《被读心后,我成为沙雕戏精》 第1章 系统出现 文国公府 华云院 “姑娘,你知道吗?今天早上二老爷又是从书房出来的,这次还一瘸一拐的呢!”一个长相甜美的丫鬟凑到阮静妡耳边嘀咕着。 阮静妡一脸不忿地抱怨道:“二叔竟然又睡书房,有二婶那么温柔体贴的娘子还不珍惜!” 阮家二夫人名为崔清婉,人如其名,是位温婉娴雅、柔情似水的气质美人。 崔清婉面容清秀、明眸皓齿,只是较之有“第一美男子”之称的阮家二爷阮沐桓逊色不少。 “二叔这次怎么还瘸了脚?”阮静妡困惑道。 “奴婢听二爷书房服侍的人说,是二爷昨夜梦游撞到柱子上了。”凝露左顾右盼后低声道。 阮静妡撇了撇嘴道:“二叔真该去好好看下大夫,不仅是这梦游症,更要治治他的眼疾才好!” 凝露连连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就这个月,二老爷已经睡在书房六七次了。” 阮家家风严谨,家中规定男子四十方可纳妾,所有家中子孙的婚事都是自己求来的,未曾逼迫过谁。 阮家其余二房夫妻关系和睦,从未有过动不动搬去书房睡的事情,阮沐桓的做法,家中下人纷纷议论是看不上二夫人容色不佳的缘故。 阮静妡愤愤不平,替二婶抱屈道:“二叔真是的!竟然这么对二婶,二婶就是太好性子,才纵得二叔有恃无恐!” 凝露一脸认同:“是啊,二夫人为人和善,从未跟别人红过脸,待我们下人也好,二老爷太过分了!” 【叮咚,宿主您好,欢迎绑定保真吃瓜系统。】在一旁默默观察许久的系统被这主仆二人蠢得不忍直视,忍不住开口道。 脑子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阮静妡吓得跳了起来,“谁!出来!” 一旁的凝露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姑娘,这里除了奴婢没别人了呀,是不是您昨夜又偷看话本子,睡得晚产生幻听了呀。” 阮静妡环顾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第三个人,不确定地说道:“有可能,都怪这嵩阳先生写得太好看了,害得我不看完总是心痒痒。” 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 【宿主,别害怕,我是在你脑子里说话。】系统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只需在心中默念你想说的话,就能跟我对话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是鬼?还是妖怪?】阮静妡吓得说话直哆嗦。 【等等……你在我脑子里?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呜呜呜……我还没吃遍人间美味,没有听遍各家八卦,更没有找到真命天子,我就要这么英年早逝,呜呜呜……】 【闭嘴!】系统听着阮静妡喋喋不休个没完,高声喝道。 阮静妡浑身一颤,惊恐地用手捂住嘴巴,就怕惹恼自己脑子里不知道是何东西的怪物。 系统满意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宿主您好,由于检测到您已达成吃瓜500次,且次次皆假瓜的光荣成就,到达绑定标准,我是保真吃瓜系统233号,您可以叫我233,我将竭诚为您服务!】 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把系统发明出来的人就是因为总是吃瓜吃得不明白,于是一怒之下研究出这个保真吃瓜系统,专为像她这样的人服务。 只愿每个专注吃瓜的人都能得偿所愿,虽然自己淋过雨,但也要给后人撑起一把伞,真是菩萨心肠,可歌可泣啊! 阮静妡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问道:【吃瓜是什么?假瓜又是什么?】 系统勉为其难地解释道:【吃瓜就是你和你丫鬟刚刚在背后议论他人的行为,至于假瓜嘛……哼哼,你懂得。】 阮静妡震惊地张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之前听到的传闻都是假的!】 【嗯哼!】系统傲娇地用鼻音说道。 “哎呀,姑娘您怎么还呆坐在这儿呀,再不去给老太太请安就要迟了。”一位面容清丽的婢女焦急地拉上阮静妡,匆忙拉上她就往外面走去。 阮静妡尚未从打击中缓过神来,一脸崩溃地任由她拉着走。 文国公府 延寿堂庭院内 “姑娘,快醒醒,等会儿给老太太请安可要打起精神呀。”凝香担心地替阮静妡理着衣服。 “以后可不能让凝露再伺候姑娘早起梳洗,差点误了时辰。” 阮静妡终于缓过神来,拉着凝香的手说道:“好姐姐,都听你的,我进去啦。” 说着,小跑着进了延寿堂正堂。 阮静妡看到正厅上大家都到齐坐好,急忙快走几步,福身行礼:“静妡给祖母请安,母亲安,二婶婶、三婶婶安。” 首座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好!快坐。” 阮静妡见祖母没有怪罪,如释重负地坐下,心安理得地吃着点心,连母亲投来的死亡目光都没感觉到。 吃了几块玫瑰酥饼祭了下空荡的肠胃后,阮静妡见坐在上首的大人都在说着话。 她忍不住悄咪咪地唤出系统:【233,你在吗?】 【在,宿主有事吗?】系统懒懒地答道。 阮静妡振奋起来,啃着糕点问道:【你先前说今早我吃错瓜了,那我二叔究竟为什么总是去书房睡?】 第2章 解开心结 【自然是被你二婶罚去的呀!】 不可能!二婶婶那么温柔可亲,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悍妇行为! 阮静妡抬头打量端庄婉约的二婶,连一丝一毫都不相信。 在座的其他人脸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你可以侮辱本系统发明人的吃瓜本领,但不能侮辱她的智商和能力!】系统顿时跳起脚来。 随后又自豪地说道:【系统出品,纯正纯真,水嫩多汁,吃一个就能饱一天,绝佳好瓜!】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每次你二叔回家晚了,第二天就会睡书房?】 确实如此,不过大家都猜测阮沐桓是在外面跟些不清不楚的人拉扯,才不愿意和崔清婉同房的。 此时,原来还能假装热热闹闹拉着家常的老太太和几位夫人都不说话了,不约而同地惊诧看向阮静妡二婶崔清婉。 厅中的丫鬟们一脸不明所以,但不敢多言。 大夫人江舒窈挑眉:哎呦,没想到啊,玩得这么花!二弟妹真乃吾辈女子之楷模! 武将世家出身的三夫人赵希欢眼冒星星:二嫂嫂威武!向二嫂学习! 崔清婉转过头去,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但是涨得通红的耳朵出卖了她。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阮静妡的世界观受到极大的冲击,连手中的糕点都不知不觉间掉了。 崔清婉尴尬地咳了一声,僵硬地扯出笑容:“静妡啊,既然不想吃,就不要勉强,喝点茶润润喉。” 阮静妡呆愣愣地点头,下意识地拿起茶杯喝起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次你二叔还瘸了腿吗?】系统再加上一把火。 【为什么?】阮静妡尚未缓过神来,重复问道道。 【当然是因为跪的喽~】系统拉长声调,故作玄虚道。 跪的?跪谁?跪什么? 阮静妡一头雾水。 系统看到她一脸懵,虽然嫌弃,但还是细心解释道:【昨天你二叔不仅回来的晚,而且一身酒气,甚至沾染了脂粉味道,你二婶一气之下罚他跪了两个时辰,还赶他去书房睡。】 【二婶还让二叔罚跪!二婶真是威风,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阮静妡一脸不可置信,崔清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碎了个干净。 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站立起来。 以前还觉得二婶软弱可欺,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如此这般恶人是二叔做,还能得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不错,不错!又学到了一招。 正在假装喝茶、羞得想挖个洞钻进去的崔清婉,听到这话不由得被茶水呛着了。 “静妡啊……” 话未说完,阮静妡举起茶杯明媚地笑道:“二婶,我在喝茶了。” 崔清婉发泄般地扯了下帕子,用眼神示意大夫人江舒窈:快管管你的女儿!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江舒窈只用手扶额,作头疼状。 【诶,那我二叔真的去勾栏瓦舍喝花酒了?】阮静妡激动地继续问。 绞着帕子生闷气的崔清婉忍不住竖起耳朵,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系统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就你二叔那木鱼脑袋,哪能想到这个啊,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二婶。是他上峰不知在哪里听说烟雨楼的酒异常美味,但一个人去怕被弹劾官员狎妓,就拉上你二叔一起。】 阮家二叔的上峰嗜酒如命,每次听到有自己没喝过的酒,都要去尝尝。若是尝不到,那是心痒难耐,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尽管这次是青楼楚馆也是照去不误,只是可怜被他拉去作陪的阮沐桓。 【昨天你二叔离开烟雨楼时,正好有个花魁正在抛绣球选入幕之宾,你二叔长得实在俊美,一下子就被她相中了。】 说着,系统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你二叔当时的反应,他竟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就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叫都叫不回来。】 阮静妡也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捂住嘴巴,悄悄抬头张望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崔清婉听到233的话,原先的苦涩心情一扫而空,嘴角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这老二啊,素来是个呆子,心中只有诗书字画,不管是对这庶务还人情往来都是一窍不通。只是有一点,他心里你是最重的。” 老太太笑着向崔清婉解释道:“想当年,我还一直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娘子,没想到与你桃花林遥遥一见就倾了心,回来就让我去你家提亲。” 阮家二爷阮沐桓生来就一根筋,对作诗写文章那是手到擒来,但是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且不屑一顾。 当年老太太为他的婚事愁得整宿睡不着,正想就此认命时,没想到他突然就开窍了。 “是,儿媳受教了。”崔清婉心知老太太是想替她解开这个心结。 崔清婉自然是知道自家夫君对自己是极好的,当年桃林偶遇,不只是阮沐桓一见倾心,她也不由得被他吸引住,回到家中让人打探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听得越多,就越深陷其中。 但是他是个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人,而她只是姿色尚可而已,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让她不敢妄想。 谁知,过了不久,文国公府竟然前来提亲,她决定遵从心意一回,答应了亲事。 自此婚后生活一直和睦甜蜜、举案齐眉,但是阮家上下都是一副好面容,她在其中更衬得黯淡无光,让她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老太太慈祥笑道:“若是有什么事,可别憋在心里,老二他看不懂眼色的,你若不直截了当地将心事说出来,就算你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几次三番下来,于你们两人的感情不利。” 崔清婉也知道总是跟夫君怄气不好,但每次阮沐桓晚归,问他原因都支支吾吾说跟同僚谈事,她就忍不住怀疑夫君是否变心了。 想跟他吵一架,他偏就认打认罚都可以,但就是不说出晚归的原因,再看他那做小伏低的样子就来气,一气之下便赶他去书房睡了。 崔清婉在心中暗嗔道:如此想来,定是那裴简硬拉着他去喝酒,真是个呆子,裴简不让他说出去,他还真的守口如瓶。 “二嫂嫂就宽心,若二伯是个好颜色的,那日日对镜看个够便是,何必出门那么麻烦,外头的人哪有他更赏心悦目呢。”豪爽的三夫人赵希欢调笑道。 三夫人赵希欢是武安侯府的嫡女,武安侯府是武将出身,赵希欢也是个直爽的性格。 “是呢,二叔一向不爱交际,每次一下值就往家里跑,实在省心不过的。略有几次晚了,想来也是裴大人相邀不好推脱的缘故。”大夫人也是如今的文国公夫人江舒窈也在一旁劝慰。 崔清婉见不管是婆婆还是妯娌不仅没有在得知她竟是个“河东狮”后而教训她,反而纷纷开解,顿时压在心中已久的心结消散一空。 她感动地泪花闪烁,状似刁蛮样笑着说:“那这次便饶过他。” 座上众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只有阮静妡十分懵懂,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二婶昨夜罚跪二叔的事,果然是她太单纯了嘛。 第3章 大姐姐有难 【233,既然你这么神,那不管谁做了什么,你都知道吗?】阮静妡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 【那倒也不是,正所谓吃瓜,那当时是要有事件参与人之外的至少两人知道才能啦,不然怎么有瓜传出来呢。】 阮静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立马明白其中关窍,心想:日后还是要更谨慎些才好。 “说起来,孙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孝,我们静姝的婚事也该张罗起来了。”老太太看着下面花颜月貌、举止端庄的大孙女,感慨道。 “是呢,想来不出两个月,孙家就要来提亲了。” 解决了沉压在心头许久的事后,崔清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想到女婿人品出众、相貌堂堂,十分高兴。 下头坐着的阮静妡也替大姐姐觅得良婿而开心。 阮家大姑娘名叫阮静姝,是二房的独女,也是文国公府期待已有的第一个姑娘,自小金尊玉贵、受尽万千宠爱,是京城公认的“二姝”之一,名冠京城,当年及笄后家中的门槛险些要被踏破了。 老太太和三位夫人是千挑万选,险些挑花了眼,才选中锦宣侯府家的长子孙彦礼。 锦宣侯府祖上跟着太祖一起打江山,到现在还手握兵权,是朝中的红人。 孙彦礼未继承祖业,投军搏杀,反而擅诗文,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可谓是前途无量,加上有文国公府帮衬,日后入阁拜相也不无可能。 更为重要的是,到现在孙彦礼房中仍未有一人,是个洁身自好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两家刚交换信物定下亲事,原本一向身体强健的老侯爷突然旧疾复发而离世。 锦宣侯府全家需守孝三年,阮静姝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家中众人都对这位彬彬有礼的侯府嫡子极为满意。 系统却不屑一顾,出言打击道:【这个孙彦礼可不是什么好人,玩得可花着呢。】 阮静妡却不相信:【怎么会?听说他一向只在府里苦读,连诗会雅集什么的也不太参加。】 【他呀,心思可多着呢。】系统不服地阴阳怪气道。 【白日里装作一副文人清高的模样,晚上带上人皮面具乔装打扮成商贾人家,化名为李严,到烟花柳巷,寻欢作乐去。】 【这李大公子一掷千金,在青楼楚馆可是受欢迎得很呐。】系统一个接着一个大料地爆出来:【两年前还搞大了春香楼一个叫苓娘伎子的肚子,最后替她赎身收作外室安置在闲积巷,现在那个男孩都已经一岁多了!】 “什么!他怎么敢……” 阮静妡情急之下拍了桌案,“噌”的一下站起来。 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假装嗔怪道:“瞧这四丫头,实在饿的话跟祖母说一声便是,怎么直接站起来就走,以后可不许这样。” 阮静妡这才反应过来,诺诺点头。 “祖母,我……” 阮静妡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既然饿了,便去用膳,膳食一早就备下了。”老太太有心支开几个姑娘,“二丫头、三丫头,你们也都去,吃完还要上董先生的课,可别迟了。” 二姑娘阮静妍和三姑娘阮静姳都是三房所出,阮静妍遗传阮家三爷阮沐札的聪明才智,而阮静姳则像三夫人赵希欢一样单纯爽直。 心中已有计较的阮静妍知道祖母她们有话要说,拉着两个尚未回神的妹妹连忙退下。 老太太又使了个眼色,示意丫鬟们都退下。 大姑娘阮静姝想到孙彦礼平时彬彬有礼的皮下竟如此不堪,想到孙彦礼往日暧昧动作以及所谓的甜蜜时光,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呕……”、“哐啷……” 原来是阮静姝终于忍不住扶着桌案干呕起来,又不慎打碎了杯子。 门外的丫鬟虽然面露惊色,但屋内没人叫进,都竖起耳朵想探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起来,我们去内室说话。”老太太为防万一,担心隔墙有耳,让众人进去再说。 老太太搂着阮静姝坐在罗汉床上,三位夫人围着站了一圈。 二夫人崔清婉擦着擦着眼泪,“母亲,这件事可怎么是好啊!” 老太太毕竟经历得多,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安慰道:“没事,这件事情还不知是真是假,先别妄下定论。” “若那小子真是个诡计多端的畜生,有的是办法让他现形!想霍霍我们文国公府的姑娘,绝无可能!” “祖母……”阮静姝听到维护之语,一头栽进老太太怀里,痛哭不止。 “你们也是今早才开始能听见四丫头跟一个叫233系统说话的?” 大夫人江舒窈最有发言权,阮静姝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平日里对这个小女儿最是上心:“昨儿个晚膳时分我跟四丫头一同吃饭,还未曾听到那个系统的声音,想来不是昨天夜里就是今日早晨才出现的。” 大家都坚定地点头。 “你们对233的话怎么看?几成可信?”老太太看着下首的几个儿媳妇问道。 崔清婉咽了咽口水,有些忸怩地说道:“母亲,我的那事……全中!” 老太太沉默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一片坚定之色:“既如此,姝儿的事要立即办了!” 距离孝期结束只剩一个多月,守孝三年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想必侯府出孝不久就会上门提亲。 “好孩子,别哭!为了这么个男的不值得!”老太太扶起在她怀中哭泣的阮静姝,安慰道,“现如今发现还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是这事要细细谋划一番,将那恶徒的真面目揭开,一击即中才好!” 幸好二人尚未婚嫁,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母亲,怎么做您吩咐便是。”急性子的三夫人赵希欢已经摩拳擦掌想好好教育那个畜生。 “舒窈,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去青楼楚馆和闲积巷小心打探一番,再让人盯着锦宣侯府动静,一有动静赶紧来报。让他们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江舒窈沉静点头。 “希欢,你娘家似乎有个侄儿在巡防营干事,跟他说一声,这两天找他帮个小忙。记住,这件事不可透露半个字!” 赵希欢拍着胸脯说道:“娘,你放心。我等会儿就去娘家找奈哥儿。” “其他一切皆等事情探查明白后,再做打算。” 老太太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决定还是先查明事情究竟是否属实,再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如若此事不假,咱们必须将那畜生真面目揭下,还要将孝期生子这件事钉得死死的,这样姝儿以后婚姻才不会受影响。”老太太最后发话。 几位夫人都认真点头,斗志昂扬。 第4章 发现“真相” 孝期有孕是极其严重的罪,轻则夺去功名、禁止入仕,重则不仅要入囹圄,连侯府爵位都难保。 “让你们老爷午膳时回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事找他们谈。”老太太肃然道。 三位夫人都知道事情轻重,还是多谋划一番才好。 江舒窈担心着女儿:“母亲,你说那个系统的声音是只有我们能听见,还是别人也能听见?” 若是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家女儿就危险了。 “刚才我看下人们的脸色,神色如常,想来她们应是听不见的。”老太太很快便有了思绪,“我估摸着,只有我们一家人能听见。” 江舒窈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这样自家还是能保得住静妡。 将事情吩咐好,老太太将打发出去的众丫鬟叫进来。 “今日的事情都给我烂在心里,谁要是对外透露出一个字,就活活打死!”老太太面色肃穆地说道。 丫鬟们虽不知为何只是大姑娘打碎了一个茶盏就如此兴师动众,但国公府家风整肃,丫鬟们也不会随意探听消息,都恭敬应答。 另一边,文华斋 食不知味地吃了早膳,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董先生的课上,阮静妡有些心累地一面用手撑着头,一面在桌案上的花堆里挑挑拣拣。 “233,你说我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跟母亲和祖母她们说大姐姐的事呀?” 阮静妡毫无头绪,急病乱投医地向系统求助。 系统光棍十足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脑子。】 【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嘛,这都想不出来,要你何用!】阮静妡恼怒道。 【我当然厉害啦!我可是主人今生最得意之作,而且若是没有我,你还只当那孙彦礼是个好姐夫呢。】233傲娇地哼唧道。 阮静妡烦躁地将一枝杜鹃花扯地七零八碎:【那怎么办呐!老天!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大脑袋出来!】 这时,系统兴奋道:【哎,你别叫了,你母亲已经去派人去调查李严这个人了。】 阮静妡微微一怔:【母亲怎么知道李严的,难道……】 【难道你家也有锦衣卫?】系统震惊地打断阮静妡的话。 阮静妡不太懂系统在说些什么:【锦衣卫是什么?没听说过呀。】 【锦衣卫就是有个皇帝为了知道大臣每天干些什么专门成立的机构,里面的人就专门盯着大臣今天吃多少、明天拉多少的事。】 【咦——233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呀,我今天早上吃的都要吐了!】阮静妡一脸嫌弃。 后来转念一想,觉得也有可能:【我觉得我家说不定就有你说的那个‘锦衣卫’,不然为什么每次我夜里偷看话本子、偷吃小点心,母亲第二天都知道。而且连二婶让二叔罚跪那么隐私的事情,母亲和老太太她们都知晓。】 【嗯,肯定是有的。而且我看话本子里都有写,大户人家都会养暗卫,专门用来刺杀不喜欢的人,难道母亲也想这样。】阮静妡越想越兴奋,发出“咯咯”的笑声。 “四姑娘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分享出来,让我也乐一乐。”董先生不知何时站在阮静妡身边,一脸假笑道。 阮静妡赶紧扯谎道:“没有,先生!我刚才是早饭吃多了,笑笑好消化,好消化……” 阮静妡在董先生死亡般的目光下立刻怂了,乖乖认错道:“董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走神的。” “看来是我课堂太过无趣,四姑娘已经神游天边了呀。” 董先生用温柔的话语说着最残酷的话,“若是今天四姑娘插花仍然不成体统,我可是不会姑息,要罚的!” 阮静妡怏怏地点头,保证一定好好听课。 【唉,真是惨啊,怎么我课上溜号总是被先生逮到呢】阮静妡一脸忧伤。 【你先好好练练控制情绪,若是以后你一激动就表现出来,别人会当你是有疯病,到时候给你关在小黑屋里,一步也不让你出门】系统吓唬道。 阮静妡也担心自己总是一惊一乍地吓到别人,郑重道:【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要练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 【不过若是你家真的有‘锦衣卫’,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大姐姐的事?】系统的脑瓜子终于灵活了一次。 一旁的二姑娘阮静妤和三姑娘阮静姳屏住呼吸,这次是真的摸到真相边缘了。 【这也不稀奇,当初两家交换信物确认亲事后没过几天老侯爷就突发旧疾过世了。】阮静妡想到那时候京城可是因此事喧闹了好些日子:【大家都忙着老侯爷的事情,便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下来,现在大姐姐就要成婚,肯定要再更加正式调查一番。】 况且一般家中刚有亲人去世,即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孝子贤孙样,肯定有所收敛,那时候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们家有‘锦衣卫’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真是没想到,你们古代竟然真有我们吃瓜系统的雏形,古人智慧果然不可小觑啊!】系统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阮静妡听到233嘴里又蹦出许多自己听不懂的话,也没太在意,自动跳过找到自己想要的:【这样的话,大姐姐的事就不用我操心,自有母亲她们料理。今天这一大早,可难为我这小脑瓜子了。】 阮静妤和阮静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感受到崩溃之情。 刚开始,阮静妡似乎有些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谁知道被那个系统一路带着硬是拐过去。 绕了一圈,系统就快抓到真相,又被四妹妹给带偏,最后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最令人抓狂的是,这一人一系统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都觉得自己猜得很有道理。 两人此时既想立刻让阮静妡和系统知道真相,她们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又怕将这件事说出来对阮静妡和家中有什么危害,心中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四妹妹真乃神人也!一向自认聪慧过人的二姑娘阮静妤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 原只以为四妹妹不甚聪慧,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脑子里有那——么大的坑,真是难为她了! 阮静妡放下心中大事,一脸轻松地随意挑选着入眼的花插入花瓶,又按捺不住八卦之心:【233,你那儿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系统细细巴拉几下数据库:【你想听锦宣侯府的事吗?】 第5章 老侯爷死因 阮静妡想到在京中一向名声甚好的锦宣侯府:【锦宣侯府除了孙彦礼,难道还有其他的大事?】 【他们家的事那是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呢。】系统鄙夷地嗤声道。 【那就挑重要的事情说来听听。】因着大姐姐的事,阮静妡还是想多了解下锦宣侯府。 系统思索了一番:【说到锦宣侯府,那就不得不说说他家三年前去世的老侯爷了。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是突发旧疾,意外过世的吗?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当时还特别轰动,皇上感念老侯爷驰骋沙场、为国尽忠不易,在老侯爷出殡时特地前去送了一程,那可是极大的荣耀啊。 【什么旧疾复发,那都是骗人的!他是马上风发作死的!为了掩人耳目,才说是旧病复发。】 被迫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的阮静妤和阮静姳恨不得立刻去洗洗耳朵,这家是从根子上腐败了。 【马上风?那是什么?骑马的时候扑了阵风,被风吹得过世啦?】阮静妡十分不解。 系统意识到眼前不是主人那个纵横瓜田多年、百毒不侵的,而是一个只有十三岁、单纯无知的娇滴滴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系统随意敷衍道。 阮静妡却觉得很有意思:【但是侯府里说老侯爷是在府里过世的,没去骑马呀。而且一阵风能把人扑死,那得多大啊。】 【难道被龙卷风卷到天上去的?但那个时候也没听说京城附近出现过龙卷风呀。】阮静妡不停地催促系统,【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主,董先生来了,我们还是等你下课再说。】系统赶紧找个借口隐遁而去,任由阮静妡怎么呼唤都装死不出现。 阮静妡一脸无趣,刚说到兴奋之处就走了,真是的。 心中想着事,但不妨碍她插花,又随意挑件几枝桔梗花插入花瓶。 “四姑娘今天这花插得倒是有几分入门之相了。”董先生满意地赞叹道。 阮静妡打量自己面前各种颜色齐备、胡乱摆放的插花,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董先生却大加赞赏:“这由暗到明再过渡到偏灰暗的色调把握得不错,似是一位忧伤的姑娘展颜微笑后回归幽怨,连这过渡都极为顺畅。” “很不错,四姑娘上了我这么久的课,终于是开窍了,我也总算不用砸自己的招牌。”董先生心情极佳地宣布,“今日课程就到这儿,三日后我们再继续。” 阮静妡虽然怎么都没看出自己的插花究竟好在哪里,但是听到先生叫放课后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两位姐姐,我先回去啦,下午顾先生的课再见。”说着,便一溜烟地小跑出去。 “慢点跑,别摔着!” 阮静妤担心地望着他远去。 “姐姐,我们也快回去,还要跟母亲讲今日的课业呢。” 阮静姳虽说的是课业,但阮静妤明白意有他指,是该好好跟母亲说说那腌臜侯府的事情。 二人收拾妥当后携手去往三夫人的院子。 阮静妡回到自己的华云院,快活地享受着四个大丫鬟的精心侍奉。 只是没一会儿,大夫人身边的清蕊前来禀报:“四姑娘,老爷回来了,夫人请您去一同用膳。” “父亲不是一向不回家用午饭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而且母亲都允许我在自己院子里用饭,不用特地去她那儿。” 一个上午的课已经耗尽阮静妡所有的精力,现下实在是不想动弹。 清蕊嗓音轻柔但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是老爷想念四姑娘,想跟您一同用膳呢。” 阮静妡知道这饭是非吃不可了,恋恋不舍地离开刚捂热没多久的座椅,拖着疲惫的身躯跟清蕊一起到历来文国公居住的瑞安院。 阮静妡到瑞安院看到母亲准备了一桌子自己喜欢的菜品,立刻满血复活。 吃着饭,阮静妡还不忘问系统那件事:【233,到底这个马上风是何种病?】 一旁毫无准备的阮沐桁没想到自家女儿刚上来就提出如此让人招架不住的话,不由得被米饭呛到。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阮沐桁终于缓过劲来。 “父亲,你不常教育女儿吃饭要细嚼慢咽,怎么这次自己呛着啦。” 阮静妡打趣道。 “是呢,妡儿可不要向你父亲学,将近四十的人了,还那么毛手毛脚的。” 江舒窈替阮沐桁打圆场,“好了,快吃,下午还有课呢。” 说话间,江舒窈还瞪了一眼阮沐桁,明明事先跟他说过女儿的奇遇,还这么沉不住气。 阮沐桁一脸无辜,你也没说女儿一上来就那么惊世骇俗啊,这换作是谁,谁也招架不住啊。 想好措辞的系统终于出现:【这马上风啊,顾名思义就是总是骑马,不小心染的恶疾。】 【原来如此啊,那我可得提醒父亲和几位叔叔,以后少骑马为妙。】 【说到老侯爷,这也算是个奇人,硬生生将一个日薄西山的侯府发展成如今这般煊煊赫赫,只是手段太不光彩。】系统真是怕了这个小丫头,赶紧转移话题。 系统详尽叙述了老侯爷的振兴家族史,听得阮明妡是目瞪口呆,连饭都忘记吃。 而一旁的阮沐桁却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宫中向先帝禀明这一切。 原来在前朝战乱时,孙家祖先跟随太祖上阵杀敌时曾救过一个江湖术士,那个术士也是有些本事的,将记载一本制作人皮面具和易容的“画颜书”送给孙家祖先当作谢礼。 孙家祖先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只是随意丢在库房中,并不曾放在心上。 后来孙家子弟靠着祖宗基业坐吃山空,没一个有出息的,到了老侯爷那一代锦宣侯府偌大的家业被霍霍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侯府的空壳子。 老侯爷有一天打开库房盘点府中银钱,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本“画颜书”,他在这方面也是个有天赋的,只经过数次失败就真让他做出第一张人皮面具。 这面具那是精巧绝伦,贴在人的脸上不管是肉眼看还是上手摸,都跟真的一样。 只有用“画颜书”中所记载的特制药水才能将面具解开,再配上书中教授的易容术,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识破不了。 老侯爷由此想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家千秋万代昌盛荣华的主意。 第6章 滔天罪行 那是一个用人命堆积出来的恶毒成功之路。 他用人皮面具捏造一个假身份,用假身份招揽了不少山贼匪类,资助他们烧杀抢掠,闹出大动静来。 这样一来,朝廷必会派兵剿匪,但有老侯爷做内应,这剿匪势必不能成功。 头几次朝廷命人出战时,老侯爷老神在在,一副富贵闲人、贪生怕死的模样。 这也是老侯爷的高明之处,他之前就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若是这时突然改邪归正那才叫人起疑心呢。 此外,依托锦宣侯府往日在军中的势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剿匪军队的动向。 锦宣侯府毕竟是跟着太祖的开国功臣,即便如今落寞,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军中尚有不少旧部心腹。 老侯爷就在那些旧部面前作出一副自己虽无能,但仍时时关心朝廷战事、一心为国担忧的样子,向分散在各处的旧部打听消息。 这些旧部都将老侯爷认为是忠君爱国之人,个个积极地将消息第一时间传给老侯爷。 如此几年下来,匪徒总能提前知晓军队动向,使得朝廷多年剿匪都未成功,匪徒却愈加壮大,打家窃舍无恶不作,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心涣散。 虽然朝廷也怀疑军中有匪贼的内应,但几经详查之后仍一无所获,毕竟谁会联想到京中吃喝玩乐的纨绔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呢。 最终,剿匪也就变成一个无法完成的苦差,无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老侯爷在这几年中,做了许多可靠的事情慢慢扭转自己的形象,到这时侯他在人们心中已是浪子回头的典范。 他算准时机在这时候挺身而出,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舍己为国的样子,就连先帝也颇为动容,认为他不坠先祖风范,大加赞赏。 就当所有人以为这次剿匪又是无疾而终,没想到老侯爷一举剿灭山匪,凯旋而归。 只是老侯爷身中数箭,虽抢救回一条命,但以后无法再上战场了。 先帝感念其功,特赐免死金牌一块,其余恩赏更是不可计数。 百姓们也是爱戴有嘉,称其为“盖世大英雄”。 锦宣侯府一时声名大噪,孙家族人也是各种加官进爵不断。 事后,老侯爷陆续暗中将知道此事的所有人料理了,这些人不是病死,就是回乡,要不然就“旧疾复发”,总之所有知情人永远都开不了口。 这次剿匪之功再次保住锦宣侯府百年荣耀,锦宣侯府更上一层楼。 老侯爷心知在太平盛世,还是文臣更为尊贵,于是开始培养嫡长孙孙彦礼。 谁曾想,这个孙彦礼不愧是孙家子孙,那是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老侯爷真的是有些运气在身上,就他放弃孙彦礼的仕途之路时,孙家旁支出了个十三岁中秀才的神童。 于是,老侯爷又开始打人皮面具的主意。 老侯爷将那孩子一家控制起来,让那孩子带上孙彦礼模样的人皮面具再乔装扮上,替孙彦礼考科举,并威胁若是不从或是敢有异心,便要他全家人的性命。 那孩子各种办法都试过,只是老侯爷安排的人将他围的是铁桶一般,即便是更衣也有人盯着他。他还尝试过报官,但是老侯爷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他刚进衙门就被差役扭送回锦宣侯府。 而且每次他做出这些事,被抓回来后都会被绑到家人面前看着家人替他受刑就这样几次下来,他只能认命。 为家人考虑乖乖听话,寄希望于帮老侯爷达成心愿后,能够看在同出一族的份上放他家一条生路,就这样“孙彦礼”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中进士、金榜题名。 但是就在“孙彦礼”高中时,那孩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老侯爷为斩草除根残忍地将他们全家杀害。 阮沐桁听到老侯爷如此恶贯满盈、杀人如麻,手中的筷子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江舒窈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让他静心继续听。 【那些人皮面具和‘画颜书’被放在哪里?】阮静妡这次抓到了重点,催促着问道。 【原来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那老侯爷防人之心太重。现在嘛,就在孙彦礼的书房里。】 老侯爷是个戒心极重的人,将“画颜书”看得跟命一样重要,锦宣侯府中不管是伺候几十年的心腹,还是至亲骨肉都不知道他将书藏在哪里。 府里的主子们只是隐约知道老侯爷有一件十分要紧的宝贝,据说当时老侯爷能够振兴侯府也是因为有这个宝贝的缘故。 后来老侯爷死的匆忙,都未曾交代后事就没气了。 老侯爷自诩聪明一世,但其后辈都是贪财好色、不堪重用之人。 老侯爷去世后,侯府各房主子一心只想着要最先找到“宝贝”,想将来全家都得看自己眼色行事。 无人想到刚刚去世的老侯爷,对于老侯爷的尸体更是放任不管,只出动所有下人将侯府挖掘三尺也要找到“宝贝”。 如此找了一天一夜仍未找到,众人才想起老侯爷的卧室还未找过,侯府各房聚集在老侯爷房中,翻箱倒柜地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 提着一颗心的各房禁不住都崩溃了,红着眼互相怀疑、攻歼,后来演变到大打出手、你死我活。 不知是谁被一拳打倒在地,头将一块砖石磕坏了,露出里面的机关。 发了疯似的众人这才停下手,手忙脚乱地移动机关打开密室。 看到密室后,众人就像是看到鲜肉的恶犬,露出狰狞地笑容,争先恐后地进入密室,唯恐被人抢先。 然而,密室中的情景却让他们失望了。 没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也没有所谓的能让人梦想成真、荣华富贵的“宝贝”,只有一本破书、一堆看得人头晕的账本、几张恶心兮兮的面具和一些废铜烂铁。 众人难以置信地发起疯来,只要是所见之物都被用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等到众人筋疲力尽后,才恢复神智,看到满地混乱之景,终于接受了真相,并没有所谓的“宝贝”,心灰意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有孙彦礼用过人皮面具,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便偷偷将面具和“画颜书”藏起来带走。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遗忘了老侯爷的尸体,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仿佛是一块随意丢弃的腐肉。 想来恶人自有恶报,老侯爷生前草菅人命、屠杀百姓,死后亦被子孙视作不洁之物而唯恐避之不及。 第7章 谋划 老侯爷生前对家中管束极严,侯府各位主子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压在头上几十年的五指山一下子没了,侯府各房无人约束,更加肆意妄为,通宵夜饮作乐,府中如同酒池肉林一般不堪入目。 直到老侯爷的尸体开始发臭,管家有些不忍,将事情利弊一一细说,侯府这才急急忙忙、仓促地筹备丧事,通知京城各家。 桌上三人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但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食不知味地无意识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还是阮静妡最坐不住:“母亲,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 江舒窈有些木木地点头:“去,别耽误下午先生的课。” 等到阮静妡走远后,江舒窈和阮沐桁纷纷放下筷子,对视一眼后,火急火燎地往延寿堂去。 【系统,这京城之中有没有你吃不到瓜的人呀?】阮静妡心情尚未平复,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还真有两个,一个叫谢容瑾,一个叫韩徔】 【谢容瑾不愧是谢家的麒麟子,果真是芝兰玉树、白玉无瑕;这个六皇子也是名声极好,朝野上下无不赞赏他温厚有礼、礼贤下士,对宫里小宫女和小太监也极为宽厚呢。】阮静妡听到真有人竟真能做到表里如一,不由得赞叹。 果然人世间还是好人多,那些个作恶多端的人也必会恶有恶报,就像老侯爷那样恶疾发作而亡,死后儿孙不孝! 【那可不一定,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一是那人真的是人品出众、毫无半丝差错;二嘛就是他是个极会伪装自己的人,遇到这种人可要打起精神,到时候坑得你家破人亡,你还感恩戴德呢。】系统忍不住提醒自家傻白甜的宿主。 【嗯,我会小心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嘛,我知道233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阮静妡睡意翻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哼,看在你还算和本系统契合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多帮你盯着些。】 系统看着娇娇软软睡得小猪似的阮静妡,数据不受控制般画出一个‘可爱,蹭蹭’的图片。 【啊……定是有病毒入侵本系统,待我与它大战三百回合再回来。】 阮静妡嫌吵般双手在耳边挥了挥,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另一边,延寿堂 老太太已经提前将服侍的人见人都到齐,正色开口道:“既然都到了,那就都说说。” 赵希欢最先站出来,快人快语道:“母亲,中午妍姐儿跟我说,今日上董先生课时,妡姐儿又跟那个系统说话了,她们猜测咱们家有个专门探查消息的组织,对我们打听孙彦礼的事没有丝毫怀疑。而且,据妍姐儿观察,董先生并不能听到系统说的话。” 在场众人都被一人一系统的脑回路弄得很无语,特别是阮沐桁和江舒窈两个作为父母的,更是脸上火辣辣烧得慌,他们两个不说是聪明绝顶,但也是有所成算的,怎么生出个如此没心眼的姑娘呢。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以后你们多照看些四丫头,世上总是有舍才有得的。” 众人深以为然,想着阮静妡定是因为有了系统这个神器,才会不太聪明。 “母亲,儿子有件要紧事禀报。”阮沐桁定身,一脸凝重道。 随后,阮沐桁将午饭时系统说的话告知老太太,屋内一片凝重气氛。 “真是可恶,竟然有人能如此丧心病狂,以黎民百姓的性命为筹码,专为自己铺平晋升之路!”一向嫉恶如仇的三老爷阮沐札最先开口道。 阮沐札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虽当时请求调至督察院是意气用事,但如今却是真心实意地为民请命,为国肃清渣滓。 “三弟,老侯爷的事我们没有证据,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二老爷阮沐桓急忙劝自己暴脾气的弟弟。 “老二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这儿有件事可做突破口。”老太太提出新思路。 一直记挂女儿婚事的二夫人崔清婉急急问道:“母亲,可是姝儿的事情有着落了?” “正是,派出去的人刚回来,已全部打探清楚。” 阮家下人做事一向快而周密,将将半天已经将孙彦礼的事情摸得透透的。 孙彦礼易容成的“李严”是风月场上的大客户,只是老侯爷在世时不常去,大多数时候几个月才去一次,但从老侯爷去世两个月后,他去烟花之地是越来越频繁。 而且从前只点一两个歌伎听听小曲,从不留宿过夜;后来是百无禁忌,甚至包下房间,住在青楼楚馆中。 闲积巷中确实住着“李严”的外室和孩子,但他不常去看他们,每次都是隔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每次去也是略坐坐就走。 几个机灵的小厮细细向闲积巷的街坊邻里询问“李严”的长相模样,比对着烟花之地打杂的小子口述画了一张画像。 “他们打听到,这些日子‘李严’晚上都会去倚云楼找花魁,你们今晚便行动,免得夜长梦多。”老太太最后发话。 下午上了半天的礼仪课,阮静妡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匆匆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好戏开始了,快来听我给你播报来自一线的战况!】系统突然激动地喊道。 原先都要睡着的阮静妡吓得一激灵,瞌睡都被吓跑了:【233,你最好有要紧事,不然……哼哼!】 【哎呀,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系统心虚地说:【但我这次也是事出有因,你们府里的人去揭穿孙家那小子的真面目了,你听不听!】 【听!】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能少了她呢。 大哥可一定要将孙彦礼狠狠收拾一通才能解气,还想傍上她大姐姐,做梦! 第8章 揭露面目 原来孙彦礼在家研究一天“画颜书”,却毫无半点收获,心情烦闷的他天将将擦黑后迫不及待地出门寻欢作乐。 他乔装好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翻墙出门,幸好阮家在锦宣侯府各处都安排了下人守着,才第一时间发现他。 看到“李严”出门,一队人仍继续盯着他,一队人快马加鞭赶到巡防营报信。 已经换上巡防营巡逻守卫衣服、涂上脂粉、贴上小胡子的阮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精神,点起人马嘱咐他们到倚云楼之后的行事,挥手就要带人冲出去。 这队巡防营的巡逻守卫都是武将人家的子弟,在腹黑的阮大公子阮景熠手下吃过不少苦头,现在都跟小鹌鹑一样,虽然不知道这次是干什么,但也二话不说就是上。 “诶……熠哥、炀哥,你们这是认真的?”二夫人家中侄子赵永奈拉着斗志昂扬、看不出原来面目的二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这还有假!怎么,你这是怕了?”阮家大少爷阮景熠激将道。 “怕!怎么可能!走,赶紧的,早就看姓孙的不爽了!” 赵永奈一点也受不了激,挥手就带着巡防营的弟兄出发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倚云楼走去。 说来也巧,刚到倚云楼,楼中就灰烟四起,巡防营众人不惧风险,奋勇冲入楼中救人。 他们分作几队假装四处帮忙,实则搅乱场面,吸引别人目光。 阮景熠带着一队人马径直冲向花魁房中,来到门口直接破门而入。 大跨几步到床前,阮景熠抓起听到嘈杂声、想要出去查看的“李严”,未等他出声便一掌劈下去,将他打昏过去。 阮景炀看住花魁,细细审问她关于“李严”的事。 一旁的赵永奈被他们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得嘴巴张得都能塞鸡蛋了。 “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阮景熠见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嫌弃低声喝道。 “哦哦哦,熠哥怎么做?”赵永奈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仔细摸摸他脖子和耳朵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不就是脸皮嘛。”赵永奈左瞧右瞧、上摸下摸都没发现异样。 随后,两人又试了泼水、火烤,将“李严”的脸弄得伤痕累累,却是半点异样都未发觉。 此时,浓烟已经扑灭,想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们。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对着无辜之人使这些手段,明日早朝必得被参一本。 赵永奈也就算了,本来就是谋个差事混日子的,阮景熠却是正正经经的翰林院编撰,若是因此坏了仕途就太不划算! 赵永奈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出声,怕打扰阮景熠思考。 “奈哥儿,你过来帮我搜搜他的衣物。” 阮景炀审完花魁,发现她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李严”是个出手阔绰的,好好伺候就有大把银子到手。 于是,手起刀落,一掌将她劈晕。 阮景熠则一寸一寸地贴着“李严”的脸看,突然目光被他脖子上随身佩戴的玉坠子吸引。 这个坠子是自三年前开始孙彦礼就一直戴在身上,据他说是老侯爷留给他的。 “炀哥,我来来回回找了三回,连衣服夹层都撕开,但什么也没找着。要不咱们快走。” 阮景炀和赵永奈一无所获地出来。 阮景炀没有理会赵永奈的话,看到大哥专注地摸索着玉佩,就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奈哥儿,你去门口把风,有人来了通知我们。” 阮景炀随意找个借口,让心理素质差劲的赵永奈有个事做。 “炀哥,有人来了!怎么办!你们要不要躲躲呀,我看床底不错,你们就躲那儿。” 赵永奈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时往门口望望,又回来看看阮景熠的进度,一刻也不消停。 “哎呀,我去拖住他们,你们快点走!”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混杂着调笑声由远及近而来。 “赵永奈!说好的今天倚云楼你请客!等你半天了,你怎么从这屋里出来!” “这……不是花魁的房间嘛。你小子有出息了!” 大伙儿都“嘿嘿”一笑,争抢着进屋看看。 赵永奈一人难敌四脚,是怎么拦也拦不住。 阮景熠听到门口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额头也不由得冒出汗珠。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啊……怎么有个人什么都没穿,躺在地上啊!” 赵永奈奋力挣扎地进入屋内,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李严”,屋内门窗紧闭,未见其他人。 “我刚来救火,推开这扇门就发现有人躺在这儿,刚想去喊人,你们就来了!” 赵永奈急中生智地解释道。 原来,就在门被打开前 “咔哒”一声,玉佩开了! 阮景熠稳而快地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手心,抹在“李严”脸上。 不一会儿,“李严”脸皮与脖子连接周围浮起来,阮景熠也不揭开,只是稍稍将痕迹弄得更明显些。 另一头,阮景炀也将花魁拖回床上安置好。 事情做完,两人跳窗而去,离开时阮景炀还将窗户关上,作密室状。 转回这头 “哎,这不是我们一掷千金的李严李大公子嘛,怎么躺在地上了。”一人注意到“李严”,招呼着大家。 一群人立刻来了兴致,纷纷蹲在地上,围着倒地昏迷的“李严”看个不停,像是研究什么稀罕玩意似的。 “还真是李严啊,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日里下巴看人,要不是我家老子管得严,定要套个麻袋打他一顿。” “就是!一股子铜钱味,还想上天!今天定是有人看不惯他,让他涨涨教训,在天子脚下还嚣张成这样!” “哎呦,真够狠的,大冷天让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咦——真小,就这还敢还逛青楼!” 众人皆嘲讽地大笑起来。 “咦——这脸上好像贴着什么。”一人发现面具,好奇地用力一撕。 “嚯——”大家都惊呆了。 “这……这……这不是那谁嘛!” 第9章 大快人心 “孙彦礼!!”赵永奈头一个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高呼。 难道熠哥和炀哥一早就知道,所以今天才来这出的!赵永奈精神一度陷入崩溃之中。 “这……这……这还真是孙家那个文曲星转世啊!难怪我总觉得那个李严眼熟,原来都是一脸的清高样。而且‘李严’,不就是孙彦礼名字倒一下嘛!” “‘李严’!对,就是他!” “这姓孙的真是虚伪,逛花楼还带面具!” “走!我们带他出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走!什么清贵读书人,我呸!” “合该让我家老头子看看,他整天嘴巴里夸的人是个怎么样的货色,还让我学他!我要真的学他,老祖宗都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声讨孙彦礼,这些人都是武将人家的子弟,总是被家中长辈拉着耳朵骂他们不学无术,让他们多学学孙彦礼,这才是给家里争光的样子。 “唔……”被人抬着出门的孙彦礼终于醒过来,却发现头痛的厉害,四肢还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嘛!”孙彦礼看清周围情况后,用力挣扎起来。 “我们当然知道啊,孙大公子嘛,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孙大公子,你别挣扎了,快让大家欣赏欣赏你的英俊风姿!” 众人将孙彦礼抬到倚云楼中央,随手摔在地上,团团围住。 “大家快来看,快来瞧,我们锦宣侯府孙大公子破天荒地来逛花楼啦!” 随着他们的吆喝,楼中人纷纷出来看热闹,对着孙彦礼指指点点,均是一脸嘲笑。 孙彦礼拼命挣扎想要逃离,但是他一个终日沉迷酒色、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挣开那些练家子的,反而被一把推到地上。 孙彦礼顿时怒火中烧,高声喊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知道啊,锦宣侯府孙家大少爷,文曲星下凡嘛!”一人讽刺道。 “知道还不快点把本少爷的衣服还回来,再乖乖让开,不然别怪本少爷不客气!”孙彦礼意识到自己真面目已经暴露,抖擞起来。 “快穿起来,说的好像谁想看你似的!就你这身子,我们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另一个人辣眼睛地说道,但还是怕他大冷天冻出个好歹赖上他们,嫌弃地丢了件袍子让他穿上。 “还不快让开!小心明日我让阮家三叔参你一本!”穿上衣服又是一副人模狗样的孙彦礼叫嚣道。 “我是不知道明天阮御史会不会参我,但是一定会参你!”有个人拿出人皮面具往他脸上一戴,“大家快来看看,这人你们可认识?” “这不是李严,家财万贯的李少爷嘛!” 楼中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是啊,这孙大少爷也是真有本事!有孝在身还想尽办法出来玩耍,据说还置办了外室,你说明天阮御史是会参我,还是参你呢。”那人慢悠悠地围着孙彦礼转一圈,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痛快极了。 “李严那个外室不是生了个男娃嘛,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碰见她带着个一两岁的孩子呢。” 楼中众人都忍不住大声惊呼,孝期生子那可是会坐牢的呀! “呦,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看到孙大少爷穿着囚服的样子!不过别怕,我们大家都会时常去看你的!” 孙彦礼这时已知事情败露,又想到若是皇上震怒,他真的被下大狱,还要被这些往日自己看不起的人时时羞辱,顿时慌张起来。 他口不择言地说道:“这不是我的!你怎么证明你手上的东西是我的!” “我们那么多双眼睛看到这面具就从你脸上揭下来,难道有假!若不是你的,那你说说看李严现在在哪里!” 楼中看热闹的人都兴奋地凑热闹,调笑着高声让孙彦礼解释。 孙彦礼像是有些吓傻了,只是呆呆地重复着“不是我的!有人打晕了我,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们都知道今天是李严包下花魁娘子,他不在房中,难道说是你心中嫉妒,杀死李严又扒下皮!” “是啊,而且我们进去的时候,门和窗户都关得好好的,屋里就你和花魁,谁能陷害你。” 虽然不知是谁打晕孙彦礼,但是能让孙彦礼出这一回丑,他们敬他是条汉子,况且看孙彦礼的样子也知道此事不假,他们就替他隐瞒下来。 孙彦礼跳了起来,急声喊道:“你们诬陷我!我没有!这不是我的!” 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家有免死金牌,就连皇上想处置我也不能够!我要回府!回府把免死金牌拿出来!” 说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状若疯癫地冲了出去。 大家见无热闹可看,便都四散而去,各自寻欢了。 【哇!实在是大快人心!】阮静妡拍手叫好。 心中激动难以言表,阮静妡此时非常想有个人分享自己的激动之情。 “凝露!你快来,我这儿有个大事跟你说!” 已经进入梦乡的凝露不得不起来;“姑娘,什么事啊,都那么晚了,明天再说。” 凝露半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地走到阮静妡床边。 阮静妡一把将她拉上床,“快上来,我细细向你道来。” 随后,阮静妡将从系统那儿听到的都讲给他听。 凝露从原来的敷衍点头,变到惊讶不已,最后已是毫无睡意、激动万分。 “姑娘,你不是一直都在院里不曾出去,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我有仙人托梦,刚才我在半梦半醒间便看到跟你说的那一幕。” 阮静妡胡说八道着。 “那姑娘,后来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凝露缠着阮静妡讲最后的结局。 “你家姑娘说这会子话,口都干了。” 阮静妡傲娇地暗示道。 凝露连鞋都来不及穿,匆忙跑去外间,又匆匆端着茶杯跑回来。 阮静妡端着架子慢慢悠悠地喝着,喝完一盏茶后,嘴巴不干了,八卦也分享完了,看天色不早该睡了。 第10章 风雨前夕 凝露殷勤地接过杯子,眼巴巴地问道:“姑娘,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你说那孙彦礼啊,就跑出去了。” 阮静妡抖了抖被子,躺下去露出脑袋,“急什么,明天不就知道了,做不过是退婚和下狱,快去睡。”随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可怜被吊起兴致的凝露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到小塌上干躺着,因心里存着事,那是左翻右滚怎么也睡不着。 这度秒如年般等着,天边露出一抹鱼肚色。 原先静谧无声的世界,突然热闹起来。 凝露一个鲤鱼打挺做起来,悄声整理好床铺,迫不及待地出门打探消息去。 柔和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帐上,金色的光点不停跳动,一派安适之景。 “姑娘!姑娘!大消息,你快醒醒!”一道身影兴冲冲地跑进房间。 “姑娘……你醒了呀。我有事跟你说。”凝露有些错愕,从前一直日上三竿才起的姑娘,今日竟起得那么早。 “我知道!是不是大姐姐退婚成功,锦宣侯府抄家和孙彦礼被暂押大牢的事啊。” 阮静妡笑眯眯地说道。 神了!姑娘怎么全都知道!凝露惊得眼珠子都瞪圆。 阮静妡端出高人之姿,一脸傲娇地仰着头:“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仙人托梦,这点事还能瞒得了我!” 凝露崇拜地看着阮静妡:“这竟然是真的,姑娘你也太厉害了!” 阮静妡拍拍凝露的肩膀,假装老成地说道:“凝露啊,以后我带着你吃遍全京城的瓜。” 将“吃瓜”一词活学活用。 凝露虽没听说过“吃瓜”,但是隐约能猜到是何意思,兴奋地点头。 又狗腿十足地服侍阮静妡洗漱打扮,随叫随到、指哪儿打哪儿。 一旁看着阮静妡仗统欺人的系统暗道:还不是靠我! 原来早先时候,系统已经急不可耐地叫醒阮静妡,分享今日第一瓜。 话说今日早朝,阮家三老爷阮沐札头一个站出来,上来就扔下大雷,将昨夜倚云楼的事情禀报,并呈上证物人皮面具和玉佩。 这人皮面具尚无法证明孙彦礼的罪行,但是那块玉佩却是当年老侯爷平乱有功时先帝御赐的,做不得假。 而且这玉佩原是用来装些保命的小药丸,如今里面装的是一种液体,这种液体阮景熠已连夜让专业人士看过,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药水,这种药水效力非常强,不管粘性多强的东西,都可以洗去。 皇上听后龙颜大怒,本朝一向以孝治天下,自然是对这种违逆孝道之事严加惩处。 命大理寺速速提审孙彦礼,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并且下旨抄检锦宣侯府,将与这一案情有关的东西都找出来。 各位大臣都隐晦地看了一眼阮沐札,交流着眼神:这人往日一些小事都能舌战群儒、据理力争,甚至以死相谏,这次事关他家侄女怎么那么好说话,里面定有问题! 另一头,家中三位夫人今日也起了个大早,让下人点齐当时定亲孙家送的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锦宣侯府而去。 为孙彦礼的事忙着一夜未睡的锦宣侯府,又迎来了文国公府的人。 大夫人江舒窈一见到锦宣侯夫人,并不打算寒暄,直截了当地提出退婚的要求。 锦宣侯夫人强撑着脸皮、好话说尽,阮家三位夫人都无动于衷,只要求速速把原先文国公府给他们家的信物交出来。 “我们两家也是世交,文国公夫人这是要撕破脸皮嘛!” 锦宣侯夫人威胁道。 “这次是好聚好散,若真是撕破脸皮,就怕你们撕不起!”二夫人崔清婉强势道,“况且你家好儿子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还有脸娶我的女儿!” “彦礼他还小,不懂事,二夫人就原谅他这一回。” “还小呢,孩子都一岁了,那我的姝儿还是孩童!如何相配!”崔清婉讽刺道。 锦宣侯夫人恼怒道:“那都是外面瞎传的,这事绝不是我儿做的,只是些流言蜚语如何能信!” 崔清婉冷静下来,淡淡道:“孝期生子之事,暂且按下不提,但是孝中狎妓之事却做不得假。我家世代清流,绝不与这种不忠不孝之人为伍!” 锦宣侯夫人被气得喘不上气来,放下狠话:“我儿定是被冤枉的,他出来后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你们家姑娘退亲后再想高攀我们家可不能了。” “不劳夫人费心,我家姑娘如何是我家的事。快些着,想来你们家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江舒窈意有所指地下最后通牒。 锦宣侯夫人心知文国公府真是一心退婚,但如今的锦宣侯府可得罪不起文国公府,只得敢怒不敢言地将信物换回来,如此两家婚事算是了了。 文国公府众人不愿多留,径直离开回府去了。 【痛快!母亲和二婶真是威风八面!说得太好了!这口恶气总算出了!】阮静妡激动地在床上打起滚来。 【你们家肯定有后招,你母亲几个刚到锦宣侯府,就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厮偷偷溜到老侯爷的卧室,不知捣鼓什么,好半天才出来。】 系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老侯爷的院子都荒废得不成样子,能有什么呢。 阮静妡无忧无虑地说道:【管他是什么。反正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系统一想也是,只要有瓜就逃不出他的法眼,他在这边想到天荒地老也想不出来,索性丢开不管。 这时候,系统就十分想吐槽他的制作者,怎么就没给他装个脑子呢,害得他现在连几个古人都比不上。 文国公府,延寿堂 下朝后,阮家大人们又齐聚一堂开起小会。 大夫人江舒窈想着下面小厮的报信,有些担忧道:“母亲,线已经埋下,只是小厮们回报那些个账簿大多被撕毁,没个好样。” 老太太沉着地说道:“无妨,只要账簿齐全,朝中那么多人,多花些时日拼凑便是。” “大理寺那边可打过招呼?” 崔清婉把握十足道:“母亲放心,现任大理寺少卿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这点小忙他动句嘴的事,况且此事若成,对他的仕途也有利无害。” 崔清婉家中世代在白浮书院教书,其父兄更是最近两任的山长,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只要是书院出来的官员都会卖个面子。 “如此甚好,如今我们家正是油煎火烹,虽现在皇上并未有忌惮之心,但若是功高震主就不好了,即便是为着宫中的娘娘和三皇子着想,也要低调些为妙。” “是,儿子们都明白,这些功劳谁想要就分给他们去,我们只管自家安好便是。”文国公阮沐桁深以为然。 其余众人都凝重点头。 【嘿!又有大事发生了!】系统窜了出来。 午觉刚睡醒的阮静妡精神抖擞地问道:【可是锦宣侯府的事有进展了。】 【那可不嘛。就刚刚,大理寺便领着禁军气势汹汹朝着锦宣侯府而去,锦宣侯府的下人看到后那是吓得腿都软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这些禁军把锦宣侯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什么。】 想来一夜过去,侯府已经把那些面具和书给烧个一干二净了。 阮静妡愤懑地猛地站起来:【难道竟让那猪狗不如的一家人逃脱不成!】 【你听我说完嘛。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就在大家失望而归的时候,队伍里有个大理寺的人突然说一直敬仰老侯爷,想要去老侯爷生前住过的地方瞻仰一番。】 【侯府的人瞬间就慌了,急得各种推脱,不仅没有劝走他,反而让他心生怀疑,更加坚定要去老侯爷生前的院子走一趟。】 【有个三房的人使眼色给下人,想抄近路先去将东西销毁,也被他看到。直接让禁军前去将那院子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到了老侯爷卧室,打开门一看,那个密室的门竟然就这么直溜溜的开着,侯府的人还想拦着,直接被禁军给扣押下了。】 阮静妡激动得直转圈圈,忍不住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那些大理寺的人在密室里呆了好久,中间有人出来一趟派人告知皇上,皇上下令“彻查”后,又叫禁军去户部和兵部请了好些人过去。】 想来老侯爷的罪行定是被大理寺的人察觉出来,而且东西十分棘手,不然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让人前去禀告皇上,还要请其他部门的人过来一同辨别。 【不过最后他们只抱了一堆东西出来,看来出结果还要好些日子。】系统有些遗憾道。 阮静妡却兴奋道:【既然皇上让彻查此事,那么想来老侯爷的罪行一定能公之于众,那些无辜被害之人也能瞑目了。】 次日早朝 由大理寺、户部和兵部一同弹劾老侯爷勾结山匪作乱、弑杀有功之臣、欺君罔上等数十项罪名,并有记载罪行的账簿和士兵铠甲为证。 虽然账簿众多,一时间尚未全部理清,但从一些较为完好的账簿中可以找到老侯爷资助山贼、劫掠百姓的证据。 皇帝怒发冲冠,当场就提出由三司会审,限一月内查出结果,并且下令将锦宣侯府抄家,家中诸人关押在刑部大牢中。 在等待结果的日子中,京城热闹非常。 之前与锦宣侯府交好的人家一方面每天二三十趟地遣人探查消息,另一方面开始走关系,迫不及待地想和锦宣侯府脱开关系,生怕牵连到自家。 而一向与锦宣侯府交恶的人则每日早朝都参奏孙氏族人的各种罪行,极力请求皇上严惩孙家。 还有些浑水摸鱼的暗中拱火,想着能拉下一个是一个,空出来的位置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呢。 一时之间,京城各家忙得是不亦乐乎,京中百姓也日日关注事情的动向。 如此,京城翘首以待的结果终于在皇上限期最后一天由“三司会审”公布。 第11章 风雨初定 经过多日的搜证、讨论、审讯和研究,“三司会审”终于认定当年贼匪之事确实是老侯爷为幕后黑手。 虽然当年涉事之人都已被屠杀,各种证据也差不多被老侯爷都销毁。 但是凭借从锦宣侯府抄检出来的账本以及各项证据,足以确认锦宣侯府老侯爷勾结山匪、鱼肉百姓以及欺君罔上的罪名。 当日早朝,各部官员奏请皇上严惩以正法纪。 不少落井下石之人趁机奏报孙氏族人仗势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以及孝期狎妓等等罪名。 还有些官员为将政敌拉下马相互攻歼,抖露不少家族与锦宣侯府过从甚密的证据。 甚是有些文员当廷吵起架来,武官直接动手互殴,好一派市井泼妇争吵之景。 皇上震怒,首先下旨收回当年先帝因老侯爷剿匪有功而御赐的免死金牌。 孙氏一族虽不知当年真相,但是明里暗里替老侯爷打点不少,且这些年仗着锦宣侯府的势力作恶多端,种种罪行罄竹难书。皇上宽容为以儆效尤,下旨将锦宣侯府一脉及参与暗通匪徒的族人斩首示众,三日后行刑;其余孙氏族人十六岁以上男子,发配边疆充军;年十五岁及以下男子流放岭南,十世不得入仕;族中女眷全数没入贱籍。 其余与孙氏往来密切的家族交由大理寺主审,按罪行处置。 一时间,京城各家人心惶惶,好些显贵之家轻则贬官削爵、重则抄家流放。 此外,明佑帝下令将孙氏一族的财产全数分发给当年遭受匪徒侵袭的州县用以补偿受到山匪伤害或杀害的家庭,对其余受到老侯爷迫害的无辜者也各有补偿。 而民间百姓一开始看到皇榜张贴出来时,都不敢相信他们口中一直传颂的大英雄竟是造成他们悲剧的罪魁祸首。 但是证据确凿,他们不得不接受事实,被欺骗多年的百姓们群情激愤,锦宣侯府罪人行刑之日京中道路上挤满前来观邢的百姓,各种菜叶子、臭鸡蛋和小石子等轮番上阵,只为以解心头之恨。 孙氏族人也是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 至于 “不袒护勋贵、为百姓伸冤”的明佑帝在民间的声望更上一层楼,各地百姓纷纷颂扬是他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若不是当今圣上彻查此事,那么他们还在为杀害家中妻儿老小的凶手歌功颂德,到时即便死后也无颜见九泉之下的亲人。 因此,百姓们争相奔走相告,大加赞扬明佑帝真是个世间少有的贤明君主。 这次事件被后世人称为“锦宣谜案”,不仅是老侯爷所做之事瞒天过海,就连揭露这件事的证据也同谜一般出现。 转眼间,已是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柳絮轻扬,春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喧喧闹闹一个多月的京城又逐渐回归平静。 之前大街巷尾行人匆匆、风声鹤唳之景,完全由叫卖吆喝声取代。 文国公府 华云院 【‘锦宣案’又有新消息了!】系统兴致勃勃地冒出来。 阮静妡却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呢,大公子和大姑娘们都收拾妥当,就等你了。”凝香前来催促。 “我也好了,快走,别让哥哥姐姐们等急了。”阮静妡欢快地小跑出门。 今日是逢十休沐之日,阮家大哥阮景熠见京中形势已大好,家中姐妹自“锦宣案”以来一直被约束在家里,想来烦闷,便提出带弟妹们一同出城踏青游玩。 今日连在白浮书院读书求学的三少爷阮景烁也放假休息,难道得家中兄弟姐妹这些齐全。 再者,大姑娘阮静姝刚退婚,想来心中也不甚欢喜,出去看看大自然中的花柳山色,舒缓舒缓心情也是好的。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亦不严苛,平日里女子也可出门上街游玩。 因此家中长辈就没跟着一起去,有大人在这些孩子也玩不尽兴。 马车上,关在府中一个多月的阮静妡着实憋闷坏了,正拉着窗帘津津有味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杂耍卖艺,好不热闹。 【宿主,你是不是厌弃本系统了?】一道哀怨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会,我可是最最喜欢233的了!】阮静妡脸不红心不跳地一顿输出彩虹屁。 系统数据一阵乱窜,但是很快便醒过神来,这个小妮子就会嘴甜:【你别说好话,本系统才不吃这套呢!你说,刚才跟你分享八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听!】 阮静妡托着脸,叹了口气道:【系统,这么个瓜吃来吃去一个月,你都不腻歪的嘛,我现在是一听到锦宣二个字,我就想吐。】 这个月里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显贵,一双眼睛都盯着锦宣案,各家各户都安分得不得了,是一点别的瓜都没有,她吃着“锦宣案”的瓜都撑得肚皮都快破了,最近一段时间是真的不想听到锦宣案的消息。 没看到昨日她想跟凝露分享,凝露都慌忙找借口逃了嘛。 【你说的也对,这个瓜反反复复吃这一个月确实挺无聊的。那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可不许这样!】系统想了半晌,确实如此,这一个月下来它都有些不适,也不怪那些脆弱的人类。 【放心,我会永远跟随233大人身后,同你一起吃瓜吃到老。】 阮静妡拍着胸脯保证,各种好话哄着单纯的系统。 许久未出门的阮静妡看什么都稀奇,一路上都十分兴奋。 很快,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京城外的游春坪,每年春日官宦人家都结伴来此踏青赏春。 果然,今日已有不少相熟人家的马车已经安置妥当。看来“锦宣案”闹这么久大家也都闷不住了,今日又正逢休沐,且局势大定,就都出来松快松快。 文国公府的凉棚中 丫鬟和小厮们手脚麻利地将点心茶具等摆放整齐,一行人围坐一圈,先歇歇脚。 这游春坪历来是官眷们踏春之地,因此设有不少供贵人歇息的凉棚,而文国公府在京中是显赫又清贵,自然是有专属的凉棚备着。 第12章 踏青赏春 春光明媚,微风拂面,正是出门游玩踏青的好日子。 一碧万顷的蓝天上各式各样的风筝竞相斗彩,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少年少女们欢快地捶丸、投壶等游戏,二十步一设的凉亭中三三两两品茶论诗。 更有甚者东面十里桃林中,在家人授意下,情窦初开的未婚男女漫步桃林、互表心意,间或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纷纷扬扬飘落,更添浪漫氛围。 “大哥,我看到那边有书院的同窗好像在打马球,我也想去。”精力旺盛的三少爷阮景烁最先坐不住了。 “大哥,我看到赵永奈他们也在,那我……”阮景炀早就想出去玩了。 赵永奈是阮家三夫人赵希欢的小侄子,也是和阮景炀从小玩到大的表弟。 “去。”阮家大哥阮景熠也不为难他,这次本来就是带弟妹出来放松的,自是要玩得尽兴才好。 “大妹妹,我刚看到顾府马车在,想来顾大姑娘也在,你去玩。” 阮景熠温柔地看向阮静姝。 顾家大姑娘顾雅微,为人温和娴雅,是阮静姝的手帕交。 阮静姝却有些放心不下三个妹妹,迟疑不决。 “大姐姐,你就去,我和三姐姐约好一起放风筝呢。”阮静妡也劝道。 阮家二姑娘阮静妤站起来拉着阮静姝往外走:“我陪大姐姐去顾家凉棚,正好我和韵柔约好今日一同游玩。” 阮静姝见大家都劝她出去走走,不好拂大家心意,便跟着走了。 “那我们也走了,大哥你可要好好看着。” 阮景熠独自一人煮茶品茶,好不悠闲,恨不得她们赶紧走,只是挥挥手示意。 阮静妡和阮静姳各拿一个风筝,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哇!三姐姐你好厉害啊!风筝飞得那么高!”阮静妡身后拖着风筝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有些羡慕地说道。。 阮静姳哈哈一笑:“早跟你说,像我一样选个老鹰风筝。你偏不听,选了个玫瑰酥饼样式的,也不知哪个小厮扎着玩就被你选中了。” “那老鹰的风筝满天飞得都是,就算飞上天,也不知哪个是我的。这玫瑰酥饼就不一样了,定是满京城里头独一份。”阮静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说道。 “行,我这就帮你把这独一无二放上天,让大家都看到。” 阮静姳斗志昂扬地说道。 不一会儿,那玫瑰酥饼的风筝还真飞上天了。 “哎呀,三姐姐你快看,我的酥饼招来一个美人。”阮静妡惊奇地指着天上的风筝笑着说道。 原来有一只做成窈窕女子模样的风筝,不知不觉间慢慢向玫瑰酥饼靠近,真像是美人被玫瑰酥饼吸引一般。 不管是这惟妙惟肖的“美人”,还是独树一帜的“玫瑰酥饼”,先前都引来不少目光,如今二者相会更是惹人惊叹。 “呀!我的玫瑰酥饼!” 只是两只风筝相距太近,一阵风吹过两个缠绕着一同坠地。 “妹妹莫急,我和你一同去找,应该就在前边不远处。” 阮静姳不放心四妹妹独自前去,况家中特地交代,若是出门在外,最好有人跟在四妹妹身边,这样要是发生紧急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果然,那两个风筝就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阮静妡珍惜地捡起“玫瑰酥饼”,轻轻拂去灰尘,庆幸道:“还好没事。” “咦,这个美人画得跟真的一样,眉目清秀,宜喜宜嗔。”阮静姳看到另一只“美人”风筝,夸赞道。 “这只风筝是我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两人抬眼望去,一位身穿水绿色如意牡丹锦长裙、眉目清冷的少女款步而来。 此人正是与阮静姝并称“京城二姝”的谢容殊。 “原来这风筝是谢家姐姐的呀,难怪画得如此精致。”阮静妡看到美人眼前一亮,捡起风筝想要套近乎。 谁知谢容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有话要说,就当她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时,谢容殊接过风筝只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 阮静妡呆呆地愣住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十分气愤:“她怎么这样呀,我好心跟她打招呼,她就这么走了,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 阮静姳走过来劝慰道:“四妹妹别生气,一向听人说这谢家大姑娘高傲清冷、眼高于顶,不愿与人交谈。” 【是嘛,你消消气。她只是脸盲,就是在她眼里你们都长一个样,分不清楚。】系统见小姑娘难得生气,急忙跳出来解释。 原本气闷异常的阮静妡一顿,好奇道:【她真的看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是啊,你刚才没有自报家门,她身边也没有丫鬟提醒,她怕随意开口露馅,才匆匆离开的。】 阮静妡了然点头,一点也不计较刚才谢容殊的行为,一股怜惜之情涌上心头。 于是,护美心切的阮静妡小跑着准备追上谢容殊,护送她回谢家凉棚。 谁知,远远便看到有一人拦着谢容殊不让她走,阮静妡赶忙上前救美。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李家姐姐呀。听说你家被孙家牵连,原先的侯爵都被削至伯爵了,怎么还有心情出来踏青呢。”阮静妡一通输出。 那人被踩住痛脚,但如今家中落魄,不敢和如日中天的文国公府作对,只是不甘地跺了跺脚,掩面跑了。 阮静妡暗中撇撇嘴,真是不堪一击,连她都说不过。 随后,一脸明媚地向谢容殊行礼,自我介绍道:“谢家姐姐好,刚才是我失礼,未曾向姐姐说明,我是阮家的四姑娘阮静妡。” 谢容殊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阮静姝家有些呆呆笨笨的四妹妹呀。” 阮静妡如晴天霹雳,伤心道,“大姐姐是这么跟你形容我的?” 谢容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些无措地说道:“没有!你大姐姐一直说你可爱乖巧,这是我家大哥向我说的。” 谢容瑾——什么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无双公子!系统果然说的没错!他就是个黑心的! 第13章 得交新友 “四妹妹,你可是生我气了?”谢容殊久未与陌生人相处,不知如何解释。 况且这话确实是哥哥跟她介绍阮家四姑娘的时候说的,只是…… 阮静妡深呼吸,劝自己冷静,为这种黑心肠的人生气不值得。 “是啊!而且姐姐的美人缠了我的玫瑰酥饼,所以姐姐定要跟我去我家凉棚吃些点心才准走。” 谢容殊想着与其再遇上不认识的人,徒增麻烦,况且大哥这次带她出门也是希望她能够多结交些小伙伴,这不她出来时连个丫鬟都不让跟着,就怕她躲着不肯与人交谈。 不若跟着文国公府这位热情活泼的四妹妹一起走,于是欣然同意。 “殊姐姐,这是我的三姐姐阮静姳。”阮静妡招呼刚走近的阮静姳上前。 阮静姳和谢容殊笑着互相见礼。 “四妹妹,你先和谢家姐姐一起回去,我看到三哥哥和他同窗在那边打捶丸,彩头是只绿檀雕花狼毫,三哥哥快要输了,我去给他助助阵。” 阮静姳兴致勃勃地说道。 “三姐姐快去!你捶丸玩得最好,定能拿到好彩头!” 阮静姳自信满满地快步走了。 阮静妡见刚才那样叫谢容殊,并未遭到拒绝,于是更大胆地挽着她走。 谢容殊还从未和外人如此亲近过意外一僵,但是小姑娘身上软软糯糯的,还有几分奶香味,便也伸手挽住她。 “殊姐姐,我们家中兄弟姐妹都很好认哦,我们都有一块玉牌,你看我的这块玉牌上刻着木樨、三姐姐的就刻着蔷薇……” 原来,老文国公年轻时意外得到一块品质极好的巨型羊脂玉,若是单做成摆件放在家中观赏有些暴殄天物,于是为每位家中儿孙做一块身份玉牌。 男子的玉牌正面上雕刻着树木,女子玉牌正面上则按出生月份雕刻当月之花,玉牌背面则雕着各自的名字。 一路上,阮静妡都叽里咕噜地与谢容殊唠叨,谢容殊很快便被小太阳似的阮静妡感染了,两人以姐妹相称、十分要好。 “大哥、二哥,我回来啦,我还认识一位新姐姐呢。”阮静妡拉着谢容殊进了自家凉棚。 “这位是谢家姐姐,这是我大哥哥,这是二哥哥。”阮静妡给三人介绍道。 “谢姑娘好。”阮景熠和阮景炀纷纷起身作揖。 “阮大公子安,阮二公子安。”谢容殊屈膝回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终于相信阮静妡所说的,他家兄长确实都很好辨认。 眼前两个男子,一个白到反光,一个黑的透亮,就算是放在人堆里也能一眼瞧见,真是极好辨认的。 而且阮景熠腰间挂着刻有竹枝的玉牌,阮景炀的玉牌则是松柏样式的,就更加一清二楚了。 都说外甥像舅,阮家二公子阮景炀确实同赵家舅舅十分相像,尤其是这一身肤色,那是天生黑脸,怎么捂都捂不白。 现在又领了金吾卫的差事,整日在宫中站岗,大日头晒着就更加黢黑。 而阮家大公子阮景熠与他正相反,天生一副冷白皮,即便这些年一直习武练箭也未曾晒黑半点。 若两人各自单独在还好,只是比寻常人更容易被注意到,但现在站在一起,更衬得他们愈加黑白分明,活像个黑白无常。 如此想着,谢容殊不禁“噗嗤”地笑出声来。 随后,她立刻拿着帕子捂住嘴,不好意思地行礼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笑你们的……不是,是我不该以貌取人的。” 阮景炀爽朗一笑,大方地摆手说道:“无事,反正第一次看到我和大哥在一起的人都要来这么一回,我们都习惯了。” 阮景熠淡然微笑:“二弟所言正是,容貌只是外在,不必过多在意,若是斤斤计较反失了本心,谢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坐下一起喝杯茶。” 说着,倒了两杯茶放在阮静妡和谢容殊面前。 谢容殊见阮景熠说出她的心声,又看到他倒的是清茶,想来也是个不爱喧闹之人,顿时引以为知己。 确实如此,她只是不能看清别人的外表,但是她能以内在辨人心,只是世人多将与自己不同之人视为异类,她在世俗中也不免要伪装。 阮静妡扶着谢容殊坐下:“殊姐姐快坐下,尝尝我带来的点心,都是京中最时兴的!” 随后,将各种点心端到谢容殊面前,一副狗腿子模样,唯恐怠慢了她。 阮景熠见谢容殊招架不住阮静妡的热情,开口解围道:“我家四妹妹只要见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小时候见到你哥哥还硬拉着他留在家中当童养夫呢。” 谢容殊和阮静妡都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阮静妡一脸无辜,不相信道:“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大哥就会编故事吓人!” 阮景熠却淡笑不语,默默喝茶。 谢容殊面上不显,内心却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问问大哥是否真有此事。 “妡妹妹,我们喝茶,走那么久的路我也有些口渴了。” 阮静妡见大哥没有反驳,只当是故意说笑吓自己的,便没当回事,又高高兴兴地喝起茶来。 谢容殊拿起茶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又微微喝一口,闭着眼细细品味,有些惊讶道:“清香扑鼻、回味无穷,这是什么茶?以前竟从未喝过。” “没想到谢姑娘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然对茶也这么有研究。”阮景熠对谢容殊赞叹道。 如今京中流行饼茶,点茶斗茶之风盛行,清茶则甚少有人喜欢。 谢容殊大方一笑,谦虚道:“因我爱喝清茶,家中特意寻来几种,只是都没有这茶来得清醇透亮,不知是哪里的茶?” “这是江南那边的明前茶,只是这已是去年的了,尽管我悉心保存,仍有些散味。想来不多时今年新茶就要送来,若谢姑娘喜欢,等茶叶到了,我遣人送一些到府上。” “我便先谢过阮家大哥了。”谢容殊惊喜地站起来,郑重行礼。 阮静妡赶紧拉她坐下,“殊姐姐,你不必跟我大哥客气,他的这茶啊,家中没人喜欢,如今来了你这么个会欣赏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只管拿着就是。” 第14章 谢家趣闻 阮静妡和阮景炀对视一眼,俱是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阮静妡满腹牢骚:殊姐姐明明是她新认识带来炫耀的好姐姐,怎么跟大哥聊得那么开心。 她一开始还能听懂,稍稍能跟着说几句,后来两人越聊越带劲、越聊越偏,她是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就只能坐着和二哥大眼瞪小眼。 她虽想拉着二哥出去玩,但是难得有女子能跟大哥聊得来,而且大哥现下已是弱冠之年,却仍未娶妻,家中为他精挑细选的高门贵女、清流闺秀,他都看不上眼,家中甚是着急,为大哥的婚事着想,她只能牺牲一下自己。 她真后悔,她就不该带殊姐姐来自家凉棚,就该去谢家凉棚,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让奴婢好找。”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向外望去,只见到一个丫鬟身穿谢府下人的衣裳、头戴着桃花,神色急切地向阮家凉棚小跑而来。 “是我家丫鬟来寻我,出来多时想来哥哥已经着急,我先行告退了。”谢容殊赶忙起身,向阮家三兄妹福身告辞。 “殊姐姐\/谢家妹妹慢走。”阮景熠三人都回礼道。 谢家丫鬟撑开手中的油纸伞,搀扶着谢容殊离开。 “碧桃,我才出来这会子,怎么你就来寻了?” “姑娘还说呢,说好的只在那小土坡上放风筝,奴婢见日头有些大,怕您晒着拿了一把伞想着帮您撑伞,又怕您口渴就给您带些茶水果子,结果奴婢找遍土坡都不见您的踪影,怕您出什么好歹,只好去回禀大公子。”碧桃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说道。 “后来大公子便让我们来这边的凉棚找您,结果您还真在这边,还是大公子料事如神。”碧桃与有荣焉地称赞道。 “那便快些走,想来哥哥也急坏了。”谢容殊有些羞赧地低头轻声道。 当时因为盛情难才跟阮静妡去的,想着只在阮家凉棚坐坐便回去,就没有让人告知哥哥一声,未想到跟阮大公子聊得太投入而忘了时辰,倒是惊动哥哥派人来找。 三人看着谢容殊款款而去的背影,袅袅婷婷,翩然而去。 阮静妡看到阮景熠有些怅然若失,打趣道:“大哥莫不是对殊姐姐青睐有加?” 阮景熠不动声色地教育道:“莫要胡说,女儿家名声可不能随便破坏的。” 阮静妡乖乖点头,心中却已有些确信自家大哥有些倾慕殊姐姐。 若是殊姐姐作大嫂嫂确实不错,不仅人长得好看、性格温柔,学识也是一等一的,与大哥正是相配。 如此想着,忍不住找系统问问情况:【233——233——】 呼唤了好久,系统才姗姗来迟,忙不迭问道:【在呢,在呢,宿主有什么事?】 哼,叫了那么久才回应,莫不是背着她在做什么坏事。阮静妡嘟着嘴,不快道:【你这是去哪里吃瓜了?我叫你那么久,你才出现。】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哔——的季节!】系统激情吟诵道,那是激动万分,【今天这游春坪上,真是好大一片瓜地,每个瓜都是那么香甜可口,我就像那个猹啊,是看这个也好那个也香,每个都想蹭上去吃两口,把我忙得那叫一个团团转。】 阮静妡不干了,娇声抗议道:【好你个233,当初说好的有瓜一起吃,现在倒好,还没几天的功夫,你就让我干坐在这儿听天书,自己享乐去了!】 系统自知理亏,不过小姑娘家家的听这些不好,于是解释道:【那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的听了,没得脏了你的耳朵,今天得瓜就没跟你实时播报,下次一定、一定跟你好好说说。】 阮静妡不服气,哼——她当然知道,不就是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情嘛,她都知道! 不过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就先不和233计较。 【这次便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就不理你了!】阮静妡嗔怪道。 小姑娘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念头一转便把这件事放下,想到找系统来的原因,打探道:【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谢家和谢家姐姐谢容殊有什么不好之处吗?】 正在品茗看风景的阮景熠动作不由得顿住,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杯子,坐正身子。 而阮景炀朝他挤眉弄眼地看笑话,阮景熠只冲他温柔微微一笑,阮景炀却打了一个哆嗦,大哥笑成这样准没好事,他可惹不起,端正坐好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为自家大哥操碎了心的阮静妡静静等待系统回复,未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 【谢家啊……我找找看。】系统在数据库里一顿扒拉,【找到了!谢家这些人可有意思了!嗯……就先说谢家二爷谢谦煦,他最搞笑了。他竟然是个单身主义者,这在你们这个时代真是稀奇啊,不过他不娶妻的原因更加奇葩,你知道是什么吗?】系统卖了个关子。 系统说了一通阮静妡有些听不懂的话,不过连蒙带猜还是知道它在问什么。 心中暗道,这不是京城人人皆知的嘛,还想难倒她,【不是因为他一直爱慕我姑姑,心中放不下她嘛。】 系统哈哈一笑,得意道:【当然不是,他不娶妻是因为他是个自恋狂,在他眼里没有人能配得上他。即便是你那个当年才貌倾城、京城人人思慕的姑姑,在他眼里,也是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之处。】 一旁的阮景熠和阮景炀惊诧地对视一眼,当年轰动京城的凄美爱恋竟然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阮景炀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眼神止住,只能按下不提。 【这个瞎了眼的,我姑姑那样的容貌、品性,即便是嫁给他,他也是高攀的!】阮静妡气愤极了,这什么人啊!有些才华就眼高于顶:【他难道还想娶天上的仙女不成!】 【他还真就连仙女都不屑一顾,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是完美无缺的,是女娲的最得意之杰作,认为“尔等都是劣等品”。】 第15章 教训恶徒 谢家二爷真的是有些毛病在身上的,合该找个神医好好医治下脑袋。 阮静妡不想为这种有病的人生气生出好歹来,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十分不解:【那为什么有人跟他提及我姑姑时,他总是做出一副悲痛不已、难以忘怀、情深不悔的表情。】 【他这是拿你姑姑当挡箭牌呢,生怕别人再给他介绍姑娘,就想到这招。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此白玉无瑕的自己怎么能被那些丑妇给玷污了呢’。呕……我不行了,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系统都被自己矫揉造作的声音恶心到了。 阮静妡被谢家二爷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这……这真是……】 【不说他了,再说我真的受不了。我们还是聊聊谢家主母乐安长公主,她呢是个‘花痴’,就是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当初,她在琼林宴上一眼就相中你家那位“貌似潘安”的二叔,只是当时你二叔已经定亲,并且他是个不解风情、呆若朽木的,几次接触下来长公主嫌弃你二叔不懂女儿家情谊,才放弃他。】 【后来,乐安长公主就将目光转向她现在的夫君,当时京中的第二美男,也就是谢家大爷谢谦熙。那谢谦熙长得也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却是个‘妻管严’,长公主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什么都听她的。】 阮静妡开动小脑瓜子,发现这下子不就成了嘛!长公主既然是对男子容颜极为看重的,那自家大哥这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模样,想来长公主看见之后肯定喜欢。而且谢家家主事事听从长公主的,也必定不会逆长公主之意。 如此想来自家大哥的婚事这是十拿九稳了!阮静妡兴奋地恨不得自己扮成媒婆上谢家提亲去。 【还有就是刚才跟你说的,谢容殊脸盲的事情了。】系统翻着数据,这谢家实在没什么其他八卦了,还有就是些家长里短、拌嘴吵架之类的小事。 阮景熠缓缓转动茶杯,心道:“脸盲”?想到当时谢姑娘状似随意但是极为准确地看了一眼自己和二弟挂着的玉佩,面不露色心中已有计较。 阮静妡还沉浸在自家大哥终于快要有媳妇的喜悦中,忽然听到系统大呼小叫起来:【不得了啦,有两伙人都想邀请你大姐姐一同踏春,僵持不下快要动手了!】 阮景熠眼中快速闪过一道暗光,却又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三人如此枯坐岂不是辜负这大好春光,而且这都日上三竿,大妹妹她们还未回来,不若我们去找找她们。” “好呀!好呀!”阮静妡求之不得,焦急地跑出去。 还不忘问系统详细情况:【233,我大姐姐在哪里?】 【就在西面河边的凉亭那里!】系统知道情况紧急,十分给力。 三人刚到凉亭处,便听到一声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 “你当你是谁!不过是文国公府二房的人罢了!我姑母可是承恩公府的大夫人!你一个退过婚的人,以后也就只能找个穷酸书生嫁了!现在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暴脾气的阮景炀顿时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想上前将那人暴揍一顿。 “先等等,看大妹妹怎么处理。”阮景熠虽眼有厉色,但仍忍住不发。 阮景炀一向事事听大哥的,现在虽然怒发冲冠,但也只能强压下火来。 阮静妡也在一旁伸长脖子关心着大姐姐的安危。 “静姝自知无才无德,便一向约束自身、规矩言行,立意修身立德,从未行差就错过一步。退婚之事,各种缘由京城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乃阮家人,即便是剃头做姑子,也不嫁那不忠不孝不义之辈。”阮静姝并未恼怒,淡然开口道。 “退婚!说得好听,不过是层遮羞布罢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德行有亏,被那孙彦礼休弃的!”赵子荪见到阮静姝示弱,更加抖擞起来。 阮静姝一转态度,凌厉开口道:“听赵公子这话,似是在替罪人叫屈,难道是同情逆贼不成!” “只是不知是你与孙彦礼交好才迫不及待跑来我这边替他喊冤,还是承恩公府不满皇上处置过严而有所怨言,借你这口发泄呢。”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整个承恩公府。 赵子荪有些害怕,若是这些话传到那些言官的耳朵里,他怕是也会被扣上依附逆党之名,就连承恩公府也会遭受皇上的猜忌! 不不不!都不必将此话传扬出去,只消阮家三爷知道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但是今日是承恩公府交代的,一定要让文国公府颜面扫地,若是完不成怕回去也有重罚。 如此想着,赵子荪虽有些害怕,但仍强撑着叫嚣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与那孙彦礼可是从未有过什么交情,承恩公府更是不可能同情那些个乱臣贼子的!” “那就奇怪了,我与赵公子只是一面之交,怎么刚一见面你就口出恶言,这是看我们阮家好欺负!还是承恩公府意在羞辱我文国公府!”阮静姝又恢复端庄得体模样,缓缓道来。 赵子荪不敢将此事牵扯到承恩公府头上,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信口雌黄,我只是看不过去你这个退了婚的人还不知收敛,在这儿招蜂引蝶的,哪有点闺阁女子的样子!” 阮静姝怒极反笑,不想再同他废话:“我如何就不劳烦赵公子操心了,只是公子今日百般刁难,让我不得不猜测这是承恩公府授意的,只是一些小孩子家家的事情,怎好劳烦日理万机的国公爷操心呢,这国舅爷真是比日理万机的皇上还忙呢。若是累着国舅爷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哈哈哈——阮大姑娘说得好!”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旁观众人也都纷纷大笑起来。 这承恩公府做事总是上不得台面,一心盯着些家长里短、内宅院里的事情,像个只会无事生非、搅和是非的市井泼妇。 第16章 “小白花”现 在京城中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知道承恩公府是怎么发家的。 这周家原先不过是偏僻之地的小官人家,若不是走狗屎运,先帝爷是个体弱多病的,一直未有子嗣,先太后急病乱投医找来玉泉观的和清道长替秀女测算八字,如今的周太后就是因八字易生养才被选进宫中。 说来也奇,周太后进宫两年后还真怀有身孕,十月怀胎后生下明佑帝也就是当今圣上,在明佑帝还是王爷时又将自家侄女当今的恭妃塞进王府,恭妃也是极有运气地生下二皇子,皇上碍于生母和二皇子的面子才封了周家承恩公的爵位。 但是骤然得势的周家仗着太后的势,做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侵占民田等事情,但是碍于太后的势受害者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除此之外,承恩公府还特别爱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恶心人,即便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总是让他们自食恶果,他们也从不长教训,像跳蚤般一直顽强地蹦跶。 再者周家因为两任宫妃得势而尝到甜头,他们家就将这个传统发扬光大,硬是利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将家中姑娘硬塞到勋爵显贵、高门大户里,因宫中太后压着,那些人家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这些出嫁女到夫家之后也是各种动作不断,弄的是家宅不宁,自此以后满京城的官宦勋爵都唯恐避之不及,就怕被沾上后像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赵子荪涨红一张脸,厉声喝道:“笑什么笑!都不许笑!再笑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在场众人却不以为然,还有人起哄道:“怎么不客气!可是让国公爷在朝上参我们一本嘛!” 听到这话,人们笑声就更加大了。 在场众人不是勋贵人家就是官宦清流的子弟,谁人不知承恩公府就承恩公领一个虚职,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上奏弹劾。 况且就算是能够面见皇上,难道还能弹劾他们不敬公府不成,就算真闹到皇上面前,也是命人为难尚未出阁姑娘,如同市井小民做派的承恩公府丢人,他们只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 “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赵子荪见事情不妙,自己的任务算是失败了,灰溜溜地放下狠话,逃窜出去。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赵公子可别让我们等太久哦!”不知是哪个促狭的朝着赵子荪的背影喊道。 阮静姝郑重福身行礼,柔声道:“静姝感谢诸位仗义执言。” “阮大姑娘别客气,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退亲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姑娘是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理之人,这个赵子荪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若是敢再来纠缠姑娘,看我不一脚把他踹飞。” 凉亭中人七嘴八舌地宽慰阮静姝,一同声讨赵子荪。 “既然诸位公子如此热情,静姝姐姐不若留下来跟公子们一同作诗论画。”跟在阮静姝身后刚才一直未出声的一个面容清秀、有些弱不禁风模样的女子说道。 那些个书生公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也来劲了,都出言邀请阮静姝留下来,平日里他们可是没有机会在阮静姝面前表现,今日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到时候美人在怀,又有文国公府这个岳家的提拔相助,即便再不成器也能有个大好前程,人生也都圆满了。 阮静姝淡然微笑道:“本不该拂诸位的美意,只是家中兄长和幼妹已在亭外等候多时,想来是有要紧事,静姝就先行告辞。” “哎——”还有人想要阻拦,但是话未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 “你干什么呢?没听见阮大姑娘说,她哥哥在等着嘛。”那人将“哥哥”二字咬得极重。 “哥哥又怎么了!连自家妹妹与友交往都管嘛!”那人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说完才一脸惊恐地捂住嘴,“哥哥——难道是……” 见到旁边之人沉痛地点点头,他一脸庆幸地向好友道谢,真是救了他的一条小命。 阮景熠少时虽才华出众,但是锋芒逼人,行事手段十分狠辣,让人闻声而退。在场众人中即便没有在他手上吃过教训,也久闻其盛名,不敢再仗着小小的人情妄图让阮静姝留下。 如今虽然阮景熠已经收敛气势,表现出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他的形象在这些公子们心中已经根深蒂固,难以忘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想被阮景熠记住,更不想与他发生冲突。 跟在阮静姝身后、刚才出言挑拨的女子眼露狠厉目光:呸!一群孬种!怕这怕那的,还想抱得美人归呢,做梦!真是白吃那么多米!长得跟熊似的,胆子比老鼠还小! 阮静妡看到大姐姐搬出大哥的名号之后,那些个公子哥们都惊魂未定的样子,用手戳戳阮景熠,捂嘴偷笑道:“大哥这名号真是好用,所过之处人人退避三舍!” 阮景熠还是温和地笑着,轻柔问道:“四妹妹最近可是太悠闲?不若我帮你找些事情做?正好你年岁不小,是该跟母亲学习些管家事宜了。” “大哥,我错了,你别去母亲那儿说嘴,我闭嘴还不行嘛。”阮静妡不敢嚣张,赶忙做小伏低、各种讨好,现在的各项课程已让她筋疲力尽,再加上学管家之事,她可怎么活呀! 大哥之威怎容得小妹挑衅,自然是要让她好好涨涨记性,别一天到晚招猫逗狗、净做些惹人嫌的事情。 阮景熠见她不再作怪,恢复乖巧的模样,只不轻不重地拍拍她的头,让她安分些,便也放过她。 躲在另一边凉亭小憩、不经意间听到全过程的某人,不由得挑眉:原先只觉得阮家大姑娘纤纤玉指白玉无瑕,甚是好看。就是这性子太过软弱、不堪大事,没想到内里竟是个呛人的小辣椒呢。有趣,真是有趣!这次出来一趟还是有些收获的。 第17章 化身“怼怼” 回凉棚路上 “大姐姐怎么突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阮静妡疑惑道。 这凉亭和顾家的凉棚可谓是南辕北辙,就算是随意闲逛也不至于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四妹妹不要怪姝姐姐,是怜儿听说那儿的海棠盛开甚是好看,才拉着姐姐去凉亭的。”一道怯怯诺诺的声音响起。 原来在凉亭中,阮静姝后面还跟着顾家大姑娘顾雅微和三姑娘顾雅怜。 现在说话之人就是顾雅怜说的。 系统关键时候跳出来爆料:【这个小姑娘可不是好人,她一直嫉妒你大姐姐才貌双全、仰慕者众多,还记恨你大姐姐不肯把她介绍给你大哥。这次就是她给赵子荪作内应,专门引你大姐姐去凉亭,想让你大姐姐颜面扫地。】 阮静妡本来看顾雅怜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着她应该不是有意的,刚打算不追究此事,但听到系统的话后,立刻化身怼怼机。 “怜姐姐不是一向喜欢桃花嘛,所以顾家才特意将凉棚选在桃林附近,好让姐姐能够近距离观赏。” 阮静妡歪着头,天真地问道,“现下正是漫山桃林盛开、花絮飘扬的好时候,姐姐不去桃林踏花赏景,怎么又穿过大半个游春坪去看那些个劳什子海棠呀。” 顾雅怜表现出一心为他人着想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我是想着姝姐姐喜爱海棠,不知何时听了一嘴凉亭旁边有几株西府海棠盛开,一直记在心中,又见姐姐近日来有些闷闷不乐,就想着这些海棠让她可以开颜些。” 听到这话,一旁始终安静地像个透明人一般的顾家大姑娘顾雅微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阮静妡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仍笑盈盈地说道:“怜姐姐真是不了解我大姐姐,我大姐姐明明最喜夏日莲花。不过也是,每回你来我们家不是盯着家中陈设看,就是在我们衣料首饰上打转,想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解我们家人的喜好。” 阮静妡本来就不喜欢顾雅怜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论在什么场合,她总是明里暗里诉说自己寄人篱下之苦,好像顾家亏待她一样。 以前碍于顾家大姑娘的面子才不与她计较,现在知道她连同别人算计大姐姐,让如何能忍,一句话说得顾雅怜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分说。 顾雅怜没想到以前总是憨吃憨玩的阮家四姑娘竟如此口齿伶俐,面上一僵,随后故态萌发,捂着脸哭起来:“妡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真的是一心为姝姐姐着想,只是好心办错事,你也不用这般刺我。” 阮静妡看她又来这套,不耐烦道:“你哭什么哭,我大姐姐受那么大的气都没哭,你就先哭上了。” “怜妹妹别放在心上,四妹妹一向心直口快,还是小孩子脾气,你别与她一般计较。”阮静姝看着火候差不多,出声结束话题。 顾雅怜脸上一僵,若是她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不就是她欺负小孩子! 她抽泣两声,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擦干眼泪,笑着道:“只要姝姐姐不怪罪妹妹就好,妡妹妹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我也是极爱的。”变脸速度那叫一个快。 顾雅微打圆场道:“三妹妹,时间不早,我们也回去。” 顾雅怜刚才吃了那么大一个暗亏,也不想再待下去,自然应下。 “雅微姐姐,我有话跟你说。”阮静姝叫住顾雅微,俯身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顾雅微面露惊讶之色,阮静姝嫣然一笑:“如此便说定了,我们半月后永宁郡主的赏花宴上再见。” 顾雅微虽温厚和顺,但并非生性愚钝之人,面色如常道:“好,多谢妹妹相邀。” 几人就此分别,远远望去顾雅怜神色焦急地缠着顾雅微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永安郡主是先帝姑母淑乐大长公主的嫡孙女,与宫中关系十分要好,不管是先帝还是当今皇上都对她尊敬有加。 随着年岁增加,不知怎么永安郡主迷上拉纤保媒之事,后来索性将城外专门养花的庄子整修一番,用来办百花宴,遍邀权贵官宦的未婚男女参加,可谓是京中最大的相亲盛宴。 这百花宴不仅只邀请四品及以上官员子女和有实权的勋贵参加,而且还要考察各家子女的德行品性,那些名声败坏的纨绔子弟是断断不会被邀请的。 正是因为这个严苛的标准,城官宦勋爵人家都以收到百花宴的请柬为荣。 顾雅怜是顾家四房的女儿,她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外放的从五品官员,当初顾家四爷离京上任时,顾雅怜年纪尚小且体弱多病,顾家老太太怜惜她,就做主养在自己身边,在大房同顾雅微一同教养,这一晃儿十数年已经过去。 因着顾家在顾家老太爷去世前分了家,顾雅怜作为四房的子女自然就不能蹭大房请柬前往百花宴,但若是有文国公府的相邀,那自是可以前去的,况且现下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心中十分焦急。 “大妹妹今日行事似与往常大相径庭。”阮景熠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阮静姝落落大方道:“这些日子我回想着与孙彦礼相处的点点滴滴,发觉原来他是错漏百出,只是我碍于世俗的规矩和自己这温顺谦和的名声,一直视而不见、自欺欺人罢了。” “其实想想,这个原先让我受尽赞誉的‘好’名声已经成为我的枷锁,将我囚禁在一个动弹不得的孤岛上,只要行差就错半步,都将尸骨无存。不若乘着这个机会打破枷锁,重新做回自己。”阮静姝浑身散发出一种勃勃生机,全无半点之前的压抑。 阮景熠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大妹妹终于想通了。如此甚好,我们家还不至于为了那么虚无缥缈的名声,而要让自己儿女委曲求全。” “妹妹们只管率性而为,文国公府若连你们姑娘家都护不住,那也不必在京城立足了!”阮景熠言语中透露出霸气护短之意。 阮静姝和阮静妡听得都热泪盈眶。 第18章 再遇谢家 一行人回到自家凉棚时,发现阮景烁、阮静妍和阮静姳已经坐着等候了。 “东奔西跑这么半日,想来大家都饿了,现下正是午膳时分,不若去灵青观用完斋饭再回府。”阮景熠提议道。 大伙儿都已是饥肠辘辘,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待东西收拾妥当后,大家便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阮静妡手舞足蹈地将阮静姝如何勇退敌军之事说相声般娓娓道来,听得阮静妍三人是大呼小喝、心潮澎湃。 “大姐姐真是太霸气了!”阮静姳抱住阮静姝夸赞道。 阮静姝被她们夸得面红耳赤,羞涩地说道:“这没什么,别听四妹妹夸大其词。” “大姐姐就别谦虚了,你刚才那真是威风八面,不愧是二婶婶的女儿!”阮静妡也挂在阮静姝的身上夸道。 其余众人听到她提起崔清婉,均是一阵沉默。 就这么说说笑笑地,很快便到了马车停放之处。 “咦,前面不是殊姐姐嘛,殊姐姐——”阮静妡看到前面熟悉的袅娜背影,高兴地挥手叫道。 谢容殊回头一看,展颜一笑:“哥哥,是文国公府的人,我们等等她们。” 阮静妡蹦蹦跳跳地来到谢容殊面前,惊喜道:“殊姐姐,你们也是打算回去吗?” “是啊,快到晌午了,我们打算回府用午饭。”谢容殊拉着阮静妡的手道。 众人相互见礼后,阮静妡极力邀请谢容殊:“殊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灵青观吃斋饭,观里的素面做的那是一绝,特别好吃。而且从这里回城要好久,回到府里,不得饿坏了。” 谢容殊有些意动,她想和新交的妹妹再玩会儿,也想再跟那抹光说说话。 “那就叨扰了。”谢容瑾看着谢容殊的神色,就知她想一起去,率先答应下来。 阮静妡抱住谢容殊的手臂,俏皮一笑:“殊姐姐坐我的车,我们好好香亲香亲。” 谢容殊笑着应下。 两人路过谢容瑾时,阮静妡娇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谢容瑾不明所以地打量一番自身穿着打扮,并无甚差错,对小姑娘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待众人中准备妥当后,马车朝着灵青观慢悠悠地走着。 马车内 阮静妡迫不及待地拉着谢容殊,悄声问道:“殊姐姐,你觉得我家大哥如何?” 谢容殊有些难为情,羞涩道:“阮大公子霞姿月韵、仪表不凡,且才望高雅,自然是极好的。” 阮静妡掀起窗帘,看着外面骑在马上的大哥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可见世人都被大哥的外表迷惑了。 她转过头去,一脸兴奋问道:“若是让那郎朗君子做姐姐的夫君,姐姐可愿意?” “哎呀,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害臊。”谢容殊脸涨得通红,扭过身躯不再理她。 阮静妡放下帘子,一脸无所谓道:“这孔夫子还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呢,我作为大哥的妹妹操心他的婚事有何不妥。” “阮大公子如此松风水月般的人物,京城各家都是争相嫁女,何须妹妹操心?”谢容殊一时间忘记生气,转过身来好奇道。 阮静妡唏嘘不已,苦恼道:“我大哥这人啊,认定一件事就必定会坚持到底,就像他立志要找一位与他志同道合、谈古论今的知己为妻。所以让母亲不插手他的婚事,他说若是有缘两人自会相遇。” “但是京城中大家闺秀虽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对于朝政、史书却是一知半解,如此这般他的婚事也就无疾而终了。”阮静妡无奈摊手。 谢容殊却愣住了,原来世上竟有和她志趣如此相投之人,她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在阳光下镀上一层白光的男子,不由得怦然心动。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跟哪个人谈得如此投缘呢,即便是家中父兄都未有过。”阮静妡见谢容殊有些意动的模样,再加上一把火。 谢容殊放下帘子,静静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自然也是仰慕你兄长的,只是……” 她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若是确有难处,姐姐就别告诉我了。”阮静妡见谢容殊面露难色,体贴地说道。 谢容殊看着身边忧心忡忡的阮静妡,定下心神:“只是我有个隐疾,不能通过面容辨人,这些年遍寻名医都未治好,想来是无法治愈。” 阮静妡一愣,随后一脸不赞同,怎么有比自己还心大的人:“殊姐姐怎么将关乎你后半辈子的事跟我说,若我是个心眼坏的,将你这是抖露出去,你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之前还觉得殊姐姐是个聪慧睿智的,怎么这会子如此单纯起来,跟一个刚认识的人推心置腹。 不行,我要好好跟她说说其中的厉害,不然以后不得被那些图谋不轨之人骗得团团转。 阮静妡端正坐好,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殊姐姐,不是世上之人都像我这般心地善良、冰清玉洁,能够为你守口如瓶,京城里看你眼红的人多着呢,面前一张笑脸背后一把刀子,你便是无错她们也能杜撰出许多来,何况是这件事,以后可不许随便向人提起,知道了吗?” 谢容殊看着阮静妡小小年纪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再想到她的自我夸赞,忍不住展颜笑出声来。 阮静妡是操碎了心,跟她说正经事,怎么反倒笑起来,像个小傻子,她算是体会到母亲教育自己时的痛苦了。 谢容殊见阮静妡快要崩溃的神情,舒缓下笑得有些难受的肚子,轻声细语道:“好妹妹,我知你一心为我,但我虽眼睛无法分辨人的外表,但是却能用心感受到你们的善恶。” 阮静妡不太明白,疑惑地歪头看着她。 谢容殊低头思索片刻,解释道:“就像我与妹妹初遇之时,便感觉到你周身浮动着温暖柔和的光点,便知你是有赤子之心的人。只是从未遇见过你,不知如何称呼,我就只暗自记下你的气息。后来你主动上前与我交谈,我就顺势而为。” 第19章 八卦大哥 阮静妡未想到谢容殊辨人之法如此特别,好奇问道:“那姐姐见过一人之后,便能将此人的气息记下,不会忘记吗?姐姐有没有遇到过气息一模一样的人呀?” 谢容殊轻笑点头:“每个人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一样。至于是否见一次便能记下,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阮静妡看着她但笑不语的样子,突然想到京中无人不知谢家姑娘博闻强识、过目不忘,这些小事怎么可能记不住呢。 她心中悲愤不已:为什么她周围都是些惊才绝艳之人,她这种略有些聪明的人为什么要跟她们在一起,她的压力好大啊! “其实之前哥哥向我提起过你,说你虽看着呆呆笨笨的,但却是心中有成算的,而且你总能令人忘却烦恼、开怀欢笑,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令人温暖。”谢容殊终于找到机会,向她解释上午的误会。 “谢大公子真的这么形容我的?”阮静妡不可置信,随后仰着头作娇蛮状:“算他有眼光,外表只是我的伪装,我可是心有丘壑之人,就是这么深藏不露!” 谢容殊忍着笑,点头附和道:“是呢,我与妹妹初遇便有些猜测是你,但是怕贸然唤你认错人,徒惹是非。我瞧着妹妹的气息与我母亲甚是相似呢,可见妹妹是个心思纯良之人,我母亲见了你定然喜欢。” 阮静妡听了之后,却是一副深受打击、惊天霹雳之状,虽然自己是有些喜爱颜色姣好之人,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如何能与乐安长公主相提并论呢。 谢容殊见她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想到母亲也时不时就这样,只需静静等着她自己回神便好。 她向窗外望去,隔着帘子能隐隐绰绰看到那人的身影,思绪飘转。 谢容殊想到方才初见时,她已被那人的气息吸引,那个气息中不仅有诗书般的墨香,而且蕴藏着杀伐决断的金戈之气,令她沉醉其中,就连其中夹杂着似茶香的清苦味,都让她着迷。 谢容殊出神地望着窗外,忽然那道身影转过身来,首先是瞥来凛然的眼神,待看清是她后,转为和煦的目光,唇边牵起温和的微笑。 她看到那道目光后有些吓着,但是很快便被他的笑容羞红了脸,立刻转过身去,脸颊上红晕浮起,心中懊悔:怎么就能看个背影也能看呆,还被抓个现行,太没出息了!只是——看来这阮家大公子也是有所隐藏之人。 此时,阮静妡已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殊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可是热着了?要不要我找人将帘子掀开,这样有风吹进来会凉快些。” 谢容殊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只是刚才喝了热茶才这样,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不用麻烦。” 马车旁听到两人对话的阮景熠会心一笑,拍马上前。 刚才是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他多时,他还以为是自家小妹又在胡闹,这才回望过去,不想惊着了佳人。 一心为兄的阮静妡又回到正题:“那在姐姐眼里,我大哥的气息是怎么样的?” “是充满墨香的诗书之气。”谢容殊有些羞涩道,但是未将感受到的傲然戾气说出来。 阮静妡听了之后有些失望,看来殊姐姐的气息辨认之法也不是万能的,又是一个被大哥欺骗之人。 “姐姐可别被大哥这气息给骗了,我大哥可是最心黑之人,那叫一个诡计多端、老奸巨猾。” 谢容殊被她逗乐了,打趣道:“刚才还担心你大哥娶不到妻子,现在怎么反而抹黑他呢。” 阮静妡理直气壮地说道:“两家结亲本是喜事,若我只将大哥的各种优点说与姐姐听,其余缺点一概不提,这不是哄骗姐姐嘛。若你们真的结为夫妻,到时候才发现对方有自己不能容忍的地方,这不就互生怨怼,喜事变成坏事了嘛。” 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连谢容殊之前都未曾想到这层。 “我哥哥果然没有说错,妹妹是个大智若愚、心中有成算之人!”谢容殊满眼亮光,称赞道。 阮静妡捂住脸作怪道:“姐姐别总是夸我,我会骄傲的。” 说着,痴痴地笑出来。 “好,不夸你了,那你可愿为我将你大哥的缺点一一道来?”谢容殊眼含微笑道。 阮静妡立马作出靠谱样,这题她可太会了,就大哥的恶行她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重复。 “首先啊,姐姐别看我大哥这人现在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但其实在他十五岁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他的那身凌冽逼人气势,小时候都吓哭过我好几次,家中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害怕异常,跟他在一起我们总是兢兢战战,唯恐惹他不快之后被发作。” 阮静妡想到大哥少时浑身泛着一股血腥气味,还有一种赵伯伯这种久经沙场才有的剑出鞘锋利之感,现在仍心有余悸。 谢容殊暗自点头,看来她的感知没有出错,他确实是将真实的自己压抑在温和的外表之下,就像哥哥那样。不过他们这种人家谁不是如此呢。 “等到他将浑身气势收敛之后,他就变成一个黑芝麻汤圆了。以前大哥是能动手绝对不费口舌,现在确实能用计谋摆平的,定然不露身手。若是得罪了他,他会一直记在心里,然后暗中制定计划,定然要报复回来。” 阮静妡想到大哥少年时修理一个出言不逊、作死挑衅的人所用的手段还有些怕怕的,就是在那之后她决定不再作死挑衅大哥,做一个乖巧的好妹妹。 “而且他布的局是滴水不漏,即便你心中猜到是他干的,但是却找不到一丝证据出来,所有的事都好像是一场意外。” 谢容殊心中暗自点点头,称赞道:谋定而后动,运筹帷幄,兵不血刃、不伤一兵一卒,便能克敌制胜。 第20章 观中偶遇 感觉说了半天的话口都有些干,阮静妡喝口茶吃几块点心,待到舒畅之后继续说来。 “再者就是他的喜好非常奇怪,世上时兴的东西一概不爱,什么马球、捶丸、投壶啦他都兴趣缺缺,反倒是喜欢研究一些冷门生僻的,诸如篆刻、陶艺、香料和医术,平日里只喜欢呆在书房里捣鼓不明之物。” 阮静妡如此这般又说了许多,说的是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她倒杯茶大口喝下去,“殊姐姐,你现在还觉得我大哥不错嘛?” 谢容殊嘴角带笑,称赞道:“如此看来你大哥确实是极好的。” “嘎?”阮静妡晃了晃脑袋,一脸“你在说笑”的表情。 “少年时光谁人不是意气风发、自是天下无双,待到成年之后便会收敛锋芒,受制于世俗的各种规矩不得不换上另一副面孔。至于心机深沉嘛,若是心中无半点成算,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如何能扛起文国公府,又如何能使你无忧无虑地生活。”谢容殊娓娓道来。 “还有便是那些细小的爱好,从中可见你大哥是个不爱世俗喧闹之人,静室之中自有他的一番天地,置身其中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并不是被他温润端方的外表所吸引,深藏在外表之下的本质更令她心动,那种只能压抑本心迎合世人的无奈,正如她一般,今生竟能找到与她心性如此契合之人。 阮静妡全然摸不着头脑,看着她眼含微光的样子,无奈摊手,怎么说了那么多大哥的坏话,殊姐姐反而表现出对大哥更加心动的样子呢。 不懂,反正她已经将大哥的方方面面全都告诉殊姐姐了,之后的事就听天由命。 唉,果然她还是个孩子,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不适合她。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灵青观停下。 阮静妡自觉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高高兴兴地去膳堂用斋饭去了。 灵青观的素面果然不负众望,不知是如何做的,香气扑鼻、口齿留香,饥肠辘辘的阮静妡一人就干了一大碗。 但不幸的是,她把自己给吃撑了。 “姑娘也是的,都不是七八岁的孩童了,怎么吃个斋饭还能吃撑的。”凝香无奈地扶着阮静妡在观中后院消食散步。 阮静妡讪讪一笑,讨好地说道:“这不是太久没吃勾起我胃中的馋虫,再加上忙碌一个上午确实是饿极,才会这样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奴婢给您去跟观中要一些消食的山楂糕,上次姑娘吃撑时,有个小道长给过奴婢,想来观中膳房应该有备。”凝香是半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是看她实在难受,也是不忍。 “那你快去,我记得那糕点味道也是很不错的,你这次记得多要一些。”阮静妡急忙催促她。 凝香担忧地嘱咐道:“那姑娘就在这儿等奴婢回来,可别一个人跑远了,这里毕竟是外面,不比府里安全。这凝露也真是的,去帮姑娘收拾个床铺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阮静妡连连点头,推着她走:“我知道啦,一定等你回来。” 见终于劝走了小管家婆,她扶着肚子慢慢绕着后院中的大树走着。 不知走了多少圈,她抬眼发现谢容瑾正迎面走来,赶紧将原先扶着腰摸着肚子的手放下,端起大家闺秀的样子。 谢容瑾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上扬了几分,但是很快便恢复成一贯的温和微笑。 若是让四姑娘看到他的笑容,一定会以为他在嘲笑自己,那还不得更给他脸色看。 谢容瑾想到先前她对自己不甚友好之色,还是不打扰她为好,只微微行礼后便想离开。 “谢公子请留步。”阮静妡犹豫片刻,见他快要走远,咬咬牙还是叫住了他。 谢容瑾转过身,诧异地看向她,但还是静静站着等她开口。 “方才在游春坪是我对公子有些误会,才会那样失礼。”阮静妡酝酿许久,踌躇道:“冒犯公子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谢容瑾有些诧异,原以为她叫住自己是要理论一通,没想到竟是道歉。 看来原先那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 谢容瑾不甚在意道:“既然是误会,我自然不会心生不满。况且如今误会解开,姑娘又何须在意。” 阮静妡见他面色如常,想来确实不曾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可见是个心胸宽广、豁达大度之人。 再看着他卓然而立,玉冠束发,眉眼间带着淡淡微笑,周身流露出温润如玉、沉稳舒缓的气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添一层柔和的金光,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四姑娘为何如此看着我,可是有话要说?” 谢容瑾见她一直呆呆地看着他,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禁失笑,看来即便是长大些,但还是个喜爱颜色的小姑娘呢。 不过谢容瑾并不讨厌她的目光,因为这目光中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是纯纯的欣赏之意,是个与母亲相似的心中纯善之人。 阮静妡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不争气,在这道观中还能看着别人看得呆住,不过如此看来他确实如233所说那般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 再想到他夸赞自己的话,嫣然一笑:“谢公子不愧是满京城人都夸赞的无双公子,能透过外貌看出我是个心中有天地的人,你是头一个,我大哥就不如你。” 谢容瑾想到定是自家妹妹说的,只温柔笑着略一行礼:“四姑娘赞誉了,我只是将我所见所感说出来罢了,当不得姑娘夸赞。况且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若谦学习。” 若谦是阮景熠的字,当时的他年轻气盛、锋芒逼人,因此阮沐桁将若谦送给他作字,希望他能够约束自己,隐去锋芒,让他时刻谨记“毓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阮静妡摆摆手,“你就别谦虚了,我就觉得你很不错,至少眼神比我大哥好上一万倍。” 第21章 帝妃谈话 不远传来处凝露寻她的声音,想来她已经铺好床来唤她回去,她不再多说,只微微福身道别,就小跑着远去。 望着阮静妡透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的灵动背影,谢容瑾眉眼间透露出真实的笑意。 还是头一次有人赞赏他眼神好的,这感觉甚是新奇。 原先还觉得阮家四姑娘变得成熟不少,但仔细相处下来还是跟小时候一般毛毛躁躁的,不过却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活泼明艳、纯真自然,就像是小太阳一般,不管是烦恼还是快乐,都是鲜活的。 不像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这面具戴久了,连原先的面目都快忘记。但只要在她身边就总能感觉暖洋洋的,让人能够真正放松下来、舒心开怀。 这种令人忍不住亲和的气质,在偌大的京城之中也没有第二个了,想来文国公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任她自由随性而为的。 想到这里,谢容瑾嘴角扬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不急不缓地离开了。 皇宫中 曦华宫 一位肤若凝脂、面如牡丹,眸含清波、口似朱丹的妩媚明艳的宫装妇人正在用着午膳。 忽地,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宫中婢女皆匆忙跪地,只有这位妇人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直到一抹明黄的身影来到内室,她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微微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这位宫中妇人正是阮静妡的姑姑——阮景媗,也是当今圣上明佑帝的昭贵妃。 “快起来。”明佑帝殷祈大跨几步将行礼的阮景媗扶起来。 明佑帝如今虽四十有余,但是天生凤表龙姿、气度不凡,再加上保养得宜,看上去不到而立之年的样子,跟年仅二十二的安王站在也会被当做是兄弟而非父子,再者加上临朝听政多年,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皇之气。 阮景媗也不客气,直接坐回凳子上,淡淡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臣妾宫里来了?” 明佑帝对她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径自坐下,“今日无事,来看看你,正好朕还未用膳,就在你这儿一道吃了。” “只是臣妾这儿只有粗茶淡饭,怕是不合皇上胃口。”阮景媗眼都未抬一下。 明佑帝哈哈一笑,厚着脸皮道:“怎么会,宫中谁人不知你这里的吃食是最精致不过的。即便是清粥小菜,也是美味无比的。” 看见阮景媗没有再说话刺他,他瞪一眼贴身伺候的大太监郭华:“没眼力见的,还不快给朕准备碗筷!” 郭华苦着脸,将手上早已准备好的碗筷摆放在明佑帝面前,这没有贵妃娘娘的同意谁敢先动手啊,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嘛。 唉,每次皇上在贵妃娘娘这儿受了气,就要找他们奴才撒气,偏偏皇上就爱到娘娘宫中自讨没趣,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阮景媗没有管他们主仆的眉眼官司,只专注地用膳。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用完了午膳。 “看来皇上今日确实不忙,只是臣妾要午睡了,皇上还是去别去逛逛,想来各宫嫔妃都惦记着皇上呢,不如皇上去看看有孕的蔡容华。” 阮景媗见明佑帝坐在罗汉床上研究她上午解的残局,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直接赶人。 “贵妃就这么不待见朕嘛,才刚吃完饭就赶人。” 明佑帝状似委屈地说道。 阮景媗却辣眼睛地转过头去,有些不耐烦:“若是有什么事情,皇上直说便是,何必跟臣妾拐弯抹角!” 明佑帝敛去表情,坐直身子,挥手示意伺候的人都退下。 “蓁蓁现在是连应付敷衍朕都不愿意了吗?” 明佑帝这次是真情实意的伤感。 蓁蓁是阮景媗的小字,是老国公爷在世时给她取的,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够越来越好。 “皇上还是唤臣妾昭贵妃,若是让宫中其他姐妹知道,恐又是一场风波。”阮景媗不想他污了父亲给自己取的字。 明佑帝有些恼了,冷下脸来:“朕今日来找昭贵妃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锦宣案’涉案人员已料理的差不多了,现下是要按功行赏的时候,朕来与你商议,该给你父兄什么赏赐好。” 阮景媗心知他今日是来试探的,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波澜,毕竟这样的事情瞒不住皇上。 “后宫不得干政,况且皇上运筹帷幄、心中自有决断,何必来问臣妾。” 明佑帝喝了口茶,意有所指道:“其他人自是不甚要紧,但是阮家是你的母家,朕自然是要上心些,也要考虑你的意思不是。” 阮景媗漠然一笑,打着太极:“皇上这话真是好没意思,我家兄长一没在‘锦宣案’中出力,二没揭露锦宣侯府什么大的罪状,不值得皇上的赏赐。” “贵妃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若非文国公夫人将老侯爷密室大门打开,那大理寺的人如何能找到扳倒锦宣侯府的最大证据呢。” 明佑帝撑着头,痴痴地看着午日春光中眉目如画的绝代佳人,忽略她的冷眼冷脸,仿若又回到曾经的甜蜜岁月,“若这般功劳都不给赏赐,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赏了。” “臣妾笨嘴拙舌的,说不过陛下,陛下说有便是有。若陛下执意赏赐,那不如将这个恩典赏给静姝。” 阮景媗心中微惊,果然这些动作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 “她是个好孩子,只是与我一般不能得遇良人,如今虽是那孙彦礼德行不当,孙家欺君瞒上,但退婚之事对女儿家的日后议亲仍是很大打击,不若皇上给她个恩典。” 话说出口,阮景媗不由得想到自己也遭受过退婚之后各种流言蜚语,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每每想起那段锦绣人生中第一次跌倒摔疼还是不免有些心惊,眼中流露出点点伤感。 刚才还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明佑帝听到这话也愣着久久不动,一时间整个宫中一片寂静。 第22章 前程往事 明佑帝长叹一口气,认输般说道:“你总是能将针扎在朕最伤痛之处,让朕为你退让。” 阮景媗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微微一笑:“皇上说笑了,臣妾在说自己闺中之事,与您有何干系。” “既然贵妃都开口了,那朕就封阮家大姑娘为嘉惠县主,想来之后便无人敢置喙一句。”说完这话,明佑帝拂袖而去。 阮景媗却不甚在意,只要目的达成就行,他若是真的心痛,当初就不应该做下这种事。 而外头不管是明佑帝的贴身奴才郭华还是曦华宫的人都习以为常,每次皇上来曦华宫都是怒气冲冲而去,但是隔个两三天又一定回来,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若是贵妃能和皇上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天,他们才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言雪走进内室,看到阮景媗正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何苦跟皇上提那件事呢,这次皇上恐怕要生大气。” 阮景媗无所谓地放下茶杯:“怎么,既然敢做就要承担事情暴露后的结果,若他连几句真话都听不得,那就别来便是,我还能落个清静。” 言雪搀着她走到床边,心疼道:“这么多年了,娘娘不若放下,总是这样抓着事情不放,不仅折磨他,更是折磨您自己呀。” “傻丫头,这事情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况且就算我想放下,你看这后宫中人哪个是好相与的,恐怕我与皇上和好的那一日,就又有更多阴谋诡计朝我使来,如此这般反倒好些。” 阮景媗看得通透,若不是这些年她与皇上闹得如此僵硬,后宫嫔妃都觉得她没有威胁,才不对她这个失宠已久的贵妃做些什么,不然恐怕她们都会联合起来先将她拉下马,她哪还有这般清闲日子可过呢。 “娘娘多虑了,奴婢觉得皇上心里是有您的,若您肯跟皇上好好说开,皇上还能护不住您嘛。” 阮景媗只笑笑不说话。 是啊,她知道皇上心中有自己,可是她的地位和他的江山、皇位相比差得太远。之前还好些,现在下面的皇子都已长成,眼见着朝堂上的水开始浑浊起来。 就像是今日皇上前来不就是试探她和文国公府的态度,若是刚才她如承恩公府那些蠢货一般急不可耐地为文国公府请功,想来皇上虽面上不会表露出来,但在心中也会记上一笔。 怕是还会怀疑文国公府是否已经将注押在蕴儿身上,将之打成一党,若真是这样,日后不仅她与蕴儿,文国公府的处境也是危险。 若真到了那一日,不知皇上是否会因为她在他心中的一点位置而宽容娘家与儿子?即便是会,她也不敢赌上全家与亲生骨肉的性命。 阮景媗摇摇头,想这些没影的事做什么,还是走好当下每一步路要紧。 “娘娘快去睡,别想太多。”言雪轻声提醒道。 阮景媗此时也有些犯困,上床刚要躺下想到些什么:“言雪,五日后我大嫂嫂要带静妡一同来,你记得吩咐小厨房做些好吃的点心,我记得她小时候是个馋嘴的。” “是,奴婢记得四姑娘小时候喜欢吃玫瑰酥饼,不知现在喜爱有没有改。”言雪为她掩好被角,放下床幔退出去。 “多备些宫中时新的吃食……”说着,阮景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言雪轻手轻脚地将床幔放下,又无声退出卧室。 心中不由得腹诽:唉,若不是当年皇上横插一脚,姑娘早就当正头娘子了,何至于整日在这宫中提心吊胆、日日谋划。 而且说得好听是贵妃娘娘,宫中没有皇后娘娘就是最大的,但是上头还有两宫太后压着,而且先皇后生的大皇子占着嫡长子的名号,娘娘生的三皇子再怎么聪慧在那些个老古板眼里也只是个庶出的,真真叫人憋屈死。 皇上刚登记时还承诺要加封娘娘为皇后,可是后来又不了了之。哼!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成,难怪姑娘要甩脸子给他看呢! 正在心中暗暗声讨皇上的言雪不经意间抬头,不料却看到屏风后站着不知多久的明佑帝,着实吓了一跳,刚要出声请安却被制止。 等到退至外间,明佑帝才出声:“朕路上发现随身戴的玉佩不见了,便回来找找。” 随后又状似不经意间问道:“她这是睡下了?” “是!娘娘一直便有午睡的习惯,刚才与皇上说那会子话,想必有些累着,奴婢出来时娘娘已然睡着。” 明佑帝并未将言雪暗藏指责的话放在心上,沉吟片刻,心知她现在应该还没有消气:“既若此,不必跟你们娘娘说朕来过这件事,好好服侍他。” 言雪行礼点头应答。 心情不好的明佑帝看到一旁假装卖力寻找玉佩的郭华,轻喝道:“蠢东西,连个玉佩都找不到,还不快走。” 郭华无辜受伤,幽怨地跟着明佑帝走了。 京城宽阔的大街上,四辆华美精致的马车在车檐玉质铃铛清脆铃声的伴随下缓缓驶过热闹的街头。 在灵青观中吃完斋饭后又美美睡了一觉的阮静妡满血复活,微微掀起帘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上的各种摊位上卖的东西。 突然想到什么,她稍稍探出身子,轻声呼唤:“大哥——大哥——” 骑在高头大马走在车队最前面的阮景熠听到叫声后,勒转马头来到马车旁,“怎么了?又想下去走走逛逛?” 以前每回出门,阮静妡不逛到吃完晚饭是不肯回去的,故而阮景熠有此疑问。 但是今天她可不想在外闲逛,只想回府将今日之事好好跟母亲说说。 “哪有,大哥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我已经是大姑娘了。”阮静妡觉得大哥这是瞧不起他,当即反驳道,“就是想麻烦大哥找个小厮帮我买份香味斋的牛酥落蕊。” 阮景熠哂笑,如此嘴馋还不是小孩子。 “放心,我出门时就吩咐过小厮,想来现在已经在家中等你了。” 阮静妡别提有多开心了,露出甜甜笑容:“还是大哥最疼我,我最喜欢大哥了!” 阮景熠笑着摇头,真真是个嘴甜的。 第23章 再现阴谋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文国公府的东侧门。众姐妹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下车。 “都快回去歇息,出来这么大半日,都累坏了。”阮景熠温柔地说道,“刚才小厮回禀,已经请人把牛酥落蕊还有些香味斋的最新糕点送到你们的院子里。” 阮景熠做事最为周到体贴、一视同仁,自然是各位姐妹都有的,至于家中小子嘛是没有的,若是喜欢自己去买就是,他又不是老妈子样样都要他操心。 “多谢大哥!”四个姑娘面露惊喜,一同行礼道谢。 香味斋的点心做得最好,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推出新品,每个都有各自的特点,不仅秀色可餐,还令人齿颊留香、意犹未尽,惊艳京城中人趋之若鹜,每日都要排上好长的队才能买到,还有些点心每天限量不定时发售,能否买到都要看运气。 不知怎地,每次阮景熠去买总能买到各种稀有的点心,但是寻常日子他总是十分忙碌,于是每次适逢休沐,阮静妡都会缠着他帮忙去买。 阮景熠兄弟三人看着四个妹妹坐上软轿走远才互相道别。 文国公府 瑞安院 橙色的光点穿过半开的花窗,洒在窗边宁静的美人眉间,桌案上香云袅袅,内间侍立的丫鬟们悄然无声,一片安宁静谧之景。 突然,“母亲——母亲,我回来啦!”人未到声先至,一阵欢快的声音打破一室宁静。 江舒窈无奈地将刚翻开没多久的账本合上,交给一旁的绣沅,按了按眉心无奈道:“这个皮丫头,我这才刚清净半天就又回来闹腾,真是个小天魔星。今日这账本算是看不成了,你收起来。” 绣沅将账本收好,笑着说道:“四姑娘和夫人是最亲的,想来是刚回府就径直来找夫人了。” 江舒窈听这话很是受用,带着宠溺道:“去准备些妡儿喜欢的果子点心来,不知去这半日有没有饿着。” “母亲,我又不是小猪,怎么会时时刻刻只想着吃的。”进入内室的阮静妡听到这话,有些不满道。 屋内众人都但笑不语。 “绣沅姑姑,你们都先下去,我有事情跟母亲说。”阮静妡想到大哥和殊姐姐的事情,急切道。 绣沅看到江舒窈的眼神示意后,带着众丫鬟退下。 江舒窈温柔地看着腻在自己怀中的阮静妡,“有什么要紧事,连你绣沅姑姑都要支开?” 阮静妡靠在江舒窈怀中,小声地将今日之事绘声绘色地说给她听。 听完这件事情后,江舒窈半信半疑道:“你大哥真的和谢家姑娘相谈甚欢?” 不是她不信,而是她这个大儿子的德行就不是能跟姑娘说得上话的。 “当然啦,而且我看大哥和殊姐姐是有些互相爱慕的意思。”阮静妡十分肯定道,“难得大哥能对一个姑娘另眼相看,母亲不若帮大哥去谢家问问?” 江舒窈却有些踌躇,静静沉思不说话。 阮静妡十分疑惑,先前母亲还总是担忧大哥的婚事,现在眼看着大哥有着落了,怎么不见母亲开心呢。 “母亲,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呀?”阮静妡有些担心道。 江舒窈原不想将事情跟她这个懵懂的小姑娘说,但是想到说不定系统能抖落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斟酌地开口:“今日我同你父亲去善食楼吃午饭,正巧碰到安国公夫人带着她家二姑娘,便坐下一起聊了会儿。” “期间安国公夫人提及家中儿女的婚事,话中透露出想与你大哥结亲的意思,我看她家二姑娘眉目清秀、清丽淡雅,气质温雅,便答应在永宁郡主的百花宴上相看。”当下江舒窈有些头疼,毕竟已经答应安国公夫人,若此时反悔于两家交情不利。 谁知当想到曹操,曹操便到了。系统又不经意间冒出来:【哎呦,这安国公夫人就没安好心,他们家已经投靠二皇子,并且二皇子已经承诺若是他们能将二皇子吩咐的一件事办好,那他家大姑娘就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了。】 听到这话,阮静妡心中一惊,江舒窈心中更是如翻江倒海般不冷静但是面上只做出头痛状,撑着头像是在思考对策。 阮静妡心中有些猜测,那件事情定然与他家有关,催促道:【二皇子让他们办什么事情?】 【二皇子让他们破坏你大哥的名声,最好是让你大哥名声扫地。】系统知道阮静妡心中焦急,也不卖关子,挑重点说,【安国公府就想到一个阴招,先假装表现出想让他家二姑娘嫁给你大哥,实则为了是让你大哥参加百花宴。他们在那里布置了人手,到时候先用迷酒迷晕你大哥,然后再让他和安国公府的五姑娘同处一室……之后会有什么事想来你也猜得到。】 【只需陪上一个庶子所出的庶女就能让我大哥背上一辈子也洗不清的骂名,真真是好计谋!】阮静妡气得冷笑道。 虽然男子风流些也无碍,但是文人最是爱惜羽毛,对名声一道十分看重,若是身上有个奸污贵女的污点,恐怕阮景熠是无法再入内阁拜相了。 “母亲,我觉得还是要再摸清楚安国公府二姑娘的性情和德行才好。”阮静妡怒极反而想到家中的“锦衣卫”说不定也能将此事查出来,抬头向她挤眉弄眼,各种暗示道。 江舒窈一开始看着她作怪的动作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听到她口中一直念叨“探查”,还一副“自己全都知道、你们别瞒着我”的表情,才恍然大悟。 一时间,心中的怒气全都消失殆尽,只感觉一阵啼笑皆非,装作认同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很对,你大哥的婚事不能马虎,得好好了解那姑娘的禀性人品才好。” 着重强调“好好了解”一词,阮静妡这才满意,果然家中有“锦衣卫”,她那么聪明,祖母和父亲母亲还想瞒着她! 只是母亲这记性也太差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先让“锦衣卫”探一探安国公府的底。 第24章 书房训子 为安抚女儿,江舒窈又不动声色道:“这件事情还是得先去问问你大哥的意思,若他是真心喜欢谢家姑娘的,安国公府那边我回绝掉也就是了,总不会因为这点子事情坏两家多年情分。” 是啊!若是大哥跟殊姐姐议亲,还有安国公府什么事,那个百花宴大哥也不用去了,这样子也就不会有下面的事情。 阮静妡连连点头,体贴地起身告退:“那我先回去了,母亲快去找大哥,大哥定然喜欢殊姐姐。” 江舒窈面色如常地嘱咐她几句便放她离开。 “绣沅,老爷和大公子现在在何处?”见她走出内室,江舒窈急急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爷和大公子正在咱们院里的书房。” 绣沅稳重道。 听到这话,江舒窈连忙起身,急切地朝书房走去。 因着心中存着事情,江舒窈转眼间便到了养性斋,吩咐丫鬟们在门口伺候,不必跟着后,她推开门进了书房内厅。 阮沐桁父子初一见她都十分诧异,一般江舒窈是不会到书房来寻他们的,除非出了非常要紧的事情。 阮景熠快步上前,轻柔地扶着江舒窈,温声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父亲?” 江舒窈看向大儿子体贴的动作,方才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有件要紧事同你们父子商议。” “正好若谦在跟我说今日游春坪之事,你也一起听听。” 阮沐桁为江舒窈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阮景熠见二人坐定,方开口将今日之事徐徐道来,重点讲述承恩公府命人前来诋毁羞辱阮静姝的事情。 “这承恩公府近来小动作真是不断啊,我想同你们说的是也和他们家有关。”江舒窈凉凉地冷笑道,随后也将安国公府二姑娘之事讲述出来。 “看来今日并非偶遇那么简单,而是安国公府蓄意为之啊。”阮沐桁放下茶盅,微微叹气,“本来想着安国公府虽然有些没落,但是向来不参与朝堂纷争,与他家结亲也相对安稳些,没想到啊!” 阮沐桁本来还挺看好这件婚事的,安国公先祖与同文国公先祖都曾是太祖的左膀右臂,而且两家都是文臣,更是纯纯的保皇党,从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若是两家接亲也能少些麻烦。 他们家是因为阮景媗与三皇子才不得不卷入是非之中,而安国公府竟背弃先祖之旨,贪图起从龙之功来。 “这件事情若谦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关乎儿子,阮沐桁打算听听他的意见问道。 阮景熠仍是一副处变不惊之态,温和说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鸡儆猴。” “为何有如此想法?”阮沐桁抬头看向仍是温文尔雅模样的儿子。 看出父亲的有所疑惑,阮景熠只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既然如今安国公府已经决意投靠周家,还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想来也没有顾惜我们两家的亲戚情分,况且我们家与周家已是解不开的仇怨,若是轻纵仇人到头来反倒会伤害真正的亲人。” 阮沐桁意有所指地笑着说:“若谦这话不真,这儿没有别人,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父亲认为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儿子认为只有露出锋芒才能使敌人心生畏惧,不敢再试图挑衅沉睡的猛兽。”说着这话时,阮景熠浑身温和气质一下子变得十分锋利。 阮沐桁叹口气,憾然道“原先还想着你这些年已经将性子沉下来,没想到只是伪装得太好,内里还是一点没改。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阮景熠收敛锋芒,郑重作揖:“还请父亲指教。” “如今猛虎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四个小老虎刚刚长出牙齿,就连最大的那只也是两年前才开始学着如何捕猎,这场大戏才刚刚报了幕,你就已经按捺不住,这往后的十几二十余载,你当如何?况且枪打出头鸟,焉知你不会是下一个被杀的那只鸡。”以虎喻人,一言未提朝堂之事却句句暗指天家父子。 江舒窈也有些不解道:“那承恩公府这些人上蹿下跳、拉帮结派的,皇上不也没说什么嘛。” “承恩公府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舅家,只要他们不犯大错,有周太后在一天,皇上碍于孝道也不会严惩他们。你再仔细想想,依附承恩公府的几家中有哪一家是手握实权的,又有哪一家是能在朝上说得上话的?”对待夫人的疑问自然是没有不回答的。 江舒窈想想也是,游春坪上出现的赵家不过是依附承恩公府才领到个正五品的虚职。 而安国公府先国公爷在世时任礼部尚书,在京城尚有一席之地,但是现在安国公府官位最高的三爷虽是从四品的湖南知府,外放之官不必京官,而且当下安国公府在京中无人,恐怕这三爷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任职。 而还有投承恩公府的几家,不是已被收回兵权家中子孙不争气的武将勋爵,就是根基未稳的新贵人家。 “夫君真是一针见血,如此看来承恩公府的这些人只是乌合之众,无需在意。”江舒窈原先紧绷的心情舒缓不少。 “若谦认为呢?”阮沐桁看着若有所思、未发一言的阮景熠问道。 “父亲教训的是,如今好戏还未开锣,只需由着这些人耍大刀,只是这耳边总是又蚊虫飞过,虽无甚大碍,但仍是恼人。”阮景熠恭敬地作揖,提出问题。 “确是如此,安国公府那件事就按照你先前的办法来,还是要露一露爪子,才能震慑那些误把老虎当作猫的蠢货。”说完,阮沐桁就拉着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江舒窈走了。 阮景熠了然一笑,看来父亲一早就想教训他,只是没有找到好时机,今日之事倒是正好给父亲发作的机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自认为很好的伪装在这些老狐狸面前还是太稚嫩了。 第25章 景熠婚事 江舒窈回自家院子的路上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回到瑞安院内室,挥退所有下人后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是也赞同熠哥儿的主意嘛,怎么还一通数落他?如今孩子大了,你这样下他的面子,可不好。” “他呀,面上是一副谦恭温和的模样,但是那一身凌厉之气这些年过去一点也没少,和谢容瑾共事那么久,这沉心静气的功夫竟没学到一点。而且这才到哪儿,现在就耐不住性子,以后怕是要吃大亏,还是好好磨磨他的性子才行。”阮沐桁一改严父形象,懒懒地靠在榻上。 江舒窈见他心中有盘算,便放下心来,“安国公府这件事,真的全交给熠哥儿处理?” 阮沐桁撑头看着她,淡淡道:“若是连这件小事他都办不成,这些年教他的东西就都算白费,我这个文国公之位他也别肖想了。” 放下手中的茶碗,江舒窈不快地瞥了他一眼:“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 阮沐桁翻身坐起,正色地轻声道:“如今不比从前,若我们还只是单单效忠皇上的纯臣,不管家中子孙多没出息,国公府世代积攒下来的底蕴也够他们挥霍几辈子了。但是现在我们家如何能放下宫中的娘娘和三皇子不管,成王败寇,不是一举登天就是抄家流放,这一局只能赢不能输。” 自古以来,从龙之功就不是那么好得的,这是一条用血染成的登天路。而当今皇上正值盛年,最少也有十几年的光阴,那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年迈,这些事情还得要下一辈人争气、自己立起来才行。若谦还是太年轻,连喜怒不形于色都无法做到,以后如何跟朝堂上的老狐狸斗,还需要多加历练历练啊。 听着这话,江舒窈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不免有些害怕:“真的就到那一步嘛?” “放心,如今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自然能替他们谋划,况且妡儿又有那等神奇傍身,好好加以利用赢面也是很大的。”阮沐桁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 “哎呀,我的正事还没和熠哥儿说呢,都怪你在那边骇人听闻让我乱了心智,害得我都忘记问熠哥儿谢家姑娘的事情了。”江舒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些个没影的事情先放一边,自家大儿子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 阮沐桁有些委屈,怎么就吓唬人,明明是警醒之言,随后有些疑惑道:“熠哥儿什么时候和谢家姑娘有交情了?” “就今天上午的事情,妡儿在游春坪遇到她,邀她到我们家的凉棚歇脚,后来熠哥儿和谢家姑娘就谈书论茶起来,据妡儿说两人都有些那方面的意思。”江舒窈兴奋地说,难得有个自家儿子看得上眼的姑娘,那个姑娘又对自家儿子有感觉,叫她如何不激动,“不行,我还是去问问熠哥儿,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哎——夫人——”阮沐桁伸手想要挽留,但是江舒窈早已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不禁扶额苦笑,他总算是知道自家闺女横冲直撞的性子像谁了。 唉——难得休沐,还不能和自家娘子香亲香亲,他真真是个苦命的人啊! 回到裕和院没多久,正在练字的阮景熠看着自己笔下的字,即便已经有所收敛,但是仍能看出其中蕴藏的凛然之气,无奈地叹口气,看来确实应该好好向瑜之请教这修身养性之法。 瑜之是谢容瑾的字,取自怀瑾握瑜,希望他能做一个品德纯洁高尚之人。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阮景熠抬头望去,发现是刚分别不久的江舒窈,快步上前问安:“母亲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江舒窈拉着他的手,直截了当问道:“你对谢姑娘谢容殊怎么看?” 阮景熠也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儿子自然是倾慕谢家姑娘的,还要劳累母亲去谢家帮儿子问清楚她的意思。” 江舒窈被他的一波直球打愣了,寻常人被问到亲事,不论男女总归是各种羞涩含糊,没想到自家儿子承认地那么快。 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高兴地拍着阮景熠的手:“哎呀,真是太难得了,我儿终于开窍了,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母亲就递拜帖去谢家,明日登门替你问清楚谢姑娘的意思。” “母亲,其实不必如此着急,慢慢来便可。”阮景熠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江舒窈却不这么觉得,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她若不抓紧点,这即将到手的儿媳妇如果被别人抢先定下,到时候悔得肠子青了都于事无补。 这么想着,一阵紧迫感袭来,敷衍地拍拍阮景熠的手嘱咐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母亲便是。” 随后,一阵风似的火急火燎夺门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阮景熠失笑摇头,随后又回到书桌前不知写了些什么。 等到墨迹晾干,将两张纸折叠好,其中一张纸装入信封盖上蜡封。 随后拿着信和纸,进入藏室拿着一个小紫檀木匣子出来,叫来小厮:“砚初,你亲自去一趟华云院,将这些东西送到让丫鬟交给四妹妹,把她的答复告诉我。” 砚初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快跑着向华云院而去。 华云院 阮静妡将今日之事一股脑倒腾给母亲后,又恢复成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刚到华云院看见桌子上香味斋的各色点心果子之后,什么烦恼全都没了。 她看着这个好吃,看着那个也是精致得不得了,忙不迭地拿起她最喜爱的牛酥落蕊尝一口,嗯——还是原来那个味,奶香浓郁、入口即化,不愧是她喜欢的吃食。 就在阮静妡徜徉在美食的海洋中,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大公子身边的砚初送来些东西,让您看了之后给他回答,他好带信回去给大公子。” 嗯?大哥特意让人给她带东西来,真真是天上下红雨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第26章 做报信鸟 “快拿来我看看是什么。”阮静妡让丫鬟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矮桌上,放下手中的糕点,接过凝香递来的帕子仔细擦拭一番,才打量起眼前的东西。 这封如此密封完好的信肯定不是给她的,木匣子不知道是给谁的,最后就只剩下这个连外壳也不愿意多套的单薄纸张,定是大哥写给她的。 阮静妡打开纸,不甚在意地扫一了眼,一下子有些呆住,这真的是自家那个不解风情的大哥写的?!不可能!肯定是没有看清!对,再好好看看! 阮静妡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就快把字看出花来,这些个字她每个都认得,怎么组合在一起她有些不敢认了呢。 她撑着脑袋,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才冷静下来,睁开眼睛,再次郑重看向手中的纸,笔迹确实是大哥的,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没想到啊,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大哥开窍的时候,这样体贴入微,这样的情意绵绵,果然是妹妹是捡来的,心上人是盼来的。 不过纸上提到有给她的辛苦费,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若是不珍贵,她请不动她呢。 阮静妡心中不住地嘟囔,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打开放在一旁的木匣子,瞥一眼,没想到后面就定住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有些呆愣愣地说道:“凝露,你来掐我一把。” “啊?哦!”凝露虽然有些奇怪姑娘怎么吩咐自己干这事,但是实心眼的她上前拧了一下阮静妡的胳膊。 “啊呜——”阮静妡痛得终于清醒过来,揉着胳膊无奈道:“凝露,你也太实诚了,就算让你掐我,也不用那么重。” 凝露挠挠头,重吗?她还没用力呢,定是姑娘皮子太嫩才会觉得痛。 在一旁久候多时的云烟提醒道:“姑娘,外头的砚初还在等您的消息呢。” “你跟他说,这事儿我应下了。”阮静妡看着手中的木盒子,坚定道。 珍重地用双手将盒子里的东西捧出来,炫耀似的向凝露展示道:“凝露,你看,好看吗?” 凝露大吃一惊,不解道:“这不是姑娘您央求大公子好些时日,大公子都没给你的小老虎摆件嘛。” 这个摆件是阮景熠用淘来的一块极品羊脂玉亲自雕刻而成,要说这羊脂玉稀罕,对于阮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玉上有块黄斑,影响玉整体的美观,一开始大家还觉得阮景熠被别人坑了。 没成想,过了一个多月,阮景熠就把这块玉雕刻成一只小老虎的形状,不仅情态传神、憨态可掬,而且将那块黄斑运用得淋漓尽致,原先的污点一下成了点睛之笔。 阮静妡有次去他书房中找书,无意间看到这个小摆件,心下欢喜异常,她的生肖就属虎,虽然这些年收到过不少有关老虎的玉佩摆设,但是远没有这个灵动可爱、惹人喜欢。 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手段卖乖撒娇、威逼利诱,阮景熠都没有答应将这个小老虎送给她,因着这件事,她还单方面跟阮景熠冷战过好些日子。 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她原先只觉得这个小老虎好看,如今在她眼里真是稀世珍宝。这次为了让她当回报信鸟竟然将梦寐以求的小老虎当作酬劳送给她,叫她如何不欢喜。 手中视若珍宝地把玩着玉饰,阮静妡得意道:“还不是大哥有求于我,肯定要找个拿得出手的才能请动我帮他做事。” 凝露弯腰探头,凑到阮静妡面前,好奇地问道:“大公子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姑娘您帮忙,才送出如此贵重的礼物?” 阮静妡嘿嘿一笑,附在凝露耳边道:“当然是他的终身大事呀。” 凝露惊得直起身子,失声道:“终——终身大事?” 阮静妡赶忙把她拉下来,用手抵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小声些:“小点声,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要胡乱宣扬出去。” 凝露重重点头,捂住嘴巴以表忠心,偷偷问道:“大公子看上哪家姑娘了呀?怎么姑娘你也认识?” 阮静妡这下来了兴致,拉着她窃窃私语,将游春坪之事都说给她听。 “就是这样子。对了,你去母亲那儿跟她说一声,明日我陪她一同去谢府。” 满足的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凝露自然是无有不应的,转身往瑞安院去了。 “凝香,你把这封信好好收着,明日一定要提醒我去谢府时带上。”既然接受了酬劳,阮静妡自然要好好完成任务。 凝香稳重地上前将桌上的信放入一个黄花梨的小箱子中,并细心地用一把小锁锁住。 翌日一早 文国公府正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国公府阮氏静姝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秉性柔嘉,温懿毓德,念其于‘锦宣’有屈,特封为‘嘉惠县主’,食秩五百石,钦赐。” “谢主隆恩!”文国公府众人都叩头谢恩。 为首的太监满面笑容,拱手道贺:“恭喜文国公府,恭喜嘉惠县主了。” 大老爷现任文国公阮沐桁率先上前寒暄,“今日竟是唐公公前来宣旨,真是皇上隆恩浩荡啊,不若吃杯茶再走?” 唐禄是皇上身边除了郭华以外,最得力的心腹,今日他来宣旨足见皇上的重视。 唐禄呵呵笑着,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就叨扰文国公了。” 作为皇上在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太监,他自然是知道皇上有多紧张贵妃,对文国公一家也是十分看重的,自然不会眼高于顶、自视甚高。 等到家中男子皆去寒暄应酬后,老太太领着众人回到延寿院。 众人依次坐下后,二夫人崔清婉激动地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多亏了娘娘,皇上才能下旨给姝儿这份恩典,现下姝儿成了皇上亲封的县主,看那起子小人还敢乱嚼舌根!” 老太太捧着茶盅,眉眼舒缓道:“都是一家人不值当说什么谢,景媗在宫中有家里撑腰才能更加自在些,你们现下有事情景媗帮你们也是应当的。” 第27章 婚事堪忧 虽然阮静姝退婚是因为孙家实在不堪,但是有些眼红文国公府权势、嫉妒阮静姝美貌才情的小人还是会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各种脏水往她身上泼。 江舒窈也是极为阮静姝高兴的,笑着说道:“是呢,如今大姑娘是县主了,若是那起子小人还敢议论纷纷,抓他们去京兆尹也使得。” 大家都十分激动地向阮静姝道贺,堂上一片热闹欢庆之气。 待热闹过去,崔清婉似乎想起什么,开口说道:“母亲,前些日子有许多人家让媒人前来说亲,我仔细筛查一遍后,挑出三个不错的,想让母亲、嫂嫂和弟妹参详参详。” 老太太坐直身子,有兴趣道:“那你就说来听听,虽然我这老婆子如今不太中用,但是替姝姐儿掌掌眼还是行的。你们这些小的也坐下听听,以后自己个儿议亲时也能有所考量。” 看见阮静妡姐妹三个想要起身告退,老太太挥手让她们都坐下,她们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第一个是正四品太仆寺卿胡家的嫡次子,他家人口简单,长子已然考中进士在翰林院供职,嫡次子虽说上一届春闱落榜,但是如今也是个举人,而且当下一直在闭门苦读,夫君看了他的文章也说下一科十之八九能够高中。”崔清婉将首选之人的情况缓缓道来。 “胡家是不错,胡家老爷内院清净只有一个夫人,家中也只有二子一女,日后妯娌小姑子倒也好相处。”江舒窈回忆着胡家的情况,带着几分满意地点点头。 【哎呦,你母亲看人的眼光真是不咋地,难怪给你大姐姐千挑万选,还能选出个垃圾货色,还好你没有遗传她。】消失许久的系统又高调出场。 阮静妡可不允许系统这些说母亲,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母亲眼光怎么就不好了?】 【不对,不是你母亲眼光不好,是你们全家眼光都差。胡家这个小儿子可是个“妈宝男”,他什么事情都要听他母亲的,只要是他娘不允许的,他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系统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一顿噼里啪啦输出。 【这还不止,他就是个色胚、没担当的,他院子里头的丫鬟都被他那个过,有次还搞出人命被他娘发现,他娘也是个心狠的,直接把那个丫鬟拉到大庭广众之下,一顿板子打下去一尸两命。那个丫鬟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胡府,那个“妈宝男”连出来看一眼都不敢,只窝在书房里假装用功。】 【而且他的那个大嫂也是个有心机的,“妈宝男”院子里头好多丫鬟都是她安排的,就是想让“妈宝男”沉迷美色、无心温书。】 系统的一番话又是震的屋中陡然一静,好在已经有经验,她们很快回神,吃糕点的吃糕点,喝茶的喝茶。 【还好有系统你在,不然我大姐姐不是要嫁到那个虎狼窝里去,不愧是第一吃瓜系统,你真是太棒了!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阮静妡察觉到系统有些生气,这些天相处下来已经摸清它的性子,赶紧好话不断哄着。 系统也是个好哄的,一下子就原谅她了。 “胡家小子先放一边,清婉不是还有两个人选嘛,都说出来听听,我们放在一起比较比较。”老太太擦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 崔清婉想到剩下两个人选也是不错的,三个里头总归能有一个是好的。 “第二个是平阳侯家的大公子,虽然他没有考取功名,但是往后能够继承侯府,而且据说也是个喜欢诗书的,想来跟姝儿也能说得上话。还有一个是威远伯家的二公子,这孩子是个争气的,愣是凭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现下在工部当差。” 崔清婉简单地将剩下两人的情况说明,但是众人都不敢轻易开口,就怕系统又跳出来,被啪啪打脸。 最后还是老太太叫来丫鬟添茶,再多上些点心,“我们先喝些茶、吃些点心,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阮静妡听了这话,真的在一旁绞尽脑汁想着往日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两家人,就这些回忆好半晌,发现对他们是毫无印象。 不得已,只能搬救兵:【233,快来呀!你的亲亲宿主急需你的帮助!】 【嘿嘿,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我!】系统嘚瑟地笑道。 阮静妡急切催促:【哎呀,你快别卖关子了,倒是说说那两位公子究竟怎么样。】 【他们呀,虽然比“妈宝男”好点,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说那个平阳侯家的,你们只知道他总是去参加文人诗会雅集,当他是附庸风雅,其实人家是去寻摸下手对象的。】系统对两人都十分不屑一顾。 【寻摸什么对象?看哪个有前途事先示好,拉拢的对象?虽然这行为是有些汲汲营营,但也没有什么过分之处。】 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跟单纯的小姑娘怎么说,只能隐晦道:【他是个断袖,喜欢男色,他是奔着那些读书人堆里头找那些家境贫寒、功名无望,但又想留在京中的年轻英俊的读书人去的。】 阮静妡还是头一次知道还有人是爱男风的,顿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个肯定不行,我大姐姐若是嫁给他,不就是守活寡嘛。剩下威远伯家的二公子呢?】 【他嘛,也确实是个努力上进的,在官场上也吃得开。】 听到这话,众人终于感觉有些希望,尤其是崔清婉原先弯下的腰挺直了几分。 只是一般这话后面一定会跟着——【但是,他家祖母有个投奔来的远亲,算是他的表妹,他被那个表妹拿捏得死死的,一颗心中只有表妹,他已经跟那个表妹承诺,等他娶正房娘子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表妹纳作贵妾。】 阮静妡是好一通失落,原本还以为至少有一个能看得过眼的,没想到各有各的不堪之处,就没有一个是良配。 第28章 系统选婿 “母亲,我觉得成亲这件事情急不得,慢慢来,总会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阮静姝毫不在意地微笑说道。 没想到往日里只觉温良恭顺、娴静有礼的阮静姝能够如此豁达开朗。 老太太看着经历风波后能够脱胎换骨的大孙女,眼含赞许道:“姝儿说的很是,女儿家成婚再仔细都不为过,若是嫁错了人可比投错胎还要遭罪,慢慢相看便是。” 话锋一转,老太太十分硬气地说道:“若是真没有合心意的,学着柔阳大长公主束发做个道姑,也是自在安乐的,凭我们家的能力给你在京城外修一个道观还是无甚压力的,到时候仍跟在家里一样。” 阮静姝感动的鼻子一酸,用手帕遮掩后赶忙站起来行礼:“静姝多谢祖母疼爱。” “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坐下。”老太太压手示意她坐下,扫视一圈道:“你们几个姐妹也是如此,如果能找到心仪的便好好过日子,但是假若没有动心的,要记住我们阮家姑娘绝对不将就!只要不像你们姑姑那样被皇家看中,我们家还是能保你们的。” 几个姑娘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是家中待她们这么好,她们怎好给家人平添麻烦的。 即便是皇上嫡出的柔阳大长公主当时也是被言官各种参奏,要不是太祖霸气能够压制朝臣,现在柔阳大长公主还不知要被骂成什么样呢。 假使她们学着大长公主行事,她们是可以躲在道观里一辈子不出来,自在逍遥,但是家中父兄恐怕要被朝中官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法子是不能用的。 阮静妡心中忍不住恨恨地咒骂孙彦礼,那不是因为他,大姐姐也不会被耽搁这三年。 即便当朝男女成婚都晚,女子一般都要到十七八岁才出嫁,男子也要十九二十才成婚,但是一般女子及笄、男子满十八岁之后都会先定亲,再等个两三年就可以婚嫁。 如今阮静姝被绊住三年,那些个适龄、优秀的公子不是已然成婚,就是已有婚约,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不行,她大姐姐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随意将就呢,她一定要给大姐姐挑一个如意郎君不可,阮静妡一片雄心壮志。 既然有此心意,那便事不宜迟,阮静妡心中大声呼喊:【系统,快出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 【来了!亲爱的四姑娘,请问有什么事是小的能为你做的,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伴随着这句作怪的话,系统闪亮登场。 阮静妡被它的沙雕气息感染了,严肃说道:【我有一项只有你能达成的任务需要你去做,怎么样?你做好准备了吗?】 系统自信地说道:【当然!你就说,只要我能帮你的,一定全力以赴!】 【很好!你的觉悟很高啊!】阮静妡在系统嘴里听了一耳朵稀奇古怪的话,现在拿出来现学现卖,【我要你用你的数据帮我筛选出跟我大姐姐合适的青年才俊。】 【嘎?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什么了?我是吃瓜系统!不是媒婆系统!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系统先是愕然,随后不情愿地抱怨道。 阮静妡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太好,但是她也没办法,不动声色地恭维道:【系统你听我说嘛,从目前来看,我发现我家的“锦衣卫”没什么大用,不仅安国公府的情况查不清楚,连这几家这种小事都探不出来,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靠谱些。】 系统听到这句夸奖它的话喜虚荣心极度爆表,十分慷慨道:【还是你最有眼光,“锦衣卫”这种落后被淘汰的机构,怎么会有我这个系统大大更加厉害呢。你把你的条件说出来,我好好给你筛选筛选。】 阮静妡暗自撇嘴,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她发现这个系统也不太灵光,总是要她主动提及一个人或一件事情,系统感应到关键词后才会出现。 再者是某件事情发生之地距离她比较近,系统才会第一时间出言提醒。也不知是发明制作它的人能力不太行,还是系统本身脑子就不太好用,亦或者是穿越时空的时候坏了,但是系统自己没有发现。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会嫌弃系统的,毕竟她们俩是半斤八两,既然系统不嫌弃她这个宿主不聪明,她也就不嫌弃系统没用了,就让她们在聪明人堆里抱成一团,相互陪伴走完余生。 无意识地翻着手上的帕子,阮静妡沉下心来,首先脱口而出一个要求:【第一点是一定要模样好看的,我大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若是配个歪瓜裂枣、长得寒碜的,两人站在一起岂不是没眼看,而且若是生出来的小侄子和小侄女长相随父,不是耽误他们一生嘛。】 一句话无意识地暴露她颜控的本质,崔清婉欲言又止,很想说也不必非要长得俊美的,只要长得周正就可以,但是几次张嘴想说都被老太太眼神制止住,只能住嘴。 系统也觉得很有道理,随声附和:【嗯,这个确实很重要!下一个呢?】一边默默在数据库中划掉一半的人选。 【第二嘛,这人要有出息,而且这出息不能嘴上说说的,最起码要中过举或者已经有官职在身。那些个只会装模作样拿着书看,但是整日里不知道读出些什么,二十好几还只是个白身的,也好意思在那边宣扬有出息。】一想到那些个立“有出息的读书人”人设的各家小子,阮静妡就发自内心的不屑。 【这个要求也很有道理,还有没有了?】出身在现代的系统想到在现代二十几岁都差不多已经在读大学甚至研究生了,而且人们不是常说高考就是考状元嘛,应该跟古代的考进士差不多。 如果二十几还没有考上大学,确实是不太行。嗯……系统又默默地将一半人筛掉。 第29章 系统人选 在座能听到她们说话的人却都有些崩溃,就连大大咧咧的三姑娘阮静姳也不禁瞄一眼自家的四妹妹。 果然还是太小,见得世面太少,还以为所有人家都同她们家一般,叔叔伯伯和哥哥都是十八至二十岁便金榜题名,甚至没有一个掉出过一甲之列。外头那些人家中能够出个一次科考便中榜的,那就是祖宗保佑。好些个熬到三四十岁能高中就已经很是不错,更多人是苦读一辈子都无缘得中。 阮静妡却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再次说出几个条件:【然后呢,家中事情、人口简单些,别有什么恶婆婆、难缠小姑、乱七八糟的各种亲戚;最后嘛,不能有通房丫鬟、姨娘是什么的,等等——算了,通房有个一两个也行。】 勉为其难降低条件后,阮静妡饱含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有几个符合条件的?】 其他人已经不抱希望了,喝茶、吃点心、聊天,各干各的事,有这条件定是早早被别家抢走了,怎么还会耽搁到现在。 没想到还真有几个呢,系统看着原先长的拖不到底的名单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三个,一时沉默下来,不禁佩服起阮静妡来,真是能够抓住要害啊。 【还剩下三个,基本满足你的条件。】 阮静妡却好一阵失望,怎么只有三个,果然外面那些个男的都不行,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打起精神问道:【你详细说说他们的情况,我再把把关。】 老太太等人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还有三个漏网之鱼,一股希望从心底升起,认真地竖起耳朵听着。 【第一个是裴昀,就是你二叔上司户部尚书裴简的儿子,他品貌不凡、风流潇洒,有股名士之风采,而且跟你大哥是一届科考的,还是他们那届的“榜眼”。家中就父母两个人,他父亲是新贵出身,家中的亲戚都在荆州老家,一般情况下不会来京城,而且他现在也没什么通房、姨娘的。】 听到系统的介绍,众人都十分满意,唯独崔清婉满意之余,更多的是对阮家二爷的怒火,有那么一个好女婿的人选就在身边,他竟然都不说一声,让她舍近求远,忧愁地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都掉了好多。 就在众人高兴之余,系统却泼来一盆冷水:【只是他有个小癖好,他是个“手控”。】 手控?阮静妡低头上下翻看着自己的手,手不都长一个样嘛,没有什么特别的呀,难道……【他喜欢不正常的手?像那种一只手有六七个手指头的?还是他喜欢控制别人的手?他不会喜欢砍人的手?】 系统现在很想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总是能够想出些旁人想不到的内容:【想什么呢,他就是痴迷于长得好看的手,他挑选妻子可以不看相貌,但是手一定要生得令他满意,那种指如削葱根,美若柔荑、色似白玉、触之嫩滑的手,他最是迷恋。】 【至于你这种肉嘟嘟、白白胖胖、一戳一个小坑的手,他是看到之后就不想看第二眼的,不过你大姐姐的手就挺符合他审美的。】 阮静妡张张舒舒几次自己的手,看看自己胖乎乎的肉手,再偷瞄一眼大姐姐的纤纤玉指,确实好像差别很大。 即便是这样,她仍然很生气,不快道:【真是个怪人,难怪到现在还是一条单身狗,这个人不好淘汰掉,下一个下一个。】单身狗是系统无意间形容谢家二爷的,被阮静妡听到后记在心里,现在拿出来形容裴昀刚好。 见到大家再次被阮静妡吸引过去,阮静姝这次微松了口气,刚才大家听到系统的话后,都不时貌似不经意间看两眼她的手,她被几双眼睛盯得像是被烫到一般,忍不住想把手藏好。 只是以前见过裴公子,只觉得他这人有着旁人没有的潇洒不羁,不受世俗规矩约束,没想到竟有如此怪癖。 【下一个是刘奕,他是国子监祭酒的大儿子,长得端方,去年刚中的进士,现在在翰林院当值,家里也没什么糟心事,倒是有个通房丫鬟,只是他家也是新起的,刘老爷能力不太行,上升空间不大,门第对你们来说有些低。】系统简单介绍了刘奕的情况。 这人,只能说是不好也不坏,算是矮子里拔高个了,阮静妡还想听听最后一个再说:【这个就留中,最后一个呢?】 系统这下来了兴致,最后一个可是他最中意,特意放在最后压轴的:【最后一个人选是真不错,他是现任的镇国公穆哲,他长得是玉质金相、如珪如璋,而且现在已经是国公爷了,可是尊贵的。然后他家是最简单的,只有他一个主子,还有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到时候你大姐姐嫁过去就是全家第二大的。他也是个洁身自好的,身边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夫婿最佳人选?】 系统十分期待地等待着阮静妡的大肆夸奖,没想到只得到她愤怒的咆哮:【好你个系统,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想推我大姐姐进火坑,你是何居心?那个穆哲就是个病秧子,好几个经世名医都断定他活不过三十岁,我大姐姐如果嫁给他,那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骂,系统是极委屈的,不过仍赶忙解释道:【我好好跟你解释,首先他的长相是不是挑不出毛病?】 阮静妡回忆之前遥遥见过穆国公,确实是光风霁月、丰神如玉,还带着瓷器似的易碎感,让人不由得心疼。对于这种相貌,她真挑不出什么刺来。 【而且啊,他们家一直为国镇守边疆、出生入死,极得皇上的尊重和关心,这难道就没有出息?】见到阮静妡没有反驳,系统觉得自己又行了,再次分析。 第30章 前往谢府 【还有因为十几年前的那场和北疆的战事,他们家的男丁都战死沙场,只留下穆哲这个独苗,连关系近的亲戚都没几个。虽然还有几个嫂嫂,但她们都留在边城想陪夫君过完往后余生,这样的家境还不简单?】 阮静妡听着系统的分析,怎么也说不出穆哲不好的话,差点被带到沟里去,不过她很快就回神过来:【那他年寿不永这件事呢?就这点就配不上大姐姐。】 系统苦口婆心道:【哎呀,这男人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男人,还更自在一点呢。这男的在世,作为妻子还要各种操心,为辛苦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他却觉得都是应该做的,等到妻子年岁渐长、人老珠黄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嫌弃妻子,很快变心纳些个年轻漂亮的妾室。】 话锋一转,系统激动地说道:【但是没有男人,就不要太快乐,既有钱又有权,出门别人都敬重,做什么事也没有人管束,想干什么不行。在家里也是最大的那个,不管有没有孩子,都是家里的老封君,孩子还敢不孝顺嘛。】 阮静妡听着系统一番细致详尽的分析,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十分有道理,迟疑地说道:【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这么看来穆哲也是个好的人选。】 【是!我就说他最好不过了。】系统得意道,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有错,明明宿主一代总是跟他说,如果嫁的老公是一个有钱有势又总是在外面不回家的该多好,最好那个男的快点死,她继承遗产后自在逍遥。 现在他选出来的穆哲不仅有数不清的财富,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而且没有几年的活头,不是样样都符合要求,多好的夫婿人选啊,这些没有眼光的人! “祖母、母亲、婶婶,我这儿倒有几个不错的公子,是有个老神仙给我托梦的,说是不管是人品样貌还是能力家境都不错。”发现“锦衣卫”不靠谱后,阮静妡私下里问过系统是否能将它的存在告知家人。 系统倒是没什么不可的,它的程序中也没有不能让宿主将自己的存在告知别人这一项规定,只是考虑到在古代这种事情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后大做文章,说不定阮静妡会被认为是妖孽抓起来烧死,或者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供皇家所用。 于是,两人决定还是先不将系统说出来,但是可以找个由头将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至于怎么能够不动声色、不引人怀疑呢,一人一系统商量许久都没有找到妥善的法子。 最后,阮静妡拍定主意,决定就说是有老神仙给自己托梦才知道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烂大街,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用啊。君不见那些个话本子里没有一个城隍爷、土地公当作助力,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主角。就连那些个皇上不管是出生还是遭遇苦难,都有神仙真人托梦,从而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且假若身上没有个奇异之处,就连做了皇上都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如此可见,招数虽然老套,但是经不住它就是好用啊。系统听到这番言辞之后,也觉得确实是如今最靠谱的。 丫鬟们听到阮静妡的童言童语都有些忍俊不禁,而主子们都很捧场,让她展开来说说看。 阮静妡见家人们都没有怀疑,自觉自己找的理由非常成功,说书般声色俱佳地将系统所说的话都复述一遍。 “妡儿这梦做的跟真的似的,莫不是老神仙见你是天上管姻缘的小仙女转世修炼,现下来帮你让你早日功德圆满,可以回天上去?”老太太听完之后,哈哈一笑,有些调侃地说道。 江舒窈接过话茬,用帕子掩住嘴边的笑意,附和道:“是呢,最近她保媒的瘾大着呢,昨日还帮她大哥找好合适的人选,等会儿还要我带她一起去。” 听到这话,正堂上笑声一片,丫鬟们都把阮静妡的话当做是小孩子一时兴起胡乱瞎说的。 阮静妡不依地跺了跺脚,嘟着嘴不乐:“祖母,你们都笑话我,我可是认真的!” “好,都听你的。既然这样的话,清婉你这两天就这三个人的情况再调查一番,如若真的不错,就递上拜帖。”老太太唇边露出温和的微笑,温声道。 崔清婉微微福身,满口答应。 但是除了阮静妡,其他人都知道系统最看好的穆哲已经被踢出局,最受重视的是刘奕,裴昀是个备胎。 “好了,说这会子话,想来大家都累了,快回去休息。”老太太见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商议好,便不再拘着她们。 众人起身道安后,依次退下。 系统关于穆哲的看好之言在其他人心中只是当作一个惊世骇俗之言,听过便忘记,只有二姑娘阮静妍将那些话嚼碎了慢慢品味,心中也触发与世俗截然不同的想法。 离开延寿院,阮静妡回到华云院脱下刚才接旨所穿的正式服饰,换上家常衣服。 在凝香的提醒下,把昨日阮景熠托付给她的信揣在怀里,阮静妡去瑞安院和江舒窈一同用完早膳后,便出发前往谢府。 谢家夫人乐安长公主昨日接到文国公府递来的拜帖,虽然有些不解为何如此仓促,但是看到拜帖上提到自己女儿,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来结亲的。 于是,叫来谢容殊,询问她对阮景熠的看法,看到女儿两颊晕红便知她心中也有想法,便同意了这次拜访。 等到阮静妡母女二人到谢府时,家中下人殷勤地引着她们到正堂说话。 来到正堂,两位夫人先是寒暄两句,随后阮静妡上前拜见。 乐安长公主不愧是颜控重度患者,看到阮静妡娇娇软软、虽然年纪还小但眉眼间已是清丽难掩,忍不住拉起她白胖的小手,抱在怀里好一顿搓揉。 “真真是个可人疼的,瞧这小脸肉嘟嘟、粉嫩嫩的,一掐能掐出水来。” 乐安长公主不时揉揉她仍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又抓着她的小肉手放在手里玩个不停,真是稀罕得不得了。 第31章 信件送到 “难怪江夫人总是不带四姑娘出来,若我有这么个娇软可人的心肝宝贝,也是放在身边怎么爱都爱不过来的。”说着,乐安长公主凑上前嘬了一口阮静妡的小脸。 旁边的贴身丫鬟看到这幕情景,急忙上前制止道:“夫人,姑娘还在等四姑娘呢,不如让下人带四姑娘到岚雪阁,想必姑娘都等急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在呢,快清醒清醒! 乐安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端正坐姿,清咳一声,状似无事发生一般用手扶了扶头上的流苏钗,瞬间变回高贵典雅的皇家公主形象。 她笑意盈盈地同江舒窈解释道:“江夫人别见怪,我这看到你家四姑娘实在是喜欢,有些太过激动,还请见谅。” 一早从阮景熠那边听说乐安长公主的这个小癖好,虽然有所准备,但亲眼所见还是有些受惊,尤其是看到她变脸速度之快,看来是经历得多练就出来的。 江舒窈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道:“怎会,夫人喜欢妡儿是她的福气,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奴婢先送四姑娘去岚雪阁。”芷若抢先说道,就怕乐安长公主再做出什么有损形象、不可补救的事情。 乐安长公主心知不能再拦着,只得怏怏地挥手同意。 在去岚雪阁的路上,阮静妡仍然惊魂未定,碰了碰自己被捏得有些痛的小脸,向系统大倒苦水:【系统,这乐安长公主怎么那么恐怖呀,刚才我险些被她搂得窒了息,而且她还摸我脸、捏我腰上的痒痒肉!】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乐安长公主可是重度颜控,无可救药的那种。】系统幸灾乐祸地咯咯大笑。 【我还以为她只是注重长相一点,未想到竟是如狼似虎一般想要活吞了我,这谢家大爷也是个能人。】这两人真是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姑娘,奴婢带着阮家四姑娘来了。”芷若将阮静妡带到岚雪阁就回正院去了。 在窗边随意翻着书的谢容殊看到阮静妡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十分高兴,拉着阮静妡的手问道:“妹妹今日怎么也来了?” 昨日江舒窈送拜帖时只说一人前往,后来被阮静妡缠得不行,且考虑到她与谢容殊也算是好友,一同拜访也没大碍,才同意下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听到母亲今日来便央着她也带着我。”阮静妡先是嬉皮笑脸,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大哥托我来送信的,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容殊又是惊诧又是甜蜜,强装镇定道:“我们去内室说,你们不用跟着。” 两人坐在罗汉床上,阮静妡将藏在袖口处的信拿出来递给她。 谢容殊微红着脸,接过信小心地拿出信,刚要打开看时,发现阮静妡伸长脖子想要偷看,又羞又气道:“妹妹在这儿略坐坐,窗下亮,我去那儿看。” 原本还想偷偷摸摸看看信上写些什么,毕竟大哥写情书这么罕见的事情她可不能放过,但是既然被发现那就老实点。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谢容殊才回来,面上若有所思,阮静妡不敢打扰她思考。 如此静坐良久,谢容殊回过头来,坚定道:“我也想写封信给你大哥,还要劳烦妹妹替我转交。” 就这点小事,阮静妡自然满口答应。 等到写完信,看到阮静妡妥善收好,谢容殊眉间才放松下来,她拿出一个火折子将手中收到的信点燃,放入书桌上的小钵中。 “姐姐这是做什么?”阮静妡歪着脑袋不解道。 谢容殊脸上红霞更加嫣红动人,轻声道:“是你大哥在信的末尾写的,让我阅后即焚。” 阮静妡了然,现在两人未议亲就私相授受,这新留着总是提心吊胆的,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没想到啊,我大哥这个木头疙瘩竟然如此体贴,什么都替姐姐想到了。”阮静妡靠着她,打趣道。 谢容殊捂住烧烧的红脸,害羞地转移话题道:“妹妹来了这么会儿,连杯茶都未曾喝过,我让丫鬟们上些茶水点心,妹妹尝尝味道。” 殊姐姐这么脸皮薄可不行,自家大哥可是脸比城墙还厚,日后在一起肯定吃亏。阮静妡看她实在羞得不行,便没多言,顺势坐下等点心吃。 “姐姐也喜欢吃牛乳茶吗?咦,这些点心也都是牛乳做的哎。”看着丫鬟们送来的茶水和各色牛乳制作的点心,阮静妡有些新奇问道。 谢容殊牵牵嘴角,“这个啊,是我昨日闻着你身上有股子奶香味,特地吩咐厨房为你准备的。”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向站在身边的丫鬟使眼色,那丫鬟老神在在,就是不看她。 阮静妡每样点心都尝了一小口,发现真是不错,竟然能够跟香味斋的一较高下,谢府真的是藏龙卧虎,听到谢容殊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感动地道谢:“没想到姐姐连这点小细节都注意到了,多谢姐姐,这些点心真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吃的话厨房里还有,只管叫他们做来便是,既然妹妹喜欢,回府是多带些走。”看到阮静妡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不少小点心,谢容殊下定决心,热情地招呼她多吃点。 系统看到她只知道心里眼里只有吃的小蠢样,不忍直视地戳破道:【你别被骗了,这些点心都是她一天的任务。】 阮静妡喝了一口牛乳茶,不解道:【任务?什么任务?】现在还有吃点心的任务? 【上次跟你说的谢家二爷你还记得,就是他给谢容殊的任务,一天之内要吃光五斤牛乳制的点心和茶水。】 阮静妡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疑问,被系统这一解释更加困惑了:【这谢二爷是真的脑子不行,连自家侄女吃些什么都要管,皇上都没他管得那么宽。】 系统却觉得如果这谢二爷在现代定然是个受女孩子追捧、手握诸多秘方的养生达人。 第32章 奇葩谢二 【这你就错怪他了,他只是将美追求到极致,他不知从哪本古书中看到说牛乳是极好的滋补养颜之物,为了保养肌肤,他在城外庄子上饲养了许多奶牛,每日叫人送来新鲜的牛乳,有盯着厨房用牛乳作出各种点心式样。】 【他还真爱惜自身啊。】阮静妡干巴巴地附和道,但是她的疑惑还是没有全消,【既然这样他自己吃就算了,怎么还拉着殊姐姐一起呢?】 【嘿嘿,这个嘛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的,不管多么长相如此,在他眼里都是丑的。但是他大度地表示,长得丑不要紧,但是如果就因为相貌丑陋就疏于保养就是最大的过错了。他看不惯谢家人粗糙的生活方式,就放言她们按照自己的方法进行养护,即便天生相貌不佳,也能在后天弥补些。】 【不过他大哥夫妇和谢容瑾不理他,他也拗不过她们,于是他就抓着好欺负的谢容殊不放。乐安长公主她们也是被这个奇招百出的弟弟和二叔给弄得焦头烂额的,现在他见只抓着谢容殊,而且那些事情对女孩子也有利无害,就随他去了。】 【不过这些个牛乳点心真的挺不错的,殊姐姐她们怎么就不喜欢呢?】阮静妡想着刚才入口的各样糕点味道确实挑不出错来。 【如果天天让你吃个十碟子糕点,再喝完五杯牛乳茶,你也会崩溃的。】果然是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啊,系统感叹道,【而且她们已经持续吃这些东西一个月了,现在恐怕听到牛乳就想吐了。】 【这——确实是太过了。】阮静妡抬头看着一旁只是喝着清茶的谢容殊,眼中充满同情,太惨了!摊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小叔! 阮静妡盯着谢容殊肤若凝脂、面若芙蓉,在阳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娇俏的小脸,若有所思。 不过好像这牛乳确实是有些效果的,她要不要也试试呢,她每天少吃点,换着花样吃,应该能撑上个百八十天。如果肤质能够变得同殊姐姐一样,她还是能够忍受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姑娘,该开始今日的养肤了。” 紧接着,十个或清纯或明艳或清秀的丫鬟手上各捧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 谢容殊看到这个场面是头都大了,急切道:“今日份的就不做了,你看我这里还有客人呢。总不好将客人晾在一边,自己去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为首的丫鬟一脸苦笑,无奈道:“姑娘,您昨日就说去踏青有些累着推了,二爷知道后是好一通责骂,放话说如果今日姑娘再推脱,就要重罚我们呢。请姑娘心疼奴婢们。” 说着,带领其余的丫鬟们跪成一地,真切恳求。 谢容殊不知所措,让贴身丫鬟扶她们起来,但是那些丫鬟怎么都不愿意起身,除非她接受她们的服侍。 “姑娘,您就同意了。二爷说了,如果我们不用劝好您,他就拿我们去试古方。”为首的丫鬟再次恳求。 阮静妡大为震惊,没想到谢家二爷竟是这种草菅人命之人,正义感油然而生“你们都快起来,有什么冤屈你们都跟我说,别人怕他谢谦煦,我三叔可不怕他。” “这位是文国公府的四姑娘。你们都起来,这样跪着让客人以为我们家是什么虎狼窝呢。”谢容殊转头,有些难以启齿地向阮静妡解释道,“妹妹误会了。我二叔让这些丫鬟试的古方不是刑罚,而是美容养颜之方。” 原来谢家二爷人到中年,发现自己有些老去的趋势,这让他如何能接受,于是开始翻阅古书典籍,查找护理肌肤、永葆青春之法。 这方子是找到不少,但是有没有效果还待考证,谢二爷不敢将方子用在自己身上,怕损坏自己的倾世容颜,于是让丫鬟们试试效果。 这试验当然是不尽人意的,虽然确实在其中发现不少效果显着的良方,但是有些方子的效果那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它们出现不了的。 有些方子刚开始涂确实能够使人的肌肤白皙胜雪,但是没过多久肌肤就开始变黑,而且停用之后还会一直黑下去,就这样好好一个清秀美人变成一块黑炭。虽然后来经过一年的调养,将肤色恢复到十之八九,但却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还有些记载能够调养气色的方子用过之后确实是能使肌肤白里透红,看起来红光满面,但是用着用着整张脸都红了,远远看上去像是个圆滚滚的红辣椒。 还有好些个这样的事情,等到谢谦煦的方子试完,这府里的丫鬟们也差不多被他糟蹋遍了。之后丫鬟们看到他都像老鼠看到猫儿一样,远远避开。 谢谦煦却毫无感觉,只觉得是因为自己又恢复到年轻时的风姿,让她们自惭形秽,连碰个面都不敢。正因为这个乌龙,让他更加有兴致,时不时研究出些新的方子,今日那些丫鬟们过来就是为谢容殊保养肌肤的。 若是旁人听到这些奇怪之事,肯定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阮静妡饶有兴致地问道:“今日的方子也是谢二爷亲身试过好用的。” “是的,二爷觉得效用佳,才让姑娘奴婢们伺候姑娘的。”为首的丫鬟满怀希冀地看着阮静妡,她是真的不想再给二爷试方子了。 当时年幼无知,轻信二爷说的什么古方中有记载,在夏日最炎热之时让烈日直射脸部,坚持月余就能将脸上的旧皮脱去,找出嫩得如刚剥壳鸡蛋一般的新肤。 她听了二爷的话,老老实实地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月,好几次差点中暑昏过去,到头来是脸上脱皮,长出来的新皮肤也确实嫩滑,但是这皮脱得是左一块右一块零零散散,其他的旧皮是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到最后她顶着一张癞皮狗一般的脸结结实实被姐妹们嘲笑一整年,她那个时候晚上都不敢出门,就怕和别人撞见,又吓得她们以为见了鬼。尽管二爷给了她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但是她脆弱的心却永远也好不了。 第33章 引为“知己” 如此想着,她今日定然要将手上的东西送出去的,灵机一动,“四姑娘要不要试试?用过之后定然让您满意。” 阮静妡也有些意动,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可以吗?我用了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妹妹用就是我用了,况且我们不说,二叔又怎么知道呢。”谢容殊本来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阮静妡慷慨相助,可是激动坏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也都起身,将阮静妡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说道:“是呢,四姑娘怜惜我们,我们怎么会多嘴呢。”反正只要东西在岚雪阁里被用掉,谁用的又有什么要紧。 丫鬟们簇拥着阮静妡来到内室,体贴地扶着她躺在贵妃榻上。 先是一个丫鬟拿着温帕子为她轻柔细致地擦脸,随后另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些黑漆漆、黏腻腻的东西就要往她脸上涂。 阮静妡有些害怕地制止她,一脸嫌弃地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看着如此怪异。” 那丫鬟一边不停搅动着木勺,一边笑着熟练地将材料全数说出:“四姑娘别怕,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里面不仅放着白术、白芷、白茯苓,能够滋润肌肤、美白提亮;而且还加着桂花蜜、鸡蛋液,可以使肌肤滑润、滴水不留;另外呀,还加了今日清晨送来的新鲜桃花,增加面容的光泽。喔!还有一份南珠粉,能祛除脸上的斑点。” 阮静妡以前虽然也会敷粉,但是里面的东西远没有这个来的精致,赶紧躺下让她们随意便可。 “四姑娘,这腻子敷上之后不可以说话,需要等到一刻钟洗净后方可。”丫鬟细心地叮嘱她。 阮静妡点头示意,待这个丫鬟退下后,另两个丫鬟又端着水盆,紧接着来到她的两侧。 “四姑娘,这是给您泡手用的水,里面兑了今年刚制出来的桃花汁子,泡过之后保管手柔软滑嫩,等会儿奴婢们再给您的手按摩按摩,就更加舒服了。”其中较为沉稳的丫鬟为她解释道。 阮静妡,当然是无有不应的,这生活简直不要太享受!美婢环绕,香气盈鼻,软语耳畔,精心服侍!谢家二爷我懂你!这才叫生活嘛! 就这样,她像个沉迷美色、昏庸无道的昏君沉浸其中,享受完整个过程。 “四姑娘,所有事项都已完成,奴婢们先行告退。”完成任务后一身轻松的众丫鬟们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阮静妡仍躺在贵妃榻上不愿起身,只侧过身子,看向正在专注看书的谢容殊,不解地问道:“殊姐姐,这保养肌肤不是挺好的嘛,你怎么那么抗拒啊?” 谢容殊放下书,无奈笑道:“我只觉得浪费光阴,又无甚助力,不如利用大好时光多读些书才是正经。不过如果让我二叔知道终于有人愿意用他的方子,还大加赞赏,定是要引妹妹为知音呢。” “哎呀,谢二叔的知己我还不够格呢,算了。不过,果然我这种一心混吃混喝的人更喜欢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嗯……真是十分嫩滑,谢二叔这一手本事没的说。”阮静妡沉醉地摸着自己的圆脸。 谢容殊失笑,拉着她来到梳妆镜前坐下,打量着镜中的阮静妡,夸赞道,“确实是吹弹可破、白玉无瑕呢,妹妹生得一副好容颜。” 凑在镜子前,左照右照都没有发现一丝瑕疵,阮静妡满意点头:“这方子真不错,不过这也是我天生丽质的缘故。” 谢容殊被她自恋又爱美的模样可爱到了,连声附和道:“是是是,妹妹这底子世间少有。” 就这样说说笑笑,很快前院有丫鬟前来请阮静妡去前院。 心知时辰不早,母亲应该要回府的阮静妡也不耽误,爽快起身告辞。 谢容殊叫来丫鬟,将一包东西送给她:“刚才我看妹妹喜欢我这儿的点心,我特意吩咐厨房照原样给你包了一份,你拿回去吃。” “谢谢姐姐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阮静妡接过糕点,笑着福身道别。 在正院又是被乐安长公主好一顿揉搓,阮静妡才逃离魔掌,坐上回家的马车。 阮静妡背靠在马车壁上,这才松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江舒窈虽被她作怪的动作逗乐了,但是也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真是难为你了,瞧这小脸都被捏红了,长公主的也没收着点劲儿。” “母亲,我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长公主没有用大力气。”阮静妡靠在她怀里甜甜一笑,随后将在岚雪阁发生的事情都讲出来。 “竟是这样,不过我摸着你的小脸确实光滑不少,看来那方子真是不错。”江舒窈知道女儿的性子,顺着她的意夸赞道。 “极是,即便是宫里的养颜方子都没有谢二叔调制的好。”作为亲身经历者,阮静妡十分有发言权。 听到她提到宫中,江舒窈陡然想起有件事情没跟她说,“昨日娘娘传话出来,说是十五那日,让我带你进宫,她想见见你。” “见我?姑姑怎么突然想见我了?”阮静妡既吃惊又疑惑地抬头问道。 当然是听说你有系统这个神器,想亲耳见识一下,但是事情的真相不能跟阮静妡说明。 江舒窈眼梢微微露出笑意,“你如今也十三了,该出门见见世面,知道些礼仪规矩、各家各门的事情了。” 阮家有规定,等女子七岁之后,就不带着她们出门交际,只安心在家中接受诸位先生的教学,等到将为人处世的道理学明白、性子定下之后,也就是十三岁左右再出门见客、赴宴、认识各家夫人,等再大些就可以去些百花宴、端阳宴等等结识些青年才俊,为日后议亲做准备。 “这样啊。不过我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姑姑了,印象中是个美貌与气质兼备的温柔美人。”阮静妡了然点头。 第34章 进宫事宜 江舒窈巧笑浅浅,“是呢,你姑姑最疼你们小辈了,只是你的规矩要好好再学学,这几日我让苏嬷嬷再多教教你。” “那我其他先生的课是不是就不用去上了?”如果只是学规矩,不用上其他的课想想也是不错的。 但是,这种好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江舒窈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你这小脑瓜子里想些什么呢,先生的课程不能落下,嬷嬷的规矩也要好好学。” 怎么会这样!这是要她的小命啊!阮静妡生无可恋地瘫在她的怀里不想动弹。 “好啦!只是让嬷嬷给你纠正下不对的地方,不会累着你的。况且现在你好些课程已经结束,只剩下插花、琴艺一直过不了关,每隔三天先生才来一次,不是很轻松的嘛。”江舒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母亲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能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应下。 回到文国公府后,阮静妡拜别母亲,朝阮景熠的裕和院走去。 “小的给姑娘请安。”守在门口的砚初规矩行礼,恭敬地开门道,“公子在里头等姑娘好些时候了,您快进去。” 阮静妡迈进门内,又径直走到书房,看到阮景熠正在练字,拿出信得意地在他眼睛下方道:“大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阮景熠将字写完,才搁下毛笔拿过信封,慢条斯理地拆开。 切!明明已经心急如焚了,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阮静妡心中暗自腹诽道。 她家大哥只有在心情焦虑或者思考重大问题的时候才会练字,现在练起字来不就说明他心中不平静嘛。 见他盯着信看了许久,好像能看出花来,阮静妡有些急躁,但是碍于大哥的威势,只能独自焦心。 终于,阮景熠抬起头来,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大哥,殊姐姐怎么说?是不是你俩的事情成了?”阮静妡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约我十日后休沐那日法约寺相见。” 阮静妡懵了,只是见一面用得着那么高兴嘛,不免有些扫兴,“我还以为她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呢。” “她是接受我了,只是有些要紧话想与我当面说清。”阮景熠这时候心情好,不嫌弃自家小笨蛋妹妹,大度地解释道。 阮静妡乐了,这不就是八字有一撇了嘛,哎呀,她就快要有香香嫂子了。 “好了,你可以回自己院子去了。”阮景熠用完就扔,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阮静妡现在心情正好,不与他计较,欢快地出门了。 心中机激动之情难以表述,阮静妡叫来系统跟它分享喜悦:【系统,太好了,我大哥和殊姐姐应该就要成婚了。这做媒的感觉真是不赖,看着自亲手撮合的一对璧人走到一起,真的很有成就感。我觉得祖母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我就是红娘转世,才会替人做成媒之后这么高兴,还如此会做媒。】 【既然你喜欢,以后可以和永宁郡主一样,办个莲花宴、菊花宴什么的。这样既能吃瓜又能满足你的乐趣,一箭双雕啊。而且啊,自古媒人知道的八卦是最多的,到时候我们不就拥有绵延几十里瓜田的地主老财了嘛,真要是这样我做梦都能笑醒。】 一人一统畅想着美好的未来,都嘿嘿一笑。 不知不觉间,到了十五入宫拜见昭贵妃的日子。 这日清晨,江舒窈穿着诰命服,阮静妡换上正式衣服,乘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到了皇城,已经有等候多时的小太监殷勤迎上来,热情引她们上了小娇:“国公夫人、四姑娘,贵妃娘娘特意吩咐过,请您们坐着软轿去曦华宫即可。” “多谢公公。”江舒窈客气道。 坐着小轿子一路平稳,阮静妡念及这里是皇宫,也不敢掀开帘子随意打量,安安静静坐在轿子里玩着手帕,不过很快便到了曦华宫。 两人下轿后已有机灵的小太监躬身请她们进去,江舒窈身边的绣沅落后几步,将一个小荷包放在刚才皇宫门口接引她们的太监,那太监自是千恩万谢。 穿过庭院,便到了正殿上书“伉俪昭徽”,站在殿外祈望多时的言雪快走几步搀扶着江舒窈,温笑着说道:“大夫人可来了,娘娘自昨日晚间就念叨您和四姑娘了。” 转头又拉上阮静妡的小手,仔细端详片刻,绝口称赞:“四姑娘虽未长开,但从眉眼间亦能窥见日后绝美容颜。” 江舒窈谦虚地拆穿:“姑姑可别夸她,这丫头啊,只要别人一夸她,那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刚还在抿嘴微笑装淑女的阮静妡听到母亲拆台的话,顿时不依地扭着身子:“母亲,我哪里有这样嘛,明明一直很乖的。” “好了,快乖巧些。”江舒窈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说道。 言雪笑意溶溶,宽和地说道:“不妨事,四姑娘这个性子,娘娘看到定是爱都爱不过来。” 就这么三两句话的功夫,言雪已经将阮静妡的性子摸清楚,还是个娇憨单纯的姑娘家。 经过这么一番说笑,阮静妡也从刚进皇宫的紧张拘谨,放下心来,变回最松弛的状态。 到了正殿,就看到阮慕媗端坐在上首,只是面露焦急,想来等待已久。 江舒窈带着阮静妡先行拜见,只是还未屈膝下去就被阮慕媗制止。 阮慕媗急急起身,抓住二人的手,嗔怪道:“在自家宫里,大嫂嫂也太守规矩了,我们娘三儿到内室好好说些体己话才是正理。” 说着,就拉着二人的手,往内室走去,熟知小姑子心性的江舒窈只得放弃想法缓步跟上。 “嫂嫂,静妡快坐。”阮慕媗拉着江舒窈坐在上座,阮静妡坐在一侧。 阮慕媗回头看向一进门就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小侄女,揶揄道:“小静妡怎么一直盯着姑姑看,是太久没见不认识姑姑,还是觉得姑姑老了?” 第35章 一波未平 阮静妡呆呆地看着她,有些痴迷道:“怎么会呢,姑姑容貌一如往昔,这么些年都没变呢,真真是人比花娇,光艳照人、美若天仙,令我欲罢不能。” 这话一出,阮慕媗险些愣住,随后开怀大笑,“这话若不是从你个小姑娘口中出来,真像个浪荡公子在调戏良家妇女,莫不是投错了胎,生错了男女。” 阮静妡连忙摆手,不赞成地摇头,“姑姑此言差矣,当然是要生做女儿家,才能欣赏到姑姑这种绝世容颜,若是个男子,恐怕还没等靠近姑姑就已经被当做登徒子拖出去乱棍打死。可见,还是女子更好些。” 听着她煞有其事的一番话,殿内丫鬟们禁不住捂嘴偷笑起来,阮景慕更是靠在言雪身上只喘气,笑骂道:“真真是个促狭鬼。” 阮静妡一脸无辜,摊着手作无奈状: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这皇宫里的人怎么都那么经不起逗呢。 笑过一阵后,阮慕媗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好容颜,喝了一口茶后,柔声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四丫头是个爱吃甜的,没想到如今长大吃得嘴也越发甜了,正好我让人备了些你幼时爱吃的糕点,不知而今是否合你口味。” 话音刚落,外头便有几个丫鬟捧着高足盘放在上首和阮静妡的面前。 阮静妡扫一眼便知这些都是姑姑精心准备的,朝着她甜甜绽笑,“都是我喜欢的,谢谢姑姑,那我就不客气了。” 阮慕媗看着她拿着点心无忧无虑地吃着,嘴角的笑容一直未曾落下。 既然小孩子已经应付好,该说点正经事情了。 江舒窈面含担忧地询问情况,“娘娘近日过得如何?周太后可有再为难你?后宫的嫔妃可还安分?” “都好,大嫂让家里都放心,我一切都好。”阮慕媗柔声笑着说道。 【哎呀,你姑姑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明明在宫中过得不开心,还装作很好的样子。】神出鬼没的系统再次出现。 只是往往系统突然出现,就不会有好事发生,这次带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阮静妡吃糕点的动作愣住,不解道:【姑姑现在是贵妃,宫里最大的,怎么会过得不舒心呢?】 【就因为是宫里独一份的贵妃才不好,上面有周太后一直看不惯你姑姑,旁的嫔妃只需初一十五去请安就行,但她让你姑姑每天都要去她宫里晨昏定省。你姑姑去了,还总是拿乔让她等着,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可不是要累坏人了嘛。】 【岂有此理,真是个老巫婆!太坏了!】姑姑那么美、那么体贴温柔的人,竟然要被人这么磋磨,阮静妡心中风浪滔天。 【不过你别太担心了,你姑姑厉害着呢。经过一次后,她就知道这是周太后故意的,她也不惯着。】系统见她气着,赶紧安慰她,【嘿,第二次去请安的时候,周太后还是用这招,她直接假装晕倒昏了过去,也是巧了,那时候正好皇上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后赶紧抱上你姑姑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派人去周太后宫中传口谕,说太后专心礼佛不便打扰,你姑姑身子虚不能尽心服侍太后,日后就只需一个月去一次便可。】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姑姑真是厉害,让周太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来周太后都气疯了。】听到系统的话,阮静妡畅快地大吃一口玫瑰酥饼。 【那是,周太后本来心气就小,被你姑姑这么一激,气得病了好几日呢。不过,周太后在你姑姑身上栽这么大跟头,可不会善罢甘休,这两天和她的侄女好像在密谋,要让你姑姑在一个月以后的周太后寿辰那日尽失君心。】 不愧是周家人,都有一副小肚鸡肠,阮静妡愤愤地想着:【她们打算怎么让我姑姑丢脸?】 【嗯……就是想办法在你姑姑和谢家二爷的酒里下迷情药,然后皇上看到她们衣衫不整睡在一起,一定会龙颜大怒,然后你姑姑就会彻底失宠,说不定为了皇家颜面还会赐死你姑姑。】就连系统都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很没品,真是垃圾。 一阵沉寂过后,阮静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觉得她们的计划一定不会成功的,就谢二叔那个样子……】 系统想到谢家二爷“万般皆下品,唯有自己好”的性格,如果真的将他和昭贵妃放在一起,恐怕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哪怕是跳湖、自尽,也绝对不允许别人玷污他完美之身的。 【我觉得谢家二爷可能连酒都不会喝,不对,应该是整个席面上的东西他碰都不会碰。】系统补充道。 确实是这样的,宫中宴会的酒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呈上时大多已经凉了,按照谢二叔爱惜自己到病态的程度,怎么可能允许这么糟糕的食物进口呢。 阮静妡长嘘短叹,有些幸灾乐祸道:【哎呀,只能说谢二叔装得太好,世人都被他给骗了。这么看来,周太后定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旁拉着江舒窈询问家中情况的阮慕媗听到周太后姑侄两人的计划之后,眼底划过一丝嘲讽,那么多年过去,这两人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但是她早已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个阮景媗了,这些恶心人的计谋也已伤不到她分毫。 【不过这宫中不愧是阴谋诡计轮番上阵之地,这边有个超劲爆的瓜:最近怀孕不久的蔡容华,你知道?】 【知道啊,这件事情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嘛,京城中谁家不知道。】蔡荣华有孕还是因为被恭妃罚跪晕倒后才查出来的。 这已经不是恭妃第一次残害已有嫔妃,虽然都是无意之举但是她嚣张跋扈闹得皇上十分厌烦,却因为有周太后的护着不好重罚,只罚她一年的月例再禁足两个月。 如果只是禁足,恭妃也无所谓,毕竟只要有她姑姑周太后在,皇上怎么也会眷顾她的,但是罚俸一年对于视钱财如命的恭妃来说真是跟用刀子刮她的心还疼,这下子新仇旧恨一起算,承恩公府直接和蔡婕妤的娘家对上,两家闹得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第36章 一波又起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她其实没有身孕。】系统神神秘秘地说道。 阮静妡吃惊极了,蔡容华竟然这么大胆,胆敢欺君,【不应该呀,当时事发突然,她怎么能够保证请来的太医能够帮她做出假孕争宠这种杀头的死罪呢?】 就连阮慕媗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控制不住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之色,首先想到的是恭妃,她因为蔡容华被罚定然心有怨怼,蓄意报仇。不过略加一想便否定这个猜测,若恭妃真的有这个脑子,这么多年也不会将一手好棋下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蔡容华也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直到前天她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突然腹痛不止,请相熟的太医诊脉发现她之前的滑脉不见了,才惊觉其实她没有怀孕,应该是服用什么药物才导致脉象变化。】 【看来是有人想要除掉她,才想出这么狠厉、一步到位的手段。】阮静妡不觉感叹,不愧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真不是那么好呆的。如果把她放在宫里,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蔡容华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不是恭妃就是与她一直争夺圣宠的张婕妤。】系统继续爆料:【她既不想失去怀孕给她带来的好处又想报此仇,于是决定将计就计。她让心腹太医给她开一副有类似流产效果的药,打算找准时机顺理成章让孩子没有。】那太医虽然害怕事情败露会人头不保,但是现在处于进退两难之地,又与蔡容华同处一条船,只得放手一搏。 既然都到了皇宫,那肯定要好好吃吃后宫的瓜,系统继续翻着数据库,这件事情可还没完呢,【她也是个聪明冷静、野心勃勃的,很快就想到一个初步的计划。她想要把你姑姑、恭妃,还有头张婕妤都扯进落胎中。】 经过一天的谋划,蔡容华已经盘算清楚,她在御膳房安插有眼线,小太监发现有个叫小全子的是张婕妤的人,并且在她吩咐下已经和小全子交好,摸清小全子的各种事宜。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在她平时吃的糕点里查出有落胎的红花,定然会彻查御厨房,搜查结果只会查到正好只有小全子床铺里搜出红花而且还有张婕妤给他的首饰,这样下来就是张婕妤嫉妒她有孕而命令小全子在她的膳食里下药,想要让她流产。 而张婕妤的首饰就更好办了,张婕妤身边有个二等丫鬟就是她的人,那是自进宫就埋下的暗线,一直都未曾联系,如今是时候动动了。 满宫里都知道张婕妤跟她势同水火,这次她有孕,张婕妤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又有张婕妤身边的丫鬟作证,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 恭妃嘛,这个更好办了。恭妃骄横,又特别爱打杀下人,仗着有周太后撑腰,而且诞下二皇子,在宫中横行霸道。一有嫔妃得到皇上宠爱,她就找各种由头惩罚嫔妃。 想起她刚进宫时只得皇上三日宠幸,只是言语间有所冲撞就被恭妃罚着在长街跪了两个时辰,这叫她如何不恨。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被恭妃针对,只要行差就错一点,就会被恭妃大做文章,不是张嘴就是罚跪,真真是叫她恨得牙根痒痒。之前有周太后护着,她找不到机会报仇,这次就算不能将她拉下马,也要让她脱一层皮。 如今她怀有身孕,更是恭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前几日恭妃两个月禁足之期已满,被憋屈两个月的恭妃这些日子肯定会经常出门走动。 只要盯着恭妃的动向,找个时机去她面前假装作出仗着有孕目中无人之态,再假意怜惜她被罚,她不发怒也难,到时定然会不管不顾地对她喊打喊杀。 而言语激烈碰撞之后,手脚相加下不经意间被碰到也是有的,到时只需找准时机假意被恭妃推搡倒地不起即可。 只有昭贵妃太难对付,不仅曦华宫被围得铁桶一般难以探究,而且她竟然没发现宫中昭贵妃的暗手都在哪里,以至于她目前还没想到将脏水泼到昭贵妃身上的主意。 听到这里,阮静妡稍稍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姑姑厉害,让这个蔡容华没有找到办法陷害她。这些事情不用管,就只需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恭妃确实可恶,让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但是蔡容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得宠之后在宫中蹦跶个不停,不然又怎么会和恭妃对上。而且不仅她在后宫仗着宠爱目中无人,就连她的娘家也跟着嘚瑟起来,自觉是皇亲国戚,侵占民田、收受贿赂,跟承恩公府就是一丘之貉。 谁知,系统大呼小叫起来:【哎呀,不好啦!】 这一惊一乍的,阮静妡有些丢脸道:【怎么了呀?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现在是火烧眉毛的大事,那个蔡容华收到御厨房暗线的消息,已经将红花放在小全子的铺盖下面,再加上昨日张婕妤那边也已经得手,又派人探听到恭妃正在逛御花园,再一想今日是你们进宫看望昭贵妃的日子,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择日不如撞日,她已经出发去御花园了。】 阮静妡无所谓地说道:【她开始计划就开始呗,正好我们又有瓜吃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呀,赶紧上点心,别到时候吃瓜吃到你姑姑身上,有你哭的。】 系统见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紧急之处,十分心累。 第37章 李贵嫔殇 不过考虑到宿主脑子不太好,系统不跟她一般计较,赶紧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这么多年下来,宫中都有共识,你姑姑见家人时只要不是大事,就不会前来打扰,于是在这个时候一般无人会来回禀事情。她就想要用这点做文章,让跟着她的奴才们将水搅浑,不要放走试图去找太医和禀告此事的人,再让宫女请太医时故意拖得久一些,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她就可以说是你姑姑担心她生下皇子动摇三皇子的地位,故意不管这件事情,还拘着太医不去给她看。】 【这……这可怎么办呀。御花园……对,我们也去御花园!】阮静妡一开始有些六神无主,但灵光一闪想到蔡容华要去御花园,那她就把姑姑也带到御花园去,不就化解危机了嘛。 既然想到办法,那就事不宜迟。 阮静妡抬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撒娇道:“姑姑,在宫里好闷呀,我听说御花园的春景好看极了,你带我去看看。” “好啊,让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在这里听我们闲话可不是要闷着了,正好坐着那么些时候也乏了,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也好。”阮慕媗展颜一笑,心中也觉得极有意思,除去周太后姑侄,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陷害她了。 既然戏台子已经搭好,怎么能少了她这个主角呢,想必那些人看到自己以后,脸色应该会很好看。 就这样,阮慕媗带着一行人慢慢悠悠地朝着御花园走去。 江舒窈有些担心地凑到阮慕媗耳边轻声问道:“娘娘,真的不要紧嘛?” “大嫂放心,如果她的计谋真的实现了,那还需要费一番口舌,但是现在我们未卜先知,先发制人,这针对我的招数算是废了。” 阮慕媗微微一笑,自信道。至于恭妃和周婕妤就要看她们自己的能力了。 “这宫中暗潮浮动,娘娘一个人应付这些实在是辛苦。”江舒窈眼含心疼地握住阮慕媗的手。 阮慕媗并不十分在意,温声安慰道:“大嫂只管放心,我身边有言雪替我查漏补缺,还有熟知医理的画梅照顾饮食,那些个阴谋诡计伤不到我的。况且我在宫中经营快二十年,若是连这点子小事都没办法,我便羞于做阮家的女儿了。只是,静妡那边?” 阮静妡有着这么一个能够探究各家各事的神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事情若是泄露一星半点,就连文国公府可能都保不住她。 “你放心,家里人都谨慎着呢,就连贴身服侍的人都不知道。静妡这孩子不是个爱出门玩的,只要有话本子看、有糕点茶饮吃,十天半个月都呆得住。就算在家里不小心透露出一星半点,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处理;在外面也有凝露和凝香寸步不离的,她们两个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凝露和凝香同阮慕媗身边的言雪和画梅一样,都是阮家精心调教过的,七岁便跟着主子,是除了家人最信赖的人,而且她们都是永远不会背叛的。 想到这里,阮慕媗略微松一口气,“如此便好,我这提了好些日子的心也就放下了。” 一行人就这么慢吞吞地走着,除了阮静妡焦急万分外,其他人都一副闲适的模样。 【哎呀,母亲和姑姑在嘟囔些什么呢,走的这么慢,到时候赶不上可怎么是好,真是急死我了。】阮静妡面上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在心里跟系统抱怨。 【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姑姑手段好着呢,而且你姑姑都快到御花园了,还能让蔡容华的阴谋得逞?】系统耐心地向心绪不宁的阮静妡解释道。 是啊!这个蔡容华只是利用姑姑接待她们时消息闭塞这一点,现在她们都快到御花园,怎么想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想通这一点后,阮静妡整个人都清爽了,看着宫里的景色哪哪儿都是新奇的。 看到阮静妡又恢复冷静,系统才开口分享刚刚在库里看到的另一件事情:【我跟你说啊,其实蔡容华这次假孕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她的吃食里加入了一味药,这味药吃了之后能够让人出现怀孕的症状和脉象。只是过了三个月药效退去之后,这脉象就又会变回原样。】 【啊……是谁那么狠毒,陷害她假孕?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啊。难道是她得罪狠了什么人才会想出这种招数?】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有这一内幕,阮静妡有些傻眼了。 【只能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次的暗算只能说是那件事的“果”罢了。】想到刚才翻到的事情,系统感慨而发。 阮静妡听着系统的话是一头雾水,不解道:【什么因啊果啊的,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些,别装神弄鬼的。】 走在前头的阮慕媗想到去岁冬日的那件事,心中有所猜想。 【这要从一对要好的姐妹说起,之前有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她们年龄相仿,都参加了两年前的选秀,巧的是两人都被选中,入宫之后两人自然也是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只是好景不长,权势富贵迷人眼,原先还是平等的姐妹,进宫之后却是尊卑有别,即便是见面都需要行礼参拜,这样大的差距使得其中一人心中嫌隙渐生,此人就是蔡容华。 蔡容华家中父兄官低位卑,进宫之后只被封为正八品采女。 而与她一起长大,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现在的李贵嫔因为兄长争气、官位高而得以封为从六品才人。 蔡采女生得艳丽妩媚且嘴甜讨人喜欢,一直都在清丽秀雅又温顺胆怯的李才人面前自视甚高,如今却要向一直视为自己陪衬的李才女卑躬屈膝,而且她在那届秀女乃至整个宫中是最末位的,几乎人人可以践踏。 她开始恨,恨父兄无能,恨宫里人捧高踩低,恨李才人刻意羞辱,恨老天不公。她决心一定要争得圣宠,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蔡采女是个有本事的,靠着容貌和巧嘴,两年多的功夫已经从最末位爬到正四品容华之位。 而李才人却因为生性木衲、长相一般而未能得到皇上青睐,虽然起步高,但仍到去岁冬日还只是正五品的嫔位,若不是那件事情发生,皇上心生愧疚,否则可能要熬上好多年才能登上贵嫔的位份。 蔡容华得宠之后,正如小人得势一般,将她自认为宫中看不起她的人全都收拾一遍,而且走到哪里都要叫上李贵嫔一起,收拾那些人的时候还和李贵嫔在一旁玩笑。 李贵嫔虽觉得这样不好,但是她笨嘴拙舌,且一向以蔡容华为尊,只好就这么看着。如此行为两人自然被打成一党,李贵嫔也被这些人连带着记恨上了。 只是当时蔡容华隆宠正甚,其他妃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她,于是纷纷将视线转向她的好姐妹——圣宠一般的李贵嫔。 那是各种冷嘲热讽、罚跪抄书不断,李嫔生性温顺谦和,不敢反抗这些位份比她高的嫔妃,只能生生受着。而那时候蔡容华正在和皇上风花雪月,自然是分不出半点心来关注这个好姐妹,只是时不时假惺惺地嘴上说其他妃嫔一通。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那些个嫔妃变本加厉,最后事情闹到昭贵妃那里,得到阮慕媗的严厉惩治和警告之后,才无人敢再欺凌李贵嫔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就在李贵嫔以为日子好过起来的时候,突然一记当头棒喝把她打入暗无天日的地域之中。 第38章 落入圈套 李嫔碍于恭妃和承恩公府的势力,为了家人的性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将冤屈对外诉说。 但是不巧的是,去年冬天里的一天蔡荣华找李嫔去她宫里说话,在回去的路上李嫔正巧迎面碰上恭妃,恭妃看她的方向就猜到她去蔡容华宫中。 这下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恭妃没想到她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敢同蔡荣华往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命她在地上跪到天黑才能起身。 就是这么一跪,让心地纯良的李嫔心中唯余报仇雪恨。当时的李嫔不知道自己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是个顽强的,那些个磋磨它都挺过去了,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无法度过。 当时正是严寒的冬日,本来天气冷,而且李嫔穿得单薄,跪在雪地里没多长时间就感觉腹痛难止,她意识到什么也顾不得被罚跪,强撑着站起来一边喊人一边小跑着向太医院方向去,但是原本吃不好穿不暖而身子十分虚弱的李贵嫔腹痛难忍、眼前发昏,即便是再不甘,也闭上眼睛晕倒在雪地里头。 而恭妃早前已经打过招呼,整条街都没有一个人经过,就算是有宫女太监听到李嫔凄切的喊叫,但是都因为不敢得罪恭妃而当作没听见,低下头匆忙走了。 若不是阮慕媗听到下人来报说恭妃又在欺辱李嫔,心中担心天寒地冻下,被罚跪在雪地里的李嫔身体状态,特意遣人去传令免了李嫔的罚跪,恐怕到第二天早上扫雪的太监就会在雪地里发现李嫔被冻僵的尸体了。 但是,尽管阮慕媗收到消息后就立刻派人前去,李嫔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流掉了,而且她在雪地里跪得太久,寒气侵体,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刚睁眼的李嫔又痛苦地昏迷过去。 皇上听到这件事后,怜惜李嫔痛失孩子又无法生育之苦,越级进封为李贵嫔,而参与霸凌李贵嫔的一干妃嫔和奴才们,贬的贬、杀的杀,也算给李贵嫔一个交代。 只是轮到发落恭妃时,皇上原本想褫夺封号降恭妃为恭嫔并且幽禁在她的宫中,无诏不得出。但是周太后及时赶到,各种撒泼卖惨,还用孝道威胁皇上,怎么都不接受降位的处分。 母子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期间周太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了,皇上也没动摇。就在宫中众人都以为这次能扳倒恭妃时,周太后使出绝招,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十分严重,好几次都差点熬不过去,在奄奄一息下让皇上保证一定会善待恭妃母子,此生不废除。 皇上能怎么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病成这样了,我朝以孝治天下,若是连亲生母亲弥留之际的谆谆嘱托都不答应,日后皇上怎么向朝中臣子、向天下人交代,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就在皇上同意周太后的要求后,原先已经在预备后事的周太后一日比一日康健,不出一个月就又活蹦乱跳了。 尽管知道这次又是周太后姑侄的计谋,但是皇上一言九鼎,岂能反悔。皇上也只能就此认下,只是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 但是痛失孩子又无法生育的李贵嫔却不愿意息事宁人,她要让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但是她知道只要有周太后一日在,恭妃是不会轻易被扳倒,于是她决定先让一切的罪魁祸首、嘴上说着好姐妹,但一直将自己当做是丫鬟、跟班甚至是小丑看待的蔡容华付出代价。 就这样,李贵嫔策划了这一出假孕争宠的戏,只是蔡容华运气太好,吃了能够化解药效的东西,这个完美的计划就这样硬生生半途被识破。不然的话,只怕到了假孕事情揭露、被打入冷宫之时蔡容华还蒙在鼓里。 【唉,这个李贵嫔也是个可怜人啊。】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即便是心大如斗的阮静妡都心有戚戚。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瓜的系统都有些沉痛:【谁说不是呢,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作恶都无事。】 听了一路的江舒窈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与阮慕媗窃窃私语:“娘娘,这件事情怎么是好?” 一向对李贵嫔秉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态度的阮慕媗没想到她竟然能够想出这种计谋,一时间心中感慨:真是为母则强啊。 “大嫂放心,这事我大有打算。蔡容华这是自食恶果,只要这火不烧到我身上,就看她们相互攀扯便可。只是这李贵嫔确实是个可怜人,况且我们有着同样的敌人,助她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 阮慕媗沉吟片刻,想到李贵嫔入宫不久,也没什么人手,想必事情做得肯定有所疏漏,还是要替她善后才行,便唤来言雪,在她耳边低声吩咐几句。 言雪听到后有些惊讶地抬头,但是心中自家主子做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只将疑惑放在肚子里,沉稳地行礼退下。 听过李贵嫔的故事后,原先心中焦虑不已的阮静妡都对蔡容华的事情有些兴致阑珊,只低着头、坠在后面慢慢跟着走。 一行人刚走到御花园入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之声,阮慕媗心知蔡容华的计策成功了,但也不急着过去,而是打算先将阮静妡母女安顿好,“听雪,你带着大夫人和四姑娘去旁边假山上的凉亭中歇息。” 然后,转头向阮静妡母女解释道:“那边事乱,我怕是顾不上你们,若是在那里被野狗咬伤反倒不好,况且静妡还小,看到血淋淋的吓着她就不值当了。我先去看看事情如何,假若一时半刻无法脱身,不会让人来告诉大嫂,你们直接跟着听雪出宫回府。” 江舒窈也不想掺和到后宫之事中,这些后宫辛密还是少知道些为好,理解地笑着说道:“娘娘只管去料理,不必为我们担忧,静妡从七岁起就没来过宫里,想来对御花园的风景也是很新奇,我们就在这儿逛逛。” 那边的争吵推攘声逐渐被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呼救、哭泣声所代替,阮慕媗心中事态紧急,尽管想再多说些话,也不得不匆匆吩咐下人好好照顾阮静妡母女就匆忙离开。 “大夫人、四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走。”等到依仗走远,听雪领着阮静妡她们登上假山,来到亭子中,“这边可以看到御花园东侧的所有景观,大夫人和四姑娘不妨一观。” 阮静妡向远处眺望,发现竟然可以看到事发现场,那里乱做一团,疑似蔡容华的宫装美人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痛苦哀叫,周围跪着许多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个长相平平、装金戴银,身着妃子服饰的人面露狰狞之色,口中好像还在叫嚣,试图推开一众拦着她的宫女,再上前补上几脚。 现场一片混乱,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前去请太医,都像是吓傻了一般,呆呆地只会哭泣,就连阮静妡发现不对劲,但是恭妃还处在威严被挑衅的愤怒之中,全然失去理智,落入蔡容华的圈套中。 不过,没等蔡容华高兴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昭贵妃娘娘驾到——”,紧接着,不远处一位面露愠色的倾城美人逆着阳光走来,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圣洁无暇。 但是蔡容华只觉得刺眼至极,看到昭贵妃后一阵慌乱,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害怕担忧之情,不过事已至此,再怕也要放手一搏,况且张婕妤和恭妃已经陷入局中,虽然可惜让昭贵妃逃脱一劫,但是能将此生最恨的两个人除掉也是笔划算的买卖。这样想着,她安心地装晕过去。 阮慕媗到达之后,很快便将局面控制住了。她到不久之后,就有太监抬着软轿前来,一面命人将蔡容华扶上软轿送回宫中,一面让教程快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上两三位擅长妇婴科的太医,又吩咐在场的人一同到蔡容华的宫中,等蔡容华醒来后再探究事情的真相。 看着姑姑雷厉风行、井井有条地将乱成一团的场面迅速镇住,又面面俱到地安排事情,阮静妡不由得握着双手,有些羡慕又有些感慨道:“姑姑真是好厉害呀,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向她一样。” 江舒窈诧异地回头上下打量她,斟酌着如何说既不会打击她,又能让她认清现实,“其实啊,母亲觉得我们静妡现在就很不错,不必强求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量力而行便好。” 第39章 新瓜上场 还在畅想自己变得像姑姑一般厉害之后,一定要给大哥点颜色看看的阮静妡听到母亲这话,小脸顿时垮掉,“母亲,你怎么都不想女儿出息呢,这样说很打击我的。” “好啦,我们都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想着追求自己天生就没有的东西。”江舒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坐会儿,你姑姑应该还要好一会儿呢。” 【我觉得你母亲说的很对,你应该向我学习,知道自己没脑子,就从来不会想着能够思考出来什么,就开开心心地吃瓜不好嘛。】系统也跟着跳出来凑热闹,【况且脑子动得太多容易掉头发,小心你以后变成个小秃子,而且等老了以后会得老年痴呆症的,就是老了之后什么都忘记,像个傻子一样。】 【天啊!我不要秃,我也不要变傻子!你说的对,还是简简单单吃瓜最好。】阮静妡没想到动脑竟然有那么多的后遗症,瞬间就打消做个聪明人的想法,她可不想做个没头发的傻子,那也太丢脸了。 所以说,系统绝对是阮静妡努力道路上最大的一颗绊脚石,还是那种将路全部堵死,只能翻过去的那种小山,更可恶的是这座山还会向人灌输“奋斗什么奋斗,不如及时享乐”的话。而阮静妡又是那种特别听劝的,如此看来她恐怕是永远都翻不过那座山了。 阮静妡跟着母亲来到亭子中,发现已经有宫女在石凳上铺上软垫,圆桌上也摆上茶水和果子,两人坐在亭子里吹着凉风、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好不惬意。 就在阮静妡有些无聊地四处张望,准备找点事做做时,心有灵犀的系统出现了:【快快快!又有大瓜了!你走到右前方,石头堆那边就能看到!】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之前还有些百无聊赖的阮静妡听到有瓜之后瞬间就精神了。 她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看向江舒窈,软声低气地说道:“母亲,我想一个人去前面看看风景,好不好?” 毕竟是在宫中,江舒窈觉得还是安分些为妙,但是想着女儿进宫后一直被拘着,有些不忍,真是左右为难。 听雪看出她的为难之处,笑着劝道:“这儿僻静,甚少有人前来,不妨事的。况且大夫人坐在这儿,抬眼就能看到四姑娘,还有我们这些奴婢盯着,不会有事的。” 本来看到母亲犹豫不决,还担心不能过去吃瓜的阮静妡眼睛一亮,连连附和道:“是啊,我就在那边,不跑到别的地方去,母亲你就让我去。” 一边说着,一边还腻在江舒窈身上撒娇。 都说到这份上了,江舒窈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阮静妡欢呼一声,软软地抱了一下母亲,便兴冲冲小跑到系统说的位置上。 【系统,快出来,瓜在哪儿?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阮静妡左看右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什么大瓜呀。 【你蹲下,然后靠着你手边的大石头,头再低一些。对!就这样,向右边看!】 阮静妡跟着系统的提示,摆出个十分奇怪的姿势,才通过藤蔓的缝隙看到一男一女正在相会。 眼不错地盯着她的江舒窈看着她皮猴一般搞怪,有点想捂住脸赶紧离开,真是丢脸丢到宫里,幸好现在只有自己人看到,不然可就糟了。 听雪看出江舒窈神情尴尬之色,走上前替她加上茶水,有意解围道:“四姑娘还小,活泼些是好事,娘娘还一直抱怨三皇子少年老成,让她少了好些养孩子的快乐呢。” “三皇子自幼端方稳重、人品贵重,更显皇家风范。”江舒窈顺着话茬夸赞道,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另一边扭着变扭姿势的阮静妡看着这对互诉相思的男女,有些扫兴道:【这就是你说的大瓜呀,不就是宫女和侍卫偷偷幽会嘛,这事情每天在宫里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有什么稀奇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清楚!那是昌王!】系统不服道,说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质疑它吃瓜的能力。 【昌王!大皇子呀!他不是已经领差事了嘛,还抽空到后宫来私会宫女,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下,阮静妡终于有些兴趣了,没想到大家口中敦厚沉稳的昌王竟然是个色中饿鬼。 系统洋洋得意道:【还不止这些呢,他身边的宫女来头也不小,是皇上近身伺候的奉茶宫女。】 【哦吼,昌王这是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啊!真是胆大包天!】阮静妡没想到昌王竟然有这胆量,不禁有些佩服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赶紧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知道有没有重大事情。 没想到,昌王和那个宫女就像是真的恋人一般,只见那个宫女嘴上说着“王爷怎么那么久才来找奴家,奴家还以为王爷忘记奴家,另觅新欢去了”,两只手还轻轻敲着昌王的胸。 昌王又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眼含情意地看着她的眼睛,“晴霜,你这话是在戳本王的心呀,本王现在恨不能将整个心取出来,让你看看。只要一离开你,本王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只有靠近你的时候本王的心才会跳动,本王也才能感觉到什么是温暖。”说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房上。 晴霜眼含热泪,感动地喊了一声王爷,整个人都埋在昌王的胸膛里。 看到这里,阮静妡也不由得眼中含泪,无助地呼唤系统:【我觉得我肚子里好像翻江倒海一般,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受这种罪过!】 系统也觉得自己的电子眼被辣到了,但是身残志坚地安慰道:【宿主,我们作为奔走在吃瓜第一线的战士,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岗位,若是遇到这点小困难就退缩,如何能吃得到常人无法触及的瓜呢,你要振作起来呀!坚持就是胜利!】 阮静妡含泪点头,继续坚持看着昌王他们辣眼睛的表演。 第40章 “康王”加入 这时,只是搂搂抱抱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激动的内心,只见昌王一个霸道的撑手,将晴霜困在石壁与宽大的胸膛之间,晴霜微张着嘴、满眼迷蒙地望着他,昌王猛地一低头噙住那对日思夜想的殷红润泽唇瓣。 【呀!光天化日朗朗乾魂,他们竟然做这等事情,太不要脸了。】阮静妡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不再看他们,【233,你等他们分开之后再叫我,我在看这个怕是会长针眼。】 系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保证道:【放心,我都帮你盯着呢。】 阮静妡就这么捂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闭着眼睛都有些昏昏欲睡时,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小丫头在这边作什么妖呢?” 可把她吓了好大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抓住手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才稳住身子。 她心里正纳闷呢,顺着手中的衣物望去,发现是一位三十左右、面相威仪的男子,看着衣物料子、纹样和腰间的盘龙玉佩,不是王爷就是皇上。 只是皇上已经四十多了,况且一向听说皇上勤于政务、不爱到后宫走动,应该不是皇上。这样算来,只有皇上弟弟康王无论是年纪、衣着,还是他玩乐不羁的性子都挺符合的。 在阮静妡的印象中,康王也是个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想来对昌王的八卦应该也会感兴趣,就当是她借他衣服一用的谢礼了。 阮静妡先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招招手让他蹲下来,谁知那人一动不动,半点没有吃瓜人的自觉,于是她勉为其难地拽了下手中的衣服,想他顺着力道蹲下来。 谁想,不知是阮静妡力道用得太大,还是那人身子太弱,差点就摔倒,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定要摔个大马趴。 那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阮静妡率先开口,轻声说道:“王爷,你的身子也太差了些,以后可要多锻炼。” 王爷?那人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前面的小姑娘是将自己认作是康王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正想开口亮明身份,没想到阮静妡听到系统的提醒后,赶紧做出不要出声的表情。 【宿主,他们两人分开了。呦吼,不错嘛,能持续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 以前纵横瓜场什么场面没见过的系统,如今跟着阮静妡这么个小姑娘,只能吃些清粥小菜,让它这个以前每天大鱼大肉的系统真是浑身都难受,今日好容易看见些有颜色的画面。险些看痴了,还好记得宿主嘱咐的话,前来告知一声。 只是一心吃瓜的系统大意地忽略了宿主身边的人,如果它能够分出一点心神,就会发现那人可不是康王,而是…… “嘘!别说话,快看你的大侄子!”听到系统报告,昌王他们已经分开,似乎要开始谈正事,阮静妡急忙制止打算说话的“康王”,给他指明方向。 “康王”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昌王在幽会宫女时,眼中火气一下子起来了,刚在紫极殿他问及昌王在吏部的表现,吏部尚书这个老匹夫还说每日都十分勤勉不懈怠。 没想到不过半年时间,他这个儿子已经将吏部尚书收入麾下了,而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在担忧儿子太过忠实敦厚无法驾驭下属,如今看来他真的是瞎了眼。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好立刻发作,他也想看看这个孝顺的好儿子到底要做些什么,只好先将怒气压下去。 阮静妡见“康王”安静下来,紧盯着昌王那边,十分满意自己有瓜一起吃的慷慨之情,也不再管他,只一心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既然已经互诉衷肠,一番温存之下就该讲些正事了。 晴雪娇滴滴地靠在昌王身上,有些炫耀又有些嗔娇道:“殿下,你还是快点给我找份别的差事,若还在紫极殿当差,我怕陛下会……” 昌王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有些惊弓之鸟般一把将她扯出怀中,紧抓着她问道:“什么?你暴露了?还是父皇看出什么了?” 晴霜被突然暴起的昌王吓了一跳,看着他瞪圆的眼睛,有些害怕,不敢拿乔再卖关子:“没有没有,奴婢一直隐藏地很好,皇上没有发现奴婢是殿下的人。只是,前些日子奴婢给皇上奉茶的时候……” 说着,像是不好意思地凑到昌王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一直盯着人家,这些天还总是只让奴婢去奉茶,奴婢怕皇上他有些那种意思。” 这时候就要夸夸系统选的位置是真的好,就在昌王他们头顶不远处,但是有密密麻麻的藤蔓挡着,阮静妡能够透过藤蔓从看到昌王的一举一动,就连他们的耳语都能听个十之七八。 但是只要阮静妡不发出响动,昌王很难发现她。 昌王这时听出晴霜话中的含义,眼冒精光,瞬间变脸,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好晴霜,我就知道凭借你的美貌,父皇定然会注意到你的,我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你做父皇的嫔妃。” 昌王换上痛苦至极的表情,说句冒犯的话,比皇上宾天还要悲痛好几倍,“但是你知道的,我母后生我时难产去世,如今后宫中无人替我说话,而且昭贵妃和恭妃向来视我为眼中钉,总是在父皇耳边吹枕头风,使得父皇时常训斥我。如今二弟三弟都快要娶妻、开府领差事,我怕是很快也要给两个弟弟让位了。” 不知是真的说到伤心之处,还是昌王演技太过精湛,就这么说着话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下子,可心疼坏了晴霜,一把抱住昌王宽厚的腰,“殿下,你说的我心都要碎了,晴霜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晴霜真的有幸能够伺候皇上,晴霜定然会成为殿下在后宫的耳目和嘴巴,宫中发生的一切晴霜都会传递给殿下,殿下有不便言语的,晴霜替殿下说。” 第41章 “康王”变身 晴霜这样做虽然是有心疼昌王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爱慕虚荣,在明佑帝身边当差这一两个月来,见惯了后宫嫔妃穿金戴银、前呼后拥的日子,她焉能不心动,只是单凭她一个人无法成事,还需要昌王的帮忙才行。 “晴霜——”昌王似是无限感动,捧着晴霜的脸就要下嘴。 晴霜害羞似的推开昌王,娇羞地说道:“王爷,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还这样不正经。” 昌王把晴霜拥在怀里,上下其手地抚摸,柔声说:“这样子,你先去找父皇身边赵嬷嬷,拿着我给你的玉佩,就说是我让你找她的,她看到后自会教你如何做事。再等我给你布置好人手,制造个合适的时机让你真正地服侍父皇。” 先皇后虽然在王府时就因为生昌王而去世,但毕竟在王府掌管多年中馈,很多积年的老人都是她的人,等到明佑帝登基成为皇上后,不少人都被带到宫中继续服侍,这些人又在各自的岗位上拉拢新人。 就这样,即便昌王在宫中的人手没有阮景媗多,但还是比愚蠢得只会用金银收买下人的周太后姑侄略胜一筹的。 “殿下待晴霜可真好,晴霜今日能够遇到殿下,是晴霜最大的福气。”晴霜45°角抬头看向昌王,露出最美的侧脸,娇柔地流下一滴感动的眼泪。 阮静妡这次已经有所防备,看到他们有这个苗头,就往旁边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蹲在阮静妡旁边的“康王”整个人都像是冒着黑气一般,沉着脸、眼睛像是要杀人。 可不是要杀人嘛,明佑帝自认为身边服侍的人都那么多年经过层层筛选下来忠心耿耿的人,谁曾想他身边竟已经成了筛子,就连一直为他梳头的赵嬷嬷都是昌王的人,王芙芝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现在连她的儿子都不逞多让。 王芙芝是先皇后的名字,先皇后家世显赫,先祖父曾任当朝首辅,目前家中父兄也都是朝中的二品大员,为官的王氏族人遍布全国。 而明佑帝一直对先皇后敬爱有加,刚才在心中直呼大名,可见明佑帝心中有多气恼,才会连名带姓唤她。 阮静妡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可怜地拍拍他:“唉,昌王是挺不着调的,你也不要太痛心。你要这么想:幸好是侄子不是儿子,如果摊上这个染指自己父亲女人的儿子才是真的悲哀。这样想着,是不是好一些?” 谁知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到“康王”,反而让他浑身更加压抑,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康王”猛地站起来,怒喝声刚想出口,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太监宫女混杂的“皇上——”打断。 这是今天第三次被人打断说话,“康王”是憋屈地不行,但是不能和身边一脸单纯无知的昭贵妃侄女发火,不然要是让贵妃知道,又是连日的冷言冷语相对,更严重些可能一两个月都不让见她一面。 而昌王这个罪魁祸首在听到宫人的呼喊声后,如同老鼠听到猫叫,早已拉着晴霜跑得不见踪影,他的这一腔怒火注定要憋着了,不知是谁这么倒霉正好撞到这个枪口上呢。 “哎呀,真可惜,他们被吓跑了。”阮静妡看到两个当事人已经离去,想来也看不到其他的八卦,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跟“康王”道别,“不过看了一出好戏,也是不错的。康王殿下,我母亲还在那边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系统听到阮静妡朝着皇帝叫着康王,都傻眼了,这不是皇上嘛,怎么变成康王了?难道是他们在spy?古人都那么会玩了嘛。 还没等系统想明白,之前一直没有找到说话空隙的“康王”终于有机会说话,“怎么四丫头长大了,见到朕都不叫‘姑父’了呢,朕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找朕这个‘姑父’玩的。”他刻意将“姑父”一词咬得极重。 “姑父?”阮静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七岁前对明佑帝的印象,对比一番确实没有大差别。 她慌得后退两步,有些结巴道:“姑父……不对,是皇上,皇上恕罪,我……不不不,是臣女刚才无意冒犯,还请皇上见谅。” 遭受极大打击的明佑帝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才稍稍有所好转,但是还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点教训,假装生气道:“现在才知道请罪,已经晚了。刚才是谁一副好哥俩的表情,差点就跟朕称兄道弟。再看看朕的衣服,被你扯成什么样了。你还竟敢偷听皇家辛密,知不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一旁乖乖低头听训的阮静妡瞄了一眼被自己捏得皱皱巴巴的衣摆,有些心虚但是仍辩解道:“这不是皇上先来吓唬臣女的嘛,若不是你吓我,我也不会差点摔着,若是我不摔倒也不会拉您的衣服了。” 她是越说越有理,越说越觉得自己没错,“那么多时间皇上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且您还穿着常服,这样的衣服亲王也能穿嘛。何况谁让您保养的那么好,一点也看不出四十多的模样,顶多也才三十,这三十几的王爷不就只剩下‘康王’。” 这一项一项分析下来,阮静妡的腰也一分一分挺直,最后还看着皇上抱怨:“至于探听皇家事情,我只是在这边欣赏风景,是他们说话太大声传到我耳朵里,我总不好把自己耳朵堵上。而且若不是我,皇上还不知道身边有个昌王献给你的小美人呢。” 明佑帝都快被她这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气笑了,真真不愧是蓁蓁的侄女,跟她一样的牙尖嘴利。蓁蓁还总说这个侄女最是憨直没心眼的,他看都被这个小丫头的外表给蒙骗了,这才是他们阮家最厉害的! 第42章 皇上心思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佑帝晒笑道:“你说如果让你大哥知道你在这不守规矩,偷看这些淫乱之事,会如何处置你呢?” 肯定又要罚她抄书,说不定还要打板子呢。阮静妡这下子就蔫了,能屈能伸地向明佑帝行礼请罪:“臣女知道错了,求皇上饶过臣女这一回。” 明佑帝见她终于老实下来,也不跟她一般计较,温声说道:“起来,今日不是你们来看望贵妃的日子嘛,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边,贵妃竟没有陪着?” “皇上还不知道吗?好像有位怀孕的蔡容华被人推倒了。”阮静妡看见明佑帝无知无觉的面孔,心道:难怪宫中妃妾出事,皇上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原来都没人告诉他呀。 明佑帝眼中闪过一道暗色,面上不显仍是和蔼的样子:“蔡容华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阮静妡仰着头,天真的说道:“应该是恭妃娘娘和蔡容华起了什么争执,至于是怎么摔倒的,我就不知道了,姑姑不让我去看。”说到这里,阮静妡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自然不宜看到这些场面,贵妃这是替你考虑。”听到阮静妡的解释,明佑帝心中已经有所计较。 “皇上,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您指教?”作为一个正经的吃瓜人,如果今天不知道答案,她恐怕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心中正在琢磨蔡容华之事的明佑帝随口说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就是你真的喜欢上晴霜,想要将她收入后宫吗?”阮静妡觑着明佑帝逐渐下沉的脸色,虽然声音愈来愈小,但还是勇敢地问出口。 “你说你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就像长舌妇一般,什么都要打听呢!”明佑帝被面前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弄得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说她胆大,只稍微说她两句就知道请罪;但说她胆小,又能够口无遮拦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看着阮静妡瞪圆冒光的双眼,明佑帝无奈解释道,“朕看她是因为她做得茶连咬盏都咬不起来,要不是那时候前朝事忙,朕早做让人打发她回宫正司了。这之后,不知是怎地紫极殿的奉茶宫女不是手被烫伤就是惹上风寒,只剩她一个得用的,才让她伺候到如今的。” 没想到这个宫女如此自大,竟然以为他放着宫中的贵妃不看,偏就看上她这样相貌平平的人。 阮静妡恍然大悟,难得说到点子上:“这不就是曲有误周郎顾嘛,说不定晴霜就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呢。后来的那些意外,也可能是她故意接近皇上做的。” 先前只伤心愤怒孝顺懂事的大儿子在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心思,学会安插人手、窥视帝踪的明佑帝,听到阮静妡不经意说的话后,心中暗自冷笑。 看来是他这些年表现得太过温和,朝中后宫怕是都忘记自己的手段,才纵得不论是周家还是昌王敢如此肆无忌惮行事了。 寻找皇上的声音逐渐接近,明佑帝拍拍阮静妡的脑袋,“快回去,别让你母亲着急,以后在这种陌生场合别独自跑出来,小心被别人算计。” 说完,不等阮静妡反应,就往刚才来的路走去。 明佑帝没走几步,大太监郭华快步跑来,急切道:“皇上,总算是找着您,您快去蔡容华宫中看看,蔡容华落胎了,还说是被张婕妤和恭妃害的。现场乱成一团,太后娘娘都到了,贵妃娘娘决断不了,让奴才请您过去呢。” 明佑帝稳如泰山,沉着地吩咐道:“你派人去事发的地方细细搜查,一寸角落都不准放过。”若真是恭妃所为,那这次就不必姑息纵容,也好让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看看。 郭华瞄一眼明佑帝平静的脸色,只觉得今日怕是要变天,越发恭顺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瓜主逃窜而去,皇上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事可做的阮静妡拍拍手,回亭子去了。 走到亭子里,阮静妡发现母亲正在和一个宫女说话,侧耳倾听会儿,发现是在说蔡容华宫中之事。 “妡儿,你姑姑那儿只怕是一天都不能完事,她派人来传话,让我们不用等她,先回府去。”好一会儿,那宫女才将事情都交代好,江舒窈看到女儿已经回来,便叫上她打算直接出宫去。 阮静妡想到刚才皇上出没,试探地问道:“母亲,你刚才可看见我那儿有人经过?” “没有啊,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不过后来你姑姑派来的人过来说话,我有些疏忽。”江舒窈回忆一下,发现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到女儿那边去的,“倒是有位小公公前来问我有没有看到皇上,莫非?” “女儿刚才确实碰到皇上,还说了好一会子话呢。母亲竟然没有看到?”阮静妡没想到母亲竟然没有看到皇上,不过想来若是母亲看到皇上,只怕第一时间就会上前请安,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江舒窈回身用眼神询问身边的宫女们,她们也都茫然无措,“确实未曾看到,想来是那边有东西挡着,才未曾看到。皇上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没有冒犯皇上?”自家女儿的性子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说话口无遮拦的让她好一阵担心。 确实是这样的,只能说系统选的地方确实不错,皇上站的位置正好被身后的假山石挡的严严实实。 只要人蹲着,从亭子那边望过去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当时江舒窈等人全身心地被蔡容华后续事件吸引着,没有分出太多心力,只是时不时看一眼,确保阮静妡呆在原地,便没有理会。 阮静妡有些心虚,不过想到明佑帝离开时神色正常,看来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忙安慰道:“没有,皇上可喜欢我了,还谆谆关心嘱咐我出门在外别一个人呢。” 江舒窈这才舒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皇上说的很对,你可要牢记在心里,时辰不早我们快出宫去。” 阮静妡欲言又止,很快决定还是要将刚才的事情告诉母亲和姑姑。 第43章 容华后续 阮静妡觉得还是要让姑姑有所准备才好,于是叫来母亲和听雪三人围作一团,再将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打发去远些的地方。 江舒窈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又要想出什么鬼点子,提醒道:“妡儿,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出宫后再做,这里是皇宫,可不是你随意玩闹的地方。” 阮静妡四处张望,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时才满意点头,“母亲,我这次可不是胡闹,是有重要事情跟你们讲呢。” 她招手让江舒窈和听雪靠近些,像是地下分子接头一般,小声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只是将皇上的那段桃花给省去了。 “此事当真?”昌王在外人眼中可是最孝顺听话、敦厚老实之人,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江舒窈有些不可置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阮静妡也不知昌王竟然是在唱大戏的好手,只能说不愧是宫中出来的,“自然是真的,母亲你是不知道,当时皇上的脸色难看的不得了,要不是昌王提前跑了,只怕下一秒皇上就要当场发作。” 在宫中看得多听得多的听雪虽然也有些惊诧,但很快便稳住心神,沉稳道:“多谢四姑娘告知奴婢这些,等送完大夫人和姑娘,奴婢定会及时告知娘娘,让娘娘有所准备。” 江舒窈想到照女儿所说,皇上已经被叫去有一会儿,假若等到送完她们再去禀报,怕是茶都凉了,“姑姑还是现在就去,若是去晚了,我怕娘娘那儿有变数。” 听雪有些迟疑,送大夫人和四姑娘是娘娘亲自交给她的任务,此时撇下两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只怕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抵偿的。 阮静妡也跟着劝道:“是啊,听雪姑姑只管放心去。现在整个宫里的眼睛都盯着蔡容华的肚子呢,我们这些小喽啰没人会在意的。” 听雪想着也是,蔡容华这次落胎牵涉极广,恐怕整个后宫的人都已经在蔡容华宫中,此时出宫反而安全。还有她实在担心贵妃娘娘,要尽快将这个消息送去才行,于是下定决心先行一步。 听雪吩咐得力的小庄子定要亲自送阮静妡她们出宫门再回来禀报才行礼退下。 现实确实如阮静妡她们所料,一路上连宫女太监都没遇上几个,遇上的还都行礼之后匆匆离开,整个后宫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 母女两人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坐上回府的马车,只是心中仍记挂着宫中的阮慕媗。 其实,阮慕媗的处境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糟糕,她把蔡容华安置好后,太医就来了,之后请脉、开方、煎药等等都是有条不紊。 看到蔡容华虽然被太医诊断已经小产,但是情况稳定下来后,阮慕媗就来到正堂开始询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经过众人一番说辞,将当时的情况讲述清楚。 其实和系统的概述差不多,只是在蔡容华贴身宫女秀珠的口中得知蔡容华近日就已觉腹中不适,但是喝过保胎药之后又有好转之相,所以便当做是月份太浅还未坐稳的缘故。 但是现在想来却是处处都有问题,秀珠表示蔡容华最近喜欢上御厨房的枣泥核桃糕和芙蓉糕,几乎日日都要吃上一块,但是在吃过这些糕点之后就会有腹痛的症状。 最后,秀珠猛然抬头,哭着哀求道:“贵妃娘娘,今日小主出门前就吃过芙蓉糕,奴婢想着小主回来后许是要吃,就还放在桌子上,还请太医查验。” 阮慕媗饶有兴趣地看着跪在地上卖力做戏的秀珠,如她所愿叫三位太医一同查验,结果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既然她们的戏都那么好,阮慕媗总不好扫她们的兴,自然要顺水推舟一番,立即下令搜检御厨房,要一丝缝隙都不能放过。 就在这时,蔡容华终于“醒”过来,她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之后,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凄惨地哭喊着:“求贵妃娘娘替臣妾做主,是恭妃推了臣妾,臣妾才会一时不察撞到地上,可怜我的孩子它才两个多月,就这么没了!求贵妃娘娘做主啊!” 听到这话,本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恭妃顿时暴起,走到床边伸着猩红的长指甲指着蔡容华,大声喝道:“明明是你这个小贱人自己倒下去的,关本宫什么事情!你别以为有她阮景媗给你撑腰,我就怕了!定是你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没保住,你就在这边污蔑本宫!” 跪在不远处的秀珠看到这个局面,连忙爬起来挡在蔡容华的面前,“恭妃娘娘不要啊,我们小主才醒过来,您这样要打要杀的,我们小主怎么受得了,求娘娘可怜可怜我们小主。” 恭妃可不管这些,直接上手扒开秀珠,想来给蔡容华一点教训,竟然敢攀蔑她! 一时间,殿里又乱做一团,拉架、护主、打骂、哭泣声嘈杂不堪。 原先还在兴趣勃勃看她们你来我往的阮慕媗看到这么不像话的一幕,立时怒了,肃着脸低声呵斥:“你们眼睛都是瞎的嘛,还不快拉开!” 一番纠缠之后,终于将二人分开,阮慕媗扫视一圈,沉声道:“你们生为宫妃,不知为下面的人作出表率也就罢了,竟然还像是市井泼妇般撒泼骂街,说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在?” “还有你们这些奴才,主子们瞎胡闹,不知劝解反而跟着起劲起来,想必是入宫时嬷嬷们教的宫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如一同去宫正司再让嬷嬷好好教教。” 话音刚落,奴才们跪了一地,连声请罪求饶。这宫正司进去了可不是那么好出来的,行为不当的宫人进去即便有命出来,最后的下场不是被罚去冷宫就是浣衣局这种苦地方。 “事出有因,这次便饶过你们,只各罚两个月月钱,以儆效尤。”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红枣,阮慕媗用得十分熟练,“言归正传,既然主子们说不清楚,那就由你们说说蔡容华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恭妃和蔡容华的下人们自然是各执一词,维护自己的主子,就在这件事情僵住之时,外面传来“周太后娘娘驾到——”的声音。 第44章 皇上亲审 刚才还安静如鸡的恭妃听到自己的靠山来了,瞬间就抖起来,用得意的眼神看向阮慕媗和蔡容华。不管是不是她推的,只要是周太后在,即便是她推的,最后也是息事宁人,这种事情还少嘛。 阮慕媗一早便想到周太后不会置恭妃不顾,她也不想夹在公道和太后压力下受累,在御花园时就已经让小太监去请皇上过来,只是皇上怎么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众人迎周太后上座,还未等她发话,外头就传来大太监周华的声音。 刚才坐定的众人又不得不起身行大礼恭迎皇上。 皇上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先是向周太后请安,起身后似乎是顺手般拉起跪在一旁的昭贵妃,阮慕媗也不跟他客气,就这样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皇上坐在坐上手,阮景媗坐在左侧距离皇上最近的一个位置。 待二人坐下后,皇上才叫其他妃嫔起身,这一举动可是给阮慕媗拉了不少仇恨。 阮慕媗才不理会她们,既然能够早点起身舒服地坐在座椅上,她才不矫情非要跪着受累呢。何况这殿中都是她的手下败将,无需担心她们这些小垃圾能在她手中翻出什么浪花来。 本就心情欠佳的皇上看到殿内莺莺燕燕站的满屋子都是,各种香粉味道刺得他都想打喷嚏,沉着脸吩咐道:“跟此事无关的人都哪里来回哪里去,如果真有心慰问蔡容华也不急于一时。” 一众嫔妃被他这句毫不掩饰嫌弃意味的话伤到了心,但是明佑帝积威甚重,她们不敢过于纠缠,只好委委屈屈地行礼退下。 阮慕媗听到明佑帝毫不留情的话,心中略微奇怪,今天怎么像是吃了炸药桶火气那么大,看来等会儿要小心点,今天她只是一个看戏的,可不想这场火烧到她头上。 