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我于苦难的女孩》 第1章 无可救药 “珏儿？” 肖珏上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就被母亲何蝉叫醒，他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 “妈，干嘛啊？我都睡着了！” 见儿子醒来时怒气冲冲的，何蝉有些害怕，声音也变得怯怯的。 “你爸你爸他还没回来呢，妈有点儿担心啊。” 肖珏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马上就晚上十二点了。 “他估计在哪儿喝酒？要不然在打牌？” 肖珏打了个哈欠，夜里实在困得很。 何蝉没再说话，就这么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女儿跪坐在肖珏床边。 从前她和儿子的关系很温馨，可自从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从外面回来后，她们的关系变得冷淡了。 何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和肖珏相处，平日里对肖珏都是好言相劝。 但她是个母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小女儿肖瑶最近夜里总是不舒服，不知是不是生病了，她想带女儿去医院一趟。 “珏儿，你去问问你爸在哪儿行吗？我我怕他和我吵架。” 看着妈妈沮丧的眼神，肖珏心软了。 “行，我去看看。” 肖珏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连袜子都没穿。 踩着运动鞋脚还黏黏的，他心里还一边抱怨妈妈小题大做。 肖珏已经初三，他觉得妈妈是个墨守成规的小女人，思想老旧又落伍。 相比之下，从外面回来的爸爸肖国就酷多了。 他穿着皮衣梳着背头，脖子上还挂个银链，看上去很新潮。 肖珏还能记起，那天他一如往常般放学，迎接他的不是骑着自行车的妈妈，而是挎着辆摩托车的爸爸，不知羡煞了多少同学。 爸爸和他谈了很多，他好像很会育儿，说了一通大道理。 他说男人要敢拼敢闯，要有担当，要敢想敢做，不要总是听妈妈的话。 肖珏是个好学生，一开始他是不听的。 可后来一些同学知道他有个拉风的老爹，总拉着他去学校后门口聚一聚。 久而久之，他就信了爸爸的话，成绩也一落千丈。 妈妈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和他谈了多少回，可都被肖珏认为是“思想落伍”。 肖珏刚学会抽烟，他下一步要学喝酒，最后是赌赌小钱，这是爸爸口中的“爱好”，男人不能没有小爱好。 爸爸赌钱的地方肖珏知道，就在小区后面的破车库。 可这次他扑了个空，让他有些失望。因为每次爸爸打牌，自己总能在一旁拿点儿小费。 就算如此，肖珏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到小区门口的汉堡店点了杯冰可乐，一边喝一边悠哉悠哉往家走。 小区门口有两家洗浴店，是竞争关系，肖珏经常在里面看到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女人。 青春期的少年，对这些总是好奇又感兴趣，肖珏也不例外。 他觉得这些女人比学校里的女生好，因为学校里的女生都是土包子，尤其是一直缠着他的薛凝。 每次路过，他都会忍不住往里多瞅两眼，看得心潮澎湃后不舍离去。 只是这次，肖珏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往里看。 肖珏看到了爸爸，他穿着的像是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只有那条链子依旧挂在胸口。 他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涂着鲜艳口红，脸也白的不自然，穿着暴露极了。 肖珏躲在门口的一辆轿车后，他的目光始终是震惊，但看到爸爸舔着老脸亲了一口那女人后，他终于想到了妈妈。 肖珏第一次感受到“背叛”二字的真切，也确信妈妈被背叛了。 该怎么办？要去告诉妈妈吗？可之后会怎么样？ 肖珏就这么愣在原地，明明站的不久，可双腿却开始不自觉发软。 “儿儿子？” 肖国被藏在轿车后的肖珏吓了一跳。 他根本没料到儿子会在这里，一瞬间他慌了，他怕儿子把这件事捅到老婆那，他还不想离婚。 “爸，你在这我，我妈让我来找你，说小瑶病了。” 父亲的眼里满是血丝，是刚从赌馆出来被烟熏的，肖珏不敢看他的眼睛。 肖国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儿子肯定看见了，不然也不会躲在轿车后面偷看。 肖国和儿子之间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种，他把手伸进口袋抓了一把票子，胡乱塞进了肖珏手里。 “钱你拿着花，爸爸今天就不回去了，今天的事儿你烂肚子里，能做到吗？” 肖珏心里难受极了，这一刻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崩塌了。 他想告诉妈妈，但妈妈生性软弱，就算告诉了她，妈妈也只会伤心的大哭一场。 可肖珏又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妈妈，于是就杵在原地，也不接那把票子。 “我再问一遍，听见爸爸说的了吗？” 父亲再次开口，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肖珏毕竟是个少年，还没父亲那么高，被这么一吓瞬间蔫了。 “好” 肖珏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叠钞票，手里的可乐杯里冰块已经融化，让他没了继续喝的欲望。 肖国又骑上了摩托车，踩下油门“呼哧”一声，就不知所踪了。 肖珏靠着身旁的轿车坐在了地上，他的心里就如乱麻，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妈妈。 过了一会儿，车的主人来了，正是刚才爸爸搂着的女人。 现在的她花着嫖客的钱，穿的光鲜亮丽，有自己的车，完全没有刚才的骚样。 “你是谁家小孩？” 女人看到了靠在自己车上的肖珏，少年个子不高，脸也稚气，但绝对是个小帅哥。 肖珏站了起来，根本没有和她交谈的欲望。 一小时前或许他会饶有兴致的和她交流交流，但现在和她多说一句话就让肖珏心里作呕。 肖珏回家了，妈妈还在房里守着妹妹肖瑶，时不时伸手轻轻在她额头试试温度。 “珏儿，找找到了吗？” 何蝉的问话声小心翼翼，生怕肖珏生气反驳，声音会吵醒女儿肖瑶的。 肖珏摇了摇头，他也同母亲一起坐在了床边，心事重重。 第2章 妹妹肖瑶 何蝉在床边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睡意眯了一会儿，肖珏则是整夜没睡。 一觉醒来，看见儿子在床旁昏昏欲睡看着女儿，何蝉隐约觉得过去的儿子回来了。 “珏儿，去睡一会儿。” 何蝉轻轻推了下肖珏，她也心疼儿子看守了一夜。 肖珏猛的睁开眼，就看见母亲那和蔼的目光，眼里满是慈爱。 再看看妹妹，肖瑶乖乖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肖珏也稍稍心安了些。 可他伸手一摸，不得了！烫的不行！ “妈，小瑶发高烧了！” “啊？！” 刚醒来的何蝉原本的困意立马消失，和小女儿额头对贴，这才发现女儿生病了！ “走，咱们去医院！” 肖珏抱着妹妹往楼下跑，何蝉有些跟不上脚步，只能在身后喊着让儿子慢些。 “珏儿，你别急，我打个电话给你爸，让他来送瑶儿去医院！” 何蝉是女人，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肖国，她的男人。 然而电话打去，却是对方已关机的“嘟嘟”声，父亲并没有接电话。 “先别管了，我去打车！” “可是” 何蝉有些窘迫，她没有多少钱了，光是给瑶儿买药就把她这个月的积蓄花完了。 “没事，我有钱。” 肖珏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票，想到是父亲递给他的，又想到昨晚的女人，胃里一阵翻涌，最后把钱交到了妈妈手里。 何蝉拿上了钱，在路边站着不停挥手。早上的出租车不多，但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拦到了一辆。 何蝉心里明白，这钱是肖国给儿子的。 养儿防老，肖国宁愿把钱给儿子，也不会给她这个带孩子的妈妈。 何蝉没有去想为什么儿子昨天要说谎，她现在心思全在生病的肖瑶身上，根本无暇去顾及那些。 肖珏在挂号窗口排队，何蝉就抱着肖瑶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看着前面人几乎都是大爷大妈，肖珏心里也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们不熟悉流程，一个人就能浪费好多时间问这问那。 排了二十分钟，肖珏成功挂到号，马不停蹄带着妹妹去看医生。 小孩子免疫力差，而且自小肖瑶身体就不好，过去肖珏经常陪着妈妈带肖瑶来医院。 他原以为妹妹快上初中了身体会好一些，没想到今天又来医院了。 普通病房里声音很杂，有小孩的哭闹声，也有大爷大妈叽里呱啦的闲聊声。 肖珏占了个墙角的床位，离其他人远了些，这样妈妈和妹妹也能清净点。 护士给妹妹扎了点滴，肖珏才如释重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珏儿，你要不先休息会儿？你也累了一晚上了。” 何蝉心疼女儿，但也心疼儿子，在她心里二人的地位是一样的。 肖珏确实很困，但此时却一点儿睡觉的心思也没有。 “妈，我不困。”肖珏摇摇头，“还有，你能不能别在外面叫我珏儿？听起来像女孩的名字。” 这件事自从父亲回来之后，肖珏和母亲提过很多次，甚至还要求过去改名。 “我可是以前我都是这么叫你的呀。” 何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一点儿母亲的威严也没有。 “你也知道妈没文化，这妈要是多读点书就好了。” 肖珏的名字是何蝉起的，何蝉确实没念过什么书，小学读了三年就被外公带回家洗衣割稻。 但她想自己的儿子能有个好听的名字，孩子爸爸在外面，她就挺着大肚子天天抱着本厚厚的字典，一页一页翻，最后找到了这个字。 听说肖珏刚出生时，是母亲瞒着爷爷奶奶偷偷带他去上的户口，事后她还被好一顿说教。 要是她没这么干，肖珏现在叫什么肖刚肖强也说不定。 何蝉见儿子不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又把他惹生气了，低着头握住小女儿的手沉默。 忙活了一上午早饭都没吃，不一会儿何蝉的肚子就饿的“咕咕”叫，刚醒来的肖瑶也饿了。 “妈，我去楼下买点早餐。” 肖珏顺理成章伸出手向妈妈要钱，何蝉并没有给，而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道： “珏儿，你回家一趟好吗？家里有我自己弄的包子，热热就能吃。” 何蝉刚才数过了，儿子给的钱差不多一千来块，给女儿看病的话还得省着点儿用。 何蝉的手伸进了口袋，儿子还没回答，她就已经准备主动妥协给钱。 “妈，你在这看着小瑶，我很快就回来。” 肖珏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病房外走，何蝉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儿子这是答应她了。 医院离家的距离不近不远，但对一个年轻小伙子来说，跑个两公里还是不在话下的，不一会儿肖珏就到了家。 他三步并成两步火速跑上楼，打开家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家里乱作一团，沙发倒了，柜门全开着，地上还散落着几件冬天穿的衣服，口袋都被翻出来了。 肖珏的第一反应是家里遭贼了，直到看见父亲肖国那件皮衣，他明白这是父亲回来弄的。 肖珏心里难受极了，但他没有时间伤心。 他立马去收拾，把东西都归位后，又进厨房热包子。 他顾不上自己先吃，刚才收拾家里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又拎着一袋热包子往医院跑。 到了病房已经是中午了，小瑶的病情像有好转，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上。 “妈，小瑶，饭来了。” 肖珏把一袋热包子放在床头，又去外面取了三个一次性杯子盛了热水端进来。 “哥～” 肖瑶向肖珏打了个招呼，甜蜜极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了再来？” 看着额头全是汗的儿子，何蝉眼里满是心疼。 “别问了，你们快吃。” 肖珏没有回答，而是捡起最上面一个包子就啃，他也早饿坏了。 妈妈做的包子就是超市里买的面粉弄的皮，里面夹着她弄的咸菜和剩的肉丝，吃起来味道还行。 等吃完后，何蝉怕两个孩子没吃好，又掏出二十块让肖珏去买了点苹果香蕉，自己却不舍得吃。 肖珏吃着香蕉，眼睛还不断偷瞄着妈妈，他终于开口了。 “妈，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第3章 厌恶自己 “怎么了珏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蝉眉头微蹙，因为儿子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与丈夫的感情。 肖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硬生生扯回喉咙。 “就是随口问问。” 肖珏还是改了口，他觉得自己像个懦夫，软弱又无能。 “这样啊” 何蝉的眼神变得柔和，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脸上满是幸福。 “我和你爸呀，从小就在一个村长大，家里人又都认识，之后大了就自然而然结婚啦。” 二人的婚姻很普通，但何蝉很用心，结婚后第一年就怀了肖珏，在外努力攒钱，在家又是贤妻良母。 何蝉从不过问丈夫的事，她也相信肖国会像小时候一样对她一心一意。 然而肖珏出生没多久，肖国这个父亲就突然消失，据说是去了京都。 何蝉等债主追到家的时候，才明白丈夫在外一直都是赌鬼，他是欠了钱才逃出去的。 爷爷奶奶知道后脸色铁青，二老把大半辈子积蓄拿出去才还了债，而肖国还是没回来。 之后何蝉去京都找丈夫了，把年幼的肖珏丢在了家里给爷爷奶奶照顾，不久后她独自回来了，还带着肖瑶这个小丫头。 肖瑶是何蝉在京都捡回来的，因为这件事，她被肖国赶回了家，又被爷爷奶奶赶出了家。 肖珏是之后偷偷跑到妈妈身边的，当时他六岁，爷爷奶奶对他并不好，因为爸爸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 何蝉年轻时学过做衣服，就在附近纺织厂里找了个活，早出晚归，租了个小破屋，工资勉强够生活。 肖珏初二那年，肖国从外面回来了。只带了一个人回来，可总比没回来好。 何蝉很高兴，她觉得这个家完整了，以后不会再那么累了，依旧是那样努力认真生活。 听完故事后，肖珏的内心说不出的苦涩。 他是男性，对母亲的心思不是很共情，但如果有个女人这样爱他，他肯定不会像父亲一样。 “珏儿，你明天还要上学，作业做完了吗？” 面对母亲的询问，肖珏这次没有不耐烦，而是老实回答“没有”。 “妈，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就打家里座机的号码。” 肖珏走了，他怕自己再多留一秒就会忍不住和母亲全盘托出，他还没有准备好。 肖珏把英语作业从书包里翻了出来，那些字母每一个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几乎啥也看不懂。 “不应该啊我也就半学期没学，怎么什么都不会了？” 肖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厚厚的英汉字典查单词。 过去父亲教导他要爱国，说洋人的语言不学也罢，现在害的他可遭老罪了。 光是英语作业他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更别说还有数学和语文，但这两门他还算擅长，并没花太长时间。 还是有很多题目不懂，肖珏在想明天要不要去请教一下薛凝，那丫头学习好像挺好的。 “算了，她跟个傻蛋一样，能教会人才怪！” 肖珏不知道是自己不敢在同学们面前请教问题，还是单纯嫌弃薛凝。 等全部作业做完，外面天都黑了。肖珏饿了，但他更想知道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在这时妈妈打了个电话来问他吃过饭没有，他撒了个谎说吃了，随后就询问了妹妹的情况。 “她好多了，唉，这次多亏你啦，珏儿。” “妈，有事就打给我。” 肖珏没有承认这是自己的功劳，因为这钱是父亲给的，又不是他挣的。 挂断电话后，肖珏叹了口气，把冰箱里昨天的剩菜翻了出来浇在饭上，推进那个老旧的微波炉里加热。 味道还算不错，肖珏吃的很香。妈妈做的，就算是剩饭也很好吃。 肖珏决定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了，他自己说的，耶稣也拦不住！ 肖珏又看了会儿书，直到妈妈打电话让他早点睡觉，他才躺在床上。 肖珏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门锁响了，然后是有人进门换鞋的声音。 肖珏本以为是妈妈，结果打开房门看见的却是父亲肖国，他的手里拿着个崭新的手机盒。 “儿子，过来！” 父亲招招手，肖珏不敢违抗，立马走到了跟前。 父亲把手机送给了他，顺带着还有一叠现金，保守有两千块。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钱花完了再找我要！” 父亲出手阔绰，对钱根本毫不在意。 肖珏看了看这新手机，国牌最新款，价格不便宜。 他想起了妈妈。 何蝉的手机还是五六年前的二手货，虽然是触屏的，但时常卡的开不出机。 想到这，肖珏把手机递了回去。 “爸，我上学用不着这手机，还有这钱，你还是给我妈。” 肖国看向儿子的眼神有一丝警觉，他又把手机推了回去。 “收着，这是咱爷俩之间的秘密。” “秘密”二字还被肖国加重了声音，仿佛在威胁肖珏不要乱说话。 肖珏最终还是收下了手机和钱，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 肖国见儿子妥协后舒心多了，他随手抓起一个何蝉做的包子，啃了两口，却又被他吐了出去。 “我出去吃点儿东西，你早点睡” 肖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肖珏就站在房门口拿着手机怔怔看着他。 等关门声响起，肖珏如释重负般把手机和钱放回了房间。 钱可以明天给妈妈，而手机可以周末拿去卖掉，反正也没拆封。 肖珏扒着窗紧盯着对面的那两家洗脚店，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失望，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肖国穿着皮衣的身影还是出现在洗脚店门口，嘴里还叼着烟。 过往的人对他避之不及，唯有那穿着暴露的女人从店里走出站在他身边。 肖珏把窗帘拉上了，他尽量不去想这些，可脑海里始终闪烁着那女人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 他不懂为什么父亲在家里有女人还要出去找女人，他也不懂父亲为何能狠心抛弃母亲这样好的女人。 妈妈真的像父亲嘴里说的那样无趣吗？或许是，但这不能成为他放纵自己的理由。 这一晚，肖珏睡的很不好。 第4章 别扭的小姑娘 长天中学的周一有升国旗仪式，每个学生都要穿校服。 肖珏今年还是第一次穿校服，往常他都是不穿的。 一来到教室，身旁的竹竿男就凑了过来。 竹竿男叫赵涛，是肖珏的忠实小弟。 “珏哥，你衣服都洗了吗？今天怎么穿校服了？” 肖珏看了眼身上崭新的校服，又看了眼死党，随后点了点头。 肖珏来的早，可前座的女孩薛凝来的更早。 薛凝扎着高马尾，穿着校服的模样很土，这是肖珏过去的心里想法。 和洗脚店的那女人一比，这次肖珏觉得薛凝还挺清纯的。 就是她身材有些下流，班里也有人拿这个讲过她的黄段子，这也让肖珏不喜欢和她来往。 肖珏把昨天做好的作业放在了桌上，随手一掏，里面有份不属于他的作业本。 是薛凝的，所有科目都在，而她依旧坐在位置上端端正正的在默读课文。 肖珏戳了戳薛凝的后背，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薛凝回过头，肖珏立马把她的作业奉上。 “你你不看几眼吗？” 薛凝的表情呆呆的，像只小河豚。 “不要，我又不是老师，看你作业干嘛？” 肖珏的话把一旁的赵涛给逗笑了，羞的薛凝一把抢过作业本，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然后继续她的默读。 初三的生活很枯燥，早上早读，然后就是上课上到吃午饭，下午还是上课，连最有趣的体育课也会被占。 临近放学有一段时间自习，大家会趁这段时间处理一些家庭作业。 以前的肖珏在这时候都是和赵涛在本子上下五子棋，今天他却拿出作业在写。 “珏哥，下一把？” 肖珏变了，可赵涛没变，他还以为珏哥是要追哪个妹子，而那个妹子喜欢成绩好的男生。 “不下了，你自己玩。” 肖珏被眼前的数学题难住了，一学期没听课，有些定理他都不熟悉了。 赵涛挠了挠头。奇怪，今天珏哥这是怎么了？ 他也没再去打扰，而是一个人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 肖珏在这道题目上卡了很久，眼看就要到放学时间了，他更心急了。 “薛凝。”肖珏叫了声前面的女孩。 薛凝听到肖珏在喊自己，先是惊喜，随后立马转过了头，眼神里带着得意。 “怎么了？” “教教我这题。” 肖珏指了指数学本上的最后一题，把一旁正在画画的赵涛都看懵了，他怀疑肖哥被夺舍了。 “你你问我题目？” 薛凝含水的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她好久没见肖珏主动学习过了。 “对啊，你不愿教我吗？那我去问别人” 见薛凝反问自己，肖珏还以为她不愿意，转身就要去问其他人。 薛凝及时拉住了肖珏，一把拽过了他手里的数学本，又把自己的作业本拿了过来。 “我来，咱你不要去问别人。” 薛凝脸红了，她不敢抬头看肖珏的眼睛。 “你先看，你看你哪一步不懂，问我就行。” 薛凝结结巴巴的，话说的越多脸就越红，脑袋都快埋到课桌下面了。 肖珏倒是大大方方的，他直接指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这边的方程式，是用这两个点的哪一个运动关系列出来的？” “噢就是时间关系呀，你不能根据题目里是运动就只想着位移关系。” 薛凝的学习好，这种题目做了不下一百遍，一看就能看出重点所在。 “喔！原来是这样。” 肖珏瞬间茅塞顿开，他感觉自己离学霸不远了。 见对方没有难题再问后，薛凝有些失望。 她又回头看了几眼肖珏，可对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你要是以后还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肖珏抬起头，二人眼神正对，薛凝最先败下阵来，主动低下了头。 “谢谢，你是好人。” “” 放学铃声响起，学校门口出现了一堆小蓝人，穿着校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薛凝的家在街上，离学校不是很远，她一直都是走路上下学。 她低着头往前走，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前面有没有人，然后继续低头。 薛凝看起来像个很自卑的女孩，但她的样貌与身材，完全不需要这么自卑。 薛凝又一次抬头，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肖珏。 冬天的天黑的早，就算现在视线没那么明亮，薛凝也能一眼看出面前的背影是肖珏。 同龄人中，肖珏长得高高瘦瘦的，很白净，是个不折不扣的清秀型帅哥。 肖珏要去医院看母亲和妹妹，所以也在往街上走，他并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薛凝。 薛凝默默跟在身后，想到今天肖珏主动和她搭话，心里就美滋滋的。 要不我也主动打个招呼？ 薛凝觉得，就算这次她主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小跑上前拍了下肖珏的手。 至于为什么不拍书包，非要拍手，因为薛凝想拍，没有理由。 “薛凝？” 肖珏看着眼前抿着嘴唇的小姑娘，一时不知对方想干嘛。 明明是薛凝上来给自己手一拍，现在她的眼神反而像个受害者。 “你你好！” 薛凝脱口而出打了声招呼，下一秒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实在是太蠢了！ “好啥呀？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肖珏把挎着的书包背正，和薛凝肩并肩走在了一起。 “今天，谢谢你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会笑我的。”肖珏率先打破了沉默。 薛凝还没从刚才的尴尬里缓过来，听到这话又下意识回了声“不客气”。 完了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高冷啊？要不我解释一下？ 薛凝觉得自己又搞砸了，明明是这样的好机会，可她每次都会搞砸。 肖珏确实不再说话了，心事重重的走在身旁，薛凝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肖珏！” 薛凝突然喊了他的名字，吓了肖珏一跳。 “干干嘛？” 薛凝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于是乎，她快步走到肖珏身前，伸出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你加油！” 第5章 淘气的妹妹 “噢”突然受到鼓励，肖珏愣了神。 薛凝把弄着发梢，脸红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肖珏与薛凝结伴而行，其实他也不想，可去医院也是这条路。 薛凝家的小区是镇里最高档的，上下有电梯，门口还有专人看着，外人不得进入。 离家越近，薛凝的脚步越慢，她想再陪肖珏待一会儿。 “肖珏，你今天为什么从街上走？” 薛凝的问题更像是在拖延时间，肖珏的脚步慢了下来。 “去医院一趟，我妹妹生病了。” 薛凝若有所思般点点头，很快二人就到了小区门口。 “你作业还有不懂的吗？” 薛凝环视了四周，不远处就有长椅，要是肖珏同意的话她可以再辅导一会儿。 “没事，其他的我看着书能写。” 肖珏一点儿也不留恋，转过身就要走，他可不想和薛凝扯上太多关系。 “你等会儿，我你饿不饿？咱们去门口买点炸串吃？” 又一次被叫停的肖珏有些不悦反问道：“薛凝，你到底想干嘛？” 少年的眼神凌厉，可薛凝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在她心中的肖珏一直是温柔又善良的少年。 “我就是想请你吃东西而已，这么凶干嘛” “我看你是图谋不轨，班上关于我们俩的绯闻还少吗？” 肖珏直接点明了薛凝的心思，女孩的脸红到耳根，头又低下了，就像是在默认。 “你好好学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土包子。” 肖珏转身离去，他没心情去照顾薛凝的情绪，家里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 薛凝本以为今天肖珏主动搭话，自己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但她觉得，自己又搞砸了。 被冲了一句的薛凝愣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擦干眼泪往家走。 肖珏用昨天父亲给的钱买了三份盒饭带了上去，这时候她们肯定没吃。 打开病房门，妹妹正坐在病床上看书，妈妈在一旁削苹果。 “哥～” 肖瑶看到了哥哥站在门口，叫的别提多亲热了。 “小瑶，妈，来吃饭。” 肖珏把盒饭放在床边，环视了圈四周，其他小孩的家属也都吃的盒饭。 何蝉先给女儿拿了份，然后是儿子，最后自己拿了剩下的一份。 肖珏买的盒饭荤素搭配，有一个鸡腿，素菜则是酸辣海带丝，还有一小盒冬瓜汤。 何蝉也在吃，但那只鸡腿却一口也没动，光是一个劲就着海带丝扒饭。 肖瑶病刚好，胃口自然不大，一只鸡腿刚刚好。 何蝉把视线转到了肖珏饭盒里，鸡腿早就被吃干净了。 “珏儿，这个给你，妈不喜欢上面的皮。” 何蝉找了个理由就把鸡腿塞给了儿子，然后一口把冬瓜汤喝完，说是要买水果就下了楼。 肖珏没办法，把那只鸡腿也吃了。 他吃的并不开心，因为母亲的借口太拙劣，无非是想孩子吃的好些。 “哥，有苹果喔～” 肖瑶把刚才妈妈削好的苹果块递到哥哥嘴边。 肖珏看着妹妹纯洁无瑕的小脸，瞬间心生感动，张嘴就要吃。 可肖瑶手一转，那苹果块就进了她自己的小嘴，还朝哥哥得意的傻笑。 “呵呵。” 肖珏不再理妹妹，心里还在想：怪不得是捡来的，肯定是太不讨人喜欢才被丢掉的。 何蝉很快就回来了，她用身上的钱买了几个大草莓，看起来就甜丝丝的。 肖瑶开心极了，还没等何蝉拿去洗，就趁她不注意偷拿了一个。 草莓不多，只有十个，现在只有九个了。 何蝉也知道是小女儿拿的，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儿子，心里有些愧疚。 把洗好的草莓放在塑料盒里，何蝉借口上厕所就离开了，还让兄妹俩快点吃。 肖瑶吃的开心，嘴里的还没吃完手上就又拿下一个了，生怕自己比哥哥慢。 肖珏吃了一个就不想吃了，倒不是不好吃，就是觉得他不该吃。 他把剩下的三个草莓放在了一边，准备一会儿送给妈妈。 “哥，我还想吃。” 肖瑶舔了舔手指头，上面还有草莓甜甜的残汁。 肖瑶很少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觉得要是能吃草莓的话，生病也值了。 “听话，你病才刚好，再吃要拉肚子的，到时候给你屁股再来一针。” 肖珏知道，和妹妹说这是留给妈妈的，最后妈妈还是会把草莓给妹妹。 只有妹妹主动不吃，妈妈才能吃到草莓。 十分钟后，何蝉回来了，见还有三个草莓剩着，还有些惊讶。 “妈，你吃草莓～” 肖瑶抢在哥哥面前把草莓递了过去，还偷偷瞄了哥哥一眼。 肖珏根本不搭理妹妹，他觉得自己就是自作多情，昨天才会那么担心她。 “瑶儿，你吃，妈不喜欢吃这个。” 何蝉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心里还在奇怪，女儿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妈，我不吃了，哥哥说再吃会拉肚子的。” 何蝉又想把草莓塞给儿子，可却被肖珏严词拒绝，最后三个草莓进了妈妈的肚子。 “瑶儿，还有觉得不舒服吗？咱们晚上就要回家啦。” 肖瑶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的话她明天还不想去上学。 “妈，明天早上再走，再住一晚看看。” 肖珏开口劝说，不是因为看出了妹妹心思，是因为他怕回家又是一片狼藉，到时候妈妈肯定难受。 怕妈妈担心钱的问题，肖珏把昨天父亲给的钱一股脑掏了出来塞给了妈妈。 “小瑶年纪还小，再住一晚，确定病情不反弹再走。” 何蝉看着手里的票子，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又何尝不担心女儿病情恶化？ 她数了数，手里有两千多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抽出一张一百，但又怕儿子学坏，最后拿出了一张五十递给肖珏。 “珏儿，你拿着，在学校别苦了自己。” “知道了妈，我先回家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何蝉觉得从前的那个乖孩子回来了。 “妈，哥哥他都不怎么理我，他是不是讨厌我？”肖瑶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委屈。 肖瑶渴望得到哥哥的关注，可方式并不正确，她也只是个孩子，不懂这些。 “怎么会呢？你哥呀，口是心非，其实他可喜欢你啦。” 何蝉的脸蛋上满是幸福，那是身为母亲的自豪。 第6章 父子对峙 肖珏回到家，家里并没有一团糟，父亲也不在家。 现在是晚上八点，肖珏守在洗脚店门口，既希望父亲早些来，又希望父亲不要来。 十点多的时候，肖国还是来了，还没等肖珏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进了洗脚店。 肖珏在店门口等的又冷又困，不停打哈欠，十一点多的时候，父亲才从里面出来。 “哟，找我有事？” 肖国耷拉着手，明明没感冒却总是擤鼻子，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似的亢奋，身上却一点酒味也没有。 “爸，我妈明天就回来了。” 肖珏站直了身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怎么？她回来就回来，和我说干什么？” 肖国看着儿子，笑嘻嘻的模样就像是在取笑他，可却没有动摇肖珏的决心。 “爸，你以后别来这了我妈她知道肯定要伤心。” 闻言，肖国终于皱起了眉头。 这还是肖珏第一次明面上说这件事，这说明他站在了妈妈那边。 “好啊，收了我的钱，拿了新手机，最后还要帮你妈说话。”肖国的语气冰冷。 “我没” 还没等肖珏说完，肖国就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打的他脑袋发懵，只觉得天旋地转。 “滚！老子好声好气和你说你不肯，真当老子好糊弄！” 肖国暴跳如雷的模样吓得肖珏撒丫子就跑，生怕下一秒被狠揍一顿。 等跑到楼下，肖珏才觉得左脸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往墙角一靠，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脸上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疼，他心揪的难受。 肖珏边擦眼泪边往楼上走，等进了门也就不哭了。 他只觉得自己很没用，他恨自己的弱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已经很晚了，但肖珏还是睡不着，这一晚他都没睡踏实。 早上闹钟还没响，肖珏已经提前把它按掉了，他只浅浅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上学路上，他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来到班里，他把作业放在了课桌上，前桌的薛凝少见的比他晚。 “珏哥！珏哥！” 赵涛那小子一来就打招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珏哥，你是不是和薛凝谈恋爱了？我看见你们昨天走一起了。” “什么话？别乱讲！” 肖珏本就心情不好，语气一冲，赵涛瞬间没了八卦心。 还好薛凝还没来，不然再一闹，班里人全都要知道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都到了，唯独少了薛凝，连老师都已经来了。 肖珏皱着眉头，正在思考原因的时候，薛凝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和往日不同，她化了淡妆，眉毛还特意描浓了些，眼角带线，嘴唇还红彤彤的。 同学们都知道学校不准化妆，薛凝一直是个好学生，怎么突然开始化妆了？ 薛凝坐下后，周围早读的同学们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脸色有些难看。 肖珏心里隐约觉得，薛凝化妆是因为他昨天那声“土包子”。 算了想什么呢？我怎么这么自恋？ 肖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又继续专注学习。 薛凝也在早读，不过姿势很奇怪，她侧着身子趴在桌上，肖珏正好能看到她的脸。 薛凝好看，确实很好看，肖珏没有一次这样认真看过薛凝，因为同学们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孩。 只不过这份美丽没有持续太久，早读一下课，薛凝就被叫去办公室了，回来后脸上的妆就消失了。 薛凝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大家都不知道老师问了她什么。 注意到肖珏在看自己，她的头又低了下去。 一整天，肖珏与薛凝都没说话。 直到放学，肖珏今天不用去医院，自然也没往街上走。 薛凝和昨天一样跟在他身后，就像她也在回家似的。 薛凝昨天特意买了口红，妆是早起去饰品店化的，就是为了肖珏能不要说她“土包子”。 她不会化妆，但涂口红是会的，她又一次把嘴弄的红艳，才敢和肖珏打招呼。 “肖肖珏！” 薛凝叫住了肖珏，还特意仰起头。 肖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嘴，只不过少了妆容点缀，光有唇色显得怪怪的。 “怎么？” “没没事！” 薛凝忘记了给她的心上妆，所以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 “你家不在这？” 面对肖珏的询问，薛凝脑瓜子还算好使，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我爸爸的餐馆在这边，我先去那找他。” 肖珏知道薛凝家是开餐馆的，而且店还不小，甚至在江城市里还有分店。 这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她跟着自己？那也太自恋了。 薛凝就这样默不作声跟在肖珏身旁，时不时瞅一眼他的侧脸，可对方并没有交谈欲望。 “肖珏，我你看我今天，好看吗？” 肖珏扭过头，注视着薛凝小嘴上那抹殷红。 上一次看见这样妆容的女人，就是昨天 想到那穿着暴露，满身香水味的骚女人，肖珏就一阵作呕。 “不好看，你下次别化妆了。” 薛凝满眼欢喜瞬间变成了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薛凝就算委屈，还是跟在肖珏身后，边走边小声啜泣。 “你你别哭了，是我不对。” 肖珏听不得女孩哭，女孩一哭他心里就慌。 薛凝很听话，立马就不哭了，鼻涕还流在外面，她使劲吸溜一下。 肖珏很不擅长和薛凝这种女孩相处，因为气氛总会不知不觉冷下来。 “走，我送你。” 听到这话，薛凝一点儿也不伤心了，屁颠屁颠就跟着往前走。 等走到薛凝家的餐馆不远处，肖珏不敢再往前走了，他怕薛凝家里人看见。 “我那个我平时，经常在爸爸店里帮忙的。” 薛凝指着不远处的餐馆，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珏，你家在这附近吗？” “不远。” 肖珏没有冷冰冰的，但话不多。 “那你平时可以来我家餐馆，我家里东西很便宜的。” 薛凝越说头越低，她怕肖珏拆她台。 第7章 承受误解 “有机会就去。” 想到自己刚惹薛凝伤心，肖珏松口了。 薛凝也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笑得很开心，甩着小马尾离开了。 肖珏没谈过恋爱，他对女生的态度还停留在小学，连和女生讲话都会不好意思。 但他隐约觉得，薛凝是喜欢上他了。 肖珏回到家后，妈妈和妹妹都在家，爸爸不在，让他松了口气。 “哥，你快跑！妈妈要打你！” 肖珏刚准备换鞋，妹妹肖瑶就赶紧跑来通风报信了。 “什么？是不是你又说我坏话了？还是你又在骗哥哥了？” 肖珏还有些不信，肖瑶急了，推着哥哥就往门外走。 “肖珏！你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何蝉手里拿着个晾衣架，怒气冲冲从房间走了出来。 “妈，我怎么了？” 肖珏一头雾水，他根本就没做什么让妈妈生气的事情啊。 肖瑶见妈妈这副架势，哥哥今天肯定凶多吉少，她心里也害怕了。 “你说！我放在床头柜里的项链哪儿去了？这几天就你在家！你爸跟我说他没回来过！” 何蝉的那条金项链是她结婚的时候置办的，足足值两万块，借肖珏个胆子他也不敢偷。 肖珏想到前几天回家，家里被翻的底朝天的样子，瞬间愣住了。 是的，肖国回来，只是为了弄些值钱的东西去卖。 肖珏的手机，还有现金两千，都是肖国卖何蝉的金项链换来的。 肖珏攥紧了手心，指甲都扣进肉里了，黏糊糊的血染红了指尖。 肖珏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妈妈面前。 “妈，对不起。” 何蝉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手里的晾衣架朝儿子身上狠狠抽了几下。 肖珏面如死灰，任由妈妈怎么打也不躲。他的胳膊还有背，出现了好几道红色的肿痕。 何蝉越打一下，他对肖国的恨意就上涨一层，对自己的憎恨也更多一分。 “妈，你别打了！” 肖瑶跑来抱住了何蝉的腿，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哥哥被这么打，嘴一咧就哭了出来。 何蝉也不忍心继续打，可这两万是她留下来应急用的，回来正准备卖了，结果 “妈，我知道错了。” 肖珏不想解释，只能一个劲道歉。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何蝉放下了晾衣架，语气冰冷。 本以为儿子回心转意，没想到却还是死性不改，让她很是失望。 肖珏张了张嘴想解释，话却卡在了喉咙里，穿上鞋就准备离开。 “站住，给我滚回房里去！” 何蝉自然不是真要赶肖珏走，只是希望他能真正认识到错误。 肖珏心里一暖，乖乖回屋做作业去了。 本以为今天没有晚饭了，听到外面收拾碗筷的声音结束后，妹妹拿着碗进了房间。 “哥，我给你留的，你快吃。” 肖瑶把碗放在桌上，满满一碗饭，最上面有两个肉丸，还有咸菜，饭里还浇了西红柿汤。 “小瑶，谢了。” 妹妹这样懂事的时候很少，肖珏都有些不习惯了。 肖珏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妹妹看着还咽了咽口水，这也被肖珏发现了。 “怎么？没吃饱吗？” “我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哥哥，就没吃多少。” 肖瑶是孩子，没那么多心眼，自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肖珏很感动，夹起碗里剩下的肉丸就往妹妹嘴里塞。 “这是奖励给小瑶的，哥哥很喜欢今天的小瑶。” 肖瑶“啊呜”一口就把肉丸吞掉了，小嘴唧唧，吃的可香了。 吃完后，她才想到哥哥刚才说的话。 “哥，那你不喜欢以前的小瑶吗？” 肖瑶把“伤心”二字写在了脸上，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哥哥之前不理自己了。 “当然喜欢，但没今天喜欢。以后小瑶也乖乖的，哥哥天天给你带糖吃。” 肖珏摸了摸妹妹懂事的小脑袋，他可不敢把这小祖宗弄哭。 肖瑶听见能有糖吃，立马喜笑颜开，也不在乎哥哥以前喜不喜欢她，反正现在喜欢就行了。 肖瑶明天要上学，早早就睡了。何蝉房里的灯亮了一会儿也灭了，她明天要去上班。 肖珏等二人熟睡后，偷偷摸摸跑出了家。 他又来到了那洗脚店，但他不是来找父亲的，而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肖珏知道，他肯定劝不动父亲，但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的话 很幸运，这个点父亲并不在这儿，不知去哪里潇洒了。 肖珏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就是父亲总点的那个，酒红色的头发。 这地方肖珏从来没进去过，在门口踌躇了很久他也没踏出那一步，有个进门的油腻大叔还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 最后，肖珏还是守在了那辆车旁边，他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车。 毕竟人家还在上班，打扰她不好肖珏这样想着，于是就蹲在了地上。 这一蹲就蹲到了凌晨一点，想着明天还要去上学，肖珏的心里就越来越绝望。 那女人终于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屁股一扭一扭的。 “你好。” 肖珏的突然出现吓了女人一跳，看到是个少年，女人很快平静下来。 “我记得你，前几天见过，怎么了小弟弟？” 女人看起来挺温柔的，这让肖珏觉得成功率挺大。 “你应该认识我爸，他叫肖国。” “认识啊。怎么？不好意思去店里找姐姐？那就上车。” 女人拉开了车门，笑嘻嘻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少年。 被这样一戏耍，肖珏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压着自己的脾气。 “我来是求你不要和我爸在一起。” “我们也没在一起啊。”女人眨眨眼，显得很无辜。 “不是，我是想你以后不要再陪他了。” 女人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 “那姐姐赚不到钱怎么办？” 肖珏掏了掏口袋，只有那没花的五十块钱。 “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但明天我能给你更多钱。” 女人也不嫌弃，接过五十块还“咯咯”笑。 “这钱姐姐赚的太容易啦，姐姐现在还不困呢，要不”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来给你钱。” 肖珏冷漠的转过身走了，没再看那卖弄风骚的女人。 第8章 少女的爱恋 今天上学的时候，肖珏把那新手机带着了，包装还好好的。 是的，他要把手机卖掉，然后把钱给那女人。 肖珏很心疼这钱，可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那女人不会同意的。 因为昨晚没睡好，肖珏脸上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而他本来就长得白，看起来更明显了。 早读的时候，肖珏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感觉一闭眼就能睡着，可他一直在强撑。 好不容易下课，抓紧这十分钟，他直接趴在了课桌上。 薛凝坐在他前座，见肖珏一下课就睡觉，还有那眼眶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没睡好。 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而语文老师是个老头，讲话声音小还慢慢吞吞，听着就让人想睡觉。 薛凝抬头认真听课，时不时侧眼看看肖珏的状态。 果然，在小老头的催眠下，他撑不住了，低着头在打瞌睡。 薛凝想把肖珏叫醒，但更想他好好休息。 她坐直了身子，又解开了自己的发绳，秀发如同瀑布倾泻，把肖珏遮的严严实实。 周围同学注意到薛凝突然解开发绳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可薛凝现在不能低头，肖珏就在她身后打瞌睡呢。 等下课铃声响起，肖珏才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薛凝披散的长发垂在自己的桌上。 “薛凝，你头发挡着我桌子了。” “噢” 薛凝没有解释，乖乖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了光洁的脖颈。 休息了一节课，肖珏也觉得状态好多了。 看着面前还在看书的薛凝，他突然想验证下昨天的那个想法。 “薛凝，你过来下。” 见肖珏主动搭话，薛凝立马把脑袋凑了过去，这种悄悄话的感觉让她心里小鹿乱撞。 “你是不是喜欢我？” 薛凝直接呆住了，小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她根本没料到肖珏会这样直接。 “我我” 说啊！说出来啊！ 她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我要去上厕所！宋楠，咱们一起。” 薛凝“唰”的一下站起身，拉着身旁的闺蜜宋楠就跑了。 等跑到厕所门口，薛凝扑通直跳的心才渐渐平稳，瞬间懊恼不已。 “凝凝，怎么了？” 宋楠刚才还在看书，突然被拉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楠，我我好像被表白了！” 薛凝抓紧了宋楠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欣喜，这一天她等了快两年了。 “啊？肖珏吗？” 宋楠一脸不可思议，因为肖珏在她不对，在女生们眼里就是个钢铁大直男，完全对女生不感兴趣。 初二的时候，七班的班花来找肖珏一起吃中饭，肖珏居然直接说了句“我不认识你”，就走了。 之前大家觉得他是高冷，但这种事多了之后，大家知道了，他只是单纯木讷。 “对，就是肖珏！其他人的话我会这么开心吗？” 薛凝很漂亮，但却没什么被表白的经验，这是她第一次被表白。 主要是因为她总是低着头，真正知道她漂亮的都是班里人，而班里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肖珏。 “漂亮啊凝凝，那你怎么回答的？”宋楠的八卦之心燃起。 “我” 薛凝刚才还神采奕奕，下一秒又担心不已。 “我说要上厕所，然后就拉着你来厕所了。” “噗哈哈哈哈！不是，你这也太” 宋楠听到这话差点儿笑死，哪有被表白了往厕所跑的？ “姐妹儿，你是真不怕肖珏伤心啊，万一他觉得被你拒绝，可能就不会再和你说话了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凝也意识到刚才的做法有些过分，立马就慌了，姻缘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不行！楠，我该怎么办啊？” “嘘，你冷静点儿，先看看肖珏的反应。” 同样毫无恋爱经验的宋楠充当了军师，给薛凝分析的一愣一愣的，关键这傻丫头还都信了。 中午吃饭，肖珏都是和赵涛走一起的，这让薛凝有些无从下手。 趁着肖珏还没回教室，薛凝想把她刚买的热豆奶放在他的课桌里，可宋楠和她说过一定要当面送，那样更有诚意。 没办法，她只好把豆奶放在自己的桌上，然后盯着它发呆。 宋楠吃完饭回来，看见薛凝还没把礼物送出去，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凝凝，你别怕啊！”宋楠坐在薛凝身旁给她打气，“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主动示好，你们俩肯定水到渠成。” “可是可是妈妈跟我讲，女孩子要矜持” 薛凝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借口，为了追肖珏，她连跟踪都用上了，还有矜持吗？ “你继续矜持，等到了高中，肖珏马上就会被抢走。” 肖珏被抢走？ 薛凝的脑海里出现了肖珏牵着其他女孩的模样，那女孩还得意的朝她笑 “不可以！” 薛凝大叫了一声，把还在班里的同学吓了一跳，然后又破功般坐了下去。 宋楠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的激将法这么好使。 “听我的，你就现在去。” “好！” 薛凝这次是用了十二分的勇气，平常的她勇气只有一分。 她拿着豆奶就往食堂走，男生吃的慢，肖珏也还在餐桌旁坐着，薛凝一眼就看见了。 食堂餐桌考虑到饭量差异，所以是男女搭配的，肖珏身旁坐的就是女生。 看着二人夹同一个菜，薛凝心里的醋瓶子就被打翻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证明地位。 肖珏还在专心干饭，这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突然，一瓶热乎乎的豆奶放在了他碗边，抬头一看，薛凝正满脸羞红站在旁边。 “你你渴了？这饭太干了。” 薛凝感觉周围人都在看着她，羞耻程度直接爆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肖珏则是一脸诧异看着薛凝，又看了眼豆奶，最后收下了。 “谢了，正好我渴了。” 肖珏也觉得这一幕有些亲密了，但他知道要是不接的话，薛凝恐怕又要和前天一样哭了。 第9章 我是捡的吗？ 下午的时候，薛凝与肖珏一句话也没说，两人都有些尴尬。 晚上放学，肖珏又往街上走了，薛凝紧追其后，反正她家就在这边。 “肖珏，你要去你要去哪？” 见四下无人，薛凝终于勇敢了一次，上前牵住了肖珏的手。 肖珏回过头，少女闭月羞花之姿十分惹人怜爱。 这是肖珏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和心闷不同，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去街上一趟，你先回家。” 肖珏轻轻松开了薛凝的手，这让薛凝有些慌张，还以为她做错了什么。 “肖珏，我上午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有点害羞。” 薛凝局促不安的拨弄着手指，这样的解释确实很诚实。 “没事，我不在意。” 肖珏继续往前走，他现在只想赶快摆脱这个丫头，而薛凝也快步跟着。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第一天呢。” 薛凝很开心，她的嘴角微微弯起难掩笑意。 肖珏听到“在一起”三个字后，突然停住了脚步。 怪不得，怪不得中午的时候这姑娘要给我送豆奶呢 肖珏挠挠头，不知该如何跟这个姑娘去解释。 “薛凝，你先好好学习。” 憋了半天，肖珏只说了这样一句。 而话到了薛凝耳中，她还以为肖珏是在关心她，她更加开心了。 最后，肖珏还是把一脸喜悦的薛凝送回了家。 这次和薛凝一起回家，倒没有之前不自在的感觉了。 肖珏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到尽头就有两家连着的手机店。 他先是进了第一家，一进门就把那手机盒拍在了桌上。 “老板，这手机能卖多少钱？没拆过的。” 老板是个络腮胡子，他很警惕的检查了包装完整性，又打开盒子看了几眼，确定了是真货。 “手机哪儿来的？” 老板是老油条了，说这话的目的无疑是想砍砍价。 “我爸给我的，可我现在用不到。”肖珏耸耸肩，随后直入主题，“老板，你就说能卖多少钱。” 老板又把手机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手机成本价在五千，可这我不好收啊，你这也没有什么证明，而且你还是个小孩，要不你叫你爸来？” 老板知道，肖珏是瞒着爸爸来卖手机的，所以肯定不会叫他爸来。 肖珏毕竟是初出茅庐，面对成年人的油滑还是逊了一筹。 最后，他用四千五的价格卖掉了手机，也不知道那老板究竟捞了多少油水。 肖珏把钱藏在了书包夹层里，然后心满意足回家了，他觉得这笔钱就是家里重回温馨的开端。 小学放学早，等肖珏到了家，妹妹肖瑶早就到家了，此时正在对着那简单的算数题犯难。 何蝉还在厨房里忙活，根本无暇顾及肖瑶的功课。 “珏儿，去看看你妹妹写作业！” “好！” 肖珏扯着嗓子回了声，然后书包一甩，坐在了妹妹旁边。 家里没有太多桌子，肖瑶只能趴在油油的饭桌上写作业。 饭桌是折叠的，很矮，肖瑶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腰一直弓着，一看姿势就很不舒服。 “小瑶，去我房间写。” 肖珏把妹妹的作业本拿了起来，然后牵着妹妹往房间里走。 “哥，你真好！你之前都不让我来你房间呢。” 肖瑶高兴的甩着哥哥的手，两只小辫子一跳一跳的，她觉得最近哥哥比以前更温柔了。 不得不说，妹妹并不聪明。 这些五年级的算数肖珏以前几分钟就能完事，可妹妹做了很久都没完成，还有好几题是错的。 好在她肯钻研，就算做错了也不气馁，作业本上的错题，她还会主动去抄三遍。 “来，我教你。” 肖珏用红笔把错的几题都圈了出来，都是简单的除法题，妹妹的乘法做的还不错。 “像这种题目，先算括号里的，然后从左往右先乘除后加减。记住，就算乘除在加减号后面，也要先乘除，懂了吗？” 肖瑶咬咬笔头，似懂非懂般点了点头，然后又效仿着做下一题。 “先乘除，还有小数计算细心些。” 看到妹妹要先用减号，肖珏小声提醒了一句。 肖瑶听到哥哥的提示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顺利写出了题目。 接下来的题目有肖珏帮忙，肖瑶做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全部完成了。 “哥，你好厉害呀！我都做出来啦！” 肖瑶心满意足看着写的满满的作业本，以前她遇到不会的只能空着，幸好今天有哥哥帮忙。 被妹妹夸，肖珏心里也是挺开心的，但妹妹还有其他作业，辅导还没结束。 “把你语文作业拿出来给我看看。” 语文是肖瑶的拿手科目，肖珏看了都觉得没有毛病，比他当初写的还好。 英语也一样，看来肖瑶擅长的是文科。 “好了，明天我再教你。”肖珏把作业还给了妹妹。 肖瑶把作业乖乖收好，坐在哥哥的床上不走，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肖珏注意到妹妹的情绪有些低落，就随口关心了一句。 “哥，我我是不是捡来的？班里人都说我是捡的。” 肖瑶说着说着更失落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肖珏皱着眉，他当然知道妹妹是捡的，但不管是他还是妈妈，都不会在小姑娘面前提这件事。 就算是和妹妹吵架，肖珏也不会说这件事，太伤人心了。 可这个残忍的事实却被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戳穿，这让肖珏气愤不已。 “肯定不是啊，哥可是看着你落地的，当时你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呢。” 肖珏伸出手比划着，逗的妹妹“噗嗤”一笑。 “哪有那么小嘛，哥你说的太夸张了，小瑶又不是傻小孩。” 有了哥哥的话，肖瑶也不再纠结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肖瑶还记得以前妈妈也经常逗哥哥，说哥哥也是捡来的呢。 只是，妈妈从来没有说过她是捡来的。 第10章 成人世界 一如既往吃完饭，忙碌了一天的何蝉已经很累，早早就去休息了。 而妹妹肖瑶也乖乖去睡觉，她一向是十点前就要睡觉的。 肖珏在房里把钱拿了出来，又从里面抽了五张，剩下的正好四千，他特意数了好几遍。 五百块，买个破二手手机不是问题。 四千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可马上就要去给那女人，他很心痛。 再次等到深夜，肖珏把钱揣在兜里蹑手蹑脚出了门。 今天店里的生意好像有些忙，肖珏在外面等了很久，女人才姗姗来迟。 “给你，我的钱。” 肖珏把钱递了过去，他尽量侧过头不去看，这样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女人也不客气，接过钱就往车窗里一甩，还笑着道了谢。 “以后我爸爸来，你不要理他。”肖珏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目的。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爱车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小帅哥，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不知道。” 肖珏皱着眉，他不明白女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十万，这辆车要三十万，我全款买的。”女人的神情有些得意。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做做这种工作？” 肖珏憋红了脸，他说不出那粗俗的字眼。 “谁会和钱过不去？小帅哥，你还是太年轻啊。” 女人的笑有些轻蔑，肖珏愣在了原地。 “你你把钱还我。” 肖珏心中升起一团怒火，他终于知道这女人是想拿钱不办事。 “钱呢，我是不会还你的。你也别想着去报警，报了警你爸也会被抓走。” 女人笑得很嚣张，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舍弃肖国这个长期饭票，他可比其他客人更舍得出手。 肖珏伸手去拉车门，却被女人眼疾手快直接锁住了车门。 “这钱是我的了，也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是觉得钱花的不值，随时来找我。” 女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朝着肖珏挑逗般勾了勾手。 肖珏心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愚蠢，但他还是不肯放弃，思考着其他对策。 肖珏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并没有去拿那笔钱。 女人看向突然冷静下来的肖珏有些意外：“怎么？不生气啦？” 肖珏冷眼一瞥，生气当然是生气，可生气也没用，谁叫他蠢呢？ “钱给你了，但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太难的我不答应啊。” 肖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希望你帮我旁敲侧击一下，让他别回家。” 女人愣住了，正常孩子会希望自己的父亲不回家吗？ 但这和她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而且她巴不得肖国不往家里跑呢。 “行，我尽力。” 肖珏又和女人换了联系方式，说是要监督情况，女人没有拒绝。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叠钱，心怀不甘的下车走了。 他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能持续多久，但是能多一天是一天，所以也只能这么做了。 接下来几天，肖国确实没有回家。 一家三口相处的很融洽，妹妹变乖巧后，肖珏和她的关系也比以前更好了。 何蝉依旧是每天起个大早弄早餐，然后就去厂里上班，下午再去接肖瑶放学，晚上吃了饭有时候还去加个班。 一个女人要养两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 可她已经挺了这么多年，现在男人回来也就是不帮忙，至少帮不上倒忙。 肖珏与薛凝的关系依旧是不温不火，二人最多的交流还是在学习上，一般都是肖珏请教薛凝。 一切看似都很平和，一直到期末，肖珏都没有再见过父亲，连母亲何蝉也没见过。 这次考试，肖珏考的还不错，班里也能排个十名开外，上个普通的高中不是问题。 见儿子的心又回到了学习上，何蝉的嘴笑得都合不拢。 她特意在菜市场买了肉，回来做了一碗肉饼炒咸菜，肖珏和妹妹都吃的很香。 按照惯例，肖珏又给洗脚店的女人发去了信息。 得知父亲已经很久没去找那女人，他的心中有些不安。 肖珏睡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寒假的时候找个临时工做做，这样补贴了家用，妹妹也能吃些好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那只从没通过电话的二手机响了，是那女人打来的。 “喂？怎么了？” “你爸要见你，你快来。” 女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像是很害怕。 别说她了，肖珏想起父亲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何尝不害怕？ 但他不能不去，他不去的话等父亲回家，受罪的可不止他一个了。 肖珏远远就看见父亲肖国穿着皮衣，站在洗脚店门口，身旁正是那女人。 “肖哥，您儿子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哈。” 女人看到肖珏，如同看到了救星，招呼了一声就逃似的钻回店里。 肖珏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不那么害怕，随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爸，怎么了？” 肖国的脸有些发灰，看上去就像饿了很久一样，可说话却很有精神。 “跟我来，有个忙要你帮。” 肖珏乖乖跟在了肖国身后，不多时二人进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个光头男人，手臂上还有条纹龙。 “刀哥，这是我儿子，你看看合不合适？” 叫刀哥的光头男用凌厉的眼神看了眼肖珏，长相稚嫩，确实是个孩子。 “还凑活。” 刀哥站起身，把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麻袋交到了肖珏手里。 “待会儿，你把这包东西送到我说的地方，听到了吗？” 肖珏被眼前男人的气场怔住，只会一个劲点头。 肖国笑道：“别紧张嘛儿子，等过几天我就回家，再也不去那地方了，怎么样？” 肖国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可肖珏信了，拿着包袱乖乖去了。 等到肖珏走后，肖国讨好似的朝刀哥邀功。 “怎么样刀哥，我就说我儿子能来事？他这小子骨头软，吓一吓就服服帖帖的。” “嗯，还行。” 刀哥看上去很满意，从口袋里给肖国拿了一小包白色粉末。 肖珏一个劲往街上跑，刚才地下室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或许是什么机密文件，总之他不能看。 送达地点不远，就在邻近的小区，肖珏找到那扇门就敲了两下。 “什么人？”里面的人很警惕。 “送货的。” 肖珏说完，里面没了动静。 门突然打开，几个男人冲出来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第11章 我想回家 肖珏被压住后还没反抗，就被人用迷药捂住了口鼻。 肖珏觉得，他或许要死了。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妹妹，还想到了薛凝。 他意识模糊，还被戴上了头套，手也铐住了。 那副银手镯冰凉冰凉的，就像他担惊受怕的心。 肖珏被丢进了一个昏暗无光的房间，浑身酸痛无力，就这么卧在地上。 他的头套被摘了下来，面前是几个身穿警服的公职人员。 “不是？这还是个小孩，你们没抓错？” 最前面的男警察提出了质疑，身后几个便衣警察摇了摇头。 “陈哥，他自己亲口说的，说他来送货的。” 肖珏意识模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连解释也做不到，只能任凭他们处置，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啪！” 一盆冷水浇在了肖珏身上，他终于清醒了一些，意识也清晰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陈警官一把抓住了肖珏的头发。 “肖珏。” 声音很微弱，但都能听清。 陈警官：“多大了？” 肖珏：“十六。” 警察问一句，肖珏就答一句，十分的配合。 “你包里的东西，知道是啥吗？” 肖珏摇摇头，他根本没打开看过。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少年。 “你犯法了。” 面前的陈警官一字一顿，肖珏听的清清楚楚，“犯法”二字在一个学生的认知里，是最严重的结果。 “我我没有！我会坐牢吗？不，不行，我妈还在家里等我！” 肖珏的情绪突然失控，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双腿却又无力的瘫软下去。 “你冷静一点，要是你能证明你是被逼的，可以将功赎罪从宽处理。” 肖珏明白，这件事一定是出在那个麻包上，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包里是毒品？” “是一种致幻型毒品，没那么严重，但是长期食用会精神亢奋，身体萎靡。” 肖珏的脑袋垂了下去，他终于明白为何那几次见到父亲肖国，他的样子都怪怪的。 “怎么样，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的吗？” 陈警官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他觉得眼前的孩子并不坏，只是被威逼的罢了。 肖珏没有说话，他还怀有一丝希望，希望送完这东西，父亲就能回家，结果他又做错了。 “警察叔叔，我能回家一趟吗？明天我再来。”肖珏的语气异常冷静。 陈警官看向眼前少年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答应了，随后朝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肖珏是坐着警车回家的，警车没有亮灯鸣笛，给了这个少年一份体面。 肖珏要回家，他要和母亲还有妹妹，坦白这一切。 是的，他还是做不到去指认自己的父亲，他真的不忍心，因为父亲看起来已经要改变了。 爸爸也说了过几天会回家的，他他会变的。 这一面见完，肖珏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仿佛置身深渊周身毫无光亮。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可家里的灯却亮着，这让肖珏有些不敢上楼。 肖珏觉得是妈妈发现了他不在家，这下回家的话肯定免不了被一顿批评。 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肖珏犹豫片刻后轻轻推开了门。 遗憾又幸运的是，客厅里没有人，何蝉不在家，而妹妹肖瑶还在房间里睡觉。 肖珏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轻轻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肖瑶熟睡的小脸露在被子外，身子蜷缩着就像一只小猫，还露出了一只光溜溜的小脚丫。 肖珏蹲下身，一脸忧郁看着眼前这个捡回来的妹妹。 起初肖瑶刚到家的时候经常生病，妈妈没少为此操心，当初肖珏还不喜欢这个妹妹，认为是她抢走了妈妈的宠爱。 肖珏从前总对妹妹爱搭不理，妹妹总是变着法子来博得他的关注，那么天真，那么可爱。 肖珏把妹妹的被子往下扯，将妹妹的小脚也藏了进去，这样就不容易生病了。 “真是这么爱踢被子，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肖珏小声的自言自语着，肖瑶像是听见了动静，轻轻揉了揉眼睛。 “哥？” 肖瑶看见哥哥在自己床边，还模模糊糊伸出双手想抱抱他。 记忆好似回到了二人刚见面的时候，幼小的肖瑶也是这样伸出双手求抱抱，可那次肖珏拒绝了。 这次，肖珏轻轻搂住了妹妹，泪水情不自禁流出。 要是能再见到妹妹，肖珏一定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你怎么哭啦？” 肖瑶伸出手替哥哥擦去了眼泪，还轻轻拍拍哥哥的背。 “不哭喔，不哭。” 肖珏哭声变小了，可眼泪却越来越多。 “小瑶，以后我不在，好好听妈妈的话，知道了吗？” 听到哥哥要走，肖瑶眨了眨眼睛，随后而来的是惊慌失措。 “哥，你要去哪儿？小瑶不想你走！” 肖瑶眼眶红润，扑进了哥哥怀里。 肖珏看到妹妹这样，心里更不好受了，这么多年他早把肖瑶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小瑶，哥哥以前对你不好，你恨哥哥吗？” 肖瑶使劲摇头，眼里流出的小珍珠都被甩飞。 “哥，你是最好的哥哥。每次你都把好吃的让给我，以前我被门口的大狗欺负，你还帮我教训它” 肖瑶眼泪汪汪说了很多往事，都是肖珏一点一滴默默的关心。 “我最喜欢哥了，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肖瑶哭得和大花猫似的，腮帮子还红红的，又可爱又好笑，更让人心疼。 “嗯，哥哥不走。”肖珏嘴上安慰着。 妹妹是个孩子，以后回来再道歉应该也没关系。 肖珏哄着妹妹又睡了回去，妹妹睡着了，嘴里还在模糊不清说着不要走 客厅的门响了，肖珏下意识躲了起来，在门缝后偷偷观察，回来的正是何蝉。 何蝉憔悴的脸上多了一块乌青，像是被打的，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何蝉的社交圈子很简单，家人，同事，再有就是卖菜的阿婆。 看着何蝉把父亲的皮衣狠狠甩进垃圾桶，肖珏心中升起无尽的怒火，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肖珏本还心存希望父亲会变，可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打了他的脸。 都是他，都是他的错！ 第12章 懂事的少年 何蝉没有再哭一场，她照了照镜子，脸上的乌青很显眼。 她戴上了口罩，瞅了眼两个孩子的房门，叹了口气后就出门去上班了。 肖珏全都看在眼里，此刻的他对父亲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肖珏进了厨房，给妹妹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妹妹醒来。 六点半的时候，肖瑶揉着眼睛起来了，就算是放暑假她也习惯早起。 一醒来，她就想起了哥哥早上说要离开的话，顿时急了。 “哥？！” 肖瑶打开哥哥的房门，里面没人，她伤心的想哭。 “小瑶，来吃早餐。” 声音是厨房传来的，肖瑶回头，哥哥正端着早餐站在面前。 肖瑶松了口气，从未如此安心过。她走到哥哥面前，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怎么？一大早就要和哥哥撒娇？” 肖珏轻轻一笑，把盘子放在了桌上，又给妹妹倒了一大杯牛奶。 见妹妹吃的开心，肖珏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小瑶，哥哥不走啦。” “真的？” 肖瑶开心极了，她刚才还在担心哥哥突然消失呢。 “你不问问哥哥为啥不走了吗？” 面对哥哥的话，肖瑶歪歪头，说道：“我不问，只要哥哥能在我身边就好。” 肖珏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等事情结束，寒假他要带妹妹吃些更好的。 肖瑶吃完早餐就回了房间，开始做假期作业，就算是当初的肖珏也没她这么认真。 肖珏穿好鞋就准备去警察局，可他使劲摇门把手，门却纹丝未动，好像是从外面锁上了。 “靠，什么鬼啊” 肖珏使劲踹了下门，还是没能打开，门被钥匙锁住了，只能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不用说，这门肯定是何蝉锁的，但肖珏却不知道妈妈为何要这样做。 肖珏从窗台探出脑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车上的两个便衣警察，正是陈警官安排来看着他的。 “喂！我被锁在家里了！” 肖珏朝着两个警察喊了一句，二人见状下车站在了楼下，接住了肖珏扔下去的钥匙。 不一会儿，家门就被打开了，肖珏成功出门后，又把门给锁起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锁门，但一定是为了他们好。 “警察叔叔，我陪你们去警局。” 肖珏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显得特别艰难，他早已下定了决心。 警局内，肖珏坐在审讯室里交代了一切，从见面地点到人物外貌全都交代了。 几个警官听后脸色都很同情这个孩子，虎毒不食子，有这样的父亲实在是不幸。 肖珏跟着警察一起去了昨天那个地下室，可里面却已经没有了人。 肖珏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因为肖国如果知道自己被通缉，一定会知道是他出卖的。 对了！那个女人！ 肖珏想到了那个洗脚店的浪女，她的话或许会知道肖国可能在什么地方，毕竟附近都被封锁，他肯定逃不出去。 “警察叔叔，我有线索，你们陪我去找个人。” 另一边，何蝉在厂里做活的时候老是发呆，戴着口罩也很闷。 她怕自己的丈夫回去把女儿给带走。 昨天肖国回家和何蝉说，要把肖瑶给送走的时候，何蝉怎么说也不肯。 肖瑶从小到大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是捡来的，但在何蝉心里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这么在乎那野种？她就是捡来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丈夫毫无人性的话让她伤透了心，以至于他想强闯进门的时候，何蝉拼命阻拦。 肖国给了她一巴掌，然后骂骂咧咧走了。 何蝉觉得这一巴掌挨的值，至少女儿不会被带走了。 坐在工位上，她一直忧心忡忡的，万一丈夫又折返回家怎么办？ 虽然锁了门，可何蝉还是不放心，准备吃过中饭回家看看。 另一边，肖珏通过手机联系，很快就带着警察找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见肖珏身后都是警察，再也没有面对他时的嚣张气焰，反而畏畏缩缩的。 “你好，我们是警察，肖国你认识？他的藏身地你知道吗？” “我说就在隔壁那个村子上，但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女人老实交代了事情，还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目光冰冷的肖珏，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肖珏轻蔑的冷哼一声，并没有选择揭发这个贱女人，他现在没那闲工夫。 顺藤摸瓜，警察很快就包围了女人口中的村子，然后挨家挨户搜索。 肖珏远远跟着，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如果警察在这里抓住肖国，那肖珏就是那个亲手毁掉他的人，但为了家人，他必须这么做。 肖珏跟在陈警官身后，突然主动和他搭起话来。 “陈叔叔，到时候把我爸抓到后，我和他能去一个监狱吗？” 肖珏知道，贩毒是死刑，却不知道法律对他的事件定性并不构成犯罪。 肖珏一直以为他会和父亲一起被枪毙，所以想至少在黄泉路上父子俩能做个伴。 陈警官听到这话后表情复杂，他不想亲手毁掉一个孩子对父亲最后的念想，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陈警官？你怎么不说话了？” 面对眼前少年的问话，陈警官从事这行这么多年，纵使见过无数心酸的案件，也被这一幕给深深触动了。 即使遭受自己父亲这样的虐待与暗算，少年的心依旧善良，他好像不怕死亡，更怕父亲一人走的孤单。 “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站出来指认他的吗？” 陈警官很好奇，如果是出于社会责任的话，那肖珏昨天就会透露线索了，不至于回了家再回心转意。 “我不指认他，他打我妈，偷家里的钱，还出去嫖，到时候我们家就完了。” 肖珏苦笑了一声，自从父亲利用他贩毒的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想清楚了，妈妈和妹妹只是给了他动力。 他不做的话，父亲迟早会把魔爪伸向妈妈和妹妹，这绝对不行。 “我怎么样都行，但我妈，我妹，绝对不能受伤害！” 第13章 人之将死 这个村里的房子不多，但盘查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肖国的行踪。 几个警察懊恼着扑了个空，这次事件出动了大量警力，如果一无所获，对方很快就会有所警觉，以后工作会更难。 肖珏没有跟着这些警察一起懊恼，而是观察着村民的动向。 他们站在远处，大部分都是在看热闹，还时不时朝警车指指点点。 肖珏抬起头，正巧看见隔壁房子二楼有个男人偷偷观察着他们，表情还有些严肃。 “陈警官，旁边那栋房子查了吗？” 肖珏小声问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房子。 “都看了，没发现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肖珏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之前和刀哥见面的那个地下室。 “陈叔叔，会不会这里也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陈警官眼前一亮，他们的思想一直停在肖国在这里住着，有没有可能他在这里藏着呢？ “马上搜索，找找有没有地下室，或者暗阁什么的。” 警察又一次展开了搜索，很快就查到了隔壁那户人家。 这一次，衣柜被翻遍，各种犄角旮旯都看了，依旧没找到。 肖珏在房里四处转，也没找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最后，他来到了院子里。 这户人家院子很大，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很有闲情雅致。 “警察同志啊，咱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村人，私藏这事儿可做不出来啊。” 房主是个平头男，此刻正一脸谄媚讨好着陈警官。 肖珏依旧在院里闲逛，直到逛到了后院。 后院有个小房子就是厨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这围墙，为何比前院的厚了一层？ 肖珏看到了那堆放在墙角的木柴，上面很新，看上去并不是积攒很久的木柴，反而像是刚搬来的。 他走到陈警官跟前，然后小声报告了他的发现。 陈警官一个眼神，众人很快来到了后院，这下，平头男的脸色变了。 “警察同志啊，这也没到饭点，没啥好招待的呀。” 平头男想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于是主动走进了厨房，殊不知大家就是冲着那堆木柴来的。 等到警员刚上去扒木堆时，平头男从厨房里一个箭步就往外冲，却被早有防备的陈警官直接按倒在地。 “快！快搬！” 警员们立马一拥而上把那木堆推散，一个暗门显现。 打开门是一条通道，斜向下刚好够一人通过，而那围墙正是楼梯上方的掩饰。 警员们打着探照灯，有人手里拿防爆盾，有人手里拿着枪。 他们一起进了通道，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很快，底下传来了警员们的警示声。 不久后，几个男人戴着头套被带了上来，手上都拷着银手镯，腿上还都带着伤，估计是警棍打的。 最后面那个穿皮衣的男人，肖珏最熟悉不过，也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爸。” 肖珏的声音很冷静，就这样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肖国。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那天父亲抽了他一个耳光，当时他疼的跪在地上，肖国才是站着的那个。 听到儿子的声音，肖国怔住了，他没想到最后出卖他的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此刻的他深知自己的结局，他没有去破口大骂，而是静静跪在地上思考着自己的一生。 曾几何时，他也意气风发，是个周围人都夸赞的好男人。 他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修车手艺，日子不富足，却也宽裕。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他第一次去赌场的那次？还是第一次被人带着去逛窑子的那次？ 肖国想起了他的童年玩伴小虎，当时自己欠了钱去京都，就是去投奔的他。 在京都踏踏实实待了两年，何蝉来找他了。 他的女人身无分文，只带着一颗炙热的心，从老家千里迢迢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寻他。 肖国成了小虎的专职司机，而何蝉还是干老本行，在京都找了家纺织厂做衣服，日子平凡却幸福。 他和自己的女人约定，把外债还完后就接儿子肖珏来京都，再也不回去受人白眼。 肖国把自己沉浸在大人物的世界里，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也渐渐变得冷血。 当何蝉在街头抱回一丁点儿大的肖瑶的时候，她以为丈夫依旧和从前一样善良，可肖国却不同意养育肖瑶。 肖国觉得何蝉是妇人之仁，连自己家都顾不过来，还要去养一个被爹妈抛弃的女婴。 何蝉没有和丈夫争吵，但也没有放弃肖瑶，于是带着肖瑶独自回到了老家。 何蝉走后，肖国好似意识到了错误，可却不肯低头认错，整天就知道街头买醉。 兄弟小虎也是那时候染上的，肖国一开始没同意，可为了融入他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他堕落了。 也是第一次，他体会到针头扎进血管，居然能让人那样飘飘欲仙。 这东西一旦沾上根本戒不掉，它能侵蚀人的意志，他想过要戒，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啊，小虎的事业因为这针虚妄败光了，人也因为静脉曲张死在了街头。 当时的肖国上瘾也已经很久，看到了小虎的下场后，立马就回到了家乡。 因为他害怕，那也是自己的下场，像条狗一样死在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就是回了家之后，阴差阳错的他又接触到刀哥一批人，他们也认识小虎，这毛病他又摊上了。 发现警察来了之后，肖国立马打完人生中的最后一针，他想在这种极致的快乐里死去，至少会没有痛苦。 但听到儿子这声“爸”的时候，肖国清醒了，瞬间清醒了，就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醒来。 原来，世界上没有通往极乐世界的门票，家人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小珏” 肖国没有称呼肖珏“儿子”，他知道自己没有那资格。 “爸，我在这儿。” “替我照顾好你妈还有妹妹。” 第14章 死无对证 肖国被押送的时候，肖珏一直是陪同的，只是他们不在一个车上，而他也没有戴上银手镯。 直到罪犯交接的时候，肖珏也没能和父亲再说上一句话。 “警官，我想上个厕所。” 肖国做了请示，警方没有拒绝，但是派了两个警员陪同。 肖国的步伐很沉重，他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现在的他后悔让儿子帮忙运送了。 如果想要帮到儿子，那只有他先走。 厕所隔间里，肖国特意选了一个瓷砖老化的墙角。 外面都是警察，这就是他的最后机会了。 肖国按下了抽水开关，水流喷出声很大，遮住了他踢碎瓷砖的声音。 看着手里那锋利的瓷砖边缘，肖国深吸一口气，随后朝着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狠狠划了一下。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衣领，但这速度还不够，他又给手腕来了一下。 身体上的疼痛让肖国心里好受了些，他就这么靠在墙上，意识逐渐模糊，迎来了他的结局。 交接大厅外，肖珏还在警车旁等待，他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却没见父亲再出来。 直到那盖着白布的身影出现 肖珏想过很多次，脑海里也演练过无数次父亲死亡的场景，他觉得他能坚强面对了。 但这个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肖珏没想到父亲会用自杀的方式来逃避。 肖珏只觉得双腿无力，身子一软就往身后倒去，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陈警官赶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嘴里还不停说着让他“节哀顺变”。 肖珏耳朵嗡嗡的，根本没听进去，思考也混乱了。 “厕所厕所在哪儿？” 肖珏只觉得很不舒服。 陈警官指了指大厅右侧，肖珏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往左走，仿佛丢了魂。 “孩子，在这儿边，这边才对！” 陈警官一把拉住了情绪不稳定的肖珏，还让身后两个警员陪同他去厕所。 肖珏趴在洗手台干呕了几声，任凭凉水冲刷着头发，弄得全身湿漉漉的才稍微冷静下来。 清醒后，迎来的是无尽的伤感与担忧。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母亲，之后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一旁的警员安慰着。 可警员却不知道肖珏心里担心的正是母亲何蝉，他怕对方受不了这个打击。 何蝉来了，手牵着妹妹肖瑶一起来的。 肖瑶没怎么见过父亲，对他的感情自然不深。她眨巴着眼睛，努力想弄清现在的状况。 何蝉的状态也没比肖珏好到哪儿去，她跪坐在担架旁，狠狠抽了肖国那冰凉的手，最后掩面痛哭。 肖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但看到妈妈哭得这么伤心，立马抱住了何蝉，轻轻拍着她的背。 何蝉抱着女儿，哭声更大了，肖珏呆呆站在一旁没有安慰，只是盯着那白布出神。 驱使着那副半死不活的身躯走了四十多年，最后装在盒子里只需要一个小时，这就是肖国的一辈子。 何蝉的眼泪就没停过，拿着盒子都有些拿不稳，最后还是肖珏给拿上了。 回到家后，肖珏把妹妹打发进房间写作业去了，然后拉着母亲何蝉坐在了沙发上。 何蝉的情绪更失控了，不断哭诉着肖国是个负心汉。 肖珏只在一旁默默递纸巾，脸上毫无表情。 “珏儿，你说咱们以后怎么办呢？” 何蝉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与肖国的婚姻就像这幅纯白，苦尽却没甘来，到头来又留下了新的难题给她这个女人。 何蝉也不是真的在问肖珏，儿子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又能帮得到她什么呢？ 但为母则刚，何蝉擦干了眼泪，还没等肖珏回答就先一步站起来。 “珏儿，去睡觉，妈要休息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肖珏看着母亲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 何蝉和肖国虽感情不和，但二人也曾相爱过，不然当初何蝉也不会那样死心塌地。 现在肖国死了，何蝉承受的悲痛是肖珏想象不到的，因为即使是只和父亲相处了一年的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等客厅安静下来后，肖珏把灯熄灭，然后静静坐在了黑暗中。 他多么想就这样融入黑暗，那样光明就照射不到他，让他不用下半辈子在牢狱里度过。 肖珏知道，他该走了。 他将那女人的电话删除，把那个二手机放在了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钱放在了桌上。 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子还在等他，两位警员遵照陈警官的意思，并没有上楼让肖珏难堪。 “叔叔，走。” 肖珏的语气平静无比。 依旧是那个审讯室，肖珏把自己与父亲的经历全都说了一遍，然后低着头等待审判。 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他会劝父亲回头，不至于现在连他也回不了头。 “现已确认，肖珏与其父肖国的贩毒行为并无直接联系，属于被迫行为，予以释放。” 死无对证，这是对肖珏最好的结果，也是对肖国最好的结果。 肖珏愣了，他抬起头看了眼陈警官，而对方只是朝他点点头，就走出了审讯室。 回去的时候没有人送肖珏了，他和案件已经没有关系了。 警察局离家很远，走路要走半个多小时，肖珏就顺着马路一步一步往家走。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关于过去的往事。 以前过年他们家会回老家几天，他偶尔会带着妹妹去村口买零食吃。 路过人家的时候，他们都会招呼一声这对不常见的兄妹道：“喂，你们是谁家的娃？” “肖国家的，何蝉是我妈妈。” 每当听到这个回答，村里人都会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调侃道：“噢，肖家的。” 等走远后，妹妹肖瑶会得意的和哥哥炫耀：“哥，咱们好出名呀，大家都知道我们是谁家的。” 年幼的肖珏还天真以为，自己的家人是很厉害的存在，也为此沾沾自喜。 现在一想，村里人都是带着嘲笑来问他们兄妹二人的？ 现在呢？现在我该怎么办？肖珏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照顾好妈妈还有妹妹”肖珏喃喃自语道。 这是他和父亲的约定。 第15章 新的生活 过去的一年，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肖珏又睁开了眼，昨天他很晚才睡，所以第二天也起的很晚。 醒来后，何蝉把忧伤情绪放在家里去上班了，肖瑶就在厨房里。 