内室的蔡容华听到明佑帝驾到后,不停地带着悲痛的哭声呼喊着他,阮慕媗定下心神,“皇上不如去看看蔡容华,这时她正脆弱,想必十分需要皇上陪伴。” 明佑帝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后,没有拒绝走向内室,阮慕媗被他盯得摸不着头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他是又心情不好发神经了。 在其他嫔妃带着各自的宫人们退出之时,听雪趁着人群混杂悄悄来到阮慕媗身边,俯身将阮静妡说的话简单概述给她听。 阮慕媗这才了然,原来是被亲亲大儿子给欺骗了呀,难怪板着一张脸好像家里死人一般。 “知道了,大嫂嫂和静妡可顺利出宫去了?”知道明佑帝生气的原因之后,阮慕媗更加老神在在,看来这几天都有好戏可看了。 “奴婢急着将事情告知娘娘,吩咐小庄子护送大夫人和四姑娘出宫,小庄子做事一向稳重有心,算下来夫人和姑娘已经离宫,再过一会儿小庄子应该就回来回禀了。” 小庄子做事确实能干,且事出紧急只能事从权宜了,阮慕媗微微点头。 明佑帝在内室待着好长一会时间才得脱身出来,期间周太后和恭妃在一旁不知嘀咕些什么,说到最后恭妃挑衅地仰着头看了阮慕媗一眼。 不用想也知道,周太后打定主意要为恭妃撑腰,恭妃才又嚣张起来,阮慕媗只当没看见,歪歪地靠在凳背上放空自己出神。 明佑帝神色如常走出来,坐上位置喝了一杯茶后才淡淡开口:“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昭贵妃,你说说都查到些什么?” 阮慕媗见他竟然面上一点异常都没有,想来是心中气狠了,不想当他的泄火桶,面上恭敬道:“臣妾笨嘴拙舌的说不清楚,就让言雪细细说与皇上听罢。”就连开口都不愿意。 明佑帝能拿她怎么办,只好无奈妥协道:“那就听雪你来说。” 听雪不急不缓、不偏不倚地将多方供词都一一道来。 听到这件事情又是由恭妃而起,再想到现下还卧床不起的李贵嫔,明佑帝眼神暗沉,脸上一片淡漠:“恭妃,此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恭妃委屈地跪下,急声辩解:“皇上,这都是蔡容华冤枉我的,我根本就没有推她!” “可有证人?” 恭妃指向身后的宫女们,急忙说道:“臣妾的婢女都可以作证的!” 阮慕媗似笑非笑地捂嘴说道:“恭妃的奴才自然是想着恭妃,蔡容华的奴才们还一致指认是恭妃推的呢。”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火上浇油的样子。 “皇上都还没说话呢,你在这里插什么嘴!”座上的周太后沉不住气,替侄女发声道:“皇帝啊,现在两方各执一词,可不能就这么冤枉了你表妹,她最多是跟蔡容华有些言语上的争吵,你别听某些人泼的脏水。” 阮慕媗无趣撇嘴,真是坐不住,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急吼吼地出来给皇上施压。 在事情就这么僵着的时候,刚才去御厨房和御花园搜查问话的人都回来了。 “奴才参见皇上!”两位老太监跪下行礼。 皇上抬手叫起,询问事情的进展。 去御厨房彻查的太监先回话道:“回禀皇上,奴才在御厨房当值的小全子床下搜到这些东西。”双手呈上一包纸和一些钗环首饰。 “太医来看看这包东西,这些首饰找个人来辨认。”皇上心中暗自讥笑,看来这件事情牵扯不少人啊。 有皇上坐镇,事情的效率自然是没话说的,喝杯茶的功夫,就已经确定那包是红花,而首饰是张婕妤的。 “启禀皇上,按照糕点里红花的数量,蔡容华只需再多食几日就会小产。”太医们商量出结果来报。 “很好!手段不错嘛,派人去传张婕妤来。” 看来蔡容华小产确实牵扯甚广,只是不知哪些人是棋子,又有哪些人是不局之人,他的后宫这是藏龙卧虎啊。明佑帝面上不显,继续发问,“御花园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第45章 好戏登场 “回皇上的话,蔡容华摔倒之处并无异常,只是有个小宫女声称看到蔡容华和恭妃起争执的情况。” “哦?带她上来!”明佑帝现在就如同看戏一般,左右做局之人会带他找到事情的“真相”。 至于蔡容华,也不知是真的无辜之人,还是操办这一切幕后之人,只希望她别犯傻才好。明佑帝的手无意识地敲着腿。 阮慕媗看着明佑帝手上习惯性的动作,暗自感叹:这次恐怕皇上是动大气,真的打算整顿后宫了,不过也好,清清宫中的杂碎,她肩上的担子可以轻些。 御花园的宫女看到坐着都是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大人物,有些颤抖着声线将看到的事情说出来,特意指出亲眼看到恭妃推蔡容华的。 恭妃如何能忍得住,直得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宫女厉喝道:“你说谎!我才没有推她呢!是不是有人收买你了?啊!” 其实就连恭妃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推蔡容华,当时场面混乱,大家扭作一团,她都气愤上头了,哪还能注意到自己推的打的是谁啊。不过姑母刚才说了,只要她咬死自己没有推,没有直接的证据皇上无法给她定罪。 小宫女瑟瑟发抖,不住地叩头:“娘娘恕罪,只是奴婢确实亲眼看到您伸手推了蔡容华,若是皇上不信,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阮慕媗看到恭妃气得眼神充血,但是只会说些无辜之类的话,一点用都没有,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今日恭妃是在劫难逃,如果就这幕戏那么快就完结也太无趣,还是要一波三折,先给人希望再一把推入深渊中,那表情和脸色才有意思。 阮慕媗决定帮她一把,缓缓说道:“你与蔡容华素日毫无交情,竟然愿意为蔡容华去死,可见是个忠心的好丫头。” 忠心谁?假若是蔡容华,那不就证明她是蔡容华的人了嘛! 小宫女叩头的动作一僵,慌张道:“奴婢只是有次受过蔡容华的帮,这次正好看到整个过程,不想这么好的主子白白失了孩子,贵妃娘娘怎么冤枉奴婢呢。” 恭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阮慕媗突然会帮自己说话,但是总算聪明一回,抓住这点,怒声道:“你都说你受过蔡容华的恩,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到,还是看到之后颠倒黑白,诬陷于我,还说不是蔡荣华的人!” 小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来人,拖下去交给宫正司,让嬷嬷们好好教导她规矩,也不必放出来了。”阮慕媗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一个下人指责过,岂容一个小宫婢放肆,见她说不出话之后直接让人拖走,眼不见心不烦。 偷瞄一眼皇上似乎没有异议,机灵的小太监们捂着那个小宫女的嘴快速消失。 恭妃不可置信地瞪着阮慕媗,没想到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她竟然还如此嚣张。 这样一来,事情又僵住了。 “皇帝,既然事情决断不了,哀家就先带着恭妃回去了。”周太后本来还以为又要豁出去这张老脸闹上一回,没想到竟然僵在这里,就想着赶紧带恭妃走,以免节外生枝。 “请太后娘娘稍等。”内室传来蔡容华的声音。 蔡容华见布下的棋子就这么被阮慕媗几句话的功夫废了,又听到太后想带着恭妃溜走,如何再能安然躺着,急忙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内室。 她可是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能让恭妃就这么全身而退呢。 她虚弱地在丫鬟的搀扶中勉力跪下,柔柔说道:“皇上,臣妾刚才突然想到可以抓到谋害臣妾肚中孩子的人,只是……”她抬头看一眼恭妃和周太后,有些瑟瑟地缩缩肩膀。 明佑帝眼神示意将她扶起来,念在她刚刚失子,耐着性子说道:“朕在这里,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朕看谁敢害你,也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谋害皇家子嗣之人。” 蔡容华感动地流下眼泪,用帕子擦擦眼角后有些哽咽地说道:“皇上在前头审问时,臣妾细细回想着摔倒之时的场面,突然想到臣妾在摔倒时抓住过推臣妾之人的手时,而且用了很大的劲儿,臣妾估摸那人手臂上应该有新的抓痕,若想确定凶手,只需验一验在场众人的手臂就可以。” 蔡容华提供的确实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明佑帝示意先去查宫人们。 查验伤势只需很短的时间,顷刻间郭华就来回报,“回皇上的话,宫女们皆已验过,手上并无抓伤。” 这下子,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恭妃了。 “恭妃,你也让我们看看,假若你手臂上没有伤痕,也能够彻底洗脱冤屈。”阮慕媗凑着热闹道。 刚才一心扑在蔡容华肚子上没有注意,现在蔡容华提起,恭妃才感觉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瞬间就慌张起来,强撑着撒娇道:“不嘛,那么多人看着,皇上不要羞死人家。” 熟知侄女性格的周太后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手上定然有伤,一同劝阻道:“是啊,恭妃身为皇帝的妃嫔,怎么能让这些低贱之人看到肌肤呢。” 一连被恭妃杀死两个孩子,即便是泥人也要有三分性子,何况是皇上这样唯我独尊的人。 恭妃多年来在宫中搅风搅雨,还总是和阮慕媗过不去,明佑帝早已厌弃于她,再加上去岁冬日李贵嫔的事情,明佑帝忍无可忍下定决心严惩恭妃,只是没想到周太后为了保全恭妃竟然能够连性命都不顾。 上次没有处置恭妃,算是还生母一条命,这次即便是周太后再以死相逼,也不能动摇明佑帝半分情感。 “你们都退下。”皇上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待下人们都退下后,“母后,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想来也无碍了。” 恭妃还扭扭妮妮地不想伸出胳膊,明佑帝不耐烦地抬眼看着她:“恭妃这是要让朕亲自服侍你不成!” 恭妃被明佑帝凌然威仪的眼神吓得不敢在耽搁,只得闭着眼睛拉起袖子,几人定睛一看,确实有刚弄上去的抓痕,细细长长的,还挂着几滴干结的血珠。 第46章 恭妃结局 “这下证据确凿,恭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陡然发作,将手边的茶杯一扫而下。 恭妃吓得一下子蹲在地上,傻愣愣地呆住了。 前一刻还在津津有味吃瓜的阮慕媗,先是被明佑帝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心肝直颤,又听得恭妃“咚——”的一下跪在地上,那清脆的声音,她听着都疼。 周太后顾不得许多,匆忙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边低声求情:“皇帝,恭妃的性子你最清楚了,她只是一时急上心头,不小心才推了蔡容华,一定不是故意的。看在她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回。” 蔡容华可不想明佑帝再一次因为周太后而放过恭妃,不甘示弱地加入这场戏,软身跪在地上痛哭道:“臣妾知道自己一向招恭妃娘娘厌弃,但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这是陛下的孩子,娘娘就算是记恨臣妾,也要想想皇上呀!” 好戏终于开场了,要是还不进入正题她都要困了。阮慕媗兴趣盎然地撑着脑袋看两家斗法,也不知道今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还是旧爱难舍情谊深呢。 被左右夹击的明佑帝却没有立刻就坐下决定,而是重新坐回去,“都不必再说,这事朕自有决断,谁再求情,罪加一等。” 明佑帝没说要处置谁,大家都怕哭闹之后对自己这方不利,思绪转动下没人敢在开口,只是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明佑帝不着急地先喝口茶,再将外面的下人们唤进来。 郭华一进门,就在明佑帝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望着明佑帝脸色一如寻常,众人只猜测无非是一些重要的朝政,并未多想。 “你们先扶着蔡容华进去休息。”蔡容华刚想开口留下,但是看到明佑帝喜怒不辨的脸色,暗沉的眼神,还是识趣地告退。 “郭华,传朕旨意,恭妃骄横跋扈、争风吃醋,谋害皇嗣、教导皇子不利,着褫夺封号降为从四品婉仪,幽禁宫中,无诏不得出。”明佑帝淡淡说道。 恭妃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明佑帝毫无情感的双眸,害怕地爬过去跪在明佑帝脚边求饶:“皇上,臣妾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和菘儿的份上饶臣妾这一回。” 周太后也没想到这次皇上罚得如此重,婉仪可是连一宫主位都够不上,神色急切地替恭妃说情:“是啊,菘儿已经长大成人,都快要娶妻参政了,这时候降恭妃的位,皇帝你让他如何自处啊。只怕满朝官员都会看不起他的,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替菘儿想想啊。” 以往主要打出二皇子的名号,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无往不继的,但是这次明佑帝神情淡漠,“殷菘是朕的儿子,只要人品德行贵重,不管生母是谁,都能得到朝臣的敬重。假若他自己私德不修,就休怪别人看不上他。”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菘儿出了什么事情?”周太后比恭妃脑子好点,听出明佑帝话语中似有所指。 明佑帝对二皇子这次做的事情都羞于开口,只给郭华使个眼神让他来说。 今日一连受到三个打击,尤其是从前在他眼里忠孝仁厚、寄予希望的大儿子竟然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而聪明伶俐、一心向学的二儿子却是个色中饿鬼,真真是教他招架不住。 之前他一心扑在政事上,只是时不时教考下皇子们的功课,更多的是从少傅或者皇子母妃口中拼凑出来的形象,看来是时候好好看看自己这些个儿子究竟是什么货色了。 缩着身子、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的郭华只能自认倒霉,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恭敬弯腰。 “禀太后、两位娘娘,刚才有人来报,二皇子在永明伯爵夫人举办的赏花会上同安国公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在树林里幽会,被言国公夫人撞破。” 周太后松了口气,还以为菘儿遇害受伤了呢,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啊下意识维护道:“这菘儿英俊倜傥,又是天潢贵胄,得闺秀们青睐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虽然姐妹相争不太光彩,但同菘儿有什么关系呀。” 明佑帝并未开口,郭华觑着皇上的脸色只能再次尴尬道:“言国公夫人到时,二皇子在和两位姑娘行男欢女爱、两厢情好之事,据说三人看到言国公夫人之后还在交颈欢好。” 殿中气氛一滞,恭妃怒斥道:“不可能!菘儿绝不会作出这种事情!是有人设计陷害他,皇上您一定要替菘儿做主啊!” “陷害?言国公夫人一行数人,她们这么多双眼睛都亲眼看到,你说这是陷害!事发之后,永明伯爵夫人更是派人前往大理寺请专人查验宴会的吃食以及宴会上的各色人等,均没有半点被陷害的蛛丝马迹。”明佑帝心累地扶额。 “再说即便是有人陷害,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足以可见他的愚蠢。朕每每问道殷菘的功课时,师傅们都说殷菘在用功刻苦、长进极大,他就是在这些地方用功的!”明佑帝压抑许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殿内除了阮慕媗还能够坐得住,宫女太监们早已瑟瑟发抖地跪着叩头,恭妃眼神呆滞地软在地上,就连周太后都被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多说一句。 就在这时,明佑帝身边二等得力太监唐禄拘谨地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跪下回话,生怕做出什么动作惹得皇上不顺眼,成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那条无辜的“鱼”。 “回禀皇上,奴才去书斋问过师傅们,师傅们回报说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今日都准时到书斋学习功课,只是奴才去时二皇子前去更衣并未看到。” 第47章 败走佛寺 看过昌王和晴霜幽会之后,明佑帝就想着看看其他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像师傅们说的那般乖巧懂事,就让唐禄去书斋询问,没想到真就让他抓到一条鱼。 明佑帝轻笑一声,凉凉道:“你当然是见不到殷菘的,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嫔妃、好儿子,还有好母后啊,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朕很愚蠢可笑,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别人就说别人嘛,怎么连她一起带上,阮慕媗不得已跪下,心中十分不乐意,只是看个热闹,还能被连坐,真是晦气! “皇帝啊,我们只是看你处理政务已经够繁忙了,不想你操心。绝对没有联合起来欺骗你的意思,而且这是第一次,你就消消气,饶过我们这一回。” 刚夸周太后比恭妃会看脸色,就被打脸。真是蠢得没眼看,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求情不就默认后宫与外臣勾结,这可是重罪。 这种做法也只会让皇上更生气,还不如就这么认下,等到皇上稍微气消之后再徐徐图之。 阮慕媗心中暗自摇头,要不是生了个好儿子,又遇到崔太后这么个仁慈的皇后,就凭周太后这个智商哪里能够活得那么快活。 对待周太后的求情,明佑帝无动于衷,面色淡薄道:“殷菘既然喜欢安国公家的闺女,朕就赐给他做王妃,大姑娘为正妃、二姑娘为侧妃,下个月开府成婚一起办。” “皇帝……” 周太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明佑帝打断,“还有母后,您不是酷爱礼佛嘛,正好宫外的佛觉寺已经修缮完毕,即将举行佛诞会,不如收拾收拾明日就去宫外清修一段时间。” 这下子阮慕媗都惊着了,明佑帝一直对二皇子宠爱有加,现在竟然如此匆促将他的婚事定下,而且一般皇子都是先封王爵,再开府出宫独住。 这次皇上只提出让二皇子开门,封爵和参政都没有提及,可见确是气狠了。 就连周太后都被连带着“请”出宫去,礼佛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不愿意周太后呆在后宫兴风作浪,而且还等不及周太后过完寿诞就即刻赶她走。 “皇帝你在说什么?”周太后惊恐未定地质问明佑帝,“你这是要弃你的母亲于不顾,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之子嘛!” 明佑帝轻笑出声,“如果母后执意留在宫中,那就让周婉仪和殷菘替母后住到佛觉寺里头礼佛,也好洗去她们身上的污秽。” 这怎么可以,恭妃暂且不提,二皇子可是她们周家唯一的靠山,周太后还想再争取一番,“明日有些太匆促了,不如等过完哀家的寿辰再去?” “那就让殷菘先去佛觉寺祈福忏悔,等到母后去了再回来也不迟。”明佑帝一步都不愿退让。 周太后气得猛喘气,忽地翻着白眼倒地不起,宫人们慌乱地上前扶起她。 又是这种招数,不知道这次皇上会不会妥协。阮景媗有些无所事事地盯着眼前的地砖数着花纹。 “贵妃起来,朕刚才气糊涂了,此事与你无关,好好坐着。”明佑帝强压着怒气,对阮慕媗柔声说道。 阮慕媗道谢后起身,谁爱跪谁跪,她可不会虐待自己。 “让太医过来瞧瞧,如果没什么大事就送太后回宫,准备好明日出宫的事宜。” 这次明佑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声吩咐,“假若病情严重,正好上次准备的寿材和纸钱都在库房收着,你们早早把这些东西搬出来,准备起来。” 准备重施计谋的周太后见明佑帝这次真的是铁石心肠,心知大势已去,不如顺着明佑帝先去佛寺里避避风头,等过阵子事情淡去后再回来,还没等到太医前来把脉,就缓缓转醒。 她靠在宫女身上,虚弱地说道:“皇上的话哀家细细琢磨确实有理,哀家明日便去佛觉寺清修,再者恭……周婉仪心浮气躁、不堪大用,还是跟着我一同去佛觉寺修行一番,静静心也好。” “就按母后的意思办,礼佛之事不可怠慢,母后回去早做准备。”虽然不相信周婉仪能够在佛寺改过自新,但是周太后带她出去也好,省的留在宫中闹得合宫不安宁。 “朕先回紫极殿处理政事,这里就劳烦贵妃了。”皇上怒气稍微消下去一点,朝阮慕媗温声细语道。 现下自家儿子惹出来的祸事,即便心中万分不乐意,明佑帝也只能先去替他擦屁股。 总是在背后使绊子的恭妃被贬,而且连二皇子都被皇上厌弃,阮慕媗心知只要周太后还在,皇上即便厌恶狠了周家,周家也不会被处置,能有现在这个结局已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作,也算是大快人心。 在皇上那边只要留下污点,想要消掉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周氏一族再想爬到之前的位置也是不太可能的。 看了半天热闹、心情极佳的阮慕媗十分大度地应下。 等到明佑帝走后,周太后觉得没脸再留下,带着周婉仪也离开了。 等到皇上和周太后的人都走光之后,被叫去传唤张婕妤的小太监才敢进屋,“贵妃娘娘,周婕妤已经等候多时,是否要传她过来?” 阮慕媗恍然,恭妃被贬、二皇子大失君心、周太后败逃佛寺的大戏看得大快人心,都快忘记还有周婕妤这出戏份了。 “把她带过来。”阮慕媗重新坐回主位,温声道。 小太监恭敬应下,不一会儿就将张婕妤带到。 “给贵妃娘娘请安。”张婕妤面色镇定,不见一丝慌张之色。 闹了那么久阮慕媗也累了,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本宫传你来的原因,有什么辩白之言赶紧说,不然本宫就要按宫规处置了。” 没想到贵妃一上来就进入主题,张婕妤微愣,很快又恢复清冷的模样,“臣妾有话要说,臣妾宫中前几日丢失几件首饰,因不是皇上赏赐也不是极为珍贵之物,就没有大肆声张,只向司礼监告知此事,并且吩咐司珍局再做一批首饰,娘娘可以前去查问。” 第48章 偷鸡不成 如此看来蔡容华的计谋已被张婕妤识破,果然宫中蠢人不多啊。阮慕媗点头,看向言雪,“找人去司礼监询问是否确有此事,再将那些从御厨房搜出来的首饰拿过来给张婕妤辨认。” 片刻,就有宫女端着托盘,捧到张婕妤的眼下,周婕妤拿起来一一辨认,看向阮慕媗恭敬道:“的确是臣妾丢失的那几件,不过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真是有趣,周婕妤丢失的首饰正好在给蔡容华下药的奴才床铺下搜到,难不成有人想要将蔡容华落胎只是栽赃周婕妤?”阮慕媗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婕妤。 张婕妤不动如山,“臣妾知道蔡容华小产之后,将能够进臣妾寝殿的宫女们全都搜查过,在一个名叫绿竹的宫女处发现其余首饰,臣妾已经让人将她送到慎刑司审问了。” 一个宫女双手捧着首饰从张婕妤身后出来,呈到阮慕媗的面前。 真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照这样下去蔡容华怕是要被反将一军,阮慕媗随意转头吩咐画梅,“派人去慎刑司问问,小全子和绿竹可有招供。” 画梅悄声下去。 半晌,慎刑司的管事太监邱公公前来回话,“启禀贵妃娘娘,送来的宫女和太监都招供了,宫女指认是蔡容华让她偷出张婕妤的首饰,装作是张婕妤赏赐给小全子的。” “不可能!我们小主绝没有做此事,她如此随意攀咬我们主子,可有证据?”内室里的蔡容华坐不住,派秀珠出来。 邱公公面上带笑,好脾气道,“秀珠姑娘别着急,那宫女自是有证据的,就是这个镯子。” 跪在邱公公身后的小太监捧着托盘呈上,里面正是一只品相不佳的玉镯,看到这只玉镯之后,秀珠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这玉镯有何特殊之处?”阮慕媗打量一番后问道。 “娘娘细看这玉镯的内壁,上面刻着‘伍’字,据绿竹所说,蔡容华的心腹宫女手上都会带着相同品相的玉镯,并且猜测秀珠姑娘玉镯上也刻着字。” 邱公公的一番话让秀珠白了脸,下意识退后几步。 真不知道蔡容华在想些什么,竟然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阮慕媗忍不住内心腹诽,看一眼秀珠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本宫不想动粗,你自己拿出来。” 蔡容华这次还真是被坑了,这几只镯子都是蔡家送来的。 年前蔡家无意间得到一大块玉料,命人扣出几十只镯子,给蔡容华献上最好的十只。只是那个玉料太粗糙,做成镯子也黯淡无光,蔡容华看惯宫中富贵,如何看得上这些,就拿来赏给忠心的下人。 但是蔡容华只瞧了这些镯子一眼,就命人收起来留着赏人,真就没有注意到镯子里还刻着东西。 玉镯内刻字是蔡家夫人想出来的,她觉得这样便于管理,若是丢失就能一下子找到,没想到她的好办法却变成蔡容华的罪证,蔡容华这次真是被家人给害惨了。 秀珠等了半晌都不见内室有什么动静,认命地褪下手上的镯子呈上,镯子内壁确实刻着“陆”字。 看着秀珠不言一语跪在地上,阮慕媗也没有管他,示意邱公公继续说。 “小全子一直喊冤,说是有人陷害于他,老奴想来禀告时,正逢皇上心情欠佳,老奴就自作主张将他口中提到的小太监一同押到慎刑司审问。” 作为在宫中讨生活几十年的老太监,邱公公当然不会在皇上盛怒时触霉头。 “那个小太监受不住酷刑,招供出是蔡容华收买他,让他将包有红花的纸包乘机塞在小全子铺盖下,其余事情他一概不知。” 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有如此大的反转,陷害不成反被打脸,当真是有趣至极。 阮慕媗正打算起身到内室看看蔡容华还有没有后招时,安静跪着的秀珠主动揽下所有事情,“贵妃娘娘,这些事情都是奴婢做的,跟我家小主没有半点关系。” “哦?你一个宫女能够做出如此大事?倒是说来听听。”阮慕媗看着忠心为主的秀珠说道。 秀珠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从容地说道:“奴婢就是看张婕妤总是欺负我家小主,想着给她点教训为小主报仇。小主的首饰钱财一惯是由奴婢收着的,奴婢见张婕妤身边的绿竹贪财,就用金银和镯子收买她,让她偷出张婕妤的首饰……” “好了,本宫都已知道,此事原委本宫会全部告诉皇上,由皇上定夺。”这是拿她当傻子吗?听了几句秀珠编出的拙劣说辞,阮慕媗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直接让人关押起来。 “此事确与张婕妤无关,你可以先回去了。”阮慕媗对这个平时不声不响,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女子挺有好感的。 张婕妤走后,阮慕媗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内室,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既然此事都已查清,本宫回宫去了,你们也都退下,别扰了蔡容华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其余太监宫女也都悄声退下。 一直在内室听着却没有出声的蔡容华抬手狠狠拍着床,“昭贵妃,张婕妤,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给我等着!” “小主,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脱罪才好,你快想想办法。”一旁的宫女神情急切道。 蔡容华眼神狠厉,“你找个机会见一面秀珠,让她安心去,她的家人本小主会妥善安置,还有……” 宫女附耳听着蔡容华的吩咐,有些害怕地喏喏开口,“小主,这……” “还不快去!”蔡容华瞪圆着眼睛看向她。 曦华宫中 从清晨到日上三竿一直在处理完蔡容华小产之事的阮慕媗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了。 “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那么累过了,果然安逸太久身子骨不太行了。”阮慕媗躺在贵妃榻上感慨道。 言雪心疼地为她揉着腿和腰,“娘娘先歇歇,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端些燕窝粥过来,娘娘好垫垫肚子。” 画梅给阮慕媗倒杯水递过去,好奇道:“娘娘,真的是蔡容华陷害张婕妤的?可是她怎么敢用皇嗣开玩笑啊?” 第49章 造谣生事 “如果她并没有怀孕呢?”阮慕媗放下杯子,笑着说道。 画梅惊着了,捂着嘴低声震惊道,“蔡容华居然那么大胆,敢假孕争宠!” “言雪你来说。”阮慕媗有些疲惫,懒懒地说道。 替阮慕媗帮李贵嫔收拾残局的言雪已经将事情摸得一清二楚,徐徐道来,听得画梅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知如何评价,“这……” “娘娘,奴婢拿了些糕点,您先垫垫肚子,午膳一会儿就好。”听雪从外头走进来。 将东西摆在桌子上后,言雪有些欲言又止,“娘娘,奴婢从外面听到些流言。” “什么流言让你这样吞吞吐吐的?”阮慕媗轻咬一口点心问道。 言雪一边觑着阮慕媗的神色,一边轻声说道,“宫里都传遍了,都说蔡容华才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不然为什么以前不管周婉仪干什么,皇上都不处置,这次涉及蔡容华,皇上却震怒不止,还说您为了荣宠联合张婕妤陷害蔡容华。” 听到这话,两个丫鬟的动作都慢下来,画梅愤愤不平道:“什么?蔡容华算个什么东西!她连娘娘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竟然还敢给娘娘泼脏水,真是不知死活!皇上眼瞎了才放着倾国倾城的娘娘不爱,喜欢她这个无盐丑妇!” “真的满宫里都传遍了?还有人相信?”阮慕媗好笑地问道。 “可不是嘛,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何况皇上确是因为蔡容华小产而处置的周婉仪,也不怪她们会相信。已经有好些个低位嫔妃带着厚礼去慰问蔡容华,还有好些个宫女和太监想走关系到蔡容华宫里伺候呢。” 听雪又快又急地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画梅低声怒斥道:“这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平日里净扒着我们曦华宫,现在看到蔡容华得势就迫不及待地转去巴结蔡容华了。” “无需理会,后宫中这种拜高踩低的事情还少嘛,由着她们闹去。”阮慕媗换个舒适的姿势躺着。 “这些小事倒还罢了,只是有传言出来说皇上怜惜蔡容华失子,已经拟好诏书,不日就会给蔡容华晋位,一举封妃也不是不可能,娘娘可要早做打算才好。” 捧着衣物进来的书梅带来最新消息。 阮慕媗听到这些离谱的传闻之后,禁不住笑出声来:“太逗了,果然还是刚进宫不久,连我们这位皇上的心思都还摸不准,就敢如此大胆行事,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娘娘此言何意?” 看着听雪和书梅一脸茫然样,而画梅若有所思,言雪了然于胸,阮慕媗不禁感叹:听雪和书梅还是年轻了些,沉不住气、心思单纯。 “言雪你来说说看。” 言雪思索一番后说道:“奴婢觉得这次传闻来得如此之快,定是后面有人授意,奴婢斗胆猜测是蔡容华的手笔。” “一来,她是想在嫔妃和宫人们的心中坐实皇上钟情于她的‘真相’,这样一来大家不管出于什么心理碍于皇上都会捧着她敬着她,只是日子长了,按照蔡容华的性子只怕是第二个恭妃。” 言雪的一番分析,阮慕媗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嗤之以鼻,“她可没有恭妃那么好福气,就在她做下这个决定时,她一生就止步于容华这个位份了。” “这是为什么?”听雪满脸不解地问道。 阮慕媗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示意言雪继续。 “二来,可以让宫里的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娘娘为了除掉她而联合张婕妤设局,这样即便娘娘真的查出蔡容华自导自演‘红花’事件,满宫之人都只会觉得是娘娘容不下她这个皇上心爱之人。” 言雪淡然地分析完。 “很好,你们以后多跟着言雪学学,别整日只知道招猫逗狗的。”阮慕媗赞赏地看着言雪,不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皇上还会念她在恭妃之事中出的力,即便她真的有意陷害张婕妤,也会睁只眼闭只眼,默认是宫女私下的行为。但是,她如今的这一出,近看是花团锦簇、人人奉承,一时间风头无两,但是不出半个月她宫中的门庭若市就会变为门口罗雀了。” 若是人人都能成为恭妃,那她这些年受的烦恼不都成笑话了嘛。 恭妃之所以生性愚蠢、长相一般,还能够在宫中纵横十数年无人能够撼动,皆因有一位好姑母——周太后。 周太后生下明佑帝时只是个从六品的才人,且皇上一生下来就被抱给当时的崔皇后抚养,对于这一点皇上始终心中有愧。 除此之外,那时的周太后面对先帝和崔皇后是温顺敦和、做小伏低的谦卑样,在皇上面前又是一副为了皇上好能够做任何事的委曲求全样,更让皇上愧疚难当。 再加上十八年前那场大变动,恭妃为保护两宫太后而受伤,皇上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 如此种种才能支撑恭妃的横行无忌,而蔡容华一没有显赫的家世,二没有皇上的愧疚,想成为下一个恭妃,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说她能够不断在皇上的底线上来回蹦跶,不止是因为皇上对她存在着不知多少的真心,还有她在那场巨变中出的力。 从这些事情中足以可见皇上是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 不仅如此,皇上心中对每个人都有打分,做了对的事不一定能够使分数上涨。 但若是做了他厌恶之事,这分数就会“刷刷”地掉,等到分数下降到一定程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法挽回在他心中的形象,即便当场没有发作,也会寻找合适机会爆发。 这些都是阮慕媗这十几年里不断试探皇上底线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第50章 二皇子之事 看着仍疑惑不解的听雪和书梅,阮慕媗只是笑笑,这些事情还是要她们自己参透才行。 “奴婢看这个皇上真的是动大气了,奴婢看皇上的表情跟十八年前那事发生时的一模一样,会不会……”言雪担忧与惧怕交织在一起。 画梅想到十八年前皇城中血流成河的惨状,不禁一个哆嗦,颤颤巍巍问道,“皇上这次不会又要再血洗一遍皇城?” 阮慕媗愣然失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虽然后宫与外臣勾结实属重罪,但还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最多是将涉案的官员贬黜,与之相关的宫女太监或打或杀,其余嚼舌根的就发落到宫正司重学规矩,只是这一批人怕是废了,这次的小选看来是要提前。” 不过对皇子们的态度怕是会有很大的转变,之前皇上对四位皇子是十分宽容的,尽管皇子们各怀鬼胎,但是表面仍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现在连着两位皇子都被撕开真面目,露出藏在面具下的勃勃野心,想必皇上会收紧管教,日后皇子身边也会少不了皇上的眼线。 先帝身子虚弱,子息艰难,只得皇上、康王和乐安长公主三个孩子,而且康王只爱吃喝享乐,乐安长公主只爱华服美人又是女子身,后宫又有当时手段了得的崔皇后坐镇,没有什么腌臜事情,才会导致皇上对亲人过于信任。 不过不管皇上的态度如何变化,都与她们无关,反正她和蕴儿可一直本本分分的,一没窥视帝踪,二没作结党营私、内外勾结之事。 画梅和言雪都心有余悸地舒口气,进宫较晚的听雪和书梅懵然不知。 阮慕媗忽而想到什么,“言雪,李贵嫔的事情料理得如何?” “奴婢吩咐小德子去的,他做事最是利落,是否要现在传他来回话?” 阮慕媗喝着燕窝粥,想着等会儿还要去紫极殿回一趟话,眼下清闲正好把这件事料理好,“叫进来。” “奴才参见娘娘。” “起来,吩咐你的事情可都处理干净了。”阮慕媗漫不经心道。 “都已办妥当,太医院和御厨房的人都已封口,今日晚间就有人带他们出城,今生都不会再回来。” 阮慕媗满意点头,“你做得很好,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你替本宫那么滋补品去趟李贵嫔的宫中,就跟她说‘登高必跌重’,既然都等了那么久,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在等一个月,定有好戏可看。再劝她好好保养身子,即便心中在痛也要为了尚在人世的亲人考虑。” 小德子静静听完后就行礼离开。 “娘娘怎么知道突然想起帮李贵嫔?”言雪疑惑道。 阮慕媗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假若我那日难产无法生下蕴儿,只怕我也会同她一般。不,我只会比她更加疯狂,即便是赔上我一条命,我也要拉着所有人陪葬!” “但是清醒过来想想,若是真的不顾一切地拉上整个阮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去跟那些人斗,才是如了她们的愿呢。”只能说还好蕴儿无事,还好她能够忍下一时之恨徐徐图之,这才能够在这些年中陆续将参与当年之事的人铲除。 “娘娘别难过,现在一切都好,三皇子都快娶妻生子,您也快要当祖母了呢。” 想到十八年前先皇刚去世不久,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娘娘因为那件事情而深受重伤早产,又在生产之事“无意间”得知皇上为了得到她而动的手脚后,悲痛之下不幸难产,历经千辛万苦、差点去掉半条命才把三皇子生下来,她现在都心疼地想落泪。 “是啊,都过去那么多年,我们这一代人都已经老去,这个天下将是下一代的了。” 慈宁宫中 崔太后听完整件事情之后沉默良久后,叹了一口气,“年轻时那么一个恭顺谦和的人如今竟变成这副模样,还将自己作到如此境地,真真是让我不知说些什么。” 一直侍奉崔太后的落月不以为然,“奴婢觉得说不定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之前的样子是形势所迫才装出来的,况且这些年周太后越来越不把您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奴婢倒觉得这是她咎由自取。” “这些年她确实做得过分了些,出宫去静静心,仔细想想也好,不然怕是皇上同她的母子情分也快到头了。”崔太后感慨道。 二皇子和宫中风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逃过系统的眼睛,这不刚躺在准备午睡的阮静妡就被咋咋呼呼的系统吵上了。 【哎呀,跟你说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上次跟你说的二皇子联合安国公府打算算计你大哥的事情还记得?】 当然忘不了,阮静妡一听到系统提及就想起来,不快道:【怎么了?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们眼下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有心思再管别的事情。】看到这些坏人的下场,系统高兴坏了。 【他们这次可倒大霉了,今天永明伯爵夫人的赏花宴上,二皇子和安国公家的大姑娘、二姑娘被发现在野外苟合呢!你说这是不是件普天同庆的乐事!】系统激动万分,真的是好久没有见过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了,他都快忘记大口吃肉的感觉。 还得是二皇子啊,应该让昌王好好学学,有色心没色胆的软蛋,它还以为能看到些香艳的场面,没想到只是打个啵啵而已。 系统已经忘记不知是谁那么没出息看昌王和晴霜幽会,看得都呆住了。 不过即便是有人用这个打趣系统,系统也只会表示还不是跟了这么一位宿主呢,让它现在都过得比佛寺里吃斋念佛的和尚还惨。 原本还不太上心的阮静妡没想到二皇子竟然那么大胆,外面就放肆成这样,一时语塞:【这是真的?二皇子真的做出白日宣淫之事?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 【是啊,不止这些呢,当时言国公夫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兴头上,即便是知道有人看到还不愿意停下,直羞得言国公夫人慌忙离开,不过她一边往回跑一边还在大喊着叫别人过来看呢。】 第51章 布局之始 系统真有点喜欢这个言国公夫人,就是要这样子,多些人知道才多一点快乐不是,一个人的快乐总是略显孤单,大家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嘛,可见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统。 【那恐怕现在他们的事情满京城都已经传遍了。活该,让他们算计我大哥,现在就是报应。】阮静妡捂嘴笑着,言国公夫人可是京中有名的大嘴巴,前脚刚说会保守秘密,后脚就忍不住跟别人分享,也不管被她揪住的人是不是认识的、感不感兴趣。 而且言国公夫人特别爱串门,每日天刚亮就出门到天黑透了才肯回家,就这样挨家挨户转溜一圈,所有的八卦呀也就跟着传了一圈。因此只要是她知道的事情,不出一日的功夫就会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言国公夫人还是有分寸的,那些关乎身家性命的话是不会外传的,只是聊些大臣们的风流韵事、妇人们的后宅之事,而且她为人直爽热情,在京中还是极受欢迎的。 【还有蔡容华的事情也出结果了,谋害蔡容华小产的恭妃被贬为周婉仪,而且因为二皇子的事情,两相叠加之下周太后都被皇上赶去佛寺面壁思过了,就是有一点挺奇怪的,周太后竟然请旨带上周婉仪一起去。】系统开始播报最新消息。 【这你就不知道了,周婉仪在宫中得罪的人太多,如今她不仅落魄,她身后的靠山周太后和二皇子都遭皇上不喜。假若这时候把她留在宫中,那些个被她欺负过的嫔妃不得趁机报复,只怕没等周太后回宫,周婉仪就病逝了。】 比起对后宫斗争一无所知的系统,阮静妡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听得多了,也就能够说出一二。 【原来是这样。还有还有,我早上不是说过蔡容华还打算陷害张婕妤嘛。可是棋差一着,被张婕妤逃脱,还因此被砍掉一条臂膀。】 在阮静妡的追问下,系统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给她听。 【咦!这皇上有点不太对劲,你们古代一般不是妃嫔小产不是晋位份,就是各种赏赐不断嘛,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系统对明佑帝的做法有些摸不着头脑。 阮静妡当然也不知道原因,只能猜测道:【可能是想赏个大的给她?再或者就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是蔡容华一手策划的,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拆穿,但还是心中不喜就不想理她。】 【嗯——】系统沉思好一会儿,郑重说道:【我觉得两种都有可能。】 本来还一脸期待以为系统会爆出什么料的阮静妡无奈地翻个身,她就知道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不能指望系统。 跟系统聊八卦聊得太开心了,阮静妡这会儿怎么都睡不着,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不应该呀,即便二皇子再急不可耐,也不会在闲人众多的宴会上行这等危险之事啊,而且正好皇上向周婉仪发难时就有人将消息报给皇上,这也太巧了。】 【我这边的记录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二皇子本来是跟安国公家的大姑娘相约在宴会旁的小树林里约会,但是二姑娘缠着一定要跟着她大姐一起去,然后三人见面刚开始还很正常地聊事情,后来不知怎么跟着了魔一样就开始纠缠在一起,剩下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系统这次还真不是很清楚,它数据库里的记录怎么看这件事情都只是巧合,但巧合太多又好像是有人安排的。 【你说这事情会不会是我大哥安排的?】阮静妡大胆猜测道。 系统灵光一闪,兴奋地赞同:【对啊,肯定是你大哥知道二皇子和安国公府要害他,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自食恶果。】 【这件事情的后续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指向我大哥的?】虽然知道大哥算无遗策,但是阮静妡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系统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整个记录,十分肯定道:【没有,永明伯爵夫人派人查验了整个赏花会的酒水吃食和服侍的下人,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何况今日你大哥又没有去赏花宴,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阮静妡微松一口气,但是仍是疑惑非常:【你说我大哥是怎么做到毫无破绽的呀,还要言国公夫人帮他?】她就不相信若不是有人授意,言国公夫人那么会审时度势的一个人会掺和到皇子的事情中。 【你别问我,反正我这里的记录里一点也没有提到你大哥,靠我们两个可能猜到天荒地老都猜不到真相,还是早点歇着。有人替你出谋划策,你只需要躺平不是挺好嘛,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徒增烦恼呢。】 系统十分光棍地摆烂,动脑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下辈子以及往后的时光都是不可能的。 【也是,反正大哥他们想我知道的时候肯定会告诉我的,我当下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阮静妡知道家中有很多瞒着她的秘密,但是她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假若真的就这样无知无觉被护着过完一辈子也挺好。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五岁那年在大哥院里看到的那一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尽管大哥这些年变得温和润泽,但她骨子里还是怕着大哥。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觉得被蒙在鼓里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不用面对那些个血雨腥风。 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后,阮静妡很快便放松心情进入梦乡,之前的五天可把她给忙得团团转,也着实累得不行,现下有时间不得好好松快松快。 二皇子这件事情还真是阮景熠布的局,这件事要从四天前说起。 阮景熠从书房会谈之后,就开始搜集安国公府和二皇子近来的动向。 安国公府最近的一次出门便是安国公夫人会带大姑娘和二姑娘去永明伯爵夫人参加十五之日的赏花宴。 第52章 计谋初成 既然已经确定安国公府的行踪,接下来一步就是如何确保二皇子也能出现在赏花宴上,阮景熠在整理手中关于二皇子的情报时发现一点可疑之处,就是韩家大姑娘出现的诗会雅集,二皇子一准会去。 即便是碍于和安国公府的约定,二皇子行事比较隐秘,但还是让阮景熠抓到了蛛丝马迹。 韩家大姑娘韩楹的祖父如今是朝中执牛耳者,也是当朝左相,韩楹又是他最疼爱的嫡亲孙女,若是能够娶到韩楹,那二皇子在朝中无能人可用的局面也会扭转。 只是可怜安国公府还在做美梦,想着家中如果出个皇子妃,到时候二皇子登基继位可就是从龙之功啊。他们家也能够如承恩公府一般摇身一变,改变如今没落的现状,重登京城权利中心的。 只是美梦终究是不切实际的,他们家就只是二皇子用来扳倒文国公府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为确保二皇子属意于韩大姑娘这件事情为真,阮景熠又布下一个局以作试探之用。 阮景熠与韩楹的二哥是同一届进士,如今也是在一处当值,韩家二哥是个妹控,经常会时不时跟同僚炫耀妹妹又给他做新荷包、带新饭菜之类的。 这些都是日常小事,一般人都是听过笑过就忘记,但是阮景熠向来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失的。 阮景熠翻动记忆,很快就从中找到自己想到的东西。 韩家二哥近来提到自家妹妹的生辰快到,他想着妹妹最爱画,尤爱前朝东尤先生之作,就拜托他们这些同僚帮忙留意谁家藏有东尤先生画作的,若是找到必定重谢。 前朝后期战火纷飞加上东尤先生的画作本就稀少,到了现在更是难得一见,即便是韩家这种豪门世家也只在东尤先生刚出名时有幸抢到两三幅,韩大姑娘日日临摹揣度画意,更加痴迷于此,便想再寻上一两幅来更好地练习画技。 东尤先生是前朝有名的文坛大家,在前朝时他的字极受文人追捧,人们竞相高价求购他的书法大作。 但是到了本朝,东尤先生的画反而更加受欢迎,只是在前朝他的绘画并不出名,几乎无人会收藏他的画作,也就是逃亡时东尤先生贫困潦倒,以贩卖书画为生,才使得市面上能够时不时见到一两幅他的画。 可是在他的画出名前期就已经有识货的人将之收藏,如今已经多年未有画作出现过,据传闻只有他的几位至交好友后代手中藏有大量他的画作。 就这样,二皇子的追随者在无意间得知韩楹生辰就快到来,且她极爱东尤先生画作。 为助二皇子赢得美人心,那人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就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收到消息后特意打探一番,发现这件事情确实属实,且只有韩家亲近之人才知道,只觉真是上天助他,若是在韩大姑娘生日之时将东尤先生画作送给她,说不定能够在韩大姑娘感动之余一举拿下。 于是就在消息传到的第二天,承恩公府及依附之家都在暗地里大肆寻找起来。 但是这些小动作可逃不过一直紧盯他们动向的阮景熠之眼。 由此,阮景熠断定二皇子确实对求娶韩楹之事势在必行。 既然事已定,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永明伯爵夫人每逢十五都要到玄清观进香,但若是碰到十五之日正好有走不开的大事,就会提前一日去观中,风雨不辍、甚是殷勤。 这次因为赏花宴占用十五之日的缘故,伯爵夫人必定会十四之日前去,就在她这日进香完成准备回府之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贼眉鼠眼、探头探脑的男子,可把伯爵夫人吓一大跳。 正想吩咐下人们将这人赶走,那人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画卷,神神秘秘地递给伯爵夫人,嘴里还说着什么好东西,让伯爵夫人给个好价。 伯爵夫人本不想跟这个怪人纠缠,但是一旁陪着她的小儿子却十分感兴趣地接过画卷。 打开一看竟然是有市无价的东尤先生之作,而且那人要价极低,小公子随手给他十两银子就买下。 这个卖画之人就是阮景熠安排的,虽说在世人眼中这东尤先生画作千金不换,但是对于文国公府却是寻常之物,只用这个普通物件就能给二皇子等人沉重一击,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如此之巧,阮家有位先祖在前朝时就极爱东尤先生的画,向他诚心求画,当时东尤先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之中,看着堆满书房的画卷迷茫不知前路为何。 阮家先祖的出现给了他一剂强心针,让他坚定继续作画之心,引先祖为知音,送了一大箩筐无人问津的画作给先祖,现在那些画还在文国公府的库房中,送给伯爵夫人的画也是阮景熠命人随意挑选的。 至于永明伯爵府得到画之后会不会收藏在府里也不必担心,永明伯爵府以武起家,对这些个诗词书画不感兴趣,在他们眼里这些个书画还不如一两金子值钱。 如今永明伯爵府已经没落,只靠着伯爵夫人的赏花宴与显贵权势结交才能维持伯爵府的尊贵。 伯爵府的小公子想到前两日喝酒时好友提到韩家和承恩公府都在寻什么东尤先生的画,虽然不以为然,但是有一句话他却一直记在心中。 他的好友醉酒后说,如果这时候自己能够拿出一幅这样的画,必然能够结交上这两家,日后在京中也就无人能够给他们脸色看了,就是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 现在心心念念的画真的在手中,管小公子心情澎湃,都能够想到日后看不起他的人卑躬屈膝的样子。 如果这次的赏花宴有东尤先生的画卷作为彩头,可想而知京城中那些将东尤先生推崇备至的人家都会被惊动,而且不用纠结给了这家得罪那家,给凭本事罢了。到时赏花宴定会引得京城各家争相前来,不管是谁拿到画卷,都要记着他们家的好不是。 第53章 初掌大权 伯爵府还能凭着赏花宴和不少平日里接触不到的达官显贵们攀谈结交,如此一举多得之事他们怎么会放弃呢。 除此之外,前两天香味斋忽然找上门,表示希望伯爵夫人能够在赏花宴摆上自家铺子里新研制出,还未售卖的一款点心。 永明伯爵夫人志得意满,这次的赏花宴定能办得风生水起。 有了香味斋的点心,正好给赏花宴提提格,也让这些贵妇官眷们看看,她的宴会可是继永宁郡主之后唯一得香味斋青睐的,说不定日后她举办的宴会能够赶上永宁郡主呢。 这种新品赞助是香味斋独有的,在京中大受好评,很多商家看到有利可图争相效仿,但是最终都损失惨重。 一来香味斋最初的定位就是京城最时兴最高档最难以买到的点心,这种定位一下子抓住那些喜好稀奇独特的官家太太和小姐的目光。 二来,香味斋的吃食经常变化且无一例外都是吃过之后难以忘怀的,将人们的目光锁定在香味斋。 三来,香味斋一开始推出新品率先品鉴是在永宁郡主的百花宴上,那可是除皇室之外最高端的宴会,一下子将香味斋的地位拔高许多,也因此一举成名,大受权贵们的追捧。 在此之后,其他宴会纷纷邀请香味斋,甚至愿意出高价。 但是香味斋却从始至终只愿意将新品提供给百花宴上,越是这种得不到的,越是金贵。 这次香味斋愿意给永明伯爵夫人的赏花宴用上新品,可叫伯爵夫人高兴坏了。 伯爵府中人心中火热,决定将这次赏花宴大办特办,不仅将赏花宴会有东尤先生画作出现的消息传到各府中,还紧急从熟悉的牙人手中聘租不少懂规矩的下人救急。 京中人只知这香味斋后面有一位惹不起的大人物,但无人知道它背后的就是文国公府。 香味斋得阮景熠授意赞助新点心给赏花会这个任务很快便完成,这下子万事具备,就只欠东风了。 等到赏花宴开始之日,香味斋一早就派了白案师傅到场,新鲜制作点心。 果然,二皇子打听到赏花宴上出现东尤先生之作,找了借口推掉今日的讲课来到赏花宴。 宴会有序进行,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来客们都对香味斋即将推出的新品赞不绝口,但是没人知道安国公府和二皇子面前的点心里被加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正是这种东西让二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即便有些人对点心不感兴趣,但是在永明伯爵夫人的热情推荐下还是会给面子吃上一两口,这就保证二皇子和安国公府的姑娘落入圈套之中。 不过即便没有吃也没关系,点心上撒着名为“欢心”的香料,只需人靠近就能够很快附着在人的衣物上。 而且香料是白色无味的粉末,和糕点上的糖霜别无二致,单凭肉眼无法辨认出来。 除此之外,“欢心”在空气中只需半天,效用就会消失殆尽,即便之后事发彻查下来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欢心”顾名思义就是使人意乱情迷、渴望肌肤之亲的迷情之物,这“欢心”是由两种香料调配而成的。若只沾染其中一种香料,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两种香料相遇之后就会使人情难自抑。 最难得的事,只有沾染两种香料之人距离非常近才会使“欢心”发挥效用,而“欢心”的功效非常强大,就算只是闻到一丝“欢心”,都会被拉入欲望之中,难以自控。 再加上二皇子虽然想要迎娶韩楹作王妃,但仍没有放弃安国公府。 在他的心中,安国公家大姑娘着实配不上正妃之位,但是想到安国公府虽略有败落,他们家在朝中还是有几门显赫的亲戚可以帮衬,安大姑娘也是个清丽柔美之人,他倒也愿意勉为其难地给她一个侧妃之位的。 因此,二皇子为让安大姑娘死心塌地对他,对安大姑娘一直表现爱出百般爱护、情深不悔的模样。 而在赏花宴如此绝佳时机,平日里不能明目张胆见面的二人必然会相会诉说相思之苦,到那时“欢心”起效,两人也就难以控制地想要拥有对方。 只是没有想到安家二姑娘竟然也会跟着姐姐一同去赴约,计划中的野鸳鸯倒是变成了三人野行了。 午饭时分回到家中的阮景熠看着手中终于雕刻完毕的玉簪极为满意,轻轻用手抚摸着簪子上的花纹,随后珍重地放入一个锦盒之中收入书桌的抽屉之中。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大公子,国公爷有一样东西要我交给您。” “进来。” 阮景熠看着父亲身边贴身侍从,微微诧异地站起来,“是什么东西,还要劳烦您走这一趟。” “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请大公子过目。” 阮景熠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块雕刻着紫荆花的玉佩,有些激动地问道:“父亲真的要将这东西交给我?” “是的,家主说让大公子是时候该开始继承家业,这玉佩是家主给大公子的一个考验,大公子可不要辜负家主的期望才是。” 阮景熠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之色,正色道:“转告父亲,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那人恭敬行礼离开。 等到书房回归宁静后,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人来,他面带激动之色,“主子这次是通过家主的考验,有了这令牌,主子总算是真正开始接管阮家了。” “是啊,那么多年过去,终于是符合父亲的要求,只是不知前方道路是怎样的荆棘坎坷。”阮景熠摩挲着玉佩,感叹道。 “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定会誓死追随主子!” 阮景熠温和笑道:“这次的事情你们做得很好,等晚间自去领赏。” “是!多谢主子赏!”说完这句话,那人又像烟一般消失不见。 之前不论是向二皇子散播消息,还是跟伯爵夫人兜售画卷,都是阮景熠的暗卫,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主子吩咐的事情不会透露一句话。 这就是系统查不出来的原因,这件事情就在他们之中停止,并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此外,每次出去都会乔装打扮,即便是查到他们也只是什么街上碎嘴子的大娘,从远方来卖完画之后又回去的小民罢了。 第54章 姐妹八卦 旭日东升,晨曦洒满大地,屋外鸟鸣婉转,屋内静谧温馨。 忙碌好些天终于能够好好歇歇的阮静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膳稍微吃了碗鲜虾小馄饨垫饥后,舒适地躺在院里大树下的摇椅上看起话本子来。 【系统,我现在是不是跟你说的高考后生活一模一样?】系统以前跟阮静妡说过现代高考之事,阮静妡觉着有趣就记下来了。 【你的生活可比高考之后舒坦多了,明明就是你大哥他们的生活更像是高考之后的样子。】系统无情地说道。 阮静妡大惊失色:【你不是说你们那里只要通过高考,上了大学就彻底解放了嘛,怎么还要跟大哥似的早出晚归,忙碌不堪?】 【那是父母和老师骗单纯小孩子的,上了大学可不轻松,早上有早课,晚上还要上晚课,有时候要上满六个时辰才能歇一会儿。】系统无限感慨道。 【什么?你们那儿也太可怕了,大哥他们有时不忙的话也只需要点个卯就能回家,就算是忙得狠了,大哥也只是晚回家一会儿。】阮静妡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生活在现代能有多可怕。 【你也不用那么怕,我觉得你要是在我们那里,你也会过得挺不错的,只要你有胆子大脸皮厚,那不是天天都是假,一节课都不用去上,只管出去浪!】想到前几日阮静妡在课堂上对着先生死缠烂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系统觉得就她这样的,在大学里肯定是天天逃课的人。 【好你个233,竟敢笑话我!我要跟你绝交半天,你跪安!】阮静妡不开心地下逐客令,系统也不敢再撩拨她,麻利滚蛋。 “四妹妹今日真是好兴致啊。”院外传来清脆婉转的声音,阮静妡抬头望去,一位穿着烟罗软纱、身姿曼妙的女子拿着团扇款款而来。 阮静妡开心地迎上去,眉开眼笑道:“大姐姐近日怎么有空来我院子里?二婶婶没拉着你去相看人家?” “你这个小促狭鬼,就会打趣人。”阮静姝亲昵地用团扇虚空点点她的脑袋。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将摇椅换成两张软榻,阮静姝端庄地坐着,浅笑道:“今日难得有空,特来恭喜四妹妹结束课业,以后再也无须上先生们的课了,妹妹此刻可还欢喜?” 阮静妡歪坐着,喜笑眉开,“自从七岁开始每日都要早起,现在突然可以想睡到什么时辰起就睡到什么时辰,都有些不习惯呢,不过这样的日子我确实挺喜欢的。” 她大概一辈子都做不到像家中其他哥哥姐姐一般严格约束自己,不过就像是系统说的那样,能够摆烂是好事,有些个人想摆都摆不了。 “听说前两日妹妹把最好脾气的唐先生都惹生气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阮静姝用扇子挡住偷偷扬起笑意的嘴角。 阮静妡明白过来,又是一个看她笑话的人,这如何能忍,瞬间暴起压在阮静姝的身上不停挠她的痒痒肉。 阮静姝被她偷袭成功,怎么逃脱都无法,笑得大喘着气,一时间顾不得别的连声求饶:“好妹妹,哈哈……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哈哈……实在是受不了了,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闹过一阵后,阮静妡有分寸地从她身上起来,娇气地抱怨“大姐姐笑话我,我可不依呢,要大姐姐告诉我这两日的情况才行。” 作为自封“媒人”的阮静妡很想知道到底大姐姐有没有看上系统推荐的人选。 阮静姝缓过一口气,让丫鬟整理好弄乱的衣服,才思索道:“这些日子说有收获确实是有些的,但是收获并不大。” “只要是有收获就是好事。”阮静妡拿着一把蜜饯慢慢吃着,满怀期待地问道,“老神仙推荐给我的人选,姐姐可有见到?都觉着如何?” “妹妹推荐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只是母亲觉得镇国公穆哲天命不永,怕我嫁过去之后,夫君早亡日子不好过就没有相看。至于国子监祭酒家的刘大公子,为人刚直正义,只是不爱女子吟诗作对、卖弄文学。” 阮静姝轻摇扇子,有些无奈苦笑道:“若我还是从前那种想法倒也无事,必然会一切以夫为重。假若夫君不喜我过于出风头,嫁过去之后我便洗手做羹汤也可。只是现在我却不想为他人而活,也不想因着别人的喜恶而抛弃自己的爱好。” “刘奕这人不行,大姐姐满肚子的文采如若是个男子,定然比他更有出息,他能够得大姐姐青眼都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竟还敢挑三拣四,想让大姐姐放弃平生所爱,就这么在后宅之中侍奉婆母、打理家室,真真是个食古不化之人。” 没想到这个刘奕是个老古板,是个只想要女子三从四德的男人,阮静妡暗自摇头。 “大姐姐还是找个能够跟你风花雪月、煮茶听琴的风雅之人才好,这样下来就只剩下裴昀了,他怎么样?” 阮静姝停住手上的动作,有些苦恼道:“他是个有名士风范之人,我与他也是相谈甚欢,但是……” 她对阮静妡招手,阮静妡好奇地凑过去,只听到:“他有个怪癖,他对手十分看重。” “大姐姐怎么知道此事的?”阮静妡有些慌张,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话呀,大姐姐怎么知道这么隐晦的事情,难道是…… 阮静姝拿起扇子,有些羞涩道:“是裴公子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让我好好考虑能否接受他这个癖好。” 虽然从四妹妹那儿已经得知此事,但是能够从裴公子口中听到这话让她很感动,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坦荡地将自己不妥之处说给只见过一两次面的陌生人听。 第55章 学琴歪理 阮静妡也是挺惊奇的,从来人们都是百般掩饰自己独特的癖好,没想到裴昀愿意将此事告诉大姐姐,这不是有对大姐姐有意思是什么。 她兴奋地凑近阮静姝,又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不就说明他心里有姐姐,才肯跟你袒露心事嘛,这是好事啊,姐姐怎么还一脸愁容?” 阮静姝叹口气,有些惆怅道:“我知他对我有意,只是如今我风华正茂,这双手当然是正合他意,但等我年华老去、青春不在,我的手也会变成枯木般难看,到那时候他还会对我始终如一嘛。” 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这个呀,阮静妡松口气。 “大姐姐这就是当局者迷了,人们都被长得好看的人会不自觉地吸引,但那也只是表层而已,等到相熟之后还是要看性格是否相合。” 吃了那么多蜜饯有些齁嗓子,阮静妡喝口茶继续说道,“而这手就像是第二张脸,即便裴公子先是为大姐姐纤纤素手着迷,但之后定然是你们兴趣相投,他才会想要跟你更进一步呀。” 这一番话给处于迷雾之中的阮静姝指明前方道路,她恍然道:“四妹妹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啊,只是我现在尚且不知他真正的心意,如果会错意可不好。” “嗨,多大点子事,正巧明日大哥要去法约寺与谢家姐姐谈心,不如大姐姐也趁着休沐把裴公子约出来,敞开心扉说清楚,日后也能不留遗憾。”阮静妡给她支了个招。 法约寺是京城中人心照不宣的约会圣地,只要是彼此有心的男女都会相约在法约寺谈心会面。 阮静姝静坐良久,方才下定决心,“四妹妹说的对,既然他以诚待我,我也要对他坦明心事才好。” 想通这一点,阮静姝如释重负,抿着嘴巧笑,双眼不停打量着她,调侃道:“几日不见,四妹妹就已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是有条有理的,看来确实进步神速,不怪短短几日就通过几位先生的考核。” 阮静妡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杯作出挠痒痒状,跃跃欲试,“我刚才替大姐姐解开心事,大姐姐就又来笑话我,莫不是还想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就要欺身而上,阮静姝赶忙抱住她,软声道:“大姐姐知错,再也不敢了,妹妹饶我这次。” 她拉着阮静妡的手重新坐回榻上,“只是我有一点不解,四妹妹不是一直想着以古琴过唐先生这关嘛,怎么最后用的是琵琶?” 说到这个,阮静妡就心酸,托着脸郁闷道:“我是想苦练琴技,争取早日出师,只是没等我练几天,唐先生就受不了逼着我换琵琶。” 唐先生是阮家请来教姑娘们乐理的音乐大家,各种乐器无一不精。 阮静姝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妹妹一向在琵琶上天赋最高,用琵琶通过考核也好,不必强求琴技。” 但是这些话并没有安慰到阮静妡,她拿起一颗蜜饯甜甜嘴,“大姐姐你不知道,我原先想着能够弹出一手好琴,到时候在各家宴会上也有才艺可以展示,还能博个才女的名头,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 虽然她不是很在意这些个虚名,但是有个好名声还是不错的。 如果她的本性不小心暴露,还能用“自古有才之人都是有自己独特个性”这一说辞挽回几分颜面不是。 听到这话后,阮静姝更加不解,“这乐器又不止琴一种,妹妹琵琶技艺高超如珠落玉盘,那些个夫人听到之后也会对妹妹大加赞赏,为何定要在琴上死磕?” 阮静妡从小琵琶弹得最好,通常唐先生教上一遍,她就能弹得十之八九,让唐先生一度认为捡到宝了。 但是阮静妡的琴技却无情打破唐先生的期待,如果说她在琵琶一道上是天纵英才,那在琴一道上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在琵琶上灵活自若的手指,碰上古琴就像是鸡爪似的,僵直若木。 不过这也能理解,有擅长的东西就会有不擅长的,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扬长补短就行。 但是阮静妡偏不,尽管她的琴音不堪入耳,她还是坚持了六年之久,这六年下来进步缓慢,只能够把曲子完整弹下来,再多的就没有了。 阮静妡说出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原因,“从我第一次看到大姐姐弹琴,我就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学习琴技。” “都是因为我?为什么会这样?”阮静姝惊诧异常。 阮静妡挠挠头,有些羞涩道:“也不单是因为大姐姐,我那时候看到姐姐们学习乐理,大姐姐选的是琴,二姐姐是笛子,三姐姐是箜篌。经过对比之后,我觉得还是练琴最省力些。” 这话说的阮静姝都糊涂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都说到这里,阮静妡索性厚着脸皮把原因讲明白,“大姐姐听我慢慢给你分析,我当时就想,绝不能跟二姐姐一样学吹笛子,我看二姐姐当时都脸都涨红了,这吹箫太费力气。”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从小爱美的阮静妡认为吹箫会使腮帮子突出,想着自己脸颊上已是肉鼓鼓,若是再大一点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也不学箜篌,这箜篌太过笨重,每次上课都要劳师动众地搬来搬去,太过麻烦。还是大姐姐的琴最好,不仅轻便,而且只需把放在琴桌上,人坐着就能弹奏。” 阮静姝真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虽然荒唐,但确实是四妹妹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也不选琵琶呢?难道也是因为太重的缘故?”阮静姝猜测道。 没想到阮静妡干脆点头,“是啊,而且琵琶每次上课还要我一直抱着,可把我累得够呛,假若我一连抱上那么多年的时间,等我出师,只怕都能够去码头抗包了。而且还不止这六七年,等到京城里都知道我琵琶弹得好,只怕每次赴宴都要被推着弹上一曲,我不得累坏了嘛。” 第56章 意外来客 阮静妡自小立誓成为娇弱美人,她不想别人都夸她力气大,更想别人赞扬她有弱柳扶风、摇曳生姿的身形。 “你呀,这心思是怎么想的,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让人哭笑不得的想法。”阮静姝失笑摇头,“只是这次怎么跟唐先生妥协用琵琶了?” 说到这个,阮静妡就有点不高兴,闷声道:“我只是连着两日都让唐先生指点纠正我的琴技,没想到她那么脆弱,第三天就直言如果我再不用琵琶通过考核,她就要撞墙自杀了。” “唐先生一天给你上多久的课?”阮静姝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就四个时辰,怎么了吗?” 那就难怪唐先生会有疯癫状,已经听过四妹妹琵琶弹出的绝世佳音,再去一连四个时辰听她那毫无情感、技巧一般、错误连篇的琴音,让唐先生这种音痴如何受得了,只怕两日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阮静姝情绪复杂道:“四妹妹日后还是弹琵琶曲,学琴太过为难你了。” “知道了,这些日子我也已经想开了,不再强求。”阮静妡乖乖点头。 说话间,外头走来一位丫鬟,“四姑娘,大夫人请您去瑞安院见客。” 见客?她母亲那边不就是舅舅和姨母两家正经亲戚嘛,姨母上月回乡祭祖应当不会那么早回来。 舅舅家虽然因为“锦宣案”已经被提前调回京城任职,从江南到这里怎么也要一两个月,即便是飞也不至于那么快。 要是阮家这边的亲戚,也不会只叫她一人独去呀。 这真叫阮静妡摸不着头脑,望向传话的小丫鬟,“你可知来的是何人?” “似乎是大夫人娘家的远房表妹,具体的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阮静姝起身道别:“四妹妹快去,以前你还小,这种见客的事情不常叫你,现下你也长大,该去认识认识自家亲戚,日后见面也能有个眼熟。” “大姐姐慢走,别忘记下帖子请裴公子一起去法约寺进香哟。”即便是这个时候,阮静妡还不忘别人的事情,真是个热情的小红娘。 阮静妡来到瑞安院正厅,走进门发现母亲正在跟一位妇人说话,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少年。 阮静妡走到厅堂中央,微微福身,“给母亲请安。” 江舒窈连声叫起,拉着她的手向她介绍,“这是你魏姨母,那边的是你盈月表姐和旭表哥。这是我淘气的小女儿静妡。” 几人见礼后算是互相认识。 阮静妡在母亲的指示下坐在范盈月的下首,江舒窈招来绣沅问道:“家中的几位公子,今日有谁在家吗?” “今日二公子休沐,正好在前院书房。” “不若旭儿去前院找景炀顽,你们年纪相仿,应该兴趣相投,总比在这里听我们唠家常来得自在。”江舒窈笑着问范旭。 范旭起身,恭敬作揖,“多谢姨母替侄儿考虑。” 江舒窈让绣宁带着范旭出门。 即便是名义上的表哥,但总归是个外男,阮静妡有些不自在,现在他走了,阮静妡看着清秀可人、仪态端庄的范盈月,脱口而出:“盈月表姐可有婚配?” 刚说出口,阮静妡就知不好,上来就问这种问题,真真是最近做媒做得脑子都糊涂,实在是像个登徒子一般,可别惹恼表姐才好。 范盈月并没有放在心上,更过分的话她在冀州时都听得已经不下百遍,何况阮静妡只是无意识的提问,言语中未含有半点恶意,她坦荡抿嘴笑着说:“还没有。” 江舒窈为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打圆场,“我这个女儿啊,整日里为她大哥和大姐姐的婚事着急,这都有点魔怔了。盈月勿怪啊。” 范盈月浅笑着说道:“表妹心直口快,我很喜欢。” 阮静妡冲她感激一笑,但是还摸不清这个表姐到底是什么性子,不敢再随意开口,只是邀请她多吃点糕点,之后就静坐着听上座二人谈话。 “一晃儿十几年过去,四姑娘都那么大了,出落得如此标致,日后定是个倾城之姿。” 魏姨妈开起话头,夸赞阮静妡。 “别看她今日这么安分,实际上是个皮丫头,真真吵得我头疼。”江舒窈谦虚道,随后夸起范家儿女来,“倒是表姐生的两个儿女看着都是好的,这旭哥儿气宇轩昂、相貌堂堂,日后定会有大出息的;盈月也是少有的清丽端庄,这都是表姐教子有方啊。” 两人进入正常的互夸环节,看来距离结束还要好久,阮静妡有些无聊地叫来系统。 【233,你在吗?在的话吱一声。】 【吱——】随叫随到的系统上线。 阮静妡用余光看着一直端坐,从未换过姿势的范盈月,内心有些佩服。 【你知道魏姨母是母亲哪里的亲戚吗?我之前都没有听母亲提起过。】今日突然出现个从未谋面的魏姨母,阮静妡有些好奇。 【这个魏姨母就是你外祖母庶妹夫家的庶女。】 这样啊,那确实是很远房的亲戚了,阮静妡暗暗感叹,转念一想,【只是之前都没有见她们走动,怎么今日突然登门来了?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 【倒也没什么事情,十几年前魏姨母就跟着丈夫外放,前几日不是‘锦宣案’撸掉一大批官员,人员空缺严重,在冀州任职的范家姨夫因为离得近,才得以被提拔到京中做官,任职从四品鸿胪寺少卿。】 【从冀州到这里怎么也要四五日的功夫,再加上收拾家当安排事物,少说也要月余才能动身,难道她们一接到调令就往这边赶的嘛?怎么如此着急?】阮静妡对范家一家人的做法十分不解。 【你刚才不是问过你表姐,知道她还没有婚配嘛,其实不止是她,范旭也还没有订婚。这次魏姨母三人提前来到京中就是为了兄妹二人的婚事作打算,想着给儿女找个好亲事。】 第57章 会客远亲 原来是这个原因呀,阮静妡恍然大悟,果然天下的父母都在为自己儿女的婚事操心,【那魏姨母是想要我母亲为盈月表姐和旭表哥介绍门好亲事吗?】 【倒也不全是,她们想要借文国公府的势参加永宁郡主举办的百花宴,毕竟范家底蕴太差,即便现在范父升任四品官,那些个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不会考虑范家。】 系统很懂地分析道:【但是少男少女青春懵懂,只要看对眼就会心生爱慕,而做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孩子,到时候不就能攀上权贵了嘛。】 【原来是这个样子,魏姨母想的还挺周到。】阮静妡了然点头。 此时,江舒窈和魏姨母的寒暄也结束,开始步入正题。 魏姨母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帕子:“此次匆忙上京,尚未租聘院子,我想着能否在国公府借住一二,我们也不白住,这点子心意请表妹手下。” 已经知晓魏姨母一行人来意的江舒窈嘴角带笑,将魏姨母递过来的银子重新推回去,“表姐这就太客气了,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表姐既然来了,安心住下便是。” 她转头向绣沅问道,“府中打扫出来的客院有那几间?” “回大夫人的话,静竹轩、晚云堂、霞烟阁、寒月堂和慕云楼都有人打扫,只需加些寻常用品就能住人。”绣沅不假思索地娓娓道来,“前院的话,修远轩东西最为齐全,无需添置东西,其余的还需好好打扫才能入住。” “旭哥儿就住在修远轩,那儿离景熠的裕和院也近,表兄弟可以经常往来。” 江舒窈转身询问魏姨母的意见。 魏姨母不住地点头,“甚好,甚好。” 江舒窈沉思片刻,“至于表姐和盈月住的院子,静竹轩和霞烟阁距离瑞安院近些,表姐不如从这两个院子选一处。” “这……我也不知道两个院子是什么情况,表妹做主便是。”魏姨母有些为难道。 绣沅看着江舒窈的眼色,沉稳介绍道:“回魏夫人的话,静竹轩周围种着翠竹,又靠近内侧,平日里鲜少有人打扰,十分清幽雅致;霞烟阁是去年刚翻新的,较之静竹轩更大些、陈设也更新些,但是在前院和瑞安院的必经之路旁,会更加吵闹些。” “我选霞烟阁!”绣沅介绍完,魏夫人迫不及待地选择。 阮静妡不觉投去诧异的眼神,这选得也太快了。 注意到魏姨母失态后,范盈月描补道:“母亲自来胆小又喜欢热闹,住得太过幽静会不太适应,还是人气多些的霞烟阁更好些。” “是呀是呀。”魏姨母自知有些失态,窘迫地点头。 江舒窈仍是嘴角和煦,“那就霞烟阁,表姐和盈月舟车劳顿那么多天,想来也是累坏了,不如先去霞烟阁安顿下来,我等会儿叫人将你们院缺的东西都送过去,午膳也直接送到你们院里。” “有劳姨母费心了。”还没有等魏姨母说话,范盈月率先起身行礼道谢。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魏姨母不得不跟着道别,在二等丫鬟惜云的带领下前往霞烟阁。 “母亲怎么不问一下魏姨母匆忙来京城的目的就答应魏姨母住下了?我看姨母她们好像打算要常住的样子。”阮静妡想到魏姨母刚才听到大院子眼睛发光的样子,看上去是个喜爱财物的人。 江舒窈正想用这件事教导一番女儿,“大家亲戚一场,如今我们有能力帮就帮一把,毕竟谁都说不好日后出现有求于人的情况。况且你范家姨夫如今也是在京中任职,往后少不得要多走动,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阮静妡若有所思地点头,转头又问道:“母亲就不怕魏姨母来我们家的目的不纯,这样贸然留她们住下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这宅中皆是我们的人,就算是她们心怀不轨,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不比背后窥视、伺机而动的毒蛇来得好对付?”江舒窈自信地淡笑说道。 “女儿受教了。”阮静妡乖乖点头,随后靠着江舒窈,“母亲,我看盈月表姐和旭表哥都没有婚约,姨母定是想给他们找个高门权贵。”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作父母的,就是一辈子都在为子女谋划,你姨母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江舒窈有感而发。 尽管从系统那里知道姨母此次的目标是百花宴,但是阮静妡仍有些担忧,“母亲,你说姨母会不会是想跟我们家结亲啊?” 江舒窈愣然微微笑道:“你姨母或许会有几分将你盈月表姐嫁给我们家的想法,但是你旭表哥断然不会娶我们家的女儿。” 阮静妡疑惑不解,在她心里家中的几位姐姐都是无可挑剔的,怎么会有人不想娶她们的,“母亲为何这么说?难道我们家的姑娘还配不上他?他想娶公主、郡主不成?!”说到最后,阮静妡不觉有些怒上心头。 “你在想什么呢,你姨母不是看不上你几个姐姐,而是觉得太过高攀。她们家毕竟从你范姨夫这辈刚步入官场,根基浅薄。”江舒窈拍了拍她的脑袋,失笑道。 “如果我们家的姑娘嫁过去,不说你旭表哥是否会被嘲笑是个吃软饭的,就是你姨母也不能有任何婆婆的架子,反而要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官途而处处讨好。这样憋屈的事情,你觉得你魏姨母会愿意?”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阮静妡还是能够看出几分魏姨母的性格,确实是那种喜欢拿捏儿媳而不是被儿媳拿捏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高嫁女低娶妻’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母亲真厉害,说了几句话就把魏姨母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了。”阮静妡崇拜地拍着马屁。 “你呀,就会油嘴滑舌!”嘴上说着嗔怪的话,江舒窈的嘴角却不自觉往上提。 另一边 魏姨母二人跟着惜云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霞烟阁,魏姨母看着这个从外面看起来就宽敞亮堂、华丽气派的院子满意极了,心中暗觉自己是选对了。 第58章 来意不明 惜云走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介绍道:“霞烟阁本是老太爷时建造给姑娘们居住的院子之一,只是不论是国公爷这一辈还是我们姑娘这一辈,家中的姑娘都不多,也全都没有选择住在霞烟阁,因此就这样一直无人居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入住呢。” “夫人请进,过了这个垂花门就到庭院里了,两边两个厢房都已经打扫干净,二位可以随意选择,正对面是正厅,正厅旁有个小书房,里面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都已经齐备,姑娘平日里读书写字作画都可以。”惜云领着两人走进大门,穿过垂花门就到了庭院中。 惜云三人到时,已经有十数位小丫鬟开始打扫换洗,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毫无半丝慌张之感。 “夫人是否需要奴婢再带着您和盈月姑娘在院中转转?”惜云带着一丝不苟的笑容问道。 “不劳烦姐姐了,我们自己逛逛便是,姐姐快回姨母身边。”魏姨母此时整双眼睛放光地四处打量着院中的布景,范盈月只好替母开口。 “夫人和姑娘带来的下人,等会儿有人会领她们过来。这院中配有四个二等丫鬟,分别是画屏、画扇、画琴和画墨,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夫人和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她们。”惜云招来四个丫鬟,向范盈月介绍。 范盈月端庄地点头,微微俯身,“我知道了,多谢惜云姐姐。” 惜云看出魏姨母二人有体己话要说,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 看着惜云远去的背影,范盈月舒了一口气,拉着魏姨母向东厢房走去。 “你们不必进来,自去干别的事情就行。”走到门口,范盈月吩咐道。 魏姨母进到东厢房之后就两眼放光,东摸摸西看看,嘴里还念叨着:“这一水的家具竟都是黄花梨做的,真不愧是国公府啊,就是财大气粗。” 范盈月看着自家母亲爱财的毛病有范了,有些心累地强拉着魏姨母进入内室,“母亲,我们去里面,我有要紧话跟你说。” “好好好,我们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稀罕的宝贝,也好让我长长眼。”魏姨母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想到内室可是睡觉的地方,说不定更加豪华呢,反客为主地拉着范盈月快步进入内室,让猝不及防的范盈月险些摔倒。 “天呐,这不是前朝皇室御用的秘色莲瓶嘛,还有这个玉如意,看这质地触手生温,应该是极品羊脂玉做的。” 进入内室之后,魏姨母不再关注家具,而是对室内的摆件产生极大的兴趣。 “月儿快来看,这幅画是不是东尤先生的作品?”魏姨母有些神情呆滞地问道。 范盈月起先还坐在罗汉床上淡定地等待母亲情绪过去,听到这话后急忙赶过去定睛一瞧。 “是东尤先生的画,母亲你在这末端的印章,和上次在吴知府家看到的一模一样,而且这幅还是东尤先生最受追捧的二十四节气图之一的春分。” 范盈月有些感慨又有些惊羡,几年前吴知府寿辰京中有大人物特意送来一幅东尤先生的画作为贺礼,可把吴知府一家高兴坏了,整个寿宴上都在炫耀,把画当作是眼珠子一样宝贝着,就算是摸都不让摸一下,现在却被随意地挂在空室中,想到那时吴家人的嘴脸就可笑。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文国公府院子布置的事情都是交由下人们做的,只有在主子即将入住时才会前去检查一二。 而下人们对这些书画之类的都不懂,只是看库房里堆着不少画,就拿出一幅颜色鲜亮的挂上。 之后这院子都是空着的,国公府的主子们也不会闲来无事特意前来检查,这幅画就这样一直挂在那里。 “这可是千金难求之物啊,之前我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东西,现在却能够随随便便地在文国公府的客院里看着摸着,这要是换做金银应该能够好几箩筐。”魏姨母眼神放光,眼睛中仿佛闪着金光。 “你父亲这些年将脑袋拴在脖子上赚来的钱财都不一定买得到这一幅,就该让他看看文国公府的厉害,我可不是没有娘家撑腰的人,看他还敢欺负我们母女无依无靠,把你送进虎狼窝里。”想到范父的所作所为,魏姨母就一脸晦气道。 范盈月虽然一开始有些失态,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听到母亲的抱怨后眼神一暗,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范盈月眼中流露出悲伤之感,嘴角僵硬牵扯出一抹弧度,拉着还在寻摸的魏姨母坐在凳子上,“母亲,你就消停些,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不累嘛,还有你这样别人看到多不好啊。” 魏姨母赶紧回神,有些鬼鬼祟祟地向门外张望,发现丫鬟们都本分地守在门口,不曾注意到她的举动后舒了口气,“你这丫头,净吓唬你娘。” 不过被这么一闹,魏姨母冷静下来,连着好几天连夜赶路的疲惫涌上来,她也没兴趣看那些个珍宝,歪歪地躺在罗汉床上休息。 “母亲可上点心,我看姨母和表妹应该都知道您的性情了。”看着母亲疲惫的面庞,范盈月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想到刚才母亲看到好东西走不动路的样子,还是出言提醒。 魏姨母吓得从床上坐起来,不安地看着她,“什么!我……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呢,现在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你哥哥的计划呀?” 若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导致计划失败,从而连累子女,魏姨母忧心地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范盈月看到魏姨母急得团团转的模样,想着虽然母亲生性不靠谱,总是惹出祸事让子女收拾,但对儿女是真的疼爱,也不再吓唬她,“没事母亲,我看姨母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这事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日后母亲可不许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还有别再提父亲的事情了。” 第59章 母女温情 得知事情尚可挽回,魏姨母松口气,乖乖点头道。 “我一定记住,这不是被国公府的富贵迷花了眼,一时控制不住嘛,以后不乱说乱看。至于范谈那个畜生,我说他的名字都嫌脏了我的嘴巴,才不会提他呢。还有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以后你直呼他大名就行。呸,什么‘父亲’,他不配!” 为了不让母亲再跟着担忧,这次范盈月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情绪,“母亲记住就好。” 待范盈月面色恢复后,魏姨母又有精神了,“不过你别说,国公府不愧是簪缨世家啊,出手就是大方,就连给姑娘准备的一次也没有住过的院子,都舍得给我们这些穷亲戚住。” “阮家累世官宦,在前朝又是将江南一带全数掌控在手的豪门世家,积累的财富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范盈月一直跟着兄长学习,比只知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的魏姨母知道得多多了。 “所以说啊,这才是真正的豪门望族,你舅舅只是一个三品官就尾巴翘得恨不得上天,每次我们去都被拉着炫耀一通,真到有事求他们时就推三阻四,用那些个三瓜两枣打发我们,弄得我们好像是去打秋风一样。” 一想到在来文国公府的前一日去娘家寻求帮助却被拉着好一顿听训,听到他们想要借住更是连顿饭都不留直接给些银子就迫不及待地赶他们走,就像是打发要饭的,魏姨母顿时气上心头。 “母亲,那件事情即便是舅舅愿意管也没用,哥哥不是说了嘛,只有文国公府能够救咱们。”范盈月安慰道,“母亲也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我记得啊,不就是给你和旭儿找门好亲事嘛,放心我记得牢牢的,不会忘记的。”魏姨母总算是从狂热中清醒过来,拍着胸脯作可靠状。 看到范盈月眼神后,魏姨母反应过来,凑到她身边用气音说话,“你是说那个目的啊,我们才刚到就急匆匆地将事情一股脑儿抖落出来,人家也不一定会信啊,还是要找个好时机再慢慢说。” “母亲,你说文国公府真的会帮我们吗?”范盈月想到那件通天之事、那个在朝中能够只手遮天的人,不觉担心道。 魏姨母也拿不住主意,不过一向听儿女吩咐做事的她光棍说道:“你哥哥说文国公府会,那就一定会,你哥哥什么时候算错过,你就安心。等把东西交上去之后,我再跟你姨母求情,文国公不念在亲戚一场,也要念在我们送给他们那么大一份礼的份上,定然会给我们求情,你也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范盈月有些伤感地靠在魏姨母的肩膀上,软软地说道:“我不要嫁人,我只想和母亲、哥哥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傻孩子,做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我们现在手上还有筹码,肯定能够给你找个合心意的人,绝对不会让你被那个畜生当做筹码送人的。”之前还有些不靠谱的魏姨母如今却是最温暖坚实的港湾。 范盈月听到这个暖心的话后,鼻子一酸,一串眼泪落下,“如果不是为了我,母亲和哥哥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何况就我们家这么情况,即使现在没事,但若是嫁过去之后事情被揭发出来,也难保别人不会因那件事情厌弃于我,说不定为了明哲保身写下一纸休书。” “我苦命的女儿啊,不嫁就不嫁,家里还不至于养不起你,你便是一生都不嫁,娘也愿意养着你。” 魏姨母抱着范盈月一边安慰,一边骂着范父:“都是那个杀千刀、不干人事的狗东西害的!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嫁给他这么个不忠不义的烂货。” 范盈月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自从得知父亲行事后每日都是殚精竭虑,直到哥哥回家撑起一片天后才稍微能够放松一点。 后来又接连好几天风餐露宿、紧赶慢赶地赶到京城,去舅舅家求助无门反被驱赶,真的是有种天塌下来的无助感。直到进了文国公府,得到姨母的热情招待,住进这个明亮奢华的房间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提着月余的心终于落下,范盈月抱住魏姨母,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以作发泄。 瑞安院中 阮静妡和母亲聊了会天之后,本打算回到自己院子里继续过自己悠闲自在的小日子。 没想到被江舒窈抓个正着,硬逼着她看起账本、学习管家事宜来。 阮静妡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厚厚的账簿,有气无力地左手撑着头、右手龟速地拨弄着手边的算盘。 唉,没想到结束先生的课业之后还要被母亲给调教,果然如系统所说的,高中毕业之后还有更加可怕的大学等着呢。 她现在就是在“大学”中被磋磨,之前逃课成功几回,还以为母亲已经打消教她管家的想法,谁知只是缓兵之计,等到她完全放松警惕之后一举拿下,果然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啊。 “唉……”阮静妡不觉大叹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乌云之中。 江舒窈铁面无私地提醒道:“好好看账本,等会儿我会检查的,若是错一点可就没有饭吃了。” 她这个女儿,明明在算术上挺有天赋的,就是懒得动脑子,现在有系统在一旁灌输什么“摆烂才是人生的真理”之后,更是半点心思都不愿动,一人一统可谓是臭味相投。 以前阮静妡没什么心眼,叫她看账本,即便是不愿意也会乖乖完成。 只是有一次系统嫌阮静妡看账本速度太慢,耽误她们八卦的时间,“好心”帮她动用超能力几秒钟就找出全部错漏之处后,阮静妡惊为天人,才知道系统还有这般用处。 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交给她的账簿不肯自己算,直接作弊让系统帮忙检查,真的是被系统这个坏家伙带得一点脑子都愿意动。 第60章 来意初现 不是说让阮静妡有系统这个神器不用,让她亲自查账是想她能够从账簿中掌握各处收支,不至于被蒙骗,系统只能核对出数字的错漏,而不能查出下人们贪赃作假的事情。 这个系统也是个不省心的,整日就知道跟妡儿说些个东家西家短,把妡儿带得都有长舌妇的趋势,俨然是第二个言国公夫人。 今日终于逮到机会把妡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她怎么还敢叫系统帮忙。 阮静妡当然是敢的呀,她面上表情不变,仍是百无聊赖的样子,暗地里偷瞄几眼江舒窈,发现她正在专心地打理府中事宜。 阮静妡急不可耐地呼叫系统:【233,你快出来,有活儿来了。】 【来了来了,正好我有个重磅消息要跟你说。】系统急吼吼地出现。 【哎呀,消息什么的等会儿再说,你先帮我看看这账目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实在是看得眼都花了。】阮静妡现在可不管什么大消息,专心把眼下之事应付好才是正理。 系统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些账本我几秒钟就能给你看完了,还是我这里的消息更重要,这可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 听到阮静妡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还敢让系统来帮着她作弊,江舒窈这次真的有些生气,本来打算好好教训女儿,但是听到系统这次带来的消息竟然关乎国本,只得先按下不提,说不定这次系统真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讲。 阮静妡不以为意,在系统眼里哪件事不重要,刘家老爷的姨娘跟她他家大公子有私情它说是天大之事,赵家老爷宠妾灭妻在它口中也是跟人伦道理挂上钩的。 第一次被骗时,阮静妡还挺愤怒的,不过好多次跟系统说,它都记不住,这种事情多了之后,她就能够淡然以对。 系统应该就是它总是吐槽的标题党!不管内容如何,标题一定要吸引人,不然骗不到人。 不过眼下正是无聊之时,系统说的也对,如果太早将账本看完说不定会惹得娘亲怀疑,不如听些小八卦来打发时光,【那你说来听听,这次又是什么?难道是谁家的猪出逃把别家的稻田给糟蹋了?】 自古以来,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头等大事,这稻田被践踏也算是跟国本有些关系。 系统听到阮静妡的调笑感觉自己被看轻了,愤愤不平道:【这次真的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惊掉你的下巴!好好撑着你的头,到时候惊讶地磕到牙被说我没提醒你!】 听着系统郑重其事的口气,阮静妡也被调起兴趣来,催促道:【什么大事?你倒是说啊!】 哼,本统大人有大量不跟一个小女孩计较,系统勉为其难地说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你魏姨母她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嘛。但是我刚才无聊之中仔细翻看信息才发现她们此行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阮静妡想破脑袋都不觉得魏姨母三人能够有别的什么目的,突然她倒吸一口气,【难道她们是想在百花宴上行刺?!】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系统被阮静妡天马行空的猜想搞得一阵无语,【她们在百花宴上行刺干什么!要行刺也是在皇家宫宴上啊!】 阮静妡不服气地替自己辩解:【你不是说她们此行是想得到百花宴的请帖嘛,去百花宴不是相看对象,那不就是趁着京中青年才俊齐聚一堂,这时候将我们一网打尽,大隆不得元气大伤,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这就是个行刺的好时机啊。】 【你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么听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计划,系统一时间有些被带骗。 【若是在百花宴上做手脚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对啊!我们在说魏姨母一家,怎么就扯到百花宴啦!我跟你说,她们想做的事跟百花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猜测是大错特错!】 【不是行刺,那是什么?】除了这个可能,阮静妡还真的想不到一个深闺妇人两个官宦子女能够做出什么动摇国本之事。 【嘿嘿,你想不到了,还不是要听我说。】系统好一阵嘚瑟,看到阮静妡脸色逐渐变黑之后,系统赶紧端正态度说起正事。 【她们匆忙到你们家来想要去百花宴,是因为范盈月的父亲要把她送给一个老男人作妾!她们想要在百花宴上找个家世显赫的权贵子弟,这样才能够打消范谈的想法。】 阮静妡惊呆了,差点就撑不住脑袋,【什么?!范家老爷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去作妾,他脑子是坏掉了!】 就算是平民百姓,只要不是卖女求荣之辈,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让自家女儿去为人妾室,毕竟说得好听是贵妾、良妾,实际上不过是任人打骂发卖的下人而已。 更何况是朝中即将荣升四品的官员,将家中嫡长女送去给老头作妾,不说朝中官员的冷眼排挤,就是御史台的弹劾都够他贬官罢职了。 【他脑子好着呢,只是牺牲一个女儿就能换他青云直上,这可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系统嘲讽之意十分浓郁。 阮静妡听出系统的话中这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好奇问道:【牺牲女儿换他平步青云,难道他送盈月表姐去作妾可以助他高升?这种卖女求荣的人不配为人父母!】 【不止对女儿心狠,他做的事情可比这个严重百倍不止。这里面还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等我细细跟你说来,坐稳当了,别到时候惊得你一蹦三尺高。】系统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件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范谈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官,先是被外放去穷乡僻壤之地当了六年的正七品知县,后来是魏姨母求告娘家才将范谈调到冀州升作正六品的通判。 范谈在冀州一待就是十年,而冀州也确是他的福地,十年间他就从小小的六品官爬到如今从四品的鸿胪寺卿。 第61章 爱财惜命 范谈这十年说是步步高升,官运亨通也不为过。 【这升迁经历感觉也没什么不对的呀,说不定范谈是因为之前没有人赏识才会一直无出头之日,而冀州刚好就有伯乐能够识出这匹良马,从而帮助他一路高升。】 范谈十年间升了三级虽然是有些快,但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有,我们不是说范谈逼迫亲生女儿作老头小妾一事嘛,你怎么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你别急嘛,这里面可藏着不少隐秘之事呢,你就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若说范谈为何到了冀州官运会如此好呢,就是得到当时冀州最高官员吴知府的赏识,一路提拔到如今的位置上。 【我就说嘛,定然是有人看好范谈给他帮助,难道这里面也有隐情?】知道系统不会说这些无用之语,阮静妡猜测道。 系统压低声音,带着神秘的意味道:【里面隐藏着一件足以诛九族的大秘密。】 范谈刚任职冀州通判的第一年里,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但他逐渐发现冀州似乎在酝酿一场大事变。一年来州府大牢中总是会有犯人频繁病逝,冀州的赋税一月比一月少,再加上这一年中服徭役之人不知为何是其他各州的好几倍,而且大多数人都无法全须全尾地回家。 不仅如此,就连任上的官员也是更换频繁,有些官员上任不满一年就突发急症病逝,或者偶遇灾祸而死。 查到这里,范谈意识到这滩浑水不是他能够趟的,立马叫停手下的人别再继续查下去,并且销毁了所有记载所查之事的纸。 本以为只要装聋作哑就能够明哲保身,谁知第二天范谈就被吴知府叫去吴家做客。 这个宴席邀请所有冀州的官员参加,范谈进门看到之前清正端直的同僚们左拥右抱、纸醉金迷后,心中明了此行不善。 尽管知道这是一个鸿门宴,但是没想到这冀州所有的官员都已经是知府的人,范谈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查的事情能够那么顺利地进行,看来是知府有意让他知晓。 在席间,吴知府是关切备至,言语间意有所指,范谈不明情况只跟他打太极。等到酒宴结束后,吴知府单独邀请范谈到书房谈话。 也正是这次谈话,改变了范谈的一生。 【到底是什么呀?你是要急死我嘛,就不会概括精炼一点嘛!】阮静妡半点都没有陷入系统营造出来的悬疑迷幻气氛,反而觉得系统太过啰嗦,抓不到重点。 【你这个人怎么就半点没有听故事的耐心呢。】好不容易绘声绘色将那种紧张的气氛烘托出来,就这么被阮静妡的一句话给毁了。 系统很心累,但是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统,它不会就这么草草完结的,它强硬道:【现在是我讲故事,你作为听故事的人没有资格催我,爱听听、不爱听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我不催你,你快说。】阮静妡服软,软声哄着系统。 系统傲娇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在书房中,吴知府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表明意图,打开书桌上的两个箱子让范谈选择其一。 范谈探头一看,一帙箱子中装着满满当当、闪闪发光的黄金,少说也有一百两,从小家境贫寒的范谈就没有见过那么多金子,顿时呼吸都急促起来。 想到还有另一个箱子没有看,他勉强压制情绪,转头一看,吓得他猛地退后好几步。 只见里面是赐死必备三件套:白绫、毒酒和匕首。 吴知府直言如果范谈愿意加入他们,那这箱金子只是送给他的见面礼,日后还有数十倍不止的黄金可拿。 范谈若是个刚正不阿、不愿同流合污的,那今日只能抱着他的气节下去给阎王效力,他可以自选一件东西自行了断,还能留个全尸。也可以反抗,只是到时候只能被守在门口的护卫乱箭穿心而死。 话语中透露出不少忠烈之士还会选择撞柱而死,以表决心。 范谈当场被吓得腿软跪下,他从来不是个清流刚正之人,反而十分惜命爱财,此时若是犹豫一秒都对不起他的黄金。 吴知府当即哈哈大笑,亲自扶他起来,直说自己没有看错人。 早在范谈上任的第一天,吴知府就已经将他生平经历了解个一清二楚,可以说是对他的个性了如指掌,之所以放任他一年,一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料理抽不开手来,二来想看看这个人有没有过人之处,值不值得他的招揽。 这一年的考核期,吴知府发现范谈对银钱往来特别敏感,而且能够从细微之处考虑事情,他的本事对他们现下来说很有大用,决心将他收归己用。 在范谈投诚当日,吴知府只是让他将见面礼(黄金)带回家,其余什么话都没有说。 之后的三年中,吴知府先是将几件小事交给范谈办,范谈出色办成几件小事后再交给他稍微重要的事情,如此一步步地范谈越发受到吴知府的重用。 三年之后,范谈蒙着眼被吴知府带到荒郊野外的一座山上,在这里吴知府将冀州官员集团最重要的秘密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系统特意停顿不再说下去,阮静妡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开口,不满抱怨道:【你怎么回事啊,总是在关键时候就这么停下,你知不知道这样吊人胃口是会被打的!】 它只是条数据,谁能打它,系统不吃这套,矜持地问道:【你觉不觉得我这故事说得很生动、很有趣?】 这下阮静妡明白了,合着是想要夸夸呀,这还不简单,张口就来的事情,【你讲得可太好了,我都听得入迷难以回神呢!谁能有我统厉害呀,就算没有学过说书都能够讲得那么好,不是天赋异禀是什么。如果你去酒楼里说书,那些个说了几十年书的老先生都要给你让座呢。】 【嘻嘻,低调低调,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系统被夸得是身心通畅,也不再吊人胃口。 第62章 通敌叛国 经过三年的考核,范谈成功地进入京中“那位”的眼中,吩咐吴知府将范谈全然拉入阵营。 吴知府他们这件事情如果泄露还真是上达天庭、诛九族的死罪。 冀州本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从十年前某日一位打猎人在一座山上无意间捡到一块铁矿石,拿着铁矿石去铁匠铺子换钱开始,就变得暗潮汹涌、不可见光。 我朝规定,盐铁都是由朝廷统一售卖,不可私卖。 铁匠铺子也是朝廷的产业,一般收到这种个人拿来售卖的铁矿石,匠人都会问清楚来由,然后再禀告给官府,官府收到消息后会到地方仔细勘察,如果发现真的有未开发的铁矿山就会第一时间奏报京城。 而猎人捡到铁矿石的那座山经过勘察之后确认无疑是座矿山,而且矿产十分丰富,就在吴知府打算写奏折禀报此事时,吴家来了位神秘人,二人长谈之后,吴知府联合往日的心腹在神秘人的帮助下将知晓此事之人通通灭口,矿山一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按下。 在京中大人物的授意助力下,整个冀州官员都被换成“自己人”后,矿山开始被大规模开发。 矿山开采出来的纯铁矿石卖不上价钱且运输目标太大,于是他们又搜罗一批铁匠开始没日没夜地冶铁锻器,而锻造好的武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由蒙着面的黑衣人押送运走。 【他们这是在私造兵器啊!不过他们制造那么多兵器干什么?而且已经那么多年时间,只怕锻造的兵器都够武装军队了,这是要造反?!】这真的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阮静妡觉得那些人定然是疯了。 如今风调雨顺、海晏河清,百姓们丰衣足食、夜不闭户,有什么不好?这是多么想不开才要耗费巨量的人力物力造起反来! 【他们倒也不是想要造反,他们是将这些兵器贩卖出去换钱的。】系统解释道。 【贩卖给谁?这些年贼寇都差不多被朝廷派兵清剿完了啊……不会是北边。】阮静妡简直是不敢想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有多么糟糕。 但是一般情况下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个触目惊心的信息,系统沉重地说道:【就是北戎。】 北戎人各个力大无穷、骑术绝佳,部落兵强马壮,北戎首领又是个老谋深算之人,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北戎自前朝开始就是中原的心腹大患,我朝开国皇帝在位时其余各部落都已被打得招架不住,纷纷归顺大隆,只有北戎一直未能打下来。 每当冬日粮草不足时就南下劫掠边境的凉城,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尽管朝廷多次出兵围剿,但北戎人仗着对草原的熟悉程度,每次劫掠只派几十个人,且从不恋战,东西一到手就撤回草原隐匿而去。 军队人数虽多,但是一来对草原情况尚未摸清不敢冒进,二来草原太过宽广,就那么几十个人想找也是很困难的,三来北戎人十分狡猾,经常每隔几天就要换安营之地,行踪难寻。 就这样大隆和北戎对峙几十年,直到二十年前北戎老首领去世新首领上位,这种局面才被打破。 新首领不同于老首领保守的做派,是个激进之人,他一继位就在暗中谋划攻打大隆的准备。正巧十八年前,先帝驾崩,他看准时机,料到朝中官员都在为先帝丧事和新帝登基事宜忙碌,无暇关注边疆情况,果断发动战争。 他的计谋刚开始也是很成功的,由于战争发动得太过猝不及防,凉城的军队只能一边顽强抵抗,一边急报朝廷寻求支援。 但是此时朝中也陷入百年不遇的大变故中,虽当时京城的突变被明佑帝铁血手段给镇压下来,但仍有不少余孽在逃,在消息传来前骁勇善战的胡大将军已被派去追击余孽。 而其他武将不是没有跟北戎打过交道,就是在外镇守,再或是被北戎这种士气吓着不敢出战,只有曾经数次击退北戎的镇国公请旨领兵出征。 但是行军也需要时间,就在军队赶去支援的路上,不仅凉州被攻破,周边的好几位城池都被北戎军队占领,北戎人在城中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军节节败退,军中人心涣散,好些个军队都被北戎军队吓破胆,不敢出战,只是一味固守。 这样的情况直至镇国公带领军队到来才好转,之后镇国公不愧其封号,真真是大隆的一枚定海神针,不仅将沦陷的城池夺回来,还把北戎打回草原。 就在举国欢庆,以为不久就能够班师回朝之时,北戎新首领被战败刺激得疯魔起来,举全族之力誓死要跟大隆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北戎破釜沉舟的势头下,大隆固然取得最终的胜利,北戎投降归顺大隆,但军中人员伤亡惨重,镇国公府一脉也因着战争只剩下穆哲一人承载着家人的期望、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们怎么敢!那些个北戎人手上全都沾满了我们大隆百姓的鲜血,他们是百姓一粒米一颗盐供养出来的官员,不知为百姓谋福利,反而做起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他们午夜梦回就不怕被战死沙场的战士和无辜枉死的边城百姓索命嘛!】 阮静妡觉得就算是真的有刺客想要刺杀皇上,她都不会如此气愤,但是这些卖国求荣之人真是让她悲恨交集。 【他们这种烂泥巴才不会有羞耻感呢,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最为重要,其他什么国家民族百姓都是可以随意丢弃之物。】系统想到民国时期那些个汉奸,心有戚戚道。 【何况他们贩卖兵器所获得的财富是他们奋斗几百辈都无法想象的,我们现代就有人说过,当所获得的利益达到三倍之数,就会有人敢于不顾生命危险行事,更遑论是数以万倍的金银。】 第63章 尚存余地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有这种为一己之私不顾国家存亡之人,阮静妡心情沉痛,不过现在不是一味难过的时候,【你刚才说那座矿山十年前就被发现开始开采,那到现在他们得炼出多少兵器,不会已经够北戎武装整个军队了!】 若真是那样,只怕刚休养生息过来的大隆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迎来比十八年前还要难对付的北戎军队。 【这倒是没有,虽然这矿山是十年前发现的,但刚发现时冀州尚未全然掌握在那人手中,担心开采动作太大被发现,只能先清除冀州官场的绊脚石,这座矿山便闲置了两年。在这两年间朝中‘大人物’通过各种手段将整个冀州官员都换上自己人,这时候才开始着手开采。】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系统急忙解释道。 纵然少了两年时间,可是八年也够北戎精锐武装完成,这样看来此事刻不容缓,阮静妡断然道:【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即便是暴露你的存在之后被皇上关押,我也不能明知国家危在旦夕,还能够若无其事地享受!】 就在阮静妡下定决心,准备起身时,系统赶忙劝住,【哎呀,你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现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先听我细细讲来。】 只能说天佑大隆,我朝气运不绝,冀州矿山开采没多久,就遇到朝中派巡抚前往冀州巡查,而这位巡抚是朝中最清正廉明、盐油不进的杨钟,就连那位“大人物”几次三番招揽都没有任何反应。 巡抚不同于知县等小官,只要不是大规模调动都不会引人注目,但巡抚若是在冀州地界出现什么差错,势必会引起朝廷的重视,派下更多人前来查找巡抚死因,真到那时矿山的存在恐怕也会暴露无遗。 就这样,冀州来了一位拉拢不了谋杀不得的铁面阎罗,为更为长久的利益,“大人物”只能忍痛叫停开采,轰轰烈烈开采没多久的矿山只得身藏暗处,隐秘行事。 等到一年后杨钟巡视结束回京述职,矿山才重新开始大规模地挖掘。 不过挖掘工作不是一帆风顺的,刚开始挖出来的铁矿纯度不够,往往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才能提炼出很少的生铁,更不要提需要精铁制作的兵器了。 大隆的打铁工匠都是记录在册的,想要短时间内收拢大批量的铁匠实属不易,且容易被人发觉,冀州官员只得慢慢地在各地寻摸懂得炼铁之人。 就这样又过去三年,矿山产量和打铁速度才缓慢地提升到正常的水平,矿山也才正式开始盈利。 一开始,这些个兵器只是卖给山贼匪徒,但是近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生活越加红火,都不会想着去当山贼自讨苦吃,再加上朝廷不间断地剿匪,到最后只剩下些不成气候的小山贼。 这下子只盈利一年有余的生意陷入停滞,那些个靠矿山每年收入不菲的冀州官员都坐不住了,有句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并且这些年的平安无事,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一心只想着赚更多的银钱供他们享乐挥霍。 就在这时,京中的大人物就像是救灾的及时雨般给他们送来了一桩巨额的大买卖,说是有个大势力向他们每年订购一万把武器。 但是无论冀州官员怎么旁敲侧击地询问,都没有问出任何关于这个势力的信息,京中来使只让他们按时交货拿钱即可,知道太过是要掉脑袋的。 冀州官员这些年都见识过“大人物”的手段,那些个不服管教或是想要上报的人最后下场都十分凄惨,于是都安分不敢发问。 这么大数额的兵器订单让有些理智尚存的官员心中打鼓,但是在其他官员的劝说,以及考虑到家人的安危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干,上了贼船还想下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他们都付不起,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阮静妡掐指一算,有些惊魂不定地喘口气,【还好向北戎输送兵器只有三年,这三年算下来差不多有三万把,确实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想着大隆凉城镇守的精兵强将就有三十万之数,她稍稍放下心来。 【还没到三万把呢,因着北戎被大隆教训地太惨,迄今都不敢有频繁的动作,就怕引起大隆的注意,所以他们约定每半年交一次货,北戎现在只收到两万五千把兵器。】 系统有些感慨道:【只能说你们大隆国运昌荣,四月初八就是他们约定的交货日期,到时候正好人赃并获。】 【今日距四月初八还剩十九天,确实还有时间能够精心部署。】阮静妡这下才终于放下心来,真是天佑大隆。 放下心后,阮静妡冷笑道:【他们还真是有心,四月初八是佛诞节,这一天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前往佛寺烧香祈福,逛街游玩。他们正好可以扮作商队蒙混过关。】 佛诞日前后不论是城市还是路上都有源源不断的商队,他们运输货物的队伍混迹其中就不会被注意到。各地大街小巷人流如织,城中守卫看到运输货物的商队也只是例行检查就会放行,实在是个交易运送货物的好时候。 真是难为他们想到在佛诞日交易,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想必即便是佛祖也看不过去他们这些蛇鼠一窝、通敌叛国之人逍遥在世,才会让魏姨母她们发现此事。 【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父亲才行,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抓住他们。】阮静妡十分有自知之明,这些个塌天大事不是她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能够抗住的。 【你先别去,你就这么贸然前去,不说你父亲会不会相信你,就算你父亲信你,你拿不出证据的话,皇上也不会相信的。】在大事上系统还是有些脑子的,急忙出言劝阻阮静妡。 第64章 闹鬼小院 【这次魏姨母他们是带来了范谈藏着关于矿山的各种证据,并且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情通过你父亲禀告给皇上的,应该这两日范家小子就会有所行动。你静静等上两日,如果他不行动,你再说也不迟。】 范谈就是因为打理账目的能力被冀州知府相中,所以在范谈通过层层考验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之后,各类账目都由他管理。 范谈是个做事留一手的,他凭借自己出色的数字记忆,每次看完账簿之后都会回到家中默写出重要的内容,并且藏在隐蔽之处,日后事发不管是投诚还是减罪都是件宝贝。 阮静妡想着系统的话,确实有道理,【那我就等他们两日,正巧明日我要陪大哥和大姐姐去法约寺,后日父亲下职回家他们还没有行动的话,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跟父亲禀明此事。】 【嗯,你决定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的。】系统暖心地安慰道。 【呜——233你真好,我以后不会在嫌弃你说的八卦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日后只要是你说的瓜,就算是馊的,我都会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阮静妡被感动地一塌糊涂。 不经意间听到如此巨大秘密的江舒窈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在得知朝中有人勾结外族,私卖兵器时,就和阮静妡一般怒火中烧,恨不得即刻告知夫君,让他去面见圣上。 等到系统说明情况,江舒窈才略微松口气,不过战争一事瞬息即变,就算是一时半火都耽搁不得,打定主意等阮沐桁下职之后就立马告诉他此事。 系统听到阮静妡无意中抖落出来的心声,不满道:【我说的哪件事情小了,明明都是关乎国家运势的大事!】 阮静妡自知失言,怕被系统抓着小辫子不放,顾左右而言他:【你说魏姨母她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就算范谈参与其中,应该也不会跟家人谈及此事?】 这里面原由真的可以说是恶行得恶果,系统还是挺佩服范盈月兄妹的,【这就要回到我们之前说的范盈月被她父亲卖女求荣的事情了。】 阮静妡恍然,真是没想到其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是说盈月表姐是要被她父亲送给整个事情的主谋——京中的大人物。】 【就是这样,这个大人物十分神秘,他从来没有亲自接见过冀州的官员,不论是到冀州的传话还是在在京中召见,都是由他属下完成。由此就算是冀州知府也只是知道他是权倾朝野、官拜一品的大人物。】 那个主导一切事情的人太过谨慎周密,就连系统都无法得知这人到底是谁。 【一品官员的话,不是左右两位丞相,就是只有太师了,而且这三人都已经年过六十,符合你所说的‘老男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排除的。】 阮静妡脑子一片混乱,【算了,不想了……就让父亲和皇上他们头疼,你继续说盈月表姐的事情。】 【本来呢,范谈是想要将范盈月嫁给原先的冀州知府,一年前荣升为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的吴大人的小儿子,想着通过姻亲使两家关系更亲密些,希望吴大人在京中还能继续提拔关照他。】 范谈明白自己家中没有根基,在朝中又没有什么得力的姻亲帮忙,就想和对他关照有加的老上司结亲,也能多个依仗。 【只是这个吴小公子不是个好的,沉迷美色,家中通房妻妾就有十几个了,魏姨母和范盈月得知此事后求范谈打消念头,范谈当即甩袖离开,后来更是好几日都不回家。她们不知道现在的范谈心中只有权势金钱,不要说是女儿,就算是吴小公子看上他自己,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献身。】 阮静妡嫌弃地“咦——”一声,【那后来他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这就要从一个平凡的午后说起……】将最大的事情抛出之后,系统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得知范谈要将自己许配给吴小公子那个酒色之徒,范盈月和母亲一连苦苦哀求父亲好几天,都没有动摇他半分。 即便是母亲说哥哥回来定然会有办法能够让父亲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但是这些年眼见着父亲变化的范盈月却觉得希望渺茫。 以泪洗面、足不出户好些天的范盈月不得不接受这门亲事,在丫鬟的劝说下想着出门逛逛。 她心情郁结难解,不想有太多的人跟着,就将随身丫鬟都打发走,自己一人漫无目的、心不在焉地走着。 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在府中禁地的门外站着。 要说范府的禁地,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原本因为太过偏僻又年久失修,魏姨母不愿意多花钱整修,就一直荒废着。 只是在六年前突然出现一个怪事,晚上下人们路过这个院子时总能听到女子的哭声,有个胆子大的小厮进去查看后发现是一个披散着头发、七窍流血的女鬼在院子中央的槐树上一边梳头发一边哭泣。 任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被吓个半死,那小厮也不例外,看到之后直接昏过去,等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醒来后被吓得都有些疯癫,逮着人就说小院中有女鬼要找人索命,后来又有几个下人看到女鬼慢慢距离小院门口越来越近,像是下一步就要走出院子肆意杀人,一时间大家都坚信有女鬼来索命。 整个范家都人心惶惶,好几个胆小的下人都怕得直接病倒了。 最后还是范谈请来得道高僧做法才将女鬼镇压在小院中,在高僧的建议下给小院换了一扇深红大门并用大链条锁上,这小院也就成了大家都讳莫如深的存在,范家主子下人一般都是绕着小院走的。 【六年前?那不就是范谈正式投靠那个大人物的时候嘛,这个“女鬼索命”的闹剧不会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阮静妡此时异常敏感,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的时间点。 第65章 狗洞偷听 系统惊奇地“呦吼”一声,略带赞赏道:【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挺敏锐的,就是范谈做的。前面不是跟你说过他加入之后就接管整个冀州账目,尤其是矿山的各类账本都是他经手的。】 【这就使得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跟上面派来的人汇报,他想着在外面人多眼杂,见面次数多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想到你家有个荒废已久的院子,正好可以一用,又怕他们的事情被下人发现就做了这出戏。】 系统不禁感叹,这个范谈真是有两把刷子,冀州之前的账目还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在他接手之后,那真是将阴阳账本做得滴水不漏。 不仅如此,他很有作为“会计”的忧患意识,即便是已经绑在贼船上下不去,也要留下一点筹码,日后事情暴露不至于给他人背黑锅,说不定还能凭借他记录下来的账目戴罪立功。 自从六年前的事情之后,范盈月就没有来过小院,虽然她心中不相信这些,但是为了母亲安心她还是遵守。 今日应是命中注定,范盈月恍惚下走到这小院门口,想着小时候在小院里捉迷藏的快乐时光,不由得拾级而上。 但走到门口她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上着锁的门现在锁链被打开了,而这把锁的钥匙只有范谈有,这只能说明范谈在里面。 只是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闹鬼的院子里呢?怀揣着这个疑问,范盈月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通过两扇门的缝隙看到一个令她震惊且意外的身影。 范盈月惊讶地捂住嘴巴,那人赫然是范谈自六年前纳进门就一直宠爱有加的梅姨娘,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守在书房门口总是向大门口张望,似乎在警惕门口突然有人前来。 先前只是有些好奇的范盈月此时特别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有预感这件事情跟这些年父亲的变化以及家中日渐富裕有着很大的关系。 十年前,范谈还是个需要靠妻子嫁妆维持生计的穷官,短短十年时间家中陈设焕然一新,各种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应有尽有,范盈月之前只是猜想这些银钱是些求父亲办事之人孝敬上来的,不过这已经是官场上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无甚奇怪。 只是今日看到梅姨娘出现在小院,并且隐约能够看到两个男子在书房中不知在干什么,范盈月知道父亲所做之事绝没有替人行方便那么简单,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门有梅姨娘时刻盯着,肯定是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入,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范盈月靠着墙壁静静思索,手不觉得摸到墙壁,这时候灵光一闪。 她陡然想到小时候在小院里“探险”时发现过一处距离书房很近的狗洞,这应该是她最好的靠近办法。 事不宜迟,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大门口,随后小跑着赶往目的地。 不一会儿功夫,范盈月就找到之前狗洞所在地,扒开肆意生长的杂草一看,还好这个洞没有被堵上。 她为不引起梅姨娘的注意,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挪进院内。 进入之后,范盈月先是观察梅姨娘的动静,发现并没有注意到她后再调整姿势,蹲在草丛中不再动弹。 幸好范谈只是将这里当做是暂时见面之处,没有处理那些个已经有一人高的杂草,范盈月蹲在草丛里,只要不发出动静就没人会注意。 【盈月表姐真是个外柔内刚、遇事沉着的奇女子。】若是平常女子就算是看到梅姨娘在院子里,在听到书房有动静,也只会以为是梅姨娘私会外男,红杏出墙。 就算是隐约猜到自己父亲行事不妥,或是碍于父亲威严和子女的身份,或是舍不下荣华富贵,亦或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家都好好的,以后也不会被发现,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而范盈月在察觉范谈在做不法勾当后,没有逃避,而是选择了解真相。 【唉,你表姐摊上这对父母,这些年下来过得实属不易啊。】 很少有人是天生就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还不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如果她像是阮静妡一般父母疼爱、兄姐怜惜,现在也会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系统想着范盈月这些年经历的各种糟心事,都心疼她。 阮静妡如今已经练就出绝学,不管心中怎么和系统聊天吃瓜,手里干的事情不会能、面上的表情也不会显露分毫。 她手中算盘拨动不停,略歪着头好奇问道:【范谈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但我看魏姨母是真心疼爱盈月表姐的,怎么就糟心了?】 【这个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以后再跟你说,我还是先将这件事情讲清楚。】系统可是一个正经的说书人,怎么会半途而废,见异思迁呢。 范盈月蹲在草丛中侧耳倾听,这边确实距离书房很近,房中两人对话虽不能一字不落地全部听清,大致内容却是能够听到的。 最开始两人是在聊公事,只有范谈一人的声音,大致在说货已全部制作完毕且全数装车,只等佛诞日货主前来取货。 范盈月听着是一头雾水,货?难道父亲只是利用职权之便在做一些小买卖? 百思不得其解下,范盈月只好记住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继续听着。 后来范谈开始汇报账目,范盈月听着都是些稀疏平常的杂事,就当她以为是自己多虑之事,一个句传到她耳朵。 “矿山那边的账交接的怎么样了?”从范盈月偷听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另一人开口问道。 矿山——范盈月一下子就将这些年各种不同寻常的事情串到一起,家中逐渐富裕,自小对兄妹二人关怀备至的父亲日渐冷漠以及三年前哥哥不告而别、远走嵩阳书院求学,凡此种种都是因为矿山,一个私自开发倒卖的矿山。 不知道所谓的货只是铁矿石,还是已经冶炼好的生铁,亦或是铸造成的兵器?范盈月心中隐有猜想,强撑着绵软的身子,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还是要有更多线索,现在不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第66章 意外发现 只不过两人后面说的话涉及太多专业知识,范盈月虽然替母亲打理家事,但对这些是一知半解,只好先记在心中。 等到范谈报好账目之后,另一人提起了范盈月,问范谈范盈月是否尚未婚配。 范谈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仍如实回答。 那人提出范谈即将好事临门,京中的大人物相中他的女儿,准备纳她为妾。 【他就这么同意将盈月表姐送给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作小妾?】 【倒是没有一开始就同意,他不要太精明,在他心里即便那人手眼通天,但现在已是垂垂老矣,不知何时就一命呜呼了。官场上人走茶凉的情况可不少见,不管生前如何权势通天,死后还不如二三品的官在朝中说得上话,如果是正头夫人他还会考虑考虑,但是妾嘛他觉得还不如跟吴家结亲有用。】 系统对范谈也是厌恶至极,这样的父亲也是很少见,完全不顾忌自己女儿的想法,对待女儿就像是货物一样只考虑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只不过后来那人说出来的条件打动了他,那人说京中的大人找了尘大师算过,范盈月的八字最能够旺他,只要范谈愿意将女儿送给他作妾,他就能够在一年内将范谈提拔到正三品的官位上,还有数不清的好处等着。】 要知道范谈的老上司吴大人现在还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正三品的位置上,范谈十分心动,但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家女儿那么重要,那他不就能够以这个为筹码再多要一些好处。 范谈作出左右为难之状,那人似是看出范谈的意图,但不打算惯着他,直接说如果范谈不愿意就不勉强他了,反正还有第二个命格稍微弱些的人选,那人正是范谈的老对头孟大人的二女儿。 孟大人和范谈是死对头,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这些年范谈总是压孟大人一头,还用职位之便给他使了不少绊子,若是来日孟大人的官位高于范谈,日后范谈的官路会如何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不配为人父为人臣、更不配为人,他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就算是死了埋葬也是污染土地,挫骨扬灰我都嫌他弄脏了空气。】阮静妡气得口不择言。 【盈月姐姐当时应该被伤透了心。】阮静妡都无法想象刚才见到的那个温柔端庄的女子在前不久竟然经历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心疼之感涌上心头。 系统也是唏嘘不已,【是啊,她当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面上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之后的几天也都是魂不守舍的,还隐隐有自杀的倾向。】 就在范盈月生无可恋,打算了此残生之时,到了范旭每月一度的回家之日,正是范旭的到来才让她走出伤痛,重新振作起来。 范旭一回到家就察觉出妹妹情绪的不对劲,顾不得男女之别,独自一人来到范盈月的院子里,把侍奉的丫鬟全都打发开,想跟她谈谈心。 刚开始范盈月还不打算说出来,但范旭是个思绪敏捷的人,他率先发问范盈月是不是也知道他们父亲在外面置有外宅外室、还生了两个儿女的事情。 范盈月这些日子恍惚不定,原本以为哥哥是因为知道父亲参与矿山之事而远走他乡的,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件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问出他不是矿山的事情嘛。 这下换作范旭懵了,他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范盈月得知范旭并非是想包庇范谈后,之前在父兄亲人和国家大义之间被拉扯的灵魂回归,将听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范旭只以为范谈是个人品行道德上有错,未曾想却是个骨子里发烂的人。 范盈月觉得父亲虽然不堪,但从前也是真心实意地疼爱他们,现在碍于威胁才不得已将自己送人,没想到这些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一时间范盈月隐隐有崩溃之意,还好范旭心志坚定,先安慰范盈月冷静下来,并且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通过范谈种种不顾及家人性命安危的做法看透他的冷酷无情。 为了母亲和妹妹的前途和性命,范旭决定不再顾惜父子之情大义灭亲。 阮静妡拍手叫好:【终于遇到一个有大义的人,旭表哥不错啊!】 【他也是有私心的,这种事情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知道,到时候等待他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系统一语道破范旭的真实想法。 【如果他们能够主动站出来将此事捅破,他们也算是主动揭露罪行,就算是有责罚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只要有命在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不管怎么说,她们能够主动站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有多大的决心才会坚定地风餐露宿来到京城只为状告父亲,范旭的做法已经是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了。 【后来呢?旭表哥是怎么得到账簿的?】 【范旭在详细问过范盈月她所听到看到的一切之后,认为按照范谈的性格,小院中应该藏有东西,于是他们让魏姨母支开被派来监视他们一家的梅姨娘,偷偷潜入小院中探查起来。】系统有问必答。 刚开始的行动不是很顺利,小院就像是真的荒废已久、无人居住之地,每个房间都落满灰尘,他们怕在灰尘上留下手印打草惊蛇,连上手摸都不能,只能通过灰尘的厚薄程度找寻不同之处。 只是这么搜寻了三天,两人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们怀疑自己思路是否正确时,范盈月有些怀念又有些悲凉地走到庭院中央的槐树下坐下,抱着双腿抬头看天。 范旭见她心情不好,但不知如何出言安慰,静静地陪她坐着。 就这么不知过去多久,范盈月恢复情绪后,两人打算回去再另找出路,谁知范盈月坐太久腿麻了,起身太猛站不住倒下地去,范旭那时反应不及时未能抓住她。 还好范盈月看到旁边有个树干可以搀扶,她将自己整个身子摔在树干上,就是这一跤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67章 收获罪证 范盈月双手抱着树干,脸庞被迫向上仰起,她视线刚一聚焦就看到一个在树上的寻常之物,她一开始也没多想,但是当她转头打算起身时不知发现什么猛地再次抬头紧盯着那物。 