肖珏穿上拖鞋往厨房里走，却见肖瑶小手举着那个大锅铲翻着锅里的煎饺，显得很吃力，却又一副认真的模样。 “小瑶，我来，你去坐着。” 肖珏从身后抢过了锅铲，接手了妹妹的工作。 “哥，你还给我，我马上就弄好了！” 肖瑶有些不服气，她踮起脚抢夺着哥哥手里的锅铲，明明是她先来的。 肖珏自然不肯给，自己在家哪有让妹妹干活的道理？ “你哥，你真坏！” 肖瑶气鼓鼓的走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盯着哥哥的反应，生怕刚才那句话又让哥哥生气。 肖珏做好了早餐放在妹妹面前，兄妹一起吃早餐，没有了那些糟心事后有种尘埃落定后的温存感。 “哥，你要去哪儿？” 肖瑶刚才还在咕噜噜喝牛奶，下一秒就看见肖珏穿上鞋要出门。 “乖，你在家好好学习，中饭自己热一下冰箱里的菜，我晚上回来。” 肖珏没有和妹妹去解释，转身就出门了。 说好的找工作，但肖珏在街上转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一份兼职。 他先是鼓起勇气，去一家奶茶店问了下，可人家根本不要未成年。 接下来的几家也差不多，甚至还有人觉得他是没钱吃饭才来找活的，他太年轻了。 肖珏只感觉自己走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没有引路人，也没有终点，有的只有四处碰壁。 兜兜转转，肖珏走到了何蝉上班的纺织厂下面，闲来无事他决定去偷偷看一眼妈妈。 纺织厂里是流水线，一人一个台位，抱着一团衣服用剪刀裁裁剪剪，又踩着缝纫机修修补补。 肖珏从窗户往里看，一眼就看见了戴着口罩的何蝉，她把秀发撩到了耳后，正一脸认真盯着手里的活。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时的何蝉与写作业时的肖瑶像极了，只不过妹妹是一副要和作业打架的模样。 肖珏依旧在看，他看见有个大妈走来拿起何蝉刚做好的衣服，然后是一顿指指点点，最后趾高气昂的把衣服丢在原位。 何蝉全程没有张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又拿起码尺量了量，把刚才的衣服一股脑倒回桌上开始修改。 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肖珏不自觉湿润了眼眶。 他抹了把眼泪，内心更加坚定了，他今天一定要找份兼职。 中午的时候，他在路边买了份炊饼胡乱啃了两口，顺着街一家店一家店去问。 这次他没有了上午的羞耻，被拒绝也只是说声“抱歉打扰了”，就退出去找下一家。 肖珏问了很多家店，一直问到了他家对面的那家大餐馆旁边。 他知道，这家餐馆是薛凝家开的，如果自己进去问，那 肖珏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反正还有很多其他的店，不一定非得去她家问。 于是他路过了这家大餐馆，转而去了一旁的便利店。 这家店是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当听说肖珏要招聘兼职的时候，便询问他是否能接受夜里工作。 肖珏立马心花怒放询问道：“具体是几点到几点？” “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五点，凌晨班活很少，每天八十块。” 肖珏连忙爽快答应了下来，并保证自己会干到新学期开始。 就这样，肖珏顺利找到了一份工作。 回家路上，他的内心欣喜若狂，这时候才感觉肚子空荡荡的。 中午只吃个炊饼自然很饿，肖珏正在发育期，可个子一直没怎么长，就是因为他常常吃一顿饿一顿。 他路过了薛凝家的餐馆，往里一看，并没有看见薛凝的身影。 肖珏想起了之前和薛凝的约定，他说过有机会去她家餐馆吃饭。 这次趁她不在正好去一下，这样下次就好说自己去过了，但没看到她在餐馆。 肖珏推开了门，站在堂中央看着菜单，上面的菜价格都不便宜，肖珏吃得起，但肉疼。 餐馆里也有供速食的快餐，用一个大餐车装着，有肉也有汤，还支持打包，价格也不贵。 这个时候妹妹肯定也没吃饭，肖珏准备自己在这吃完带一份给妹妹，这样能省一个包装的钱。 肖珏拿起一旁的盘子打了一个素菜又打了个荤菜，拿上一碗的蛋花汤到收银台结账。 “老板？老板？” 见收银台没人，肖珏往厨房喊了几声。 “来了～”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出来的是系着围裙的薛凝。 薛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还有些油油的，见来人是肖珏，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肖肖珏？” 薛凝赶忙用袖口去擦脸，然后直接低下了头，这副样子可不能给肖珏看见。 肖珏也有些尴尬，他根本没想到薛凝说的帮忙是在后厨，他还以为对方只会端盘子或者收收钱。 肖珏轻咳一声后说道：“我来吃饭。” “好。” 薛凝依旧低着头，把餐盘接过来一数，正好是八块五。 肖珏付了钱，很快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面对着车水马龙，他边吃边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美景，不超过十块的饭菜也变得甘甜起来。 后厨的薛凝已经没心思干活了，炒菜都使不上力气，心早就飘到了少年身边。 “王叔叔，我同学来了，我想去看看。” 薛凝还是开口了，她来爸爸的这家分餐馆本来就是想偶遇肖珏，可好多天他都没来，现在来了她一定要去说说话。 王主厨自然知道，薛凝就是老板的女儿，当初她说要来这家餐馆干活的时候，老板就点名让他多照顾照顾。 “去，我们这儿不忙。” 得到王主厨同意后，薛凝赶忙去洗手台洗了把脸，又把身上油油的围裙换了下去，从包里拿出回家时穿的外衣套上。 薛凝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容貌，使劲点了点头。 肖珏已经吃了一大半了，正在喝汤时，薛凝坐在了他的对面。 “肖珏，好好久没见了。” 第16章 她的误解 “我们就几天没见而已。” 肖珏聊天总是能把天聊死，可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喜欢直来直去罢了。 薛凝也被这句话呛住了，小丫头呆呆坐在位置上，连饭都不会吃了。 薛凝打了三个菜，看肖珏餐盘里只有两个菜，于是就红着脸夹了个鸡腿过去。 “给你，我我不想吃上面的皮。” 肖珏看着那鸡腿，正好可以留给妹妹，这样还可以多点一个菜。 “谢谢，我把它留给我妹妹。” 肖珏从柜台里拿了饭盒，然后把鸡腿给装了进去，又另外打了两个菜，还特意给饭加了量。 薛凝又给肖珏收了一次钱，面对面时小心脏跳的更快了。 “你你要走了吗？”薛凝鼓起勇气问道。 “嗯。” 肖珏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变黑了，冬天天黑的早。 薛凝还想和肖珏多说说话，可揉搓着小手就是开不了口。 直到肖珏离去，小姑娘才开始懊恼自己没有挽留他。 王主厨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薛凝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薛凝啊，你先走，今天不忙。” “不用啦王叔叔，我也没事做。”听到王主厨的话，薛凝先是摇头不肯。 “没事，晚上我要去采购所以关门早，你也早些回家。” 听到王主厨这样说，薛凝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拿起书包就追了出去。 “肖珏！” 身后忽然传来女孩的喊声，肖珏一回头，只见薛凝一溜小跑跟了上来，胸口一起一伏的。 “怎么了？”肖珏有些懵，不知道薛凝还跟过来干什么。 事实是薛凝也不知道自己跟过来干什么。 她眼神飘忽，因为跑的太快，小手还放在胸口不停顺气。 “我我来给你我的笔记。” 薛凝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知识点整理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数学大题，各种解法标注都很详细。 “你不是那个数学，比较薄弱吗？你看看我的笔记应该很有帮助的。” 薛凝很想咬一口自己的舌头，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口吃？ 肖珏翻了几页，确实有很多题目他都很感兴趣，而且放假了见面次数少，他也没机会天天问薛凝题目。 “谢谢，等我看完了还你。” 肖珏有些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真的很好心，根本不像班里人说的那样坏。 薛凝更开心，因为到时候借着还笔记她又能见到肖珏了。 那时候再把新的笔记借他，下下次又能见面了。 肖珏拎着饭盒往家走，女孩就在旁边跟着，让肖珏更不理解了。 “你不走吗？” “我我陪你走走。” 薛凝答非所问，慌张的小手乱舞。 肖珏心里确实不舒服，但也没把她赶走，就这么让她跟到了家门口。 “肖珏，这里是你家吗？” 薛凝四周环望着，这里很老旧，门上的对联也早已残缺，水泥地坑坑洼洼的，原本的白墙上也写满了小广告。 确实和她的家很不一样，薛凝的家有电梯，可这里有六楼却没安电梯，而且环境 肖珏笑了笑说道：“是啊，怎么？是不是很小？” 听到少年自嘲似的反问，薛凝认真的摇了摇头，她换了种说法：“不小，我感觉很温馨。” 肖珏看着薛凝认真的眼神，这下轮到他不好意思了，这也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 “薛凝，谢谢你了。” 听着少年的感谢，薛凝笑得很甜。 “不用谢，我是你女朋友嘛。” “什么？” 肖珏愣住了，他啥时候和薛凝搞对象了？那不都是班里瞎传的吗？ 看到少年愣在原地，薛凝还以为对方是害羞。 但说出这话的她自己也一样，匆匆告别后就离开了。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肖珏只感觉脑袋里一团乱麻，他不断思考着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想起了那天薛凝给他送豆奶，可他晚上的时候说了让她好好学习啊，难道薛凝没听懂？ 破案了，肖珏终于知道是他那天的话让薛凝产生了误会。 要和她解释吗？ 肖珏心里想着，但想解释也得等下次见面了，便也没再多想。 回到家后，客厅里没人，妹妹的房间灯正亮着呢。 “小瑶，吃饭啦！” 肖珏推开房门，妹妹正趴在床上看书，脸都快埋进去了。 “不要趴在床上看书啊，对眼睛不好！” 肖珏一把抢过妹妹手里的书，然后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哇，好多菜！” 肖瑶看见了哥哥手里的两个饭盒鼓鼓囊囊的，外面还有一只鸡腿。 “哼哼，哥哥特意给你买的，奖励小瑶这几天变乖。” 肖珏也不吊着妹妹胃口，把饭盒平放在桌上，又把一次性木筷给了妹妹。 肖瑶经常看书忘了时间，闻到饭菜的香味她才想起晚饭没吃，拿着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吃慢点儿，女孩子吃饭要慢慢吃。” 肖珏在一旁提醒，随后饶有兴致的拿起妹妹刚才看的书翻了起来。 书名是《汤姆索亚历险记》，肖珏也读过，好像是一本必读书。 当初肖珏看的时候还觉得很新奇，很刺激，但现在他看来却有些幼稚了。 一个人有童心，那他会越来越年轻，可肖珏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初的童心了。 “小瑶，这本书你看到哪儿了？” 正在吃饭的肖瑶听到哥哥和她谈论书的内容，咽下嘴里的饭菜后说道：“看到最后啦，汤姆有好多好多钱！” “噢。”肖珏把书往后翻看到了妹妹的书签，“小瑶想不想有很多钱？” “想！” 肖瑶的回答十分坚定。 “那小瑶有了钱想干什么呢？” 肖珏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属实可爱。 “买好多好吃的，让哥哥和妈妈都能吃，然后再买一个大大的房子，咱们一辈子都住在一起。” 肖瑶两眼放光，就像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一样。 “那可不行，以后你要嫁人，哥也要娶老婆的。” “哥，那你不娶老婆，小瑶也不嫁人可以吗？” 肖瑶傻傻的眨着眼睛，语气却很认真。 第17章 夜间工作 “傻丫头，等你长大了肯定要谈恋爱的，到时候哥可就管不到你了。”肖珏被妹妹的话逗笑了。 “哼！我才不和那些臭男生谈恋爱。” 肖瑶扭过头不理哥哥，她想不通那些男生天天吵吵闹闹的，和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好？ “不谈最好，等你到了大学再说。” 肖珏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家里的白菜能养久一些是一些。 晚上九点，何蝉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家，手里还拿着一盒肖瑶爱吃的草莓。 见两个孩子都有好好吃饭，她把草莓塞给肖珏之后就去洗澡，话都没说几句就去睡觉了，她太累了。 肖珏洗草莓的时候，肖瑶就撅着小嘴在一旁等，生怕哥哥偷吃。 但马上她又意识到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于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乖乖等哥哥洗好草莓。 “吃。” 肖珏把草莓一股脑全塞给了妹妹，连一个也没给自己留。 肖瑶很开心能独享这么多草莓，可却越吃越不是滋味，她偷偷看着在一旁发呆的哥哥。 “哥，你也吃～” 肖瑶把草莓的绿叶清干净后，递到了哥哥嘴边，她觉得应该分给哥哥。 “怎么？你自己吃就好了呀。” 肖珏嘴上是这么说，可却不自觉吃下了草莓，确实很甜，甜过头了。 “哥，还有一半你吃。” 肖瑶专心分着碗里的草莓，还装作不经意把大的分给她自己。 可她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分了几个大的给哥哥。 肖珏当然注意到了妹妹的小动作，他有些心酸，他知道妹妹这是没吃过多少好吃的才会这样，绝不是贪嘴。 肖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妈妈每次都把好吃的留给他们，就是因为这种愧对于孩子的心情？ “小瑶，你全吃了，哥哥明天还给你买草莓！” 肖珏把草莓全推给妹妹后，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了，今天晚上就要上班。 之后不论肖瑶怎么劝说，哥哥也不肯再吃，还说他牙不好。 肖瑶也就没再强求，吃完草莓就乖乖上床睡觉了。 见妈妈和妹妹都睡觉后，肖珏终于偷偷溜出了家门。 那家店依旧灯火通明，肖珏走进去就见到了白天招他的大叔。 大叔知道他是新人，拉他站在了收银台前，教了他基本礼仪，又教了他怎样收款。 等他自己接待了一位客人后，大叔终于心满意足离开了，肖珏也松了口气。 夜里的客人确实不多，大多是工作人，他们都提着个包，一身疲惫像是刚回家，并不喜欢过多交流。 也有年轻人约上三两好友，在门口的夜市找张桌子点上小菜，然后在店里买上几瓶啤酒畅饮。 一晚上，肖珏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欢迎光临”和“欢迎下次再来”，不厌其烦的说。 肖珏过去会觉得这样的工作有些丢脸，但现在想想还有什么比没钱更丢脸的呢？ 变的不是环境，变的是他，他改变不了环境，所以他选择了改变自己。 到了零点的时候，店里的生意突然变的有些忙，有戴着工地帽的工人，也有穿着厂服的电子厂员工。 “娃儿，这么小就出来干活儿？” 一个皮肤黝黑的工人大叔忽然搭话，肖珏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其他年轻客人只会问问商品在哪儿，根本没人关注他。 “放假出来兼职，能赚钱嘛。” 眼前的工人大叔看起来挺友善的，肖珏也没觉得害怕，回应也很自然。 “噢，好娃子啊！” 工人大叔笑了笑，露出一口与肤色不相符的白牙，拿着烟离开了。 肖珏心里一暖，干活也更有热情了，他时刻关注着店里每个客人的神情，照顾着所有客人的情绪。 过了凌晨一点钟，几乎就没有客人了，外面的夜市也都关了门，肖珏坐在凳子上止不住的犯困。 到了凌晨三点多钟，早起的环卫工人和收垃圾的大爷大妈会来店里吃个早饭，明明起的这么早，但他们看上去却精神抖擞。 忙完这一波他也就下班了，和接班的人打了声招呼，肖珏顺手拿起一瓶豆奶往家走。 回到家后，妹妹和妈妈还在睡觉，肖珏把鞋子放回了原位，这样就没人能注意到他出去过。 又把豆奶放在妹妹房门口的桌上，做完这些后，肖珏才回房补觉。 肖珏睡得很沉，连妹妹叫他吃早饭他也没起来，一觉就睡到了快中午。 等他醒的时候，桌上的早餐已经凉了，妹妹正在厨房里小手举着锅铲炒菜。 “早啊，小瑶。” 肖珏打了个哈欠，睡了六个小时还是不够的。 “哥，你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白天这么困？” 肖瑶冷哼了一声，手里的动作还是没停下来。 “小瑶，你们老师说的话也不要全去学” 肖珏知道妹妹因为他早上不起来吃她做的早餐而生气，于是去外面拿了那瓶豆奶。 “小瑶，看，哥给你带的，这个可好喝了。” 肖珏把豆奶贴在妹妹脸上，冷的肖瑶激灵了一下。 “哥，你干嘛呀？这是你买给我的吗？” 肖瑶本想踢哥哥一下，可看到这奶是给她准备的，气瞬间消了。 “对啊，放你门口不是你的是谁的？” 肖珏笑了笑，然后把豆奶放在了桌上。 “噢”肖瑶这下也不生气了。 早上起来她确实看见了这瓶奶，但她以为是哥哥的，而且昨天自己把草莓都吃掉了，也就没好意思喝。 “哥，去坐着，我给你盛饭。” 肖瑶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等把碗端上桌的时候，肖瑶发现哥哥又昏昏欲睡了。 “哥” 肖瑶轻轻牵了下哥哥的手，那股温暖感既熟悉又陌生，上一次牵哥哥的手她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 肖珏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妹妹牵着，小丫头还甜甜的傻笑，心里也是一暖。 “傻丫头，我没睡呢。” 肖珏在妹妹头上乱揉，把小丫头发型打乱后才心满意足开始吃饭，一边还欣赏着妹妹撇着嘴梳理头发的样子。 “哥，谢谢你。” 肖瑶喝着豆奶，看向哥哥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又和哥说谢，都说了不用。” “谢谢哥哥” 第18章 偶遇薛凝 一连十多天，肖珏天天夜里都偷溜出去干活，都没有被发现。 虽然妹妹的抱怨没停过，但小丫头每次都很懂事的把早餐多留一份，这也让肖珏吃中饭前有东西垫垫肚子。 而为了奖励妹妹的体贴，肖珏经常买些糖啊草莓啊带给妹妹，肖瑶也就没多说些什么，心甘情愿给哥哥做饭留饭。 肖珏白天学习，晚上上班，一天下来时间排的满满当当，每天都又累又困。 这天周六，肖珏一如既往的在店里工作。 周末晚上年轻客人多了些，他们大多是二十左右年纪，看上去潇洒又自由。 肖珏看着心里就在想，自己的二十岁又会是什么样子？再过五年后自己和现在会有何不同？ 约莫到了十二点，薛凝出现了。 她背着黑色的包，看上去一脸疲惫。 今天是周末，客人比往常多了很多，而餐馆里又有个服务员请了假，薛凝就顶替上去了。 薛凝从白天一直忙到了晚上，虽然很累，但她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回家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睡觉前她总会喝一瓶牛奶，正巧看到这里便利店还开着，于是就准备进来逛逛犒劳一下自己。 “肖肖珏？” 薛凝见收银台站着的是肖珏瞬间欣喜不已，也不急着付钱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 “兼职。” 肖珏没有太激动，这几天他偶尔也能见到同学，有外班也有同班的。 “喂，好了吗？” 后面的顾客有些不耐烦，薛凝赶忙付了钱，她可不能打扰肖珏工作。 薛凝没有离开，拿着牛奶坐在窗边小口小口喝着，时不时偷看一眼肖珏认真工作时的样子。 等到人变少后，薛凝才又拿了一瓶牛奶跑去付钱，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是想再和肖珏说说话罢了。 “你还没走吗？” 肖珏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点走在外面会让人担心的。 “没呀我再喝一罐。” 薛凝揉揉肚子，已经有些饱了，但她还不想走。 “你家里人能来接你吗？” 肖珏知道，这里离薛凝家走路的话要十几分钟，他有些担心。 “我我家里没人，我爸在市里，保姆睡觉了。” 什么家庭啊还有保姆。 肖珏心里吐槽，但薛凝这姑娘确实很低调，平时上学也是走路，而且总是一个人 “啧可我现在走不开，不能送你回家。”肖珏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薛凝本想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家，但听到肖珏要送她，话就脱口而出：“我等你！” “可我要四点才下班。” 薛凝的手攥紧了衣袖，然后挤出了三个字：“我等你。” 说完不容肖珏犹豫，薛凝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书包拿出一本作文书就开始看，她不想打扰肖珏工作。 薛凝从没有熬夜的习惯，没看多久就昏昏欲睡，但她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困了就喝口牛奶硬撑着。 喝着喝着，她确实不困了，取而代之的是尿意，她喝了太多牛奶了！ 薛凝看了看街道，四处都是黑暗，根本不知道公共厕所在哪儿。 现在店里没人我问下他也没关系 薛凝红着脸偷看肖珏，可对方还坐在位置上打盹。 薛凝不想吵醒肖珏，硬生生又坐了十分钟，才终于忍不住跑去了前台。 “那个我想去洗手间。” 薛凝的声音小如蚂蚁，好在肖珏与她相处很久，听清了她说的话。 肖珏也有些为难，他们店里没有员工厕所，平时小的就在后门口解决，大的才会跑去公共厕所。 “呃大的小的？” 薛凝见肖珏问这话，脸红到了耳根，根本说不出话。 肖珏看了眼外面，现在店里也没什么人，他叹了口气后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 毕竟，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姑娘去后门口解决？ 肖珏把店门用木棍卡住，然后带着薛凝往公共厕所走。 凌晨的风里带着新一天的霜，比一天中任何时候都要冷，薛凝不自觉裹紧了衣服。 “啊嚏！” 薛凝打了个喷嚏，肖珏回过头，她又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前走。 “来，我的围巾给你。” 肖珏解下了围巾，他本想给薛凝围上，可绕了几下还是缠不紧，最后他放弃了。 “你自己围，我不熟。” 薛凝心里在偷笑，她知道肖珏没给女孩子围过围巾，这样的话她就是第一个了。 这条围巾是妈妈何蝉织的，肖珏一到冬天就会戴，但今天给薛凝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薛凝跟在少年身后，低头仿佛就能闻到肖珏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心暖后身子也跟着暖起来了。 “到了，你自己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肖珏指了指女厕的方向，薛凝点点头后就走了进去，不过三分钟就出来了。 “完事了？咱们回去。” 肖珏盯着自己的围巾，却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围巾就留在了薛凝身上。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气氛也没那么僵了，薛凝换了个收银台附近的位置，书还是没有离手。 “薛凝，帮我看下店，行吗？” “好！” 薛凝听到这话后立马放下了书，她看了一晚上肖珏工作，基本的都学会了。 肖珏走出了店门，他没有走远，就是在后门口方便了一下，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这几分钟并没有客人来，薛凝还在担心自己处理不好的时候，肖珏已经回来了，身上还有一股烟味。 薛凝自然是闻到了，但她没有问，而是乖乖坐回位置上看书。 很快接班的人就来了，看见店里还有个小姑娘，他还有些吃惊。 “走，我下班了。” 肖珏打了个哈欠，虽然很困，但他要把薛凝安全送到家。 薛凝背上书包走在肖珏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晚这么早还没睡觉，感觉有些奇妙。 于是，她又牵上了肖珏的手。 肖珏手被忽然牵住，身子就像触电般一颤。 回头一看，小姑娘正满脸笑意看着他。 第19章 往事重现 “薛凝” 肖珏没有太大的实感，装作不经意的松开了薛凝的手，工作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薛凝，其实其实我上次问你喜不喜欢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肖珏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口，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他也不忍心伤害这小姑娘。 薛凝愣住了。 这难道我这么久都是在自作多情？ 看着面前少年局促不安的眼神，薛凝的思绪很乱。 她原以为的长跑结束，实际上远没有到达终点。 薛凝还能记起童年那段灰暗时光，那时候的她为了不待在家里，总是会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玩。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的爱。 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有在小公园里荡荡秋千，才让她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这个小公园很偏，寻常并没有人来，所以这里成了薛凝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有事没事她就喜欢来这里玩。 那是一个午后，云层遮蔽了阳光，就像薛凝幼小的心灵似的。 她又来到了小公园，可唯一的秋千却被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给占领了。 “你也要玩吗？” 男孩的眼神很纯粹，清澈又干净。 薛凝点点头，两只小辫子背在脑后摇摇晃晃，她觉得男孩肯定是好人。 “嘿嘿，那得等我玩过才行。” 男孩调皮一笑，秋千荡的更欢了。 小薛凝有些生气的鼓着嘴，她还没见过这样没有礼貌的男孩。 但没办法，她只能在一旁的花坛边坐着，然后一脸羡慕看着男孩玩。 男孩玩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下来的意思，就像从来没玩过秋千一样。 “你还要玩多久？” 小薛凝在一边坐的太无聊了，本就不开心的她心情更差了。 “啊？呃你来。” 男孩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把秋千让给了薛凝。 薛凝欢喜的坐上了秋千，晃动着小脚想让秋千荡高些，可却没那么容易。 一旁的男孩见状，主动在薛凝背后推了起来，这是二人的第一次接触。 薛凝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在一次又一次的高度攀升中享受风的迎面洗礼，这种不孤单的感觉还不错。 等二人都累了坐在花坛上的时候，男孩主动开口了。 “我叫肖珏，你叫什么名字？” “薛一” 薛凝没有朋友，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还岔嘴了。 “薛一？好奇怪的名字。那好，薛一，以后我们做朋友？” 二人的初识谈不上美好，也谈不上很坏，却让薛凝记了整整七年。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经常在公园见面。 薛凝会把家里的布娃娃带出来给肖珏看，这些都是她珍惜的宝贝。 而肖珏更喜欢那些笔直的树枝，总会拿着树枝去路边祸害那些好看的花花草草。 “肖珏，咱们玩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薛凝见过幼儿园里的女孩们玩过这个游戏，可没有人带她一起，她也很想体验一下这个游戏。 “啊？可我没玩过啊。” 小肖珏还在把玩树枝，他不懂假装爸爸妈妈有什么好玩的，他只在过年见过妈妈，爸爸更是从来没见过。 “没关系，我教你啊。” 就这样，从来没玩过家家酒的小薛凝教着小肖珏，小薛凝从没像现在这样专注过。 他们先是用甜甜圈做戒指结了婚，然后还生了个小皮卡丘。 “好啦，现在爸爸妈妈要分开啦，你来把我推开。” 小薛凝有些伤感，按照她心里的剧情应该这样来演绎，可她却不希望剧情是这样的。 肖珏挠挠头，一脸好奇问道：“不是应该咱们把皮卡丘抛下，然后去其他地方在一起吗？” 小薛凝眨巴着眼睛，不理解肖珏为什么会这样说。 “那你想丢下我们的皮卡丘吗？” 肖珏摇摇头：“皮卡丘会哭。” 随后他又反问道：“那爸爸妈妈应该分开吗？” 小薛凝跪坐在男孩面前，第一次觉得婚姻有不用分开的选择。 “肖珏，我们不分开，也不丢下皮卡丘，好不好？” 小薛凝的眼神无比认真，她觉得故事的结尾应该是这样的。 “好。” 在那之后不久，薛凝的父母还是离了婚。 她被判给了爸爸，因为妈妈不要她。 小薛凝被带到了镇上的小学，她依旧是形单影只，只是这次心里住了个小男孩。 要上初中的时候，薛凝的爸爸再婚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涂着满脸的胭脂想要遮尽那丑恶的心，薛凝看着就恶心。 也正因如此，薛凝有了回到这里的机会，她回到了家乡的长天中学。 薛凝很快就遇到了长大后的肖珏，他长得很白净，也很秀气，眼神还是从前那样清澈。 当时二人不在一个班，每次交作业的时候，薛凝总会路过他们班去看看肖珏在干什么，可却没有勇气去搭话。 初二的时候，薛凝班里的班花去和肖珏表白，她知道后立马就慌了。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危机感，天天守在肖珏班级门口观察。 她发现肖珏变的开朗了，变的喜欢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可并没有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薛凝本以为初中会这样结束，还在纠结能不能和肖珏在一个高中的时候，他们被分到了一个班级。 肖珏就坐在薛凝的后桌，刚开学的第一天，薛凝就紧张的心脏怦怦跳。 “你好，我叫肖珏。” 可六年没见，肖珏早就忘了当初那个小不点的容貌，根本没有认出薛凝。 “薛凝。”这次，薛凝说对了自己的名字。 肖珏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盯着薛凝看了几眼，随后说道： “好好听的名字。” 思绪扯回现在，薛凝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肖珏，鼻子一酸就哭出了声。 明明故事的结局早已经说好的不分开，可你怎么会先把我忘记？ 肖珏忘了，可薛凝没有忘。 因为肖珏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她昏暗的童年，让她不再孤单一人。 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肖珏的心情复杂。 忽然，薛凝抬起了头，眼眶里还有晶莹泪花。 第20章 无法回应 “肖珏，你就是个骗子！” 薛凝的话让肖珏摸不着头脑，但也还是默默接受了。 “对不起走，我送你回家。” 话说明白后，肖珏没有因为对方发脾气而耍性子，他必须把薛凝送回家。 薛凝气鼓鼓的跟在身后，小手使劲捏着那条围巾，就像在揪肖珏似的。 等到二人磨蹭着到了薛凝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街上也有了些人烟气。 “给你，你的牛奶。” 肖珏把那剩下的半瓶牛奶递给薛凝，而丫头却是嘟着嘴不肯接，还在为刚才肖珏的话耿耿于怀。 “薛凝，我很困了，要回家睡觉了。” 肖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向女孩解释。 薛凝也不是不懂事的女孩，最后还是把牛奶接了过来，但却不肯让肖珏就这么离开。 “你高中要去哪儿？” 薛凝语气很冷，问出的话却很暖。 “镇高，离家也近。” 薛凝抿抿嘴，镇高确实也在她的思考范围里，但她更想上的是市中。 “你不会也要去镇高？你别犯浑，要是来了我绝对不理你！” 肖珏可不想当这个恶人，以薛凝的成绩肯定能上更好的高中。 薛凝摇摇头，她确实没那么傻。 “我不去镇中你来市中？”薛凝没那么傻，但是有那么认真，“还有一学期，咱们一起努力！” 肖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嘲一笑，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睛却说不出自嘲的话。 “先说好，就算去了市中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收到回复的薛凝不可谓不开心，只要两人不分开，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高中不允许的话反正还有大学，现在只要能做好朋友她就满意了。 想到这儿，薛凝也不再冷冷冰冰，她把牛奶塞进了肖珏手里。 “给你，这就当我们约定的见证！” “等一下，我的围” 还没等肖珏说完，薛凝裹着围巾就跑了，就好像那是她自己的一样。 “啊这”肖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今天治好了薛凝的口吃，小姑娘最后几句话一句也没结巴。 回家时肖珏一路狂奔，生怕被妈妈撞上，然后发现他晚上都不在家。 他的运气不错，回家的时候妈妈还没醒，家里静悄悄的。 肖珏把鞋子一扔就往房间走，他太累了，几乎是一碰到床就睡着了。 肖珏的思绪也很乱，他没有精力去照顾薛凝的情绪，让他有些自责。 这不是说他喜欢上了那丫头，只是因为薛凝就像他苦涩生活的调味剂一般，带给了他快乐，可他却无法回应。 肖瑶早早就醒了，看见哥哥还是在睡觉，小丫头无奈的准备了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就开始学习。 等到了中午，肖瑶连午餐都弄好了，哥哥还是在房间里睡觉。 “真是的，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 肖瑶鼓着嘴去敲哥哥的房门，但敲了三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尝试着去开门，门没锁，哥哥还在床上裹着被子睡觉呢。 哼！让你睡，看我冷死你！ 肖瑶如同小恶魔一般，把刚才洗过的凉手伸进了哥哥的被窝。 ？！？ 肖珏醒了，他感觉有人摸了下自己的大腿，一股透心凉。 抬头一看，肖瑶正满脸通红坐在床边，手还僵在半空。 “几点了？” 肖珏揉揉眼睛，外面太阳已经高高照了，想必早就过了十二点。 “快快一点了。” 肖瑶有些慌张，然后就往门外走。 肖珏习惯裸睡，所以只穿了条内裤，也幸好穿了内裤。 男女生活在一起的不方便，真的与年龄无关。 他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以后睡觉得把门锁好了，幸好妹妹现在年纪还不大。 肖珏很快就洗漱完，坐在饭桌上开始享用，妹妹全程都是一言不发。 “哥，你没生气？” 女孩比男孩更早熟，也更早知道男女有别，见哥哥不说话，肖瑶心里有些担心。 “没，下次你要注意一些。” 肖珏又喝了口汤，他又不是女孩，被摸下腿也不会少块肉。 回答完后，肖珏又觉得这个回答不合适，于是提醒道：“小瑶，哥哥是男生没关系，你要注意，知道吗？” “知道啦，咱妈经常和我说的。” 肖珏听后也安心了许多，有妈妈的女孩对这方面确实更了解。 下午的时间，肖珏一直在家里学习。 肖瑶也一样，看完这本书就看另一本，仿佛有看不完的书。 等肖珏学累了之后，肖瑶还在看书，这学习精神让他都佩服。 肖珏发现妹妹真的很不喜欢出去玩，而且人也不是很开朗，遇到生人就怕，或许是没有爸爸在的原因。 “替我照顾好你妈妈和妹妹” 父亲肖国的这句话萦绕在肖珏脑海里，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肖珏也是个孩子，他害怕不能用自己的行动去回报父母的期待，这份期待让他很累。 “小瑶，跟哥哥出去转转？反正待在家也没事，哥请你出去吃好吃的。” 肖珏也不知道去哪儿，但他觉得应该先把妹妹带出去。 “啊？哥，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肖瑶先是欣喜，但眼神又忽然变得畏惧，就像是在害怕出门。 “要不算了，哥，咱们一起看守护甜心？” 肖瑶这几天一直在看这部动画片，就像着迷了一样，看的时候还有一副与年龄不符的花痴相。 她还对肖珏说过，说他和里面的夜斗很像，都是不喜欢说话却又很温柔的人。 “那个全是日文看字幕不累啊？走，咱们出去转转！” 肖瑶越是拒绝，肖珏越觉得有必要带妹妹出去转转，在家里闷久了会闷出心病的。 “那好！” 肖瑶还是很开心的答应了，小脸都笑开了花。 她跑进房里拿了自己的围巾和手套，也是何蝉织的。 这条围巾和肖珏的那条是一对，只不过她的是粉红色的，而肖珏的是黑色的。 第21章 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哥，你的围巾呢？” 肖瑶注意到哥哥的围巾不见了，再看看自己的，不免有些失望。 “不小心弄丢了，希望捡到的人能好好对它。” 肖珏自然不能说是送给了薛凝，不然以妹妹的小心思，明天妈妈就要知道了。 上次和妹妹一起出去玩还是去年，肖珏细数才发现自己陪妹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想到妈妈平常没时间陪肖瑶，肖珏决定以后常陪妹妹出来玩玩。 许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肖瑶看上去心情很好，小步子也迈的飞快，还嫌哥哥在后面跟的太慢。 小孩子的兴致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肖瑶走累了之后，才乖乖跟在哥哥身边。 “哥，我们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妹妹用那明亮的眼眸盯着肖珏，让他不忍心说出这真相。 “小瑶，你是不是很伤心？” 肖瑶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之前班里其他同学都说我是捡来的，还说我没有爸爸，之后爸爸回来了，可现在爸爸又走了。” 肖瑶的眼神止不住落寞，蒲扇似的睫毛低垂着，让肖珏心疼极了。 “小瑶，哥哥以后会陪着你，下次再有同学说你，你就说你有哥哥，好吗？” “好！”肖瑶笑得很甜，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让她心安。 肖珏知道自己代替不了父亲，可他想成为妹妹成长路上的引路灯，不会让妹妹像从前的自己一样孤独。 路过小区楼下的公共游玩区时，肖瑶突然停住了脚步，盯着一群正在玩耍的小男孩。 “怎么？有你喜欢的小男生？” 肖珏看了一眼，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追逐打闹的在扰民，统一的小平头鼻涕呼啦。 “哥！你又乱说！讨厌死了！” 肖瑶有些生气的打了下哥哥，女孩成熟早，对这些只会打闹的小男孩讨厌都来不及。 “哥，你说要保护我的，对吗？” “当然。” 肖瑶听到回答后心里一暖，随后指了指那个最闹腾的男孩，说：“就是他，老是在班里说我是没爸妈” 肖珏噗嗤一笑，自然明白这是妹妹想让他帮忙出头。 “好啊，居然敢欺负我妹妹！” 肖珏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摇大摆走向了靠在滑梯旁的男孩。 当然，肖珏不可能真和一个孩子置气，他只想简单恐吓一下罢了。 “喂，小孩，你过来。” 小男孩被突然搭话，还有些不知所措，他四周看看，爸爸妈妈并不在。 肖珏也不客气，把手搭在男孩肩上。 男孩被一吓就流着鼻涕满脸惊慌，就差坐地上喊妈妈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很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孩，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肖瑶，我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进你家，然后把你绑到小树林扔到河里，到时候你哭破喉咙都没用。” 肖珏话还没说完，小男孩嘴一咧就要哭，见状肖珏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哭，我现在就把你扔河里。” 小男孩不敢哭了，像看恶魔似的一脸惊恐，其他小孩也在旁边看，但没人敢说话。 “听到了吗？” 小男孩连连点头，鼻涕不适宜的流下。 肖珏很满意，任务完成后就回到了妹妹身边。 “好了，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真的吗？”此刻肖瑶眼中的哥哥就像一个大英雄。 “哥哥啥时候骗过你？” “好耶！哥你真好！” 肖瑶牵起哥哥的手，她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这样就能和哥哥永远不分开了。 肖珏牵着妹妹走了很久，小家伙好像不知道累一样，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遇到糖画要买，遇到冰糖葫芦也要买。 “小瑶，该去吃饭了，你想去哪儿吃？” 肖珏同意给妹妹买零食，但那是以好好吃晚饭为前提的。 肖瑶舔舔嘴唇，还残留着糖画的甜香，可这东西不抵饱，她确实饿了。 “哥，我想去那家！” 肖瑶倒也不客气，她一直想去楼下吃那家餐馆，只是妈妈太忙没机会带她去。 “这” 肖珏有些为难，因为那家餐馆就是薛凝家的，现在见面的话二人难免都会尴尬。 “小瑶，哥哥带你去吃肯德基？街上刚开的那个。” “真的嘛？！” 肖瑶经常听同学们提起街上新开的那家店，都说里面的汉堡很好吃，可她连汉堡是什么都不知道。 “走，反正也不远。”肖珏松了口气。 幸好妹妹感兴趣，不然还真得去薛凝家的餐馆，到时候妹妹再看见他的围巾在薛凝身上那是真的大灾难。 二人很快就到了这家新店，肖瑶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她不常来这种人多的地方。 “小瑶别怕，进来呀。” 肖珏朝妹妹招了招手，肖瑶这才鼓起勇气走了进来，但依旧站在哥哥身后。 “来个儿童套餐，再给我来份薯条。” “哥！我不小了！我不要吃儿童套餐！” 肖瑶蹙眉抗议，她一直看不惯哥哥把她当小孩。 “噢那来个旁边的那个套餐。” 肖珏有些不情愿，因为儿童套餐便宜一些，其他套餐又贵又少。 很快套餐上了桌，肖瑶吃的不亦乐乎，嘴里的还没咽下去，手已经开始往里塞了。 “哥，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妹妹吃的手上满是番茄酱，还笑得比其他小朋友都开心的时候，肖珏才觉得这次来对了。 肖瑶很快吃完了套餐，看到隔壁桌点了儿童套餐的孩子们有玩具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等到妹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的时候，肖珏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 “唉” 肖珏无奈去前台询问，店员并没有同意，他又去其他桌翻。 最后还是个女店员看他带着妹妹可怜，偷偷拿了个玩具给他。 “给，小祖宗！” 肖瑶还是个孩子，连哥哥语气里的不开心也没听出来，只是为有了玩具而满心欢喜着。 “哥，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第22章 母子谈心 初中的寒假并不长，但好在肖珏工作找的早，所以干了十五天才到过年。 十五天，基本工资加上年假前的补贴，肖珏一共赚了一千四。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老板承诺干完今天再多加一百，让肖珏感激涕零。 肖珏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收音机前，丝毫没有注意到店外有一双偷看他的眼睛，是他的妈妈。 何蝉其实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要不是肖瑶和她顺口提了一嘴，说哥哥这些天总是睡到中午再起，她也不会起疑心。 明天何蝉就开始放年假了，但她特意没告诉两个孩子，就是想晚上偷偷跟着儿子，看他究竟去干嘛了。 何蝉一开始心里很怕，当初的丈夫就是从每天夜里不回家开始堕落的，她怕儿子也沾上了些什么。 当何蝉看到肖珏走进便利店，围上店裙站岗的时候，她心酸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儿子懂事，是她莫大的幸运，但她更痛恨自己没本事，没能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生活。 何蝉穿着棉袄，戴着顶灰色的针织帽，在店外不远处的路缘上坐了一整夜，一整夜眼睛都没离开过儿子。 直到凌晨快四点，看到儿子把店裙脱下，何蝉才抹了把眼泪往家走。 这一夜，何蝉也没有再睡觉，早早的就起来给肖瑶准备了早餐。 肖瑶醒了之后，看到妈妈在家的她先是惊喜，然后又是担忧，她怕妈妈怪哥哥这么久还不起床。 可何蝉对肖珏的赖床只字未提，也没去打扰，默默等到中午为两个孩子又准备了午餐。 肖珏听到了厨房的动静，起来后才发现做饭的人是母亲，瞬间一阵后怕。 “妈，你放假了吗？” “嗯来吃饭。” 何蝉不敢看肖珏的眼睛，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抱住他就痛哭一场。 肖珏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就看见妈妈的眼神有些奇怪，总是偷偷盯着他看。 等他吃完饭后，何蝉把一个红塑料袋拿了出来，里面有大大小小面值不一的钞票，大多是零钱。 “珏儿，这两百块你拿着，你妹妹还小要是你有什么缺钱的时候就和我说。” “妈，不用了，我钱够用的。” 肖珏连忙摆手拒绝，他赚钱就是为了不找母亲要生活费，然后有闲钱花在妹妹身上，哪还能要钱呢？ 何蝉的手僵在半空，良久后她叹了口气，又把那几张零钱收好放在了塑料袋里，然后放进棉袄夹层。 这一刻，何蝉觉得儿子是真正的长大了，连十五岁的她也没儿子这般懂事。 下午的时候，趁女儿在看电视，何蝉把肖珏单独叫到了房间里。 “珏儿，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谈过。现在，我想和你谈谈，看看你的想法。” 这一次，何蝉把肖珏当做了大人来看待。 “你说。” 肖珏端坐在床上，母亲这样认真，一定是有大事。 “你也知道，瑶儿她是我从京都捡来的，你说，以后妈妈应该让她去找亲生父母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何蝉觉得自己好自私，她觉得不管肖瑶以后要不要找亲生父母，那都是她的自由，和她无关。 这个话题有些久远，让肖珏一时间思考也没跟上。 肖珏觉得，妹妹来到他们家是吃了苦的，毕竟原生家庭的复杂足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可要是没有当年何蝉的善心，肖瑶或许根本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更别说肖瑶是在大雪天的路边被何蝉捡到的，哪有这样狠心的父母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顺其自然就好了。” 肖珏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可他内心倾向于妹妹不去找亲生父母，只是他没说罢了。 何蝉笑得很苦涩，这样的答案她并不期待，她只是希望儿子能来支持她狠下心不让肖瑶走，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 “儿子，你爸他死了之后，我们都没有好好谈过呢。” 肖珏心里一揪，这个话题他是真的不想和母亲谈。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珏紧张的搓了搓手心，他还是不想告诉母亲真相。 他支支吾吾道：“警察抓到他，然后让我过去，我去了之后就那样了。” 肖珏说谎的时候有个毛病，那就是右手喜欢用拇指揉食指，何蝉当然看在了眼里。 “珏儿，那之后你好像从来没哭过呢，你不喜欢你爸爸吗？” 肖珏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就像当初他问妹妹肖瑶时一样。 “我挺喜欢爸爸的，可他总不着家，对？”肖珏的语气带着些许征求与羞愧。 这次轮到何蝉纠结了，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肖珏不再说话，不管是身为一个孩子去议论自己的父亲，还是在一个妻子面前议论她的丈夫，这都很不妥，尤其是他已经去世的情况下。 何蝉岔开了这个心酸话题，而是聊起了过年的安排。 “珏儿，过年妈妈想带你和妹妹回家一趟。” 回家，说的当然是回老家，也就是爷爷奶奶那边。 肖珏沉默了，他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不冷不热，而肖瑶几乎没见过爷爷奶奶。 当初母亲何蝉去京都后，就是爷爷奶奶来江城照顾的肖珏，三人一同生活了五年。 那时候肖珏印象最深的就是，爷爷奶奶经常向在外地的妈妈要钱，还让小时候的肖珏打电话给何蝉。 每次肖珏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一副笑脸，还夸肖珏哭得好。 这也让小时候的肖珏很爱哭，可自从母亲何蝉从外地回来，还带着个妹妹的时候，他就不再哭了。 因为妈妈回来了，没有必要再哭了。 自那以后，他就几乎没见过爷爷奶奶了，因为爸爸从来不回家，他们三人根本没回家的理由。 再长大些后，肖珏的心思更重了些，也理解了爷爷奶奶当初让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无非是要钱。 肖珏想象不到，一个与亲生孩子分隔万里，听着孩子在电话里哭诉的母亲的心，那该有多心碎？ 第23章 薛凝的家 “妈，那咱们什么时候回？” 肖珏笑得很勉强，他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对不算和善的老人。 “明天，咱们坐火车回去。” 老家在芜城，不远也不近，坐火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肖珏也大抵明白母亲为何今年非要回去，落叶归根，她是希望父亲能有个归宿，能在祖坟选块好地方。 既然明天要回老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肖珏决定把笔记本还给薛凝。 可薛凝家住在哪儿他虽然知道，但他却进不去，所以只能去她家餐馆找她。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餐馆里并不忙，前台负责接待的是个女孩，可却不是薛凝。 “你好，请问薛凝薛凝她在吗？” 女孩抬起头，见来人是个清秀少年，还是来找薛凝的，八卦心瞬起。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她问问。” “好。” 肖珏才想起自己还有手机，自从把那女人的电话删掉之后，他那二手机就没用过了。 女孩拨通了薛凝的电话，眼睛还时不时瞥一眼肖珏，确实很养眼。 “喂，小凝儿？有人来餐馆找你，叫不好意思，帅哥你叫啥？” 女孩笑起来嘴角有个小梨涡，还挺可爱的。 “肖珏。” “他说他叫肖珏。” 女孩回完这一句之后，就是一段“嗯嗯哦哦”，不知薛凝在那头说了些什么。 “薛凝问，你能不能去她家找她？她现在不方便来。” 肖珏答应了，然后拿着笔记本就往薛凝家走，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那高档小区门口，肖珏本来还怕被拦下来，但等他走进去，那保安也没有拦他。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和肖珏家附近环境的脏乱差不同，这里的绿植有人打理，垃圾区也清理的干干净净，地面上也没有坑坑洼洼。 电梯需要电梯卡，肖珏没有，可上面有人替他按了，他一进去电梯就开始往七楼走。 门打开后，只见薛凝正穿着可爱的小恐龙睡衣站在电梯前，手里还拿着电梯卡。 薛凝知道肖珏要来，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于是就一直站在阳台上往楼下看。 等她看到肖珏的时候，又立马拿着电梯卡按电梯，还生怕上来的不是肖珏。 “好久不见，我来还笔记了。” 肖珏把笔记递了过去，薛凝却没有立刻接下，而是转身打开了家门。 薛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转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呃我就不进去了。” 薛凝还以为肖珏是怕看到她家长，于是结结巴巴道：“我家家里没人，保姆还没来。” 肖珏一脸无语，这和她家里有没有人有关系吗？ “我家有有牛奶，很好喝的！” 肖珏依旧不为所动，笔记还悬在半空。 “我有题目不会！” “” 最后肖珏还是没有抵过薛凝的软磨硬泡进了屋，他一进门薛凝就把门给关上了，还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的拖鞋给他。 肖珏注意到玄关就放着两双拖鞋，都是女士的，一双是薛凝穿的，另一双应该是保姆的。 家里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电视是投影，空调是中央式的，整个家的布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度，关上窗帘，开灯。” 随着薛凝的话音一落，窗帘自动合上，客厅里的水晶帘灯亮起，好看的晶莹剔透。 “你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热牛奶！” 薛凝一刻也歇不住，转身就去冰箱拿了两瓶鲜牛奶，然后坐在微波炉前等待着。 “嘶烫烫烫。” 笨拙的女孩把手直接伸进了微波炉，却被玻璃瓶烫着了，转而戴上厨用手套一手拿一瓶牛奶走了出来。 “给！” 薛凝怕肖珏也被烫到，还贴心的吹了几下，但依旧很烫，肖珏只能坐在椅子上盯着牛奶看。 本以为喝完牛奶就能走，看来又得过上一会儿了。 就在肖珏喝牛奶的时候，薛凝在床底翻出了一个旧盒，里面有许多的玩偶，都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 “肖珏，看！” 薛凝把一只粉色的小猪玩偶捧在手心里，还摆了个可爱的pose。 肖珏从没见过这样活泼的薛凝，在他印象里薛凝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女孩。 “真可爱。” 肖珏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玩偶，还是在说反差的女孩。 见肖珏没有认出这玩偶，女孩有些失落，但又不气馁的拿出了另一个白菜玩偶。 可肖珏始终是笑笑，然后夸赞一声，这让少女的心更失望了。 “肖珏，看，皮卡丘。” 肖珏看着女孩手里打着补丁的皮卡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记忆里那个女孩。 薛凝见肖珏还是没有反应，失落的放下了玩偶，她觉得自己肯定被当成了个怪人，哪有人这么大了还玩玩偶的？ “皮卡丘啊我有个朋友，她也很喜欢。”肖珏想起了当初小脸红扑扑的薛一。 原来，他还没忘记我！ 薛凝把皮卡丘抱在了怀里，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可惜我的朋友去了其他地方读书，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肖珏惋惜道。 ？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薛凝气鼓鼓的盯着肖珏，她怀疑对方是个高度近视，不然怎么会认不出她？ 但马上薛凝又想起她当初再次看到肖珏时，也是在班级名册上照着名字找，然后才认出了人群中的他。 这那就扯平了。 直到最后，薛凝也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她也怪当时的自己非要口吃，不然现在哪有这么麻烦？ 肖珏没有逗留多久，喝完牛奶就走了。 薛凝把对方送进了电梯，然后又站在阳台上依依不舍盯着他。 偌大的家，迎来片刻温馨后终于又回归了寂静。 不对啊我来的时候，薛凝怎么会知道我上了电梯？ 肖珏警觉的扭头往七楼阳台望去，正巧对上了女孩的视线。 薛凝没想到肖珏会突然回头，立马蹲下了身子。 等再抬头的时候，肖珏已经离开了。 第24章 车厢争执 第二天一大早，当肖瑶知道要回老家的时候，兴奋的欢呼雀跃。 “哥，咱们好久没回老家啦。” 肖瑶还记得上次回老家的时候，哥哥陪她去村口买了好多零食，坐在田埂上吃可香了！ 关于之前回家，肖珏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他还记得因为妹妹在村里乱跑，到了饭点也没回来，妈妈被爷爷奶奶狠狠训斥了一顿。 也是那一次，肖珏听到爷爷奶奶说妹妹是捡回来的“野种”。 草草解决了中饭，母子三人就站在公交站台边等车。 何蝉连驾照都没有，更别说有车了。 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寻常家里有辆车不稀奇，可他们就是没有。 但好在妹妹肖瑶也没坐过车，也没有那种心理的落差感，所以她不觉得挤公交不好。 相反，肖瑶还觉得能和妈妈还有哥哥一起坐公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等到在公交上摇摇晃晃半个多小时后，肖瑶精力依旧充沛，而何蝉却是晕车晕的难受。 “妈，我来提。” 肖珏抢过了何蝉手里的行李箱，虽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搬得动。 肖瑶见哥哥起了榜样，也有模有样的抢过母亲手里的提包，挎在身上像个小大人。 现在是过年高峰期，高铁站自然是人满为患，给妹妹做完临时证明后，已经没有多的位子给他们坐了。 “妈，小瑶，那边有两个位子。” 肖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远处两个空位，连忙跑去占了下来。 肖瑶满脸欢喜坐下，手里还摆弄着哥哥给她买的小挂饰，何蝉却是不肯坐。 “妈，你坐，我去趟厕所，估计要很久。” “好，早点回来。” 等何蝉安心坐下，肖珏才慢悠悠往洗手间走。 之前在店里打工，肖珏得了包客人没抽完的红塔山，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在厕所里慢慢抽。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肖珏才在洗手池边漱了漱口。远远望去，何蝉正一脸焦急看着男厕呢。 “妈，走。” 肖珏又提上了行李箱，顺便把包也背上了，何蝉牵着肖瑶跟在身后。 肖瑶是第一次坐高铁，之前回去也只坐过绿皮火车，速度慢不说车厢里还挤。 看到面前的钢铁巨兽，肖瑶警惕的站在黄线后，小眼神就像高铁要拐走她似的。 等到进了车厢，肖瑶才消停了些，因为身边人都是安安静静的。 肖珏两只手托起箱子往上放，他的个子还没长开，这高度还有些吃力，何蝉也在一边帮忙。 “让让啊，占着过道干嘛？” 一旁带着孙子的老汉脸色很臭，一秒都不愿意多等。 “马上就好。”肖珏自知理亏，用歉意的眼神看着老汉。 “啧，这么大的孩子连个行李箱都架不好。”老汉嘴臭调侃时，又对孙子说道，“崽崽，你以后可得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肖珏心里有火，但也没说什么，反正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被讲一句又不掉块肉。 “老东西，赶着去投胎啊？” 肖珏忍了，可何蝉忍不了。为母则刚，她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孩子。 老汉在孙子面前被人骂，瞬间觉得丢了面子，张口就骂。 “老子买了票，你就得让我！” “就你买了票？我们没买啊？” 何蝉也不让着，护在儿子身前就和老汉吵，脸色因情绪激动而涨红。 肖珏惊呆了，这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母亲吗？没想到她吵起架来这么凶。 肖瑶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她的小手牵上了哥哥，起身站在了他身后。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乘务员却迟迟没有出现。 老汉性子像倔驴，话也越说越难听，关键手脚也不干净，骂人的时候手还指着何蝉的脸，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动手似的。 “没用的妈生没用的娃！” 老汉一句话戳中了何蝉脆弱的内心，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还嘴。 老汉见对面不再还嘴，嚣张气焰更甚，周围人越多，他越觉得自己吵赢了就占理。 “啪！” 一声清脆，肖珏将老汉指着母亲的手狠狠拍开了。 见老汉还想还嘴，肖珏顺势就抓起了身旁年轻人正在吃的泡面。 年轻人嘴里的面还没吞下去，桶就消失了，一脸错愕看着身旁的肖珏。 “你再敢骂我妈一句，我把这热水泼你孙子脸上！” 肖珏恶狠狠的眼神让老汉意识到，他并没有在说谎，要是自己再骂，估计免不了遭殃。 就在大家都在看热闹的时候，乘务员终于出现了。 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后，见何蝉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再看看老头凶神恶煞，天平往何蝉一边倾斜了。 最后在乘务员的劝说下，老汉也没讨到好，虽然没道歉，但也只能服从安排换了车厢。 何蝉终于安心坐在了位置上，因为刚才剧烈的争吵还咳嗽了两声，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才冷静下来。 “珏儿别怕，妈妈保护你。” 何蝉就像打了胜仗似的开心，她觉得自己保护了肖珏。 “耶，妈妈赢啦！” 肖瑶扑进了何蝉怀里撒娇，在她眼里妈妈就和哥哥一样伟大。 小插曲过后，车厢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而母亲为他据理力争时的神情，却在肖珏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将要到站的时候，肖珏提前把行李箱拿了下来，三人早早的站在过道里，高铁一停就下去了。 村里并不富裕，公交只能到临近的街上。 下了公交，三人又拖着行李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大梗公路下的老房子。 家门口树木丛生，村上的路翻新后变成了石子路，可却没有铺到他们家门前。 “阿爹，奶，咱们回来了。” 这话是何蝉说的，至于她为什么不管爷爷奶奶叫爸妈，肖珏也不知道。 门口拴着一只黑狗，见到三人后不停狂吠，它根本没见过肖珏他们。 这时候，爷爷奶奶出来了，见到何蝉与肖瑶脸先是一僵，可看到肖珏也在后，顿时喜笑颜开。 “珏儿回来啦？快，快进来。” 第25章 门口的狗 等何蝉三人先后进了门，黑狗不叫了，它知道这是家里人回来了。 “珏儿，你长高啦！” 爷爷的眼神很亲热，就像这孙子是他带大的一样。 奶奶来事，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你妹妹也长大了” 爷爷扭头看了眼奶奶，奶奶瞬间不吱声了。 简单寒暄完，之后的话题也不是肖珏肖瑶两个孩子能参与的了，他们就在家里闲逛。 客厅不宽也不大，但却很高，农村自建房的统一特征。 正中央放了一幅山水画，上面油污不堪，连着头顶的大电扇的电线也是黑黑的，还能看见墙角的蜘蛛网。 爷爷奶奶只住一楼，其他房间都堆满了杂物，而且楼梯上全是灰尘，木门上红色的油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底下还能找到几只臭虫的尸体。 整栋房子看下来，用一个字形容就是“脏”，就像从没有人住过的房子一样。 肖珏逛完整栋老房子后，不免心生疑惑：就这么个破房子，还养条狗？这里最值钱的就是狗了？狗能把自己看住就谢天谢地了。 肖瑶也不喜欢在老房子里待着，他们平时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何蝉爱干净，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东西虽旧也不随意摆放。 肖瑶在门口好奇的盯着大黑狗，她很少和狗狗玩，看到门口拴着的黑狗自然觉得新奇。 “哥，大黑狗！”肖瑶小脸红扑扑指着狗。 黑狗也不叫，就这样静静看着兄妹二人，看上去并没有敌意。 肖珏壮着胆子走近了些，然后轻轻摸了下狗，黑狗立马亲热的往他腿上扑，上蹿下跳的。 肖瑶见状也不害怕了，凑上前揉狗狗的背，一下一下给它顺毛。 “哥，他好瘦呀。” 听到妹妹这么说，肖珏把手放在狗狗肚子上摸了一下，全是排骨，一点肉感也没有。 旁边就是狗盆，里面有一些早就凉了的米饭，已经粘在边上抠都抠不下来。 不用想，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门，估计它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米饭了。可狗这种动物，不吃点儿沾腥的东西，怎么会长得好？ 肖瑶的眼睛里满是同情，每当这时她就会抬头看着哥哥。 “晚上的时候，咱们给它弄点儿吃的。” 肖珏做不到坐视不理，但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屋内，何蝉还在和爷爷奶奶商议，应该把丈夫肖国葬在什么地方。 “阿爹，你和他争了这么多年，他现在都不在了，你就不能让个步吗？” 爷爷看着那方正的小木盒子，心里也万般惆怅。他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可一想到儿子过去干的那些事，爷爷又恨不得把他的骨灰扬下水道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却让他丢尽了脸。 “我说的很清楚，随便找个公陵给他葬了就完事了！” 爷爷不肯退让，这让一旁观战的奶奶急了。 那个年代婚姻都是父母包办，她跟了爷爷几十年，最清楚爷爷的倔驴脾性。 可她也是个母亲，怎么忍心让死去的儿子葬在全是陌生人的远方？ “老爷子啊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这么狠心！那可是你亲儿子啊！我” 奶奶话还没说几句就开始哭，让爷爷又黑了脸。 “哭什么？妇道人家，就会哭！” 爷爷的厉言没有止住奶奶的哭声，反而哭得更凶了。 “阿爹啊，你还记得当初小国子他赌光了钱来找你的时候吗？” 何蝉的话，让爷爷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候肖国经常在外面鬼混，那天晚上却回来的很早。 一进家门，肖国就进房躺在了床上，被子蒙过头大气不敢出。 “混账东西，回来了也不看看老婆孩子？” 爷爷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怒不可遏，何蝉则是在旁边劝爷爷消消气。 但很快，一辆三轮车停在了家门口，来了五六个赌鬼，是来找肖国的。 “肖国！说回家拿钱，人呐？” 外头的几人大吼大叫，爷爷自然是听见了，提着铁锹就站在家门口。 何蝉怕爷爷出事，抱着年幼的肖珏站在一旁看着。 “老爷子，好久不见啊。” 为首的赌鬼先是客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发难。 “您儿子在赌场输了一万，说回家拿钱也不见他来，您说这事儿唉，闹大了咱们都不好收场啊。” 爷爷听完后脸色阴沉，恨不得冲进去狠狠抽儿子几个耳光，但现在外人还在，他强压了怒火。 “小梅（肖珏奶奶），去香火后面，把我那黑袋子拿出来。” 奶奶见几个赌鬼来势汹汹早已吓破胆，连忙把那钱袋拿给了爷爷，然后坐在堂中央不安的盯着爷爷。 在一群人的目视下，爷爷一张一张数着钱，心都在滴血。 “拿着钱赶紧滚！” 爷爷把一沓钱甩在几个赌鬼面前，一眨眼便被分干净了。 “老爷子别急呀，咱们和肖国是朋友，他在家吗？” 一群赌鬼嬉嬉笑笑，其中有一个还色眯眯的偷看着何蝉。 爷爷火了，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然后把儿媳妇护在了身后。 “今天我就站在这儿，你们哪个敢跨过这条线，你看我弄不弄你。” 赌鬼们终究是年轻人，被老爷子这么一吓瞬间蔫了，最后只能互相推搡着灰溜溜跑了。 战火却还没有结束，爷爷怒气冲冲进了房，一把就将肖国身上的被子扔开。 “混账东西，说说，你在外面还惹了什么祸？” 肖国也蔫了，他怕他爸，从小就怕。 “我欠了十十几万，爸，你帮我还了之后，我肯定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敢赌了！” 肖国声泪俱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着调的东西，滚！自己欠的自己还！” 爷爷没有答应，狠狠抽了儿子一个巴掌，头也不回就走了。 也就在那不久后，肖国去了京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老爷子也曾后悔过，但他听了村里人的议论，心渐渐的也冷了，儿子也渐渐被他淡忘了。 第26章 不要离开 老爷子闭着眼睛，好像想了很多，许久睁开了眼。 “小蝉，这事儿给你去办。” 爷爷最后还是松口了，但不插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渡了，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但你记住，肖瑶那丫头不准去祖坟，明白了吗？” 肖瑶不是肖家人，外人不拜祖坟，这是身为老一辈人的信仰。 何蝉紧咬嘴唇，她很痛苦，但也没有办法，最后无奈点头。 她也不准备大办一场，与其让村里人笑话，不如偷偷去办了。 村里能帮忙的人，也就是何蝉的娘家了，何蝉得到爷爷的同意后，立马就联系了哥哥家来帮忙。 整个下午，何蝉都没有回来。 肖珏本应该一起去的，可何蝉怕肖瑶哭闹，于是就把肖珏也留下了。 肖珏知道母亲一定是有事，也就乖乖留下陪妹妹了。 倒是肖瑶一点儿也不懂事，吵着嚷着要去，最后还是何蝉答应晚上做肉丸汤，肖瑶才勉强答应。 老房子没有电视，肖瑶回家也没带书，只能在地上无聊的翻砖，看看每块砖头下有多少只蚂蚁。 “一只，两只” 肖珏倒是能用手机看看小说，可妹妹只能眼巴巴的羡慕，然后再擦擦手去翻下一块砖头。 “嘿！你这死丫头，别瞎翻砖头啊！女孩子家这么皮？” 奶奶在门口倒水，看着在门前无聊翻砖的肖瑶就骂了一句，吓得肖瑶赶忙跑到了哥哥身后。 肖瑶用怯怯的眼神看着奶奶，然后小声说道：“对对不起，奶奶。” “啧。” 奶奶不知是否原谅了肖瑶，端着水进屋了，最后还是肖珏安慰了妹妹。 肖珏知道，在重男轻女这个观念上，奶奶比爷爷更严重，爷爷只是因为肖瑶是捡来的才不待见她。 看着受了惊的肖瑶就像只小猫似的颤抖，肖珏瞥了一眼屋内的两个老人，心里万般无奈。 他改变不了二老对妹妹的看法，但他可以尽量去补偿妹妹。 “爷爷，奶奶，我带肖瑶去小街转转，马上回来。” 爷爷奶奶没吱声，肖珏也就当他们同意了，拉着妹妹就往小街上走。 “哥，爷爷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 走在石子小路上，肖瑶委屈的拨弄着小手，即使是孩子，她也感受到了来自爷爷奶奶的恶意。 “小瑶，爷爷奶奶不是不喜欢我们，只是方式不对罢了。” 看着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肖珏有些心酸，但事实是残酷的，他只能用美好的谎言去欺骗无知的妹妹。 “真的吗？” “真的。” 肖瑶第一次对哥哥的话将信将疑，这也让肖珏担心，以后这样的话到底能不能再骗到妹妹。 小街离家并不远，翻过梗头就到了。小街卖的东西也不多，但足够肖瑶开心一下午了。 一路上，肖瑶左看右看，恨不得把小街上的景色全都装进眼底。 路过一家小超市时，两辆摇摇车勾住了肖瑶的兴趣。 肖瑶已经五年级了，早就过了玩娃娃车的年纪，可她小时候从来没玩过。 “要玩吗？”肖珏也注意到了妹妹偷看的眼神。 “不不玩了。” 肖瑶脸红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有的人一生回忆童年，有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肖珏也没强求，妹妹已经长大了，会觉得害羞也正常。 临近过年，街上办起了集会，也有很多娱乐摊。 肖珏看了看，最后发现了一个妹妹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 “小瑶，来这边。” 肖珏蹲在一个水箱旁，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小金鱼，这种摊位他在城市里都没见过。 肖瑶看着水里的小金鱼也很感兴趣，兴高采烈蹲在了一旁。 “老板，怎么玩？” “简单，十块钱三个网，舀上来就给你。” 肖珏当即掏出了二十，一共六个网都给了妹妹。 “哥，你也来嘛。” 肖瑶分了个小网勺给哥哥，自己毫不客气收下了五个。 但这并不是靠数量就能舀上来的，小丫头笨手笨脚弄了半天，只得到了五个破网。 肖瑶哭唧唧看着手里的破网，又盯着哥哥手里最后的希望，眼里的渴望已经掩饰不住。 “来，咱们一起。” 肖珏笑笑，把网放在了妹妹手里，然后把住了她的手。 “小瑶别动，哥哥教你。” 肖珏把着妹妹的手，用小网勺的边缘终于成功舀起了一条小金鱼，也不算空手而归了。 二十块换一条拇指大的小金鱼，亏啊！ 肖珏心痛的同时，看到了妹妹激动的小眼神后，又没那么心痛了。 “走，咱们把它带回家养着。” “不，我要把它放进江里，这样它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肖瑶倔强的抬起头抗议。 肖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妥协了。 这里离江边不远，等到肖珏看到那片波光粼粼时，江风早已润湿了他的脸。 “好喽，乖乖” 肖瑶打开水袋，把小金鱼倒入了滚滚长江，只一瞬小金鱼就消失了。 肖珏知道小金鱼活不了多久，可也不愿意伤害妹妹那纯真的童心。 肖瑶在江边待了很久，直到眼前的汽渡轰鸣，才将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扯出。 肖瑶回头一看，哥哥就站在身后护着她，就这样默默守护着。 “哥，你之前说我们以后会分开，对吗？” “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 肖瑶轻轻摇头，看着眼前的长江，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哥，刚才把小鱼放走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肖珏还没见妹妹这样忧愁过。 “小鱼不管是在鱼摊上，还是在长江里，它都离不开水，对吗？” “是啊，哪有鱼能离开水的？又不是美人鱼。” 肖瑶没有被哥哥的笑话逗笑，反而微笑道：“哥，我觉得自己就像小鱼，我离不开你和妈妈。” 肖珏愣住了，妹妹小小年纪就已经有文科生的样子了啊。 “但是一想到以后你们会变老，会像爸爸一样离开，我就” 肖瑶的眼神悲伤，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哥，就算以后妈妈不在了，你也不要先离开我，好不好？” 第27章 爱你老妈 “好。” 听到哥哥的承诺，肖瑶开心的笑了，因为哥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死亡这个话题，肖珏几乎没考虑过，因为他正处于大好年华。 回家的路上，肖瑶仿佛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在前面一走一跳的。 到了家，何蝉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厨房大灶台旁炒菜。 农村的大锅灶与城里不同，大锅是固定的，底下烧的是柴火。 何蝉又是添柴又是炒菜，在厨房里忙的是不可开交，却没见爷爷奶奶帮忙。 “妈，我来帮你。” 肖珏把柴火接了过来，又拿起一旁的小斧头，用脚固定后劈成条。 “妈，我也来！” 肖瑶抢着窜坐到火炕前，拿着小木条一根一根往里塞，时不时再加一把枯叶旺旺火。 这下何蝉也轻松了些，炒菜的速度也更快，不一会儿就做完了晚饭。 大桌上，爷爷奶奶早早坐上了主座，就这么看着何蝉与两个孩子不停端菜。 “阿爹，要喝酒吗？” 何蝉拿出了从街上买的白酒，这是她特意买的，还花了一百多块。 “嗯。” 爷爷接过了酒，直接给自己满上了一整杯，随后一口菜一口小酒。 见爷爷动了筷，何蝉才让两个孩子开吃。 年夜饭是一家人难得的大手大脚，肖瑶早就盯上了眼前的猪蹄，直接夹了一只就啃。 奶奶虽然面露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夹着面前的蒸南瓜吃。 虽然一家人围坐在桌上吃饭，可肖珏却没体会到有家的感觉，反而觉得处处不自在。 等到爷爷酒过三巡，菜也过了五味，他突然放下了筷子。 “小蝉，他死了你现在怎么打算？” 问话的时候，爷爷的目光扫了一眼肖珏。 “这我自己带孩子。” 何蝉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可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我在两个孩子面前说，也是想征求他们的意见，你要是想再嫁人，我老爷子也不拦着。” 爷爷又抿了口小酒，说出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并不痛快。 “我”何蝉看着两个孩子面露难色。 “但是你也知道，老爷子我这辈子就一儿一女，肖珏也是咱家唯一的血脉我希望你能把他留下，就当可怜我这老爷子，行吗？” 爷爷话音刚落，肖瑶这小丫头突然大声喊道：“不行！我不要和哥哥分开！” 爷爷脸色一冷，肖瑶被吓得抓住了哥哥的手，可她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说了怎么不听呢？你这丫头！” 奶奶本就看不惯肖瑶，见她这样大声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一顿年夜饭，也被这样给搅黄了，肖珏只觉得头痛不已。 还没等事态进一步恶化，何蝉及时开口道：“阿爹，奶，我不嫁人了我自己能养活他们俩。” 听到何蝉这么说，爷爷的脸色立马就舒缓了。 “小蝉，你说的是真的？” “嗯。” 何蝉一脸平静，她看向肖珏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庇佑。 肖珏也很高兴，如果被爷爷奶奶收养，想必他会被带到乡下生活，他可不想回来。 年夜饭也在这小插曲后结束，肖瑶把自己吃剩的猪蹄偷偷装在碗里，门口的黑狗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三人的房间在楼上，只有一张床，但何蝉给肖珏打了个地铺。 这间房就是当年何蝉与肖国的婚房，只不过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加上无人修缮，连吊顶都出现了破洞，看上去空荡荡的。 “珏儿，委屈你啦，你将就一晚。” “妈，你说什么呢？总不能让你们俩睡地上？” 肖珏躺在了地铺上，有了何蝉多添的一层棉花，地铺变得软软的，睡起来还挺舒服的。 熄灯后，肖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何蝉与肖瑶也是一样。 “妈，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肖瑶不想待在老家，她觉得爷爷奶奶根本不喜欢她，老是凶她。 肖珏也是一样，并不是爷爷奶奶对他坏，而是他待在家里根本不自在，还不如早些去再兼职几天。 “乖，咱们明天给外婆上个坟，很快就走了。” 何蝉也急着回去，少干一天她就少一天工资，现在家里可是拮据的很。 半夜时分，肖珏已经熟睡，却被何蝉突然叫醒了。 “妈” 肖珏刚想询问，却被何蝉捂住了嘴。 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还指了指床上熟睡的肖瑶。 肖珏不明所以，但还是穿上衣服跟上了妈妈。 “妈，咱们去哪儿？” “上坟。” 上坟？不是明天吗？而是这大半夜的太渗人了。 肖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跟着何蝉走进了一片灌木丛生的树林。 直到看见父亲的墓，肖珏才明白为何母亲要大半夜单独叫他来。 “妈，小瑶也可以来的。” 肖珏心里有一丝不满，他还疑惑为何母亲变得和爷爷奶奶一样固执。 何蝉有些委屈，但也没选择辩解，她不想在儿子面前说他爷爷的坏话。 附近很黑，手电筒的光虽明亮，可范围太小，肖珏只能依稀看见这座新起的墓。 何蝉蹲在地上，拿出了塑料袋里的黄纸与冥币，在地上画了个圈就开始烧。 “小国子啊，在那边花钱也不用省啦，想赌就赌，以后每年我都给你烧。” 何蝉嘴里念念有词，听的肖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珏儿，来磕头，磕三下。” 肖珏乖乖听了何蝉的话，虽然他对父亲并没有好印象，可又何必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置气呢？ 等做完这一切，何蝉提着手电筒牵着儿子回家，路很黑，可站在妈妈的背后始终有路。 “妈，今天吃饭的时候那事儿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对于再婚一事，肖珏很怕自己成为妈妈的负担，这会让他愧疚。 何蝉回头意味深长瞅了儿子一眼，但最后依旧是摇头。 “不是啊，我自己的决定，和珏儿没有关系。” 肖珏想继续问，可却不知该问些什么。 “怎么了？” 何蝉一脸疑惑，肖珏挤出了一丝笑容。 “没什么，爱你老妈，明天见。” 第28章 借钱 “哥，快起来，起来吃早餐啦！” 一大早，肖珏还没起床，妹妹就在一旁嚯嚯他了。 要是平常在家的话，肖珏还能给妹妹一脚然后心安理得睡回笼觉，可现在不行。 “你别压着我，我起了。” 肖珏弹了下妹妹的额头，这小丫头今天兴致还真高。 肖瑶捂着额头也不气恼，笑嘻嘻去沙发上给哥哥拿来了袜子，在一边殷勤的不得了。 吃完早餐，爷爷奶奶也没过问他们去哪儿，只是脸色不好看的一言不发。 外公家离得不远不近，何蝉先是去街上买了些钙奶和补品，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上门去了。 外公家不似爷爷奶奶家冷清，一大家子很是热闹，才远远的肖珏就看见舅舅在门口放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声响起，院子里是一家子人围着看开门红的场景，很有家的味道。 “小妹！” 炮仗的烟雾散去后，舅舅一眼就瞅见了拖家带口的何蝉，此时正拎着礼品上门。 “阿哥阿嫂，爸，我来了。” 何蝉把礼品放在了堂屋，然后又把两个孩子推到了身前。 “快，喊人。” 肖珏大大方方喊了舅舅一家，又单独叫了声外公。 肖瑶有些怯场，但见到哥哥做了表率，也是跟着喊了人。 外公一家也很高兴，毕竟小女儿何蝉每年也就回来这么一次，见了面自然亲切。 很快就到了大人们的叙旧环节，肖瑶也没觉得无聊，因为她和舅舅家的女儿何琪可是好朋友。 要说何琪这丫头，和肖瑶可不一样，这丫头是皮的很，肖瑶文文静静的，可两人就是喜欢一块儿玩。 每当何琪带肖瑶玩时，肖瑶总是小脸激动蒲红一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这不，何琪带着肖瑶玩起了家里新买的电脑，两个小姑娘对着一款卡通风的冰淇淋吃水果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哥，你看！这个菠萝会飞！哈哈哈！” 肖瑶指着屏幕里飞在天上的菠萝笑不停，可下一秒她就被一只奶牛踩在脚下，冰淇淋融化成了一摊粉色的粑粑。 “哥” 肖瑶一如既往想撒娇，可何琪表姐还在身边，她吸了口气后止住了嘤嘤冲动。 “没事小瑶，我来！看我的！” 何琪控制着她的白色冰淇淋游走在冰块中，很快啊，很快就变成了一摊白色的粑粑。 “没事喽，下把继续努力。” 肖珏耸耸肩毫不在意，两个却盯着嚣张的奶牛怪愤愤不平，就好像那两摊粑粑是她们自己一样。 “楼上的，快下来走啦！” 舅舅在楼下喊了一声，虽然两个女孩还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暂时放下了玩游戏的心思。 来到楼下后，舅舅手里提着纸钱和铁锹，何蝉拎着几双胶鞋给三人换上。 外公留在了家里，舅舅和何蝉走在最前面，何琪走在中间，而肖珏兄妹在队伍最后。 “小瑶，喜欢玩电脑吗？” “喜欢！”肖瑶毫不掩饰回答了哥哥的提问。 肖珏“噢”了一声，默默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台式在家没地方放，但买个差一些的笔记本还是放得下的，而且肖瑶不喜欢出去玩，有个电脑也能解解闷。 外婆的墓很干净，一看就有人经常打扫，只是那小石房已经很老了。 肖珏跟着磕头，这次没有人把肖瑶排除在外，小丫头比任何人都认真，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头。 “好了就走，我要放爆竹了。” 舅舅挥挥手遣走了其余人，留下他一个在外婆坟前烧纸。 回去的路上，肖瑶好奇问了一句：“妈，外婆是怎么死的呀？” “癌症。” 肖珏不好奇，因为小时候何蝉就和他说过。 当初外婆被查出癌症的时候，何蝉才十七岁，当时已经是恶性，根本无药可治。 “噢” 肖瑶失落的低下了头，也不知她究竟明不明白癌症的含义。 等再回到外公家的时候，突然来了客人，是舅妈的侄子和侄女，赶着一大早来看舅妈的。 肖珏才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两个小辈如坐针毡，而外公则是一副臭脸。 肖瑶倒是没发现，只是见了生人有些害怕，躲在哥哥身后偷偷观察着。 “爸，怎么了？” 何蝉瞅了眼一脸无奈的舅妈，不知外公究竟为何生闷气。 外公没说话，鼻子一哼就转身进了里屋，明明就是发了脾气却不肯承认。 “唉，俩小孩不懂事，把纸钱往家带了，你爸看见就不高兴了。” 舅妈见外公进了屋，也终于解释了缘由。 在农村，家里有老人是很忌讳别人提着纸钱上门拜年的，而俩小辈没想那么多，才让外公发了火。 “真是怎么老了还这个脾气？俩小孩又不是故意的！” 何蝉很不理解父亲的想法，人都过花甲了，还这样埋汰两个孩子。 舅妈没发话，只是使了个眼神给何蝉，生怕外公在里头听见。 她也知道何蝉对外公有怨气，因为外公以前不让何蝉读书，年轻时还经常打骂外婆。 小孩们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最后还是肖珏站了出来，把几个弟弟妹妹带到了门外田埂上，顺带把那纸钱也拿走了。 “哥，妈妈她为什么生外公的气呀？” 其他小孩也是一脸不解看着肖珏，让他又犯难，他可不敢抨击长辈。 “没生气呢，你们别怕，外公就是闹着玩儿的。” 听到这话，小家伙们也放心了些，然后就在田埂上拔狗尾巴草玩，还把树叶放进小溪，比谁的树叶游的更快。 肖珏蹲在一旁看手机，隔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几个小家伙，玩都玩不踏实。 另一边的外公家里，何蝉紧张的搓着手，舅舅则是有些无奈看着妹妹。 “小妹，拿着。” 舅舅最后掏了一万给何蝉，他也不宽裕，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哥，这些就够了，唉怪我没用，连俩孩子的学费都凑不齐。”何蝉叹了口气。 “也不怪你，要不是小国子他” 听到哥哥说自己丈夫，何蝉又一次忧伤起来 第29章 我们的约定 舅舅借钱，外公是不知道的，不然又得是好一顿闹腾。 吃完中饭，何蝉也没多留，带着孩子就离开了。 肖瑶还有些不舍，但也没让妈妈操心，还是乖乖跟上了。 何蝉没再回爷爷奶奶家去，而是直接去往了高铁站。 肖瑶很开心，因为她终于不用再看爷爷奶奶脸色了。 肖珏却谈不上高兴，年假还没结束，街上的店还没开，他没地方能去兼职。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大包小包放下后，肖珏已经没了力气。 “珏儿，妈妈晚上去加班，晚饭你和瑶儿自己解决。” 何蝉一会儿也不肯歇，回来就着急要走，晚上加班有两倍工资，虽然也不是很多。 等妈妈走后，肖瑶的肚子就开始叫了，正好五点，比闹钟还要准时。 “哥我饿！” “饿了就去做饭啊。” 肖珏指了指厨房，说的好像他不饿一样。 “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哥哥？妹妹肚子饿你还让她去做饭！” 肖瑶撇撇嘴，可动作却很诚实的往厨房走。 “走啦，带你去外面吃。” 听到哥哥要出去吃，肖瑶又立马换了副嘴脸，喜笑颜开的跟在哥哥身旁鞍前马后拿鞋。 “怎么？刚才不是还说我残忍吗？一点儿吃的就把你收买啦？” “这这叫淑女不吃眼前亏！能吃是福！” 肖珏笑了笑，却也没继续打趣憨憨似的妹妹。 来到楼下，虽然门口都是鞭炮燃放后的痕迹，可平常那些餐店几乎都没开，唯独一家 薛凝家是本地人，所以过年的时候店也开着，这种好时候正好能多赚一笔。 “哥，吃这家！” 这次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肖珏只能祈祷薛凝去拜年不在店里。 来到店里，薛凝看上去确实不在，接待的依旧是之前那个女孩。 肖珏还是给自己和妹妹各点了份快餐，但他大方的点了三个菜，还给妹妹加了个鸡腿。 肖瑶是有的吃就欢，埋着小脑袋就呼哧干饭。 她饭量虽大，身材却还是很瘦，不知是不是平时吃不饱的缘故。 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一盘辣椒炒肉放在了桌上。 “好好久不见！” 薛凝一直在后厨，肖珏才刚来她就做了这盘菜。 今天确实是大年初一，可这和薛凝没有太大关系，仅仅是昨晚去市里吃了顿饭，她就匆忙赶了回来。 倒不是店里有多忙，只是看着后妈与父亲，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团圆饭，她就觉得自己很多余。 回到自己家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薛凝内心的空虚到达了极点。 她好像和这屋子融为了一体，一样的空荡荡，一样的无人问津。 直到看见肖珏，她的心才有了波动，是那久别重逢的喜悦，真让人高兴。 “也就三天没见嘛。” 肖珏绅士的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薛凝坐下，薛凝虽是受宠若惊，但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哥，她是谁啊？” 肖瑶也不干饭了，就这么愣愣盯着薛凝。 “我的好朋友，她叫薛凝。” 薛凝也审视般看了眼面前的小不点肖瑶，确实很漂亮，但和肖珏一点儿也不像。 要说肖珏是清秀型，那肖瑶就是精致型，兄妹俩看着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薛姐姐好！” 肖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眼前的姐姐长得很漂亮，所以就多看了两眼罢了。 “你好。” 薛凝夹起刚炒的辣椒炒肉往肖瑶碗里递，她知道肖瑶是自己以后必须过的一关，那还不如趁早打好关系。 肖珏一直没好意思吃，可看到妹妹已经动了筷，最后还是叹气吃了一口。 “嗯？好吃哎。” 肖珏没想到薛凝的厨艺这么高，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后厨打下手的。 按这水平来看，薛凝就算去炒菜也是绰绰有余的。 “薛凝，以后你肯定能当个贤惠的妻子。” 肖珏本是随口一说，但他很快想起薛凝之前和他于是尴尬的扒饭。 薛凝先是错愕，后又用不甘的眼神默默盯着肖珏。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后不想” “没有没有，小瑶，多吃些哈。” 肖珏赶忙制止了想要刨根问底的薛凝，给妹妹夹了菜缓解尴尬。 薛凝不高兴，但也没再问。 等到三人都吃完，薛凝突然拿出了一个布袋送给了肖珏。 “这是？” “围巾，上次你送给我一条，我还你一条。” 薛凝自从那次故意把肖珏的围巾带回家后，就一直在学着织围巾。 她从没有织过，好在家里的保姆会一些针线活。一开始她织的很慢，但熟练起来速度就慢慢提上来了。 更主要的是她也没什么事情干，一天到晚就是对着电视听听声，手里两根粗签啪嗒啪嗒不停打，就打出了这条黑白相间的围巾。 “你喜欢暗色调的，但是我觉得纯色的太单调了，所以就加上了白色。怎么样？你你喜欢吗？” 薛凝如画似水的眼神流露爱意，手里的围巾也一样，肖珏备受压力。 “喜欢喜欢，谢谢啦。” 肖珏把围巾收下，却没有立刻就围上。 再看眼妹妹，此时肖瑶终于明白哥哥的围巾去哪儿了，原来是给了眼前的女人！ “哥，那围巾可是妈妈织的！还和我是一对呢！” 肖瑶拿出围巾围了上去，直接明示哥哥把围巾要回来。 “小瑶，我和你薛姐姐是好朋友，交换个围巾没什么的，妈妈也会理解的。” 肖珏肯定不会去要回来，这也太伤人心了，万一薛凝再哭起来，他可不知该如何收场。 肖瑶被哥哥反驳一句后不再说话，只是幽怨的瞪了眼薛凝，随后大步流星走出了餐馆。 或许以后，这家餐馆她再也不会来了。 “薛凝，刚才的菜多少钱？我给你。” 肖珏的手刚伸进口袋，薛凝就拉住了他。 “不用，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菜而已，不用给钱。” 说完后，薛凝又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递给肖珏。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第30章 二人绯闻 不知是否是薛凝的激励起到了作用，第二学期开始后，肖珏的学习也在慢慢进步。 过去身边的朋友也渐渐疏远，每个人都醉心于学习，考试前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但，这也仅限于优等班，普通班的学生们依旧每天上课睡觉玩乐，丝毫没有危机感。 这天下课时间，薛凝站在了肖珏的课桌旁。 “肖珏，下午小组学习我们一组？” 自从这学期开学，班级以排名进行了座位排次，薛凝和肖珏自那之后一直没说上话。 “啊？你不和宋楠她们一组了吗？” 肖珏有些疑惑，薛凝平常都和女生们一组，她学习好人又美，不管是男女生里都很受欢迎，根本不缺人组队。 “你你和我一组！” 薛凝小脸通红，语气也不容拒绝，其他同学已经开始偷看他们了！ “额好。” 等薛凝回座位后，她的好闺蜜宋楠从后桌戳了戳肖珏。 “喂，大直男，咱们凝凝都这么努力了，你这是啥反应？”宋楠看见肖珏的冷淡样就替薛凝打抱不平。 “那我应该啥反应？亲她一下？” “你！流氓！” 宋楠狠狠拍了下肖珏的背，恨不得把他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全打出来。 但很快她转念一想：“你可以试试，凝凝也许会很开心，毕竟她暗恋你好多年了。” “暗恋我很多年？” 现在，薛凝喜欢肖珏已经是全班都知道的“秘密”，可肖珏还是第一次听说薛凝暗恋了他很多年。 “我初一初二的时候可是长得比她还矮，她还喜欢我？骗人的？” “你不用怀疑，你见过薛凝和其他男生说过话吗？” 肖珏简单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见过。 “我真不懂，凝凝又漂亮学习又好，怎么会就看上你这么个木头呢？” “喔？也许她就喜欢这一款呢？你管不着～” 肖珏“略”了一声，就继续做自己的作业了。 肖珏知道，以他目前的水平，上市中只能靠运气，但这样还远远不够。 自从开学他已经忘记过了多少天，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学习当中，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他的危机感就更多一分。 下午第一节课刚开始，数学老师就把二郎腿一翘，宣布了自习开始。 薛凝紧张不安的看向肖珏，而他此时正因一道大题而焦头烂额，全然没注意到自习已经开始。 大部分人的分组都是附近人，同学们有的前倾着身子听题，有的侧着身子写写画画。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可肖珏依旧没动静，薛凝就这样越等越急。 终于，她忍不住了，搬起凳子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肖珏身边。 等薛凝坐下的时候，周围同学的打趣欢呼声已经盖过了讨论声。 薛凝也觉得不好意思，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于是就端端正正坐在了肖珏身旁。 薛凝把笔记放在了桌上，又把黑笔拿了出来，宋楠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她才鼓起勇气开口。 “肖珏，你你哪里不会？” 听到女孩的声音，肖珏终于抬起了头。 “薛凝？呃就这边，这条线画完面积我还是不会算。” 二人讨论着题目，脑袋越靠越近，等薛凝讲完题目抬头的时候，肖珏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在肖珏毫无防备专心看题的情况下，往他脸颊上亲一口，一定很有趣？ 薛凝心里想着想着，还真不知不觉就往肖珏身上去靠了 “咳咳！” 后面的宋楠注意到老师在观察二人，又看到昏了头的薛凝把嘴唇越凑越近，立马假咳提醒了她。 肖珏也是好奇的回头，正巧撞到了薛凝的下巴，甚至还发出了“咚”的一声。 “啊？！薛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薛凝捂着下巴摆了摆手，这一下让她清醒了些。 我刚才我怕不是疯了！ 薛凝想起刚才的自己那样胆大妄为，就一阵后怕，还不由自主瞅了一眼台上的老师。 不瞅还好，一瞅正巧对上老师的目光，吓得薛凝赶忙低下了头。 等两节自习课结束，数学老师匆匆离去，大家也才有了放松时间。 “肖珏，你要是还有什么不会的话，就叫我，我我教你。” 说完后，薛凝就回座位了。 肖珏很感激薛凝，因为之前的他并不算是好学生，周围朋友也是差生。 自从他因为进步飞速插班到优等班后，周围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多亏了薛凝，他才能在优等班站稳脚跟。 要不等中考完请她吃个饭？ 肖珏看了眼坐在前排的薛凝，却发现对方也正巧在斜着眼睛偷看自己，二人立马低下了头。 嗯，确实该请，不论结果如何！ 肖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薛凝，肖珏，班主任让你们去趟办公室！” 门口的人话刚说完，同学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二人的表情或有同情，或有幸灾乐祸。 肖珏大大方方站起来就往外走，还在门口等薛凝一起，反正他们清清白白，有啥好怕的？ 薛凝是女生，胆子小些害怕很正常，她慢吞吞往外走，直到站在肖珏身边才安心，二人一同去了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班主任姓陈，有些秃头，大家都叫他陈秃子，肖珏对他印象很深。 陈秃子并没有给好脸色，肖珏以前不是他学生，可他却很熟悉，因为肖珏初二经常参与打架，是办公室常客。 陈秃子没有理肖珏，而且笑着去问薛凝： “薛凝，老师在这你别怕。你说，是不是肖珏非要和你谈恋爱？” 薛凝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摇头。 “真的没有？那你们是什么情况？” 陈秃子靠在座椅上，有些不相信看着薛凝，而她却还是不敢开口。 “老师，我和薛凝没搞对象，只是我在学习上有问题经常问她罢了。” “你闭嘴，没问你。” 感受到班主任的敌意，肖珏耸耸肩，他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在陈秃子与肖珏的注视下，薛凝最后支支吾吾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我只是想帮肖珏。” 第31章 坏孩子 陈秃子有些失望，他扶了下眼镜，这才把话锋转向肖珏。 “肖珏，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老师希望你诚实一些。” “老师，我很诚实，我们没有谈恋爱。” 肖珏不懂，为什么自己不管如何解释都不能被相信。 “可是有同学告诉我，你们经常放学一起回家，而且举止很亲密啊。” “什么叫亲密？我们没搂没抱，只是顺路走在一起也是错吗？” 肖珏很烦这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做了这些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总之，老师的直觉不会错，你明天叫一下家长来。” 陈秃子放出了大招，肖珏一听要叫家长，心中的怒气腾的一下升起。 无缘无故被误解，结果这黄莲亏还得自己吃，这是什么事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师要是直觉很准，可以去警局找份工作，那儿适合你。或许你进去不久，就把我当罪犯抓进去了，因为你的直觉里，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陈秃子听到这话心里也有火，他一个老师这么被学生顶撞，以后还怎么震慑其他学生？ “你不用解释了，你这态度问题，我就需要和你家长好好谈谈。” 肖珏没再解释，他的心里很愧疚，何蝉天天早出晚归，结果自己却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又要给她添麻烦了。 “没事了？那我走了，我还有题目要写。” 肖珏不再想和这秃子废话，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两道题，就是做错了也没这么糟心。 路过薛凝身边时，小姑娘依旧是低着头，肖珏也不怪她，谁叫他过去是坏学生？ “老师，是是我要找肖珏谈恋爱的，不过被他被他拒绝了！” 薛凝小脸憋的通红，天知道说出这话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陈秃子显然被这一幕给弄懵了，因为薛凝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姑娘，完全想象不出她会主动和人表白。 “这” 陈秃子瞥了一眼肖珏。 “没关系老师，反正你误会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有心理负担。” “你还真是会拐弯抹角膈应人啊。” 陈秃子头疼的看着薛凝，但又不知该如何去劝说。 “老师，我我们只是好朋友，我想帮肖珏学习，这这也不行吗？” 陈秃子想到这学期肖珏的进步，第一次正视起这个过去的坏学生。 “误会解除就行，你们回去上课。” 陈秃子最后还是松了口，他相信肖珏会说谎，但他不相信薛凝会说谎。 等他们走后，隔壁的老师调侃道：“现在的学生啊，小女生比小男生还早熟，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小？再过两年他们哪个不成年？这年纪还算小吗？”陈秃子难得反驳一句。 回班的路上，薛凝跟在了肖珏身后，因为她觉得是自己的错才害肖珏也受了牵连。 “肖珏，你你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这不是你的错，你在学习上帮了我那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听到肖珏没有怪自己，薛凝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也没有影响到他，最后陈秃子也没叫何蝉来学校，肖珏对这个古板的班主任也有了一丝改观。 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更紧密了些，薛凝有事没事就会帮肖珏补习，其他同学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何蝉也发现，肖珏在家时话越来越少，这不该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的样子。 她知道儿子的压力很大，但她没有能力替他分担，只能每晚在下班回来后替肖珏做一份汤补补身子。 这也让何蝉越睡越晚，但与孩子的安心备考来比，她觉得这并不算什么。 肖珏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他拼命的学习，把过眼的知识全都装进脑袋里，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愧疚。 压力转化为了动力，最后的中考也让肖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他顺利考上了市中。 肖珏开心，而更开心的还是何蝉。 最后一次去初中领完成绩单，肖珏在门口看见了骑着自行车的母亲。 何蝉的外套上还有些许灰尘，发梢上缠着白色的朦丝，像是刚请了假过来的。 “妈，你怎么来了？” “我高兴啊，你考的这么好！” 肖珏的成绩完全在何蝉意料之外，因为三个月前他的成绩也只够上个普高，没想到最后上了重点高中。 “你身后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 肖珏回头，只见薛凝一脸兴奋，冲上前就给了肖珏一个大大的拥抱。 少女身上有股芳香，纤腰如柳，在怀里还不停上下窜动。 “肖珏，你考上啦！你考上啦！” 薛凝太开心了，从老师那边要到全班成绩单一看，肖珏就在她身后，以后他们就是市中的学生了！ “我考上了你好像比我还开心啊。” 肖珏一脸尴尬的推开薛凝，小姑娘因为刚才一路小跑还在不停轻喘。 “我开心啊，我们可以一起去上高中了！” 薛凝笑容灿烂，自从中考结束她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二人之后要分开。 “咳咳，珏儿，这位是？” 何蝉打量了下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她有着少女该有的羸弱气质，却又活力十足，特别是笑起来时，让人看了就有种舒心感。 “噢她是我朋友，薛凝。” 肖珏让开了身位，薛凝这才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何蝉。 “妈啊不对，阿姨，我我是个好孩子！没有坏心思的！” 薛凝红着脸一个劲的鞠躬，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 肖珏在一旁都替薛凝尴尬，她就差把“我是坏孩子”五个字写在脸上了，而且还不打自招了。 “哈哈哈，没关系的，不用紧张。” 何蝉也没那么不开明，肖珏又不是女孩，而且他那么懂事也不会让她操心。 “小姑娘，你家长来了吗？” 薛凝神情有些失落的摇摇头。 “阿姨，我先走了，我要回家了。” “好。” “阿姨再见！” 薛凝离开时还回头看了眼肖珏，见他与何蝉聊的开心，她很羡慕。 第32章 采朵鲜花 等肖珏回了家，何蝉和肖瑶干劲十足的做了顿大餐，鱼肉全齐要好好犒劳一下他。 “瑶儿，你要向你哥哥学习，知道了吗？”何蝉打点了一句。 “妈，小瑶肯定可以的，你不要给她太大压力啦。” 肖珏站出来替妹妹解了围，毕竟肖瑶还小，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 肖瑶也感受到压力，在心里默默下决心要考的比哥哥更好，这样妈妈就会开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去厂里住了，这样上下班也方便。” 何蝉语气平静，其实她是想省掉上下班的时间，这样就能多赚些钱。 肖珏上高中，来年肖瑶也要上初中，正是用钱的时候，家里还欠着钱，她必须要努力挣钱才行。 肖珏很想劝住妈妈让她不要去，但家里的情况他也清楚，于是就将目光转向了妹妹。 肖瑶仿佛接收到了信号，不情愿道：“妈，你不要去好不好？小瑶不想你去。” 肖珏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自己的行为是理智，那妹妹的话就是他的意愿。 “瑶儿，你要理解妈妈，妈妈要赚了钱才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啊。” 何蝉摸了摸肖瑶的脑袋，她当然也不想在厂里住，家里放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哪个母亲会放心？ 肖瑶没再说话，可那倔强的小眼神证明了她还是不想何蝉去厂里住。 饭局结束，二人还没没能动摇何蝉的决心，下午何蝉就去厂里了。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肖瑶站在阳台上鼻子一酸就哭了。 肖珏轻轻搂住了妹妹，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他欣慰的同时也心疼起了母亲。 何蝉去厂里住对他来说也提供了便利，这样他暑假可以有更多时间打工，也不用躲着妹妹。 中考结束后，何蝉送了部新手机给肖珏做礼物，虽然不贵但基本的功能都有。 肖珏把自己之前的二手机找了出来，然后给了妹妹。 “小瑶，里面有哥哥的号码，你在家要是有事就和哥哥打电话，知道了吗？” “哥，你要去哪儿？” “哥哥有事。” 肖珏应付了一句，没和妹妹过多解释就出了门。 何蝉去厂里住为他提供了便利，这样肖珏就有更多时间去打工，暑假有两个月，只要能找到活肯定能赚一笔不菲的收入。 暑假时的兼职也很多，不管是手机上还是门口公告牌上都有张贴。 肖珏先是在网上找，又按公告上的号码打电话，终于有了几家肯接受未成年的地方。 而他自然选了其中工资最高的，那是一家娱乐场所，进去后他需要干的就是前台接引，帮忙收拾包厢以及推推餐车。 这工作听上去不累，可是要从中午到，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偶尔还需要加班，一天就是十二小时打底。 但肖珏也没那么在乎，只要能赚到钱让他住在那儿都行。 为了尽早适应工作，肖珏扫了辆单车就往那家会所骑，等到了地点因为天气燥热，已经出了一身汗。 肖珏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洗把脸，等人凉快下来才进了会所。 “你好，我来找工作的。” “噢，我刚才和你打过电话。” 前台小哥还算热情，趁现在不忙领着肖珏就去了后面。 “我姓李，你以后就叫我李哥，换上衣服出来找我。” 李哥把一套员工服丢给了肖珏，肖珏也不磨叽立马穿上，又来到了前台。 前台依旧是李哥在接引，来了三个男客人，要开三人包厢。 等李哥推荐完套餐，三个男人也没多计较，挥挥手就往里走了。 “怎么样？还算简单？其实这工作不累，就是比较麻烦。” 李哥掏出烟点上一根，随手递来，肖珏也接了。 “等晚上的时候会比较忙，到时候我们得去收拾酒瓶啊垃圾啊什么的，反正你跟着我就行。现在么你先去给厕所里弄弄洁厕灵。” 李哥把洁厕灵拿了出来，肖珏虽然心里有怨言，但还是默不作声的去了。 还好，洗手间挺干净的，需要他收拾的地方也并不多，肖珏喷完后就在洗手台用肥皂洗手。 身旁传来女性踩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肖珏抬头一看，是个年轻女性，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 她趴在旁边的洗手台上不断干呕，模样痛苦极了，就像是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可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肖珏在一边好奇打量着她，等女人平静下来后关心道：“你还好？” 女人终于注意到了肖珏，她的脸色苍白，像是生病了似的。 “你是新来的？” “嗯。” 肖珏点点头，这么说的话面前的女人也是在这儿工作的。 女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道：“我也是这里上班的，我叫采朵朵，算是你的前辈。” “采姐，那你还好？” 肖珏觉得很奇怪，采朵朵穿着低胸裙衣，脸上还画着不浓不淡的妆。 要在以前，这种女人肖珏不会多看一眼，可眼前的采朵朵却没有给他一种厌恶的感觉，反而和她一起感觉很轻松。 “姐姐还好。” 采朵朵的笑不再勉强，她很喜欢肖珏对她的称呼。 肖珏不免遐想起采朵朵的职业，在这地方穿成这样，估计是陪酒之类的？ “行，那我回去了。” “别再陪我说会儿话。” 采朵朵拉住了想离开的肖珏。 “什么？” 肖珏不懂，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呢？ 采朵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于是辩解道：“这嗯，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在阴沟中发现一朵不沾淤泥的花时，那种喜悦感。” 肖珏不懂采朵朵在说什么，但对方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就是认识你感觉很开心罢了，我吓着你了吗？” 肖珏摇摇头，吓到他还不至于，他就是觉得采朵朵有些奇怪罢了。 不仅是名字奇怪，人也有点儿奇怪。 肖珏回到了前台，而采朵朵却向包厢里走，她弯着背，看上去十分失落。 第33章 圣人言 “李哥，刚才那女的是谁啊？” 李哥看了看采朵朵的背影，只是潦草一句：“这儿上班的，别问那么多了。” 李哥说的越是模棱两可，肖珏就越是好奇，凭他自己的猜测，采朵朵的工作应该不光彩。 白天的工作并不忙，肖珏跟着李哥坐在前台，偶尔也能让他接接客，都很简单。 闲暇的工夫，二人就简单聊天，李哥也高兴能有个人陪他聊天，毕竟一天到晚玩手机对背不好。 “肖珏，你这么小，家里就同意你出来干活了？” “我家里条件不好，就我妈妈一个，还有妹妹要养呢。” “那你爸呢？” 李哥的问话没心没肺的，但他这人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没啥心眼。 “死了。”肖珏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这唉，其实你还是很自立的，你有没有学过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李哥挠了挠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哎呀后面的不会了。” 李哥尴尬一笑，但肖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哥，你是想告诉我，要先苦后甜，是？”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圣人说的。” 李哥有些得意，他又点上了支烟。这次没等他递，肖珏就抢了一根。 等肖珏吐出一口白雾，心里的不甘才好受了些。 “李哥，圣人最喜欢胡说八道了，你让他也每天耕几亩田，再让他天天都吃不饱，他保准说不出这话来。” 肖珏的话虽然充满了怨气，可又不无道理。李哥先是一愣，又认可般点了点头。 “我是高考完来弄点儿钱想去旅游的，和你比我轻松太多了，我确实不该那么说。” 李哥也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没有安慰到肖珏，反而让肖珏更难过了些。 “没有的事，其实我现在也挺幸福的，只要妈妈能平安，妹妹能无忧无虑，我就很满足了。” “也是。” 李哥淡淡一笑，他还挺欣赏肖珏这种苦中作乐的性格的。 等到该吃晚饭的时候，肖珏打了个电话给妹妹。 “小瑶，有好好吃饭吗？” “有啦，哥，你晚上不回来吗？” 肖瑶一个小姑娘，独自待在家里难免会有些孤单，可肖珏确实回不去。 “乖，等下个月哥哥带你出去玩，好吗？” “哦” 肖瑶难过的同时也期待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哥哥能在家陪她，下个月照样去玩。 挂断电话，肖珏继续吃着刚点来的快餐，因为晚上的工作会更忙。 “刚才是你妹妹啊？” “嗯。” “唉，你和你妹关系真好，不像我妹，就知道找我要钱。” 李哥苦笑一声，连碗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我妹还小，也许到了年纪也要找我要钱呢。” 肖珏想象了一下妹妹找他要钱的样子，呃想象不出，因为肖瑶从来没找他要过钱。 饭还没吃完，第一批客人就已经来了，肖珏只能放下筷子去迎接，把客人带到包厢后又马不停蹄去推餐车上酒。 等天完全黑下来时，身边都是各种鬼哭狼嚎的唱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破音也是在所难免。 肖珏很想弄个耳塞，这环境真的太吵了，有时候电话响了都听不见。 来的客人大多数是男人，但偶尔也有女人，穿着花枝招展的招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光鲜极了。 肖珏一个清秀的少年在这儿属实不着调，他只能尽量低着头，不管是送酒还是接客，他始终低着头。 一整晚虽忙，但也还能应付的过来，最后一波客人走后，肖珏前去收拾包厢，这也是他今天的收尾工作。 “采姐？” 肖珏刚进门，就看见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的采朵朵，像是喝多了。 “采姐，你喝多了，我扶你出去吹吹风。” 肖珏虽然对这样混夜场的女人无感，但好歹都是同事，把她丢在这自然不好。 采朵朵迷迷糊糊时只觉得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抬手就撒开了肖珏的手，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 “别别碰我！” “采姐？” 肖珏低沉却清脆的少年音将采朵朵拉回了现实，睁眼一看，她才缓过神。 “我有点儿晕你要收拾包厢是？我走了，走了” 采朵朵颤颤巍巍站起，却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要不是肖珏眼疾手快扶住她，采朵朵的额头都要破。 “别勉强了，我扶你。” 采朵朵眼眶里似有泪花，却笑得很开朗：“谢谢啦。” 肖珏扶住采朵朵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吹着夜风，采朵朵状态才渐渐好转起来。 “对了，弟弟，你叫啥来着？” “肖珏，生肖的肖，王玉珏。” 采朵朵傻傻一笑道：“肖我知道，可珏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写，姐姐没念太多书。” 注意到采朵朵的心情有些低落，肖珏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妈妈给我起的，她也没念过书，是翻字典找到的这个字，所以你不用自卑。” “哈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安慰人？” “对不起。” 见肖珏一脸认真的道歉，采朵朵笑得更开心了，刚才的失落也被抛诸脑后。 “以后我们是朋友啦，我叫你我叫你小珏，你就叫我采姐。” 采朵朵说完就靠在长椅上舒展了身姿，像是要在这休息一会儿。 “采姐，你不回家吗？” “我等酒醒了再回家，现在头还有点晕，你先去收拾。” 肖珏点了点头，剩下的包厢也就那么一间了，他把酒瓶归类，又把垃圾往桶里一扔就完事了。 “李哥，我先走了。” 肖珏朝李哥招招手，得到许可后就背着包离开了。 走到门口，采朵朵还是没有走，但她的酒已经醒了，正坐在椅子上抽烟。 注意到肖珏，采朵朵急忙捻灭了烟头，还尴尬的笑了笑。 “还不回家吗？” 面对肖珏的提问，采朵朵俏皮的笑了。 “等你送我。” 第34章 是朋友吗？ “我咋送你？我没车。” 肖珏无语了，他自己都要扫单车回家，怎么送人？ “我家不远，你送我回去就行，天这么晚了，你也不放心我走在街上？” 采朵朵眨巴着眼睛放光，那眼神仿佛在质问肖珏忍不忍心。 肖珏心软了，最后还是松开了车把手。 “小珏，你还是很善良的嘛。” 采朵朵走在肖珏身边想牵手，却被肖珏躲过了。 她也没介意，仅仅是淡笑：“怎么？嫌姐姐脏？” 肖珏承认，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勾引他爸的女人，所以才不待见采朵朵。 肖珏没有回答，随后一路把采朵朵送到了家。 这里的条件没比他家好多少，楼梯间很脏很乱，而且也没有人打扫，总觉得有股怪味儿。 采朵朵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很小，除了卫生间和厨房，只有一个房间睡觉。 看着还没丢的外卖盒，肖珏皱了皱眉：“采姐，垃圾要及时扔啊。” “忙忘了嘛。” 采朵朵随意脱下鞋子就往房间走，还给肖珏也拿了双拖鞋。 “进来坐坐，我给你炖排骨吃。” “这多不好意思。” 肖珏嘴上不情愿，可却很诚实的进了屋。 “小滑头。” 采朵朵系上围裙又扎了马尾，从冰箱里拿出排骨就进了厨房，不久厨房就传来油烟声。 肖珏觉得很不可思议，采朵朵本该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可他现在却坐在她的家里等吃夜宵，心情还舒畅无比。 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采朵朵，肖珏竟有一瞬间在她的身上看到何蝉的影子，不由得看失了神。 “小珏，我房间里有个碗，帮我拿过来！” 厨房里传来采朵朵的声音，肖珏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是没叠的被子，四周散落着袜子，外套随意搭在靠椅背上，一片凌乱里，唯有那个摆满大大小小瓶罐的梳妆台是整洁的。 肖珏拿起那只碗，里面还剩了些残渣，是牛奶泡麦片。 他把碗放在了水池里，采朵朵用高压锅煮着排骨，又热了碗咸豇豆。 “好啦，你去坐着。” 采朵朵就像个真正的姐姐，她接过那只碗就利索洗了。 明明干事这样娴熟，可她似乎没有时间来收拾这个家，她唯一会花时间去整理的，也只有她自己罢了。 很快，一阵肉香味飘出，采朵朵端着两碗肉汤坐在沙发旁，中间是一碟小菜。 “这是我在超市弄得锅贴饼干，泡在肉汤里很好吃的。” 采朵朵把锅贴细心掰断，然后放在了肖珏碗里，尝了一口，吸收了肉汁后确实很香。 见肖珏爱吃，采朵朵才放心的开始品尝自己那一份。 “小珏，你这么小，家里也同意你出来工作吗？” “我妈没同意，我是偷偷出来打工的。” “这可不行，你应该告诉你妈妈才对啊。” 采朵朵的劝说并没有打动肖珏，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要是和我妈说了，她就不会同意我来了，因为她太爱我了。” “你们家很缺钱吗？” 采朵朵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肖珏的自尊。 “很缺，我家就我妈赚钱，我还有个妹妹。”肖珏倒不在意说这些，没钱又谈什么尊严？ “噢” 采朵朵眼里满是同情，说是同情，其实更像是一种同病相怜。 “采姐，你是皖北的？” “嗯？你怎么知道？” 采朵朵的语气充满惊奇，她很早就来了江城，普通话很流利没有家乡的口音，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来。 “腌豇豆，皖省喜欢弄这个，我小时候也经常吃。” “唉，是啊人离了家，总得有那么点儿念想才能在这孤独的城市有个活头，我也只有在吃这道小菜的时候，才能想起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 怀念之情溢于言表，采朵朵的眼神柔和似水。 “采姐，你为啥要来江城呢？” 肖珏其实更想问她为何要从事这样的工作，但他不好意思开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唉，不说这个了，说多了心里难受。” 采朵朵挤出一个呆呆的笑，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件事。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了采朵朵，肖珏诚恳的道了歉。 “小珏，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采朵朵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管是从肖珏的眼神，还是行为，她都知道对方是看不起她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又或是女人，肖珏突然有些心酸。 他决定袒露一次心声，不论是为了眼前的女孩，还是那个一直没有走出阴影的自己。 “采姐，我爸爸出轨了，那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仅仅是这样，就把默默付出十几年的我妈给比下去了，我是替我妈感到不公啊。” “我” 采朵朵说不出话，她愧疚的就像那个女人是自己一样。 “对不起” 采朵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道歉，只是心揪的难受。 “采姐，你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不做这种工作，我们应该可以做朋友，但很抱歉。” 肖珏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后离开了饭桌，进了厨房刷起了自己的碗。 采朵朵穿着拖鞋缓缓来到了肖珏身后，她很想安慰这个少年，也很想走进这个少年的心。 要是小弟还活着也该这般大了？ 采朵朵想起自己小弟过去的笑容，那音律，仿佛近在咫尺。 “碗，给我。” 采朵朵手里的碗被抢了过去，吃了这么多肉，洗洗碗就当是回报了，不然肖珏心里过意不去。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 肖珏走了，给采朵朵留下了委屈与心酸。 如果采朵朵有选择的机会，她也想做一个好人，而不是在一群男人的污言秽语中让酒精来麻痹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 采朵朵喃喃一声又一声，却不知在对谁道歉。 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状态只能留在今晚，明天又得用虚伪的笑脸去迎接每个客人。 第35章 联系方式 兼职生活过去了十天，肖珏赶上了发工资的日子，他拿到了一千八百块，这是一笔很不菲的收入。 采朵朵拿的更多，但她真正挣钱的不在底薪，而是酒水中的抽成，客人消费的酒越多，她抽的就越多。 拿工资后也赶巧是肖珏的轮休，再调休一天正好可以休息两天。 之前想好了要约薛凝吃饭的，趁这次机会，肖珏想主动联系薛凝。 呃我好像没她联系方式。 肖珏想起了薛凝家餐馆的前台小妹，于是一大早就去餐馆里找她了。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来找薛凝。” 前台小妹狡黠一笑，随后朝后厨大喊了一声：“凝凝！你老公来啦！” “噔！” 后厨传来铁盆落地声，薛凝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些白面粉。 现在正值夏季，薛凝穿的很凉快，宽松的白色短袖，外加黑色的过膝黑裙，有种清新的美。 薛凝没直接来搭话，而是先去前台使劲揪了下好姐妹，才红着脸走向肖珏。 “薛凝，你这么早就来了？” 肖珏有些惊讶，现在将近早上八点，一般刚中考完的学生不到个九点是睡不醒的。 薛凝挽挽胸前秀发，故作镇定道：“睡不着，就起了。” “哈哈，怎么不结巴啦？” “你这，我我才没有！” 有了肖珏的调侃，下一秒薛凝又瞬间破功了。 肖珏坐在了靠近前台的位置上，店里现在没其他客人，他点了份炒饭，又破天荒拿了瓶可乐。 薛凝也没记仇，端着她亲手炒的牛肉炒饭上了桌，还特意给肖珏添了碗牛肉汤。 “我点的好像是蛋炒饭啊。” 肖珏看着碗里块头一个比一个大的牛肉，已经不好意思动筷了。 “就是蛋炒饭啊。” 薛凝若无其事拿起筷子，从牛肉炒饭里翻出了几条蛋丝，还夹了一块尝了尝。 肖珏不再追问，他早就饿坏了，三两下就把饭给吃光了，连葱段都没放过，实在太好吃了。 “薛凝，这是你做的吗？” “嗯，好吃吗？” 肖珏没着急回应女孩期待的目光，而是先抿了口牛肉汤。 “我之前说过，你会是个好妻子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薛凝听到这话像是想起了什么，气鼓鼓说道：“之前你妹妹在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 “和你？和你什么？” “没什么！” 薛凝不高兴了，一把抢过肖珏的碗就进了后厨。 等薛凝再次出来的时候，发现肖珏还在原地等她，心里欣慰却又傲娇的站在前台不去理他。 “薛凝，为了感谢你教我学习，我中午请你吃饭？” 肖珏现在肚子很饱，而且这顿早饭严格意义来说是薛凝请他的，他又欠了个人情。 “那吃饭的地方我来选。” “别选太贵的。” 薛凝把她的小白包给了肖珏，然后领着他就去坐地铁了。 “反正中饭还有一会儿，咱们去市里逛逛。” 肖珏握了握口袋里的几张百元大钞，轻轻说了声“好”。 地铁很快就来了，临近始发站，空位也有很多。 薛凝挽起裙摆优雅坐下，肖珏本想坐在她身边，但在最后还是与她隔了一个座位。 “你干嘛坐那么远？” “呃我喜欢靠边的位置。” “噢。” 薛凝挪了下身子，把肖珏紧紧挤在了里侧，这下连换位置也做不到了。 “薛凝，是不是有点儿太近了？” 薛凝却装作没听见，自顾自拿出了手机。 “联系方式，加我，把你的qq，wx，还有电话号码，全都留给我。” “知道了。” 肖珏掏出手机，却被薛凝一把抢了过去，左翻右翻后才安心存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你刚才在看啥？” “没看啥。” 肖珏狐疑的接过手机，原本冷冷清清的列表突然多了个置顶加特别关心。 薛凝的网名叫“小1”，主页干干净净，空间里还有些帮其他人转发的集赞。 wx就更干净了，朋友圈里什么也没有。 “肖珏，为啥你的网名叫玉？” “因为一般人看见我的名字都会读成玉，所以干脆贯彻到底喽。” 肖珏耸耸肩，一个即兴起的网名而已，根本无伤大雅。 “喔，我还以为你喜欢什么女孩” 薛凝小声嘀咕着，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翘着腿就往肖珏鞋上踩。 “我发现你最近变得不矜持了啊，越来越放肆。” “我是你的恩人，你应该对我心怀敬意，而不是嫌弃我不矜持。” 薛凝直接把腿放在了肖珏腿上，反正周围也没人认识他们。 “你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你。” “噢，那你最好快点喜欢上现在的我，因为总要端着架子也太麻烦了。” 薛凝一改常态的俏皮模样让肖珏很不适应。 “啊，宋楠！” 肖珏看着门口位置喊了一声，吓得薛凝立马撤下腿就要躲去其他地方。 可偷偷一瞥，车门外根本没有自己的好闺蜜，只有肖珏诡计得逞的笑。 “你！呼吓死我了！” 薛凝又坐在了原位，刚才的自信也已经消失，她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等地铁停在市中站时，薛凝带着肖珏下了车，来学校附近看看，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还有一个多月就来军训了，你还要提前来看一眼啊。” 看着市中宽敞大气的校门，肖珏吐槽的同时内心也有些感慨。 要是没有她，我肯定不会来这儿上学？ 身旁的薛凝心里也有澎湃，但更多的是能和肖珏一起来市中上学的喜悦。 “要进去看看吗？”肖珏提议道。 薛凝摇摇头，这倒把肖珏弄不会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难道不是为了进去看看？” “不是啊，我是想在附近租套房才来的，顺便拉着你跟我一起看看。” 薛凝疑惑的看着肖珏，她好像也没说是来看高中的？ “就当是陪我的奖励，中饭我请你吃，走。” “说好的我请。” 第36章 给薛凝晾衣服 市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在整个省都是赫赫有名，进了这所高中的学生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本一，清北更不在少数。 可想而知，教育资源雄厚加上地理位置优越，周围的房价是逐年增长。 薛凝挑了好几处地方，都是周围的学区房，但看了后她都不是很满意。 “大小姐啊，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房啊？” 肖珏跟在身后叫苦不堪，难道女生的精力不仅体现在逛街上，还体现在看房上吗？ “我就想看一个很普通的房啊，只是这些我都不满意罢了。” 薛凝刚说完又打起了电话，约好了下一个租房地点。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小姐，难道你不是大小姐吗？” 薛凝发呆似的想了会儿，随后说道：“我的钱很多都是自己赚的，我在自家餐馆打工一个月能拿一万，平常上学的时候少些，只能拿五千。” 肖珏沉默了，薛凝的手艺很好，一个月一万也说的过来，而且她还肯吃苦 确实，自己这声大小姐叫的很片面，薛凝更像是个自立自强的孩子。 努力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肖珏可不想输给这样的小姑娘，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超越薛凝。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老小区，这里虽然有些年代了可却治理的很干净，环境也很不错。 薛凝要看的房就在二楼，从地毯下取出了钥匙，二人进了屋子。 里面空间不算大，但却很温馨，简简单单的两个住房，厨房卫生间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有个小阳台，上面摆满了绿植，还有个凉椅，像是之前住客留下的。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薛凝看向了肖珏征求意见。 “你觉得好就行，这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肖珏并不在意，随手打开一旁的冰箱，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有两个房间，你要和别人合租吗？还能省笔钱。” 肖珏的提议，薛凝并没有采纳，因为她不想和陌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薛凝决定了要住在这里，付完定金后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开着车帮她送来了行李。 行李不多，就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是衣服，另一个是些生活用品。 “和我想象里有点儿不同啊，因为一般女生东西都很多。” “我衣服不多，鞋也不多，能想到的我就先带来，还有的之后再拿也行。” 薛凝双手用力，她想提起更大的那个生活用品箱，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行了，你去拿那个小的。” 肖珏搬着大的上楼，薛凝就在身后提着个小的，看着他给自己搬家，薛凝心里美滋滋的。 薛凝在卫生间把牙刷和水杯归位，又忙着把新买的毛巾过水，肖珏在一旁却帮不上什么忙。 “我去帮你把衣服拿出来放阳台上晒晒。” “噢。” 薛凝正忙着也没多想，就把箱子往前一推，肖珏拉着箱子去了阳台。 箱子里多半是短袖，有几件是薛凝经常穿的，还有几件标签都没拆。 肖珏看见了一件被看白t，当初初三开学第一天，薛凝就是穿着它进的班级，可把班里男生给迷傻了。 从绳上拿下晾衣架，肖珏把短袖抖开后一件件挂在架子上，这架子有些高，单凭薛凝的身高或许还有些吃力。 “薛凝，一会儿咱们去买个晾衣杆，这个衣架太高了！” 正在洗毛巾的薛凝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有一种两人在搭伙过日子的感觉。 “好！” 薛凝笑得开心极了，带着傻笑洗毛巾也更卖力了。 衣服晾完后，肖珏才看见下面还有一个夹层。 嗯？这是 肖珏像是摸到了什么，抽出一看，是白色的背心？ “你好了吗？咱们下去” 薛凝走到阳台上，看见肖珏手里的东西，瞬间呆滞了。 “呀！你你在干嘛啊！” 薛凝一把抢过那白色的小背心藏在身后，又慌张的把行李箱拉到了身边。 王姨真是的怎么连这个也帮我收拾了啊。 薛凝觉得羞耻极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亲自收拾了。 “没干嘛呀，不是帮你晾衣服吗？这么大反应干嘛？” 肖珏也没问为什么背心那么短，也许是在家里穿着凉快的？ 薛凝也没解释，红着脸把肖珏给推走了，拉上阳台的移门自己晾起了衣服。 “好了，我们走。” 薛凝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她背靠着阳台，不想让肖珏看见。 “吃饭吗？去哪儿吃？” 肖珏也早就饿了，上午可没少走路干活，肚子都叫好几次了。 “就在家里吃，我给你做。” 薛凝的包里还有她特意带的一千现金，就是为了去附近菜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买些牛羊肉，再弄条鱼。 “你做给我吃吗？这多麻烦？” 肖珏还是很想尝尝薛凝做的家常菜，她和何蝉是两种风格的菜味，薛凝是清淡的香，而何蝉的菜厚重些。 “不麻烦的，我做饭很快。” 薛凝把布袋塞给了肖珏，以前都是她自己提着袋子去买菜，这次有肖珏帮忙，她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菜市场不远，薛凝早就打听过了。她先是买了些蔬菜，但也没买多，毕竟不好保存。 肉她倒是多买了些，能熏能腌还能煮，储存也不麻烦，而且吃了身上也有劲。 逛到海鲜区的时候，薛凝还特意问肖珏：“海鲜你应该喜欢吃？” “还行，没怎么吃过。” 薛凝点点头，随后和老板讲：“拿五个生蚝，要大个的，再拿几条小黄鱼，炸着吃的。” “小姑娘啊，对男人要好一些，不能死造！” 老板的话奇奇怪怪的，手脚倒是利索，不一会儿就把生蚝装袋，小黄鱼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等走远后，肖珏才忍不住询问：“刚才那老板啥意思啊？” 薛凝羞红了脸不敢回答，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别问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第37章 二人秘密 回到家后，薛凝马上进到厨房开始忙活，还不让肖珏帮忙。 无奈，他只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翘着二郎腿，像男主人一般惬意。 薛凝不一会儿就端着菜上桌，即使是第一次用这里的厨房，她也非常熟悉。 生蚝简单葱姜煮熟配上蘸料，青椒土豆丝，油焖茄子和炸小黄鱼，菜不多，但两个人吃也绰绰有余了。 “给。” 薛凝盛好满满一碗米饭，又给自己盛了半碗，她的饭量好像一直不大，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平时。 吃饭的时候，薛凝也不停给肖珏夹菜，生怕他放不开。 开始肖珏是放的开的，但薛凝一直给他夹菜，反而让他有些放不开了。 “薛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薛凝夹菜的手停下了，一脸认真看着肖珏道：“喜欢你。” 这倒撩的肖珏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他又问道：“为什么喜欢我？” 薛凝很想告诉肖珏小时候的事情，可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我我不告诉你。” 见肖珏有些失望，薛凝立马补充道：“但我的感情绝对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我们也只是朋友。” 薛凝有些失望，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没关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吃完饭后，薛凝也终于坐在沙发上休息。 她把白袜给脱掉，露出光溜溜的小脚搭在了肖珏腿上，自己则是拿着平板刷剧。 “说好的只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就不可以接触了吗？”薛凝不服气的噘着小嘴，“我走了一天了，你帮我捏捏呗。” 肖珏上手捏脚的同时还不忘吐槽：“要是其他人知道你平常是这个样子，肯定没人会信？” “你不许说，我不同意。嘶力气小点，痛！” 想到女孩子确实娇嫩一些，肖珏的手放轻了。 薛凝享受的同时又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有时候给我妹妹捏。” 妹妹？那个小不点？ 薛凝想起了之前与肖瑶的碰面，小丫头的眼神可吃醋了，长大了肯定是个护哥哥的。 可薛凝是姐姐，就算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那个分班，你也看了？” “嗯，我在五班，你在一班。” 虽然二人不能在同一个班级，但好歹是在一个学校，薛凝已经很满足了。 “就算我们不在一个班，你也要好好学习喔～” “知道啦，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一样。”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因为你妈妈是你的亲人，这证明你也把我当做了亲人。” 肖珏愣了，无语道：“你这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呢？” “那是有外人在的时候，现在又没外人。” 薛凝说完后把脚收回，又重新穿上了袜子，下次再来这儿就要等到开学了。 回家时依旧是坐的地铁，人很多，二人没有位置，只能站在角落里。 “以后周末你要是不想回家，可以去我那里住，反正还有一个房间。” 薛凝语调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肖珏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有单间的房薛凝不租，非要租这个带两个房间的房。 还没等肖珏拒绝，薛凝又侃侃道：“你要是不愿意住学校，去我那儿也行。” “你还真不怕啊，你家里人来看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来的。”薛凝的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他们来了，咱们就说我们是合租的就好啦。” 肖珏都要被气笑了：“你这还真聪明哈，要是能把这聪明劲放学习上就更好了。” “我学习比你好。” “你肯定没谈过恋爱，不然说话就不会这么伤人。” 薛凝惊讶道：“难道你谈过吗？你别骗我，初中我可是看了你三年。” “好好好。”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能有个姑娘心甘情愿暗恋自己三年，肖珏也是一样。 因为在公寓耽搁的有点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薛凝也就没再回餐馆帮忙。 “你现在要回家吗？” “再过一会儿，你怎么又开始结巴了？” “碰到熟人怎么办？” 薛凝紧张不安的环顾着四周，生怕从哪个角落冒出个同学或者老师。 “都毕业了你还怕遇到熟人？刚才在家的时候还让我给你捏脚呢。” 肖珏不以为意，薛凝听后也逐渐放下了戒备。 “咱们一起散散步，反正你也不回家。” 薛凝牵起了肖珏的手，没等他拒绝就自顾自往前走。 在一处搁置的烂尾楼前，薛凝停下了脚步。这里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连野猫野狗都没有。 “这里以前是凌苑小区？唉，非要拆迁之后搞别墅区，卖不出去就烂尾了啊。” 肖珏自小就在这儿长大，自然知道这是哪里。而薛凝更知道，因为凌苑小区就是从前她的家。 薛凝内心万般惆怅，站在这熟悉的门口，她还能记起妈妈在门口等她回家的样子。 “走，咱们进去看看。”肖珏走在前面，他想看看小区后面看看。 来到以前的秘密基地，面前是锈迹斑斑的娱乐设施，那铁链的秋千已经断了一边，掉在地上浸在苔藓里。 “好怀念啊” 肖珏轻轻抚摸着那破损不堪的皮革秋千，以前他经常在这儿推着那小女孩荡秋千。 “薛凝，告诉你个秘密，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当初有个小女孩是我唯一的朋友，可她之后不见了，我当时可伤心了。” 薛凝内心也很愧疚，当初知道要离开这里时她还没来得及和肖珏道别，就匆匆离开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薛凝没脸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的真相，要是让肖珏知道她因为小时候的过家家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她会羞耻死的。 “肖珏，等你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也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肖珏怔了会儿，但还是看着女孩的眼睛说了声：“好。” 第38章 善良 休假的第二天，肖珏本想带妹妹去好好玩一天的，但因为昨天走了太远的路，最后他在家躺了一整天。 当然，肖珏还是给妹妹买了蛋糕，零食以及画图册作为补偿，肖瑶才没狠心去闹。 肖瑶拿着礼物开心，但也依旧关心着哥哥。 “哥，你这些天去哪了呀？小瑶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小瑶，哥哥去赚钱了呀，就和妈妈一样，你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肖珏使劲捏了下妹妹的小脸，肖瑶的脸被挤压变形成了一个包子。 “这可妈妈说” 肖瑶表现的很为难，肖珏掏出了一张红票塞给了妹妹。 “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啊，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辛苦？” 肖瑶说的义正言辞，活像个小大人，然而肖珏早就看穿了妹妹的意图。 “说真话。” “得加钱喔～” “” 最后，肖珏以损失两百元为代价，换取了和小丫头统一战线的机会。 唉，希望以后不会窝里斗。 肖珏看着这个喜欢反复横跳的傻妹妹，此时她正抱着两百块，眼神布灵布灵似有闪光，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出卖！ “小瑶，过来，我得和你约法三章。” “好～” 肖瑶刚拿了钱，自然不敢违背哥哥的意思，乖乖坐在沙发上听训。 “第一，要帮我保密，这是最基本的。” “好！” “第二，拿了钱不许去干坏事，不许在外面乱跑！” “呃好！” “第三，要是妈妈问我去哪儿了，你要帮我打掩护。” “这嗯好。” 肖瑶攥着钱的手紧了几分，这钱真难赚啊。 要是妈妈真问起来，我就说没瞒住就好啦肖瑶早已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 “要是妈妈问起来你没打掩护，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买糖吃了，零花钱也免谈。” 肖珏和妹妹相处多年，对她心里的小九九了如指掌，之前他夜里出去上网让她打掩护，结果这小丫头转眼就把自己卖了，他还记得呢。 “啊？我不会的！我肯定好好帮哥哥！” 肖瑶吓得连忙敬礼，把两百往兜里一揣就往房里跑。 “呵，小笨蛋。” 肖珏也没计较，这事儿算是稳妥了，以后何蝉回家也发现不了他。 来上班也有了些日子，肖珏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不仅是其他员工，连客人也熟络多了。 大厅里来了个男人，肖珏认识，这人叫王劲，是个修车的。 王劲经常来消费，而且点酒也够大方，每次都要采朵朵陪，采朵朵在他身上没少拿油水。 “王哥，今天来这么早啊？” “哎，今天没活，来的早了些。” 王劲来了台前就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人。 “采妹儿呢？在接客吗？” “噢，采姐她今天请假了。” 肖珏与采朵朵自从那次一起回家后就没怎么说上话，他总是有意无意去躲着采朵朵，因为不想和她扯上太大关系。 听到采朵朵今天请了假，王劲脸色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你能联系上她吗？帮我告诉她，我在这儿等她。” “这王哥，你没有她联系方式吗？我也没有啊。” 作为长期客人，肖珏认为王劲肯定是有采朵朵联系方式的，因为采朵朵的电话很多人都有。 王劲摆摆手，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你把主管电话给我，我去她家找她。” “这” 肖珏有些为难，这事儿他处理不好，丢了王劲这个客人，他肯定要扣钱。 “王哥，要不你给我点儿时间，我把采姐找来？” “行，我吃过晚饭再来。” 肖珏知道采朵朵的地址，今天这事儿他还是不想惊动主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对于采朵朵，肖珏虽说没有好感，但也不算厌恶，因为她确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这几天天气很热，而肖珏在前台不能吃水果拿饮料，采朵朵几次从包厢出来都会带些水果和饮料塞给他。 每次包厢空出来，哪里酒瓶多采朵朵也都让肖珏先去收，因为收的瓶多钱也能涨一些，还能偷偷拿些去卖。 只是肖珏并不常接受采朵朵的好意，二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感，就像是普通同事间的偏袒一样。 说到底，还是采朵朵的这个职业特殊性，让肖珏不得不戴上有色眼镜去打量她。 他甚至觉得，这种体贴的小细节都是采朵朵的手段，只有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暖女，才能有更多的客人去点她，让她来陪酒。 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肖珏很顺利找到了采朵朵的家。站在门口，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敲了敲门。 “谁谁啊？” 里面传来采朵朵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好像很害怕。 “采姐，是我，肖珏。” “” 短暂沉默后，门在解锁声后打开了，采朵朵还穿着宽松的睡衣，顶着个黑眼圈，像是没睡好。 不得不说，采朵朵很年轻，也很漂亮，这样的姑娘很少有人不喜欢，抛开职业不谈的话。 “采姐，你在家还要锁门的吗？还锁好几道？” “哈哈，姐姐害怕嘛，防人之心不可无。” 采朵朵把门又一次重重关上，还用钥匙锁死，这才拿来拖鞋放在肖珏面前。 “采姐，我来是” 肖珏话刚说一半，嘴唇突然被采朵朵用手指抵住了。 “小珏，你看这小区，这楼道，又脏又乱，是不是很适合像蟑螂一样活着的我？” 肖珏愣住了，他不明白采朵朵究竟想说什么。 “没有啊，采姐很好的，不要这么说自己。” 肖珏的安慰很呆，可却让采朵朵展颜一笑。 “哈哈哈哈，小珏你还真不会安慰人啊，但是你真的好善良啊。” 采朵朵像是有些失落，她看向肖珏的眼神居然多了一丝愧疚，随后又下定决心般开口了。 “小珏，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采朵朵深吸一口气。 “从了姐姐。” 第39章 他给的救赎 肖珏还在发愣时，采朵朵已经狠下了心，她紧紧抓住肖珏的手就往卧室走。 “采姐，你别，你先放开我！” 肖珏狠狠甩开了采朵朵的手，采朵朵呆在原地，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肖珏。 “采姐，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 “采姐，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告诉我。” “” 采朵朵本想故作坚强，但在肖珏的不断劝说下，终究还是掩面而泣。 “小珏，我成年了，刚成年，你知道吗？” 肖珏有些意外，他知道采朵朵年轻，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就比他大两岁。 “成年了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哭？” 肖珏的安慰没起作用，采朵朵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呜呜呜我成年他们，我” 采朵朵靠在肖珏怀里放声大哭着，就好像要把委屈化为泪水全都撒开，这样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在采朵朵哽咽的解释下，肖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王劲知道采朵朵成年，以平常经常点她陪酒为理由，硬要采朵朵去陪他一晚上。 起初采朵朵是不答应的，结果要点她的客人越来越多，连主管也来劝，这才让她不敢再去工作。 “呜呜呜小珏，我住的地方是脏的，赚的钱也是脏的，我就只剩身子是是干净的了，我真的好怕，我该怎么办啊？” 采朵朵的哭泣就没停过，她的泪水早就浸湿了肖珏的衣领，她很无助，却没有人能听她的倾诉。 “采姐，你不想把自己给那些男人，所以才想先给我？”肖珏冷声道，“这根本不是对象的问题，这件事本来就不对，你的观念是错的你知道吗？” 采朵朵呆在原地，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就这么眼神空洞的看着肖珏。 “你有选择的机会，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要这么挣钱？” “我”采朵朵不肯说，她倔强的摇了摇头。 “采姐，做回你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人！” 肖珏使劲摇晃着采朵朵，他想摇醒采朵朵，让她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 “做回自己？” 采朵朵已经不记得当初的少女是何模样，只记得初来江城喝下的第一口酒，那胀腹感，那干呕感，还有那些男人肮脏的手。 “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陪那些男人喝酒？” “不！我不要和他们喝酒！” 采朵朵情绪失控般拿起枕头狠狠砸向了梳妆台，瓶瓶罐罐落在地上碎开。 这都是她赖以生存的妆容来源，可恰恰也是这些小瓶子束缚了她，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就离开这儿！不然你迟早会被她们同化！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 采朵朵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嘴里喃喃道：“离开离开” 肖珏见有了成效，于是继续刺激着采朵朵。 “采姐，想想她们坐在男人腿上卖弄风骚的模样，想想她们喝的酩酊大醉被男人带走，再想想她们接待的那些男人，有哪个是真心的？又有哪个不是肥头大耳的？” 采朵朵的脑海里蒙太奇似闪过那些丑陋男人的脏手，那恶心的大笑，那讥讽的眼神 “我要离开！小珏，我要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求求你我真的要离开！” 这次，采朵朵的眼神变得坚定了，她肆意的哭声也感染着肖珏。 “采姐，打电话，就现在！趁你还清醒的时候！” 采朵朵在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手机就像看到了救星，随即拨通了主管的电话。 “采朵朵！你死哪儿去了？客人在点你你知道吗？啊？” 听着主管的谩骂，采朵朵的身子在颤抖，肖珏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采朵朵仿佛感受到了肖珏的力量，终于，她不再畏惧。 “去你妈的！老娘不干了！滚！给我滚！” 没等对面电话反应过来，采朵朵直接挂断了电话，她还没从刚才的激动感恢复过来，眼神里还有方才的狂热。 “小珏！小珏！哈哈哈，我做到啦！我真的做到啦！”采朵朵邀功般把手机举在肖珏面前。 “嗯，采姐，你真棒！” 肖珏知道，做出这些决定受煎熬的肯定是采朵朵，但这是她应该迈出的一步，不然她会在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采朵朵高兴坏了，她跪坐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肖珏，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这种奇妙的感觉，肖珏从来没体会过，他本以为自己会嫌弃采朵朵的吻，但现在也许他是脑子坏了，居然会觉得有些留恋！ “小珏” 采朵朵的眼神柔情似水，她想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这心就是控制不住的怦怦跳。 采朵朵见过无数的男人，他们会花大把的钱在素不相识的她身上，只为让她一笑，又或是让她喝下一瓶又一瓶的酒。 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采朵朵不爱钱，她从来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甚至她最怀念的，就是一家人幸福生活在矮小的砖瓦屋里的时候。 采朵朵想要有尊严的活着，但这个社会对她这样没有学历没有资本的漂亮女孩来说，好像只有舍弃尊严跪在地上，才能赚大笔的钞票。 直到方才，采朵朵才觉得自己又有了尊严。 这尊严是肖珏给的，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是这个比自己还需要钱，却站着挣钱的坚毅少年。 “小珏，你现在还嫌弃姐姐吗？” 这次，采朵朵的语气再也没有之前的坦然，她变得小心翼翼。 肖珏摇了摇头，采朵朵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甜。 “采姐，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只是我自己心里有道坎罢了，我也和你解释过，我” 采朵朵两眼模糊，她的心，在这一刻被被狠狠抓住了。 第40章 兄妹的礼物 自从采朵朵辞职后，肖珏每天的工作也无聊了许多。 采朵朵搬家了，她不想留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所以换了个新环境。 肖珏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每天总会聊上那么一会儿。 据肖珏所知，采朵朵换了个销售的工作，她外表出众加上口才伶俐，做这行简直如鱼得水。 肖珏也如愿以偿领到了第二笔薪水，有采朵朵之前的照料，他拿到了将近八千块，这是一笔很高的收入。 肖珏花了两百多给何蝉买了瓶护手霜，何蝉的手在秋冬季总会开裂，而她自然不会花钱去买护手霜，只会带着手套让疮不恶化，这些肖珏一直看在眼里。 再来是妹妹肖瑶，那只一年级买的书包已经背了五年，连肩带都是被补过几次的，加上她身子长开了，大小早就不合适了。 这次，肖珏敞开了当地主，直接大手一挥给妹妹买了个新书包，还带她去市里的书店逛了一圈。 肖瑶的新书包是单调的黑色，里外两个夹层，上面贴着张皮革不知写的什么英文，肖珏说丑，妹妹却反驳他不懂欣赏。 这不，小丫头也不能说是小丫头了，来年就要上初中了，肖瑶正背着新书包，手里拿着喜欢的书在书店里闲逛着。 “哥，你上了高中住在学校，以后是不是就没什么时间回来啦？” 肖瑶的表情没有变化，不知道小丫头是在开心少了人管，还是伤心哥哥陪不了她了。 “周末有时间我会回来的，委屈你啦，咱妈平时也不在家，就你一个小家伙我挺不放心的。” 肖瑶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像哥哥已经离开了似的，她虽然很自立，但终究是个孩子，没有人陪在身边也会害怕。 “没事的小瑶自己可以，哥哥你安心去上学，可别忘了我的零花钱哟～” 肖瑶喜笑颜开打趣，她不想让哥哥担心自己，不然哥哥在学校都不踏实。 “哥，你看。” 肖瑶把手里的书递给了肖珏，书名是《简·爱》，是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 “这本书我同学有，我之前就看过啦，这次终于有机会自己买一本了。” “都看过了吗，小瑶真厉害啊。” 肖珏拿着书左右端详，很厚的一本，而且外国书文字生硬，对小孩来说还是有些深奥的。 “哥，简爱她一开始也很穷，而且还有舅母总欺负她，但她好坚强，靠着自己的努力完成学业。她喜欢上罗彻斯特，就算在之后她成了女富豪，罗彻斯特破产后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爱情，两人还生了个好看的宝宝，这爱情太伟大了！” 肖瑶滔滔不绝的讲着剧情，就像那主人公是她自己一样。 “哥，和简爱比我真的好幸福，因为我有妈妈还有哥哥保护我，就算没钱，我只要有妈妈和哥哥就够啦。” 苦难的人会互相做对比，互相同情，而肖瑶就是这样，她没想过要很有钱，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小瑶，你以后也想找个和罗彻斯特一样有钱的男人吗？” 肖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还是太久远了。 “我只要能吃饱就行，我不要那么有钱的男人，有钱的男人都很花心，会出去找其他女人的。” “这你是在哪儿听到这些的？” “同学说的。” 肖珏觉得一阵头疼，现在的小学生可比当初的他们早熟多了。 “以后上了初中，高中，你都不许和男生走太近，听到了吗？” 肖珏觉得妹妹很像那种会被精神小伙拐走的乖乖女，对于没接触过的事物这小丫头总是会觉得新奇 而且妹妹越长越大，是毫无疑问的美人胚子，以后不知要迷倒多少小男生呢。 “哥，我不会的啦，你别说这些了，也太羞了。” 肖瑶扭过头不看哥哥，这种话题也确实不该肖珏来和妹妹说，应该让何蝉来才对。 回家的路上，肖瑶都不怎么搭理哥哥，或许是刚才的话题太敏感，让小丫头有些害羞了。 “对了，我还有东西要买！” 肖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呼哧呼哧就往前跑，直到看见一家精品店才停下。 “怎么？买发卡啥的也要哥哥花钱？” “什么呀？才不是！” 肖瑶摆弄着手里的发卡，又看看旁边的头绳，还挑了一面便携式的小镜子，一把木梳。 “阿姨，帮我把这些都包起来。” 肖瑶把买的小玩意儿一股脑放在展台上，收银员包好后，一共是一百一十二块。 肖珏想付钱，却被妹妹给拦了下来。 “阿姨，抹个零呗？下次我还来。” 收银员也没计较这两块，他们这样的小店需要的就是熟客，于是便答应了。 肖瑶把钱放在了台上，左手拎着袋子，右手牵着哥哥出门。 “哥，这是我要送给妈妈的，所以必须我自己付钱。” “噢小瑶，你长大了。” 肖珏满意的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他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能把那两百块省到现在，就是为了给妈妈买礼物。 “妈妈以前可爱美了，可是自从换了这个厂上班，她每次回家整个人都灰蒙蒙的，我看着好伤心希望这些她会喜欢。” 何蝉以前确实爱美，但这也不是她显摆，而是她本来就很美，当初村子里她可是出了名的俊俏。 肖珏的眼睛长得就和何蝉很像，虽然他平时脸总是臭臭的，可那眼睛就是凶不起来，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肖瑶确实观察的很细心，心思也细腻，肖珏就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只是觉得何蝉老了，才会渐渐不注重打扮。 其实细细想来，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肖珏把自己买的护手霜拿了出来，然后塞进了妹妹的礼物袋里。 “这是哥哥给妈妈准备的礼物，你可不许说是你自己送的啊，听见没？” “好嘛！” 这一刻，肖瑶为哥哥与自己的默契而欣喜，牵着哥哥的手又紧了一分。 第41章 占有欲 开学季还没到，一群新高一生已经来到了市中门口，等待他们的是炎热的太阳，以及站不完的军姿。 大多数学生都有着家长接送，一群中年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孩子后面，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 其中有两个学生没有家长接送，一个是肖珏，另一个就是薛凝。 肖珏自然是住宿舍，而他的床单被子都是买的学校的，也不用自己带来带去，他只要拎个行李箱就够了。 薛凝更简单，她的行李早就有人帮忙搬到她租的公寓里了，回去换身军训服就够了。 “好啦，我先去上面放个行李。” “好。” 男生宿舍楼下，薛凝还在跟着，这让肖珏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宿舍在顶楼最后一间，拎着行李箱爬六楼属实累的够呛，但他还是很快到了宿舍。 宿舍有四张床，厕所与卫生间一体，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书桌与储存柜，条件相当不错。 肖珏把行李箱往里一塞，打开床位上的大包袱，床垫一铺床单一盖，就草草了事了。 做完事后肖珏也不急着下去，而是在宿舍里等舍友来，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有人进门。 其他宿舍已经基本满员，可他这个宿舍就他一个人，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门口一看，乖乖，门上贴条就他一个人的名字这也就意味着，他能一个人住整个宿舍。 他知道，宿舍是按成绩分的，而他在顶楼的最后一间 肖珏有些失落的下了楼，没想到薛凝依旧站在原位没动，青春靓丽的身影吸引了无数目光，而她只是呆呆盯着宿舍门口。 “你整理完了吗？” “嗯。” 肖珏不想告诉薛凝这件事，因为这实在是有些丢脸。这意味着在全校，他的成绩也是最后一名。 “对了，今天好像不是正式开学，不能住在学校的。” 薛凝平静的语气，引发了肖珏的强烈质问：“什么？你不是说今天开学吗？” “连老师和宿管都没有，当然没开学，今天只是让大家来放个行李，熟悉熟悉校园的。” “那我今晚住哪儿？我睡操场啊？这不是喂蚊子吗？” 薛凝没有说话，但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不去，我就是在操场上被蚊子咬死，也不会去你那儿睡！” 肖珏头也不回就走，薛凝不气也不恼，就这么乖乖跟在身后，毕竟她确实是骗了肖珏。 “你干嘛跟着我？” “我想走这边啊。” 肖珏有些担心，万一薛凝和现在一样总是和自己这么亲密，到时候被学校抓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回头看到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神，他又不知该怎样劝说。 算了，问心无愧就好肖珏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军训了，咱们去操场看看？” “行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和长云初中的二百五十米跑道不一样，市中的跑道有四百米，足球场很大，旁边就是篮球场与网球场，体育馆内更有专门的排球场，以及乒乓球室，应有尽有。 “哎，有人在打篮球。” 肖珏拉住了正欲离开的薛凝，篮球场上就一个女生，此时正在练习上篮。 她穿着宽松的球衣，胳膊纤细似雪，看上去力气不大，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胯下运球转身上篮，一气呵成。 薛凝也看了几眼，女孩的身材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类型，那若隐若现的腹肌，以及苗条的身子 特别是落地时，那身材估计能和她不相上下了。 “快走啦，有什么好看的？” 薛凝醋坛子都打翻了，可肖珏还站在原地看，不知是在看人还是看球。 “啪！” 篮球撞到篮筐，飞到了肖珏脚边，还在地上“哒哒”滚了两下。 肖珏终于有机会触碰到篮球，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单手一勾将球向篮筐里扔去。 不偏不倚，一个漂亮的空心篮，让肖珏自己都吃了一惊。 “不错嘛，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准，你是校队的吗？” 女孩饶有兴致打量着肖珏，见肖珏长得并不壮，又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我是新生，没玩过篮球，运气好罢了。”肖珏耸耸肩。 “那你还挺有天赋的，要不要试试看？” 女孩把篮球再次扔给了肖珏。 “哎呀我们快走！” 薛凝使劲拉住肖珏的手，对面这女孩的眼神一看就不一般，而且在运动方面薛凝没什么天赋，可没自信能比过她。 “别拉我呀啊哈哈，同学，球还你，我要走了。” 肖珏被拉走了，直到完全看不到那篮球场，薛凝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干嘛啊？多没礼貌？” 薛凝没有理会肖珏的责备，只是用一种恨恨的眼神看着肖珏，然后继续拉着他往校外走。 等离开了学校，薛凝才轻声开口：“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哪种类型？” “刚才那种！那种露着胳膊大腿打球的那种！” 肖珏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女孩的模样，确实很难让人不心动。 “没有，我可没工夫想这些。” “那以后有时间了，你你就会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你刚才都恨不得贴上去了都！” 薛凝急了，一急她就结巴，越结巴她就越急。 “哪有？我有贴上去吗？你太敏感了薛凝。” 肖珏想离开这儿，薛凝不让，死死拉着他。 “你要去哪儿？” “我只能回家了啊，明天早点儿来，不然我真要睡操场了。” 肖珏想挣脱薛凝的手，可这小丫头力气还真大，而且整个人都要缠在他身上。 周围人越围越多，都在打趣着二人，还以为他们是对吵架的小情侣。 “你肯定是是想甩开我，然后去找刚才那个女人，你你跟我回家！” “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被薛凝像八爪鱼似的缠在身上，肖珏叫苦不堪。 “跟我回家！不然我要哭了！” 薛凝嘴一瘪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吓得肖珏连连阻止。 “走走走，你别哭，姑奶奶啊，你在这儿哭了我们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42章 娇蛮小姐 在薛凝即将哭出声时，肖珏及时把她带走了。 到了家，薛凝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薛凝的喜欢像是掺了杂质，这奇怪的占有欲以及臆想，让她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要肖珏和异性有什么接触，她就会情绪激动。 肖珏不明白为什么薛凝的感情会这样极端，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眼下还是把薛凝哄好最重要。 肖珏半跪在地上望着沙发上的薛凝，她把头埋在抱枕里不停呜咽着。 “好啦，就当我错了行吗？我给你道歉。” “就就是你错了！” “嗯，我错了，能先不哭了吗？” 肖珏翻了个白眼，但好在薛凝哭得很认真，并没有发现。 “那你你安慰安慰我。” “安慰？我不是在安慰你吗？” 薛凝娇躯一颤，撒气道：“不是！我要你抱抱我。” 薛凝的眼眶还有点红，就这样渴求的看着肖珏，楚楚可怜。 “薛同学，这好像不是普通朋友之间能做的事喔。” “就这一次一次，我想体验一下。” 薛凝眼神迷离越凑越近，她想要的可不止是拥抱。 这可把母胎单身的肖珏弄得不知所措了，女孩吹弹可破的肌肤就在眼前，他感觉体内有团欲火在燃烧。 最后，肖珏还是抱了抱薛凝，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搂了一下。 要是寻常这年纪的少年可能会更冲动些，但肖珏终究不能做到像他们一样无所顾虑，父母之间的惨淡婚姻让他不想轻易辜负薛凝。 “薛凝，差不多了。” 肖珏轻轻推开了薛凝，再这样任由薛凝往怀里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薛凝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今天二人关系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她也不急于求成，于是就乖乖放手了。 “薛凝，走，咱们出去吃晚饭，这次我请你。” 肖珏理了下衣领，刚才被薛凝扯开的纽扣也被他重新扣上。 再出门时，二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可薛凝还是牵着肖珏的手。 “就这家，离离咱家也近，回去方便。” “别乱说啊，那是你家。”肖珏连连摆手。 哼哼，以后的事可不一定。 薛凝心里甜甜的，要是以后能这样二人生活在同一个小屋，有一份平常的工作，每天朝夕相处，她就心满意足了。 吃饭时，薛凝点了和肖珏一样的饭菜，简简单单的小炒和一份牛肉炖土豆。 但她就是不喜欢自己碗里的，非要去肖珏碗里夹着吃，然后再把自己没吃的塞回去，循环往复。 要是爱情有最初的模样，那一定是这样纯粹又美好？ “薛凝，你为啥这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肖珏问过很多遍，而薛凝的回答每次都含糊不清。 “爱。” 薛凝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肖珏怔住了，随后慌乱掩饰着： “什么啊？现在这年纪就说爱也太草率了？” 薛凝摇摇头，以截然相反的观点反驳：“能改变爱的是时间，但真心可以超越时间，爱在当下就是爱，过后才是回忆。” “听不懂啊。” “听不懂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能慢慢体会。” 回到公寓后时间并不晚，没有电视打发时间，薛凝便拿出了平板放电影。 沙发隔层打开，她靠在肖珏身上，二人披着被子看鬼片。 每次音乐变诡异，肖珏都会瞬间闭上眼睛，生怕突然冒出来个粽子。 肖珏不仅怕鬼，还怕黑，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他都是一个人睡觉。 当初夜里在埋伏父亲的时候，肖珏也只敢找光亮的地方待着。 这件事连何蝉都不知道，如今却被薛凝这小丫头片子知道，肖珏羞耻的想钻进被子里。 就在音乐再次变得诡异时，他的手被薛凝握住了，十指相扣的温暖。 再转头，薛凝正用温柔的眼神盯着他，然后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没有害怕。” “我知道，是我害怕了，所以握住我。”薛凝的手又紧了几分。 “真拿你没办法。”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薛凝打开了客厅的灯先去洗澡了，肖珏则是去房间看了看。 被单已经铺好了，还是刚晒过的，看来薛凝是早有预谋了。 肖珏一头扎在床上，隐约能闻到一股柑橘甜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洗衣粉。 “可以可以去洗澡了！” 门外传来薛凝的声音，想到刚出浴的女孩满身水珠的模样，肖珏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去。” “噢。” 说完，隔壁房门“嘎哒”一声关上。 肖珏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里面还水雾朦胧的。 看见肖珏进了浴室，薛凝偷偷摸摸走到了浴室门口，清了清嗓子。 “换的衣服就和我的扔在一起就行，我帮你洗。” “你怎么又出来了？吓我一跳我自己的自己洗就行。” 肖珏衣服刚脱一半，听到薛凝要帮他洗衣服自然不同意。 门外没了声音，肖珏以为薛凝已经离开，才安心打开喷头开始淋浴。 沐浴露的味道很香，薛凝身上也是这种淡淡的柑橘香，还有自己的床上 肖珏这才明白，他的床位不是洗衣粉的香味，而是薛凝的，这小妮子肯定提前在那床上睡过觉。 这姑娘真的有这么好色吗？ 肖珏默默穿上衣服，把换下的衣服拿在手里，准备去阳台自己清洗。 然而刚打开门，薛凝直接一把抢过了衣服，使劲把肖珏推出了浴室。 “说了我给你洗，就是我洗，你去睡觉。” “你你把门打开，我自己来！” 门已经被薛凝反锁，任凭肖珏怎么敲门她也不开。 “薛凝，你开开，我真的自己来就行！” “不开！”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薛凝已经开始上手洗了，肖珏站在门外，想到自己的内裤在她手上，别扭极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会讨厌你！” 薛凝沉默了三秒，静静说道： “不准！” 第43章 陌生人的恶意 因为不是自家床，肖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深夜才睡着。 “小玉，该起床啦。” 耳边响起呢喃，肖珏艰难的睁开双眼，薛凝正穿着睡衣趴在床边。 “早上好，小玉。” “早上好薛凝能别叫我小玉吗？听起来像女孩子的名字。” 肖珏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哈欠，昨晚确实没睡好。 “凭咱们的关系，我给你起个爱称，不可以吗？” “可以，但请你别说成是爱称，说外号就行。” 肖珏穿好衣服出来，薛凝在卫生间洗漱，桌上就是已经热好的早餐。 “你咕噜等下。” 薛凝含着牙刷嘴里都是泡沫，说话也是口齿不清的。 等薛凝吐掉嘴里泡沫后，又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很自然的把她的牙刷递了过来。 “用我的。” “你这” 看着肖珏一脸为难的样子，薛凝笑得可欢了，怕二人迟到，她还是拿出了新的牙刷。 换上那不太合适的军训装，肖珏只感觉裤子老是往下掉，只好给裤带又紧了几下。 再看看薛凝，她的裤脚都拖在地上了，走起路来别扭极了，她只能一边走一边提裤子。 薛凝提着裙子走路像极了鸭子，肖珏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你在笑谁？”薛凝松开了提裤子的手，笑容和善。 “我想起高兴的事。” “你老婆生孩子了，是？”薛凝抓住肖珏的胳膊，狠狠揪了一下，“你明明就是笑我，都没有停过！” “没有没有，错了错了” 校园内到处都是小绿人，学生们全都穿着军训服。 肖珏的班级在二楼，薛凝在三楼，走到楼梯处便要分开了。 “我走了，要想我。” 薛凝依依不舍挥挥手，走上了楼梯。 其实突然和薛凝分开，肖珏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要去一个新班级认识一群新同学，有点紧张很正常。 来到班级，学生已经基本到齐，而留在角落的最后位置就是肖珏的。 不管是宿舍，还是班级，亦或是座位，市中全都是依据成绩排名的。 肖珏没有舍友，而刚来的大家都是和舍友打成一片，他也只能坐在位置上看看书本。 其实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人会关注自己，肖珏已经预习完了第一篇课文。 “哎哎哎，快看快看！” 周遭传来男同学的打趣声，肖珏好奇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长得偏胖的女生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男生在打趣，女生也同样在窃窃私语，女孩唯唯诺诺低下头，一声不吭走到了肖珏旁边的位置。 “你老婆。” “滚！你老婆。” “哈哈哈哈。” 女孩没有发怒，她把自己埋在书本里，佯装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 肖珏没有帮忙，但也不屑于加入他们，于是趁老师来之前去了趟卫生间。 等他回来的时候，大家的关注点也从胖女孩身上移开，胖女孩这下才能安安心心看书。 既然是同桌，肖珏认为还是有必要打好关系的，于是率先和女孩搭起了话。 “你舍友没和你一起吗？” 女孩有些惊讶，因为刚才肖珏一直没说话，也因为她不觉得肖珏会和她说话。 “我是走读的。” “噢。” 二人的对话到这儿，肖珏就没有了话题，只能挠挠头继续去看书。 而正当他以为女孩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开口了。 “你舍友呢？” “我没有舍友，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肖珏无奈笑笑，谁叫他是最后一名呢？ “一个人也挺好，不会有人来打扰。” “也是，能好好学习。” 二人的谈话并不多，但也算初步认识了一下。 女孩叫江静兰，名字土土的，穿的也很普通。 江静兰长相不差，可身材确实走样了些，这些年受过的冷眼让她内心脆弱，一开始她还以为肖珏也想取笑她。 “嘘！老师来了！” 前排同学的一句话让全班安静了下来，很快有个矮小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便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程雪。 “大家安静一下，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雪，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化学老师” 之后的肖珏都没听，就低着头看书。 “最后，欢迎大家来到市中，祝愿你们能在市中挥洒青春，不负韶华！” 教室内掌声雷动，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端庄的班主任。 “现在，我带大家去操场集合。” 果然是先礼后兵，好话说完就轮到站军姿了，楼梯间里都是学生，大家挤在一起往楼下走。 确实是人挤人，但没有人靠近江静兰，肖珏就很自然的跟在了她身后。 他们班的教官很年轻，皮肤黝黑，尤其是嗓门，那一吼整个操场都能听见。 “都给我站好！” 烈日下摇摇欲坠的学生们，被教官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立马又站稳了脚跟。 肖珏是里面最轻松的，初中的时候他经常夜里跑去和赵涛上网，那黑网在街上，二人一跑就是二十分钟，上完再跑回来，久而久之体力就超出常人了。 就算肖珏动作标准，教官也会挑刺般提提他的手脚，其他学生也一样。 江静兰虽然不是女生里姿势最标准的，但绝对是最认真的，就算教官看不到她，她也使劲保持着姿势。 可其他人不一样，偷懒的时候还蠢，被教官看到了好几次。 “都太舒服了是？啊？喜欢偷懒？都给我去跑圈，我不喊停不许停！” 同学们哀嚎一片，但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三圈！不跑完不许停！” 站军姿并不耗力，就是有些酸，肖珏体力保留了许多，是最快完成的。 “跑完的休息！” 肖珏得令后坐在地上，帽子一摘头发往后一撩，在阴凉处吹风，好不自在。 其他人也很快跑完了，只有几个体力差的还在坚持，有的细狗已经在走路了。 “喂！快看快看！哈哈哈哈哈！” “太夸张了？” 几个眼尖的男生指着努力奔跑的江静兰嘻嘻哈哈，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肖珏有些替江静兰打抱不平，胖也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被冷嘲热讽？ 第44章 吃醋 “哎哎，过来了过来了，嘘！” 江静兰气喘吁吁经过，她还有一圈要跑。 这倔强的女孩，明明可以轻松走完，教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江静兰走后，嬉笑声又响起来了，他们好像很享受这种嘲笑别人的感觉，这让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兄弟，你就坐在她旁边，是？” 肖珏还在默默关注江静兰的时候，一旁的男生突然和他搭了话。 “我” “噗哈哈哈！不好意思啊，不是笑你。” 那男生指着江静兰笑得前仰后合，身旁的其他同学也是一样。 肖珏明白，要是他也去嘲笑江静兰，会很快融入大家，因为男生的友谊只需要一个契机。 肖珏想挤出一丝笑容，可他想起江静兰怯怯的眼神，嘴角就弯不上去。 见肖珏不说话，他们也不再自讨没趣，围到另一边去讨论篮球去了。 结束了一天的军训，肖珏只觉得身上黏黏的。其他宿舍都在排队等洗澡，可肖珏不用，很快就洗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把换下的衣服手洗晾在了阳台上，这样明天早上就能干。 干完这些，肖珏才下去吃饭，却没想到薛凝就在宿舍门口等他。 就在早上一样的位置，薛凝也刚回家换了身清新的短袖配格裙，很惹眼。 “还没吃饭？” 肖珏摇摇头，带着一身汗去吃饭，任谁都没有食欲。 “没吃就好。” 薛凝从口袋里掏出了饭卡，她只有午餐会在学校吃，看来今天晚饭也要在食堂解决了。 “你晒黑了。” “军训哪有不晒黑的？倒是你没怎么晒黑，还是细皮嫩肉的。” 肖珏看了看薛凝依旧白皙的手臂，本想轻轻摸一下，但周围全是学生，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有永远不会变黑的秘诀，等会儿传授给你。” 肖珏打趣道：“还有这种秘诀？那你能不能传我个七十二变？” “你要也能从石头里蹦出来，那我考虑考虑。” 二人的谈话很欢愉，薛凝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关系变好就会没心没肺的开玩笑，而关系不好的始终会被她拒之门外。 