范旭看到范盈月迟迟没有起身,以为她摔疼了,走上前想要拉她起来,却被她叫着一起抬头看向上方。 范旭定睛一看,树上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鸟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鸟窝——范旭也想起来关于鸟窝的事情。 未到冀州时范谈还是个慈祥的父亲,总会给兄妹俩讲小时候的故事。 范谈小时候家贫,有时候吃不饱肚子他就自己出去掏鸟蛋吃,在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范谈还非常自豪地表示,当时他可是他们村庄爬树第一人,不仅爬的最快而且爬的最高,自然他的收获也就最多。 范谈还告诉过他们一个小秘密,他小时候喜欢将自己收藏的东西都放在最高处的废弃鸟窝里,那样就没有人能够找到。 想到这里,范旭也顾不得什么,如今既然尚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他撩起袖子就开始爬树。 果然,这个鸟窝中有好些个被油布包裹着的本子,不单单有范谈经手的各种账目,还有参与矿山之事的所有人员名单,更有一本专门记载矿山产出和运输货物的时间和货物的数量。 【我盈月表姐果真是极旺那人的,这不还刚一有她纳进门的念头,就能够早些去地府报到,不必经受人世间的苦楚,真真是极好的。】阮静妡冷笑一声,讽刺道。 系统都没想到这茬,细想一番还真是,如果不是那个大人物对范盈月势在必得,各种威逼利诱范谈,范谈也不会同意。范谈要是不答应,范盈月兄妹就不会由此寒心而决意大义灭亲,这些个致命的东西就不会被找出来。 【后来呢?他们怎么会决定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家的?】 【后来兄妹二人在两天内誊抄完后这些证据,将原本重新放回去。做完这些之后,兄妹俩也是很纠结将这份证据交给谁才合适,而且要如何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到京城。】系统接着说道。 范旭在心中考虑许久,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京中的大人物至少是一品大员,这样的话即便是在京城中也没有几家愿意且有能力对上的,算下来也就只有文国公府、谢家、太后母族崔家还有先皇后母家了。 范盈月偶然想起母亲小时候跟自己提起过文国公夫人跟她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建议范旭投奔文国公府,范旭想着其他几家都没有任何交情,贸贸然上门不说人家相信与否,若是由此而引得幕后之人的怀疑就糟糕了。 至于如何上京,范旭也是利用和文国公府的关系劝说范谈。 他跟范谈说与其将范盈月嫁给吴家,不如目光放长远些,利用魏姨母和阮家的关系,凭借范盈月的相貌人品说不得能够嫁入国公府。 就算国公府的公子们看不上,这不正巧百花宴即将到来,到时借文国公府的势参加百花宴,范盈月也能够找个勋爵世家的公子,也比嫁给吴小公子强上百倍。 范旭还提及自己已经到婚配年纪,如果能够找个高门大户的姑娘做妻子,日后家中就能多一份助力。 他这一番分析真的是说到范谈的心坎里了,范谈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竟然差点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儿子说的对,要是女儿能够攀上文国公府,有文国公府做靠山,他还用得着怕京中的老家伙嘛,再把藏着的证据拿出来,他说不定还因为戴罪立功名正言顺地升官呢。 范谈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她们即刻收拾行装就出发,还给了她们不少盘缠。 魏姨母本来不想上京的,毕竟她和文国公夫人之间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只是自己硬凑上去的。 本来不打算让母亲知道,以防她管不住嘴泄露大事,但是看她打死都不愿意走的无赖样,范盈月只好将范谈想要将京中大人想要纳她为妾的事情说出来,又有范旭在一旁作证,魏姨母又想到前几日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虽不可置信但却不得不信,果断简单收拾东西后出发了。 听完整件事情后,阮静妡感慨万千:【魏姨母看着不着调,但她是真的视儿女为手上珠宝一般疼爱的。】 系统也随声附和,阮静妡手上继续翻过一页账册,有些迷茫地发现在和系统聊事情时已经不知不觉间将整本账都看完了。 【系统你说你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总是选在我看账的时候给我讲八卦,你就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才刻意找的时间?】阮静妡有些傻眼,这账本她平日里怎么也得看个一个时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核对完成。 系统冤啊,它怎么知道为什么每次什么事情都非要赶在阮静妡看账目的时候,它哭唧唧道:【我真是太冤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每次都是第一时间跟你分享,你还在这边怨我,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宿主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是讨人嫌!】 说完更是大哭起来,阮静妡听着它夸张的演戏声,脑袋上黑线不断,【233,你真是越来越戏精了,还有你每天都背着我看些什么,怎么这些日子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运用得如此熟练。】 系统哭声一顿,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这不是挺好的嘛,一边听着八卦,一边轻松愉快地干活,不仅工作效率提高,还能够保持愉悦心情,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嘛,别不开心了哦。】 【别岔开话题,你最近到底都看了些什么?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阮静妡才不吃它这一套,总觉得233在背后听到些奇奇怪怪的瓜不讲给自己听。 系统自知瞒不过,只好坦白:【哎呀,就是襄阳侯府的事情,他们家最近是大戏不断,不要太过精彩啊!】 第68章 书房密谈 阮静妡心中“哼”一声,跟她耍小心眼,没门:【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被我逮到你偷吃瓜不带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好,这不是他家的事情有些涉及黄色嘛,我觉得你个小姑娘听到这些不好就没有跟你分享。】系统觉得自己也是为了小孩子身心健康成长考虑的。 阮静妡现在可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如白纸的小女孩,跟着系统吃了好些日子的瓜,该懂的差不多都懂了,【你可以省去那些不太好的情节,给我讲讲大致故事嘛。】 【是,遵命!那你现在想听吗?他们家真的是狗血中的狗血,太精彩了!】 【过两日,今天听到那种消息我实在是没这个心情,明天又要法约寺,等到空闲时你再好好给我说道说道。】心中有事情压着,阮静妡也提不起吃瓜的心情。 系统毫无意见地应下。 阮静妡将账本跟江舒窈汇报后就回自己院里休息去了。 日渐西垂,绚丽多彩的晚霞铺满整个天空,明日定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江舒窈焦急地等了阮沐桁一天,终于等到他下职回来。 阮沐桁一脚刚踏进正厅,就被江舒窈一把抓住,强拉着他进入内室。 阮沐桁愣了一会儿,后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半享受半抱怨道:“夫人也太急了些,先容为夫换身衣裳,我们俩再温存也不迟。” 进入内室后,江舒窈无语地看着越老越不要脸的夫君,“正经些,我有要事跟你说,一天天的脑子里净想些什么呢。” 阮沐桁瞬间垮脸,一副委屈的模样,不是夫人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他进卧室的嘛,也不怪他想歪啊。 江舒窈凑在他耳边将系统所说之事通通复述出来,阮沐桁的脸色越加严肃,怒气也逐渐显露在他的眼睛中。 等到事情说完,阮沐桁一脸凝重,“夫人今日先休息,不必等我,我先去前院找范家小子。” 江舒窈知道此事刻不容缓又极为棘手,眼含担忧地目送他离开。 阮沐桁一边快步往书房走去,一边吩咐随从去邀请范旭到他书房一叙。 等到他走到书房后,范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两人先是寒暄一番,阮沐桁教考过范旭的学问后发现这个年轻人是有真才实学,不怪能够想到周密的计划。 阮沐桁语含暗示地亲切问道:“贤侄此次上京应该还有别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或许姨夫能够帮你。” 范旭惊讶地抬头看他一眼,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总归已经下定决心将那些东西交给文国公府,如今文国公府不到一天就能够隐约查出他们上京的目的,那他们三人的性命更加有保证。 如此想着,范旭将随身携带的一份残缺名单拿出来,“姨夫请看这个,这牵扯到冀州的惊天大案,姨夫先看过后再决定是否要接下此事。” 阮沐桁在瑞安院已经受过直击人心的震撼,这次看到名单后心中只是轻微波动,“这件事情我们文国公府接了,你细细道来,若有什么证据也可以拿出来,明日就会有人呈给皇上。” 范旭惊喜又惊讶地看了一眼草率做决定的阮沐桁,随后收敛情绪将全部事情缓缓道出。 “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就是这样,我房中还有其他的账册过一会儿我亲自给姨夫送来。”范旭恭敬地说道。 阮沐桁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若此事真如你所说,皇上必会记住你的功劳,你与母亲妹妹定会性命无忧,我也会跟皇上求情,让皇上看在你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如今又能够及时大义灭亲的举动,保留你能够科举入仕的资格。” 范旭本来以为能够保住性命就已是皇恩浩荡了,没想到还有能够科举中榜的机会,惊喜地长鞠一躬,郑重言谢,“多谢姨夫!” 阮沐桁摆手,扶他起来,“你先不必言谢,你的功劳我会一一向皇上呈明,至于你还有没有科举的机会就还要皇上的意思。” “姨夫愿意为我做到这番,已经是我的福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深谢姨夫之情。”范旭言语中满含感激之情,“那我回去将东西拿过来。” 阮沐桁点头,等范旭出去后,他出声吩咐道:“去将二爷三爷和大公子二公子都叫过来。” “是!”暗处一人应声,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影出现。 一盏茶的功夫,人都到齐,最后一个慢慢悠悠走来的阮三爷抱怨道:“大哥这是有什么大事啊,连暗处的人都出动了?” “你明日进宫一趟。”阮沐桁没有废话一句。 阮三爷跳起脚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哥这是让我去送死嘛,宫里前两天才接二连三地出事,那条爆龙还在气头上,这几日在朝上都是得谁喷谁,你还让我在休沐日进宫,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找不痛快嘛!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阮三爷光棍地摊手,他是傻了才在休沐的时候不跟着夫人出门玩乐放松去撩喷火龙的龙须。 阮沐桁正色地看着他,“明日只能由你进宫,我们都不行。” “哎——大哥你——”阮三爷不高兴地想要好好跟阮沐桁讲讲道理。 阮二爷急忙拉住他劝阻,“三弟,你消消气,大哥让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冷静一下。” 阮三爷眼不错地盯着阮沐桁,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阮沐桁没有多说,面上淡然道:“还有一人未到,等他来后你们就知道原因了。” 阮三爷不服气地“哼”一声,扭头不看他独自生闷气去了。 阮景炀看着这个修罗场,将身子向阮景熠身边靠靠,他可不想被父亲的怒火波及。 就这些一室无声地过了不知多久,外头有人通报,“国公爷,范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阮沐桁停下思考,扬声唤道。 第69章 基友始末 范旭进门后看到一群人有些微怔,在看到阮沐桁面色如常时,拿出藏在胸前的账册双手捧着交给阮沐桁,“东西都在这里,姨夫,我先退下了。” “不必,你留下,先将事情简单说给他们知道。”阮沐桁出声将他叫住,这件事情的后续情况并不打算瞒着他。 范旭听懂阮沐桁的意思,眼中划过欣喜,毕恭毕敬地将事情简短地概述一遍。 听到此事之后众人都是震惊又愤怒,还带有几分人心易变的悲凉。 待大家情绪稳定之后,阮沐桁也将账册大致翻看一遍,递给其他人,“都看看,看完说说你们的想法。” 阮三爷将本子翻得咵咵响,一目十行看完后恨声道:“这种人就算是五马分尸都难解心头之恨!” 阮沐桁并未理会这个情绪太过饱满的三弟,等所有人都看完后才开口:“你们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我立刻进宫面见皇上。”阮三爷不再指责大哥将他推入火坑,火急火燎地准备马上进宫。 阮沐桁赶紧制止在御史台和谢二待久了变得冲动无脑的三弟:“慢着,这件事情急不得。刚才苍竹来报,今日有拨身手不错的暗探一直在我们府外徘徊不去,你现在去宫里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他们冀州事发了嘛。” 那些人想必就是来监视魏姨母一家的,虽然范旭的说辞打动了范谈,但幕后之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路上都派人紧盯着,只要三人有一丝异动,除了范盈月其余二人格杀勿论。 “他们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我们府外盯梢,真真是我们阮家这些年太好性了,大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阮二爷没想到那些人如此猖狂,都敢来招惹文国公府,他们即便不能跟皇家抗衡,但这些个小虫子还是轻易就能捏死的。 阮三爷也冷静下来,恍然道:“所以大哥才让我明日进宫面圣。” 阮沐桁有些欣慰地点头,这个弟弟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正是,你现在去太过扎眼,明日别人去铁定会被怀疑,而你去却正好。我们虽不怕,但若是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有时间销毁证据进而逃脱就不好了。” 阮三爷在双胞胎妹妹阮慕媗嫁给还是王爷的明佑帝作侧妃之后,就盯上他帝了,时不时找些事情给他添堵。 即便如今明佑帝已成为皇上,阮三爷还是不改初心,立志要烦死皇上。 只是跟着谢二爷做好友之后,他的脑子就退化了,竟想出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主意。 这个主意就是在每次休沐之日进宫面圣,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干坐着也要跟皇上磨上一天,主打一个不让皇上有休息时间。 只是他的到来对皇上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旁人都是有休沐的日子,但作为皇上即便是百官休沐之日,明佑帝还是有数不清的政事需要处理。 阮三爷在他看来就是送上门来的打工仔,还不需要付额外的报酬,可把皇上高兴坏了。 为了让阮三爷日后继续来打工,作为比资本家还会忽悠、画大饼的封建皇帝,明佑帝先是极尽赞赏他这种为上分忧、忧国忧民的举动,并且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等督察院右都御史告老还乡后定会优先考虑他。 之前的话阮三爷都没有放在心上,唯独皇上抛出最后一个大饼后,阮三爷明知这饼有异,但为了能够抓住机会力压谢二,他也不得不含泪吃下,从此开启漫长的加班生活。 阮三爷和谢二爷是同一届中榜,且二人才华相当,当时为了选定谁为状元,主考官们可谓是愁白了头发,后来先帝拍板选了当时年仅十八岁的谢二爷为状元。 因着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也要二十岁,先帝爷为了打破祖宗的记录,并且确保记录不被打破,在史书上留下知人善任的贤君名声,就将谢二爷确定为状元。 不过先帝却想不到,不过二十多年的功夫,谢二爷创下的记录就被谢容瑾打破。 谢容瑾年仅十六岁就高中状元,而且是主考官们在未看到姓名前就一致认定的毫无争议的状元。 阮三爷因一岁之差败给谢二爷,还因为相貌出众被指为探花郎。 从此之后,阮三爷单方面宣布二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在翰林院时就处处跟谢二爷较量,但每回都只差一点而惜败。 谢二爷当时只觉得阮三爷是嫉妒他无瑕的容貌、横溢的才华才处处跟他过不去,私下里还暗自感叹,果然优秀的人都是会遭受小人妒忌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通过翰林院三年考核正式分配官职时,他们的职位并不在一起,两人的争斗也消停一段时间。 后来谢二爷实在忍受不了一群丑人在他面前晃悠,还总给他一些弱智的任务做,不能暴露本性的他开始寻摸跳槽,找个合他心意的职位。 这个职位不仅要能够尽情喷那些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又要没人敢惹他,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在督察院。 自古以来言官就像个闻着腥味的猫,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喷上两句,但文武百官都奈何不了他们,正合谢二爷的意。 谢二爷直接向先皇请旨,先皇对他一直青睐有加,再加上谢家大爷是他的女婿,这些小事先皇无有不应的。 而越挫越勇的阮三爷看到谢二爷调离吏部去了督察院,认为其中定有猫腻,闻风而动也跟着去找先皇请旨,先皇对他有愧,便随他去了。 只是因为阮三爷比谢二爷晚进督察院,谢二爷又压了他一头,成为他的前辈,真是气煞他也。 后来两人共事日久后,阮三爷深入了解谢二爷的为人和才华,对他感观日益变好,认为他确实是个为民请命、才华出众的人,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在谢二爷心中,阮三爷是因为太过崇拜于他才一路追随、不肯离去,虽然阮三蠢笨了些,但看在他长得还算赏心悦目的份上,他决定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个小跟班了。 第70章 暗处风潮 尽管二人的脑回路相去甚远,但到最后竟是殊途同归,最终二人冰释前嫌成为好友。 不过即便成为好友,阮三爷还是气不过每次升职要不是谢二爷比他快一步,要不是两人虽居同一职位,但地位上谢二爷总是比他高一点,他发誓今生定要翻身做主人,让谢二尝尝被人使唤的滋味。 而且在阮三爷眼里他的做法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他拘着皇上半天都不曾去后宫,算是完成了给皇上添堵的任务。 在皇上面前刷了脸,只要时不时在皇上面前提醒,日后赶在谢二前面升职还不是妥妥的嘛。 最后是很重要的一点,蹭到御膳房的一顿午饭,还真别说御膳房不愧是专门给皇上做饭的,他们做的饭菜就不是别的地方能够比的。 而在皇上看来,阮三爷的帮助让他不过半天就将一整天需要批的折子完成,剩余的半日不管是自己消遣取乐还是找贵妃都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阮三爷给他干活只需包他一餐饭,不要太便宜。 阮三爷一下子跃升为皇上最为看好的人才,日后每逢休沐就算阮三爷不去宫中,皇上都要派心腹太监传他进宫面圣。皇上怕阮三爷不干,也没有太过分,一般只留阮三爷半天,他还有半天的假可以享受。 在外人看来文国公府真是圣眷优渥,皇上是一天不见文国公府的人都不自在。而阮三爷在休沐日进宫也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他要是哪一日不去面圣才叫人稀奇呢。 “但是就让那些人盯着我们家不管?这也太憋屈了。我觉得二哥说得对,就应该让他们知道阮家的厉害才行,不然日后人人都来我们家踩上一脚,我可忍不下这口气!”阮三爷还是气不过。 阮沐桁淡笑道:“我已命苍竹今晚将他们一举拿下,能审出些东西最好,审不出来也无事,明日他们的尸首就会出现在乱葬岗。” “这样做虽然解气,但如此大张旗鼓行事他们是否会起疑心?”范旭本来觉得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但是看到文国公府众人行事这般风风火火、肆无忌惮,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阮景炀见其他人都看着他,知道是有教考他的意思在,还好他虽是这小课堂的差生,但还是有东西教这个新来的弟弟。 阮景炀好哥俩地将手搭范旭的肩膀上:“旭弟不必担忧,若是我们任由他们监视才显得我们知道些什么,而且京城中数得上号的人家都清楚咱们家的作风,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小虫子在眼皮子底下乱晃,这显然是在试探我们。” 范旭一脸受教地向他作揖,“弟弟明白了,多谢景炀哥解惑。” “景炀近来长进不小,还好没有被你父亲近年来的不着调给影响了。”阮二爷满意地赞赏道。 阮沐桁也暗暗点头,确实比刚来的时候有头脑许多,“明日老三就带着这些证据去面圣。好了,天色不早,景炀你先带旭哥儿回去休息。” 阮景炀明白下面要说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听的,乖乖行礼退下。 两人出门后,范旭还在想着刚才文国公府众人言语中暴露出来的暗处厮杀,心中波涛涌起,面上也不自觉流露出几分。 阮景炀注意到他情绪起伏,凑在他旁边安慰道:“我看大伯已经将你视作是自己人了,不然不会让你留下,以后这种事少不了,多几次你就会习惯的。” 范旭麻木点头,他觉得一个全新的、隐藏在暗处的世界正在向他徐徐展开,这种上来轻描淡写就是好几条人命的世界,真叫他胆战心惊。 “你说姨夫为什么只和我见过一面,就让我参与这件事情呢?”范旭一直对阮沐桁的信任态度疑惑不解。 阮景炀就像是大佬开会中混进去的萌新,往日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缩在一旁祈不要被叫到,如今又有懵懂无知的范旭能够给他分担压力,在心中已经将范旭视作是难兄难弟对待。 阮景炀很乐意给他解惑,边走边低声解释:“这件事情毕竟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大伯叫你留下是想表明我们家的态度,为了安你的心。” 看到范旭仍然心有余悸的面孔,阮景炀尴尬地挠头,“刚才父亲说的那些话只是想给你展示下我们家的实力,让你更加放心些。你别怕,我们家一向是最温和不过的,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一般不会做的。” 范旭面上点头,但心中不太相信:看几位姨夫和兄长们那副熟稔的模样就知道这种事情他们经历得没有一千都有几百。 再看身边长得憨头憨脑、毫无心机的景炀表哥也是见惯不惯的,想来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果然这些延续数百年世家的底蕴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就在二人结伴往住处走去的时候,书房内已经进行下一步的讨论。 阮三爷跃跃欲试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先派人去将证据全部找出来?明天正好一举向皇上揭露出来。” “哦?你已经知道这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谁了?”阮沐桁饶有兴趣地问道。 阮三爷看出自家大哥眼神中的揄揶,感觉自己被小看了,“符合那些特征的,朝中也就那三个了,不是韩相,就是钟相,再不济便是钱太师,把这三家都搜一遍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阮沐桁扶额,就知道这个年纪越大脑子越不好使的三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你当皇上的玄麟卫是死的嘛,就算这些年他们沉寂下来,也不代表我们可以挑衅皇上的威严,况且没有皇上的旨意私自行动,你知道后果的。” 后果自是不言而喻的,阮家的人只怕刚有行动就被玄麟卫扣押起来,直接押入暗牢不死也残,就算皇上知晓事情始末后不计较,阮家也是半点功劳都捞不到反而损失惨重,何必呢。 第71章 玄麟初现 太祖还未统一天下之前手上就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奇兵,等到大隆建立之后,这支队伍就销声匿迹、由明转暗,专门为皇上做些暗地里的事,名为‘潜龙卫’。 单是这样也没什么,就像他们这些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哪个家族手中没有暗中培养人手专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才叫稀奇呢。 只是当今圣上与前五位皇上都不同,他在做王爷时就着手培养了一批只效忠于自己而非‘皇上’的暗卫,名为‘玄麟卫’。 玄麟卫不仅经历过各种厮杀而且还陪着皇上经受过战场的洗礼,武艺高强远胜‘皇上’暗卫,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除此之外这些人各有各的秘密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先帝仓促去世后,‘潜龙卫’便销声匿迹,各家纷纷猜测是否皇上对潜龙卫的忠心产生怀疑痛下杀手,不管众人如何猜测,在此之后京中由玄麟卫接管。 十八年前那场京中巨变之后,为彻底扫清余孽,玄麟卫成员全数出动,整个京城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那个时候,朝中官员无人不是战战兢兢,连睡觉都不安稳,就怕自己梦中说些不敬之言被听到后当成逆贼杀头。 这般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年时间,那场变故的余威才逐渐消散,玄麟卫也重新隐匿起来。 如今过去十五年,皇上施政越加宽厚仁德,京中好些人家都已经忘记那三年间不时出现同僚一夜之间更换殆尽,京中菜市口忙碌异常、血流成河的样子了。 “大哥,三弟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应该是想说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早些找到幕后之人也能早点有所准备不是。”阮二爷立刻替三弟说话。 阮二爷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任何缓解阮沐桁情绪的作用,反而让他更加头疼。 阮沐桁心累地看着前面一个没智商、一个没情商的弟弟,无奈道:“我们只是受人之托传个信件罢了,探查此事情可不是我们职责所在。” 他们一个在礼部、一个在户部、还有一个御史,再加上个翰林院的,哪个都与查案不搭嘎。 “御史的职责让我不能袖手旁观,既然范家小子投告到我这儿,我就要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阮三爷在御史台呆了这些年,染上了言官爱管闲事的臭毛病,有什么事情都爱插上一脚彰显存在感。 “如果真的已是十万火急之际,我们为了国家存亡插足进去无可厚非,但现在的冀州和北狄的情况尚未完全脱离掌控。按照皇上的能耐,只要他想,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将京中涉事人员全部揪出。” 阮沐桁抬头似乎透过房顶在看什么,心中苦笑:玄麟卫可从来都没有撤离,平日里是皇上不在意,没有异常行为就不会被重点监视,但京中各家的任何动向都有备案,要是‘支悉阁’出动,锁定幕后之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只能说冀州能够瞒天过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要不是十年前春末夏初连续下了两三个月的雨,再加上当时修造黄河堤坝的官员中饱私囊,导致黄河在一个晚上突然决堤,数以万计的百姓直接在睡梦中被带走生命,另有好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在那之后的一年半载中,整个朝野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救灾、重修堤坝和彻查决堤之事上。 幕后之人也是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时机,对冀州进行缓慢的官员变动。 那时支悉阁都在为安置流民、重修堤坝和整顿官场之事忙碌,对其他事物放松监管,不然冀州频繁的官员任免一开始就会引起支悉阁的注意。 等到黄河决堤之事了结,冀州又恢复到原先的平静状态,才没有被支悉阁捕捉。 京中的幕后之人能够避开皇上的耳目和北狄勾搭上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两日让你们手下的人都收敛些,尤其是明晚,倘若不小心撞在枪口上,即便是我想救他们也来不及。若我料想的没错,明晚玄麟卫就会有行动,后日早朝就能有结果了。”阮沐桁不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提醒道。 “皇上这是又要再现当年情景,今时不同往日,他就不怕朝臣联名上书?”阮三爷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只要能够抓到通敌卖国之人,这样做又有何不可呢。若是真有没脑子的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皇上也不介意治他们个同党之罪。”阮景熠勾起嘴角微笑着说道。 阮沐桁点头赞同,“日后都收敛些,我估摸着冒出这种事情,皇上会加紧控制。这件事不要掺和太多,我们已经够显眼了,不要为了点蝇头小利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皇上猜忌。” “他还有脸猜忌我们?要是没有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他送信,只怕北狄打到家门口,他还以为自己掌握大局呢!”阮三爷可不怕皇上,就算是在朝上都照刚不误。 阮沐桁无奈闭目养神,不想再看到他,自己这个三弟怎么半点谢二的优点没学会,这身不怕死、什么都敢说的臭毛病倒是学了十成十。 阮景熠看到父亲不愿多说的样子,嗓音和煦,“我们家如今煊赫至极确实太过碍眼,尤其是在前朝世家大多没落的情况下就更加惹人注目了。” 前朝世家林立、各自为政,称霸一方,在地方皇上的话都没有世家管用,以至于前朝末期发生世家争权夺利的乱象。 以钟家、崔家、王家、谢家和阮家一等世家为首的几个家族慧眼识珠,在战乱中全力帮助开国皇帝,保得自家的荣华富贵从前朝延续至今。 但是经过六世,其余家族都出现后继无力、青黄不接的状况,只有阮家的儿孙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阮沐桁如今是从一品的礼部尚书,阮二爷的职位是正二品的户部右侍郎,而阮三爷是正三品的督察院右副都御史。 小一辈中阮景熠两年前高中探花,如今在翰林院学习,明年考核后就能正式分派职位;阮景炀是正五品的金吾卫羽林郎;阮景烁今年就要参加乡试,以他的本事此次定能一举高中。 上一辈身居高位,小辈们又前途无量,真是羡煞京中各家。 第72章 局势分析 阮二爷还是智商在线的, 点头赞同道:“景熠说的对,我们家如今正是油煎火烹之时,如若到了功高震主那一步,就算皇上不计较,朝中官员哪个又是好相与的,就算没犯错也能凭空捏造出错处来。” 如今钟家只有钟相一人撑着,他的独子在十八年前的那事中意外身亡,又没有留下一子半女,主枝凋零,旁支又没有出息的,等他百年之后之后怕是无人能够扛起大梁。 崔家虽为崔太后母家,但崔老太爷意外身故,现在的当家人只能守成,日后顶天也就升到正三品,新一代中确有几个有出息的,但还没有成长起来,现下只能蛰伏起来,无法再现先帝时的光辉。 王家新一辈还没有出现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只能将宝压在昌王。 还好两年前,年仅十六的谢容瑾高中状元,作为大隆建国以来年龄最小的状元,谢容瑾一下子将京中的眼光都吸引去了。 因着长子入朝为官,谢家大房也随之举家回到京城,有谢家分担,阮家的光芒也不再那么耀眼。 阮二爷想到谢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阮三爷,“其他几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三弟应该是最为清楚谢家的。” 阮三爷被二哥的眼睛看得毛毛的,慌忙转过头去,“谢家不是比我们家还扎眼嘛,谢大不仅娶了崔太后的嫡公主,还是先皇钦赐的睿国公爷,还有谢二那小子真算起来比我官位还高半级呢。” 尽管两人是督察院副都御史,同为正三品,只是从古至今都以左为尊,因而作为左副都御史的谢二爷确实比阮三爷职位高些。 阮沐桁调整好心态后,又恢复儒雅的风姿,“不仅如此,这些年皇上将部分人手调去探查‘德元辛秘’,如今他应是已然知晓这个秘密的守护者都有谁了。” 阮三爷猛然抬头,担忧道:“难怪大哥近年来的动作都隐晦不少,就连暗处的人都很少动用。只是皇上怎么查起这件事了,难道他想背弃祖宗的旨意开启那东西?” 知道内情的阮二爷和阮景熠也面色凝重。 阮沐桁轻笑一声,安慰道:“我们这位皇上是个心怀天下的,查明真相后他就叫停所有动作,不然谢家头一个跳出来阻止他。放心,不到国家存亡之际他是不会有动作的。” “所以揪出幕后之人这件事情,只能由皇上来办,我们若是有动作只怕皇上会心生不满。”阮三爷恍然大悟。 “如今皇上只是有所收敛,不是不中用,不然就算这个书房有暗卫守护,我们今日的谈话也照样会在明早一字不漏地出现在皇上的桌案上。”阮沐桁这两年眼看着京城各方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动作不断就觉得好笑。 阮二爷和阮三爷想到皇上刚登基时的铁血手段,面上一凛不敢再大意。 “至于你刚才说的谢家嘛,一来他家人丁稀少,不足为虑,二来他们家的人个个性格古怪,不爱与朝中众臣交往,皇上更能放心。”阮沐桁看大家都若有所悟后,才回答阮三爷的话。 不光是谢二爷,谢家大爷也是个奇葩,明明是状元之才,但娶乐安长公主、受封睿国公之后竟直接辞官带着公主游山玩水去了。 要知道本朝的驸马是允许入朝为官的,先皇也不愿痛失良才,多次劝说他留在朝中效力,但他怎么也不肯,最后不耐烦之下连夜带着乐安长公主跑路,直到两年前才回京。 只能说也不怪谢二爷是个“自恋狂”,他大哥就是当今摆烂第一人。 不过特立独行之人不是突然出现的,一般都是因为家学渊源。 谢家每个人都各有各的性格,他们二人做出来的事情在先祖看来都是毛毛雨,每个谢家人都为后世留下属于他们的传说,他们的故事那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阮二爷表示自己很懂,认真说道:“就像是三弟,这几年跟谢二成为狐朋狗友之后变得不太聪明,愈发暴躁易怒藏不住话,不怪皇上较之以前更喜欢诏你入宫说话,我都好久没有看到皇上赶你走了呢。” 阮三爷被自家二哥扎心话语伤到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二哥你说什么?我现在没有脑子吗?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你竟然说我没脑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傻了?!” 阮二爷看着炸毛的阮三爷,实话实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就挺傻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不觉得自从你和谢二成为好友之后越来越暴躁,无法控制情绪了嘛。” 阮三爷神情一顿,仔细想来确实如此,不过他也是有原因的,真真是一把辛酸泪,“你们去跟谢二共事十几年试试,只怕比我还要暴躁,谢二这人好话不听,非要我吼他制服他才行。我现在都养成有事就上从不多嘴的习惯了。” 谢二爷在朝中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最是不服管教,只要有人找他,不管是什么事情,上来先一通贬损后才说正事,让人难以忍受,就算是御史台的人都不敢惹他。 谢二爷却觉得自己真时太委屈了,明明就是那些又丑又笨的人总是拿些芝麻大点的小事烦他,见到他之后还要露出令人作呕的表情——笑容,他是好心提醒他们人丑不要紧,但是辣他的眼睛就要承担后果。 经过几轮下来,果真没有人敢去自找苦吃,谢二爷自觉耳根子清净不少,这招也就保留至今。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谢二爷只听阮三爷的话,清楚这件事后,只要是和谢二爷有关的事,朝中众人都会拜托阮三爷去说。 谢二爷在阮三爷面前又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每次都要阮三爷生气发火才肯听话,久而久之阮三爷就从温文尔雅的公子变成暴躁易怒的中年老男人。 说到这个,谢二爷表示自己有话说,初入翰林之时,阮三爷还是个毛头小子,总会被谢二爷几句话弄得跳脚不已,但后来年岁渐长,阮三爷沉稳起来,不会如同当年那般急躁。 第73章 诡异老者 谢二爷觉得稳重的阮三爷太没有意思,就一直做各种事情惹怒阮三爷,要他露出崩溃发飙的表情才开心。 真是替阮三爷鞠一把泪,被当作挚友的谢二爷坑成这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其余三人都用“我懂的”眼神看他,要不是阮三爷已经有妻儿,朝中官员都要以为两人是断袖之癖了,毕竟谢二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阮三爷的,他在阮三爷身边就像是个小媳妇。 阮三爷只觉得他们莫名其妙不想理会,看向外面已经漆黑的天,想着事情已经谈完,起身告辞。 不过阮三爷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院子的路上,他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迟疑地问着贴身小厮,“沉墨,我近些年真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也老了许多吗?” 沉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惊诧地抬头,他吞吞吐吐道,“这——也没有啦,三爷只是嗓门变大了些,又被夫人嫌弃得多了些……” 沉墨嘴上说着没有,但不妨碍他掰着手指一一说来,看这架势还有好多要说呢。 阮三爷忍不住打断他,“好了!” 沉墨惊恐地抬头,阮三爷才压低嗓音,抑制住怒气,放平音调,“你不用再说,我都知道了,从今天开始就改。” “爷你终于想通了呀,你要是再不改,夫人就要采取强制措施,让你和二爷那般涂脂抹粉了。”沉默墨激动地说漏了嘴。 阮三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沉墨自知惹主子生气默默退后,一副自己什么也没说过的模样。 真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嫌弃他,阮三爷表示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 都怪谢二!日后他的事情自己一样也不帮他做,让他独自受罪去!自己确实老了,该修身养性了。阮三爷想到罪魁祸首恨恨地下定决心。 不久后,阮二爷和阮景熠也走出书房,唯留阮沐桁一人在书房中又交代了些事情才出来。 子时二刻,一个幽僻却烛火通明的房间里 “回禀主子,我们派去监视文国公府的人全都尸埋乱葬岗。”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回话。 站在他身前的锦衣中年人看向不远处专注看着手中之物的老者,挥手示意他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老者才珍惜地放在手中之物,点上香后走到他跟前。 一直躬身等待的锦衣之人凑到他面前恭敬地将当才来人禀报的话告知老者。 “还以为阮家小子脾气真改了,没想到还是同小时候一般的火爆、眼里不容沙子。”老者听完后轻笑道。 他口中的阮家小子正是阮沐桁,别看阮沐桁现在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年少时也同阮景熠般是京中一霸,在他眼里同龄人都是弱智,只有他最睿智聪明。 锦衣之人不敢搭话,只殷勤地问道:“大人,是否还需再派人秘密监视文国公府?” 老者摆手拒绝,“你派的人再多,阮家都会发现,就别让他们无意义地去送死了。那件要紧事可办妥了?” “大人放心,冀州传来消息,货物已全部完工装车,只等货主前来取货。大人给我的药我也已经给他们用上了,交货之日就是冀州官员的葬身之日。”锦衣之人语中带着狠辣回道。 老者满意点头:“很好,我还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办,范盈月如今住进了文国公府不好强抢,你盯紧她,只要一出门就给我把她带回来,记住要抓活的!” “是!” 这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微风,将房间里的蜡烛火苗吹得东倒西歪,老者低声说道:“别急,很快她就能陪你了,我的乖乖,你再等等。” 一时间,本应庄严肃穆的房间充满阴森之气。 旭日高升,金黄色的光芒洒满人间,文国公府门口的三辆华丽贵气马车檐角铃铛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一夜好梦的阮静妡挽着阮静姝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阮静妡想到睡前系统来报父亲他们已经知晓矿山之事后心情大好,就连梦中都嘴角翘起。 阮景熠骑马走在前面,其余众人坐上马车之后,慢慢悠悠朝着城外走去。 阮静妡不时看看窗外风景,再和大姐姐聊会儿天,感觉一晃儿就到法约寺了。 既然是以上香祈福的名义前来,众人先到正殿拜过菩萨之后才去往后院。 中途自然十分巧合地遇到同样来进香的谢家和裴家人,四位夫人寒暄之后‘惊喜’地发现目的地相同,愉快地结伴一同走。 阮静妡走在队伍的末尾,看着前面不是两位夫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氛围十分和谐,就是少男少女两两并肩而走,虽未出声,周围的气氛却是要腻死人。 作为全场唯一的单身狗,她觉得早上就不应该因为心情好吃那么多早点,现在她感觉撑得不行。 走到后院,三位夫人表明一大早上起来又赶了那么久的路有些疲累,想去客房休息,让他们这些个精力旺盛的小年轻们在周围转转,看看风景什么的,等她们歇够脚再回去。 江舒窈一开始还想让阮静妡同她们一起去,在她坚定拒绝后才作罢,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来,打扰哥哥姐姐的好事。 阮静妡有些委屈,她怎么会打扰别人呢,明明就是救场的小仙子。 大人们走后,阮景熠率先邀请谢容殊去左边的杏花树林中赏花,谢容殊面带红晕点头同意。 他们走后,这边就只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裴昀看阮静妡这个硕大的电灯泡没有识趣离开的意思,主动出击邀请阮静姝去前边古树下看山中风景。 阮静姝也是羞涩同意,他们离开前阮静妡打手势示意她。 这是阮静妡在马车上跟大姐姐商量好的,如果裴昀做了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情,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拒绝,就咳嗽三声作为暗号,让跟着她的丫鬟找阮静妡,阮静妡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帮她解围。 人都走光,只剩下阮静妡和两个贴身丫鬟,阮静妡不能撇下正事独自去逛,有些无聊地闲逛着,想瞧瞧这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消遣。 第74章 私会美婢 但是不知是这里实在是偏僻,还是太早人少的缘故,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姑娘,奴婢看那边树下有桌椅,不如我们去那边坐会儿,现下虽然不热,但是日头逐渐大起来,您可别晒着了。”细心体贴的凝香提议道。 爱美又爱享受的阮静妡自是无有不应的,在凝香的引路下来到右前方的大树下石圆凳坐着。 “这里甚好,不仅凉快,而且视野开阔,就连大姐姐那边的情况也能看个大概,真是个好地方。”阮静妡环顾一圈,发现这边竟能看到阮静姝两人的身影,有些欣喜。 凝露无奈地看着她:“姑娘你怎么就直接坐下了呢,这石凳又脏又凉的,应该等奴婢去马车上拿来软垫再坐的。” 阮静妡不讲究这些,无所谓道:“没事,这都快四月了,我坐着不会着凉的,而且你刚不是还用手帕擦过嘛,不脏的。” 凝露说的凉自然不是着凉,但想到姑娘还没有这个意识,只能叹口气不说话。 阮静妡撑着头关注着阮静姝二人的动静,至于他大哥那边嘛,只能说她都帮他到这个地步了,再帮他还不如让姝姐姐嫁给自己得了。 若这次还不能成,只能怪大哥自己不争气,日后就算是一直找不到妻子都是他自己无用。 阮静妡出神地看着前方气氛和谐的两人,心中欣慰又带着说不清楚的自豪,就像是自己亲自挑的猪终于把养大的小白菜给拱了。 真是越想越好笑,阮静妡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凝露和凝露看着近日来总是发着呆就能够自己把自己逗乐的姑娘,已经万分淡定,专心站着当自己是个木桩子。 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阮静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唤出系统:【233出来跟我聊会儿天,我都快无聊死了。】 【嘿呀,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叫你去吃瓜呢,你就先喊我了。】系统活泼地窜出来,忙不迭说道,【你往右手边第二棵树那边走,应该会有好戏可看。】 太好了,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阮静妡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假装无趣地站起来,“我们去那边走走,看这情况大姐姐也用不上我。” 想着大姐姐眉开眼笑,与裴昀相谈甚欢的样子,阮静妡觉得她还是不在这边看着她们了,省的大姐姐脸皮薄放不开。 阮静妡带着凝露和凝露来到系统的指定位置,环顾一周后发现只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其余再无其他人。 【233,这儿什么都没有啊,你说的瓜在哪里?】阮静妡看着周围寂静清幽、人迹罕至的环境,疑惑地问道。 【你就在这棵树下多好,很快另一位主人公就要到场,我们就有瓜吃了。】系统安抚她,让她耐心等待。 知道前边站着的女子和即将到来的人有故事,阮静妡自己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躲好,又吩咐两个丫鬟也藏好些。 两人虽疑惑不解,但看到阮静妡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好扫她的兴,一左一右紧挨着站在她身后。 果然系统所说,没过多久就有一位锦衣华服、粉头白面,举止有些风流的男子前来。 “咦——这不是宁安伯吗?”在系统没来之前,凝露一直稳居阮静妡八卦来源者的身份,即便现在凝露被系统挤得不得不退居二线,底蕴尚在的凝露率先认出那位男子的身份。 凝香惊奇地悄声说道:“不是都说宁安伯已经改邪归正了嘛,怎么如今仍是这副轻浮的模样,还和府中丫鬟到佛寺里面私会。” 宁安伯在未娶妻之前是风月场上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不仅因为他风流潇洒、身份尊贵,而且他也是个有才华之人,为不少花魁歌舞伎都做过诗词。 娶妻之后不到两年的功夫他就不再去过烟花之地,只守着宁安伯夫人过日子,还跟皇上讨恩典,谋了个荫官,正正经经、日勤不辍地点卯上职,京城中人无不啧啧称叹,都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看是他如今会伪装了,才骗过世人的眼睛,其实内里还是跟先前一样风流无度。”凝露之前还觉得宁安伯不错,即便和夫人多年来只得一个女儿都未曾纳妾,是个好男儿。 没想到是个内里藏奸的,瞬间对宁安伯的印象跌至谷底。 “嘘!”阮静妡回头打断她们的讨论,以细弱蚊虫的声音说道,“先别说话,若是被她们发现我们在这边偷窥,我们就惨了。” 如果被发现她们不劝阻姑娘离开,反而纵容姑娘在这里偷听别人家的私事,回到府中免不了一顿责罚,凝露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点头表示清楚,凝香也沉着点头示意。 只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阮静妡是个爱听人八卦的,连带着一向沉稳可靠的凝香都有一颗追求“真相”的心。 几人安静下来后,重新将目光回到宁安伯二人身上。 宁安伯拿着扇子,自诩风度翩翩地走到女子面前,端着仪态、嘴角扬起45°的微笑柔声问道:“芊缘那么着急背着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莫不是你想……” 说着,他暧昧地挑了挑眉头,一副“你懂的”表情。 芊缘板着脸,没有半丝想要和宁安伯做什么不可见光之事的意思,她不耐烦地说道:“伯爷就算想日后不能人道,也不用这种方法激怒奴婢,直接开口就是,想来夫人也会愿意成全伯爷的。” 听到这话之后,宁安伯一下子变脸,全然没有之前含情脉脉的样子。 他跳脚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之前在府中就一直在夫人面前说我的坏话,现在竟然还想出如此恶毒的主意,我这次定要在夫人面前一举揭穿你的真面目!” 话未说完,宁安伯气势汹汹地往回走。 芊缘不得已用力拉住他的手,冷着脸地指向他的衣领,“伯爷带着这个东西来是何意思?是存心想让夫人伤心嘛?” 第75章 系统打脸 在场众人都随着她手的方向看去——哼!真是个浪荡子! 【宁安伯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出门还带着别的女子的唇印,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真不知道他是没注意还是故意的。】 阮静妡现在心中也十分赞同刚才凝露的说法,这个宁安伯就是个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系统觉得这个剧情展开很有意思,有种“风流伯爷独宠柔弱外室”的赶脚。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他有个一直深爱的女子,但是因为家人的阻拦,两人不能在一起,伯夫人因为家世显赫当上伯爷的正妻之后还不许伯爷同心爱之人来往,伯爷碍于夫人娘家的权势,只能用这种方式向伯夫人示威。】 阮静妡大吃一惊,半信半疑问道:【宁安伯夫妇的事情真有那么狗血?我可从没有听说过宁安伯有什么青梅竹马,莫不是你瞎编的?】 【你怎么那么扫兴,明明是我根据那么多年的吃瓜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系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突然间戏精附体脑洞大开,心中已经写出一整篇虐恋情深的小说了。】 系统越说越来劲,脑补出好一场大戏,【一般这种事情都是这个套路,他前一晚肯定找那个白月光了,起床后两人又不舍分别温存一番,这个白月光为了报复伯夫人夺夫之恨故意留下这个唇印,跟伯夫人示威。】 听着系统漫无边际的猜想之后,阮静妡无言以对,迟疑地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看看数据库里的记录,比你在这边乱想快多了。】 系统见她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本来还想翻看数据确实下,现在却决心不看,它就不信凭借自己总结的套路一点也猜不中。 【你别不信,我猜接下来宁安伯看到之后应该就会大加斥责芊缘多管闲事,然后将领口扯得更明显些,去伯夫人面前晃悠。】 阮静妡见它今日像是吃错药一般发癫起来,只好含糊地敷衍两句,随它高兴。 宁安伯有些费力地扯着衣领看去,惊得差点当场表演个一蹦三尺高,“这……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芊缘看到他终于发现那个明显的印迹后,一点也不想听他狡辩,甩手打算离开。要不是担心夫人看到之后会伤心,她才不会如此好意地提醒他呢。 他们可是一贯不对付的竞争对手,现在提醒他已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了。 宁安伯哪能容她就这么走了呀,要是芊缘为了邀功不问缘由地去告诉夫人,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安伯快走几步,拉上芊缘的胳膊,忙不迭地解释道:“芊缘,你听我说嘛,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你停下来细细听我给你解释呀。” “我不听,你要解释自去跟夫人说,不必跟我这个奴婢拉扯。”芊缘才没工夫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刚才夫人还说要带她去逛庙会,可不能让夫人久等。 宁安伯执拗性子犯了,一定要芊缘停下别走,“我不,你怎么那么好心来提醒我,里面肯定有阴谋,是不是想要让我放松警惕,然后直接冲到夫人面前告黑状?” 宁安伯越想越有可能,将芊缘的手臂抓得更紧了。 芊缘被他蠢得不得不停下来,好声好气地向他保证,“我发誓,如果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就让我后半辈子永远得不到夫人的疼爱。” 见到芊缘发如此毒誓,宁安伯有些动摇,双手的力道有所放轻。 正当芊缘想趁此机会将臂膀抽出时,他又重新握紧,厚着脸皮道:“你还是听我解释一下,帮人帮到底,如果我被发现,你也帮我解释一二呗。” “我呸!要不是怕夫人伤心,我能够不计前嫌提醒你?!”芊缘被他的无耻给气到, 她斜着眼睛打量着宁安伯,“当初老爷夫人是瞎了眼,才让我家姑娘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嫁给你这个一事无成的人,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姑娘跟你和离,你现在还得寸进尺让我帮你,做梦去!” 宁安伯也被芊缘弄出火来,放下狠话挑衅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让你走!刚才夫人不是要带你去逛庙会嘛,你猜如果你长时间不回去,她会不会等你呢。” 芊缘被他激怒了,双眼喷火盯着他,“看来伯爷今日是不打算好好说话,是想让我跟你动粗嘛!” 宁安伯想到她素日的仗势,有些迟疑但一想到被夫人误解之后的下场,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的胳膊,坚决道:“我不!除非你发誓帮我跟夫人解释!” “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手?”芊缘面色逐渐回归平静。 宁安伯仍是坚定的面孔,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挑衅道:“我就不放,你还能真的打我不成!别忘了夫人交代过的话!” 树后藏着偷看的三个脑袋看着前面拉拉扯扯、纠结于放不放手的两人,对两人的关系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是主仆又有点太过亲密,但说是相好,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太对,倒更像是敌人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大加斥责?他们两人是有种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氛围,但给我一种双方势均力敌之感。】 二人拉扯之下,芊缘拖着宁安伯越走越远,阮静妡到后面有些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凭借肢体动作还是能够看出一二的。 前一秒还信誓旦旦的系统被啪啪打脸,但它并没有丧失信心,刚才是信息太少,这次它肯定能够猜对。 【这种情况在我们那边可不要太常见,这就叫做拉扯感。要是哪部偶像剧没有这些个极限拉扯都没有人愿意看,就要这种男人一脸深情说“你听我解释”,而女人就是捂着耳朵泪流满面地痛苦说“我不听不听”的剧情。】 第76章 混乱关系 【你们那儿的人审美可真奇怪,只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非要浪费时间搞这些花头。】阮静妡表示不能理解这种毫无意义的“拉扯感”。 【你还别说,如果什么事情都敞开说,那不就很快就表明心意在一起了嘛,这样看起来可不带劲。】说起这个,系统可谓是经验丰富,对现代那些个偶像剧套路它都能整理出一个模板来。 【就是要你不说我不说,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然后两人互相喜欢但是都以为对方心中有别人,经过一系列的误会最终修得正果才更吸引人。当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两人的感情中必然会出现一个恶毒女人搞破坏。】 阮静妡觉得确实挺有道理的,受教地点头。 不过对于系统目前仍处于不正常状态的系统,她选择暂时持有保留意见。 她可不像系统那般盲目自信,在她看来二人之间只有不对付,没有恋人的暧昧,而且两人都对他们口中的“夫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略带中性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阮静妡没想到系统那么神,刚说到会有人来捣乱还真就有人来了,探头一看:【你这次不会真的猜中了,恶毒女人这就出现了?唉——怎么是宁安伯夫人呀。】 系统看到一位英姿焕发、走路带风的妇人面带怒色地疾走过来,果然它多年下来的经验之谈不是盖的,这不一下子就灵验了。还真是套路千千万,总有一个适合你啊。 真不愧是伟大的吃瓜系统,就是那么牛,它炫耀似的说道:【看,我说什么来着,信我总没错的。你就看好,这下我敢肯定宁安伯他们手握“风流伯爷狂宠娇美婢女,拳打原配扶真爱上位”的剧本。】 【宁安伯夫人不会是你所说的恶毒女人?】阮静妡不可置信地问道。 宁安伯夫人是秦老将军的独女,曾跟着秦老将军征战沙场,后秦家军得胜还朝,伯夫人随军队进京时马上的英姿不知迷倒多少京中女子。 此外,伯夫人为人豪爽仗义,在京中名声极好,阮家三位夫人都对她是大加赞赏,同为将门虎女的三夫人更是视她为偶像。 阮静妡还是不相信这么个英姿飒爽之人会作出恶毒的事情,况且这只是系统脑补出来的,又不是有真凭实据,还是静观其变。 系统却觉得十有八九是了。 它很有经验地分析道:【按照这个趋势,后面的剧情应该是宁安伯夫人要上前跟芊缘厮打,然后宁安伯看不得心爱之人受委屈上前呵斥夫人,心疼地护着芊缘离开,伯夫人黯然伤神地看着这对璧人远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清脆的“啪——”声。 直到这里,事情的发展还是跟系统所说的一模一样。 只是,阮静妡看着被芊缘一个大逼斗打中胳膊之后转了一大圈两眼蒙圈的宁安伯,耳边好像听到两声来自不同方向的掌声。 一掌是芊缘打的,另一掌是从虚空挥来、更加急促更加坚定地打在系统的脸上。 她都可以想象一个虚拟小人被这一掌拍得飞上天去,然后惨叫着落下,期间在空中连续好几个360°的极速旋转,最终面朝下在地上砸出好大好深的一个坑。 阮静妡有些迟疑又带着关切地问道:【233,你还好?脸不要紧?】 系统从深坑中艰难爬起,“呸呸”几声吐出无意间吃进嘴里的野草和泥土,摇身一变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又焕然一新,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刚才是失误,这次我定能猜中。】 说着,死鸭子的嘴中掉出几颗门牙,系统瞬间僵住。 当然以上画面都是阮静妡的臆想,实际上系统真的没有把这两次小小的挫折当回事,俗话说的好“失败乃成功之母”,纵观世界上的成功人士哪个不是经过成千上百次的失败才获得成功的。 只要它坚持,它就能找到真相,系统坚信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站起来,它定能成功!加油!加油!加油! 不过,系统也确实完全没想到芊缘和宁安伯如此奇葩,导致故事情节完全脱节,但是勇敢统统!不怕挫折! 它兴奋地说道:【刚才是我没有想到,原来古代就已经有百合了呀,如今看来伯夫人和芊缘才是一对有情人,只是碍于世俗的眼光才不能走到一起。】 【你是说伯夫人和芊缘才是真爱?】阮静妡表示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断袖她听过,两个女子相爱还真是从古至今都没有过,只能说现代真是玩得太花了。 果真芊缘将手臂从宁安伯手中解脱之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冲进伯夫人的怀中向她诉苦,添油加醋地向伯夫人诉说着宁安伯的恶行。 伯夫人被芊缘环抱住腰不好动弹,再者芊缘哭得实在是悲伤,只能先把她安抚好。 【你看!我就说我的分析是不会有错的,伯夫人和芊缘肯定是一对,但是芊缘是个女子又身份低微,伯夫人娘家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强硬将她嫁给宁安伯。但是伯夫人心中只有芊缘,对宁安伯是厌恶至极,所以才会不问缘由打宁安伯。】 系统看到伯夫人只顾安慰芊缘而对宁安伯置之不理后,瞬间满血复活,向阮静妡嘚瑟道。 但系统前两次被毫无征兆的打脸现场还在眼前,它所说的话在阮静妡这里已经没有威望,她可不想跟系统一般前脚大话刚说完,后脚就被啪啪打脸。 要说系统脸皮还真够厚的,那无形中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她听着都疼,系统却还能过像没事人一样。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吃瓜人了,这脸皮大概比长城都厚了,她这个小脆皮就算是拍马也赶不上她,还是乖乖地缩着。 【你是不是在心中偷偷看我笑话了?】发现阮静妡半天都没有声音,系统狐疑地问道。 咦,她还以为系统被病毒入侵发癫了呢,没想到直觉还是挺灵敏的,【怎么会,我只是被系统大大博古通今的英姿给震撼住了,才久久不能说话的。】 第77章 冤家对头 这时候当然是多拍拍马屁才能稳住目前还在癫狂状态的系统。 系统听到之后果然不再追究她的失神,满意地轻咳一声,【还算你有眼光,跟着本系统混,好处少不了你的,瓜多着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阮静妡不由得想要脱口而出“喳——”以表忠心。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别不是被系统传染了,她惊恐地想到,状似不经意间问道:【233,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们系统也会像人一样染上病毒,那你们的病毒会传染给人吗?】 【自然是不会的,我们就不是一个物种,怎么可能传染给你们】观察远处动向的系统不甚在意地回答。 还好,看来刚刚只是被系统的话给影响了,问题不大。 正当阮静妡轻舒一口气时,系统回神试探道:【你怎么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个了?莫不是……】 阮静妡心头一惊,急忙转移它的注意力,【快看,事情好像又有进展了。】 系统虽然心有怀疑,但还是觉得验证自己的猜想更为重要,不再追着她不放。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的宁安伯看到自家夫人不关心自己这个受伤的人,反而对芊缘这个罪魁祸首嘘寒问暖,满含委屈地蹭到伯夫人面前,不动声色地将芊缘挤走。 “夫人,你帮我看看我的肩膀怎么样了,我总觉得使不上劲,不会被芊缘打得脱臼了。”宁安伯委屈巴巴地卖惨道。 伯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金尧,芊缘刚才跟我说你调戏她,这可是真的?还有你衣领上的唇印怎么解释?” 宁安伯瞪圆眼睛,狠狠地看向芊缘,“你不是发誓要替我保密的嘛,怎么能够不信守承诺!还有,谁调戏你了,就你瘦骨嶙峋的样子,就算是脱光了送到我面前我都不屑一顾。” 芊缘面若芙蓉、肤白貌美,是个美人胚子,就是怎么吃都不胖,因而看起来比寻常女子都要瘦些,看着柔柔弱弱的。 芊缘像是被宁安伯吓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往伯夫人怀里钻,眼眶又红了,“我是夫人的人,即便在伯爷的威逼利诱下发下毒誓,我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背叛夫人。” 说着,她仰起头,眼中滑落下颗颗晶莹的泪珠,深情地看着伯夫人。 宁安伯被芊缘恶心人的举动给气疯了,怎么有如此会颠倒黑白之人! 要说之前宁安伯还是挺喜欢这种弱柳扶风、娇柔小意的女子,不过在伯夫人带着芊缘嫁进伯爵府之后,宁安伯在芊缘手下吃了不少闷亏,对这样的女子是深恶痛绝、坚决远离。 如果他这时候穿越到现代定是个鉴婊达人,所有绿茶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毕竟他和芊缘发生矛盾之后,府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向着芊缘,对他就是一副“又来了”的失望表情,现在一见到这种行为都会条件反射地进入备战状态。 他忙不迭解释,“夫人你别听芊缘挑拨离间,我才没有逼她,是她自己发誓的,你要信我呀。” “芊缘的事情暂且不提,你衣领上的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伯夫人选择放下这件小事,问着正事。 说到这个唇印,还真是个误会。 宁安伯有些甜蜜又有些苦闷地分析道:“今天的衣服是夫人你替我选的,还亲眼看着我穿的,我出院子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唇印的,应该是去看妧妧的时候弄上去的。” 妧妧是宁安伯夫妇五岁的小女儿,最得宁安伯疼爱,每天一大早就要去和女儿培养感情。 “妧妧弄的?她怎么会有口脂呢?”听到前面的话,伯夫人赞同的点头,但是宁安伯说是女儿弄的,她就有些不大相信了。 宁安伯急得团团转,又想起什么,拉着伯夫人的手兴奋地说道:“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问芊情,她对妧妧的事情最是清楚。” 芊情原是伯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小女儿出生后被伯夫人拨去专门照顾女儿的。今日正巧妧妧被老伯爷带出去玩了,芊情得空松快松快,跟着伯夫人一起来逛庙会。 伯夫人将远处等着的芊情叫来,问她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芊情将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简短概括。 “回夫人的话,今日奴婢伺候姑娘用早膳时确实看到姑娘嘴上涂着口脂,奴婢询问后姑娘才说是大公子前两日送给她的,姑娘说今日出门要美美的,就自己偷偷地抹上一些,伯爷衣领上的唇印应该就是姑娘粘上的。” 伯夫人对自己两个孩子头疼不已,一个太过溺爱妹妹,一个又是像她父亲般爱臭美。 如此想着,伯夫人不由得迁怒宁安伯,怒瞪他一眼,“回去后将她藏着的口脂送到我那里,小小年纪就用这些东西可不好。你们也是的,一个个都惯着她,日后惯坏了她,如何是好啊。” 不单单是妧妧的哥哥有求必应,老伯爷夫妇和宁安伯都对这个软软糯糯的新家庭成员宠爱不已,就连家中的下人们都特别喜欢她。 而一直照顾姑娘的芊情对她更是如同女儿般疼爱,因着姑娘的不断哀求,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伯夫人,只是将口脂好好收起来,不准姑娘再用。 宁安伯看到自己的冤屈被洗雪了,觉得自己又行了,轻蔑地瞥了芊缘一眼,就算你添油加醋诬陷他又如何,他还是一样有办法解困。 芊缘也是不甘示弱地回他一记得意眼神,后又有些害怕不安向伯夫人行礼道歉:“夫人,大概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伯爷,伯爷好似恨不得要杀了奴婢,奴婢好害怕啊。” 伯夫人抬头看向宁安伯,只见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尚未收回,再看看芊缘面上做作的表情和动作,两人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相让,不禁头疼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是打算将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不想逛庙会了是嘛。” 说完,没有管宁安伯,先弯腰将芊缘扶起。 第78章 左拥右抱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只是你对伯爷一直有些误会,其实我嫁给伯爷并不觉得委屈,反而很幸福。” 芊缘才不相信呢,伯爷除了家中有几个臭钱之外,到了这把年纪还一事无成,只蒙个五品荫官,怎么配得上她心中最好的姑娘。 看出芊缘的表情,伯夫人也不打算立刻就让她改变想法,她对伯爷的偏见太过,只能徐徐图之。 芊缘是伯夫人自小一同长大的丫鬟,亲如姐妹,而且她为了伺候伯夫人一直未嫁,伯夫人也更心疼她些。何况是伯爷自己不好,没成亲之前各种招蜂引蝶,不干正经事,不怪芊缘会嫌弃他。 即便这些年宁安伯逐渐变成爱妻顾家的好男儿,芊缘仍觉得自家姑娘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对宁安伯横竖看不上眼。 “他之前行事作风是不成体统,但如今都改了,你将偏见放下就能发现他身上旁人没有的优秀之处。” 伯夫人看到芊缘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是头痛得很,只好退而求其次,“就算你对伯爷有偏见,还是该给伯爷一点颜面,在家关起门来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跟他呛声实在不成体统。” 芊缘只听到伯夫人说的关起门来可以怼宁安伯,那她就在外面勉为其难给伯爷点面子,不过在府里若是伯爷还敢跟她抢夫人的注意,休怪她不客气。 看到一向从未对芊缘说过一句重话的夫人这次为了他训斥芊缘,宁安伯抖起来了,果然夫人最爱自己,嘚瑟道:“就是!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她不知敬重,还总是仗着是夫人的宠爱给我脸色看,夫人你可得好好教训她才是。” “你也少说两句。”伯夫人训完侍婢,转头板着脸对宁安伯讲道理,“伯爷也是的,芊缘是个姑娘家,她不懂事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嘛,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孩子争糖一般弄得跟乌眼鸡似的,也不怕损了你伯爷的威名。” 宁安伯夫人都不知调解过多少次两人之间的矛盾了,两碗水端的不要太平,反正各打两下大板准没错。 只洋洋得意不过一息功夫的宁安伯又蔫巴了,乖巧点头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让着不懂事的芊缘,面上诚恳,但是他将‘不懂事’说的特别重,引得芊缘一记眼光。 伯夫人看着两人又要有吵起来的趋势,想到人的性格想要改变也不是一夕之间的事情,这会儿也不舍得再苛责他们,无奈叹口气,“走,我们去前边的客院坐会儿再走。” 这个态度就代表此事翻篇了,芊缘和宁安伯一下子不针锋相对了,殷勤地一左一右扶着伯夫人的手,暗地里还不忘用眼神厮杀五百回。 “夫人不是想要去佛寺前的庙会逛逛嘛?怎么那么快就回禅院歇息了?”宁安伯狗腿地扶着伯夫人的手,有些困惑地问道。 伯夫人看着他的肩膀浅笑着说道:“刚才一掌打得重了些,若不及时上药,你这细皮嫩肉的,只怕今晚就要肿的老高了。” “我就知道夫人最心疼我了!”被伯夫人关心的宁安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伯夫人又看向右手边有些黯然神伤的芊缘,笑着拉住她的手,“当然还有我们芊缘的手臂,虽然伤得不重,但女儿家最是金贵,就算是小伤也马虎不得,要好好上药才行。” 芊缘感动地挽住伯夫人的胳膊,又不留痕迹地看了宁安伯一眼。 阮静妡望着几人望去的背影,之前顾忌着有人一直憋着的笑意总算可以放声大笑了。 凝露和凝香满脑子都是问号,刚才的事情也不好笑啊,怎么姑娘就这么开心,凝香小心地扶着有些站不稳的阮静妡,“姑娘这是怎么了?开心成这样。” 阮静妡只要一想到系统接连被打脸三次,最后抹着眼泪跑到暗处种蘑菇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但是笑过一阵还是赶紧收声,不然系统可真的要生气了,她依靠着凝香揉着笑得有些酸的肚子,“没有!就是看到伯夫人如此神勇,左牵夫右挽婢、坐享齐人之福我就开心。” 凝露也被伯夫人的英姿给震惊到了,加大称赞道:“伯夫人真是奇女子,不仅能够引得两人为她争风吃醋,还可以在两人出现矛盾时将水端平、毫不偏颇,难怪能够左拥右抱。” “是呢,往日只听说宁安伯夫人贤惠得体,将伯爵府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没想到是个这般厉害之人。”看着伯夫人三两句让针锋相对的两人平静下来,凝香也是敬佩十足。 等到阮静妡缓过劲来,事事周到的凝香出言劝道:“姑娘,我们都在这边看半天,时候也不早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夫人就会遣人来寻姑娘,我们在这里太过隐蔽不好找,不如回去。” 至于系统嘛,它正在闭关研究宁安伯府的情况,它觉得不是自己没用,而是宁安伯府的人都太奇葩,反套路而行。 它定要好好看看宁安伯府的八卦,一解前耻。并且表示“本人已死,有事烧香”,它要再去进修一番,回来再战! 阮静妡见系统仍然气势十足,没有任何挫败之感,只能说它高兴就好。 “也好,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阮静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母亲说不定过会儿就要派人来找她,还有就是大姐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记挂着大姐姐,阮静妡也没有细看路上的风景急急往回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之前坐的石凳,阮静妡刚想走过去坐下歇歇脚,就被眼尖的凝露拉住。 “姑娘先别去,那儿好像有人已经占了。” 嗯?怎么回事儿?刚才半晌儿都没有一个人经过,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竟跟她抢东西,那可是关注大姐姐动向的最佳位置,若是错失的话她都没有最佳观赏点了。 阮静妡有些不太高兴又有些疑惑地探头望去,随后展颜欢笑。 第79章 芊缘变身 看到占据石桌的人是谢容瑾之后,阮静妡有些欣喜,看来她不用再另寻地方了。 “咦~这不是谢家公子嘛,我们都也算是熟人了,不用守这些繁文缛节。” 正想走上前去跟谢容瑾打招呼,阮静妡刚抬脚就被两个丫鬟拉住,“姑娘,好像有位女子朝谢公子走去,我们还是等等再去。” 阮静妡抬头向远处看去,确实有一位面容艳丽的女子挎着篮子袅袅娜娜地朝谢容瑾走去。 吃瓜多年的直觉立即上线,她捂着嘴偷笑道:“确实不能这时候去误了人家的好事,法约寺不愧是是京中的姻缘圣地,这会儿的功夫谢家公子就有桃花了。” 法约寺在京中可是无数人心中的圣地,传说来到法约寺就能够找到命定的另一半,还有不少人不远千里来这里只为求一线姻缘。 “谢家公子真是受人欢迎,之前还只是被京中贵女们争相追求,如今看来民间也知道他风姿无双,都有民间女子追着他到佛寺里来了。”阮静妡不由地再次感慨道。 正向谢容瑾走去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是寻常缎料,首饰也以金银为主,而京中贵女们大多是绫罗绸缎且偏爱玉饰,因此阮静妡断定那女子是平民。 凝露听到阮静妡这一番分析,面露不明之色,张嘴想要跟她解释却被凝香一记眼神止住,只能闭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阮静妡十分有义气地将系统喊出来:【233,快别闭关啦,又有新瓜送到面前,快出来。】 在阮静妡坚持不懈地呼唤中,系统才姗姗来迟,精神甚好地说道:【我跟你说啊,刚才那个芊缘就是奇葩界的一朵奇花,不是我没本事,是她太不按常理出牌,我才会屡屡失败,下次我一定可以胜利。】 念着系统刚才确实被打击得狠了,阮静妡软声开解它。 【是是是,你可是最最最厉害的233大大,我就知道其中定另有隐情,这点小事怎么能够难倒你呢,是那个芊缘不似常人才会如此。不论你做什么在我心中,你都是最棒的!】 【妡妡你真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瓜友,永不分开!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好好吐槽一下!】要不是系统哭不出来,现在它的眼泪都能漫过金山了。 它忍不住跟阮静妡抱怨:【我们都被芊缘欺骗了,她之前就是个膀大腰圆、一拳能够打死人的暴力金刚。】 【啊——怎么会这样!虽然芊缘较之寻常女子确实高了些,但她十分瘦弱,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半点没有你说的那个样子啊。】阮静妡大吃一惊,不过倒也没有怀疑系统数据的真实性。 她小心地探头向远处望去,发现那女子不知为何走得特别慢,到现在还在原地磨蹭,决定先听完芊缘的八卦再说,【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芊缘是秦家的家生子,自幼贴身伺候伯夫人,因秦家常年驻守在边关,直到十五年前北戎战事全部结束,加上秦老将军伤势严重不宜再上阵杀敌,秦家才举家迁往京城。 自小在边关长大的芊缘,一直跟随军队练习武艺,对战敌军,生得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就算是军中的好手都不一定能够胜过她。 到了京城之后,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原因,芊缘大病一场,吃什么吐什么,等到病好之后原先英勇不凡的身躯直接变成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不仅如此,之后不管芊缘吃什么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身材,甚至连增加体重都很难做到。 不过这都不影响以武服人的性格,就算她身形变了,但练习多年的武艺还在,照样能够一手将壮汉拎起,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刚芭比”。 但是她的这种状态在秦大姑娘正式嫁入伯府后改变了。 宁安伯虽然婚前没有纳妾,但是有三个通房,其中有一个通房是老伯夫人身边积年嬷嬷的女儿,名叫云芝,因长相秀丽、温柔体贴被老夫人拨给伯爷。 云芝手段了得,不仅深受老夫人的喜爱,而且府里上上下下无一不赞扬她的,初掌管家权的伯夫人都被她下过好几次套。 她人前是敬重温驯的样子,但背地里总是向老夫人说伯夫人的坏话,引得老夫人都对伯夫人有意见,要不是芊缘有次偶然碰到她和丫鬟在密谋,都被她蒙在鼓里。 之前是伯夫人不想计较,后来她实在做得实在太过,伯夫人将她所做之事一一拆穿,她哭哭啼啼之下这些事情竟都不了了之。 伯夫人不想多与她理论,她在这次事情后沉寂下来也就不管了,但是芊缘可看不得自家妇人受这么大的委屈,决心为妇人报仇。 只是她在秦家那套直来直去的做法在宁安伯府不能用了,她左思右想怎么都找不到好办法,直到有一天小厮们开玩笑时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芊缘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且自小就在男人堆里长大,有些染上男子大大咧咧的性格,跟宁安伯府的小厮们都混得很好。 有次她们在一起开玩笑,说到芊缘其实比云芝长得好看多了,身段也更加妖娆,如果再多练练仪态,定然能够将通房艳压过去。 芊缘不在意艳不艳压,但她可以学云芝啊,到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云芝到时候怎么装模作样地博同情。 从那以后,芊缘仗着武功高强,日日趴在云芝房顶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一个月之后,芊缘掌握精髓,闭关对镜苦练,不论是谁敲门都不开。 又过了一个月,芊缘从房中出来的那刻,惊呆了众人。 那妖娆袅娜的身姿,那酥人半边身子的声音,那温柔多情的眼眸,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要不是最后芊缘被众人接二连三看猴般的眼神弄烦了,直接变脸来了个河东狮吼,府里的人都要以为她被妖怪附身了呢。 第80章 不解风情 芊缘的努力还是很有效果的,之后云芝再说些茶言茶语,芊缘比她更茶,再加上有伯夫人在一旁做帮手,直接将她怼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云芝开始跟主子们哭诉,还没等她酝酿出情绪,芊缘先眼眶一红,眼泪说来就来,快她一步更加委屈地用绿茶的说话方式将她的所作所为都露出来。 很快,云芝的本性就暴露在众人面前,被赶去庄子一辈子都不能出去。 漂亮得打赢这场胜仗之后,芊缘发现原来作一个绿茶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情,以前她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现在只要她一落泪,别人就上赶着心疼她。 于是,芊缘觉得自己可以换一种行为方式,短时间内不想换回原来的处事态度。 但伯夫人的手段了得,再加上有芊缘这个神助攻,很快就收服了府里的下人们。 无敌就是那么寂寞,芊缘找不到能够飙戏的人,又没有过足表演的欲望,她开始物色新的人选。 而常年无所事事、在外晃悠不着家的伯爷这时候进入她的眼中。 芊缘可没有忘记先前宁安伯袒护云芝而责问夫人的场面,当下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就这样,两人长达十年之久的战争就开始了,两人你来我往,胜负参半。】系统悠悠然地说道。 阮静妡无言以对,这究竟有多无聊,两个人能够斗了十年之久,【宁安伯和芊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都是奇葩。】 系统非常赞成她说的话,【就是,还害得我丢了好大的脸。】 其实这两年宁安伯和芊缘也逐渐开始减少斗争,只能说今天是系统运气不好,撞到芊缘心血来潮飙起戏来。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了。快看!谢家公子那边终于有进展了!】 【那女子总算是走到了呀,一步扭十下,我都替她腰酸。】阮静妡觉得今日不宜出门,一上午就没碰到几个正常人。 那女子不知为何走路一步一扭,慢慢悠悠地看得人替她着急,还好路不远,她已经走到谢容瑾面前。 【话说这谢家大公子还真是坐得住啊,明艳美人在眼前还能够视若无睹地自顾自喝茶,真是好涵养!】 阮静妡稍微伸出头看去,发现谢容瑾果真未分出一丝目光给那女子,悠闲自在地品茶欣赏风景。 那女子也注意到自己在谢容瑾面前晃悠那么久都没有引起他分毫的注意,清楚光是这样的行为不足以让他正眼以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准目标歪身倒去。 【哇哦,还得是这民间女子,京中的贵女们就是太矜持,都被德行礼教给束缚住了,如果早想到这招,谢大公子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未有婚配。】看到女子软身向谢容瑾的怀中倒去,阮静妡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真想不到被各府大家闺秀惦记那么久的唐僧肉就这么被一个平民女子给吃了,不知往日里追着谢容瑾满城跑的官家小姐是否会后悔今日未曾看紧他。 系统也是兴味十足地“嘿嘿”两声,【看来今天月老很勤奋啊,说不定能够促成三对有情人呢。】 还没等她们高兴太久,意外就发生了。 【哎呀,这谢大公子怎么回事?也太不解风情了。】系统不满地抱怨道。 原来在那女子快要跌入谢容瑾怀中之时,他快速一个转身站了起来,女子就这么毫无阻碍地脸颊着地,发出“咚——”的闷声。 【呀!这声音、这溅起的灰尘,我这么看着听着都疼,而且还是女子最最宝贵的脸啊!谢公子真是个不会疼人的,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都会如此迷恋于他。】阮静妡也未曾想到谢容瑾竟如此无情,就连拉人家一把都不愿意。 【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着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和贵不可言的身份,你上次在灵青观不也是对着他的脸犯花痴嘛。】人都是视觉动物,不自觉得就会被长得好看的人吸引,人又是驱利的,天生就会追逐和崇拜身份高贵者。 【哎~她竟然没有放弃,又开始对谢公子展开第二轮攻势了。】 本来以为谢容瑾这个冷漠无情的态度必然会吓退那女子,谁曾想她很快就自己站起来,又扭着水蛇腰风情万种地向谢容瑾走去。 这也是位不同一般的女子,若是寻常女子不论身地位,被这样羞辱定然自觉没脸见人地捂脸哭着跑走了。她却像是没事人般再次走向谢容瑾。 只是—— 阮静妡满脑子问号,【咦——这两人在做什么呢?怎么像是在做游戏?】 在阮静妡眼里,前面的二人就是女子偏要往谢容瑾身上摔,但谢容瑾不停左侧身右侧身,要不就是往旁边退一两步,就是不让女子得逞。 【很明显就是那女子想要放手一搏,今天一定要碰到谢大公子的身体,我猜想这周围必然埋伏着她的人,只要她一得手,那些人就会冲出来抓奸在场,这样就算是谢大公子身上长着无数张嘴都说不清,只能和她成婚。】 这次系统分析得倒是合情合景,阮静妡觉得很有一番道理。 只是系统的猜想真的能够对一回吗? 就这么来回十几次后,谢容瑾像是不耐烦起来,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掷地,女子瞬间面露痛苦地倒地不起。 【这难道就是你先前提起的碰瓷吗?】阮静妡有些迟疑地问道。 在她看来,谢容瑾不愧是温雅公子,被女子纠缠了那么长时间还只是摔杯抗议。 但那女子就像是戏精附体一般,表现出痛不欲生之感,像是被痛打过后的样子。 只是这演技还真没有芊缘的好,实在是太刻意做作了些,面上的表情太过夸张。 不过怎么好像还吐血了呀?!不会是真的受伤了! 系统不以为然,这种小伎俩他见多了,很有经验道:【肯定是那女子见半天连谢大公子的衣角都碰不到,已有退缩之心,再看到谢大公子的杯子摔在她脚下,索性改变策略装出被茶杯打伤了腿,打算讹他一大笔钱财。】 真的是这样吗?不知系统今日能否逃脱百发百错的厄运。 第81章 艳遇真相 只是今日似乎所有事情都在跟系统作对,那女子并没有开口要钱,而是等到疼痛过去之后立马翻身站起来,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飞快地逃遁而去。 阮静妡尴尬地笑了两声,斟酌怎么安慰系统最能不伤害它的信心。 只是还没等她措好词,系统就有些自嘲道:【果然我还是不太适合动脑子分析之类事情,实在是脸都要被我自己给抽肿了。呜呜呜——我好恨,为什么不能给我装个好一点的脑子呢,气死统了!】 【233你自己能够想开就好。】阮静妡听到系统直面真相的言论之后,长舒一口气,她都做好日后有数不清的脸要被打的准备,已经打算回府之后再去学些安慰人的话,谁知系统那么快就调整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为什么那女子就这么走了呢?这结局也太虎头蛇尾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别急,有统在保证不让你有遗憾,等统带给你好消息。】放弃动脑的系统干劲十足道。 刚被勾起兴趣就完结,可让阮静妡好不舒坦,催促它赶紧去查看。 “看了那么久的戏,还不出来嘛。”谢容瑾眼含冷意地看向阮静妡三人躲藏的树。 全程目睹谢家公子如何惩治意图刺杀他刺客的凝香和凝露被谢容瑾冰冷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魂未定,她们只知道谢家公子习武多年,谁曾想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就算是大公子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何况谢容瑾现在还只有十八岁,比大公子都小两岁,这是何等的妖孽啊! 是的,在阮静妡和系统眼里那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追爱故事,女子爱慕久闻盛名的男子,在佛寺相遇后看四处无人,想要与爱人长相厮守,昏招频频。 只是男子太过无情,任何招数都打动不了,最终女子被伤透了心,因爱深恨,想着既然自己不好受也不让别人过得好,打算碰瓷要挟男子,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痛心离开。 而在凝香二人的眼中确是有位擅长媚术的女子伪装成良家妇女越过重重守卫意欲刺杀谢容瑾,起先遭到阮静妡和系统吐槽的矫揉造作的步伐是女子正在发动媚术,想要将谢容瑾先行迷惑住。 后来无论女子如何发功,谢容瑾都无动于衷,眼神清明、举止端方,没有一丝被蛊惑的可能。 女子自知一击失败,但不甘心就此逃离,便谨慎地一边加大功力一边靠近谢容瑾,甚至最后放手一搏想要摔倒谢容瑾怀中。 只不过她的种种行动都没有如愿,接连的失败让她恼怒异常直接亮出手中握着的毒针,使出连环招数想要杀了他,但都被谢大公子一一躲过。 最后,谢大公子不想再陪那人“玩耍”,直接将杯子投掷出去,待茶杯即将落地之时用内力震碎杯子,杯子的碎片和内力的余波将女子的五脏六腑都伤个不清,女子撑不住倒地,等到稍作调息之后急忙跑路。 现在谢公子发现她们,不知会不会因为她们看到这一幕而被灭口,想到谢家残酷无情的作风,凝香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阮静妡没有多想,如若是偷看陌生人被发现,她还会不好意思。 但是这种事情,谢容瑾想必没有碰到一千也有八百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必不好意思,她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向谢容瑾略施一礼。 谢容瑾看到来人是她后,周身的寒气顿时消失殆尽,转而面露温笑,恢复一贯的温情公子状,作揖回礼。 “谢公子不愧是继我二叔之后凭借美貌享誉天下之人,不管在哪里都有美人前仆后继,想要将你收入囊中。”阮静妡慢步走到谢容瑾的对面,有些调皮地眨眨眼睛。 凝露和凝香还在想着对策,没想到自己姑娘就已经自投罗网了,真是担心死她们了。 不过看谢家公子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她们稍稍放心下来,只是一左一右护着她,眼中一差不漏地盯着谢容瑾,身体紧绷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谢容瑾眼睛扫过浑身不自在的两人,再看向面前丝毫没有察觉的阮静妡,埋在心中多时的疑惑更加深重,若不是阮静妡身边有阮家武功最为高强、最为稀少的金羽卫护着,他都要以为阮家不重视这位四姑娘了。 不知是何缘故,作为阮家嫡支的四姑娘连这些小事都被蒙在鼓里,要知道阮家与谢家一般,就算是女子,到了七岁就要学习接触暗地里的基本事务。 因此即便不修习武艺,长年累月下来的眼力也能够快速看出来。 但是阮静妡脸上的无知懵懂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倒有些不懂阮家这样做的用意了。 内心千回百转,但谢容瑾面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四姑娘怎么不去客院里休息,倒在这种四下无人之处待着?” “我在这里自然是有要事在身不好走脱,等等……”阮静妡这才想起自家大姐姐和裴昀不知进展如何了。 她急匆匆地走到远处张望,谁知原先两人站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只留清风阵阵。 “这是怎么了?”谢容瑾看到她神色焦急地跑到远处寻找些什么,后又失落地唉声叹气,就像是被乌云罩着的小太阳一般失了往日的活泼,不由得走上前去暖心询问。 “没什么,就是被见色忘妹的姐姐丢下有些伤心。”阮静妡很快调节好心情,转念一想,大姐姐的婚姻大事终于有着落了,心情顿时转阴为晴。 她面露兴奋,又有些不舍道:“唉,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这只猪还是我亲自去猪圈里抓的,一时间我不知是喜还是悲。” 第82章 自明心意 听着她这一番比喻,谢容瑾都有些哭笑不得,失笑道:“你这说法倒是新奇,细想起来也确实有道理。我记得觊觎我家小白菜的猪也是四妹妹挑的,可见四妹妹挑‘猪’的眼光甚好,不知有没有替自己也挑选到心仪的小猪呢?” 阮静妡没想到他竟然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还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关于婚嫁的事情,这可是头一回呢。 她觉得有些新奇,细想一番自己的择偶标准后不免觉得自己的婚事也是前途渺茫,大大叹口气道:“唉,感觉没有合适的小猪能够配我这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呢。” 没有绑定系统前,她觉得这种事情听祖母和母亲的安排就好,反正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京中的青年才俊那么多,总有适合她的。 但是经过大姐姐的婚事后,她觉得这世间的男子没有几个是好的,就连系统所知晓的就只能找出两个没有污点之人。 等等——身边不就有一个“纯白无瑕”的美男子嘛,阮静妡上下打量着谢容瑾。 她心中暗自考虑:容貌妥妥的100分;家世跟阮家旗鼓相当,不会为了攀附而求娶她;自己还有能力,年仅十六就高中状元;最重要的是没有遗传到谢家的怪癖好,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不愧是各家小姐争相追求的谢家麒麟子,她都不免有些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你要是嫁给谢容瑾,下半辈子就可以躺平了。】系统冒出来怂恿道。 系统真的是走在吃瓜的前沿,就算是自家宿主的瓜也照吃不误,此刻就像是闻着肉味前来的狗子。 阮静妡无奈道:【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我长得确实不错,家世也好算可以,但是我只想悠闲舒适地过完人生,不想做辅佐夫君的贤惠妻子,更不想将大好时光浪费在处理各种琐事上。】 虽然她喜欢听别人家的八卦,但是如果让她处理这些事情,她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而且谢容瑾的妻子注定是谢家的宗妇,要操心的事情每天都能堆得老高,让她每天处理这些事只怕很快就会发疯。 【这些都不是问题,谢家上数七代都是单传,连远房亲戚都没几个,费不了几个心思。那些个繁琐之事,现在都是谢家大爷在管,如果你嫁过去,也可以让谢容瑾打理,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系统觉得谢容瑾是个不错的人选,劝说宿主先下手为强。 为了提起阮静妡的兴趣,系统决定下一剂猛药,【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乐安长公主的公主府里养了好多美人,男女都有,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一帮环肥燕瘦的美女环绕在身边不要幸福死啊。】 【真的?照你这么说,嫁给谢容瑾好像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要和乐安长公主处好关系,那被看添香、左拥右抱的日子还远嘛。】 阮静妡自觉长得还算可以,按照长公主的花痴程度,拿下长公主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 这么想着,她的脸上不觉浮现出一抹笑容。 “四姑娘这是想到什么?竟如此高兴?”看着阮静妡脸上笑意融融,一扫原先的阴霾,谢容瑾的心情也好了些。 “我在想谢家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阮静妡还沉浸在思考中,脱口而出的话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谢容瑾看着眼前尚在自己世界中的阮静妡,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凝香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言语,顾不得许多,快速地走到她的身边,“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快回神了。” 听到凝香的呼唤,阮静妡才反应过来,抬头正好和谢容瑾充满笑意的双眸对上。 刹那间,红云布满她的双颊,她手忙脚乱、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谢容瑾忍不住轻笑出声。 如果现在有个大坑,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不出来,阮静妡绝望地在内心哀嚎,她的美好形象就这么毫无准备的破碎了。 至于系统嘛,生怕受到宿主的雷霆之怒,早已心虚地逃之夭夭了。 不知如何解释的阮静妡决定摆烂,就这样,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加尴尬,干脆地说出真心话,“我对谢公子有些好感,这样说起来你就是我备选‘小猪’之一了。” 谢容瑾有些微怔,显然是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很快嘴角牵起和煦的笑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四姑娘不必如此生分,可以跟若谦兄一般唤我瑜之。” “好呀,瑜之哥哥,你也别客气,以后就叫我四妹妹。”阮静妡微松一口气,还好没有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反而顾及她的感受转移话题,是个体贴之人。 不错!是个加分点! 谢容瑾点头应下,见她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贴心地建议道:“我拿了些点心和茶水来,四妹妹要不要去尝尝?” 当然好啦,本来感觉没什么,但现在两人这样大眼瞪小眼怪不自在的,尤其是谢容瑾柔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身体僵硬不知如何反应,率先带着凝香和凝露逃离这个令她丢脸的地方。 谢容瑾跟在后面慢步走着,心中想到刚才阮静妡失口说的话,有种莫名的欲望喷涌而出。 小时候他总是不解为什么父亲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会喜欢呆呆笨笨、咋咋呼呼的母亲,有次他按捺不住问起父亲,父亲只是淡笑而过,告诉他长大之后就会明白的。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父亲的感觉了,像他们这样终日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总是会渴望光明,即使明知热烈的太阳会灼烧皮肤,但仍会向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向纯粹的光芒靠近。 前面的女子就如同母亲一般,虽然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还总是会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她们都是纯粹无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不像世人那般看向他的眼睛中充斥着各种各样、令人作呕的欲望,那些女子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谋求更高的地位、尊荣,能够给她们更多炫耀的资本罢了。 她的眼神一直都是清澈透亮,里面只有分明的情绪,所有对他表示过爱慕的女子中,只有阮静妡是真心因为喜欢他(的脸)。 第83章 两小无猜 每个谢家人都有一双看透人心的双眸,这是他们的福,也是他们的痛,因为这双能够识破人心的眼睛,使得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能够无往不利,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让他们看透了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 正是因为对世界了无趣味,谢家人才会做出很多在世人看来十分荒唐的言行举止。 也正是这双眼睛,让谢容瑾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于阮静妡身上,因为这是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令人无法抗拒。 本来谢容瑾只是想将阮静妡当作妹妹一般,像他这种满是污秽的人还是不要亵渎光明了。 但是今天听到阮静妡无意间说出的话语,再加上之后她还承认对自己有意,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席卷全身。 他要得到她,要将她绑在身边,哪怕日后她发现自己真面目后怨恨于自己也在所不惜。 况且他们小时候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在阮静妡四岁的时候,谢容瑾随着谢二爷来文国公府做客,阮静妡头次见到除家人以外如此漂亮的小哥哥,一直缠着谢容瑾跟她一起玩。 等到傍晚谢二爷接谢容瑾回家时,阮静妡当即提出要谢容瑾作她的童养夫,让谢容瑾留在文国公府陪她玩。 刚觉醒双眸的谢容瑾见到纯洁无瑕、周身柔光的小妹妹也是特别喜欢,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的童言童语逗得在场的大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小人不理他们的取笑,直接进行到交换信物的步骤。 阮静妡将项圈上的玉雕小老虎送给谢容瑾,谢容瑾把身上崔太后送的雕刻着麒麟的玉佩交给她,两人就这么私定终身了。 只是后来阮静妡受到严重的惊吓之后,这些事情也被她自我保护式地封存在脑海深处。 谢容瑾也很快离开京城,和父母再次以游历天下为名逐步接手谢家的主业,等到回京之后,他见到阮静妡似乎不记得幼时两人的事情,只将这份幼时心悸埋藏在心底。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谢容瑾还是会拿出玉雕小老虎细细摩挲。到了白日,又戴着面具变回那个完美无缺的谢家麒麟子。 今日之事,将谢容瑾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完全激发,谢容瑾眼神深邃地看着笑容灿烂的阮静妡,勾起一抹温笑。 正在和凝香二人分享糕点茶水的阮静妡只觉得背后微微发凉,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可是山上的风太大,有些身子不适?”谢容瑾担忧地问道。 阮静妡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就一刹那的心惊,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事,可能是这里树木太过茂盛,有些阴凉。” 阮静妡已经将刚才丢脸的事情选择性遗忘,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什么事也没有,她揶揄地问道:“没想到瑜之哥哥也爱喝牛乳茶,就连这些糕点都是牛乳做的。” 方才打开食盒时,可把她给惊住了,她只以为谢二叔酷爱牛乳,谁曾想谢容瑾也那么喜欢牛乳,不愧是叔侄俩,就连喜好都那么相同。 不过,谢容瑾应该不会像谢二爷那样有深藏已久、鲜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应该不会…… 谢容瑾温润一笑,“这些都是二叔早上拦住我特意让我带来的,都是他研制出来的新花样,四妹妹觉得可还入口?” 还好还好,如果谢容瑾和谢二叔一般品味独特,她还是要慎重考虑要不要把瑜之哥哥从备选中划掉。 “都很好吃,谢二叔新点子真多,这才没过几日就能做出那么多新式糕点。瑜之哥哥就是因为这才没有陪容殊姐姐一同前来的嘛?” 先前在正殿没有看到谢容瑾,阮静妡还以为他今天有事没有陪同长公主前来。 “今早先是父亲有些事情同我商谈,后来又被二叔叫住等到这些点心做完才肯放我离开,就晚来了些。”谢容瑾没有碰牛乳茶,从另一个茶壶中倒了杯清茶喝着。 原来是这样呀,阮静妡恍然点头。 这一话题聊完之后,阮静妡不知道说些什么,再观谢容瑾只是自饮自酌,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就这么僵下来了。 须臾,阮静妡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告辞去客院找母亲,谢容瑾率先出声。 “不若我带四妹妹去山下庙会转转,这儿太多清幽不宜久留。”本来谢容瑾是想带阮静妡回客院的,不过现在确定心中的情感,自然是要主动出击,多培养感情才是。 阮静妡惊喜地抬头,眼中似乎装有满天星辰,“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瑜之哥哥了?” 谢容瑾唇边牵起温和的笑意,“无妨,今日本就是陪着母亲和容殊,容殊有你大哥作陪无需担忧,母亲又和几位夫人在闲聊,我凑上去反倒扰了她的兴致。现下无事,四妹妹可愿与我一同下山逛逛?” 阮静妡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先前听伯夫人提起庙会她就想去瞧瞧,只是心中惦记着大姐姐才暂时忍耐下来。 她刚才还在担心如果只带着凝香和凝露母亲会不会不同意,现在有谢容瑾陪着,母亲定然不会拒绝。 阮静妡欢欣雀跃地仰起头,“瑜之哥哥,我还要先去客院跟母亲说一声,不然我怕等会儿母亲找不到我会着急。” “不必如此麻烦,我的随从就在外面,不如让他去禀报一声,你觉得可好?”她眼中明亮的直射进谢容瑾的眼中,让他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过头去。 这当然更好了,客院距离这里还有些路途,先去客院再下山的话还要再走不少路,阮静妡都担心自己会走不动,现在有人帮忙传话真是太好了。 事情说定之后,阮静妡笑逐颜开地走在最前头,谢容瑾落后一个身子紧随其后,两人有说有笑,氛围十分融洽。 第84章 携手下山 跟在两人身后的凝香和凝露脸色却不太好,凝露先沉不住气有些气愤地说道:“这谢家公子果然在打姑娘的主意,那双眼睛从看到姑娘起就没离开就姑娘的身子,也就姑娘迟钝才没有丝毫察觉。” 哼!谢家公子那点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就姑娘没有看出来,还当谢家公子是好心陪她逛庙会。 唉,不过就算她们都清楚,姑娘不知晓也没用,真是急死她了。 凝香更加沉稳,沉着地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姑娘没开窍才能够更好地观察谢家公子的为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姑娘只怕会比我们更早发现。而且细细想来,谢家公子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凝露当即就炸了,连连摇头,“姐姐你莫不是也被谢家公子的皮囊给蛊惑了,他这种杀人如麻的修罗怎么可能当个好夫婿,我都怕他心情不好之下一掌将姑娘杀死。” 凝露到现在还提心吊胆,生怕自家姑娘说错话惹怒这个玉面修罗,真到那时她就算是想救也不一定能够及时救下姑娘。 刚还说姑娘迟钝,在凝香看来,凝露和姑娘是半斤八两,对男女之情都不曾了解,“你还小不懂这些,听姐姐的就是。” 凝露有些不服地腹诽,她也就比凝香小了一岁,怎么就是小孩了,不过凝香素来有成算,就听她的。 几人走到月洞门处,果然有两位面容清秀的男子恭候在门口。 “墨明,你先去将里面的食盒收拾下,再去客院找到三位夫人,就说我带着阮家四姑娘去庙会看看。”谢容瑾点了其中一位,另一位叫作墨阳的则贴身随侍。 “是,小的这就去。” 沿着山路下行,人烟逐渐增多,就像是从清冷的仙宫走向繁华的人间。 阮静妡迈着轻快的步伐“哒哒哒”地下着阶梯,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有些好奇地问道:“瑜之哥哥,为什么刚才后院空无一人,到了这儿确是熙熙攘攘的?” 谢容瑾不着痕迹地将她和人群隔开,眼不错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 他眼中含笑道:“昨日母亲便派人跟住持打过招呼,请寺中僧人帮忙稍稍拦着些去后院的香客,没想到法约寺竟然将香客们全都拦下不准进入。山下的庙会就是为了不让香客因此而抱怨才开的。” 她就说嘛,今日可是逢十休沐的日子,京中的官眷很多都会选这一天携夫君或儿子前来进香,后院不应该如此冷清才是。 除此之外,庙会一般都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开,今天怎么就突然破例开了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法约寺的僧人很会左右逢源嘛,既满足长公主的要求,又不至于引起众怒。怪不得深受京中贵人们的喜爱,还能够将名声经营得如此之好。” “四妹妹可是不喜这般做法?”谢容瑾垂首专注地看着她。 阮静妡把玩着手中随意采摘的野花,摇头说道:“这倒没有,不管怎么说主持都是为了寺中僧人的生活而费心绸缪。而且虽然没有秀美的自然风景可看,这不是还有喧闹繁盛的庙会可逛,法约寺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完,阮静妡转头歪头巧笑道:“我是真真实实的受益者,不仅享受过无人打扰的清幽环境,等会儿又可以看到繁盛热闹的庙会,怎么会不喜呢。” 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璀璨晶莹的眼眸,谢容瑾愣然微笑点头。 阮静妡被他的笑容闪到眼睛,以前只觉得瑜之哥哥好看,怎么现在更带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笑得她小心脏受不了。 (系统暗中腹诽,这是花孔雀在求偶呢,当然是要尽其所能蛊惑住意中人咯。)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赖,有些陌生又有些欣喜,冲动之下阮静妡就轻扯着他的袖子,“瑜之哥哥,我们好像挡着别人的道了,还是快些下去。” 其实法约寺为了给香客更好的体验,深谙想要富就得先修路的真谛,成名之初香客们捐的钱都被拿出来修缮道路,就算是五六个人并排走路都能够通过。 正在阮静妡懊悔自己今日怎么总是说话不经大脑时,谢容瑾嘴角泛笑道:“那就麻烦四妹妹相护,瑜之感激不尽。” 咦!阮静妡抬头看到他真诚的表情后十分满意,还算你有眼色,舒心地笑着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护瑜之哥哥周全的。” 说完,阮静妡拉着谢容瑾的袖口,两人并肩下行。 跟在后面的凝香和凝露心累极了,自家姑娘怎么到了谢家公子面前那么软萌起来,全程都被谢公子牵着鼻子走,半点没有被盯上的危机感。 下山后,顺着人流走了不知多久,阮静妡看着眼前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的庙会,眼中迸发出欣喜的神色。 远远望去,两边的摊位上都拥满了前来玩乐的人群,耳边传来各种吆喝声、叫好声,阮静妡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手中的衣角不自觉地缓缓滑落。 “姑娘,那边有你喜欢的糖葫芦!”凝露瞅准时机,趁着她注意力还在看热闹上,拉着她就往前面走去。 憋了一路,总算能够将姑娘和谢家公子分开了,全程臭着脸的凝露脸上绽开舒畅的笑意。 凝香也不着痕迹地拥着阮静妡往前走,用行动赞同凝露的做法。 四周人头攒动,阮静妡无法往回走,只好转过头去向谢容瑾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别走丢了。 “怎么瑜之哥哥还没有过来,莫不是真的走失了?”阮静妡举着刚才精挑细选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嘴中的酸甜滋味令她满意地眯了眼睛。 凝香浅笑着指着前面拿着一串草编蝴蝶走过的小女孩,“姑娘,前边好像有个卖草编的,这手艺真是不错,我们也去看看。” 那只蝴蝶确实栩栩如生、精致可爱,阮静妡看着也是心痒痒,但是她也不能丢下瑜之哥哥不管。 就冲瑜之哥哥的容貌,如果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只怕会被拍花子盯上,要是他真的被卖到小倌里,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85章 粉嫩猪崽 她十分纠结,最后艰难地拒绝了这个诱惑的意见,“还是等等瑜之哥哥,让他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这里鱼龙混杂的,我怕他被有心之人拐走。” 就谢家公子这个煞神还会被人拐走?如果真的有人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她们当场就拍手叫好。凝露和凝香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吞下不甘心,吐也吐不出来,真是呛死两人了。 在阮静妡吃掉第二个糖葫芦的时候,谢容瑾略显狼狈地穿过人流而来。 看到他月白色的衣服不少地方都皱巴巴的,阮静妡禁不住虚掩着嘴偷笑起来,“瑜之哥哥,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就成了这副模样。”有点像是被人欺负的良家妇男。 等到谢容瑾靠近时,更是有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熏得阮静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容瑾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无奈地笑了,“方才下山的时候四妹妹还说要护着我,怎么一转头就把我抛在身后了?” 阮静妡自知理亏,收起看好戏的表情,心虚地乖巧微笑,连连保证:“瑜之哥哥别生气,等会儿要是还有人想凑上来送你东西,我肯定第一时间拉着你赶紧跑。” 正说着,谢容瑾的小厮墨阳也艰难地走过来,他双手挂满了东西,香囊、丝帕、玉佩等等应有尽有,还有几个法约寺出产的桃花符呢。 这里是法约寺的庙会,前来玩耍的那么是已经定亲的未婚夫妻,那么就是想要一举找到意中人的未婚男女。 来参加庙会的大多是平民女子,不清楚谢容瑾的身份,对他也没有多少顾忌。 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女子看到貌若潘安、满身贵气且无人陪伴的谢容瑾,见猎心切,尤其是姑娘家被他的脸迷的是心中小鹿乱窜,一拥而上想要将身上的贴身之物塞在他手里。 还好谢容瑾只是在刚开始时有些微怔,很快便回过神来,运用高超的轻功身法逃脱,只是丝绸质地的衣服在拥挤的人群中难免会便皱。 谢容瑾是脱身了,但是苦了跟在他身后的墨阳,那些女子抓不住谢容瑾,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谢容瑾的情况。 等到墨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离时,身上已经挂满了姑娘们塞过来的东西。 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女子羞红着脸偷看谢容瑾,有些胆大的还对她暗送秋波、巧笑盼顾,要不是看到阮静妡和他举止亲密,摸不准二人的关系,恐怕直接冲上前送荷包、手绢以表爱意了。 真是太疯狂了,这些人竟然比自己还不矜持,阮静妡暗自感叹:不行,再这么口耳相传下去,恐怕整个庙会的女子都会被瑜之哥哥吸引过来,果然男子长得太好也是中负担啊。 正巧有个带着动物面具的小女孩路过,阮静妡眼睛一亮,走到她身边蹲下柔声询问,“小妹妹,你脸上的面具好可爱呀!可以告诉姐姐你的面具是在哪里买的吗?姐姐请你吃糖葫芦。” “真的吗?”听到糖葫芦,小女孩惊喜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她。 好可爱!果然幼崽就是惹人喜爱,阮静妡忍不住伸出咸猪手摸摸小姑娘肉鼓鼓的脸蛋,“当然啦,只要你告诉我们在哪里买的,这位哥哥就会给你买啦。” 这次出来凝香没有带多少零钱,阮静妡怕花完了,等会儿有喜欢的东西就买不了了,反正这面具买来也是给谢容瑾带的,阮静妡说的毫无压力。 小姑娘哒哒哒地跑到谢容瑾身边,扯扯他的衣摆,嘴甜地问道:“漂亮哥哥真的会给我买糖葫芦嘛?” 谢容瑾看着两双同样盛着亮光的杏仁眼,温笑着说道:“是真的,你去选一个。” 小女孩高呼一声后蹦蹦跳跳地跑向卖糖葫芦的摊位。 阮静妡拉着谢容瑾的袖子有些迷茫地转了个圈,不解道:“按照刚才那个小女孩所说,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怎么看不到呢?” 就在阮静妡四处张望的时候,谢容瑾反客为主,轻轻扯了下自己的袖子,“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再走一段就到了。” “瑜之哥哥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以前来过这里?”阮静妡好奇地歪着头询问道。 谢容瑾但笑不语,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阮静妡迷糊地摸着自己的头,再仰视看了一眼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恍然大悟。 好呀!竟然嫌弃她长得矮! 她现在可是按照殊姐姐交给她的秘方日日煮了牛乳茶喝,相信用不了几年她就能够惊艳众人。 到时候看瑜之哥哥还怎么笑话她,阮静妡暗中决定以后每天再多喝上一杯,相信很快就能够量变迎来质变的,加油! 顺着人流缓慢挪动,不知不觉间到了卖面具的摊位。 在这里卖面具的大多是小孩子,他们一行人就像是乱入孩童堆里的幼稚鬼。 “姑娘来看看,我这里的面具各种样式的都有,定能选到合你心意的。”摊位后面的老伯热情招呼着。 阮静妡丝毫没有任何负担,这些东西给小孩子玩有点幼稚,给她带正好。 她扫了一眼摊位上摆放的面具,被一个小猪面具给吸引了,拿在手上端详一会儿,真是越看越可爱,粉嫩嫩的还很萌。 “瑜之哥哥,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觉得很配你的气质。”阮静妡迫不及待地跟谢容瑾分享。 谢容瑾低头看向她手中的粉猪,不禁沉默几秒,有些怀疑地问道:“在四妹妹眼里我就是这个模样的?” “瑜之哥哥就没有觉得你们很配嘛,都是白白嫩嫩的,而且如果你带上这个,肯定不会再有人来跟你搭讪了。”阮静妡将面具虚放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满意点头。 不愧是她选出来的,这面具戴上去瑜之哥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变成了童心未泯的地主家傻儿子。 阮静妡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诚恳地劝慰:“瑜之哥哥你就戴着它,这样一来不管是觊觎你美貌的,还是认出你身份的,肯定都不会前来打扰你了。” 第86章 同游庙会 阮静妡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诚恳地劝慰:“瑜之哥哥你就戴着它,这样一来不管是觊觎你美貌的,还是认出你身份的,肯定都不会前来打扰你了。” “是呢是呢,姑娘这是一片好意,谢公子就戴上。”凝露在一旁煽风点火,看好戏不嫌事大。 “姑娘也是为谢公子着想,还请公子勿要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凝香也前来凑热闹。 阮静妡连连点头,将手中的面具递到谢容瑾面前,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谢容瑾无奈地叹口气,接过面具戴到脸上,“如何?我现在就是四妹妹的‘小猪’了,我可等着拱上属于自己的小白菜,希望她能够快快长大。” 没想到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谢容瑾在戴上面具之后说出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话,阮静妡有些呆愣住。 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的谢容瑾,阮静妡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像是即将出笼的猛兽,不过一刹那间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细看过去明明是可爱搞笑的小猪仔,阮静妡俏皮地将另一个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这里可没有小白菜,只有凶猛的大老虎,嗷呜~” 阮静妡作出猛虎扑山的动作,只是不论是面具上软萌的幼虎形象还是她甜糯的嗓音都没有任何震慑力,反而让谢容瑾面具下的眼睛笑意渐浓。 待墨阳付好钱之后,阮静妡叫上凝露二人直奔卖花环的老婆婆摊位。 谢容瑾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身后,墨阳偷笑着凑近道:“小的也觉着这个面具同公子甚是般配,四姑娘眼光真好。” 谢容瑾不理睬他,一心都在前面的阮静妡身上。 墨阳见好就收,心中感叹:主子果然对阮家四姑娘有意,今天心情这样好,就连自己的不敬之言都没有追究,看来日后见到四姑娘要更加恭敬些。 阮静妡将一顶中意的桃花花环轻手轻脚地戴在头上,转身嫣然笑道:“瑜之哥哥,你看这个花环好看吗?”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四妹妹不施粉黛、略戴花草,亦是绝世容颜。”谢容瑾专注地看着她,语意真诚地夸赞道。 阮静妡一时间不知是该脸红还是不悦,如果是先前没戴面具时被这么赞扬,她定然欢欣得意。 但是现在面向世人的是一张幼稚的小老虎,要说是可爱还差不多,这倾世之姿她可担当不起,谢容瑾还是这么夸就显得刻意奉承了。 谢容瑾像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走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不管四妹妹脸上是否东西遮挡,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从不会因为外物而改变。”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道她将自己的脸画成一个绝世丑女,瑜之哥哥还能不能认出自己,阮静妡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凝露和凝香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俩人站的那么近说悄悄话,赶紧挤到两人中间推她走。 “姑娘,我不知道哪个适合我,你帮我选一个。” “是啊是啊,我看好几个,还要姑娘帮我掌掌眼,姑娘的眼光最好了。” 就这样,阮静妡的注意力又被顺利地转移,只留谢容瑾一人还站在原地,任由人群穿过他而去,他眼中只有那一抹俏丽身影。 主仆三人头上各戴一顶花环,欢快地游走在各个摊位之间,谢容瑾带着小厮从容地跟在她们身后。 日方中天,坠在身后的影子愈来愈短,人群逐渐稀疏,原先热闹非凡的街道变得略显冷清。 “没想到这一逛就是半天,方才在兴头上不觉着,现在倒真有些疲累了。瑜之哥哥,等老伯捏完这个泥人,我们也回客院休息。” 不觉间,一行人已经将整个庙会从头至尾地逛了一圈,现在正在街尾的一个捏泥人的摊位上等着老伯做泥人。 谢容瑾见她面露疲态,像个蔫蔫不乐的小猫崽,将手中的伞更加倾向她,遮住正午的烈日,温声说道:“墨阳去前面打探过,有个卖鲜虾小馄饨的摊位还在,不若我们先去那里歇歇脚、垫垫饥,等到缓过来再回去也不迟。” 这个主意正合她意,阮静妡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电量不足的系统,面临即将强制关机的境地。 “还是瑜之哥哥想的周到,你真是太贴心了,有你在真好。”阮静妡冲他嫣然一笑,笑容中的糖度超标过度。 谢容瑾只是温和地笑着,这一路走来这种不要钱的好话他听了没有十次也有九次,到如今已经产生抗体了。 之前谢容瑾被阮静妡突如其来的意有所指之语激起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感情,才会一时不察会错了意。 一个上午过去,如果谢容瑾还没有清醒过来就是真的愚蠢至极了,不管先前阮静妡出于什么原因说了那番要他做夫婿的话,本质上她还是个情窦未开、不懂爱情为何物的小姑娘。 单看她清澈纯净、不染情爱的双眸就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对谢容瑾有任何男女之情。 再加上她毫不避忌地拉着谢容瑾跑这看那,各种糖衣炮弹不停输出,全然没有陷入爱河的女子娇羞模样。 谢容瑾知道此事阮静妡只是将他当作哥哥一般的亲近之人,还没有正式考虑让他作夫婿,不过两人时间充裕,足够他潜移默化地融入阮静妡的生活。 珠玉在前,想来不会有人再纡尊降贵地看上普通的瓦石,对于这一点谢容瑾还是很有信心的。 (系统:心机男!有你这个有颜有钱有势有闲,各项全能的“前任”在前面杵着,谁还会将那些个歪瓜裂枣放在眼里啊!)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阮静妡对谢容瑾的感观可谓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跟他在一起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看来她可以正式考虑将瑜之哥哥作为夫婿预备役。 第87章 青郁请罪 虽然他对庙会上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却始终平心静气地紧跟在阮静妡身后,只要是阮静妡跟他说话,他都会认真回应,从没有敷衍之语。 这一路下来,阮静妡买了不少小东西,她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只要看到没见过的都会买下来把玩,等到玩腻之后就交给谢容瑾帮忙拿着。 墨阳一度想要帮谢容瑾分担,都被他给拒绝了。 目前,谢容瑾手上少说有十数件东西了,诸如草编蝴蝶、荷包、璎珞、团扇、各色小吃等等,尽管都是没有多大重量的小物件,但一般男子都觉得拿着女孩家的玩意儿有损威严。 而他就算总是被路过之人惊诧的眼神注视,仍然若无其事地将阮静妡交给他的东西妥善保管。 看着谢容瑾两手满当当的物件,阮静妡还是有些心虚的,“瑜之哥哥可累了,要不把东西给我一些,我自己拿。” “无妨,都是些轻便之物,我拿着便是。”谢容瑾真没觉得有什么重量,上百斤的武器都能够挥舞自如,何况是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 说话间,泥人已经做好了,阮静妡拿在手上细细把玩,惊喜地举起来给谢容瑾看,“瑜之哥哥,这两个泥人捏得真是栩栩如生,这一个简直跟现在的你长得一模一样。” 谢容瑾看着眼前猪头人身的泥人,抿着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嗯,做的很好,确实与我长得很像。既然泥人已经拿到,我们就快些去前面,再晚些可能就没有东西吃了。” “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走。”阮静妡在半路上就听到有人讨论前边的鲜虾小馄饨特别好吃,她可不能错过了。 【谢容瑾为了讨你欢心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想到我们宿主的魅力如此之大啊,连京中最难接近的谢家麒麟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看了一路阮静妡的八卦,系统忍不住跳出来感慨道。 【他能够发现我沙雕背后的真面目,说明他有眼光,这一点就很不错。】阮静妡自夸道。 系统背着阮静妡,暗中给自己做了一个猪头缓缓翻白眼的动画以作回应。 唉,为了让宿主开心,谢容瑾也是够拼的,原来陷入爱河的人不管原先如何理智,在爱人面前都是这样一副恋爱脑的白痴样。 虽然谢容瑾的脸上是戴着猪崽的面具,但好歹下半张脸是露出来的,通过精致的嘴型和完美的下颌线,就算不刻意找角度,无论从何处看都能够让人一眼看出下颌线的绝佳弧度。 只是下半张脸就足以让人联想到这张幼稚的面具背后是个如何的绝代公子。 但是眼前的泥人不知是老伯想要快点收摊回家还是觉得这样更加可爱,直接把整张脸做成猪的模样。 系统再次内心腹诽:这不就是偷穿锦衣华服的猪八戒嘛,无双公子和猪八戒?这两个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啊。 系统觉得肯定是宿主为了把自己显得更加好看,刻意丑化以谢容瑾为参照的泥人。 毕竟虽然两人的泥人都是动物头加人身体,但阮静妡脸上戴的是小老虎面具,一个穿着衣服、看起来就萌萌哒的老虎幼崽和一个肥头大耳、凶神恶煞的胖猪头放在一起,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心里有数。 真是个心机girl,系统表示叹服! 就在系统暗地里独自一统脑洞大开时,阮静妡一行人已经来到卖馄饨的摊位旁。 “姑娘,公子,要不要吃碗小馄饨?”一位干练的妇人上前招呼。 阮静妡乖巧地问道:“大娘,你们家的小馄饨都有什么馅料的?” “我们家只卖鲜虾小馄饨,姑娘要不要试试?不是我自夸,吃过我家馄饨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阮静妡虽然有些失望于馄饨种类单一,但都这个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再加上大娘口气十足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瑜之哥哥,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吃?” 谢容瑾点了点头,他对于吃的没有什么大的讲究,在跟随父母周游大隆时,不论是山珍海味还是街巷小食他都品尝过。 阮静妡找了一个树荫下的桌子坐下,就在几人喝着水一边缓解疲劳(只有阮静妡这么认为)一边等待小馄饨出锅时,之前被谢容瑾安排其他任务的墨明突然出现,神色焦急地在谢容瑾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瑜之哥哥,你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去办,我这边有凝香和凝露陪着就行。”阮静妡也注意到墨明来时神情暗淡,且只是跟谢容瑾耳语,想来不是母亲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而是谢容瑾的私事,只体贴地劝道。 谢容瑾还是温和有礼的样子,略含歉意地说道:“家中的侍卫有件事情摸不准如何处理就通过墨明找来这里了,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东西上来四妹妹先吃,我就去前边嘱咐他们几句就回来。”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还不忘吩咐:“墨阳,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四姑娘。” 墨阳忙不迭地连声应答。 谢容瑾在墨阳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地走到一个人烟渺茫的小树林里。 “主人,青郁办事不力,还请主人责罚。”行至树林深处,一个身穿青色劲衣的男子突然出现,跪在他身后请罪道。 谢容瑾周身气势一变,原先柔和的面庞也冷冽起来,虽仍面带微笑,却给人危险的气息,“你如今办事是越来越出色了,在这个时候都敢来打扰我。” 他语调温和,但却让原本腰杆挺直、单膝跪地的青郁瞬间匍匐在地,整个人都战战巍巍,“搅扰主人兴致是属下之罪,只是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属下怕迟则生变,才斗胆前来。” 第88章 长乐再现 听到青郁所说,谢容瑾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浑身的气势也有所收敛,神色平和:“起来,说说看,有都查到什么了。” 狼狈趴在地上的青郁觉得身上一轻,方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令他毛骨悚然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不见,微微舒口气,站起来后经过凉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站在谢容瑾身旁的墨明虽然没有正面受到威压,但被余威波及的他也是勉强抵抗住,才没有弯下背脊。 青郁快速调息好被谢容瑾威势搅乱的内力,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和一块令牌,双手捧着举过头顶恭敬道:“主人,属下抓到刚才欲意行刺您的女子,这是通过审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东西。” 谢容瑾一目十行地翻看完册子,再随意扫了一眼青郁手中的令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北边?道他们以为凭一块牌子就能打发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册子里记载的是刺客的口供,在她的口供中,是北戎派她前来刺杀谢容瑾的,而且有身份令牌为证,那块牌子上面刻着的是北狄人的圣鸟海东青。 “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混淆视听?借刀杀人?”墨明快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仍有些疑惑,“只是这令牌确实需要北戎特有的材料才能造出来,属下已经查看过,这令牌不假。” 若不是北狄人干的,那会是哪个势力的人呢?大隆目前几个有实力的几家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而且就算行刺主子成功,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突然凭空出来一个有那么大能量的势力?还能够蛮得如此严丝合缝,这些年无论哪边的势力可都没有丝毫关于它的消息,墨明面色愈加凝重起来。 这些年先帝时期的各大势力全都隐匿不出,只有北狄还会不时派细作前来搞事恶心皇上。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个来者不善的势力,只怕大隆要再起风波了。 谢容瑾眼神幽深,看向南方,像是透过苍茫的天空凝视着什么:“蛰伏十几年确实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不过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当自己是先帝时期备受宠爱的圣教嘛,上来就想拿我开刀,胃口真大啊。” 墨明见谢容瑾面向南方远望,心中隐有猜测,“主子是说女子来自南边?只不过那些人当年不是已经被一举铲除了嘛,而且就连他们手中的秘方都被皇上全部焚毁,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们任何消息啊。” 谢容瑾却嗤笑,不甚在意道:“见惯了外面的天地,即便是常年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也不会甘愿回到肮脏之地艰难度日,这不就重新披上外壳出来活动了。” 先帝后期,因着身体不好而迷恋上长寿之术,各种教派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纷纷拿着自家的长寿神药前往京城进献给先帝,那时都城真叫一个乌烟瘴气。 其中,有个来自南边名为“长乐教”就凭借一手延寿神术而大受先帝重视,被封为圣教,后来又笼络了好几个有实力的教派,日益壮大自成一党。 等到当今皇上登基后,将这些装神弄鬼的教派大部分都铲除,只将几个被蒙骗、全然不知情的小虾米放归家。 “主子英明,属下也是心存疑虑,在那女子身上花了许多功夫才略微发现些许端倪,经过‘香苑’核查,此女子身上带有失传已久的‘醉茶’。”青郁一个重磅消息下去将墨明震得目瞪口呆。 墨明顿时心惊,没想到连长乐教不传的密法都出现了,他顾不得失礼,大跨一步凑近谢容瑾,神色紧张、眼含担忧地看向他,“主子,你没事?那毒妇没有伤到你?” 青郁也是满面忧心地专注看着谢容瑾,只要主子略微皱一下眉头,他就算是冒犯尊上也要马不停蹄地带着主子回谢家诊治。 谢容瑾勾起嘴角,声音和煦却透露着无端的霸气,“无妨,我还不至于让个只会媚功和暗器的人给伤着。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还入不了我的眼。” 是的,先前那女子妖妖娆娆的走路姿势实则是向谢容瑾施展媚术,只是看到谢容瑾一直眼神清明,没有半点中招的表现后,她想着是距离太远效果不好的缘故,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慢慢靠近谢容瑾。 她的媚术越是靠近一人威力就越大,如果能有肌肤之亲威力就能够再增强百倍,所以在看到谢容瑾怎么都不受她魅惑之后,她才想尽办法与谢容瑾有所接触。 这种媚术再搭配上名为“醉茶”的媚药,只要是中招之人的内力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殆尽,等到内力全无之后就会完全被施术者掌控,且从此全无脱身自由的可能。 只是策划此局的人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谢容瑾的武功已经练至化境,且谢家的功法对于这种阴毒之物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因此刺客的媚术对于谢容瑾没有任何作用。 失去媚术带来的依仗,刺客的三脚猫功夫,在谢容瑾的面前就像是小水滴与大海一般的对比,在谢容瑾将她的实力全部试探出来,确定她的来历后只一记掌风就能够让她五脏出血。 听到谢容瑾亲口回答后,墨明和青郁都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不过庆幸之后又是忐忑内疚,青郁脸上更是不觉滴落几颗斗大的汗珠,“属下等失察,还请主子惩罚!” 青郁是谢容瑾贴身护卫小队的队长,谢容瑾的人身安全都交托在他手上,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谢容瑾真的一着不慎中了“醉茶”之毒,就算是当即刎颈自尽,也不能缓解他心中的愧疚之情。 要不是他们办事不利,就连守护主子安全,不让刺客有机可趁都做不到,主子也就不需要面临这么大的危险。 青郁面露羞愧、心情沮丧,心情沉重地叩头不起,等待谢容瑾的发落,不论主子如何处置他,他都毫无怨言,这都是他应当受的。 谢容瑾随手使出内力将跪在地上的青郁托起,不甚在意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第89章 风雨将至 “既然他们一心想要我的性命,你们就算是布下天罗地网,他们照样能够找到机会接近我,此事不是你们的错。只是我很好奇到底在这京城中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他们。” 谢容瑾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只是这次的事情不像是计谋拙劣倒像是故意挑衅。 不过这些年的隐忍他们也不是毫无长进的,至少能够做到瞒过京中各家的眼睛混入京城,不知是真的实力大涨还是有内贼与他们里应外合。 “再让下面的人都警醒起来,这些年的安稳日子算是过去了,往后应是风波迭起,如今就有人敢到谢家头上寻衅,日后还不知如何。可别一时不着丢了谢家百年的基业。”谢容瑾嘴含薄笑地吩咐道。 青郁听到后原先落寞的情绪一扫而空,兴致明显高涨,隐含兴奋道:“主子放心,属下们可一直盼望着能够为谢家效力,好些年都没有痛痛快快地打过一架,我们都快生锈了。” “至于你们抓到的刺客,今晚子时将她丢到长安街上,就当作我给那位送的一份厚礼,想必那位会很乐意将那些装神弄鬼的老鼠一网打尽的。” “是!属下明白!”青郁听出谢容瑾话语中的暗含之意,不愧是主子,就算那位清楚这是谢家故意为之,但也不得不领这个情。 毕竟头上那位可是跟长乐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将他们九族全灭,这样子谢家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把暗中窥视欲意不轨之人拔出,借他人之手除心腹之患。 “去。”谢容瑾感觉到自身的血液有些兴奋地跳动着,果然常年行走于黑暗的人不管如何向往阳光,也无法拒绝鲜血的召唤。 虽然外界阳光甚好,万里无云、风平浪静,但谢容瑾还是能够感觉到暗潮汹涌,京中日后怕是又要风波不断了。 谢容瑾离开之后,阮静妡与凝香和凝露对今日的战利品进行清点。 总体来说,今日算是大有收获,她满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 “四姑娘,你这冰糖葫芦都举着走一路,上面的糖霜都有些化了,怎么还吃呢?要不我去给你再买一串回来?”墨阳狗腿地凑到她身边殷勤问道。 阮静妡摆摆手,忙阻止道:“不用了,我吃这串就够了,再吃的话对牙齿不好。” 墨明欲言又止,按照公子的意思,他要好好照顾四姑娘,那定然不能让四姑娘吃这种口感不好又沾满风沙灰尘的东西,但他也不能驳了四姑娘的意思,那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一时间愁得墨明整张脸都皱起来,阮静妡看他作怪的表情乐出声来,“这是怎么了?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墨明苦兮兮、不死心地问道:“四姑娘,真的不需要小的给您换一串更新鲜、更好看的冰糖葫芦了吗?”他还特意将“新鲜”和“好看”两个字说的很用力。 阮静妡没想到他竟然在纠结这一点,只好将自己执意将这串糖葫芦吃完的原因说出来。 “真的不需要!我之前一直举着它没吃是因为我觉得逛街就是要手里那些吃的才更加有气氛,而且能够收到小孩子们羡慕的目光,就让我特别骄傲。” 虽然这种行为很幼稚,但是自从小时候父母带着她第一次去集市上游玩,她一眼就被红红绿绿的糖葫芦给吸引了。 央求母亲买了一串后,由于当时她年纪小,母亲怕她吃多了糖容易蛀牙,就只准许她吃两颗。 虽然当时她为看得见却吃不着的糖葫芦伤心,但是在其他小孩子看到她手中拿着糖葫芦而向她投来羡慕的眼神后,她觉得特别开心。 从那以后,每次阮静妡出门逛街都要先买一串冰糖葫芦拿在手里,逛完街之后秉持着不能浪费、不能用完就丢的原则,她都会将糖葫芦全部吃完。 墨明着实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么一个令人不知如何评价的故事,只能表示“你高兴就好”。 果然主子喜欢的女子就不会是凡人,看四姑娘不管的行事作风还是思考方式都如此不同,就知道只有这种独特的灵魂才能让主子为之倾倒,墨明自觉已经很懂谢容瑾的想法。 阮静妡吃完冰糖葫芦后,摆摊的大娘将她们点的鲜虾小馄饨端上来,热情地招呼:“几位姑娘公子,这是你们的四碗小馄饨,还有一碗根据您的嘱咐等到另一位公子回来再下。” “大娘叫我过去端就行,怎么能让您给我们送过来,真是劳烦您了。”墨明一边站起来将碗筷帮大娘从托盘中拿出来,一边嘴甜地说道。 “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一碟是用我家祖传秘方炸的小鱼干,好吃的不得了,小公子尝尝。”大娘被墨明一番话哄得合不拢嘴,笑得花枝招展。 阮静妡看向她手中端着的小碟子,碟中装有差不多十条炸得金黄色的拇指长的小银鱼,像是刚炸出来,阵阵香味顺着微风传入鼻中,确实令人垂涎欲滴。 墨明一脸感动,“偏了大娘的好东西了,这小鱼干一看就知道不凡,瞧着颜色那是黄澄澄就真的像是黄金一般,再闻这气味那真是让人食指大动、闻之欲醉呢……” 之后墨明又从不同的角度夸赞小鱼干,就好像面前的不是什么普通食物而是从天上流落凡间的稀世佳肴。 大娘听得是满面红光,将墨明引以为知己,两人相见恨晚,很快就姐姐弟弟的叫上了。 最后,还是大娘的相公看不下去将她支开,两人才算结束相互吹捧。 大娘被拖走时还不忘回头向墨明保证,“弟弟,以后你要是想吃小鱼干就来找姐,姐让你姐夫给你做,想吃多少都有,!敞开着吃!” 墨明乖巧地应下,满面笑容地目送大娘离开。 回过头去,看到三脸蒙圈的神情,墨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问道:“四姑娘,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是我刚才有哪里做得不好嘛?” 说完,眨着狗狗眼乖巧站着等待批评。 第90章 “大厂”谢府 要不是亲眼所见,阮静妡大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羞涩的少年就是方才几句话就将大娘迷得团团转的油嘴之人。 “没有,你做的很好,快坐下吃。”阮静妡收起眼中复杂的情绪,有些好奇地问道:“墨明,你在瑜之哥哥身边时,都做些什么?” 才刚坐下正欢快吃馄饨的墨明突然沮丧道:“小的没用,只是跟在主子身边做些杂事,再帮着主子传些话,做不了什么要紧事。” 这种社交恐怖分子在谢家竟然只配打杂?谢家未免也太卷了,不会要跟瑜之哥哥那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才配受到主子的重用?可怕! 真是投错了地方,要是来她身边,肯定稳坐她身边第三把交椅,到时候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阮静妡同情地看着墨明,“你也不容易啊,在瑜之哥哥身边既然不受重视的话,不如来我这里,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她期待地看着墨明。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何必非要去所谓的大厂卷生卷死呢,她这边虽然只能算是集团下面的一个小公司,但她的待遇也是不差的,更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跟她一样躺平就好。 如果真的能够挖到谢家的墙角,阮静妡表示自己就算是睡着了都能够笑醒。 墨明呆呆地想着:主子属意于四姑娘,想来四姑娘以后就是谢家的当家主母,那四姑娘的意思就是等到成婚之后,四姑娘想要让他作专属护卫。 谢家历来就有规定,谢家家主会从自己身边的护卫队选出八人作为谢家主母的守卫者。 这八人日后在谢家的地位堪比家主的暗卫,像墨明这种行走在明面上的护卫,除非成为主子身边最信赖之人,就一辈子都比不上暗卫在谢家的地位。 而墨明一来武艺平平,二来智商不高、思维不敏捷,要不是他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沟通能力,早就被别人顶替了。 自以为阮静妡是邀请他成为谢家主母专属卫队的一员,墨明心中雀跃不已,捣蒜似的点头,郑重道:“四姑娘,我愿意的。” 哎?本来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墨明真的会同意,阮静妡顿时来劲,“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来我这边?” 墨明仔细思考,按照四姑娘的年纪,想来主子也不会过早将四姑娘迎娶入门,最少也要三年之后了。 “还需要四姑娘再耐心等待三年即可。” 三年?阮静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三年那不是黄花菜凉不凉的问题了,就算是腌制的咸菜都要发臭了。 果然谢家的下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挖走,只是就算不想来也不用这么消遣她。 正当阮静妡想要向墨明问个清楚时,一道惊讶地声音从耳边传来。 “姑娘你快看!好大一只猫呀!”凝露的呼唤声打断了阮静妡的思路。 猫?哪儿呢?阮静妡一听到有猫,立刻将墨明的事情抛在脑后,顺着凝露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只硕大无比、油光水滑的长毛三花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她们走来。 真好看!阮静妡觉得自己受到了三花猫的颜值暴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轻柔地起身蹲下身去,伸出手臂柔声细语地呼唤道:“咪咪,过来呀,我这边有小鱼干你要不要吃?” 三花猫就像是能够听懂一般,径直朝着阮静妡走来,靠近之后更是用头蹭着她的手蹭个没完。 阮静妡试探地用手轻摸它的脑袋,它也没介意反而享受地呼噜起来。 这手感未免也太棒了,她像是个痴汉一般脸上露出享受的微笑。 只是没等阮静妡摸个够,三花猫就头也不回地将她的凳子当作跳板上了桌子。 阮静妡急忙起身发现三花猫正端坐在桌角,眼不错地盯着放在桌子中间的一碟子小鱼干。 她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刚才承诺咪咪的好处没有给到,它才不愿意继续让自己摸了呀。 这猫真是成精了,竟然连这都知道,阮静妡试探性地从碟子中拿出一根小鱼干放在三花猫的面前,三花猫没几口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三花猫又黏黏糊糊地凑到阮静妡面前用毛绒脑袋不停地蹭她的手。 果然!这猫就是为了小鱼干才愿意牺牲色相换取心头好,不然只怕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得知真相之后,阮静妡有半秒的沉默,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吸猫的好时机。 根据刚才的时间推算,面前这碟小鱼干应该够她撸猫一刻钟了。 就在阮静妡和三花猫愉快地做着“情色”交易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细弱的猫叫声。 “姑娘,你听!好像有小猫的叫声呢。”凝香提醒沉迷于猫色无法自拔的阮静妡。 难道这附近还有刚出生被丢弃的小猫?!阮静妡手上的动作放缓,静下心来细细倾听。 “还真是哎!”阮静妡听到有几声微弱的“喵喵”声从头顶上传来,兴奋地小声说道,“不过怎么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喵~喵~”她口中轻声呼唤着,仰起头试图从枝叶繁茂的枝丫中找到声音的来源。 凝露和凝香也仰着头一同寻找,墨明虽然不觉得一只小猫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但是现在他可是四姑娘钦点的预备护卫,可得在四姑娘面前表现得积极些,于是也起身寻找起来。 “姑娘,在这里呢,你快过来!还真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猫呢。”凝露率先发现小猫的踪迹,激动地摆手让她过去看。 阮静妡忙走过去一瞧,果真挺圆滚的,就像一个小毛球扒拉着树干害怕地进退不能,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她柔声轻气地哄着:“咪咪你别害怕哦,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下来。” 这只小猫也有灵性,似乎看出阮静妡是来救它的,不再叫唤,只用湿漉漉地眼睛看着她。 第91章 心机猫猫 阮静妡顿时觉得自己是上天派来拯救失足小猫于水火的大英雄,心中涌起无限的保护欲。 她活动了下四肢,走到树干旁比划两下,跃跃欲试地问道:“你们说我爬上去把咪咪抱下来怎么样?” 树上的小橘猫见到阮静妡为她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地想要拯救失足小猫于水火,得意地冲下面的三花猫炫耀般地叫了两声。 三花猫却十分高兴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儿子给它提供这么一个好时机,趁着两脚兽们都被傻儿子吸引,它终于不用出卖身体换取小鱼干,可以正大光明地偷吃起来。 为了抓紧时间将碟中的小鱼干吃完,三花猫都没有时间理会小橘猫的自夸,疯狂炫饭中。 阮静妡听到小猫娇糯的叫声,心觉小猫也支持她的做法,更加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直接走到树干旁想要徒手爬树。 凝露和凝香见她被美色冲昏头脑,一心只想着英雄救美,只好赶紧拉住,两人展开双臂将她围在圈中。 凝香担忧地劝阻道:“姑娘,你都不会爬树,怎么上去呀,万一没有救下小猫,你反倒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是啊,姑娘你身娇体弱的,就算是擦破点皮,奴婢们也担当不起啊。”凝露也加入劝说,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姑娘,我们可以让墨明去,他是谢公子的侍从,肯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这个主意不错,阮静妡刚想将还在不远处积极寻找的墨明喊过来,树上又传来几声急促的叫声。 寻声望去,原来还乖乖趴在树上等待救援的小猫,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朝着不知何处大声叫唤。 小橘猫没想到三花猫竟然吃得那么快,几句话功夫一碟子小鱼干就要见底了,而树下的三个两脚兽还在拉拉扯扯,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唉,果然两脚兽都不太聪明,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连最重要的食物都不知道好好守着,还得要小猫咪提醒,小橘猫只好朝着三花猫所在方向大声叫唤,试图引起三人的注意。 只是小猫咪危在旦夕,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掉下来,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是人也会伤筋动骨,何况是那么小的猫呢,阮静妡怎么还有空想别的事情,她一颗心都扑在营救流浪小猫上面。 “小咪咪你快别动,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下来,你再稍微等一下哦。”阮静妡看到小猫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似乎想要自己走下来,一时间提心吊胆起来,一面紧张地伸出双手以备接住失足小猫,一面柔声安慰道。 小橘猫都快被这几个蠢笨的两脚兽给气死了,它都那么明显地提醒有猫在偷吃小鱼干,她们竟然还恍然未觉,真是不堪大用! 不行!它不能再坐以待毙,要是再不主动出击,只怕到时候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舔盆了。 于是,在阮静妡目瞪口呆下,小橘猫三下五除二麻溜地沿着树枝和树干跳了下来,又抡起四条腿飞奔到三花猫身边。 【233,我是不是被一只猫给骗了呀?!】阮静妡不可置信地看着在树上旋转跳跃、动作熟练异常的小橘猫,她觉得刚才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傻子。 【嗯——别伤心,是这只猫太心机,不是你太笨。】系统觉得她们真的是一对可怜的难兄难弟。 小橘猫边叫边将头艰难地挤到碟中,发现母亲竟然良心发现,还给它留了一条小鱼干,迫不及待地衔入口中,呼噜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进去,不过这种猪八戒吃人参果般的吃法,让它刚尝到味道就吃完了。 小猫意犹未尽地咂着嘴,为了能够再尝到那种令猫咪欲生欲死的味道,最后还是将整个碟子都舔了一遍。 结束加餐之后,两只猫凑到一起互相舔着毛,小猫还不忘向阮静妡投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要不是这只呆呆笨笨的两脚兽听不懂猫话硬是在树下打转,它就能够吃到更多小鱼干了。 李家的小鱼干可是它这一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李家的两脚兽是怎么做的,其他地方的小鱼干都没有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香味,真是叫人闻之欲醉。 就这么回味着,小橘猫都觉得有种飘飘欲仙的快活感。 阮静妡呆滞,刚才自己好像从一只小猫眼中看出了鄙夷,难不成她遇到猫大仙了? 【哈哈哈……什么猫大仙啊!这就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宿主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嗝~不行!等我笑尽兴了再来!】系统伴着张狂的笑声出现,又带着岔气的笑声离开。 被系统这一通嘲笑,阮静妡终于从恍神中清醒过来,想到刚才自己被小猫耍得团团转的傻样,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再插上旗帜,上书“本人已死,有事烧香”。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这么在坑里躺上十年八年再出来。 只是人活着总是要为自己犯过的蠢买单的,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捂死,可不能让旁人知道,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尤其是瑜之哥哥,这样的蠢事有损她小仙女的形象,可不能就这么将本性暴露在追求者的面前。 只是阮静妡尚不清楚,她身上弥漫出来的清澈的愚蠢,谢容瑾就算是隔个百八十米都能够一眼看到。 毕竟她周身可是围绕着直径长达一米的浅金色光圈,这直径就连傻白甜乐安长公主都要逊色三分,要不是光芒还算柔和,谢容瑾恐怕都要被亮瞎眼睛了。 她转身握住凝露的手,充满暗示性地说道,“凝露,我刚才好像做梦了,梦到一只心机猫将心地单纯的我耍得团团转。”一边说还不忘一边向凝露挤眉弄眼。 “姑娘这也太巧了,我好像也做了这样一个梦,梦中有一只成精的小猫配合另一只大猫偷吃我们的小鱼干,而且我现在还能看到那只猫嘴角嘲讽的笑容。”凝露露出夸张的表情,惊喜地附和道。 第92章 悟尘减肥 正向三人走来的墨明听到二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才过去没多久功夫,自己好像跟四姑娘她们脱节了呢。 难不成阮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功,能够让人在睡梦中可以自由行走?而且现实中做任何事情都不耽误睡梦中修炼,这不就相当于一人拥有双倍时间了嘛,也太厉害了!墨明顿时肃然起敬。 凝香最先注意到墨明向她们走来,眼神中还流露着不明的意味,误以为墨明被姑娘拙劣的演技尬到了。 她轻咳一声,轻声提醒道:“姑娘,墨明在那边等我们呢。瞧!我们桌子上的另一只小猫好像是刚才一直没有找到的那只,我们快去看看。” 墨明来了!阮静妡听到后急忙切换回正常状态,嘴角勾起标准的弧度,娴静地点头,“好,走。” 墨明走近见到三人眼神清亮,毫无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糊,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对阮静妡才更加恭敬殷勤。 阮静妡见墨明没有问起刚才她们所做之事,只觉自己又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虽然几人心中所思所想可谓是南辕北辙,但达到了一个两方都欢喜的结局。 【233,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是不是?!】阮静妡带有危险意味地问道。 系统狂笑之后终于冷静下来,非常上道地回应:【嗯嗯,我刚才去别的地方溜了一圈,你们干了什么,我全都不清楚。】 听到系统难得的乖巧之语,阮静妡面露满意之色。 “我的弟弟呀,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这桌子上的小鱼干都被悟尘给吃完了!”众人走回饭桌,守在桌前的大娘立刻迎了上来。 阮静妡偏头看过去,这两只偷吃的馋猫半点没有被抓个现行的心虚感,反而懒洋洋地躺在无人的桌子上昏昏欲睡起来。 她邀请大娘一起坐下来慢慢说,“大娘刚才口中的悟尘不会是指那两只猫的其中一只?” 大娘点头,“是啊,那只长毛大胖三花猫就是叫悟尘。” 从大娘的口中得知,悟尘被人丢弃在法约寺门口,被住持捡到之后一直待它如人一般教育,并且住持为它取名为悟尘,寄希望于它能够了悟尘俗事物,修成正果。 在佛寺中长大的悟尘十分有灵性,不负住持给它取的名字,不仅每日都在寺中像模像样地陪同僧人们做早课和晚课,还会帮山脚下村庄抓老鼠和蛇,在这一带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悟尘有一个不太好的癖好,它不爱吃别人送到嘴里的东西,反而喜欢偷东西吃,被人抓住过好多次送到住持处,住持每次也都严厉教育,但都没有能够纠正它的癖好。” 大娘一脸苦恼地看着摊成一块肉饼的悟尘,“最后大家看悟尘偷吃的东西都是为它准备的,每次住持训它又实在是可怜,心中不忍它再受到住持的惩罚,都由着它去了。” 看来这猫确实是即将成精了呀,不过按照大娘说的,那送给她们吃的小鱼干不会是……阮静妡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到,又想起刚才自己可是吃了一些的,不由得脸色泛青,肚中如翻江倒海般。 “大娘,您之前送给我们吃的小鱼干不会也是借我们之手给悟尘的?”凝香也有所猜测。 大娘看她们脸色都不好,心知她们都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人吃的,只是刚才忘了提醒你们小心一点,最好快些吃完,悟尘特别喜欢我们家做的小鱼干,总是能够闻着味道寻过来。” 自从有一次偶然间吃到大娘家制作的小鱼干后,悟尘惊为天人,从此以后只要是大娘夫妇出摊,悟尘都会在一旁守着。 每当大娘将小鱼干作为添头送给客人品尝时,悟尘都会出现,跟客人讨要小鱼干吃。 一般来大娘馄饨摊吃馄饨的,不是附近的村民就是前来上香的客人。 因靠近法约寺,附近村庄的村民都会拿些乡村特产到法约寺,只要肯卖力附近村民都比寻常的农民来的更加富裕。 卖完东西,村民们不时会到大娘的摊位上吃碗馄饨,对于悟尘他们都是喜爱中带有敬畏,毕竟那可是住持亲手教导出来的,日后说不定就是猫大仙了呢,恭敬点准没错。 因此,只要是悟尘过来跟他们讨食吃,他们都会抢着将小鱼干送到它面前,生怕怠慢了它受到上天的惩罚。 至于前来上香之人,悟尘心中她们对自己没有敬畏之心,便只将目标选定为小姑娘或者是穿着富贵的。 小孩子都会对可爱的小动物心生喜欢,悟尘凭借出色的外貌和高超的撒娇技巧,十次有七八次能够用身体交换小鱼干吃。 至于选择富贵人家嘛,她们都不缺这么一点小鱼干吃,只要稍微知晓一点它的光辉事迹的,都会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满足它的要求。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悟尘就像是吹了气似的,肉眼可见的发胖,起初我们都还以为是因为它又怀孕了,结果等了五六个月它肚子都还没动静,我们才想到可能是因为它吃的太好的缘故。” 到最后,住持看到悟尘走路都困难的样子,决心要让悟尘减减肥,逐一告知附近的村庄,日后给悟尘准备的食物一律减半,还在佛寺各处竖立“寺有恶猫,请勿投喂”的牌子。 那段减肥时光可谓是鸡飞狗跳,将附近庄子都闹得头疼不已。 悟尘太过聪明,虽然他们将它的口粮减半,但是它总能够从小孩和心软的妇人手中骗到吃的,而且它会让自己的子女和小弟上供,这一做法还让它开发了更多的食谱。 就这么折腾了不少时日,悟尘不但没有变瘦反而更加胖了。 最终还是住持出面,带着悟尘一同闭关,不食荤腥、潜心礼佛两个月。 第93章 系统四杀 出来之后虽然没有变回之前的苗条身材,但到底重回健康状态。 “在这之后,我们都不敢给悟尘太多吃食,一般都会提醒食客看到悟尘之后,不管它如何撒娇卖乖都不要理会,今天忙活一上午实在是太累了,就忘记告知你们。”大娘看向三花猫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瞧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这样一只吃货猫啊!不过想到让一个吃货看到自己爱吃的东西却吃不着也是挺惨的,阮静妡决定原谅它了,不过那只戏弄她的小橘猫可不能轻易放过。 “大娘,那悟尘旁边的小橘猫是它的孩子嘛?” 大娘懊恼,“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记跟你们说了,这只小猫是悟尘这胎留下的最后一只。”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其他的小猫都遭遇不幸,只剩下这么一只小猫还活着?阮静妡又被戳中心中的软肉,再也不忍心责怪小橘猫了。 “大娘,你那儿还有小鱼干嘛?我想跟你买点。”阮静妡看着小橘,露出跟大娘如出一辙的怜爱。 “还剩一点,我看后面也不会再有人来了,都送给姑娘。”不等阮静妡推辞,大娘就风风火火地起身离开了。 原先还是露出肚皮仰天熟睡的母子俩,听到这话后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阮静妡脚边,边蹭边夹着声音朝她叫着。 阮静妡被萌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记得刚才被联合欺骗的事情,一把将两只猫全都抱在膝盖上抚摸起来。 “姑娘一直惦念着雪雪,这下终于可以一解相思之情了。”凝香也轻柔地抚摸着悟尘。 雪雪是表姐养的一只长毛狮子猫,阮静妡为了看狮子猫隔三差五就去舅舅家,后来舅舅离京上任,那只狮子猫也被表姐带走,她也是好几年没有跟小猫咪玩过了。 阮静妡欢喜地为悟尘和小橘做着全身按摩时,耳边传来玉落般的清脆之声,“看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四妹妹收获颇丰啊。” 阮静妡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面无瑕疵的俊逸脸庞。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后仰去,但后仰地太过厉害,让她差点整个人都向后摔去,就在她即将倒地之时,谢容瑾抱住她的细腰用力将她带到胸口,两人四目相对,在惯性地作用下浪漫地旋转几个圈后才停下。 动作虽然停止,但二人仍在深情对视,阮静妡被谢容瑾英雄救美的风姿给打动,不由地心生倾慕之情,而谢容瑾被她出窥绝色的容貌和与众不同的行为给吸引住,两人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对方,久久不能回神。 “瑜之哥哥,你的嘴唇有点干,赶紧过来坐下喝杯水润润。” “啪——”地一下,在天上飘飘欲仙的系统又是一个自由落体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系统又一次大开脑洞将俗套的电视剧里男女主一见倾心的剧情强加在阮静妡和谢容瑾身上时,但是阮静妡可向来都不是能够被套路住的。 系统觉得她真的错了,它就不应该将现代的套路放在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古人身上,也不知道她们的脑回路都是怎么长的,就像是十八弯的山路一样难以揣测。 阮静妡看到近在咫尺的谢容瑾之后,十分自然地拍拍旁边的凳子招呼他坐下,还亲手给他倒了杯清水放在他面前。 谢容瑾没想到阮静妡的关注角度如此新奇,一不问他刚才办的是什么事情,二不问他为何过了那么久才回来,而是简简单单地关心他嘴唇干燥与否。 他微微一愣,不觉失笑道:“多谢四妹妹关心,大概是今日太过忙碌,没有休息的缘故。” 阮静妡语中带着关切道:“瑜之哥哥公务繁忙之余还需爱惜自身才是,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怎么能够完成心中远大的抱负呢。” 凝香、凝露和墨明都是见鬼般地看向她,要是谢公子\/主子这样都不算是强健,那他们也不用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直接一头撞死得了,还不用浪费粮食。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四妹妹不愧是聪敏机慧之人,所言暗含世间真理。”谢容瑾被她专注的眼神看着,只能缓缓点头表示日后定然会注意。 阮静妡没想到自己从系统那里听到的话,竟然能引得谢容瑾夸赞,不觉脸红,“没有啦,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我这几日从书中看到的,这只能算是现学现卖而已,当不得瑜之哥哥如此称誉。” 谢容瑾没有再说,只是温柔地对她笑着。 “公子,你的鲜虾小馄饨来了。”大娘端着托盘健步如飞地走过来,从托盘中拿出两个碗,“这是姑娘要的小鱼干。” 谢容瑾优雅地吃着馄饨,阮静妡在一旁温柔地喂两只猫吃小鱼干,一时间虽无声,但仍是岁月静好的画面。 片刻,两人皆停手,阮静妡轻柔地抚摸着悟尘母子,“两个乖乖,小鱼干已经都被你们吃完了,我们要走了,你们也快些回去。” 听到这话后,悟尘带着小橘从她膝盖处轻盈跳下,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一行人沿着山路慢慢悠悠地登上法约寺,刚走到寺院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喵——”从寺院墙角边走出来一只霸气美丽的长毛三花猫,身后还屁颠颠地跟着圆咕噜咕的小橘猫,边走还边跃跃欲试地想要扑三花猫的尾巴。 三花猫不理会调皮的小橘猫,带着它端庄地走到阮静妡面前。 阮静妡又是欣喜又是好奇地蹲下,摸了摸两只小可爱,“悟尘,你是专门等在这里找我玩的吗?不过我等下就要回家去,恐怕不能陪你玩了。” 橘猫对阮静妡已经很是熟悉,不停地在她手边乱蹭,还发出嗲里嗲气的叫声。 第94章 护短悟尘 片刻后,悟尘似是享受够了阮静妡的服务,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走,还在阮静妡手里撒娇的小橘猫看到母亲要走,挣扎地赶上去,却被三花猫叼着脖子重新放在阮静妡的脚边。 冲着小橘猫威严地叫了一声后,悟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静妡想到某种可能,急忙抱上小橘喵追赶远去的悟尘,只是人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猫呢,况且悟尘有意快速离开,阮静妡刚追出去没几步,悟尘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微风袭来,卷起落在地上的树叶,四周一片寂静,唯余迷茫无措的阮静妡。 她转身,看着手上傻傻不知自己已经被母亲抛弃的烫手山芋,求助地看向在场第一聪明的谢容瑾:“瑜之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看那只母猫的意思,是想将它的孩子托付于你,你意下如何?”谢容瑾温声问道。 看着小橘猫在阮静妡手中乖巧活泼的样子,想到刚才两只猫经过他时恨不得隔上百八十里的样子,他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即便他伪装得再好,这些个眼睛纯净的生灵都能够察觉出他身上的血腥味。 阮静妡确实很喜欢这只小橘猫,当悟尘示意将小橘猫送给她养之后却有些不大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很好地照顾这个小生命。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一个小和尚迟疑地走上前来,“敢问女施主,手中的小橘猫是不是一只长毛三花猫叼给你的?” “是你们寺院悟尘的小崽子,小师父是来将它抱回去的嘛?”看来悟尘确实是一时兴起的行为,这个小和尚想来是来将小橘猫讨要回去的,阮静妡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小和尚摇头,双手合十道:“既然是悟尘亲自送给女施主的,那今后小橘就是女施主的小猫咪了,女施主收下便是。” 嘎?果然不愧是出家人嘛,就是讲究这个顺其自然,阮静妡心中溢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经过这件事后,她已然明白自己对小橘的感情,高兴地双手合十回礼,“多谢小师父告知。” “女施主客气了。”小和尚沉静地嘱咐道,“只是小僧有句话要提醒女施主,烦请女施主日后善待小橘,若施主自觉与小橘缘分已尽或是不再喜爱小橘,还望女施主能够将它送回法约寺。” 这个要求很是合理,阮静妡满口答应。 倒是等候在一旁的谢容瑾看出些什么,发问道:“小师父如此嘱咐,是否其中另有隐情?” 小和尚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发现是一位温和有礼的公子之后缓缓回答道:“之前确实发生过一件事情,所以小僧才多嘴一说。” 原来悟尘将亲生的小猫崽送人这种事情已经是它的惯例了,因其颇通人性,为子女选择的铲屎官都是喜爱小动物的,前头几次都一切顺利。 直到有次悟尘将一只小三花送给一位小姑娘抚养,那个小女孩确实极为喜爱小三花,但是她家中有位霸王性子的弟弟,看到她养了一只猫后哭着喊着要将小猫给夺过去自己玩。 而小姑娘的家人虽然对小姑娘多有疼爱,但终究不及她弟弟,便不顾小姑娘的哭求将小三花给小男孩玩。 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对生命也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将小三花用力揉搓,还捏着小三花的后颈皮从高处将其摔下,小三花疼得凄惨地叫唤,那男孩还在一旁兴奋地拍手叫好。 要不是刚好碰到悟尘前去关心小三花是否适应新家,不然的话只怕小三花凶多吉少。 亲眼目睹自己的亲生猫崽被两脚兽这样对待,可把悟尘给气坏了,上去就是一顿无敌喵喵拳将小男孩身上挠得没有一块儿好地方,随后又是一个佛山无影脚,直接将男孩的手腕给踹骨折。 最后再来一个泰山压顶,将小男孩压得直翻白眼,差点喘不过气归西去了。 要不是男孩的哭声引起大人的注意前来查看情况,悟尘还有更多的招数等着他。 在男孩家人达到的前一秒,悟尘叼着小猫崽施施然扬长而去,任由他们怎么跳脚哭喊、无能狂怒都拿悟尘没办法。 只是这点教训不足以让悟尘消气,作为附近的老大,悟尘召集手下全部的小弟,带着它们每天晚上都去男孩家的围墙上蹲着,一个接一个地对月唱歌。 月黑风高,墙上闪烁着无数的绿光,耳边充满这响亮的如同婴儿啼哭般的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吓得男孩一家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就算是大着胆子出门想要将众猫赶走,也会被猫团团围住,它们呲着尖利的牙齿、亮出锋利的爪子,无声地恐吓着。 看到这里男孩一家哪里还敢跟成百只猫斗啊,全部落荒而逃,紧闭房门瑟瑟发抖祈求众猫不会破门而入。 悟尘才不会傻兮兮地攻击人呢,作为常年经受佛法的熏陶,它可是已经开窍了。 它很懂人心的,只是吓唬而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是不会引发众怒的,但要是真伤害两脚兽所谓的无辜之人的话,就算它们有理且猫多示众,也会被赶尽杀绝的。 而男孩家旁边的邻居们也被猫群无差别的歌声攻击到,但是也不敢对付群猫,将怨气全部都发泄在男孩一家上。 何况悟尘在这一带可是鼎鼎大名的,本来就是男孩有错在先,悟尘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儿报仇,也算是情有可原,最可恶的就是虐猫的小男孩。 几天下来男孩一家终于坚持不住,又有法约寺僧人前来调停,最后男孩一家向悟尘和小三花道歉,并赔偿小三花二两银子的医药费,此事才算完结。 从那以后,在悟尘将小猫崽送人之后,法约寺的僧人总是会找到受赠之人说明利害关系,以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天呐,悟尘也太霸气了。”阮静妡被霸总气质的悟尘迷得不要不要的,又郑重地保证道:“小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善待橘落的。” 橘落?小橘猫歪头,怎么听着那么俗气,半点没有母亲名字的霸气和超凡脱俗。 第95章 夜半鬼出 “嗯……橘落就是我给它取的名字,我们是在树上结缘的,它纵身一跃的飒爽姿态不仅落在我手上,还落在我心间。”阮静妡将橘落托起,用鼻子蹭蹭它的脑袋,“到了新家就应该有个新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橘落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它能够感觉出新晋铲屎官的高兴之情。 算了,尽管跟母亲的名字比起来不太好听,但是这个铲屎官一看就没有住持聪明,还是不要太过为难她,就勉强用用这个名字。 这么想着,橘落将小爪子轻轻搭在阮静妡的鼻子上作出同意的反应。 阮静妡没想到橘落会回应她,激动地充满爱意地揉搓着橘落。 橘落抖抖身上凌乱的毛发,苦恼地叹气,唉,它真是太好心,惯得铲屎官如此以下犯上。 确定抚养橘落之后,一行人告别小和尚,穿过三四个花拱门走到客院的范围。 再往里走上一会儿工夫,就到了三位夫人所在的禅房,几人踏进正厅时,阮静妡惊讶地发现其他人都已到齐,只剩下她和谢容瑾两人了。 阮静妡见过礼后献宝似的向江舒窈看她怀里的小橘猫,“母亲,我想养这只小猫,可不可以?” 江舒窈看着她和怀中的小猫一同抬起头,用湿漉漉的无辜大眼睛乖巧地看着自己,心中早就软得不行,再说阮静妡已然是大姑娘了,能够自己照顾小猫咪,哪还有不同意的。 像是明白自己被接受了,小橘猫娇声地冲江舒窈叫了两声以表谢意。 阮静妡打量着不知何时已经结束约会、先到达客院的两对小情侣,想从表情和身上的衣物寻找蛛丝马迹。 阮静妡一下子就发现谢容殊发间插着一支先前没有的梅花玉簪,心知自己大哥这次是真的俘获殊姐姐芳心,她朝着谢容殊俏皮地眨眨眼,弄得原本就面露云霞的谢容殊更加娇羞。 三位夫人看到二人的小动作之后,均发出善意的笑声。 至于大姐姐那边嘛,不管是大姐姐还是裴昀面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身上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一下子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很快阮静妡便心中欢呼,虽然无法从当事人那边找出痕迹,但二婶和裴夫人却聊得火热,她还隐隐听到择吉日之类的词语,就知道两人好事将近了。 心头压着的两桩大事终于有了着落,还收获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阮静妡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了。 夜幕低垂,如同浓墨铺洒在天际,连一丝亮光都不见。 “姑娘今日累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凝香点上安神香,走到床边对跟橘落玩耍的阮静妡说道。 阮静妡一把抱起在床上跑酷的橘落,放在凝香的怀中安抚道,“是有些困了,橘落小乖乖跟着你凝香姐姐去睡觉。” “不怪姑娘会觉得累,今日在外面可不是玩了一整天嘛。”凝露一边替她放下帷幔,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上午在谢容瑾的陪同下逛完了整个庙会,下午原以为很快便能回府,谁曾想几位夫人为了给两对刚互表心意的少男少女更多独处的时间,愣是把小辈们都打发出去玩。 谢容殊和阮静姝听阮静妡上午去逛了庙会都十分心动,再加上未时二刻庙会还会在开,于是他们都打算去游庙会。 阮静妡就又被抛给谢容瑾带着,在谢容瑾的带领下,两人将整个法约寺的各处风景都看了一遍。 虽然在游玩的过程中十分愉快,但是那股劲儿过去之后整个人都异常疲惫。 出门玩闹了一天,阮静妡也累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正在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跳到床上走到她枕边。 这还不止,她在梦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不错地盯着自己,到最后似乎还有人手在摸她的头发,这一动静弄得她是毛骨悚然,顿时全然失去睡意吓得猛然睁开眼睛。 阮静妡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转头对上两束绿光,这时一阵风吹过,把床上的帷幔轻轻吹起,一股阴森恐怖的氛围瞬间袭来。 趁着那道绿光没有发现,她身体僵住不敢动弹,头缓缓地转过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中疯狂呼唤系统:【啊啊啊——233,救命啊!有只鬼在我床上,怎么办!我好害怕呀!】 但是另一头的系统就像是关机了一样,任凭阮静妡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233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失联啊,阮静妡只能想自救的法子,她高速转动脑子想起法子来。 明明铲屎官已经发现自己了,怎么又睡觉了呢?橘落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困惑。 它知道了,铲屎的肯定也和它一样爱赖床,真是个小懒虫。橘落烦恼地想着,之前它不愿意起来的时候母亲是怎么做的呢。 橘落眼睛一亮,母亲一般都会给它们把毛都舔干净,等毛舔干净了,它们就醒了。 想到就干,橘落又开始自己的舔毛大计。 妈呀!那鬼又在揪我的头发!她不会死前是个秃子,看中我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腰美发想都薅走装在自己头上! 不要啊!她不想变成秃子,那样也太难看了!阮静妡再次催命般呼喊系统,但仍是石沉大海。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求人不如求己,她就不信拿这个秃发鬼没办法!阮静妡感觉到“秃发鬼”已经将手按住她的头发,说不定下一步就要把她的头发一举拔光了。 对了!鬼都是怕和尚道士的,她记得枕头下有母亲去普源寺求的平安符,阮静妡慢慢悠悠地将手伸到枕头下,寻摸了好久才碰到平安符,她将平安符握在手中,一鼓作气地猛地扔下床头的“秃发鬼”。 “嗡嘛呢叭咪吽!”阮静妡手中拈出花样,口中也严肃地念着咒语,试图将鬼驱走。 第96章 铲屎官笨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床头的绿光仍在,只留满室寂静。 橘落看着面前突然暴起又向自己扔了一道符,口中还念叨着什么,疑惑地歪头,这个铲屎官怎么一到晚上就像是变了个人,跟佛寺里的和尚们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看到它这样的小可爱不是应该亲亲抱抱举高高嘛,怎么铲屎的一点都不像母亲口中的那样殷勤,难道她是想要跟它玩你丢我捡的游戏。 橘落见到过法约寺周围村庄里的狗就喜欢和两脚兽玩这种你抛过去我捡过来的游戏,但作为高贵的猫咪怎么会样那些的蠢狗一样傻。 不过自己选的铲屎官还是要宠的,我真是太善良了,都要把她惯坏了! 心中傲娇地想着,橘落身体却很诚实,它欢快地将身边的平安符叼起,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拥被而坐的阮静妡跑去。 你不要过来啊!阮静妡看着发出绿光的鬼忽然快速向她袭来,她挪着笨重地身子躲到床尾的角落里。 果然铲屎官就是想和它玩游戏,还是它最喜欢的猫抓老鼠的游戏,橘落兴致大起,落地无声地迈着优雅玩弄般的步伐向阮静妡走去。 退无可退,阮静妡抱着被子瑟瑟发抖,难道她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嘛!真人菩萨谁来救救她呀! 希望明天母亲她们看到自己光了头能够帮她弄顶假发带上,让她也好走得体面些,她闭着眼睛苦中作乐地想着。 橘落走到阮静妡身边,将嘴里的平安符放在床上,抬头却看到铲屎官又睡过去了,明明就是她提议跟猫猫玩游戏,玩到一半就退出,真是不可饶恕!橘落粗着嗓音,冲阮静妡抱怨似的大声叫道。 阮静妡觉得自己定然是太过害怕出现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听到橘落的叫声,她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前面的绿光正在上蹿下跳,猫叫声也正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她面露惊恐,不愧是死后变成鬼的存在,还能够这么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橘落的叫声,只是它的修为还不到家,橘落的声音都是甜甜糯糯的,这东西的猫叫声中明显有一股大碴子味。 还想骗她?!没门!可能是刚才太过惊吓,这时候阮静妡反而没带怕的,而且这个东西那么久了都没有显示出攻击的能力,想来是个没用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东西究竟想要干什么! “喵——”,叫了那么久都不见铲屎官来认错,刚下山的橘落慌张起来,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预备跳跃,像小炮弹一般弹射进阮静妡的怀中。 橘落冲进怀里时着实吓了阮静妡一大跳,还以为前面的无用鬼终于发动攻击了呢,她连忙抱住被子汲取安全感。 只是这手上的毛绒感怎么就那么像橘落呢,她迟疑地叫了一句,“是橘落嘛?” 除了我还能有谁!感情铲屎的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是个小迷糊精!橘落觉得养个铲屎官实在是太心累了。 只是自己选的铲屎官只能认命了,橘落一边软声软气地叫着,一边用脑袋蹭着她的手。 阮静妡凑近使劲一瞧,还真是自己刚带回家的橘落,顿时就明白过来刚才看到的绿光都是从橘落的眼中发出来的。 真是笨死了!这点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都怪233,总是在她睡觉的时候给她讲鬼故事,现在一到晚上她都早早睡下,就怕被妖魔鬼怪抓走。 就连走下床去倒杯水,阮静妡都觉得身后有鬼跟着她,虎视眈眈地想要吃掉她,真的是统吓人吓死人啊!脑补更是要不得! 等到清醒过来,阮静妡双手捧着橘落好奇地问道:“乖乖,你刚刚怎么粗声粗气地像个臭男人一样地说话呀?” 不好!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母亲说过两脚兽都喜欢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若是被发现就会被退货的! 橘落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香酥小鱼干吃,它满脸无辜地再次叫了几声。 它的声音可是一如既往的软萌甜美,铲屎的你肯定是听错了,刚才那个声音不是它发出来的,你赶紧忘了。 阮静妡看着手中懵懂无知的橘落,也觉得是自己刚才太过害怕而产生的幻觉,不再追着这件事件不放。 不过橘落吓她的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将橘落使劲揉搓两下,再拎起橘落把脸贴在橘落的肚子上猛吸几口,看着橘落被她弄得东倒西歪,她才稍稍解气。 可怜刚出生不满三个月的橘落就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赚小鱼干吃,橘落看着自己身上原本油光水滑的毛被阮静妡弄得乱糟糟的,它“汪”地一声哭了出来,猫猫伤心但猫猫不说。 被橘落明显带有谴责性的眼神盯着,阮静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给它将弄乱的毛都顺好。 很快,橘落又变回尊贵美丽的小猫咪,阮静妡双手捧着它和它对视,苦口婆心地教导它:“橘落啊,以后你晚上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再过来,哪怕就是叫一声也好,你这么一声不响地就趴在我头顶,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哎呀,人类就是脆弱,这么点小事就又要死要活的,不过看在今天晚上的香酥小鱼干的份上它不跟铲屎的计较,要是日后每天都有这么好吃的小鱼干,让它干什么都行。 橘落乖巧地抬起小肉垫踩了一下阮静妡的手,算是同意了。 “既然你都答应我了,以后可不能反悔啊。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凝香都没有过来,想必已经睡着了,我们就别不打扰她,今天你就跟我一起睡。”看着橘落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阮静妡决定不跟小猫咪计较了。 今天刚回府,阮静妡就让下人用草药兑的水给橘落洗了澡,最后又给它泡了一遍玫瑰精油兑的水,现在它整只猫焕然一新,闻起来都香香的。 橘落觉得洗澡真是不错,那水温热舒服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香味,还有好多两脚兽在一旁边给它按摩边夸它,把它美的神魂颠倒,这种好事它觉得每天来一次就很不错。 难怪母亲总是说要给它个铲屎的,原来有铲屎官的感觉如此美妙。 第97章 京城异象 它可是最守信用的,怎么会反悔!唉,两脚兽为什么要睡觉呢,如果她们不睡觉的话,它一天就能吃六顿了,这一睡觉害的他白白损失了两顿小鱼干。 已经初具橘猫风范的橘落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回味着晚饭。 唉,怎么办,好像有点饿了,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啊,它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就在橘落悼念它失去的小鱼干时,阮静妡将它抱起放在自己脑袋旁边,“橘落,你乖乖睡觉哦,别再舔姐姐的头发了知道嘛,我的头发和你的毛不一样,不需要添的。” 两脚兽就是奇怪,舔毛多好呀,不仅能够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能吸收毛上的营养物质。涉世不深的橘落表示两脚兽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被橘落这么一闹,即便房中点着安神香,阮静妡都不太睡得着。 等等——今天怎么点上安神香了,往日她用的都是玉华香呀,今天虽然稍有疲惫,但也不至于需要用安神香那么严重。 不会是有人想让她们都昏睡过去,然后干些个杀人越货的事情。睡不着的阮静妡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行!打住!再想今晚真的就不用睡了,阮静妡勉强清空脑中各种恐怖剧情,强迫自己快些睡觉。 就在她终于驱除脑子中各种鬼怪的身影,刚升起些睡意时,之前如同死了般的系统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宿主,大事不好啦!我刚才夜观天象今夜必有大事发生!】系统着急忙慌地赶来。 阮静妡不吃它这套,刚才十万火急的时候叫它时连个屁都不放,现在她刚要睡着就跑过来,她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故意的了。 【我刚才也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今晚有血光之灾,而且就在两句话之后。】两次即将入睡都被人打扰,就算是泥人都要有三分性子,何况是之前被橘落吓惨了的阮静妡,她阴恻恻地威胁道。 注意到她心情不好的系统一下子就怂了,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刚才我是真的碰到非常重要之事才赶不及来帮你的,我刚才通过数据库筛查发现今晚的京城一片死寂,处处透露着诡异。】 【好啊,你又要编鬼故事吓我是不是!】阮静妡没想到系统不仅不认错,还想用这种离谱的事情糊弄过去,心中怒火又大了几分。 【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要是我欺骗宿主就让我今生吃不到任何瓜!】 听到系统都发如此重的毒誓,阮静妡意识到这件事情真的非同小可,暂且放下怒火平心静气地听着。 系统所说之事透露着怪异,【你就没有发现今晚的天黑得特别快,夜空中星辰和月亮都不见踪影,而且整个天宫就像是一块纯黑的幕布,全然没有一丝亮光。诡异之处还不止这些,今晚安静得就像所有生命都睡死过去,就连往日的虫鸣和狗叫都听不到了。】 听完系统的话后,阮静妡也觉得今晚确实好多事情都透露着不同寻常,就连朝夕相处的家人言行举止间都显得十分古怪。 首先是刚一回府,大哥和母亲接二连三地嘱咐她今晚早点就寝,往常一向准时准点的晚膳也硬生生地提早了两刻钟就送来。 等到吃完晚膳一般来说她都要散会儿步后再洗漱,上床之后也是会看半个时辰的话本子才有睡意正式就寝。 但这次凝香和凝露明里暗里说她今日玩得累了,还是早些安寝的好,她是有些累,取消饭后散步是情有可原,但今晚凝香和凝露在她吃完晚饭后直接伺候她洗漱,并且在她没有察觉之时团团塞进了被窝。 在此之后,二人更是吹灭了大多数的蜡烛,就连守夜之人也从与她狼狈为奸的凝露换成了铁面无私的凝香。 还有方才胡思乱想间无意中想起的更换香料一事同样透露出异常,她先前没有过多思索其中的用意,现在看来这些异常之举都是为了让她早早入眠,这么想来今夜确有要事发生。 不仅如此,从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不管是母亲哥哥还是凝露凝香定然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早早做好准备,只是为什么她们都要瞒着她一人呢?阮静妡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你不是在探查吗?可有查出什么来?】既然从自己这边找不出线索,阮静妡打算先问问系统的进度。 【你别说,我还真查到不少事情呢。第一呢,凡是像你们家这般底蕴深厚的簪缨世家,府中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早早睡下,连个守夜当值的下人都没安排。】 【第二点就是今晚城门守卫足足增加了一倍的量,四大城门关闭之后守军就有金吾卫接手,就连巡防营今晚也被全员放假,不留一人巡逻。】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今晚安静得不寻常,我发现京城中的猫狗今晚都没有一个露头发出声音的,必然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到恐惧不安才这样的。】系统觉得大隆远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阮静妡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小脚直抽抽、打着小呼噜的橘落,眼皮抖了抖。 她不太相信道:【你确定?我怎么看橘落半点影响都没有,有没有可能是要变天,钦天监提前推算出来后呈报皇上,皇上在率先布置人手,至于动物们可能也是提前感知才会先躲起来的。】 【你的猜想也有可能,但这种程度的天灾怕是不太妙啊,只怕灾难过后京中之人会十不存一啊。】系统想到和这种情况相似的最可怕的灾难,心有戚戚道。 阮静妡心中惊诧,【竟然那么严重吗?你不会是危言耸听。】 【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这样的情况我只见到过三次,次次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可长点心!】别看系统平日里傻乎乎的,其实他绑定的宿主多着呢,经历过不少高级诡秘的世界,还是很有见识的。 第98章 百鬼夜行 头一次听到系统用这么严肃的声音说话,阮静妡意识到这次的情况确实很严重,赶忙催它说说那三次都是什么情况。 【第一次是一个鬼怪与人类共存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人类就是妖魔鬼怪的食物,生存十分艰难,每次百鬼夜行大肆屠戮百姓的时候都跟今晚你们这儿的状况一样。】 即便是现在想到那个画面,系统都不寒而栗,毕竟它只能绑定人类作为宿主,而那些鬼怪各有各的诡异能力,有些妖怪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还有些鬼怪就算无法察觉到它,也能将它轻易地杀死。 还好它只是一段索然无味的数据,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超凡能力,也不像人类那样吃起来极为香甜,只要不做出阁之事,那些个大佬也不愿意多此一举地跟它这个蝼蚁计较。 妖怪们都快被自己的善心感动坏了,系统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表示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那段时间它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地苟着,连吃瓜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不小心得罪哪个大佬把自己作死了。 【你是说京城今晚可能就是碰到百鬼夜行才会透露出不同寻常,只是如果那些鬼真的会杀人的话,京中知晓此事的家族为什么都只是选择提早入眠以躲避祸事,而不早早逃离呢?】 入夜之后脑子异常清醒的阮静妡立刻找到矛盾之处,她觉得这点和各家的反应不太一致,这种一不留神就会要人性命的事情可不是早些睡觉就能轻松躲过的。 【呃——可能是你们这儿的鬼还没有厉害到那个程度,只要睡过去他们就感知不到,也就不会取人性命了。】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解释各家的举动了。 阮静妡此时恨不能将系统从脑海中揪出来棒打五十大棍。 【真是被你害惨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就是今夜最显眼的存在,不会等到明天天亮,大家起来一看就只有我这个不乖乖睡觉、半夜三更跟你无效分析形势的可怜人被鬼吃掉了!这也太丢脸了!】 系统也没想到这一遭,它着急忙慌地安慰道:【也不一定就是百鬼夜行嘛,我这儿还有两种可能性呢,你先听我说完,这三分之一的概率你应该不会那么惨撞上……】 说到最后,系统越来越没有底气,因为它的运气属实不太行,而它绑定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运气不太好的,不然也不会吃了上百个瓜没一个能吃明白的,她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兄难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八卦,要是我不八卦我就不会误入歧途,要是我不吃错瓜我就不会遇到你,如果我不遇到你,我今晚就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睡觉,要是我无知无觉地早早睡去,就不会只能干等着被鬼吃掉!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阮静妡忍不住为自己英年早逝而哀悼,她还没有吃遍人间美味,还没有和家人们好好道个别,更重要的是还没有品尝到恋爱的乐趣,早知道今天厚着脸皮亲亲摸摸瑜之哥哥的盛世美颜了,这样也不枉此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赶紧入睡,这时候百鬼都还没有出动,她还是有机会的! 阮静妡闭眼安详地躺好,还不忘嘱咐道:【系统,今晚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都不要找我,我俩的小命可都在此一举了!】 系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郑重地应下后又屁颠颠地打探消息去了。 心动不如行动,阮静妡替自己掖好被角,抛开杂念催促自己入睡。 可是今天晚上就连老天都不想让她睡个好觉,正当她第三次即将进入梦乡之时,系统咋咋呼呼、欢呼雀跃地来了。 【好消息!我敢肯定这次不是百鬼夜行,而是另一种情况!】 苍天呐!她到底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前面两次她都忍了,这一次她真的是忍不了了,【233!不管你是不是有事,都给我立刻马上圆润地团成球滚一边去,就算今晚真的有超级无敌恐怖的事情发生,我也要睡觉!!!】 系统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一次吵醒阮静妡了,心虚地缩头缩脑道:【真的是有重大发现我才来的,我跟你说,我弄清楚这次的真相了!反正你都醒了,把事情听完再睡也不迟啊,你就不好奇今晚的大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嘛?】 阮静妡觉得这次就算是世界末日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在安神香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说道:【什么真相?你说……。】 【这要从一个麻袋开始说起……】系统兴致勃勃地说道。 原本系统确实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今晚略得到些消息的人都不愿出门,他们的朋友们也从他们的举动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为了保住小命也都早早结束夜生活。 京中达官显贵们统统消失不见,百姓们要是还不知今夜有大事发生都不配说自己在天子脚下生活了几十年,那么点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于是夜市中做买卖的人也纷纷收摊回家。 很快,大街小巷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直到后来有个黑衣人将一个麻袋扔在朱雀大街上,随后飞檐走壁很快不见踪影。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街道的系统立刻将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直觉告诉系统这里面的东西定然不是一般之物,不然黑衣人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危险偏选在今晚动手。 正在它苦恼自己没有手,不能解开麻袋,看看里面装的东西时,后头紧跟着两个黑衣人上前解开麻袋,麻袋里好像有什么危险的气体,两人闻到之后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服下。 之后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麻袋再次扎紧,由一个黑衣人扛着麻袋往京城郊外最高的观星楼掠去,另一个又隐入黑夜之中。 第99章 矿山事发 【所以这次的事情其实就是两派黑衣人争一个麻袋引起的?】阮静妡现在脑子一片混沌,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她打了个哈欠,话不过脑地随意道。 【这个麻袋不是重点,它只是个引子而已,我是看到它之后心有启发才找到事情的真相。】系统耐心地解释道。 这两个黑衣人给了系统思路,它终于知道为什么今晚鸡犬不闻了,应该是京中出动了大量煞气逼人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身上难以掩盖的血腥味弥散开来,那些嗅觉灵敏的动物都因为害怕他们才不敢出声的。 这种情况它在第六任宿主的世界里也遇到过。 那是个武侠世界,在那个世界每个人小时候都会测量天赋。 那里的人们看中根骨,天赋秉异、根骨奇绝之人不仅修炼速度快,还更有可能练就不世神功飞升成仙,单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够震倒一片修为低的人。 系统觉得今晚出动的人尽管武功不至于太高,但是他们手上的人命只怕是不可计数,不然达不到这种程度。 就是不清楚这些一直蛰伏不曾出动的黑衣人,今晚突然大规模集体行动所为何事?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些个世家大族都能够提前预知今晚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预先得知此事后什么行动都没有,只是早早睡下?难道他们就那么确信这些人不会伤害自己? 【宿主,你觉得这些疑点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唔——因为他们特别困,脑子都堵住了。】已经进入梦乡的阮静妡嘟囔了几句,算是回答系统了。 直觉窥探到大秘密、越想越兴奋的系统觉得有些扫兴,但这次它可不敢再吵醒阮静妡了,它不想以后真的失去这个吃瓜搭子,吃瓜没搭子快乐少一半啊。系统只能将这些疑惑憋在心里,心怀雄心大志,它今晚定要将事情的始末搞清楚不可。 不过有一点系统可以肯定,这个世界远没有它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传统的封建朝代,其中还夹杂着很多武侠、神秘的元素。 它以后吃瓜还是要小心点,如果这个世界的武功也同武极大陆一般,它还是很危险的,因为那些将功法练至登峰造极的人能够一巴掌将它直接拍碎。 它还没吃够瓜,可不想带着宿主一起消香玉殒。 一夜无梦,昨日星月无光,今日却仍然阳光明媚,春景宜人。 因着昨晚被吵到三次,阮静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醒来后她先是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橘落的身影,想来是耐不住性子自己离开了。 她一醒,等候多时的系统就吵吵嚷嚷地跟她分享今日大事:【宿主你可算是醒了,我等你等得是心火直烧!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睡死过去了,正打算一举将你摇醒。】 这赖谁!还不是你这个看不懂形势的系统做的好事! 阮静妡这一觉睡得精神饱满,昨晚的负面状态统统清楚,就不打算跟它计较昨晚犯的大错以及危言耸听之语。 她大度地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昨晚的事情先放一边,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才够劲爆呢!你知道嘛,矿山那件事情在京城的幕后黑手被抓到了!】 阮静妡惊呆了,她不就起得晚些嘛,怎么就感觉跟不上实事了呢,【真的?!满打满算这也才过了一天一夜,之前十年都没漏出一点破绽的人就这么轻易抓到了?】 她有种自己没有睡醒,仍在梦里的恍惚之感。 【当然是真的,今日早朝皇上当场宣布的,这还能有假。】系统直接搬出皇上,阮静妡想质疑都不行。 【还有一个好消息,揭发此事有功的范旭受封子爵,魏姨母都被皇上钦赐和离书,日后她们母女三人就和范谈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并且魏姨母还被封为正五品宜人的诰命,虽然等级小了点,但终于是正正经经的诰命夫人了。】 系统现在吸取之前的教训,这次不按照时间顺序,而是先挑最重要的事情说给她听。 【你等等!我要先捋一捋。】阮静妡感觉刚睡醒的脑子受到太多冲击实在转不过来,完全罢工了。 她撩开帷幔起身,打算先洗把脸冷静冷静。 在外间等待多时的凝香和凝香带着好几个手上捧着托盘和水盆的丫鬟鱼贯而入。 凝香看到神情恍惚的阮静妡急忙上前搀扶,面露忧色,柔声询问道:“姑娘怎么神色如此不好,是昨夜没有睡好吗?” “没有,我睡得挺好的,可能这一觉睡得太久,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过一会儿就会好的。”阮静妡冲她微微一笑,转头向凝露问道:“凝露,今日早上可有什么稀奇的事情?” 凝露捧着昨日傍晚睡前阮静妡指定的衣服给她换上,灿烂地笑着说:“姑娘今日起得晚没有看到,我们府里这一早上可热闹得很,皇上赐了魏夫人和旭公子好大的恩典,京城中有名有姓的都过来锦上添花,到我们府上送贺礼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皇上不仅赐了范旭和魏姨母爵位诰命,还将京中一处五进的大宅子赏赐给范旭。 只是这宅子荒废多时,到处都破败不堪,还需好好修缮才能住进去,这段日子魏姨母一家还是借住在文国公府。 听到凝露也这么说,阮静妡才终于确信不过一晚上的功夫,那么棘手的事情就被皇上轻描淡写地给全部收拾了。 【23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到现在脑袋还懵懵的。】阮静妡洗漱完之后,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捉急地问着系统。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最后跟你说的事情嘛?】 昨天晚上?她依稀记得233好像说什么它看到一个麻袋,然后那个麻袋引发了一场血案。 嗯——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当然记得,就是你看到一个不平凡的现象。】 第100章 幕后人现 自然是不平凡的,昨晚那种情况还敢一个人背着麻袋走在阴森寂静的大街上,也是个勇士。 至于后面233说了什么她还真不太记得了。 这也不能怪她,只能说安神香的效用太大,她抵抗不了。 【很好!看来你昨晚还是有认真听我说的。】系统还以为昨晚它说的阮静妡都没有听进去,没想到她都听着,果然是它的最佳吃瓜搭档,就是给它面子。 美好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我先考考你,你觉得隐藏在京城的那个大人物是谁?】系统卖着关子问道。 刚才阮静妡被一波波超乎预想之事震惊到了,还真没有向凝露问过这个问题。 她略微思考一下,肯定道:【京中能当得起只手遮天这个词的就只有韩相、钟相和钱太师三人,我经过我周密的分析,我觉得不是韩相就是钱太师,他们两人的嫌疑最大!】 大隆设有左右两位丞相,韩相为左相,钟相为右相,钱太师是三朝元老,更是先帝的老师,三人是天子之下最为尊贵的人物。 【恭喜你成功地避开了正确答案,三选一你都能够完美地将两个错误的答案挑出来,你的分析能力跟我真是不相上下,我们合该凑在一起,这是天定的缘分啊!】 系统感慨万分,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宿主,真是跟它一模一样,就喜欢这种大家都是学渣,谁也别看不起谁的感觉。 怎么可能!阮静妡不可置信,“凝露,皇上为什么突然恩赏魏姨母她们呀?” 她一脸期盼地看向凝露,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凝露有些惊讶,又想到刚才自己因为早上听到太过震撼之事有些没有缓过来,确实忘记跟姑娘说明事情缘由。 “姑娘你今天起晚真是太可惜了,生生错过第一时间听到震惊朝野的密谋大案,今日早朝皇上严加惩治了在冀州私开矿山、通敌叛国的一众官员,这里面好些个证据都是范公子呈上去的。” “说来也奇怪,钟相的独子可是被北戎屠杀的,他与北戎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才过去没几年就已经忘记仇恨跟北戎勾结在一起,果然人心易变,财帛动人心志。只要得到的利益足够多,就连亲生儿子的仇怨和国家大义都能够抛之脑后。”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凝露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证据确凿,钟相毫无申辩就认罪伏法,让人不得不相信。 “竟然是真的……”阮静妡吃了口粥喃喃自语道。 不过怎么会这样呢,这三人中就钟相的嫌疑最小,毕竟他唯一的嫡亲儿子在十八年前那场战役中被北戎所杀。 钟相得知这件事情后一夜白头,他对独子的感情应该做不得假,现在又为何不计前嫌与北戎合作呢? 要说她为何会怀疑韩相,因为上一任的冀州知府吴大人就是韩相的得意门生,出身不高的吴大人能够在四十余岁就升至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可以说是韩相一手提拔的。 韩相对吴大人极为看好,当年吴大人将得中进士,韩相就将自己的二女儿嫁给吴大人为妻。 虽然韩家二姑奶奶是庶出,但吴大人祖上到了他祖父那辈才逐渐走上仕途之路,他父亲也只中了举人谋个小官做做。二姑奶奶配吴大人是实打实的低嫁。 作为韩相的女婿,吴大人跟韩相算是绑在一起,谁都想不到他背弃恩师兼岳父的韩相,暗中投靠了钟相。 再说钱太师,阮静妡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 根据系统先前所提到的,幕后之人曾找过了尘大师批命,了尘大师虽是京中普源寺的高僧,但了尘大师为了更好地修行一直游历四方行踪不定,不是皇上急召很少回京,即便是在京城中也不太愿意见外客。 去年冬天了尘大师在京中停留过一段时间,除了进宫与皇上谈话外,只接见过钱太师,二人在禅房中聊了好些时候,据传闻钱太师回去时面色轻松应该是有好事。 除此之外,钱太师不愧于他的姓氏,最爱黄白之物,也就极有可能为了钱财而通敌叛国。 根据这些细致周密的分析,阮静妡断言幕后之人定是钱太师无疑,钱太师也近七十,即便如今身体尚为硬朗,但到了这个年纪指不定哪天一个风寒就过世,钱太师要是去世,对于钱家可是个天大的灾难。 如今得了能够延年益寿的方子,自然是喜不自胜,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人弄到手。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谁曾想她自诩严密的分析到头来没有一个是对的,阮静妡觉得挫败不已。 【可我还是不明白钟相为什么要跟北戎暗中勾结?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算北戎攻破大隆他难道还能坐上比现在更高的地位?】 【因为他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太正常。】系统觉得钟相应该是突然经受丧子之痛,心中太过悲痛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扭曲了。 钟相觉得钟大公子的死都是因为穆哲保护不力所导致的,但是他多次向皇上请旨严惩穆哲为他儿子报仇,全部都被皇上留中不批,多次下来他觉得皇上是在包庇穆哲,对皇上也是多有怨怼。 再加上身边又有人不停给他灌输皇上为君不仁的思想,让他恨上了皇上,后来北戎前来跟他合作,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当然不是忘记北戎才是真正杀害儿子的凶手,他就是想要让北戎和大隆两败俱伤、尸横遍野,这样他才开心,才能替儿子报仇雪恨。 【他这是疯了!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当时他那个宝贝儿子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为着钟相的面子,就连他儿子的尸首都不会给他艰辛万苦地从战场上拖回来。】 阮静妡对钟相倒打一耙的做法真的是无语至极。 当年大隆将北戎打得溃不成军,只剩下些扫尾的工作就能够班师回朝。 第101章 钟相之子 连月战事边境粮草即将耗尽,皇上本想派经验丰富的将军押运粮草去往前线,谁知这时钟相之子跳出来自告奋勇接下这个差事。 皇上看在钟相为国殚精竭虑多年的份上,再加上钟相之子确实熟读兵书,还在围剿逆党中立了功,想来确实有些真本事,皇上就同意将这份肥差给他。 那时大隆境内被皇上整顿干净,再有押送粮草的大军守着,一般不会出事。 只要将粮草安稳送到前线,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就可以蹭上北戎归降这份功劳,名正言顺地封官加爵了。 皇上封钟相之子为主押运官,又担心他年轻缺乏历练,命经验丰富的温小将军为副押运官,还拨了一队身经百战的军队给他。 如此种种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就算是头猪也能够顺利达到达前线,谁知道钟相之子真的是连猪还不如,就在快要到达前线时还是出了问题。 在事发的那晚,本来按照温小将军的提议,只要军队全速前进就能够在那天傍晚时分到达穆家军大营。 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行军在外遇到夜晚都是慎之又慎。 但是钟相之子怎么说都不愿意,因为若是全速前进他就要自己骑马,他不想抛弃舒服的马车去吹边疆的风沙,而且在他看来之前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没必要抢这么个一两天时间。 是的,钟相之子除了刚开始几天为了做做样子同将士们一起骑马前进,后来他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直接指挥人替他弄了辆马车给他躺着。因他是军中的最高指挥,将士们只能忍下这口气。 温小将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跟他讲道理,各种好话说尽。 钟相之子就是不听,在他看来这些话都是吓他的,北戎都已经被大隆打得心惊肉跳了,怎么可能还敢出来劫粮草,他坚持按照原速行军,就这样在这个夜晚出了大事。 北戎军队当晚就发动夜袭,他们用箭将沙漠中特有的一种草点燃后投射到营地中,这种草只要燃烧就会释放出大量的浓烟,十分呛鼻和辣眼睛,守护粮草的军人都被呛得睁不开眼睛,更别说反抗了。 这次北戎的目的也不是抢劫粮草,而是直接将粮草尽数焚毁,因此他们都不必深入和粮草押运队正面交战,只需要远远地拿火箭射入粮草堆放地即可。 粮草押运的士兵零星几个从浓烟中逃出,还未冲上前就被北戎射杀。 沙漠中天干物燥火势扩张迅速,就这样,北戎不费一兵一卒就支援穆家军的二十万吨粮草烧了个干净。 钟相之子害怕自己押运粮草不利被皇上怪罪,想着定要将功补过。 他对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明明是个草包,连剿匪之功都是钟相硬操作出来的,但被谄媚之人吹捧得真以为自己武功盖世,不顾温小将军的阻拦,带着一队三千人的骑兵追着北戎骑兵小队而去。 结果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们落入了北戎的圈套中,一队人马全部被俘虏。 后来北戎放话要大隆立即撤兵,并且每年都要支援北戎上供十万白银,不然就将三千军士和钟相之子全部凌迟。 这种条件皇上怎么可能答应,即便愤怒于钟相之子的无能,但是钟相苦苦哀求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功劳换取儿子的一条命。 为了三千无辜将士的性命,也看在钟相的劳苦功高上,皇上只得派使者前去协商。 北戎有人质在手傲慢异常,不仅将使者扣押不接受和谈,还放言只给大隆两天时间考虑,时间一到就将这些人全部屠杀。 最后还是穆哲率领一小队人马趁着北戎志得意满、放松警惕之时,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被关押的众人救出来。 穆哲在救出他们之后一早便吩咐要紧跟在他身后,他一定会带他们平安逃离这里的。 钟相之子这个蠢货就是不听,从牢中出来后看到敌众我寡的场面,心中不相信穆哲的话,自作聪明地朝着一个没什么人的方向跑去,结果直入北戎军队深处,被发现他的北戎军一刀下去头身分家。 想到这里阮静妡就来气,要不是钟相之子搞这一出,大隆也不必又拖了半年才让北戎归降。 钟相能力确实出众,为了能够跟皇上讨要恩典,他在招降北戎之事上立下大功。 皇上念其贡献,派使者前往北戎要回他儿子的尸首。 【就这么个蠢货还惦记着他干什么,要是我有这样子丢人现眼的儿子早就在一脚给他踹回地府,他投胎出生就是祸害人间的,还是在地府好好受刑去。】 系统深以为然,【像钟相这种父母,他们是不会看到自己儿女身上的错处,只会将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 【在他看来,要不是温小将军没有能力劝阻他的儿子就没有粮草被烧一事;要是皇上同意北戎的条件,他儿子就不用在北戎军中被各种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被救出去后也就不会因为害怕而肆意逃窜。】 【如果穆哲随身保护他儿子,他儿子就不会被杀死,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儿子就是个可怜的无辜者。】 阮静妡表示接受无能。 【他的脸真是够大的呀,他难不成觉得这天下是他们钟家的不成,知道自己儿子不行就别放出来乱窜,既然上了战场就要听从指挥,谁都没有义务照顾他的巨婴儿子,不管是皇上还是穆哲对他儿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阮静妡真是很难理解钟相的思想,他眼里的儿子身上的滤镜应该加成百上千层,【所以为了报复温小将军、穆哲和皇上,他就能够抛弃国家仇怨跟北戎联手推翻大隆?】 【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儿子重要,没有了儿子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他要全天下的人都给他儿子陪葬。你知道范盈月是他给谁准备的嘛?】想到钟相那张疯狂扭曲的脸,系统都不寒而栗。 第102章 无名老道 刚刚才提到钟相之子,现在又说到盈月表姐,不会是…… 【他想要给他儿子配阴亲?】阮静妡不可思议,但按照钟相的性格却又十分可能。 【是的,范盈月就是他给儿子找的八字最为相配的人选。】 自从儿子去世后,钟相就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在他回乡守丧期间,他遇到了一个老道,那老道会一种诡术,能够让人在夜晚与死去的亲人相会。 钟相一开始半信半疑,在第一次尝试真的让他和儿子在梦中相会后,他将老道引为上师,自此只要是老道说的话,钟相都奉为圭臬。 老道通过所谓的梦中相会,让钟相儿子不停地对钟相抱怨皇上的冷酷无情、穆哲的见死不救,还编出好些谎话诬陷穆哲故意引诱他送死。 钟相对“儿子”所说之言深信不疑,立刻上奏请皇上彻查儿子的死因,严惩杀人凶手穆哲。 皇上一开始收到奏章时还担心钟相思子成疾,发了癔症,还派御医前去诊治。 只是,钟相并不领情,直接写了奏章控诉皇上包庇凶犯,令自己的儿子冤屈而死。 皇上见他越来越不像话,逐渐有疯魔趋势,下旨让他静心守丧不必再管朝中事务,在之后的几年中逐渐将权力从钟相手中收回,要不是皇上没有适合接任丞相位置的人选,钟相早就“告老还乡”了。 至此之后,钟相算是被架空了,手中无任何实权。 钟相本来就对皇上有所怨言,皇上的这番操作在他眼里更是为了袒护穆哲而将自己儿子的死放任不管。 再加上老道每天两三句不经意间对钟相之子早亡的惋惜之叹,以及钟公子夜晚强劲的枕头风,钟相算是彻底将皇上连带着恨上了。 十年前冀州突现尚未发掘的矿山,第一时间有人将此事禀报给钟相,正巧来人回禀这件事情时老道跟钟相呆在一块。 他似有所感,掐指一算,面露惊喜地对钟相道喜,说这矿山里面有能够使钟相儿子死而复生的宝物。 钟相早已将老道看作是神仙般的人物,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欣喜若狂之下选择将此事捂下。 【糟糕,我竟然漏算了钟家在冀州的势力,真是脑子短路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忘记。】听到这里,阮静妡才茅塞顿开,最为重要的一点都忘记,难怪自己分析得全然错误。 钟家早在前朝就盘踞在冀州,是冀州当之无愧的土皇帝,后来太祖开创大隆之后,世家大族在朝廷上的话语权逐渐削弱。 除此之外,钟家前几代都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逐渐开始走下坡路。 等到这一代才出了钟相这个位列三公的人物,不过小辈中不论是嫡支还是旁系都没有能够承担延续家族辉煌大任之人。 尽管如今钟家是尊贵无比,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份富贵守不长久,等到钟相逝世之后,钟家的地位肯定要一落千丈。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钟家也是在冀州经营了几百年,可以说是整个冀州的动向都掌控在钟家的手中。 此外,钟相权势被削之后,钟相就将全部心力放在冀州,利用钟家在冀州的势力,没过几年除了直属皇上的驻军之外,冀州所有事务都掌控在钟相手中。 在此之后,冀州之事都是先呈报给钟相,由钟相定夺是否奏报皇上。 钟相入朝为官多年,对皇上手中的暗牌多少清楚些,因此他行事极为谨慎,再者这些年冀州一贯风平浪静,没有被支悉阁发觉。 老道用钟相最为在意的儿子作诱饵,只要是有一丝希望钟相就算是压上九族性命都会义无反顾地上钩。 阮静妡觉得不可否认对于钟公子来说,钟相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父亲,【所以说,刚开始钟相挖掘矿山只是想要复活儿子,并没有通敌叛国的意图,这么想来他也算是个爱子心切之人,只是被人教唆才会犯下滔天大祸。】 系统嗤之以鼻,【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一清二楚,他那个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罢了。】 本来钟相是打算让儿子走科举文臣之路,有自己搭桥铺路,就算儿子再平庸,到老了也能够坐上三品大员的位子。 只是钟大公子实在愚蠢,连官场的门槛科举都过不了,就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知悉儿子的真实面目后,钟相只能另做打算,刚想给儿子谋个荫官,就遇到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的乱象。 荫官晋升空间太小,且以蒙荫做官的人都是没有才学的,正经出身的官员向来都是看不起和排挤这些靠父辈作官之人,没有实质性的政绩顶天也就只能晋升到从四品。 而官员一般升到正四品才算是真正的大员,其余的一概被称作小官。 当时的祸乱让钟相意识到这是儿子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既然文臣之路走不通,就走武将的道路。 反正武将不需要真才实学,只要身边配足谋士和骁勇善战的士兵,钟大公子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能够立下赫赫战功,到那时官职爵位手到擒来。 钟相设想的很好,只要钟大公子听话做一个花瓶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钟大公子显然对自己认识良好,几场胜利下来觉得自己运筹帷幄,是个天生的将帅之才。 之后,他不仅对钟相安排的谋士之言充耳不闻还对温小将军的劝诫置之不理,一心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 真的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要发笑。要是听到钟大公子的思考过程,上帝怕是要笑上个三天三夜不止。 【实际上,钟大公子的死归根究底还是他的自大和钟相的纵容导致的,钟相只是不愿意接受儿子愚蠢得将自己作死这件事情,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是别人的原因。】系统不屑地笑了一声。 阮静妡不知说些什么,怒吃一个板栗枣泥糕甜甜嘴,缓解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第103章 永春教现 【我们再说回矿山,老道要这座矿山,其实是因为他通过卜卦算到这里面有能够帮助他们教派复兴的宝物,好像是一种紫色的内部有星辰状且在夜里能够发光的矿石,老道将这种矿石叫做‘紫星’。】 阮静妡觉得自己接受无能,刚才还是一本正经,现在怎么转到玄学上面去了。 她急忙提问【你是说那个老道会算命?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等会儿不会来要说我们这个世界有各种能人异士,不仅能够飞天遁地,还可以得道成仙啊。】 还别说,老道在卜卦一道上还真有两把刷子,系统解释道:【难道只许那个了尘大师会算命,别人就不能精通此道了嘛。要是真比较起来,两人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你可别看不起这个老道,他厉害着呢。】 行,就当老道是真的有本事,这一点就暂且放下不提,阮静妡又提出疑问,【紫星?那是一种什么矿石?这有种矿石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嘛?还有你怎么那么清楚?】 【他们教派中有一种秘药,里面最关键的一味药引就是紫星矿。】系统“嘿嘿”笑了一声,【因为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吃瓜系统233呀,认准保真吃瓜系统,生活乐趣不用愁!】 阮静妡才不信呢,系统那点子能耐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要是真的什么都知道,那昨晚的事情还用得着猜来猜去、自己吓自己嘛。 她直接无情地问道:【是不是有谁偷看到老道卜卦的过程?或者是偷听到老道和别人提起矿石?】 【你怎么知道的?!】系统震惊脸。 阮静妡傲娇地“哼”了一声,系统的小九九她可不要太清楚。 就在她得意之时,系统喜气洋洋地说道:【宿主你真是太厉害了,恭喜您又猜错了!撒花!】 怎么可能!阮静妡表示不服,忿忿不闷,她倒要听看系统如何胡扯的。 【其实知道这件事特别容易,因为老道身边有一位吃瓜群众,我就通过他将老道的动向全部掌握了。】系统洋洋得意道。 老道是永春教供奉的天师,当今皇上登基后将先皇时期的教派全部铲除,永春教也遭受重大的打击,当初的门徒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十几二十人。 余下之人都是永春教最为虔诚的信徒,在风波平息之后又开始着手重振教派,只是皇上登基之后给百姓进行了异教宣讲,老百姓开始对这些教派心有警惕,再加上官府对民间教派加强了监管,永春教发展十分缓慢。 对此,永春教不惜提高入教的福利,愿意加入永春教的人确实多了起来,只是这些人都是冲着福利去的,对永春教没多少信仰。 其中就有一个人,他尽管看出永春教不是什么正经的教派,但为了能够保住这份钱多活少的饭碗,他愣是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和三寸不烂之舌一路晋升,不出几年的功夫就进入了永春教的核心层。 【那人也是个有能耐的,这么多年下来不管永春教给他什么任务,他都没有做成功过,但愣是一路扶摇直上到了教派的中层。永春教里的人都知道他没本事,不过觉得他对颜光仙子实在虔诚,就也没嫌弃他。】 系统就羡慕这种人,浑水摸鱼、啥事都不干小钱钱就自动飞进口袋里,别人知道他没本事,还是愿意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这种人就是天生享福的。 想到这里,系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它这辈子算是没希望了,遇到的宿主没一个聪明的,别说让它躺平吃瓜了,就连饭都要它一个小统统喂到嘴边才会吃,它就是天生保姆命,请叫它保姆统。 阮静妡没理会系统突如其来的叹息,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 她声音中充满着迷茫,【233,你刚才都在说些什么?我和你是在一个频道吗?刚才的问题还没说清楚,你就又从犄角旮旯里扯出个永春教这个一听名字就不正经的教派,我都被你弄迷糊了。】 系统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不能指望宿主啊,就这一团浆糊的脑子,就算再过个几百年,它都不能沾上宿主的光。 它长须短叹道:【你连永春教都不知道嘛?那可是先帝后期与长乐教斗得不可开交、先皇亲封的国教,那时候两个教派光门徒就有百万之数,可谓是风光无限啊。】 阮静妡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表示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系统欠嗖嗖地说道:【啧啧啧,不愧是我的宿主,就是如此无知,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过啊,以后可得对我好点知道不,别老是打断我说话,这样子很不礼貌晓得不。】 听着系统的声音,阮静妡都能够想到要是系统有脸,现在定然是小人得志的欠揍表情,但为了吃完这个大瓜,她硬是忍了,【尊敬的233大人,您觉得我这样称呼您可以吗?】 【嗯……】系统作思考状,阮静妡温柔地提醒道:【你可别得寸进尺哦。】 系统识趣地立马不再拿乔,大人有大量地说道:【以后就这样叫我就行。总而言之,老道有事都会在永春教的教会上商谈,那吃瓜群众每次都是当作故事来听,我也就摸清永春教的底了。】 永春教顾名思义就是永葆青春的意思,这个教派供奉的是颜光仙子,这位仙子据说有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能力,而永春教确实有一种名叫“葆颜丹”的丹药能够让人容颜重至巅峰时代。 也正是这个药方,使得永春教一跃成为先帝末期仅次于长乐教的存在,两个教派的教主都被先皇封为国师,权倾朝野。 【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吗?】阮静妡都忍不住有些心动,如果效果真的那么好,可以让系统多留意永春教,说不定还能将药方弄到手。 第104章 紫星消失 系统嗤之以鼻,直接打击道:【你这才刚起床就开始白日做梦了嘛,要是那丹药真的有效果,先帝怎么可能刚吃两年就死了。】 【那只能说明永春教夸大了这丹药的作用,即便不能让人长生,但让人变漂亮应该不假,先帝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阮静妡试图挣扎。 果然女人啊,就是抵抗不了这种诱惑,系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制造者,作为一个程序媛,她为了保住发际线,只要是有生发作用的,不管是从哪里得来的偏方,她都想要尝试一下。 系统耐心地解释道:【那丹药确实能够让人变得年轻靓丽,只是丹药里面还有微量的有毒物质,而且这种毒特别难解,吃多了就等着不治身亡,这种美丽是靠燃烧生命为代价的。】 听到副作用这么大,阮静妡顿时打消了刚兴起的念头,继续回归正题,【既然永春教只是为了寻找矿石,钟相也是为了复活儿子,那为何后来他们又制作兵器贩卖给北戎?】 【因为永春教差点被皇上给一锅端了,他们想要报复皇上就教唆钟相与北戎勾结颠覆大隆统治。】系统觉得永春教的人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竟然能够想出这种馊主意来。 十年前黄河决堤,大量百姓流离失所,而灾后必有疫病,当时就有个地方发生瘟疫。 这种时候正是百姓最为慌乱无助之时,很多教派都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永春教也打算趁此机会发展信徒,壮大教派。 只是永春教刚在难民堆里宣讲不到几天功夫,大部分的据点就被官府捣毁,十之八九的信徒都被抓走,就只有几个高层收到老道的预警及时逃走。 至于那位吃瓜群众因为消极怠工,别人宣讲他睡觉,别人做法他睡觉,反正不管别的信徒干什么,他都借口躲到一边睡觉去,这种做法又让他逃过一劫。 他本来还以为永春教被捣之后,他的长期饭票就这样没了。 就在他为以后的生计担忧之时,永春教找上他,他不仅重新入职还得到了晋升,福利待遇又翻了一番。 【这永春教里的除了老道和瓜友都是傻子,你知道嘛,他们去给流民宣讲的时候连教名都不改,而且还是供奉颜光仙子。】系统无情地发出“嘎嘎”般嘲笑声。 阮静妡也觉得永春教里的人脑子都被驴踢了,都这种时候了谁还在乎容貌啊,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那些难民只想要祛除疫病,有住所能温饱,这个时候谁还想着长生不老,能够活下去才是正事。永春教怎么看都是邪教,百姓们早在永春教出现的第一天就告知官府了。】 所以说永春教落到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冤。 不过永春教的那些人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觉得是官府预先设计好的,只等他们出现来个瓮中捉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永春教决定要给皇上送一份大礼。 【然后他们就让老道唆使钟相和北戎合作,但我还是想不明白钟相对儿子那么重视,怎么会愿意同杀子仇人联手?】阮静妡无意识地搅动着手中的粥。 【因为北戎首领跟钟相说当年扣在钟大公子身上的事情都是穆哲做的,钟大公子是因为想要回京禀告皇上被穆哲灭了口。】 阮静妡表示不理解,这种没有证据的谎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啊。 【但是钟相已经受到老道长达数年的心理暗示,他早已被老道掌控住了,只要是涉及钟大公子,老道说的他都深信不疑。】 在这件事上,系统对钟相深表同情,曾经老奸巨猾的人现在变成别人手中的傀儡。 【所以要盈月表姐给钟相儿子配阴亲也是那个老道的主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说开采铁矿能够从中牟利的话,大动干戈地要一个女子意欲何为?阮静妡表示不能理解。 【因为三年前不知怎么回事正当要挖到紫星矿之时,在某一天晚上老道卜卦发现紫星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他怎么掐算都没有半点头绪。】 阮静妡不解,矿山中竟然还有能够自己长脚跑路的宝物? 她只听说过年老成精的人参会长脚跑路,就没听过矿石还能够一夜之间变出脚来逃跑的。 难不成有这矿石也能成精?在知道有危险后,变成一个满身发着星光的紫色石头人连夜出逃? 【关于这点嘛我也没弄明白,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老道辛苦谋划七年的计划初见曙光就这么夭折了。】 这个老道还真没有在教派小会上说过,系统也就不清楚为什么紫星石会突然消失,不过它表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直接忽略就行。 “……”阮静妡被它的厚脸皮无语到了,明明就是自己能力不行,还说这东西没用。 系统感受到她的鄙视,但仍然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不过经过老道两年多的不懈努力,终于窥探到一丝宝物的线索,这个线索就指向范盈月,两个月前他终于卜算到了,卦象显示获得宝物的契机在范盈月身上。】 【之后老道又用钟相之子作为借口,让钟相把盈月表姐给钟大公子的配阴亲。】阮静妡接着分析道。 【bgo!答对了!】系统随后补充说道,【老道不能暴露宝物的存在,他就在每夜父子会面时,做法让钟相儿子跟钟相说地府孤独想要找个可心人来陪自己,并且想找个八字契合的官家小姐,这么点小事钟相无有不应的,当即就找来老道测算。】 老道假模假样地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范盈月的八字跟钟大公子最为合适,为了更加真实,他又随意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作为候补。 但老道又特意表示,若是范盈月给钟相之子做了妻子,那日后钟相之子复活的难度将大大减少。 说到这里系统又补充一句,老道并没有将矿石消失不见的事情告诉钟相,而是继续用复活之说吊着钟相,并且对钟相下了最后的承诺,范盈月进门不出一个月,钟大公子复活所需的最后一味材料定能找到。 第105章 精彩续集 钟相听到老道的承诺之后,对范盈月是势在必得,只是范盈月总归是官宦小姐,钟相也不好大大咧咧地说是给儿子的阴婚,只好说是给自己纳妾。 而且钟相是特地对外宣称这是了尘大师算出来的,这样即便日后事情败露,最先怀疑的人也不会是他,他就能够趁着局势混乱,将所有罪证都推到钱太师身上。 【真的是老奸巨猾啊!】阮静妡无不感慨道。 系统表示这点子事不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昨晚不是跟你说过我看到有飞檐走壁之人扛着一个麻袋嘛,你猜这是谁的人?】 【麻袋?我怎么记得你昨晚说的是有两方在争抢一个麻袋,里面有什么?黄金?兵器?还是紫星矿?】阮静妡丝毫没有自己露馅的感觉,兴冲冲地问道。 听到这里,系统瞬间拉下脸来,原来宿主刚才说的都是骗单纯统统的,昨晚根本没有将统的话听进去,揣手手不开心g。 阮静妡感觉到系统的怨念,有些心虚,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那还不得怪你总是打扰我睡觉,我是好脾气才没跟你发火,你倒先说起我的不是了!】 【怎么会,我只是想说你如果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自知理亏的系统立刻滑跪,又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阮静妡听完系统的回忆后反而糊涂起来,【这跟钟相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不就是一拨人故意将另一拨人感兴趣的东西明目张胆地丢在大街上,等着人家捡回去嘛,即便双方的身份神秘了些,但也跟他们讨论的完全不搭噶啊。 【哎呀,宿主你是昨晚睡了一觉脑子进水了嘛,就昨天晚上那个情形,谁还敢出门啊,赶紧将你脑袋里的水舀掉一点。】系统急坏了,怎么今天宿主这么不在状态,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唉,脑子里本来就满是浆糊,现在再加那么多水不得像串稀一样,日后可怎么办啊,真是愁死统了,当然后面的话系统是不敢说出口的,它怕被阮静妡关小黑屋。 阮静妡喝了一口粥,阴阳怪气道,【我是脑子进水了,这水啊还把我昨天梦游京城的记忆全部都冲走了,不然的话我都能够以梦入道修道成仙了。】 系统没能听出阮静妡的话中的讽刺意味,有些担忧道:【宿主你怎么突然发癫了呀,不会是睡眠不足还会引发精神病,你们家有没有这方面的遗传史啊,要不你还是找个大夫看看……】 阮静妡受不了系统傻愣愣的模样,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好好回忆下,你到底有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说到一半也忍不住怼回去,【也不知道谁脑子不好使,就这么几件小事都说不清楚。】 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它没说过嘛?系统震惊,在仔细回忆后,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讲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它,要怪就怪这一天一夜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它都八卦不过来,系统委委屈屈。 很快,它又振作起来,话语中充满元气,【那我就先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昨晚也是一出接着一出大戏的唱,精彩的不得了。】 第106章 玄麟出动 昨日,在阮三爷进宫呈上矿山的证据后,支悉阁就全力运作,将近十年来的记录筛查分析,最后将幕后之人锁定为钟相。 支悉阁将分析的结果呈给皇上,皇上直接下令玄麟卫全体出动。 昨日午后,玄麟卫一半人马就将已经埋伏在钟府四周,将钟府团团围住,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另一半人马直接进入钟府中被支悉阁重点圈出的两个地点探查,其一是祠堂,其二便是钟相的书房。 【天呐,光天化日的,做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皇上就不怕被人钟相之后打草惊蛇嘛。】阮静妡虽对皇上当机立断的性格十分敬佩,但对皇上选取的时间惊奇不已,这种事情好歹也要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再说嘛。 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种偷摸之事还是等夜深人静时再做更方便。 【你这不就是小看玄麟卫的能耐了嘛,这可是皇上手中顶级的战力,找点证据的小事还不至于被钟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发现。】 照系统的说法,那这个玄麟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等等……【支悉阁?玄麟卫?这俩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系统发现好多事情都没有跟宿主说过。 唉,要是昨晚宿主没睡就好了,跟它一起见证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要太爽,也不至于让它现在还要翻隔夜的记录。 不过,自己的宿主还是要宠的,它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给宿主理清楚了,【京城最高的观星楼知道?】 阮静妡点头,观星楼可是京中最有名的销金窝,一共有九层之数。 摘星楼是十六年前在城西近郊突然出现的高楼,城西历来就是低贱平民的居所,而城西的京郊更是鲜少有人踏足。 因此竟无人得知摘星楼是从何时开始建造的,它刚一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就以高昂的价格、前所未有的服务和精彩绝艳的商品震惊京城。 自开业以来,摘星楼就客似云来,又有皇上解除宵禁的旨令,更是夜夜笙歌、昼夜不停。 城西近郊有了摘星阁之后开始快速发展,诸如小吃、酒楼、茶楼等等都竞相在摘星楼附近落地生根,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不到数年就在这里建成,城西近郊一时间成了京城最繁华之地。 后来,京城为了更好地管理,更是将城墙进行扩建,把方圆几十里的地方纳入城墙之中。 摘星楼最下面两层是酒楼,与其他酒楼不同,摘星楼没有大堂,只有私密性极好的包间,且每个包间都配有面容姣好、才艺出众的女子服务,深受朝中官员的喜爱。 第三层是住宿用的,各种客房不论是富丽堂皇还是清幽雅致,只要是想要的,摘星楼都能现场布置出来。 第四层是京中最豪华、最大的赌坊;第五层是大隆最为神秘的青楼,想要一睹五层花娘的真容难于登天;第六层是专门给需要密闭场所谈大事者准备的。 摘星楼每层都会有不同的通道,且层与层之间并不联通,都是独立的存在,保证每位来客的私密性。 但最上面的三层不对外开放,据传闻是摘星楼的主人专门建造给心爱之人观赏星月之所。 单是开放的六层就能够让摘星楼日进斗金,这些年赚的钱可谓是富可敌国。 【其实摘星楼是皇上的私人产业,专门用来搜集情报,最上面三层是支悉阁的办公地方,主要是存放搜集的情报,最上面是支悉阁成员分析情报的地方。】 当今皇上可以说是历代私库最为充盈的皇上了,按照摘星楼挣钱的能力,系统猜测这私库怕是不知扩大过几次,不然这么多银钱怎么放得进去,这么想下去系统都怕自己流口水。 而且要不是昨夜那个麻袋,就连系统也不会注意到摘星楼,更不会发现摘星楼中隐藏的巨大秘密。 【至于玄麟卫嘛,就是完全效忠于皇上的一支隐藏于暗处的军队,专门在暗处保护皇上,并且帮皇上做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锦衣卫’一样。】 【没想到真的有‘锦衣卫’啊,果然还是得看皇上啊!】阮静妡眼冒星光,觉得玄麟卫真的是帅呆了,不像他们家的人,就连大姐姐的婚事都要她出马才能搞定,真是菜鸡! 【是啊,还是顶配版的锦衣卫呢。你把表情收收,事情我还没说完,更厉害的在后面,你等会儿可别流口水。】 阮静妡赶紧板起脸来,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是个花痴,咬了一口煎饺催促系统赶紧说下去。 支悉阁经过整理分析,发现钟相一天中有十个时辰不是呆在祠堂就是在书房中同幕僚议事,除去上朝点卯,就连睡觉都睡在祠堂里。 钟相在儿子去世后呆在祠堂的时间就大大增加,而且在十年前钟家祠堂进行过一次大修理,对外宣称是钟相舍不得儿子受苦,要将祠堂整修好让钟家公子住得更加舒服。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钟相晚年丧子之后有些疯魔的举动,但现在看来这一行动大有深意。 只是祠堂修缮完成之后,钟相就派一队侍卫昼夜守着,只有钟相和钟大管家才能够自由进入,府中其余人连靠近都不允许,支悉阁将祠堂锁定为最重要地点。 至于书房,钟相白天一般都是在书房中度过,在书房里应该也能查到些什么。 玄麟卫潜入钟府之后,极为轻松地避开钟府地下人,分成两队快速接近祠堂和书房,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祠堂和书房周围的侍卫和暗卫全部拿下,快速折断四肢卸掉下巴押送到摘星楼地牢审问。 【你都不知道祠堂里有多渗人,这个钟相就是个变态。】只要一想到祠堂里的东西,系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个变态法?阮静妡想到刚才系统说的托梦灵光一闪,【难不成钟相在祠堂里炼什么邪术?就是杀很多人放血,然后做一个血池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那种?】 第107章 阴森祠堂 系统被她大胆的猜想噎住了,讪讪道:【倒也没有那么变态,就是祠堂内满是刺鼻熏香的气味,又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地点着散发绿光的灯。】 玄麟卫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感觉,镇定自若地走进去,谨慎地从正厅往里走,在内室的屏风处几人就感觉一阵凉风袭来。 阮静妡不由得屏住呼吸,为玄麟卫担忧。 玄麟卫生怕后面有埋伏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发生,后又继续前进,绕过屏风,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 内室中挂满了白幡,而且不知为何,明明内室中没有风,那些白幡却能够无风自动,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油然而生。 不过这些看着吓人的东西对玄麟卫并没有任何的震慑作用,他们心中平静如古井,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之后镇定地撩开白幡往里走。 不知为何,祠堂内室被改建地极为深长,因为太过幽深一丝阳光都难以透进去,整个内室就只有几盏昏暗的蜡烛在微风中缓缓跳动。 玄麟卫在探查时,发现道路两边的地上有两排延伸到深处的人影,起先还以为是有人埋伏在暗处,一行人对视一眼后立即率先发起攻击,只是那些“人”被内力击倒之后只是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很轻的东西掉在地上。 几个人上去查看,发现道路两旁的都是涂着红晕、身着红绿衣裳的童男童女式样的扎纸人,根本不是真人。 一阵微风吹拂,她们纷纷发出“沙沙”的响声,再配上她们脸上裂开的红唇,就像是纸人发出的诡异笑声。 【要是宿主你去到那里,应该刚进去就会被吓得晕过去。】系统又嘴贱地开始撩拨阮静妡。 阮静妡现在没心情跟它斗嘴,她都还没进去,只是心中幻想出系统描述的样子,就感觉到周身凉飕飕的,隐秘地挪动几下身子,让自己后背全部受到太阳的光照,想要汲取更多太阳的暖意。 感觉到太阳的温暖之后,阮静妡又喝了一口热粥,才觉得浑身重新暖和起来,又在心中暗中默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一套做法完成之后,她才稍稍松口气。 她安心之后,忍不住抱怨道:【这钟相是什么毛病,把祠堂布置成这样他晚上去就不觉得心慌嘛,要是真吸引到法力高强的厉鬼安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觉得钟相肯定也是怕的,不然他为什么白天都呆在书房,明显是不敢再祠堂久留,不然按照他对儿子那个重视程度,应该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分开。】系统分析道。 阮静妡觉得系统的猜测说不通,质疑道:【晚上祠堂不是更加像是鬼蜮,他晚上都能够安心睡在那里,怎么白天反倒是怕了?】 系统对此很懂,它嗤笑道:【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对于钟相来说,晚上这是他同儿子见面的幸福之路,但到了白天心中的滤镜消失之后又能够感觉到诡异的氛围。】 这解释倒是能够说得通,人在心怀美好之意时确实能够忽略周围的环境。 玄麟卫对道路经过精心查探之后,发现里面除了纸人和白幡之外空无一物,他们大概走了一炷香时间后,终于走到底。 【这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厅堂的正中间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放一个巨大的双人水晶棺,走近望过去就能看到钟大公子的白骨躺在一边,至于另一边是谁躺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阮静妡感觉胃里不太舒服,刚吃的早饭都有些想要吐出来,身上鸡皮疙瘩纷纷鼓起。 钟相竟然敢每天都跟一个白骨一起睡觉,还能够睡得如此香甜,阮静妡真是对他佩服至极。 【高台四周也都摆满了蜡烛。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哭声……】系统说着又忍不住使起坏心眼来,切换成幽怨地语调,【阮静妡——还我命来——】 现在的阮静妡已经绝非昨日的她,经过钟府祠堂那么多的心灵毒害,她觉得自己已经进化了。 至少在系统幼稚的表演下,她能够面无表情,静静地看它表演,系统还当她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再次拉成声调,【还我命来——】 【啊啊啊——我好怕怕啊——系统救我——】阮静妡捏着嗓子在心中哭喊,很快又恢复淡定地说道,【你是不是很期待我崩溃大哭?不过让你失望了,你那些小心思我还是能够猜出一二的。】 系统尴尬地干笑着,赶紧说回正题,【玄麟卫在内室搜查之后发现一间密室,里面被布置成炼丹房的样子,应该是老道平日里常用的,只是老道已经通过密道逃跑了。】 不过,玄麟卫观察到炼丹炉下面还生着火,几案和架子上的丹药只拿走了几瓶,那老道应该是匆忙逃窜,且刚走不久的样子,于是分出两人顺着密道追击,一人赶紧传信给支悉阁,其余众人留在此事搜查密室。 【所以这波玄麟卫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钟相通敌叛国的有用证据?大好的机会还让老道给逃了,他们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怎么觉得跟我家的庸才半斤八两。】 阮静妡失望至极,真是一顿白忙活,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系统为玄麟卫辩解道: 【那老道可是能掐会算的高人,这种人一般对危险最为敏感,而且掐指一算就能算到自己的劫难,想抓这种人是最难的,除非他们的气运到头或者有气运更为强大的人能够压制住他们。】 【而且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他们收获了好些老道研制出来的独门丹药,有好多都是见血封喉的至毒之药,还有不少给人吃下之后能够操控人心神的诡丹,当然少不了操纵人梦境的梦丹、令人浴火缠身的媚药等等。】 至于为何没有任何能够指认钟相罪行的证据,系统隐隐有所猜测。 第108章 证据到手 系统觉得应该是钟相觉得每天都能够在梦中和儿子聊日常,就无需再放别的东西在祠堂了。 行,就算他们小有收获,那最重要的目标没有完成说什么都没用,阮静妡明显对玄麟卫的实力起了怀疑之心。 毕竟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次可得谨慎些才好,不然等待她的就是啪啪打脸。 【你有点耐心嘛,这不是还有一波人去钟相书房搜寻了嘛,他们的收获可是大大的有。】 阮静妡摊手,催促道:【你快点讲,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再吃肚子都要炸了。】 她为了能够安心听完八卦,已经用了最慢的速度用早膳,一口粥都要嚼个五六十口再咽下,但还是不由得吃的有些撑了。 可见系统说的有多慢,废话含量实在是太高了。 系统连声应下,只是改不改就不一定了。 说到另一对玄麟卫,他们制服守卫之后,直接用迷香将钟相和另一位男子迷晕,随后留下三人警戒,其余众人在书房中大肆翻找起来。 书房之中并没有存放任何有关矿山之事的书信,倒是擅长机关之术的玄麟卫在极为隐蔽之处找到了一条密道。 众人沿着密道走去,发现密道尽头是位于城南的一处酒楼后院。 玄麟卫在酒楼中隐秘搜寻半天也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都到这一步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不会前功尽弃了。】阮静妡忍不住出言询问。 系统平静地宽慰道:【宿主你别紧张呀,光看今天早朝皇上直接对钟相发难就知道这次行动必然是大获全胜。】 说的也是啊,阮静妡关心则乱都忘记这一点了,听到系统的安慰之后,整个人又平静下来。 系统见瓜友端正态度,满意地继续说道:【后来玄麟卫在马厩的墙面上又找到了机关,按下这个机关之后马厩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密道。】 阮静妡没忍住吐槽起来,【钟相真的好喜欢修密道啊,一条接着一条也不嫌累得慌,他不会是土拨鼠转世。】 【做这种诛九族的死罪,当然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啦。】 【后来呢,玄麟卫找到钟相匿藏的证据了嘛?不会又是到一个地方然后唰——的又找到一条密道。】阮静妡实在是吃不动了,放下碗筷猜测道。 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成了无限套娃了嘛,那京城只怕也已经被钟相挖空了。 【修这两条密道已经花了钟相老鼻子劲了,不可能再有第三条密道了。】 玄麟卫通过密道之后来到一个大石门前,这个石门重达千斤,不能用人力推开,门上有八卦之类的图案。 【这石门应该也是老道弄出来的?】阮静妡一边慢悠悠地擦着手指,一边笃定地说道。 老道精通卜卦推演之术,要做这种机关应是绰绰有余。 系统拍着手称赞道:【看来宿主你的智商已经恢复正常了,这个石门确实是老道的主意,只要不小心弄错一步,石门就会放出毒烟,这个毒药是老道最新研发出来的秘方,只要吸入三息之内就会毒发生亡。】 真是个“毒人”啊,感觉他做道士反倒是委屈他了,他做毒师感觉更有前途,阮静妡无不感叹。 还好玄麟卫中有盗墓世家出身的人,此人对五行八卦推演之道甚是精通,经过一番操作之后,石门自行打开,玄麟卫在里面不仅发现了钟相私通北戎的证据,还发现一个可以重创北戎的消息。 【什么消息?是不是老道给北戎前来运输兵器的人下了毒药,就是几个月需要服用一次解药的那种?】阮静妡兴致高昂地大开脑洞。 系统有时候觉得宿主的脑子真的挺厉害的,总是能够想到一些离谱又有点道理的事情上,不过这次嘛还真不是。 系统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当然——不是啦,玄麟卫找到了北戎运输队伍以往的落脚点,而且从书信来看,这次北戎派来的人前两天已经到达京城,就在原来的落脚点住着。】 北戎小队伪装成商队来到大隆,他们假扮的商队在京中算是有些名气的,先帝早年间大隆与北戎关系还算缓和的时候,这支商队就来到京城做起生意。 因此这十年间,北戎战士的伪装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直到昨天下午获得钟相与北戎的书信才知晓此事。 北戎玄麟卫将这个重大发现禀告给皇上时,皇上就打算将这支北戎军队全数生擒,于是就有了昨晚的黑夜行动。 不过在拿到钟相叛国的证据之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玄麟卫就奉命将钟相关押到摘星阁地牢中,钟相的妻子在两人的儿子去世之后的第三年也撒手人寰。 钟家只有钟相一个正经主子,还有钟相的几个妾室,而为了不打草惊蛇,钟相妾室们和钟家的下人就只是被封闭在钟府不准他们出入钟相,钟府四周和密道都有玄麟卫驻守,确保无人能够出逃。 【哦~原来昨天晚上是玄麟卫抓捕北戎军队弄出的动静呀,233你真是不靠谱,这种小事都不清楚,还编出那么多鬼故事吓唬我,要不是昨晚安神香的药效霸道,我肯定一晚上都不敢睡。】 系统委屈,这种事情怎么是它一个小小吃瓜统统能够探听到的,在一起那么久了,宿主对自己还是没有半点逼数,唉…… 【我在说你没用,怎么就是对自己没有数了?】阮静妡愤愤问道。 系统理所当然地说出理由,【宿主你那么一个运气不佳的人,有我这个吃瓜系统从天而降已经是用尽你今生全部的气运了,你就别再妄想来个更加厉害的系统帮你,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你也别对自己太过苛刻,我俩凑合着过得了。】 阮静妡气急,要不是抓不到系统,她早就将系统爆锤百八十下出气了。 现在她只能在心中模拟自己厮打系统的情景以此解气。 第109章 活捉北戎 【哎呀,宿主你也别太难过了,有我这个的系统给你解闷不好嘛,那些稍微厉害点的系统都要硬逼着宿主完成很多任务才会给上零星几点的好处。这样想想是不是我这样的更有性价比。都是的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不是。】 系统虽然在自我贬损,但在它心中自己是最好的,至少不会逼着宿主做不愿意的事情,也不会借宿主之手掠夺他人气运。 它最多只是借着宿主的视角吃吃瓜罢了,最多最多也是打几句嘴炮,可从来都没伤过人。 当然它也没能力给宿主提供帮助,总的来说它跟宿主的关系就是个吃瓜搭子。 阮静妡仔细思考下,发现确实如此,虽然付费的系统更为强大,但还是的233更加让人安心,至少凭它和它创造者的智商还不足以能够不露出一丝马脚地干坏事。 细想之后,阮静妡决定原谅系统的无能,的东西差点就差点,反正关键时候不掉链子就行。 她回归正题,【最后玄麟卫活抓北戎人了?】 【那是肯定的,虽然北戎这次派来的人武功也是十分了得,但是对上玄麟卫还是不太够看的,一共一百二十人全部生擒。】 而且玄麟卫不是那种不会变通的死脑筋,都已经知道北戎人的落脚之处,只需将他们所在的院落团团围住。 正好从祠堂老道的炼丹房中得了几份药效强劲的迷药方子,如今又来了好些个试药之人,这不是撞上了嘛,不给北戎人尝尝这些药方的厉害都说不过去。 玄麟卫中擅长药理的几人合作,一个下午就配出不少药粉,这些药粉就算是大象也能迷晕一大群了,更不用说区区一百多人。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十个玄麟卫潜入院中,每个玄麟卫腰间都挂着一小袋装满药粉的袋子,他们故意弄出动静来只等北戎人惊醒全部出动。 一开始玄麟卫佯装不敌北戎人,等到北戎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后,他们才开始动手,直接将腰间的袋子抛上空中,趴在房顶等候已久的其余众人精准操作手中的机关弩射中药囊。 药囊中的药粉纷纷扬扬地撒落下去,北戎人虽然很快反应过来这里面有不好的东西,纷纷捂住口鼻嚷嚷着后退,但为时已晚,没等他们退后几步就已经头昏眼花、眼皮无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 剩下零星几个没有中招的也被玄麟卫很快地控制住,这些人最后都被押往大理寺牢狱中。 之所以不押到刑部大牢关着,是因为皇上已经打算第二天早朝追究冀州矿山之事,这次皇上不打算轻纵,到时候不仅一大批官员落马还有很多受牵连的人要关押在刑部大牢。 皇上担心刑部大牢难以承受那么多人,就先将北戎人关到大理寺,免得日后挪动起来费力。 【皇上想的还真周到哦,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给刑部解压,心还怪好的嘞。】阮静妡无语极了,一面诛人九族,一面又嫌人多占地方,真够冷血的。 【呃……皇上的事情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多管的。还是说到北戎,这次最幸运的是队伍里头竟然还有北戎的二王子,他应该是想着这事安全就想来捞上一功,谁知道那么倒霉刚到京城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感觉这个二皇子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年想不开来了,这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咯,【你们皇上打算好好跟北戎谈判,这次谈判的收获应该不小。】 北戎二王子是北戎首领最为宠爱的妾室所生,也是北戎首领最为器重的,这次说什么都要从北戎那里掏出些好东西来,不让北戎大出血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看来这件事情的最终受益者说不定还是我们大隆,北戎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阮静妡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发现北戎这次与钟相合作,北戎收获了两万把兵器,大概能够武装一个精锐部队。 但大隆有二皇子这个筹码在手,再加上一百多位北戎高手,这次谈判说不定能够让北戎每年岁贡多加几万头牛马。 兵器这种东西需要精心养护,而且做工不好的过个几年说不定就不太能用了,接下来的三年中北戎与大隆都不太可能交战,这些兵器屯着也没什么大用。 而且冀州制作的兵器都是大众货色,不是枪就是剑在要么就是刀,没有一个稀有的,不必担心北戎根据成品暗中复刻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来。 北戎的牛羊马却不同,不仅能够吃肉,还能生崽,马更是打仗不可或缺的助力。 就算只是一年多上几千匹马,过个两三年也能够组建一个骑兵营了,这样算下来大隆这次交锋又是小胜一回。 阮静妡心满意足地将手帕放下,心情愉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嘛?没有的话,我要去给盈月姐姐道贺了。】 积压在心中好些时候的大事终于尘埃落定,旭表哥和魏姨母都得到封赏,想来盈月表姐此时应该十分高兴,是该去贺一贺。 【哎哎哎,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呢,这件事情也是超级劲爆的。】系统急忙拦住她。 阮静妡屁股都已经离开座位,只等起身,谁曾想系统还有大事要说,急忙一个大转身又坐了回去。 “我口有些渴了,凝香给我倒杯水来。”阮静妡在丫鬟们不解的表情下强装镇定地找了个借口。 丫鬟们虽然奇怪阮静妡今日用早膳时间已经是以往的一倍,但只当她昨晚睡得太早饿着了。 【怎么有那么多事情啊,这次不会又要讲上半个时辰。】要真是那样的话,她可以直接坐在桌子旁,连着午餐一起吃了。 【不会,还有一点关于今天早朝上的超级爆燃的新闻,半刻钟就能说完。】 半刻钟?这还差不多,阮静妡装模作样地抿着茶水,静静等待系统的八卦分享。 第110章 钟相炸了 今日早朝皇上没等群臣开口,直接将钟相暗通外族的证据分发给文武大臣,并让人将钟相押上朝堂。 朝臣们群情激愤,纷纷询问钟相为何要与外族联手颠覆大隆江山。 钟相昨日在摘星楼地牢中苏醒就知晓他所谋之事已经暴露,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只是伤心不能将儿子复活,不过后来又想到日后能够同儿子在泉下相见,对待死亡倒是十分平静,很有种慷慨赴死的壮烈感。 面对朝臣的指控,他只是微笑地看着面前共事多年的同僚,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皇上见他毫无悔过之心,心中暗沉,就连最后一丝怜悯之心都消失。 缓缓向钟相道出有关他儿子尸首的真相,以及老道的真面目。 【钟相儿子的尸体还另有文章,不就是一堆白骨嘛,还能开出花来?】阮静妡十分好奇。 系统出言提醒:【那可是埋葬无数人生命的战场,你觉得 过去好几个月还能精准地找到哪个是钟相儿子的尸骨?】 【所以说,棺材中躺着的钟相儿子只是北戎随意找些尸骨拼凑而成的?】这消息也太诛心了,钟相听到之后不得发疯啊。 听到系统肯定的答复之后,阮静妡对钟相升起一丝丝怜悯,当宝贝对待的“儿子”可能连一块骨头都不是自己儿子的。 这也就侧面说明老道所谓的入梦相会也是假的,如果是真,那钟相看到的应该是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不可能只是他日思夜想的好儿子。 【不愧是皇上啊,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从钟相最重视的地方入手,直接告诉钟相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复活之说出卖国家、置钟家全族几百条性命于不顾,自诩将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到头来他也是别人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钟相遭受重大打击之后倒是从多年的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对着皇上深深地跪拜磕头。 心存死志的他将老道的身份和矿山其余的秘密和盘托出。 【钟相藏得挺深啊,知晓老道的身份还敢愿意跟他合作,胆子真大啊。】 阮静妡“啧啧”两声,换做是她可不敢跟玩毒玩得那么溜的人合作,呆在这种人身边她总是担心哪天睡梦中被毒死了也一无所知。 系统又开始怼人,【所以说,你就不是能够成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老道留着钟相用处大着呢,可不会让他这么就死了。】 阮静妡不服地“哼哼”道:【换做是你变成人之后遇到这样的同伴,恐怕比我还怂,如果我是半斤废铁的话,你就只能算是八两石头,我怂怂的统统啊~】 【我哪里怂了!而且我是上天入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最牛吃瓜系统233,他们求着我向他们透露对头隐私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要毒死我呢。】系统自夸道。 yue~阮静妡暗中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连忙制止它继续自恋,【然后呢?皇上究竟怎么处置钟相的?】 【后来钟相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对皇上多有愧疚,当场将满朝文武中他知道的各种罪行全部抖落出来,看这架势是要在临死前再做件事情将功折罪,为大隆肃清风纪。】 这番操作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有污点的大臣瞬间慌张起来,为了让钟相快速闭嘴,都说钟相发疯了,请求皇上将他打入刑部大牢再行审问。那些被钟相点到名的大臣跪地直言自己是冤枉的,都是钟相任意攀咬。 一时间,朝上就像是菜市场一般人声鼎沸,吵得有种下一秒就能够将房顶掀翻的感觉。 皇上一直冷漠地看着堂上的众生百态,倒是好些个品级低的大臣吓得直接跪地不起,瑟瑟发抖,就怕皇上发怒牵连他们这些无辜吃瓜人士。 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大臣们全都退到后头,给钟相和那些被他揭发出来的官员们对喷,着实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吃瓜吃得不要太开心。 皇上也只是冷眼旁观,半分想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系统故意停提顿了下。 定要阮静妡出言催促,它才肯继续说下去。 就在那些大臣相互攻歼、大打出手时,钟相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炸开了?你确定吗?!】阮静妡觉得荒谬至极,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爆炸呢。 【我当然确定啊!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有假!】系统的消息保真,不可能有任何假瓜存在,【这还不止,更惊人的还在后面。】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那些被钟相推下水的人距离钟相最近,直接被他的血肉喷了满头满脸。 而且这些沾到钟相血肉的大臣口中纷纷发生凄惨的叫声,皮肤也肉眼可见地被腐蚀,还发出阵阵“滋滋——”的可怖声音。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有三三两两缩在一起惊魂未定不敢动弹的,有吓得直接软在地上起不来的,还有些人直接吓得想要冲出朝堂,被带刀侍卫拦住。 只有看惯这种事情的大家族子弟和心志坚定的朝臣还镇定地站着等候皇上调遣。 坐在高处一览无余的皇上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后让早已等候多时的玄麟卫出来救治受伤的官员。 【所以皇上一早就知道钟相身体有异,但就是没有提醒大臣们一点,就是想将钟相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做出一场意外把那些别有心思的大臣一网打尽。】阮静妡这次直观地感受到了皇上的心机深沉和冷酷无情。 历来入朝为官者身上都不能有明显的疤痕,而沾染上钟相炸开时四溅出来血的官员都是痛苦惨叫,看这个架势就知道钟相血液中含有不小的毒性。 之后这些官员即便是养好伤,身上也会留有显着的疤痕。 第111章 幼时记忆 就算皇上对他们所做之事不再追究,按照惯例他们也会被降职,除非日后作出有大功于社稷的事情,他们这辈子也甭想再见到皇上,毕竟可不能让他们的丑样子惊到皇上。 当然,他们也与高位无缘,最多在五品上庸庸碌碌一辈子。 系统倒是没太大感觉,上位者都是这样的,从来不把下面人的命当回事儿。 【不过钟相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炸开了呢?】阮静妡表示不能理解,这已经在她的知识盲区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这些年老道一直以梦中相见为借口,日日让钟相服用一种丹药,应该就是那些丹药的作用。】 果然不愧是她亲自认证的毒师,对毒这种东西真的是非常在行了,这老道真是不可小觑啊。 【对了,还有冀州官员的事情,你是不知道,钟相的心也够狠的,他前几日让人给冀州全部官员下了毒,只等到佛诞节北戎将兵器运走,就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在梦中见阎王。】 这件事情是钟相在今天早朝上亲口说出来的,他从老道中逼问出来矿山中能够让他儿子复活的宝贝早已消失不见,那矿山的开采也就毫无意义了。 他打算将叫停矿山的开采,但那些凭借矿山捞到大量黄金的冀州官员怎么可能舍下这个生金蛋的母鸡,于是表面上欣然同意,实则暗地里纠集在一起打算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他们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在冀州手眼通天的钟相,他对这些已经被金钱迷住眼睛的官员心生厌恶。 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于是钟相从老道手中要来了慢性毒药,计算好时间命人将毒下在冀州官员们的饭食里。 老道自然是无有不应的,钟相这个举动也算是给他解决了大麻烦,虽然那些官员们自始至终不清楚老道的存在,但不排除有些脑子好的人猜到钟相背后有个高人指点,到时候再深入调查,也不是没有可能查到他和永春教。 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老道直接将他炼制的无解毒药给了钟相。 这个无解之毒还真没有解药,因为老道炼制丹药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配套的解药。 【所以说,冀州那些官员只有十几天的寿命了?】阮静妡不可思议地问道,尽管知道这些官员最终的结局也是一个死,但这死的也太快了些。 系统肯定地说道:【是啊,本来嘛玄麟卫中应该有能够配制出解药的人,但想到把他们救回来之后还是要死的,于是皇上只是下令将他们关在冀州衙门的大牢里,连押解回京的旨意都撤回了。】 原本昨日下午皇上通过玄麟卫独有的情报网传信给冀州经营的玄麟卫,消息上午发出当晚冀州的玄麟卫就收到。 他们连夜潜入驻守冀州的袁将军帐中,传达皇上的指令,袁将军第二天天将将亮起时将冀州所有官员府邸围上,全部收押。 正当袁将军收拾妥当,整顿军务打算将冀州全部官员押送回京听审时,玄麟卫又传来皇上加急送来的命令和信件。 于是,袁将军又将冀州官员押回冀州大牢,只留几个官兵守卫,根本不担心官员们趁机逃脱。 反正十几天后就是他们的死期了,就算现在逃走到了那个时候也是死路一条,人再怎么逃也逃不过阎王爷的手掌心不是。 【要不是儿子,钟相应该也是名垂青史的一位好官。】果然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钟相这个人实在让人心中留存着国家大义,但亲情在他心中的位置太过重要,只要危及儿子,他便会将忠孝之情抛之脑后。 阮静妡微微叹息,不过这也是钟相的选择,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她们这些外人能够多言的。 【好了,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就走了,再不去给盈月表姐道贺就真的晚了。】 阮静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坐的有些僵硬的四肢,“凝香凝露,陪我去霞烟阁看看魏姨母和盈月表姐。” 说着,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向霞烟阁走去。 走到一半,系统突然冒出来,它有个问题左思右想都没有想明白,干脆来问问正主,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系统困惑地问道:【宿主我有件事情一直很疑惑,照昨天那个情形来看,你们家肯定或多或少知悉的,你就一点苗头都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阮静妡刚开始还没有抓住系统所表达的意思,一脸茫然。 