市中的食堂还是很大的，这就是名声在外的魅力，毕竟是江城市最好的高中。 今天是军训第一天，食堂里罕见的出现了几个穿着行政夹克的领导，正对着窗口里的菜品指指点点。 肖珏与薛凝前后排着打菜，和那些领导离得也不远，他们大体就是在说一些“打菜要大量，做菜质量要有保证”等话。 肖珏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薛凝坐在他对面，周围人很少，有点偷奸的感觉。 肖珏吃饭不怎么说话，所以薛凝先开了口。 “第一天军训感觉怎么样？” “还好，挺闹心的。”肖珏嘴快，一下子就说出了心里话。 “有什么闹心事吗？” “身边坐了个胖女孩。” 说这话时，肖珏主要想看看薛凝的反应是否和班里那些男女生一样。 薛凝确实皱了下眉头，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看。 肖珏希望得到薛凝的反驳，这样他才能把自己对江静兰的同情给倾诉出来。 “等下次考试好好考，争取换个男同桌，和女生坐同桌我不放心。” “？？？” 肖珏傻了，他本以为薛凝会说他没有同情心，也可能来安慰他，没想到这姑娘还反吃醋了？ “不是，你比她好看，你吃什么醋？” 听到肖珏夸自己，薛凝脸红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道： “喜欢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契机可能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只看外表的都是肤浅的人，而你恰恰不是个肤浅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肤浅的人？” 肖珏笑了笑，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肤浅的，不然也不会每次路过洗浴店还多看两眼。 “你的心告诉我的，我会读心。” “那你一会儿把读心术也传给我。” “再说，把我哄开心了我考虑考虑。” 吃完后餐盘就被他们放在了原处，市中有专门收餐盘的，就是为了让学生能抓紧时间回去学习。 晚上有个小小的欢迎仪式，薛凝是走读生，可以自己选择参加或不参加。 但座位是按班级排的，二人隔得很远，结束之后也是直接回宿舍，于是肖珏把她给劝了回去。 “等一下，差点忘了正事儿。” 薛凝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上面全是英文，看起来就不便宜。 “给，传给你了，好徒儿早上起来洗漱完抹在脸上，假以时日就能练成美白大功。” 薛凝故弄玄虚的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玻璃瓶，就像她真的会法术一般。 “这我能不要吗？太贵重了。” 薛凝装作没听见，把玻璃瓶硬塞给肖珏后就走，走了几步还回头做个鬼脸，然后一溜小跑离开了视线。 其实他们现在的状态，和恋爱没有太大区别，但也始终有着分寸。 肖珏搬着凳子坐在了操场上，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江静兰也来了。 她是走读生，可以选择不来，但她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看着舞台上的人忙前忙后布置现场。 大部分人来得早都是在玩手机，肖珏也没再关注一旁的江静兰，低头看手机。 市中对学生带手机这件事管的不严，只要不在课堂上玩就行，毕竟进来的学生没一个不自觉的。 许久未看手机，肖珏发现采朵朵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他立马回了一条。 “刚军训完，现在不忙了。” 肖珏在等采朵朵的消息，她却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小珏，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嘛？” “不知道啊。” “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地产销售处工作喔，离得还挺近的，负责的就是你们学校周围的学区房房产销售。” 采朵朵的语气有些小骄傲，像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先这样，我要去吃晚饭了，等你放假我请你吃饭，有事情想和你说。” “好。” 挂断电话后，肖珏心里为采朵朵高兴，也为自己当初的劝说感到庆幸。 第45章 真与假 “刚才的是你女朋友吗？” 方才还在看着舞台的江静兰说话了，但刚开口她就后悔了，一是怕肖珏误会她想去打小报告，二是怕肖珏以为她是个怪人。 “不是，她是我姐姐，之前我暑假兼职认识的，对我很好。” 江静兰欲言又止，其实她刚才也在食堂，她亲眼看见肖珏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坐在一起吃饭，现在却又说有个对自己很好的姐姐。 江静兰对肖珏的初印象确实很好，但现在看来他更像一个喜欢玩暧昧的男生。 她甚至怀疑，当初对自己的搭话也是肖珏身为空调的自我修养罢了。 想到这里，江静兰不再和肖珏搭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这样的，没有朋友又如何呢？ 过了十分钟，学生也基本都到齐了，现场并没有老师，这是学生会组织的活动，只有几个教官也在一旁观看。 表演大多数偏文艺，有古筝二胡，也有提琴萨克斯。 考上市中的学生教育条件不差，家庭条件也不差，多多少少会一门乐器，像肖珏这种只是少数。 现场的气氛不冷不热，每场表演结束都会收到掌声，但都不热烈。 然而到了最后一场表演，当一群穿着啦啦服的学姐上来后，气氛瞬间变得火热了。 学生们都没想到压轴节目能这么炸裂，疯狂欢呼着，连教官都看的兴致十足。 “教官，好看吗？哈哈哈哈！” 肖珏班上的教官就坐在后面，此时一群学生正围着他打闹。 “明知故问。” 教官的年纪也不大，大概二十出头，和一群学生还是很处得来的。 江静兰望向台上身材苗条又火辣的女孩们，眼神里满是羡慕，但很快她又自卑的低下了头。 “肖珏你说，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身材苗条的？” “也不是全部，但大多数都是的你干嘛要来问我？我的意见可不值得参考。” “因为你和那些男生不一样，但本质也没差多少，只是你擅长隐藏与包装自己罢了。” 江静兰说话确实不好听，连一向好脾气的肖珏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有哪里惹到你了吗？” 江静兰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我白眼看多了，所以在我眼里周围人都没什么不同。” 肖珏没再说话，和一个心里脆弱的女孩说话，他的心里会带着同情，而他却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感觉。 等表演结束后，领舞的女孩接过了话筒致谢，肖珏这才注意到她就是那个穿球衣打篮球的女孩。 江静兰：“好看？她叫江月蕾，咱们学校的校花，宣传片里经常出现呢。” 肖珏先是一愣，然后机械式点了点头：“挺好看的。” “什么？这才叫挺好看？你的眼光得有多高啊？” 肖珏忙摆手：“不不不，这只是我一贯的客套话，习惯了。” “你还真是诚实，这也算是个优点。” 江静兰不再言语，而是看着台上万人瞩目的江月蕾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教官与同学们说的更欢了，女同学们更是争先恐后加上教官的联系方式。 “教官，以后要经常联系喔～”班里长得最娇小的女孩说话奶声奶气。 “好说好说，你们都是我的兵，我自然要多关照关照。” 教官笑得乐呵呵的，眼睛时不时还往人身上瞅一眼。 没办法，他没考上高中就直接去当了兵，年轻气壮的憋了这么多年，是头牛都得憋坏了。 “我的电话就在群里啊，大家都来加一下啊，平时聊聊天也行。” 教官这样说了之后，同学们也都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添加教官的wx，想着加了也没坏处，肖珏也拿出手机开始添加。 教官也不含糊，立马就通过了申请，肖珏也没点开朋友圈就放下了手机。 江静兰本来不想加的，可同学们都加了，她也随大流发了添加申请。 教官收到了申请，而他只是抬头看了眼江静兰，然后和没事人似的放下了手机。 这种不屑的眼神，江静兰见过无数次，但这次她是真的莫名委屈。 凭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连像老师一样的教官也要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我错了吗？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江静兰很想大哭一场，可周围都是同学，这样会更加被认为是个怪人的。 “江静兰，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听到肖珏的声音，江静兰呆住了，她不敢相信肖珏会主动来加她，还是在周围都是同学的情况。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周围同学也有几个在嘲笑肖珏，但大部分都围着教官在嬉笑。 江静兰抹了抹眼眶，她迅速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因为她不想让肖珏也难堪。 成功添加好友后，肖珏抱起凳子就准备离开了，操场上没走的也只有他们班了。 “我先走了。” “呃好！” 突然的问候让江静兰不知所措，她匆忙回复了一声，肖珏才笑着离开。 事实上，肖珏注意到了江静兰的好友申请没有被教官通过。 一个多月的前台工作里肖珏见过很多人的眼神，而教官方才看江静兰的眼神便是他经常看到的“不屑”。 回宿舍的路上，肖珏把教官的wx给删除了，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他厌恶至极。 肖珏这次不是同情江静兰，就事论事他觉得教官做的就不对，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安慰了江静兰。 这是江静兰第一次加同龄异性的wx，直到走出校门，她还在翻看肖珏那只有几首歌曲转发的朋友圈。 “静兰，这边。” 商务车里的司机招了招手，江静兰小跑上了车。 “怎么？今天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早上还说不想去学校呢。” “哎呀王叔，你就别问啦！” 车辆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江静兰把手机息了屏，回想着今天和肖珏聊天时的细节。 他的眼神很纯真，没有同情，也没有虚假，江静兰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她就是想说些损他的话来让自己好受些，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值得这些同情。 “王叔，带我去健身房，我想瘦下来。” 这也是第一次，她从自暴自弃的心态里解脱，有了改变自己的想法。 说真的，其他人怎么嘲笑都无所谓，但肖珏那同情的目光，江静兰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第46章 英雄救美 肖珏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认床，昨天晚上睡在宿舍，他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直到最后困得不行才渐渐睡去。 刚在食堂吃完早餐，他学了个聪明，用水壶装了满满一瓶水带去，昨天休息的时候喉咙冒烟也没水喝。 其他人也都很准时，操场上以班级站了好几片人，肖珏独自走向了自己班级。 “肖珏，早上好。” 等他随意坐在路边时，江静兰突然上来打了个招呼，她确实很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而肖珏就像没听见似的笑着回了声：“早上好。” 其他人本想看肖珏冷落江静兰，看到这一幕甚至有些失望，也不再关注二人。 “昨天谢谢你了。”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 肖珏在装傻，但还是装傻比较好，江静兰虽然说起话来对身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内心还是很脆弱的。 见肖珏要装傻，江静兰也没再戳破，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等到教官再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噩梦也重新开始，连续的站姿以及蹲姿让大家叫苦不堪。 “都给我站站好！训练的时候好好训！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你们现在可比我当年轻松多了！” 教官声音洪亮，言语里还要偶尔抬高一下自己。 同学们确实都很累了，都在趁着教官不注意偷偷懒，但有几人还是被教官发现了。 “行！都喜欢偷懒！给我去跑圈！” 教官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学生们虽不情愿，但也在他的呵斥下开始跑圈。 肖珏依旧很快跑完，直接坐在了地上休息，看着其他人在面前一圈圈跑过。 每次江静兰从面前跑过的时候，肖珏都会给对方记个数，虽然他觉得江静兰跑的挺快的，可她依旧是最慢的那一档。 江静兰确实跑的比昨天快了些，她已经使出了全部力气，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 等跑到终点的时候，她只觉得两腿发软，直接坐倒在跑道上，她有些狼狈的想站起身，却又摔倒了。 这一幕被同学和教官看在了眼里，江静兰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肯和自己搭话的男生。 “大美女，累了就跑慢点儿啊！” 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这种场合下，教官直接笑出了声，其他同学也跟着开始嘲笑坐在地上的江静兰。 等到笑声小了一些后，江静兰已经面如死灰的不敢抬头，刚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教官，也装着样子要来扶她。 教官用自以为很帅的单膝跪地姿势伸出手，可江静兰却没有碰，她觉得恶心。 在这尴尬的一刻，肖珏从方阵里走了出来。 “哈哈！英雄救美喽！” “大美女，你老婆！” 众人都以为肖珏会帮教官拉江静兰起来，纷纷在后面起哄。 然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肖珏缓缓打开了水壶的瓶盖，往教官的头上浇了过去。 现场是死寂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刚才还低着头的江静兰，也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肖珏。 教官反应过来，一把打开了肖珏的手，怒吼道：“你他妈疯了？” “你是教官，也跟着笑？你是人吗？我浇的就是你！” 肖珏的声音很大，整个操场都能听见，连在篮球场军训的一班也能听见。 教官知道自己没理，可尊严却不能丢，他要以自己的方式找回场子。 “你，去给我跑圈，我不喊停不准停。” 没有学生敢忤逆教官，肖珏在之前的训练里也一直很认真，教官觉得他能占优势。 肖珏一字一顿道：“我不去，我再也不会听你的命令，你让我感觉恶心，你不配当教官。” 教官愣住了，但很快他彻底被激怒了，上前就擒住了肖珏的手，想把他往跑道上扔。 没成想肖珏的力气很大，教官根本擒不住，被他一下就挣脱了。 肖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教官。 可这平静的眼神却被教官当做了挑衅，教官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在了肖珏腿上。 肖珏也没想到教官会突然动手，一个没留神就被踹在了地上，正好是水泥地，胳膊和膝盖破了一大片。 肖珏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再一看，膝盖上的血已经流出来了。 教官看见自己弄伤了学生也有些慌了，但他是不可能去扶的，今天这事情他就是做了，顶多回去检讨几天。 肖珏站了起来，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可这疼痛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正当大家以为肖珏没有下一步动作时，他直接捡起地上的水壶扔向教官，趁他格挡时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要说这教官确实是个软架子，被肖珏一踢瞬间跪在了地上，嘴里在不断喷垃圾话，但就是站不起来。 “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软蛋一个。” 肖珏没再动手，而其他教官也到达了现场，今天的事件影响十分恶劣，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场面稳住后，来了几个老师，肖珏也被带去了办公室。 在场的同学们大多是高兴的，因为他们不用军训了，甚至有人夸起了肖珏的英勇就义。 可薛凝很担心，她是看着肖珏被带走的，可她无能为力。 更担心的是江静兰，她压根没想到肖珏这人能傻到为了给她出头，直接和教官起了冲突！甚至还打了教官！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静兰转身就往卫生间钻，然后给她的父亲打了电话。 江静兰的父亲江军，是江城市市警察局局长，为人正直敬业，多年来深受江城人爱戴。 江军很低调，日常生活一切从简，但对他唯一的女儿江静兰却宠爱无比。 这不，他在开会的时候接到了女儿的电话，立马举手示意众人先暂停一下。 “怎么了兰兰？在学校还给爸爸打电话啊？是不是中午想回家吃饭啦？” “爸，你快来学校一趟！我我被人欺负了！” 江静兰的语气带着哭腔，她是真的太担心肖珏了，她怕校领导会让肖珏退学。 “有这事儿？我马上到！” 第47章 反转 肖珏坐在了办公室里，目前还没人管他，都去管那个教官去了。 肖珏皱了皱眉头，他的胳膊膝盖都在流血，但也只能用餐巾纸简单擦擦血。 肖珏并不后悔，但他很害怕，他怕何蝉被叫来学校，也怕自己被开除。 很快，处理好伤口的教官跟着一群校领导进来了，而肖珏身上还在流血。 “同学，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你现在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领导说通知了家长，肖珏心一沉，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而教官抓着这机会开始了他的发难： “领导，这学生实在是太难管了！我就想去拉另一个学生起来，他直接把水往我头上倒，还给我肚子踹了一脚！” 操场上监控是最差的，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领导们看完了监控也不好定性谁对谁错，也只能来找二人对质。 可肖珏自始至终都不发言，就等于是承认了错误。 就在这时，肖珏的班主任程雪来了，后面还跟着肖珏最不想看见的何蝉。 “肖珏，你别怕，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老师给你撑腰。” 何蝉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同样鼓励着肖珏说出真相。 “我”肖珏还是鼓起了勇气，“教官嘲笑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我看不惯，所以才用水浇他，他揍了我，我没忍住就还手了。” 校领导听后皱了皱眉，就算肖珏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教官是品行不好，可这轮不到他一个学生来出头，而且还是这么极端的方式。 “那个女同学是你什么人？” “我们是好朋友。” 程雪听完后，也大概猜到了肖珏口中的女同学是谁，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的同桌，那个长得有点胖的女同学。 “肖珏，这事你没做错，但不应该由你来做，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吗？” 程雪只是说明了道理，却没有半点要惩罚肖珏的意思。 一旁人也听出了程雪的意思，何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那教官则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不是，这学生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你们就这么信了？” 听到教官这话，校领导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教官被程雪狠狠瞪了一眼。 “肖珏是我的学生，不是你的兵！你在部队也充其量是个小兵，有什么资格来训我的学生？” 程雪这么一骂，校领导居然没一个敢反驳的，都在看着她的眼色。 “还有那个女学生，她也是我的学生！轮不到你来嘲笑！你这个人渣！” 教官被骂的发懵，憋了半天说道：“反正这事儿没完，我选择不和解，这学生必须开除！” 听到开除二字，肖珏内心一颤，而何蝉更是受惊，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学校的面子上也肯定挂不过去，所以必须有一边让步。 “肖珏妈妈，你看这事儿要不让您儿子道个歉。” 校领导最后把矛头对准了一直没发话的何蝉，他们觉得这个柔弱的女人，看上去就怕事。 何蝉的脑海里满是“退学”二字，要是儿子现在被市中退学，他还能去其他地方上学吗？ 见何蝉没说话，校领导更觉得有戏，又一次利诱： “你放心，只要您儿子承认了错误，顶多背个处分赔点儿钱，不会被退学的。” “” “您要是觉得费用问题纠结，我们校方也有责任，都可以商量的，只要认个错就可以。” 在众人的目光下，何蝉好似很纠结，她畏畏缩缩开口：“我我不想我儿子被开除。” 校领导松了口气，只要何蝉开口，这事儿就基本落定了。 “我不是个好妈妈，虽然我没能力为我的孩子承担后果，但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这事情我们也不和解，我儿子没有做错，只是方式不对罢了。” 何蝉用最弱的语气说出最强硬的话，在场的人脸色各异，校领导是惊讶，教官是一肚子火，程雪则是赞扬。 肖珏是又惊又喜，但最多的还是感动，他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母亲会这样站出来维护他。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忧，肖珏很怕辜负母亲的期望，他太怕看到何蝉那心酸眼神了。 “既然都不和解，那就等人来。” 教官耸耸肩像是很无所谓，反正他在部队里就经常违纪，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他话刚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军装。 “不用等了。” 教官一眼就看见了军装男人的军衔，瞬间蔫了，刚才的嚣张气势也没了。 “其他的你们商量，这次事件我方全责，我现在带他回去接受检查。” 没人敢拦，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了，教官在他面前就像个小鸡似的被带走了。 “江局长，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可能不认识，但校长肯定是知道江军的。 “事情都说明了？这位小同学维护女同学，结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非要让他先承认错误？你们市中领导层就是这么干事的？” 领导们没人敢说话，都在思索着究竟是谁扯上了江局长这条线。 “哎呀江局长，我也是没办法呀，咱们市中百年老校，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处理不好蒙羞？” 江局长没再搭理这些老油条，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何蝉母子。 “小同学，那么多人，就你出来维护我家女儿，谢谢你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肖珏有些呆住了，他没想到江静兰的来头会这么大。 “以后也请你多照顾照顾我家女儿了，她这孩子其实内心很敏感，都不怎么爱听我说话。” “好的。” 江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何蝉投去致谢的眼神，挎着包就先走了。 程雪见事情落定后，很满意这个结果，也不想再多留，她可不想和这群油腻中年男待在一起。 “肖珏，你先和我回班，剩下的交给大人处理就行。” 肖珏看了何蝉一眼，何蝉眨眨眼示意她能解决后，他才离开了办公室。 第48章 怪小姐 回到班级后，同学们也都在，见老师来了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下午继续自习。” 程雪宣布完就回办公室了，今天出了事还没善后。 肖珏也回到了座位，周围人的表情不一，但不需要军训大家都是很开心的。 江静兰一直在担心肖珏，等他回来后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 “没事谢谢你，是你叫你爸爸来的？” 江静兰点点头：“你不该替我出头的。” 江静兰的话倒让肖珏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就算他的行为很傻，但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为什么？难道就让他们欺负你吗？” “你没帮我，我被一个班的人嘲笑。你帮了我，我会被全校人一起嘲笑的。” 江静兰眨巴着眼睛，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现在这件事情全校都知道了，以后对她的标签又要多一条了。 肖珏想到这些后也有些垂头丧气，当初只觉得很不服气就站了出来，结果反而给江静兰带来了困扰。 “我和你一起被嘲笑，你别怕。” 肖珏没有说“不会的”之类的话，而是用他傻傻的话安慰着江静兰。 江静兰没忍住笑出了声，肖珏实在是太傻了，简直傻的可爱。 二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上课后他们也就没再说话了，都在看教科书。 肖珏自习很认真，而江静兰却是时不时偷看他一眼，还生怕被发现自己偷看。 她看的小心翼翼，因为她不想让肖珏发现，让他觉得自己有不一样的想法。 在快下课的时候，江静兰又不自觉看向了肖珏，正好与刚看完书的肖珏四目相对。 她立马低下头，这羞耻感比被同学和教官嘲笑还要难受一百倍！ 但幸好铃声及时响起，肖珏也很快收拾了书包就往外走，并没有和她说话。 薛凝几乎是从楼上一路狂奔下来的，还没下课她就做好了冲刺准备，铃声一响她就冲到了楼下。 薛凝站在肖珏班级门口朝里张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正在收拾书包的他。 肖珏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突然从转角出现的薛凝吓了一跳。 薛凝的脸色阴沉着，嘟着小嘴，看上去很不高兴。 看着呆若木鸡的肖珏，薛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自己都没被肖珏这样保护过，可他现在却连解释都不解释。 “你没有话要对我讲吗？” “呃边吃边说行吗？这里有好多人。” 周围同学总是时不时瞟一眼二人，看着如此美貌的薛凝，让肖珏倍感压力。 “你帮那个女生的时候，怎么没嫌人多？” 薛凝很不服气，插着蛮腰就要在这儿说，任凭肖珏怎么拉也不肯走。 “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到底保护了谁！” 薛凝拨开肖珏的手凑到窗台边，正巧看见了收拾书包的江静兰。 江静兰一脸错愕的看向了薛凝，之前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离近了看才发现，薛凝是真的很好看。 她的颜有未脱稚气的可爱，但又很精致，等再过几年一定是个大美人，还有身材 真的很美，连身为女性的江静兰都有点儿看入迷了。 “薛凝，你在这慢慢看，我要走了。” 肖珏无奈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薛凝急了，立马搂住了他的手臂，还宣示主权般看了一眼江静兰。 江静兰就这样看着二人离开，人生第一次有种莫名的失去感。 从小到大，江静兰想要的家里都会给她，但这次她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只能靠自己争取的。 江静兰还不敢将她自己摆在和薛凝对等的位置，即使她知道薛凝和肖珏只是朋友。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薛凝，没有男生会喜欢一个像她这样的胖女人。 薛凝与肖珏很快就赶到了食堂，现在正是饭点，但角落还是有位置的。 “薛凝，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这样会伤害到她的。” “你为了她来指责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难道你说这话不会伤害到我吗？” 薛凝语气带着哭腔，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心情，只想用哭泣来代替。 “啊这你别哭，我错了，我不该说你的。” 周围都是同学，要是薛凝在这儿哭出声，他可就要完蛋了。 “那你你不要住在学校了，退宿和我一起住” “你还是哭，哭了我换个桌吃饭，让大家都来看你表演！” 肖珏也意识到这丫头是装的，夹起炸鸡腿就狠狠咬了一口，表达着自己被捉弄的怒气。 薛凝因没骗到肖珏而不甘心的“啧”了一声，她从自己的鸡腿上夹下一块塞给肖珏，才开始吃饭。 “薛凝，校外有更多好吃的，你可以去外面吃。” “我去外面，你去吗？” “” 肖珏没再说话，他觉得薛凝有点儿魔怔，说的话三句离不开他。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嫌我烦了吗？” 薛凝用筷子搅拌着肖珏盘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就像是把怨气撒在了菜上。 肖珏把盘子往回收了收，摆摆手道：“别这样，多不卫生？” 听到这话，薛凝顿时不乐意了，俯身探筷乱搅一通，嘴里碎碎念道： “不卫生不卫生！之前和我一起吃饭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就是嫌我烦！” “薛凝，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这样真的很奇怪，知道吗？” 肖珏一脸严肃盯着薛凝，薛凝像只卸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我知道我很奇怪，但是我太担心你了，我太怕你被学校退学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第二次？什么意思？” 薛凝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解释道：“对呀，你初中都不怎么理我，就是第一次。” 肖珏叹了口气：“薛凝，成熟些，我不是你的全部，你应该关注的是你自己。” 薛凝摇摇头不认同，在小时候父母离异，那段无人关爱的灰暗时光，是肖珏把她拉了出来。 那玩笑似的誓言她记了十年，早就深深烙在了她心里。 吃完饭后气氛有些奇怪，但不妨碍肖珏送薛凝出校门。 看着肖珏离开的背影，薛凝的手紧紧攥住，又无力的松开了。 “我是个奇怪的女人，对不起” 第49章 道歉 教官学生互殴事件发生后，高一五班因为没有教官，军训是和六班一起进行的。 教官们的训练手段明显比之前松了，没有无休止的跑步，也没有站半小时的军姿。 学生们虽然是不同班，但同甘共苦后，很多人也都熟识了。 肖珏自然是全校闻名，可愿意和他说话的几乎都是女生，因为她们觉得肖珏是个尊重女性的人。 军训，也在此完美落幕了，为一群新学生的高中生活打开了画卷，开启了这段人生最美好的际遇。 这天是周六，早上第一节课班主任简单交代了一些事宜后，学校便放假了。 薛凝一如既往的在班级门口等肖珏，心里好像还不是很服气。 “我是女生，你啥时候也能去我们班门口等我一次啊？” 肖珏不以为意：“你们班在楼上，也不顺路啊，你一下来就能到我们班门口，多方便。” 这时，江静兰从二人身边路过，就像没看见他们似的，倒是薛凝一脸警惕的站在肖珏身边。 肖珏也注意到薛凝充满戒备：“干嘛？防贼啊？人家都没看你。” “确实是防贼，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好像变了一些？” 薛凝的观察很细致，她发现江静兰的皮肤更光滑，整个人也更光彩了，还穿上了更为宽松不显身材的衣服。 “没有啊。” 肖珏摇摇头，他天天都能看到江静兰，还真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敢打赌，她最近肯定在减肥！”薛凝得出了结论后眉头一皱，像是很不情愿。 肖珏惊讶道：“这也能看出来？也许只是军训完瘦了一点？” 薛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江静兰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校门口停了很多豪车，肖珏虽然不认识那些牌子，但从那大气的外观就能看出来。 想到薛凝的家庭情况，肖珏问道：“周末你住在这边，还是回去？” “我都可以，反正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说出这话时，薛凝的表情淡然，仿佛家人对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看着这样冷淡的薛凝，肖珏觉得有些陌生。 他缓缓开口道：“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好像还是太少了，刚开始我以为你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姑娘，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的。” 薛凝转过身看着肖珏，眼神里满是悲伤，但很快她又开始强颜欢笑。 “你想了解我的话，我随时都欢迎，我会告诉你我的全部前提是，你不会讨厌我，我是个很害怕失去的人。” “好” 肖珏结束了这个悲伤话题，他知道薛凝是离异家庭，平时总是独来独往，真正的朋友很少。 或许是因为这个，她的性格才会有些古怪又偏执？ 看着身旁的薛凝，肖珏的心里多了一丝同情 他理解那种没有父母关爱的感觉，那种每天自然睡醒胡乱吃些东西，没有朋友四处乱逛，看到什么玩什么，就像一叶没有归途的小舟。 但幸好，现在的他有何蝉，也有妹妹，给他带来了家的感觉。 可薛凝，虽然有家人却不能回家，她现在的痛苦肯定不是肖珏能体会到的。 想到这，肖珏心里发酸，他觉得之前不该怪罪薛凝毫无征兆的去班级门口和他发脾气，她确实只是太害怕失去自己罢了。 “薛凝，对不起” 身旁的薛凝身子一颤，焦急道：“什么对不起？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之前你在我们班门口和我发脾气，我应该那个时候就和你解释的，让你担心了。” 薛凝怔住了，那天回去之后她一整晚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肖珏。 她本以为肖珏早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现在会突然道歉，即使这件事不对的是她。 薛凝低下头，手拉着肖珏往身旁的小巷子里钻去。 薛凝轻轻靠在了对方怀里，她哭得很小声，过去只有妈妈会这样包容她的小脾气。 自从妈妈走后，薛凝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包容的感觉了，还是最喜欢的肖珏给的，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薛凝你别哭，我是不是道歉太晚了？” 肖珏小心翼翼搂着薛凝，生怕她哭得更厉害，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后，薛凝确实哭得更大声了。 哭了一场后，薛凝觉得心里畅快多了，她哽咽道：“我太开心了，小玉，我知道了，你的心里真的有我。” 肖珏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享受着薛凝的喜欢，但这种刻骨铭心喜欢，也让他有种窒息感。 “薛凝，你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薛凝擦干泪水摇摇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肖珏模仿着薛凝的口气说出这句话，让薛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 薛凝难得哼起了歌，走在前面的步伐也轻盈了许多。 不一会儿，二人上了地铁，很幸运的找到了连座。 “地铁上热，你外套不脱吗？”薛凝扯了扯肖珏的衣服。 肖珏欲言又止：“我” 其实肖珏也想脱，可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让薛凝看见，看到了难免她不吃醋。 但最后，他还是没架住薛凝的一再坚持，外套脱下，露出了结痂不久的大片伤口。 “这”薛凝心疼的说不出话。 “没事，不疼。” “怎么会不疼？这么多伤口！你都不告诉我我可以去给你买药水的。” 薛凝轻轻摸了摸，确定了伤口并没有化脓后松了口气。 “洗澡的时候还是注意不要沾水。” “好。” 看见薛凝没有吃醋，肖珏也就放心了。 到了站，肖珏先把薛凝送回了家，自己才背着书包往家走。 等肖珏在视线里消失，薛凝才慢吞吞往家走。 她吃醋，她生气，但她不想让肖珏知道，这会让肖珏讨厌的。 薛凝回到家后，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就像她离开肖珏后失魂落魄的心。 她瘫软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刚才靠在肖珏怀里啜泣那一幕，心里才好受些。 第50章 约饭 “小瑶！在家吗？” 肖珏扯着嗓子喊了声，妹妹从房间里探出了小脑袋。 “哥！” 肖瑶扔下书本就扑到了哥哥身上，差点儿把肖珏给撞倒。 “怎么？想谋杀亲哥啊？” “不是，是我太想你了！” 肖瑶嗲里嗲气的撒娇着，恨不得变成哥哥身上的挂件。 肖珏笑道：“想我？是想你的零花钱了？” “没有啦但是我最近都没钱买零食吃了呢，门口的奶茶店我也好想去喝一次” 肖瑶像是被看穿了似的紧张搓手，用乞求般的眼神看着哥哥，模样可怜极了。 “求求你啦我的好哥哥，给我买～” 肖珏没说话，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绿钞递给妹妹。 “耶！哥你真好！” 肖瑶一把抢过钞票就藏在口袋里，嬉笑道：“哥，中午想吃啥？我给你做。” “随便。” 肖珏随口回了句，然后继续刷着手机，而肖瑶刚拿了钱，乐呵呵就去做饭了。 正当肖珏刷着视频的时候，采朵朵突然打来了电话。 “小珏，你放学了吗？” 采朵朵那边声音很嘈杂，像是在外面。 “刚放学，我到家了，怎么了采姐？” “说好的我请你吃饭呢？你忘记了吗？” 采朵朵语气有些低沉，像是为肖珏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很是失落。 肖珏这下才猛的想起，他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可他已经回了家，要是出去吃饭，妹妹要怎么办？ “采姐，我妹妹也在家呀，所以” “你们一起，也就添双筷子的事啊。” 采朵朵平时假期并不准确，周末要接待客户也是常有的事，今天是好不容易空出的一天，就是为了请肖珏吃顿饭。 肖珏没拒绝，而是向在厨房忙活的妹妹喊了一声：“小瑶，想不想出去吃？我有个认识的姐姐叫我们去吃饭。” 正在舀米的肖瑶愣住了，放下了手里的米勺，她还从来没听哥哥说过有这么个关系要好的姐姐。 肖瑶还很不开心，她生气哥哥为了和这所谓的“姐姐”吃饭而不吃她做的菜。 “马上，我洗个手。” 肖瑶的语气冷冰冰的，她擦了擦手，又去房间里挑选出了自认为最好看的那件衣服。 “哥，走。” 肖珏看了眼穿着小碎花裙的妹妹，忍不住笑着调侃道：“怎么？人不大倒是学会臭美啦？” “什么啊！我不小了！马上就上初中了！” 肖瑶很不满被哥哥当成小孩，穿着小凉鞋的脚狠狠朝哥哥腿上踢了一下。 一路上，肖瑶的兴致都不高，反而一会儿弄弄头发，一会儿又照照小镜子，真的很臭美！ “哥，那个姐姐多大呀？” “刚成年，比我大个两岁。” 肖瑶惊讶道：“啊？这么年轻？她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呀？” “不知道，反正她之前挺照顾哥哥的，到时候你可别耍小脾气，让哥哥难堪，知道了吗？”肖珏叮嘱道。 “不会啦” 肖瑶很小声，看向窗外的眼神也心事重重的。 采朵朵选的店是一家牛肉汤店，这种百来块就能吃饱又吃好的地方是她的首选。 她并不富裕，每个月赚的钱大部分都寄回了家。 采朵朵还在发呆的时候，肖珏带着妹妹赶到了。 “来啦？我点了这家的招牌牛肉火锅，味道应该不错。” “嗯，闻着就很香对了采姐，这是我妹妹，肖瑶。” 肖珏把妹妹往前推，肖瑶很不情愿的说了声“姐姐好。” “你好你好。” 采朵朵热情的拉着肖瑶坐在了她身边，这小丫头长得可爱，和肖珏是两种不同的好看。 肖瑶本来还摆着架子，但到牛杂汤端上来之后立马就沦陷了，吃的是又香又快。 肖珏尴尬的看了眼采朵朵，像是在为妹妹赔罪，可采朵朵并不在意，反而主动给妹妹夹菜。 “小珏，高中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还好，和初中的区别就是整天游手好闲的人变少了。” 肖珏夹起一块虾糕塞进嘴里，又含糊不清道：“我们军训刚结束，整天晒，很没劲。” “小珏长得这么好看，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吗？” 采朵朵的话问出来后，连肖瑶都停下了筷子，抬着头看哥哥怎么回答。 “有，有一个。”肖珏想到了薛凝。 肖瑶听后猛的起身喊道：“什么！？” 肖珏和采朵朵都被她吓了一跳。 “哥你居然谈恋爱！我要去告诉妈妈！” 采朵朵本以为肖珏会慌乱，谁知他不慌不忙的嚼了口牛肉，缓缓道：“零花钱。” 肖瑶愣住了，随即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可是谈恋爱，真的不好。” “上了初中再加一百。” “好！” 肖瑶屈服了，心里还在想用这些钱能买好多零食吃呢。 “小珏，你你真的谈对象了吗？”采朵朵有些失落。 肖珏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但等上了大学，应该会和她谈恋爱。” “噢她很漂亮？” 肖珏想了想薛凝的脸，然后点点头：“确实挺漂亮的。” 采朵朵心里难过，但还是强颜欢笑挤出了一句话：“吃饭。” 直到牛杂被吃完，采朵朵也没有说话，倒是肖瑶吃饱后就吵着要喝对面的鹿牌咖啡。 “你自己去，再带两杯生椰拿铁回来。” 肖瑶伸出手，肖珏把一百块放在了她手上，小丫头蹦蹦跳跳离开了。 “小珏，今年过年你忙吗？”等到肖瑶离开后，采朵朵才开口。 “不知道，我应该要去打工。” “你能不能空出两天？呃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采朵朵有些为难，她还是害怕肖珏不答应的。 “可以。” 肖珏回答的很干脆，这倒让采朵朵觉得很意外，也很开心。 “你不问问是什么忙吗？” 肖珏笑笑道：“反正肯定不是借钱，也肯定不是我做不来的事，之前采姐你那么照顾我，我还没好好还你这个人情呢。” 第51章 目的不纯 从周六早上九点多回家，到周日中午十二点回学校，肖珏始终没有见到何蝉回家。 对高中生活来说，能放个一天已经很好了，因为还有的学校两周才放一天。 身体坐在教室里后，肖珏只觉得没有从这个位置上离开过，就好像没放过假一样。 等同学们来齐后，程雪给每人发了一张社团报名表，让大家踊跃报名。 江静兰问道：“肖珏，你想报什么社团？” “不知道啊，我不想报社团，感觉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报了社团就不用上晚自习了呀，到时候你想学习可以回宿舍，想出校门也可以出校门。” 肖珏这下感兴趣了，他还没听说过社团活动能有这么大的便利。 晚自习从五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九点半，相当于有四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现在肖珏正愁没收入还得给妹妹发零花钱，要是能每天趁这四个小时出去打个小时工，那钱不是哗哗来？ “江静兰，你知道哪个社团比较好请假吗？就是那种活比较少的！” 江静兰对肖珏态度突然转变感到诧异，但还是说道： “篮球，因为报篮球社的人太多了，有的半个班都是篮球社，所以就算不去参加社团活动也不会被发现。” 肖珏听后，立马在表上填了篮球社，反正他本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社团。 “你要去哪个社团？” “瑜伽社，我正在努力减肥。” 没想到薛凝居然猜中了，江静兰确实在减肥。 而且她这次是真的下功夫了，除了社团活动外，放假的时候她也会在健身房待着。 肖珏诚恳道：“其实你不是很胖，我感觉这样挺好的。” 江静兰心有悸动，但表面依旧镇定：“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不看外表，大部分人还是视觉动物。” “你是喜欢谁吗？”肖珏的笑不怀好意，“我们是朋友哎，告诉我呗？是不是邓南？” “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江静兰有些崩溃，邓南是数学课代表，戴个圆框眼镜，看起来娘死了！ “因为班里挺多女生喜欢他啊，长得白白净净，学习好人又温柔。” 肖珏解释的头头是道。 “女生有慕强心理很正常，他确实很优秀。” 江静兰瞅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邓南，此时他正在和旁边的男同学讲话，连笑都要捂嘴 “不是他再说了，他也不是班里最帅的。” 肖珏遗憾道：“也是，最帅的应该是我才对，可惜，军训之后班里就没人和我说话了。” 江静兰无语了，她不知道该吐槽肖珏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自恋。 确实，肖珏暑假里个子长到了一米八，脸是那种文艺的帅气，整个人还有种忧郁气质，确实很帅。 “写好的同学交到讲台上来。” 听到班长说话，肖珏主动把自己和江静兰的表放在了讲台上。 江静兰疑惑道：“你不问问你那小女朋友报哪个社团？” “我发现你对我有误解，我们还没有谈恋爱，还有，我肯定要选自己喜欢的社团，不会去迁就别人。” 江静兰有些不屑，薛凝天天和肖珏腻歪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人谈恋爱，可他却死活不承认。 “我还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呢。” “不信算了，没有就是没有。” 肖珏有些郁闷的扭过头，江静兰得到了答案后，也不再多说。 社团报名结束后，学校又进行了入学考试，题目量不大，一个下午就解决了。 吃饭的时候，薛凝依旧等候在门口，她的手里还拿着社团申请表。 “小玉，你选了什么社团？” “篮球，可我不准备去参加活动的，我想出去打个小时工。” 薛凝若有所思般“噢”了一声，然后把社团申请表放进了书包里。 “那我不报社团了，反正我是走读生，晚自习不上也行。” 还是原来的老位置，肖珏与薛凝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时，薛凝的话少了很多，而且老是在叹气，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薛凝一直在等肖珏询问，立马无奈开口道：“有个男生想追我。” “你这么漂亮，我以为应该不止一个呢。” 薛凝两眼放光，开心的夹起鸡块塞给肖珏，奖励他的嘴甜。 “确实不止一个，但这个是狗皮膏药，老是甩不开。” “那你是怎么做的？” 薛凝无所谓道：“实话实说啊，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他却不信，还说我这是为了拒绝他才这么说的。” 肖珏默默吃菜，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更亲密一些，才能不让这些坏蛋有机可乘！” “更亲密一些？我看你是想被叫家长了！” 肖珏在薛凝额头弹了一下，薛凝吃痛后捂住了头。 “你还记不记得初中那次，我们俩谈恋爱呸，我们俩被误以为谈恋爱，就说要叫家长的。” 薛凝点点头，这件事她当然记得，当初还是她在老师面前主动说自己喜欢肖珏，最后才不了了之的。 “所以，我们平时可以一起吃饭，偶尔走在一起，但绝对不能住在一起，你懂吗？” 薛凝像是很不甘心：“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想你和我住一起？” 肖珏像看傻瓜一样看着薛凝，这小姑娘虽然学习灵光，但人其实挺傻的，她就差把“目的不纯”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肖珏小声道：“薛凝，你是不是很色？” 薛凝的脸“唰”一下变红，她慌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多待在一起，没想别的！真的！” 薛凝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肖珏自然不相信，这姑娘熟悉了以后是真越来越大胆。 “我我都这么乖了，你还老是让我难堪你都不夸夸我吗？” 看着薛凝央求的眼神，肖珏心软了，最后还是妥协摸了摸薛凝的小脑袋，不再计较她好色的问题。 第5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吃完饭后，薛凝回家了，肖珏则是来到篮球社团报到。 正如江静兰所说，篮球社团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人最多的，球场上已经站了很多人。 等到负责人来后，众人自觉排起了一条长队，肖珏站在中列。 每个人像被审问似的坐在位置上回答问题，看的肖珏都有些紧张了。 轮到肖珏时，他一坐下对面的男同学便抛出了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社团？” “呃因为喜欢篮球。” 肖珏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昧心话，和薛凝撒谎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哎？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军训的时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个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肖珏愣住了。 “没事没事，你通过了，你先去体育馆一楼的报告室，去核对一下信息就可以入部了。” 负责人摆摆手显得很随意，这让身边的学生很是不满抗议着。 “喂！凭什么他这么容易？我们这不符合那不符合？” “对啊！因为我是中分头就说我不符合，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居然说我颜值不过关！我要控诉这个无情社会！” 负责人见现场有些失控，拍拍桌子道： “都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来篮球社都是混混的，就因为我们社团人多，为了晚自习能出去玩才来参加。我们篮球社这一届开始改革，不需要吃干饭的！” 许多人都闭上了嘴，但还是有几个人反驳道：“那他呢？你就这么确定他不是来摸鱼的吗？” 负责人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咳咳，这位同学我认识，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没错！他就是军训时那个顶撞无良教官的男人！” 周围人看着肖珏窃窃私语着，肖珏只觉得头皮发麻，拿着报告单就往体育馆里跑。 等看到“会议室”三个字后，肖珏便推门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来交报告单的，我是新入社的，肖珏。” 方才还低着头写字的女孩抬起了头，是个活力型女孩，穿着运动服也挡不住好身材，和薛凝是两种类型的美。 “噢，是你啊，之前我们在篮球场见过。”江月蕾站起了身。 肖珏挠挠头：“你是嘶，那个叫啥来着，呃想不起来了。” “看来你有点儿脸盲。” 江月蕾也不介意，而是接过了肖珏手里的报告单开始核查。 “嗯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男人，原来是你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江月蕾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抱歉抱歉，只是你太出名啦。之前篮球场，我穿着球衣在打球，你帮我捡球顺便投了个篮，不记得了吗？” “噢，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你。”肖珏敷衍了一句，他并不在意面前人是谁，只想赶紧完成手续。 可江月蕾看完报告后就没了下句，坐在位置上不知在等些什么。 “学姐，我” “别叫我学姐了，听上去好老。” “那我能走了吗？” 江月蕾柳眉一挑：“走？去哪儿？等会儿还有测试做呢。” 正当肖珏惊讶时，几个身材高壮的男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许多新人。 “怎么样？有合格的吗？” 面对江月蕾的询问，领头的大高个失望的摇了摇头。 “有些底子，但不多，都是花架式。” 江月蕾笑笑道：“早说了别磨洋工了你也别急，看，我给你找了个人！” 江月蕾说完，就把缩在人群后的肖珏拉了出来。 高个子看起来像是队长，他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肖珏，身高达标，肌肉也比较匀称，就是不知道实战能力。 “你打过多久篮球？” “呃我没打过。” 肖珏如实回答，队长疑惑的看着江月蕾。 “信我，咱们现在就去试试他的能力，绝对够资格，我不会看走眼的。” 江月蕾信誓旦旦打包票，队长这才点头答应。 肖珏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体育馆内场的篮球场，这里的场地比外面更好，都是软木质地板。 “肖珏，去摸个高，用最大力气。” 江月蕾指了指篮筐，肖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进来是要摸鱼的啊于是他只准备装装样子。 “对了，你要是不合格就只能退社，现在这时间你也去不了其他社团，只能乖乖去上晚自习。” 江月蕾略带威胁的看向了肖珏，让他心里一颤。 “预备跑！” 肖珏硬着头皮冲刺，在篮板底下一跳，身体轻盈飞起，稳稳当当摸过了篮筐，还超过了许多。 “怎么样？我没说错？”江月蕾得意的看着队长。 队长也承认看走了眼，肖珏的跟腱只是看起来不发达，而且他的爆发力很强。 “你有专门练过弹跳吗？” 肖珏摇摇头：“没有，也许是因为我平常上楼梯喜欢一步三个台阶，跑着跑着就跳得高了。” “你小子还真爱开玩笑，行了，记得每天来练习，争取早日打实战。”队长同意了肖珏的入队。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江月蕾又单独找到了肖珏。 “怎么样？有我的帮忙，你都能直接进预备队呢！” “我谢谢你啊。” 江月蕾骄傲道：“不用不用，我是校队助理嘛，自然要筛选出有实力的队员。” 肖珏不再说话，他很想狠狠臭江月蕾一顿，说她多管闲事。 “对了，咱们再试一次，你这次带着球试试，把球往篮筐里扣就行。” “不要了，我想回去了。” “不行！你快去，不然小心我以后给你穿小鞋！” 江月蕾鼓着嘴拿起篮球递给肖珏，她还没这么被男生拒绝过。 肖珏抱着篮球，看了一眼篮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前没球的时候轻松，现在带球，他要用更大的力气。 起跑冲刺，跳！ 肖珏跳的更高了，但篮球却弹出了框，他的手抓住了篮筐，还有些不甘心。 “快松手！别这么用力！” “？” 篮筐松动，肖珏只感到身体失稳，脑袋狠狠砸在了地上。 第53章 背后调查 “嘶” 肖珏坐在场边，江月蕾正在查看他头顶的伤势。 “你别碰啊，痛死了！” 肖珏没好气的说着，要不是江月蕾非要他去扣一个，他也不会摔个大包。 “哎呀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月蕾也知道这事儿是她不好，于是便赔着笑脸道歉。 肖珏不理会她的道歉，而是看着碎落一地的玻璃碴，更头疼了。 “篮板坏了，我要赔多少钱？” “不用不用，学校会自己修的，我上报一下就行，你头好点儿没？” 肖珏摇摇头，他觉得后脑勺很疼，那个大包估计要几天才能消下去了。 “就这样，我回去睡觉了。” “我送你。” 江月蕾歉疚的跟在身后。 “不要！我自己回去就行！”肖珏捂着头大声抗议着。 江月蕾没再坚持，只是有些不满肖珏的大声呵斥，但也是她有错在先。 回到宿舍后，肖珏怕伤口沾水，只能打水洗脸洗脚，睡觉也只能趴着睡，生怕压到头顶的包。 第二天，肖珏一醒来就去摸大包，包虽然没那么疼了，可却更大了 他在食堂草草解决了早餐，到了教室，来的人还不是很多。 “呃？谁给我的？” 肖珏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个麦当劳的早餐袋，里面有粥有牛奶，还有小点心。 学校的早餐确实一般，看着这么精心准备的早餐，肖珏还是全吃掉了。 能起这么早给他送早餐的，除了薛凝，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江静兰也来到了教室，她刚坐下，一眼就看见了吃剩下的麦当劳包装袋。 “是你小女朋友送的吗？” 江静兰对薛凝的称呼，肖珏已经不想吐槽了。 “应该是，我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在桌上了。” “噢” 江静兰拿起回单看了一眼，记住了上面的食物。 “怎么？你也喜欢吃？” “还好，以前喜欢，现在减肥不喜欢吃了。” 江静兰身材有点胖，可脸并不胖，穿上宽松的衣服其实也看不出来。 “这些天减肥还是很有效果的，之前一百三，现在一百一十五。” “你这才半个多月啊，减的也太快了。” 肖珏仔细的看了看江静兰，确实比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要瘦了不少，也就比正常女生胖了一点。 “你身高多少？” “一六五。” 肖珏一米八，体重将近一百五，女生的话这个身高和体重也不算很胖？ “你现在不胖了，这是微胖，该胖的胖，不该胖的不胖就行。” 江静兰摇摇头：“不行，我要把小肚子减掉，那样才算是减肥成功。” 肖珏又回忆了一下江静兰跑步的模样，其实她的身材和薛凝有点像，只是前面比薛凝还要丰满些，臀也更大些，腰还是挺细的。 噢，怪不得他们都要笑，原来是 “那你加油。” 肖珏发现自己的眼神不自觉瞟了一眼江静兰的身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了头。 他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可能有些超前，居然有了和同龄人不一样的审美。 上课时，肖珏很认真，因为晚自习少了学习时间，所以必须上课时补回来。 不得不说，重点高中能成为重点也是有原因的，他们的教育资源以及教育方针都是超前的，能完美契合高考去教学。 肖珏听了几节课，感觉学到的东西都进了脑袋，不免有些小得意。 音乐课的时候，老师会讲古典音乐，会讲乐器，会带大家去音乐室里体验乐器，这都是肖珏从没接触过的。 听音乐时，肖珏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小时候。 他没上过幼儿园，在老家念的叫学前教育班。 整个年级就一个班，班里就二十多个学生，两个老师，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偶尔还兼职体育美术。 在老家学习很轻松，因为根本学不到什么有用的知识，所以很轻松。 那时候爷爷奶奶总会教育他，让他好好学习，只要每次都考班里第一名，就一定能上个京都大学。 肖珏在想，老家的教育和江城的教育是否是一样的？如果他留在老家，还能有这种学习机会吗？ 当初何蝉带他来江城的时候，爷爷奶奶万般阻挠，生怕肖珏来了这边学坏，成绩会下降。 何蝉考虑到肖珏当初年纪还小，还有更小的妹妹肖瑶在，也就同意了二老过来。 但他们就在江城待了不到一年，就又回到了老家那个破屋子里，走的时候还说，在哪儿打工都是打工，不如回去种种菜自在。 也是去年的时候，肖珏从舅舅口中得知，老家附近最好的高中，考上大学的一共就四个人。 想到这，肖珏很庆幸年轻时的母亲能有这种魄力，一个女人能单枪匹马带着两个孩子在陌生城市落脚，实在是不容易。 即使是现在，何蝉依旧在为两个孩子没日没夜的工作 肖珏有些心酸的低下了头，配上这伤感的音乐，已经发誓不再哭的他泪水居然在眼眶里打转了。 “肖珏” 江静兰小声的喊了一声，手里塞过来一张纸巾。肖珏默默接过纸巾，很自然的抹了抹眼睛。 江静兰关切道：“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有些伤心罢了。” “噢” 江静兰对肖珏的了解，其实比肖珏想象的要更多。 其实是江静兰的父亲告诉她的，肖珏的身世不算什么秘密，因为他的父亲，是个罪犯。 起初江静兰刚知道的时候，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不相信一个罪犯能教育出这么温柔正义的孩子。 “其实肖珏小时候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爸妈都不在身边，直到六岁妈妈才回到身边。” 这些都是肖珏当初在审讯时交代的，江局长之后也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罢了。 因为当初负责审讯的陈警官是他的徒弟，那次审讯让陈警官也记忆深刻。 “爸，你别老是去打听人家行吗？” 江静兰不满父亲的调查，在父亲乐呵呵的目光下回了房间。 江静兰本以为市中都是与她一样的少爷小姐，却不知这个为他挺身而出的少年，也只是个心怀善念的可怜孩子。 这下，她对肖珏的心意又重了一分。 第54章 各自树敌 “给你。” 下课后，江静兰把那包纸巾偷偷塞给了肖珏，“男生总没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呢。” “谢谢。” 肖珏没有拒绝，把纸巾塞进了口袋里：“你还挺温柔的，本来听你说话，我还以为你很凶呢。” “是吗？那我下次说话温柔点儿。” 说这话的时候，江静兰走在前面，看不清此时她的表情，肖珏还有些发愣。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肖珏主动来到了薛凝的班级门口，毕竟她今天给自己买了早餐。 薛凝的成绩很好，但在一班也只能排在中间，但肖珏一眼扫去就看见了她，偷偷从后门走到了薛凝身后。 薛凝在收拾课桌，她的动作很急，书本被她按顺序排列的整整齐齐，文具袋也安静的放在最下面。 “薛凝，晚上一起去吃饭吗？” 前排一个男生突然走向了薛凝，他长得白净，个子不高不矮，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薛凝摇摇头道：“张铭，你不用每天都来问我，我是不会和你去的。” “总得给我个理由？” 张铭直接坐在了薛凝前面的座位，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模样。 “不需要理由，如果需要的话，那就是我不想。” “我请你去市里那家新开的西餐厅，那里我去过，东西还不错。” 张铭依旧不死心，他还特意解开衣扣，露出了一条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项链。 但薛凝仅仅回复了一个白眼：“你觉得我吃不起吗？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有多少钱，你的钱没有一分是自己赚的！” “是是是。” 面对薛凝的嘲讽，张铭只是赔着笑脸，他见过太多这种视金钱为粪土的女孩了，最后都拜倒在他的钞能力轰炸下。 薛凝也不想再废话，提着书包就要离开，一回头却正好撞进肖珏怀里。 “很受欢迎嘛。”肖珏笑着说道。 薛凝脸红了一下，随后一声不吭扎在肖珏怀里。 “我们走。” 二人没有过多解释，很默契的往外走去，留下张铭在原地凌乱。 路上，肖珏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狗皮膏药？” 薛凝点点头，小声嘟囔：“对啊，他烦死了，但今天之后应该就不会了。” “那我帮到你啦。” “嗯～” 薛凝很满足，这是肖珏第一次主动来班里找她，她觉得肖珏开窍了。 等到了食堂门口，肖珏看见了江月蕾，她没穿校服，就和初次见面那次穿着球衣，球裤连膝盖都盖不到，露出雪白的小腿。 “你怎么才来？” 一见面，江月蕾就开始质问肖珏，这让肖珏一头雾水。 “你在等我？” “对啊。” 薛凝的眼神逐渐变冷，她拉着肖珏的手沉声问道：“小玉，你和她怎么回事？” “她是篮球社的助理。”肖珏一边解释一边对江月蕾问道，“你找我干嘛？” “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啊。对了，今天的早餐，还合你胃口？” “早餐？是你买的？” 肖珏看了眼身旁的薛凝，他本以为是薛凝买的，没想到却是江月蕾。 “对啊，不然会是谁？” 江月蕾好奇的打量着薛凝，平常若是这么被人看，薛凝早就低头数蚂蚁了，这次她却毫不畏惧的看着江月蕾。 江月蕾不再搭理薛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肖珏：“对了，你的伤好些了没有？” “还行，就因为这个你给我送早餐啊？” 肖珏又摸了下后脑勺，包不是很疼了，但摸的时候还有痛感。 薛凝听后却是一脸紧张：“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事，不是很严重，小伤而已。” 薛凝松了口气，随后又用质问的语气对江月蕾问道：“是你害的他受伤？”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是他谁啊？管这么宽。” 江月蕾脾气本来就不好，被薛凝这么冲的语气质问，也很不高兴。 “我” 薛凝被这句话给问住了，对啊，她并不是女朋友，好像没资格管这么多。 薛凝有些尴尬的顿了下，缓缓开口道：“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以后的女朋友。” “噢，那就是还没交往呗？”江月蕾嘲讽似的笑了笑， “看这样子你是表白过，但被拒绝了？有没有可能，肖珏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在自作多情呢？” 薛凝懵了，她感觉思绪缠绕在一起后，“轰”的一声炸开，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最后还是肖珏站了出来：“学姐，你别这么欺负薛凝，我还是很喜欢她的，我们现在和在一起没啥区别。” 肖珏和薛凝认识了这么久，薛凝对他好肖珏是实打实能体会到的，这种情况他必须要维护薛凝。 “切，谁欺负她了？谁叫她说话这么难听？就像把你当成属于她的私有物品似的。” 江月蕾狠狠瞪了一眼薛凝，又对肖珏说道：“有些人不能只看表象，说不定心里小九九多着呢。” “喂！你在说谁？！” 这是肖珏第一次看见薛凝生气，一向柔弱的她居然冲上前直接揪住了江月蕾的衣领。 “你不许在小玉面前说我坏话！” 江月蕾自然不会允许别人揪她衣领，一下就挣脱了薛凝的手。 周围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肖珏赶忙拉开了薛凝，拦在了江月蕾面前。 “学姐，不好意思，早餐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先走了。” 肖珏拉住情绪失控的薛凝，赶忙离开了人群中心。走之前，薛凝还狠狠瞪了一眼江月蕾。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肖珏才问道：“你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薛凝摇摇头，轻轻靠在了肖珏怀里：“我不知道，就是很讨厌她，听到她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我就” 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薛凝没有说出心里话，她就这么靠在肖珏怀里，委屈的想哭。 “我我失去的太多了，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也有错吗？” 肖珏沉默了，随后缓缓开口道：“没有，只是方式不对。” 薛凝轻轻抚摸着肖珏的脸庞：“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很害怕” 薛凝的手很冷，肖珏握住了她的手：“薛凝，回去冷静冷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55章 暗处偷袭 自从那晚薛凝与江月蕾的争吵发生后，肖珏发现，薛凝变的心事重重的。 薛凝对他的体贴，他的关心，更加深重了，而且经常性提出要肖珏陪她回家。 虽然江月蕾和薛凝吵架时肖珏帮了薛凝，但社团活动还是要参加的。 肖珏本以为会被穿小鞋，可江月蕾还是对他非常关照，就和刚见面一样，好似那晚的争吵根本没发生过。 周五晚，肖珏一如既往在体育馆训练。 “肖珏，去休息休息，再跳就对腿不好了。” 江月蕾拦住了想继续训练的肖珏，特批了他的休息。 “凭什么肖珏可以休息啊？我们也练了很久的好吗？” 一旁的队员们虽不满，却没有人敢反抗江月蕾，只能嘴上发发牢骚。 肖珏坐在场边休息，而江月蕾就站在他身旁，这也让肖珏有了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学姐，训练能缓一缓吗？我我想出去打工。” 江月蕾侧目，有些不满道：“你还真是诚实，当初你加入篮球社，也只是为了好逃课？” 肖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很缺钱吗？”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肖珏，而他每次的回答都一样。 “缺，我家里只有我妈妈赚钱，我还有个妹妹。” 江月蕾听后也有些动容，她瞅了眼肖珏脚上廉价的运动鞋，以及洗的发白的短袖 “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肖珏高兴道：“你说。” “以后有时间要多练习，下场比赛你做替补上场。” “这我行吗？”肖珏愣住了，他有些不放心自己的技术。 “你可以的，你的天赋是我见过最优秀的。” 江月蕾的鼓励让肖珏安心，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江月蕾交代了一句，离开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鞋盒。 “这双鞋给你，就当是你答应我的奖励。” 队伍里的球员大多数都穿四十三码的鞋，这双球鞋本来是买来奖励下次比赛最突出的球员的，但江月蕾决定把鞋送给肖珏。 “你也穿四十三码的，就算不合适，你也能卖钱买双好的。” 肖珏看着手里有空中飞人标志的球鞋，就知道这双鞋肯定不便宜。 “别拒绝了，下次比赛你好好表现，上场了多进几个球就行。” 江月蕾摆摆手止住了想说话的肖珏，继续投身到训练中去了。 其他队员或多或少心里不情愿，但也没和肖珏争，他们都知道肖珏家庭条件很差。 就这样，肖珏抱着球鞋来到了操场，挑了处光亮的地方把鞋带穿好，试了试鞋，透气又轻盈，很舒适。 肖珏很开心，回家的心情更舒适了，他觉得社团真好，能拿鞋，还能周五晚上就回家。 校门口的人不多，都是参加完社团活动回家的学生，为了快些赶到地铁站，挑了条小路走。 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人，起初肖珏不在意，当那三四个人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他在意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肖珏只感觉背上挨了一脚，倒在地上后，随之而来的是雨点般的拳脚。 这些人打架很讲究，专挑肖珏的背踹，肖珏紧紧护着头，又有一人把他往地上狠狠摔了一下。 现在天气还是挺热的，肖珏刚训练完穿的是短袖，他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 “以后离江月蕾远点儿！” 其中一人恶狠狠说完，几个人就散走了。 等几人走远后，肖珏才从地上坐起来。 他不明白，他和江月蕾走的也不算近，怎么就要因为她被揍呢？ 肖珏撩开袖子，胳膊和腿上都有伤，最惨的是之前的伤口本来快好了，现在又蹭破了，伤口上还都是灰尘。 他的样子确实有点惨，这下也回不了家了，要是让妹妹看见，肯定要和妈妈说的。 肖珏又往校门口走，结果校门好巧不巧已经关了，保安也下班了。 “不会” 这下，肖珏彻底没了辙。 现在是十点半，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而他刚好没穿长袖。 思索再三，肖珏还是拨通了薛凝的电话，薛凝也很快就接通了。 “薛凝，你睡了吗？” “没刚准备睡觉呢，怎么了嘛？” 肖珏顿了顿，随后开口道：“我能去你那儿睡一晚吗？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当然可以！要我去接你吗？” 薛凝的声音过于兴奋，肖珏赶忙说道：“不用不用，给我留个门就行。” 打完电话后，肖珏舒了口气，今晚也总算是有了睡觉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薛凝家门口，肖珏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地毯上还放着一双拖鞋。 薛凝正在厨房里弄夜宵，听到门响声，脱下围裙就靠了过来。 “呀？！怎么伤成这样？” 薛凝花容失色，赶忙拉着肖珏坐在沙发上。 “你等我一下，我先给你消毒。” 薛凝从房间里拿出了家庭医疗箱，用棉签沾着双氧水，把伤口上的灰尘一一清理干净。 薛凝心疼的想哭，这可是她怎么都不愿伤害的人。 “嘶” 碰到膝盖那个老伤口时，肖珏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吓得薛凝赶忙停手。 “我把你弄疼了吗？我我轻点儿，你忍一下。” 肖珏点点头，薛凝放轻力道的同时又加快了速度，伤口很快就被处理完了。 “薛凝，谢谢你，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啊。” “说说什么帮不帮的，我当然要对你好对了，你到底怎么受得伤啊？”薛凝一脸娇羞的拉着肖珏的手。 “估计是有人觉得我和江月蕾走太近，觉得嫉妒，所以找人揍了我一顿。可我和她也没走多近啊。” 肖珏真的很无语，他觉得自己被不明不白揍了一顿。 “那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就行要不你退出篮球社？” 肖珏看了眼脚上的新球鞋，摇摇头道：“没事的，我和她保持距离就行。” 薛凝也不再坚持：“好，我去给你弄碗肉汤补补。” 第56章 亲情 “来，喝汤。” 薛凝从厨房盛了一大碗刚煲好的鸡汤，里面还有一整只鸡腿。 肖珏浅浅尝了一口，汤很暖，暖到了他心底深处。 “我觉得我应该给你钱，你对我好的真的不像话，比保姆还体贴。” “我对你好又不是图你钱。” 肖珏笑了声：“那你图什么？” 薛凝摇摇头，表情认真道：“什么也不图，就图你能待在我身边。” “薛凝” 肖珏感动极了，他觉得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女人，肯定是上辈子积的德。 薛凝很适宜的靠近了些，在一个肖珏正好能抱到的地方。 二人紧紧相拥，肖珏能清晰闻到薛凝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味，很软。 拥抱后，薛凝像只小猫似的抓着肖珏不放，想这样黏在他身上。 “薛凝，我要喝汤。” 薛凝不情愿的“唔～”了一声，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肖珏喝汤，薛凝就把脚搭在他腿上悠哉刷剧，时不时还瞅他一眼。 “明天我能在这儿再留一天吗？我我怕我家里人知道。” 面对肖珏的提问，薛凝眨巴着眼睛没说话，只是用腿直接勾住了他的腰。 “谢谢。” 薛凝撇着嘴，小脚往肖珏肚子上轻轻一踹：“不要和我说谢谢！”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肖珏就去洗漱了，留下薛凝在沙发上继续追剧。 “薛凝，洗脚哪个盆？” 肖珏手里一个蓝色的盆，一个粉红色的盆。 “蓝色的那个，热水在那边。” 薛凝指了指厨房门口，正有个大大的铁热水瓶。 肖珏放了一层冷水，随后拿着水瓶坐在了沙发上，试试水温后把脚伸了进去。 薛凝好像是刷完了剧，把平板放下后又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随后坐在了肖珏身旁。 “干嘛？” 薛凝不说话，脱下袜子就把脚伸进了脚盆，和肖珏紧紧挨在一起。 她的脚凉凉的，光洁又嫩滑，洗脚的时候，薛凝还总是往肖珏脚底钻。 “帮我捂捂，好冷的呢。” “现在可是十几度” 嘴上这么说，肖珏还是默许了薛凝的小动作，把她的小脚丫捂得严严实实。 睡觉的时候，肖珏还是坚持一个人睡，薛凝用怨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进了隔壁房间。 肖珏躺在床上，身上还很酸痛，特别是膝盖那一块。他蜷缩在床上，让自己缩成一个团来取暖。 睡得迷迷糊糊时，一个暖和的娃娃钻进了肖珏怀里，让他不自觉搂紧了些。 等到早上醒来，怀里没有娃娃，只有在被窝里酣睡的薛凝。 她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衣，此刻睡得无比安心，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口水。 肖珏没和薛凝计较，而是轻轻推了推她，把她叫醒了。 “薛凝，起床了。” 薛凝揉揉眼睛，睁眼就看见了肖珏。 “小玉，昨天是我这些年睡得最好的一晚，睡在你身边真的很安心。” “那你也不能乱钻我被窝，快下去。” 肖珏轻轻踢了下薛凝，翻起身穿上了外套，随手看了眼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昨天半夜有何蝉的来电，而且是三个！ 肖珏立马坐了起来，对薛凝比了个“嘘”，然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喂，妈？昨天怎么半夜打电话？” “珏儿？嗯就是瑶儿病了，本来想让你送她去医院，但你不接电话，我就自己请假去了。” 听到妹妹又生病了，肖珏连忙问道：“小瑶又病了？现在呢？怎么样了？” “没事，她这是老毛病了，一换季不就这样吗？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陪着她就行，你好好学习。” “对了，今天我正好请假，我晚上去学校送些你爱吃的，就放在门卫，顺便把换季的衣服也给你带去。” 肖珏有些心酸的说道：“妈 ” “珏儿，你长大了，有些事都不用妈妈说呢。其实妈妈对你和对你妹妹是一样的，妈妈也很爱你，知道了吗？” 何蝉怕肖珏心里不平衡，这种母子间的温存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肉麻。 她又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听上去妹妹确实只是普通着凉。 肖珏心里很不舒服，何蝉平日里工作本就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两周休息这么一天，结果还要替他照顾妹妹。 “小玉，你妹妹她生病了吗？”薛凝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肖珏点点头，心事重重般起身洗漱，他很想去医院看看妹妹，可现在他全身伤，不能被妈妈看见。 这一天相当于没事干了，肖珏心里闷得慌，他一闲下来就不舒服。 “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其实我妹妹，是捡来的。”肖珏主动挑开了话题。 “当初她只有一个多月大，大冬天的，那晚还在下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要不是被我妈捡回来，说不定她现在就不在世上了。” 肖瑶身体差，或许就是那天夜里被冻的，而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不能每顿给她补点儿好的，久而久之一换季，她就着凉。 肖珏对妹妹的好，薛凝是看在眼里的，她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想不通。 薛凝想不通，为什么肖瑶不是何蝉的亲生女儿，何蝉却能这么爱她。 她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最爱她的母亲会在离婚时，选择了钱，而没有选她？ 薛凝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后她开口道：“幸好她遇到了你们，你很爱她？” “幸好她遇到了我妈，要是遇到我爸，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肖珏很骄傲，他自豪有这样善良的母亲，何蝉是他一生最爱的人。 “可我现在很难受，本来我应该替我妈分忧，结果因为这一身伤我不恨那些人揍我，我只恨他们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肖珏越说越气，本来他是不在意的，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可现在他对这些人恨得咬牙切齿。 薛凝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的笑容很勉强：“小玉，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你妹妹，咱们带她去吃好的，怎么样？” “好。” 第57章 苦衷 薛凝吃完早餐就出门去了，肖珏问她去哪儿她也不说，直到中午她才回来，手里还提着很多东西。 “这个给你，是我专门买的。” 薛凝的手里是一套新买的衣服，男款的，标签才刚撕，但从那ow的标志，肖珏就觉得不便宜。 “我不穿，太贵了。” “不行，你必须穿！” 薛凝把衣服强塞到肖珏手里：“正好配你的新鞋呢。” 薛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像是在问肖珏这双鞋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买的。 “这鞋其实是队里送的，因为我要去比赛，穿的好才能更轻松。” 肖珏没说是江月蕾给的，他怕薛凝又控制不住自己要胡闹。 可光听到是篮球队给的，薛凝就会想到江月蕾，眼神又冷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薛凝什么也没干，就待在沙发上，要么看电视要么刷题，老实的让肖珏都觉得陌生。 简单吃过晚饭后，肖珏去了一趟校门口，在何蝉来之前就等在了这里。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肖珏躲在一旁的草丛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何蝉的身影。 何蝉在一群年轻人里低着头，她背着一个装着衣服的大包，手上还拎着一个小袋子。 何蝉把大包放在了门卫室，对着里面的老保安笑着招呼了几声。 保安也算客气，帮她把包搬进了里面，那袋子水果就放在桌上。 “你大老远来一趟，娃儿也不出来见你一面？” “哎，他学习忙嘛，晚上也得用功！” 面对保安的询问，何蝉用一个粗糙的理由为孩子辩解，脸上却满是自豪。 肖珏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很想冲出去和母亲叙叙旧，二人已经有几周没见了，可他不能。 直到看见何蝉弯着背离开，肖珏才反应过来，默默的在她身后跟了一段距离。 何蝉老了，从前她是那样的风韵，现在却是满脸沧桑。她时不时扶着额头，像是被工作累坏了。 肖珏回到了保安亭，把何蝉刚放的东西拿走了，水果是何蝉刚买的，四个红心火龙果，确实是肖珏爱吃的。 他没再回薛凝家，而是直接去了宿舍，薛凝家能少住还是尽量少住的好，有种会陷入温柔乡的感觉。 肖珏打开手机，他很想和何蝉聊聊，但现在还不行。 正当他举着手机的时候，很少给他发消息的江静兰突然发了张图片过来。 是健身房的图片，里面有很多健身器械，还有几个人正在跑步。 “我在健身。” 江静兰的话有些无厘头，一般人都会先问对方在干嘛，然后再说自己在干嘛，她却是直接说自己的。 肖珏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江静兰会突然给他发这样的消息。 而另一边的江静兰也同样如此，她正穿着贴身背心在健身房里坐着，惴惴不安等待着肖珏的回信。 江静兰知道自己的消息很突然，这一切都源于她那该死的幻想。 就在刚才，有个男生想和她要联系方式，这是她第一次不对，除开肖珏那次是第二次被男生要联系方式。 面对搭讪，她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 对方看起来像个情场老手，他笑着说道：“你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漂亮。” 江静兰若有所思般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丰满的身材，再揉揉肚子，赘肉已经看看不见了。 她一侧目就能看见现在的自己，江静兰原本长得就不难看，健身这么久还是很有成效的，她的腰变细了，脸也瘦了一大圈。 “小妹妹，你怎么不理我了？”男人又凑近了些。 江静兰有些不悦，沉声说了声：“滚！” 男人僵住了，随后挠挠头，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就离开了。 江静兰独自坐在一旁，她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肖珏的微信，想告诉他这件事，有炫耀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希望他的关注。 江静兰知道，她不是一个体贴的人，说话也很难听，所以这么久以来一个朋友也没有。 她觉得，现在也许可以不用那么自卑了，自己也可以像对待真正的好朋友那样对肖珏。 肖珏许久没回复，这让江静兰更加不安了。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肖珏回了两个字。 “加油。（大拇指）” 江静兰松了口气，往旁边看了眼，跑步机又空了出来。 “再练一轮” 江静兰练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她只觉得腰酸背痛，洗完澡碰到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江静兰又起了个大早，随意冲了包麦片喝喝，又在家里开始练瑜伽。 等练完后，她又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显身材的衣服，背上书包往学校就往学校走。 这一次进教室门，她没有丝毫胆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把书包放在桌上。 这次，没有嘲笑的目光，有几个男生甚至还多看了几眼。 “你来啦？” 对面少年的笑容依旧，只是脸上挂了彩，胳膊上还有新添的淤青。 “你做贼被抓了？” 江静兰的话脱口而出，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肖珏只是淡淡一笑道：“差不多，就你之前说的那个江月蕾，还挺有魅力哈，人追求者给我按小巷里一顿揍，哈哈哈。” 肖珏不在意，可江静兰很在意，她伸手拉住了肖珏的手臂就开始查看伤势。 “呃” 还没等肖珏开口，江静兰已经松开了手。 “处理的不错，你还算重视。” 肖珏没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江静兰。 说实话，如果没有薛凝，肖珏肯定自来水冲冲伤口就完事了。 刚才在检查伤口的时候，江静兰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你是不是抽烟了？” 肖珏摇头不承认。 他确实抽了，想到何蝉，他就心闷，这是过去从父亲身上继承的坏习惯，他一直没改掉。 江静兰没有拆穿他，她觉得肖珏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事实上她确实猜对了。 江静兰知道，如果老师闻到烟味肖珏肯定要被处分。她从书包里翻出了清淡的香水，朝肖珏的袖口喷了两下。 “往脖子上抹一下，遮遮味道，我嫌难闻！” 肖珏乐呵呵照做了。 第58章 暗中帮助 晚饭时间，江静兰单独找到了江月蕾。 江月蕾依旧是那样光鲜亮丽，走在哪儿都是最美的风景线。 “表姐。” 听到江静兰的声音，江月蕾疑惑的回头，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走，我们出去吃个饭。” 江月蕾没有拒绝，告别一群小闺蜜后就跟着江静兰走了。 江静兰挑了个人少的餐厅，随意上了些特色菜。 “你可不经常找我吃饭啊。” 江月蕾拿起小甜点就开始品尝，随手递给江静兰，却被她拒绝了。 “减肥，不吃奶油。” “哎？可是你现在已经变得很好看了呀，也不用减了？” 江月蕾的目光往下一瞥，眼角都是笑意，江静兰则是摇摇头。 “还不够。” 二人吃了很久都没说话，直到江月蕾吃饱，江静兰才挑开了话题。 “肖珏被打了，你知道吗？” 江月蕾吃惊的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天，要么前天。” 江月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肖珏被打江静兰会找到她来说事。 “他跟我说，是你的那些追求者，看你们走太近所以把他堵着揍了一顿。” “这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听说肖珏之前军训的时候保护了你，所以才对他更关照了些。” 江月蕾伤脑筋的扶着额头，她在盘算究竟是谁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结果她发现，那些富家子弟每个都有可能，光是看肖珏家庭条件不好容易欺负，这理由就够了。 “市中真的好肮脏。” “不用想了，其他地方也一样，他太善良也太冲动，又逆来顺受的，在哪儿都要被欺负。” 江静兰说的很正确，肖珏确实是这样的人，和母亲一样善良又逆来顺受，却又有父亲的冲动，这种性格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任人宰割。 “兰兰，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揍了学弟，可我这也没什么头绪。” 江静兰也有猜到这种结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她在思考怎么办。 “要不跟舅舅说？他肯定有办法！” 这件事和江局长说确实马上就能查出来，可江静兰何尝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这么做。 “我不想爸爸对肖珏印象很差。” 说出这话的时候江静兰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把一旁的江月蕾给吓了一跳，这不就是要把肖珏往家里领的意思？ 江静兰也注意到江月蕾别样的眼神，赶忙解释道：“呃我只是不想麻烦爸爸。” 江月蕾狐疑的点点头，她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解决方案：“你不找舅舅，可以找王叔嘛，他给你爸开了那么久的车，还是有些辐射力的。” 