突然有些零碎的片段从她脑海中跳出来,她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整个人都定住不动。 “姑娘,你脸色很不好,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嘛?要不要奴婢给您叫大夫?”凝香发现她的不对劲,扶着她的手臂十分担忧地问道。 阮静妡此时神思混乱,只能强硬地将心中的万千思绪压下去,她的脸色也逐渐恢复。 她微微醒神后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没事,可能是今天吃得有些多撑着了,现在走路多了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你们扶着我点,慢慢走便好。” 凝露听到这话后,直接揽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姑娘,我力气大,我扶着你走。” “对,如果姑娘疼得厉害的话,让凝露抱您回去,奴婢去跟盈月姑娘解释,盈月姑娘会理解您的。” 这倒也不必,她还没到走不动路的程度,不过看着凝露和凝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她没有拒绝凝露的搀扶。 阮静妡:“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而已,还没到那个地步,况且都走到这里了,再走几步路就能到霞烟阁,慢点走就行。” 阮静妡一面慢慢走,一面同系统说道:【好像小时候我们家确实会不时有些不寻常的事件发生,但是在我生过一场大病之后,这些东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也不知是我失忆之后感知钝化了,还是全家故意瞒着我。】 第112章 记忆回笼 系统就知道按照昨天晚上的情形来看,阮家对那种情形的应对方法非常熟练,肯定是清楚玄麟卫的。 【你小时候都看到了些什么呀?把你吓成这样?】 阮静妡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恐惧地说道:【我只记得那时我才四岁,有一天去找大哥玩,大哥的院子有种说不出的寂静,我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然后呢?然后呢?】系统急忙催促,而后又开始满天补脑,【你发现你大哥不是人,而是某个外星生物假扮的?还是你大哥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变身魔族,即将被接回魔域成为新晋魔神?】 本来还心怀恐惧的阮静妡听到系统的打岔之后,心中的惊恐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有种淡淡的无奈,【你在瞎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夸张啊!你说的就稍微能够搭上点边。】 她凝神静思,缓缓回忆道:【我看到大哥身边都是火,他周身散发着黑气,手里拿着一把剑,剑上一直滴着,然后整个院子里躺满了尸体,我被吓得连忙喊大哥跑出来,这时候大哥突然转过身来……】 鲜血溅在阮景熠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那样吓人,火舌不停地吞噬着阮景熠的身子,很快阮景熠就被大火全部笼罩。 看到大哥被火烧死的阮静妡直接昏死过去,一连昏迷三天才醒,醒来后看到阮景熠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虽然容貌与从前一般无差,但性格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转变。 这让阮静妡打心眼里认为现在这个大哥被掉了包,但不管跟家中哪个人说起此事,她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当时小小的阮静妡不由得怀疑自我,日日胡思乱想使得她生了一场延续一个多月的大病。 系统直觉这其中的瓜定然很劲爆,兴奋地问道:【所以你大哥其实被人夺舍了?现在他内里的芯子其实早就是另一个人了?占用你大哥皮囊的人其实是个穿越者?】 这就能够说的通了,九年前不知为何文国公府潜入一群贼人想要置阮景熠于死地,阮景熠奋力拼杀虽将贼人全部消灭,但终究贼人棋高一筹,一把火将他困住,他无法逃出大火,昏死过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另一个灵魂附在阮景熠的身上,那人可能身怀神异或者有系统傍身,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阮景熠身体恢复如新,所以阮静妡能够看到他毫发无伤地出现。 至于文国公府中人的记忆应该也是新“阮景熠”篡改的,只是他没想到阮静妡竟然没有受到影响,只好另寻时机让阮静妡“失忆”,如此他就成了真正的阮景熠。 【怎么样,我这次的猜测总没错了。】系统对自己的“思考”十分有信心,这次要是还不对,它就把自己脑袋摘下来给宿主当球踢。 阮静妡忍不住对系统的脑洞竖起大拇指,真是个写话本子的好苗子,【你的故事很精彩,不过又要让你失望了,那次事件的真相还真不是这样的。】 系统不相信,表示要否定它的猜想就拿出证据来,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阮静妡清清嗓子,缓缓道来:【虽然在那场病痊愈后,我就对从前发生的事情都十分模糊,但刚才听你提起我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感觉原来蒙在记忆上的一层厚布‘唰’的一下被揭开了……】 刚说到开头,系统就出言打断,【你先前还说我抓不住重点,现在你不也是废话连篇嘛,赶紧进入正题。】 嗐!竟然敢这么怼人,系统这是活够了,打算回炉重造嘛!阮静妡心中的火苗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 系统见她迟迟不说话,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郁,赶紧滑跪认错,【尊贵的四姑娘,是小的不知死活冒犯您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系统怂怂的讨好声之后,阮静妡禁不住心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度地原谅它了。 只能说系统就是人菜瘾还大,总是不时地化身怼怼机撩拨阮静妡生气,但只要阮静妡一变脸它就态度诚恳地下跪认错,是认错求饶第一名,改错你说啥的典型。 系统卑躬屈膝地奉承道,【宿主大人您继续说,小的洗耳恭听。】 【不瞒你说,其实——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阮静妡调皮地说道。 嗯?系统诧异极了,随后又痛心疾首,宿主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想想当时两人刚绑定时,宿主是多么天真无邪的少女,现在却变成随意能够捉弄人的小黑心芝麻汤圆。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啊! 【这不是233大人调教有方啊,不然我也不可能进步如此神速。】要不是系统总是嘴贱,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伶牙俐齿,想她从前可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用系统的话说就是个社恐人士。 系统被怼的哑口无言,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它把人家好好一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带成现在这个怼人专怼痛处的怼怼少女,而且越来越有像母老虎发展的趋势。 罪过罪过,不管是谢容瑾还是远在天涯的阮静妡未来夫婿,都不要怪它啊,它也不想的,这不是一不小心没看住就成这样了嘛。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阮静妡发觉她小时候的生活怎么那么多姿多彩,但是在那场大病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循规蹈矩,变得与世俗无一不同。 【我不会就这么自己吓自己,从而失去了了解世界真相的机会!】阮静妡生无可恋地说道。 【哎呀,了解那么多有什么好的,知道得越多不仅更加危险,而且责任更大,我们这种胸无大志的人还是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行了。】系统好言相劝,它见多了好奇心害死猫的事件。 系统说的确实有理,但她不想一直活在迷雾之中,阮静妡停下脚步,朝右边的道路拐去,“我刚想到今天还没给母亲请安,我们先不去盈月表姐那儿了,先去给母亲请安。” 第113章 武侠初现 哎?姑娘今天是转性了吗?平日里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姑娘只会午膳或晚膳去大夫人处蹭饭,可不会一大早去给大夫人请安,凝露好奇地看向凝香。 凝香摆手,姑娘的心思不是她们能够猜到的。 【你怎么去你母亲那里了?刚才不还着急忙慌地赶去找范盈月嘛。】系统也是不太理解。 阮静妡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我打算直接去问母亲,与其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母亲,她肯定知道。而且就算情况跟你说的那样,最后也只是问不出来答案,但若不是……】 那母亲定然会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的。 系统恍然,确实如此,有时候打直球也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 一炷香时间后,阮静妡走到瑞安院外,她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疑惑地问道:“我们家里今日有什么大喜事嘛?怎么母亲这儿那么热闹。” 包打听的凝露表示这题她会。 她积极地解释,“姑娘有所不知,这些东西都是送给霞烟阁的,只是魏夫人今日早上接到圣旨之后就旧疾发作、卧床不起,盈月姑娘就请夫人帮忙,这些东西先送到瑞安院经大夫人过目之后,就会送去霞烟阁的。” 这样啊,难怪瑞安院这么热闹,阮静妡点头。 “母亲,我来给您请安了。” 江舒窈一大早起来就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听到阮静妡的声音更是觉得太阳穴在微微发跳。 小祖宗怎么这时候来了?家里发生大事了?江舒窈眼神询问着绣沅。 绣沅也不清楚阮静妡来的目的,按理说四姑娘应该在霞烟阁才是,怎么拐到瑞安院了? 两人一阵头疼,阮静妡不知母亲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欢迎,反而想要将她打包随手扔掉,不管去哪儿,反正不要到她这里来增添麻烦就行。 阮静妡进到正厅,先是随意地朝着江舒窈福身算是请过安了,然后走上前去直接拉着她往内室走。 “母亲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说。”她一面拉着母亲的手二话不说往内室走去,一面又不忘吩咐绣沅,“绣沅姑姑别让旁人进来打扰我和母亲,外面的事情就劳烦绣沅姑姑照看着。” 还不忘让凝香和凝露守在内室的屏风外。 江舒窈知道如果不让她满意,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只能顺从地跟着她走进内室。 “好了,这里没有旁人,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江舒窈趁着时机灌了自己好几口水,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女儿。 阮静妡清清嗓子,做贼似的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母亲,你还记得我四岁那年大哥从火中完好无损地走出来这事嘛?” 江舒窈奇怪了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问起这件事了?” 阮静妡被她看得顿时紧张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刚才想到的事情说出来,“母亲,我已经记起四岁之前的事情了,我就是看到大哥被大火包围之后才昏倒失去记忆的。” “呦!你终于记起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看来天辰道长算的确实准确。”江舒窈像是惊喜又十分平静地说道。 怎么又来了个天辰道长?她这九年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啊。 阮静妡急切地追问道:“母亲,所以当年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能够完好无损地从大火中出来?” “这件事啊,其实是每个阮家人都知道的。”江舒窈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后语调一转,“除了你。” 不是!为什么?凭什么呀?!阮静妡感觉自己受到了十万点暴击,有种万箭穿心之感。 【可能你不是阮家亲生的,你是你母亲抱来的。这个剧情我熟,当年你母亲怀胎十月,可是临到生产之时却遇到难产,到最后虽然你母亲保住一条命,但她腹中的胎儿因为憋得太久生下来就没有呼吸了。 系统心中已经排了一出大戏,【你母亲悲痛欲绝,正巧有人将你放在文国公府门口,你母亲就将你抱养,多年来视如己出。但你终究不是阮家的孩子,也就不能让你知道只有阮家人能够知晓的事情……】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阮静妡坚定地反驳,但系统的推测也很有道理,让她鼻子一酸,泫然欲泣地看着江舒窈。 江舒窈听到系统荒唐的猜测,又看到女儿眼眶中泪珠打转的模样,心中再次对系统不靠谱的加深了印象。 她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向她道出真相,“我们阮家的子女每到五岁就要学习武艺、医毒、蛊虫等等,原本我们打算应该按部就班地在你五岁时告诉你家中的真实情况,只是……” “只是什么?”阮静妡紧张地盯着她。 “只是自从你四岁撞见你大哥功法大成时的模样就吓得失去记忆,后面只要一在你面前提到武功这类词,你就表现得十分抗拒,而且当天晚上就会发烧。再加上天辰道长给你算过,说你的这个病症切不可逼迫,要顺其自然。” 【咵咵咵——原来你小时候胆子就那么小,难怪长大了还是这也怕那也怕的。】 阮静妡无暇回复系统的调侃,静静地听母亲讲的话。 江舒窈也不想理会这个哪件事都要插一脚的搅屎棍,继续娓娓道来。 “而且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也可能在某一时刻出现契机,毫无预兆地突然就转好了。于是,我们商量之后决定,不把阮家的真实情况跟你说,让你就像其他官宦小姐一般平静地过完此生。” 江舒窈温柔地看着阮静妡,轻轻抚摸她的发髻,“已经过去九年了,我本来以为你这一生都会无忧无虑地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想到你真的突然将所有事情想起来了。” 第114章 入新世界 如今看来天辰道长所说的契机就是指系统了,江舒窈心中暗自猜测。 阮静妡没有解开大哥“诈尸”之谜,被母亲这么说一通反倒是更加困惑了。 她只能将疑惑一一问出,“母亲,那天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点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她既然想起来了就一定要问个明白。 江舒窈淡然一笑,“当时是你大哥功法大成之时,我们家所独有的功法等到练至大成之时就需要如凤凰浴火重生般,从火中安全走出才能够脱胎换骨。” 听起来就很酷,而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阮静妡不由得心动地问道:“母亲,那我可以练嘛?” “你不可以。”江舒窈十分直接地告诉她这个残酷的消息。 阮静妡瞪大双眼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功法这东西都是从小开始练的,修的是童子功,你这么大岁数了早已过了习武的好时候,即便你现在开始潜心修炼,这辈子都不太可能练到大成了。”江舒窈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就那么倒霉,阮静妡试图挣扎,满怀期待地看着江舒窈,“母亲,就没有例外嘛?” “有!”江舒窈肯定地说道,阮静妡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不过她又残酷地打击道,“但你明显不是这个例外。” 阮静妡不服气了,同样生而为人,她怎么就不如别人了。 “你能够每日持续扎马步两个时辰嘛?你能够风雨无阻地挥剑五百下嘛?你……” 江舒窈还没说完就被阮静妡绝望的声音打断,“母亲,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废柴了。” 阮静妡对自己还是有清醒的认知,她就是个耽于享乐、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这种累活她是半点都不想干的。 江舒窈看着她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扩大,“练武你是不可能了,但别的说不定还能学上一二。” “真的?我能学什么?”阮静妡一秒从桌子上抬头坐正。 “医术、毒术、占卜、布阵、蛊虫这些都可以学学,就算学点皮毛对你以后的生活也能够有所帮助。” 听起来都不错,尤其是毒术,她对老道手中制作出来的各种效果奇特的毒药真的特别感兴趣,现在有机会可以自己上手做,真是太令人兴奋了。 阮静妡急忙问道,“母亲,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 “你如果想学的话,明天我就安排人来教你,只是说好了,不可以半途而废。” 阮静妡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有始有终。 弄明白最想知道的事情后,阮静妡又开始八卦起来,“母亲,你刚才说大哥的功法已经练至大成,那他是不是特别厉害,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 江舒窈被她天真的想法逗笑了,替无知小白补课道:“当然不是,功法练至大成只是摸到了高手的边缘,在这之后还有炼虚、化境、超凡、半步仙人,最后就是羽化登仙了。” 哇哦,真的是向阮静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那大哥现在到哪个境界了?”阮静妡掐指一算,已经九年过去了,到化境应该不算难。 “你大哥在火中毫发无伤地走出来之后,他的身体就被改造地能够更加快速地修炼内力,再加上有阮家的功法辅助,如今已是化境期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化境,阮静妡为自己终于猜对一次暗自得意。 但她仍有些疑惑还没有解决,仔细地询问道,“照母亲所说,大隆应该有很多武功绝佳之人,那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 “那些都是武林中人,你一个长在京城的闺阁小姐如何能够得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京城有玄麟卫把守,不管是武功多么高强的人都不敢在京城捣乱。 天子脚下是最安全的地方,百姓们也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处宣扬武林人士的厉害之处。 因此,在其他各州都有武艺高强之人出没,城中有不少江湖门派驻扎,官府与江湖之间的摩擦不可避免,唯独京城像是与世隔绝般,只有普通百姓过着平凡的生活。 真的是这样吗?阮静妡总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 【哎呀,你傻啊,这京城有玄麟卫在,哪个人敢来,就算是来了也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江湖人可不傻,好不容易修炼到高境界,怎么可能不惜命。】系统窜出来给阮静妡解释道。 确实啊,她都忘记这一茬了,说到玄麟卫她有些好奇地问道:【233,你知道玄麟卫都是哪个境界的嘛?】 【据我猜测,他们最低应该就是化境。】 这就奇怪了,她大哥是有家中的功法作为后盾才能够那么快地提升修为,那些玄麟卫难不成都是天赋秉异之人?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通过高强度的厮杀再配上独有的药物才能够进步如此神速。】天下间天赋超群之人少之又少,怎么可能都被皇上找到了,这不切实际。 玄麟卫可以说是有天赋的,但天赋还真没有阮景熠高。 不过他们与死神无数次地擦肩而过,在极限中人们往往会爆发出无限的可能。 也就是这一次次的突破极限,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顺便说一下,皇上手里确实有一种秘药,能够将毫无武功的平凡之人一下子提升到化境期,不过这个副作用也是非常大的,用了药的人之后的寿命就只有十年,十年期限一到就立刻丧命,都不会晚一秒。】 阮静妡想到一个非常好的办法,【那如果让一个垂垂老矣、即将去世的老人吃下去,那是不是也能有十年的寿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真是个好东西啊,不仅有了绝世武功还多了十年的寿命,绝对是每个人都争相求购的东西。 系统都被阮静妡的想法给无语到了,【这还没天黑呢,你就做起春秋大梦了。】 第115章 颠统颠婆 哼!又怼她,她还没跟它算账呢,【233,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倒是侃侃而谈,什么都知道了,要不是母亲提及,你是不是永远都无法解锁这个武侠世界啊?你说你是不是个废柴!】 【怎……怎么说话的呀,我可是最最最厉害的233大人,只是传输到你们这个世界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有好多功能都用不了了这种未知方面的消息更是无法抓取。】 系统心虚地说出实情,后又将锅甩走,【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这个世界太过邪门,我绑定的每个宿主都是一切正常,只有到你们世界才出了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有问题,问题大大的!】 越说系统越来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这可不能赖它,它可是完全按照传输守则做的,谁知道这个世界搞什么鬼,害得他现在吃瓜都无法尽兴 想它以前,那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它的眼,不管别人做的如何缜密如何一丝风声都不漏,它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可以说连监控都没它快。 如今倒好,一朝沦落到这个鬼地方,那些隐秘的瓜一个都吃不到,它再也不是那个全知全能的233了,说惨还是它惨。 “好了,你都问清楚了的话,我就要出去忙了,你也快去霞烟阁贺一贺你姨母和盈月表姐。”江舒窈本来还以为能够从系统处听到些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就是两个幼稚小孩在打嘴炮。 听了一耳朵闲话之后,江舒窈实在是坐不住了,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料理,她可没空在这里听两人胡扯。 刚要起身,她又想起什么,重新坐回去,随意地跟阮静妡说道:“对了,你身边的凝香和凝露也都是化境期的高手,你如果以后对武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们。” 平静的话语在阮静妡心中炸开了巨大的火花,阮静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凝香和凝露居然是武林高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瞒得密不透风,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被全家人骗得团团转。” 阮静妡十分崩溃地双手撑着头,表示自己想要静静,她真的感觉全世界抛弃了她,只有她一个小丑被家人玩弄在股掌中间。 江舒窈没好气地问道:“告诉你之后你又给我们来一次失忆嘛?你不知道你四岁生病那段时间我们有多害怕你就这么离开,在你好了之后,我就暗下决心,只要你能够一生平安,让你这么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就好。” 江舒窈想到当时看到小小软软的女儿满面潮红、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就觉得心痛万分,眼眶里一下子红了,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阮静妡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地抱住她,软声道歉,“母亲,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接受无能才会比较疯狂的,其实只是一种精神状态的外露而已。” 阮静妡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只是日常发癫罢了,没有要怪责父母的意思,只好笨手笨脚了替母亲轻柔擦拭眼泪。 【系统,都怪你,总是跟我说什么疯癫文学,现在好了,我在母亲眼里肯定就是跟精神病没什么两样了,我大家闺秀的形象都被你给毁了。】 系统没有八卦聊时,总是会时不时地给阮静妡讲现代的电视剧里的发癫文学,并且误导她这是一种十分能够释放情绪的宣泄方式,就是我不好过别人都别想好过,主打一个创死所有人! 阮静妡听着还挺有道理的,在系统的诱导下她暗地里跟系统试过两三回。 还真别说这样发一次癫之后,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果然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颠公颠婆,只是有的人敢于表达真实的自己,有的人还没有真正地了解自身。 系统为自己叫屈,【这都能够怪我,我只是让你暗地里发发癫就行,可没让你舞到当事人面前,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可别赖我,颠婆宿主——】 【你死定了,给我等着!我以后就逮着你发疯,我烦死你!】阮静妡气得恨不得把系统当作沙包打一顿。 系统丝毫没有怕的,继续出言挑衅:【我等着你哟,我的颠婆宿主,不过你现在可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没完成,你好好想想怎么哄你母亲,我就不陪你完了,吃瓜去喽!】 说完,系统就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阮静妡恨得牙痒痒,但目前还是让母亲别伤心最为重要,将情绪强压下去。 她打好腹稿,刚要张口解释,就被江舒窈抢先说道:“我没事,就是想到那件事情有些忍不住而已,现在母亲已经好了,而且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怪你呢。何况换做是我被瞒着那么多年一时之间也会接受不了的。” 听了一耳朵系统和阮静妡的打闹,江舒窈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两人发泄情绪的一种独有的据说十分有用的方法。 江舒窈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真是不能接受这种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似的发泄方法,只能说系统那个时代的人真会玩。她对此表示尊重,但真的不能理解。 现在她倒是又有点担心女儿日后的礼仪和精神了,头一次对系统的存在给予了怀疑,虽然系统无意中给她们家和整个大隆很多帮助,但它与女儿的相处让她忍不住担心。 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让系统对女儿灌输这种奇怪的思想真的好嘛,她怕这么发展下去,可能某一天突然被人叫去大街上领发疯的女儿,那时真的是为时已晚啊。 不过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两人会聊得那么多纯粹是因为太闲的缘故,只要让其中一人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聊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正好刚才说到要请老师给阮静妡补课,江舒窈本来不指望她能够真的学成,只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些…… 第116章 宴会请帖 现在看来应该让师傅们按照正常的标准要求阮静妡,再给她一天多排几节课,那两人应该没时间聊这些不正常的事情了。 此时的阮静妡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人生中的至暗时光,她还在为母亲不再伤心而舒了口气。 江舒窈做好决定后,继续说还未说完之语,“我们也不敢在刺激你,但考虑到你一点武功都不会,为了你的人生安全才破例在紫凤卫中挑选两个年龄相当的人给你做贴身侍女。你哥哥姐姐的侍女随从都是蓝凤卫,就你面子大得了两个紫凤卫。” “母亲,这种护卫是怎么分类的?是纯粹按修为分嘛?凝香和凝露八岁就跟了我,是不是说明她们八岁就到化境了?那不是比大哥还厉害?!”阮静妡好奇又激动地问道。 江舒窈向她嗤笑,“你想的美,我们家的护卫分为黄、绿、蓝、紫四个等级,二十岁前达到化境期或者经过测试为天赋一等者才能入紫凤卫,三十岁前修至化境期或天赋二等可以授予蓝凤卫,四十及天赋三等是绿凤卫,黄凤卫就是天赋不足无缘化境之人。” 当然天赋高不代表真的能够在规定的时间修炼至化境,阮家也有规定,若是过了规定年龄还是无法升至化境,就会作降级处理。 “所以,凝香和凝露小小年纪就是紫凤卫是因为她们的天赋特别好。”这么一解释,阮静妡瞬间明白了。 江舒窈点头,提醒道:“你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出去,我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定夺,你也别闲着赶紧去霞烟阁,你的三个姐姐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就你这个小懒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阮静妡无辜被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冤种,这真不是自己的原因,要怪就怪系统昨日不停地吵她睡觉。 怎么每次系统做的坏事都要她背锅,真是太惨了,但她又不能将系统的存在大咧咧地说出去,只好含泪认下,她觉得应该给她脑袋说绑一个抹额,上面写着“背锅侠”三个字,这样才不枉她背的黑锅。 唉——阮静妡长叹口气,她的怨种系统哟,但能怎么办,自己招来的,只能认下了。 阮静妡平静心神后,回想一番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问题,起身跟着江舒窈一同走出去。 “夫人,刚刚永宁郡主差人送来的请帖,这是给范家姑娘和公子的。”刚走出屏风,绣沅就迎了上来,将两封画着精美花样的请帖递给江舒窈过目。 “不愧是永宁郡主,范家刚得皇上青睐,成为朝中新贵,她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补上请帖,真真是有个七窍玲珑心。”江舒窈接过请帖随意看了一眼,转头就拿给阮静妡,嘱咐道:“你把这个一同拿去霞烟阁,也免得下人们特意跑一趟。” 阮静妡接过请帖,拿到眼前上下翻看着,跟往年大差不差,其他的都没变,只是封面的花由去年的桃花变成了牡丹,看来今年是以牡丹为主题的花宴了。 她用手轻轻扇动,一阵馥郁的花香充盈鼻间,是香玉白牡丹的气味,永宁郡主的心思还真是奇巧。 “好了,别在这里碍事,快给你姨母送过去,再晚点都要赶上午饭了。”江舒窈嫌弃阮静妡站在这里碍事,连声赶她走,“对了,惜云你陪四姑娘一起去,如果霞烟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帮着照料一二。” “是!”惜云福身应下,来到阮静妡身边,“四姑娘,我们走。” 不被待见的阮静妡嘟着嘴走出门去,唉!这样子嫌弃又随意地打发走自己, 看来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无疑了。 阮静妡慢慢悠悠地走着,越走发现越热闹,这来来往往的人她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看到,不愧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封赏的子爵,这排场这派头就是不一般。 沿路上,阮静妡就看到好些个丫鬟、小厮都手中捧着满满当当的贺礼急匆匆地往霞烟阁前去,等将礼物送到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去,来往之人像是长龙一般络绎不绝,可谓是热闹至极。 阮静妡顺着人流走到霞烟阁院内,院中的大小丫鬟都忙得团团转,院中人声鼎沸就如同是集市一般。 在霞烟阁伺候的下人们都没有见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各个都是手忙脚乱、慌张无措,但大多都是无用功,各种贺礼杂乱地堆在正堂上无人抽出手来整理。 只有阁中四个大丫鬟稍微稳重些,费力指挥着丫鬟小厮们做事才勉强将局面控制住。 “惜云姑姑,我看你今天是要在霞烟阁待上一段时间了。”这乱糟糟像是集市的场面让阮静妡大开眼界。 按理说有母亲承担了大部分的担子,霞烟阁只需要将这些贺礼登记造册就行,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打仗一样。 惜云环顾一圈,淡定而自信地回答道:“只需给奴婢一个时辰就行。” 阮静妡诧异又崇拜地看着仪态端庄的惜云,平日里她见绣沅和绣宁的次数多些,知道她们的能耐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惜云大多对接府中铺地田地的事情,不常在江舒窈的身边伺候,阮静妡不常见到她,对她的印象也不深。 现在听到她有些夸张的话,虽然心中惊奇,但她身上透露出来的信心让阮静妡莫名觉得她不是在大放厥词,而是有真本事。 惜云不急着整顿霞烟阁的下人,陪着阮静妡在院中的石凳上稍等了一会儿,凝香带着霞烟阁的大丫鬟画屏前来。 “奴婢失礼,今日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未能及时向姑娘请安,还请四姑娘恕罪。” 画屏微哑着嗓子诚惶诚恐地行礼请罪。 阮静妡抬眼望去,差点吓了一跳,只见画屏鬓角冒着豆大的汗珠,脸上的妆容也被汗水浸湿整张脸都变得糊了一般,就连衣服都像是梅干菜一般褶皱不堪。 第117章 姐妹打闹 “怎会弄成这副模样?还有你的嗓子这是怎么了?”阮静妡惊讶地问道。 画屏苦笑,这一大早上就像打仗似的没有停过,“四姑娘有所不知,自早朝皇上给范公子封爵之后,就陆续有人将礼物送过来,刚开始人少,奴婢们还能应付。” 凝露端着茶具回来,先给画屏倒了一杯,画屏确实口渴异常,接过茶杯就一口喝光,画屏用帕子擦干嘴角,清清嗓子回话。 “让四姑娘见笑了,奴婢已经两个时辰滴水未沾。半刻钟前好不容易送来的礼物少了些,奴婢们稍微喘了口气,但不久前又有一大波贺礼送来,奴婢们实在是能力有限,用尽本事才将将把霞烟阁打理妥当,但其余之事奴婢们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霞烟阁的情况确实如画屏所说,她们能做的就是将各家送来的贺礼登记造册,不至于弄混,但是登记完的东西都被随意地堆放在角落里。 阮静妡环顾四周,一一扫过院中忙碌的身影,不解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管事?不是应该由魏姨母和盈月表姐统管大局吗?” “回禀四姑娘,魏夫人早起骤然听到关于范罪人之事,又接到封诰的圣旨,悲喜交加之下卧病不起,到现在还下不来床。先前都是表姑娘在主理事务,但半个时辰前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都陆续前来道贺,表姑娘现下在招呼三位姑娘。”画屏缓缓解释道。 阮静妡缓缓点头,而后又细细问道:“魏姨母和盈月表姐带来的嬷嬷和贴身丫鬟为何也不见?” “四姑娘有所不知,魏夫人身边只有刘嬷嬷一人,表姑娘也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彩柔。刘嬷嬷在宽慰夫人,彩柔是个不识字的又要帮着表姑娘招待三位姑娘,两人都抽不开身,只能由奴婢四人顶着。” 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是魏姨母和盈月表姐觉得寄人篱下不敢做主,才将管家大权交给画屏四人的,现下明白是这个原因就好办了。 “这是惜云姑姑,你应该也认识,是母亲派来帮你们忙的。”阮静妡先是向画屏介绍惜云,后又抬头看向惜云,向她示意自己的问题已经问完,她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画屏看惜云的眼神顿时变了,就像是在看救星一般,刚才被事务折磨的无神大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惜云刚才一言不发,也是存了心思想要替夫人检查一下这些日子四姑娘管家之事吸收的程度。 如今看来,四姑娘在管家一道上还是很有天赋的,短短几日就能够看到这些问题,还是很不错的。 惜云上前一步,肃着声音继续发问:“你们一大清早就这么自己扛着?为什么不将霞烟阁的真实情况禀告给大夫人,让大夫人拨人协助你们?” 画屏被问得明显一愣,郝然道:“奴婢们忙昏头了,都忘记跟大夫人说起此事。” 惜云虽早已有所预料,现下听到这回答还是十分无语,作为替她们收拾烂摊子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明明知道自己搞不定还要强撑着,等到最后弄得一塌糊涂无法交差时才想起要上报。 这种真的是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要是骂她们不好好干活,她们都已经付出十二万分努力了,但要是说她们做事了,做的又是白用功。 但这也不能怪画屏她们,霞烟阁就像是刚搭建起来的草头班子,还没接受过培训就被赶鸭子上架,第一次过手的还是这种最难的事情,真的是为难她们了。 毕竟她们虽是一等丫鬟,但一直呆在霞烟阁这种一年到头都说不得有一两件大事的地方,就没有需要她们动脑子的事情,考虑不周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惜云姑姑你忙,我去找盈月表姐。”反正有惜云在这里,霞烟阁就不需要她操心了,她在这里反而会影响惜云的发挥,于是她识趣地打算离开。 正好此时来了好几个神色焦急的小丫鬟有事找画屏去做主,惜云对阮静妡沉稳行礼后,转身让画屏召集下人们在庭院中集合。 能够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惜云来打理,画屏对于惜云的吩咐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我们四妹妹今日真是不得了,好大的威风啊!”刚踏进门,耳边就传来调侃声。 阮静妡寻声望去,见到四张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揄揶表情,心中浮现起一种装大人被抓包的羞耻感。 她微红着脸快步走上前,用小拳头轻捶阮静姳,“三姐姐又笑话我,我不依!” “我可都看见了,刚才四妹妹那做派,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果然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才几日不见,四妹妹就已经有如此能耐了。” 阮静妍也在一旁玩笑道。 阮静妡跺脚,扭着身子像压土机一般在两人身上反复滚着。 只是一个人哪能斗得过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姐妹,阮静妡想要碾压不成反被按着挠痒痒。 阮静妡左支右突,好不容易逃脱二人的魔爪,赶紧躲到阮静姝怀中抱紧她,委屈地告状,“大姐姐你管管二姐姐和三姐姐,她们笑话我,还仗着人多势众压着我不放。” 阮静妍二人得意地向阮静妡投以挑衅的目光,一副“来打我呀!你来打我呀!”的张狂表情。 阮静妡当场就想冲上去大战三百回合,只是她还是很识时务的,现在她势单力薄,不可能斗得过二姐姐和三姐姐,不过要是拉上大姐姐就说不定了。 就在她心中盘算如何将阮静姝拉下水时,阮静姝一眼看透她心中的小伎俩。 阮静妡声音柔和但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好了,知道你们几天不见心中欢喜,但是不管做什么都要适可而止。况且今天是盈月表妹的好日子,你们再闹下去就是喧宾夺主了。” 小的时候,阮静妡三人都特别粘着温柔和善的阮静姝,在一次为了争夺阮静姝的夜晚陪睡服务而展开三人混战之后,三人就觉得这个方法甚是不错。 第118章 姐妹打闹 于是,从此以后,阮静妡三人为了抱得美人归,每隔三天就会进行一次大乱斗,只要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就可以获得后三天“美人”的归属权。 幼时的阮静妡凭借自己傲人的身材,在施展出绝招泰山压顶之后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够大败“恶人”接“美人”归家。 后来三人虽然长大,但这种传统还是保留下来,只要三人超过三天没见,下一次见面都会小打一架。 为了一雪幼时被阮静妡碾压的痛苦,阮静妍姐妹不顾以多欺寡的控诉,对阮静妡施以双人混打的战略,阮静妡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往往都会跑去向阮静姝寻求救援,长此以往形成双人混合战。 这种见面先打一架的办法总是能够让四姐妹迅速消除陌生、回归亲热。 听到阮静姝的提醒后,阮静妡三人都理智回归,她们今天可是来向盈月表姐道喜的,怎么突然脑子一热就干起架来。 哼!定然是因为她太可气了才引得自己失态,阮静妡三人对视一眼后迅速移开视线,随后都不好意思地看着范盈月。 范盈月不甚在意地微笑道:“无事,看着妹妹们打打闹闹的,我觉得很是喜欢。” 说起来,尽管她有个疼她爱她的哥哥,但终归男女有别,很多私密话她也不好告诉哥哥。 母亲又是终日不是跟家中的小妾们斗来斗去,就是穿金戴银去夫人们的宴会上攀比,又或是跟父亲吵架要钱,她的烦心事就算是跟母亲说了,母亲也不会在意。 范盈月眼中不觉流露出羡慕与伤感之情。 阮静妡见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赶紧扯开话题说起喜事来。 “早起便听说皇上钦封旭表哥子爵爵位,姨母也得封诰命,皇上还御笔赏姨母和范罪人和离,赐姐姐和旭表哥与范罪人脱离关系,这下就算彻底和谋逆之臣划清界限,恭喜姐姐脱离苦海。” 说到这桩大喜事,范盈月心情由阴转晴,压在心底多时的重负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搬走了,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如在梦中一般。 她嫣然笑道,“多谢四妹妹了,还要感谢四妹妹刚才的帮忙,今日之事来得太过突然,我一人管着那么大的院里也是力不从心。” “表姐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母亲说便是,都是一家人。”阮静妡摆摆手,又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刚才听画屏说,姨母伤心坏了,可要紧吗?”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呃啊啊啊——”的凄惨叫声。 阮静妡几人都被吓着,心中十分同情魏姨母,任谁乍然知道自己多年的枕边人竟然是叛国通敌、十恶不赦的罪人,都是难以置信的。 一大早就受到一重又一重的打击,在这之后,魏姨母又被告知相守多年的丈夫竟在外面置办起第二个家,从矿山中分回的银子大多数都落入外室手中,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千求万讨的银钱还是外室指甲缝里漏出来的。 自己什么好处都没得,还险些无辜被连累到丢了性命,换做是别人只怕会发疯,魏姨母只是歇斯底里地喊叫几句,算是好的。 “正巧我们人都在,不如去探望下魏姨母,说不定人多陪着,姨母心情能够好些。”阮静姳提议道。 范盈月听到这话后脸庞微僵,嘴角勾起略显不自然的弧度,“本不该拂妹妹们的好意,只是母亲不愿让人看到她失态的样子,还是等母亲好些再去看望。” 姐妹四人点头,要是让她们这些小辈们看到狼狈失态的模样,确实有损长辈的威严。 阮静妡好奇地问道:“盈月表姐,魏姨母这究竟是怎么了听着挺严重的样子,可有找大夫看过?” “大夫一早就来看过,诊断出来时大喜大悲之后的后遗症并无大碍,给开了一副药,说是吃完之后躺上一天就能痊愈。”范盈月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只是,母亲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真是让人担心啊。” 范盈月一直以来和母亲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又是男子不能常见,她虽有些嫌弃母亲粗鄙,但心中还是将母亲看作是最亲近最依赖之人,现在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真是心中担心不已。 三姐妹不约而同地瞪了阮静妡一眼,她们刚才劝好的,现在又被她勾起伤心事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阮静妡无辜脸,她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可不关她的事儿。 她赶忙拿出攥在手里忘记给的请帖,试图转移范盈月的注意力,“盈月表姐,你这是母亲让我拿给你的,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阮静妡将请帖塞进范盈月手中,范盈月微微收敛脸上的伤心之色,拿到近处一看。 “这是……永宁郡主发给我们的百花宴请帖?”范盈月有些迟疑地问道。 今天是永宁郡主发放请帖的日子,而请帖都是提前几天就制作好的,她本来还以为只能靠着文国公府的面子把她和哥哥带进去,没想到永宁郡主竟然送了专请她们的拜帖。 范盈月眼中转悲为喜,她拿着请帖喜极而泣地自言自语道:“母亲哥哥,我们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过日子了。” “盈月表姐,你别哭啊,这是好事。”阮静妡看到自己的做法没有哄好她,反而让她流泪了,有些坐立不安,灵光一闪提出意见,“这请帖要不要给姨母送去一份,说不定姨母看到之后就好了。” 范盈月挂着泪珠点头,“确实应该给母亲看看,她终于不用再受家中姨娘和外室们的欺辱,应该坚强起来好好过日子。” 说完,她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往朝门外走去,四姐妹赶紧拦住她。 “盈月表妹,我知道你忧心魏姨母,但是你这副样子去看她,不是反而让她担心你,还是先净好面,整理一番再去。”阮静姝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嗓音柔和地说道。 范盈月这时才回过神来,有些郝然地说道:“瞧我真是高兴坏了,多谢大姐姐提醒,让姐妹们费心了。” 众姐妹不在意地劝她进内室去洗漱,不用招待她们。 第119章 互怼日常 等到范盈月进入内室之后,四姐妹又重新坐回凳子上,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可聊的,几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阮静妡环顾一圈,见周围都是四人的贴身丫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让三位姐姐都靠向她,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阮静姝三人还以为系统又跟阮静妡说了什么大事,心怀好奇的几人头挨着头凑到一起。 “跟你们说个特大好消息……”阮静妡故意停顿,看众人都是期待地看着她才继续说道,“我恢复记忆了!家中隐藏那么些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阮静妡双手平展等待着姐姐们喜悦的恭喜和激动的拥抱,谁知阮静妍带着惊奇的目光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久,久到她不由得心中毛毛的,人也不自觉地环抱自己往后仰去。 阮静妍好似确认完毕之后,有些感慨道:“我还以为要等到你临终之时将家中的真实面貌告诉你,让你进入地府之后不至于一问三不知,没想到你竟然只用了九年就恢复记忆了。” “二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活不过你?注定英年早逝嘛?”阮静妡明显抓偏了重点,不忿道。 阮静姳一脸耿直地好心解释道:“四妹妹,二姐姐的意思其实是嫌你心理承受能力弱,受到一点小惊吓就能够失忆,太弱了!” 阮静妍用赞赏的眼神看向她,不愧是从一胎中出来的双胞胎姐妹,就是心有灵犀,一下子就明白她所说的意思,不像四妹妹这个小傻子,总是听不懂别人话中的意思,真是愁死人了。 阮静妡戏精上身地捂住胸口,脸上浮现出夸张的表情倒在阮静姝的怀中,虚弱地抬手抓住她的手,“大姐姐,她们又联合起来欺负我,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需要你的亲亲抱抱才能痊愈。” “咦~~”阮静妍和阮静姳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嫌弃之情,四妹妹怎么几天不见就变得那么恶心了,而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倒胃口之感,她们觉得自己早上吃的都快要吐了。 阮静姝无奈地将怀中作妖的小妹妹给扒出来,说起正事来,“好了,这是霞烟阁你们都收敛些,四妹妹既然恢复记忆,那对家中的事务可都知悉了?” 阮静妡一秒恢复正常,她点头道:“刚才来之前已经见过母亲,她将大部分事情都告诉我了。” 随后,她又忍不住八卦地问道:“母亲说大哥已经是化境期了,那几位姐姐都是什么修为?” 阮静妍夸张地吓唬她:“我的修为,说出来吓死你!” 阮静妡此时不想这个只会逗她玩的坏姐姐,只是期待地看向最靠谱的大姐姐。 阮静姝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她温和地笑着说道:“我在武功方面天赋不好,应该这辈子都达不到大成境,倒是你二姐姐是我们几个中天赋最高的,如今已经摸到了炼虚境的门槛,应该过不了多时就能够突破,至于你三姐姐也是在大成境。” 什么?!二姐姐竟然那么厉害?阮静妡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个总是戏弄她的二姐姐有什么特别之处。 阮静妍注意到她的眼神,得意地挑衅道:“怎么,是不是觉得二姐姐特别威风!特别神气!” “没有!我只是觉得老天怎么那么不公平,我这样单纯可爱的小仙女一着不慎错过人生中最关键的时期,而你这种只会欺负自家姐妹的坏人却能够武功大成,真的是老天瞎了眼了!”阮静妡愤愤不平道。 阮静妍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感叹,“我倒是觉得这老天爷的眼光就是好,看得出来谁是有能力的,谁是呆呆笨笨的,一早就给我们定下了命运。” 阮静妡刚要发动铁头功冲上去,就被阮静姝拦住了,阮静妍还在后面叫嚣道:“四妹妹你来呀,之前是看在你失忆的份上,这次你什么都记起来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给你开开眼,亲生感受一下我们家武功的厉害。” 阮静妡听到这话还了得,怒气直冲脑门,挣扎地想要推开阮静姝上去跟她决战。 “都给我安静些!”阮静姝低声怒吼,眼神凌厉地看向两人,“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像是没有长大一样幼稚地打架!要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如果真的打起来了,让盈月表妹有什么脸在府里待下去。” 阮静妡和阮静妍都像是小鹌鹑一样乖巧地任她骂,不敢吱声只是讨好地看着她笑得像两个二傻子一样。 阮静姝心累地看着这认错态度一流、就是永远不改正的两人,摆摆手决定放弃治疗:“行了,今天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姐妹不睦,你们应该也不想我对你们不客气。” 二人频率一致地连连点头,实属又菜又爱玩的典范,系统和她们比起来还得称呼她们一声大姐大。 正巧这时候范盈月从内室走出来,要是她早出来几分钟或者二人的战斗再持续一会儿,只怕两方要碰上,到时候那个场面可不好看。 第一次还可以说是玩闹,但第二次就是再打起来就是刻意打范盈月的脸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眼中的庆幸,还好大姐姐喝止的及时,不然她们今天真的要惨了。 范盈月款款走来,带有歉意道:“我还要去母亲那儿一趟,招待不周,还请姐妹们见谅。” 四姐妹都表示没关系,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这样聚在一起说说话更好打发时光。 范盈月走出门后,刚安分没多久的阮静妡又有问题了:“大姐姐,刚刚母亲跟我说,虽然我学不成武功,但还有很多像是医术、毒术之类的东西可以学,大姐姐觉得哪种更简单点?” 她打算先从几位姐姐处取取经,明天听起课来也有数。 第120章 辅修之道 阮静姝沉思片刻后柔声说道:“这就要看个人天赋和兴趣了,我在其他方面兴趣平平,倒是对武器打造上小有所成。” 阮静妡懵住了,武器打造?!真是看不出来,大姐姐这样一个娴静柔弱之人会喜欢在烧得热火朝天的房间里光着膀子打铁! 阮静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世人一提起武器第一印象也都是男人专属的力气活,她耐心解释道:“我所说的武器打造并不是真的在铁匠房中自己去打铁,而是由我设计好武器之后让专门的人打造出来。” 阮静妡这才把惊得跑到十八里外的心给收回肚中,她好奇地问道:“那大姐姐可有什么得意之作嘛?” “大姐姐的作品多着呢,每一件放在外面都是人人争抢的。”阮静妍忍不住跳出来显示一下存在感。 阮静妡不由得一脸崇拜地看向阮静姝。 阮静姝被她看得有些羞涩,脸上浮起两朵淡红的云霞,谦虚道:“都是一些拙劣之作,我也没想到能够如此畅销,至于作品四妹妹头上就插着一支我设计的簪子。” 阮静妡疑惑地将头上她送的蝴蝶样式的簪子拔下来,拿在手上摸索,但她摸遍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好交给她让她帮忙操作。 阮静姝灵巧地随意扭动几下簪子,“唰——”的一声,簪子底部就延伸出一小节封锋利无比的匕首,正适合弱女子用来防身用。 “哇哦!”阮静妡不禁惊呼,立刻坐不住了,站起来凑到她身边大惊小怪道:“大姐姐,这也太神奇了!那么细的一根簪子里面还能藏下一个匕首,真是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护身利器!” 有了这个,再也不用担心她被坏人抓住之后没有对抗之力了。 阮静妡眼睛放光地凑上去想要摸一摸,却被阮静姝急忙阻止,“别碰,这上面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是有一丝伤口都能让人在几息之下倒地不起。” 阮静妡被吓得赶紧收回手指头,胆颤心惊地问道:“大姐姐,你把这么危险的首饰送给我,对我也太放心了。” 若是她不小心开启机关,然后有手贱地碰到匕首划伤了手,不就直接一命呜呼,这死的也太憋屈了。 “四妹妹放心,这簪子本来就不是给你用的,只是大姐姐以防万一,给凝香和凝露一个出其不意的武器罢了,给你只是一个障眼法。”阮静姳又耿直发言。 阮静妡不可置信地看向阮静姝,真的是这样吗?大姐姐这是明晃晃地歧视她! 阮静姝丝毫没有本意被戳破的窘迫之感,还是淡然地说道:“你先前都没有恢复记忆,把这个开启使用方法告诉你太过危险,还是让你将它当作一根寻常的簪子更为安全。” 阮静妡想想也是,按照她的性格,拿到这种好玩的东西不得每天拿出来把玩个十次八次的,说不定哪天黑白无常看她不顺眼让她英年早逝,那她就真的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阮静妡不追究这件事,兴致勃勃地请阮静姝教她怎么开启机关。 教会她之后,阮静姝就制止玩心上头的阮静妡,让她把簪子恢复原样重新插回头上。 大姐姐的威严没人敢挑战,阮静妡乖乖听话。 阮静姝对她的听话之举十分满意,继续说道:“我的已经说完了,再说说你二姐姐,她比较喜欢研制轰天雷,她制作出来的轰天雷不仅体型小而且威力巨大。” 此时,阮静妍也不吝啬,直接将腰间的一个袋子接下来递给阮静妡。 阮静妡狐疑地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发现就是普通的白色珠子没什么特别的,她拿出一颗细细端详,看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变成斗鸡眼,一点收获也没有。 “二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呀?”阮静妡舔着脸问道。 阮静妍轻描淡写地说出三个字:“轰天雷。” 这句话可把阮静妡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僵直地保持着姿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眼珠子朝阮静姝看去,“大姐姐,你快告诉我,二姐姐刚才都是骗我的,这根本不是轰天雷。” 但阮静姝只是遗憾地表示这就是轰天雷,阮静妡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苦着脸正要发表临死感觉,尚有良知的阮静姝安慰她:“放心,这种轰天雷是不会随意爆炸的,你直接将它放进袋子里就行。” 阮静妡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不是她不相信大姐姐,而是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啊。 看够好戏的阮静妍大发慈悲道:“四妹妹真是脑子不活络,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我们几个人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要是这轰天雷真的快要爆炸,我们不早就跑得没影了嘛。” 说得也有道理,阮静妡终于相信了,只是还是心有余悸地轻轻将它放回去,等到静等一会儿无事发生她才终于松口气。 她将袋子塞回阮静妍手上,这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的烫手山芋她可不敢要,如果真的给她了,她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放心,这个珠子很坚固的,要花大力气才能启动,你只要不将珠子上的这个小圆点用力按下去,这珠子就不会爆炸,安全着呢。”阮静妍向她打包票,如果真的有劣质品,再赔她一袋新的,随后不容分说地将袋子系上她的腰间。 阮静妡看着腰上看似毫无分量又重若千斤的袋子,欲哭无泪。 她真的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走捷径从几位姐姐那里得到关于辅助之道的难易程度,如果不问就不会收获这个定时炸弹,现在她连动一下都不敢。 阮静姳看出她的恐惧,豪爽地劝慰道:“四妹妹你别怕,你看我和大姐姐腰上就挂着二姐姐给的轰天雷,这个装轰天雷的袋子是特质的,能够完全阻止轰天雷爆炸,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等你遇到危险用过之后扔出去几个,直接刷刷刷倒下一片,那感觉不要太好。” 第121章 “地府相见” 这次阮静姳的话终于有点用处,阮静妡看到她们腰上确实挂着和自己这个是同一布料的袋子,稍微安心一点。 “三姐姐可有修习辅助之道?”既然都已经问过两人了,阮静妡还是秉持着有头有尾的原则,问了阮静姳。 反正都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过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她觉得现在就算是二姐姐告诉自己,她是用毒的,而且她已经给自己下了穿肠烂肚的毒药,她都不会惊讶。 阮静妡内心自豪: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这点小事她还是扛得住的。 就在她做好万全的准备下,阮静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会修炼武功,对这种耗费脑子的东西不太在行,我只是在小时候跟着师傅们学过一阵,但我没有什么喜欢的,后来也就没再深入研究了。” 阮静妡满脸感动地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用力晃动几下,家人们谁懂啊,这才是正常人嘛,在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中间太久,她都快忘记普通人是怎么样了,感觉在家里就她一个傻子。 还好三姐姐及时将她拉回现实,不是她太垃圾,而是这些人都太变态,她一个正常人怎么能比得过这群变态。 阮静姳不明所以地抽出手,看向她脑子好用的双胞胎姐姐。 阮静妍一眼就看出阮静妡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想法:“承认,这里就你一个笨孩子,三妹妹虽然在这些辅道上不精通,但她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家里就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 阮静妡不服气地冲她哼哼:“我这是起步晚,等我学上两三个月,指不定比你还厉害,到时候可别求着我哦。” 阮静妍碍于阮静姝的威严,不敢太过激怒阮静妡,只是哼哼两声算作是对她的不屑。 这种姐妹间的相处模式,换做是旁人肯定以为这两个是结怨已深的宿敌,但就是那么神奇,不管两人如何互怼如何互殴,都只是闹着玩而已,从来都没有真正红过眼,每次吵完打完又是再亲热不过的好姐妹。 也是因为如此,大人们都不管她们,只有阮静姝身为长姐会在她们闹得实在过分的时候制止她们。 “四妹妹有感兴趣的课业嘛?”阮静姝面色柔和地问道。 阮静妡思考一番,她对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很了解,最了解的也就是卜卦和毒术,这些还都是从系统那里东一嘴西一嘴听老道的八卦得来的,要说对那个感兴趣,她觉得自己对毒术还挺感兴趣的。 她喜欢这种随便抓取一些药材,再搅和搅和放进锅里煮上一段时间就能够收获一枚丹药,这有点像系统所说的开盲盒,很是让人感觉新奇好玩。 “我觉得毒术还挺好玩的。” 阮静妍来了兴趣刚要说话,就听到系统带着它独有的大喇叭来了。 【开业大酬宾!开业大酬宾!“娣肤香会”今日开张,全场商品只要九点九!不要九九八,不要九九点八,只要九点九!只要九点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地府相会?阮静姝拿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直觉这个商店里面的东西都不太正常。 呃——阮静妡倒是没听出这个谐音梗,耳边专属于商场刺耳大喇叭的循环播放声,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废了:【233!太吵了!你就不能安静点嘛!】 【哦!忘记调音响了!】系统乒铃乓啷地一阵忙活才将声音调轻,它讪讪笑道,【宿主,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今天刚发现的功能,第一次用不太熟练,你多担待。】 已经深知系统不靠谱属性的阮静妡表示习惯了,还好她坚强,不然早被系统给玩得没命了,她自嘲地摆手:【没事!我命大,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这是又搞什么花招呢,难不成你幸运地开辟了什么商城之类的功能?】 【这倒没有,但我幸运地找到了好几个失传已久的美容养颜、增加寿命的方子,你要来几个嘛?这些都是十足十的好东西。】系统活像一个为了增加业绩努力拉客的销售员。 阮静妡示意它说说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它热情地为阮静妡介绍店里的产品:【我们店里主要有三种招牌,每一样都有奇特的效果,一个叫作七日梦颜膏,是一个外敷的霜膏,顾名思义就是七日为一个周期,连续涂满七日之后就能够在第八日容光焕发、如获新生。】 七日梦魇膏?阮静妍微微挑眉,这美颜品真是太强悍了。要说容光焕发还真是,但是如获新生嘛,这个新生恐怕是在梦里获得的。 七日梦魇膏是个慢性毒药,只需人的肌肤连续接触七日,不管分量大小,就会在第七日的夜晚永远堕入梦中无法苏醒。 这人陷入梦境之后整个人都会变得越来越美,身上还会散发出一种奇香不断吸引人前来,只要来人触碰到那人的身体就会立即被拉入梦魇之中。 如此循环往复,曾经有人凭着这个药将一整座城池的人都永远的拉入梦中。 但是这个梦魇之症也不是一直有效,等到她们入梦之后再过上七天就会走向死亡,而那人的身体也会化作一滩恶臭难耐的黑水。 这黑水中含有剧毒,只要有人触碰都会当场死亡,只要用明火将这水烧干才能彻底遏制。 不过,这个似乎已经失传百年,她也是在毒术课上听师傅们当作传闻讲的,没想到真的有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毒药。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异啊?一个方子怎么还和梦扯上关系了?像是如意珍珠粉、蜂蜜养颜膏这类的才算正常,你这个摆在店铺里别人都不知道卖的是什么,就算是真的效果好也没什么人来买,还是趁早改了。】 阮静妡摇头,系统果然不是开店的料,这名字就取得不行,怎么会有人愿意买。 第122章 绝世好药 阮静妍嘴角抽抽,四妹妹真乃神人也,她的关注点总是能够偏到不知哪里去。如果真有人敢十足十地自己用上这个七日,那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佩。 【这不是刚开张嘛,简陋粗糙点也没办法,你先听完我说的其他几种产品再发表意见也不迟。】系统也不知道怎么编造解释,只能虚心地承认了自己店铺的缺点。 阮静妡不再点评提意见,让它继续说。 【第二个是一种内服之药,名字叫一夜花明粉,就是寓意着只要服用之后就能够一夜回春,第二天起床就会发现整个脸都像是花朵一般娇俏艳丽,这个是不是很不错?】系统洋洋得意道。 这时候就连迟钝的阮静姳都忍不住手抖,一夜化命粉?这可是剧毒无比,就像它的名字,只要吃下去之后一夜之间就能够在梦中要了人的性命,而且毫无中毒的痕迹,这个方子似乎在前朝就失传了,怎么系统会知道? 阮静妡也不吝啬于赞赏,【这个比第一个好,有花又有明,可以让人一下子想到它的效用,不错嘛,进步神速啊!】 系统有些心虚地嘿嘿两句,它只是用来逗宿主的,没想到宿主还真是一点怀疑都没有,看来它的能力有了不小的提升啊! 阮静姝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只有无限的感慨,四妹妹真是能人啊!无知者无畏说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这系统也是够猛的,把这种大杀器介绍给四妹妹用,真不怕四妹妹这个傻大胆信以为真给吃了。 系统当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它兴致勃勃地向阮静妡介绍起第三种“美颜”之物。 【第三个也就厉害了,我给它取名为花鼓绵柔水,它虽然只是起到补水保湿的作用,但如果搭配着七日梦颜膏和一夜花明粉用,那就有奇效,能够将前面两种的效果牢牢锁在肌肤内,这样就能够更加持久地焕养肌肤。】 化骨绵柔水?可不是嘛,用了它之后整个人都化作一滩水了,前面两种毒药不就只能锁在人体内出不了。 姐妹三人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换了个芯子,怎么画风变得如此之快,从一个蠢萌呆一夜之间转变为杀人不眨眼的。 阮静妡听着系统讲述感觉这些方子确实都挺不错的,但总觉得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之前的感觉还轻点,但三个方子放在一起总让她觉得不太对劲。 在心中默念几遍之后,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233!你是不是又皮痒等着我给你紧紧皮啊!你卖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是想要谋杀亲宿主啊!】阮静妡对着系统咆哮道。 这三样东西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有毒之物,要是她真的信以为真用了,只怕第二天凝露来叫她起床时,她已经变成一具冰冰凉凉僵硬地躺在床上的尸体了。 【哎呀!我这不是开个玩笑逗你乐嘛。】系统连忙解释,【而且我这也没说错啊,如果你和什么人结仇想要他无声无息地结束性命就可以用我给你推荐的这三样。而且这些东西在历朝的时候确实是最受妇人们喜爱的。】 阮静妡抱胸静静看它如何编出合理的故事来说服她。 【这个就要从很久之前的历朝说起,那个朝代真的就是四肢发达的暴力人士的梦中情地。】系统又开始它的长篇大论。 历朝是几百年前就灭亡的朝代,在那个朝代国家的大权由各大帮派瓜分,朝廷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最低谷,整个国家都是由武林人士统治,那时候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不是被卷入打斗之中就是被人暗中下了毒药,这也就使得活下来的人都是彪悍异常。 而能够平安成年的女子更是比男子可怕百倍,其中有个女子就是在嫁人之后在夫家受到屈辱调配出了一夜化命粉。 这个女子本来就是对炼丹非常有天赋,她本来是想要炼制出一枚能够让人无声无息死亡的丹药,但不知过程中发生什么变化,原来预想中的丹药变成了粉末状。 那女子也不在意这小小的变化,反正只要药效够足什么形态都不是问题,而且粉末状比丸状的放在饭菜里更不容易被发现,反而更和她心意,于是就这样将错就错下一夜化命粉被发明出来。 后来,那女子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粉末放入晚饭中,当晚吃了饭菜的人全部一命呜呼,当时不管是官府还是帮派前去查验就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就随意地当作这些人都是食物中毒死的。 后来那女子开了一家丹药铺子,只接待女客,很快她的一夜化命粉就在夫人们传疯了,那些遭受凌辱虐待的女性纷纷前往她的铺子里购买药粉,那时候一夜之间各地都会无缘无故地死上好几家人,全家丧命无一幸免。 这种事情发生太多起之后,惊动了当时的四大门派,他们派出弟子前去查明真相,最后虽然那女子的店铺被查封,但那女子提前收拾东西跑路了,不管是那女子还是一夜化命粉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阮静妡这次才不上它的当,她出声质疑:【你都说了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都失传那么多年了,怎么就那么巧被你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糊弄我?】 系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骄傲地说道:【昨日之我也非今日之我,我现在可是完全进化了!】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阮静妡有点疑惑地想着,不过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什么地方听过,只好放弃。 【你哪里不一样了?是你更会骗人还是你脸皮更厚了?】阮静妡随意地问道,她觉得系统又在作妖了。 系统坚决反驳:【当然不是!我觉醒了!我现在再也不是那个可怜弱小无助的233,而是宇宙无敌吃瓜大神帅气十足霸气侧漏牛气冲天的掉渣天际最强吃瓜王者233!】 【所以你这出去一趟给自己改了一个非主流的名字,改成这个什么鱼翅扎233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鱼翅扎啊?这名字听起来还没有233好听呢,不过既然你坚持我就勉为其难这么叫你了,鱼翅扎——】 第123章 杀人灭口 在阮静妡心中,系统就是一个没事找事,一天一个想法的不正常系统,不过只要顺着它说下去,系统就不会再烦她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反而获得了系统更为紧密的纠缠,【什么鱼翅扎啊!请叫我宇宙无敌吃瓜大神帅气十足霸气侧漏牛气冲天的掉渣天际最强吃瓜王者!快!赶紧跟我复述一遍!】 这么长的名字还真是难住阮静妡了,她只能打马虎眼试图蒙混过关,【好的,你是最强吃瓜王者233!】 【不行!你要把我的全名都念出来,我先给你起个头我是宇宙无敌……】系统期待地静静竖起耳朵等着她深情呼唤自己的名字。 但是阮静妡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你是宇宙无敌吃瓜大神神勇无敌战无不胜胜者如云云容月貌的掉渣天际最强吃瓜王者!】 系统傻眼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看起来一头一尾是对的上的,怎么中间混了一些诡异的成语接龙了? 阮静妡在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转移话题:【所以系统你到底发生什么变化了?】 系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不再强留在名称上,它得意地说道:【在你母亲讲述武林相关的事情之后,我触碰到了解锁的钥匙,现在我已经开启了第二模块“快意江湖”,现在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上发生的事情都瞒不住我了!】 【哇哦!你这真的是开挂了呀!】阮静妡一下子兴奋起来,她都把系统当做是陪聊工具了,谁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它就变成了大佬,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走狗屎运了一样突然。 阮静姝三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系统开启这个所谓的第二模块有些拿不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会不会对大隆的未来走势有什么影响,决定再观望一番。 终于有人能够分享喜悦,系统也来劲儿了,【那当然,现在只要是江湖上曾经出现过的武功秘籍、医毒丹方、兵器图纸我都能够给你说出来,刚才跟你说的那些就是我从数据库特意找的。】 它不提还好,一提阮静妡就想起它欺骗自己的事情,她危险地问道:【所以你是故意找出这三种方子来寻我开心的?!】 系统还是很敏感的,它忙不迭为自己申辩:【当然不是,这些真的是很有用的,尤其是等你嫁人之后,要是你嫁人之后那家人对你不好,又拘着你不肯和离,你就可以先用七日梦颜膏将他们都拖入梦境之中无法醒来。再撒上化骨绵柔水给他们毁尸灭迹,到时候保证官府怎么探查都查不出来。】 阮静妡表示自己才没有那么傻,这个办法听起来可行,但是怎么解释全家人都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就她一人还好端端的,这不是一看就有嫌疑嘛。 【宿主这就是你不会变通了,你只要稍微制造一些灵异事件,然后先将你最讨厌的几个人给铲除,把这件事情嫁祸给那些妖魔鬼怪不就行了嘛。】 系统在这方面可是有研究的,【一个府里那么多人,就算官府的人怀疑也不会一下子想到你头上,而且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干的,到时候肯定就是不了了之,你成为寡妇之后不就可以任凭逍遥了。】 大隆的寡妇地位是很高的,如果想要改嫁那就是众多人争抢的热门人选,如果不想要改嫁,那不管她们是养面首还是养乐师,夫家和娘家都不会有任何言语,反而大家都会赞扬她愿意守节是大义之人。 系统这么一说,阮静妡还真觉得有些道理,只要不将全府的人都杀掉,只是让几个人消失,那只要后续扫尾工作做得好,官府只会以失踪人口定案,这件事情也会不了了之,过个几年那些失踪的人没有回来就可以上报死亡,这样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当然如果你那时实在不想让那些人渣活得太久,可以先用一夜化命粉,保证他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直截了当一次就能够搞定。】系统再次给她安利。 阮静妡十分意动,她觉得这几方药确实可以备上一份。 【行!等我回到华云院之后你就将方子告诉我,我写下来,反正明天就会有师傅教我毒术,我先试试自己能不能配出来,不能的话再找师傅帮忙,到时候我们姐妹四人人手一份,看谁敢欺负我们。】 阮静姝三姐妹强烈拒绝,这种好东西还是她自己留着用,她们实在是消受不起,不过她们不能暴露,只能将所有崩溃之言憋在心里。 只要四妹妹缺根筋,没想到她这么猛,连这种剧毒之物都敢要,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够要人性命的,尤其是化骨绵柔水只要是粘上一滴就会在十息之内将一个人化为一滩血水。 这种过程只要一开始就不能停止,曾经就有一个人贴身带着一瓶化骨绵柔水,但是可能是瓶塞不太牢靠,里面的水漏出来直接将活生生的一个人融化成水。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少次,也是因为这种不稳定性,江湖上的人渐渐都不敢再用了,都生怕一个不注意小命就被自己给玩脱了,化骨绵柔水也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谁都没想到,这种可怕的东西会被一个胆大如斗的系统得到,也没人想到这个系统的宿主也是个缺心眼的货,而且连一点江湖人的常识都没有,拿到配方之后不是搁置一旁,反而兴冲冲地研究起来。 不仅如此,她们还已经盘算好这些东西配制出来后的用处了,直接将她三个姐姐全部拉下水。 第124章 推荐功法 这些东西效果是好,但是知名度太广,只要用了就会被人立刻定位到这些东西,到时候怎么逃都逃不掉,阮静姝三人很心累,真是谢谢她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阮静妡在听完师傅讲课之后见识能够提高,知道这些东西的危险之处,别再想着让它们重现江湖了,不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对!不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个不定因素上,她们应该主动出击,让师傅第一节课就将这三样的危害讲给阮静妡听,她们就不信了,这样都不能吓退她。 三姐妹对视一眼,决定就这么办! 就在三人用眼神交流时,阮静妡和系统又闹出幺蛾子了,刚才突然收获丰盛的系统兴致勃勃地给她推荐。 【对了!我这边还有很多武功秘籍,有些很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不要求内外兼修,只需要练内功就行,而且练到顶峰还能够飞升成仙,你既然不能修炼阮家的功法,不如练我数据库里检索到的。】 阮静妡眼睛一亮,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嘛,这种好事她怎么可能拒绝,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你那儿都有什么厉害的功法,最好是那种修炼简单、能够速成而且没有副作用的。” 系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宿主真是狮子大开口,【要是真有这种功法的话,那不就人人都成仙了,你就算是白日做梦也不至于那么离谱。】 阮静妡不干了,【我这是把心目中的功法告诉你,你也可以看着给我挑嘛,你不是常说现代那些甲方就是会提各种离谱要求的嘛。】 【人家甲方是付了钱的,乙方就算是再不高兴也得供着,但宿主你这可是白嫖啊,还提那么多要求,想屁吃呢!我这边给你筛选了基本武功秘籍,你爱要要,不要就算了!要知道我现在才是掌握资源有话语权的!】 开辟第二模板之后硬气起来的系统瞬间抖擞起来,它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怼都不敢还嘴的系统了,它现在可是无所不晓的宇宙无敌……嗯……吃瓜王者。 阮静妡虽然很是看不惯系统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现在确实是她有求于人,态度还是要软和点,但系统可要祈祷别让她抓到小辫子,不然的话……哼哼,看她怎么收拾它。 【行,那就请我们无敌吃瓜王者233给小的讲讲您都挑了哪几本厉害的功法?】阮静妡掐着嗓子温柔地问道。 系统对她的态度转变很是受用,清清嗓子端着说话。 【你可听好了,我选了三本,都是专修内功的,一本是玉女心经,一本是清舞月经,还有一本是天澜若经,我看了一下记载都是在当时非常受欢迎的,而且修炼这三本秘籍的人好多都成为大佬了。】 阮静妡这下就犯难了,这些功法从名字上来讲都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只是能够看出是适合女子修炼的,就这样盲选还真选不出来。 阮静姝三姐妹刚解决一个问题,没想到三人走神的一会儿工夫,阮静妡又在作死了,她们实在是心累至极。 最终还是阮静姝来收拾烂摊子,她状似无意中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对陷入沉思的阮静妡提醒道:“四妹妹,有件事情不知道大伯娘有没有告诉你,我们阮家人因为身体原因只能修炼阮家独有的功法,不能修炼其他功法。” 刚才获得希望的阮静妡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在地,她还想挣扎一下,“大姐姐,如果修炼其他功法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嘛?” 阮静姝柔柔地笑着说道:“会使我们身体两股力量之间互相冲击,最后爆体而亡。” 这话是真的,因为阮家浴火重生之法和凤凰非常相似,而且阮家祖上有传闻是凤凰的后裔,因此别的功法一进入体内就会被凤凰血脉认为是挑衅,二者开始不死不休的争斗。 在两股气息因为争夺身体控制权而战况愈演愈烈的时候,人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开始出现七窍流血的症状,如果再不停下,很快人就会受不住,血液撑爆整个身体而死。 轻飘飘的四个字吓得阮静妡一个激灵,她十分惜命地郑重向阮静姝保证,“大姐姐放心,我知道了!肯定不做这种蠢事!” 做完保证之后,阮静妡怒气冲冲地找系统算账:【233!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你得法眼嘛,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你这是打算无声无息了结我嘛!】 这次阮静妡真的是发怒了,她到现在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要不是大姐姐想起来提醒她,她肯定今天晚上就自己偷偷一个人开始修炼功法了,那明年的今天不就是她的忌日了嘛。 系统也没想到阮家人竟然会有这么奇葩的体质,他这次真的不是有意的。 它再也不敢这么嚣张了,它只是想在宿主面前扳回一局,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着不慎就差点将一人一统全部送走。 系统滑跪速度一流,急忙为自己辩解。 【宿主你听我说啊,我这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你要是突然死亡,我们之间的绑定解除也是需要不少于三天的时间,按你的性格肯定是一拿到功法就等不及开始修炼,要是你今天就开始练然后死亡,我也活不了,我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傻事,你说是?】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理,让阮静妡的怒火稍微降下去一些,但她仍然对系统的动机很是怀疑:【你说,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还要让我修炼别的功法?】 说到原因,系统就心虚不已,【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家的体质会如此古怪。】 系统的这句话差点就让稍有冷静的阮静妡又变身暴怒龙,它顾不得什么羞耻心,赶紧像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你是知道我的缺陷,我这次不仅是吃瓜的功能不太行,而且接受数据转换为己用的能力也被削弱了好多,这就导致刚才收到的那么庞大的消息,我其实才接收了十之一二,有好多我都没有看过。】 【所以说,你在接受到一丢丢消息就急匆匆地专程赶来向我炫耀的?】 第125章 天煞孤星 阮静妡无语了,为了能够在她面前出风头就不管不顾,这种做法还真的很有系统风格,真的是没脑子的,差点被它给害惨了。 系统为自己正名,【也不全是向你炫耀,我这不是真好看到有好东西,想到你一直在为自己不能修炼而长吁短叹,就想要快点给你,让你高兴一点,结果没想到又是一次好心办坏事。】 说到这里,系统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它怎么总是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今天要不是宿主的姐姐及时提醒,她们就真的要英年早逝,早早地见阎王。 就算到了地府,阎王爷问起来二人死亡的原因,听到是因为被自己蠢死的,只怕阎王都要笑疯了。 系统一下子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般半死不活,阮静妡都不太适应这样的系统,她有点手足无措,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太过了。 她磕磕碰碰地安慰系统:【算了,反正我们两个福大命大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宿主你这是不怪我了?】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小可怜样,让阮静妡怎么忍心再说它,大度地选择原谅它,反正系统脑子不好,这种心惊动魄的事情她应该习惯才是,按照系统这个粗心的样子,只怕日后这种事情还少不了。 好在她的命大,一直能够化险为夷,原本今天阮静妡还以为日后要活在刀光剑影中,着实没有想到最大的危险就在身边,只要她每次都能够躲过系统好心的坑害,她肯定能够成长到别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这算不算是另类的成功呢?阮静妡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系统感动地抱头痛哭,【我就知道宿主你对我最好了,我日后一定不再想要踹了你上位,也不会暗戳戳地嫌弃你傻,更不会想要你拜倒在我的瓜蓬下给我端茶倒水了。】 系统太过激动有些口不择言地将心理话都说了出来,阮静妡眼睛一眯,系统这时想要造反啊,还敢让她端茶倒水,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系统,你能耐了啊!还敢挑战我的威严?!】 系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认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生怕被阮静妡揪住一通乱贬,系统找了个借口逃遁而去:【宿主,我这边还有好多资料要看,我就先去忙了呀,你们慢慢聊着。】 说完,不等阮静妡反应,就一溜烟地消失不见。 只留阮静妡一个人在心底骂了系统千万遍,而旁边围观的三姐妹都是饶有兴趣地将二人的对话当作喝茶吃点心时的有趣小故事。 “四妹妹,这里有你爱吃的翠玉桂花百合糕,你要不要吃点?”阮静姝柔和如春风般的声音将阮静妡拉回了现实。 “要!”阮静妡将系统放在一边,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吃了起来,跟系统聊了那么久她还真有点嘴馋了。 【宿主!跟你说了那么多,我差点忘了这次找你的真正目的了!】才刚消停一会儿的系统又带着它独有的大嗓门回来了。 这声高昂的“宿主”直接震得阮静妡嘴里的糕点被吸进喉咙里了,她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三位姐姐也都急了,坐在旁边的阮静姳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阮静姝端来茶水让她喝一口压压喉咙的痒意,一向同她不对付的阮静妍也是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忘刺她两句,唠叨她做事莽撞。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阮静妡终于感觉舒服不少,也不再咳嗽,大家这次舒口气。 阮静妡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喉,随后才幽幽地跟系统说道:【233!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感觉你就是为了让我早点死亡而被特意派下来折磨我的,我要是哪天意外死亡,一定是你的锅。】 系统简直比阎王爷还厉害,阎王爷只会索命,而系统它就不一下子要了别人的命,而是一点点磨,每次都是险之又险地制造出小意外,就等哪天她运气不好时一命呜呼了。 【呃……这次可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宿主你自己吃的时候不小心。】系统十分熟练地甩锅,【还有就是你胆子太小,经不起吓。】 行,阮静妡无意跟它多争执,直奔主题:【你有什么正事没说,现在快说,说完赶紧滚,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 她觉得自己都要有系统说的那什么p什么td了,听到系统的声音她就总是怀疑下一秒又有危及生命的事情找上她。 【对对对!我是想跟你说矿山案有最新进展,那些涉案人员的判决都出来了。】系统回归正题,【皇上下圣旨了,钟相诛九族,冀州官员夷三族,其余涉案人员抄家发配边疆,零零总总算下来,这次朝廷一小半的人都牵扯其中。】 【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定案了?】阮静妡有些奇怪地问道。 【害!这不是全部的证据都拿到了嘛,人证物证都齐了,也没必要拖延。】系统摊手,这件事情揭发皇上可是全程都有参与,要说对案情的了解,只怕没有比他更为清楚,都这样了就没什么好审的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跟北戎的谈判以及将朝中的空位补全,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 【系统,我发现自己你来了之后朝廷都换过两次血了,这次更是厉害小半个朝廷都空了,你还说自己不是天煞孤星。】 阮静妡无限感慨,系统也是够厉害的,克她也就算了,毕竟两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但是没想到它对陌生人的功力更大,一上来最轻的都是全族皆灭。 她现在都有点庆幸了,看来系统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的,不然自己跟系统朝夕相处的人,都不一定能够活过一天。 系统风评受害,试图为自己辩解:【这些事情又不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应该是你们家的福星才是。】 第126章 使团北上 系统继续举例子:【要不是我出现你大姐姐怎么可能脱离魔窟,要不是我你二哥也不可能升职。】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阮静妡转念一想,有些惊恐地问道:【系统不会是专门吸取别人家的运势来给我们家增添气运。】 【想什么呢,我要是有那个能力就不做吃瓜系统,直接去当财神系统不好嘛。】系统无语了,它真有这能力早就转行了,财神多受欢迎啊,只要动动手指头就有无数人争着抢着供奉,不像现在还要在宿主手下卑微讨生活。 【也是,就你这样的运气确实当不了财神,不当霉神已经是老天保佑了。】阮静妡也觉得系统没这个能力做出如此大的事情。 这话说的系统还真不服气了,【嘿!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我跟你绑定,你大哥就不可能提前半年进入鸿胪寺,现在还被委以重任成为这次北上谈判队伍的一员。】 【等等——你说我大哥进了鸿胪寺?】阮静妡瞬间抓住重点,她有些费解,【不应该啊,历来从翰林院出来的都是先派往六部学习,这次怎么就派大哥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做那么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虽然阮景熠在翰林院呆了快三年,但其实还是在学习,没有真的接触过实务,往常谈判涉及两国外交这么重要的事情,去的都是资历深厚的老大人,绝对不会派一个愣头青去了。 阮静妡不免有些阴谋论,她紧张地问道:【皇上不会是看我们家不顺眼,想要在北上的时候把大哥给杀了。】 越想她越觉得有道理,大哥可是她们家板上钉钉的未来支柱,把大哥去掉也就是把阮家给打压下去。 【想什么呢,这次可不只有你大哥去,还有谢容瑾,我猜想是因为皇上知道这一路上应该十分凶险,才把你大哥和谢容瑾这两个武功高超的人安排在这次使臣的队伍里,到时候真的受到袭击,他们两个还能出其不意,在最后的时刻逆转全局。】 按照系统的猜测,阮景熠和谢容瑾就是两个扮猪吃老虎的存在,如果一路顺风,那他们就是去蹭经验见见世面的。 如果使团真的遭受了敌袭且护送的军队抵抗不住,阮景熠和谢容瑾的作用也就出来了。 他们可以随机应变,若是他们预估凭借两人的实力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就尽全力将来人给抓住或杀死,但若是两者兵力悬殊,那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北戎二王子给看牢,确保他能够活着到达两国边境。 【你是说瑜之哥哥也会武功,而且武功很不错?】阮静妡不太相信,就瑜之哥哥那个小身板,那弱不禁风的体格,她感觉自己都能够一拳打倒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啊。 【是啊,谢家在江湖上那可是鼎鼎大名,比你们阮家的名气可响亮多了,谢家也有祖传的功法,练就这个功法之后能够使得双眼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系统对谢家的功法还是很好奇的,这简直就是作弊的存在。 阮静妡有些疑神疑鬼地问道:【他们能够看到什么?难不成他们能够看到妖魔鬼怪?还是他们的眼睛能够透视?那我不就被……】 她娇羞地捂着脸,没脸见人的搞怪样。 她的做作表情遭到了系统无情的嘲笑,【想什么呢,他们只是能够看到人身上发出来的光芒,然后根据不同的光芒来判断人的本质,这也就使得他们家的人更容易看破世俗,修炼的速度也较之旁人更加快速。】 这话说的阮静妡就糊涂了,人身上哪里有什么光芒,而且要怎么通过光芒来判断人的本质?如果两个人的光芒一样,那又该怎么样? 【这个我还真不太了解,我这儿都没有记载,大致就是每个人所发出来的光芒不一样,就好比一个人周身的光芒是粉色的,那可以推测出这个人肯定是个少女心十足的单纯女孩,当然也可能是个恋爱脑,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阮静妡举一反三地问道:【那不会有很多的人光芒都是一个颜色的嘛?】 【当然有啊,大部分的人身上的光芒都是灰调的,寓意他们是好坏参半的普通人,少部分是纯黑的,这种人就需要注意了,这就说明他真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还有少部分人是纯白的,这些人就是灵魂纯洁无瑕之人,当然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颜色。】 系统这么一说,阮静妡立马联想到谢容殊,原来脸盲的她是因为修炼了功法才能够快速辨认不同的人。 【233,你知道瑜之哥哥的修为到哪个境界了嘛?】阮静妡十分好奇谢容瑾和她大哥比哪个更厉害点。 【他现在跟你大哥差不多,两个人打起来的话应该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阮静妡惊奇,真是没想到瑜之哥哥这样的文弱书生还是那么能打的一个人,真的人不可貌相啊。 【皇上有说使团什么时候北上嘛?】 【四月十六,等过完佛诞日就走。】系统说完这个消息之后就跟阮静妡拜拜了,它现在的任务可是很繁重的,那么多资料不努力点,还不定要看到猴年马月。 没有系统的八卦听,四姐妹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只是姐妹几个每隔几天就会见一次面,也没有什么新鲜事情可以聊的,很快几人就静下来,阮静妡都无聊到拿着桌上的花生堆起山来。 好在没过一会儿,范盈月扬着灿烂的笑容就回来了四人心知魏姨母的病情有所好转。 几人轮番恭喜范盈月,范盈月喜气洋洋地应下:“还得多谢四妹妹,要不是你送来的请帖,母亲指不定还要等多久才能够清醒过来。” 阮静妡摆手,“我这只是个跑腿的,要谢还是应该谢郡主请帖送来的及时。” 范盈月也没有再争执,但是在心中还是承这个情的。 “盈月表姐,姨母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得的呀?”之前看范盈月太过伤心,阮静妡不好多问,她其实特别好奇,现在魏姨母已经好转,她就忍不住了。 第127章 姨母发癫 范盈月叹口气,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哥哥也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要是知道母亲会如此的话,还不如早早就跟她慢慢透露,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 “没事儿,盈月表姐你慢慢说,我们不急的。”阮静妡对于吃瓜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有瓜吃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挑三拣四。 范盈月巧笑着说道:“这就要从今天早朝后冀州矿山告破的消息传来开始说起。” 今天早起,魏姨母刚听到冀州矿山之事暴露且范谈是其中主要犯罪嫌疑人,他正和冀州其余官员一同被押解回京等候发落时,一下子就吓得瘫倒在地,眼神发愣也不说话,可把丫鬟们都吓坏了。 任凭她们怎么呼喊,魏姨母都不回应,只是呆呆地眼神虚无地看着前方。 后来还是刘嬷嬷看着情况不对去请范盈月来帮忙,范盈月闻讯赶到,将事情始末告知魏姨母,还带来范旭封爵和魏姨母荣获诰命的好消息。 魏姨母刚开始还以为范盈月在骗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这个狗蛋的世界,她真的是太惨了,从小到大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眼瞅着儿子女儿都长大了,她还等着儿子娶妻、女儿嫁人,让她能够过上老封君的好日子,谁曾想就这么平凡的一天,她一睁开眼就告诉她,范谈通敌叛国。 这可是吵架灭族的死罪,而作为范谈的妻子儿女,她们三个无辜之人还要给这个畜生陪葬,魏姨母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值当。 她直接跳起来,指着贼老天痛骂老天不公、范谈是个垃圾,将毕生所学的词汇都用上了,就这样没有一丝停顿滔滔不绝地骂了一刻钟的时间,魏姨母总算是坚持不住停下来休息。 情绪发泄之后,她摆烂式地四肢呈大字瘫在床上,反正她就要死了肯定怎么舒服怎么来,谁还管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 但是,她怎么想都觉得什么都没享受过就去死也太惨了,尤其是自己的儿女从生下来就跟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母亲担惊受怕。 于是她吩咐刘嬷嬷去准备一桌山珍海味来,还让范盈月叫范旭到霞烟阁,他们母女三人趁着官兵还没有过来抓他们,赶紧饱餐一顿,等到进了牢狱可就没有好吃的了,她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范盈月跟她解释了不下十遍,但魏姨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一旦阻止她不让她干,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范盈月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一面让人去请大夫,一面让丫鬟们都听她吩咐稳住她。 当然,魏姨母可不会只满足于吃食上面的放纵,在人生最后一刻,她要将自己没有享受过的快乐全部享受一遍,她将霞烟阁的奴婢们指挥得团团转。 她不想死前穿得太过寒酸,但江舒窈昨天送的上好布料现做肯定是赶不上时间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范盈月将她们最好的衣服拿出来,就算是去死也要穿得好。 说起衣服,就不能没有上好的首饰搭配,于是她火急火燎地拉着范盈月来到梳妆台前将首饰盒中的首饰一件不落地挂在自己和范盈月身上,不管范盈月怎么好话说尽都充耳不闻。 就这样,魏姨母将数斤重的首饰都套在身上,十根手指上每个都戴着两只宝石戒指,金镯子和玉镯子更是将整个小臂都戴满,脖子上的项链少说也有十数条,头上的发冠、簪子、步摇等等满满当当,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出来。 范盈月怕拒绝魏姨母会使魏姨母更加疯狂,只能生无可恋地任由她给自己戴上各种首饰。 她的情况也只比她好上一点,整个人也是珠光宝气,要是有光照在身上肯定能够闪瞎人的眼睛,简直就是移动的首饰展示台。 不光这些,魏姨母还命人将她们剩下的银子全部集中起来,下人们见她就像是魇着了一般听不进去旁人说的话,一股随时可能疯癫的模样,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直接发疯都不敢忤逆她,翻箱倒柜地开始收集银钱。 魏姨母看到桌子上堆成小山似的银山,痴迷地搂入怀中,一边宝贝地爱抚着每一锭银子一边放声大笑,状若疯妇。 笑着笑着她不由地痛哭起来,范盈月见她将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这才放下心来,赶忙抱着她安慰起来。 当然,这些情况范盈月肯定不能一字不漏地讲给阮静妡四姐妹听,她经过了一些删减和加工,将魏姨母的失态给稍微隐藏了些,她不想姐妹们觉得自己母亲是个粗鄙不堪的人。 “唉,盈月表姐你们真的是不容易啊,还好如今姨母已经转好,想要很快就能够恢复正常。”阮静妡感慨万千,三姐妹也是心有戚戚,不止是为魏姨母也是为自己今日未知的人生。 “是啊,母亲这些年为了我和哥哥真的是受尽委屈,要不是因为我们她应该早就跟父亲和离了。” 范盈月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母亲早在哥哥之前就已经清楚范谈养了外室,但是碍于他们两人之后不管是婚事还是政途都要范谈的支持,为了儿女未来的幸福,她只能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在他们面前和范谈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魏姨母当然不是为范谈而哭的,她情绪稍加平复之后,拉着范盈月的手懊悔不已。 她提起十六岁挑选夫婿时,她本来有两个夫婿的人选,一个是已得中举人的年过二十五的“青年才俊”范谈,另一个是年仅十九的富商之子,那富商之子生得是白白净净、玉树临风,好看的不得了,她看到时一下子就动心了。 只是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听从父亲和姨娘说的鬼话,什么容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人老实可靠、上进有前途。 第128章 有奖竞猜 再加上被魏姨母父亲给她画了个大饼,说日后范谈出息她就可以得封诰命,到那时哪是一个商户能够比的。 魏姨母被香气四溢的大饼迷糊住了,就这么满怀期待地嫁给范谈。 【年少无知,不知有钱的小狼狗香,就这么被忽悠着嫁了个没钱没势的老帮菜,最后还要给这个敦厚上进的“青年”陪葬,换做是我也要发疯。】 系统不知从哪里顺着瓜香摸了过来,作为一个腐女制作的系统,它对小鲜肉也是情有独钟,很是感同身受地总结道,而且范谈不配为人臣,更不配为人夫。 【233,你不是闭关接收数据了嘛,怎么这会儿又突然窜出来了,你那么快就将所有信息都接收好了?】阮静妡觉得真的是哪里都有系统,就连盈月表姐讲个事情它都要横插一脚。 系统毫不心虚地表示自己是听到别人在讲八卦,浑身上下都在说两个“吃瓜”,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无知无觉间来了。 行,阮静妡知道这种听到八卦之后浑身都在诱使她吃瓜的感受,只是让系统安静听别人讲,别在她耳边瞎哔哔。 魏姨母心中就像滴血一般,她不停向范盈月抱怨。 当初在得知范谈私置外室后,她就不应该为了什么世人的眼光,遵守那些个破三从四德、垃圾女德女戒,硬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维持着家庭面上的和睦。 她当时就算为了儿女不能直接和离,也应该狠狠敲范谈一笔,与其让他拿着脏钱去享乐,不如她拿去支持官府的产业,也算是上缴国库,那可是大好事啊,说不准还能凭借这个跟皇上求情,保住母女三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系统又停了下来,大声宣布道:【下面是有奖竞猜环节,回答出正确答案能够提前解锁‘魏夫人闻喜讯,收礼乐不停’的有关剧情。好了,请听题,请根据上下文说出魏夫人打算支持的官府产业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猜,等会儿盈月表姐就会告诉我了。】阮静妡觉得系统就是在没事找事,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就叫你失望了,这个她还真不会说,你要是想要了解到全部的事情只能从我这里获得。】系统自信满满,只有在它这里才能解锁这一部分的情节哦,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阮静妡只得细细想来,官府有什么产业?盐铁这些肯定是不可能的。 跟女子有关的就只有织造局、铸金局了,二选一的话,依照魏姨母对衣衫首饰不相上下的喜爱程度,还真不那么好下定论。 阮静姝和阮静妍也陷入沉思,对于这题她们也拿不准,倒是阮静姳一贯的心大,毫不感兴趣地和范盈月谈笑着。 管他呢,随便选一个,二分之一的机会应该不至于那么背,阮静妡底气不足地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织造局,那些个金银首饰虽然官府制作的更加实诚,但是外面的银楼款式更加精美时新,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银楼。】 铸金局存在的作用是给百姓们一个可靠的制作首饰之地,只要是铸金局打造的首饰,用料都是十足十的,绝无半分缺斤少两,但铸金局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花样更新超级慢。 一般来说,银楼每个月都要上好几款新花样,只有铸金局总是要隔上一年半载才会上新,也不接受定制。长久下去铸金局就被高端市场抛弃,普通百姓成为铸金局的受众。 百姓手中银钱不多,一般只有成婚时才会买上几件金银首饰作为嫁妆,而且作为压箱底的存在,这些首饰一生都戴不了几次,于是在她们眼中款式就可以不论,反而价格实惠、用料足、金含量高的铸金局成为她们的心头好。 而织造局就不一样了,一般来说不管哪个地方出现别出一格的高端布料和新式花样,都会优先进贡给皇上,若是被皇上或后妃看上留用,那这些布料就会成为皇家专供,旁人无法享用。 但如果被打回去了,这些布料虽然无法作为贡品进贡,但这批上供的布料都会通过织造局售卖出去,即便这些布料价格不菲,官宦夫人们也都是争相抢购。 毕竟这批布料绝对是精美异常,各织局为了脑袋着想也不敢不尽心,作为上供之物纹样、绣花、料子都是最上乘的,而且这几匹布料可都是全球首发,还是限量几件的那种。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谁抢到谁就是之后一段时间收获羡慕嫉妒恨眼神最多的人,也是宴会上最靓的仔,可是能出好一阵风头的。 为了让自己成为整个圈子都羡慕嫉妒恨的存在,各家夫人们都会安排好几个小厮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在在织造局盯梢。 虽然在此之后,这些布料会销往全国,但物以稀为贵,对于权贵来说,越是稀有才越珍贵,因此每次织造局出售新品是各家夫人都是打破头争抢。 【当当当当~很高兴地通知你——】系统故意在这边停顿一会儿,欣赏完阮静妡欣喜不已的表情之后,才坏心眼地揭晓正确答案,【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乐坊!】 【乐坊有什么吸引人的?你莫不是故意忽悠我。】阮静妡满脸不理解。 系统充满暧昧地嘿嘿一笑:【这乐坊的乐趣可不是你这种未出阁的小丫头能够知道的,你想想乐坊里都有些什么人?】 【乐坊乐坊,肯定都是些乐师啊,不然还能有什么人?】 阮静妡面积小,参加的宴会上小姑娘太多,为了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大人们自然不会请乐坊的乐师,对这些不了解。 倒是阮静姝和阮静妍若有深意地对视一眼,而阮静姳直接被魏姨母生猛的想法给惊地被茶水给呛到了。 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之后,阮静姳才缓过来。 范盈月担忧地问道:“三妹妹怎么好端端地被茶水呛到了?可是这茶水有什么问题吗?” 阮静姳急忙摆手,假装平复呼吸,实在脑子飞速旋转,想如何着能够将自己无端被呛这件事圆过去。 第129章 银楼拍卖 少顷,她想到一个不错的借口,清清喉咙嗓音略有些沙哑地解释。 “没有,就是刚才想到还有不到十天就是百花宴了,这后面几天可又要热闹了,想到那些个成日里装模作样、自诩清高的‘大家闺秀’为了衣服首饰大打出手的场景就好笑,想得有些出神没有注意才不小心呛到了。” 范盈月对这些不太了解,虚心请教道:“三妹妹可以跟我详细说说百花宴的事情嘛?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姐妹们教我。” 【233,你等会儿再说,我要先给盈月表姐科普百花宴。】阮静妡叫停系统。 系统刚要说到关键地方就被阻止,心中就像是堵着一样不上不下,但是碍于阮静妡的“威严”。 它只是在私下里独自咕囔,就宿主这样每次去都是混吃混喝、躲在一边看好戏的人,只怕连百花宴的规则都没有摸透,还自以为良好地误导人家小姐姐。 还好阮静妡一心为范盈月科普,没注意到它的吐槽,要是听到了肯定忍不住暴起将系统痛骂一通,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确实对百花宴上不太了解,于是就给范盈月讲了些关于百花宴的八卦。 “盈月表姐你有所不知,百花宴的前十天起,京城的三大银楼每天都会推出一套符合当年百花宴主题的首饰用来拍卖,价高者得,而且越是临近百花宴越是好看,去年琉璃阁最后推出的那套“桃之夭夭”超级无敌好看。” 京城的三大银楼分别是琉璃阁、琼玉楼和玉蝶斋,刚开始京城只有后两家,但是五年前琉璃阁突然在京城开张,并且采用与后两家银楼全然不同的经营方法,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银楼。 四年前,琉璃阁又推出了百花宴专属联名头面,刚开始各家贵女并不买账,她们觉得这种银楼哪有自己定制的好看。 只有最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长阳侯嫡长女因为猎奇买了一套琉璃阁出品的头面并将其戴着赴宴,戴着这套头面之后长阳侯嫡女原先只有六分的美貌被提至九分,引得世家公子竞相追捧。 也就是因为这个头面,让她结识了如今的相公,也就是谭家嫡长子,二人就是在当年的百花宴上一见倾心,定下终身。 后来,琉璃阁的百花宴头面一炮而红,其余两个银楼也纷纷效仿,只是他们设计出来的头面总是比不过琉璃阁,缺少些新意和灵动,琉璃阁也由此坐稳了京城第一银楼的位置。 在此之后每年百花宴前夕就是各家展示财力的时候,他们争的不仅是女子的首饰,而是家族的权势和力量,这时候也是各个仇家借着这个由头明目张胆地发泄情绪时候。 从今天开始,三个银楼附近每天都会有好几场的争吵和打斗,忙得巡防营是焦头烂额。 就算是现在想到,阮静妡都对那套首饰心动不已,“逃之夭夭”配合去年百花宴桃花主题,全套都采用桃花元素,为赤金镶嵌粉红宝石十九件套,上面还点缀着上千颗大小圆润度都相同的南珠,不管是样式还是做工都是顶级的。 “当时这套‘桃之夭夭’一出现就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我看到都忍不住心动,后来她们叫价越来越疯狂,我觉得太贵不值得就没有再参加。到后来,最后三家家为了这个头面差点打起来,那场景真的叫一个壮观。” 这套头面最后是由远庆侯府拍下,当时花了足足三千金,但是这对于远庆侯府确实一笔划算的买卖,远庆侯府的大姑娘就是戴着这套头面去百花宴上嫁给了长安公府的二公子。 远庆侯府的男丁都只能守成,没有太大的能力,即便是蒙荫当了官也就是五六品的闲官,导致远庆侯府逐渐远离朝堂,只是保留一个侯爵的爵位和泼天的银钱。 为了改变现状,远庆侯府不惜投掷重金购买琉璃阁的头面,寄希望于大姑娘能够在百花宴上结识家世斐然、个人能力出众的世家公子。 远庆侯府大姑娘也不负众望,让长安公府二公子对她心生倾慕,最后二人喜结良缘。 长安公是继镇国公之后手掌二十万大军军权的皇上跟前红人,而他家二公子也是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是皇上亲封的从四品宣威将军,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管长安公府二公子是为何对远庆侯府大姑娘倾心,世人都认为这是琉璃阁头面起了作用,有了远庆侯府大姑娘这个嫁入豪门的灰姑娘最为先例,那些贵女们肯定对这次的头面更加重视,场面肯定比去年热闹好几倍。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京城真的是好热闹啊。”范盈月只觉得大开眼界。 阮静妡兴致勃勃地对她说道:“盈月表姐你就等着,今天过后热闹多着呢,每天都有新的见闻,特别好玩,我最喜欢这几天了。”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琉璃阁,这十天所赚的钱可以抵得上普通银楼三年流水都不止,当然这也指各家的瓜,这几天吃的瓜抵得上阮静妡一年的量了,所以阮静妡对百花宴的到来一直都是很期待的。 “好了,你就尽说些没用的,百花宴的流程规矩一点都没提到,赶紧退到一边去,该我们说了。”阮静妍直接开口赶人。 阮静妡这次倒是没有跟她呛声,因为她确实对百花宴不太熟悉,她去那里就是纯纯地吃吃喝喝赏花看人,没有想要挑个好男人嫁了。 那些自我表现的机会在她看来挺无聊的,所以她一般直接跳过这些流程,直接走到后院一边看花一边等着开宴吃席。 阮静姝温和巧笑着说道:“我先说,我们家一般辰时二刻出发,巳时就能够到举行百花宴的庄子,见过郡主之后,各家夫人都会留在郡主处说话聊天……” 第130章 乐坊乐师 有婚配意向的未婚男女可以前往十亭廊坊,那里提供展示才艺和交流的地方。 永宁郡主一来怕小娘子们脸皮薄、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贸贸然和陌生男子交谈,二来也是顾及男女大防不想让人抓住把柄说事,于是正式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是未婚男女宾客相互熟悉的时候。 在这一个时辰中如果姑娘们想要结识心仪的男子就可以前往十亭廊坊,一面将自己的容貌、才艺和品行展示给男宾们,另一方面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考量他们的外貌、才情和能力。 而若是年纪尚小、尚未到谈婚论嫁年龄以及已经定亲的的姑娘和公子们,可以自行前往后院的百花园观赏风景或者相约谈情。 永宁郡主让人在水中建造了十座遥遥相对的亭子,两边的亭子中间只有五米的距离,既不会太过亲密又能够清晰观察对面的人和事物。 两边亭子并非凌空建在水上,而是在两个亭子中间做了一条方便下人伺候走动的走道,两两相对的十座亭子,以一对为一类,共分为五类,分别代表着琴棋书画诗,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展示才艺。 在代表琴艺的亭子中,公子小姐们都是以琴会友,一般都是由一方先进行弹奏,若是对面有人对这人有好感,就会在曲子进行到中间部分加入,与其合奏。假若好几个人都对一个人表示出好感,他们之间就会进行琴艺的对决。 至于棋艺,就是由一男一女进行隔空对弈,两个亭子相距不远,中间的走道会安排下人充当二人对弈的媒介,这样就算不是面对面也能够畅通无阻地进行对弈。 棋艺与琴艺不同,棋艺博弈输的一方就需要让位,而赢的一方可自行选择是否想要继续,而每个人赢的场次和子数都会由下人张贴在红榜上给人参考。 书画两道相类似,大多都是赴宴之人即兴作画和写书法,等到写完之后会由下人张贴到中间走道的杆子上,男子的墨宝会摆放之靠近女客那边,而女客的墨宝亦会摆放到靠近男客那侧。 这样既不用害怕留着自己笔迹的纸张被人趁乱拿走,又可以更加清晰无需防备地欣赏对方的作品。 而代表诗的亭子,一般都是留下自己写的半句诗,让对面的人接上下一句诗,谁接的诗更好谁就更有可能收获青睐,赢得佳偶。 等到一个时辰过去之后,男女宾客可以将自己心仪的对象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投在箱子里,纸条上最多可以写上三个人的名字。 这一环节过后,就是永宁郡主的正式宴会,在这一正式宴会中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会参加,而下人们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将两两互选的男女给配对起来。 至于多人选一人或者多人选多人的情况,他们会记下来询问被多人选择的那人,确定最后的对象。 范盈月很是惊讶,她从来没想到男女相会还能够这样既遵守礼节又能够很好地了解对方,她不由感叹道:“永宁郡主好巧的心思,难怪她的百花宴能够如此受欢迎。” 百花宴并不是单纯地由双方父母相看,而是让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自己择偶,让他们能够有机会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还有一点很重要,在午宴的时候赴宴的小辈都要献上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我们姑娘家一般都是绣品、璎珞,或者可以当场弹曲作诗作画写书法,总之一定要自己亲手做的。”阮静妍补充道。 刚开始是公子小姐们自行考核,这时候就是双方父母对小辈的考核,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掉链子的,在场的都是经历几十年风霜的人,她们这种小年轻的心思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所以在这个场合不需要太过出挑,只需要不出错就行。 范盈月有些着急,她最拿手的就是刺绣,但是现在距离百花宴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以牡丹为主题绣一幅大绣品肯定是来不及了,而她手边只有平时的香囊、手帕之类的小物件。 至于现场表演才艺,范盈月生怕到时候在那么多勋贵世家夫人面前露怯,这样反倒不好,还是平稳些来得好。 “我倒是积攒了一些绣品,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寒酸,想请姐妹们帮我参详参详。”范盈月真诚地恳求。 阮静妡四姐妹都满口应下,这就是小事一桩自然不会不答应。 范盈月面露喜色地穿过屏风绕到内室去取绣品。 阮静妡趁着这时候有空,在心中呼叫系统出来讲刚才没有说完的关于乐坊的八卦:【233,你还在吗?在的话就吱个声。】 【吱!宿主我在呢。】系统随叫随到。 【你快点说说看乐坊中的乐师有什么不同之处。】阮静妡催促它。 【当然是这些乐师既长得好看又有才艺,是妥妥的小鲜肉,等你年纪过了二十五六岁,你就知道身边小鲜肉环绕的滋味了,那可不是一个‘爽’字能够形容的。】系统完全就是“色女出笼”的色迷样。 大隆乐坊有男女乐师,女乐师主要是犯事官宦人家的小姐,除了终身不得离开乐坊之外,俸禄待遇都是一流的;在大隆,有罪的男子不是充军就是押去边地开荒,乐师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他们。 男乐师以及少部分女乐师是普通百姓,四五岁开始进入乐坊,经过层层选拔通过最终考核之后才有机会正式成为乐师,当然选拔的标准不止是才艺而且还有容貌,因此只要是最终能够留下成为乐师的,容貌都是上乘的。 这些人一进入乐坊待就有俸禄可拿,而俸禄的多少和能力的高低直接挂钩。 这部分出身良家的人在成为乐师之后,就能够正式获得编制了。 大隆法律明令规定,乐坊中的乐师除了皇家宴会,其余无论是何人相邀都无需独自前往他人府中,一般都是在乐坊中排班轮流表演才艺。 这也就有效防止了某些人以权势压人,权贵们联合起来狼狈为奸,作出见色起意之事。 第131章 奇女子也 不过乐坊环境清幽且提供雅间,不像青楼那般乌烟瘴气也不比酒楼人多口杂,官员及其家眷们都喜欢到乐坊品茗听曲,文人们更是推崇备至,认为这才叫高雅情致。 就算是两袖清风的“穷官”只需点上一壶茶就可以在乐坊呆上一整天,听着悠美的乐声,品着清香的茶水,真是人生趣事。 当然,乐坊也有专供有钱之人、需要一掷千金的项目,客人们可以花费银钱让想要的乐师到雅间为他们专门弹奏,并且若是乐师愿意还会为客人亲手制茶,跟客人谈笑,至于花费的银钱数目是乐师自己决定。 这些额外得来的钱财,乐坊会根据比例和乐师们分账。 说到这里,系统都忍不住赞赏想出这个主意的人,都知道青楼妓院赚钱,但就它经历的世界来说,没有哪个王朝会不顾世俗的议论,光明正大地开起国营会所来。 果然只要脸皮厚,这钱就能哗哗地来。 乐坊没成立前就引得群臣联名上奏,好几位老臣更是几次三番以死上谏,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宗执意如此,朝臣们用尽办法都没有动摇他的想法,那时候大臣们背地里都骂太宗是个昏君。 真香现场虽迟但到,乐坊成立之初被官员们诟病良久,不过倒是现在官夫人的圈子里流传开来。 以前她们只接触过女乐师,虽然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如果要看美人直接在家里揽镜自照或者买些个容貌娇艳的丫鬟就行,何必多此一举找乐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乐坊里面竟然有男乐师,而且那些男乐师各个相貌堂堂,长得那个叫花容月貌,每个都是才情卓着、温柔小意。 更何况,皇上都亲自下旨,只要是官员及其家眷都能够到乐坊品茗,官眷们心中猎奇和从众之心作祟,不管对乐理有没有兴趣的,都一股脑儿相约去乐坊见识一番。 各家夫人见识过后一发不可收拾,刚开始还收敛着,只是喝喝茶听听曲子,后来争相邀请喜欢的乐师前往雅间为她们单独服务。 没到一个月乐坊赚的是盆满钵满,各家主母们不仅手中执掌府中中馈而且还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夫人们可比男人出手阔绰多了,只要是心头好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愿意。 往日里她们无聊的时候也就是买买买,现在碰到这么个新奇的去处,享受到了男人们左拥右抱、被看添香的快乐,真是让人乐不思蜀。 有了小鲜肉作对比,各家夫人对自己的夫君那是横竖看不上,好些个直接将人赶去书房或者小妾那儿,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朝臣们在家受到冷落,几番探查之后发现竟是乐坊搞的鬼,于是纷纷前往乐坊“抓奸”,不过这奸自然是没抓成,乐坊规定二楼是接待女客之地,男客只能在一楼活动,不管是谁都不能乱了规矩。 没将夫人们抓个现行,大臣们本想就此离开,却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吸引,不知觉地跟着乐坊的小厮进了一个雅间,直到听完整首曲子还意犹未尽。 不到两个月,那些直嚷嚷“有辱斯文”、恨不得血溅朝堂的官员们都真香了。 只是对乐坊和乐师们来说,多的这些客人还不如没有,这些官员出手没有夫人们阔绰,有时候就点上一壶最便宜的茶坐上一天,纯纯的白嫖。 不仅如此,有的官员要求贼多,花一点小钱就当自己是大爷,还想占女乐师的便宜。 乐师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们可是有皇上罩着,想动皇上的人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乐坊内配有管事和守卫,对这种客人先是口头警告三次,事不过三,超过三次就直接押去刑部大牢按律判刑,并且直接将他纳入禁入名单。 【魏姨母说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她定要好好去乐坊逍遥一番,拿银子去将乐坊所有男乐师都叫来伺候自己,让一群美男子围着她低声软气地讨好她、哄她开心。】 嗯……阮静妡对魏姨母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真乃奇女子也。 【魏姨母拉着范盈月唠唠叨叨地将自己懊悔没做之事说了个遍,直到后来你母亲派人让她赶紧穿戴好去前厅接旨,她才终于相信自己不用给范谈陪葬。】 魏姨母刚听道消息时恍如初醒般瞪大眼睛,再是大喘一口气差点晕厥过去,不过很快她开始放声大笑,仿佛将平生所受的冤屈全部吐出来。 皇上不仅给了魏姨母诰命,还赏了好几十箱金银、布料、首饰等等,范盈月在接旨之后不安地看了一眼魏姨母,果然发现魏姨母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刘嬷嬷托盘上的诰命服饰。 心知魏姨母的痴病又犯了,她顾不得许多,赶忙拉着魏姨母往霞烟阁快步走去。 回到霞烟阁东厢房,魏姨母就立刻朝诰命服扑了过去,双眼放光,像是看稀世珍宝般看着诰命服,手上的动作也是轻柔异常,就怕碰坏一点半点。 虽然满心满眼地都是诰命服,但魏姨母还不忘吩咐范盈月将皇上赏赐之物都搬到她房中,她要这些天都要和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睡在一起。 将象征身份的诰命服每一处细节都抚摸一遍后,魏姨母一个360°的旋转,将诰命服穿在身上,再让范盈月帮忙将配套的首饰都戴上,站在全身镜前自导自演地唱起戏来。 不过很快魏姨母就不再有精力,直接软倒在地,要不是刘嬷嬷眼疾手快,她铁定要撞出个大包来。 魏姨母这次是真的精力耗尽,直接晕了过去,霞烟阁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范盈月只好一面让人将魏姨母轻轻抬到床上安置好,一边又让人将当前送走的大夫请回来。 魏姨母接旨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范盈月以为她已经好了,就让人将大夫给送走,没想到…… 第132章 女红绣技 魏姨母接旨完回到霞烟阁之后会继续发疯而且突然昏迷不醒,可把范盈月吓得不轻。 幸好大夫还没有走远,很快就被请了回来,大夫把脉后发现魏姨母这是经过大悲大喜之后精神透支所导致的,不是很严重,只要让她安稳睡一觉,再吃一副自己开的凝神定气的药就行。 他还吩咐范盈月要引导魏姨母将心中的郁结和气发出来,这样能够好的更快,只要气通畅了人也就没事了。 阮静妡听明白了,【所以当才盈月表姐将永宁郡主送来的请帖给魏姨母看过之后,魏姨母就将那股气发泄出来,整个人也就转好了。】 【对滴,宿主你这次脑子倒是动得很快嘛。】系统夸奖道。 阮静妡觉得这有什么好夸的,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能够顺着系统说的情况推断出来,她有理由怀疑系统这是在阴阳怪气她。 系统表示自己太冤了,宿主也太难伺候了,夸她不行,骂她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愧是喜怒不定的女人,它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反正现在八卦都已经说完,它决定赶紧溜了。 阮静妡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乒乓的嘈杂之声,忍不住走到门口,倚着门看起热闹来。 有了惜云坐镇,整个场面的气氛顿时就不同了。 惜云一直帮着江舒窈打理府库和田庄,每年年末例行各地庄子上缴的收成都是惜云出面检查的,多时一天需要核查几十个庄子的收成,她从无出错,像是霞烟阁这种场面在她眼里那是小事一桩。 原先整个霞烟阁乱成一团,老实人忙得团团转,偷奸耍滑之人浑水摸鱼,有些东西明明已经登记过,还会被不知情的人拿过去再登记一遍,好多活计都是无用功。 现在惜云来了之后,只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将霞烟阁的下人们分成五组,三人为一组。 第一组只需在院门口将送进院的贺礼拿到院里中央即可,第二组要做的就是将摆放在院中央的东西搬到正厅阶梯前,第三组是通晓文墨的人负责将东西登记造册。 第四组则将登记完成的东西统一搬到正厅旁的库房内,第五组则将进入库房的东西按照分类放置在指定区域。 至于先前那些放置在正厅内的贺礼,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之后再重新登记放入库房,将各种活计分发下去后,惜云唯一要做的就是监督她们,并且在她们遇到困难时给予帮助。 “不愧是大伯母的心腹,这能力真是不凡啊。”阮静妡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三位姐姐都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旁观惜云掌控全局。 就这样,四双隐有相似的眼睛火热地看着惜云,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暗暗感慨:真想将惜云给抢过来,正在悠闲喝茶的惜云突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 这时,范盈月拿着绣品出来了,看过热闹之后,四姐妹又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好。 范盈月将手中的香囊、帕子分给四姐妹,面露羞涩地说道:“一点小玩意儿,让姐妹们见笑了。” 阮静妡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帕子,帕子一角上绣着花猫扑蝶图,两只栩栩如生的大胖狸花猫正在匍匐着,跃跃欲试想要起身扑向正停在花朵上采蜜的蝴蝶。 “盈月表姐这帕子绣的真好,针脚细密、颜色过渡流畅,瞧这猫身上毛发根根分明,花瓣层次分明,叶片也是充满生机,最绝的就是猫的眼睛一下子就让它显出活力,这真是画龙点睛之笔。” 阮静妡最先发表意见,她越看这块绣帕越喜欢,而且这帕子实在是挑不出半点不好之处,于是她得着范盈月一顿猛夸。 范盈月都被她夸得脸颊微红,谦虚地笑着说道:“四妹妹太过抬举我了,我这只是闺阁日子无聊闲来随手绣的,四妹妹若是不嫌弃,可以时常来霞烟阁,我们可以一同交流绣技。” 阮静妡面露难色,慌忙摆手,连声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的绣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还是不要为难盈月表姐的眼睛了。” 范盈月满脸疑惑,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阮静妍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揭露阮静妡的真面目,“盈月表姐,你是不知道四妹妹就连最简单的兰花都不会绣,绣出来的东西就像是荒地里的杂草一般杂乱无章,学习刺绣的时候可是把师傅们给气得险些岔气过去。” 阮静妡也不甘示弱地回敬过去,“二姐姐也没比我好多少,你绣出来的鸳鸯像野鸡,绣个牡丹像是个花花绿绿的大圆饼。” 说完,还把双手放在脸庞,鼓起脸颊冲阮静妍搞怪。 阮静妍举起手中的香囊作势要打她,却被阮静姳从手中夺走,阮静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叛变的双胞胎妹妹。 “二姐姐,你们别闹了,小心大姐姐又生气。”阮静姳将手中的两个香囊放在几案上,对范盈月直爽坦然地说道:“盈月表姐,我们三个对刺绣真的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范盈月都傻眼了,她一直以为阮家的几个表姐妹都是全能型大家闺秀的典范,谁想到刺绣这种女子必会的手艺她们却是半点都不精通。 阮静姳没有看出她内心的震撼,继续给她摇摇欲坠的观念补了一刀,“我和四妹妹只会最基础的针法,二姐姐比我们俩个稍微好些,能够绣出简单的花样,我们家也就只有大姐姐的刺绣是拿得出手的。” 这些精美的绣品在她们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她们就是外行人看内行人,纯粹就是看个热闹而已,除了彩虹屁不断,实在是说不出个一二来。 范盈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费解地问道:“那几位妹妹们平时在闺阁中不做些绣活,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她在冀州的时候,范谈为了能够将她培养出来得个好亲家,也是不惜重金请了师傅教她琴棋诗书,但是师傅的教导时间终归是短暂的,呆在深闺中无所事事,她的活动也就是看书习字和做些绣工打发时光。 第133章 娱乐项目 说到这个,阮静妡可太会了,她兴奋地抢先答道:“我们十三岁前每个五天就会上五天的课,课程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时辰,余下的时间我一般会看话本子。” “你就知道话本子,天天看画本子难怪现在脑子那么笨。”阮静妍忍不住吐槽,还没等阮静妡还嘴,她转头跟范盈月说道:“我和三妹妹平常都会约着一起下下棋、交流一下师傅们布置的功课。” 这当然是阮静妍瞎说的,她和阮静姳只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练武,哪里还有空干别的事情。 阮静妡捂嘴偷笑,就算她没有恢复记忆得知几位姐姐会武功这件事情,在她记忆中,二婶也是整日拉着二姐姐和三姐姐一起在校场练武。 她偷摸去看过,那时正好是夏天,她看到二婶拿着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十分有气概,而两位姐姐在烈日炎炎之下,顶着一张晒红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拿着大铁锤在不停地挥舞。 她那时候还十分同情两个姐姐,觉得她们没有一点自己娱乐的时间,就连大热天还要在大太阳底下苦练武功,实在是太可怜了。 现在恢复记忆之后,她发现自己才是最应该可怜的人,家中除了母亲和三婶之外,只有她一个没有学过任何武功,她惊觉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 范盈月缓缓点头,这么看来三位妹妹的生活跟她差不多,只是学习的时间多了些所学的功课也比她多不少,怪不得她们没有时间练习女红。 几人说话间,阮静姝也将范盈月的绣品研究好了,心中已有计较。 她放下绣品,缓缓开口说道:“盈月表妹的绣工放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正四品官员和勋爵家中能够比得上你的,也就只有樊侍郎家的大姑娘以及张御史家的二姑娘了,表妹尽管放心就是。” 范盈月本来解开的疑惑又重新回来了,她虽然对自己的女红有信心,但她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的实力也就算得上称个“好”字,怎么可能称得上顶尖,更不用说是在京城这种藏龙卧虎之地。 阮静姝看出她心中的疑虑,悠悠地向她解释:“京城中的大家姑娘们都更加注重提升自己的知识和才情,她们认为女红这种可以交给下人做的活计,只需要寥寥知晓就行,无需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上面。” 除此之外,她们还一致认为做太多的女红会对她们的眼睛、脖子和腰都产生损伤,她们日后即便是出嫁,也就是在婚服上象征性地动上两针。 而一般正四品及以上官员的女儿都是当正头娘子,作为当家主母她们要做的事情,不管是打理内宅还是辅佐相公的官场之路,亦或是教育子女都用不上女红这项技能。 于是渐渐地京城中的大家姑娘们除非是真的对女红感兴趣,很少有人会在这方面用功。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京城中官宦小姐们的娱乐项目十分丰富,她们一般很少会连续好几天呆在闺阁中不出门。 她们会经常约上要好的手帕交去城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在那里赏景游玩、骑马打猎,不要太舒适,而且还会时不时去参加马球会,打打马球、玩玩捶丸,锻炼锻炼身体。 除此之外,京城各家是时不时就会以各种由头举办宴会,今天开心就邀请相熟亲近人家,找来戏班子或者乐师怡情助兴,聚在一起乐呵乐呵,明天不高兴了也要邀请几个人一同发泄心中的苦闷。 有那么多可以享乐的活动,除了天生喜欢清静的人,很少有人愿意闷在房中跟那些扯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作斗争。 而各家夫人们也是这样从少女时期过来的,十分能够理解年轻人好动不爱静的性子,都不会强迫她们一定要在女红方面达到什么程度。 这番话让范盈月大开眼界,她感慨万千,“果然京城就是跟外面不一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所以盈月表姐完全不需要担心你的女红会拿不出手,虽然夫人们不要求女儿会女红,但是精通女红在百花宴上还是很吃香的,各家夫人都喜欢找一个娴静温柔的儿媳妇,表姐这样的她们肯定争着抢着要你。”阮静妡安慰她。 范盈月刚升起的惆怅就被她大胆的发言给冲淡了,只留下淡淡的羞涩。 “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姐姐。”范盈月诚恳地看向阮静姝。 阮静姝温柔地注视着她,示意她尽管说来。 “大姐姐可以帮我出出主意嘛?我是想绣个大的屏风,但是时间肯定是不够的,但若是只绣个香囊又太小家子气了,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现在预留的时间确实尴尬,范盈月像是没头的苍蝇着急不已。 阮静姝沉思片刻,很快便有主意,“不如做个桌上屏风,既不会太大也不太显得小气,而且实用性也高。” 桌上屏风?范盈月眼睛一亮,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本来想要绣个扇子,但是扇同“散”,寓意不好,在这种大好日子中送人肯定会遭到嫌弃的。 桌上屏风的大小也就跟一把扇子差不多,所需时间应该也相差无几,她肯定能够在百花宴前完成。 她欣喜地拉着阮静姝的手道谢:“多谢大姐姐,大姐姐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阮静姝浅笑着反握住她的手。 “奴婢请各位姑娘的安。”阮静妡抬头看到惜云手捧着账簿正在端正行礼。 她十分惊奇,难不成惜云那么快就将那些乱成一团的贺礼给归置好了,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也太迅速了。 “惜云姑姑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范盈月急忙起身,亲自搀扶她起来,“我还要多谢惜云姑姑,要不是姑姑前来帮我,我只怕是三天都整理不完那些个贺礼。” 第134章 杨嬷嬷来 惜云嘴角微微翘起,恭敬地回答:“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表姑娘的感谢,所有贺礼已经入库并登记造册,还请表姑娘过目。” 她双手捧着放在范盈月身边的桌子上,束手等待范盈月的查问。 范盈月对着面前厚厚的三打本子有些手足无措,那么多东西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她对着惜云浅笑着说道:“惜云姑姑的本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这些事情上从未出过错,我相信姑姑,无需查验。” 惜云也知道若是真的一项项地再次核对太过费时费力,她微微福身将情况大致汇报:“奴婢多谢表姑娘信任,外面的贺礼差不多都已经收归入库,还剩下些零散的活计画屏她们完全能够胜任,奴婢就先回大夫人身边的。” 惜云继续将事情一一交代,“表姑娘若是想要去库房找账册上登记的物件,问画屏便可。她是跟着奴婢一同亲自登记账册的,如果画屏有些东西记不清了,表姑娘尽管使唤人来寻奴婢。” “多谢姑姑告知。姨母那儿忙,需要姑姑费心,我就不多留姑姑了,等改日空下来我再请姑姑吃酒,姑姑可别推拒。”范盈月嫣然笑着。 这是算是不成文的规矩,惜云是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范盈月不可能大咧咧地赏她银钱,这会被人认为范盈月看不起惜云,也会打了江舒窈的脸。 而惜云若是拒绝,也会让有心之人猜测江舒窈对范盈月不满。 惜云自然不会拒绝,她笑容满面地说道:“奴婢恭敬不如从命,就等着吃表姑娘的好酒了。” 客套话说完,范盈月给贴身丫鬟彩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送惜云出去。 彩柔很上道地热情地搀扶着惜云出去。 惜云走后不久,阮静妡院子中的丫鬟梦云前来找她。 梦云大概是急跑过来,到的时候喘着粗气说道:“姑娘,杨嬷嬷来了,正在华云院等您,您快过去看看。” 杨嬷嬷?阮静姝三姐妹对视一眼,都隐有猜测这次杨嬷嬷回归是因为阮静妡突然恢复记忆之事,脸上都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阮静妍更是又兴奋又遗憾,等会儿四妹妹知道杨嬷嬷的另一重身份时的表情应该特别好玩,只是如果她非要跟着一同去华云院就太过明显,定然会引起四妹妹的怀疑,不能亲眼看到四妹妹的反应真是太遗憾了。 阮静妡惊得直接站起来,急切地问道:“真的是杨嬷嬷?你没有看错?” “没有!奴婢看得真真的!” 范盈月疑惑地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阮静妡,好奇问道:“大姐姐,杨嬷嬷是谁?四妹妹怎么这么激动?” “杨嬷嬷是大伯娘的陪嫁嬷嬷,后来大伯娘拨给四妹妹,从小就在四妹妹身边伺候,感情十分深厚。” 范盈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阮静妡坐不住了,自从杨嬷嬷的儿子接杨嬷嬷回家养老,她已经有两三年没有看到杨嬷嬷了,这次突然前来还不知有什么要紧之事,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阮静妡关心则乱,压根就没有想到找据说已经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系统了解情况,这也就让她失去提前得知杨嬷嬷真实身份的机会。 她向范盈月致歉:“盈月表姐实在抱歉,我要先回去了。” 范盈月通情达理地表示并不在意,反而催促她快点去,事急从宜。 阮静妡离开之后,阮静姝三人也纷纷告辞,她们在范盈月这里已经吵了她好些时间,范盈月肯定有好多事情堆积着没有处理。 现在也快到午膳时分,她们就不在这里蹭饭,让本来就忙碌不堪的霞烟阁下人们还要为了她们的膳食忙活。 阮静妡快步走在路上,还不时问梦云问题:“梦云,杨嬷嬷有说这次来所为何事嘛?她是专门来看我的还是有事找母亲?她这次来是坐坐就走还是小住几天?” 梦云一问三不知,只是忽闪着大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在外面打扫院里,只看到杨嬷嬷进了正堂,过了一会儿凝月姐姐出来让我将姑娘叫回来,其余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 行,阮静妡无奈,知道问梦云是问不出什么来,也不打算为难她只是加快了脚步。 阮静妡踏入正堂就看到杨嬷嬷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端正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杨嬷嬷——” “老奴给姑娘请安。”杨嬷嬷见到阮静妡尽管也很激动,但仍然一丝不苟地行了个大礼。 阮静妡赶紧走上前将拘着礼的杨嬷嬷亲自搀扶起来。 “跟嬷嬷说过好多回了,您也算是我们的长辈了,不必多礼。只是嬷嬷不是已经被告休了嘛,怎么还劳动嬷嬷前来?难不成嬷嬷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阮静妡扶着杨嬷嬷坐回座椅上,面露担忧地问道。 杨嬷嬷只坐了半边,笑容慈祥地看着阮静妡说道:“礼不可废,主子们待下人们宽厚,老奴也不能得寸进尺啊。今早听闻府上有大喜,姑娘大喜,老奴就急忙赶来给姑娘道喜,真是没想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姑娘想起往事来。” “嬷嬷……”阮静妡脸红地抱着杨嬷嬷撒娇。 她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小垃圾,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宽厚感,对她的要求可谓是低到了极致。 好像每个人都认定了她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三姐姐这个喜欢跟她唱反调的暂且不说,母亲也是这样认为,就连杨嬷嬷都要用‘有生之年’来形容,她也不至于差劲到这个地步。 “姑娘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老奴真是欣慰啊。”杨嬷嬷万分感慨。 阮静妡脑袋上挂着三条黑线,她小时候到底是多顽劣不堪啊,就连害羞这种情绪都没有进化出来,这厚脸皮程度感觉快比得上系统了。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出来。 第135章 可乐嬷嬷 “杨嬷嬷……”阮静妡在她身边扭麻花,快别说了,再说她真的要社会性死亡了。 杨嬷嬷懂得适可而止,她面露慈祥地拍拍阮静妡的手,笑着说道:“好了,嬷嬷知道了,不说这些老久远的事情,我们说说眼前的事。” 说到这里阮静妡才想起来自己都差点忘记询问杨嬷嬷的来意,不过看杨嬷嬷的神情不像是家中发生不好的事情,她好奇地问道:“嬷嬷,你今天只是来祝贺我恢复记忆的嘛?” “走!我们内室去说,凝香和凝露跟着一起来。”杨嬷嬷没有回答,而是拉起阮静妡就往内室走去。 她的这个反应让阮静妡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避开别人,但唯独允许凝香和凝露旁听。 想到凝香和凝露,阮静妡灵光一闪,莫不是杨嬷嬷要说江湖上的事情,不过杨嬷嬷不过是母亲的陪嫁嬷嬷,怎么会知道江湖之事,这几年杨嬷嬷不会明面上是回家养老,实际上是去闯荡江湖了。 阮静妡看向杨嬷嬷的眼神都变了,眼中充满着敬佩的意思,果然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想走她就走啊!杨嬷嬷真是老当益壮、宝刀不老啊! “姑娘刚才又在想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杨嬷嬷显然对阮静妡十分了解,看到她眼神的变化就能够猜到她又在脑补,来到内室坐下之后抢先问她。 阮静妡嘿嘿一笑,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嬷嬷,你叫凝香和凝露进来听,是不是你等会儿要跟我讲江湖的事情呀?” 杨嬷嬷惊奇地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阮静妡战术性后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才收回目光,满怀欣慰地说道:“姑娘不仅抽条了,就连脑子都像是出现第二次生长,比四年前我们分别的时候聪明了好些。” 喵喵喵?阮静妡反应不过来,懵然眨眼,这分明是夸她变聪明的话,怎么她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什么二次生长?她这应该明明就是顺应人体生长规律自然而然的变化。 凝香和凝露憋不住笑出了声,杨嬷嬷还是和之前一样幽默风趣,也就她能够压制住姑娘了。 就连系统都爬了出来,它由衷感慨:【你这个嬷嬷真的很了解你啊,原来你小时候是一个又蠢又厚脸皮的人。还好你遇到了我,才能够激发你脑子进行二次发育,要不是我一直锻炼你,你可能一辈子都是弱智无知的小傻子。】 【那我是不是得真诚地感谢你,最好做一面锦旗送给你,写上“妙手治脑”四个大字。】 系统没有听出阮静妡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它娇笑一声喜滋滋地说道:【倒也不用那么隆重,只要你以后对我的态度稍微友善恭敬一点就好。】 【呵呵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阮静妡毫不客气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也不用每天都心累到想要狗带,也不会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你别忘了单单是今天我就有两次差点下去见太奶了。】 她觉得就算这里面真的有系统的原因,也是因为脑子觉得跟系统这个傻憨憨相处太累,于是只好多开发点脑力,让她能够一举将系统镇压下去,别让它一天天地撺掇她去挑战生命的极限。 系统心虚地支支吾吾,最后快速滑跪:【我开个玩笑嘛,你不要那么当真,我始终是你最忠诚的传瓜下属和吃瓜伙伴,233永远为您服务。】 阮静妡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挥手让它没事可以退下了。 系统得到恩准之后,快速逃离是非之地,它再也不凑热闹了,宿主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杨嬷嬷这个老人家她不敢惹,就来对着它撒气,它自从绑定宿主之后就像是个受气包一样专门给宿主发泄情绪。 “姑娘,你这走神的毛病也愈加严重了,我们这才坐下说了两三句话,你就开始游神天外了,这个习惯可不好,得改啊!”阮静妡和系统的对话眼睛放空的样子在杨嬷嬷看来就是她走神了,不免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地摇头。 “噗噗噗——”凝香和凝露又又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阮静妡无语地抬头瞪了她们一眼,够了啊!事不过三,你们再笑话她就不道德了啊! 二人赶紧将笑意生憋下去,端正站姿也表明态度。 系统也在暗处狗狗祟祟地观察外界的情况,听到杨嬷嬷的话无声大笑,笑得是前仰后合,满地打滚。 该!总是奴役它,现在也有人能够治宿主了,这种看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杨嬷嬷在系统心中的高度已经拔高老长一截,杨嬷嬷实在是太可乐了,它在心中暗自祈祷杨嬷嬷能够多揭些阮静妡的短。 “嬷嬷~你就别再说这些老黄历了,我们还是谈正事,你快说说你今天来究竟是所为何事?”阮静妡急忙扯开话题,生怕杨嬷嬷再爆料,杨嬷嬷要是再多说些事,她作为姑娘作为宿主的威严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杨嬷嬷顺着她的话题,她正经地说道:“今天来是因为老奴收到消息,大夫人要给姑娘请师傅,老奴就毛遂自荐,以后老奴就是姑娘医术和毒术方面的师傅了。” 阮静妡神情恍惚,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不敢置信地重复着问道:“嬷嬷你今后就是教我医术和毒术的师傅?您不是在开玩笑。” 杨嬷嬷认真地点头,肯定地告诉她:“老奴没有跟姑娘开玩笑,要是姑娘不信可以去问大夫人,大夫人已经同意了。” “等等——杨嬷嬷你让我好好捋一捋,我要冷静冷静。”阮静妡还是接受无能,在她心中杨嬷嬷就是一个普通人,最多再会一点基础的医术,现在杨嬷嬷告诉她自己其实是这方面的大佬,可让阮静妡惊住了。 她冷静下来,还是费解,“嬷嬷,你不是从小就跟着母亲一同长大的嘛,怎么会毒术?难不成你这些年真的是去江湖拜师学艺,现在学成归来正好赶上教我?” 第136章 卷王混子 不会那么巧,她这次竟然一猜就中,阮静妡十分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姑娘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特,老奴可从来都没有说自己是从小跟着大夫人的。”杨嬷嬷望着虚空,神情中透露着无限怀念。 “老奴曾经就是江湖人士,人称‘毒美人’,后来被仇人追杀正巧力竭倒在你母亲的马车前面,你母亲心善带着老奴回到江府,后来老奴养好伤之后将那些想要杀我的人统统杀死,但是老奴既厌倦了江湖的杀戮,又想报答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就一直跟在你母亲身边伺候。” 至于杨嬷嬷为什么会医术,自古医毒不分家,而且杨嬷嬷炼制毒药之后都会以身试药,为了让自己不被自己炼制的毒药给毒死,她又专门去学了医术,后来用的多了也就精通了。 时间久了,杨嬷嬷就被江舒窈的个人魅力给吸引,江舒窈对待她就像是对待年纪稍长的姐姐一般亲厚,还会不厌其烦地教她习字作诗琴棋书画,天长日久之后杨嬷嬷也将江舒窈当作唯一的家人看待。 到了江舒窈出嫁之后自愿陪着她来到文国公府,但她没想到的是文国公府中的各位主子总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后来国公爷也就是你父亲找到我让我担任府中小公子和姑娘医术和毒术的教习老师之后,奴婢才惊觉自己为什么总会有那种熟悉之感。”杨嬷嬷犹记得当时自己惊讶异常的神情。 她感觉到熟悉是因为文国公府中人都会习武,行动间不免会透露出来。 而陌生之感则是他们与江湖人士极为不同,他们手中即便是沾染鲜血,但从小到大学习的规矩教养让他们不像江湖中人那样煞气外泄,而是极为隐蔽地藏在优雅淡然的外表和行为举止下。 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和风华根本不会让人想到这样高贵之人竟然是谈笑间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取人性命的武林高人。 “后来奴婢被国公爷说动,奴婢想着又不是重返江湖,只是教导功课也没有什么不可的,承担着医术和毒术两门课程,只是你的哥哥姐姐都对这两项手艺不感兴趣,都只是粗粗学了些皮毛就停止了,让我这身本事全然没有用武之地。”杨嬷嬷遗憾地叹口气。 当时接下这个职务,她也存了让自己能够后继有人的想法,谁知道正当她打算将府中的姑娘和公子们悉心培养成下一代名震江湖的毒医,他们学了没几天就够没影了,让她好生失落。 再后来,她结婚生子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而她所生的儿子也是个榆木脑袋,对她的满身本领一点都不感兴趣,偏要去学什么厨艺,整天就知道研究吃的,对于她这个还停留在口腹之欲这样低级阶段的儿子,杨嬷嬷是指望不上了。 “这不今天刚听到姑娘恢复记忆,老奴就急忙赶回来主动请大夫人将教习姑娘的任务派给我。”杨嬷嬷满是慈爱地看着阮静妡,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将一身的本领都倾囊传授给姑娘。” 阮静妡讪讪一笑,她觉得自己连杨嬷嬷的儿子都比不上,他虽然是停留在低级阶段,但他会自己做菜啊。 阮静妡只会张嘴吃,连哪个是盐哪个是糖都分不清,看着杨嬷嬷斗志昂扬、激情澎湃的样子,她微微缩了缩肩膀,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今后的生活一定十分痛苦。 “嬷嬷,你年纪大了,还要你来教我这些东西,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阮静妡试图挣扎,真诚地劝说,“而且我现在一无所知,怎么能劳动您这么个纵横江湖多年的高人来教,我承受不起啊。” 赶紧走!阮静妡内心无助地呼喊,她真的是承受不起杨嬷嬷的教导,想她幼时杨嬷嬷总是铁面无私地督促她习字作画弹琴,简直比师傅还要严格,完全是按着母亲的标准来要求她。 但她是谁?她只是个可怜弱小,一心只想着躺在祖宗打下的基业里混吃混喝、挥霍无度的富n代罢了。 她母亲是谁?那可是当年京城中世家公子们的梦中情人,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就连性格也是少有的温柔可人,最为重要的是她母亲长了一个好脑子,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很快精通掌握。 当年那是满京城的适龄公子们都用尽手段想要娶她母亲为妻,她和母亲相比那就是登月碰瓷,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是杨嬷嬷可能对阮静妡天生就有浓厚的滤镜,在她看来阮静妡不是脑子笨而是她躲懒不愿意努力,当然关于摆烂这一点阮静妡是承认的,她们家的人都那么厉害,怎么就不能容忍她这个最小的女娃适当蠢笨一点呢。 只是不管阮静妡怎么做,她都没有让杨嬷嬷对她有清醒的认知,她坚信阮静妡能够变得和江舒窈一样优秀。 于是,阮静妡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在杨嬷嬷的无情鞭笞下,她被逼无奈痛苦地成为一个卷生卷死的卷王,七岁到十岁的三年中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也是她知识储备和各种技能达到顶峰的时刻,就像是系统所说的高中三年一样。 而在她十岁那年迎来了转折点,杨嬷嬷的小孙女在那年出生了,而那时候刚巧杨嬷嬷儿子的第二间酒楼开张,家中实在忙不过来,而且杨嬷嬷儿子一早就想荣休让杨嬷嬷,只是杨嬷嬷一来舍不得阮静妡二来觉得自己身子硬朗还不到告休的年纪,就一直推脱。 这次,他趁机再次提及,杨嬷嬷看他们确实辛苦,半推半就下同意,回家含饴弄孙去了。 从那以后,阮静妡没有杨嬷嬷的管束,就彻底放飞自我。 她从上课认真听讲课后用心复习的乖学生,变为上课吃东西游神摸鱼技能逐渐满点课后更是随意应付功课,能抄的绝不动脑自己做,她的人生终于走上正确的轨道,成为了实至名归的课堂混子。 第137章 教学之初 杨嬷嬷豪爽地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我呆在家里都快憋闷坏了,就算不来教你,过段时间我也打算重回江湖,重走当年之路,再次感受一下江湖儿女的风情。” 还真被阮静妡猜到了,杨嬷嬷确实打算闯荡江湖去,三年过去她的小孙女已经无需专人时时看顾,家中的酒楼也已经稳定,她在家里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吃,太过憋屈一点只有都没有。 杨嬷嬷说了这话之后,阮静妡反倒不敢放人了,要是杨嬷嬷真的瞒着家人连夜跑路去重走当年之路,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杨嬷嬷现在看着还是健步如飞、老当益壮,但她年纪摆在那里,这老胳膊老腿的只怕稍微施展下拳脚就会扭到腰崴到腿。 唉,最后还是弱小的她扛下了所有!阮静妡内心无比悲痛,但是她不说! “嬷嬷,那以后你是常住在这里还是每天教学完成之后就回家休息?”阮静妡已经认命了。 “我就睡在你院里就行,等到休息的时间再回去。”杨嬷嬷暂时不太想要和家人呆在一起,她现在看到她相公和儿子就烦,而且家里的大孙子已经六岁,到了猫嫌狗厌的年纪,每天都吵得她头疼,恨不得配一包哑药让他说不出话来。 秉持着远香近臭的原则,杨嬷嬷觉得自己平时还是跟家人稍微保持些距离为好,这样等到她休息回家的那几天就会看他们顺眼一些。 “正好嬷嬷以前的房间还一直空着,您就住在原来的房间。”阮静妡建议道。 杨嬷嬷对住的地方无所谓,随她安排,“那老奴先行告退了,等老奴将行李收拾妥当之后再来跟姑娘讨论课业的安排。” 这倒也不用那么着急,阮静妡内心疯狂拒绝,但面上还是眉眼弯弯地笑道:“嬷嬷先去看看房间里有什么缺的,只管跟小丫鬟们说,等会儿午饭时间到了,我让人去叫你,我们一起吃,算是我给您接风洗尘了。” “就这么点路还要什么接风洗尘啊。”杨嬷嬷嘴上这么说,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眉眼处的褶子十分明显,显然对阮静妡的重视十分中用。 杨嬷嬷走了之后,阮静妡泄气般地瘫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哎呀,杨嬷嬷来教我医毒两门课业,以后可又要起早贪黑,没法休息了,真是太惨了!” 要是一直都是这个生活其实阮静妡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经历过睡觉睡到太阳悬空的美好生活,再次经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般暗无天日的痛苦生活,就感觉人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人生无望。 就像是让一个上了四年大学的人突然一夜回到解放前,再次过上高中生活,真是是让人崩溃! “姑娘放心,杨嬷嬷刚才说了,大夫人吩咐过您现在需要出门赴宴走动,就没有给您安排很多上课的时间,每天只需要上两堂一个时辰的课就行。”凝香轻声安慰道。 “真的?!”阮静妡黯淡无光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 她看到凝香和凝露一致肯定点头之后,觉得自己又行了,这样安排真的很合她的心意,每天既能学到东西又不至于太累没有休息时间,心中欣喜非常,果然还是母亲最疼自己。 她忍不住站起来活动筋骨,看向外面正值阳光明媚、草木葱郁,她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姑娘,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嘛?”凝露凑到阮静妡身边,期期艾艾地问道。 阮静妡疑惑地看着她,“凝露你怎么突然哭丧着脸?你不为我开心嘛?” 凝露惆怅地叹口气,“那今后我和凝香是不是就不能再伺候姑娘了?” 一般在主子们身边伺候的都是蓝凤卫的,她们是因为姑娘全然没有自我保护之力才被安排在姑娘身边,现在姑娘恢复记忆又开始学习辅修之道,也就用不着她们保护了。 阮静妡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件事,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凝露,我这都过了习武的年纪,以前的事情记不记得起来都改变不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个事实” 除此之外,她觉得照母亲的态度来看,母亲对于她修习辅修之道没抱太大希望,要不是她提出来想要学习恐怕母亲都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情。 至于她自己嘛,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一夜之间变成天才,就是纯粹好奇想要多了解一些与江湖有关的事情罢了。 “要是没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要是遇到危险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啊。” 凝露也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个傻问题,红着脸点头,心中也放心下来,她并不是贪生怕死想要在姑娘身边躲清净,而是自幼就伺候姑娘,在她心中姑娘一直是需要照顾的妹妹,她已经将姑娘当作最亲近之人,实在是舍不得与姑娘分离。 三月三十 延寿院 阮静妡踏着暖黄色的阳光,脚步急促地走到正厅。 她悄悄抬眼扫视一圈,发现魏姨母和盈月表姐没来,不由得稍微放下心来,还好她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放慢脚步,来到正厅中央,恭敬行礼道:“给祖母请安,母亲、二婶、三婶安,静妡来晚了,还请祖母恕罪。” 老太太和蔼地笑着说道:“快起来,你昨日忙的晚,今天起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呢,昨晚亥时二刻我还听到一阵响声,静妡这是又炼出什么奇丹了?”三夫人打趣道。 厅上伺候的奴婢都是主子们的贴身侍婢,对阮家的事情是知情的,三夫人才会正大光明地问阮静妡。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都纷纷用帕子掩嘴,发出善意的笑声。 阮静妡这几天都被打趣惯了,已经能够淡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任由她们打趣。 第138章 炼丹天赋 她镇定地说道:“回三婶婶,我也不知道自己昨日炼出的是什么东西,还要等杨嬷嬷回来验过之后才能知晓,不过应该不是我想要炼制的清心丹。” 杨嬷嬷这些天被阮静妡弄得有些怀疑人生,正好今日上午阮静妡要给老太太请安,下午还要试穿明日赴宴的服饰,没有时间学习,于是她昨日傍晚就回家治疗心理创伤去了。 这话又惹得众人失笑不已,阮静妡一脸高冷地看着她们,内心摇头叹息,这些人的笑点怎么那么低,这点小事都能够笑上半天,真是没见过世面。 “好了,四丫头就不要站在这里,去跟你三个姐姐一同玩。”老太太最先止住笑意,眼角透着慈爱跟阮静妡说道。 阮静妡向她们行礼后,来到小辈们的桌子旁,找到一个空凳子坐下。 她疑惑问道:“姨母和盈月表姐怎么还没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嘛?” 今日就是魏姨母组的局,她想着她们是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就怕犯了什么忌讳,就请老太太和国公府的三位夫人以及阮静妡四姐妹一同帮范盈月参详前往百花宴所穿着的服装和佩戴的首饰。 府中的女眷都一致同意,老太太地位最高不宜挪动,而且延寿院最为宽敞,就算是阮家全家聚在这里都不会觉得拥挤,于是就将地点定在了延寿院。 “嗤——姨母和盈月表姐早就来了,我们这些人等了你好一会儿都不见你的人影,后来祖母决定不再等你,让她们先去内室换衣服首饰。”阮静妍又开始对她冷言冷语了。 魏姨母和范盈月算是最先到延寿堂的,两人确实在延寿堂坐了不少时间。 阮静妡很是愧疚,她懊恼道:“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试着炼制清心丹了,等会儿姨母和表姐出来,我就向她们道歉。” 阮静姝柔声宽慰她:“四妹妹不必自责,祖母和大伯娘知道你今日定然早起不来,我们到齐之后没多久,祖母就请表妹去内室更衣了,而且你来的时候,她们还没进去多久,如此算来你也没有来迟很多。” 阮静姝果然是温柔和婉大美人,被她这样一安慰,阮静妡瞬间就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她朝阮静姝露出甜甜的笑容,随后快速变脸冲阮静妍做了个鬼脸。 “四妹妹,你昨日最终炼成了什么丹药?我可以看看嘛?”阮静姳对这个特别好奇。 “我也不知道。”阮静妡有些苦恼,“那丹药长得还算白净,周身没有任何诡异的花纹,应该不是毒丹。” 她虚心询问道:“就是我闻着有一股甜腻的味道,闻到这个味道之后没多久我就开始犯困,这一夜我睡得特别沉,今天早上凝香和凝露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唤醒,姐姐们清楚这是什么丹药嘛?” 阮静姝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太摸得准是什么丹药。 阮静姳专业地分析道:“按照你说的香味应该是媚丹或者迷丹,而且你说你闻到丹香之后就开始想要睡觉,我猜测应该就迷丹。只是现在江湖上的秘药大多都用药粉或者香状,我还真没看到过有将迷药做成丸药状的。” 迷药都是为了能够快速将人迷倒,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不管是趁人不备撒上一把粉末还是偷摸摸地点燃一支迷香都比给人吃下一颗丸药来的方便且不易察觉,考虑到实用性,从来没有哪一款迷丹在江湖上普及过,书本记载也是寥寥。 阮静妡点头,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她真的用清心丹的丹方炼制出来了迷丹,这是什么诡异的发展。 她现在有点庆幸杨嬷嬷昨天傍晚就回家,不然恐怕看到她的成果之后,杨嬷嬷又要捂着心口大喘气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她真的完全按照杨嬷嬷教的进行,从药材的用料到炼制的火候再到炼制的手法,不敢有半点差错,但最后的成品总是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阮静妍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快笑岔气了。 她努力调整呼吸,“我从前都没有发现,四妹妹这般有趣,清心丹用的都是凝神静气、清心降火的材料,最是提神醒脑不过了,怎么到了四妹妹手中能够炼制出让人昏睡的迷药,四妹妹真乃奇人也。” 阮静妡摊手,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特异功能。 从七天前开始,阮静妡就跟着杨嬷嬷学习医毒之术,因为阮静妡表示她对炼丹挺感兴趣的,于是杨嬷嬷根据她的兴趣直接跳过望闻问切,开始教她炼丹。 就是那么随便,因为杨嬷嬷也没有对阮静妡抱有很大的希望,她先前说的话都是随口说的,她来到阮家教导阮静妡最为重要的理由就是她不想在家里闷着,她怕自己哪天被烦的一气之下将全家都给毒死了。 其实杨嬷嬷家中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就是杨嬷嬷的相公沉迷养生之道,杨嬷嬷的儿子也觉得杨嬷嬷年纪大了,需要少吃荤腥多吃蔬菜,于是两人合起伙来为杨嬷嬷量身定制了一个健康膳食食谱。 但是杨嬷嬷是谁?那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女侠,虽然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但她的饮食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与江湖中人的偏好相同,只喜欢吃大鱼大肉,对那些个清粥小菜不感冒。 她大半辈子都是这样过的,现在却被逼着吃那些难吃的草料,而且父子两还特意安排了一个贴身奴婢寸步不离地伺候她,就是怕她出门偷吃,弄得杨嬷嬷每天邪火都蹭蹭蹭地往上涨。 不仅如此,她的大孙子又整日里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吵得她更加头疼,心中时常都忍不住升起想要毒死一家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她意识到这个想法非常危险,正打算找个时机在家中的饭菜里下上蒙汗药连夜出逃,出京城避避风头再回来。 就在这时,阮家传来阮静妡恢复记忆,打算找师傅的消息,于是杨嬷嬷抓住时机包裹款款地来到阮静妡身边做师傅。 第139章 丹炉炸了 杨嬷嬷想着阮静妡对炼丹感兴趣,就从这入手,先是将最为简单的“补血散”开始,补血散与补血丹的丹方相同,算是补血丹的半成品,药力差不多只有补血丹的一半,但是相对来说最为容易制作成功。 她先让阮静妡将丹方背下来,然后就带着她认识炼制补血丹所需要的药材,等到她将药材的形状和药性都认全,且能够在众多药材中准确地找到补血丹所需的药材后,杨嬷嬷就带着她正式开始制作补血散。 制作补血散的过程极为顺利,杨嬷嬷手把手教过她一次之后,她就能够独自一人将补血散做出来,而且药效也没有减弱,这让杨嬷嬷一度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她内心不断感谢老天有眼,她的本领终于不用遗憾失传了。 但是现实给了杨嬷嬷沉重的打击,就在杨嬷嬷带着阮静妡炼制补血丹时,意外发生了。 刚开始,阮静妡按照杨嬷嬷的指点,将各种材料称好磨碎,然后在炼丹炉下方生火,将各种材料分批次倒入其中,在此期间不停搅拌,等到所有材料倒下去之后就盖上盖子,将小火转为大火。 这些步骤阮静妡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在此期间也没有出过一丝错误,不管是药材的分量、倒入炉中时间还是搅拌的方法亦或是火候的控制,全都是按照杨嬷嬷的要求做的,按理说不会出错。 但是就是在最后成丹的那一步,不知为何丹炉直接炸了,“嘭——”地一声巨响,阮静妡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好好的丹炉直接冲出一股气流,将丹炉的盖子直接冲起来,又狠狠地砸向丹炉。 又是“嘭——”地一声,丹炉被盖子强力的冲击之下,承受不住四分五裂了。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都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炼个丹把房间给拆了,阮静妡顶着一张大花脸,眨着清纯的大眼睛,手里拿着一根柴火,缓缓抬头看向杨嬷嬷,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杨嬷嬷也不清楚啊,按理说到了这一步就直接等着丹成就行,就算是失败也就是材料融不成丹,完全不至于把炉子给炸了。 她行医制毒那么多年就没有碰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杨嬷嬷现在感觉自己在风中凌乱。 最后,还是凝香和凝露最先反应过来,她们小心地抽出阮静妡手中的火柴,用手帕轻轻擦拭她被灰尘溅得乌黑的脸颊。 华云院不知情的下人们也被吓得够呛,她们还以为地震了,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跑到空旷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发现根本就没事,而阮静妡几人还在书斋没有出来。 不仅是华云院丫鬟们慌张,全府的人都听到了这声巨响,各院的主子都遣了下人来询问发生何事。 而不管是老太太、三位夫人还是其他三个姑娘都是派知道内情的贴身丫鬟前来,阮静妡让凝香将她们请进来,并且跟她们仔细说了刚才的情况。 众人虽然对阮静妡炸炉这件事情很是好奇惊讶,但都一致将此事放在一边,开始商量如何向不知情的下人们和范家三人交代此事。 最终,经过几番商量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她们找了一个听起来稍微可信些的理由,统一口径说是阮静妡最近沉迷于下厨,而杨嬷嬷的儿子正巧就是开酒楼的,因此特意叫了杨嬷嬷回来,想要杨嬷嬷教导她厨艺。 但是阮静妡在厨艺上的天赋着实不太好,正煲着汤,没想到不知怎么回事将锅给炸了,这才会发出那声响彻文国公府的巨声。 这个理由还真的挺符合当时情景的,下人们看到满屋子的狼藉以及被炸得满地碎片的丹炉,对于这个借口十分信服,可不就是锅炸了嘛。 而且丹炉和炖汤的炉子很像,她们都没有怀疑,只是她们怎么也想不通,好好地煮个汤,四姑娘是如何做到将炉子给烧得炸裂的呢,果然是天赋秉异啊。 在众人商议如何圆谎时,阮静妡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棍子,独自一人在丹炉的废墟中翻找,她想要看看自己第一次炼制的丹药到底有没有成功。 她专注地低头找着,还真让她给找到了,她激动地拨开将足足五颗丹药捡起来,轻轻吹开滚在它们身上的煤灰,发现这些丹药看起来怎么怪里怪气的。 众人商议完成之后,转头却发现阮静妡又跑到废墟里去了,纷纷急切地走过去想要把她拉出来,但是走近之后,她们都被阮静妡手中的丹药给吸引了。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这究竟是什么丹药,她们又是拿起来闻气味又是端详丹药上面的花纹,但是你说是这个我说是那个,没有一个定论。 最后还是杨嬷嬷出面喝停她们,接过阮静妡手中的丹药,看到这丸药第一眼就发现这丸药的不对劲。 杨嬷嬷让阮静妡炼制的是补血丹,补血丹应该是浑体通圆,丹药的颜色应该是黑色的,而不是像手上这颗一般,呈现出深红色且上面遍布着一道道诡异的黑色花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丹药。 杨嬷嬷都快要崩溃了,好好的补血丹材料怎么能够炼制出这种诡丹啊,她忍不住像是从未见过阮静妡一般,用陌生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打量了好久。 就在阮静妡被她看得心中毛毛的,想要开口问她时,她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丸药上。 杨嬷嬷把这丹药捏在手里研究了好久,没将这丹药和她记忆中的任何丹药对上号,也无法确定这丹药究竟有什么效果,只能确定是一个全新的丹药。 最后,杨嬷嬷将这五颗丸药全部没收,打算拿去找阮家的毒师一同研究,看看这个看着不太靠谱的丹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40章 新奇活动 后来,为了防止在发生这样的情况,杨嬷嬷给阮静妡换了一个小丹炉,每次严格规定药材分量,每次的药材只能够炼制三颗丹药,这样即便是炸炉也不会再制造出像第一次那样的巨大声响。 在之后的练习中,阮静妡发现了规律,自己差不多炼制十次丹药,有五次能够炼出符合要求的丹药,有两到三次会出现炸炉且丹药变异的情况,其余的次数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极高的成丹率,就连杨嬷嬷看到之后都自愧不如,心中认定阮静妡在这方面就是个天才,她一改开始随意的态度,开始正式地将阮静妡当作是亲传弟子培养。 就连阮静妡炼制出的各种药效不明、模样味道无一不在向世人展示自己与众不同的丹药,都大受阮家各位医师毒师的好评,要知道普通人想要发明一种药效独特、的新丹药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发明创造在任何时代任何领域都是稀缺且极受欢迎的,阮家医师毒师们对阮静妡的奇异丹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在他们的以身试药下,确定了几种丹药的效果,阮静妡第一炉丹药能够根据服药之人心神的控制在人体任意部位生成一块黑斑。 而这块黑斑一经生成在十二个时辰内不管用尽何种手段都无法消除,就如同是从皮肤中长出来的。 这个丹药乍一看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那些想要易容逃命躲避追杀的江湖人士来说,绝对是神药一般的存在。 现行的易容之术不管如何都是外在的修饰,都有被识破的风险,但这个丹药能够从内里改变服药之人的容貌,只要在丹药的生效期,就算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也不会被通缉之人抓到。 除此之外,还有让人精神亢奋、灵感迸发的醒脑丹,不过这个药效太过强大,吃下去之后服药之人就要不停地做事情,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浑身燥热,休息时间过长更是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这丹药的药效也十分长久,能够持续整整三天三夜,试药的勇士在药效过去之后差点精力衰竭而亡。 当然,还有让人变身颠公颠婆的丹药,这个丹药服用之后,会极大地改变人的行为处事方法,开始平等地以创飞任何人为目标。 其余的就是较为常见的痒痒丹、美颜丹…… 阮静妡这几天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白天跟着杨嬷嬷学习炼丹,总是能够有新奇的体验,晚上就听系统讲银楼斗殴的八卦,这几天各家的争斗真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精彩绝伦、连绵不绝。 从九天前开始,京城三大银楼就开始头面拍卖,第一天只是预热,所展示的拍品也是开胃小菜而已,参加竞拍的人不是官位较低就是家中钱财微薄,因此当天的竞争不是很激烈,最多只是竞拍者之间相互挤兑两句。 第二天开始,战斗就升级了,由打嘴仗转变为互相揭短再升级为大打出手,从丫鬟家丁的个人单挑转为多人斗殴在升级成团战,从赤手空拳到相互扔手帕、香囊发展成菜叶子臭鸡蛋齐上阵。 今天是最后一天,按照往年的经验今天的拍卖最为精彩激烈,是竞拍者火药味最大的时候,也是各家展示金钱和能量的时候。 从去年开始,这场战斗就升级了,主子们在银楼内暗中较劲,下人们在外面分成好几派,每人都身着统一制服,手中都拿着彩带,还会编上一支舞蹈在外面斗舞。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是古代版的啦啦队。 在这一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会聚在银楼外面凑热闹,观看各家的舞蹈。 琉璃阁的主人非常具有商业头脑,看到这一幕之后就又想到一个敛财的好办法,琉璃阁制作了很多小木签,前来观赏舞蹈的百姓可以去琉璃阁花费十文钱购买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木签。 百姓们看完所有舞蹈之后,觉得哪家舞蹈跳得最好,就将其中一支小木签投掷在代表那家人的箱子中,等到拍卖结束之后琉璃阁会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公开唱票。 琉璃阁为得票最多的那家人可以优先购买额外的头面,这套头面与最后一天的不相上下,而且琉璃阁明码标价,无需竞拍,算下来价格远低于竞拍价,若是第一名放弃购买,这个优先购买机会可以顺延给第二名…… 当然,那些花钱购买木签的百姓也是有好处的,只要投中第一名的百姓都可以拿着手中剩余的木签进行兑奖,只要和箱中的木签对的上,就获得琉璃阁制作的精美木簪一支。 这种木簪放在平常都是要三十文一支,现在只需十文钱就能够买到,不要太划算,引得城中百姓纷纷前去参与活动。 那些不差钱的老百姓也觉得这个活动十分新奇有趣,不在乎十文钱就是买个开心而已。 琉璃阁外面热闹的场景引来嗅觉敏锐的小摊贩前去摆摊,一天下来也是收获满满,可以抵得上在往常十天的收入。 琉璃阁的这个做法简直就是三赢,琉璃阁赚得盆满钵满,百姓看到热闹又得了木簪,而竞拍头面的各家又多了更多可能。 阮静妡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我们今天下午去琉璃阁看热闹,杨嬷嬷家第二间酒楼就在琉璃阁对面,我们坐在靠窗的包厢里不仅安全视野又好,怎么样怎么样?” 之前银楼的拍卖会都是千篇一律没什么好看的,四姐妹去凑过一次热闹之后都觉得无趣,在此之后就没有再去过。 去年的今天,大家都没想到琉璃阁会推出这样有趣的活动,只当同往年一般,就没有太过关注,等到得知消息时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只能遗憾错失。 阮静妡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杨嬷嬷去年第九天的时候就问过她是否想要去看琉璃阁竞拍,要是去的话可以给她留包间,她嫌没意思就婉拒了。 这次阮静妡特意提前打听清楚今天琉璃阁的活动,发现这次比去年还增加了不少有趣的玩法,心中更为意动,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母亲让她出门。 第141章 宝石头面 她又和杨嬷嬷提前打好招呼,杨嬷嬷大手一挥让她儿子将视野最好的包厢给阮静妡留着 姐妹三人对阮静妡的提议确实挺心动的,于是她们转头期待地看到坐在上首的四位长辈。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想去就去!只是有一点,那边人多眼杂、鱼龙混杂的,可不能一个人挤到人群中,太危险了。尤其是四丫头,不要离开凝香和凝露身边。” 阮静妡乖巧点头,随后四姐妹兴奋地围上老太太腻歪,各种好听的话脱口而出,哄得老太太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二夫人在一旁长叹一口气,哀怨地说道:“果然老太太只疼她们小孩子,我们几个人老珠黄的,已经被老太太厌弃了。” 说着,她还抽泣几声,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江舒窈也戏精附体加入她的控诉行列,拍拍她的手似安慰又似伤神道,“唉,谁让我们没投个好胎,只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呢,有了娇娇软软孙女的老太太怎么还会想到我们几个粗手笨脚的。” 同病相怜的二人对视一眼,唉声叹气地握住对方的手。 只会舞刀弄枪、直来直去的三夫人显然没有点亮演戏的技能,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老太太看到两人做作的表演,笑得更加厉害,颤抖地指着两人笑骂道:“你们两个真真是越活越像孩子了,都是快当祖母的人了,还跟女儿吃醋!好,我做主了,今天下午你们一起逛街去,我在家里给你们坐镇。” “祖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阮静妡仰着头建议道。 老太太喝口水顺顺气,慈爱地笑道:“我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些太过热闹的场面,人太多吵得我头疼。正好你们下午不在家,我等会儿就邀请你郭奶奶来家里听戏。” 既然老太太已经有了安排,众人也会不再劝她。 “老太太在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您爽朗的笑声了。”魏姨母拉着打扮妥当的范盈月从内室中走出来。 老太太浅笑着说道:“正说着下午让你表妹几人领着她们姐妹们去琉璃阁看热闹呢,姨母和盈月也去,那儿今日新奇的活动多着呢。” 范盈月眼睛一亮,她前几天听到阮静妡描述琉璃阁拍卖会的宏大场景就心中一直很想亲眼见见。 魏姨母有些犹豫,明天百花宴就要正式开始了,今天她还想要范盈月多熟悉礼仪和才艺,要是下午出去玩,就没时间练习了。 但是阮家人热情邀请她不好拒绝,而且范盈月眼中溢满期待她不忍看到女儿失望,内心十分纠结。 阮静妡适时劝说道:“姨母,今天下午的活动全京城的人都会参加,很多高门大户的姑娘和少爷都会前去看热闹的,盈月表姐一起去还能够多交几个朋友呢。” 这话说到魏姨母心坎里了,要是范盈月能够和权贵弟子多交流对明天的百花宴也是有好处的,于是她爽快地同意了。 范盈月向阮静妡投来感激的眼神,阮静妡对她俏皮地眨眨眼。 事情敲定之后,众人进入正题,魏姨母笑着说道:“盈月,快走两步给老太太和几位夫人看看,若盈月有任何不当之处,还请老太太和各位夫人不吝赐教。”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范盈月虽然紧张,但举止依然端庄有礼,举手投足都有独属于她的韵味。 “很好!月丫头的行为举止都是上佳的。这身衣服衬的她气色上佳,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得像是刚剥壳的鸡蛋。”老太太笑着赞道,眼睛触及头饰时她略微皱眉,“就是这头饰太过老气,不符合小姑娘的气质。” 几位夫人纷纷附和,范盈月穿着一身粉红牡丹纹样的长裙,但是头上戴的发饰却是一套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头面,华贵有余而跟衣服搭着却有些不伦不类了。 魏姨母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紧张地说道:“我还选了几件头面带着,还请老太太帮忙参详一二。” 内室中出来三个双手端着托盘的丫鬟依次在各位主子面前停留一会儿,随后站到中间停住。 阮静妡看完三套头面之后心中暗自摇头,这三套头面不是镶嵌蓝宝石就是镶嵌绿宝石,更加适合魏姨母这个年纪,对于盈月表姐来说太过沉闷,不能突现少年的活泼明艳动人之感。 果不其然,看完之后老太太沉思一会儿,直接吩咐道:“若梅,你去库房将我那套二十四件的金累丝嵌粉宝石牡丹头面找出来。” 老太太转头对魏姨母说道:“盈月到我们家那么久,我还没给过她见面礼,这套头面就当作我送她的礼物了,姨母请务必收下才是。” 魏姨母激动地都不知怎么反应了,倒是范盈月还是沉着冷静地行礼:“这礼物太贵重,盈月不能收。” “长者赐不敢辞,盈月你就收下。”江舒窈浅笑着劝道。 阮静妡也加入劝说行列,“是啊,盈月表姐你就收下,祖母库房里好东西多着呢,这点子东西就是指甲缝里漏出来的。” 老太太是已故镇国大长公主的嫡亲外孙女,是她最疼爱的孩子,镇国大长公主在老太太刚出生就替她请封为县主。 老太太也是靖国公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至极,当年出嫁时十里红妆搬空了半个国公府和小半个公主府,小金库可谓是丰富至极。 “你这小猴孙,眼睛就盯着祖母这点子养老钱,真是掉进钱眼子里了。”老太太假装生气地点了点阮静妡的额头。 她转头跟范盈月和颜悦色说道:“四丫头说的也没错,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你性子柔和为人稳重,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小姑娘打扮,看到你们穿的鲜艳亮丽,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第142章 襄阳侯府 范盈月感激地福身收下。 阮静妡深藏功与名,退到几位姐姐身边坐下喝了口茶,埋怨道:“三位姐姐在这里悠哉喝茶聊天,就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劳累,真是太狠心了。” “你年纪也大了,需要多历练历练,我们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阮静妍笑得十分开心。 阮静妡很是不高兴,什么叫年纪大,明明她是这里最小的,还是个小宝宝呢。 顷刻间,若梅就从库房中将头面取回来,手捧着盒子放在老太太面前的桌子上,老太太掀开盖子。 众人定睛一看,还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两对金镶粉宝石对簪,重重花瓣环绕着粉宝石做成的花心;两对金镶红珊瑚对簪,为整套头面增添艳丽高贵之感;另有蝴蝶、蜻蜓型对簪,触角以螺丝工艺盘旋,行动间微微颤动,为佩戴者增加灵动之美;其余数对小簪也是小巧精致。 “快去里间换上试试,若是不合适还可以让你几位姨母再给你好的,她们的私库也是极为丰厚的。”老太太开玩笑地说道。 “极是!我们家几个都不喜欢这些东西,头上稍微多戴一些首饰就在那边叫苦不迭,不仅嫌重还嫌碍着她们走路,真是让我没体验到半分打扮女儿的乐趣。”三夫人暗中点点阮静妍两姐妹,神情幽怨地抱怨道。 江舒窈极为认同地点头,阮静妡也不爱戴这些,但她的理由更为奇葩,她觉得戴着没多久,她就要睡午觉,午觉起来又没过多久就到晚上,又可以睡觉了。 这样戴了拆、拆了戴太过麻烦不说,还会扯到她的头发。 范盈月没说话,跟着魏姨母进入内室。 阮静妡拿起一个糕点慢慢吃了起来,想着换个头面的时间不短,就这么干等着太过无聊,还不如叫来系统说说八卦打发时间。 【233,你在吗?】 系统随叫随到:【我在!宿主,我刚听到一个精彩绝伦的大瓜,正巧要找你,你就先叫我了。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巧了不是,想什么来什么,阮静妡很有兴致地问道:【你又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莫不是琉璃阁拍卖会有什么新消息?】 【当然不是啦!琉璃阁拍卖会要下午才开始,现在还没开门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襄阳侯府的事情嘛?】系统又开始灵魂发问。 这件事情阮静妡还真记得,她顿时没兴趣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啊,这都是老黄历了,而且他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侯夫人房中进贼然后侯爷去追,结果摔断了一条腿嘛。】 虽然阮静妡觉得偌大的一个侯府需要侯爷亲自出动去追捕贼人挺离谱的,但也可能是侯爷年轻时君子六艺学的不错,于是便觉得自己老当益壮想要在侯夫人面前一展往日风姿。 只是,侯爷显然高估自己的能力,在追捕过程中不小心摔断了腿。 【这么稀烂的借口你就这么相信了?而且为了让事情能够变得顺理成章,你还主动脑补出来给他们圆话?宿主你堕落了,你身为吃瓜人的基本素养在哪里?你为了追求真相而坚持探索的决心在哪里?】系统痛心疾首地说道。 阮静妡耸肩,无所谓道:【我作为一个吃瓜乐子人的素养只要求我所吃的瓜能够为我带来快乐,能够让我从课业的繁重之下解脱出来就好。】 系统被噎住了,它语重心长地劝道:【宿主,你这样是不行的,作为吃瓜人,就是要以执着追求真相为人生的目标。】 【好!我一定努力改正。】阮静妡十分不走心地敷衍它,随后催促道:【你快说说,襄阳侯府这件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 在一人一统对话时,老太太已经十分有经验地吩咐了下人再端上些点心茶水和蜜饯果干,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蹭系统的八卦听。 其余众人也都凝神静气,等待系统开始讲八卦。 【其实襄阳侯府并没有遭到任何贼匪,侯爷的腿是被侯夫人给生生打断的。】系统说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阮静妡倒也不是特别惊讶,毕竟襄阳侯夫人的厉害满京城人都知道。 侯夫人是华宁大长公主的女儿,华宁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历经三朝受尽宠爱,明佑帝对这个姑姑也是多有敬重。 而侯夫人作为华宁大长公主的女儿,一出生就被封为郡主,也是千娇万贵被宠爱着长大,就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后来,她嫁入襄阳侯府性格也没有改过一点,仍是数一不二的主,一进门就从太夫人手中夺了管家权,多年来管得侯府上下无一不畏惧她的,侯爷见到她更是老鼠见到猫一般。 但是,侯夫人除了不让侯爷纳妾,对侯爷还是有情谊的,平日的侯爷行事再不着调也只是骂上两句再罚跪就是了,这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侯夫人气得直接给侯爷的腿给打断了? 小辈这边倒是都安安静静地吃着蜜饯果子等待后续发展,而大人们却是交头接耳讨论个不停。 三夫人最是耐不住性子,她靠近二夫人窃窃私语:“二嫂,你觉得侯夫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侯爷如此不客气?” “应该是侯爷背着侯夫人养了个玩意儿,结果走漏消息被侯夫人知道了,才会惹得侯夫人勃然大怒。” 二夫人轻声回应她,侯夫人虽然性格蛮横,但是对侯爷确是真爱,除了侯爷偷人这种事情,二夫人想不出其他让侯夫人如此生气之事。 三夫人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轻轻点头。 阮静妡好奇极了,【233,你快说说侯爷到底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让侯夫人气成这样?】 【侯爷啊,他偷侯夫人的首饰和衣服送给外头他包养的伎子,结果那一次正好被侯夫人抓个正着,侯夫人怒火烧心,直接一脚下去将侯爷踹骨折了。其实说侯府遭贼也是对的,不过这个贼是个家贼。】 第143章 表姑娘现 三夫人忍不住给二夫人竖起大拇指,但二夫人却被系统给弄糊涂了,侯爷偷侯夫人的衣服首饰送给外头的姘头,这是什么离谱操作? 阮静妡也有同样的疑惑:【侯爷都去逛妓院了,怎么还舍不得再花点钱买新的衣服首饰送给人家,这种穿戴过的东西拿出来送人不嫌寒酸嘛?还是他没钱买不起新的?】 但这也不应该啊,襄阳侯府在京城的勋贵人家也算是中等偏上的,虽然侯爷是个妻管严,但他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可以的,侯府这几任主母都经营有方。 就算侯夫人管得严,侯爷不至于连这点子银子都拿不出来啊,稍稍找个借口说是宴请同僚也能够支取个百八十两啊。 【既然要追求刺激,当然得贯彻到底咯。穿着品如的衣服,才能引得洪世贤兽欲大增。】系统“嘿嘿”地猥琐笑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品如是谁?洪世贤又是谁?阮静妡满脸问号,她很怀疑系统又抽风了。 但听到系统这似是而非的话,老太太和大夫人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还是一头雾水的三夫人和二夫人纷纷用求助地眼神看向两人,希望得到解惑。 大夫人看向老太太,请她来说。 老太太招手,几人头靠着头凑在一起,阮静妍姐妹也都等不及卖关子的系统,直接挤进去加入她们。 老太太轻声解释道:“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看到伎子穿戴着侯夫人衣服首饰顺从地匍匐在自己身下,任他打骂都笑脸相迎,他就从心底觉得自己征服了侯夫人,心中就会有说不出的快意。” 系统的解释比老太太更为直白:【这种长期被老婆压迫的男人心里都扭曲了,他在现实中被侯夫人训得跟条狗一样,他有时候对那个伎子就像对侯夫人一般恭敬服侍,有时候又会暴怒地对她又打又骂,老变态了。】 咦~真够变态的,阮静妡恶寒地搓搓自己的手臂,却发现二姐姐和三姐姐都不见了。 她看着静坐在一旁的阮静姝问道:“大姐姐,其他人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这边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们去老太太那边听故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阮静姝对于借口信手拈来。 阮静妡摇头,她还没听够系统的八卦呢。 【233,那伎子就乐意被侯爷这样凌辱?】 【这有什么不乐意的,侯爷把她当成侯夫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能够扮成侯夫人的样子,她也幻想着自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感觉她愿意一辈子都作侯夫人的替身。】 呃……阮静妡无言以对,只能说这俩就是臭味相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襄阳侯府的好戏可不止这一出,这只是小小的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面呢。】系统神秘地笑着说道。 阮静妡仔细回忆一番,【重头戏?也没听说这几天襄阳侯府又闹出什么大事了呀。】 系统骄傲地说道:【我这可是新鲜热乎的一手信息,在别的地方可都没有哦,而且有些消息就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那么厉害?系统说的阮静妡心里痒痒,【快说说!重头戏到底是什么?】 【就在昨日午后,襄阳侯府来了一位表姑娘……】 阮静妡连忙打断,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这个表姑娘和襄阳侯府的公子小姐们发生了各种纠缠,公子们都被表姑娘特殊的气质所吸引,而姑娘们则对于这个抢走她们风头的人心生不满,打算给她点颜色看看……】 【错!大错特错!】系统直接否定她的猜测,【这个故事可不是你看的那些俗套话本子,不要用你这种粗俗的思想来揣度她,这绝对是反套路的故事。】 阮静妡暗自撇嘴,系统还好意思说她庸俗,这些小说套路也不知是谁给她科普的,最俗套的就是系统了。 三夫人都快被阮静妡和系统给急坏了,别光顾着打嘴仗啊,倒是将故事快点说出来,别讲这些有的没的。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静下心来,听阮静妡和系统聊八卦就是要有十足的耐心,因为她们会时不时地脱离故事,将话题引到一个七拐八绕的地方。 不过好在最后总是会回归正题,系统的坑品有保障,不管如何它都会将故事讲完。 【这个表姑娘已经年逾三十,是侯府太夫人的表侄女,这次来是因为她夫君突然遭受意外死亡,而她夫君的族人又嫌弃她没有为她夫君传承香火,将她赶出夫家,她的父母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相继去世,她无处可去就只能带着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儿投奔太夫人。】 这个故事开头还真的是不俗套,这个表姑娘竟然都已经三十几岁了,但她十五岁的女儿倒是很符合系统所概括的小说的套路。 【所以那个表姑娘的女儿才是主角?】阮静妡忍不住提问。 系统十分果断地打叉,【当然不是!主角肯定得是表姑娘啊!】 阮静妡惊住了,这表姑娘是个天仙下凡,都三十好几了还能够迷住侯府的公子们,这魅力绝绝子。 【表姑娘姓孟,以后就用孟夫人称呼她,她女儿姓楚,就叫她楚姑娘。】 阮静妡不耐烦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赶紧进入正题。】 【这件事情还要从孟夫人年轻时说起……】 孟夫人早年父母具丧,只能一个人投奔她的表姑母也就是现在的侯府太夫人。 孟夫人长得清丽可人,太夫人看着心中欢喜,就让她留在侯府把她带在身边教养,而天长日久孟夫人和侯爷日日相见,不免暗生情愫,两人开始暗地里来往。 太夫人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阻止,她觉得虽然孟夫人不配当儿子的正妻,但是等到侯府主母进门,可以将她赐给侯爷作个贵妾,既对得起孟夫人死去的爹娘又能够让儿子不被新妇笼络过去,一举两得。 第144章 侯府八卦 就在太夫人默许下,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已经约定等到侯爷的正妻一进门就将纳孟夫人为妾。 但是,侯夫人进门的第一天就给全侯府一个下马威,不仅强硬地从太夫人手中接过管家大权,还做主给孟夫人找了门“好亲事”,男方是在边关,但在当地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也不算委屈了她。 孟夫人当然是不愿意的,去求太夫人做主,但太夫人被夺权都一个字不敢说,她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会帮忙。 后来她又去找侯爷,但侯爷昨晚就已经被侯夫人教训过一通了,对侯夫人畏惧如虎。侯夫人更是直接发话,要是敢纳妾,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侯爷知道孟夫人会找他,早早地就躲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求助无门的孟夫人就这样被绑着,在好些健壮仆从的看守下连夜北上成亲去了。 【孟夫人也太可怜了,所以这次孟夫人回来是复仇的嘛?】阮静妡想到系统讲的江湖故事,主角年轻时被各种欺负,但是许多年后成为天下无敌强者的主角回家将当年的痛苦一一还给那些人。 【也有点这个意思,但这只是占据一小部分。】系统斟酌地说道。 就在阮静妡和系统讨论时,老太太那边也有动静。 阮静姳十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襄阳侯府众人都如此惧怕侯夫人?” 阮静妍也有此疑问,就算华宁大长公主深受先帝的宠爱,侯府也不至于对侯夫人惧怕到如此地步,就算被侯夫人接连打脸都不敢出言的地步。 两人看向母亲和两位伯母,但是她们三人也是一脸茫然,这件事情她们还真不知道。 她们当时就是深闺小姐,大人们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未婚的姑娘,而她们又不像阮静妡那样八卦,每天都扒拉别人家的各种家事。 于是,五人有志一同地将目光转向老太太,五双眼睛中都充满着期待之情。 果不其然,老太太也没有辜负她们,她端着茶盏慢悠悠地说道:“襄阳侯府的荣华富贵全都指望着侯夫人,自然是捏着鼻子都给将事情咽下去。” 襄阳侯府承袭到老侯爷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代,到了侯爷这一代理应降一级,襄阳侯府也要变成襄阳伯爵府,侯府在京中的地位也会下降不少。 但是华宁大长公主明确跟当时的老侯爷夫妇承诺,只要让侯爷娶了她女儿,那她就向先帝讨要恩典,允许襄阳侯这个爵位再承袭一代。 有了这个保证,老侯爷二话不说就同意这门亲事,再加上当时侯爷在工部任职,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官,而华宁大长公主的驸马却是工部左侍郎,是侯爷的顶头上司,拿捏着侯爷的升迁贬黜。 有了这两张王牌,襄阳侯府自然任由侯夫人为所欲为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即便到了现在,侯爷几经升迁成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但侯夫人有受皇上敬重的华宁大长公主和两位同样位居高位的哥哥撑腰,在襄阳侯府仍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侯府众人无一敢忤逆她。 众人了然,这就是身后有个给力娘家的好处,阮静妍姐妹更是心中觉得她们应该多向侯夫人学习,有大靠山在手,即便是嫁人之后也不需要怂,硬刚就是了。 就算侯夫人再怎么嚣张跋扈,襄阳侯府上下还不是要像祖宗一样供着她,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憋着,这样的生活也太爽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她们决定了,以后出嫁也要向侯夫人看齐,有文国公府撑腰,只要不是谋逆之罪都能够给她们兜住,这种小事最多被说两句闲话,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影响她们的潇洒快活。 就像侯夫人那样,进门第一天先给夫家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后那些立规矩听训的事情也就不敢找她们了,只要拳头够硬就能够震慑住一切逼逼赖赖。 老太太四人都清楚她们想什么,但也没有阻止,阮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不是给别人做小伏低、洗手作羹汤的,她们宁愿小辈们厉害些,也不希望她们唯唯诺诺立不起来。 【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阮静妡激动地问道,这剧情她喜欢,就爱这种逆袭打脸、大杀四方的剧情。 【孟夫人带着楚姑娘先去拜见太夫人,结果你猜怎么着?】系统吊着阮静妡胃口。 【太夫人看见孟夫人就像是看到鬼一般,惊恐万分地指着她问:‘孟某某,你到底是人是鬼?’】阮静妡一时间还演上了。 系统被阮静妡的搞怪补脑给征服了,【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太夫人看到孟夫人是很惊讶,但她的注意力全都被楚姑娘给吸引了,她看到楚姑娘的一刹那直接眼眶通红,眼泪直接,冲上去抱住楚姑娘痛哭起来。】 阮静妡非常开心地说道:【这题我会!肯定是楚姑娘长得跟太夫人心中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太夫人见到她异常激动,然后对楚姑娘就特别偏爱,让侯府的姑娘们都嫉妒楚姑娘。】 系统惊喜道:【不错!进步很大嘛!不愧是我233选定的宿主,很有悟性,再接再厉哦。】 【嘿嘿,还是233大人教的好,请233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还毫不羞耻地互夸上了,其余听八卦听得起劲的众人都是满脸黑线,对两人动不动就要互动一番的做法很是崩溃,但是她们又无法言说,只能拿起一块糕点狠狠地咬了一口,先吃点东西等她们表演尽兴。 【咳咳,我们回归正题啊。】系统皮好了就继续讲起故事来,【你猜得大差不差,楚姑娘跟太夫人早逝的女儿长得是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看到她的第一眼太夫人还以为她女儿又活过来了。】 太夫人的女儿在嫁人的第二年随夫君外放,在上任的路上不幸遭到山崩。 第145章 归来复仇 小夫妻两人就这样英年早逝,这也成为太夫人压在心中多年的痛苦。 本来太夫人不打算收留孟夫人母女的,但是看到楚姑娘之后她就心里眼里都是她,恨不得把楚姑娘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到才能安心,就这样母女两人顺利地留在了襄阳侯府。 【不过,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楚姑娘长得如此像太夫人早逝的女儿?太夫人和孟夫人是亲戚不假,但老侯爷和楚老爷又没有任何关系,这样都能够生出长相同的人来,就算是金手指开得也太大了。】 阮静妡百思不得其解,要说楚姑娘是女主也就罢了,但系统明确表示孟夫人才是女主,难不成就这是女主的厉害之处,生得女儿都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相貌,这也太逆天了。 六个吃瓜群众也是满脑子疑惑,阮静姝在阮静妡旁边倒是坐得住,在她看来反正系统会解释一切,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她最不缺的就是耐性,她非常镇定地插了一块蜜饯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另一边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阮静妍姐妹直接看向在她们眼中无所不知的老太太,但是这题还真是触及老太太盲区了,她又不是送子观音怎么会知道控制儿女容貌的事情,老太太淡定地喝着茶,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两人失望了回头坐好,只能寄希望于系统快点揭示真相。 【因为楚姑娘就是孟夫人和侯爷或者老侯爷的孩子。】系统甩出第一个炸弹,直接将一室的人炸得心神恍惚。 阮静妡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她觉得无比震撼,感觉自己的三观又遭受极大的冲击,她还是太年轻了:【什么叫做是侯爷或者老侯爷?孟夫人还跟老侯爷有过一段过往?!】 震惊之后,阮静妡又觉得很是理所当然,女主嘛就是万人迷,有个十七八个蓝颜知己、爱慕之人、真爱和男闺蜜才是正常操作,只是老侯爷那么大年纪她还下得了口?这老侯爷的魅力得有多大啊,连女主都被他给征服了。 阮静妡还是好的,毕竟她被系统普及过很多玛丽苏、霸总文的剧情,但第一次听到这种炸裂消息、清澈单纯的阮静姝三人真的是被雷的不要不要,脑袋一瞬间死机了。 阮静姳更是呆愣着不动,看得出来她的三观在几秒内已经被击碎重组不下百次,但这种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接受。 三位夫人只是有一瞬间的停顿,很快就恢复正常,老太太更是淡定,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系统很满意阮静妡的反应,它也乐意为她解惑:【是啊,那时候襄阳侯府还是老侯爷当家,老侯爷身居高位自带气质,出手大方又久经风月会哄女孩子,自然比侯爷这个没钱又没权的愣头青更能够俘获无知少女的心。】 当时孟夫人就是个懵懂的少女,她去到襄阳侯府投奔太夫人之后就没有出过一次门,短短十几年时光中就接触过三个男人,除了她父亲,也就是老侯爷和侯爷,能够对比的也就是这两人,长久相处之下,孟夫人被老侯爷俘获了。 但是,她还是挺清醒的,她知道太夫人是不会允许老侯爷纳她为妾分宠,于是她一面沉迷在老侯爷的手段中,一面又学习老侯爷的撩人大法转头去诱惑侯爷,两人还都以为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阮静妡由衷地感叹:【不愧是女主,都这样了还能够化劣势为优势,跟老侯爷学习魅惑大法,转头将学习成果用在侯爷身上,真的是令人佩服至极。果然人生就是学无止境,只要运用得当任何知识都是有用的。】 系统非常赞同,【所以我给你讲的那些小说的套路也是非常有用的,以后你不管遇到怎么样离谱的事情,都能够镇定自若地甩头冷哼一声,向那些人不屑地说出两个字‘就这!’,想想这个场景就让人感觉爽呆了!】 阮静妡脑补系统描述的画面,一想到那些人呆滞的目光,感觉确实很爽。 还真别说,自从听多了系统每日一篇狗血小说,她的承受能力增强了不少。 感觉她们这个世界再离谱也不会比那些什么爱你就要虐你千万遍抽你血割你肾,一胎生了几十亿个孩子,每天从几百平的床上起来,“好久没有见到总裁笑得这么开心了”等等事情更加炸裂。 有些情节就算是她一个故人听起来都能够抠出几百平的三室一厅了。 【所以说,孟夫人在嫁给楚老爷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楚姑娘其实是侯爷或者老侯爷的女儿。那么问题来了,楚姑娘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问的特别好,其实就连孟夫人都不知道楚姑娘到底是谁的孩子,因为她被侯夫人赶出去前两天跟两人都发生过关系。】 系统表示自己刚看到这里时也很想知道,【但是孟夫人并不纠结这个问题,她在昨天晚上约了老侯爷和侯爷,分别跟他们说楚姑娘是他们的孩子。】 老侯爷和侯爷自然都是欣喜若狂,尤其是老侯爷,他年逾六十,突然喜得贵女,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楚姑娘算是得到了侯府三位主子的偏爱,只要不碰到侯夫人,她在襄阳侯府都能够横着走了。 【前期准备已经全部完成,后面孟夫人应该要开始复仇了。】阮静妡猜测道。 【这里面其实有两个反转,你先猜猜看,要是你能够猜中,算是正式出师了。】系统开始考验她。 阮静妡皱眉,她觉得这情节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开始努力回想,大开脑洞,想象若是自己设计情节,怎么样反转才更能让人难以置信。 她在努力思考,围观热闹的六人组也不甘示弱,阮静姳悄声问道:“老太太、伯母、母亲,你们觉得这里面能够做什么文章?” 三夫人最先退出群聊,她和阮静姳都是直肠子,想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第146章 女主光环 三夫人吃着点心,悠哉地等着系统公布最终结果。 阮静妍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开口:“或许楚姑娘不是孟夫人的女儿,只是她在路上碰到的一个陌生人,因为她与太夫人的女儿长得特别相似,孟夫人心生计谋,于是跟楚姑娘合谋,联合起来欺骗襄阳侯府。” 二夫人摇头,“这样做太过危险,襄阳侯府只要一封书信去往边关就能够摸清楚楚姑娘到底是不是孟夫人的女儿,这做法很容易被识破。” 阮静妍的猜测第一回合就被pass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说出自己想法:“楚姑娘应该就是楚老爷的女儿,如果孟夫人被送往边关时已经怀有身孕,路途艰苦吃住都不能保证再加上连日赶路,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等不到抵达边关就会在半路流产,所以楚姑娘不会是侯爷或者老侯爷的孩子。” 这个猜测引得三位夫人连连点头,怀过孩子的都知道十月怀胎是多么精细的事情,就算孩子再怎么坚强也受不住连续好几个月高强度的赶路。 另一边阮静妡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之后也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能够被系统称得上反转的,肯定是非常狗血的事情,说不定越离谱越接近真相。 于是,她开始放飞自我,“我觉得,楚姑娘应该不是孟夫人的女儿,其实她就是太夫人很早就去世的女儿的亲生女儿,是太夫人的亲孙女。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阮静妡的猜测中,当年太夫人的女儿摔下悬崖之后并没有死,而是被附近的村民给捡到,但是她失去记忆只能先在村庄安顿下来。 过了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怀胎十月生产之时却遭遇难产,她挣扎着将孩子生下来,自己却大出血去世了。 楚姑娘被好心的村民给收养,但很不幸的是,在她五六岁时收养她的村民上山打猎时遭受猛兽的袭击也不幸丧命。 村庄里的人都觉得她是天煞孤星,只要是跟她走得近的人就会遭遇不幸,于是将她赶出村庄,年幼的楚姑娘开始自己的流浪之路。 幸运也是不幸,楚姑娘乞讨没多久就遇到了孟夫人,孟夫人一下子就被她酷似太夫人女儿的脸蛋给吸引,将她带回府中当作亲生女儿般抚养。 当然,孟夫人并不是出于好心,她只是想要通过楚姑娘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她每天都给楚姑娘洗脑,不断灌输襄阳侯府如何丧尽天良,让楚姑娘对襄阳侯府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一晃十几年过去,楚姑娘不管是容貌还是心机都已大成,孟夫人觉得是时候开始她的复仇大计,她心中对现在的夫君也是十足十地痛恨,于是毫不心软地制造意外让他身亡。 一血拿到之后,孟夫人就包裹款款地来到襄阳侯府,果不其然襄阳侯府不论是太夫人还是两任侯爷都对楚姑娘疼爱非常。 “孟夫人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后面肯定是让楚姑娘将侯府的几位公子都迷惑到手,然后略施小计让他们为她打得头破血流,楚姑娘摇身一变成为世家大族或者皇子的正妻。” 阮静妡越说越激动,而其余众人则是无言以对,就连系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都不用考核了,这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阮静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察觉到众人对她所说狗血故事已经无语到面部表情空白。 她继续兴奋地说道:“然后两人再合力让侯爷在政务上犯下大错,使得侯府抄家灭族,最后在侯府众人被斩首流放之际,孟夫人会将楚姑娘骗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地,给楚姑娘下软筋散之后将一切的真相都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众人都以为故事已经完结,轻轻抚摸自己受到亿万点冲击的小心脏,喝口茶定定神。 但阮静妡可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地完结,“后来楚姑娘痛不欲生、痛哭流涕,孟夫人欣赏完她的痛苦状态后,很好心地给了她一刀送她上路。楚姑娘死后,楚姑娘的夫君从门外进来,和孟夫人甜蜜地将楚姑娘的人皮剥下来,后来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在心里和系统聊了那么多,阮静妡还真有点口渴了,她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润润嗓子后,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的猜测对不对?】 【结果等等再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最后孟夫人会和楚姑娘的夫君一起剥楚姑娘的人皮?两人又为什么会在一块儿?孟夫人这年纪应该能当他的娘了。】 系统表示这点真的不能理解,人都死了还要联合人家老公一起剥她的皮,什么仇什么怨啊。 阮静妡疑惑地说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嘛,这也没几天啊,你怎么就忘记了?你这是记忆能力退化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系统这个不干好事的教阮静妡这些诡异的事情,看把好好一个姑娘教成什么样了,这想法放到外边别人都要当她是失心疯了。 系统表示自己实属冤枉,它不背着锅,【我哪里教过你这些了?你别瞎说污统清白。】 【不是你说的,女主都是金手指大开,万人迷嘛。】阮静妡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这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嘛,孟夫人作为女主肯定得有这些光环,她定然是个万人迷。】 这点倒是没错,系统示意她继续。 【所以楚姑娘那个位高权重的夫君肯定就是男主了,其实第一眼看到孟夫人就喜欢她了,但是碍于世俗不能明确表达他的爱意,只能退而求其次,求娶楚姑娘并且承诺将孟夫人接到府中荣养,这样他还能够时时见到与楚姑娘相依为命的孟夫人。】 在长久的相处中,孟夫人发现了他的情愫,也控制不住地被他的气质给吸引,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这时候楚姑娘这个工具人就可以嘎了。 第147章 抢男人 至于为什么两人会剥楚姑娘的皮,当然是让孟夫人先伪装成楚姑娘的样子,楚姑娘当成为男主的夫人没多久,要是就这么去世的话,羽翼未丰的男主肯定会在家人的逼迫下另娶其他贵女,两人就要分开了。 等到时机合适,再让楚姑娘去世,重新迎娶孟夫人更为合乎情理。 孟夫人为何年近四十还能平安生下双胞胎就更好说通了,就这是女主光环的力量! 系统恍惚地为她鼓掌,【很好,你已经出师了……】 阮静妡开心地欢呼:【我真是太棒了!不过,233你还没说那两处反转到底是什么呢?】 系统静默,它所说的反转还真没有阮静妡的脑洞精彩,就是平平无奇的小事而已,不过都说到这里了,还是有始有终的好。 【第一处就是楚姑娘并不是孟夫人的女儿,她其实是长乐教派来的卧底,主要任务就是找到三位皇子中最为愚蠢的,接近他成为他的王妃。】 长乐教?吃瓜群众眼中都透露着凝重,在皇上如此密集的追捕下都能够苟延残喘、卷土重来,真是祸害遗千年。 阮静妡疑惑地撑着头:【长乐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为什么让楚姑娘跟最愚钝的皇子在一起?】这长乐教的作风还真是和常人思维不太一样,竟然喜欢蠢的人。 【就是那个在先帝时期让永春教当万年老二的,蠢人好控制嘛,只要把最笨的皇子掌握在手里,它们就行动将其他的皇子全部都杀了,皇上就只能将皇位传给这个独苗苗了,等到手上的傀儡继位,这天下不就又回到他们的手中了嘛。】 这想法是好,但就是实施难度太大,有些不切实际,阮静妡摇头,对他们的计划不太看好。 【他们也太自信了,整个京城都有玄麟卫监视着,各位皇子身边肯定也有玄麟卫在暗中保护,就他们这三瓜两枣的,还不够玄麟卫塞牙缝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之前是天下第一教派呢,现在落差太大有点认不清自己也是难免的。】 系统也对长乐教不看好,连教中的人都管不好,更别提实施计划了,【但是楚姑娘只是想要利用长乐教获得京城贵女的身份,对长乐教的命令阳奉阴违,她的实际目标是跟你抢男人。】 阮静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她崩溃地问道:【什么叫跟我抢男人?我哪里有男人了?你这是在无我清白,我可以告你的!】 【谢容瑾不是你预定的未来夫婿嘛,也可以算是你男人。】系统没想到阮静妡的反应那么大,明明是她自己说的呀,怎么现在不承认了,而且这里又没有别人,只要她们俩人没必要害羞。 吃瓜六人组暧昧地看着大夫人,向她频频使眼色。 老太太满面笑容地轻声说道:“四丫头不错,比她几个姐姐都强,这么小已经自己选定未来夫婿了,不像她三个姐姐都十六七八岁了,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操心。” 阮静妍和阮静姳两个大龄未婚且婚事毫无着落的,不想被几位夫人集火攻击,缩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试图让大人们忽视她们的存在。 二夫人笑着调笑道:“我在这里先恭喜大嫂嫂了,谢家麒麟子可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夫,四丫头眼光可真好。” 大夫人忙不迭摆手,“这就是静妡自己的臆想罢了,人家谢容瑾是什么人,满京城的姑娘都等着嫁给他,他怎么会看上静妡这样只会吃喝玩乐的傻憨憨。” “这还真说不定,看多了高门贵女的高贵优雅,四丫头这样的真性情更能够引起别人的关注。”三夫人兴致勃勃地发表意见。 “这种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不好干涉太多,就看缘分。”大夫人浅笑着说道。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阮静妡正经地说道:【那也只是我的一个备选而已,算不得什么我男人这种事。不过,楚姑娘怎么对谢容瑾感兴趣?】 虽然谢家是延续几百年依旧兴旺昌盛的世家,但是如今还是皇室更为有权势,更有地位些。 【好像是谢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谢家的功法据说能够带人双修,等到炼至顶峰真的能够飞升成仙,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谢家瞒得一丝消息都漏不出来,就只有些江湖传言。】 阮静妡了然,【所以,楚姑娘是赌谢容瑾能够功法大成人,然后想要谢容瑾带着她飞升成仙?这目标也够远大的。】 【有这个可能,但感觉还有其他原因,等我再探探。】系统凭借自己那么多年的吃瓜直觉,感觉楚姑娘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发现,【我们来说第二个反转,孟夫人真的和她的夫君生过一个女儿,只是在路上高烧不退没熬过去。】 孟夫人和楚姓商人确实是生了个女儿,当年她被侯夫人押送去往边关时以为侯夫人是想要将她无声无息的了结。 没想到一连几月过去,那些护卫带着她安全无恙地来到了边关,虽然她因为几个月来风餐露宿、疲于奔波,已经消瘦得不成样了,但她却凭借坚强的意志坚持下来。 孟夫人对侯夫人的举动很是不解,照理说侯夫人对她厌恶至极,应该是恨不得把她杀之而后快,怎么会费心费力费银钱地让人护送她顺利抵达边关呢。 当时她还以为侯夫人另有折磨她的后招,心中怀疑侯夫人为她选的那位夫婿已经在侯夫人的授意下将在她往后余生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这样忐忑不安下,她在进入楚家的第一晚就突发高烧,连续好几天烧都退不下去。 就当她觉得要是这样死去也好,正好可以与父母一家团聚时,从未露面的楚商人来到她面前跟她签订字据,只要她能够好起来,就放她自由,两人的婚约就此作罢。 孟夫人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极为惊讶,但是楚商人看起来忠厚老实且目光清澈。 第148章 连心蛊虫 她决定再相信人间有善良之人,等到她病愈之后,楚商人确实信守承诺放她离开,并为她准备了足以支撑她今后生活衣食无忧的银钱。 而孟夫人也在几个月的相处之下对楚商人动了真心,楚商人性格忠厚且为人和善,又不嫌弃她先前将身子给过别的男人,是真心爱她的。 于是,两人互通心意之后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不久之后又生下一个女儿。 就在孟夫人以为就这样平淡安宁地过完此生,命运又向她开了次玩笑,楚商人在一次行商之时偶遇山崩,一整队人马都被压在山石之中全部不幸丧命。 在楚商人葬礼结束之后,楚家族人就以孟夫人没有替楚商人延续香火为由将楚商人的财产全部收归族里,而她和女儿只能带着微薄的盘缠,重新回到京城这个伤心地谋生。 但是她带着女儿昼夜赶路时她的女儿因为身体虚弱高烧不退,最终死在她怀里,她的至亲之人全部丧命,心如死灰之下打算上吊自尽时被楚姑娘给救下。 楚姑娘与她做了个交易,她给楚姑娘一个名正言顺的贵女身份,楚姑娘可以帮她报仇。 孟夫人起先半信半疑,但此时的她已经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是输不起的。 她爽快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求她为楚姑娘为她的女儿报仇雪恨,让楚姑娘将带头侵吞楚商人财产的五家楚家族人全部杀死,并且让其余族人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从边关走到京城。 孟夫人顾念着楚商人的家族情分,表示那些能够成功到达京城的人不管是因为命大还是什么,便可以重新回到边关过从前的日子,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在路上的人就是他们罪有应得。 楚姑娘的动作十分迅速,她将孟夫人的要求传回长乐教,长乐教也是没有二话,很快就按照孟夫人的要求让侵吞财产的主谋纷纷意外身亡。 长乐教的做法既是展示诚意又是向孟夫人示威,发话这几条人命算是定金,只要孟夫人能够帮助楚姑娘获得京城贵女的身份,后续孟夫人所提要求长乐教都会满足。 孟夫人从此事中看到了长乐教的能力,心中欢喜之余开始尽兴为楚姑娘出谋划策。 她虽然是从小跟着太夫人身边长大,但是她一直被困在襄阳侯府中,而且一晃儿十几年过去,她对于京城的印象更为淡薄。 孟夫人决定从她最为熟悉的襄阳侯府下手,她想到太夫人有个早逝的女儿,而楚姑娘又精通易容之术,就想出让楚姑娘易容成太夫人女儿的模样,并且编出谎言欺骗老侯爷和侯爷,帮助她极快地得到襄阳侯府的宠爱。 而楚姑娘一进入襄阳侯府就获得太夫人的宠爱,她对孟夫人这个得力助手很是满意。 作为回报亦是奖励,楚姑娘给孟夫人一对名叫“连心蛊”的母子蛊,只要子蛊顺利进入人的身体中,那人就会不受控制地听从体内有母蛊之人。 孟夫人得到这对母子蛊之后,想到在太夫人处感受到的侯爷父子如出一辙的恶心眼神,就想到她前半生的悲惨都是这两人造成的。 于是,已经成功黑化的孟夫人决定要好好回报这两个给幼小的她带来沉重阴影的父子俩。 孟夫人在进入襄阳侯府的第一晚就先后约了侯爷和老侯爷幽会,在缱绻缠绵的时候让蛊虫顺着肌肤爬入他们身体内。 而这蛊虫确实好用,在进入人体之后,孟夫人只要催动体内的母蛊,不管命令他们做什么事情,不管是让他们互扇巴掌还是让他们趴在地上学狗叫,他们都毫不犹豫地面带微笑去做。 等到母蛊安静下来,他们也会恢复神智,但是他们还记得被蛊虫控制的事情,先是面露恐惧地看着孟夫人,大喊孟夫人是鬼是妖精,后来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祈求孟夫人原别杀他们。 孟夫人还没玩够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去死,只是吩咐他们以后随叫随到私下里见到她要像狗见到主人一般恭敬。 两个贪生怕死的人自然是连连点头应下,孟夫人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开。 【真是痛快!对于这些玩弄女人的淫邪小人就应该狠狠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阮静妡畅快地都想要拍手叫好,但很快她心中又有疑惑,【孟夫人带着楚姑娘在襄阳侯府这么嚣张,侯夫人都没有闹嘛?】 这太不符合侯夫人的人设了,她不是应该在孟夫人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严令禁止门房放孟夫人母女进门嘛,然后霸道地让下人们将孟夫人赶走,并且放下狠话下次再来就见一次打一次。 怎么这次楚姑娘都快成为襄阳侯府的团宠了,侯夫人还没有出过一次镜? 阮静妡的话让被她创到差点心梗的吃瓜群众们清醒过来,她们先前的思维都被阮静妡给搅乱了,脑海里只有她的狗血故事,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 所以是为什么呢?阮静妍姐妹二人好奇地左右环顾,希望有谁好心地为她们解惑,但老太太和三位夫人都只露出神秘的笑容,就是不提前揭晓答案,吊她们胃口。 阮静妡不知想到什么,有些惊恐地倒吸一口气,不安地问道:【侯夫人不会是也被下了连心蛊。】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侯夫人是楚姑娘进入襄阳侯府最大的障碍,长乐教肯定会提前做好部署,只要趁着侯夫人睡觉之时将连心蛊的子蛊给侯夫人种下。 等到楚姑娘来到襄阳侯府时就可以操纵子蛊,让侯夫人“接受”她们,她们就可以毫无阻拦地在侯府开展计划。 【想什么呢,你别忘了京城有玄麟卫盯着,就算长乐教有心也没这个能力啊。】系统忍不住吐槽,【要是那么简单就能够给侯夫人下蛊,长乐教哪里还需要大费周章地让楚姑娘七拐八绕地混入京城,直接大摇大摆地从城门进来不香嘛。】 第149章 情敌见面 也是吼,阮静妡被系统给说服了,但她的疑惑不减。 【那为什么侯夫人都没有闹啊?她总不可能是看到孟夫人之后心中有愧想要补偿她。是不是楚姑娘不仅和太夫人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和侯夫人的什么闺蜜、亲人或者知己之类很相像,然后她也沦陷在楚姑娘的容貌中?】 【当然不可能啦,怎么有人会和两个人都长得一样啊。侯夫人没有出现在剧情里是因为这一趴本来就没有她,她昨天带着儿女回娘家了,在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孟夫人母女已经将太夫人完全收服了,太夫人发话要留两人在侯府常住。】 虽然侯夫人在侯府说一不二,但是太夫人毕竟是长辈,她还是要给太夫人面子的。 况且孟夫人本来就是太夫人的亲戚,现在她夫君新丧带着女儿前来投奔唯一的亲人,要是不留下两人只怕满京城的人都会议论襄阳侯府做事不留情面,对侯府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侯夫人分析利弊之后,只好捏着鼻子应下,但是她不想见到把侯府众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孟夫人母女,便带着儿女留在华宁大长公主府打算常住下去。 原来理由这么简单,阮静妡不免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里面有很大的故事呢。 【最新消息,就在刚刚侯夫人和孟夫人两人相遇了,她们还相谈甚欢呢。】系统很给力地播报实时讯息。 【嗯?她们情敌嘛,按理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才是,怎么她们俩人那么轻易就一笑泯恩仇了?难不成光阴真的可以冲淡任何东西?】阮静妡又是惊讶又是感叹。 系统无语:【这里面确实是有时间的作用,但她们能够和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们有共同的利益。】 孟夫人在昨天晚上约会侯爷时就吩咐他,让他今日带着她一同去公主府,她要亲自去恭请侯夫人回府。 【孟夫人真是奇怪,侯夫人不在侯府不是更有利于她们行动嘛,怎么还要特意将侯夫人请回去?】阮静妡十分不理解,但遇事不知脑洞大开总没错。 她分析地头头是道:【曾经就是侯夫人将她赶出襄阳侯府,使她从此与锦衣玉食再无瓜葛,只能整日粗茶淡饭、柴米油盐,所以孟夫人肯定对侯夫人心怀怨恨,于是她想要借侯爷的手给侯夫人下连心蛊。】 连心蛊种下之后,孟夫人就可以对侯夫人为所欲为了,不管是折辱谩骂还是拳打脚踢亦或是让侯夫人当众作出其他羞耻的事情,侯夫人就算再不愿意,在连心蛊的控制下仍不得不做。 孟夫人肯定很痛快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被自己踩在脚下,而且掌握了侯夫人就相当于手握襄阳侯府和华宁大长公主两大助力,对楚姑娘的目的也是很有益处的。 【这次分析的剧情倒是很符合常理。】系统先是对阮静妡表示肯定,随后又打击道,【但是这次两人却不走寻常路。】 侯爷听到孟夫人的要求之后,也和阮静妡猜得一样,但是他并没有替侯夫人求情,相反他十分期待看到压在他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的侯夫人被孟夫人责打辱骂,只要想到这一画面他心中生出一种诡异的快感。 于是,在侯爷的殷勤陪伴下,孟夫人来到公主府,侯夫人见到她就垮了脸,转头吩咐下人们将她打出去。 孟夫人很是淡定,她请求侯夫人与她单独说两句话,若是交谈完之后侯夫人还一心想要她们母女离开,她们定然二话不说就走。 孟夫人这个态度倒是引起了侯夫人的兴致,她独自一人带着孟夫人来到内室,想要听听孟夫人究竟能够说出什么打动她的话来。 孟夫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告诉侯夫人她给侯爷下了连心蛊,将蛊虫的作用一并告诉侯夫人。 侯夫人听后勃然大怒,刚想叫人将孟夫人给抓起来送到刑部大牢关押起来,孟夫人就提出她有办法让侯夫人也成为侯爷子蛊的掌控者。 只要让连心蛊的母蛊产下附属蛊虫,体内有附属蛊虫的人也可以控制子蛊。 侯夫人听后果然犹豫,孟夫人见状点明利害关系,若是侯夫人有了侯爷蛊虫的控制权,那就可以通过母蛊给子蛊下达命令,若是侯爷与侯夫人以外的女子亲近,子蛊就会啃食侯爷的心脏,让侯爷痛不欲生。 这样的痛楚常人难以承受,一般只要体验过一次就不会愿意再承受第二次,如此这般都不需要侯夫人时刻盯着,侯爷也不敢背着侯夫人出门逛青楼楚馆。 除此之外,孟夫人表达自己对侯夫人的感谢,感谢当年侯夫人的不杀之恩,感谢侯夫人为她找了一门好亲事,感谢侯夫人让人护送她前往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关,让她找到此生的爱人。 要说之前孟夫人说的话侯夫人都半信半疑,但最后的那番说辞直接打动了侯夫人的心,侯夫人年轻时确实真心爱着侯爷,她能够从孟夫人眼中看出她对楚商人浓浓的爱意。 她从中猜测出孟夫人此次突然回来不是为了抢夺侯爷而是为了报复侯爷,不过她对孟夫人的意图没有丝毫担心,只要襄阳侯的爵位能够顺利传到她儿子手中,她还巴不得孟夫人早点送襄阳侯母子三人早点下地狱呢。 多年夫妻让她全然认清侯爷的真面目,这就是个自私自利软弱不堪的草包,而且有着令人作呕的癖好,生恨年少不知事,被他的外表给迷惑。 侯夫人对于侯爷早已没有半点感情,要有也只剩下浓浓的嫌弃,要不是为了她儿子能够顺利继承襄阳侯府,她早就跟侯爷和离了。 当然,侯夫人自从生下小女儿之后就没有和侯爷同过房了,她就是在怀着女儿的时候意外撞见侯爷带着外头的妓女回来,两人在书房里就耐不住白日宣淫起来。 第150章 往事 侯爷那时的精神显然不正常,他一会儿像是在狂笑一会儿又开始痛哭,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等到两人结束后,侯爷还承诺只要妓女怀上身孕就让侯夫人和她生得几个孩子全都悄无声息地消失,然后将妓女娶进门。 侯夫人当时站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但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托娘家调查侯爷的一举一动,这才得知侯爷虽然在家中老实巴交的模样,自觉与丫鬟们保持距离,但在外面侯爷玩得不要太花。 逛青楼也就罢了,青楼女子都是相貌才艺兼具,而且青楼的客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官宦富商,安全系数高。 侯爷却觉得青楼女子太过拘谨,总是端着实在无趣,于是又到那些小妓院中寻欢作乐,那些妓女确实放得很开,但她们的客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卫生问题实在令人担心。 不仅如此,侯爷还一直在给侯夫人和侯夫人的亲生儿子下慢性毒药,这个毒药每日用量十分细微。 中毒之人起初没有任何症状,在毒药剂量积攒到一定程度时,毒药就会慢慢破坏人的身体,中毒之人会变得极为容易生病,等到下毒持续一年之后中毒之人就会因为一场风寒或小病而一病不起最终一无所知地离开人世。 幸好侯爷才刚开始给侯夫人母子下药两个月,只要悉心调理很快就能够将毒药驱除体内。 也就是在得知真相之后,侯夫人对侯爷的滤镜碎成了渣渣,侯爷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从俊朗温和的翩翩君子变成了荒淫无度的烂人,自从怀了幼女之后吃得好睡得足,没有任何症状的侯夫人自此开始了长达好几个月的孕吐。 她只要一想到侯爷干的那些事一看到侯爷那张脸就觉得恶心不已,从那以后,侯夫人再也没有让侯爷进过她的房间,每次见侯爷不是在正厅就是在户外。 侯夫人禀性不坏,虽然知道侯爷想要治他于死地,但她还是没有对侯爷痛下杀手,只是给侯爷下了无法生育的药,让他从此之后都只要侯夫人所生的两个孩子。 除此之外,侯夫人通过调查了解到侯爷对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可能是由于侯夫人一直以来的强势做派让侯爷对她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于是侯夫人打消了与侯爷和离念头,打算就在襄阳侯府让侯爷一辈子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从此之后,侯夫人对侯爷的看管更加严格,每次都先是给侯爷放水让他有机会能够偷摸去狎妓,但是总在侯爷最畅快的时候派人去四处找侯爷,一番操作之后,侯爷一下子从兴致顶端降落到了地狱,让他愈发阴沉不定。 侯夫人还时不时在言语和行为上戳中侯爷的痛点,让侯爷每次都痛不欲生,而侯夫人看得确实心情舒畅。 当然,侯夫人也不会委屈自己,她虽然不与侯爷同房,但她也不会为侯爷守活寡,她几经相看,相中驸马的一个门生,那是个寒门学子,长得是清秀可人,家世也很合侯夫人的要求。 那学子家中父母早亡,留下一些薄产供他读书,十年寒窗苦读下来他父母留给他的产业差不多都已经消耗殆尽。 他在新一次的会试中落了榜,驸马看过他的文章之后有意资助他读书,侯夫人在娘家见过他几回,对他进行考察之后相中了他,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侯夫人不是想要他做自己的面首,而是希望两人的关系不要被任何外人发现,两人不谈感情,她只需要他干净的身体,她能够给他所想要的银钱,也可以送他前往四大书院之一的白浮书院学习。 书生仔细分析利弊之后同意下来,后来书生成功考中进士,娶妻外放出京做官,两人好聚好散断了联系。 侯夫人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又有了新的“好友”。 之所以在对侯爷死心之后还管着侯爷不让他与其他女人亲近,其一是侯夫人在报复侯爷欺骗自己,不想让侯爷好过;其二就是多年下来这已经成为侯夫人的习惯,况且能够看到侯爷不痛快她就心情愉悦。 现在孟夫人拿出可以让侯爷终身不得亲近别的女人的“好东西”,这样东西还能够让侯爷对她惟命是从,侯夫人没理由不答应,她还是很想要看到侯爷痛苦怨恨但又不得不听从她命令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玩。 最终,侯夫人和孟夫人达成了交易,孟夫人给侯夫人连心蛊的母蛊,而侯夫人为孟夫人在襄阳侯府的行事提供便利。 达成交易之后,侯夫人同意跟侯爷回襄阳侯府,并且回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认楚姑娘为干女儿,吩咐侯府上下以后见到楚姑娘就要向见到家中极为姑娘一般恭敬有礼,谁要是敢怠慢孟夫人和楚姑娘就按家法处置。 【对了,今天侯夫人会带楚姑娘她们去琉璃阁参加拍卖会,到时候你说不定能够看到你的情敌。】系统又开始贫嘴。 阮静妡没有理会它,很是正经地问道:【华宁大长公主最疼爱侯夫人母女了,什么好东西弄不来,怎么还会去参加琉璃阁?】 琉璃阁说着是京城工艺最好款式最新奇的银楼,但是跟皇家的东西是天差地别,款式可能稍胜于贡品,但论起精美和华贵,那是怎么也比不了的,往常侯夫人对这种坊间的小店那是看都不看一眼,今年怎么就转性了? 【现在那些人家看中的可不再是琉璃阁的头饰,而是琉璃阁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和声望。去年不管是拍下头面的庆远侯府还是赢得比赛的刘家获得的好处可是头面价值的几百倍,今年各家可不得抢着去嘛。】 侯夫人既想要为女儿在百花宴上增添筹码又想要为儿子入仕增加声望,这场琉璃阁拍卖会她也是精心准备了许久的。 阮静妡会意,现在参加琉璃阁拍卖会的人家早就不是为了女儿家的头面而争,而是为了家族的兴旺和儿女的前途争抢。 第151章 预热 狗血十足的八卦听完,所有人都用了一些时间消化,众人默默不语,平复着心中的激动和创伤。 吃完瓜不久,范盈月就在魏姨母的陪伴下出来了,看到她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套头面和这身衣裳真的是绝配,不仅显示出女儿家的娇俏可爱而且能够将范盈月端庄柔和的气质给很好地凸显出来。 “盈月表姐,你这样真的是太美了,明天的百花宴肯定看呆好多人。”无情的夸夸机器阮静妡上线。 范盈月白皙的脸庞染上两抹红晕,抿嘴对她微笑。 有了阮静妡开头,众人也开始对范盈月夸赞起来,反正不管辞藻多华丽,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美”! 老太太和三位夫人还对一些小细节做了指点和纠正,范盈月也很是受教地立刻改正。 “老太太夫人,给杨嬷嬷传话的小厮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门外一个丫鬟前来回禀。 “让他进来回话。”老太太言语温和。 不一会儿,小厮低着头上前行礼,“回禀老太太大夫人,杨嬷嬷让小人给主子们带句话,杨嬷嬷说今天她亲自下厨做了四姑娘爱吃的卤牛肉,还有顾老板亲手做的佛跳墙,想请主子们赏脸前去用午膳。” 阮静妡一听有卤牛肉,急忙跑到大夫人身边腻在她怀里撒娇:“母亲,杨嬷嬷难得亲自下厨,这番心意实在是不好辜负啊,我们中午就去杨嬷嬷那儿吃饭。” 大夫人不理她,转头问旁边的丫鬟:“车架都备齐了嘛?” “回大夫人的话,都已经备齐,随时都可以出发。” 听到这个回答后,大夫人开始询问其他人的意见,众人没有意见,杨嬷嬷确实难得相邀,盛情难却,而且杨嬷嬷儿子做的佛跳墙确实一绝,鲜美无比,让人吃了还想吃。 魏姨母想着早点去说不定能够多结交些权贵,多个人帮衬对范盈月和范旭都是件好事,也爽快同意。 众人意见极为一致,事不宜迟,大家回到自己的院里收拾妥当之后就朝着杨嬷嬷家的酒楼而去。 幸好这次出门时间早,马车顺畅地来到酒楼,在酒楼门口停稳后,众人下了车。 阮静妡觉得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个活动的规模也就比元宵灯会小些,琉璃阁所在的整条街都被小摊贩给摆满了,吃的喝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 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逛着摊位,琉璃阁门前已经为各家的节目表演搭好台子,现在已经在进行预热活动,每个台前都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阵阵悠美的丝竹之声传来,阮静妡遥遥一望,发现每个台上都展示着琉璃阁的首饰。 有的台子上是乐师在奏乐,展示台边不仅有高大威猛的人守着,还有伙计站着为围观之人解答疑问。 有的台子上有人正在表演杂耍,高难度的动作引得满堂喝彩;有的台子还有说书先生在说书,吸引了好多自带凳子的百姓围坐在台下认真听他讲故事;还有的台子有人在变戏法,让围观的人既兴奋又困惑…… 预热活动非常成功,阮静妡看到好些人都拖家带口地朝这边赶来,还有的人直接捧着饭碗就跑过来的,她觉得要是再来晚些,围观之人能够将这条道路给堵住,只怕她们的马车都进不来,到时候只能走着进来了。 “老奴参见几位主子,给主子们请安了。”早早等候在一旁的杨嬷嬷看到众人之后欣喜地上前请安,只是她刚弯腰就被大夫人亲自搀扶起来。 大夫人握着她的手,有些嗔怪地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做这些表面规矩了,直接领我们去厢房便是。” 杨嬷嬷乐呵呵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为她们介绍道:“主子们的包厢在三楼,老奴特意看过,能够将琉璃阁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保证四姑娘满意。” 这话引得众人嘴角上扬,杨嬷嬷不愧是伺候四妹妹\/四丫头那么些年的贴身嬷嬷,即便好些年未见,对她的这些小爱好还是清楚得很。 阮静妡也不害臊,反而是开心:“果然还是嬷嬷最懂我,我就喜欢看热闹,这种轰动整个京城的热闹要是因为角度不好而看漏了一星半点,我真的会哭晕在酒楼的。” 她这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让众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内心感叹真是个活宝加开心果。 众人在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三楼的一间名为“翠竹堂”的厢房,这间厢房极为宽大敞亮,就算阮家一行十几个人站在里面也不觉得拥挤。 阮静妡率先走到窗边,确实如杨嬷嬷所说,从这里看下去正对琉璃阁,并且由于地势高,整条街的情况都能够尽收眼底,着实是看热闹的好地方。 “嬷嬷费心了,这里真是不错。”阮静妡笑吟吟地向杨嬷嬷道谢。 “四姑娘喜欢就好。”杨嬷嬷嘴角微勾,拿着菜单上前几步恭敬地问道:“请各位夫人姑娘们过目,若有什么喜欢的菜色只管告诉老奴,老奴去叫我家小子给主子们亲自做。” 阮静妡只要有她最喜欢的卤牛肉便可,其余的菜色都随意,她没有参加众人的讨论,而是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阮静妡绕着房间逛了一圈,这里瞅瞅那里摸摸,当她看完走回餐桌的时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往门口靠近些仔细倾听,发现确实是她记忆中的那道声音。 阮静妡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走出去,探着脑袋看向外面,果然在左侧的房间门口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旁边的人也听到她的开门声音,纷纷转头寻声看去。 乐安长公主看到阮静妡之后很是惊喜地朝她走来,语调亲切地说道:“小静妡,你也是来看琉璃阁拍卖会的热闹的?” 第152章 偶遇 “给长公主请安,福宁郡主安。”阮静妡请安行礼后脆生生地回道,“是的,听说今日的拍卖会特别有趣,我就央求母亲带我来见识见识。母亲、叔母和三位姐姐都在,长公主要来坐坐嘛?” “小静妡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真是让人爱不释手。”乐安长公主伸出魔爪在阮静妡脸上掐了两把,随后满意地笑着进了“翠竹堂”。 “四妹妹今日怎么对我如此生疏?只叫我郡主,都不唤我殊姐姐了。”谢容殊有些伤心地看着阮静妡。 阮静妡笑眼弯弯,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解释道:“出门在外当然得先讲规矩,要是哪里藏着一只眼睛看到我莽撞无礼,说不得就到处宣扬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礼数还是要做足的。殊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呀。” 说着,阮静妡就一头扎在谢容殊的怀里撒娇起来,谢容殊心中刚因为她的疏离而升起的伤感顿时消散一空,转而浅笑着说道:“我也很想四妹妹,今日相遇真是让我欣喜不已。” 经过这一闹,两人多日未见的生疏感全然消失,满面笑容地手挽着手走进“翠竹堂”。 阮静妡刚踏入房间就顿住,有些心疼又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软嫩脸蛋,转头苦着脸看向谢容殊:“殊姐姐,我的脸没有被长公主给掐出红印。” 谢容殊温柔地轻轻摸着她的脸庞,安慰道:“放心,一点印子也看不出来,下次母亲一有动作你就躲远点,别傻站着让她为所欲为。” 阮静妡受教地连连点头,她今天是没有准备,下次见到乐安长公主肯定不傻兮兮地凑上去,离她远远的站着。 “对了,今日还有魏姨母和盈月表姐同我们一起来,等会儿我就将表姐介绍给殊姐姐,她是个端庄有礼的,殊姐姐一定喜欢。”阮静妡为谢容殊介绍情况。 谢容殊思绪一转很快清楚范盈月母女的身份,轻声问道:“就是前些日子被舅舅册封为子爵的范旭的母亲和妹妹?” 阮静妡点头,“就是她们。” 两人绕过外间屏风来到正厅,阮静妡发现现场十分和谐,乐安长公主拉着母亲和两位叔母相谈甚欢。 几位姐姐围坐在乐安长公主身边,乐安长公主看着几位面容姣好、举止有度的小姑娘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眼中幸福神色溢满。 乐安长公主还时不时拍拍摸摸身边小姑娘的小手,或者是摸摸她们光滑细腻的小脸,夸奖的词句更是一句接着一句不断从嘴里蹦出来,显然是高兴坏了。 魏姨母虽然因为容貌不佳没有受到乐安长公主的优待,对于几位夫人所讨论的话题一无所知,完全插不进嘴,但她看到范盈月极受乐安长公主的喜爱,心中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谢容殊明显也感觉到了母亲见到阮家姑娘后无法抑制的兴奋,无奈地笑了笑。 众人看到谢容殊之后又是一番见礼,谢容殊坐定后浅笑着看向众人:“我们不请自来,真是叨扰了。” “殊姐姐刚才还说我生分了,现在你这话也不是和我们生分了嘛,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了。”阮静妡打趣道。 阮静妡的话深得乐安长公主的心,她赞同地附和道:“小静妡说的很对,以后就是正经的亲戚,现在多接触接触才更加亲切。” 众人都是一脸暧昧地看着谢容殊捂嘴笑了。 谢家和阮家已经交换过信物,谢容殊和阮景熠的婚事已经算是定下了。 因着百花宴近在眼前,正好趁着这个由头让两人再多了解熟悉对方,因此两人秘而不宣,只等百花宴后阮家请媒婆上门提亲,两人的婚事就尘埃落定了。 谢容殊虽被众人看得脸颊微红,但仍然落落大方地提议道:“母亲、伯母们,既然是亲眷不如一同观赏活动,这样更热闹些。我看我们两家的厢房是连同的,而且每个厢房之间都是有可以打开的门,不如让店家将两个厢房之中的门打开,这样更加宽敞明亮。” 乐安长公主十分赞成她的提议,征求大家意见后大手一挥直接让下人们将两个厢房中间的门打开,不管是想要聚在一起说笑,还是想要安静地看外头的风景,每个需求都能够满足。 阮静妡现在对乐安长公主有了心理阴影,不想自己的脸蛋再添新伤,于是她拉着谢容殊来到谢家的厢房内坐着一边闲聊一边吃着点心等待午餐的到来。 两人几日不见,有不少话题可以聊,于是虽然只有两人,但还是聊得十分火热,一点都不冷场。 不一会儿,阮家的姑娘们都被夫人们赶到阮静妡这边来了,她们聊得话题不是牵扯到政治就是带有些颜色,不太适合未出阁的小姑娘听。 不过这一举动倒是正合她们的意,本来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她们就很是心动,但是碍于长辈们都在她们需要作陪,不好全都到一旁自己享乐去。 现在她们被赶出去还是很开心的,到底还是同龄人之间有更多共同话题,相处起来也更为放松。 大家热热闹闹地闲聊吃过可口精美的午膳之后,调整座椅等待琉璃阁活动开始。 此时,大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从上面望下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人群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还好城防营的巡逻卫全部出动,把手在各个关键的地方,不然真的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 阮静妡这时才发现琉璃阁门口的台子似乎比往常多了不少,仔细数了一番后忍不住惊呼:“今年竟然有六家参与拍卖会,这也太夸张了!” 要知道往年琉璃阁拍卖会最多只有三家参与,毕竟琉璃阁的东西虽好,也比不上豪门大族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更加精致华贵,大多数的世家大族权贵勋爵还是会用自家珍藏的首饰。 第153章 惊喜 今年参与竞拍的人数足足添了一倍,确实是令人惊叹,可见琉璃阁拍卖会的含金量从去年推出活动之后变得更上一层楼。 “四妹妹有所不知,现在琉璃阁拍卖会在不少权贵人家的心中分量很重,这可是扬名的最佳时候。”谢容殊虽然嘴角含笑,但眼中却是深深的鄙夷。 “不说去年拍得头面的远庆侯府,就是在才艺比拼中拔得头筹的孙府就凭借活动得到了难以估量的好处,只要有足够的好处,这些所谓的清流官宦、权贵勋爵都能够拉下面子给百姓助兴取乐。” 去年孙家在琉璃阁举行的才艺比拼上出尽风头,从那之后孙家的名头在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百姓对孙家的好感度都很高,原先在京中只能算是中流人家的孙家一下子变成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 虽然单个百姓的力量是薄弱的,但是当他们联合起来的时候就会展示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孙家在京中的名望突起给孙家带来众多便利。 而孙家不仅受到百姓的好感,还进入真正的世家望族视野中,孙家借此机会攀上了温家的船,在京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温家世代为官,如今温家的当家人更是管理天下官员调动考核的吏部尚书,搭上温家对于孙家子弟入朝为官更为便利。 当然,温家将孙家收入麾下也是有所考量的,孙家投靠温家为了更进一步,而温家招收孙家看中了孙家在京中的名望,温家借着孙家的势头招收了不少慕名投靠的读书人。 他们中间有不少天资聪颖的,这其中不乏有已经考中举人只等今年会试通过就能够入朝为官的人,而在这些人中间又有几个是火候到家,不会粗意外这次科举定能金榜题名。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温家给了这些读书人不少便利和帮助,他们只要是会懂得感恩,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的,等到他们得势之后顾念往日情分,都会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给温家便利的。 况且,这些学子是温家资助的,在人们眼中他们早就与温家已经绑定在一起,就算他们日后想要反水,也会受到百姓和朝臣的冷言冷语,更会惹怒言官,参奏他们忘恩负义,不配为人臣,今后的仕途也就毁了。 琉璃阁活动带来的种种好处让各家都心动不已,但不少求稳的人家还是决定在观望一年,不然今年琉璃阁面前台子只怕是要绵延几十米了。 阮静妡对于这些官场纠纷不是很感兴趣,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人们各种好玩又惊奇的活动。 片刻,琉璃阁敲响钟声,预示着今年的拍卖会正式开始,下面围观的百姓自觉地往道路两旁撤退,中间留出一条能够通过马车的道路。 阮静妡眼睛发光地直接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小窗户前扒着窗户探头往下看去,静静地等着第一个车队的出场。 “四妹妹,小心些,要是摔下去了今天你就是最亮眼的,从今以后你阮静妡的大名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我们阮家的几世名望都会被你给毁掉。” 阮静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已经到了阮静妡身后,她煞风景地靠在阮静妡的肩膀上阴阳怪气地提醒。 “多谢二姐姐的提醒。”阮静妡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收下她善意的提醒,反而热情地拍拍窗沿给她让出一个同位:“二姐姐快来这里,这里看得往下看六个台子全部都能够看得特别清楚。就是这个窗户有些小,不过我们两个都不胖,挤挤就行了。” “谁要跟你挤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阮静妍口是心非,顺从地来到阮静妡旁边站好跟着她一同看下面人头攒动的景象。 阮静妡津津有味地低头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静静等待着拍卖会的入场仪式到来。 一直没有任何声响的系统就在这时出现了,它很是激动地说道:【宿主,你快看对面酒楼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第二个房间,有惊喜等着你哟。】 阮静妡好奇地顺着系统的提醒看过去,发现那儿站着几个看起来年纪不轻的男子,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疑惑地问道:【233,他们有什么不对嘛?他们不会又是哪个教派的成员,这次的目的就是趁着活动人多眼杂,大开杀戒或者偷摸做些不好的事情?】 阮静妡最近都快被各种教派弄得有心理阴影了,因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性。 【当然不是啦,你再仔细看看,你就没觉得对面的那几个人很眼熟嘛?】系统为她提供一点小提示。 阮静妡只得再次仔细打量站在窗边的三人,发现确实如系统所说越看越觉得熟悉,感觉就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差那么关键的一点。 她决定进行场外援助,她扯了扯旁边阮静妍的袖子,让她帮忙一起思考对面那三人到底是哪里见过。 阮静妍在一人一系统交流时就顺势向对面看去,她刚看到那三人的脸就一下子认出了其中的两人。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交头接耳说个不亦乐乎的几人,都易容了怎么也不认真一点,就贴个胡子点颗痣算什么易容啊,这样看上去真的好怪啊。这种易容术也就只能骗骗阮静妡这个单纯的小丫头。 在阮静妡期待地目光下,阮静妍无语地说道:“一个是大哥哥,一个是蕴表哥,还有一个看着眼熟,但我还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阮静妡瞬间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朝对面仔细对比起来,她发现将下半部分的脸遮住,确实是和大哥以及蕴表哥一模一样。 阮景熠在嘴巴上贴了一道山羊胡,手里拿着把羽毛扇,穿着宽大的白色外袍,妥妥的诸葛先生打扮。 三皇子殷蕴则是在脸颊两边点上几颗大大的痣,下巴处还贴了一撮小胡子,手上拿着把折叠扇扇得正起劲,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154章 乔装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猥琐,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十足十的汉奸样。 阮静妡用相同的办法搞明白最后一人的身份,她吃惊地捂住嘴巴,这个胡子拉碴、眼神凶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竟然是谦和有礼、端方温和的谢容瑾。 谢容瑾的胡子直接将整个下半张脸都盖住了,手上拿了三颗大铁球不停地盘着,身上不知塞了些什么东西,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衣服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凶悍,活脱脱就是山寨当家人的做派。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你的备选夫婿也在这里有没有很开心?】系统兴趣极佳地问道。 她神情恍惚,并没有系统料想的激动,【我只感受到了惊吓没有觉得有喜悦,瑜之哥哥这是什么打扮?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么五大三粗的样子,看起来怪邋遢的。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啊,怎么还要化好妆出门?而且他和大哥不是在鸿胪寺加班嘛?怎么又来这里凑热闹了?】 阮静妡心中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平日里交往甚少的三个人会凑到一起来看八卦,还非要打扮成这副模样,真是哪里都透着古怪。 【这可能是他们工作压力太大,就给自己换个身份出来嗨,放松放松心情也说不定呢。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只要脸皮足够厚演技足够好,没人会怀疑好好的美男子扮成歪瓜裂枣出来泡妞的。】系统胡编乱造起来。 系统对他们也是挺佩服的,这琉璃阁活动没有开场,他们那边的换装活动已经都到了出门展示成果的环节了,真的是领先好几个跑道了。 【233,你是认真的嘛?你是说大哥他们这是被工作给逼疯了,所以出来缓缓?他们不会是精神不正常聚集起来打算密谋造反?】阮静妡被自己的脑洞给吓着了。 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不会蕴表哥和大哥是想要拉拢瑜之哥哥加入他们,三人凑在一起是商量日后如何进行皇子间的斗争。 阮静妡越想越有可能,不然这三人为何遮遮掩掩非要弄点胡子改变风格,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瞎想什么呢?这次是皇上带他们出来的,就连乔装打扮的主意也是皇上出的。】系统被阮静妡的脑洞无语到了。 诶?怎么这里还有皇上的事?阮静妡满脸疑惑,等待系统的解答。 【其实就是皇上听说今天京城特别热闹,突发奇想决定出宫与民同乐一番,然后他将四个儿子全部叫上,而你大哥和谢容瑾正好在跟皇上汇报北行的事情,就被皇上给逮到,苦逼地给皇上作陪。】系统简单地概括。 皇上当然不是单纯想要体验生活,他是想看看今年有哪些人家受不住诱惑参与了琉璃阁的活动,也正好看看琉璃阁的活动到底有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厉害,还存了几分借此教考四位皇子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要易容,这只是皇上的一点恶趣味罢了,他觉得这样更有参与感,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于是他下令让所有人都易容一番,越丑越好,越怪越好。 阮静妡了然,这确实是皇上会做出来的事情。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阮静妡不再关注下面的琐事,而是专注地看对面的情况,越看三人她越想笑,刚才不知道这几人是谁倒觉得没什么,但现在知晓三人的身份后看到他们的装扮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似乎十分适应,很有演员自觉地维持好人设,阮景熠一直都保持着高深莫测、尔等皆是凡人的清高感,而三皇子殷蕴则眯着眼睛露出邪恶的笑容对下面的姑娘指指点点,至于谢容瑾则是一直绷着脸手中的铁球被他玩得咯咯响,浑身散发出这人很能打、不能惹的气息。 阮静妡的眼神停留在三人身上太过长久、眼神又太过炙热,很快被引起三人的注意。 阮静妡和他们对视后,笑容满面地朝他们挥手致意,阮景熠端得很稳,像是眼神随意扫到她,微微向她颔首就转移视线;谢容瑾也是维持着人设不倒,他粗犷地摸摸胡子,满脸凶悍地冲挺了挺胸膛,他身上的“肌肉”又明显起来。 阮静妡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朝他竖起大拇指,这演技她给满分,真是太可乐了。 谢容瑾看到她明媚的笑容,隐藏在大胡子下方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至于三皇子殷蕴,到底是养在深宫里的皇子,还是没有两人放得开,看到阮静妡后他羞耻难当,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再拿起扇子将脸遮住。 后来,屋内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才不情不愿地将扇子放下,对着阮静妡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和阮静妡对视。 显然,三皇子殷蕴已经陷入社死之中,估计脚指头都抠出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皇宫了。 阮静妡只是对他浅笑作为问候,随后就很贴心地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至于阮静妍早就笑得肚子直抽抽,撑不住回到宽桌旁边将这个好玩的消息告诉大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果然大家听到之后全都兴致盎然地起身来到窗边像是看猴一般与对面三人笑着挥手打招呼,对面的三人很是给面子地作出动作回应她们。 而殷蕴不知是摆烂了还是表演属性崛起,十分自然地眯着眼对众人作出垂涎欲滴的模样,看起来让人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猥琐的脸打肿,把一个猥琐男演的是活灵活现的。 姐妹几人看到他们如此搞怪模样顿时笑作一团,就连最是沉稳的谢容殊都忍不住对着阮景熠嫣然巧笑,刚才还“眼高于顶”的诸葛先生立即就被美人的笑颦给吸引住了,眼中褪去漫不经心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第154章 乔装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猥琐,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十足十的汉奸样。 阮静妡用相同的办法搞明白最后一人的身份,她吃惊地捂住嘴巴,这个胡子拉碴、眼神凶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竟然是谦和有礼、端方温和的谢容瑾。 谢容瑾的胡子直接将整个下半张脸都盖住了,手上拿了三颗大铁球不停地盘着,身上不知塞了些什么东西,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衣服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凶悍,活脱脱就是山寨当家人的做派。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你的备选夫婿也在这里有没有很开心?】系统兴趣极佳地问道。 她神情恍惚,并没有系统料想的激动,【我只感受到了惊吓没有觉得有喜悦,瑜之哥哥这是什么打扮?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么五大三粗的样子,看起来怪邋遢的。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啊,怎么还要化好妆出门?而且他和大哥不是在鸿胪寺加班嘛?怎么又来这里凑热闹了?】 阮静妡心中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平日里交往甚少的三个人会凑到一起来看八卦,还非要打扮成这副模样,真是哪里都透着古怪。 【这可能是他们工作压力太大,就给自己换个身份出来嗨,放松放松心情也说不定呢。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只要脸皮足够厚演技足够好,没人会怀疑好好的美男子扮成歪瓜裂枣出来泡妞的。】系统胡编乱造起来。 系统对他们也是挺佩服的,这琉璃阁活动没有开场,他们那边的换装活动已经都到了出门展示成果的环节了,真的是领先好几个跑道了。 【233,你是认真的嘛?你是说大哥他们这是被工作给逼疯了,所以出来缓缓?他们不会是精神不正常聚集起来打算密谋造反?】阮静妡被自己的脑洞给吓着了。 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不会蕴表哥和大哥是想要拉拢瑜之哥哥加入他们,三人凑在一起是商量日后如何进行皇子间的斗争。 阮静妡越想越有可能,不然这三人为何遮遮掩掩非要弄点胡子改变风格,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瞎想什么呢?这次是皇上带他们出来的,就连乔装打扮的主意也是皇上出的。】系统被阮静妡的脑洞无语到了。 诶?怎么这里还有皇上的事?阮静妡满脸疑惑,等待系统的解答。 【其实就是皇上听说今天京城特别热闹,突发奇想决定出宫与民同乐一番,然后他将四个儿子全部叫上,而你大哥和谢容瑾正好在跟皇上汇报北行的事情,就被皇上给逮到,苦逼地给皇上作陪。】系统简单地概括。 皇上当然不是单纯想要体验生活,他是想看看今年有哪些人家受不住诱惑参与了琉璃阁的活动,也正好看看琉璃阁的活动到底有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厉害,还存了几分借此教考四位皇子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要易容,这只是皇上的一点恶趣味罢了,他觉得这样更有参与感,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于是他下令让所有人都易容一番,越丑越好,越怪越好。 阮静妡了然,这确实是皇上会做出来的事情。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阮静妡不再关注下面的琐事,而是专注地看对面的情况,越看三人她越想笑,刚才不知道这几人是谁倒觉得没什么,但现在知晓三人的身份后看到他们的装扮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似乎十分适应,很有演员自觉地维持好人设,阮景熠一直都保持着高深莫测、尔等皆是凡人的清高感,而三皇子殷蕴则眯着眼睛露出邪恶的笑容对下面的姑娘指指点点,至于谢容瑾则是一直绷着脸手中的铁球被他玩得咯咯响,浑身散发出这人很能打、不能惹的气息。 阮静妡的眼神停留在三人身上太过长久、眼神又太过炙热,很快被引起三人的注意。 阮静妡和他们对视后,笑容满面地朝他们挥手致意,阮景熠端得很稳,像是眼神随意扫到她,微微向她颔首就转移视线;谢容瑾也是维持着人设不倒,他粗犷地摸摸胡子,满脸凶悍地冲挺了挺胸膛,他身上的“肌肉”又明显起来。 阮静妡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朝他竖起大拇指,这演技她给满分,真是太可乐了。 谢容瑾看到她明媚的笑容,隐藏在大胡子下方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至于三皇子殷蕴,到底是养在深宫里的皇子,还是没有两人放得开,看到阮静妡后他羞耻难当,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再拿起扇子将脸遮住。 后来,屋内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才不情不愿地将扇子放下,对着阮静妡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和阮静妡对视。 显然,三皇子殷蕴已经陷入社死之中,估计脚指头都抠出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皇宫了。 阮静妡只是对他浅笑作为问候,随后就很贴心地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至于阮静妍早就笑得肚子直抽抽,撑不住回到宽桌旁边将这个好玩的消息告诉大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果然大家听到之后全都兴致盎然地起身来到窗边像是看猴一般与对面三人笑着挥手打招呼,对面的三人很是给面子地作出动作回应她们。 而殷蕴不知是摆烂了还是表演属性崛起,十分自然地眯着眼对众人作出垂涎欲滴的模样,看起来让人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猥琐的脸打肿,把一个猥琐男演的是活灵活现的。 姐妹几人看到他们如此搞怪模样顿时笑作一团,就连最是沉稳的谢容殊都忍不住对着阮景熠嫣然巧笑,刚才还“眼高于顶”的诸葛先生立即就被美人的笑颦给吸引住了,眼中褪去漫不经心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第155章 花车 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隔空传情别有一番风味。 她们的笑声引起隔壁诸位夫人的好奇,乐安长公主秉持着吃瓜精神,直接带头来到小辈们的包厢里,好奇地出声问询,“看你们各个都笑成这样,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嘛?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乐。” 阮静妡欢笑着拉上乐安长公主和大夫人来到窗前,“长公主、母亲,你们快来猜猜对面那三人都是谁?” 大夫人很快心中就有了答案,用手帕捂着嘴低声笑着。 乐安长公主皱着眉头打量了三人许久,才一脸震惊指着三皇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是殷蕴那小子嘛,几天没见怎么长了满脸麻子?还学了这副做派,真是不堪入目。” 乐安长公主嫌弃地摇头,好好的一个俊小伙儿才几天就成了这副猥琐样,真是世风日下啊。 阮静妡眉眼弯弯,提醒道:“长公主再看看那个大胡子,有没有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乐安长公主寻声看过去,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个朝夕相处的人。 谢容瑾感受到乐安长公主探究的视线,再看向阮静妡,发现她笑得就像是偷腥的小奶猫,一脸不怀好意的看戏样,无奈地朝两人尽职地瞪一眼,维持岌岌可危的人设。 乐安长公主也灵光一闪,确定谢容瑾的身份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她那个温润如玉的儿子嘛,要不是认真细看两人就算是在街上擦身而过,她都不会注意到这个魁梧凶悍的彪形大汉是她的儿子。 阮静妡又告诉她另外一个是阮景熠,他们是专门乔装成这副模样的时候,乐安长公主真的是梦幻了,她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们这是脑子进水了?怎么想出打扮成这个模样,也不嫌瘆得慌。” 在乐安长公主看来,有副好相貌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三人竟然不知珍惜反而扮丑将自己变成这副让人倒胃口的模样,真是脑子有问题。 还没等阮静妡说话,对面就传来一阵骚动,阮景熠三人纷纷退后,恭敬地让出位置等候在一旁。 这边的动静太大,似乎惊吵到对面屋内的人,从里面走出尖嘴猴腮的男人,他头戴金色发冠,身穿金线密织长衫,十根手指都戴着大金戒指,手上还拿着一只纯金的烟斗,一副土老财的打扮,看起来像是行走的黄金,在太阳的照射下阮静妡简直睁不开眼睛。 等到眼睛缓慢适应后,阮静妡惊悚地发现来人正是当今的圣上,阮景熠三人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而他则是十分自然地对她们这个方向招手。 乐安长公主看到皇上之后脑子都宕机了,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谢容瑾几人好端端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那么多出阁的事情,原来是自家皇兄出的“好主意”。 