王叔是江静兰家里的司机，这也让江静兰找到了办法，确实，爸爸很多事都是交给王叔去做的。 “等查出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动兰兰的心上人！” “我和他只是朋友罢了，表姐你不要乱说，会被误会的。”江静兰表面平静，内心却澎湃不已。 吃完饭后，江静兰和江月蕾告别后便又去了健身房，这次她又换了一家。 等推辞掉那些劝她办卡的教练后，江静兰练到了十点，到了要回家的时候才拨通王叔的电话。 “喂？王叔，我发个位置给你，你来这接我一下。” 面对小姐的请求，王司机自然不敢推脱，毕竟小姐八百年也不找他一回。 王叔很快就赶到了健身房楼下，江静兰一声不吭的坐进了后座。 “小姐，怎么突然换了家健身房？这可不像你啊。” “没什么，就是学校附近不是很太平，我同桌走小巷还被社会人士堵着给打了，伤的挺严重的，所以学校附近那家我就不敢去了。” 王司机能在江局长身边混的如鱼得水，这种小话术他自然能听出来。 “小姐，具体是哪天？” “周五或者周六晚上。” 王司机是聪明人，江静兰也一样，二人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真的，王司机觉得如果江静兰是个男娃，江局是真后继有人了。 回到家后，江静兰一如既往的洗澡，擦干镜子上的水雾，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她自己。 躺在床上，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肖珏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 意外的是，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没有，被子刚盖上。” “刚盖上被子就翻手机，证明你根本就没想着要睡觉。” “我的潜意识是想睡觉的，但我的手自己摸到了手机就开始刷视频，我只能浅浅看几眼啦。” 江静兰被逗的笑出了声，她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她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笑了。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点半，明天早读是六点半开始，其实还是应该早点睡觉的。 “你什么时候睡觉？” “十一点，我每天都是十一点准时睡觉，非常规律。” 听后，江静兰默默把睡觉时间调到了十一点，反正她平常十点半睡觉，早上起来该困还是困。 “你家里很困难吗？一定要晚上去打工？” “谁告诉你的？我还没去呢。” 这问题问出来很没有礼貌，得亏是江静兰问的，肖珏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也得亏问的人是肖珏，因为肖珏了解江静兰的口直心快。 “江月蕾告诉我的，她是我表姐。” “噢还行，不是很困难，我这人手上有钱心里踏实，所以才想去兼职。” 肖珏没说太多细节，他不想江静兰过多关心自己。 “那你想去哪儿兼职？” “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找到了告诉你。” 江静兰有些小开心，回复了一声“好”。 “时间不早了，睡觉。” “嗯，晚安。” “晚安。” 二人的谈话僵硬又陌生，可这对江静兰来说已经是最大努力了，她从没有和一个同龄男生聊这么多话。 在江静兰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收到了王叔发来的信息。 “小姐，这件事要让您同桌知道是您做的吗？” “不用了，尽快查明。” 第59章 事有蹊跷 周一下午上课的时候，学校来了几个警察，还找到了肖珏。 肖珏一头雾水，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带到了警察局。 “警察叔叔，我我没犯啥事儿？你们抓错人了。” “没抓错，就是你。” 民警调来了监控，是上周五晚上肖珏遇袭时的小巷，虽然画质不清晰，但肖珏能认出来。 “上面的人是你？” 肖珏点点头道：“警察叔叔，我也没来报案啊，你们这也能查到吗？” “保护公民是我们的义务。” 民警沉声一句后，又把肖珏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关着两个社会小青年。 “你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当时袭击你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 肖珏摇摇头，当时天太黑，而且被打的时候他只顾着捂头躲避，哪儿有工夫去看他们长什么样？ 民警也有些无奈，只好把话锋转向了那两个小青年。 “你们俩也是派出所常客了，说说，那天夜里你们在那附近干什么？” “警官，我们就在附近逛逛啊。” 两个小青年毫无畏惧，他们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将二人分开关押了半个小时，随后又开始了审问。 “你同伙刚交代完，还有你们的另一个同伴也刚落网，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小青年有些慌了：“是阿成吗？那个年纪最小的。” “没错，就是他，刚抓到的。” 小青年的眼神在疯狂挣扎，最后无力的瘫软下来。 “我说，我们是受人指使的” 小青年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道：“那天，有人在校门口找到我们，因为我们经常在市中门口聚会，那人给了我们一人两百，让我们去偷袭一个人。” “赃款呢？” “拿到手就买烟买酒了。” 民警有些无语，他顿了顿后又问道：“那人很了解肖珏的行踪吗？还是说你们是一直埋伏在校门口？” “很了解，我们根据她给的时间，等了十分钟就看见了这位同学。” 这么了解？那估计是篮球社的人喽？也对，我和江月蕾就在社团接触接触。 肖珏在盘算着篮球社里谁最有可能，但大家对江月蕾更多的是敬畏，毕竟她是这样一个严格的姑娘。 “她还特意吩咐，让我们警告这小子” “注意你的措辞！”民警吼了一声，把小青年吓了一跳。 “噢噢，不好意思，警告这位小弟弟，让他离江江什么来着？江月蕾，离江月蕾远一点儿。” 民警把目光投向了肖珏：“江月蕾是谁？” “我们社团的一个学姐罢了，平时我们关系还不错。”肖珏耸耸肩。 民警点点头，看着小青年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们这些人啊，就不能好好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干？非要这样吃一天混一天？天天进局子给我们冲业绩呢？” “警官，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民警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扯淡了，赶紧说那个人是谁。” 小青年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她一共就找了我们那一次，小姑娘人还挺漂亮的” “什么！？”肖珏与民警同时大喊一声。 “是个女的？” 肖珏凌乱了，这是哪儿来的女同？难道江月蕾也是女同吗？ “她长什么样子？” “呃长发齐腰，桃花眼，脸小小的，又白又可爱。” “怎么样小弟弟，你有头绪吗？” 面对民警的询问，肖珏选择了沉默。 “小弟弟？你怎么了？” “没事，警官，要不这案子别往下查了，我不追究了。” 肖珏想尽量争取一下，他要回去好好问个清楚。 “额受害人是你，你要是不追究的话，我处罚一下这几个人，案子就结束了，确定不追究了吗？” “不追究了，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 小青年见肖珏选择了不追究，立马感恩戴德道：“谢谢谢谢，哥们儿，你太仗义了。” 肖珏叹了口气，出了警局，警车很快又把他送回了学校。 此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见肖珏回来了，大家想要吃瓜的心情已经写在了脸上。 肖珏一坐下，江静兰就给他递纸条。 “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之前打我的人被抓了，警察问我要不要追究，我选择了不追究，就把我放回来了。” 看到纸条，江静兰一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追究？你被揍得这么惨！” “不为什么，太麻烦了。” 江静兰有些生气，她为了肖珏能报仇，又是请表姐吃饭，又是拜托王叔，还在一个特别远的健身房办了卡，结果最后他居然不追究！ “你就是个懦夫！” “我不是唉，反正我是有原因的，你不要问了。” 肖珏无奈的摇摇头，江静兰则是把纸条攥紧后放在了口袋里，趴在桌上不搭理肖珏。 等到放学后，江静兰收拾完书包就匆匆离开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肖珏也收拾的很快，他来到了一班门口，在这里等薛凝。 薛凝见到肖珏站在门口，高兴的挥挥手，动作也加快了些，把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就蹦蹦跶跶跑到肖珏身边。 “哎，今天好累呢，咱们快去吃饭，我都饿了～” 同往常一样，薛凝拉着肖珏的手就想往食堂走。 “薛凝，今天我们出去吃，社团活动我也请假了。”肖珏的语气十分平静。 “好呀好呀，门口有家牛肉面可好吃了！价钱不贵，牛肉也很多！” 肖珏笑得有些勉强：“好。” 他们混在一群走读生里往校外走去，天已经渐渐变黑，月光已露半边白。 薛凝点了两份牛肉面，其中一份她还特意让多加了些牛肉，自然是要给肖珏的，一贯如此。 “快吃呀，你不吃吗？” 见肖珏迟迟不动筷，薛凝有些疑惑。 “薛凝，我问你一件事，你诚实回答我，好吗？” 薛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又甜美笑道：“好呀～” 第60章 失神落魄 肖珏喝了口面汤，缓缓开口道：“薛凝，之前我被人堵在小路给打了，那天晚上还去了你家，是？” 薛凝表情有些纠结，但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警局有人来找我了，那天打我的人被抓住了。” 薛凝的身子一颤，她好像很震惊，但很快又无力的瘫软下去。 “我想问你，你” “不要小玉，不要在这里问，好吗？” 薛凝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不想在这里哭出声来。 “好，我们先回你家。” 肖珏走在前面，薛凝在后面低着头慢吞吞的，脚步越走越沉重。 “到了。” 站在薛凝家门口，肖珏回头，薛凝却一下扎进了他怀里就开始哽咽。 “小玉呜呜，对不起，是是我做的。” 对于这个回答，肖珏早有准备，他轻轻推开了薛凝，从她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把哭泣的女孩拉了进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我不想不想你被她抢走，她她比我优秀，我真的好怕，我我还想你能晚上来陪我，所以” 肖珏叹了口气，他有些恼怒道：“所以，你就花了一千多块钱去雇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薛凝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她的手紧紧抓着肖珏，想用这种方式乞求原谅。 “我控制控制不住自己，我总是胡思乱想，对不起，对不起小玉，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肖珏心里也很难受，他没想到一向乖巧的薛凝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这种感情太可怕，也太窒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薛凝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执念，因为薛凝在他面前一直是人畜无害的可爱姑娘。 “小玉，你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你说说说话好吗？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面对女孩的请求，肖珏依旧说不出话，他感觉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难受的不行。 “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我真的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肖珏张了张嘴，艰难开口道：“薛凝，我太伤心了，真的。” “周六的时候，本该是我去照顾我妹妹，因为这伤，害得我妈妈忙前忙后，我太自责了。” “结果，现在我居然知道这些是你做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啊。” 肖珏焦躁的扶着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用伤害我的方式企图得到我？” 薛凝的眼神逐渐成了茫然，她的嘴里碎碎念道：“我我爱你。” “这不是爱，也不是喜欢，单纯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肖珏轻轻推开了薛凝，这句话只能由他来说，不然以后的薛凝会更加变本加厉的。 “薛凝，我们分开，等你能活出自我的时候，我们再从朋友做起。” 薛凝的眼神呆住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分开”二字。 她很伤心，很难过，却哭不出声了，因为她是那个伤害肖珏的元凶，被肖珏指责过后，她没脸在肖珏面前哭。 直到肖珏关门离开许久，薛凝才失魂落魄般起身，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失声哭泣着。 薛凝刚觉得二人的感情有了进展，却在今天瞬间化为乌有，她后悔极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 哭着哭着，薛凝累到睡着了。 梦里，她和肖珏和好如初，可醒来后，她却发现那是一场梦，瞬间被空虚感包围。 房间内空无一人，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可今天却觉得胸闷，因为她心里的那个小男孩，昨天晚上抛下了她。 薛凝机械般起床，洗漱后便热早饭，馒头没热透，她就着凉意吞下。 这样折磨一下自己，她的心里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 早早到了学校，薛凝一如既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语文书开始复习那生硬的文言文。 “薛凝，今天好早啊。” 张铭特意从班级后门走进来，就是为了和薛凝打招呼。 薛凝的声音很小，她依旧在读课文，呆滞的眼神就像身旁根本没人一样。 往常的时候，薛凝还会警告张铭一声，让他不要和自己搭话，这次是直接忽略了。 她的眼神很冷，冷到张铭都觉得害怕，张铭没再说话就走开了。 一上午，薛凝都浑浑噩噩的，她从来没有这样失神过，只是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听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薛凝去食堂找到了从前和肖珏经常在一起吃饭的位置坐下，不为别的什么，就想看看他。 肖珏确实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小口吃饭的薛凝，而薛凝同样在小心翼翼的偷看他。 最后，肖珏还是没有坐在薛凝身边，而是选了一个较远的位置。 薛凝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很想大哭一场。 薛凝调整了一下心情，把碗里的菜胡乱塞进嘴里，就收拾了餐盘想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那个姓江的坏女人，一屁股坐在了肖珏对面。 江月蕾自来熟的模样，让薛凝恼火又嫉妒，可她不能冲上去拉开她，不然肖珏会更厌恶她的。 肖珏全程没怎么说话，倒是江月蕾一直在叭叭叭说个不停。 薛凝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坐在一旁愤愤看着，泪水往肚子里咽。 最后，江月蕾像是得到了肖珏的认可一样，开心的站起后拍了拍肖珏的肩膀，又转身离去了。 薛凝看完了全程，平常菜都吃不完的她，这次意外的把米饭也吃的干干净净，发现后肚子已经撑撑的了。 肖珏也吃完了，他装作不经意的收拾碗筷，然后趁站起身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薛凝，薛凝连忙把头低下，根本不敢抬。 等到周围声音变小后，薛凝才缓缓抬头，而肖珏也早就离开了。 第61章 看看我怎么样？ 进食堂的时候，肖珏一眼就看见了薛凝，她正可怜巴巴的坐在角落里，时不时还偷看他一眼。 肖珏也很难过，但现在不能去理她，否则她永远都是那么极端，于是便找了个稍远的地方吃饭。 薛凝蜷缩在角落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几乎动两下筷子就要抬头看一眼肖珏，见他没发现，就一直偷看。 在肖珏快要吃完午饭的时候，江月蕾找到了他，还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肖珏想起在不远处坐着的薛凝，最后还是与江月蕾保持了些许距离。 “肖珏，等月考结束就有篮球赛了，这几天你要加强训练！” 肖珏无语道：“我以为学姐会给我们放放假，然后好好复习呢。” 江月蕾狠狠拍了拍桌子：“篮球重要还是月考重要？月考没考好还有下次，可篮球赛输了就是真的输了！” 肖珏没再反驳，这么多天来他早就发现了江月蕾歪理一大堆，说也说不过她的。 “总之好好练习，下场比赛你肯定要上场的，这次是友谊赛，也是为学校以后培养主力，听懂没？” “听懂了，下次放假我留校训练，晚上的兼职我还是要去的。” 肖珏同意了，但前提是不耽误打工。 他才找到kfc的兼职，昨天刚做了一天，薪水还挺高，可不想被炒鱿鱼。 “好。” 江月蕾起身，正巧看见了在角落的薛凝，只是这次，薛凝完全没了上次的嚣张，整个人都蔫了。 “你和你那小女朋友怎么了？” “没怎么，在闹别扭呢。” 江月蕾笑笑：“可以理解，我走啦。” 江月蕾走后，肖珏也吃完了准备离开，他朝薛凝看了一眼，二人的目光正好交汇。 肖珏想说些什么，可薛凝已经低下了头，最后，他还是无奈离开了。 这一周，肖珏都在恶补学习，说实话之前有些疏忽，他不确定下次考试他能否脱离倒数第一。 下课的时候，肖珏还是在学习，这毅力看的江静兰都倍感压力。 “喂，你这么认真干嘛？” 肖珏抬起头：“月考之后要开家长会，我家长来不了，所以我想考好一些，让我妈没那么担心我成绩。” 肖珏的真诚噎的江静兰说不出话，她把自己买的习题卷给了他一份。 “对于一个自虐狂，我能帮的也不多，就浅浅资助一套卷子。” 肖珏乐呵呵接受了，但只是用铅笔作答，对完答案后又还给了江静兰。 看着手里干干净净的试卷，江静兰心想：这自虐狂，还挺懂礼数的嘛。 晚饭的时候，肖珏没在学校吃，而是早早出了校门，在门口买了个手抓饼将就了一下。 现在正好是饭点，也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肖珏一进门就去了后面换衣服。 等到出来的时候，他的台位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很多都是中老年人，他们对自助点餐并不熟悉，所以需要肖珏帮助。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肖珏处理工作也更加得心应手，他忙的不停排餐上餐。 队伍里也有几个和肖珏年龄相仿，或稍大一些的女孩，在点餐时她们会偷偷给他拍照，肖珏虽然不爽但也不能说出来。 等到了八点多，客流量就少了下来，肖珏闲暇之余还能看一眼单词，同事们也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九点，肖珏换下了工服，拿着书本边走边看离开了店。 他准备找个人少灯光足的店补顿饭，实在是太饿了，饿的记不住知识。 “小珏，等等我！” 背后的声音很熟悉，正是多日没见的采朵朵。 采朵朵穿着女士西装，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清美又端庄。因为一路小跑，胸口一起一伏的。 “采姐？你怎么在这儿？” 采朵朵跑的有点岔气，她轻轻的捏了下肖珏的手：“我早就在啦，看你上班忙就没叫你，刚才一抬头你就不见了，我追了好久呢。” 刚才上班的时候，采朵朵就注意到肖珏拿着本书一直在看，她疑惑道：“最近要考试了吗？好认真。” “采姐真聪明，哈哈哈。” 肖珏放下了书本，向采朵朵提出了邀请：“采姐，陪我吃一顿，我请你，刚下班可饿了呢。” “好啊好啊。”采朵朵连忙点头。 肖珏选了一家很普通的沙县，点了两笼蒸饺，又上了两碗面。 “不好意思，现在没有其他好吃的店了，明明之前让你那么破费。” 采朵朵摇头道：“没有呀，这样就很好了，量力而行嘛。” 采朵朵卷起面条就往嘴里送，又蘸醋吃着蒸饺，一点也不嫌弃。 “考试压力大吗？” “还好，我妈妈她来不了家长会，所以我想考高些，让她不用担心。” 肖珏说完又开始猛炫，他实在很饿。 “你妈妈很忙吗？” “嗯，所以我没和她说家长会的事。” 采朵朵看着埋头吃饭的肖珏，她很同情这个懂事的少年，她觉得肖珏内心是很希望妈妈来见证他的进步的。 事实也正如她想的一样，肖珏也很想妈妈能来，毕竟让他一个学生坐在一群家长身边，他也会觉得难受。 “小珏，你觉得姐姐怎么样？” 采朵朵突然一脸真诚的望着肖珏，让肖珏错愕的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 “什什么意思？” 见肖珏有些慌乱，采朵朵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达方式有些不对。 “我我是说，姐姐去给你开家长会，你觉得怎么样？” 肖珏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惊喜问道：“真的可以吗？那采姐你上班怎么办？” “没事的，我有调休，不扣钱的。就这么说定啦，我去给你开家长会，肯定不给你丢脸！” 采朵朵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就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 “谢谢你啦，采姐。” 采朵朵注意到肖珏眼眶红红的，心里开心极了，她知道自己这次的帮忙，是帮到了肖珏的心上了。 虽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是希望肖珏寒假能陪她回一趟老家，但她依旧为帮到肖珏而开心。 二人的情谊，早就不是一般的朋友，也不仅限于姐弟，哪有姐弟会亲脸颊的？ 第62章 偏爱 自从考试周开始后，肖珏每天都在忙着学习。 高一需要学习的课程一共有九门，这决定了日后的分班，而他希望一科也不落下。 但要真正做到文理双全并不容易，就像学霸薛凝，她的成绩好，但文科就一般。 所以说，薛凝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 正在写卷子的肖珏摇摇头，一不自觉他就又想到了薛凝，不知道那丫头这几天怎么样了。 最近他并不怎么经常看见薛凝，一方面是故意躲着她，还有一方面，他是真的很忙。 肖珏觉得这不是坏事，也许从之前得亲热状态下脱离，能让薛凝重新审视自己，也能更好的意识到错误。 若不是这次薛凝的行为伤害了肖珏的家人，他或许早就原谅薛凝了。唯有家人，是肖珏怎么也不肯让步的。 其实，周末肖珏在练球的时候，看到薛凝了。 薛凝不穿校服的样子更美了，只是眼神尽显忧郁。 平常篮球社练球也会有人看，但大多都是男生，像薛凝这样的女孩来看球是很少见的。 那天，肖珏明显感觉到队里其他人的激情都被调动了，为了在薛凝面前展示自己，不停的跑场。 可这都是徒劳，因为薛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肖珏一个人身上。 训练快结束的时候，薛凝收拾了腰包先行离开了，肖珏本以为她会等自己。 “怎么？你的小女朋友还在闹别扭？”江月蕾看着薛凝远去的背影调侃道，“你让她常来啊，她一来这些饭桶比平时卖力多了呢。” 肖珏表情没有变化：“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薛凝确实是来看肖珏的，不为什么，就为了在肖珏生活里留下一点踪迹，让他不要忘了自己。 薛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去道歉，她不敢，因为她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很过分。 薛凝觉得她好像变回了初中时的自己，每天有事没事就会想去看一眼肖珏。 这种前后落差让薛凝难以接受，可这是她自己犯的错。 就在不知不觉间，月考来临了，总之该做对的都做对了，肖珏也问心无愧。 刚考完试，江静兰就来和他打听战况：“肖珏，你考的怎么样？” “还可以，不至于最后一名，反正肯定比那几个天天玩的人好。” 肖珏十分轻松的伸了个懒腰，月考结束后能稍微安心一段时间了。 江静兰的话当然也带有私心，因为考试后要重新编排座位，她还是很想和肖珏继续坐同桌的，或者不要太远。 “到时候选座位，你选个人少的地方？” 肖珏疑惑道：“我真的有选择机会吗？” 江静兰没有回话，她也觉得肖珏没有选择机会。 可这样的话，她不就得主动要求肖珏坐她身边了吗？肖珏会不会多想？ “说起来，我在学校除了你，还没有什么好朋友呢。” “嗯？” 肖珏不懂江静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恰巧这时下课了，下节课是年级活动课。 “走，边走边说。” 就这样，二人手里各自抱了本书去操场，坐在了看台上，中间却隔了一个位置。 “唉”书看着看着，江静兰突然叹了口气。 “这你说话呀，别卖关子了。” “我就是不想坐在一群不熟悉的人中间，不是很想换位置呢。” 江静兰的语气里竟然有些许请求的意味，肖珏还从没见过寻常冷漠的她这样。 “那到时候分座位，你挑个靠边的位置，反正我没有选择权。” 肖珏笑了笑，反正他也没啥朋友，和江静兰搭个伴也没什么不好。 江静兰得到了肖珏的回复后心里很高兴，表面也没表现出来，依旧在自顾自看书。 这时候，一个长相粗犷的男生突然横插一脚，坐在了二人中间的位置上。 “静兰，好久不见啦。” 来人是找江静兰的，他长得很壮，脸也算小帅，只是皮肤黑了点，毕竟刚军训完。 江静兰没搭理他，反而有些刻意的保持了距离，继续看书。 “静兰，我是华武啊，你不记得我了？” 面对华武的喋喋不休，江静兰不耐烦的合上了书。 “记得或者不记得，又怎么样呢？” 华武一点也不在意江静兰的语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哎呀，不要这么无情嘛女大十八变，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华武的恭维没有引起江静兰丝毫波澜，反而更觉得恶心。 “你小时候，还说喜欢我呢，还记得吗？” 肖珏惊了，他想象不出江静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滚！” 江静兰冷不丁的怒骂，给华武整懵了。 “额那我先走了哈。” 华武起身拍拍屁股，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肖珏。 “你是谁？坐的离静兰这么近干嘛？赶紧去其他地方看去！” 肖珏有些无语，但还是乖乖起身了。 “你走就走，赶他走干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起来的。” 江静兰一把拉住了想离开的肖珏，华武看着二人握住的手说不出话。 “你行，静兰，希望江叔叔不知道这件事。” “随你怎么说，反正他是我的好朋友。” 华武走后，江静兰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是谁啊？” 江静兰冷漠不改：“小时候认识的人罢了，我爸爸和他爸认识。” 肖珏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青梅竹马喽？” 江静兰没有反驳，过去她确实对华武有好感，可长大后她渐渐发现，有些人是不值得其他人喜欢的。 就说华武，能用女孩喜欢他这件事来炫耀，当初因为她身材走样而疏远，就已经在江静兰心里被淘汰了。 江静兰入学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她现在身材恢复了，华武就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 想到这，江静兰对男人的厌恶程度又添了一分，简直是太恶臭了！ “你眼神好吓人，到底怎么了？” 江静兰回过了神，发现肖珏正不安的看着她。 “呃没事，不好意思。” 第63章 家长会 月考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班级总共三十人，肖珏二十一名，江静兰第十三名。 二人本想坐在一起，可现在的江静兰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微胖型美女 好在班主任是程雪，她很开明，也觉得肖珏与江静兰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同意了他们坐一块。 家长会那一天，学生们都聚在校门口等待各自家长的到来，心情或愉悦或忐忑。 肖珏早就跟采朵朵联系好了，刚才在坐地铁，现在也该到了。 他能看到江静兰的身边站着一位妇人，她打扮的很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小珏！” 寻着声音望去，采朵朵穿着单调的呢衣，画着淡妆，正兴高采烈的在朝他挥手呢。 “采姐，你今天真漂亮。” 肖珏确实有些看呆了，他没想到简简单单的服饰也能在采朵朵身上这样耀眼。 她可人的外表再加上故作成熟的着装，看上去端雅极了。 “是嘛嘻嘻，稍微打扮了一下。” 采朵朵挽了挽发梢，显得很不好意思。 “小珏，你穿这身也很帅，其他人都比不上你。” 这是采朵朵第一次见肖珏穿校服，市中的校服是西装式的，白衬衫还配了领带，看上去也是很帅气。 “哈哈，还好还好。走，我带你进去。” “嗯！” 很快，采朵朵就坐在了肖珏的位置上，周围都是些大叔大妈，采朵朵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坐在中间显得有些突兀。 她的心里也是有点儿慌张的，但等到家长会开始后，听到老师说肖珏有很大进步时，她又挺直了腰板。 肖珏有进步，就像她自己有进步一样。 “好，今天的家长会就开到这，黑板上是我的联系方式，各位家长有事情都可以和我联系。” 采朵朵放下了肖珏的作业本，刚才看肖珏写的作文入迷了，都没怎么听到老师讲的具体内容。 “肖珏家长，您留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程雪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采朵朵，给小姑娘吓了一跳。 采朵朵上过初中，当初她也是不折不扣的好学生，从来没被老师单独谈过话。 程雪三十出头，比采朵朵要老练不少，采朵朵跟在程雪身后有些惴惴不安的弯着腰。 “来，坐。” 程雪指了指身旁的木凳，这是平常训学生时让学生坐的，采朵朵坐的话也挺合适的。 “不要紧张，我就是想和您谈一下肖珏最近的情况罢了。” 程雪微笑道：“据我所知，肖珏好像没有姐姐？所以您” “我是他的姐姐，我我和他的妈妈认识的！” 说谎的时候，采朵朵小脸通红，好在程雪并未起疑心。 “是这样的，肖珏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就只和班里一个女生走的比较近。他们都是好孩子，但毕竟青春期嘛，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约束他一下。” 什么？小小年纪谈恋爱？绝对不可以！ 采朵朵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的老师，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呃也没那么严重。” “您不用说了，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肖珏还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采朵朵，她好像有点儿生气？ “走，我有话跟你说！” 肖珏不明所以的跟在采朵朵后面，他考的也不差啊，怎么采朵朵这么生气？ “老师说你谈恋爱！说你和一个女生走的很近！” “这采姐，我们老师不会说我谈恋爱的，你先入为主了？而且我也没有谈恋爱。” 生气的采朵朵走在前面，肖珏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反正你不准和女生走那么近！不然我就去告诉你妈妈。” 采朵朵也不是真要去告状，只是不想肖珏被其他女孩骗罢了，只有她永远不会骗肖珏。 “真没有” 声音渐行渐远，二人亲密的样子，被薛凝尽收眼底。 家长会薛凝的爸爸没有来，后妈更不会来，代劳的只是家里的阿姨。 对于家长会的结果，薛凝也一点都不在意，反正爸爸也不会在意，从小到大她和爸爸之间的交流，最多的就是金钱。 看着采朵朵与肖珏打闹的模样，薛凝只觉得本就冰冷的心，又裹上了一层霜。 她不知道采朵朵是谁，但她知道采朵朵肯定不是肖珏的家人。 采朵朵生的着实漂亮，连薛凝都觉得她好看的过分，还有那气质，成熟中透露着俏皮，男人看了就走不动道。 这么说来，薛凝想起了她和肖珏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薛凝的脚步由一开始的沉重，逐渐变成了轻盈，最后竟一路小跑，直到抓住肖珏的手。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薛凝终于从执意中清醒。 “小小玉！”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欣喜，但应该是欣喜更多，薛凝庆幸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 而肖珏的眼神却不是很好看，这不是薛凝的错，是时机不对。 采朵朵现在是他半个家长，正在旁边看着呢。 “采姐，这是我的朋友，薛凝。”肖珏还是向采朵朵介绍了薛凝。 采朵朵有些不悦，但出于礼貌还是和薛凝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你好。” 薛凝的笑容勉强极了，肖珏一眼就能看出她心里不舒服。 怕薛凝再生出什么幺蛾子，肖珏把采朵朵送到了校门口。 采朵朵淡淡的看了眼薛凝，离开前还特意又提了一遍刚才的话，得到肖珏的肯定后才放心。 肖珏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了眼薛凝，小姑娘正惶恐不安的拨弄着手指，生怕肖珏凶她。 “小小玉，你不要生气，我怪我。” 薛凝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肖珏很是心疼，如果可以，他不想让薛凝这样卑微。 所以，也是时候和薛凝好好谈一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薛凝，我我已经不怪你了，我们聊聊？” 第64章 和好如初 “小玉，只要你肯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薛凝楚楚动人的看着肖珏，她想牵手，可又怕对方拒绝。 肖珏难得脸红一次：“你这别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啊。” 薛凝愣了一下，这次小玉没有提之前的事，这代表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肖珏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下次，不要再那样了，知道了吗？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这些天，看着日渐消极的薛凝，肖珏一样很难受。 肖珏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或许，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的姑娘。 薛凝开心的想哭，她觉得属于自己的全世界又回来了。 这一次，二人又坐在了一起吃饭，薛凝傻傻的笑就没有停过。 笑归笑，话还是照常问：“小玉，这几天我都不怎么能看到你，你很忙吗？” “嗯，篮球社的事情，不是马上就要比赛了吗？我也要上场。” 薛凝抿着小嘴，她并不希望肖珏去参加什么比赛，这种出风头的事，薛凝希望肖珏一辈子也不要参加。 “你你能不能不要”薛凝说话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改口了，“小玉，比赛加油。” 薛凝知道，肖珏不喜欢她的控制欲，所以她只能去克制。 “嗯，我会的，虽然只是替补，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呢。” 肖珏的话让薛凝安心了些，她巴不得肖珏不上场，最好冷板凳坐到比赛结束。 然而事与愿违，到了周三的时候，篮球赛如期举行。 市中作为这次的主场，全校学生都可自愿前来观看比赛，也算是月考后学校对学生们的一个奖励。 越靠前的班级，坐的位置也越好，薛凝就坐在第二排，能清清楚楚看见场内坐在凳子上休息的肖珏。 “哎，看那个，替补席好像有个帅哥喔。” “我都看半天了，你才发现？他好白啊。” 听着后面女生的议论，薛凝眉头一挑，早知道当初军训就不给肖珏送防晒乳了。 肖珏换上了属于他的六号球衣，穿上了江月蕾给的新鞋，正在替补席紧张不安的观看场上的赛况。 观众席上，市中的同学们都在给自家球队加油打气，可比赛却很焦灼。 按道理来说主场作战，市中应该有着绝对的优势，可对面是一中，是仅次于市中的高校，实力也不容小觑。 市中队员们不停的进攻，不停的回防，队长身为后卫在场上不停指挥大家遵循战术。 可队员们被对面的前锋连续突破，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气势也开始减弱。 江月蕾作为主教练，脸色很不好，她也没料到比赛会被对方占据优势。 “肖珏，下半场本来是想让你只上五分钟的，翻倍，你上十分钟。” 江月蕾来到了替补席，拉起肖珏就去场边热身。 “学姐，上十分钟？我和其他队员磨合的一般，会不会” 肖珏在做拉伸，他的心里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比赛，尤其是观众还这么多。 “别怕！上场你不用对位，尽量往对面半场跑，我让他们传球给你，总之先把对面那个前锋的气势压下去。” 肖珏看了一眼一中的前锋，然后使劲点点头。 热身完成后，上半场也终于结束，市中的队员们士气低沉，坐在位置上垂头丧气的。 “都打起精神来！有不想上的现在就退出换人！但下半场必须拿出干劲！” 队长大声激励着队员们，大家虽然都打起了精神，但对一中的实力还是很忌惮。 “下半场小城你下来，换肖珏当前锋。” 江月蕾的话说完，小城就哀嚎道：“上半场就应该让肖珏上了啊，能扣篮的也就队长，可他是后卫，我被压的太难受了。”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到时候肖珏体力不支你还得上，现在好好休息！” 下半场的铃声响起，肖珏跟在队长身后，站在了篮球场中央。 观众席的欢呼声明显大了一圈，女生们的呐喊盖过了男生，比起输赢，她们更想看帅哥。 本来齐聚在对面一中前锋身上的目光，也转到了肖珏身上。 “肖珏，你有头绳吗？没有就去借一个，你头发太长了！” 队长挑了下肖珏的头发，确实已经快遮住眼睛了。 借？问谁借？ 肖珏伤脑筋了，江月蕾平时不扎头发，可他也没有什么女性朋友。 “你直接去观众席问，就说借头绳，快去快去！” 队长是个急性子，朝着肖珏屁股上就来了一脚，随后歉意的看着一中队请求对方稍等片刻。 平常肖珏并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现在让他去和女生借头绳 肖珏动作慢吞吞的，但队长又大喊了一声，他一溜小跑就来到了观众席。 “呃请问有头绳吗？请先借给我。” 最前排的都是高三生，女生们自然很愿意帮忙，纷纷掏出了头绳。 可看着那粉粉蓝蓝的粗蕾丝头绳，肖珏怎么也不想接。 “小玉！我我在这儿！” 薛凝是第一次这样大声说话，她把自己的头绳解了下来，站起来大声呼唤着肖珏。 “不好意思，不用了哈。” 肖珏连忙跑向了薛凝，一把接过她的头绳，也不管是什么颜色就把头发扎了起来。 “等我一会儿还你！” 肖珏回场，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对面前锋的身高比不上肖珏，球权顺利抢下后，肖珏便把球传给了队友，自己则向对面推进。 对方并没看好新上场的肖珏，因为他看起来就是清秀不会打篮球的样子。 然而肖珏在三分线接到球权，突破防守干拔扣篮后，他们就不敢这么想了。 观众席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这是今天比赛的一个意外，寻常的高中比赛真的很少看到扣篮。 “协防一下，对面这人太快了！” 对面后卫深感压力，总之这锅不能扣在他头上，团队的凝聚力此刻开始瓦解。 然而协防后多出的空位给了市中机会，市中依靠肖珏牵制二人，势如破竹般取得了胜利！ 第65章 何蝉的委托 “耶，赢喽！” 江月蕾伸出手和肖珏击掌，肖珏虽不习惯，但还是伸出了手。 “学姐，我先去还头绳了。” “啊？等会儿呗，和一中的再聊几句。” 肖珏看了眼对面球队的眼神，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连连摆手拒绝。 “不了不了，学姐你们去。” 江月蕾也没强求，带着队长嬉皮笑脸的就去问候对面一中的心情去了。 肖珏走到了观众席，比赛结束后观众已经散去大半，但薛凝还是一脸兴奋的坐在原位。 “小玉，你真棒！” 薛凝看到肖珏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恭贺，她觉得肖珏刚才真是太帅了！ 肖珏解开头绳交还给薛凝，笑着说道：“还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谢谢你的头绳啦。” 薛凝的头绳是黑色的，不像其他女生那样花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黑色的圈。 薛凝没有把头绳收下，而是对肖珏小声道：“小玉，把手伸出来一下下。” “怎么了？” 肖珏乖乖伸出了手，薛凝拉过后将头绳卷在了肖珏的手腕上。 “这是我最珍惜的头绳，我戴了好久好久，现在送你了，可不许丢！睡觉也要戴在手上喔！我会每天都来检查你有没有戴在手上的。” 薛凝说的义正言辞，戴上了这条小皮筋，肖珏好像就成了她的私有物品一样。 看着手上的小皮筋，肖珏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收下了。 “谢啦，正好用它挡挡烂桃花。” 薛凝听后心里警惕起来：“有桃花吗？是谁？” 肖珏耸耸肩道：“没有，目前没有，但我觉得很快就要有了。” 想想肖珏今天在场上的表现，确实很难不引人关注。 薛凝有了提心吊胆的感觉，她不安的拉着肖珏的衣角，手都有些发抖。 “小玉，虽然我问过很多遍了，但你你要不要和我住？” “哎呀安啦，你就算不相信她们，也要相信我？我像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薛凝的表情变得欣喜：“小玉，你你的意思是我们” “你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光是得到了这句回答，薛凝就已经足够开心了，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尽快贴贴。 接下来的日子里，正如肖珏所料，学校论坛有人捞他，平日里也有女生找他。 但好在肖珏没多少朋友，自然也没多少人有他联系方式，平常有薛凝这个小醋坛跟着，女生也不好接近他。 时间慢慢抹平了这段记忆，肖珏渐渐被人遗忘，又变成了以往的小透明。 而学校里唯一关注他的，也只有薛凝，和忽冷忽热的江静兰。 肖珏周末都会回家，一来是看看妹妹肖瑶，二来是让何蝉看看他。 虽说肖珏就在市里上学，可几天不见何蝉就心里想的慌，一有空就借着送衣服送水果的借口，来学校看看他。 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大爱呢？爱到骨子里，却又若即若离。 虽然何蝉知道儿子总有一天会远航，但她想成为孩子心里那座不会灰暗的港湾。 你需要，我就在这。你不需要，我就在这等你。 临近寒假的前一个周末，何蝉把肖珏叫回了家里，说是有事。 这一年何蝉存了五万块钱，不是很多，但她已经尽了全力。 何蝉这样努力工作，其实也是为了能给肖珏在江城攒个首付。 这事情她已经和肖珏的爷爷奶奶商量过了，可二老不支持，他们希望肖珏回到家乡买房，说是认祖归宗。 不用说，何蝉肯定不会同意，她又怎么会放任好不容易带到大城市的孩子又回到那个贫穷的地方？就为了那二老口中虚无缥缈的“祖”？ “珏儿，妈妈这里有一万块钱，过年的时候你回家一趟，把这钱还给你舅舅，好吗？” “这妈，你不回家吗？” 何蝉苦笑了一声，可以的话她也想回家，外公越来越老，见一次就少一次了。 可回家意味着又要花钱，来回一趟再买买礼物，少说得要两三千。 “对啊，妈妈厂里还有事呢，你一个人回去，害怕吗？” 肖珏摇摇头：“不怕，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比起这些，他倒更关心妈妈的身体，厂里环境差伙食也一般，何蝉已经不是年轻人了，可不能这么辛苦。 “妈，寒假我也会挣钱的，你不要每天都加班了行吗？我看着心疼。” 肖珏没有说他平时在学校晚上也会兼职挣钱，如果何蝉知道了的话，肯定会说他本末倒置，说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对肖珏来说，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傻孩子，妈妈又不累，你好好读书就行。” 何蝉很欣慰，她伸出手想摸摸肖珏的头，可孩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高了她不少。 看见母亲停在半空中的手，肖珏缓缓低下了脑袋，何蝉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理顺了他的头发。 “珏儿，你手上这条皮筋戴了很久了？是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吗？” “这” 肖珏脸红了，他不喜欢在妈妈面前撒谎。 “没关系呀，咱家珏儿长得这么帅，有女孩喜欢也很正常。” 薛凝听到这话应该不会开心，因为她巴不得肖珏长得丑一点，这样也就不容易沾花惹草了。 “不说话？是之前那个小丫头吗？” 说起来薛凝那小姑娘，何蝉是见过的，当时她就喜欢薛凝，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人又老实。 肖珏知道，薛凝的老实仅限于对待除他以外的人。 对他，薛凝是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满脑子黄色废料却又不得不压制。 “其实呀，学生时期的恋爱很单纯也很美好，只要互相陪伴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但等你们以后长大，就不会再有这样简单的爱情了。所以，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前提是不影响学习，也不能越线，知道了吗？” 何蝉侃侃而谈，一本正经的说着敏感话题，让肖珏更不好意思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越线是什么意思？” “知道啦！妈，你别说了” 肖珏大声回复着，随后逃回了房间。 第66章 试探 肖珏在心里发了誓，以后一定要让妈妈，让妹妹，都过上好日子。 最后一周，他在学校学习的更加认真，加上平时日积月累的经验，顺利在期末考试中考到了班级第六名，连江静兰都没有考过他。 发成绩单的当天，肖珏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采姐，在这儿！” 肖珏早就与采朵朵约好了一起吃饭，他远远看见采朵朵站在一辆车旁边。 “采姐，这车” “我买的，二手车，不要很多钱。” 采朵朵得意的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这一幕对肖珏的震撼还是很大的，他确实没怎么坐过车。 车子是大众的，采朵朵花了六万买下来，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洗干净后开开问题也不大。 “采姐，你怎么突然这么有钱啦？” “最近楼盘刚开，我也趁机捞了几笔，提成蛮高的，今年行情不错。” 采朵朵把着方向盘，她的驾照才考不久，还不是很熟练，但好在开的慢又稳。 采朵朵变得大方了不少，她选了一家较为高档的自助餐厅，两百多一个人。 “采姐，你跟我说寒假有事拜托我的，现在可以说了？” 采朵朵这次约肖珏确实是说这件事的，所以也没有卖关子：“我想你和我回一趟老家。” “我和你一起？为什么？” 肖珏怔住了，在他看来，采朵朵一直是个坚强自立的女性，这种事根本用不上他陪。 而采朵朵想让肖珏一起也没什么理由，仅仅是想罢了。 自从遇到肖珏后，采朵朵就从一个遇事怕事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敢想敢做的人。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肖珏。 “之前我辞职，还是因为你教唆的我呢，现在我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都少了一半，我我都不好解释了。” “这” 这个理由实在是拙劣，要是采朵朵自己不想辞职的话，任凭肖珏说烂了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 “还有还有，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你就当陪陪我呗，一个人真的很闷。” “采姐，过年我也要回老家的。” 采朵朵也想到过这个可能，疑惑道：“你老家具体在哪儿？” “湖城。” 采朵朵当即掏出手机翻地图，幸运的是，湖城就在她回家的路线上。 “正好啊，很顺路，我把你在湖城放下，我在那玩几天，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采姐，你要送我回去吗？” 回家的高铁票要两百多，来回的话也要五百，跟着采朵朵的话，油钱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出。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肖珏也会记得采朵朵对他的好，以后也会和她经常保持联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对啊，顺便把你妈妈和妹妹一起带上，正好，我还想和你妈妈见一面呢。” 采朵朵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肥牛，不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干嘛？你你想和我妈告状？” “什么啊？才不是嘞！”采朵朵娇嗔道。 肖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放下了戒备。 “也不用带她们了，这次是我一个人回去，我妈回去怕花钱，所以和我妹妹在这边过年。” 采朵朵心里想法是开心的，但嘴上还是惋惜道：“噢，这样啊，那挺可惜的，所以你同意了吗？” “同意啦，而且我在家也不用花太长时间，待个一天就行，到时候晚上我们出去住酒店，我请你吃饭。” “嗯？你不住家里吗？” 这话刚说出口，采朵朵就后悔了，她巴不得去外面住酒店呢。 肖珏想起家里那满是灰尘的环境，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好像被呛到了一样。 “不住家里，我和爷爷奶奶关系不是很好，回去也就看一眼，主要是去舅舅家还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采朵朵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也没再追问。 “采姐，那我去你家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没有不方便的地方，我家有房间给你住的。” 肖珏有些难为情道：“就是还有你家长在呢，我怕” “没关系呀，家里就我阿爸，你要是去了他会很欢迎你呢。” 采朵朵在外面是干什么工作的，村里人都知道，因为当初她出去的时候就是她家小叔子介绍的。 农村人讲究一个脸面，采朵朵家在村里名声也因此很差，以至于她已经成年，村里却没有人敢来提亲。 所以现在肖珏跟着她回家，别人也看不出他的年纪，就当是冒充一下也好。 但这也得让肖珏知晓一下，否则回去要穿帮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采朵朵突然端坐起来。 “小珏，你之前说过，不讨厌姐姐，对不对？” “是啊。” 肖珏头也没抬，平时舍不得吃这么贵的自助，不多吃些可就对不起采姐了。 “那你喜欢采姐姐吗？不是朋友的感情，是那种男女之间的。” 肖珏的筷子掉到了桌面上，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采朵朵。 采朵朵也羞，她羞的小脸潮红，但依旧勇敢的注视着肖珏。 “采姐，你你别逗我了，你这是调戏，要被抓走的。” “没逗你，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被抓走我也认了。” 肖珏很为难的重新拿起筷子，向采朵朵解释道：“采姐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 采朵朵得到了一直揣摩的答案，可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心里难受罢了。 但采朵朵知道，这不代表二人最后会走到一起，肖珏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干没分寸的事。 采朵朵强颜欢笑，装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说道：“那可怎么办呢，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装我的对象？” “装你对象？噢噢，原来是这样啊。”肖珏冷静了下来。 最后，采朵朵的退而求其次，也成功让肖珏答应了她的请求。 第67章 寒假也想天天在一起 吃过饭后，肖珏没有让采朵朵送，因为他早就约了薛凝一起回家。 得亏薛凝是女孩，她要收拾的东西多，不然肖珏也不能顺利的来和采朵朵吃饭。 来到薛凝家楼下，薛凝还没下来，于是肖珏便大声朝楼上喊道：“薛凝！好了嘛？” 不一会儿，薛凝便在楼上急切回道：“还没，小玉，你上来帮我！” 肖珏蹭蹭往楼上跑，开了门就见到薛凝吃力的提着大包往门口搬，小手都拉红了。 “帮帮帮我呀。” 现在二人已经很熟悉了，薛凝也时常会提出一些要求，关系更自然了。 “搬不动等我不就好了，非要硬搬” “我可以的呀你不帮我也可以的，我力气很大的。” 肖珏弹了下薛凝的额头：“别的女生都是说自己力气小，怎么你还反过来了呢？” “不想被你看不起嘛而且你也不喜欢那种柔弱的女生？” 这话薛凝是说对了，不得不说相处这么久，薛凝已经是最了解肖珏的女孩了。 肖珏选择暂时闭嘴不说采朵朵的事，尤其是薛凝刚练完力气的时候，他不想现在讨打。 薛凝原本可以让家里的司机叔叔帮忙拿行李，可为了和肖珏一起回家，简简单单度过这么一段相处时光，她还是选择了坐地铁。 肖珏提着行李箱，薛凝则是背着她的书包跟在一旁，地铁站里，他们穿着校服一起等地铁到来。 薛凝的头发又长了些，扎了个高马尾，模样很清纯，此时她正看着地铁来的方向发呆。 肖珏手贱的扯了下薛凝的头发，弄得薛凝头一仰就“啊”了一声。 “怎么老是扯我头发？” 薛凝会回过头用恨恨的眼神看着肖珏，然后乖乖的把小脑袋又凑近一些。 “以前在初中，我就坐你前面，也不见你扯过我的头发呢。” “啊？那个时候就扯你头发的话，那你不是早就要喜欢上我了？”肖珏捏了下薛凝软软的脸蛋调侃着。 薛凝气鼓鼓道：“早点喜欢又有什么不好？我们能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周末一起写作业，你不会的我还能教你。” “难道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吗？好像也没区别？” 二人交谈之际，地铁也刚巧赶到。 没有位置，肖珏扶着把手，薛凝便很自然的扶着他的腰。 “别乱动。” 薛凝笑嘻嘻的收回不安分的手：“小玉，你身材还可以嘛。” “天天锻炼身材当然好，你也应该每天跑跑步，不然就和上次体测一样丢脸了。” 期中考试结束后，市中曾举办过一次体测，刚好抽到肖珏的五班和薛凝的一班。 那天薛凝的表现怎么说呢，肖珏就没见过身体这样不协调体力又差的人。 立定跳远的时候，肖珏跳完后是盯着薛凝跳的，薛凝本来就跳不远，加上肖珏在身边看，所以就卖力了点。 可卖力的结果就是，薛凝跳出去后就绊了脚，得亏肖珏眼疾手快抱住了她，不然薛凝得脸砸地了。 仰卧起坐和五十米肖珏没看薛凝的成绩，可一千米男女生是共用跑道的。 肖珏保持节奏经过薛凝的时候，这傻丫头居然卯足了劲的追，最后跑着跑着就岔气了，蹲在了跑道旁边。 肖珏也是跑完了全程才发现薛凝难受的蹲在操场上，立马带着她去了医务室，一查居然是运动太剧烈。 “你跑不快就慢慢跑不就好了？体测而已也不是考试，干嘛非得拼命跑啊？” 当时，薛凝躺在病床上握着肖珏的手，一脸委屈道：“我看你跑了，我就想追上去啊” 也是自那之后，只要是需要力气的活薛凝都要自己干，就是不想在肖珏面前表现的柔柔弱弱。 时间回到现在，薛凝使劲捏住肖珏的胳膊，小声抗议道：“这件事是我最大的黑历史，赶紧忘掉！” “最大的黑历史？好像不是？之前初中，我说不喜欢你的妆，你哇哇的哭呢，边哭边跟着我，脸上妆一化像只大花猫，哈哈哈哈！” 薛凝脸红了，尤其是在周围人还这么多的情况下，她把脑袋埋进肖珏怀里，这样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到了薛凝家楼下，薛凝很自然的掏出电梯卡上楼。 “给你一张，这是多的电梯卡，还有，一会儿跟我去录个人脸。” 薛凝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肖珏完全不能把眼前的薛凝和过去那个说话都结巴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电梯卡可以，但是人脸就不用了，你不在家我来你家也没意义，对？” 肖珏的话多半是安慰，为了避嫌他还是很少来薛凝的家里，就算薛凝不在意，邻里看了难免会议论她小小年纪不学好。 可薛凝没那么多心思，她只当肖珏是为了见她才说这样的话，想着想着心情更好了。 “小玉，寒假你要去兼职吗？我跟你一起？这样就能天天在一起啦。” 肖珏确实是想去兼职的，可他却不想薛凝也跟着去，因为他的工作很累。 薛凝是个能吃苦的女孩，肖珏自然知道，因为她平时就在自家餐馆里帮忙。 可为了和他相处而去兼职，这种味道就变了，肖珏看不得薛凝为了和他多相处而受苦受累。 “薛凝，不用啦，我马上就回老家了，好几天才能回来呢。你就还去你家店里帮忙呗？我上完班每天都会去看看你的。” 薛凝本还想再坚持一下，可又怕肖珏认为她在控制他的生活，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那好，等你回来，你一定要每天都来喔，一定！不然我就会打电话给你。” “噗，说得好像你平时不打电话给我似的，哈哈。” 肖珏留在薛凝家又白嫖了一顿饭，走之前还承诺了要给薛凝带过年礼物才离开。 现在和薛凝相处的很融洽，肖珏总会不自觉去展望二人的美好未来。 “呃忘记和她说采姐的事了。” 肖珏后知后觉，但早就离开薛凝家了，只好就此作罢。 第68章 家庭矛盾 留妹妹肖瑶一个人放假在家，肖珏一点也不放心。 好在过年的时候厂里放假，何蝉回家了，肖珏也能安心的回老家了。 清晨时，肖珏起了个大早，何蝉难得睡一次懒觉，他便自己弄了早餐。 他没把采朵朵的事情和何蝉说，说了的话何蝉一定会担心。 采朵朵也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再上妆后，就开着车来到了肖珏家附近。 采朵朵买了两份kfc的早餐，平常她自己为了省钱只会吃包子油条，可今天这是给弟弟准备的，于是就买好了点。 “采姐，我来了。” 肖珏敲了敲车窗，本想坐后面，可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坐在了副驾驶。 “早餐，我特意买的，给你。” 肖珏接过袋子，里面有小油条也有粥，还有稠稠的豆浆。 早餐这东西他也不嫌多，所以就陪采朵朵一起又吃了一次，把垃圾扔掉后，便驱车上路了。 “采姐，你才拿驾照没多久？” “是啊，放心，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的。” 采朵朵的车技一般，只敢在最右侧的慢车道上开，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开了一半的路程。 “小珏，我我休息一会儿。” 车停在服务区后，采朵朵终于忍不住去了洗手间，她已经憋了很久了。 其实也不是豆浆喝了太多，就是身旁的车一阵风似的过去，采朵朵这个半新手还是有点害怕的。 回来的时候，采朵朵哭丧着脸，手里却多了一包香喷喷的麻花。 “唉，没想到服务区的东西能这么贵，但是还挺香的，小珏，你快来尝尝。” 这么一小包麻花就花了将近五十块，采朵朵心疼极了，可当肖珏说了声好吃后，她好像又没那么心疼了。 又经过一个小时后，二人终于抵达了肖珏的老家湖城。 肖珏没有急着去舅舅家，而是想先回自己家看看。 “小珏，我就在这儿等你。” 采朵朵自然不能陪同，但她也没伤心，正好趁这个时间在车上小眯一会儿。 看着肖珏离开的身影，采朵朵竟有一瞬在遐想，她希望有一天肖珏能坦然的把她带到家人面前 即使这个遐想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可却让采朵朵产生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期望，睡得也更加香甜了。 肖珏远远就看见了爷爷在菜园里戴着顶稻帽，从河里舀水浇菜。 “爷爷。”肖珏语气很平静。 爷爷听到这话先是一怔，抬起头，一年没见的孙子已经到了眼前。 “回来了？” 爷爷一点也不意外，想必是何蝉早就告知了。 爷爷也没再鼓捣他的菜园，回家就招呼了奶奶做饭，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在学校学习怎么样？听你妈说，你上了你们那最好的高中？” 长辈遇晚辈，话题总是离不开学习。 “嗯，这个高中好，学习环境也好。” 爷爷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了一根。 “你在老家也许考的更好呢，不至于成绩刚好进那个高中，还是你妈不够上心。” 江城与湖城最好的高中，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而何蝉也从来没有松过他的学习，爷爷仅凭表象就臆断，让肖珏是敢怒不敢言。 爷爷嘴里呼出一口烟雾：“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 肖珏很不理解为什么爷爷会问起肖瑶的情况，但还是点点头道：“她学习也很用功。” 爷爷听后，脸色没有满意也没有失落，依旧是很淡然。 等饭菜上桌后，肖珏坐在二老面前低头吃饭，菜不多，只有青菜土豆，以及煮烂了的肉丸。 这次，又轮到奶奶开口了：“小珏，听你妈说，想在江城给你攒个首付？” 肖珏惊了，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江城首付至少也要五十万，哪儿是何蝉能负担的起的？ “没有，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肖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白何蝉是怕自己知道了会不同意，因为这太委屈何蝉了，怎么会不累坏？ “唉，你妈也真是，非得跑外面去买房，湖城有什么不好？房价还不像外面那么贵。” 奶奶说的络绎不绝，就好像那房子是给她买的一样。 “小珏，你回去要做做你妈的思想工作，让她回来湖城买房啊。” 爷爷奶奶的关注点都在买房上，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何蝉不容易。 “我”肖珏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你妈回来买房，我和你奶奶能帮衬一点，多的拿不出，十万没问题。” 爷爷奶奶在老家，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之前存的钱大抵有二十万，拿出个十万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这事情，爷爷也亲自和何蝉交流过，但何蝉没有要爷爷的钱，自然有她身为母亲的考虑。 肖珏是肖家的独苗，这件事不假，爷爷想帮忙可以，但用这十万块钱禁锢住孩子的自由，何蝉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这钱，何蝉要拿到手很容易，可图报的二老却要她的孩子去还人情，所以何蝉宁肯不要这钱。 饭局结束，肖珏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肖珏不偏向任何一方，他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去买房，不想让何蝉替他累死累活。 肖珏走了，他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二老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他压力。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采朵朵放下靠座打盹，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 “噔噔。” 车窗被敲醒，采朵朵刚睁开双眼，就看见了脸色忧伤的肖珏。 “采姐，带我去舅舅家一趟，今天我们就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肖珏累了，心累了，他迫切的想逃离这里。 采朵朵毕竟不是小姑娘，一眼就看出肖珏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于是就乖乖听了他的话。 副驾驶，肖珏看着那座记忆中的老房子出神，直到高大的白杨树遮挡住视野，他才叹了口气后转过头。 “采姐，你说家人，为什么能这样互相折磨呢？” 听到肖珏的话，采朵朵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落寞。 “不知道，但珍惜爱你的人就够了。” 第69章 交心 “采姐，一会儿我去给我外婆上坟，你去吗？” 何蝉没回来，给外婆上坟的事情自然交到了肖珏头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肖珏邀请了采朵朵。 “好啊好啊，我想去！” 采朵朵一个劲的点头，她的爽快倒让肖珏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肖珏先一步下了车，到了舅舅家，家里正好就只有舅舅一个人，舅妈带着表妹去街上了。 没有太多交流，何蝉已经提前通知了舅舅，肖珏把钱拿出来交给了舅舅，顺带送了条烟，就当是利息了。 “唉，小蝉也真是我也不急着用，非要天天惦记着还钱。” 何蝉的性格像极了过去的外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那种欠着人钱睡不着觉的类型，欠着钱的比借钱的还急。 人越忙，心里惦记的越多，这身上的毛病也就越来越多，当初外婆查出脑癌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可外婆得知自己患病后，第一句话却是：“我丈夫怎么办？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想到这，舅舅念念叨叨的收下了钱，临了还不忘嘱咐了肖珏一句。 “劝劝你妈，别让她太累了。” “嗯，我会好好劝她的。” 又寒暄了几句，趁舅妈回来之前肖珏就走了，因为借钱这事儿舅舅是瞒着舅妈的，不让舅妈知道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采朵朵的车依旧停在原处，只是人不见了，肖珏等了一会儿，就见到采朵朵提着一袋纸钱回来了。 “采姐，不用这么正式的” 采朵朵眨巴着眼睛：“一定要的。” 肖珏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外婆是个很好的女人，只要我们能去看她，她就会很开心。” 肖珏口中的外婆是小时候何蝉和他描述的，外婆勤勤恳恳了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只可惜还没等小辈出生，她就去世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外婆的形象在肖珏脑海里具象化后，幼时的他总会时不时梦起和蔼可亲的外婆抱着他哼儿歌的样子。 相比于爷爷奶奶，肖珏更想见见这个从未谋面，只存在于母亲口中的亲人，这真的很讽刺。 二人从小路去了后山，整个祭拜过程不超过十分钟，等纸钱燃尽，肖珏磕了九下头，随后就和采朵朵离开了。 在家耽搁的时间挺久，等要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虽说现在走可以赶到，但那时候肯定也天黑了。 采朵朵没有急在一时，三年她都等过来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一个晚上？ 于是，采朵朵在路上找了个小旅馆办了入住。 虽然二人是异性，但采朵朵明显年纪大一些，前台也只当他们是姐弟，没有过问。 “采姐，我再去开一间房” 肖珏看着狭小的双人房，再看看浴室，只有一个浴缸，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年纪不够，开不了的，安安心心和姐姐一起住。” 采朵朵把包扔到里侧的床位上，似乎是已经认定这间房了。 肖珏有些难堪，最后还是同意了。 住房钱是采朵朵出的，于是肖珏便提出要带采朵朵去吃点儿好的。 “不用太讲究的，就在楼下弄顿烧烤就行，喝点小麦果汁，没关系？” “什么话，要是小麦果汁都喝不了，我还干什么会所前台？” 楼下就有家烧烤，肖珏一个篮子专门拿肉，采朵朵专门拿蔬菜，又加了四瓶小麦果汁。 烤串上来，又喝下口酒，采朵朵的心情也舒畅多了。 “以前有很多男人单独约我晚上出来，在这种路边摊上喝酒撸串，可我一次也没去过。现在体验一次，感觉还不错，和你” 采朵朵悄悄的看了眼肖珏，见他依旧不为所动，采朵朵不满的撇了撇嘴。 “采姐，说实话，我现在好紧张” 肖珏想到明天就要见到采朵朵的爸爸就紧张，紧张到晚上都睡不着的程度。 “而且我看起来是不是有些太不成熟了？” 采朵朵果断摇头：“不会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农村里女方比男方大个五岁的都多的是呢。” 肖珏安心了些，随后疑惑道：“采姐，你们那结婚都这么早吗？” “女方是的，男方的话不会，男的到了三十岁都有去相二十出头的。” “差这么多？”肖珏惊呼了一声。 “男的有本事呗，女方家里想着一飞冲天，那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我来江城前，表姐就被许给了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那年她才十九岁。” 说到这儿，采朵朵有些庆幸，她庆幸自己离开了家，不至于早早的被安排结婚生子。 “采姐，你很不想结婚吗？” 采朵朵怔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这三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有流里流气的，也有成功人士，但他们都脱不开虚伪，这是我最讨厌的” “我累了，不想再去审视那些可能和我度过一辈子的男人，我只想找到一个真实的男人，认定他，然后守着他一辈子。” 肖珏听的一头雾水，简单来说，采朵朵不是不愿结婚，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罢了？ “采姐，那你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吗？” 采朵朵没有看肖珏，她怕自己的眼神会暴露真实想法。 “有，就只有一个。” 这种话题对肖珏来说有些久远，而他也不擅长应付，听到采朵朵这么认真的回答，他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采姐，祝你能够幸福。” 采朵朵甜甜一笑：“到时候，如果我需要小珏的帮助，你会帮我的？” “那当然，采姐的忙我一定会帮的，咱俩啥关系啊？” 肖珏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倒让目的不纯的采朵朵心虚了起来。 “来呀，继续喝！” “奉陪到底！” 等到二人已经有些醉意后，肖珏付完了账和采朵朵回到了旅馆。 先女后男，采朵朵洗完澡后肖珏也泡了个澡，没有过多交流，美美的睡去。 第70章 归乡 睡醒后隔壁床就有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这种感觉肖珏还是第一次体验。 肖珏不想先起床，他怕看到采朵朵穿睡衣的可爱模样，于是就在床上翻了个身。 旅馆的床吱呀作响，现在时间也不晚了，采朵朵就被这声音吵醒了。 肖珏闭着眼睛装睡，他能听见采朵朵蹑手蹑脚下床的声音，好像还在他的床边看了他一会儿？错觉吗？ 听到洗手间关门声，肖珏才起来穿衣服，不一会儿，采朵朵已经换好正装出来了。 “早早上好。” 采朵朵羞涩的别过脸，她现在是素颜，不是很想让肖珏看见。 可采朵朵即便是素颜，十八九岁的年纪也是美的出水。 肖珏简单洗漱后，采朵朵的妆也上好了，简单吃完早餐二人便又开始上路。 “小珏，别那么紧张，我阿爹他也很温柔的，就和你外婆一样。” 说起父亲的时候，采朵朵的眼神柔和极了，此刻就像一个小女孩似的。 “采姐，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弟弟？” “是啊，他比你还小两岁他得了白血病，两年前就去世了。” 采朵朵的眼神止不住的忧伤：“他去世的时候，我都没能回家，那晚我在家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还被主管催着继续去上班” 肖珏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轻声安慰道：“采姐，你别太难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弟弟。” 采朵朵听了心里当然感动，可她却不想这样：“不可以的。” 采朵朵的心思，肖珏当然不知道，他只好尴尬的笑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不说话。 趁等红绿灯的时候，采朵朵轻轻盖住了肖珏的手，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或许是安慰，或许是想通过行动流露一丝她真实的想法，但肖珏只相信了前者。 “采姐，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做夜场那个时候你家里还需要那么多钱吗？” 采朵朵摇摇头：“那个时候家里就我阿爹了，至于为什么还不离开要拼命赚钱或许只是一种执念，也希望我阿爹在家能过得好些。”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阿爹他平常花销也不大，估计小叔那卡里存了有十几万呢。” “采姐，这钱不是你给你爸爸的吗？怎么”肖珏有些疑惑。 “这你也知道，我们家最高学历就是我啦，上到初中我就没念了我阿爹只有存折，没有卡，挺不方便的。” 采朵朵看上去有些难堪，对她来说没有知识是件很丢人的事，也是她一生的短板。 但说到上学，采朵朵带着些许炫耀的语气说道：“我小叔念到了高中呢，可惜之后没考上大学，不然我们家就有大学生了。” 肖珏点点头，小叔对采朵朵来说或许是唯一值得炫耀的事了，他不想打击采朵朵。 但也就是这个采朵朵口中的“小叔”，把她推向了夜场路的深渊，肖珏可喜欢不起来这个小叔。 离家越近，采朵朵的兴致就越高，嘴里已经哼起了乡谣小曲。 “小珏，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阿爹啦，唉，小叔太忙，已经好久不给我打电话了” 前年的时候，采朵朵从自己的伙食费里扣出两千块，啃了好久的馒头才给爸爸买了部手机寄回去，可爸爸好像不会用，一直没给她来电话。 “那我们这次可以一起教叔叔用啊，这样你在那边工作不忙的时候，也能经常打打电话。” 采朵朵高兴的直点头，此刻也没考虑一会儿该怎么和爸爸解释肖珏的事了，就一个劲往家赶。 安城与湖城相比要更贫穷，光从道路这一点来看，一进入安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一条道上勉勉强强够放下两辆车，采朵朵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开，生怕给她的车子刮到。 “这些大车老是往小车道上开，一来路都被压坏了。” 采朵朵边开边抱怨，她三年间梦里的家不该是这样泥泞又多伤。 临近一条小道，采朵朵放慢车速仔细的看着村口的小石牌，确定是自己的家后才安心往下开。 村口有棵老槐树，那里一片停了五六辆车，而再往里的路只会越来越小，于是采朵朵也把车停在了槐树下。 行经村里一个妇人，采朵朵看着眼熟，妇人却认不出采朵朵，自顾自往前走去。 采朵朵想拉住她，可手悬在半空始终没动静，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她。 眼前的一切都让采朵朵觉得陌生，这铺砖小路，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唯有村口那石牌，以及那棵老槐树，让她有了这是家的感觉。 肖珏明白，采朵朵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叫作“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采姐，你别怕呀，去问问。”肖珏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观望的老伯，“你看，人家看咱们呢。” “好” 采朵朵慢吞吞上前，却是老伯先开了口：“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 “樊伯伯，我是朵朵啊，以前经常在你家门口偷枇杷的朵朵！” 樊老伯记性不好起初还没想起来，听到“偷枇杷”之后，瞬间记起了采朵朵。 “采丫头？你都长这么大了？” 樊老伯乐笑着咧开嘴，嘴里牙几乎掉光了，门前的枇杷树上倒是满满当当结满了果子。 笑着笑着，樊老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 “老伯？”采朵朵很奇怪。 “丫头啊，你怎么才回来呀？你”樊老伯有些气短，“好孩子，你快回家去看看” “可我家在哪儿？这里到处都是草。” 确实，记忆里那条泥泞小路已经长满了杂草，采朵朵一开始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就在那儿！你快你快回去看看！” 采朵朵的神情从疑惑变成了慌张，不顾道谢，就拉上了肖珏往那杂草道上冲。 第71章 谎言 “阿爹！阿爹？”采朵朵焦急的推开那扇记忆中的木门。 屋内空无一人，家具都落了灰，墙角还结着蜘蛛网，锅灶的油污贴在了土炕上，蜡黄蜡黄的。 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采朵朵有些崩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走进了当初和弟弟共住的小房间，然而两张床上干干净净只剩床板，唯有中间那挡帘还没撤。 采朵朵明白，她的爸爸是不会轻易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的，为的就是有一天采朵朵回家，能立马好好睡个觉。 采朵朵瘫坐在那床板上，她不愿相信这一切，嘴里还喃喃自语道：“阿爹，小弟你们去哪儿了？” 很快，采朵朵又擦干了泪水，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要去找小叔子问个明白，问问爸爸究竟去了哪儿。 “小珏，咱们一起去找小叔！” “好！” 采朵朵使劲握住肖珏的手，那只手好像给了她勇气，她的步伐也逐渐加快。 小叔家就在后村不远，过去采朵朵也经常来，这里倒是没有杂草横生，石子路铺的干干净净的。 小叔子家是红砖瓦屋，两层楼，在村里算得上有排面了。 “堂哥！”采朵朵朝门前的男人挥了挥手。 堂哥在竹椅上正自在的嗑着瓜子，听到这声称呼，侧目看了一眼。 “朵朵？是你？” 堂哥坐起了身，他有些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大姑娘，没想到当初那个爱流鼻涕的小丫头，长大后竟然这般俊俏。 “是我！堂哥，我阿爹呢？小叔子他去哪儿了？” 采朵朵很着急，她也顾不上去介绍肖珏了，只一心想知道爸爸在哪儿。 堂哥听后却沉默了，这让采朵朵急得就想往屋里走，还一边呼喊着小叔。 “朵朵，你先别进去，我打电话让我爹来，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堂哥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催促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赶紧回家。 采朵朵看到这个手机之后，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当初她寄给爸爸的手机，结果现在却在堂哥手里？ “堂哥，你们是不是欺负我阿爹了？这是我给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采朵朵又气又恼，她揪住堂哥的领子大声质问着。 采朵朵觉得这趟回家简直就是个笑话，她的信念就是能回家和阿爹团聚，把肖珏堂堂正正介绍给阿爹认识。 结果现在阿爹不见了，见到的人一个个满嘴胡扯，还得让肖珏跟着看她的笑话！ “你别问我，别扯！” 堂哥抓住采朵朵的手一甩，采朵朵终究是女孩，一个踉跄就差点跌在地上，好在肖珏眼疾手快搂住了她。 采朵朵泪眼汪汪的看向肖珏，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就这么跌在地上，然后因为疼而大哭一场，至少这样肖珏不会以为她是因为委屈才大哭一场的。 采朵朵哭了，她边哭边控诉着堂哥一家人：“你们你们就是白眼狼！我我阿爹哪儿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老是欺负他！” 采朵朵的阿爹是家里长子，就小叔子一个弟弟，当初家里条件差，阿爹主动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 阿爹为了这个弟弟，年少时起早贪黑割猪笼草喂猪，稍大了些就出去工地做活，直到小叔子娶妻生子，他连个对象也没有。 好在这辈子他好运过一次，隔壁村的一个寡妇看上了他，结婚的时候，阿爹三十六，而那寡妇还比他大两岁。 寡妇，也就是采朵朵的妈妈，生她弟弟的时候难产走了，是阿爹带大了两个孩子。 一家人的生活苦，却也幸福，可就算这种情况下，小叔子还经常来借钱。 名义是借，却总是几百几百的拿，碍着兄弟情义，阿爹也没好意思要。 就算是这样，背地里小叔一家却只把阿爹当傻子，一个不图回报的傻子。 采朵朵哭得更伤心了，她自己过得苦一些，就是想阿爹在家不被欺负，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何必出去？ 堂哥看着采朵朵哭，只觉得有些头疼，点上根烟就去路边等小叔子回来。 肖珏不知如何去安慰，只能轻轻搂着采朵朵，把肩膀借给她，让她能够哭得痛快些。 很快，采朵朵口中的小叔子出现了，他留着精干的短发，抹了发油往后背，还戴着副小眼镜。 “什么事儿？你妈还在店里忙活呢，火急火燎把我叫回” 小叔子终于注意到了采朵朵，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但那双眼睛他认得，和他哥很像。 “朵朵？” 面对男人的询问，采朵朵喉咙咕噜着，最后生硬了一句：“小叔。” “怎么突然回来了？这” 小叔子有些不安的看了眼里屋，好像里面藏着些什么似的。 而就这一扭头，采朵朵发现了不对劲，趁所有人不注意，她一下子冲进了屋。 “阿爹” 采朵朵看着屋里的三张黑白像，上面是她的爷爷奶奶，最后一张，赫然就是 采朵朵呆愣在原地，这一切好像都是虚虚实实的，如果这是梦，一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可怕的噩梦。 要是这真是梦就好了。 “朵朵啊，你爸他去世一年多了，当初你弟骨髓匹配，他非要去捐，捐了你弟没救活，还把他自己捐垮了” 小叔子说着说着就没了声，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采朵朵还是不说话，不哭不闹的，她冷静的可怕，就好像爸爸去世是件很平常的事，她一点也不伤心。 采朵朵没有理会小叔子，而是自顾自往门外走，往村口走，她想离开这场噩梦。 肖珏静悄悄跟在身后，等到采朵朵坐在她车上的时候，他也一声不吭上了车。 “采姐，你想哭就哭，我替你去做其他事。” 采朵朵状态很糟，可她听到肖珏说话，却展颜一笑：“我等你。” 肖珏轻轻用额头贴了下采朵朵，把钥匙拔掉后锁上了车门。 他此刻怒火中烧，就算采朵朵不追究，肖珏也必须去追究！ 第72章 清算 肖珏可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久了，采朵朵从来没收到过家里来的电话。 这心坏透了的小叔子，为了采朵朵继续给他送钱，所以隐瞒了她阿爹的死，以至于采朵朵都没见上阿爹最后一面。 回到那小叔子家，父子俩还坐在堂屋里嘀嘀咕咕的。 “你怎么” 小叔看见肖珏独自回来后有些发懵，但很快又拿出了成年人的架子。 “刚才我忘记问了，你是朵朵的什么人？” “朵朵带我回家，你说我是她什么人？明知故问？” 肖珏拉过木椅坐在了一旁，倒是一点也不拘束，待在那儿等着小叔解释。 “这唉，这事儿也不怪我呀，我哥他生病之后，一直让我瞒着朵朵，本来我想把朵朵叫回来的，可我哥走的真的太突然了。” 小叔的解释，肖珏左耳进右耳出，就算说的是真的，他也不想听。 “那你解释解释，这一年来朵朵寄回家的钱去哪儿了？你不会跟我说你没收到？” 小叔面露难色，打着哈哈就开始忽悠：“这哎呀，朵朵是我侄女儿，她打来的钱嘛家人间互相帮衬嘛，我儿子刚订婚，要用钱的地方多，就暂时借用了一下。” “呵。” 肖珏听后只觉得果真如此，他觉得这个小叔念书是念到猪肚子里去了，采朵朵的阿爹应该割猪草喂给小叔吃，然后让猪去上学！ “小伙子啊，我说句不好听的，朵朵那工作你也知道见不得光，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小叔这话说出来，他就是要膈应肖珏，让肖珏心里难受，这样也就不会管这件事。 只要肖珏不管这件事，采朵朵那性子和她阿爹一样，肯定不会往外传。 “见不得光？不是你把她弄去那儿的？现在倒觉得朵朵的工作见不得光了？当初你怎么不觉得呢？” 肖珏强忍怒意，依旧是平静道：“我懒得和你废话，把朵朵的钱，一分不少还给她。” “这”小叔瞅了一眼儿子，只见儿子使了个眼色，“这钱，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一有钱就还！” 这是小叔的一贯伎俩，农村里欠钱的是大爷，这钱他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肖珏可不是寻常小孩，他也遇到过老板拖欠工资的情况，但每次他都顺利摆平了。 “钱，现在就给，现在拿不出来，那就写欠条，不然我就报警，再把你干的亏心事去街上跟大家说说，你家的店也别想开了。” 肖珏的话带有威胁，听到他想把事情闹大，小叔子和堂哥的眼神也变得难看了。 小叔家开的是茶叶店，靠的就是乡里乡亲的回头客，名声一臭生意肯定会黄。 最主要的是如果肖珏真去了店里，万一发现了里面的小赌场，那他真就完蛋了。 堂哥却不以为意，他蛮狠的挡住了爸爸：“你以为你是谁？你和朵朵在一起我们还不同意呢，也配插手咱家事儿？” 肖珏愣了下，随后说了声“好”，直接就拨通了报警电话。 “别！” 小叔子一把扒开儿子，赶忙制止了肖珏。 “钱都在卡里，我拿给你。” 小叔子转身就去了房里，留下堂哥一脸幽怨盯着肖珏。 肖珏早有预料，想必小叔刚才说这个堂哥订了婚，也不一定是真的，这只是为了拖欠而找的借口罢了。 但如果是采朵朵，碍于情面的她，说不定真的会被骗。 小叔心有不甘的把卡递给了肖珏，仿佛自己是在忍痛割爱，而非归还。 “这上面的钱，我会按照朵朵的转账记录来核查，少一分都不行。” “你放心，上面的钱我没动。” 小叔子脸有些发抽，这一年的钱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动罢了，前两年的油水他可是吃了不少。 拿上卡，肖珏没有再留，狠狠瞪了一眼二人就离开了。 有了这笔钱，至少采朵朵可以在江城做个小生意，完全摆脱小叔这家人，所以肖珏必须把这钱要回来。 回到村口，采朵朵依旧坐在原位，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见肖珏回来，采朵朵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或许，这答案采朵朵早就想到过了，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 “小珏，咱们走，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采朵朵的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她在劝说自己，目光却盯着那老槐树不动，想把家乡的样子装在心里带走。 最后，采朵朵还是带上忧伤离开了这里，连再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天色不早，采朵朵又开了很久的车，在肖珏的劝说下，二人在市里找了个旅馆过夜。 采朵朵的话一下子变少了，她安静的吃着楼下的快餐，肖珏和她说话，她依旧是笑盈盈的，可却那么不真实。 等到睡觉的时间，采朵朵简简单单洗漱完就上床了，睡前还不忘对肖珏柔声说了句“晚安”。 采朵朵在床上躺了很久，肖珏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着，他却是完全睡不着。 直到半夜的时候，肖珏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采朵朵静悄悄的钻进了他的被窝。 是啊，连他一个外人都替采朵朵难过，她本人又怎么可能睡不着？ 肖珏背朝着采朵朵，他能感觉出来对方在偷偷的哭，一只手轻轻抓着自己的衣角。 或许此刻，肖珏就是采朵朵唯一的依靠了。 肖珏很自然的转过了身，仅限今天，他轻轻的把采朵朵搂在了怀里。 采朵朵哭得很小声，她似乎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只是冰凉的身子还在颤抖。 肖珏抱着采朵朵轻抚着她的背，不知抱了多久，他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晨，采朵朵也回到了隔壁床，这让肖珏怀疑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梦。 采朵朵醒了，眼眶还有些发红，这真切让肖珏意识到昨晚不是梦。 但二人都心照神交的没有提起，即使昨晚相互依偎，回家的路上却还是保持了些许距离。 第73章 朦胧 采朵朵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连请了三天假。 肖珏很担心采朵朵，于是安顿好妹妹后，晚上就来看望了采朵朵。 采朵朵仗着肖珏来看她，却硬拉着肖珏在楼下买醉，她自己喝酒，还只让肖珏喝果汁。 “采姐，我少喝一点没关系的，反正坐地铁离家也近。” 肖珏推开面前的果汁，却被采朵朵又拿了回来，她可以喝醉，但不允许肖珏也喝醉。 “小珏，你就喝果汁，我要是醉了，你你九点的时候送我回家。” 周围也有男人在，看见采朵朵这样的美人喝的醉醺醺的，难免会多瞅几眼。 “采姐，我不会阻止你喝酒，但打包回家喝，这里真的不安全。” 采朵朵眼神迷离，含糊不清的说：“好我听你的。” 就这样，二人打包了桌上剩下的烤串，采朵朵还特意拿了瓶白酒和雪碧，混着喝没那么辣，还醉的快。 “来！不醉不归！” 采朵朵应该是醉了，明明已经在家，却还想着回家。 肖珏喝了一口果汁，采朵朵已经半杯下肚了，撸了几口串，又把剩下的给喝光。 “采姐，别喝太快了，一会儿酒劲上来会难受的。” “不，我就就是要喝快，醉倒后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采朵朵情绪消极，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小珏，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好难受为什么命运总要这样戏耍我？这些倒霉事我已经是个苦命人了，还专挑我折磨。” 采朵朵哭得伤心极了，她把那张银行卡拍在桌上，大声倾诉着：“呜呜就因为这十几万，我连阿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 “采姐，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然后向前看，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采朵朵失神的碎碎念道：“我们的生活？” 对啊，我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把青春沉沦在这欲望的城市太久，采朵朵早就忘了初心，这么多年来都是为着早就离开的家人而活。 现在，采朵朵意识到，她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活的更出彩些！ 采朵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她静静思索着，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是钱吗？还是 “我只是想要个简简单单的生活”采朵朵缓缓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采姐，那你现在有机会了，我永远支持你！” 肖珏的笑很纯粹，就像当初不染片尘的采朵朵一样 透过泪水的朦胧，采朵朵好似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要是能回到当初就好了，那样我也能问心无愧的去 不过，采朵朵想勇敢一次，也自私一次，如果永远埋在心底，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采朵朵偷瞄了一眼肖珏，突然又抓起了酒杯。 “采姐，你怎么又开始这么猛喝” 肖珏慢了一步，没拦住采朵朵喝酒，他只能把肉串递给她压压酒劲。 采朵朵动作变得迟缓了，她醉的不轻，一个不注意就靠倒在了沙发上。 “真能喝啊” 肖珏拿开了地上空的白酒瓶，采朵朵睡着了是好事，至少不会再猛喝酒伤身子了。 但肯定不能就这么把采朵朵放在沙发上，肖珏抱起了采朵朵，她的身子轻又软，小嘴还在肖珏手边不断呼气，痒痒的。 把采朵朵放在床上，肖珏给她脱下鞋袜，又艰难的褪去了外衣外裤，非礼勿视，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床头柜上就有采朵朵的睡衣，可让肖珏给她换上这实在是不妥，于是肖珏选择了无视。 采朵朵看起来是睡着了，这样安静的时候，也有了不同于平日里姐姐风范的女孩味儿。 肖珏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在床头放上热水壶，倒上一碗开水后便准备离去。 “别走不要离开我。” 肖珏的手被突然拉住，采朵朵正好扯到了他手上的头绳，薛凝送的。 肖珏疑惑道：“采姐？你喝醉了？” 采朵朵没有回应，好像听不见肖珏声音似的，开始断断续续的自说自话。 “别走待在我身边，好吗？” 肖珏沉默了，他不知道采朵朵的话究竟是在对谁说。 “让我我陪着你，我什么都不要你给我，就要你一个，我我很好养活的，不行的话，我可以养你” 肖珏先是心惊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意识到，采朵朵或许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她喜欢的人了。 “我爱你。” 听到采朵朵说出这三个字，肖珏心里是羡慕的，他诚心祝福着采姐能找到她自己的幸福。 “采姐，这话要等清醒后，再对他说” “我爱你，小珏” 这句话听的清楚，肖珏睁大了眼睛，惊的往后靠去。 就是这一动作，手腕上的皮筋断裂开来，狠狠抽了肖珏一下。 “嘶” 肖珏手腕生疼，采朵朵也没好到哪里去，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那疼痛似的，很快又沉沉睡去。 采姐喜欢的人是我？ 肖珏懊恼自己的迟钝，平日里采朵朵对他明目张胆的偏爱，却被他一直当做了姐姐对弟弟的关爱。 他叹了口气，重新给采朵朵盖上被子，随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采朵朵睁开了眼睛，以她的酒量，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喝醉？ 采朵朵也不想这心意给肖珏带来困扰，所以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告诉他，是最好的结果。 那头绳，采朵朵早就注意到了，所以她是故意扯断的。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自私，也是最后一次了。 采朵朵把床头的凉开水一饮而尽，想到刚才肖珏的反应，她心里一阵失落。 采朵朵自知和其他女孩比不了，她们有美好的未来，而她只是个差点儿成了二手货，还比肖珏大了两岁的女孩 所以，她能付出的只有真心与陪伴。 第74章 交织 自从那天的事发生后，肖珏对采朵朵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消息经常过了很久才回。 采朵朵也感觉到了肖珏的疏远，这让她不知所措，连上班的时候都没办法集中。 事实上是采朵朵自己胡思乱想了，因为肖珏在市里一家奶茶店帮忙，上班根本不能用手机。 要说那天的事嘛肖珏更希望二人就当没有发生过。 采朵朵还是没忍住，主动发消息问道：“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这些天你都不怎么理我。” 这条消息没有等很久就来了回复：“没有，我在上班呢采姐，这些天挺忙的。” 采朵朵回了个“噢”，肖珏回了个“敬礼”后就没了回复，他又投入了工作。 “小珏，上班的时候别老是玩手机。” “好的，不好意思。” 被训了一句后，肖珏乖乖放下了手机接客。 说起来挺戏剧的，肖珏本来是应聘的在后面做奶茶的岗位，结果被留下后老板却让他来前台接客。 店门铃铛声响起，肖珏刚说完“欢迎光临”，却发现来人是薛凝。 “怎么？不欢迎我啊？” 薛凝撅着小嘴站在柜台前，为了不给肖珏丢人，她还特意画了淡妆，结果一来肖珏却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你我在上班呢，没时间和你玩的，你先走。” “什么？我可是客人，你居然赶我走？小玉，你很不识时务啊。” 薛凝掏出手机就开始点单，简单点了杯生椰拿铁，还要去冰的。 肖珏却是眉头一挑就不同意：“你是不是忘了你生理期啥时候来？现在还喝冰的？不准，必须喝温的。” “你还有别人在，你在说啥呢？”薛凝害羞的扭过了头。 肖珏在薛凝的注视下更改了订单信息，薛凝也不恼，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等咖啡。 一旁的同事也认清了二人的关系，没有再说什么。 趁着客人不多的时候，薛凝又凑到前台边喝咖啡，喝一口就要打扰一下看单的肖珏，不厌其烦。 “小玉，几天没见了，你都不多看我几眼，是不是不爱我了？” 听着这肉麻的话，肖珏嘴抽了一下，解释道：“别闹，我在看外卖订单，很忙的。” “什么？果然是嫌我烦了，毕竟，我的脸你已经看腻了，对？” 薛凝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不停挑逗着无动于衷的肖珏。 处理完订单的肖珏无奈的看着薛凝：“你是咋找到我的呀？我只说了去上班，可没和你说是哪里？” 确实，前天晚上薛凝缠着肖珏问了很久，肖珏也没说去哪儿上班，只是保证赚到钱后带她去玩。 “你朋友圈转发的优惠券促销，会标注地点的啊，我就顺着找过来了。” “什么？” 肖珏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功能，吃了不怎么玩手机的亏啊。 “我有个问题，你不会以后每天都要来？” 这确实是薛凝可能会做出来的事，因为她一没事就喜欢来找肖珏。 前几天晚上睡不着，薛凝居然半夜打电话给肖珏，随后二人在楼下公园里吹冷风喝奶茶。 结果喝了奶茶，薛凝更睡不着了，又拉着想睡觉的肖珏陪她玩蛋蛋派对，那可是遭老罪了，因为薛凝纯粹是又菜又爱玩。 好在薛凝摇了摇头：“我也很想啊，但我也不是天天都有假，我要在餐馆帮忙的。” 肖珏点点头，只要薛凝不是天天来他就安心了。 “薛凝，你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薛凝的表情呆呆的，她没有仔细想过。 “我不知道哎，反正和你结婚是肯定的，之后做个家庭主妇？” 薛凝畅想着未来，眼神柔和，但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羞耻。 “你我不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随口问问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肖珏挠挠头，一旁的同事看了都酸的不行，纷纷和他们二人拉开了距离。 等到拿铁喝完，薛凝破天荒的要先走了，这让肖珏惊讶不已。 “下午我要回去帮忙的。” “这那你是一起床就来找我了啊？我还是小瞧你了。” 薛凝甜甜一笑：“是喔，晚上记得上号，今天一定能过关！” 出店门的时候，薛凝与一女孩擦肩而过，她觉得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最后还是着急的离开了。 “欢迎光临。” 薛凝没认出来，肖珏也没认出来。 “肖珏，好久不见。” 江静兰的声音肖珏还是很熟悉的，他抬起头，眼前的女孩他怎么也不能和一个月前的江静兰联系在一起。 “江静兰？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附近，看你昨天发了朋友圈，就来光顾一下罢了。” 江静兰挽了下秀发，许久不见她更漂亮了，现在的她已经精致又完美。 “你变化好大。” “是吗？” 江静兰虽装作不在意，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不会骗人。 “我也觉得我变化挺大的，那你说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丑了？” 对于这个答案，江静兰当然清楚，可她就是想听一遍。 “当然是变漂亮了。” “噢，原来你也喜欢以貌取人呢，还以为你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肖珏不爽的“啧”了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毒舌，说，喝什么？” “青提小铁，今天心情不错，想放纵一下。” 江静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看着窗外悠闲的喝着奶茶，那种闺秀气质，不是身上昂贵的衣物能衬托的。 江静兰没有多留，就像她真的是来喝奶茶的一样，安安心心喝完后，她便离开了，临走前也没有打扰肖珏。 今天江静兰确实放纵了一回，奶茶热量高，早就被她列入了禁食名单。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让肖珏看一眼，看看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成果，看看现在那不一样的她。 就反应而言，江静兰很满意，她觉得这么久的减肥计划真的大获成功了。 江静兰回头望了眼依旧忙碌的肖珏，喃喃道：“那下一步是” 第75章 坚持自己 寒假不像暑假那样长，可肖珏依旧被排的满满当当，白天上班，晚上还得陪薛凝玩那蛋蛋派对。 采朵朵很想看看肖珏，可却一直没有机会，白天上班二人的时间错开，等到了晚上，她又没理由约肖珏出来。 房产销售的工作，也远不像采朵朵原以为的那样高尚，这里面的水，深得很。 而且近几年来房地产越来越不景气，似乎有往夕阳产业发展的趋向，想赚钱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采朵朵觉得，要是她以前挣得是脏钱的话，那现在挣得就是昧良心的钱。 其实二者差别不大，一个是伤害自己，一个是伤害他人。 采朵朵善良，却也怕疼，这两种钱，她都不想赚。 采朵朵所在部门的销冠是个接近三十岁的女人，姓刘，身上有种熟妇的气质。 她就和采朵朵不一样，靠着能说会道以及为买房人提供一些私处机会，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刘销冠在江城买了房，又开了辆二十多万的车，身为外地人，别提有多光鲜了。 偶尔，采朵朵也会羡慕这个姓刘的女人，要是她也能那么有钱，是不是就能大胆去追求肖珏了？ 但事实是，采朵朵与刘销冠始终是两类人，刘销冠能为了利益付出身体，也能为了利益将身边的男人当做棋子。 而采朵朵，永远都不会出卖身体，也不会放弃她喜欢上的人。 这一天，售楼处来了个大客户，经主管介绍，这个大客户每年都会来买房或卖房，是个有钱佬。 本来是应该让刘销冠来接待的，可这个大客户瞅了眼旁边嫩出水的采朵朵，当即决定了让她来引导。 采朵朵心里虽战战兢兢的，可能力还是有的，对着大客户想看的房源就是一阵猛吹，又适当的藏拙。 客户听了连连点头，像是很认可采朵朵的话一般。 “采小姐，如果让你来选，你会选哪一套房？” 客户上下打量了一下采朵朵，那无礼的眼神让采朵朵很不好受，就像过去工作时夜场那些男人一样。 “我推荐的是三号房源，这里位于郊区环境好，装修完善，有地铁交通也很便利，如果是自住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采朵朵挂着虚假的笑容，这种忍耐的感觉让她不爽。 “可我也没去看过，不是很清楚啊要不，你陪我去那边看看？”这个中年发福男最终还是暴露了他的目的。 采朵朵在做这份工作以来，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不在少数，但大多数人都是wx骚扰一下，从没有人当面这样问。 发福男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其实嘛我这房买了也不是自己住，都是养人用的喽。” 发福男说着还指了指在另一边忙活的刘销冠：“小刘认识？她那车，我买的，明白了吗？只要我想，你也能开上。” 富人指缝里流出的一点油，都是普通人奋斗几年得不来的，采朵朵第一次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 “怎么样？今晚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客户随手就抽出了根烟点上，即使这里禁烟，也没有人敢指责他。 采朵朵咬了咬嘴唇，她不甘心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请你找其他人。” 采朵朵不甘心的是，她看了那么多的书，学了那么多专业术语，结果还是比不上其他女人的浪荡。 可这不代表采朵朵会出卖自己，曾经的她动过那样的念头，是肖珏替她掐灭，她才能干干净净的站在这些肮脏恶臭的人中间。 客户也没气恼，只是呵呵一笑说了声“好”，转身便离去了。 采朵朵明白，这单没做好，她肯定会受刁难，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只是给项目带来了客户损失，她更会成为刘销冠的眼中钉，再待在这里也没有发展空间了。 可惜啊采朵朵本还想勤勤恳恳干满三年，然后能往上升升的。 下午，采朵朵就递交了辞职信，也没等上面回复就回了家。 在这种迷茫的时候，采朵朵总想着见一见肖珏，她觉得见见肖珏会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采朵朵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拨通了肖珏的号码，现在这时候，肖珏也差不多下班了。 肖珏刚下班，在地铁上收到了采朵朵的电话。 “喂？采姐。” “小珏，我你下班了吗？” 肖珏沉默了一下，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对面采朵朵的声音懦懦的，似乎很怕被拒绝，肖珏隐约感觉不对，最后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肖珏又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肖瑶小鬼头不开心了，她可是特意做了菜等哥哥这么晚回家吃饭的，结果哥哥却不回来。 “哥，我在考虑什么时候和妈妈告状呢！” 听到妹妹这略带威胁的语气，肖珏赶忙好言相劝：“小瑶啊，你要体谅哥哥喔，毕竟哥哥出了事，你可就没有零花钱了呢。” 零花钱是肖瑶的软肋，她很不喜欢这种被哥哥拿捏的感觉。 “哥，等我上了初中也去兼职，到时候你想给我发零花钱我都不要！” 说完，小姑娘硬气的挂断了电话。 对于妹妹的豪言壮语，肖珏只当听了个笑话。 当时他初三去兼职别人都半要不要的，肖瑶一个小姑娘，还半大不大的，哪儿有那么容易找到兼职？ 看来，肖瑶至少还得被拿捏个年的，才能从肖珏手上逃离。 有些时候，肖珏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太惯着妹妹了，何蝉平时也不怎么管妹妹 肖珏很好奇，妹妹长大后究竟会变成怎样一个女性。 像妈妈那样贤惠？不可能。像采朵朵那样体贴？也不可能。 像薛凝那样？ 细细想来，肖瑶和薛凝还真有些相似，尤其是性格那一块。 但这些肖珏也不在意，反正肖瑶那丫头可讨厌他了，也用不着他来担心这些。 第76章 迷惘 再次见到采朵朵，肖珏心里居然有了种期待感。 采朵朵就坐在路边长椅上，没有穿以往故作成熟的职业装，而是罕见的连衣裙，看上去年轻又有活力。 “来啦？” “来了” 采朵朵那双桃花眼仿佛有种魔力，让肖珏不敢对视。 而采朵朵也是一样心怯，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就要暴露了。 “走，请你下馆子。” “采姐，你这是发达啦？突然这么大出血？” 今天就他们两个人，特地下馆子确实贵了些，还不如在路边找个面馆对付一下呢。 可采朵朵今天很硬气，拉着肖珏就去了不远处的菜馆，点了油炒鳝鱼，又点了葱爆五花，还有肖珏爱吃的茄子，凉菜自然也不能少。 “小珏，今天我做了人生中第二大正确的决定，我太想告诉你了！” 采朵朵把果汁喝出了白酒的气势，和肖珏像模像样碰了一下。 “我又辞职了，这个岗位太肮脏了，我要赶紧离开！” 采朵朵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那样显得有些炫耀，可肖珏却主动问了起来。 “采姐，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呃就是有个男的，想让我去陪他，说送我辆车。” 采朵朵支支吾吾的，喜欢肖珏的时候，连其他男人靠近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采姐，有觉悟！” 肖珏为采朵朵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着虽然爽快，可以后呢？采朵朵应该怎么办？ 采朵朵也不傻，虽然她手里现在有十几万，可钱终究有花完的一天，她急需找个事做。 “肖珏，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刚才坐在长椅上的时候，采朵朵就在规划之后做什么，看到肖珏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 “我要做一个自由职业者，就是开一家小店铺，卖些小玩意儿。” “采姐想开店吗？那你想开个什么店？” 肖珏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因为这样采朵朵就不会遇到被骚扰这种糟心事，可开店也意味着风险，要是亏了，肯定得重头再来了。 “采姐，你就开个小点的店试试就行不要把钱全投进去，这个东西还是看点运气的。” 肖珏好言相劝着，而采朵朵自然也考虑到了，她也知道现在自己一个人，不能没钱。 “放心，我就开个小的奶茶店，不花很多钱呢。” “那就好，采姐，你想开在哪儿？” 对于选址，采朵朵自然有私心：“就市中附近有条青果路，我下午去看了，有家店铺转让，也不贵。” “是吗？那等你开业了我会经常去给你捧场的，在学校我也可以帮你宣传一下。” 肖珏想到了江月蕾，有她帮忙的话这件事应该很容易。 采朵朵开心的点点头，她瞬间觉得生活又有了大盼头。 “而且我们学校很多学生，社团活动都会偷偷跑出去的，你的生意不会很差，要是能开展外卖服务，肯定更赚钱。” 市中对学生点外卖管的很宽松，因为市中主打的就是放养教育，来这里的学生很少有玩物丧志的。 这次交谈很愉快，采朵朵与肖珏都没提起那天晚上的表白。 看着肖珏离开的身影，采朵朵心里有些落寞，不戳破的话，二人依旧是好朋友，可若是戳破 采朵朵摇摇头，思绪尽散后，她拿起手机打给了自己的朋友。 在江城数年，采朵朵能称的上是朋友的人不多，秋雪就是其中之一。 秋雪是采朵朵在夜场工作时的前辈，二人刚认识那年，采朵朵十五，秋雪十八。 “喂？” 电话接通，秋雪的声音有些嘶哑。 “雪姐，是我呀，朵朵，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事想和你当面聊聊。” “朵朵啊，好久不见了呢，我嘛当然还在老地方上班，哈哈哈。” 秋雪的笑声饱含凉意，似乎是在嘲讽自己。 “那我现在来，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我马上下班了，你来，我想你了。” 挂断电话，采朵朵买了些水果和礼品放在车上。 是的，她想找秋雪借钱用于周转，所以才会突然联系秋雪。 采朵朵也不想二人的友谊蒙上金钱的利益，可现在她能想到的也只有秋雪了。 来到过去工作地的楼下，采朵朵连上去的欲望都没有，就在门口发信息给秋雪说她到了。 但等了很久，秋雪也没有回复，采朵朵只好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两杯奶茶，边喝边等。 “王哥，你等等我啊，我这都是辛苦钱，你可怜可怜我，就给我” 采朵朵听到了秋雪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抬起了头。 只见秋雪畏缩着身子跟在男人身后，一看就知道她是被白嫖了，此时她正苦苦哀求着男人给钱。 而这男人可不怕，只见他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就把秋雪的手甩开了，秋雪差点儿被这力道弄跌。 “切，你就是个便宜货，凭什么别人能不给钱，我就不行？我哪儿比他们差？” 男人的话呛的秋雪说不出话，当初也有人不给钱，可她怕惹出祸端便选择了忍气吞声，谁承想却给她贴了个便宜货的标签。 男人走了，秋雪没有阻拦，她嫌弃自己就是贱。 “朵朵？” 秋雪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采朵朵，仅仅半年没见，采朵朵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光鲜亮丽，让秋雪羡慕不已。 “雪姐，你” 采朵朵心酸的说不出话，二人过去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她还能记得当初秋雪百般劝告让她早些离开夜场，结果秋雪却越陷越深。 “雪姐，为了那个酒鬼，你值得吗？” 面对采朵朵的质问，秋雪苦涩一笑：“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和你说，值得，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秋雪迷茫的就像错失归期的候鸟，她渴望飞往南方，可南方却不欢迎她的到来。 “先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去其他地方坐坐。” 第77章 决心 为了省钱，秋雪和采朵朵回到了那个奶茶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秋雪刚才还是愁容满面，见到采朵朵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雪姐，你你打算怎么办？这事可不好解决啊。” 比起自己来的目的，采朵朵现在更关心秋雪的状况。 “我我不知道，应该要换个夜场继续待着？毕竟这个场子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秋雪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就像在揭开她丑陋的伤疤一样，本就不光彩，又何必让她更加污浊不堪？ 采朵朵看着秋雪，她有种奇妙的感觉，若是那天没遇到肖珏，自己是否会和秋雪坐在同一侧？ “雪姐，为了那个负心汉，真的值得吗？” 采朵朵嘴里的负心汉，是秋雪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是个皮条客。 “雪姐，要不是因为他，现在也能和我一样脱身了？他他不会爱你的，要是他爱你，当初就不会让你去给别的男人” 秋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真的有选择的机会吗？也许有可我没你勇敢，朵朵，我经常会羡慕你，真的。” 想到心上人，秋雪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那负心汉不会给她未来？可她有什么选择？ 她的身子已经脏了，只能寄希望于这种人，幻想着有一天他迷途知返能娶她回家。 结果却是，秋雪越陷越深，负心汉却拿着她的油水潇洒快活。 “这个世界好残忍，也许像我这样的货色，只配遇到这种垃圾？” 采朵朵不承认秋雪的话，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秋雪当初是被那负心汉下了药，才一步步走上这条路的。 “雪姐，以前你赚钱是为了家，现在你弟也结了婚了，没人强迫你了，你还要为那负心汉去卖？这也太说不通了！” 就像当初肖珏痛斥她一样，采朵朵希望能骂醒秋雪，可秋雪已经处于深渊，要醒来并不容易。 “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做什么？像我这样没有文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想活下去，能做的工作多的是，你只是觉得自己脏了所以就自暴自弃了！雪姐，一个人身体脏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心不能脏！” 秋雪像是被说到了心坎上沉默不语，是啊，她只是想用这种借口逃避罢了。 “是啊朵朵，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秋雪将手中的奶茶一饮而尽，这高热量又不健康的东西，比酒好喝了不知多少倍。 “当初，我劝你离开夜场，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只是你做到了，我没做到，因为我想的太多了！” 采朵朵是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一经撩拨就会付之行动，这也是肖珏能救下她的原因。 而秋雪不一样，她是个现实主义者，就算那天肖珏遇到的是她，秋雪也不会辞职，因为她有太多挂念了。 采朵朵咬咬唇，她还是决定要尝试一下：“雪姐，和我离开这里，我想去市中附近开家奶茶店，一定能赚钱的。到时候，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秋雪终于明白了采朵朵来这里的目的，她微笑道：“朵朵，你资金困难？我可以拿十万给你，可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一开始我确实是来借钱的，但是现在不是了。雪姐，我要你跟我走，否则这钱我也不要。” 秋雪哭笑不得道：“这朵朵，怎么好像是我在求着你借钱呢？” “雪姐，你就陪我任性一次。” 秋雪看着采朵朵的眼睛，采朵朵的眼中好像有了和当初不一样的光彩，这是秋雪一直在追求的，那种矢志不渝。 “好。” 秋雪的声音很小，可并不代表她的决心不够。 相反，她是真的深思熟虑了很久，采朵朵的出现给了她这个契机。 听到秋雪答应，采朵朵开心极了，她激动的拉着秋雪的手，当即就带着秋雪离开了这里，连离职手续都只是用短信去代替。 当晚，二人睡在了一张床上，采朵朵的出租屋不小，可只有一张床，也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论是买张新床，还是去考察店铺周围，以及奶茶配方，都要做到细致入微。 “朵朵，你变得和以前好不一样，越来越年轻了。” 躺在床上的秋雪看着滔滔不绝的采朵朵，她觉得采朵朵变得更有活力了。 “也许是和年轻人待一起久了，久而久之就年轻了。雪姐，到时候我们的客人也基本都是年轻人，你也会越来越年轻的。” “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突然鼓起勇气？把主管骂了一顿就走了？” 采朵朵忽的想起了肖珏，这理由毋庸置疑。 “因为一个年轻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居然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秋雪笑了：“能被你喜欢上的人，那他一定很温柔。” 肖珏温柔吗？算不上 当初二人刚认识的时候，肖珏说话真的很伤人心，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连采朵朵这样的好脾气都被气到过。 可真正熟识后，哪一次采朵朵迷茫的时候肖珏没有出现？每一次他都是尽心尽力在帮助采朵朵。 肖珏的内心是温柔的，而且人也很真实，采朵朵能感觉出来。 “等店开起来之后他会过来的，到时候我指给你看，他长得还挺帅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采朵朵脸色稍红，幸好现在是晚上，秋雪并没有注意到。 “那你有和他表白过吗？” 采朵朵点点头：“有的，可他好像不太愿意，或许是嫌我脏” 秋雪摇摇头：“朵朵，你一点也不脏，也许他对你的情感更像是朋友？你不是说他年纪比你小吗？或许是他把你当姐姐了。” “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要放弃？还是把他抢回来？” 采朵朵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我不抢，也不放弃，我只等他有一天会选我。” 第78章 相助 就在采朵朵与秋雪忙着开店时，寒假也悄然无息的离去，肖珏迎来了高一的第二学期。 开学前几天都挺无聊的，大家裹得和粽子一样，天天三点一线过着日子。 可等到春天来临，女生们脱下厚重棉袄的时候，男生们的春天也来了。 上学期的事情也渐渐被大家遗忘，肖珏也交到了其他朋友。 同学们相处后才知道，肖珏是个很有趣的人，可最主要的是他长得好看。 江静兰变得愈发好看，同学们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她依旧对人冷冰冰的，只有和肖珏才会多说两句。 肖珏和江静兰依旧是同桌，不过已经坐在了前面三排，有意思的是，肖珏前桌是数学课代表邓南，那个喜欢捂嘴笑的男生。 邓南这个人怎么说呢，确实有点娘，说话也娘，但人还是很好的，很真诚。 三月份的时候，学校突然下发了一份飞行员招录文件，希望各年级同学积极参与。 飞行员这个东西说实话肖珏以前想都不敢想。 这也是市中名校的好处，不要求学生只走大学一条路，不论是参军还是出国留学，市中都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肖珏看着这份招录表发呆，说实话他对未来很迷茫，根本没想过以后要从事什么工作。 看着肖珏发呆的样子，江静兰询问道：“你想去当兵吗？” 可还没等肖珏回答，江静兰就泼了盆冷水：“飞行员招录很严格的，不仅仅是视力，身上有一点残缺都不行，而且文化成绩也得过关，想往上升还得考军校。” 一旁的邓南看不下去了，江静兰话里话外都在劝肖珏不要去，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珏哥是自己想去的，他还没去你就打击他干嘛？珏哥，你别听她的，你穿上军装肯定很帅！” “他帅不帅关你什么事？”江静兰皱了下眉头。 “不关我事，难不成关你事啊？切！” 邓南白了江静兰一眼，看着肖珏满脸崇拜道：“珏哥，你去试试嘛，现在不近视的人太少了，你去了肯定能录上。” 肖珏思索片刻后，还是毅然决然填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算以后高考没考好，也能把这个当做保底。 等到下课邓南离开后，江静兰再次劝起肖珏：“当兵真的很苦的，而且要留在部队很久很久，飞行员更是居无定所。” “你要是真想入这一行，要不去报警校？军警不分家，而且警察工作稳定，对不对？” 肖珏扭过头看着江静兰，她的眼神里仿佛有丝不安。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我只是想报个试试，至少有个保底也好？” 听后江静兰也不再规劝，目送着肖珏把申请表递了上去。 和往常一样，放学后肖珏跟着薛凝走了，江静兰是目送着二人离开的。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对参军这种事情的定义并不清晰，江静兰虽没说，但其实很担心肖珏会遇到什么危险。 晚上的时候，江静兰没有去健身，而是坐车去了市警察局找她的爸爸。 江军也刚下班，见到女儿来找他，还满脸惊讶，因为这是江静兰第一次放学后来单位找他。 父女俩坐着同一辆车去了附近一家餐厅，还得是江军了解女儿，开口询问江静兰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爸，你说空军危险吗？” 江军愣住了，他没想到女儿会问出这个问题。 “分情况，空军也有很多类型但现在不是战时，基本没太大的危险。” 江静兰不说话，她在揣摩爸爸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 “怎么了？你想去参军？你不是答应了爸爸要考警校的吗？怎么突然变卦？” “不是我要参军，是我的朋友想去，他想报飞行员，我就随便问问而已，不用在意。” 江静兰低着头不再想这些，反正这件事本来就没边，肖珏能不能过都是问题，要当飞行员很严格的。 江军毕竟是老父亲，女儿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口中的“朋友”，除了当初那个替她出头的小伙子，还能有谁？ 对肖珏，江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唉，其实飞行员不只是身体素质检查，家庭情况也是一点。” 江军说的家庭情况自然不是贫富，而是政审，按流程来说，肖珏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毕竟他的爸爸 江静兰也听出了父亲的意思，这样也好肖珏没去当兵的话，没有危险，还能去陪她考警校。 见女儿突然沉默，江军笑道：“兰兰，在想什么呢？” “爸，帮帮肖珏，我不想你给他提供任何便利，但至少给他个与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江静兰很少求父亲，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为了肖珏，为了他不被退学。 是的，江静兰还是做不到装作没看见，肖珏比她见过的任何男生都要正直，凭什么他没这个资格去参加？ 江军笑得很爽朗，看来这女婿的人选是有了。男子汉有志向保家卫国，江军对肖珏这个年轻人也相当满意。 “这不难，只要再强调一下当初他爸爸那个事情和他没关系就行，也不算违反规定。” 江静兰不解道：“那负责审核的那些人，如果没有爸爸去强调，是不是也能让肖珏通过审核？” 江军沉默了，他不敢保证这些人不会这么做。 是的，这种一查便知的事，江军却不敢保证他们真的会去查，因为他们或许根本不在乎。 “总之这个事情交给我就行，也不算犯错误，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江军又吃了口菜，问道：“要不等下次放假，你把肖同学领家里来，我想见见他，你看，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感谢他呢，正好” “哎呀爸！”江静兰少见的娇羞，“你这没必要？还有，你不要告诉他我替他求情的事！” 江静兰对爸爸很无语，吃饭这事至少要先问问肖珏的意见？ 第79章 过选 肖珏今晚轮休，他带着薛凝去了青果路上的一家小饭馆，正好能顺便观察一下采朵朵新店的选址。 肖珏很快就发现了路边在装修的一家店，店名叫“采玉咖啡”。 这店名实在是有些肖珏眉头一皱，采朵朵这是不打算隐瞒了？ “小玉，怎么了？这家店有什么奇怪的吗？”薛凝歪着脑袋问道。 “没什么，咱们走。” 肖珏拉着薛凝离开了现场，小饭馆里，肖珏点了好几个菜。 “小玉，怎么突然这样乱花钱？我不吃这么好也没关系的，只要和你一起吃就行。” 薛凝看着满桌的佳肴有些惊讶，肖珏默默递过筷子，因为他要和薛凝袒露一件事。 “薛凝，我要去报空军飞行员考试，虽然还不一定过，但我就是想告诉你。” 薛凝的手悬在空中，这件事的冲击感对她而言有些大。 “这小玉，你要离开我？是吗？” 薛凝鼻子一酸就想哭，被肖珏及时制止住了。 “没有没有，只是做个保底而已，而且我录上的可能性不大，要是我能考上个好大学的话，我就不去了。” 听到这个解释，薛凝还是小声的啜泣起来，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离开肖珏，这太难熬了。 “真是个爱哭鬼”肖珏拿起纸巾轻轻给薛凝擦着泪水。 “小玉，你你不去好不好？” 薛凝语气中带着乞求，泪眼婆娑的盯着肖珏，以往肖珏会心软，可这次 “薛凝，平常的时候我都能迁就你，可这次这关乎到我的前途，我不能同意。” 薛凝失落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肖珏会这样回答，可她就是想问，万一肖珏回心转意了呢？ 肖珏明确拒绝的话，那薛凝也只能表面支持，背后祈祷肖珏不要通过了。 事与愿违，招录信息很快就下来了，肖珏顺利通过了初试。 那天早晨的大课间，一辆大巴带走了肖珏，薛凝就在四楼窗台边目送他离去的。 一连两天，薛凝都没有在学校见到肖珏，她发了无数条信息跟随肖珏的进度，越是顺利她越不安。 和肖珏一同去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上课了，有的是身上有疤被淘汰，有的是背骨不对称理由很多，可肖珏一直没回来。 肖珏消失后的第三天，他回来了，乘坐着军车回来的。 班主任看到军车的那一刻，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下是稳了。 肖珏道谢后刚准备下车，一旁同行的军人大叔拉住了他。 “小伙子啊，你也知道，现在飞行员是越来越难招，所以待遇那是相当好。你真的很有天赋，我敢说，只要你来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空军，能保家卫国建立功勋，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肖珏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见肖珏的态度没那么坚决，军人大叔有些着急，随后他掏出了手机。 “小伙子啊，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我姓许，你就叫我许上尉，要是有意向随时联系。” 肖珏点点头，扫完二维码添加完成后，他终于顺利下了车。 来到班级后，肖珏就像一个凯旋的英雄般被大家给围了起来。 邓南一脸崇拜问道：“珏哥，过了吗？” 肖珏点点头，随后众人爆出一声惊呼。 “厉害啊，去了一车人，就肖珏一个人通过了？” “肖珏长得帅，又会开飞机，那不就是纯纯空少了嘛？” “唉，羡慕了，不像我，只会打” 一群学生们七嘴八舌讨论着，直到上课才安静下来。 军车是开进学校里的，这件事也很快发酵，全校师生都知道，学校出了位空军飞行员的好苗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人不多，一个是薛凝，一个是江静兰。 薛凝急得想哭，连课都听不下去了，一心想着待会儿下课去找肖珏问问清楚。 江静兰呢，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上课的时候不停给肖珏递小纸条。 得知肖珏现在还是中立的态度后，江静兰稍稍安心了些。 江静兰真的没想到，她只是帮忙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结果肖珏真录上了！这可和她想的不一样！说好的严格呢？ “我爸爸这周末想让你来我家吃顿饭，你有时间吗？” “不了，我周末想回家。” 江静兰问的相当有礼貌，但肖珏还是礼貌性的拒绝了。 “不会耽误很久的，我家离得不远，吃个中饭就好了。” 江静兰一再坚持，肖珏也不好再拒绝了。 “好，就吃个饭的话可以。” 下课后，老师前脚刚出教室，下一秒薛凝就到了班门口。 顾不上众人疑惑的目光，薛凝径直走向了肖珏。 “小玉，你通过了是吗？” 肖珏点点头，看了眼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瞬间觉得尴尬不已。 “薛凝，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 然而薛凝仿佛没听见肖珏说话一样，继续问道：“那你真的要去吗？” “我暂时没打算去，我说了是保底。” 薛凝没有了后话，就这么呆呆站在肖珏桌旁，注意到江静兰的视线后，薛凝把目光转向了她。 江静兰已经今非昔比了，身材上甚至更胜薛凝一筹，不像初次见面那样畏畏缩缩，江静兰一脸平静的回视着薛凝。 “小玉，你不要坐在这个女人旁边了，下次考完换个位置，行吗？” 薛凝的话让围观人全都吃了一惊，连江静兰都愣住了。 “这” 肖珏不是不同意，只是薛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实在是很怪。 薛凝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将目光转向了肖珏：“小玉，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薛凝笃定般的笑容让肖珏背后发凉，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啦，晚上再聊。” 薛凝又恢复了平常的乖巧，她的笑容纯粹了许多，在众人的目视下离开了教室。 第80章 新店开业 薛凝的这一作为，很快整个高一都知道了，乃至整个学校都了解一些。 很多人都说薛凝精神不正常，也有很多人羡慕肖珏能有这么个女孩死心塌地的喜欢他。 平常走在路上的时候，薛凝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她毫不在意，依旧每天我行我素。 肖珏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薛凝的性格是有些偏执，可她真的是个很善良 好像也不算，薛凝之前为了让肖珏远离江月蕾，可是独自一人找到学校门口的小混混，花钱让他们揍了肖珏一顿。 肖珏乘着军车回来的那天晚上，学校门口的牛肉汤店里，薛凝缠着肖珏问了很久 “薛凝，我真的只是把飞行员当成是保底，你就不要再问了。” “小玉，我只是觉得当兵太危险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太怕你受伤害了。” 平常有肖珏陪着在一起吃饭，薛凝会吃的很香，可今天她连筷子都不怎么动。 “小玉，我就想你能开开心心的，一点烦恼也没有的陪在我身边，就像小时候” 肖珏疑惑的抬起头：“什么小时候？” 薛凝意识到说漏了嘴，赶忙改口道：“就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肖珏并没有多想，这种占有欲，这种控制感，爱的真是太扭曲了。 “薛凝，只要我们在长大，就不会总是无忧无虑的。以后我们要面临的事情有很多，不管是家庭还是社会，都不会让我们一帆风顺的。” 薛凝摇摇头，那种久远的事她从来没有考虑过。 家庭在薛凝眼里是虚妄的，若它真有真实存在的那一刻，一定是未来和肖珏组成家庭的时候。 而社会？薛凝真的没有很大的追求，只要赚的钱够二人生活，住在哪儿吃什么她都不在意。 “小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不想考虑这些。” 薛凝好像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她，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面条，她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对啦！我也去报飞行员不就好了吗？” 薛凝为她自己这个想法而激动，这样二人的轨迹就能更近一点了！ “噗，你跳远都能栽土坑里，别人应该不会要你？” 肖珏憋着笑，继续说道：“难不成能让你在土坑里埋地雷？可别忘了有身高限制的啊，小土豆～” 薛凝不服气的瞪了眼肖珏，却没什么话好来反驳，于是从肖珏碗里夹走了一块牛肉，狠狠咬了一口。 肖珏也早就习惯了薛凝的小淘气，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薛凝，不该是人前的冰冷模样。 从认识薛凝到现在，肖珏的生活过得并不好，他经历过很多事，看了无数的心酸。 薛凝就像那苦涩生活里的调味剂，给肖珏带来了昏暗道路上的烛光，他真的很珍惜薛凝。 周五那天，采朵朵给肖珏发了消息，说她的新店开业了，还拍了张照片。 肖珏先前就看到了那家名叫“采玉”的咖啡店，可采朵朵并没有去拍招牌，而是拍了店内的布置。 店里的空间适中，有沙发也有单椅，六张咖啡桌，肖珏还看到墙上有块木牌，上面稀疏贴着几张便签，应该是客人留的。 “小珏，晚上来坐坐？我给你泡咖啡。” 肖珏先前就说过要去采朵朵的店里看看，自然不会拒绝，可采朵朵接下来的话让他犯了难。 “你可以把你的朋友也叫上，姐姐给你们免单。” 说起朋友，肖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薛凝，可带薛凝去的话 想起那天薛凝的行为，肖珏并不觉得把薛凝带去是件好事。 尤其是那招牌，再加上店主是采朵朵，薛凝看了肯定会多想。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肖珏碰了碰邓南的背：“邓南，一会儿放学咱们去青果路上的咖啡店喝咖啡？我请你。” 邓南惊讶着肖珏会主动邀请他，但还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班里的人邓南没几个瞧得上的，肖珏绝对是第一人。 “你们在聊什么？”江静兰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邓南听到后，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珏哥约我晚上去喝咖啡呢，唉，果然我才是珏哥的好朋友啊。” 邓南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江静兰没受邀请，江静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肖珏。 “你不是要锻炼吗？咖啡热量挺高的。” “临时改主意了，我现在身材很完美，最近决定放纵一下。”江静兰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肖珏也很懂她的意思：“那你要一起来吗？店主是我姐姐，她说了给我们免单。” “好。” 江静兰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边的邓南。 肖珏本来还想邀请江月蕾的，毕竟她是学校里的大红人，要是能帮忙宣传一下的话，采朵朵的生意肯定更好。 可肖珏想到自己本来就是翘了社团活动才出去的，加上江月蕾是助教还是算了，这不是在讨打吗？ 课间，肖珏发了条信息给薛凝，和她说了声今天不一起走了。 薛凝收到了消息后，很快就问起了为什么，但被肖珏用要早点回家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放学后，肖珏与邓南江静兰相伴离开了学校。青果路离学校很近，可却是同薛凝家相反的方向，所以也不用担心遇见她。 “珏哥，我都没听你说过有姐姐呢，我只知道你有妹妹。” 邓南说话有点小女人味儿，肖珏听的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亲的姐姐，是我兼职的时候认识的，她人很温柔，也很照顾我，所以我们关系很好。” 江静兰已经想到了对方是采朵朵，先前她见过采朵朵来给肖珏开家长会的，她闷闷的跟在一旁。 “别忘了明天还要去我家吃饭。” 江静兰的话说出来，一方面是提醒肖珏，另一方面是说给邓南听的。 “什么？珏哥，你去这女人家里吃饭？为什么？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第81章 女人的直觉 三人结伴来到咖啡店里，客人并不多，看上去都是市中的学生。 一进门，肖珏看到的不是采朵朵，而是在前台负责接客的秋雪。 如果说采朵朵是故作成熟的女孩，秋雪就是真正成熟的女人，那独特气质就与周围年轻人格格不入。 秋雪看到肖珏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她，这是采朵朵倾心的对象。 简简单单的校服被衬的清新脱俗，少年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您好，想喝些什么？” 秋雪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脑袋，那光芒是她不忍直视的，她怕玷污了那股纯粹。 “我来找采姐，她不在店里吗？” 秋雪如释重负般往后台喊道：“朵朵，你弟弟来啦。” 采朵朵从帘布后走了出来，脸上还沾着白白的奶油。 “小珏！” 采朵朵开心极了，上前自然的想拉起肖珏的手，可碍于人前，她只能踮起脚摸了摸肖珏的脑袋。 三人在靠背沙发上坐下，采朵朵去后台忙活了一会儿，端来了三杯拿铁。 采朵朵还想回后台，可秋雪却把她推了出去。 “朵朵，你们聊会儿，工作我应付的过来。” 就这样，采朵朵坐在了肖珏的对面，虽然她想坐在身边，可邓南已经先坐了。 “小珏，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 邓南抢先回答道：“我们在说这个女人，她不知道感恩，还总是对珏哥凶巴巴的呢。” 有生人在的时候，江静兰并不想解释，轻哼了一声扭过脸。 采朵朵也是第一次见江静兰，少女独有的清冷气质与众不同，拒人千里又不失贵雅。 肖珏替江静兰辩解道：“邓南，你也别老说江静兰的坏话了，她其实很善良的。” 邓南听到肖珏劝解，果真闭嘴了，乖乖的喝着咖啡。 “小珏，谢谢你今天能来喔。” 采朵朵眼神柔媚，关于店名的事，二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 女性的直觉总是很准的，采朵朵看向肖珏的眼神虽表面自然，可江静兰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肖珏，其实之前你替我出头的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 刚才放下的话题又被江静兰主动挑了起来：“谢谢你军训的时候替我出头，全班就你一个人不嫌弃我胖。” “不客气” 肖珏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江静兰为什么会突然道谢。 “人都是视觉动物，不是吗？本来我是不在乎其他人眼光的，那件事之后，我才有了决心去改变自己。” 江静兰变了，变得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可却没具体到哪一个人。 江静兰先是看了眼肖珏，随后又偷偷瞥了眼采朵朵，四目相对那一刻，两个女孩都心知肚明了。 采朵朵也不傻，她知道江静兰的话是说给她听的，结合着这个眼神，采朵朵更确信了江静兰暗恋着肖珏。 “哈哈大家快尝尝我做的咖啡。” 采朵朵不再关注江静兰，因为那女孩年轻漂亮的让她自卑。 肖珏抿了一口，咖啡色泽点缀都很讲究，浓淡皆适，品上去不像是新手做的。 “采姐，你手艺真好，真的很好喝。” 肖珏由衷夸奖着，邓南也点点头。 采朵朵松了口气，这也不枉费这么多天来她每天夜里与秋雪练习做咖啡了，果然还是有回报的。 江静兰浅尝了一下，也觉得咖啡不错，于是问道：“采姐，你以前也是做咖啡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采朵朵与肖珏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采朵朵很快摇了摇头，却没说她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而江静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于是追问着：“那你以前是干啥的呀？你手真的很巧，这花纹没那么好画的。” 采朵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不想在肖珏面前丢脸，也不想在肖珏面前说谎。 “采姐以前是调酒师，所以手比一般人巧，没想到？” 肖珏肯定不会让采朵朵暴露，于是替她打了个圆场。 邓南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反观江静兰却是一脸平静。 闲聊时，肖珏又问起了采朵朵店里生意怎么样，也得知了店刚开业没什么知名度。 “采姐你别急，我在学校认识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她在学校很有知名度的，我去和她说一下，她一定会帮你的。” “这多不好意思？” 采朵朵很羞愧，因为认识肖珏以来，一直是这个比她还小的少年不停的鼓励她又帮助她。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们是朋友嘛。” 见肖珏要帮忙，邓南也赶忙加入了话题：“我也帮忙，我去帮忙在学校表白墙上宣传一下。” 众人纷纷点头，有了宣传再加上独特的地理位置，采玉咖啡店一定能很火爆的。 为了感谢三人，采朵朵不仅给他们免了单，还给了三人优惠券，可以再免两单。 喝完咖啡离开店里后，邓南先一步离开了，他的父母是教师，家教还是挺严格的。 “肖珏，送我回家？” 江静兰没有去联系家里司机，约了肖珏陪同，她还有些话想说。 肖珏不是很情愿，可想到江静兰也是女孩，又于心不忍起来。 “走。” 江静兰的家就在市区，离市中不远，肖珏也是第一次见市区里还有独栋别墅。 “已经到门口了，我就不进去了。” 肖珏心里是很想进去见识见识的，可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不该待在这种地方。 “没事，进来，反正你明天也要来的。” 江静兰不以为意，她想拉肖珏的手，但那样有些唐突，最后选择扯着他的衣角。 肖珏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豪华的别墅，在这栋巨大建筑物面前，腿都觉得有点发软。 “走，进来坐坐。” “这我不进去了，我要回家了。” 肖珏根本没想到江静兰家能这么不简单，估计这一辈子，他能遇到阶级最高的也就是江静兰了？ 江静兰还在扯着肖珏的衣角，但当别墅门从里推开，江军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松开了手。 “同学，进来坐。” 第82章 话术 “叔叔好，江静兰我送到家了，我先走啦。” 肖珏笑得很尴尬，他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江静兰堵在他身后，丝毫不退让。 “同学你不要紧张，进来坐，今天就住这里，有很多房间的。” 江军乐呵呵让开了身位招呼肖珏，虽然江军在笑，可肖珏总觉得面前人的话不容拒绝。 最后，他还是进入了别墅里。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不用说，自然是江静兰的母亲。 江静兰和她的母亲长得还是很像的，眉眼间都有种清冷，不像江军那般和蔼，这可能就是网上说的夫妻性格互补？ “你就是兰兰说的那个男同学？” 江静兰的母亲名叫叶琴，是个医生，据说是市医院的儿科主任。 肖珏战战兢兢的点点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还是江军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小伙子啊，你叫肖珏对？” “是。”肖珏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别紧张嘛，之前我们见过一次的，当时你帮了我女儿。唉，说来惭愧，去年一直都很忙，没时间请你来家里坐坐。” 管家为肖珏端来了茶水，江军怕他不自在，又亲自给他倒起了茶。 “这江叔叔，我自己来就行。” 肖珏诚惶诚恐接过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瓷杯，生怕给它弄坏了。 “肖珏啊，以后你有时间就经常来叔叔家里坐坐，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江军语气温和，肖珏不明白对方为何对他这么好。 “你妈妈在家吗？我想请她也来一起吃个饭，叔叔婶婶有话想对她说呢。” “这” 肖珏一脸为难，何蝉肯定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且何蝉来了，总不能让肖瑶不来？ 看出肖珏有些为难，江军打消了这个念头安抚道：“没事没事，以后有机会咱们聚一聚。” 随后江军站起身道：“今天也不早啦，就先休息。张叔，送肖珏去二楼客房。” 肖珏本还想说离开，可江军像看穿了他心思似的转头就走，根本不给机会。 二楼没人住，肖珏随便选了个靠里的房间，房间很大，里面洗漱用品换洗衣物都很齐全，洗完澡后，他就呆呆的躺在床上。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软软的大床，肖珏怎么滚也掉不下去，睡着也很舒服。 要是妈妈和小瑶也能来体验一下就好了。 肖珏心里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梦里，靠着他的努力，一家三口真的住上了这样的大房子。 生物钟让肖珏一大早就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 江军和叶琴出门忙事去了，中午才能回来。江静兰一醒就在做瑜伽，吃着减肥餐。 肖珏倒是不挑，管家端来什么就吃什么，吃饱喝足也没事干，于是便想去找江静兰闲聊。 到了健身房门口，肖珏一眼就看见了江静兰穿着紧身背心的好身材，赶忙转身准备离去。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样盯着一个女生看很没礼貌？” 江静兰的语气里有些小得意，说明她并不是真的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挑你锻炼的时候来的，我先下去了。” “没事，留下来陪我。” 肖珏有话想问所以还是留下了，但他背靠着健身房的玻璃，没有再往里看。 “江静兰，你爸妈他们真的只是找我简单吃饭吗？” “你觉得呢？”江静兰把问题还给了肖珏。 “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江静兰顿了顿，随后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待会儿吃饭就知道了。” “问你白问！” 江静兰虽然是孩子，但也心思缜密，对父母的想法她还是能猜到的。 江城的水很深，而她的爸爸江军身居高位却一直是个中立派，想独善其身太难了。 不仅仅是日常不能亲近其他干部，江静兰未来的婚事也一样。 而江静兰也常在家里提起肖珏，不论是肖珏帮她出头，以及选上空军飞行员，还有家庭困难却又很坚强。 为了肖珏，江静兰坚持减肥也被父母看在了眼里，平日里对其他同龄男生，江静兰都没有过好脸色。 久而久之，江军就把关注点放在了肖珏身上，这并不是说江军已经选中了肖珏，而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心性。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珏早早坐在了客位，菜上齐后，江军与叶琴也赶回家了。 开始还是简单的谈论学习，但很快，江军就步入了主题。 “肖珏啊，我听兰兰说，你想去当空军飞行员？” “这只是我选择中的一个，但如果待遇好的话，我会考虑的。” 江军像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说道：“对目前世界局势，你应该不是很了解？你知道最近我们国家南部群岛的情况吗？” 肖珏也是经常看新闻的，对这件事有些了解，但不多。 “好像是和万岛国有些冲突？关于一些小岛的领海归属权问题？” 江军点点头：“是了，你知道就行，所以你好好考虑。” 有些话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可江军话里话外都是让肖珏不要去参军的意思。 “你要是去念警校的话，我相信是个好出路，我们家兰兰也要念警校的，你们可以一起考京都警察大学，也好有个照应啊。” 肖珏愣住了，他呆呆的看了眼江静兰，而江静兰依旧是平静如初。 “叔叔，我我太想进步了，可我还是想按自己的意愿去选择。” 肖珏顿时如坐针毡，没想到江静兰的父母会说出让他陪读的话来，而且这是想让他和江静兰在一起？ 有这种好事吗？那肯定没这么简单。 江军是什么人？如果答应了，那肖珏这一辈子估计都不能自由，只能按着江家规划好的路线走。 如果再过十年，肖珏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现在的他还是少年，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也是为何，江军想直接和肖珏的母亲何蝉聊聊的原因。 第83章 余温 这场谈话，到最后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江军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叶琴几次想说话都被江军打断了。 执拗不过江家的热情，肖珏是坐着商务车回家的。 平常周六回家都是只有妹妹在家，今天何蝉也在，她从厂里打包了一大袋的衣服回来做。 “珏儿。” 看到肖珏回来，何蝉瞬间笑开了花，肖瑶在一旁徘徊却不好意思抱上来，最后还是肖珏主动把她揽进了怀里。 这种家的感觉很充实，刚才的紧张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妈，小瑶，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肖珏站在二人面前郑重其事道：“我，通过飞行员审核了！” 何蝉呆住了，肖瑶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哥哥。 “珏儿，你去飞行员招试了？是开那种民航的飞机吗？怎么不和妈妈商量一下呢？” 何蝉的问题很多，肖珏耐心回答道：“是空军的飞行员，可厉害啦，” “是嘛？珏儿穿军装的样子肯定很帅，妈妈好想看看啊” 何蝉笑的很由心，好似已经透过岁月的间隙，看到了儿子身穿军装那英姿飒爽的样子。 “要是我真选了这条路的话，妈妈你能看见的。” 肖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件事还没说定，听到妈妈的夸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肖瑶也听了个大概，她不知道空军是什么军，但她知道开飞机。 “哥，你要去开飞机吗？” 肖瑶痴痴的仰着脑袋，伤感道：“那你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不知从何时起，肖瑶对哥哥的依赖上了一个层次，每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到妈妈和哥哥。 记忆里总是对她恶语相向的哥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把她护在身后的哥哥，还有给她零花钱的哥哥(?ˉ??ˉ??)。 “我也不一定会去呀。”肖珏蹲下身子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 “要是哥哥真的去了，小瑶想哥哥了，就抬头看看天空。虽然哥哥在很高的地方小瑶可能看不见，但哥哥肯定在想着小瑶呢。” 肖瑶懂事的点点头，反正哥哥现在还在身边，以后的事情她现在还不想考虑。 何蝉突然插嘴问道：“珏儿，飞行员考试要体检的对？你身体都还好？” “都很好，没有一点问题。” “噢那就好。” 何蝉没再说话，低头看了眼肖瑶，不知在想些什么。 “妈，今天晚饭在家吃吗？” 肖珏伸了个懒腰，就算午饭刚吃完一顿大餐，但他觉得还是不及妈妈做的菜一半好吃。 “在家吃的。” 说着，何蝉看了眼时间，仅仅是下午两点。 “珏儿，我和你妹妹去街上买点东西，顺便买菜回来，你在家休息。” 寻常这种机会，一家三口都是一起去逛街买菜的，被排除在外的肖珏有些不高兴。 “妈，我不是很累啊。” “听话，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去睡个午觉。” 何蝉拒绝了，还招呼着肖瑶去穿鞋。 肖瑶也希望哥哥一起，可妈妈说哥哥很累，小丫头就没有撒娇让妈妈同意。 望着两人出门不带自己，肖珏有些委屈，最后听了何蝉的话乖乖睡了个午觉。 肖珏做了个梦，他不常做梦，尤其是噩梦。 梦里他独自睡在一个小房间里，肚子还很饿。 他起身去喝洗手间的水，把牙膏挤了吃掉，但还是很饿。 他听见窗外传来鸟叫声，于是来到了窗台，发现了一只小麻雀。 他伸手想抓住麻雀，却不小心掉出了窗台，一阵失重感后，他变成了一只猫？ 身子轻盈了许多，他顺着树枝顺利抓到了麻雀，他饿极了，直接生吃了麻雀。 随后，他变成了一只鸟。 他看见草丛里扭动着想逃跑的蛇，俯冲下去抓住了它，利爪割开蛇的皮肉，把蛇吃进了肚子。 最后，他变成了一个似蛇非蛇的怪物，还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床上躺着的正是他自己，身为怪物的他一心只想吃掉自己，然后变回自己。 “珏儿？还在睡吗？” 何蝉的声音把肖珏拉回了现实，醒来后，枕头都被汗浸湿了。 “做噩梦了？” 何蝉关切询问着，还用衣袖替肖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妈几点啦？” “都六点了，你睡这么久，晚上就睡不着啦。”何蝉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来吃饭。” 来到客厅，肖瑶那小丫头已经坐在饭桌旁了。 奇怪的是，肖瑶没有平常的吵闹劲儿，没有来回进出厨房看菜做的怎么样了，而是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 “小瑶，怎么了？” 肖珏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肖瑶像是受了惊般身子一缩。 “没没什么。” 肖瑶扯了扯裙摆，肖珏才发现妹妹买了新的连衣裙。 “小瑶，新裙子很好看嘛。” “就就一般。” 肖瑶的心思不在新裙子上，等到何蝉把菜端上来后，一直低着头吃饭。 “妈，小瑶是不是和你吵架啦？”肖珏小声询问着妈妈。 “唉，刚才买这条裙子，你妹妹非说太贵，就是不肯买，还是我硬塞给她的呢。” 何蝉一脸无奈，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了肖瑶的碗里。 “小瑶，长大了啊以前都是吵着要买这个买那个，这次居然主动要求不买？” 肖珏对妹妹已经刮目相看了，和母亲一样，他也夹了块肉到妹妹碗里。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肖珏吃的很开心。 晚饭过后，何蝉也给两个孩子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她决定在家里干活了，做好的衣服送厂里，再拿没做好的回家。 肖珏很高兴，因为这样他每周都能看到妈妈，刚才还在伤心的肖瑶听到这话，眼神也瞬间光亮起来。 “小瑶，以后妈妈可以天天送你上学啦。” 何蝉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把目光投向肖珏：“珏儿，在学校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好了送去。” 这一刻肖珏觉得，家的温馨感上升到了从前没有过的高度。 第84章 调情 肖瑶不开心，尽管肖珏再三安慰，小丫头还是一声不吭回房睡觉去了。 一直到肖珏回了学校，也没和妹妹说上一句话。 邓南也早就到了学校，他趁着昨晚在校园栏上发布了采玉咖啡厅的推广，反响很好，因为市中附近很少有这样廉价的咖啡店。 江月蕾也在学校的宣传栏张贴了采玉咖啡厅的信息，采朵朵的店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一下子就上升了，不仅仅是外卖，平时店里也常有人慕名去品尝。 采玉咖啡厅成名后，肖珏倒是去的少了，因为次次去采朵朵都要给他免单，让他很不好意思。 薛凝不爱往人多的地方钻，平时也不爱喝咖啡奶茶什么的，所以也从来没去过采玉咖啡厅。 何蝉在家做活之后，来看肖珏的次数更多了，几乎每周都来那么两次次，偶尔还会带上肖瑶一起。 每次来的时候，何蝉都会带些肖珏爱吃的，其中火龙果肯定少不了。 肖珏学的更认真了，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会决定分班，说实话他挺想和薛凝分到一个班级的。 和薛凝相处的时光，的的确确让肖珏觉得很开心。 薛凝不失控的时候，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可爱俏皮，为了肖珏不吃醋，和其他男生总是保持着距离。 这是肖珏的想法，可事实上薛凝只是对其他人提不起兴趣罢了。 因为何蝉常常来看肖珏，肖珏的兼职也做不了了，而是和薛凝一起在自习室学习。 今天也同往常一样，二人吃完晚饭来到了自习室，坐在角落里刷题。 “小玉，空间几何太难了，我啥都想象不出来，老是丢分，怎么办” 刚做错一道大题的薛凝欲哭无泪，对着那奇奇怪怪的长方体画来画去，就是找不到那垂直关系。 肖珏看了一眼，从中间穿了一条虚线，薛凝瞬间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 “小玉，要是考试的时候你坐在我旁边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帮我做空间几何啦。” 薛凝用笔尖戳了戳肖珏的手，想法丰富，可现实很残酷。 “几何你多刷题就行，不像我，后面的数列题老是写不出。” 二人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劣处，在一起学习算是优势互补了。 “我得好好学习，可不能让你追上我” 薛凝有了危机感，照她这样天天想着和肖珏放学后亲亲我我，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怎么？很怕被我追上啊？”肖珏头也不抬，视线始终落在题目上。 “怕，真的很怕，怕被你超过，这样我又要重新追你了。” 薛凝失落的低着眉，像是回想起了以前追肖珏那时候的艰辛。 “还有啊，我成绩比你高可以选你的学校，可你你不会选和我一个学校的。” 肖珏松开了笔，问道：“薛凝，这关乎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我选什么你就这样草率的。” “哪有草率？你选的路是经过你深思熟虑的，我跟着选，不就相当于我也考虑过了吗？” 薛凝摇摇头，她虽然头脑灵活学习好，可对未来却没有丝毫规划，只是想着能陪着肖珏就行，在哪里她都无所谓。 “这”肖珏被这歪理说的无法反驳。 “而且，我这么聪明，学什么应该都不会差？” 这大概是薛凝最嚣张的一次，也是最想说服肖珏的一次。 “切，到时候我选个体育专业，让你天天跑五公里，看你能不能学好。” “小玉！你不准这样，明明知道我体力不好！” 薛凝鼓着嘴发气：“你要是真选，那我也要选，到时候跑步我跑不动了，就让你背我跑，累死你！” 肖珏满脸黑线，这确实像薛凝会做出来的事情，太有她的作风了。 现在是高中，市中虽然比较开放，对于校内结伴而行的男女不会多管，可要是确定两人有不正当关系，肯定是要拆散的。 上个月就有对高二的小情侣，趁着每周四的公共活动课，在体育馆那个废弃的乒乓球室的洗手间里锁着门 这事儿不被发现就没关系，可那女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晚自习的时候和闺蜜传纸条聊这件事，被年级主任收了纸条。 学校领导知道这件事后简直要气晕了，一查手机聊天记录确实有这件事，当即就决定开除两人。 女方家父母花了很多钱，才把女儿留在市中，而男方是普通家庭，家长本还庆幸着家里出了个好苗子，结果念一半被退学了 肖珏倒不是很怕与薛凝的关系暴露，二人看似亲密，可并没有实质性的逾越，聊天记录很多都是学习相关的，查了也没关系。 肖珏很欣慰，薛凝变乖了不少，以前两人关系刚有进展的时候，天天粘着他要贴贴。 “小玉，今天来我家睡吗？” “我才刚觉得你变乖了，你就说这话，不愧是你啊薛凝。” 薛凝呆呆的看着肖珏：“你以前不也偶尔来我家睡觉吗？我没有想别的呢就是觉得你已经好久没来啦。” “我为啥不敢去，你不明白吗？” 肖珏一脸无奈，只要一在没人的地方独处，牵手是肯定的，回了家，薛凝更是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我我不明白呀。” 薛凝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可碍于肖珏不情愿，也不常提，只是经常有意的去 “小玉，我就是觉得差不多了嘛。” 薛凝全然不知害羞，周围还有其他学生在自习，她却直接用小腿勾住了肖珏。 “薛凝，你这样的话，家里人会生气的。” “没关系呀，我爸他说话我也不听的。” 薛凝说的满不在乎，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那个男人抛弃了她的妈妈，妈妈又狠心抛弃了她。 想起自己的爸爸，肖珏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薛凝，因为他也未曾体会过父爱。 人就是这样，在这里失去了爱，就想在其他地方找回来。 所以小时候，肖珏不喜欢妹妹，因为他觉得妹妹抢走了属于他的母爱。 第85章 意外 肖珏还是没有和薛凝回家，甚至早早的就离开了自习室。 是的，何蝉今天又来看他了，带了火龙果和一些奥利奥饼干，还有小花卷。 学校门口，何蝉拎着两个塑料袋站在草丛旁，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肖珏。 单单是从那细微的动作，何蝉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妈。” “嗯。” 何蝉把袋子递给了肖珏，看着市中门口的校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珏儿，妈妈要是也能念书就好了。” 何蝉想起了她从学校被赶回家的那天，外公拿着一根竹条，尽管她苦苦哀求，还是哭了一路被带回了家。 从那时起，家里的事情很多都落在了何蝉头上，丁点儿大的孩子，学着大人喂猪割稻，洗衣做饭更是家常。 同辈里念了书的女孩，有的在魔都开厂，还有的当了老师，而何蝉始终待在纺织厂里，让绸丝糊了眼。 “妈妈也想赚很多钱，这样珏儿和瑶儿就会更幸福了呢。” “妈你说，要是没有我和小瑶，你会不会有很多钱啊？” 肖珏攥紧了手心，要是没有孩子的话，何蝉平时花销不大，根本不会这么累，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累赘。 “珏儿，要是没有你们，妈妈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何蝉轻笑着拉住了肖珏的手，当时刚出生时肖珏的手只能握住她一根手指，现在已经比她的手还大一圈了。 “所以啊妈妈有时候觉得，嫁给你爸挺好的，至少我有了两个这么懂事又可爱的孩子。” 何蝉长舒了一口气，就站在原地盯着肖珏看，越看越觉得看不够。 “妈，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的，到时候你就能每天舒舒服服的。” 肖珏拍了拍胸脯，这件事他保证过无数次，也始终在向这个目标前进。 “好。” 这一切似乎都转化为了肖珏的动力，他保持着十二分的干劲，势必要考进重点班。 期末考试前一周，有的人在认真复习，也有的人趁老师不在摸鱼。 “珏哥你看，采姐上表白墙啦！” 邓南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把手机递了过来，肖珏一看，照片里赫然是采朵朵。 她穿着工服，端着两杯咖啡在上餐，拍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的侧脸。 “采姐还真好看，那天店里灯光有点暗我都没发现呢，她皮肤好亮，眼睛也好好看！” “确实。” 肖珏不再关注，而是把精力集中在了试题上。 一天的脑力劳动让肖珏身心俱疲，他在楼梯口等着薛凝，却迟迟没见到对方下楼。 肖珏觉得奇怪，上了楼才发现薛凝已经走了，桌上课本都没收拾，但书包已经不见了。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以往只有肖珏说有事，薛凝才会先走，不然她肯定是会和肖珏一起走的。 肖珏给薛凝发去了信息，薛凝没有回复，他只好一个人去食堂解决晚饭。 肖珏才吃到一半，邓南急匆匆的来找到了他。邓南是走读生，照理来说这个点不该出现在食堂。 “珏哥！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怎么都不回！出事了！” “出事？怎么了？” 肖珏瞅了眼手机，确实有好几条未读信息，都是邓南发的。 “采姐的店，有个女孩在里面闹事！就是平常和你走一起那个女孩，一班的！” 薛凝？她去了采玉咖啡厅？ 肖珏心里一惊，赶忙撇下晚饭背着书包就往外跑，邓南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薛凝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她的朋友给她看见了关于采姐的照片，以及那家咖啡厅。 那咖啡厅的名称，以及店主人就是采朵朵，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看到照片的薛凝既伤心又气愤，她伤心的是，肖珏肯定知道这件事，却从没和她提起过。 气愤的是，一直属于她的小玉，这个自称姐姐的女人，居然会产生这种染指想法？ 还没下课，薛凝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先走了，她倒不是要把事情闹大，因为那样肖珏会不高兴 可看到那家店的名称，其中的“玉”似乎格外刺眼。 本觉得自己能够冷静的薛凝，进入店门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大声质问着采朵朵是不是喜欢肖珏。 采朵朵还在前台看报单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薛凝后，心里也有了数。 任凭薛凝如何指责，采朵朵也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客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离开了店内，一群人围在店门口看热闹。 肖珏刚到采玉咖啡厅门口，就看见店内的薛凝激动的指着采朵朵，不知在说些什么。 要不是有秋雪在一旁拦着，真的不知道薛凝会做出什么事来。 “珏哥，你你快进去看看，有人已经开始拍照了。” 邓南紧张的看着围观人群，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对店的名声不好，对薛凝也不好。 肖珏点点头，随后拨开人群进了店里。 “你就只会用这种手段？敢做不敢当？怎么还有脸来和我抢小玉！” 店内，薛凝依旧在大声控诉采朵朵，情绪失控的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可薛凝的手还没抓到茶杯的时候，就被另一双手给抓住了。薛凝抬头，正对上肖珏的眼睛。 方才的失控情绪也得以缓解，薛凝的眼神又明亮起来。 采朵朵脸色复杂的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此时的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庆幸。 “小小玉，我” 薛凝想道歉，只有在看见肖珏的时候，薛凝才会觉得自己错了。 “采姐，对不起，我马上带她走。” 肖珏没有理薛凝，而是诚恳的向采朵朵道了歉。 经过这件事后，说实话肖珏已经没脸再和采朵朵做朋友了。 采朵朵还想说些什么，可肖珏已经带着薛凝离开了，她只能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发呆。 采玉咖啡厅又恢复了运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第86章 重逢 “小玉你，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怪我吗？” 薛凝忐忑的跟在肖珏身后，肖珏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这让薛凝很紧张。 到了薛凝家门口，肖珏转身就要离开。 这下薛凝急了，她哭的梨花带雨：“小玉你，你不要不理我，我错了你打我，你骂我，就是不要不要不理我” 每次都是这样，薛凝会承认是自己的错，但却从来都不会改。 薛凝爱的深切，爱的疯狂，才会这么害怕失去，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她也不能放过。 “薛凝，你这唉。” 肖珏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是他错了？要是一开始就把薛凝主动带到采朵朵的店里，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转念一想，这不可能，薛凝照样会失控，她私下肯定会找到采朵朵然后恶语相向。 肖珏很想对薛凝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可说了真的有用吗？ 再像上次一样和薛凝分开让她冷静一段时间？除了让薛凝伤心难过外，一点儿用也没有，因为她不会悔改的。 薛凝傻傻的站在原地，像个等待惩罚的孩子，局促不安的拨弄着手指。 “薛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才能听懂了。” “小玉我有在听的，我下次一定能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明明薛凝才是哭泣的那个，她却想着来安慰肖珏，想往肖珏怀里靠。 肖珏没有任何动作，最后没说原谅，但也没有怪罪薛凝。 离开薛凝的家后，肖珏有想过和薛凝一起去给采朵朵道歉，但最终还是被他否定了。 采朵朵喜欢肖珏，肖珏是知道的，这样做简直是杀人诛心，因为薛凝早就把话挑明了。 最后，肖珏给采朵朵发了条短信道歉，也决定了以后和采朵朵保持距离。 尽管这不是采朵朵的错，但肖珏必须要做出选择，薛凝肖珏真的放不下。 薛凝性格偏激，但只要肖珏在身边就不会有问题。采朵朵理性又成熟，没了肖珏，也会乐观向上。 肖珏很纠结，这对善解人意的采朵朵很不公平，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没了他，肖珏也相信采朵朵会遇到更好的人，一个值得采朵朵去喜欢的人。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期末考试前一天，那段围观人拍摄的视频最后还是传到了校领导那里。 薛凝在班主任面前低着头，班主任已经通知了她的家长，最终处理结果还需要商议。 可薛凝心里清楚，谁会来呢？保姆阿姨？后妈？又或是爸爸？ 不管是谁来，薛凝都不在乎，反正没人会关心她只有小玉，他一定是关心的。 还记得上次薛凝与肖珏一起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薛凝觉得害羞极了。 可现在薛凝一点感觉也没有，肖珏就是薛凝的底气，只要肖珏不离开，她就什么都不怕。 正当薛凝无聊的开始数办公桌上的便利贴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薛凝头都不抬，她根本不关心是谁。 “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刚有个案子要结案。” 来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与薛凝长得十分相像，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熟悉的声音，薛凝又怎会听不出？她错愕的抬起头，眼前正是薛凝的亲生母亲白芳月。 与白芳月已经将近十年没见，妈妈无数次的入梦都是不同的脸，可当白芳月站在薛凝眼前时，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薛凝慌了，她的心很乱，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妈妈。 “小凝，好久不见。” 见到女儿，白芳月很想轻轻抱抱她，但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这么久的分别，早就让二人形同陌路。 那一声“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薛凝痛苦极了，一呼一吸胸腔又闷又疼。 简单了解完事情经过后，白芳月都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从前那个乖巧的女儿会变成现在这样。 “薛凝妈妈，您也要多花些时间陪陪薛凝啊，这孩子从入学开始我就没见过一次她的家长，即使是家长会，小姑娘就一个人坐在一群大人中间，你说这” 班主任的口吻不无责怪，白芳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一点也不伤心那天我和小玉重新和好了，就算你们都不来也没关系！” 薛凝终于说话了，可她开口就是小玉，让班主任一阵头疼，这可是办公室啊。 白芳月也注意到了女儿愤恨的目光，她低声询问道：“那个我女儿说的小玉，是谁啊？是她的同学吗？” \"刚才的事情你也听了，而薛凝去闹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小噢不对，他的名字叫肖珏。\" 班主任扶了下眼镜，继续说道：“因为学校附近有家咖啡厅，叫采玉咖啡，结果薛凝以为店主对肖珏同学有意思，就去店里大闹，唉” “什么叫以为？她就是对小玉有意思！”触及到薛凝的逆鳞，她又情绪失控顶了嘴。 白芳月没有去指责女儿，而是一个劲的给班主任道歉，随后使劲拽着薛凝离开了办公室。 学校给薛凝的处理是暂时停课，可现在已经是期末了，处罚也不大，只是参加不了期末考试罢了。 白芳月没有去和薛凝的爸爸争辩，去问他为什么对女儿不管不顾，因为对方早已组成了新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孩子。 白芳月觉得，女儿变成这样多半是她自己的缘故。 她把薛凝带回了一栋公寓，简简单单为女儿做了一顿饭。 饭桌上，薛凝不肯动筷，她心里还在惦记着肖珏。见状，白芳月给薛凝夹菜，薛凝还是不动。 “小凝，尝尝妈妈的手艺，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吃，当初是你为了钱把我丢下的，现在不要来这样假惺惺的。”薛凝丝毫不领情。 白芳月心里苦涩，说道：“小凝，妈妈对不起你可妈妈不是因为钱把你丢下的。” 第87章 尽在不言中 “你说的我都不想听，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 听着女儿的话，白芳月很伤感，她亏欠女儿的太多，说什么都是借口。 “小凝，那时候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妈妈不求你马上原谅我，但妈妈想陪着你，你不要拒绝，好吗？” 薛凝心情复杂，她很想肖珏现在能在身边，那样她就可以放空一切靠在他怀里。 “小凝，你说的那个小玉他是谁？” 听到妈妈的问话，薛凝警惕的没有开口，她害怕妈妈去找肖珏麻烦。 “他是不是长得很帅呀？” 见妈妈是笑着问的，想必没有恶意，薛凝逐渐放下防备。 “嗯小玉是最帅的，而且对我可好了，还很温柔，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 一提起肖珏，薛凝就会说个不停，眼神也充满了新鲜感。 “我开心的时候他会陪着我，伤心的时候他会安慰我，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白芳月明白，女儿这是完完全全喜欢上了她口中的“小玉”。但身为母亲，有些话她还是需要问清楚的。 白芳月委婉道：“小凝呃，你们之间进展如何？” “进展？”薛凝眨巴着大眼睛，“我要是撒娇要小玉亲亲我，他现在应该也不会拒绝？” ？敢情是你追的别人？ 白芳月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听女儿这么说的话，肖珏应该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 像十六七年纪的男生，有贼心有贼胆的，遇上薛凝肯定把她吃干抹净了，就算是没贼胆，也会亲亲试试。 “是吗？小凝，你要抓紧啊，像小玉这样帅气的男孩子，是很抢手的。” 白芳月没有让女儿和肖珏保持距离，而是选择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也能拉近和女儿的距离。 薛凝傻得可爱，她以为妈妈是发现了肖珏的优秀，连连点头道：“我知道啦！反正他只喜欢我一个。” 母女俩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薛凝也终于动筷了，上一次吃妈妈做的菜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白芳月做菜味道偏淡，她不喜欢用各种调料味儿去遮掩食物原来的味道，所以一道简单的辣椒炒豆干，还能嗅到青椒原有的清新味儿。 吃了两口菜后，白芳月主动为女儿倒了杯椰汁，这是薛凝以前最爱喝的，白芳月记得清清楚楚。 “小凝，现在想听妈妈解释了吗？” 薛凝嘴里的青菜还没咽下去，纠结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妈妈是律师，听起来很高尚对？可真正做到像妈妈这个高度后，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白芳月捻起一张纸为薛凝擦了擦嘴角的油汁，眼眸满含爱意。 都说子女是父母最好的射影，薛凝像极了白芳月，都是一样的敢爱敢恨，看着眼前的薛凝，白芳月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薛凝很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抚摸，这份母爱她已经渐渐淡忘了。 白芳月也不急于一时，这次她从京都回来，就是想留在江城陪在女儿身边的。 白芳月拿出了抚养权更改协议，上面已经签好了父母双方的姓名，只差薛凝了。 “小凝，以后妈妈会每天陪着你的，能给妈妈一次机会吗？” 薛凝看着那份协议纠结不已，生活环境的突然转变，即使是从地狱进入天堂，也会有不适，因为疼惯了。 “我去打个电话我想和小玉说说话。” 白芳月没有反对，只是觉得肖珏在女儿心里的分量确实很重，看来她得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薛凝独自在阳台上拨通了肖珏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薛凝？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听别人说你家长来了？你还好？” 肖珏的语气很着急，他知道薛凝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要是顶撞起来难免要吵架。 听到肖珏关心她，薛凝内心感动极了，刚才和妈妈重逢都没哭，此刻却忽然哽咽起来。 “小玉我妈，我妈妈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肖珏沉默了，他听不出薛凝究竟是在开心还是在伤感。 “小玉，我妈妈她想重新领养我，让我离开我爸爸。” 对薛凝来说，这一直是一道选择题，却没有两全其美的选项c。 “薛凝，你想选谁？” 