乐安长公主对皇上那身辣眼睛的土财主装扮丑的眼睛无处安放,对于颜控来说这简直是不忍直视。 她没好气地白了皇上一眼,直接甩袖转身走回隔壁房间,她不想多看皇上哪怕一秒钟,要是再看下去她怕眼睛瞎掉。 其余众人憋着笑意,面上恭敬地微微弯腰行礼,以示尊重。 皇上不在意乐安长公主的无礼,高傲地吹了吹手上戒指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傲慢地瞥了眼众人,随意地抬抬手,然后又往下面张望一会儿,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回屋内。 皇上走后,窗前的人又换了一批,应该就是其余三个皇子,三人的装扮和阮景熠三人一样丑的千奇百怪,不仅如此,他们还没有阮景熠三人放得开,看上去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十分僵硬。 三人身上有一种藐视众人的高傲感,配上那副尊容就显得十分割裂,给人一种一群丑八怪还看不起别人的不屑感,真是不知所谓。 本来还想着看“表演”的众人一哄而散,这群演员真是不敬业,差评!要不是下面还有比赛要看,她们都想要把窗户关上,这三个又丑又眼高于顶的人真是辣眼睛。 阮静妡很没有意思地回到桌边坐下,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与姐妹们闲聊等待琉璃阁活动的开始。 不一会儿,楼下人群中传来嘈杂的呼声,显然是才艺比赛开始了。 阮静妡远处望去,看到一辆花车正从街头慢慢向琉璃阁驶来,而花车上站着五六个精壮男子,引得人群中观看的女子们纷纷高声呼喊。 “这不是任国公府的三公子嘛?他怎么来参加琉璃阁的拍卖会?”阮静妡眯着眼睛终于把花车上最前面耍剑的男子面容看清楚,很是吃惊地问道。 往常参加拍卖会的都是女子,这次竟然还有男子前来,而且任三公子还亲自上阵表演,真是让阮静妡大吃一惊。 要知道虽然大隆男女大防不严格,而京城更是满大街都是随意走动的未婚女子,但贵女们还是很高傲的,不愿意让平民百姓对自己的容貌评头论足,于是大多数参赛者应该都是坐在挂满帷幔的花车内,等到达琉璃阁才会稍稍露面。 谢容殊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随后便没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她向阮静妡解释道:“任三公子不是对姓邢的六品小官家的女儿一见钟情,闹着非她不娶嘛,他和任国公夫妇僵持好几个月,最近任国公夫妇终于松口同意她们的婚事了。” 阮静妡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前几天任国公夫人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所以任三公子今天搞这一出,应该是想为邢姑娘拍下头面,一来向邢姑娘表达自己的感情,二来给她造势,让她在百花宴上不至于太过寒酸。” 任三公子不仅露脸,而且自己打头阵上场表演,不管是真心想为邢姑娘赢得头面,还是单纯地为自己造势,也算是很豁得出去了。 第155章 花车 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隔空传情别有一番风味。 她们的笑声引起隔壁诸位夫人的好奇,乐安长公主秉持着吃瓜精神,直接带头来到小辈们的包厢里,好奇地出声问询,“看你们各个都笑成这样,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嘛?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乐。” 阮静妡欢笑着拉上乐安长公主和大夫人来到窗前,“长公主、母亲,你们快来猜猜对面那三人都是谁?” 大夫人很快心中就有了答案,用手帕捂着嘴低声笑着。 乐安长公主皱着眉头打量了三人许久,才一脸震惊指着三皇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是殷蕴那小子嘛,几天没见怎么长了满脸麻子?还学了这副做派,真是不堪入目。” 乐安长公主嫌弃地摇头,好好的一个俊小伙儿才几天就成了这副猥琐样,真是世风日下啊。 阮静妡眉眼弯弯,提醒道:“长公主再看看那个大胡子,有没有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乐安长公主寻声看过去,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个朝夕相处的人。 谢容瑾感受到乐安长公主探究的视线,再看向阮静妡,发现她笑得就像是偷腥的小奶猫,一脸不怀好意的看戏样,无奈地朝两人尽职地瞪一眼,维持岌岌可危的人设。 乐安长公主也灵光一闪,确定谢容瑾的身份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她那个温润如玉的儿子嘛,要不是认真细看两人就算是在街上擦身而过,她都不会注意到这个魁梧凶悍的彪形大汉是她的儿子。 阮静妡又告诉她另外一个是阮景熠,他们是专门乔装成这副模样的时候,乐安长公主真的是梦幻了,她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们这是脑子进水了?怎么想出打扮成这个模样,也不嫌瘆得慌。” 在乐安长公主看来,有副好相貌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三人竟然不知珍惜反而扮丑将自己变成这副让人倒胃口的模样,真是脑子有问题。 还没等阮静妡说话,对面就传来一阵骚动,阮景熠三人纷纷退后,恭敬地让出位置等候在一旁。 这边的动静太大,似乎惊吵到对面屋内的人,从里面走出尖嘴猴腮的男人,他头戴金色发冠,身穿金线密织长衫,十根手指都戴着大金戒指,手上还拿着一只纯金的烟斗,一副土老财的打扮,看起来像是行走的黄金,在太阳的照射下阮静妡简直睁不开眼睛。 等到眼睛缓慢适应后,阮静妡惊悚地发现来人正是当今的圣上,阮景熠三人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而他则是十分自然地对她们这个方向招手。 乐安长公主看到皇上之后脑子都宕机了,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谢容瑾几人好端端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那么多出阁的事情,原来是自家皇兄出的“好主意”。 乐安长公主对皇上那身辣眼睛的土财主装扮丑的眼睛无处安放,对于颜控来说这简直是不忍直视。 她没好气地白了皇上一眼,直接甩袖转身走回隔壁房间,她不想多看皇上哪怕一秒钟,要是再看下去她怕眼睛瞎掉。 其余众人憋着笑意,面上恭敬地微微弯腰行礼,以示尊重。 皇上不在意乐安长公主的无礼,高傲地吹了吹手上戒指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傲慢地瞥了眼众人,随意地抬抬手,然后又往下面张望一会儿,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回屋内。 皇上走后,窗前的人又换了一批,应该就是其余三个皇子,三人的装扮和阮景熠三人一样丑的千奇百怪,不仅如此,他们还没有阮景熠三人放得开,看上去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十分僵硬。 三人身上有一种藐视众人的高傲感,配上那副尊容就显得十分割裂,给人一种一群丑八怪还看不起别人的不屑感,真是不知所谓。 本来还想着看“表演”的众人一哄而散,这群演员真是不敬业,差评!要不是下面还有比赛要看,她们都想要把窗户关上,这三个又丑又眼高于顶的人真是辣眼睛。 阮静妡很没有意思地回到桌边坐下,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与姐妹们闲聊等待琉璃阁活动的开始。 不一会儿,楼下人群中传来嘈杂的呼声,显然是才艺比赛开始了。 阮静妡远处望去,看到一辆花车正从街头慢慢向琉璃阁驶来,而花车上站着五六个精壮男子,引得人群中观看的女子们纷纷高声呼喊。 “这不是任国公府的三公子嘛?他怎么来参加琉璃阁的拍卖会?”阮静妡眯着眼睛终于把花车上最前面耍剑的男子面容看清楚,很是吃惊地问道。 往常参加拍卖会的都是女子,这次竟然还有男子前来,而且任三公子还亲自上阵表演,真是让阮静妡大吃一惊。 要知道虽然大隆男女大防不严格,而京城更是满大街都是随意走动的未婚女子,但贵女们还是很高傲的,不愿意让平民百姓对自己的容貌评头论足,于是大多数参赛者应该都是坐在挂满帷幔的花车内,等到达琉璃阁才会稍稍露面。 谢容殊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随后便没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她向阮静妡解释道:“任三公子不是对姓邢的六品小官家的女儿一见钟情,闹着非她不娶嘛,他和任国公夫妇僵持好几个月,最近任国公夫妇终于松口同意她们的婚事了。” 阮静妡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前几天任国公夫人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所以任三公子今天搞这一出,应该是想为邢姑娘拍下头面,一来向邢姑娘表达自己的感情,二来给她造势,让她在百花宴上不至于太过寒酸。” 任三公子不仅露脸,而且自己打头阵上场表演,不管是真心想为邢姑娘赢得头面,还是单纯地为自己造势,也算是很豁得出去了。 第156章 楚姑娘现身 谢容殊认同地点头,永宁郡主就是个谁都不得罪的人,虽然说百花宴是非四品以上的官员不可参加,但若是受邀之人有个家世不显的未婚妻(夫),也可以跟着受邀之人一同进入百花宴。 花车缓慢前行,每过一处地方都会得到女子们的尖叫,还有不少姑娘和妇人将自己的手帕和香囊扔上花车,现场气氛十分火热,阮静妡听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叫好声,对任国公府的表演很是期待,按照这个受欢迎程度想来应该很是新奇独特。 片刻,花车慢慢接近琉璃阁,阮静妡终于看清花车上表演之人的模样,一共有五人,最前面的是任三公子,他拿着一杆长枪舞得如龙似凤,矫健而飘逸,身姿轻盈又充满了力量之感,看得人目不暇接。 任三公子十分认真地在耍枪,但他身后的四人就是群魔乱舞,玩得不亦乐乎,有人拿着两个流星拳甩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不是不小心打到自己就是险些将流星拳甩到路人脸上,惊险万分,赢得满堂倒喝彩。 有人拿着一对大圆锤,上下举着,划水划得特别明显,时不时敲一声,就像是在为任三公子叫好助兴的。 站在最后的两个人还是很敬业的,为了拼人气索性赤裸着上身,手上拿着两个棒铃,向大众们秀着身上丰富硬挺的肌肉,惹着未婚姑娘们脸红不已又忍不住拿手上的香囊砸他们,而已婚的妇人就更加开放大胆,直接给他们拍手叫好。 范盈月害羞地转过头去,发现阮静妡看得是津津有味,她微红着脸凑到阮静妡耳边羞涩地问道:“四妹妹,你怎么还在看啊,真的是羞死人了。” 阮静妡愣然发笑,“盈月表姐,这有什么的,你看满大街的姑娘们都看得可开心了,想看就看没人会说什么的,而且这不是很好玩嘛。” 京城的女子历来就比别的地方更加开放大胆,这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洒洒水的,这才哪到哪儿啊,脸红什么的就是装装样子的,这种程度的她们看得多了。 范盈月听到这话后又重新看向窗外,确实如阮静妡所说的,大家虽然嘴上说着羞死人的话,但是那些脸越红的拿香囊手帕砸人的劲儿更大,范盈月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系统帮她感叹一句: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花车慢悠悠地达到第一个台子,花车上的人全都走下去,任三公子站在台子上说了几句话为自家拉票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向琉璃阁内,而其他人则在台子上稍作休息。 阮静妡眼睛扫过对面,发现对面窗户前竟然人也都到齐了,七人都站在窗前往下看,而谢容瑾也在看她这个方向,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阮静妡想到刚才自己激动地跟风呼喊,脸上红晕泛起,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阮静妡在谢容瑾的目光下,有种妻子出去点小鲜肉,玩得正开心却被丈夫发现的慌张和无措。 谢容瑾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他只觉得刚才阮静妡不掺任何杂质的欢快让他移不开眼,这样纯粹的快乐让她周身都充盈着红色和金黄色跳跃飞舞的光点,今日是活泼又快乐的小太阳。 而当阮静妡看向他时,有些光点蹦蹦跳跳地朝他而来,围绕在他身边时不时调皮府蹭蹭他的头发、脸颊和手指,将融融的温暖和纯粹的快乐传递给他。 谢容瑾考虑到胡子的遮盖向阮静妡弯弯眉眼打招呼,阮静妡发现谢容瑾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行为,放下心来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别再眉目传情了,你的情敌还有两分钟到达战场,赶紧进入作战准备。】系统没眼色地打断了两人的眉眼交流。 阮家姐妹向对面看去,果然看到谢容瑾站在窗边,几人交换眼神又很是隐蔽地朝阮静妡看了一眼,四妹妹可以啊,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都能够不动声色地跟谢家公子聊得火热。 听系统说的多了,阮静妡也没有反驳,而是顺势将注意力转到楼下,她虽然想跟谢容瑾多交流,但是街上人声鼎沸,她们两人完全不可能听得到对方说的话,而谢容瑾的半张脸都被大胡子给遮住,要给她做个好理解的表情都很难。 不是她不想,而是条件太过艰苦,交流太过费劲还是算了。 没过一会儿,第二辆花车缓缓而来,悠扬的丝竹之声从远处传来,阮静妡向远处望去,发现好像有几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人群中也传来很是一致的惊叹之声。 花车逐渐靠近,阮静妡看着觉得这舞蹈跳得还真不错,尤其是那个领舞的舞姿很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快看!那个领舞的就是楚姑娘!】系统提醒道。 阮静妡讶然,仔细打量着她,只能说楚姑娘顶着的这张脸皮还是不错的,肤若凝脂、面若芙蓉、眉如远山,眼中星光点点,笑颦如花,一举一动让人透露着清纯又隐含着魅惑。 【楚姑娘的目的不是想要成为贵女嘛,怎么会当众跳舞?这与她的计划可是相悖啊。】阮静妡不解地问道。 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在权贵的眼中跳舞这些事情都是歌舞伎做的,要是向尊贵的人献舞还好,楚姑娘这大庭广众之下为他们看不上眼的平民百姓跳舞供他们随意取乐、给他们评头论足,在权贵们眼中这女子身上就有了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而这种女子不管多么优秀,在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人家眼里已经是不干净了,根本不可能让她进门的,楚姑娘这一出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本来楚姑娘也不打算上的,但是长乐教得到内幕消息,今天皇上会带着皇子们观看琉璃阁才艺比赛,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日子,要是错过了她不知何时才能引得皇子和谢容瑾的注意,于是楚姑娘打算放手一搏,我觉得她这次赌对了,你看对面。】 第156章 楚姑娘现身 谢容殊认同地点头,永宁郡主就是个谁都不得罪的人,虽然说百花宴是非四品以上的官员不可参加,但若是受邀之人有个家世不显的未婚妻(夫),也可以跟着受邀之人一同进入百花宴。 花车缓慢前行,每过一处地方都会得到女子们的尖叫,还有不少姑娘和妇人将自己的手帕和香囊扔上花车,现场气氛十分火热,阮静妡听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叫好声,对任国公府的表演很是期待,按照这个受欢迎程度想来应该很是新奇独特。 片刻,花车慢慢接近琉璃阁,阮静妡终于看清花车上表演之人的模样,一共有五人,最前面的是任三公子,他拿着一杆长枪舞得如龙似凤,矫健而飘逸,身姿轻盈又充满了力量之感,看得人目不暇接。 任三公子十分认真地在耍枪,但他身后的四人就是群魔乱舞,玩得不亦乐乎,有人拿着两个流星拳甩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不是不小心打到自己就是险些将流星拳甩到路人脸上,惊险万分,赢得满堂倒喝彩。 有人拿着一对大圆锤,上下举着,划水划得特别明显,时不时敲一声,就像是在为任三公子叫好助兴的。 站在最后的两个人还是很敬业的,为了拼人气索性赤裸着上身,手上拿着两个棒铃,向大众们秀着身上丰富硬挺的肌肉,惹着未婚姑娘们脸红不已又忍不住拿手上的香囊砸他们,而已婚的妇人就更加开放大胆,直接给他们拍手叫好。 范盈月害羞地转过头去,发现阮静妡看得是津津有味,她微红着脸凑到阮静妡耳边羞涩地问道:“四妹妹,你怎么还在看啊,真的是羞死人了。” 阮静妡愣然发笑,“盈月表姐,这有什么的,你看满大街的姑娘们都看得可开心了,想看就看没人会说什么的,而且这不是很好玩嘛。” 京城的女子历来就比别的地方更加开放大胆,这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洒洒水的,这才哪到哪儿啊,脸红什么的就是装装样子的,这种程度的她们看得多了。 范盈月听到这话后又重新看向窗外,确实如阮静妡所说的,大家虽然嘴上说着羞死人的话,但是那些脸越红的拿香囊手帕砸人的劲儿更大,范盈月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系统帮她感叹一句: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花车慢悠悠地达到第一个台子,花车上的人全都走下去,任三公子站在台子上说了几句话为自家拉票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向琉璃阁内,而其他人则在台子上稍作休息。 阮静妡眼睛扫过对面,发现对面窗户前竟然人也都到齐了,七人都站在窗前往下看,而谢容瑾也在看她这个方向,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阮静妡想到刚才自己激动地跟风呼喊,脸上红晕泛起,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阮静妡在谢容瑾的目光下,有种妻子出去点小鲜肉,玩得正开心却被丈夫发现的慌张和无措。 谢容瑾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他只觉得刚才阮静妡不掺任何杂质的欢快让他移不开眼,这样纯粹的快乐让她周身都充盈着红色和金黄色跳跃飞舞的光点,今日是活泼又快乐的小太阳。 而当阮静妡看向他时,有些光点蹦蹦跳跳地朝他而来,围绕在他身边时不时调皮府蹭蹭他的头发、脸颊和手指,将融融的温暖和纯粹的快乐传递给他。 谢容瑾考虑到胡子的遮盖向阮静妡弯弯眉眼打招呼,阮静妡发现谢容瑾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行为,放下心来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别再眉目传情了,你的情敌还有两分钟到达战场,赶紧进入作战准备。】系统没眼色地打断了两人的眉眼交流。 阮家姐妹向对面看去,果然看到谢容瑾站在窗边,几人交换眼神又很是隐蔽地朝阮静妡看了一眼,四妹妹可以啊,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都能够不动声色地跟谢家公子聊得火热。 听系统说的多了,阮静妡也没有反驳,而是顺势将注意力转到楼下,她虽然想跟谢容瑾多交流,但是街上人声鼎沸,她们两人完全不可能听得到对方说的话,而谢容瑾的半张脸都被大胡子给遮住,要给她做个好理解的表情都很难。 不是她不想,而是条件太过艰苦,交流太过费劲还是算了。 没过一会儿,第二辆花车缓缓而来,悠扬的丝竹之声从远处传来,阮静妡向远处望去,发现好像有几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人群中也传来很是一致的惊叹之声。 花车逐渐靠近,阮静妡看着觉得这舞蹈跳得还真不错,尤其是那个领舞的舞姿很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快看!那个领舞的就是楚姑娘!】系统提醒道。 阮静妡讶然,仔细打量着她,只能说楚姑娘顶着的这张脸皮还是不错的,肤若凝脂、面若芙蓉、眉如远山,眼中星光点点,笑颦如花,一举一动让人透露着清纯又隐含着魅惑。 【楚姑娘的目的不是想要成为贵女嘛,怎么会当众跳舞?这与她的计划可是相悖啊。】阮静妡不解地问道。 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在权贵的眼中跳舞这些事情都是歌舞伎做的,要是向尊贵的人献舞还好,楚姑娘这大庭广众之下为他们看不上眼的平民百姓跳舞供他们随意取乐、给他们评头论足,在权贵们眼中这女子身上就有了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而这种女子不管多么优秀,在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人家眼里已经是不干净了,根本不可能让她进门的,楚姑娘这一出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本来楚姑娘也不打算上的,但是长乐教得到内幕消息,今天皇上会带着皇子们观看琉璃阁才艺比赛,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日子,要是错过了她不知何时才能引得皇子和谢容瑾的注意,于是楚姑娘打算放手一搏,我觉得她这次赌对了,你看对面。】 第157章 皇上训子 阮静妡依言往对面看去,果不其然大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姑娘,明显被楚姑娘给吸引住了,二皇子眼中的情欲更是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就连她的三皇子表哥也对楚姑娘表现出了兴趣,被大哥拉着说话还时不时看一眼楚姑娘。 幸好大哥和谢容瑾都对楚姑娘不感兴趣,只是漫不经心地和蕴表哥搭话转移蕴表哥的注意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楚姑娘。 阮静妡发现他们两人的眼神似乎都停留在这里,她向后看去,发现谢容殊双颊泛着红霞深情地注视着对面,经过测算阮静妡确定殊姐姐是和大哥在深情对视。 至于谢容瑾嘛,好像是在看她,阮静妡朝他表扬一笑,这就对了,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她就行了,她心中对谢容瑾又多了一份满意,能够经受住诱惑,定力十分,可以加分。 【你快看皇上的表情,好吓人啊!】 阮静妡在系统的提示下偷摸摸地朝皇上的方向瞄一眼,皇上还维持着土老财的人设,他摸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在几个皇子身上来回扫视,再看一眼楼下的楚姑娘,眼中趣味十足,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阮静妡快速瞥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过去,这笑得总让她觉得后背凉凉的,【皇上这是已经知道楚姑娘的真实身份了?】 【是啊,早在楚姑娘进入襄阳侯府时,她的全部人生经历就出现在皇上的桌案上了。】系统对皇上的办事效率很是认可,就要这样雷厉风行才行。 经过钟相的事情之后,皇上加大了对京城的控制力度,只要是关乎朝中臣子或者勋贵的人员往来和各大事宜都会由支悉阁严加筛查,一有不对劲就会告知皇上,由皇上定夺。 【那皇上怎么还留着楚姑娘?难不成是想把楚姑娘当作是各位皇子的试炼工具?】阮静妡猜测道。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皇上最终的目的是用楚姑娘将隐藏着的长乐教全数铲除。】 系统幸灾乐祸道,【我看皇上应该对皇子们的反应都挺不满的,就连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皇上现在应该都快气炸了,以后这些皇子们有的苦头吃咯。】 确实如系统所言,皇上对四位皇子的反应非常不满意,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而已,就让他们丑态百出,各个都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丢脸! 尤其是在阮景熠和谢容瑾的对比下,皇子们就更为难堪了,这两位是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而皇子们配上这副尊容活脱脱就是淫虫上脑的地痞流氓,皇上真的恨不得将他们塞回娘胎里,他宁愿没这几个儿子也不想看他们在这里丢人现眼。 也就三皇子让他稍微满意点,虽然被那女子给吸引住,但他眼神清亮,看上去只是单纯地对女子的舞姿或者容貌产生好感。 不过这只能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儿,要是把他和阮景熠与谢容瑾相比,那就是被秒的渣渣都不剩,两人都能够看出女子身份有异而保持警惕,而三皇子就傻傻地毫无防备之心。 皇上真的很想把阮景熠和谢容瑾抢过去当自己的儿子,要是他能够有这两个智商能力和气度俱佳的儿子,他做梦都能够笑死。 但是现实中他只能被四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火冒三丈、心塞不已。 四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他的脸,皇上望过去发现乐安长公主果然咧着嘴、满脸嘲笑地看着他。 皇上往旁边扫去,发现不仅他的侄女眼含复杂地看着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就连阮家四丫头都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明佑帝怒上心头,抬起脚给了四位皇子每人一脚,距离他最近的大皇子直接面容扭曲大叫着跳起来,而其余两位皇子也是满面痛苦之色,倒是三皇子距离皇上最远,受到的脚力也是最小的,他只是有些微微羞耻和不解。 皇上早已不是那个看儿子样样都好的慈父,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从一个极端变为另一个极端,对待各位皇子就跟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既然给他们好颜色他们不珍惜,那就改成棍棒教育。 他踹过之后心中的气稍微消散些,但是仍然对四个儿子不假辞色,将他们从头到脚训了一顿,四位皇子被批得头都快埋在地里才罢休。 阮静妡躲在范盈月的背后目不转睛地偷摸看皇上训子,只觉得这一幕比才艺比赛更是难得一见,好看多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看皇上气急败坏地对诸位皇子指指点点,几位皇子点头哈腰喏喏应是就感觉特别有喜感,阮静妡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看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阮静妡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向下望去,发现各处的人群正在向着花车的方向移动,似乎那儿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而花车所在的地方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他们又是蹦跶又是争抢,看得阮静妡恨不得现在就插着翅膀飞到那边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静妡上蹿下跳,扒拉着窗户框将身体探出去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花车旁的人越聚越多,重重叠叠地感觉人群再聚集过去下一秒就要发生踩踏事件了。 幸好巡防营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出动大量官兵前往花车附近维持秩序和疏散人流。 过了好一会儿,人流才渐渐地离开花车,稀稀疏疏地往各处散去,花车开始正常前行。 阮静妡对刚才的情况好奇不已,急忙叫来系统询问,【233,刚才花车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像是失了智一般一拥而上,全都挤到那边去了?】 【嗐,这不是钱家的才艺表演是抓钱舞,她们跳舞就算了,还边跳边撒钱,有钱不捡是傻子,百姓们看到有钱捡都高兴坏了,还有人在地上捡到银子的,这下大家可都激动坏了。】 第157章 皇上训子 阮静妡依言往对面看去,果不其然大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姑娘,明显被楚姑娘给吸引住了,二皇子眼中的情欲更是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就连她的三皇子表哥也对楚姑娘表现出了兴趣,被大哥拉着说话还时不时看一眼楚姑娘。 幸好大哥和谢容瑾都对楚姑娘不感兴趣,只是漫不经心地和蕴表哥搭话转移蕴表哥的注意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楚姑娘。 阮静妡发现他们两人的眼神似乎都停留在这里,她向后看去,发现谢容殊双颊泛着红霞深情地注视着对面,经过测算阮静妡确定殊姐姐是和大哥在深情对视。 至于谢容瑾嘛,好像是在看她,阮静妡朝他表扬一笑,这就对了,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她就行了,她心中对谢容瑾又多了一份满意,能够经受住诱惑,定力十分,可以加分。 【你快看皇上的表情,好吓人啊!】 阮静妡在系统的提示下偷摸摸地朝皇上的方向瞄一眼,皇上还维持着土老财的人设,他摸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在几个皇子身上来回扫视,再看一眼楼下的楚姑娘,眼中趣味十足,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阮静妡快速瞥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过去,这笑得总让她觉得后背凉凉的,【皇上这是已经知道楚姑娘的真实身份了?】 【是啊,早在楚姑娘进入襄阳侯府时,她的全部人生经历就出现在皇上的桌案上了。】系统对皇上的办事效率很是认可,就要这样雷厉风行才行。 经过钟相的事情之后,皇上加大了对京城的控制力度,只要是关乎朝中臣子或者勋贵的人员往来和各大事宜都会由支悉阁严加筛查,一有不对劲就会告知皇上,由皇上定夺。 【那皇上怎么还留着楚姑娘?难不成是想把楚姑娘当作是各位皇子的试炼工具?】阮静妡猜测道。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皇上最终的目的是用楚姑娘将隐藏着的长乐教全数铲除。】 系统幸灾乐祸道,【我看皇上应该对皇子们的反应都挺不满的,就连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皇上现在应该都快气炸了,以后这些皇子们有的苦头吃咯。】 确实如系统所言,皇上对四位皇子的反应非常不满意,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而已,就让他们丑态百出,各个都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丢脸! 尤其是在阮景熠和谢容瑾的对比下,皇子们就更为难堪了,这两位是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而皇子们配上这副尊容活脱脱就是淫虫上脑的地痞流氓,皇上真的恨不得将他们塞回娘胎里,他宁愿没这几个儿子也不想看他们在这里丢人现眼。 也就三皇子让他稍微满意点,虽然被那女子给吸引住,但他眼神清亮,看上去只是单纯地对女子的舞姿或者容貌产生好感。 不过这只能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儿,要是把他和阮景熠与谢容瑾相比,那就是被秒的渣渣都不剩,两人都能够看出女子身份有异而保持警惕,而三皇子就傻傻地毫无防备之心。 皇上真的很想把阮景熠和谢容瑾抢过去当自己的儿子,要是他能够有这两个智商能力和气度俱佳的儿子,他做梦都能够笑死。 但是现实中他只能被四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火冒三丈、心塞不已。 四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他的脸,皇上望过去发现乐安长公主果然咧着嘴、满脸嘲笑地看着他。 皇上往旁边扫去,发现不仅他的侄女眼含复杂地看着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就连阮家四丫头都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明佑帝怒上心头,抬起脚给了四位皇子每人一脚,距离他最近的大皇子直接面容扭曲大叫着跳起来,而其余两位皇子也是满面痛苦之色,倒是三皇子距离皇上最远,受到的脚力也是最小的,他只是有些微微羞耻和不解。 皇上早已不是那个看儿子样样都好的慈父,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从一个极端变为另一个极端,对待各位皇子就跟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既然给他们好颜色他们不珍惜,那就改成棍棒教育。 他踹过之后心中的气稍微消散些,但是仍然对四个儿子不假辞色,将他们从头到脚训了一顿,四位皇子被批得头都快埋在地里才罢休。 阮静妡躲在范盈月的背后目不转睛地偷摸看皇上训子,只觉得这一幕比才艺比赛更是难得一见,好看多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看皇上气急败坏地对诸位皇子指指点点,几位皇子点头哈腰喏喏应是就感觉特别有喜感,阮静妡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看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阮静妡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向下望去,发现各处的人群正在向着花车的方向移动,似乎那儿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而花车所在的地方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他们又是蹦跶又是争抢,看得阮静妡恨不得现在就插着翅膀飞到那边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静妡上蹿下跳,扒拉着窗户框将身体探出去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花车旁的人越聚越多,重重叠叠地感觉人群再聚集过去下一秒就要发生踩踏事件了。 幸好巡防营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出动大量官兵前往花车附近维持秩序和疏散人流。 过了好一会儿,人流才渐渐地离开花车,稀稀疏疏地往各处散去,花车开始正常前行。 阮静妡对刚才的情况好奇不已,急忙叫来系统询问,【233,刚才花车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像是失了智一般一拥而上,全都挤到那边去了?】 【嗐,这不是钱家的才艺表演是抓钱舞,她们跳舞就算了,还边跳边撒钱,有钱不捡是傻子,百姓们看到有钱捡都高兴坏了,还有人在地上捡到银子的,这下大家可都激动坏了。】 第158章 钱家撒钱 系统觉得钱家真是人傻钱多,就这种全城出动的大型活动也敢撒钱,那些百姓情绪激动之下为了一文钱都能够大打出手,更别提要是他们不满钱家撒的钱少,到时候直接爬上花车抢劫也说不准。 【花车上有人撒钱这件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朝着花车的方向跑去,就想着能够运气好捡到个大元宝,当然还有的人纯粹就是去凑热闹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半个京城的人都拥挤在花车附近,到最后花车附近根本就下不去脚,要不是巡防营的人放了个大响炮将百姓们给唬住,只怕真的要发生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百姓安静之后,巡防营开始一面安抚内圈的百姓让他们先安静等待,一面疏散外圈的百姓,示意他们离开去往空旷的场合。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现场的秩序终于回归,花车也开始再次移动,但这次花车上的人不敢再有小动作,只是简单地完成舞蹈。 单看舞蹈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不像之前两个那样高大上,反而更加简单却带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跟着一同舞动身子加入其中。 钱家选择的舞蹈还是挺适合的,前面两个太过高雅了,要是钱家还是这种风格,百姓只会审美疲劳,钱家这个突变的风格更让人耳目一新,更加适合大众。 阮静妡看着逐渐驶来的花车,有些疑惑不解,“今年钱家怎么也来参加拍卖会了?” 要知道钱家可是有一位镇海神针钱太师在,按理说根本就无需为自家造势,朝中官员不管如何都要给钱家的面子,钱家适龄的二姑娘也是有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用再用琉璃阁的头面作噱头。 阮静姝淡淡笑道:“钱老太师已经年迈身体也不康健,我无意中听父亲提起,说是钱老太师最迟明年就要致仕了,想来是趁着最后一年为钱家再巩固些声望。” “我听说钱家二姑娘心悦谢公子,钱家还曾到谢家登门商议亲事,殊姐姐有没有这回事?” 阮静妍满脸好奇地看着谢容殊,又暗地里冲阮静妡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我知道你也在意这件事情,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我先帮你问了不用谢。 阮静妡接受到她的视线,但对她眼神中的含义确实摸不着头脑,二姐姐问瑜之哥哥的事情为什么要给她使眼色啊? 阮静妡心中一惊,难不成二姐姐也喜欢瑜之哥哥,想要自己给她当助攻?那她到底要不要跟二姐姐说自己已经将瑜之哥哥作为未来夫婿进行考虑,两人恐怕会成为情敌这件事呢? 就在阮静妡在姐妹之情和未来美好生活之间纠结不已时,谢容殊诚实地回答阮静妍的问题。 “钱家夫人是上门说起过这件事情,只是母亲问过哥哥,哥哥说他的婚事不急,他想先做出一番成绩之后再考虑婚姻之事,他想过两年再说。后来母亲就将哥哥的意思转达给钱夫人,最后钱家好像跟韩家来往挺频繁的。” 阮静妍听完之后又朝阮静妡挤眉弄眼,四妹妹真是好样的,对付男人有一套啊,谢公子推脱说要等两年再考虑婚事不就是在等四妹妹嘛,两年之后四妹妹刚好十五岁,正好是订婚的年纪。 不过订婚之后,家中肯定要再留四妹妹两年,至少也要等到十七岁才舍得让四妹妹嫁人,按照大伯父和大伯母对四妹妹的疼爱,留到十八岁再出嫁也说不定,谢公子这可有的等了,确实还是先立业更为实际。 阮静妡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听到谢容殊的话之后对她挺同情的,二姐姐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瑜之哥哥明确表示要等到两年后再考虑婚事,二姐姐现在都十六了,肯定等不到两年之后,两人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她心中也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要是二姐姐真的也喜欢瑜之哥哥的话,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跟她争抢,为了个男人引得姐妹反目成仇还是不太划算的。 范盈月还是不太明白钱家参加拍卖会的意图,她拉了拉阮静妡的袖子轻声问道:“那钱家即将跟韩家联姻,怎么还来参加活动?” 按照她所知晓的,钱家有钱太师,韩家有韩相,两家强强联合,即便钱太师明年致仕,也还有韩相撑着呢,钱家不至于看得上这些小利。 关于这点阮静妡还真知道,钟相那件事情还未暴露时她特意探查过三家的情况,“钱家和韩家虽然有老一辈撑着,但是无论是钱家还是韩家的叔叔伯伯们都能力不佳,无法延续当前的荣耀,而孙辈里虽有天赋上佳、能力出众的,但无法在短短几年中在朝中站稳脚跟,钱家这是在为家族的静默期做准备。” 钱家和韩家在经过钟相那件事情之后关系突飞猛进,两个斗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都想要为子孙铺平道路都想延续家族的荣光。 钱家这次算是两家的试水,若是成功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也就是被朝臣们背后议论,没有实质性的损失,是风险最小的方法。 范盈月听后了然,果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深爱着孩子的父母都会为了孩子的一生打算。 这时第四辆花车也行驶到了楼下,这花车上的女子都穿着西域服装跳着胡旋舞,妖娆扭动的身子不仅让男子浴血喷张就连女子也面露痴迷之色,被她们魅惑住。 这时候,阮静妡又是促狭地看向对面的窗户,先前被皇上骂得狗血喷头,这次四位皇子很是正经,虽然眼睛流连在花车舞动的身影上,但表情严肃凝重,面子工程做的还是可以的。 至于谢容瑾目视前方、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现阮静妡的目光之后,他朝阮静妡温柔微笑,阮静妡对他调皮地眨眨眼。 第五辆花车紧跟着从街头驶出,这时人群中又有了些许骚动,有零星的人似乎在喊着一个人名。 第158章 钱家撒钱 系统觉得钱家真是人傻钱多,就这种全城出动的大型活动也敢撒钱,那些百姓情绪激动之下为了一文钱都能够大打出手,更别提要是他们不满钱家撒的钱少,到时候直接爬上花车抢劫也说不准。 【花车上有人撒钱这件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朝着花车的方向跑去,就想着能够运气好捡到个大元宝,当然还有的人纯粹就是去凑热闹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半个京城的人都拥挤在花车附近,到最后花车附近根本就下不去脚,要不是巡防营的人放了个大响炮将百姓们给唬住,只怕真的要发生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百姓安静之后,巡防营开始一面安抚内圈的百姓让他们先安静等待,一面疏散外圈的百姓,示意他们离开去往空旷的场合。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现场的秩序终于回归,花车也开始再次移动,但这次花车上的人不敢再有小动作,只是简单地完成舞蹈。 单看舞蹈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不像之前两个那样高大上,反而更加简单却带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跟着一同舞动身子加入其中。 钱家选择的舞蹈还是挺适合的,前面两个太过高雅了,要是钱家还是这种风格,百姓只会审美疲劳,钱家这个突变的风格更让人耳目一新,更加适合大众。 阮静妡看着逐渐驶来的花车,有些疑惑不解,“今年钱家怎么也来参加拍卖会了?” 要知道钱家可是有一位镇海神针钱太师在,按理说根本就无需为自家造势,朝中官员不管如何都要给钱家的面子,钱家适龄的二姑娘也是有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用再用琉璃阁的头面作噱头。 阮静姝淡淡笑道:“钱老太师已经年迈身体也不康健,我无意中听父亲提起,说是钱老太师最迟明年就要致仕了,想来是趁着最后一年为钱家再巩固些声望。” “我听说钱家二姑娘心悦谢公子,钱家还曾到谢家登门商议亲事,殊姐姐有没有这回事?” 阮静妍满脸好奇地看着谢容殊,又暗地里冲阮静妡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我知道你也在意这件事情,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我先帮你问了不用谢。 阮静妡接受到她的视线,但对她眼神中的含义确实摸不着头脑,二姐姐问瑜之哥哥的事情为什么要给她使眼色啊? 阮静妡心中一惊,难不成二姐姐也喜欢瑜之哥哥,想要自己给她当助攻?那她到底要不要跟二姐姐说自己已经将瑜之哥哥作为未来夫婿进行考虑,两人恐怕会成为情敌这件事呢? 就在阮静妡在姐妹之情和未来美好生活之间纠结不已时,谢容殊诚实地回答阮静妍的问题。 “钱家夫人是上门说起过这件事情,只是母亲问过哥哥,哥哥说他的婚事不急,他想先做出一番成绩之后再考虑婚姻之事,他想过两年再说。后来母亲就将哥哥的意思转达给钱夫人,最后钱家好像跟韩家来往挺频繁的。” 阮静妍听完之后又朝阮静妡挤眉弄眼,四妹妹真是好样的,对付男人有一套啊,谢公子推脱说要等两年再考虑婚事不就是在等四妹妹嘛,两年之后四妹妹刚好十五岁,正好是订婚的年纪。 不过订婚之后,家中肯定要再留四妹妹两年,至少也要等到十七岁才舍得让四妹妹嫁人,按照大伯父和大伯母对四妹妹的疼爱,留到十八岁再出嫁也说不定,谢公子这可有的等了,确实还是先立业更为实际。 阮静妡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听到谢容殊的话之后对她挺同情的,二姐姐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瑜之哥哥明确表示要等到两年后再考虑婚事,二姐姐现在都十六了,肯定等不到两年之后,两人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她心中也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要是二姐姐真的也喜欢瑜之哥哥的话,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跟她争抢,为了个男人引得姐妹反目成仇还是不太划算的。 范盈月还是不太明白钱家参加拍卖会的意图,她拉了拉阮静妡的袖子轻声问道:“那钱家即将跟韩家联姻,怎么还来参加活动?” 按照她所知晓的,钱家有钱太师,韩家有韩相,两家强强联合,即便钱太师明年致仕,也还有韩相撑着呢,钱家不至于看得上这些小利。 关于这点阮静妡还真知道,钟相那件事情还未暴露时她特意探查过三家的情况,“钱家和韩家虽然有老一辈撑着,但是无论是钱家还是韩家的叔叔伯伯们都能力不佳,无法延续当前的荣耀,而孙辈里虽有天赋上佳、能力出众的,但无法在短短几年中在朝中站稳脚跟,钱家这是在为家族的静默期做准备。” 钱家和韩家在经过钟相那件事情之后关系突飞猛进,两个斗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都想要为子孙铺平道路都想延续家族的荣光。 钱家这次算是两家的试水,若是成功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也就是被朝臣们背后议论,没有实质性的损失,是风险最小的方法。 范盈月听后了然,果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深爱着孩子的父母都会为了孩子的一生打算。 这时第四辆花车也行驶到了楼下,这花车上的女子都穿着西域服装跳着胡旋舞,妖娆扭动的身子不仅让男子浴血喷张就连女子也面露痴迷之色,被她们魅惑住。 这时候,阮静妡又是促狭地看向对面的窗户,先前被皇上骂得狗血喷头,这次四位皇子很是正经,虽然眼睛流连在花车舞动的身影上,但表情严肃凝重,面子工程做的还是可以的。 至于谢容瑾目视前方、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现阮静妡的目光之后,他朝阮静妡温柔微笑,阮静妡对他调皮地眨眨眼。 第五辆花车紧跟着从街头驶出,这时人群中又有了些许骚动,有零星的人似乎在喊着一个人名。 第159章 清婉郡主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清婉郡主”,发展到后来大家都喊起来,有些人对所谓的清婉郡主根本不认识,但是参加这种活动就是讲究一个参与感,管他认不认识,跟着喊就是了。 屋内的人除了对事一无所知的范盈月外,众人听到清婉郡主后面色俱是一沉,谢容殊更是忧虑地站起来走去隔壁关心乐安长公主的情况。 范盈月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阮静妡,“四妹妹,这清婉郡主和福宁郡主是有什么过节嘛?” “那倒没有,这是乐安长公主和淑阳长公主的恩怨。”阮静妡为范盈月细细讲来。 乐安长公主是嫡出公主,地位尊贵,而淑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喜爱贵妃的女儿,有宠爱傍身。 两人在还是公主时期就为了衣服首饰、皇上宠爱而争抢不断,等到了适婚年龄,又开始为夫婿的人选而比拼,二人一开始都相中的谢家大爷,后来谢家大爷选择了乐安长公主,在这一局上乐安长公主获胜。 后来淑阳长公主不服输,选中了如今的崔国公爷,崔国公是清河崔氏的嫡出子孙,而他当时已经继承国公之位,还官居正五品,相比之下谢家大爷略输一筹。 乐安长公主不想被淑华长公主嘲笑和炫耀,正巧这时候谢家大爷提出一同去云游,乐安长公主顺势同意。 等到前些年谢容瑾一举高中状元,乐安长公主高调回京,而淑华长公主的儿子只是个参加科举多次未中只能靠蒙荫得个闲官,在儿子的比拼上乐安长公主这次算是将淑华长公主狠狠地踩在脚下。 淑华长公主不甘示弱,儿子不行但她有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女儿,谢容殊和清婉郡主在一次宴会上碰面,清婉郡主率先挑衅,想要与谢容殊比作诗,谢容殊为了乐安长公主即便不是很愿意还是应下。 最后毫无悬念地,谢容殊大获全胜,颜面扫地的淑华长公主自觉没脸呆在京城,带着子女随着崔国公爷去往山东上任。 “淑华长公主这次回京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看来就是想借由这个活动让清婉郡主坐实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 阮静妡对淑华长公主的做派十分不理解,都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存在之一了,怎么还那么小家子气,斗这斗那的,有着闲工夫好好享受生活不香嘛。 隔壁传来乐安长公主不屑的冷哼声,“就淑华这个整天捏着嗓子说话,动不动挂着眼泪的女儿,也就是那些没长眼睛的男人会喜欢这种调调,我倒要看看她能够耍出什么新花样来。” 其实,跟着谢家大爷在外游历那么多年,乐安长公主的眼界早已不再局限于姐妹间的争斗了,但她只要看到淑华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恶心,还有一点就是京城的生活太过无趣,看到淑华被气得跳脚也算是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味剂了。 谢容殊看大乐安长公主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放下心来重新回到阮静妡身边坐下。 说话间,花车已经接近琉璃阁,阮静妡发现这个花车和前面几个都不太一样,这辆花车中间围着一圈薄纱,透过薄纱可以隐隐绰绰地看到有个人在里面一边起舞一边在薄纱上作画。 不同颜色的墨水印在薄纱上只留下点点痕迹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一幅怎样的画作,引得众人对此产生了激烈的议论,有人认为这就是博眼球的随意涂鸦之作,但很快就被清婉郡主的狂热粉丝给喷的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眼拙,看不出画作的精妙之处。 花车停在琉璃阁门口,清婉郡主的画也正好画完,围绕着薄纱助舞的侍女将薄纱平展开来,向四面八方的百姓们展示,围观群众纷纷发出赞叹之声,对清婉郡主赞美不已。 阮静妡低头看去,发现清婉郡主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么短的时间竟在层叠的薄纱上画出一幅山水图。 清婉郡主婉约一笑,眼中朝着皇上的方向微微福身,嗓音轻柔地说道:“清婉借由此画祝愿大隆海晏河清、江山永固,风调雨顺、百业昌盛。” 楼下的书生们都是鼓掌称好,大赞清婉郡主不仅才华横溢还心怀天下,是大隆皇室的典范,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百姓们也都对清婉郡主很有好感,觉得她为人亲和没有架子,又心系黎民百姓,同那些整天斜着眼睛看人的贵女们很是不同,让他们觉得很亲切。 总之,清婉郡主的这次亮相非常成功,想必今日之后她京城第一次才女的名头就会坐实,不仅重新得到文人们的追捧,还赢得了百姓的喜爱,可谓是一举两得。 清婉郡主似乎不经意间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随后身形款款地走进琉璃阁。 这一番挑衅行为可把乐安长公主气得半死,她既生气于清婉郡主这个小辈也敢嘲笑她,真是不知所谓,又生气于淑阳长公主一家回京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竟然没有告诉她。 刚才清婉郡主刻意朝皇上方向行礼明显就是知道皇上微服出宫的事情,乐安长公主既生气又委屈。 淑阳长公主回京这件事情皇上怕她心烦不告诉她也就算了,怎么皇上微服出宫这件事情就连清婉郡主都清楚,而她这个和皇上亲如亲生兄妹的嫡出公主却一无所知。 要不是系统提醒阮静妡,而阮静妡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乐安长公主,只怕她知道皇上回宫都发现不了。 怒上心头的乐安长公主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怒气冲冲地走到窗户前,一个用力将手上的苹果向皇上的位置扔去。 皇上早在看到清婉郡主向他行礼参拜时就心觉不好,这下只怕乐安要气死了,他顿时觉得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皇上着实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巧就让乐安长公主和清婉郡主给碰上了,要是就这样也就算了,但清婉郡主偏偏要多此一举向他行什么礼呀。 第159章 清婉郡主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清婉郡主”,发展到后来大家都喊起来,有些人对所谓的清婉郡主根本不认识,但是参加这种活动就是讲究一个参与感,管他认不认识,跟着喊就是了。 屋内的人除了对事一无所知的范盈月外,众人听到清婉郡主后面色俱是一沉,谢容殊更是忧虑地站起来走去隔壁关心乐安长公主的情况。 范盈月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阮静妡,“四妹妹,这清婉郡主和福宁郡主是有什么过节嘛?” “那倒没有,这是乐安长公主和淑阳长公主的恩怨。”阮静妡为范盈月细细讲来。 乐安长公主是嫡出公主,地位尊贵,而淑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喜爱贵妃的女儿,有宠爱傍身。 两人在还是公主时期就为了衣服首饰、皇上宠爱而争抢不断,等到了适婚年龄,又开始为夫婿的人选而比拼,二人一开始都相中的谢家大爷,后来谢家大爷选择了乐安长公主,在这一局上乐安长公主获胜。 后来淑阳长公主不服输,选中了如今的崔国公爷,崔国公是清河崔氏的嫡出子孙,而他当时已经继承国公之位,还官居正五品,相比之下谢家大爷略输一筹。 乐安长公主不想被淑华长公主嘲笑和炫耀,正巧这时候谢家大爷提出一同去云游,乐安长公主顺势同意。 等到前些年谢容瑾一举高中状元,乐安长公主高调回京,而淑华长公主的儿子只是个参加科举多次未中只能靠蒙荫得个闲官,在儿子的比拼上乐安长公主这次算是将淑华长公主狠狠地踩在脚下。 淑华长公主不甘示弱,儿子不行但她有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女儿,谢容殊和清婉郡主在一次宴会上碰面,清婉郡主率先挑衅,想要与谢容殊比作诗,谢容殊为了乐安长公主即便不是很愿意还是应下。 最后毫无悬念地,谢容殊大获全胜,颜面扫地的淑华长公主自觉没脸呆在京城,带着子女随着崔国公爷去往山东上任。 “淑华长公主这次回京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看来就是想借由这个活动让清婉郡主坐实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 阮静妡对淑华长公主的做派十分不理解,都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存在之一了,怎么还那么小家子气,斗这斗那的,有着闲工夫好好享受生活不香嘛。 隔壁传来乐安长公主不屑的冷哼声,“就淑华这个整天捏着嗓子说话,动不动挂着眼泪的女儿,也就是那些没长眼睛的男人会喜欢这种调调,我倒要看看她能够耍出什么新花样来。” 其实,跟着谢家大爷在外游历那么多年,乐安长公主的眼界早已不再局限于姐妹间的争斗了,但她只要看到淑华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恶心,还有一点就是京城的生活太过无趣,看到淑华被气得跳脚也算是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味剂了。 谢容殊看大乐安长公主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放下心来重新回到阮静妡身边坐下。 说话间,花车已经接近琉璃阁,阮静妡发现这个花车和前面几个都不太一样,这辆花车中间围着一圈薄纱,透过薄纱可以隐隐绰绰地看到有个人在里面一边起舞一边在薄纱上作画。 不同颜色的墨水印在薄纱上只留下点点痕迹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一幅怎样的画作,引得众人对此产生了激烈的议论,有人认为这就是博眼球的随意涂鸦之作,但很快就被清婉郡主的狂热粉丝给喷的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眼拙,看不出画作的精妙之处。 花车停在琉璃阁门口,清婉郡主的画也正好画完,围绕着薄纱助舞的侍女将薄纱平展开来,向四面八方的百姓们展示,围观群众纷纷发出赞叹之声,对清婉郡主赞美不已。 阮静妡低头看去,发现清婉郡主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么短的时间竟在层叠的薄纱上画出一幅山水图。 清婉郡主婉约一笑,眼中朝着皇上的方向微微福身,嗓音轻柔地说道:“清婉借由此画祝愿大隆海晏河清、江山永固,风调雨顺、百业昌盛。” 楼下的书生们都是鼓掌称好,大赞清婉郡主不仅才华横溢还心怀天下,是大隆皇室的典范,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百姓们也都对清婉郡主很有好感,觉得她为人亲和没有架子,又心系黎民百姓,同那些整天斜着眼睛看人的贵女们很是不同,让他们觉得很亲切。 总之,清婉郡主的这次亮相非常成功,想必今日之后她京城第一次才女的名头就会坐实,不仅重新得到文人们的追捧,还赢得了百姓的喜爱,可谓是一举两得。 清婉郡主似乎不经意间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随后身形款款地走进琉璃阁。 这一番挑衅行为可把乐安长公主气得半死,她既生气于清婉郡主这个小辈也敢嘲笑她,真是不知所谓,又生气于淑阳长公主一家回京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竟然没有告诉她。 刚才清婉郡主刻意朝皇上方向行礼明显就是知道皇上微服出宫的事情,乐安长公主既生气又委屈。 淑阳长公主回京这件事情皇上怕她心烦不告诉她也就算了,怎么皇上微服出宫这件事情就连清婉郡主都清楚,而她这个和皇上亲如亲生兄妹的嫡出公主却一无所知。 要不是系统提醒阮静妡,而阮静妡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乐安长公主,只怕她知道皇上回宫都发现不了。 怒上心头的乐安长公主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怒气冲冲地走到窗户前,一个用力将手上的苹果向皇上的位置扔去。 皇上早在看到清婉郡主向他行礼参拜时就心觉不好,这下只怕乐安要气死了,他顿时觉得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皇上着实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巧就让乐安长公主和清婉郡主给碰上了,要是就这样也就算了,但清婉郡主偏偏要多此一举向他行什么礼呀。 第160章 四公主 知道什么叫作微服出行嘛,这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嘛,她这样一来不就陷他于不义之地。 清婉郡主这么一来,就像是皇上将微服出行的消息单单告诉了淑华长公主,而故意不告诉乐安长公主这个关系更加亲厚的妹子,按照乐安长公主的性子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看到乐安长公主直接向他丢苹果时,皇上内心只有平静,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他就知道乐安肯定会大发雷霆。 大概是怒气给了乐安长公主的力气,她丢出去的苹果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直地向皇上的方向落下。 早有准备的皇上直接顺手和站在身旁的大皇子掉了个个儿,大皇子被落下的苹果砸得抱头痛叫,眼睛直冒金星,嘴中不断哀嚎。 乐安长公主看到一击不重,直接将桌子上的苹果全部接连扔出去,还别说陷入愤怒的女人真的不能惹,平日里娇弱无骨、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乐安长公主宛如神投手附体,她扔出去的苹果每个都正正好砸在皇上所在窗户里。 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她砸得抱头鼠窜,三皇子和六皇子较为聪明,直接缩到了里间,而阮景熠和谢容瑾都十分淡定地左右微微偏移身子就能够躲过从天而降的暗器,至于皇上则是脸上堆满笑容将乐安长公主丢来的苹果接到手中。 乐安长公主将盘子里的苹果全部扔出去之后,心情终于顺畅了些,朝皇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走回内室,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在外面还是要给皇上留点面子的,待会儿回宫关起门来再跟“好好”跟她的好皇兄说道说道。 皇上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笑了,他就知道二皇妹最体谅他最懂他。 皇上心情大好地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发现这苹果还挺甜的,正想要再吃一口,皇上发现缺口中有条小白肉虫正在一屈一屈向他打招呼。 他心中暗叹,他就知道乐安不太给他好果子吃,虽迟但到这不就来了嘛,他真是高兴得太早了,皇上面无表情地抬手制止神情慌张、手足无措仿佛他吃得不是坏苹果而是毒药的唐禄,走到内室将口中尚未咽下的果肉吐掉,拿起一杯茶漱了漱口。 皇上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沉思,刚才被乐安搅乱了心神,他竟然差点将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微服出宫的事情除了被他带出来的皇子和心腹太监,只透露给了长乐教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那淑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清婉还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可见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啊。 皇上玩味一笑,看来这些年崔国公不仅在山东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和长乐教搭上了关系,这是打算联合起来将他拉下马自己坐上龙椅嘛。 淑阳可真是他的好妹妹,要不是她为了和乐安争一时长短而让清婉来参加拍卖会,按照崔国公和长乐教的势力以及崔家谨慎的做派,他可能一时之间还真不清楚崔家和长乐教的关系。 看到皇上离开窗户走进房间,目瞪口呆的阮静妡才回过神来,和与她处于同样懵懵状态的姐妹们面面相觑。 很快,阮静妡就从震撼中走出来,她眼中满含赞叹地抱住谢容殊,“殊姐姐,乐安长公主好猛啊,那可是皇上啊,她二话不说就拿着苹果砸上去,太勇了!真是女子的榜样!” 谢容殊无奈失笑,静妡妹妹的关注点还真是与常人不同,要是换了别人亲眼目睹这一幕,要不就是心中嫉妒对乐安长公主的受宠而暗中含酸诋毁,要不就是看乐安长公主得皇上宠爱而想抱乐安长公主的大腿。 还有的则是更为谨慎的人,她们会生怕有朝一日乐安长公主开罪皇上她们受到牵连,想着日后远离莽撞的乐安长公主。 阮静妡是真觉得乐安长公主这样特别霸气,有勇气怼皇上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了,乐安长公主可不是怼,这可是直接动手了。 要知道就算有人不小心让皇上破了块油皮,那人也得被拉出去斩咯,乐安长公主直接苹果砸头,皇上竟然也只是一笑了之,兄妹俩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 姐妹们说说笑笑间,最后一辆花车从街头驶来,刚开始阮静妡就听到一阵庄严的音乐声,感觉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咦~这是皇家公主出行用的仪仗。”谢容殊微微惊讶道。 阮静妡被她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这乐声在宫中听见过不少次,只是她想不通琉璃阁拍卖会到底有什么魔力,来了个郡主不算又来个公主,两人这是想改变形象,改走亲民路线了嘛。 范盈月十分惊诧,忍不住看向阮静妡询问:“这琉璃阁是什么来头,就连公主都为它助阵,它背后的主人不会是皇上?” 这题还真难倒阮静妡了,她满脸无知地耸耸肩。 公主的仪仗队一出,瞬间就震慑到了百姓,现场的嘈杂声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场静谧无声,大街两旁的人全都肃然起敬,安静地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缓缓驶向琉璃阁的花车。 花车到达琉璃阁门口之后,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华丽冠子的妙龄少女从帷幔中走出来。 “竟然是四公主,她这次出行是为六皇子造势的嘛?”阮静妡看到来人后喃喃自语。 四公主是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他们俩人的母族不显,生母也不受皇上宠爱,但是幸运地接连生下了四公主和六皇子,得以受封位居高位。 因为母妃不受宠而母家又不给力,四公主相比其他两位公主更为低调,每次宴会四公主都像是其余两位公主的小跟班一样默默无闻,这次她竟然高调参加拍卖会,让阮静妡大吃一惊。 但她这么做显然是有深意的,正逢大皇子因为窥视帝踪而被皇上痛斥惩罚,二皇子也因为在密林三人行被撞破大失君心。 第160章 四公主 知道什么叫作微服出行嘛,这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嘛,她这样一来不就陷他于不义之地。 清婉郡主这么一来,就像是皇上将微服出行的消息单单告诉了淑华长公主,而故意不告诉乐安长公主这个关系更加亲厚的妹子,按照乐安长公主的性子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看到乐安长公主直接向他丢苹果时,皇上内心只有平静,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他就知道乐安肯定会大发雷霆。 大概是怒气给了乐安长公主的力气,她丢出去的苹果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直地向皇上的方向落下。 早有准备的皇上直接顺手和站在身旁的大皇子掉了个个儿,大皇子被落下的苹果砸得抱头痛叫,眼睛直冒金星,嘴中不断哀嚎。 乐安长公主看到一击不重,直接将桌子上的苹果全部接连扔出去,还别说陷入愤怒的女人真的不能惹,平日里娇弱无骨、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乐安长公主宛如神投手附体,她扔出去的苹果每个都正正好砸在皇上所在窗户里。 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她砸得抱头鼠窜,三皇子和六皇子较为聪明,直接缩到了里间,而阮景熠和谢容瑾都十分淡定地左右微微偏移身子就能够躲过从天而降的暗器,至于皇上则是脸上堆满笑容将乐安长公主丢来的苹果接到手中。 乐安长公主将盘子里的苹果全部扔出去之后,心情终于顺畅了些,朝皇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走回内室,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在外面还是要给皇上留点面子的,待会儿回宫关起门来再跟“好好”跟她的好皇兄说道说道。 皇上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笑了,他就知道二皇妹最体谅他最懂他。 皇上心情大好地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发现这苹果还挺甜的,正想要再吃一口,皇上发现缺口中有条小白肉虫正在一屈一屈向他打招呼。 他心中暗叹,他就知道乐安不太给他好果子吃,虽迟但到这不就来了嘛,他真是高兴得太早了,皇上面无表情地抬手制止神情慌张、手足无措仿佛他吃得不是坏苹果而是毒药的唐禄,走到内室将口中尚未咽下的果肉吐掉,拿起一杯茶漱了漱口。 皇上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沉思,刚才被乐安搅乱了心神,他竟然差点将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微服出宫的事情除了被他带出来的皇子和心腹太监,只透露给了长乐教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那淑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清婉还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可见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啊。 皇上玩味一笑,看来这些年崔国公不仅在山东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和长乐教搭上了关系,这是打算联合起来将他拉下马自己坐上龙椅嘛。 淑阳可真是他的好妹妹,要不是她为了和乐安争一时长短而让清婉来参加拍卖会,按照崔国公和长乐教的势力以及崔家谨慎的做派,他可能一时之间还真不清楚崔家和长乐教的关系。 看到皇上离开窗户走进房间,目瞪口呆的阮静妡才回过神来,和与她处于同样懵懵状态的姐妹们面面相觑。 很快,阮静妡就从震撼中走出来,她眼中满含赞叹地抱住谢容殊,“殊姐姐,乐安长公主好猛啊,那可是皇上啊,她二话不说就拿着苹果砸上去,太勇了!真是女子的榜样!” 谢容殊无奈失笑,静妡妹妹的关注点还真是与常人不同,要是换了别人亲眼目睹这一幕,要不就是心中嫉妒对乐安长公主的受宠而暗中含酸诋毁,要不就是看乐安长公主得皇上宠爱而想抱乐安长公主的大腿。 还有的则是更为谨慎的人,她们会生怕有朝一日乐安长公主开罪皇上她们受到牵连,想着日后远离莽撞的乐安长公主。 阮静妡是真觉得乐安长公主这样特别霸气,有勇气怼皇上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了,乐安长公主可不是怼,这可是直接动手了。 要知道就算有人不小心让皇上破了块油皮,那人也得被拉出去斩咯,乐安长公主直接苹果砸头,皇上竟然也只是一笑了之,兄妹俩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 姐妹们说说笑笑间,最后一辆花车从街头驶来,刚开始阮静妡就听到一阵庄严的音乐声,感觉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咦~这是皇家公主出行用的仪仗。”谢容殊微微惊讶道。 阮静妡被她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这乐声在宫中听见过不少次,只是她想不通琉璃阁拍卖会到底有什么魔力,来了个郡主不算又来个公主,两人这是想改变形象,改走亲民路线了嘛。 范盈月十分惊诧,忍不住看向阮静妡询问:“这琉璃阁是什么来头,就连公主都为它助阵,它背后的主人不会是皇上?” 这题还真难倒阮静妡了,她满脸无知地耸耸肩。 公主的仪仗队一出,瞬间就震慑到了百姓,现场的嘈杂声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场静谧无声,大街两旁的人全都肃然起敬,安静地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缓缓驶向琉璃阁的花车。 花车到达琉璃阁门口之后,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华丽冠子的妙龄少女从帷幔中走出来。 “竟然是四公主,她这次出行是为六皇子造势的嘛?”阮静妡看到来人后喃喃自语。 四公主是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他们俩人的母族不显,生母也不受皇上宠爱,但是幸运地接连生下了四公主和六皇子,得以受封位居高位。 因为母妃不受宠而母家又不给力,四公主相比其他两位公主更为低调,每次宴会四公主都像是其余两位公主的小跟班一样默默无闻,这次她竟然高调参加拍卖会,让阮静妡大吃一惊。 但她这么做显然是有深意的,正逢大皇子因为窥视帝踪而被皇上痛斥惩罚,二皇子也因为在密林三人行被撞破大失君心。 第161章 亲民路线 如今三位尊贵的皇子中也就剩下昭贵妃生的三皇子还好好的,这正是籍籍无名的六皇子崭露头角的好时机。 四公主也是为了让六皇子能够快速在朝臣心中留名而想到这个替六皇子造势的好办法,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这第一次行动,就撞上了皇上专门微服带着四位皇子出宫看拍卖会热闹的时候。 四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她头顶上方皇上和几位皇子正在看她的表演,她一举一动尽显皇家威仪。 就在百姓们对是否要向她行礼参拜踌躇不定时,她微微一笑,缓缓道来,“今日本公主是微服而来,与民同乐,诸位无需多礼,只将我当成寻常参加活动的普通人便是。” 听到这话,百姓们纷纷赞扬四公主没有架子,真不愧是皇家公主,就是宽容大度,行动间流露出的那种韵味不是常人能够模仿得来的。 阮静妡心中腹诽:要说是微服出行那还得看皇上,四公主就是嫩了点,姜还是老的辣,四公主有的学呢。 不过百姓们就是吃这套,这不四公主这一来就直接将百姓的注意力从清婉郡主那里转移到四公主身上,就连夸奖的话都大差不差的。 不愧是表姐妹,连人设都选的差不多,走的都是与民亲和的路线。 后面四公主进入琉璃阁之后,她的随身女官还专门向大众说明四公主只是前来参加拍卖会,并不参加才艺活动,大家无需将手中的木签投给她,只需投给他们喜欢的表演即可。 为了表明心意,女官还让琉璃阁将搭在外面属于四公主的台子给撤走。 这一声明又收到了百姓们的大加赞赏,要是四公主不特意说明,他们碍于皇家的颜面和对皇家的敬意也不敢将木签投给别人。 现在四公主都明确表示无需考虑她,那么他们就可以将木签投给真正喜欢的才艺表演了。 阮静妡见到四公主远去的背影,十分好奇地向对面看去,想看看皇上此时的表情。 皇上的地主老财人设不倒,他还时不时地摆弄他的大金戒指和大金链子,只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让人看得忍不住心中一凛。 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没想到这次突发奇想出宫游玩收获还真不小,不仅意外得知崔家和长乐教的合作关系,还发现了往日里娇娇怯怯的二女儿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摆起架子来还真是很有皇家的威严。 四公主是个有心机有谋略的,只是她还是太过稚嫩,有些操之过急了。 皇上刚处置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六皇子一脉就忙不迭地跳出来,他们的心思真是人尽皆知,让皇上有些厌烦。 六皇子看到四公主的那一刻就知道坏了,他心中暗恨四公主做那么大的事情都不与他商量一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是悄悄地不被父皇发现还好,但就是这么不巧偏就撞上了父皇只怕是他们母子三人多年的隐忍都要毁于一旦了。 六皇子悄摸抬头朝皇上那边瞄了一眼,发现皇上正笑着看着他,他瞬间就吓得双腿直哆嗦,要不是他还记得这里是外头,早就膝盖一软跪下去请罪了。 皇上看到他胆小如鼠的样子只觉得无趣,热闹已经看完是时候回宫了,他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 这么想着皇上笑着朝阮静妡方向挥挥手示意,众人微微福身向他致意,随后皇上带着六位长相奇特、装扮怪异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阮静妡在皇上转身时抬头向对面挥手再见,阮景熠敷衍地朝她摇了两下扇子,谢容瑾眉眼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皇上离开不久,乐安长公主也带着谢容殊离开了,她心里还惦记着皇上向她隐瞒淑华长公主回京之事,要是她提前知晓,她高低也去参加才艺表演,不管如何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婉那丫头出尽风头也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是皇上没有及时通知她造成的,于是乐安长公主离开之后直接朝皇宫的方向杀去,定然要皇上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拨人一走,现场顿时冷清了不少,阮家人又重新回到一间包厢,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更加热闹些。 琉璃阁拍卖会开始后,各家的台子上也开始进行准备妥当的各项活动。 任国公府的台子上响起一阵嘹亮的军乐,还有大嗓门的人吆喝,只要将木签投给他们,就可以指定台上的男子表演他们想看的武术,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女子围观。 而钱家的台子上最为热闹,钱家这次又故技重施,直接使用钞能力,这次每个台子周围都有巡防营的官兵守着,不会出现刚才花车的事故,他们可以安心撒钱。 他们先是在台上演奏抓钱舞的音乐,这音乐很是魔性,让人忍不住寻声而去,站在台子边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摆动身子,等到吸引的围观者差不多时他们就开始为自家拉客。 他们在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物品,离看台越远的东西越值钱,在最后更是有一锭五两的金子,家丁们纷纷在一旁吆喝,只要给钱家投木签的人,就可以获得三个套圈,台上的东西只要能够套中就可以拿回家。 这话一出百姓们直接将钱家的台子给围满了,纷纷举手表示愿意将木签投给钱家,一时间钱家的撒钱大法吸引了大多数人。 另外一边的胡旋舞也跳了起来,现场气氛很是欢快热闹,但这三处“噪音”对其余两家简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襄阳侯府和清婉郡主本来想走文艺风格的,现在这状态让两家的下人们顿时就慌了。 这三处魔音在现场的氛围被破坏一空,他们即便是硬着头皮弄些清雅的音乐和舞蹈,收获肯定很惨淡。 襄阳侯府有楚姑娘在,她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第161章 亲民路线 如今三位尊贵的皇子中也就剩下昭贵妃生的三皇子还好好的,这正是籍籍无名的六皇子崭露头角的好时机。 四公主也是为了让六皇子能够快速在朝臣心中留名而想到这个替六皇子造势的好办法,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这第一次行动,就撞上了皇上专门微服带着四位皇子出宫看拍卖会热闹的时候。 四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她头顶上方皇上和几位皇子正在看她的表演,她一举一动尽显皇家威仪。 就在百姓们对是否要向她行礼参拜踌躇不定时,她微微一笑,缓缓道来,“今日本公主是微服而来,与民同乐,诸位无需多礼,只将我当成寻常参加活动的普通人便是。” 听到这话,百姓们纷纷赞扬四公主没有架子,真不愧是皇家公主,就是宽容大度,行动间流露出的那种韵味不是常人能够模仿得来的。 阮静妡心中腹诽:要说是微服出行那还得看皇上,四公主就是嫩了点,姜还是老的辣,四公主有的学呢。 不过百姓们就是吃这套,这不四公主这一来就直接将百姓的注意力从清婉郡主那里转移到四公主身上,就连夸奖的话都大差不差的。 不愧是表姐妹,连人设都选的差不多,走的都是与民亲和的路线。 后面四公主进入琉璃阁之后,她的随身女官还专门向大众说明四公主只是前来参加拍卖会,并不参加才艺活动,大家无需将手中的木签投给她,只需投给他们喜欢的表演即可。 为了表明心意,女官还让琉璃阁将搭在外面属于四公主的台子给撤走。 这一声明又收到了百姓们的大加赞赏,要是四公主不特意说明,他们碍于皇家的颜面和对皇家的敬意也不敢将木签投给别人。 现在四公主都明确表示无需考虑她,那么他们就可以将木签投给真正喜欢的才艺表演了。 阮静妡见到四公主远去的背影,十分好奇地向对面看去,想看看皇上此时的表情。 皇上的地主老财人设不倒,他还时不时地摆弄他的大金戒指和大金链子,只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让人看得忍不住心中一凛。 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没想到这次突发奇想出宫游玩收获还真不小,不仅意外得知崔家和长乐教的合作关系,还发现了往日里娇娇怯怯的二女儿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摆起架子来还真是很有皇家的威严。 四公主是个有心机有谋略的,只是她还是太过稚嫩,有些操之过急了。 皇上刚处置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六皇子一脉就忙不迭地跳出来,他们的心思真是人尽皆知,让皇上有些厌烦。 六皇子看到四公主的那一刻就知道坏了,他心中暗恨四公主做那么大的事情都不与他商量一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是悄悄地不被父皇发现还好,但就是这么不巧偏就撞上了父皇只怕是他们母子三人多年的隐忍都要毁于一旦了。 六皇子悄摸抬头朝皇上那边瞄了一眼,发现皇上正笑着看着他,他瞬间就吓得双腿直哆嗦,要不是他还记得这里是外头,早就膝盖一软跪下去请罪了。 皇上看到他胆小如鼠的样子只觉得无趣,热闹已经看完是时候回宫了,他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 这么想着皇上笑着朝阮静妡方向挥挥手示意,众人微微福身向他致意,随后皇上带着六位长相奇特、装扮怪异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阮静妡在皇上转身时抬头向对面挥手再见,阮景熠敷衍地朝她摇了两下扇子,谢容瑾眉眼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皇上离开不久,乐安长公主也带着谢容殊离开了,她心里还惦记着皇上向她隐瞒淑华长公主回京之事,要是她提前知晓,她高低也去参加才艺表演,不管如何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婉那丫头出尽风头也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是皇上没有及时通知她造成的,于是乐安长公主离开之后直接朝皇宫的方向杀去,定然要皇上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拨人一走,现场顿时冷清了不少,阮家人又重新回到一间包厢,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更加热闹些。 琉璃阁拍卖会开始后,各家的台子上也开始进行准备妥当的各项活动。 任国公府的台子上响起一阵嘹亮的军乐,还有大嗓门的人吆喝,只要将木签投给他们,就可以指定台上的男子表演他们想看的武术,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女子围观。 而钱家的台子上最为热闹,钱家这次又故技重施,直接使用钞能力,这次每个台子周围都有巡防营的官兵守着,不会出现刚才花车的事故,他们可以安心撒钱。 他们先是在台上演奏抓钱舞的音乐,这音乐很是魔性,让人忍不住寻声而去,站在台子边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摆动身子,等到吸引的围观者差不多时他们就开始为自家拉客。 他们在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物品,离看台越远的东西越值钱,在最后更是有一锭五两的金子,家丁们纷纷在一旁吆喝,只要给钱家投木签的人,就可以获得三个套圈,台上的东西只要能够套中就可以拿回家。 这话一出百姓们直接将钱家的台子给围满了,纷纷举手表示愿意将木签投给钱家,一时间钱家的撒钱大法吸引了大多数人。 另外一边的胡旋舞也跳了起来,现场气氛很是欢快热闹,但这三处“噪音”对其余两家简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襄阳侯府和清婉郡主本来想走文艺风格的,现在这状态让两家的下人们顿时就慌了。 这三处魔音在现场的氛围被破坏一空,他们即便是硬着头皮弄些清雅的音乐和舞蹈,收获肯定很惨淡。 襄阳侯府有楚姑娘在,她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第162章 张三再现 在丫鬟们进屋禀报时就吩咐他们采用第二套方案,襄阳侯府听到命令之后也变换风格,直接由原来的舞蹈变成了唱戏,倒还真引来了不少百姓搬着凳子手拿瓜子花生坐着听戏。 至于清婉郡主那边就没有准备那么多了,她直接让下人们准备笔墨,放话各位文人们可以将今日的所思所想写成诗句,等到活动结束之后清婉郡主会一一过目,挑选其中的佳作赠送他们上好的笔墨纸砚。 这还真吸引了不少书生前去,不过相对于其他台子的人数来说还是少得可怜。 阮静妡忍不住为清婉郡主扼腕,没想到第一个出局的竟然是开场亮瞎众人眼的清婉郡主,果然世事无常,老百姓们还是喜欢接地气的,这些阳春白雪不适合在这种场合。 【今天真是太热闹了!本系统就喜欢这种大型的活动场面,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一出就好了。】不知到哪里鬼混的系统心满意足地滚回来了。 阮静妡这次倒是没有对系统的消失生气,她今天玩得也很尽兴,对系统的话很是赞同,【是啊!要是每天都这样热闹,生活才算有意思嘛。】 当然她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要真的每天都这样搞,她也吃得消,而且大鱼大肉褫吃多了也会腻的,还是偶尔吃一回更加回味无穷。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永春教的老道对范盈月还没有死心,他打算在百花宴上直接掳走她。】八卦归来的系统智商上线,它猛然想起有件挺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阮静妡说了。 阮静妡瞬间就炸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呀!永春教真是阴魂不散,要我说定然是那个老道算错了,盈月表姐来了这么多天,今天还是第一次出门,况且每次出门都有姐妹们陪着,她不可能单独接触什么紫星石。】 阮静妡越想越生气,埋怨道:【盈月表姐对百花宴可是期待已久,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要是这时候跟她说有危险去不了,她就算为了生命安全决定留在家中,也肯定会伤心死的,233你也太不靠谱了!】 阮静妡真的是被系统给气到了,吃瓜八卦赶在第一位,碰到真正重要的事情总是掉链子。 阮家夫人和姑娘们都在心中点头,可不是嘛!看别人的笑话最为积极,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就出差错,这性子简直和阮静妡一模一样! 系统被她说的有些心虚,但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你先听我说完嘛,这次永春教派了那个吃瓜群众来做这个任务,你觉得他是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人?】 吃瓜群众?阮静妡从脑海深处找到了这个人,顿时觉得系统不当回事也是有原因的,就吃瓜群众这个消极怠工,摸鱼达人怎么额可能认真完成工作呢。 悬着的心放下之后,阮静妡好奇起来,【永春教这是没人了嘛?怎么会派这么他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他叫什么呀?总是吃瓜群众这么叫有些怪怪的。】 【他呀,他叫张三。经过钟相那件事后永春教遭到朝廷的抓捕,现在永春教确实没剩几个人了,不过这次的任务是张三主动接下的,他打算利用这次任务脱离永春教,过自己的小日子。】 张三觉得再呆在永春教里说不定下次遭灾的就是他了,到时候被朝廷抓捕坐牢还是好的,就怕哪天被教中剩下那几个脑残拉着殉教,他正值青春,大好一生才刚刚开始,他才不要那么早死呢。 他觉得永春教实在是性命堪忧,而他这些年在永春教中积攒下来不少银钱,要是省着点花够他平安过活一生了,而这次的任务要求是没有被朝廷通缉的生面孔,而符合这一条件的有两个人,刚好另外一人害怕不愿意,他就顺势接下了任务。 【他想的是,等到混进百花宴之后找到阮家人,然后你父亲和叔叔们将他引荐给皇上,他要用这些年探听到永春教的各种秘密将功赎罪。】系统将事情一一道来。 阮静妡很是无语,忍不住吐槽,【他这名字假得不能再假了,永春教的人这都没有怀疑,他们的脑子是被猪吃了嘛。还有为什么张三要找上我们家的人?感觉我们家慢慢变成传话筒了。】 【哎呀,张三总比什么张狗蛋、李二狗、王大粪好听,你没听过“取个贱名好养活”的古话嘛,他的名字在平民百姓中已经算是好听的了,别讲究那么多。】系统随意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选定你们家的人,是因为他觉得你们家挺靠谱的,就范家母女三人那种杀头之罪由你们家说情不仅保住性命还被皇上大肆封赏,他只是误听信邪教的说辞而被骗入教内,在你们家的说情下皇上肯定不会杀他的。】 阮静妡满头黑线,张三可真看得起他们家啊,范家那是特殊情况,皇上需要范旭这么一个人立在那里,他想借由范旭向朝臣表示自己的宽厚大度和赏罚分明。 系统继续说道:【他手上有价值的东西不比范旭少,他也不想着要什么爵位,只要让他能够在京城中平安生活就够了。】 张三在永春教这几年可不是只有混吃混喝,他收集了很多永春教的辛密,只等到了重要时刻拿出来保命,现在他觉得是时候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要是他手里真有好东西,皇上应该会满足他的愿望。】阮静妡觉得皇上应该还是乐意留他一条命的,反正要是张三真的捣毁了永春教,为了人身安全他日后也只能生活在京城,就在皇上眼皮子低下,皇上也不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以防万一,我等会儿还是让母亲给盈月表姐安排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女,谁知道永春教还有没有后招,小心点为妙。】阮静妡沉思一番后总结道。 阮家众人都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她。 第162章 张三再现 在丫鬟们进屋禀报时就吩咐他们采用第二套方案,襄阳侯府听到命令之后也变换风格,直接由原来的舞蹈变成了唱戏,倒还真引来了不少百姓搬着凳子手拿瓜子花生坐着听戏。 至于清婉郡主那边就没有准备那么多了,她直接让下人们准备笔墨,放话各位文人们可以将今日的所思所想写成诗句,等到活动结束之后清婉郡主会一一过目,挑选其中的佳作赠送他们上好的笔墨纸砚。 这还真吸引了不少书生前去,不过相对于其他台子的人数来说还是少得可怜。 阮静妡忍不住为清婉郡主扼腕,没想到第一个出局的竟然是开场亮瞎众人眼的清婉郡主,果然世事无常,老百姓们还是喜欢接地气的,这些阳春白雪不适合在这种场合。 【今天真是太热闹了!本系统就喜欢这种大型的活动场面,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一出就好了。】不知到哪里鬼混的系统心满意足地滚回来了。 阮静妡这次倒是没有对系统的消失生气,她今天玩得也很尽兴,对系统的话很是赞同,【是啊!要是每天都这样热闹,生活才算有意思嘛。】 当然她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要真的每天都这样搞,她也吃得消,而且大鱼大肉褫吃多了也会腻的,还是偶尔吃一回更加回味无穷。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永春教的老道对范盈月还没有死心,他打算在百花宴上直接掳走她。】八卦归来的系统智商上线,它猛然想起有件挺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阮静妡说了。 阮静妡瞬间就炸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呀!永春教真是阴魂不散,要我说定然是那个老道算错了,盈月表姐来了这么多天,今天还是第一次出门,况且每次出门都有姐妹们陪着,她不可能单独接触什么紫星石。】 阮静妡越想越生气,埋怨道:【盈月表姐对百花宴可是期待已久,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要是这时候跟她说有危险去不了,她就算为了生命安全决定留在家中,也肯定会伤心死的,233你也太不靠谱了!】 阮静妡真的是被系统给气到了,吃瓜八卦赶在第一位,碰到真正重要的事情总是掉链子。 阮家夫人和姑娘们都在心中点头,可不是嘛!看别人的笑话最为积极,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就出差错,这性子简直和阮静妡一模一样! 系统被她说的有些心虚,但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你先听我说完嘛,这次永春教派了那个吃瓜群众来做这个任务,你觉得他是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人?】 吃瓜群众?阮静妡从脑海深处找到了这个人,顿时觉得系统不当回事也是有原因的,就吃瓜群众这个消极怠工,摸鱼达人怎么额可能认真完成工作呢。 悬着的心放下之后,阮静妡好奇起来,【永春教这是没人了嘛?怎么会派这么他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他叫什么呀?总是吃瓜群众这么叫有些怪怪的。】 【他呀,他叫张三。经过钟相那件事后永春教遭到朝廷的抓捕,现在永春教确实没剩几个人了,不过这次的任务是张三主动接下的,他打算利用这次任务脱离永春教,过自己的小日子。】 张三觉得再呆在永春教里说不定下次遭灾的就是他了,到时候被朝廷抓捕坐牢还是好的,就怕哪天被教中剩下那几个脑残拉着殉教,他正值青春,大好一生才刚刚开始,他才不要那么早死呢。 他觉得永春教实在是性命堪忧,而他这些年在永春教中积攒下来不少银钱,要是省着点花够他平安过活一生了,而这次的任务要求是没有被朝廷通缉的生面孔,而符合这一条件的有两个人,刚好另外一人害怕不愿意,他就顺势接下了任务。 【他想的是,等到混进百花宴之后找到阮家人,然后你父亲和叔叔们将他引荐给皇上,他要用这些年探听到永春教的各种秘密将功赎罪。】系统将事情一一道来。 阮静妡很是无语,忍不住吐槽,【他这名字假得不能再假了,永春教的人这都没有怀疑,他们的脑子是被猪吃了嘛。还有为什么张三要找上我们家的人?感觉我们家慢慢变成传话筒了。】 【哎呀,张三总比什么张狗蛋、李二狗、王大粪好听,你没听过“取个贱名好养活”的古话嘛,他的名字在平民百姓中已经算是好听的了,别讲究那么多。】系统随意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选定你们家的人,是因为他觉得你们家挺靠谱的,就范家母女三人那种杀头之罪由你们家说情不仅保住性命还被皇上大肆封赏,他只是误听信邪教的说辞而被骗入教内,在你们家的说情下皇上肯定不会杀他的。】 阮静妡满头黑线,张三可真看得起他们家啊,范家那是特殊情况,皇上需要范旭这么一个人立在那里,他想借由范旭向朝臣表示自己的宽厚大度和赏罚分明。 系统继续说道:【他手上有价值的东西不比范旭少,他也不想着要什么爵位,只要让他能够在京城中平安生活就够了。】 张三在永春教这几年可不是只有混吃混喝,他收集了很多永春教的辛密,只等到了重要时刻拿出来保命,现在他觉得是时候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要是他手里真有好东西,皇上应该会满足他的愿望。】阮静妡觉得皇上应该还是乐意留他一条命的,反正要是张三真的捣毁了永春教,为了人身安全他日后也只能生活在京城,就在皇上眼皮子低下,皇上也不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以防万一,我等会儿还是让母亲给盈月表姐安排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女,谁知道永春教还有没有后招,小心点为妙。】阮静妡沉思一番后总结道。 阮家众人都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她。 第163章 前往百花宴 四丫头\/妹妹真的是长大了,较之以前考虑周到了不少。 阮家一行人等到拍卖会的结果公布之后才离开,最终的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才艺表演中,钱家毫无疑问是第一名,得到了琉璃阁重量级头面的购买权,而任国公府位居第二,襄阳侯府位列第三,因为这次前来参加活动的人较多,前三名都可以获得一套头面的购买权,只是排名越高头面越精致华贵。 本来清婉郡主位居末尾,但是素来都是争抢第一的清婉郡主如何能够接受自己是最后一名,她看到情形不佳便抛弃了所谓的清高,也开始使用钞能力。 清婉郡主宣称,只要给她投票就能够获得十张宣纸,京城中人大多是生活富足,对孩子的教育也十分看重,只要是家中负担得起的,都会送孩子前往学堂求学。 虽然只有十张宣纸,但只要省着点用还是能够用上两三天的,而且清婉郡主赠送的宣纸都是上等货色,倒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将手中的木签投给她,于是就在最后一刻,清婉郡主的票数以极小的优势超过了原先的第四名,摆脱了倒数第一的名次。 而内场拍卖会的最终得主就是清婉郡主,她也算是扳回一局,没有丢面子。 剩余那家只是普通的三品官员,既没有大把的银钱可以挥霍,也没有逼人的权势,就只能居于末位,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家算是不花费一分一毫通过活动为自己家做了一次宣传,挺值了。 拍卖会结束之后,大夫人见楼下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就索性在酒楼用过晚膳才回府。 四月初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城西各大宅院火光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阮静妡也是一早就被凝香和凝露挖起来梳洗打扮,虽然她只是去百花宴看热闹的,但还是要打扮得庄重些,免得失了礼数。 阮静妡闭着眼睛补觉,任由丫鬟们在她脸上涂涂画画的。 经过一两个时辰的折腾,阮静妡终于被打扮一新,扬起端庄的微笑、架起手臂,袅袅娜娜地出门了。 众人在正堂会面,阮静妡到时很是无奈地发现明明她已经起那么早了,这次她又是最后一个,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她习以为常地走上前向母亲和两位叔母请安。 这次不仅有几位姑娘,还有阮景熠三兄弟和范旭,他们此时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哎呀,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四妹妹这么一打扮走出去能够迷倒多少青年才俊啊!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今天了,四妹妹不仅好看了,就连走路说话都有规矩了,快过来向你二姐姐请个安。”阮静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道。 阮静妡也不甘示弱,“我和二姐姐一样,最期待每年的百花宴了,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二姐姐被好些个才子缠的脱不开身,还是我好心救你出来的,不知今年二姐姐又会吸引些什么人,真是好奇啊!” 阮静妍有种特殊的魔力,尽管她什么都不做,也会在不经意间吸引男生争相追求,简直就是万人迷的体质。 阮静妍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要不是顾忌那些脆皮公子哥,也不能在大众面前暴露她会武功,她早就一拳头将他们都打跑了,哪里还会狼狈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给缠住。 不过,今年阮静妍有了明确的目标,她坚信今年她一定会打破魔咒,她神秘一笑,“这次我所吸引的人定然让你大吃一惊,你就看好。” 阮静妡歪头,今天二姐姐不对劲,以前每次她这么调侃二姐姐,二姐姐一准炸毛,这次却是这种反应,里面肯定有秘密。 还没等阮静妡想通,大夫人就招呼众人上马车出门了。 今日出城门的道路十分热闹,各家或是华贵或是清雅的马车在道路上排起长队,这一队伍从城西一直弯弯绕绕延绵到城外的庄子上,一年一度的盛事也引来了众多百姓在道路两旁观看,他们对各家的马车议论纷纷。 文国公府在朝中地位尊贵,只需在时间内到百花宴即可,因此为了避开车流高峰期阮家出门较晚,路上只遇到零星的几家马车队,几家人打过招呼之后与往年一样结伴而行。 阮静妡抓紧时间,一上马车就闭眼补觉,下面可要提着心循规蹈矩一整天,要是不好好养足精神,她还真应付不来。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永宁郡主举办百花宴的庄子门口,众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门口站着不少机灵的小厮和丫鬟,看到文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就有丫鬟和小厮上前引领前往正堂拜会永宁郡主。 阮家人都已经轻车熟路,从容地跟着领路人缓缓向内走去,倒是范家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魏姨母有大夫人照看,而范旭也有阮家兄弟们带着,阮静妡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范盈月,为她解惑安抚她的情绪。 阮静妡拉着范盈月有些微凉出汗的手,轻声安慰她,“盈月表姐,现在我们先去拜见永宁郡主,那边都是各家的夫人,等会儿我母亲会为你介绍的,你只需要对她们行礼问安就行,她们都只会拉着你的手夸奖两句不会为难你的,你全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微笑,她们要是给你见面礼,你直接收下就行。” 阮静妡觉得这个流程特别无聊又特别吃力,那些夫人们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话,不是夸长得好看就是夸仪态端庄,数十年如一日从来没变过,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这些夫人们不会在这种场合刁难人,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看某人再不顺眼也不会在全京城的贵妇面前摆脸色,要是真有人这么做了那她以后会受到就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而且这不是还有我们嘛,等会儿我们都会一起的,你要是到时候紧张得忘记了,就看大姐姐。” 第163章 前往百花宴 四丫头\/妹妹真的是长大了,较之以前考虑周到了不少。 阮家一行人等到拍卖会的结果公布之后才离开,最终的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才艺表演中,钱家毫无疑问是第一名,得到了琉璃阁重量级头面的购买权,而任国公府位居第二,襄阳侯府位列第三,因为这次前来参加活动的人较多,前三名都可以获得一套头面的购买权,只是排名越高头面越精致华贵。 本来清婉郡主位居末尾,但是素来都是争抢第一的清婉郡主如何能够接受自己是最后一名,她看到情形不佳便抛弃了所谓的清高,也开始使用钞能力。 清婉郡主宣称,只要给她投票就能够获得十张宣纸,京城中人大多是生活富足,对孩子的教育也十分看重,只要是家中负担得起的,都会送孩子前往学堂求学。 虽然只有十张宣纸,但只要省着点用还是能够用上两三天的,而且清婉郡主赠送的宣纸都是上等货色,倒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将手中的木签投给她,于是就在最后一刻,清婉郡主的票数以极小的优势超过了原先的第四名,摆脱了倒数第一的名次。 而内场拍卖会的最终得主就是清婉郡主,她也算是扳回一局,没有丢面子。 剩余那家只是普通的三品官员,既没有大把的银钱可以挥霍,也没有逼人的权势,就只能居于末位,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家算是不花费一分一毫通过活动为自己家做了一次宣传,挺值了。 拍卖会结束之后,大夫人见楼下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就索性在酒楼用过晚膳才回府。 四月初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城西各大宅院火光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阮静妡也是一早就被凝香和凝露挖起来梳洗打扮,虽然她只是去百花宴看热闹的,但还是要打扮得庄重些,免得失了礼数。 阮静妡闭着眼睛补觉,任由丫鬟们在她脸上涂涂画画的。 经过一两个时辰的折腾,阮静妡终于被打扮一新,扬起端庄的微笑、架起手臂,袅袅娜娜地出门了。 众人在正堂会面,阮静妡到时很是无奈地发现明明她已经起那么早了,这次她又是最后一个,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她习以为常地走上前向母亲和两位叔母请安。 这次不仅有几位姑娘,还有阮景熠三兄弟和范旭,他们此时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哎呀,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四妹妹这么一打扮走出去能够迷倒多少青年才俊啊!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今天了,四妹妹不仅好看了,就连走路说话都有规矩了,快过来向你二姐姐请个安。”阮静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道。 阮静妡也不甘示弱,“我和二姐姐一样,最期待每年的百花宴了,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二姐姐被好些个才子缠的脱不开身,还是我好心救你出来的,不知今年二姐姐又会吸引些什么人,真是好奇啊!” 阮静妍有种特殊的魔力,尽管她什么都不做,也会在不经意间吸引男生争相追求,简直就是万人迷的体质。 阮静妍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要不是顾忌那些脆皮公子哥,也不能在大众面前暴露她会武功,她早就一拳头将他们都打跑了,哪里还会狼狈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给缠住。 不过,今年阮静妍有了明确的目标,她坚信今年她一定会打破魔咒,她神秘一笑,“这次我所吸引的人定然让你大吃一惊,你就看好。” 阮静妡歪头,今天二姐姐不对劲,以前每次她这么调侃二姐姐,二姐姐一准炸毛,这次却是这种反应,里面肯定有秘密。 还没等阮静妡想通,大夫人就招呼众人上马车出门了。 今日出城门的道路十分热闹,各家或是华贵或是清雅的马车在道路上排起长队,这一队伍从城西一直弯弯绕绕延绵到城外的庄子上,一年一度的盛事也引来了众多百姓在道路两旁观看,他们对各家的马车议论纷纷。 文国公府在朝中地位尊贵,只需在时间内到百花宴即可,因此为了避开车流高峰期阮家出门较晚,路上只遇到零星的几家马车队,几家人打过招呼之后与往年一样结伴而行。 阮静妡抓紧时间,一上马车就闭眼补觉,下面可要提着心循规蹈矩一整天,要是不好好养足精神,她还真应付不来。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永宁郡主举办百花宴的庄子门口,众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门口站着不少机灵的小厮和丫鬟,看到文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就有丫鬟和小厮上前引领前往正堂拜会永宁郡主。 阮家人都已经轻车熟路,从容地跟着领路人缓缓向内走去,倒是范家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魏姨母有大夫人照看,而范旭也有阮家兄弟们带着,阮静妡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范盈月,为她解惑安抚她的情绪。 阮静妡拉着范盈月有些微凉出汗的手,轻声安慰她,“盈月表姐,现在我们先去拜见永宁郡主,那边都是各家的夫人,等会儿我母亲会为你介绍的,你只需要对她们行礼问安就行,她们都只会拉着你的手夸奖两句不会为难你的,你全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微笑,她们要是给你见面礼,你直接收下就行。” 阮静妡觉得这个流程特别无聊又特别吃力,那些夫人们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话,不是夸长得好看就是夸仪态端庄,数十年如一日从来没变过,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这些夫人们不会在这种场合刁难人,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看某人再不顺眼也不会在全京城的贵妇面前摆脸色,要是真有人这么做了那她以后会受到就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而且这不是还有我们嘛,等会儿我们都会一起的,你要是到时候紧张得忘记了,就看大姐姐。” 第164章 异常现 阮静妡经验十足,反正她先前几次一直都是这样子混过去的,只有大姐姐在前面吸引目光,就没有人注意到后面划水的她。 “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有些话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微笑,大姐姐会帮你圆过去的。”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就是朝中很少有人家能够比文国公府更加尊贵,那些夫人们捧着阮家姐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她们。 听到阮静妡安慰后范盈月稍稍放松一些,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有所平复,她满含谢意地朝阮静妡笑了笑。 片刻,众人来到正堂,阮静妡走进去悄咪咪抬眼扫视一圈,发现今年的生面孔变多了,好些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这次她直观地感受到了经历两次大事件后朝中人员变动的频繁。 除此之外,今年永宁郡主这个东道主只能位居旁坐,最上首空着两个位置,应该是给乐安长公主和淑华长公主留的。 一行人向永宁郡主和其余的郡主县主们见礼之后,随后其余地位低于文国公府的夫人们上前向阮家几位夫人行礼,趁着这次时候,大夫人就为范家三人介绍各家夫人,各家夫人也是很和善地对他们夸赞不已,还给了范旭和范盈月见面礼。 这跟阮静妡所说的相差无二,刚开始范盈月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她就适应了,端庄得体地向各位夫人行礼道谢,做得比阮静妡这个摸鱼混子好多了。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阮静姝受封县主之后无需再给众位夫人见礼,而是她们向阮静姝行礼参拜。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整个正堂的人都见完,阮静妡悄悄舒了口气,她对这个环节深恶痛绝,她不得不笑不露齿地僵硬着整张脸,轻声细语捏着嗓子说话,仪态还要端庄优美,感觉一圈下来她累得就像是脱了三层皮。 见过礼之后,小辈们就在丫鬟和小厮的引领下前往后湖,可以在亭中以琴棋书画会友,也可以到后院的百花圃中游玩。 范家兄妹肯定是要去十亭廊坊展示才艺的,而阮家就派出阮静妡和阮景烁两兄妹跟着他们,一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帮助他们二来是为她们撑腰,其余众人都前往百花圃约会或玩耍。 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虽然阮家为范盈月范旭都配有武艺高强的丫鬟和小厮随身服侍,但大家怕永春教还有后招,有人跟着总是会好些,尤其是阮静妡有系统这个耳报神在,能够第一时间预知危险,快速做出反应。 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到十亭廊坊,到这里之后男女分成两队,阮静妡和范盈月就留在这里,而阮静姝三姐妹就会穿过十亭廊坊到后花园去。 阮静妡有些不舍地同三位姐姐告别,就在众人分开时,阮静妍状似不经意间帮阮静妡整理了一下发簪。 她靠近阮静妡,用气音提醒道:“这里的下人武功都不低,敌我关系不明你自己小心些,有事用我们给你的东西。” 阮静妡微微一愣,很快凝神静气,嫣然一笑,“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盈月表姐的。” 阮静妍提醒完之后很是放心地离开了,完全不担心阮静妡的安危,不说凝香和凝露两个化境期的高手保护,旁边又有阮景烁照应着,阮静妡身上他们这些哥哥姐姐给的防身之物就算是来了个超凡期的高手她都有一战之力。 三人走后,就只剩下阮静妡和范盈月了,阮静妡拉着范盈月的手带她先在五个凉亭中逛了一圈,让她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其中的氛围和各位贵女们的实力,如此她可以更加精准确定地自己的实力。 仔细地看了一圈,范盈月最终选定了“画”廊,见她确定之后,阮静妡就坐在一旁的“等候区”桌子边,边吃瓜果边看她作画。 除此之外,阮静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好好问问系统这个不靠谱的,怎么连百花宴混入习武之人都不告诉她,【233,你快出来!我有特别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咋了咋了?我在看小情侣约会呢,你还别说,永宁郡主这个百花宴办的可真不错,比现代的相亲都有意思。】系统匆匆赶来。 阮静妡既气愤又无奈,果然是吃瓜系统啊,在它的心里应该只有吃瓜最为重要,向她说起那些大事不过是吃瓜的附带品而已。 【233,我二姐姐刚才说这里的下人都是会武功的,这在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莫不是这次的百花宴有什么大变故,你快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阮静妡将情况细细向系统道来。 【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去查看。】系统愣住,这它还真没注意,知道事情的紧急,系统也不耽搁,急忙去数据库里查找消息去了。 在系统消失去查消息时,阮静妡就坐着一边看俊男美女们眉目传情,一边吃着瓜果点心,好不惬意。 目前来看,大展风采的还是楚姑娘,她已经在“诗”亭和“琴”亭中收获了一波关注度,现在正在“棋”亭中同周国公府的嫡长孙下棋,周围围着一圈旁观者,从他们口中时不时发出的惊叹之声就可以知道楚姑娘的棋艺想来也是不凡的。 当然,在十亭廊坊中的人不只有展示才艺的,也有像阮静妡一样混在其中摸鱼的,这些人要不是年龄较小出来露个面,要不就是对这一环节不感兴趣只是迫于家人的压力才在这边装装样子的。 阮静妡坐的那桌上,都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她混迹在其中倒是很和谐。 【有些不对劲,我这边只查到这批丫鬟和小厮好像是昨天永宁郡主临时更换的,之前那些已经安排好工作、做好准备的下人们全都被通知今日无需前来,由现在这批下人们替换。】系统语气有些凝重,这安排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其中有猫腻啊。 第164章 异常现 阮静妡经验十足,反正她先前几次一直都是这样子混过去的,只有大姐姐在前面吸引目光,就没有人注意到后面划水的她。 “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有些话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微笑,大姐姐会帮你圆过去的。”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就是朝中很少有人家能够比文国公府更加尊贵,那些夫人们捧着阮家姐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她们。 听到阮静妡安慰后范盈月稍稍放松一些,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有所平复,她满含谢意地朝阮静妡笑了笑。 片刻,众人来到正堂,阮静妡走进去悄咪咪抬眼扫视一圈,发现今年的生面孔变多了,好些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这次她直观地感受到了经历两次大事件后朝中人员变动的频繁。 除此之外,今年永宁郡主这个东道主只能位居旁坐,最上首空着两个位置,应该是给乐安长公主和淑华长公主留的。 一行人向永宁郡主和其余的郡主县主们见礼之后,随后其余地位低于文国公府的夫人们上前向阮家几位夫人行礼,趁着这次时候,大夫人就为范家三人介绍各家夫人,各家夫人也是很和善地对他们夸赞不已,还给了范旭和范盈月见面礼。 这跟阮静妡所说的相差无二,刚开始范盈月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她就适应了,端庄得体地向各位夫人行礼道谢,做得比阮静妡这个摸鱼混子好多了。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阮静姝受封县主之后无需再给众位夫人见礼,而是她们向阮静姝行礼参拜。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整个正堂的人都见完,阮静妡悄悄舒了口气,她对这个环节深恶痛绝,她不得不笑不露齿地僵硬着整张脸,轻声细语捏着嗓子说话,仪态还要端庄优美,感觉一圈下来她累得就像是脱了三层皮。 见过礼之后,小辈们就在丫鬟和小厮的引领下前往后湖,可以在亭中以琴棋书画会友,也可以到后院的百花圃中游玩。 范家兄妹肯定是要去十亭廊坊展示才艺的,而阮家就派出阮静妡和阮景烁两兄妹跟着他们,一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帮助他们二来是为她们撑腰,其余众人都前往百花圃约会或玩耍。 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虽然阮家为范盈月范旭都配有武艺高强的丫鬟和小厮随身服侍,但大家怕永春教还有后招,有人跟着总是会好些,尤其是阮静妡有系统这个耳报神在,能够第一时间预知危险,快速做出反应。 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到十亭廊坊,到这里之后男女分成两队,阮静妡和范盈月就留在这里,而阮静姝三姐妹就会穿过十亭廊坊到后花园去。 阮静妡有些不舍地同三位姐姐告别,就在众人分开时,阮静妍状似不经意间帮阮静妡整理了一下发簪。 她靠近阮静妡,用气音提醒道:“这里的下人武功都不低,敌我关系不明你自己小心些,有事用我们给你的东西。” 阮静妡微微一愣,很快凝神静气,嫣然一笑,“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盈月表姐的。” 阮静妍提醒完之后很是放心地离开了,完全不担心阮静妡的安危,不说凝香和凝露两个化境期的高手保护,旁边又有阮景烁照应着,阮静妡身上他们这些哥哥姐姐给的防身之物就算是来了个超凡期的高手她都有一战之力。 三人走后,就只剩下阮静妡和范盈月了,阮静妡拉着范盈月的手带她先在五个凉亭中逛了一圈,让她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其中的氛围和各位贵女们的实力,如此她可以更加精准确定地自己的实力。 仔细地看了一圈,范盈月最终选定了“画”廊,见她确定之后,阮静妡就坐在一旁的“等候区”桌子边,边吃瓜果边看她作画。 除此之外,阮静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好好问问系统这个不靠谱的,怎么连百花宴混入习武之人都不告诉她,【233,你快出来!我有特别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咋了咋了?我在看小情侣约会呢,你还别说,永宁郡主这个百花宴办的可真不错,比现代的相亲都有意思。】系统匆匆赶来。 阮静妡既气愤又无奈,果然是吃瓜系统啊,在它的心里应该只有吃瓜最为重要,向她说起那些大事不过是吃瓜的附带品而已。 【233,我二姐姐刚才说这里的下人都是会武功的,这在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莫不是这次的百花宴有什么大变故,你快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阮静妡将情况细细向系统道来。 【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去查看。】系统愣住,这它还真没注意,知道事情的紧急,系统也不耽搁,急忙去数据库里查找消息去了。 在系统消失去查消息时,阮静妡就坐着一边看俊男美女们眉目传情,一边吃着瓜果点心,好不惬意。 目前来看,大展风采的还是楚姑娘,她已经在“诗”亭和“琴”亭中收获了一波关注度,现在正在“棋”亭中同周国公府的嫡长孙下棋,周围围着一圈旁观者,从他们口中时不时发出的惊叹之声就可以知道楚姑娘的棋艺想来也是不凡的。 当然,在十亭廊坊中的人不只有展示才艺的,也有像阮静妡一样混在其中摸鱼的,这些人要不是年龄较小出来露个面,要不就是对这一环节不感兴趣只是迫于家人的压力才在这边装装样子的。 阮静妡坐的那桌上,都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她混迹在其中倒是很和谐。 【有些不对劲,我这边只查到这批丫鬟和小厮好像是昨天永宁郡主临时更换的,之前那些已经安排好工作、做好准备的下人们全都被通知今日无需前来,由现在这批下人们替换。】系统语气有些凝重,这安排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其中有猫腻啊。 第165章 揣度 阮静妡听后也是心中一凛,【那你知道这批替换的下人都是永宁郡主从哪里找来的嘛?】 【不知道,我这边完全没有记录。】系统遗憾地说道。 【233,你先前还说过你已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现在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出来,要你何用!】阮静妡都快被系统给气炸了。 系统委屈道:【那谁知道她们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真是一丝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我也无能为力啊。】 阮静妡听到这话灵光一闪,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起来,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又让永宁郡主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他,天底下也就只有一个人——皇上! 只是皇上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将百花宴上的下人全都换成武艺高强之人呢? 参加百花宴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就算是精通君子六艺的世家公子们在这种毫无趁手兵器的状况下也只需出动身强力壮的家丁就能制服,动用那么多的高手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浪费人力物力,太不划算。 【那是不是皇上已经知道楚姑娘的身份,这次就是想要趁着百花宴将她一举拿下?】系统揣测道。 阮静妡很快否认它的猜测,【不可能!要是仅仅抓捕楚姑娘一人就需要出动百余位高手,那楚姑娘不得至少是超凡期的绝世高手,这种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恭敬供奉的,怎么会被派出来做这个有些不光彩的任务。】 【你说会不会是有哪个隐藏的敌对势力,这个势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永宁郡主给买通了,这次出动上百号人就是打算将你们瓮中捉鳖,全都歼灭,给大隆给皇上一个沉重的打击。】系统有些兴奋地猜测道,它觉得这个猜测更加说得通些。 【知道我很快就要被灭了,你就这么开心?】阮静妡幽幽地问道。 系统意识到自己的兴奋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它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想着要是真的来者不善,那你就可以大展拳脚,你身上挂着那么多的轰天雷终于有用处了,到时候你肯定能够一战成名。】 【算了,我怕到时候没把敌人炸死先把自己给作死了。】阮静妡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完全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大侠,这种角色压力太大不适合她这样的闲鱼。 【不过,我倒觉得这些下人们应该就是皇上安插的,他这么做说不定是提前收到消息,今天百花宴肯定有大变动,说不好真的会有刺客前来。】 【要真是那样,宿主你乌鸦嘴的名头是甩不掉了。】系统玩笑道。 阮静妡不服气,【什么乌鸦嘴,这都是多久远的事情,这都十几天了要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引来的刺客,那我这特异功能延迟也太多了。】 这还真说不定,系统内心暗暗想到。 经过一通猜测之后,阮静妡虽然面上与寻常无异,但心中多了几分警惕,对来往之人多了几分打量。 但是,看了许久,阮静妡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是和前几年一模一样的流程。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今天多了个风头正盛的清婉郡主,她一到十亭廊坊就把对面公子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她走到哪里对面的一众男子就跟到哪里。 这让其他的贵女们心生怨言,同时对那些跟在清婉郡主身后献媚的公子们看不上,纷纷匆忙完成手中的才艺就提前离开了。 范盈月也很快就完成她的画作,看着周围因清婉郡主而乱糟糟的场面,等到下人将她的画作挂起之后,两人就结伴离开了。 在百花圃逛了一会儿,午宴也就快开席了,两人又携手来到百花圃深处的露天大平台落座等到宴会的开始。 【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难不成是我们猜错了,其实只是单纯地为了百花宴的安全着想才加派了武功高强的侍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情。】系统一直监视着百花宴的动向,除了下人们武功都高的吓人,看起来有点大材小用,就没有看到过任何可疑人员。 阮静妡平静地把玩着手中的橙子,【等着,正宴都还没开始急什么,要我是刺客我就选在宴会进行到高潮、酒酣意浓之时突然杀出来打个措手不及,在人没有反应时先杀他个一波尽兴。】 【咦~宿主你怎么突然变脸,这表情配上这话简直就是灭世大反派啊!我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啊!】系统有些怕怕地哆嗦道。 阮静妡对自己的装逼成功很是满意,【这不是前些日子学到些新知识嘛,正适合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拿出来演一波,看你的反应我刚才的表演应该是很成功的。】 对于阮静妡撑不了一分钟就破功的表现,阮家众人心中摇头,不过她分析得也是很正确的,他们私下里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后面的正宴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阮静妡前后左右仔细分析,试图找出最友好的躲藏地方,但是悲催地发现这是在花丛中建起的高台,周围就是一片空荡的花圃,完全没有藏身的地方。 就在阮静妡遗憾叹息时,她惊奇地发现她们家上首坐着谢家人,谢容瑾正在眼含柔和笑意地向她点头致意。 阮静妡顿时开心起来,笑眼弯弯地朝他挥手示意。 两人简单互动一番就各自坐好等待开席。 一盏茶的功夫,永宁郡主就宣布午宴开始,早就准备好的丫鬟们将菜品和酒水端上来,音乐也在不远处花海中的圆形高台上响起,舞娘们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阮静妡抓紧时间将桌上的菜色都一一品尝,她可得先将肚子给填饱咯,要是待会儿真的有刺客袭击,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跑路。 酒过三巡,现场还是一切正常,略微吃过东西垫垫饥的各家夫人和小姐们都放下筷子,等待下一个献礼的环节。 第165章 揣度 阮静妡听后也是心中一凛,【那你知道这批替换的下人都是永宁郡主从哪里找来的嘛?】 【不知道,我这边完全没有记录。】系统遗憾地说道。 【233,你先前还说过你已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现在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出来,要你何用!】阮静妡都快被系统给气炸了。 系统委屈道:【那谁知道她们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真是一丝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我也无能为力啊。】 阮静妡听到这话灵光一闪,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起来,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又让永宁郡主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他,天底下也就只有一个人——皇上! 只是皇上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将百花宴上的下人全都换成武艺高强之人呢? 参加百花宴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就算是精通君子六艺的世家公子们在这种毫无趁手兵器的状况下也只需出动身强力壮的家丁就能制服,动用那么多的高手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浪费人力物力,太不划算。 【那是不是皇上已经知道楚姑娘的身份,这次就是想要趁着百花宴将她一举拿下?】系统揣测道。 阮静妡很快否认它的猜测,【不可能!要是仅仅抓捕楚姑娘一人就需要出动百余位高手,那楚姑娘不得至少是超凡期的绝世高手,这种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恭敬供奉的,怎么会被派出来做这个有些不光彩的任务。】 【你说会不会是有哪个隐藏的敌对势力,这个势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永宁郡主给买通了,这次出动上百号人就是打算将你们瓮中捉鳖,全都歼灭,给大隆给皇上一个沉重的打击。】系统有些兴奋地猜测道,它觉得这个猜测更加说得通些。 【知道我很快就要被灭了,你就这么开心?】阮静妡幽幽地问道。 系统意识到自己的兴奋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它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想着要是真的来者不善,那你就可以大展拳脚,你身上挂着那么多的轰天雷终于有用处了,到时候你肯定能够一战成名。】 【算了,我怕到时候没把敌人炸死先把自己给作死了。】阮静妡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完全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大侠,这种角色压力太大不适合她这样的闲鱼。 【不过,我倒觉得这些下人们应该就是皇上安插的,他这么做说不定是提前收到消息,今天百花宴肯定有大变动,说不好真的会有刺客前来。】 【要真是那样,宿主你乌鸦嘴的名头是甩不掉了。】系统玩笑道。 阮静妡不服气,【什么乌鸦嘴,这都是多久远的事情,这都十几天了要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引来的刺客,那我这特异功能延迟也太多了。】 这还真说不定,系统内心暗暗想到。 经过一通猜测之后,阮静妡虽然面上与寻常无异,但心中多了几分警惕,对来往之人多了几分打量。 但是,看了许久,阮静妡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是和前几年一模一样的流程。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今天多了个风头正盛的清婉郡主,她一到十亭廊坊就把对面公子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她走到哪里对面的一众男子就跟到哪里。 这让其他的贵女们心生怨言,同时对那些跟在清婉郡主身后献媚的公子们看不上,纷纷匆忙完成手中的才艺就提前离开了。 范盈月也很快就完成她的画作,看着周围因清婉郡主而乱糟糟的场面,等到下人将她的画作挂起之后,两人就结伴离开了。 在百花圃逛了一会儿,午宴也就快开席了,两人又携手来到百花圃深处的露天大平台落座等到宴会的开始。 【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难不成是我们猜错了,其实只是单纯地为了百花宴的安全着想才加派了武功高强的侍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情。】系统一直监视着百花宴的动向,除了下人们武功都高的吓人,看起来有点大材小用,就没有看到过任何可疑人员。 阮静妡平静地把玩着手中的橙子,【等着,正宴都还没开始急什么,要我是刺客我就选在宴会进行到高潮、酒酣意浓之时突然杀出来打个措手不及,在人没有反应时先杀他个一波尽兴。】 【咦~宿主你怎么突然变脸,这表情配上这话简直就是灭世大反派啊!我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啊!】系统有些怕怕地哆嗦道。 阮静妡对自己的装逼成功很是满意,【这不是前些日子学到些新知识嘛,正适合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拿出来演一波,看你的反应我刚才的表演应该是很成功的。】 对于阮静妡撑不了一分钟就破功的表现,阮家众人心中摇头,不过她分析得也是很正确的,他们私下里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后面的正宴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阮静妡前后左右仔细分析,试图找出最友好的躲藏地方,但是悲催地发现这是在花丛中建起的高台,周围就是一片空荡的花圃,完全没有藏身的地方。 就在阮静妡遗憾叹息时,她惊奇地发现她们家上首坐着谢家人,谢容瑾正在眼含柔和笑意地向她点头致意。 阮静妡顿时开心起来,笑眼弯弯地朝他挥手示意。 两人简单互动一番就各自坐好等待开席。 一盏茶的功夫,永宁郡主就宣布午宴开始,早就准备好的丫鬟们将菜品和酒水端上来,音乐也在不远处花海中的圆形高台上响起,舞娘们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阮静妡抓紧时间将桌上的菜色都一一品尝,她可得先将肚子给填饱咯,要是待会儿真的有刺客袭击,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跑路。 酒过三巡,现场还是一切正常,略微吃过东西垫垫饥的各家夫人和小姐们都放下筷子,等待下一个献礼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