肖珏并不了解实际情况，当然不能妄下定论。 薛凝也不知道答案，于是支支吾吾道：“爸爸不管我我很自由，妈妈对我好，可她以前把我丢下了，虽然现在和我道了歉，我还是好难过”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你，薛凝，顺着你的心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薛凝呆呆的重复着：“顺着我的心吗？” 女孩没再继续哭，肖珏好似能感受到薛凝那温热的鼻息，这通着电话互听呼吸的感觉很暧昧，让他也沉醉其中。 “小玉，我想选你” ？？？ 肖珏真要被这小姑娘整出黑人问号了，不愧是薛凝，这种情况下还要挑逗一下。 “那你已经选了一个了，还有一个，要选更爱你的那一个。” 爱我的？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 从小到大，爸爸提供的都是薛凝物质方面的需求，而妈妈小时候经常抽空陪她画画，陪她去游乐园。 爸爸会在薛凝去餐馆帮忙的时候要求主厨多照顾一些，妈妈今天来学校领走了薛凝，让薛凝没那么难堪。 但，最最关键的一点是，爸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即使是迫于爷爷奶奶的要求，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薛凝不想去打扰爸爸的新家庭，妈妈自从离开后一直是孤身一人，能和妈妈在一起，互相也算有个伴？ “小玉我想选妈妈，妈妈很爱我，我” 后面的话薛凝说不出口了，或许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行。 “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给了薛凝莫大的勇气。 薛凝走出房间来到了白芳月面前，鼓起勇气后，深深拥抱了妈妈。 母女俩没有过多言语，单单一个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8章 舅舅来了 “小玉，期末考试难吗？考的怎么样？” “小玉，妈妈这几天对我挺好的，可我还是很不习惯” “小玉，我想你了，以后我们放假就不能一直待在一起了，伤心” 这些天，薛凝给肖珏发了很多消息，都是关于她现在生活的。 被白芳月抚养后，薛凝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依旧天天惦记着肖珏。 生活上，薛凝和妈妈住在一起，没有再回那个小出租屋。 一直到最后拿成绩单，肖珏也没看到薛凝，许久未见，心里还怪想念那小姑娘的。 拿完成绩单后的一个早晨，肖珏在家里辅导妹妹写暑假作业。 再开学的话，肖瑶也是名初中生了，不知不觉间，妹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过去的肖瑶无话不说，现在倒是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少，或许她真的长大了。 “哥，等暑假作业做完，我也想去赚钱。”说话时，肖瑶的目光没有离开试题。 “小瑶，哥哥每个月都给你钱，是不够吗？” 肖珏很奇怪，他每个月会给妹妹三百，想着小孩子没啥花钱的地方，也就没给更多。 “没有，我就是想自己赚钱。” 肖瑶还小，肖珏自然不会同意她去兼职，于是劝解道：“小瑶，钱，妈妈和哥哥会赚的，你就安安心心上学就行。” 肖瑶抬起了头，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道：“哥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去。” 看着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肖珏安慰的话语呛在喉咙说不出口。 “这再过段时间，我帮你看看。” 这当然是假话，肖珏肯定不会让妹妹出去兼职，他担心不说，何蝉肯定也担心。 到时候就找个抄写的活儿？或者让妹妹学着画画，大不了肖珏出钱，就说是买家给的就好。 可肖瑶相信了，眼神也光亮了些：“谢谢哥，你真好。” 何蝉不在家，可能是去厂里了，一大早就走了。 肖珏还在厨房做饭，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了开门声，他解开围裙去迎接，结果来的人却不是何蝉。 来的人是舅舅何明，上次和舅舅见面还是半年前。 “舅舅？你怎么来了？” 何明瞅了眼肖珏，表情有些凝重，但很快又笑道：“来看看你们。” 肖珏看了看门后，却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舅舅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舅妈没来吗？也对何琪还在家呢。” 肖珏让开了位子，招呼着舅舅进门，自始至终，何明都没问何蝉去了哪儿。 菜端上桌，何明没什么胃口，筷子都没动几下，就说自己吃饱了。 电视旁的抽柜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何蝉年轻的时候拍的，照片里肖珏刚七岁，肖瑶也才三岁。 这是全家唯一一张全家福，没有肖国的身影，照片里何蝉笑得很灿烂，肖珏一脸严肃，丁点儿大的肖瑶牵着哥哥咧着嘴笑。 何明盯着那张全家福发呆，已然忘了何蝉年轻时的样子，只记得何蝉二十岁就嫁了人，给他弄来了一笔钱盖了新房。 自那之后，何明娶了妻，没多久舅妈就生了何琪，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妹妹过得好不好。 肖国爱赌，何明劝何蝉回娘家，何蝉不回，还追着去了京都，最后回来没多久又去了江城，妹妹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小时候的事情，他倒记得还清楚，他记得妹妹那天从学校被赶回家，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他记得妈妈去世时，何蝉憋着眼泪，直到妈妈咽气那一刻，哭的小声又无助的时候。 最后一幕，便是前年，从小就自立孤傲的何蝉，为了孩子的学业找他借钱时的紧张不安。 何明将目光看向了肖珏，这孩子眉眼间有太多何蝉的影子，看到他何明就不自觉想起妹妹。 “小珏，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关于你妈妈的。” 肖珏随口问道：“什么事呀？” 何明闭上了眼，缓缓开口道：“小时候，舅舅可顽皮了，总欺负你妈妈。” “那天我们在地里割稻，你妈妈在前面割的细心，所以就慢了些。而我急性子，往前割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把她的腿上划了个口子。” 那时候的何明也就比何蝉大一岁，见妹妹的腿上血流不止害怕极了，脱下衣服就给她包扎。 那口子不停出血，把何明的衣服都浸湿了，何蝉却连一声疼都不喊。 爹妈知道了，肯定会把何明狠狠揍一顿，何明赶忙回家去弄了把草木灰抹在妹妹腿上。 农村人止血没有太多好办法，草木灰其实就是木门棱处的积灰。血暂且是止住了，可灰太多伤口很难看。 “哥，你别怕，我不和阿爸阿妈讲是你弄的，我就说我不小心弄的。” 何蝉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起来，拿着镰刀又开始割稻。 这下，何明再也不嫌妹妹割的慢了，就随着妹妹的步调慢慢往前割。 事后，何蝉的伤还是被爹妈发现了，虽然何蝉死不松口，可爹妈还是猜到是何明弄的。 何明承认了，他被狠狠揍了一顿，何蝉还在一旁拦着，说她的伤口不疼。 也是自那之后，何明再也没有欺负过妹妹，处处偏袒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欠妹妹太多了，不止是上学这一方面。 之后后村的阿宝欺负何蝉，何明知道后，还没等爹妈回来拎着砖头就上了门，要不是大人拦着，何明肯定要给阿宝开瓢。 这只是过去的小事，或许现在何蝉都忘记了，可何明怎么也忘不了。 肖珏以前给何蝉洗过脚，也注意到过她的脚踝上有一条浅浅的伤口，肖珏问何蝉是什么时候弄的，何蝉确实是说的“忘记了”。 “舅舅，那伤口我也见过，当时应该挺严重的？到现在还能看到伤疤。” 何明愧疚的点了点头，随后抱着脑袋不说话，随后居然哭了，越哭越大声，一个大男人哭的和孩子一样。 “舅舅，我妈不会怪你的，你你怎么了？怎么这样？” 第89章 真相 何明是开着车来的江城，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 他没想到，母亲的乳腺癌，会遗传到妹妹身上。 当时医院电话打到何明手机上的时候，他简直感觉天都要塌了，马不停蹄就赶来了江城。 肖珏与肖瑶坐在后座不明所以，直到车开到医院，见到病床上的何蝉时，才明白了这一切。 为什么何蝉突然从厂里回家，为什么每隔几天就要来学校看看肖珏，为什么 对啊，这是为什么？肖珏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身上。 病房内，舅妈在，外公在，爷爷奶奶也在，还有些何蝉过去的朋友。 见到两个孩子过来，几人先是一惊，但又默然接受了。 倒是何蝉觉得很接受不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是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何蝉朝着两个孩子苦涩的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得这病都是她自己的错，她对不起两个孩子。 肖瑶控制不住情绪，扑到何蝉怀里就开始大声痛哭，每滴眼泪都流进了何蝉心里，冰凉冰凉的。 肖珏只觉得周身都是一片黑暗，像是陷入了无穷的深渊，这里没有氧气，没有阳光，连呼吸都困难。 “珏儿，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何蝉招了招手，肖珏的腿自动往病床边靠。何蝉的手搭在了肖珏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 肖珏没哭，他用尽毕生的冷血忍住这哭意，要是他也哭了，何蝉的心会碎掉的。 周遭人说的安慰话，肖珏一句也听不进去，只会木讷的点头。 肖珏的心已经不能用不舒服来形容，那是一种绝望，去厕所抽了根烟，一点也没有缓解。 回房的时候，肖珏遇到了何蝉的主治医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肖珏和医生交谈了起来。 听到“乳腺癌”三个字的时候，肖珏心如刀绞。 “你的母亲很伟大，她刚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硬是靠吃止痛药撑到现在，我当了三十年医生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女人” 主治医生是个外国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话语间满是对何蝉的赞扬。 那一个下午，肖珏过得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心态坐在一旁的，肖瑶的眼泪就没停过。 等到晚上，其他人都离开了，肖瑶哭到睡着后被带走了，留下肖珏一人陪着何蝉。 夏天的晚风本应带着暖意，可现在吹在身上却让肖珏倍感寒冷。 他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月光刚好映在了何蝉脸上，何蝉也从睡梦里醒了过来。 “珏儿来，让妈妈再看看你。” 肖珏跪在病床前，何蝉拉紧了儿子的手，盯着肖珏的脸不停的看。 “妈” 何蝉哭了，那么多人在身边的时候她都没哭，可现在儿子这声“妈”，她真的忍不住了。 “让妈再再看看你，我不想把珏儿忘了，就算在那边也不能。” 肖珏没哭，不知怎么的，他哭不出来，白天一大群人哭哭啼啼的，他也没哭。 “珏儿，你真的真的是个好孩子，之前妈妈说你偷了项链，其实那不是你偷的，对不对？” 那天何蝉狠狠打了肖珏几下，当时的她气疯了，全然忘了儿子根本不会做这件事。 答案就在何蝉心里，可何蝉却更愿意相信是肖珏年少无知，她不希望是肖国偷的。 肖珏还是没承认，他就一动不动跪在病床边，就像那天跪在何蝉面前，任凭何蝉抽打一样。 “珏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妈妈，不该错怪你的，真的对不起” 何蝉一遍又一遍道歉，肖珏不知道妈妈是在为错怪他道歉，还是在为她要先走一步而道歉。 “妈我一点也不怪你，真的，我爱你” 何蝉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不肯离开肖珏半分。 “珏儿，你妹妹我带她去警察局登记了dna，你你们以后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一定要听话，照顾好瑶儿。” 是的，那天何蝉不仅仅带肖瑶去买了新衣服，还带着她去了警察局。 也是自那天之后，肖瑶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了。 小姑娘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会拿哥哥是捡来的去逗他，却从来不说她是捡来的。 因为，她真的是捡来的。 怪不得肖瑶自从那天之后就郁郁寡欢，还一个劲的要去兼职赚钱，或许小姑娘也怕会被妈妈和哥哥抛弃？ 何蝉也不想这么做，这么久以来肖瑶被她视如己出，可肖瑶留在肖珏身边，也只是给孩子增添麻烦罢了。 要是老天爷真的有心的话，希望小女儿能永远和儿子在一起。 让两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何蝉心里很不好受，孩子肯定会吃苦不说，肖瑶还会不受待见。 可她没有办法，没有一丁点儿办法，除了让他们跟着爷爷奶奶，何蝉又能怎么办？ “珏儿，你一定要保护好瑶儿，真的，她她就是你的妹妹，听到了吗？” 从前是肖国让肖珏保护好妈妈和妹妹，现在又是何蝉让他保护好妹妹。 肖珏不明白，这么久以来，他真的保护好妈妈和妹妹了吗？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小瑶，谁也不能欺负她。” 孩子的性格像她，何蝉是清楚的，肖珏骨子里都是善心，只是外在看上去冷冰冰的罢了。 何蝉安心了一点，又微声交代道：“瑶儿身体不好，换季的时候，要让她多穿衣服保暖还有你别总是冬天不穿秋裤，早上几秒钟的时间，不要嫌妈妈说的话烦” 从前肖珏确实觉得妈妈烦，可现在他或许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唠叨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90章 最后的轻语 何蝉走了，在一个夏日的清晨，生命力最为繁盛的时候，走的悄无声息。 那几天，肖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妄。 肖瑶每天都哭，一想到何蝉就哭，最后舅舅把她带回了家，让肖瑶和何琪待在一起。 肖珏一个人在江城住着，他答应了爷爷奶奶，过几天再回家。 手机有很多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有采朵朵的，薛凝的，还有江静兰和邓南的。 肖珏只回复了邓南，说完了具体情况后，就关掉了手机。 是的，跟了爷爷奶奶的话，他和妹妹可能就要在老家上学了。 肖珏没有心情去做饭，餐餐都是吃的外卖，垃圾袋堆在门口，可他却懒得去扔。 何蝉离开后，肖珏还从来没有哭过一次，即使是在葬礼上也一样。 这一切都很不真实，肖珏甚至觉得推开何蝉房间那扇门，还能看见何蝉慈爱的笑容。 可他没有去推开它，也许永远不开那扇门，就不会体会到妈妈真正离开的那种感觉了？ 肖珏渴了，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想去冰箱拿瓶饮料解渴。 可等肖珏打开冰箱，里面备好的饮料已经被他全部喝光了，保鲜层只有一个塑料袋。 肖珏把塑料袋拿了出来，打开后，是他最爱吃的火龙果 这是何蝉在肖珏回家前买的，肖珏一直没注意到这个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 肖珏的胸很闷，他用水果刀狠狠劈开火龙果，又大口咬了下去，冰凉透骨后，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那把沾着果汁的水果刀格外显眼，紫色的汁水在肖珏眼里成了腥红色，就像那水果刀切开的不是火龙果，而是他自己的心，把心暴露在空气里，才能不那么痛苦。 想着想着，肖珏离那把刀更近了，不知不觉已经把刀拿在了手里 “啪！” 水果刀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飞，肖珏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身边却空无一人。 肖珏摇了摇头，把两个火龙果都吃了个干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又过了几天，肖珏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了，打开门，门口有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信是薛凝写的，她每天都会来肖珏家门口，敲门也始终得不到肖珏的回应，于是把她想说的话全写在了信上。 “亲爱的小玉，知道你的遭遇我很难过，我很想陪着你，可你好像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肖珏叹了口气，随后打开了那个包裹，他本以为是薛凝寄的，结果寄件处却是何蝉当初病逝的那个医院。 包裹里是一张医院床单，是何蝉曾经睡过的，底下有张纸条。 “你好，那位伟大的母亲的孩子，这是你母亲生前睡过的床单，按规定是不能拿走的，但我还是希望把它交给你，你的母亲很爱你。” 想必寄件人正是何蝉的主治医生，那位中文不是很好的外国医生。 肖珏家里也有何蝉的床单，他不明白那位医生为何会把床单寄给他。 打开客厅的灯光后，肖珏细心的发现了床单上歪歪扭扭的字，是何蝉留下的。 “很痛，医生好人。” “哥来了，嫂子来，爸来了，开心。” “不敢告诉孩子” 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何蝉的文化水平不高，这些都是她在身体不疼的时候查字典写下来的，潦草的话语却记录了她每天的生活。 肖珏一条条看了下去，越看，心里就越闷，直到最后，何蝉的话写的更多了。 “痛不欲生。” “瑶儿哭了，心痛。” “珏儿原谅我了，开心，哭了。” “舒服一些了。” “何蝉，为了孩子你要坚持！” “我舍不得我的孩子，珏儿，瑶儿。” 肖珏的视线定格在了最后两句话。 第一句是：“老天爷，求你让我记住我的孩子，珏儿的眼睛像我，瑶儿左脚有胎记，下辈子我要再见到他们。” 最后一句话有些模糊，应该是被何蝉的泪水浸湿了，内容是 “我爱儿子，爱女儿，要走了” 肖珏哭了，抱着床单哭得泣不成声，他难以想象何蝉写下这些话语时的心态，那该是多么悲凉？ 亲人的离世，从来不是一场忽来的狂风暴雨，而是持续连绵的冬日小雨，雨滴会在某个时候滴在心上，让你真切体会到她的离世。 这一哭就是一整晚，想到妈妈一个人在那处公陵，肖珏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剪刀就出了门。 就在这无人知晓的凌晨，肖珏骑着单车不停的往妈妈在的地方赶，等到了公陵，门早就关了。 肖珏像是疯了一样往门上爬，最后跌进了公陵，找到了妈妈的墓碑。 碑前还有前些天放的鲜花，肖珏怕黑，更怕鬼，但这个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妈妈会保护他的。 肖珏没有和何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妈妈面前。 最后，肖珏拿出了剪刀，把自己额前的长发给剪了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 妈妈太孤单了，肖珏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让妈妈不那么孤单，希望她能带着这缕头发，凭着它在下辈子找到自己。 肖珏失魂落魄般离开了公陵，他丢下了共享单车，就这么一步步往家走，走到两腿发软，走到天边泛起白光。 阳光洒在肖珏脸上，他仿佛又找到了生命的意义，那是生生不息的凯歌，是相互寄存的希望，也是不可泯灭的曙光。 肖珏好像找到了属于他的道路，他想成为一名医生，去弥补年少时的遗憾，还能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拿上行李，肖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家，这条熟悉的街道，这座寄居着无数美好回忆的城市。 唯一的遗憾是，这次离开，肖珏没有和朋友告别，他怕听到薛凝的哭声，也怕采朵朵故作坚强的苦笑。 第91章 悬差 肖珏是独自乘着高铁回家的，他又突然想起了上次乘高铁的时候，何蝉护在他身前的样子。 仿佛走到哪儿，都有何蝉的影子。肖珏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 肖珏手上有一万出头，都是这些年兼职攒下来的，他在想怎么去花这笔钱，才能让妹妹开心一点儿。 思来想去，高铁到了站肖珏也没想到办法，只好坐上黑车先往舅舅家里赶。 来到舅舅家后，舅舅去给镇上学生带暑期课去了，舅妈则是去照看水果店，家里就只有外公，以及两个女孩。 外公在他那小屋里盯着电视发呆，女儿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肖珏简单和外公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隔壁的小洋楼。一楼没有人，肖瑶和何琪都在房间里待着。 何琪在玩游戏，眼睛都快凑到电脑屏幕上了，肖瑶坐在一边看她玩。 几天没见，肖瑶好像瘦了一点，脸颊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小瑶。” 听到哥哥的声音，肖瑶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 “哥” 肖瑶躲进了哥哥的怀抱，现在哥哥是她唯一的寄托了。 这次，任凭肖瑶怎么撒娇，要在他怀里待多久，肖珏也没拒绝，就坐在床上轻轻搂着妹妹。 何琪假装着看屏幕，却老是侧着眼偷看二人。 简单解决完中饭后，肖珏就带着肖瑶回爷爷奶奶家了，尽管妹妹并不愿意。 爷爷奶奶早早的就等在了家里，见二人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 简单安慰几句后，爷爷去了街上，奶奶不知去了哪儿。 前年住的房间也早就落满了灰尘，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打扫过楼上的房间，肖珏拎着水桶上楼，肖瑶就在一旁打下手。 兄妹二人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但也花费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肖瑶累的感觉胳膊都不听使唤了。 坐在干净的床上，肖瑶盯着天花板上的破洞发呆。 “哥，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 “嗯，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肖珏现在能为妹妹做的不多，唯有陪伴。 “哥，我好怕爷爷对我很冷淡，奶奶”肖瑶有些失落。 肖珏叹了口气：“小瑶，这不是你的错。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就一定会保护你的，因为你是咱妈留下的宝贝。” 肖瑶抿了抿嘴唇，当初何蝉带她去警局登记基因信息的时候，她就问了妈妈哥哥知不知道这件事。 何蝉的解释是，肖珏不知道，因为当初何蝉是从京都把肖瑶带回去的。 然而事实是，肖珏早就知道了。就算何蝉不说，那时早已记事的他，从爷爷奶奶口中也能判断出来。 肖瑶握紧了小手，她想和哥哥坦白这件事，说她不是哥哥的亲生妹妹，可哥哥会怎么做？会抛弃她吗？ 最后，肖瑶还是选择了沉默。在确信哥哥不会抛弃她之前，肖瑶不准备再提起这件事了。 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肖瑶一定会和哥哥坦白。 不是为了去寻找亲生父母，也不是为了离开哥哥，只是单纯的想告诉哥哥。 因为，肖瑶真的很害怕和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分开，她打心底的想要一辈子和哥哥待在一起。 到了饭点，爷爷奶奶也没有回来，不知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肖珏与肖瑶合伙做了顿饭，老家虽然食材少，但好在很新鲜，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菜籽油也是现榨的。 肖瑶吃的很香，但也不忘给门口的黑狗弄些东西吃。 肖瑶给黑狗起了个名字，叫“煤球”，倒是很符合它的毛色。 起名字的时候，肖瑶还征求过肖珏的意见，肖珏说叫它“中介”，却被肖瑶一口驳回了。 煤球很瘦，平时在家爷爷奶奶只让它吃些清汤寡水，米饭凉了才给它吃，饿的它瘦骨嶙峋。 今天肖瑶留了很多骨头，上面还连带着许多没啃干净的肉，小姑娘特意没吃干净，又怕哥哥责骂，又怕煤球吃不饱。 煤球吃的很高兴，嘴拱着它的碗唧唧的，这是过年它都没吃过的佳肴。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肖瑶又从楼上拿了块废弃的木板下来。 煤球平常就睡在门口的水池台下面，根本遮不了风。 肖瑶以前也求过奶奶给煤球弄个地方遮一遮，可奶奶只觉得麻烦，说狗身上都是毛，根本不怕冷。 怕不怕冷肖珏不知道，但他怕妹妹心寒，于是帮着肖瑶给木板凿了个洞，用绳结固定了四周，方便煤球进出。 这样也好，至少下次爷爷奶奶踢煤球的时候，煤球能往水池下一钻，他们就打不着了，不至于被链子锁着躲也躲不了。 肖瑶还不想睡觉，蹲在水池旁不停揉着煤球的狗头，一会儿揪揪耳朵，一会儿摸摸肚子。 肖瑶还饶有兴致的去看煤球是公是母，看到那凸起后，又红着脸把煤球给翻了个面。 肖瑶想起了那次叫哥哥起床的时候，她的手摸到了些不该摸的 “小瑶，去洗脸洗脚，今天早点睡。” 哥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把正在遐想的肖瑶吓了一跳。 “把手好好洗洗，摸了狗脏的。” 肖瑶轻轻“哦”了一声，刷牙的时候还不停的偷看着哥哥。 以前肖瑶会觉得，哥哥的长相平凡至极，可现在看着还挺顺眼的。 洗脚的时候，为了不浪费热水，二人也在一个盆里洗。 肖瑶脸红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和肖珏一个盆洗脚了，可这次哥哥把脚压在她脚上给她洗的时候，就是忍不住的要害羞。 “哥，留在老家上学也挺好的，初高中连在一起，我能天天和你一起。” 在老家上学吗？肖珏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哥，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伤心罢了，还记得之前那个和哥哥差不多大的姐姐吗？咱们一起去她家餐馆吃饭的，哥哥有点儿想她了她还不知道哥哥回老家了呢。” 肖珏苦笑了一声，这话却让肖瑶不开心了。 “哥，你不要想她了把她忘了，小瑶陪着你。” 第92章 许诺 肖珏与妹妹在老家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里，肖瑶的乐趣只有陪着哥哥，陪着煤球。 爷爷奶奶对肖珏还算热情，对肖瑶的话更多的是像在看空气。 爷爷奶奶知道，肖瑶是外家人，人老了也不会掩饰，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却苦了渴望被关怀的小姑娘。 肖珏也是明眼人，看到妹妹待在家里不自在，经常带着她去外公家。 让妹妹和何琪那丫头待一起，两人一块玩玩电脑吃吃零食，也算是一种慰藉。 肖瑶对哥哥的依赖程度达到了顶点，几乎是哥哥不在身边就会心慌的程度，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 肖珏也不嫌烦，不管去哪儿都把肖瑶带着。 为了不给爷爷奶奶添麻烦，肖珏又学起了照看农田，给菜浇浇水，或者摘摘棉花。 肖瑶从小就没干过多少累活，跟在肖珏身旁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学着哥哥的样子很快就熟练了，干的很勤。 肖珏摘了一口袋棉花回家，肖瑶就要摘两口袋，生怕落后哥哥一点儿。 “哥，你累了就我自己来，我可以的，我还不累。” 肖瑶倔强的站在棉花田里，人长得还没棉花高呢，说的话倒是挺傲的。 “在哥面前还装小大人呢？去歇着，哥来就行。” 肖珏推搡着妹妹让她去草地上坐着，可肖瑶一步也没动。 “哥，我想做我什么事都不做的话，爷爷奶奶会觉得我很没用的。” 听到妹妹的话，肖珏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他默不作声的把自己口袋里的棉花倒进了妹妹口袋里。 “好啦，你的任务完成了，去休息。” 肖瑶没说话，带着些许不情愿坐在了草地上，没休息一会儿又去干活了，额头还在冒着汗。 “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回老家，我掉进这条小河里的事情吗？” 妹妹说的，肖珏自然记得。 那时候兄妹俩关系不怎么好，但在老家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在一块儿玩。 那天，肖瑶和肖珏走在田埂上，突然看见身旁有个池塘结了薄冰，她兴奋的趴在河边。 “哥，冰好多哎！” 肖瑶开心极了，在江城很少看见河面这样结冰。 肖珏也是觉得新奇，男孩子嘛，看到东西就想去破坏一下。 他没搭理妹妹，转身去找石头，想砸开冰面看看。 然而肖珏还蹲在地上找石头的时候，身后“噗通”一声，肖瑶盯的太入迷，直接扎进了河里！ 河水冰凉刺骨，肖瑶在里面扑腾个不停，虽然不深，但对于肖瑶这个小女孩是致命的。 肖珏吓坏了，但还是立马做出了反应，蹚着水抓紧了肖瑶的脚，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说真的，要是肖瑶再往深的地方去一些，两个人都会淹死在这条河里。 “哥，当时我真的感觉要死了，幸好你把我抓住了。”肖瑶喃喃着，“所以，你要像那时候一样抓紧我，不能丢下我，可以吗？” 肖珏笑道：“傻丫头，你哥你还不了解？怎么可能把你丢下？” 自从何蝉走后，知道自己身世的肖瑶处处受惊，在人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人戳穿这件事。 有些事情，不被戳破的时候还能风平浪静，被戳破了，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哥哥的保证，肖瑶稍微心安了一些，继续摘着棉花不再言语。 很快到了晚上，爷爷奶奶回家了，还带了瓶街上买来的现酿米酒。 “回来吃饭！” 爷爷一嗓子吼出，肖珏带着妹妹回家了。 兄妹二人把棉花掸在竹篓里，爷爷奶奶并没有关注肖瑶弄了多少棉花回来，让小丫头有些失落。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肖瑶吃的很快，把吃剩的骨头弄到碗里后，默默离开去喂煤球了。 肖瑶再经过饭桌旁，爷爷奶奶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有肖珏关注着她。 肖瑶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安静的上楼了。 等肖瑶离开后，爷爷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肖珏认识，这是何蝉的银行卡。 “小珏，这里面是你妈给你留的钱，有个六万，现在我如数交给你，以后就由你保管，你是个好孩子，爷爷相信你不会乱花。” 肖珏木讷的接过卡，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主动交给他，而是要让爷爷给他。 片刻后，肖珏想明白了。 何蝉太了解孩子了，要是由她来给肖珏的话，肖珏一定会苦苦哀求何蝉再试一试，即使这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肖珏心里苦涩，虽然他明白爷爷没错，但他无法忍受爷爷这冷漠的态度，连劝都没有劝一句。 这很矛盾，有的事本就没有对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肖珏站在了孝心上，而爷爷站在了理性上。 默默收下银行卡后，肖珏没有说任何话，招呼了一声后就上楼了。 肖瑶已经洗漱完睡在床上了，见哥哥上来后开心多了，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太明显了。 肖珏看到妹妹后，刚才的伤感情绪才有所收敛，在谁面前哭，他也不能在妹妹面前哭。 洗漱完后，肖珏静静躺在地铺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反正现在妹妹也看不见，他索性任凭泪水流下来，只是鼻子一酸就不通了，肖珏只能用嘴巴去呼吸，不然会让妹妹知道的。 “哥” 肖瑶的声音弱弱的，惹人怜惜至极。 “我我想妈妈了，我好难受” 肖珏翻了个身看着妹妹，顺便擦干了眼泪。 “哥，你到床上睡有两床被子的，以前妈妈睡的。” 肖珏明白，小丫头是睹物思人了。肖瑶刚说完，肖瑶就哭了。 没办法，肖珏只得上床把妹妹搂怀里，没有过多安慰，单单是轻抚着她的背。 肖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蜷缩在怀里像只小猫，泪水沾湿了肖珏的短袖。 哭了一会儿，肖瑶不哭了，而是抓紧了肖珏的被子。 “哥，陪我睡觉” “嗯。” “哥，不要离开我。” “嗯。” “哥” 第93章 最后知晓 “亲爱的小玉，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 “我每天早晨八点和下午三点都会来你家门口，要是你想我了，就开门见见我。” “我想你了。” 一条条都是薛凝发的信息，可肖珏还没有回复过。 距离肖珏回家已经三天了，薛凝自从几天前知道肖珏经历的事情后，天天都会去肖珏家门口待一会儿。 薛凝却不知道，肖珏已经不在门后了，他已经身处远方，薛凝只以为肖珏还没有走出来。 薛凝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肖珏在家里待着让她安心多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肖珏在外面被女人看上或被伤害了。 采朵朵或许是最后知道消息的那个人，自从薛凝在店里闹事后，肖珏就再也没来过了。 采玉咖啡厅生意依旧红火，回头客也越来越多，可采朵朵期望的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放假第三天，邓南背着书包来到了采玉咖啡厅，他想在这里写一会儿暑假作业。 “小南，好久没见啦。” 前台的秋雪和邓南已经很熟了，一来就打了个招呼。 “雪姐，我还是老样子。” 秋雪点点头，亲自做了杯焦糖玛奇朵端上桌，却看到邓南的心情不是很好。 “小南？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看着秋雪柔美的面庞，邓南强颜欢笑道：“唉，还不是珏哥的事采姐知道了，肯定也不好受？” “珏弟怎么了吗？朵朵她出去采购了，估计快回来了？”秋雪问的有些急切。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咱们班很多人都知道了，珏哥他妈妈意外去世了，好像他也要回老家上学了” “这” 秋雪顿时没了主意，采朵朵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秋雪接了单，满脸担心的在柜台准备咖啡，更不巧的是，邓南还没走，采朵朵就采购完回来了。 “把纸杯和包装袋放柜台，其他的放后面，谢谢师傅啦。” 采朵朵弯腰致谢后，发现了坐在店里的邓南。 “小南？好久没见啦，考试成绩怎么样？最近还好？” 采朵朵热情的打着招呼，可一切都在为她的下一句话做铺垫。 “挺好的，班里第十二名。” 采朵朵迫不及待道：“喔那肖珏呢？他考的怎么样？” “珏哥考了全班第二，和第一名就差一分，真的好厉害！当初他还是倒数进来的呢。” 谈到肖珏，邓南又想起了肖珏要转学的事，立马就准备告诉采朵朵。 “啊哈哈，那珏弟最近都没来店里呢，他很忙吗？” 关键时刻，秋雪在一旁挤眉弄眼，制止了想要说话的邓南。 秋雪不希望采朵朵现在知道，至少要等到晚上。 如果采朵朵现在知道，恐怕下一秒就会不受控制的开车去找肖珏，然后什么也不做。 没错，这就是采朵朵，比任何女孩更敢爱，却比任何女孩都要更自卑。 “没什么呀珏哥可能最近忙着兼职？” 邓南选择了隐瞒，之前薛凝与采朵朵的吵架时他就在现场，再联想到店名他确信，采朵朵是喜欢肖珏的。 采朵朵失落道：“这样啊他最近都不回我信息，我” 采朵朵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邓南，肖珏不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说出来当然不光彩，但采朵朵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种感情真的很奇怪，一个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姐姐，居然会喜欢上还在学校读书的少年。 “我我也不知道呢，最近没怎么和珏哥聊天” 邓南不知道采朵朵与肖珏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相信采朵朵是好人，也不忍心做那个说出真相的坏人。 邓南走了，把难题抛给了秋雪。 “雪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啊。” 采朵朵关切的看着秋雪，秋雪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 采朵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忙着应付店里的生意，也就没再多问。 忙完一天后，洗去烦恼，采朵朵与秋雪相伴着回家。 两个心怀梦想的创业女孩，在路边弄了碗冰粉一起吃，夏热也被那透心凉冲散。 这种相伴着忙中偷闲的日子，两个女孩沉浸其中，早已忘记了过往的不堪。 吃下一口果冻，秋雪小心翼翼开口道：“朵朵，那个珏弟你现在想怎么做？” “没想怎么做呀就是他现在不理我，我有点苦恼。” 采朵朵感觉手里的冰粉不香了，她搅了搅后放下了勺子。 “雪姐，我真的很喜欢小珏可他不喜欢我，我知道的，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去喜欢他。” 采朵朵使劲咬着塑料勺，似乎想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内心的郁结。 “那天店里那个女孩” 秋雪话只说了一半，可采朵朵明白她的意思。 “她叫薛凝她很可爱，又比我年轻或许她就是小珏不喜欢我的原因。” 采朵朵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长舒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但是，喜欢小珏这件事却没有改变我反而觉得像薛凝那样优秀的女孩，喜欢上小珏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小珏更优秀。” 秋雪很难受，她也不想自己的好妹妹被爱情禁锢，可采朵朵早已深陷其中。 “我是问，你能放下吗？” 采朵朵怔住了，她又往嘴里狠狠炫了口冰粉：“也许，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许永远也放不下，因为我还没当面和小珏表白过，我太不甘心了！” 爱情永远不是属于胆小鬼的游戏，勇气才是入场券，恰巧的是，采朵朵没有。 “小珏教会了我勇敢面对自己，却没有教会我勇敢的去面对他这只能靠我自己摸索，而我还没学会，他就已经有了别的女孩。” 秋雪明白了，不管她怎样去隐瞒，采朵朵终究会知道这件事，因为采朵朵自己也会忍不住去问的。 最后，秋雪还是向采朵朵全盘托出了。 第94章 来客 一大早醒来，肖珏手机又多了好几条未读消息，还有采朵朵打来的电话。 不用说，采朵朵肯定是知道他的事情了，肖珏头疼的扶着额。 “小珏，不论未来如何，我都要和你见一面，和你好好谈一谈有些话我要是不说，我就不配叫采朵朵。” 采朵朵想要坦白了，不是为了抢走肖珏，单单是为了告诉肖珏她的心。 肖珏依旧没有回复，他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回江城。 看了眼身旁蜷缩着睡觉的妹妹，肖珏蹑手蹑脚起身去洗漱了。 来到楼下，爷爷奶奶今天居然没出门，而是都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股子油烟气。 “小珏，过来搭把手。” 爷爷招呼完后，肖珏点点头，乖乖去帮忙洗菜了。 爷爷奶奶家不常来人，更何况在这酷暑时分，肖珏有些疑惑要来的到底是谁。 “爷爷，家里要来客人吗？” 爷爷瞥了眼奶奶，随后说道：“没谁，就是你洪伯，他和你洪婶来吃顿饭罢了。” 肖珏印象里是有这么个洪伯，过年总会来拜个年，他是奶奶那边的亲戚，照理来说关系早该变淡，可两家人一直熟络到现在。 “小珏，洗好菜去叫你妹妹起来，小姑娘家太阳都老高了，还在床上睡觉，是什么样子？” 听到奶奶的数落，肖珏加快了洗菜的动作，不一会儿就把卷心菜弄好了。 回到楼上，肖珏发现妹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下去而已。 肖瑶坐在窗边盯着远处的马路发呆，每辆过往的汽车她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然后赌它会不会往下开。 “小瑶，怎么还不下去？” 肖瑶回过头，却见到哥哥正站在身后，撒娇般就往他怀里钻。 “哥，我还不饿呢。” 谎话，其实肖瑶早就饿了，不下去也只是不想碍眼罢了。 而妹妹怎么想的，肖珏心里怎会不清楚？他拿出了身后的碗，里面有一个鸡蛋和一个米粽。 “不饿也多少吃一点，不然以后长大了胃会坏掉的，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肖瑶委屈的接过碗开始吃早餐，似乎在想哥哥会不会因为她刚才的话觉得她任性。 “哥，有车下来了！好像是来我们家的。” 肖珏抬头一看，确实有辆黑色的轿车往下开了，还停在了他们家的路口。 “小瑶，洪伯你还记得吗？他来过我们家的，咱们下去看看。” 肖瑶有些不情愿，对于那些亲戚她一个也不熟悉，也没有人真正对她好。 “那那你就在这儿看看，一会儿吃饭我再来喊你。” 肖珏没再勉强，把碗收走后下了楼。 村里买车的不多，洪伯开的也只是辆普普通通的大众，但也足够让爷爷奶奶觉得新奇了。 “哎呀，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 奶奶嘴上是这么说，手却已经接好大盒小盒了，乐呵呵就把人往里招呼。 爷爷手里接了个果篮，随手就递给了肖珏让他拿着，洪伯也终于注意到了肖珏。 “这是小珏？已经长这么高了啊？不错不错，长得真帅。” 洪伯拍了拍肖珏的肩膀，洪婶看的也是一脸羡慕。 至于二人为何这般羡慕，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也就是肖珏的表哥，是个偏头，生下来就是残疾。 今天表哥没来，估计也是不想丢人，所以待在了家里。 几个大人走在前面，肖珏就默默跟在了后边。 手中果篮里有车厘子，这可是好东西，有水果皇帝之称，肖珏偷偷拿了几颗放在兜里，一会儿正好给妹妹吃。 嗯？这是 一个红包硬壳角露了出来，肖珏扒拉了一下，厚厚的一沓，满满当当都是钱。 肖珏对钱还是比较熟的，一摸厚度就能看出来，红包里有一万，而且有两个红包，足足两万块。 肖珏把红包又塞了回去，就当没看见似的把果篮放在了地上，又捡了两个小橘子带到了楼上。 “哥” 肖瑶刚放下书本，手里被塞了几只车厘子。 “吃，这玩意儿可不多见，贵嘞。”肖珏剥桔子吃，把好的留给了妹妹。 肖瑶使劲摇摇头，然后分了一半给哥哥，态度很坚决。 “哥，你不要跟我说你不喜欢吃什么的，你必须吃，不吃我也不吃了。” 肖珏执拗不过，最后还是浅浅品尝了两个，味道确实可以。 “两个小的，下来吃饭啦！” 奶奶的声音很热情，没办法，家里来了人再不和谐也不能写在脸上。 兄妹下了楼，肩并肩坐在了桌旁，看着午饭这样丰盛，肖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在洪伯和爷爷聊得欢，说的都是工作家庭方面的家常，也没人在意肖瑶。 爷爷拿出了昨天买的米酒，给洪伯和他自己一人满上了一杯，越喝脸也越红。 肖珏边听边帮妹妹夹菜，有的菜太远他就先夹自己碗里，然后再放妹妹碗里。 听了个大概，肖珏知道了洪伯是个小包工头，站在风口上喝了口汤，还在市里买了套房，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小瑶今年上初中了？” 洪婶突然问了一嘴，吓得肖瑶肉丸没夹稳就掉在了桌上。 “我我马上初一了。” 肖瑶把肉丸重新夹进了碗里，扒拉着饭不想多说话。 “哎呀，小丫头有点儿怕生，太矜持了，女儿家这点也算是优点嘛。” 奶奶在一旁打着圆场，爷爷也点点头。 “小珏上学的事儿还得你多帮帮忙啊。” 爷爷的话让肖珏困惑不已，明显是有求于洪伯，可为何洪伯会在果篮里塞红包给爷爷呢？ 洪伯喝的也有些醉了，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就交给我，您老放一百个心。” 下午，洪伯洪婶也没回去，就在这破房里休息唠嗑，似乎怎么说也说不腻似的。 肖瑶不习惯这种场合，自顾自又上楼了，倒是肖珏被硬要求着陪同，听着大人们说了一下午的闲话。 一群人说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肖珏听着就无聊，拿着水果刀在桌边切水果吃。 第95章 深渊里的光 到了晚上，夕阳西下的时候，爷爷也没有让洪伯走的意思。 但肖珏知道，洪伯肯定不会在这儿过夜，根本没有足够的房间给他们睡觉。 洪伯洪婶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于是准备告辞。 “小洪，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奶奶极力挽留着，似乎是觉得中午的礼仪做的还不够到位，看看厨房，菜已经不多了。 “小珏，你去街头那有家片皮烤鸭店，去弄半只鸭子回来，再弄个凉菜，你洪叔今晚留在咱们家吃饭。” 奶奶很大方的掏出了一百块，这可不常见，足以见到洪伯这位客人的贵重。 肖珏看了眼外边的天空，已经有些黑了，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去，夜里的乡村路没有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 最主要的是，肖珏怕黑，那种周身漆黑的感觉就像在深渊里似的，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快去啊，天快黑了，趁天还没黑赶紧的！”奶奶推搡着，肖珏也不好再拒绝。 “哎不用麻烦，我们这就走” 洪伯的话肖珏没听清，他只要完成爷爷奶奶给的任务就够了。 门口，煤球趴在那儿无精打采的，明明中午吃到了骨头。 有时候，肖珏也不明白，整天趴在地上的煤球，被一根链子拴住了自由，它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顺着水泥路一路小跑，翻过大堤后就到了街上。 肖珏排队后，要了半只烤鸭弄成块，家里人多葱料也多拿了一份，凉菜的话他就按妹妹的喜好，弄了酸辣海带丝以及花生。 提着两个饭盒回家，天真正的暗淡了下来，肖珏看见洪伯停在路口的车已经消失了，想必是走了。 这样也好，陌生人越多，妹妹越不自在，而且洪伯走了，妹妹就能多吃些烤鸭了。 肖珏踏进了家门，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屋内倒是光亮。 他把饭盒放在了桌上，假意问了句：“洪伯呢？” 二老一脸平静：“走了，天晚了人开车也不方便，就先走了。” “哦。” 肖珏丝毫不在意，转身就去叫妹妹吃饭，在楼下叫了好几声妹妹也没回应，他只能上楼去喊。 “小瑶，小瑶？怎么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答应？” 当肖珏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他愣住了。 妹妹的书包，妹妹的行李，以及她本人，都不见了。 肖珏只觉得呼吸困难，他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结果。 几乎是一瞬间，肖珏就冲到了楼下，大声呵斥道：“小瑶呢！她去哪儿了？！” “走了，她跟着你洪伯走了。”奶奶仍然是一脸平静。 无情的人诉说着无情的话语，肖珏又急又怒，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小瑶肯定不想去的！” “小珏，你这是什么样子？”奶奶脾气也上来了，“你妹妹本来就是捡来的，还真把她当个宝了？” “对！她就是我的宝贝！她是我妈留给我的宝贝！就是你们把她卖了！” 肖珏声嘶力竭怒吼着，像个疯子一样踹倒了身旁的板凳，又把刚买的菜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真的要疯了！他本以为自己低声下气一些，妹妹就能生活的平平安安，可这些虚伪的大人，一直把他们当做棋子与商品！ 爷爷此时沉声发话了：“小珏，你听我说，本来我也不想你妹妹去你洪伯家的，可现在小蝉死了，我们俩也老了，总得为你的未来考虑，养你一个我们已经够吃力了。” “你洪伯家里条件好，你和你妹妹也不是一辈子都见不了面了，洪家村离得也不远，到时候上学你们也天天都能看见。” 爷爷是个很现实的人，如果肖瑶真的是肖家人，他确实不会同意把孩子送人，可肖瑶不是，何蝉一死，就更没有留她的理由了。 肖珏心中悲寒，他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又是这样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伤害，却什么都做不了 肖珏哭了，嚎着嗓子哭，他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连最后的妹妹都没能守住！ “好了，今天就赶紧去睡觉，地上凉，快起来。” 奶奶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来拉肖珏起来。 明明是大夏天，肖珏却觉得浑身冰冷，任凭奶奶的手向自己靠近。 而这时 另一只手先一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感觉是无比的熟悉，充满了爱意，像是要把他从这深渊里拯救出来。 肖珏挣扎着站起身，一巴掌打开奶奶的手，瞅准时机抓住了桌上的水果刀！ “小珏，你干什么？” 爷爷奶奶紧盯着肖珏，肖珏喘着粗气，把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都让开，否则我今天就死在这儿！我他妈不活了！” 爷爷奶奶僵住了，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肖珏这般可怕模样。 “你疯了？” “对！我他妈疯了！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肖珏情绪失控，手上力气又加重了一分，刀子渗入皮肤，划开了一道血口。 爷爷奶奶慌了，这是肖珏第一次从他们眼中看出慌乱，多么可笑啊，原来他们也会慌。 肖珏顺利走到了门口，他和爷爷奶奶保持着距离，刀在脖子上架着没下来过。 外面是一片漆黑，肖珏却一点也不害怕，哪怕是深渊，在那深渊底处，也有属于他的那束光！ “汪！汪汪！” 是煤球，仿佛受到了肖珏的激励一样，朝着屋内奋起怒吼。 肖珏赶忙割开了煤球身上的皮绳，重获自由后煤球没有乱跑，而是挡在肖珏面前，朝着屋内龇牙低吼。 “你这死狗！忘恩负义！早晚有一天把你炖了！” 奶奶之后的话，肖珏没听清了，他带着煤球就往大路上跑。 煤球很乖，不用肖珏招呼就乖乖跟上了，在前面奔跑着引路。 回过神来，肖珏已经离开了那光亮的家，身处在漆黑的乡路上。 细细一想，那处光亮又何尝不是一处深渊呢？ 那种熟悉的感觉消失了，可他的勇气却没有丝毫减少。 第96章 拼命 洪伯说要带走肖瑶的时候，肖瑶是怎么也不肯的。 “我不去！我要等我哥回来！” 洪伯来扯肖瑶的书包，肖瑶急了，使劲拽住，包带都被扯断了，可好在书包还在她手里。 肖瑶哭了，她心疼自己的书包，这是哥哥买给她的礼物，她自己平时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结果就这么坏了。 爷爷奶奶自然是站在洪伯那边的，说到底几人先前早就有过商议，等肖瑶大了就给表哥说亲，把肖瑶嫁过去。 只是现在，何蝉的去世加快了原先计划罢了。 见肖瑶不愿意，洪伯又换了种形式：“小瑶啊，你来我们家，想买什么叔叔都能满足你，也不要你给什么，和我儿子做个伴就行。” “不要！我要我哥！” 肖珏不听，她躲在角落里，任凭利诱死活不走。 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二老也坐不住了，要是肖珏回来，事情就难办了。 “别闹了！再闹，你和你哥都别回来了！” 奶奶的话虽然是假的，可却把肖瑶这小丫头给唬住了。 肖瑶无论如何也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所以在家里极力表现，干活也无比勤快，就是怕自己拖累了哥哥。 “你现在去洪伯伯家，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你哥了，上学了天天见呢。” 小丫头被骗的傻愣愣的上了车，刚上了车却又开始闹，她一秒钟也不想和哥哥分开！ 直至被带到了洪家村，肖瑶觉得她的人生发生了转变，或许她和哥哥永远也不能住在一起了。 洪伯家确实条件很好，肖瑶从来没见过这样气派的小别墅，外边还种着一圈绿植，房子是欧式的。 肖瑶虽是鼓起勇气上的车，可真到了这一步小丫头还是很害怕，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她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直到看见那个偏着脑袋的表哥，肖瑶愣住了，她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她不想自己的哥哥变成这个偏头！ “小瑶，别怕啊，过去打个招呼。” 洪婶把肖瑶往前推了下，肖瑶全身细胞都在说着抗拒，怎么也不肯往前。 “算了，今天就这样，以后还有时间相处。” 洪伯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或许在他眼里肖瑶已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肖瑶的房间在二楼，门被关上后又从外面反锁了，小丫头趴在阳台上朝下边儿看了看，太高了，想逃也逃不掉。 下面是一片草丛，但肖瑶没那勇气，她只是个孩子。 房间内漆黑一片，肖瑶把哥哥买的书包放在了桌上，书包带整个断开了，想补的话也不容易。 肖瑶小声哭泣着，她真的很想哥哥，想回家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有家，她后悔来这儿了 “哥” 或许，哥哥没我在身边的话，过得能更好一些？反正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没人喜欢我 是有人爱肖瑶的，一个是已经去世的何蝉，另一个是同样是孩子的肖珏。 “小瑶，小瑶！你在哪儿！” 听到乡路上传来的声音，肖瑶本已沉沦死去的心，又开始了跳动！ “哥！我在这儿！呜呜呜我在这儿！”肖瑶边哭边嚎。 肖瑶没想到哥哥会来，不是明天，也不是未来，就在她被带离的下一秒，哥哥就出现在了面前！ 洪家村很远，有将近十几公里，肖珏在这片漆黑夜路摸索着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这儿。 等到了洪家村口的时候，肖珏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手里的水果刀攥得紧紧的。 听到妹妹的声音，肖珏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他跑到洪伯家楼下使劲的踹门。 “开门！给我开门！把我妹还给我！” 一旁的煤球也在对着门狂吠，叫声吵的整个村子鸡犬不宁，刹那间狗吠声四起。 洪伯开门了，洪婶也在，二人穿着睡衣，似乎有些惊讶肖珏是怎么来的。 直到，肖珏亮出那明晃晃的水果刀，夫妻俩吓得躲到了一边。 “哥！我被锁住了！我我出不来！” 肖瑶的叫声从二楼传来，声音带着哭腔。 肖珏心都碎了，他无法想象妹妹被带走时心里有多绝望。 “把钥匙给我！就现在！别他妈磨叽！” 肖珏走进了屋，言语中毫无对长辈的尊敬，他白洁的衬衫上沾满了血，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就跑了过来。 洪伯见过无数讨债的农民工，每个都是可怜巴巴苦苦哀求他，却没见过一个像肖珏这样凶神恶煞的。 他怕了，他真的怕如果不答应，肖珏冲上来就给他两刀，毕竟他这年纪，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洪伯哆哆嗦嗦上了楼，打开门后，肖瑶哭着一下子就扑到了哥哥怀里。 肖珏终于心安了，手里的刀也松了些，就这么搂着妹妹。 然而洪伯见状，瞅准时机上前抢下了刀，然而肖珏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走，哥带你离开这儿！” 肖珏把洪伯当成了空气，牵着妹妹的手就要离开。 洪伯自然不同意，况且现在刀在他手里，没理由怕肖珏这么个小孩，于是拦住了路。 “怎么？你拿着刀是要砍我？” 肖珏松开了妹妹的手，凑到了洪伯面前大声吼道：“来啊！砍我！我不活了！” 洪伯被吓傻了，手里的刀根本不敢往前半步，肖珏掐着他的脖子，根本不分轻重，他是真想掐死洪伯！ “我他妈让你童养媳！我弄死你！” 但他的力气终究不如中年人，很快就被洪伯反手制服了。 肖瑶不乐意了，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对着洪伯一阵拳打脚踢。 她力气太小，洪伯根本不怕，可肖瑶学聪明了，直接张嘴咬洪伯的手，这下他松手了。 “你这小兔崽子！” 肖珏眼疾手快把地上的刀又捡了起来，把妹妹护在了身后，任凭洪伯张牙舞爪。 “老东西，我他妈砍死你！敢打我妹妹主意！” 洪伯这下是真信了，肖珏疯了！他是真想砍了他！ 洪伯带着老婆躲进了儿子的房间，表哥房间也在二楼，二老特意安排的。 自始至终，这个偏头儿子一个屁都不敢放，一点儿血性也没有。 门上传来刀割声，几声叫骂后，又恢复了平静。 洪伯心惊胆战的打开门，兄妹俩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地上那把水果刀。 第97章 转变 肖珏带着妹妹跑了一路，直到出了洪家村，他才蹲在路边痛苦的捂着肚子。 “小瑶，哥哥歇一会儿，咱们马上就走。” 他没吃晚饭，又跑了十几公里的路，早就累的不行了。 肖瑶也一样，虽然刚才洪伯端了碗饭来，可她一口也没吃。 两个主人尚且如此，更别提煤球了，小家伙饿的直叫唤。 “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哪儿？这是个好问题，回是不可能回去的，肖珏和所有人翻脸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都不回去。 “回家，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肖瑶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她知道哥哥是要回江城了。 可当肚子开始叫唤的时候，小丫头蔫了，捂着肚子和哥哥一起蹲在了路边。 “哥我饿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肖珏也舒服多了，他站起身，在想着去哪儿能休息一晚。 “小瑶，咱们去街上吃饭，然后找个地方住一晚，怎么样？” 肖瑶听后却摇了摇头：“哥，我今晚就想离开这里” 小丫头又和以前一样撒娇了，肖瑶拉着哥哥的手左右摇晃。 肖瑶想离开了，这个地方就是噩梦的开始，她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 肖珏没有拒绝，但首先得填饱肚子才能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打不到顺风车，肖珏在路边拦了辆三蹦子，他们才到了街上。 肖瑶吃上了热乎乎的麻辣烫，还不忘把肉弄凉了给煤球来几口，土狗对吃的不讲究，倒也吃的欢。 “哥，你脖子上的伤口” 肖珏已经穿上了外套，可里面的衬衫上仍有血迹，看的肖瑶心疼极了。 “小瑶，只要能把你救回来，哥哥受点伤不算什么。” 肖珏笑了笑，随后从妹妹的行李箱里翻出了自己的短袖。 “我去换个衣服，马上就来。” 肖珏往后厨走，肖瑶放下筷子也跟了上去，生怕落后。 “怎么？你继续吃就好了，我马上回来。” “不行！刚才就是你不在我才会被带走，我不要和哥哥分开！” 肖瑶鼓着小嘴倔强的跟着，肖珏也不好再说什么。 后厨有水龙头，肖珏清洗了伤口，妹妹就在一旁盯着看，就好像他要逃跑似的。 “小瑶，哥哥要换衣服了。” 肖珏摆摆手，示意妹妹扭过头不要看他。 “哥，没事的别害羞嘛，我都不害羞。” 肖瑶面带笑意的拿着衣服，看来她是铁了心不走了。 “切，我可不害羞，我是怕你害羞” 肖珏心虚的脱了短袖，拿过妹妹手里的抓紧套上，生怕被妹妹多看一秒，那感觉怪极了。 肖瑶看完了全程，痴痴的吞了下口水，难怪哥哥能当上飞行员呢 “哥，要是我也和你一样高一样强壮的话，是不是就能保护你了？” 肖珏好笑的把脏衣服扔给了妹妹，调侃道：“你要是和我一样高，估计会嫁不出去？” 肖瑶失落的低下了头，她在想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哥哥的依靠呢？这样就不是她离不开哥哥，而是哥哥离不开她了。 “哥，我嫁不出去也没事的，反正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是你把我从那儿带出来的你知道吗？他们想把我嫁给那个偏头！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都要疯了” 肖瑶的话语像极了被抢婚后的女人，在和抢婚者深情告白。可肖珏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屁大点儿的孩子懂什么？ “哥不会让你嫁给那偏头的但我想问你，刚才怎么不等哥回来，就上车走了？” 肖瑶小手垂了下去，没有了刚才的神气洋洋。 “奶奶说我不去的话，就把我们都赶走我不想哥被我连累，我怕拖累你啊。” 肖瑶委屈的又哭了，小丫头总是爱用哭来表达情绪。 “妈妈我已经拖累了她，我不能拖累哥” 肖珏怒从心生，他没想到二老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欺骗妹妹。 即使是谎言，这也是世上最锋利的刀！专捅肖瑶心口的刀！ “小瑶，你放心，你不是累赘，你现在就是哥哥的全部，没了你哥哥活着都没意思，咱们一起” “不要！” 肖瑶擦着眼泪扑了过来，急忙按住了哥哥的嘴。 “不要说死字，我不要听” 肖珏没再继续说了，轻轻摸了下妹妹的脑袋，往外走去。 肖瑶吃着碗里剩下的麻辣烫，突然说出了一句让肖珏终身难忘的话。 “哥，要是能和你一起死，我就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埋在妈妈身边。但你一定不能死在我前面，因为你说好了一辈子不丢下我的。” 肖瑶的眼神中有股执拗，看着哥哥的眼睛仿佛在寻求承诺。 “哥答应你，不丢下你因为这世上哥哥是最爱你的人嘛，把你交给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嘞。” 肖珏嘿嘿一笑，为了缓解气氛他趁机偷抢了妹妹碗里的海鲜糕，随后一口塞进了嘴里，静静等待妹妹的爆发。 肖瑶一点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吵闹，她搅拌了下碗，又找出了一个海鲜糕塞进了哥哥碗里。 看着妹妹傻傻的笑，肖珏反而不好意思捉弄她了，他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幼稚的小孩。 吃完后，为了满足妹妹尽快回家的心愿，肖珏付钱的时候和老板打听了一下附近哪里可以打车。 最近的打车地点在隔壁街，还有一段路才能到，但这个时间点已经没车了，只能走过去。 “哥，你要不要背背我？” 肖瑶伸出了双手，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和哥哥贴的更近些。 肖珏蹲了下去，肖瑶也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背。 过去背起来毫不吃力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有了些分量，这让肖珏有些吃惊。 刚才他还觉得妹妹是个屁大的孩子，可转眼就是个大姑娘了。 “小瑶，你长大了。” “哥，以后我会更快长大的。” 第98章 还要多久 隔壁街市确实比老街要热闹不少，肖珏有些后悔刚才没直接来这儿，这样的话就能让妹妹晚饭吃些更好的了。 “小瑶，先等等，车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来。” 即使这里有些人烟气，打车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这里是老家，不是江城。 肖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递给妹妹，随后招呼道：“那边有奶茶店，去买两杯奶茶，哥在外面等着就行。” 小姑娘蹲在地上不停拍着胳膊，肖瑶年纪小比哥哥要更招蚊子。她点点头，拿着钱进了奶茶店。 肖珏掏出手机开始打车，那一条条未读信息格外刺眼，但既然准备回江城，也没必要再纠结如何回复了。 首先是薛凝，这傻丫头还以为肖珏没走呢，发的消息都是些日常鼓励，以及思念的肉麻话。 肖珏回了个“开心”的表情，可薛凝并没有回复，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薛凝平常这个点早睡觉了，为了皮肤保养她自律的很。 采朵朵发了很多消息，但最新的一条依旧是想要见面那条，肖珏回复了一个“1”，来证明他收到了。 二人的聊天记录和以前比少了许多，自从那天薛凝闹事后，他们的聊天只仅限于问候，但肖珏有时也没有回复。 收到肖珏的消息后，采朵朵居然很快就回复了。 “你在哪儿？” 肖珏隐约察觉到采朵朵知道他回了老家，于是也没再撒谎，把他这几天的忐忑情况说了一遍。 收到信息的采朵朵，得知了肖珏在家经历过的事，都替他心疼。 “我想见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肖珏不知如何去回复。 顿了许久，他回道：“以后，我今晚回江城。” 采朵朵咬紧了嘴唇，她不知道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她只想要现在。 “几点的高铁？” 这是采朵朵最勇敢的一次了，可却没得到肖珏的明确回复。 “没定，如果有夜里的那就夜里回，没有的话就明天。” 采朵朵连忙查询了高铁班次，夜里已经没有了直达高铁。 “没有直达了。” “那就先在高铁站歇一晚，明天一早回。” 再就没了下话。 最后，肖珏看到了江静兰的消息。 “抱歉请你加油。” 肖珏不懂她在抱歉什么，但还是回复了一个“好”。 江静兰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却突然收到了肖珏的消息，她原本冷冰冰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其实，当初江静兰是第一个知道何蝉生病住院的，而原因只是父亲想要单独约何蝉吃个饭。 江静兰求司机叔叔联系了在江城很有权威的医生，也就是那个外国人医生，可还是没能保住何蝉的生命，她病的太重了。 这不图回报的暗中相助值得吗？ 事后，司机王叔也曾问过江静兰同样的问题。 “小姐，值得吗？他根本不知道你做的这些啊。” 江静兰先是默不作声，随后给出了一个她认为的最佳答案。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为了他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我只是做错了事，而每个人都会做错事。” 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像江静兰，她是个很厌恶动用关系的人，她讨厌周围人因此来巴结她。 江静兰甚至更怀念过去她胖胖的样子，至少她能分清伪善与真善，现在的她都分不清他们的嘴脸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肖珏现在振作起来了。” 江静兰放下了手机，没有回复任何，这一觉睡得会很安心。 肖珏看着定位，司机还有八公里远，从市区方向赶来的，想必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哥，奶茶。” 肖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左右手各一杯奶茶。 “怎么出来了在里面等着就行啊，外面又热又有蚊子。” “外面不止有蚊子，还有哥哥。” 肖瑶不回去，站在路旁把吸管一插，就大口吸了一下。 “哥老家奶茶好难喝” 嘴里那珍珠就像过了期的塑料做的，又硬又没味道，奶茶也是，和糖水没啥两样，但糖水可能更好一些，至少颜色没这么可怕！ “是啊，老家就没有值得留恋的” 肖珏尝了口那表里不一的奶茶，确实难喝极了，无论打着多亮的招牌，内在已经腐朽，不是打着幌子就能蒙混过去的。 他们还是珍惜着喝了一半，直到实在忍受不了，才把奶茶放下。 煤球也闻了一下，结果狗都嫌弃，碰都不肯碰。 “哥，车来了！”肖瑶指着不远处那两束亮光兴奋不已。 上了车，二人很自然的坐在了后座，肖瑶撒娇着说困，往哥哥腿上就是一趴开始睡觉，也不知这摇晃的环境，她究竟睡没睡着。 到了高铁站，检验人员不准煤球入内，因为规定就是高铁不准托运宠物，更何况煤球还没栓绳。 “它很乖的，不吵也不闹，我抱着它也不行吗？” 肖瑶托起煤球想努力一下，结果依旧不变，规定就是规定。 出了高铁站，小姑娘有些失落，煤球的小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别急，高铁不行火车可以的，咱们明天坐火车回去，就是时间要久一点。” 肖珏摸了摸妹妹怀里的煤球，小家伙好像意识到自己拖累了二人，正垂头丧气呢。 “哥，那咱们今天睡在哪里呀？” 肖瑶左看右看，也没见到适合落脚的地方。 “没关系，我睡在哪里都行，我们在那个角落待一晚上也好，反正现在是夏天也不冷。” 肖瑶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坛，极力压制着悲伤情绪来向哥哥表现自己。 “小傻瓜，哥哥在这儿还能让你睡大街？” 肖珏都要被妹妹逗笑了，高铁站附近的话想住宿还是有小旅馆的，根本不难找。 “走，咱们给煤球买根绳子，这样就没人说它了。然后再找个地方吃个夜宵庆祝一下，最后回去睡觉！” 肖瑶开心的欢呼起来，抱着煤球跟上了哥哥。 第99章 采姐来了 到了这个点，街上的宠物医院也早就关了，好在有杂货店，肖珏买了根麻绳给煤球套上。 虽然不好看，但好过没有，煤球被栓在肖瑶手里也没太大抵触，在前面走的挺欢。 为了让妹妹缓解缓解情绪，肖珏在想着趁订好旅馆前带妹妹去别的地方玩会儿。 “小瑶，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哥带你去玩玩啊？” 肖瑶牵着煤球，她想不到这个点还有什么地方能去玩的。不过上次哥哥说好兼职结束带她去玩却放了鸽子，肖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想去电玩城，可以吗？” “行，让你玩个爽！” 肖珏大手一挥，带着妹妹去了电玩城，直接买了一百个币。 肖瑶抱着一堆硬币左看右看，最后坐在了娃娃机面前。 “哥，你喜欢哪个？小瑶帮你夹。” 肖珏瞥了眼，知道妹妹喜欢紫色，他说道：“紫色，挺有韵味的。” 肖瑶点点头，盯着那紫色的玩偶发力，煤球还在一旁给她打气。 肖珏在看旅馆，时不时还瞅一眼妹妹玩的开不开心。 订个单人间双人间他倒无所谓，反正妹妹有床睡就行，薛凝偶尔胡闹故意把床弄湿的时候，他就是睡沙发的，已经习惯了。 就在他挑到一个满意的房间时，采朵朵忽然打来了电话。 “喂？采姐，这么晚还不睡觉吗？” 这是自那次意外后二人第一次打电话，想想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 “小珏，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肖珏能听到电话那边呼啸的车声，于是回答：“在开车？多危险啊，等你到家再说。” “是在开车但不是回家，是在去你身边的路上。” 采朵朵已经上了高速，开着她那辆二手车飞驰一个多小时了。 “采姐？你来找我了？我你干嘛呀？” 肖珏惊的都有些口吃，印象中的采朵朵是那么冷静又端雅，居然会做出这么随心的事情！ “不干嘛，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半小时后就能到先不说了，挂了。” 采朵朵火速挂断了电话，留下肖珏一脸茫然。 采姐 肖珏看了眼还在玩娃娃机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的。 等到肖瑶手里的游戏币花的差不多了之后，最后几把终于抓到了娃娃，采朵朵也已经下了高速了。 肖珏想给妹妹先预个警：“小瑶，之前请我们吃饭那个姐姐，你还记得她吗？” “记得，就是那个喜欢扎着头发的姐姐。” 肖瑶初次见采朵朵时，采朵朵盘起头发扎了个丸子头，看上去优雅极了，肖瑶对她印象很深刻。 “告诉你个好消息，她来接我们了，咱们今晚就可以回家。” “真的吗？” 肖瑶听到能回家先是一喜，可很快又狐疑起来，为什么那个姐姐会突然来找他们？ “哥，你说那个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妹妹的直觉简直太敏锐了，肖珏都不自禁冒了冷汗。 “没有没呀，她大我两岁呢，你这丫头整天不学好，怎么老想这些？” “真的吗？她不喜欢你，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一个女人对男人好，究竟意味着什么。” 肖瑶静静的盯着哥哥的眼睛，果然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采姐她很好的，她她以前也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弟，只不过现在去世了，所以或许她把我当成她的弟弟来爱护了。” “先不说这个，咱们去路边等她，她已经下高速了。” 肖珏带过了这个话题，领着不情愿的妹妹往马路边上走。 采朵朵根据定位很快就来了，没有了上次跑长途的憔悴，她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的。 “小珏” 采朵朵的这声呼唤里夹杂了太多情绪，让肖珏都听不出她的心情。 是重逢的喜悦吗？是对他不幸遭遇的同情吗？是破镜重圆的心酸吗？ 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有一点。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复杂，它不需要过多言语，单单是一件寄托物，一句话，或是一个人，光是知道他的存在，就已经心潮澎湃了。 肖珏和妹妹坐在了后面，肖瑶把煤球抱在手里不松手。 “采姐姐好。” 虽然怀疑采朵朵喜欢哥哥，但肖瑶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采朵朵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笑得很开心：“你好小瑶，咱们又见面啦。” 气氛突然降了下来，采朵朵不好开口问兄妹二人的遭遇以及打算，而兄妹二人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话也少了很多。 肖瑶打了个哈欠，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有喜有悲，她早就累了。 “哥，腿给我躺一下。” 肖珏赶紧挪开了手，要是采朵朵不在，妹妹估计直接躺上来了，根本不会多说什么。 枕着哥哥的腿，肖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鼾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 开到半途，采朵朵找了个服务区下去上了趟洗手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肖瑶也已经熟睡。 再回到车旁，就看见肖珏站在一边抽烟，这是采朵朵第一次见到肖珏抽烟。 “我以为你不会抽烟的。” 她倒也不是觉得失望，采朵朵只是意外罢了。 “以前不抽的” 肖珏捻灭烟头，有些惆怅的说道：“被我爸带的，他这辈子教我的事，我就学会了两件，一件好一件坏。好事是保护妈妈和妹妹，我做的一塌糊涂。坏的我倒学的有模有样。” 肖珏自嘲一声，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寻常他也是觉得压力大了，才会这样疏解一下，也不过肺，单单闻闻味道并不成瘾。 肖珏也不知道抽烟为何会让他觉得心安，或许是烟草本就有那样的效果，又或是在怀念那个家庭还算圆满的时候？ “小珏，你做的很好，真的！要是我就没你的勇气我肯定就任人摆布了。” “是吗？我觉得我挺失败的。” 肖珏掏出烟盒又要抽，却被采朵朵伸手制止了。 “小珏，你不该是这样自暴自弃的人。” 第100章 心意 “采姐，也许是你不够了解我。” 肖珏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他摸索着要再抽一根，采朵朵狠狠压住了他的手制止着。 “小珏，我” 采朵朵的手刚洗过还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肖珏却不敢过多留恋。 “唔” 车里的肖瑶突然翻了个身，吓了外边的两人一跳，万幸的是妹妹没醒，不然看见采朵朵压着肖珏的手，这怕是解释不清了。 “采姐，今天谢谢你了咱们先回去。” 采朵朵此时捏紧了衣角，并没有想上车的意思。 “要说谢谢的话，还不如做点实际行动。” 采朵朵很不正常，她没有了过去百依百顺的姐姐样，现在更像个热恋期的女孩。 “我们去那边光亮的地方，刚才路边太黑，我还没好好看看你呢。”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走在她身后，肖珏突然想起了采朵朵穿着紧身毛衣坐在咖啡店里，傻傻对着他笑的模样。 这是个有在认真生活的女孩，会认真去做每件事，唯独感情上是个胆小鬼。 等到真正站在路灯下看清对方的脸时，采朵朵又觉得有些语塞了。 “采姐，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了是我没看好薛凝，才会” 率先开口的却是肖珏，他当面诚恳的道了歉，当初那句无足轻重的道歉信息实在不够用心。 “没关系的而且也是我的错，我不该取那个名字的。” 采朵朵声音很小，当初店名她确实起的别有用心，只是没想到薛凝会这样过激。 “小珏，你能猜到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事实摆在眼前，现在说什么都是借口，当初在决定店名的时候，采朵朵就已经决定要表露心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采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采朵朵意料中的答案，她一点也不意外。 “我早就知道了”采朵朵喃喃道，“你已经和我说过一次了，可我我必须要告诉你，小珏，我喜欢你。” “要是不说的话，我会一天比一天后悔的我也不要求你回应我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 采朵朵已经羞红了脸，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了。 “采姐你这话说的，我” 已经开了先头，采朵朵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她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那次我其实没喝醉，我是故意趁那机会和你表白的，你的皮筋也是我故意扯断的。” 采朵朵承认，她是个心机的女人，当时肖珏亲口和她说有喜欢的女孩时，她还没那么难受，可看到那皮筋时，她是真的心乱了。 采朵朵见过薛凝，年轻可爱，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阳光的女孩，和不爱说话的肖珏是两种性格的人。 也正好，性格互补，而她和肖珏就是一类人。 “怪不得我那次之后也在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肖珏看着空荡荡的手腕，薛凝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但她没有戳破，自发现之后对他的好又深了一分。 尽管肖珏解释是不小心弄断的，薛凝还是觉得可能是她自己有地方做得不对。 “采姐，你适合更好的人，为什么不往前看呢？我看你平时在店里人气可高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吗？” 听到这话，采朵朵先是一愣，随而沉默，最后又变成了委屈。 “小珏，在你心里，难道就因为我以前做过夜场，所以喜欢一个人就能那么随便吗？” 采朵朵眼眶噙着泪，肖珏听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别哭啊” 采朵朵确实忍不住要哭，不全是因为被误会，更多是这得不到回应的爱意，很让她窒息。 “我是干净的我的爱也是，难道仅仅是我喜欢上你就让你觉得不舒服吗？就因为我” 采朵朵的声音被她小声的哭泣掩盖，原本只是觉得委屈，谁知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小哭了一会儿后，采朵朵又安静了下来，仿佛是接受了现实。 “小珏，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永远是朋友。” 肖珏点了点头，他怕采朵朵继续哭。 得到这样的答案，采朵朵也没有气馁，她擦干了眼泪，很快又恢复到平常的端庄模样。 “我们是朋友，薛凝我不会怪她上次骂我的事情的，我确实有私心，她骂的很对” 采朵朵轻轻一笑，故作轻松问道：“你和薛凝有想过未来吗？你们的未来。” 两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要谈未来确实太长远了，肖珏没想过那么多。 薛凝或许想过但也仅限于婚后生活，和未来规划毫不搭边，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姑娘，没那么多烦恼。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现在说要是最后没实现，到那时想想都觉得尴尬但我确实很想给她一个未来，现在嘛” “我感觉很迷茫，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维持以前那样的平常生活呢？我有妹妹要照顾，有自己的学业，却没有足够的钱我已经看不清未来了。” 采朵朵以为肖珏要辍学，急忙说道：“小珏，你不能辍学，没钱我可以给我借你，你以后还我就行，你妈妈肯定也不希望你辍学！” 无功不受禄，肖珏必然不会接受采朵朵毫无理由的赠予，但是借的话可以接受。 “哈哈，采姐，我现在身上还有个七万多呢，不用你借。” 知道肖珏没想辍学，采朵朵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调侃道：“这么有钱啊？那以后姐姐吃不起饭，可要你养我了喔。” “也不是不行，你要是说服薛凝那个小醋坛的话就可以。” 这当然是玩笑话，但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采朵朵把这份爱意藏在了心底，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果断出手，创造一个她和肖珏的未来！ 要是有机会的话。 第101章 奖励 采朵朵又重新坐上了驾驶位，肖珏坐进后排，声响还是弄醒了肖瑶。 “哥？” 肖瑶揉了揉眼睛，嘴角还在流口水，发现后慌忙擦了擦。 “你们怎么” 肖瑶觉得不对劲，但没有当面问出来，这只会让气氛尴尬。 “继续睡，睡醒了就到家了。” 肖珏把妹妹的小脑袋又移到了腿上，尽量保持不动，让妹妹可以睡的舒服一些。 肖珏在想，应该怎么处理妹妹的上学问题 钱的问题可以告一段落，可妹妹的顺升初中离市中很远，肖珏总不能把妹妹一个人丢在家里？ 以前妈妈在还好，隔三差五能回家看看妹妹，可肖珏是住宿的，肯定不能天天回家，放这么个小姑娘独自在家，绝对不行！ 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他成为走读生了。虽然会累些，但为了肖瑶这也不算什么。 还得给妹妹买辆自行车，初中离家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走路要二十分钟，骑车五分钟内就能到，很方便。 以前没有家长接送时，肖珏就是自己骑车上下学的，只是后来被何蝉发现他经常和赵涛放学时去黑网打游戏，他就没能继续骑车上下学了。 肖珏低头看了眼妹妹，小姑娘脸还有些婴儿肥，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应该不会学坏？不会喜欢上黄毛什么的？ 肖珏有些头疼，说实话他初二时干的事儿和黄毛没两样，只是发色还没变罢了但不是每个黄毛都和他一样，能迷途知返的。 不行！就算他们能迷途知返，也不能对小瑶下手！ 肖珏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开学前得和妹妹好好谈谈，必须让她和小男生保持距离！ 凌晨三点，三人返回了这座熟悉的城市，肖珏感觉全身心都自由了。 “到了” 采朵朵也困得不行，一直在强撑着，终于把车开到了肖珏家楼下。 幸好当初肖珏懒没直接去退租，否则他们今天真的得睡大街了。 “采姐，路上小心点儿明天就别去工作了，暑假没学生，生意不会太忙的。” 临走时，肖珏劝了一句采朵朵，毕竟采朵朵是十足的工作狂魔。 “安啦我现在困死了，一回家不睡到十二点我就不叫采朵朵！” 采朵朵应该是听进去了，留下一个飞吻，驱车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呼” 怀里的妹妹睡得倒还熟，肖珏轻手轻脚摸上了楼，艰难的打开了门，把妹妹安安静静的送到了床上。 “哥。” 肖瑶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想享受下哥哥的怀抱而已，她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肖珏。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肖瑶红着脸又裹上了被子，她不懂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哥哥留下，但她也没有那么不懂事，哥哥也很累了。 回到房间后，肖珏并没有睡觉，不知怎么的他睡不着。 见妹妹睡得安稳，肖珏也安心了些，一到六点早上他就轻手轻脚出了门。 他现在有两张卡，一张是以前何蝉给他办了存红包的卡，里面有他打工存的一万多，另一张是爷爷转交的。 肖珏想把两张卡里的钱聚到一张卡上，这样也省的他以后分不清了，另一张卡以后就留给肖瑶用，正好给妹妹买个手机弄个wx，方便一些。 肖珏查了一下，他的卡上有一万一，原本有一万三的，可上学期事情太多打工耽搁了很久，加上给妹妹花钱与日常花销，钱就少了很多。 他把钱转了一万到另一张卡上，剩下的一千留在原卡里，到时候给妹妹弄个wx，那一千就是肖瑶的了。 过了不久，肖珏查询了另一张卡的余额，他要弄成活期储蓄。 钱确实到账了，但里面不是七万，而是十一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肖珏买了两份早饭回家，肖瑶虽然还没醒，但买了早饭她醒了就能吃，肖珏现在没啥心情去做饭。 坐了不久，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没有敲门，但肖珏知道有人在外面。 肖珏推开了门，门口的人是薛凝，她毫无防备，还不小心被门磕到了腿。 “小玉？你你终于出来啦？” 许久未见，薛凝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缓缓拥着肖珏。 “小玉，振作起来生活还要继续的，我和你一起面对。” 肖珏有些吃惊，薛凝在他面前从没有说过这样理性的话，看来白芳月确实改变了薛凝很多。 “薛凝，我没事了。” 嘴上这样说，肖珏却更拥紧了她，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很好。 不知拥抱了多久，薛凝哽咽道：“小玉我以为今天也见不到你，你知道吗？自从妈妈回来我每天更想见到你了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才不会觉得那么纠结又奇怪。” “薛凝” 肖珏觉得怀里的女孩更美了，没有往常那样充满喜感的样子，是真正他心目中的佳人。 “但只要知道你还在这里，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希望，什么都不怕了。” 薛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小玉，我有东西要给你，跟我来。” 肖珏也没问，随着薛凝来到了她从前的家，她的爸爸并没有收回这个住处，这是属于薛凝的房。 进了屋，薛凝在她的床上翻来翻去，终于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卡。 “呼还以为弄丢了呢，之前想着藏深点，差点找不到了” 平常她的花销不大，所以卡一直是藏着的，这次倒是有了用处。 “小玉，卡给你，我用不到这些钱里面应该有两万，本来有更多的但我买了很多贵的衣服鞋子，还有你的礼物你先拿着。” 薛凝一脸求夸夸的表情，随后仰起了小脸，闭上了眼睛。 “给个小奖励，应该可以？” 第102章 橘子味的烟 “薛凝，我有钱，我妈妈留给我的，还有我爷爷给的。” 肖珏的话给薛凝浇了盆冷水，她又低下了头，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美好收获了 “小玉这样也好，也省的我担心” 薛凝话才说了一半，毫无准备小嘴就被堵住，可还没来得及闭眼享受又结束了。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可女孩脸上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 “把你的卡藏好，走了。” “有烟味。” 薛凝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唇，仔细品味着这朝思暮想的味道。 “这不好意思啦，我刚才睡不着所以就” 肖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很难闻吗？那我以后不抽了。” 薛凝摇摇头：“我是不喜欢烟味，但那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小玉，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一切，你可以抽，但我要给你选个味道香一些又没有危害的烟。” “世界上没有这种香烟。” 薛凝像是有些纠结，但很快又舒展笑颜：“我看过有水果味的，那种肯定香香的下次你换成水果的，选橘子味儿的，我喜欢橘子味以后那就是属于我们俩的味道。” 薛凝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她叭拉叭拉又扯了一大堆，甚至连感想都说了一通。 像是炫耀一般，薛凝从肖珏的口袋里夺走了那包还没抽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我给你买，以后都是，然后你要给我印上那味道，随时随地都可以。” “有机会再说。” 肖珏可不敢过多留恋，他可不能沉沦色欲，不然整个人都要腐了。 这个时间肖瑶也该醒了，薛凝送着肖珏回家，路上还老往人少的小巷里钻，用脚指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直到肖珏到家，薛凝的小心思也没有得逞，她只能悻悻离去。 肖瑶已经醒了，她也没睡很久，坐在沙发上看书，还时不时朝门口瞅一眼。 等看到哥哥回来，肖瑶把书扔去了一边，赶忙询问：“哥，午饭想吃什么？” “随便，面条。” 肖珏把钱包放在了茶几上，盯着那张卡默不作声。 肖瑶也没问哥哥出去干嘛了，乖乖等到中午做了两碗青菜面。 “小瑶，下午哥带你去买个手机，再给你买辆自行车。” 肖瑶停下了筷子，她简直不敢相信哥哥的话。 “哥我还不会骑自行车呢。” 肖珏这才抬起了头，他倒是忘了这茬，肖瑶骑车没有辅助轮肯定摔，这丫头平衡感太差了。 “那行呗，哥教你就好，先买了再说。”肖珏叹了口气说道。 吃完面后，肖珏领着妹妹出门。 从前肖瑶还以她长大了为理由，不是很爱牵哥哥的手，这次回江城后牵的倒是自然，怎么也不肯放开。 “哥，我想要个黑色的手机。” 肖瑶想象了一下，记忆里哥哥穿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从不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肖珏有些意外，他认识的女孩很少买纯黑的手机，就算买了也会配个很卡哇伊的手机壳。 就像薛凝，她的手机壳是卡通的皮卡丘，采朵朵的比较单调，是浅蓝色的一条鲸鱼。 江静兰的倒是黑色的，手机壳也只是简单的透明壳。但她的手机是果皇最新款，不露出来反而可惜了。 肖珏可买不起果皇手机，给妹妹买个两三千价位的，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再看，选个你喜欢的。” 到了手机店，肖瑶在店员的介绍下昏头昏脑的，但还是坚定了只选便宜的想法。 最后她选了一个冷锋手机，主打一个爱国，偏大众化。 走在路上，肖珏隐约觉得妹妹不是很开心，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手机。 “小瑶，等你上了高中，哥哥给你换个果皇的手机，现在这个先将就一下，行吗？” 肖瑶愣了一下，慌忙解释：“不是啦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不对，我没有不开心。” “那为什么一脸不开心呢？” “这” 肖瑶不肯说，她是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做，加上她知道自己是收养的，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心安理得接受哥哥的爱了。 结果当她下定决心不要成为哥哥负担的时候，哥哥又为了她买手机买自行车 “哥我没有不开心，你给我弄个qq账号，还有wx。” 肖珏没再深究，很快就给妹妹注册了账号，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加了进去。 就这样，他成了妹妹列表里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他把自己归类到了“家人”一栏。 肖瑶接过手机，先是看了几眼哥哥的个人页面，注意到那刺眼的“家人”二字后，她皱了下眉头，把“家人”改成了“哥哥”。 “对了小瑶，要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加你的话，你不要随便同意。” “哥，什么是不三不四的人啊？” 肖珏思索片刻后，说道：“就是呃，看你好看，想和你做一些不好事情的人。” 肖瑶红了脸，现在的孩子都早熟，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好看呀？看你挺担心的呢。” 小姑娘语气不在意，可手指却臭美的缠着发梢，偷偷看着哥哥的表情变化。 “嗯？” 肖珏笑了，妹妹拙劣的隐藏可瞒不过他，其实是很想得到夸奖？ “唉，其实呀，那些坏蛋也不全看脸的。哥是怕你被骗，小瑶看上去就容易被骗呢。” 肖瑶听后，还反复思考了一下，最后才发现，哥哥是在拐弯抹角说她不聪明！ 肖瑶生气了，追着脚步就要用小拳头往哥哥背上招呼，肖珏早有防备，下一秒就和妹妹拉开了距离。 “哥，你给我站住！居然说我笨！” “我没说啊，是小瑶自己说的。” 肖瑶迈着步子慢慢的追，肖珏在前面跑，跑两步还会回头看看妹妹追上来没有。 可跑了一会儿，肖珏就发现不对劲了，妹妹居然捂着肚子蹲在了后面。 第103章 善意的谎言 “小瑶？你怎么了？！” 肖珏立马跑到了妹妹跟前，手足无措的蹲在一旁不知怎么办。 “我哥，我肚子突然好难受。” 肖瑶捂着肚子痛苦不已，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但她曾听何蝉说起过。 那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性才会有的月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肖瑶一直都会有防备的在身上带着棉巾，可今天她恰好没带！因为太热了穿的短裤没有口袋。 “肚子疼？还能走吗？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附近应该有药店，我让医生来看看！” 肖珏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被肖瑶连忙阻止。 “别我没事的！哥，你不要拨” “到底怎” 肖珏注意到了妹妹一脸羞涩的样子，还紧紧夹着腿，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 肖珏有些头疼，他看了看附近，不远处小商场里就有公共厕所。 “小瑶，哥哥扶着你，咱们先去那边的洗手间，然后哥哥去帮你买。” 肖瑶憋着眼泪，这一幕她最不想让哥哥看见，这下又要哥哥替她去丢脸了！ 把妹妹送进去后，肖珏又叮嘱了一声“很快回来”，马不停蹄的就跑去外面超市买卫生巾。 研究了一通，肖珏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周围也有顾客对他指指点点，让他很不好意思。 最后在店员的帮助下，肖珏还是成功买到了，给妹妹发了条信息让她安心后，他又跑去最近的女士内衣店给妹妹买了条内裤。 提着个塑料袋，肖珏站在洗手间门口却进不去，真要进去了会被当成变态给抓出来的。 看到有个戴眼镜的女生在洗手时，肖珏鼓起了勇气上前搭话。 “你好。” 在洗手间门口被搭讪，女生被搭话时吓了一跳，但还是礼貌回了声“你好”。 “就是呃，我妹妹她在里面，然后小姑娘来那个了，我我进不去，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吗？还有她可能不会用，请你教一下她。” 肖珏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戴眼镜的女孩甜甜一笑，答应后提着袋子又进去了。 很快，那个女孩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肖瑶。 “谢谢你。” 女孩大方的挥挥手：“不用不用，小事一桩，我先走啦。” 女孩走远后，肖瑶眼里噙着泪，简直羞的想一头扎进地板里。 “怎么又要哭了啊？” 肖瑶擦了擦眼眶回道：“丢死人了！” 肖珏叹了口气，把塑料袋从妹妹手里接过：“哥替你丢人，别难过了。” 肖瑶低着头，她觉得丢人就是因为哥哥看见了，这绝对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黑历史 知道妹妹不舒服，肖珏牵着妹妹放慢了脚步，选了一家自行车店。 妹妹在里头选，肖珏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着，让妹妹选好了再叫他。 而他也收到了采朵朵的信息，采朵朵真的没去工作，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刚醒，感觉好饿啊，你在干嘛呢？” “陪我妹妹买自行车，上学用的。对了采姐，我妹妹刚才来了那个，吃些什么能让她舒服一些呢？” 采朵朵在被窝里坐起了身，床头有她准备的便签，都是她自己月事的注意事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上面写了红枣汤，红糖水以及暖宝宝，可现在是大夏天暖宝宝也没多少女生用，还提及了按摩方法，能让肚子舒服一些。 平常采朵朵和秋雪一起住，互相间能按一按，可肖珏和妹妹住一起，男女有别，这让他犯了难。 “小珏，要是有不方便的话，你和我说一声就行，我们家正好多了个房间，可以给你妹妹住。” “谢谢你，采姐。” 肖珏内心一阵感动，放下手机后，妹妹也选好了心仪的自行车。 那是一辆纯白色的捷安特，看上去很适合妹妹。 “老板，这辆多少钱啊？” 店主大叔还在补轮胎，头也不回说了声：“一千九百八，不多不少。” 肖珏皱了皱眉头，不是付不起，而是确实有些小贵。 “太贵了小瑶，咱们再去其他店再看看。” 肖珏也不是真要走，这话是说给大叔听的，自然是想砍砍价。 可说出口的时候，肖珏又后悔了，妹妹可不懂这些弯弯绕，估计马上就要撒娇求他了，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辆车。 “哥，走。” 肖瑶说出了与肖珏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话，随后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哎哎哎，等等等等，看你们年纪小，我也不框你们了，一千五，这价格爽快？” 大叔果然坐不住了，轮胎也不修了。 “一千四，这车网上也就卖一千二，我也不砍多，主要是想拿现货。” 大叔听后一阵肉疼，但还是咬牙答应了，肖瑶如愿以偿得到了她喜欢的自行车。 回家的路上，肖瑶开心的推着车，看见妹妹高兴，肖珏也不觉得心疼钱了。 “小瑶，今天怎么不撒娇了，哥哥说走你就真走啦？” “哥小瑶长大了，我知道你会给我买的，因为你答应过我了。就像之前，你答应过我不分开，于是就真的来找我了。” 肖珏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感慨道：“真长大了” 回到家后，肖瑶简单弄了顿晚饭，又在吃饭时说出了她另一个想法。 “哥，我想赚钱，怎样赚都行，我不怕累。” 肖瑶的眼神很坚定，这让肖珏看见了她的决心。 “这你让哥想一想，很快就给你答复。” 肖珏肯定不会把妹妹送出去兼职，自己宝贝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受苦？ 接下来几天，肖珏找兼职的同时，他确实帮妹妹留意了一下，但并没有适合她去的地方。 在找到一份电影院售票员的兼职后，肖珏也想出了点子去哄妹妹。 他给肖瑶带了份自己网上买的字帖回家，说是其他学生不想做的作业，让肖瑶来完成。 肖瑶信了，一笔一画写的都很认真，就像她真的在赚钱一样。 这样也好，这只是善意的谎言罢了。 第104章 公主病 肖瑶做的很认真，上午写暑假作业，下午描字帖，晚上等肖珏回来，二人会牵着煤球一起去楼下练自行车。 不得不说，肖瑶真的有点笨笨的，虽然这么说不好，但当初肖珏学自行车半个小时就上手了，妹妹学了好几天也没学会。 就当肖珏以为妹妹这辈子都学不会自行车，煤球都累的跟不上的时候，肖瑶终于可以稳稳当当骑出一段路了。 肖珏高兴极了，在街边买了两个冰激凌，又给陪伴有功的煤球弄了块猪蹄吃。 肖瑶吃的可欢了，今天还收到了哥哥的夸夸，瞬间觉得世界都光亮了。 “小瑶，开学你就别骑自行车了，哥哥每天都接你送你。” 没办法，学了这么多天才学会保持平衡，肖珏实在不敢拿妹妹的安全去赌，上学路上都是车，一个处理不好可就要出事。 “啊？哥，那你给我买自行车，不是让我自己上下学的吗？” “等你高中的时候再说。” 肖瑶有些不开心，她觉得哥哥是看不起她的技术，但在肖珏的再三要求下，肖瑶还是同意了。 回到家，肖瑶拿出字帖就开始临摹，这些天她已经写了好几本字帖了，肖珏都会给她收起来，假装他已经把字帖寄走了。 “哥，写字真的能赚钱吗？” 面对妹妹的询问，肖珏心虚道：“可以的。” “那，我能赚多少钱？” 这个问题肖珏没想过，他掏出手机假装在查询，可却哪儿也查不到这样的活。 “大概写个两张能有一块，现在的小孩钱可多呢，花钱大手大脚的。” 肖珏翻看着字帖掩饰自己的谎言，妹妹的字从开始的僵硬再到后来的生动，一定也是下了功夫才能达到这水平的。 “那我写了一百多张了，也有五十块了。” 肖瑶听后瞬间干劲十足，她又提笔开始写，眼里满是对金钱的渴望。 肖珏一瞬间看失了神，居然从妹妹的身上看到了何蝉的影子。 她们太像了，是那种性格，那种有些天然呆，却永不服输的性格。 “小瑶，为什么想赚那么多钱？你想要钱，哥哥会给你的。” 肖瑶没抬头：“哥，我就是想替你分担分担。” 肖珏有些胸闷，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妹妹这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现在不是在爷爷奶奶家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会照顾你的。” 这次，肖瑶抬头了。她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用那清澈的眸子盯着肖珏看。 “我知道我就是，太怕被你丢下了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 话题就终止在了这里，这似乎是一个死局，一边是渴望妹妹能无拘无束的哥哥，另一边是害怕成为哥哥累赘的妹妹。 售票员的工作很单调，肖珏已经不记得他是第几天上班了。 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小情侣来买上一桶爆米花，牵着手甜蜜的进门约会，肖珏也萌生了带薛凝来看场电影的心思。 但薛凝好像对这种地方不是很感兴趣，当肖珏提出这个想法后，薛凝表现的很为难。 “小玉，要是你非要去的话，我可以的。但我更想在家里看，你可以来我家，学校旁边那个，就我们两个。” “到时候我再准备些零食和饮料，我们抱在一起躺着看，肯定比电影院那乌漆嘛黑的地方好？” 乌漆嘛黑？肖珏打了个哆嗦，他确实有点怕黑，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肖珏草草应付了一句薛凝，休息时间结束又投入了工作。 站在检票处，肖珏戴着口罩手都举酸了，电影一场接一场，还有些人开场了才来，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也得站在那儿。 今天的最后一场是部偏艺术歌剧向的电影，看的人也不会很多，等检完就能回家。 肖珏发了信息让妹妹先睡觉，前几天是因为要教妹妹自行车才没加班，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要多赚些钱。 电影开场前半小时，第一个观众就来了，肖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久未见的江静兰。 江静兰是一个人来的，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肖珏。上次奶茶店是她特意去的，这次就是单纯的偶遇。 江静兰率先开了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是啊，你一个人来的？” 江静兰点点头，她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一个人看电影看上去很孤独，但有的人会乐在其中，江静兰就是这样的人。 这场电影并没有多少人看，除了江静兰也就另外两对小情侣，都是来亲亲抱抱的。 江静兰喜欢看这类歌剧电影，可这次想到肖珏在外面，她好像没那心思继续看了。 最后她还是先一步离开了，在门口看见了刚准备下班的肖珏。 “肖珏，你等一下。” “怎么？你不看电影了吗？” 江静兰顿了下，回道：“有点无聊，就出来了。” 无聊？不是你自己选的电影吗？肖珏虽疑惑，但不会直接去问。 “也不急着回家？外面有家星巴克，咱们去坐坐。” 江静兰提出的邀请，肖珏不是很想答应，之前去她家被她爸爸提点的事情，肖珏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再者，今天的江静兰可谓是盛装打扮，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裙，戴着银环耳坠加上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项链，整个人优雅极了。 “我不去了，我妹妹在家呢。” 肖珏摆摆手就想走，江静兰却不同意了，中高跟走在前拦住了他。 这倒不像是平常的她会做出来的事，完全没有以往那副高贵矜持的公主样。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拒绝一个女士的邀约很没礼貌？” 她似乎想用话语来说服肖珏，可肖珏并不是上流人士，不懂这些。 “还真没人说过，我要走了，你别挡着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江静兰眼眸低垂，肖珏见说服了对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后，肖珏捂着头，是一张银行卡砸在了他后脑勺上。 “这是对你的提醒，现在，跟我走。” 第105章 让你欠我的 “可真有你的，银行卡往地上扔就不要了？你在家也这样？” 肖珏一脸怒气，他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江静兰走的更快，她自己的银行卡也不要，非得和肖珏耍这小性子。 “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我都从来没有这样过。” 江静兰把银行卡重新放回了包包，这下肖珏不敢走了，她的目的也达成了。 来到星巴克，二人坐在了双人位上。江静兰点了杯冰美式无糖，肖珏以前没来过，也点了同样的。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请我喝这咖啡？还要把银行卡往我头上扔？” 江静兰依旧是冷淡：“我只是没瞄准好罢了，我想扔你背上的。” 肖珏脸一抽，他真的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在你为什么要扔！” 江静兰看着窗外，淡然道：“你不是需要钱吗？正好我有钱，买你一会儿自由时间，不行吗？” 此时冰美式上桌，肖珏也不再计较，嘀咕了一句：“你是我见过最霸道的女人。” “那是你见的女人少，见的多了你就会发现，我是其中最知书达理的那个。” “知书达理我不知道，往脸上贴金倒是真的。” 两人像欢喜冤家似的互怼，肖珏说的都口渴了。 品了一口咖啡，他差点儿给吐出来，无糖冰美式的味道像极了泔水，那种大锅灶剩下的洗锅水，简直一模一样 但他还是努力咽了下去，随后一脸痛苦：“不是你平常就喝这个？” 江静兰喝的倒是优雅：“平常不喝，但我觉得你今天第一次喝，想让你尝点儿不一样的。” 肖珏一边抱怨一边继续喝的样子很搞笑，江静兰看着看着，心情居然莫名好了些。 “喝完了我就走了，我妹还在家里等我呢。” 肖珏没好脸色，江静兰依旧不紧不慢喝着咖啡。 “作为男士，你应该送我回去，毕竟已经这么晚了，你也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 这话太熟悉，以至于肖珏听的一瞬间都有些恍惚了，还在哪儿听过来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可有钱了，你家还有司机，根本不用我来送。” 江静兰的小心思没有得逞，她“啧”了一声，不满肖珏就这么戳穿事实。 “你妹妹多大了？你这么急着回去陪她？” “马上她就初中了总之我们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得多陪陪她，小丫头伤心着呢，天天夜里偷偷哭，没我的话能哭一夜。” 肖珏没有细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江静兰早就知道了，很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 “你妹妹初中离市中很远？你准备怎么办？” 肖珏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我只能办走读了，最多辛苦一些，总不能把小丫头一个人放家里。” 江静兰背着手走在前面，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市中的附属中学，你妹妹可以去上，到时候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也方便不少。” 肖珏笑了笑：“别逗了，市中附属中学有那么简单进？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去试了。” “也就一封介绍信的事，没你说的那么难。” 江静兰转过了身，美眸明亮，几乎是在明示肖珏了。 是的，介绍信人人都能写，关键在于写信的人是谁。 “算了，拿人手短，我不想做这样的事。” 肖珏拒绝的很果断，这也在江静兰的意料之中，因为在她心里肖珏就是个有着执拗原则的人，不爱委曲求全。 而江静兰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肖珏的软肋。 “长天中学，升学率可是挺一般的，你当初也是那里来的，应该很清楚？你妹妹学习不如你，就算是为了她的未来，你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肖珏沉默了，妹妹的未来这确实是肖珏最在意的事，他不可能保护妹妹一辈子。 肖珏内心挣扎了很久，这种编排他人的感觉，忽然让他想起了爷爷奶奶 当初二老就想这样编排他和妹妹，才使得他带着妹妹逃回了江城。 如今，他能选择成为那个编排妹妹人生的人吗？这肯定不行！至少得让肖瑶自己来选择。 肖珏不再纠结，他目光坚定：“就算这样，我妹妹也不会接受这份施舍的，我们俩都不需要。” 江静兰眉头一挑，她有些不悦，明明是好心帮助，为什么在肖珏口中就变了味儿？ “你不用说是施舍，在我这儿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真的。” 江静兰说着还举起了手机，却还是被肖珏连忙阻止。 “真不用，咱们俩不是一个高度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解。你觉得这是小事，在我看来却是大恩，所以我一定不能接受。” 江静兰沉思片刻，觉得肖珏说的确实有道理，不愧是能从倒数第一逆袭的人，也不愧是她喜欢上的人。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什么傻女人，我知道你最怕的是什么。 趁对方不注意，江静兰编辑了短信发给了司机王叔，简单说了下需求，王叔也很快就提出了照办。 “回去好好看看市区附近哪儿有房出租。” 肖珏呆住了，但很快又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江静兰还是出手帮助了他。 “我说了不要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要真需要一个理由的话就是想让你觉得欠了我。”江静兰的笑又甜又欲。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肖珏很不爽，要是一个人对他有恩，肖珏真的会记一辈子的，因为从小到大何蝉就总教育他要知恩图报。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去给你家做上门女婿的，我和薛凝已经在一起了。” 惊天大瓜爆出，江静兰瞬间不淡定了，她狠狠瞪了肖珏一眼，问道：“什么？你们真？你这，你们干什么没？” 肖珏沉默，江静兰更不淡定了。 “难不成你们已经” 第106章 缺爱的人 肖珏不可置信般看着江静兰：“你想说什么？” 江静兰表情有些复杂，左手成圈，右手食指穿过其中，还来回伸缩了几下 “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思想也太龌龊了？” 肖珏扭过头不再看那手势，这和江静兰的气质相差太大了，他不想毁坏江静兰在他心里的淑女形象。 “你就说有没有？” “没有。” 江静兰稍稍安心了些，没有就好，她故作轻松走在前面哼着歌。 “你真的喜欢她吗？” 肖珏顿了一秒，点点头。 江静兰继续开口道：“薛凝啊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个人真的有些奇怪。” 肖珏没有反驳，因为薛凝真的很奇怪，不仅色色的奇怪，还偏执的奇怪。 “你有想过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在我看来，她的行为已经不只是喜欢了，应该用扭曲的爱来形容。” 肖珏纠结道：“薛凝为什么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但她只是有些缺爱罢了，其实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江静兰不爽的“切”了一声，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夸其他女孩，这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 “是缺爱对吗？怪不得啊所以她在得到爱后会比常人珍惜千倍万倍，珍惜到扭曲，珍惜到忘我。” 江静兰先是夸了薛凝几句，随后又话锋一转：“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让她不如意了呢？等你们长大了之后，她这种性格势必会给你带来困扰甚至是伤害！” “这”肖珏呆住了，江静兰确实说对了。 之前只是因为和江月蕾学姐正常相处，薛凝看了就受不了，以至于最后找人把他给揍了一顿 这种事以后肖珏也不能保证不再发生，若是只伤害到他还好可上次薛凝又伤害了采朵朵，幸好采姐大度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就算薛凝不好，她也不会在背后议论其他女孩，她只会在我面前证明她是最好的！她缺爱，那我就千倍万倍去爱她，我不会和她分开的。”肖珏坚定的表明了态度。 “倒是我的不好了，明明我也是关心你，你却要反过来讽刺我背后议论她” 接着，江静兰一脸不服气问道：“我哪里不好了？为了你我一直在违背原则，和我在一起你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也不比薛凝难看，为什么非得是她？” “因为她先来的，我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肖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将喝完的奶茶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没了我，你照样过得很好。可薛凝要是没了我，她会疯的，我没开玩笑。” 江静兰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她会输在这样的理由上，这太没道理了。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人会和她说“不”，肖珏给的这种挫败感，让江静兰很不服。 见江静兰不说话，肖珏以为是自己把她弄生气了，于是说道：“我妹妹那个事情不用你帮，你现在去撤回，我们会靠自己的。” “呵呵，我不撤，我就是要让你记住，和我在一起会更值得。今天输的人不是我，而是薛凝，因为她什么也帮不了你！” 江静兰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见肖珏扔掉了奶茶，她也狠狠将杯子摔进了垃圾桶里，像是在赌气一般。 “你最好不要和她有进一步的举动，不然后退一步，你也看不到我的身影了！还有我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我也不确定会等你多久！” 这是江静兰说的最后一句，说完她就打了的士先走了，留下肖珏在夜晚的风中凌乱。 倒是挺有小女人的味道，难以想象这是那个高冷的官二代能说出来的话。 肖珏没有过多在意，被江静兰拖了这么久地铁也停了，他也打了辆的士回家，花的钱让他几乎白干了半天。 肖珏回到家已经将近午夜，一开门，就听见了妹妹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收纸声，灯也瞬间熄灭了。 穿上拖鞋，肖珏打开了妹妹的房门，肖瑶像是睡得很熟，盖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可这却瞒不过她的哥哥。 肖珏没有去叫醒妹妹，先是摸了摸台灯，嗯，热的。 肖瑶闭着眼睛，听到关门声后又过了几秒，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查看情况。 谁成想哥哥根本没走，就站在床边盯着她呢，吓得肖瑶马上又闭上眼。 “别装啦，你那眼睛跟星星似的亮晶晶，我能看不到你睁眼了吗？” 被哥哥弹了下额头，肖瑶不甘心的睁开眼，讪讪一笑。 “哥，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睡好久了呢。” “还装，这是什么？都是你刚才写的？” 肖珏把那厚厚的字帖拿到妹妹眼前，小姑娘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哥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让你晚上不要写，对眼睛很不好的，怎么老是不听呢？” 肖珏无奈的摇摇头，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既然如此，我只能惩罚一下你了，转过身好好趴着。” 肖瑶照做了，乖乖趴在床上，可趴着睡觉算是什么惩罚？ 直到肖珏亮出何蝉专用的竹条时，肖瑶慌极了，小时候她不好好吃饭何蝉就会拿这个竹条吓唬她，虽然从来没真的打过，可威慑力还在。 “哥别打我屁股行不行？” 肖珏饶有兴致的放下了竹条，问道：“好啊，那你说打哪儿？” 肖瑶看了看小手，随后举了起来：“打打手，没那么疼。” 但很快肖瑶又想到，打了手写字就疼，又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又不打手啦？” 肖珏心里暗笑着，妹妹这副纠结犹豫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真应该记录一下让她以后自己看看。 最后，肖瑶委屈的撅着屁股，似乎是认命了。 可肖珏并没有真打，而是轻轻掂了两下，并不疼。 “下次再不听话，可就不止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肖瑶庆幸的点了点头，被子一蒙，甜甜的说了声“哥哥晚安”，就又呼呼大睡了。 第107章 百合花开 暑假时分，采玉咖啡厅的生意确实淡了一些，但外卖服务却依旧火热。 采朵朵和秋雪又花钱雇了两个店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来打暑假工的，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一起相处很融洽。 店里忙的时候，采朵朵想的就少。可每当关店回家，夜深人静的时候，采朵朵就喜欢胡思乱想。 薛凝和肖珏正式在一起的事，她是知道的。 采朵朵在夜场里待过，那些男人想的无非就是一个“性”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要说一个男人没有欲望，那是不可能的，更别提像肖珏这样的年轻人。 尽管理性告诉采朵朵，肖珏不会做那种事，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采朵朵会梦见二人纠缠情绵的样子，梦里的她伤心欲绝，醒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振作一点啊小珏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 采朵朵这样自言自语来蒙蔽她自己，这个梦太邪恶了，污秽不堪到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转念一想，其实污秽的是她的思想根本不是青春恋爱的肖珏与薛凝，他们应该都是很有原则的人。 “啊啊啊啊！烦死了！” 采朵朵抓起枕头抛向梦境，意图打碎那片虚实，可这并没有用，梦境变得更加真实，嘲笑着她的无能。 采朵朵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肖珏了，单纯想看看他。 秋雪就在隔壁，先是听到采朵朵房间一阵动静，最后是“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秋雪慌忙打开门，原来是采朵朵在不停翻身的时候，掉到了床下，此刻正捂着脑袋委屈不已。 “雪姐” 采朵朵呜咽着，把一旁被扔走的枕头放回床上，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唉，朵朵啊，干嘛这么作贱自己呢？” 秋雪心疼的把采朵朵搀回床上，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干嘛非要盯着别人碗里的？” 采朵朵听后一脸心虚，嘴硬道：“哪有我才没有呢，我哪有喜欢小珏” 秋雪像看傻丫头一样盯着采朵朵，采朵朵见掩饰不下去了，于是小声道：“就还有那么一点点啦。” 秋雪叹了口气：“当初你还劝我，让我要学会迷途知返，当时看你还挺清醒的，现在怎么这么颓废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小珏真的太好了那笑容，那纯真，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他还救了我很多次我抵抗不了啊。” 采朵朵想着想着就红了脸，反正周围也没别人，她很干脆的抱着枕头窝在床上，随后开始了她的不要脸发言。 “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那种谈恋爱，是真的一辈子都在一起夏天给他端水洗脚，冬天给他暖被窝，把寒冷赶出被子，然后我和他抱在一起睡觉，那样肯定特别舒服！” 但很快，采朵朵又自暴自弃般扔开了枕头，说道：“可是他已经有别的女孩了，我该怎么办？除了他，我想象不到还有谁能为我做这么多，我只想身边的人是他。” 秋雪很无奈，她低头思索着，很快给出了一个让采朵朵高兴的事实。 “朵朵，学生时期的恋爱，基本都不会长久，他们现在也就是闹着玩玩的。你要真有那份心，那就等一段时间，估计高考结束他们就分开了呢。” 采朵朵听后瞬间觉得有道理，她兴奋的差点儿笑出声，但很快她发现这样不好，于是就压制住了笑意，嘴角却止不住的翘起。 “雪姐，你真聪明！我被嫉妒冲昏了头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采朵朵激动的拉着秋雪的手，还想让对方再支几招。 “可现在小珏总是和我保持距离，店里也不来时间久了他怕不是都要把我给忘记了？这我该怎么办啊？” “别怕。” 秋雪承当起了军师一责，分析完成后说道：“你可以告诉他，你谈恋爱了，让他放下心理防备。但也不是让你真去找其他人，不然他肯定会反感，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刚表白被拒绝就去找其他男人的女人，这样会显得那个女人爱的很廉价。” 采朵朵似懂非懂般点点头：“可我该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找其他男人呢？万一他真的以为我找其他人了怎么办？” “我想想啊” 秋雪思来想去，还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可采朵朵却脑袋灵光了一次。 “雪姐！对象可以不是男人啊！我找个女孩不就好了？女孩的话肯定更容易接受，而且我也不会那么抗拒！” 秋雪愣了一下，问道：“朵朵，你这你要当百合？” “什么百合啊？我可直了！这只是假装罢了！” 采朵朵赶忙挑明了立场，生怕给秋雪吓跑不和她继续合租。 秋雪像是认可了采朵朵的做法，她又恢复了冷静。 “那你去哪儿找女孩？” 采朵朵听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秋雪看，那是一种如狼似虎的眼神。 秋雪慌了，她是真慌了，意识到现在还穿着清凉的睡衣，她捂着胸口就往后退。 “你朵朵，你别开玩笑了啊我也很正常的，你你别过来你干嘛？别！别扯我衣服呀！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我唔” 另一边，正结束一天兼职回到家的肖珏，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采朵朵发的。 点开后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采朵朵舔舐着秋雪姐姐的脖颈，这这一幕实在太香艳，看的肖珏都有些热血上头了。 再看看配字：“小珏，除了你我喜欢不上其他男人了雪姐很温柔，和她在一起我还是很干净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肖珏只觉得信息量爆炸，瞬间待机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108章 坦明 肖瑶的入学通知是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来的，她的档案直接被调到了市中附中，这下想不去都不行了。 这不，电影院那边工资一结，肖珏就忙着带妹妹来市中附近找房子租，一刻都没带缓的。 而昨天晚上肖珏和薛凝一起玩和平暖暖的时候，听说肖珏要在市中附近租房的时候，薛凝立马提出陪同，理由是她有经验。 肖珏起初并不愿意，因为他当初可是全程陪着薛凝一起租房的，她有的经验根本不需要。 然而薛凝最后说了句会在市中地铁站二号口等他的时候，事情还是被这个机智的姑娘给谈妥了。 第二天早晨，肖珏带上了妹妹，毕竟那是二人以后要居住的地方，肖瑶的意见也很重要，顺带看看市中附中，提前熟悉一下。 从地铁二号口出来就看见了薛凝，她穿着浅白色的衬衫，搭配着百褶裙，是她以往不常有的风格，看来是为这次见面做足了准备。 “小玉，早上好啊。” 薛凝笑似春风般荡漾，打完招呼才发现肖珏身后还跟着一只肖瑶。 可恶妹妹怎么也来了？ 薛凝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原本打算在出租屋里亲亲我我一番，看来现在也实现不了了。 “早上好小瑶，给姐姐打个招呼。” 肖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和薛凝说了声“你好”。在她心里，这一声“你好”就相当于败者宣言。 薛凝故作高冷般点了点头，并用眼神回应了肖瑶，这还真就装起来了。 “怎么？这么高冷啊？我妹妹要是不开心了，那我可向着她啊。” “这这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保持姐姐的那种从容嘛” 薛凝慌忙解释，兄妹俩相视一笑，开始了今天的主题：看房。 没有当初薛凝选房那样万般纠结，肖珏与肖瑶很快就选定了一处老小区，家电齐全，离市中也很近。 中午的时候，为了在肖瑶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薛凝主动做起了中饭，也不让兄妹二人插手，这可是她最拿手的事情。 “鸡汤来喽。” 最后一个菜上齐，薛凝很自然的坐在了肖珏身边，眼神笑眯眯的。 “快趁热喝啊，喝一口再吃饭。小瑶，你尝尝姐姐的手艺，肯定不让你失望。” 肖瑶看着薛凝与哥哥越凑越近，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听话的尝了一口鸡汤。 那汤汁鲜美，鸡肉的香味刺激着味蕾，富有嚼劲又不失嫩感，做的确实很好吃比她做的还好吃！ “好吃。” 肖瑶不甘心的评价着，狠狠咬了口鸡腿吞下肚，才咽下这口气。 “小瑶喜欢的话，姐姐以后可以经常来做给你吃啊。” 薛凝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朝肖珏眨了眨眼睛邀功，肖瑶看在了眼里，气鼓鼓的把辣椒往哥哥碗里塞。 “小瑶，别挑食，你薛凝姐弄的青椒不辣，很好吃的。” 肖珏一如往常把辣椒又塞回了妹妹碗里，盯着她一脸抗拒的把青椒吃下去，才继续吃饭。 “薛凝，下午我想带小瑶去买两套衣服，你帮我参谋参谋？我你也知道我眼光一般，选不好女孩子的衣服。” “好啊，我肯定给小瑶选最好看的衣服。” 薛凝听后两眼放光，这可是拉拢肖瑶妹妹的好机会。 就这样，三人结伴来到了市中心的步行街上，这里有很多服装店，男女都有，但大多数都很老气，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偏年轻化的服装店。 “小瑶，去试试这套。” 薛凝把手里刚挑选好的糯丝软裙塞给了肖瑶，确实是很好看的连衣裙，连肖珏这个外行都觉得好看。 肖瑶犹犹豫豫的进了试衣间，肖珏与薛凝一同坐在长椅上等待，趁妹妹不在，薛凝才敢偷偷去拉肖珏的手。 随着门帘“哗”的拉开，薛凝瞬间松开了肖珏的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起身夸赞着肖瑶。 “小瑶，这衣服配你真的太好看了！” 薛凝的话是由衷的，肖瑶的身体还没长开，略显青涩却又不失纤细美感，配上这套裙子正好。 肖瑶在镜前转了转身，她自己也觉得这套连衣裙很好看，很符合她的心思，穿上就和公主一样。 可肖瑶不说喜欢，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肖珏，毕竟这套裙子看着就不便宜。 肖珏刚想开口，薛凝就先他一步询问了价格，要一千二百块。 “小瑶，这裙子姐姐送你，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喔～” “你别，我来就行。” 肖珏连忙制止，可薛凝立马把卡塞给了柜员，根本不给他付钱的机会。 “都说了是我送给小瑶的，你不要瞎操心。” 薛凝把卡收回包里后摆了摆手，肖珏只好作罢看来下次生日得送个贵重些的礼物给薛凝了。 等买好裙子后，肖瑶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开心不已。 薛凝偷偷走在最后面，盯着肖瑶不知在想些什么，相处久了薛凝早就不害臊了，直接往肖珏屁股上拍了一下。 肖珏刚想发作，却见薛凝说起了正经事，她早就发现了肖瑶身体正在发育，原来的衣服早就不合适了。 “我去带妹妹买几件里面穿的衣服，你懂的。” “这行，谢了，你还挺有心的。” 薛凝吐了吐小红舌：“见外！” 薛凝成功与肖瑶单独相处，借着买内衣的间隙，她和妹妹袒露出了和肖珏交往的事情。 “什么？哥他没告诉我过。” 肖瑶满脸失望，她有种哥哥被抢走的感觉。 “小瑶，没关系的嘛以后我和你哥一样爱你，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 肖瑶紧咬着嘴唇，她根本就违背不了哥哥的选择，这是肖珏的自由 可肖瑶真的很难过，要是她能再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最后，肖瑶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在薛凝欣喜若狂的怀抱里沉默不语，她找不到什么话语能来安慰自己，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痛。 第109章 舒梦 很快到了入学日，市中与附中开学日在同一天，肖珏起了个早，准备先送完妹妹，自己再去报到。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刚上初中那天，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那时候还比较腼腆。 好在是何蝉特意请了一天假，把肖珏送进校门后，又在还没放学的时候等在校门口。 现在，肖珏扮演了当初何蝉的角色，牵着惴惴不安正东张西望的肖瑶往初中走。 肖瑶捏紧了书包肩带，为了不让妹妹难堪，肖珏把坏了的书包补好放在了家里，又重新给肖瑶买了一个。 尽管肖瑶已经做了好多次心理准备，但真到了开学的时候，小姑娘还是紧张的不行，捏着哥哥的手不肯松。 “小瑶，去，放学了哥哥再来接你。” 迟早是要踏出这一步的，肖瑶还是妥协了，挤出一丝笑容：“哥，放学见。” 肖珏走了，肖瑶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校内。 刚进来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所有人都穿着校服，唯独肖瑶穿着自己刚买不久的软裙，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来到初一五班，肖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周围也有其他同学，她们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已经认识很久了。 肖瑶不是个外向的人，她也没心思去主动认识其他人，于是拿出自己爱看的故事书就开始阅读。 看着看着，肖瑶好像注意到了周围人的视线，大概是在对她的穿着指指点点。 肖瑶低头看了一眼，干净又漂亮，可惜与其他人不一样，整个班就她一个穿着私服的。 不多时，肖瑶身旁坐下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长相甜美可爱，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你好。” 却是对方先打了招呼，短发女孩朝肖瑶甜甜一笑。 “你你好！” 肖瑶赶忙应了一声，生怕被人误解为不好相处。 “我叫舒梦，你叫什么？” “肖瑶。” 简单的自我介绍完成，二人算是认识了。舒梦是个外向的女孩，拉着肖瑶就问这问那的。 “对了瑶瑶，你应该不是市实验小学毕业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 舒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为肖瑶解惑道：“哎呀，咱们初中基本都是市实验小学升上来的，开学穿校服是基本，校服都是在校门口青果路上那家服装店订的。” 舒梦边说边摸了摸肖瑶的裙摆，遗憾道：“裙子挺好看的，可惜以后上学也没机会穿了，学校规定要穿校服的。” 肖瑶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穿着校服了，她有些沮丧，女孩子家还是希望自己能漂漂亮亮的。 万一收到了男生的情书，肖瑶还能回家给哥哥看和哥哥炫耀 以前肖瑶还和哥哥不对付的时候，就从哥哥的书包里翻出过情书，当时被肖珏好一顿指责不就是情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能能不穿校服吗？” 肖瑶的问题有点傻，可她只是不想哥哥再花那么多钱，那样她手指头写废也赚不回来。 舒梦也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哈哈哈，瑶瑶你太可爱了！当然不行啦！” 随后舒梦又压低了声音：“其实呀那家服装店是咱们校长的亲戚，你要是开这个头，那不是和校长对着干嘛？” “这这样是不对的？” 肖瑶显然不是很理解这样的行为，在她心目中学校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该有这么多弯弯绕与权钱交易。 而舒梦显然就知道的更多，她说道：“哪有什么对不对？都是自愿去买的，你不穿也就让你显得格格不入罢了，当其他人都用异样眼光看你的时候，你自己就会去买了。” 肖瑶听后默不作声，她不是很想和哥哥说这件事，她也不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上午领完书，并没有立马开课，而是先开了个学校大会，一群学生搬着凳子在操场上听讲，肖瑶就是那片墨黑色里的一点光。 大会结束后，肖瑶与舒梦搬着凳子一起回教室的途中，几个男生跟在肖瑶后面大声吵闹着，想要引起肖瑶的注意。 “喂！你们很没素质知道吗？干嘛非得跟着我们啊？”舒梦转身质问着。 “舒大小姐，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咱走路你也管啊？” “是啊是啊，而且咱们又不是在看你。” 舒梦和他们是认识的，小学的时候舒梦脾气就臭，被冠以“火辣椒”的称呼，因为她一生气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辣椒要爆炸似的。 “你们别想了！瑶瑶是我的，没你们的份！” 舒梦说完后霸气拉过肖瑶，一溜烟跑开了，男生们也只得无奈离去。 等回到教室，舒梦才松开肖瑶的手，心里还惦念着怪软的。 “瑶瑶，以后看见他们要躲远一些，他们最坏了！” 舒梦摇晃着肖瑶的肩膀，又说道：“你今天晚上就去买校服，不然这太惹眼了，不止是他们，刚才还有好多其他男生看着你呢。” 肖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不想告诉我哥，这样也挺好的。” 舒梦不似一般孩子大大咧咧，她心思缜密，一下就猜到了肖瑶家里条件并不好。 “你成绩一定很好，不然也来不了这个学校。” “” “行啦，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走，我帮你买校服，以后你慢慢把钱给我就好。” 舒梦拍了拍她青涩的胸脯，多的不敢说，这么多年的压岁钱她也存了有小几万了，买两套校服根本不在话下。 肖瑶虽不想接受舒梦的好意，但架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梦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明明我们才第一天刚见面呢” 问这个问题时肖瑶小心翼翼的，生怕舒梦生气，而舒梦并不在意。 “没啥别的理由，只不过不喜欢和那些纨绔子弟还有千金娇小姐一块儿玩罢了，所以，我们做好朋友。” 第110章 御姐型 和舒梦约定好后，肖瑶给哥哥发了条信息说放学和朋友去喝奶茶，肖珏只回复了一声“注意安全，晚了让哥接你”。 没办法，妹妹总是要长大的，和朋友出去多玩玩，也能让肖瑶开朗些。 新开学分班，肖珏分到了理科二班，主修物化，而同样是物化班的薛凝即使没参加期末考也依旧是一班，因为她的平时成绩很优异。 江静兰在隔壁文科史政三班，幸运的是邓南也在理科二班，和肖珏做了同桌，这也让肖珏没觉得那么孤单。 而今天最让肖珏震惊的是邓南给他带来了一个大瓜。 “珏哥，我好像喜欢上秋雪姐了” 收到这张纸条的肖珏是懵逼的，且不说秋雪的年龄比邓南大了五岁，秋雪本人也不会喜欢这种弟弟类型的？ 秋雪就是那样的温婉御姐形象，平时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能配的上她的也应该是那种性格硬一些的。 可邓南硬吗？肖珏觉得邓南多半是软的。 “真的？” 邓南一脸羞涩写道：“嗯秋雪姐笑起来很甜，总是很温柔，而且她真的好漂亮啊。” 肖珏听后一阵肉麻，也不是邓南的话有多肉麻而是邓南的表情，实在是太 “那你准备怎么做？” 等到肖珏问完，邓南终于说明了自己的目的：“珏哥，你帮帮我。” “这我怎么帮呢？” 肖珏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采朵朵已经和秋雪如胶似漆了，这不是让他当坏人吗？ 肖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回复道：“南，听我的，不要去招惹秋雪姐，不会有结果的。” 邓南却很不相信，非要去试一试，俨然已经被秋雪迷的神魂颠倒了。 “珏哥，求你啦，放学陪我一起！” 肖珏不情愿：“我还得陪我家薛凝” “那就把她也叫上，正好解除一下误会嘛。” “” 最后，肖珏还是同意了，放学后二人一同在一班门口等着薛凝。 “小玉，还有什么南来着？” 薛凝欲言又止，她是真的记不住其他人的名字，还是肖珏化解了尴尬。 “他是邓南。薛凝，咱们一起去采姐的店里坐坐？” “啊？？” 薛凝一脸为难，她以为肖珏是去让她道歉的。 “小玉，我能不能不去呀？我已经知道错了呢。”薛凝和稀泥，“对了，咱们还要去接妹妹呢！” “小瑶她要和朋友去逛街，说要晚点回来，到时候我自己去接她就行了。” 看来是避无可避了，薛凝闭上眼睛仿佛是接受了现实。要让她道歉，那也是牵着小玉的手，宣言式道歉！ “你你怎么这个表情？这次不是让你去道歉的，采姐早原谅你了。还有啊，采姐已经有对象了，你可得克制一下情绪，知道了吗？” 薛凝立马睁开了眼，满脸疑惑：“真的吗？她找对象了吗？” “是啊，采姐也老大不小了，找对象怎么了？” 肖珏一脸冷汗，他不知道秋雪姐能不能说是采朵朵的对象这应该算？ 薛凝心里是高兴的，果然她当初做对了！像这样暗恋一小段时间就放弃的女人，根本不配喜欢小玉！ 要知道薛凝当时可是暗恋了整整八年才说上一句话呢，可不能让人趁虚而入了。 “那好啊，咱们快走！” 薛凝蹦跶着走在前面，已经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 正是放学的时候，采玉咖啡店的生意还是比较忙的，但正巧走了一桌客人，三人赶忙占住了位置。 采朵朵一眼就看见了肖珏，以及他身后的薛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但还是一脸淡然的拿来了菜单。 “怎么样？想喝什么自己点喔。” 邓南点了拿铁，肖珏看了一眼菜单说：“我还是老样子，薛凝嘛” 薛凝像是收到了信号般，立马抢答道：“我和小玉一样！小玉喜欢的我也喜欢！” “别胡闹。” 肖珏一记手刀轻轻打了下薛凝的脑袋，把她的占有情绪给打了回去，薛凝马上委屈的捂着头不说话。 采朵朵挤出了一抹苦笑：“你们感情真好呢，那我先去后面给你们做。” 秋雪今天是在前台收银，单单是站在那儿就很养眼，有种成熟女性独有的气质，也难怪邓南爱的不得了，这种类型确实挺迷小男生的。 邓南是越看越入迷，喝着喝着杯子都举不动，光顾着看秋雪浅笑着收账了。 等到放学时间过后，店里的生意也没那么忙了，秋雪也终于有了时间坐一会儿。 “南，去外面买瓶矿泉水给秋雪姐。” 肖珏小声提醒着一脸花痴样的邓南，邓南也不含糊，转身就去外面买了瓶矿泉水。 “去呀。” 可无论肖珏怎么鼓励，邓南只会憋红着脸坐在位置上，还在做思想斗争。 “这珏哥，我被拒绝怎么办？那好尴尬啊。” “又不是让你去表白，只是递瓶水罢了，你看秋雪姐忙了那么久也没喝水，你不去我可去了啊。” 最终邓南咬咬牙，还是走向了前台。 薛凝在一旁又吃起了醋，她小声嘀咕道：“哼当初小玉也没对我这么好过，教别人倒是挺有一套的。” 肖珏只得摸了摸薛凝的头，可小姑娘不买账，噘着嘴别过头不说话，明显是耍小脾气了。 这样也好，薛凝现在就和普通女孩一样，可爱又好笑。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走没人的小路，行吗？” 听到这话，薛凝的表情才舒缓下来，但架子已经端着了，她只能硬撑着继续装。 邓南回来了，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怎么样？秋雪姐一定很感动？” 邓南听后苦笑了一声，说道：“这感动是感动，可我看到刚才采姐居然，居然拍了一下秋雪姐的屁股，这” 肖珏尴尬了：“啊这也许是她们关系好，哈哈。” 第111章 换哥哥 另一边，放学后的肖瑶与舒梦结伴离开了市附中。 “瑶瑶，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叔叔要一下我的卡，马上就来。” 舒梦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肖瑶点点头，有些小羡慕的看着舒梦小跑走向那辆车。 舒梦敲了敲车窗，很自然的向自家司机叔叔伸出了手：“李叔，把我的卡给我，我现在要用。” 司机李叔愣了一下，但还是听了自家小姐的命令。 “小姐，我能问一下你这钱是拿去做什么用吗？” 舒梦满不在乎道：“我新交的朋友，我带她去买校服，她没钱。” 舒梦拿着银行卡走了，李叔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舒梦的爸爸。 “梦梦，刚才那车应该很贵？” 肖瑶拽着书包带走在舒梦后面，脑海里都是刚才那辆车大气酷炫的样子。 “我爸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应该不贵？” 肖瑶抿着嘴不说话，舒梦问道：“你喜欢那辆车吗？” 肖瑶点点头：“我想以后给我哥买一辆，我哥一定喜欢。” “你真喜欢你哥啊不像我哥，我都讨厌死他了，恨不得他天天不在家呢。” 说着说着，舒梦眼前就浮现出自家哥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连忙嫌弃的摇了摇头。 “嗯，我最喜欢我哥，我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肖瑶回想起自家哥哥那叫一个陶醉，弄的舒梦都开始好奇，肖瑶口中的哥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瑶瑶，明天我们放学再一起走喔，把你哥哥指给我看看！” 舒梦兴奋的晃着肖瑶的手，看帅哥这种事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这只是看看的话可以，我哥很帅的。” 肖瑶拨了拨手指，只是给舒梦一个人看的话可以，其他人是不行的。 二人很快来到了青果路上的那家服装店，市附中配套，灯火通明确实很大气。 店内就有备用校服，肖瑶报了尺码后很快就拿了一套试穿。 “瑶瑶，你穿校服也很好看啊！” “还还好。” 市附中的校服不似市中校服那般正式，女生穿的是黑蔷薇系的中短裙配白衬衫，外加开领的小西装外套，确实很有审美。 这是肖瑶从未尝试过的风格，介于成熟与青涩二者之间，左看右看都很清新脱俗。 舒梦也不含糊，给肖瑶拿了两套，总价两千块看都不看就刷了卡。 等买好后天也黑了，舒梦有司机来接，于是她主动提出了要送肖瑶回家。 肖瑶没同意，这毕竟太麻烦人了，她说道：“不用啦，我让我哥来接一下我，我和他一起走回家，反正不是特别远。” 舒梦一阵欣喜，她本以为明天才能看见肖瑶的哥哥，赶忙招呼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女孩子单独等人也很危险的呢。” 肖瑶点了点头，于是掏出手机就给哥哥打了电话，仅仅是听到肖珏的声音，就让舒梦激动不已了。 “你哥声音好好听啊！感觉特别甜，又温柔！” “还好？你是没见到我哥凶我的时候，还要打我屁股的。” 肖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了，明明她也是帮哥哥分忧却要被教训一顿。 两个小女孩紧盯着地铁口，每个过往的人都会被看上两眼，看的路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终于，肖珏乘着电梯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舒梦的手抓紧了肖瑶，这也太帅了！比她哥哥帅一万倍！ “瑶瑶！咱们换哥哥！” “啊！？” 还没等舒梦进一步实施利诱，肖珏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 “你是小瑶的朋友吗？你好啊。” 肖珏笑眯眯的和舒梦打了声招呼，这小姑娘挺文静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坏孩子。 “你你好！我是瑶瑶最好的朋友！我叫舒梦！” 舒梦说话虽结结巴巴的，手却丝毫不含糊的伸了出来。 肖珏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和舒梦握了一下，他只当这是舒梦比较礼貌。 “小瑶，来买新衣服了？挺好。” 肖珏自然支持妹妹购物，他给肖瑶钱就是让妹妹花的。 肖瑶听到哥哥的问话不敢吱声，因为校服在她们学校是可以不买的，这也算是她擅自做主买的东西。 肖瑶怕哥哥说“没必要”，因为家里并不富裕，她准备自己慢慢攒钱还给舒梦。 肖珏发现舒梦也穿着同款衣服，想到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很多初中生穿着同样的衣服，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是校服吗？和哥哥说嘛，这钱哪能让你自己给？” 肖瑶眼见瞒不住了，只好坦言道：“哥这校服是舒梦借钱给我买的。” 肖珏明显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不和哥哥说？多少钱？” “两千。” 肖珏听后，马上添加了舒梦的联系方式，把这笔钱转到了她的账户上。 “咱们走。” 肖瑶有些怕怕的盯着哥哥，总觉得哥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回家的路上，哥哥一言不发，这让肖瑶更慌了。 她终于拉住了哥哥的衣角，小声道歉：“哥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 肖珏叹了口气，他并不是生气，而是疑惑为什么妹妹不和他商量，难道他会不给吗？ “小瑶，能告诉哥哥为什么要自己决定吗？” “我我怕你说这个不买也行所以就自己决定了，然后我再自己慢慢还钱” 学生时期，除了个别另类的，几乎都讲究从众心理，肖瑶也怕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在大家看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肖珏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小脑袋，说道：“哥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想的什么我清楚，我当然不会反对给你买校服，大家都有嘛！” 肖瑶听后感动极了，本以为会被责罚，没想到哥哥根本不怪她，反而很认可她！ 这一刻她意识到，哥哥永远是哥哥，不会因为妈妈不在了就变成那种不近人意的家长。 “哥！！” 肖瑶开心的大叫了一声，扑到了肖珏的背上。 “又撒娇” “就要和你撒娇嘛～” 肖珏背着妹妹往家走，二人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留下的全是温馨。 第112章 到哪一步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肖瑶学校要冬游了，为了方便一些，肖珏就想来银行取些现金让她带着。 他来到银行查了下余额，不减反增？银行卡或许是坏了，开学已经两个月了，而卡上的钱却一点儿也没少。 照理来说他wx绑了卡，不只是给妹妹发钱，平常吃喝穿住也得是一笔钱，不可能还多出钱的。 肖珏在人工窗口排队，查询到了转账记录，因为银行卡绑定的还是何蝉的号码，所以他一直不清楚转账记录。 查询后得知，有两个账户给他汇过钱，其中一个账户肖珏认识，是舅舅的，他每个月总会给个一千，少的时候发个八百。 另一个账户是用存折汇款的，存折一般只有老年人会使用的多一些，所以大概率是爷爷奶奶寄来的钱。 他们只在两个月前寄过一次，五千块钱，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最后，肖珏取了两千块钱出来，给妹妹带个五百肯定够，剩下的钱就暂时放在家里，也省的下次来取了。 原本肖珏只是因为卡上钱还有十一万，够他和妹妹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才一直没去兼职。 可现在有了舅舅和爷爷奶奶的汇款，这反而让他不是很淡定了。 妈妈的钱确实是留给他们的，这不假，可舅舅也有自己的家庭，每个月都给他们拿钱也消受不起。 更别提爷爷奶奶，他们都已经七十岁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总不能让他们继续拿钱了。 肖珏的心里像吃了怪味豆似的，他突然想起那天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爷爷奶奶的事，有些愧疚但他却不后悔。 没办法，爷爷奶奶永远不会理解他的想法，而他也不会理解二老的想法。 回到家后，肖瑶正在厨房里忙活。 不知怎么的，自从进了初中后，肖瑶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脸也不似从前那般有些婴儿肥，已经美的出落了。 之前还能说妹妹没长开所以和他长得不像，现在真长开了就说不了这话了，因为二人确实一点也不像。 肖瑶是捡来的，这一客观事实就像江城冬天河面上的薄冰，一碰就碎，却无人触碰。 肖瑶知道这件事，肖珏也知道，而肖瑶却不知道哥哥已经知道了。 “哥，你先坐，饭马上就好了。” 肖瑶听到客厅声响头也没抬，就盯着锅里滋滋冒油的茄子。 她穿的围裙是肖珏从之前的家带来的，何蝉经常穿的那件粉色围裙，肖珏看的有些失神。 眼前，肖瑶的手挥了两下。 “哥，怎么发呆了？” 肖珏揉了揉眼睛，确信眼前的是妹妹后，苦笑着说道：“没啥，想咱妈了！” 兄妹二人早已接受了现实，肖珏把妹妹抱在了怀里，每次想起妈妈的时候都是这样，会好受一些。 吃饭的时候，肖珏从怀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拍在了桌上。 “这是给你的，冬游带着，那些景点的东西挺贵的，而且有的还不能扫码，带着现金也方便一些。” 肖瑶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五张红票，轻笑了一声，说道：“哥，这钱我不用了，待会儿让你看个惊喜！” 肖瑶看上去很高兴，不管哥哥怎么问惊喜是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等到哥哥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肖瑶钻回了自己的卧室，从床底拿出了一沓厚厚的字帖纸。 肖瑶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看着那叠纸，哥哥说过能卖钱，写了这么多肯定能卖很多钱了。 等肖珏擦干手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叠厚厚的字帖，瞬间反应过来妹妹究竟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哇！小瑶，你写了这么多吗？这这要写好久的？” 肖珏翻了翻，厚的根本数不过来，但他记得买了很多字帖给妹妹，足足花了五六十块，少说也有一千多张了。 肖瑶听到夸奖后很高兴，她说：“也不是很久？就空闲的时候写写，应该有两千多张。” 这当然是谎话，不仅仅是空闲时间，肖瑶还会自己挤出时间来写，上体育课写，自习课也在写。 但这些都是值得的，肖瑶第一次有了帮到哥哥的感觉。 “哥，这些能卖多少钱呀？” 肖珏沉默片刻后，说出了一个他认为正常的数字：“五六百得有，可能会更多呢。” “真的吗？太好啦！哥，你拿去卖，顺便再给我弄些来，我还能写呢。” 肖瑶的干劲更足了，圆了谎的肖珏自然也乐意把谎言延续下去。 “好，那我拿走了，过几天我再拿给你。” 肖珏又看了几眼最上面的字帖，与最底下的不同，妹妹的字写的是越来越好，看来他做的是对的。 “小瑶，真棒！” 肖珏给妹妹竖了个拇指，单凭这毅力也该夸奖妹妹一下。 “那哥，我有问题要问你哦。” “问问。” 肖瑶深吸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哥哥应该不会说谎？ “那个薛凝姐姐，是你喜欢的人吗？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肖瑶的话太跳脱，一时间让肖珏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肖珏紧张的拿起身旁的水喝了一口，难不成妹妹也想谈恋爱了？这肯定不行！早恋的他一个就够了。 “我就是想问，你快告诉我嘛！” “是的，但我们那是真的永远不会分开，你薛凝姐姐是好女孩，哥哥有心珍惜她。小瑶，你是喜欢哪个男生吗？” 哥哥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肖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我就是好奇罢了，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了？你个丫头真不学好，看来我得考虑和你老师反应一下了！”肖珏的眼神有些慌乱。 肖瑶没再继续问了，她的眼睛注视着哥哥的嘴唇，看着看着脸就红了，低着头小声说着“对不起”。 肖珏也不是真要去问老师，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后拿着字帖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字帖藏在了衣柜最底下，用不穿的衣服给压住，这样妹妹就找不到了。 这也算是一个成长的见证，或许日后妹妹看到了，也会感慨万千？ 第113章 见家长？ 市附中冬游是强制去的，而市中的冬游非强制，于是肖珏就没选择参加。 把那五百先给了肖瑶后，肖珏又承诺给妹妹另外再加五百。 但要等她冬游回来，毕竟妹妹年纪还小，肖珏也怕她真的花钱大手大脚。 这五百虽然是妹妹自己努力得到的，但其实仍然是他给的，所以不能让妹妹乱花。 “小瑶，把手给我看看。” “干嘛呀哥？” 肖瑶不明所以的伸出了手，肖珏把妹妹的手摊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手指。 不出所料，中指关节处茧子很大，甚至都有些歪曲了，连小拇指上都有茧，那是垫本子垫出来的。 看着妹妹努力过的痕迹，肖珏突然又后悔骗妹妹写字帖了，原本柔嫩的小手要修护多久才能变回以前的样子？ 肖瑶也看出了哥哥眼中的失落，她连忙说道：“哥，这没事的，我在学校要写的作业也很多的，不是写字帖弄的。” 看着妹妹傻傻的笑，肖珏也挤出了一丝笑容：“那哥也心疼啊，咱们去外面买个护手霜。这不马上就冬天了吗？你的手和咱妈一样到冬天就爱开裂，可要好好保养才行。” 不由妹妹拒绝，肖珏催促着肖瑶就去了楼下的百货超市，他在前面提着塑料篮，里面已经有了最好的护手霜。 想到最近降温，肖珏又带着妹妹往服装区走，挑了两套里面穿的保暖衣。 “哥，这个颜色不好看。” 肖瑶有些嫌弃的拿着那条紫红色的秋裤，呃确实很丑，肖珏也承认。 “这里也没别的颜色了哎呀反正没人看见，穿里面的没人注意的。” “可是哥，你不就看见了！” 肖瑶还是不肯进试衣间把秋裤换上，想到这衣服哥哥也嫌丑，她还得穿身上，肖瑶就心里难受。 “那哥哥不看。” 肖珏笑着转过身，似乎真给妹妹留出空间了，肖瑶无奈的进了试衣间。 肖瑶很快就穿上了那套保暖衣，随后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明明根本看不见，却还是遮遮掩掩的。 “哥，你别看我啦！” 肖瑶红着脸把哥哥往前推，就像被看了个整似的。 肖珏笑着结了账，在超市门口为妹妹涂上了护手霜，肖瑶干裂的手终于变得润滑起来。 “哥，其实我也不想变得有多漂亮，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够了”肖瑶的小脸红扑扑的，她被自己的话给肉麻到了 肖珏愣了下，说道：“我确实不嫌弃你，可女孩子不爱美，以后哪有男生喜欢？” “我才不要哥，那你觉得小瑶好看吗？” 肖瑶少见的露出一脸娇羞，似乎很期待肖珏的回答。 “漂亮啊，我妹妹不漂亮谁漂亮？” “噢。”肖瑶很开心，“哥，你也很帅，你是我见过最帅的人。” 肖珏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小瑶说，哥哥自己也知道的。” “哥，你真自恋！” 虽嘴上这么说，可肖瑶是相信哥哥的话的，因为哥哥长得真的很帅上了高中一年来，身体壮硕了不少，个子也高。 话题被打开，肖瑶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哥，那除了薛凝姐姐，还有谁喜欢你啊？” “挺多的，一个个报我也说不过来我床头柜里有很多情书，都是哥打完篮球赛之后那段时间收到的，你想看就去看，看完帮我扔掉。” 除了薛凝写的情书，其他人的肖珏也不在意，随便妹妹怎么翻都行。 反正薛凝写的已经被他藏起来了，她经常在放学的时候塞一封给肖珏，写的多少有点少儿不宜，绝对不能让妹妹看见。 肖瑶不想再听这些了，她已经有些小吃醋了，拉着哥哥的手就往自己的衣兜里揣。 肖瑶和哥哥十指相扣，心满意足道：“哥，回家之后记得给我再买字帖，我还要写。” “还写？别写了？我再给你找个轻松一点的事，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 “不要，我现在就想写！”肖瑶倔强反驳着。 “为什么？想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想给哥买辆车，像舒梦家里那辆黑色的车一样。” 舒梦家的车是迈巴赫，百万起步，可肖瑶不懂这些，她只觉得一直写总有一天哥哥也能开上那辆车。 肖珏叹了口气，不管是百万还是一万，他都不想靠妹妹去挣这个钱。 “小瑶，哥哥以后自己会买的，不用你帮我。到时候哥哥买了车，带着你去迪士尼玩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肖瑶听到“迪士尼”后满眼都是小星星，她早就听舒梦说过，那里是每个女孩都会喜欢的地方，晚上还有盛大的焰火看，能同看那场焰火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分开。 “好那，你要快点买，不然等我以后有钱了，你就没机会自己买了。” 肖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说道：“好好好，哥哥很快就买。” 回到家后，肖珏帮着妹妹把零食往书包里装，没有买太多，基本都是肉干和一些糖果，还有巧克力。 “小瑶，记得要和同学分享，不要一个人把糖全吃掉，牙坏了哥可不能替你疼。” 肖珏一边叮嘱一边摸出了手机，手机已经响了有一阵了。 电话是薛凝打来的，肖珏看了妹妹一眼，最后去了阳台接电话。 “小玉，明天旅游你不去的话能不能来我家呀？我妈妈也在家。”薛凝的语气很激动。 “去你家见你妈妈？这太快了？咱都还没成年，这也太草率了。” 肖珏挠了挠头，他想象了一下见到薛凝妈妈的场面，肯定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哎呀来嘛来嘛！我妈妈她不会凶你的，她就想见见你而已，正好你还没见到我新家呢。” “这薛凝，不会是你跟你妈妈说的？所以你妈妈才让我过去的。” 和薛凝相处这么久，肖珏已经很了解这姑娘的性格了，对他虽然好，但有时候总会整出一些离谱事来，然后看他困扰的样子。 电话那头薛凝沉默了，看来是确实如此了。 第114章 他是你的舔狗 “小玉，总总之你一定要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肖珏想了想，他还真没见过薛凝生气的样子，就算薛凝真的生气，应该也很可爱？ “那我不去喽，下次你气一下给我看看，我还挺想看你生气的样子。” 薛凝见来硬的不行，赶忙改口开始哀求：“求求你啦小玉我就是想让你们见个面嘛，这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啊。” 肖珏沉思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但下不为例。 晚上肖珏早早的就上了床，却能听到隔壁的肖瑶老是翻身，床板吱呀吱呀吵的他到后半夜才睡着。 没办法，年轻人期待旅游，正常心理嘛。 早上起来，肖珏困得不行，但还是努力爬了起来叫醒妹妹。 “小瑶，该” 肖珏打着哈欠推开妹妹的房门，没想到肖瑶早就醒了，正搭着小帐篷穿衣服呢。 “穿好出来吃早饭。” 肖珏语气平静，退出房门后才松了口气，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差点儿看到了不该看的。 肖瑶从房间出来了，脸上有抹潮红，转身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肖瑶还是没说话，发生了刚才的事，肖珏也不敢开口。 “哥你刚才看见了吗？” “没看见。” 肖瑶显然不信，伸出脚从桌下踩了肖珏一下。 “哥，你真看见了的话就承认。” “真没看见！” 肖珏无语了，他确实是意识到不对就扭过头了，就看到一条白莲藕似的腿罢了。 他反问道：“怎么？我看见了你还要把我吃了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 肖瑶说着举起了手里的茶叶蛋，随后把蛋黄挤出一下子吃进嘴里，又灌了口豆浆。 她嘴里的蛋黄还没咽下去，口齿不清的说道：“哥你被窝呲了。” “滑嘴！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肖瑶嘻嘻一笑，风卷残云般吃掉了剩下的糍粑，临走前还从背后抱了肖珏一下。 书包里塞满了糖果和巧克力，肖瑶光是想想就幸福，平常哥哥都因为怕她牙疼不给买多，这次她一定要吃个爽！ 刚来到校门口，肖瑶就看见舒梦从她家车上刚下来，她连忙挥了挥手。 “梦梦！” “瑶瑶！” 两个丫头兴致很高，拉着小手亲密无间的往校园里走。 学校通往食堂的道路上停了很多大巴，她们很快就找到了初一二班的大巴。 舒梦挑了两个靠后的位置，还很体贴的把内侧让给了肖瑶，肖瑶新奇的观望着窗外，时不时还指指那旁边的高楼。 “梦梦，我有巧克力，还有大白兔奶糖呢，咱们一起吃？” “好啊！我家里都不让我吃这些，我都好久没吃了，馋死了。” 肖瑶听后也不心疼，抓了两大把就塞给了舒梦。 舒梦没有第一时间去吃，而是先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那玉镯有些大，舒梦的手太细一下就能脱下来。 见肖瑶盯着玉镯看，舒梦解释道：“这镯子是我奶奶送我的，是我的宝贝喔，我只是不想弄脏啦。” 说完，舒梦拿起奶糖和巧克力就一起往嘴里塞。 “对了瑶瑶，你哥哥在哪里桑学呀？” 吃了巧克力，舒梦牙齿都黑黑的，说话时却是一股奶糖味儿。 “我哥就是市中的。” “哇，哥哥是学霸！” 舒梦说的一脸崇拜，继而又变得苦恼起来，她郁闷道：“可哥哥都不回我信息我每天都给他发，他都不爱回我。” 肖瑶听后立马警觉起来，原来梦梦经常给哥哥发信息吗？ 她紧张的问道：“梦梦，那你发了什么呀？” 舒梦也不掖着，掏出手机就递给了肖瑶。 肖瑶看了一眼，最早的消息是那天转账完，舒梦晚上就给肖珏发了信息，问题是“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而肖珏的回答就一个字“有”，没了后话。 之后都是舒梦单方面在骚扰肖珏，偶尔分享日常，偶尔问问一些怪问题。 “哥哥，你什么时候分手？” “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高冷呀？” “哥哥，我有点小钱，你看能不能” 肖瑶脸唰一下就红了，最近舒梦发的一条消息，居然是她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她的嘴角还在流口水！ “啊啊啊！我完蛋了！我哥肯定不爱我了！” 肖瑶哭唧唧的放下了舒梦的手机，那天她是刚写完字帖太累了才趴着睡觉，没想到被舒梦拍给哥哥看了！ “瑶瑶你别哭呀，看看哥哥回的什么再哭也不迟。” 舒梦忙慌的把手机举在肖瑶眼前，肖瑶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 “小瑶真可爱，不愧是我妹妹～” 这是肖珏所有回复里唯一生动的一条，他在句末加上了一个“爱心”。 肖瑶的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嘴一咧就破涕为笑了。 “看来哥哥是个妹控呢。” 舒梦又顺手点开了肖珏的朋友圈，今天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哥哥长得那么帅，却不爱拍照好可惜呀。要是我哥长的那么帅，肯定天天发朋友圈自恋！因为他长那么丑现在还隔三差五发一条看不到脸的朋友圈！” 听到舒梦夸哥哥长得帅，肖瑶心里小骄傲，那可是自家哥哥呢！ 但很快她又发现了不对劲，舒梦好像是喜欢哥哥啊！ 肖瑶有些纠结，舒梦是她的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舒梦不要喜欢上哥哥。 带着试探的语气，肖瑶开口问道：“梦梦，你你喜欢我哥嘛？” “帅哥我当然喜欢呀，但是你哥也不怎么理我呢而且年纪还是有差距的啦。我就是觉得和你哥聊天身心愉悦！因为其他男生只会像舔狗一样，就你哥独一档理都不理我呢！” 舔狗？肖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舔狗是什么狗？但梦梦这么讨厌，应该不是好狗？ 舒梦指了指最后一排戴着耳机的男生，小声道：“看见张子涵没？他就是你的舔狗！” 肖瑶回头看了眼，想起哥哥平常坐在那儿的文静样，再看看张子涵的疯样，立马开始摇头。 “我不要舔狗，我要我哥！” 第115章 玉镯 大巴停在了香川古镇门口，肖瑶与舒梦听着老师说了一通后便结伴进入了古镇里。 像这种古镇舒梦经常去，早就去腻了，可肖瑶不一样，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古代的老房子。 路上还有景区的人在唱黄梅戏，他们穿着花绿戏服，一腔一调都卯足了架势。 “梦梦快看，有人唱戏呢！” 肖瑶拉着舒梦就往人群里挤，她知道哥哥偶尔会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看戏，于是站在一旁就开始录像。 舒梦自然不感兴趣，她左看右看，正巧看见了跟上来的张子涵一行人，几个男生吵吵闹闹并排走，就像是在游街。 “瑶瑶，咱们快走。” “马上啦，录完我给我哥发去。” 看着张子涵越来越近，舒梦扯了扯肖瑶的衣角，小声提醒道：“舔狗来了，要是不想被舔就赶紧走！” 肖瑶困惑的回头，终于发现了正往她们这里走的一群男生，吓得立马转身就走。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后，肖瑶才停下脚步，把刚才录的戏发给了哥哥。哥哥没有回复，想必是有事在忙。 舒梦也有些走累了，她自小上下学都是家里专车接送，体力自然不如风里来雨里去的肖瑶，于是便坐在了附近的门槛上休息。 闲来无事，舒梦问道：“瑶瑶，你很怕张子涵吗？” 肖瑶也不知她是不是怕，她没有被对方搭话过，但就是不喜欢那种被一群男生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 “应该是怕我不想和他站在一起。” 望着肖瑶怯怯的样子，舒梦心里升起了一种保护欲。这可是她未来的妹妹！一定要保护好才行！ “瑶瑶，你别怕，要是他们敢来你就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舒梦拍了拍胸脯保证，明明她个头跟小土豆似的，却比谁都勇敢。 肖瑶感动极了，见远处有卖冰沙粉的小摊子，她赶忙去排队买了两份，花了五十块钱。 “梦梦，给你吃，吃完咱们再继续走。” 舒梦接过冰粉，现在还不是深冬，天气还是有些热的，吃碗冰粉会好很多。 肖瑶吃得快，舒梦便把她的又分给了肖瑶，二人边走边吃。 很快她们就走到了河边，河面上还有几只天鹅正在戏水。 “瑶瑶，那边有河，咱们去桥上看天鹅？” 肖瑶点点头，于是乎二人站在木桥上盯着天鹅看，时不时还伸手试试能不能摸到那天鹅，这木桥就在水面上，也是为了方便触摸。 二人看的入迷，却听到了一阵打闹声，果然是班里那群男生，他们也来河边玩了！ 这木桥是单向的，要想离开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这让肖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糖塞进嘴里，眼睛看着天鹅，却又时不时侧目看看有没有机会能离开。 可直到那群男生站在她们身后，肖瑶也没找到机会离开，只能装作不在意的紧紧牵着舒梦的手，把目光投向那片河面。 “上去啊！” “去去去。” “” 男生的嘈杂终于引起了舒梦的注意，她一个转身就把肖瑶护在了身后，随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最前面的张子涵。 舒梦恶狠狠问道：“你们要干嘛？” “不干嘛啊，看看天鹅。” 张子涵满不在乎，说着还一脸平静的走向栏杆，想站在肖瑶的身边。 “别过来！瑶瑶不喜欢你！” 舒梦强硬的拦住了张子涵，刚说好的保护肖瑶，她当然不能退让。 张子涵笑嘻嘻的比量着舒梦与他的身高，和身后的朋友们调侃道：“舒梦啊，我看你不该被叫成是辣椒，应该是小土豆更合适？” 面对嘲笑舒梦心里不甘，但态度还是很强硬，说道：“别烦我们，不然我去告诉老师了！” “你去啊，难不成这里是你家开的？我站哪儿你也要管？” 张子涵说完就从左边想绕到舒梦背后，等到舒梦反应过来，他又往右边突袭，舒梦只能张开双手把肖瑶护在后面，像只母鸡护崽。 “切，没劲。” 张子涵说完后装着要走，却趁舒梦放松警惕的一刹那钻过了她的胳膊。 “喂，别靠近瑶瑶！” 舒梦右手抓住了张子涵，紧紧攥着不松手。 “梦梦，咱们走” 肖瑶有些害怕了，要是哥哥能在这儿就好了。 张子涵有些恼怒道：“别拉着我了，衣服都要被拉坏了！” 舒梦不松手，转向肖瑶说道：“瑶瑶，你先去桥口等我。” 肖瑶自然不肯走，就在一旁等着舒梦松手。 这时，一直在观战的男生们嘲笑道：“涵哥，怎么连个小女生都比你力气大啊？” 张子涵自然不能丢了面子，侧身一甩手就挣脱了舒梦的束缚，还自以为很帅。 可就是这个大动作，舒梦的玉镯本就不合适，一下子脱手掉进了小河里。 “我的玉镯！” 舒梦趴在栏杆边欲哭无泪，一群男生见出了事，推推搡搡的就离开了。 隔着栏杆，舒梦伸手根本拿不到玉镯，她都快急哭了。 “梦梦，你别哭，我帮你拿。” 肖瑶把书包放在了地上，栏杆高度一般，她很快就翻了过去。 舒梦有些紧张的盯着肖瑶，她想劝肖瑶回来，但还是有侥幸心理，毕竟玉镯就在河边，一下就能拿到。 “瑶瑶，那你小心点儿。” 肖瑶点点头，蹲下身子就伸手去够玉镯，全身重量都集中在了桥边木桩上。 木桥虽经常修缮，可桥的外侧却经常忽视，那木板被踩的吱呀作响。 “梦梦，我拿到啦！” 肖瑶举起手中的玉镯开心的挥了挥，就像在邀功一样。 可突然，她脚下的木板传出了断裂声，肖瑶没反应过来，脚一滑就掉进了河里！ “瑶瑶！” 舒梦吓坏了，她赶忙翻过栏杆，伸手抓住了肖瑶。 水不深，但摔进河里也让肖瑶浑身湿透，风一吹更是冷的不行。 “梦梦，镯子给你。” 肖瑶咳嗽了一声，把玉镯给了舒梦，就算是掉到河里她也在尽力护着镯子。 “别镯子了，咱们快去找老师，要感冒的！” 第116章 自言自语？ 早上把妹妹送去冬游后，肖珏就独自坐地铁去了薛凝家。 一路上，薛凝都在给他发消息做心理建设，让他不要紧张，说她妈妈人很好。 刚从一号口出来，肖珏就看见了薛凝，她也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肖珏看了眼周围，并没有看见薛凝的妈妈，于是问道：“你不在家等我吗？” “我想你了，我们很久没在放假的时候单独相处了。”薛凝毫不掩饰的拉着肖珏的手，满脸娇羞。 “先等会儿，我要去买点东西，不能空手。” 薛凝本还想说不买也没关系，但架不住肖珏的坚持，最终还是选择了陪同。 薛凝家没有男人，买烟买酒肯定是不行了，肖珏只得买了箱牛奶，一些水果还有饼干类的礼盒。 往薛凝家走的路上，薛凝还时不时挑个草莓塞嘴里，吃上一半再给肖珏吃，这感觉让她很享受。 在薛凝塞第七个草莓的时候，肖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自己吃就好了，买给你的。” “小玉，你知道我爱吃草莓，所以给我买了这么多啊。” 薛凝调皮的笑了一声，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下一个草莓。 肖珏提醒道：“还没洗的，吃了不干净啊。” 薛凝“噢”了一声，捻去草莓那抹绿，随后把它一整个塞进了嘴里，却又不咀嚼。 良久，她又把草莓咬掉了一半吐了出来，又递给了肖珏。 她说：“看，洗干净了。” “我不吃。” 薛凝故作惊讶：“小玉，为什么不吃？难道是嫌我口水脏吗？” 肖珏不说话，薛凝又假装自暴自弃道：“随便你！以后你别亲我了！不给你亲。” 肖珏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呵呵一笑后并不在意。 进了门后，肖珏把礼物放在了客厅，水果摆在茶几上，却并没有看见薛凝的妈妈在家。 于是他问道：“薛凝，你妈妈不在家？” “中午她才回来吃饭，早上她的事务所有事情要处理。” 薛凝边说着，边把头绳解开，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开来，还是在家时候的薛凝更美。 肖珏也不再过问，想必薛凝的妈妈是个律师，现在接近年底忙也正常。 一上午的时间，肖珏陪薛凝打了会儿游戏，又看了会儿电影。 薛凝说她很喜欢大白天把窗帘全都拉上，然后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看电影的氛围，至于她的真正想法，只有肖珏清楚。 当电影到达高潮部分时，肖珏与薛凝都屏气凝神，生怕突然冒出个鬼吓人。 可当门口传来规律的“哒哒哒”声时，恐怖气氛瞬间被打破，是薛凝的妈妈回来了！ 肖珏赶忙坐起身，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薛凝，伸手打开了灯，还和薛凝保持着距离。 薛凝突然被推开显然有些不情愿，气鼓鼓的说了声：“小玉，你在假正经！” 肖珏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端坐在沙发上等待薛凝的妈妈进门。 门外的白芳月特意等了几秒才推开门，一进屋就看见薛凝一脸幽怨。 肖珏也及时站起了身，伸手去接了白芳月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她刚买回来的新鲜蔬菜。 白芳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薛凝没有给她看过肖珏的照片，真正见到肖珏后白芳月才知道女儿的眼光确实很高。 “你就是小玉同学？一直想见见你呢，之前一直没机会你和薛凝都去坐，饭我来做就好。” “我我叫肖珏，阿姨您好。” 白芳月笑着拍了拍肖珏的肩膀，随后就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白芳月是个很贤淑端庄的女性，肖珏看见她第一眼就是这种感觉，她与薛凝长得还是挺像的，特别是眉眼之间。 只不过二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但薛凝现在还小，或许以后也会像白芳月一样端庄稳重？ 肖珏看着白芳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未来薛凝成为他妻子后的贤惠模样。 不一会儿，饭菜就满桌了，白芳月脱下了她的女士西装坐在主位上，薛凝则是坐在了肖珏身边。 吃饭的时候，肖珏连菜都不怎么敢夹，还是薛凝一个劲给他夹菜。 白芳月什么也没说，仅仅是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吃过饭后，白芳月把薛凝支开去洗碗，只留下了肖珏与她坐在餐桌上。 确定薛凝听不见后，白芳月才开口道：“小玉同学，你真的喜欢我家凝凝吗？” 这是毋庸置疑的，肖珏使劲点了点头，肯定回答道：“真的，我只喜欢她。” 白芳月从肖珏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鉴于薛凝口中肖珏的正直形象，她相信了肖珏的话。 “唉，其实阿姨最近发现了凝凝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和她开口。” 看来这就是今天的正题了，肖珏忙问：“阿姨，您直说？薛凝她怎么了？” “她总是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阿姨想带她去医院看看这样真的怪恐怖的，可这孩子和我相处时间不长，也不是很听我的话” 白芳月扶着额头苦恼不已，她不能直说她女儿精神有问题，到时候吓着肖珏弄的孩子们不愉快，又是她这个母亲的错了。 肖珏听后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见到过薛凝有过自言自语的行为。 可说真的，他觉得薛凝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出于担心，肖珏答应了白芳月去劝一劝薛凝。而白芳月得到肖珏谅解后也很感激，以工作为由离开了。 厨房里，薛凝还在洗碗，锅碗瓢盆发出了叮当声。 肖珏轻声绕到了她的背后，伸手揽住薛凝的柳腰，紧紧贴在了一起。 “小小玉？” 薛凝的语气有慌乱，但更多的是欣喜，她甚至在想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屋拉窗帘了。 “薛凝，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听着肖珏的呢喃，薛凝含羞道：“别说一件，一万件也行小玉，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 “和阿姨一起去趟医院，到时候我会在医院门口等你出来，然后给你个最深的吻。” 第117章 见到哥哥后的委屈 薛凝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然已经陷入了温柔乡，她呆呆的点了点头。 薛凝突然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吓得肖珏赶忙松开了她的腰。 薛凝把最后一个盘子放下，含情脉脉的转过身，眼神里充斥着爱意与鼓舞。 她说：“小玉，咱们去屋里坐坐，我屋里有会后空翻的猫咪。” 肖珏无奈道：“醒醒，你家没养猫，我知道你对猫毛过敏。” 薛凝不气馁，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肖珏拒绝了，她又笑着说：“跟我进屋嘛~我来学猫叫给你听，好不好？” “你是不是还会后空翻？别了，我怕你把腰扭断！”肖珏说着还刮了刮薛凝的鼻尖。 “小玉，你不能因为我之前体测不行，就一直以为我不行！哼哼~最近我体育课都会跑步，现在的我一点儿也不差！” 薛凝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近期成果，说着说着还撸起袖子让肖珏看了一眼，可她那纤细的手臂依旧没有训练痕迹。 肖珏用手抵住了薛凝，无奈道：“好了，我信你还不行吗？先别说话，我接个电话。” 薛凝乖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在一旁盯着肖珏看。肖珏看了她一眼，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肖瑶的家长吗？她在冬游的时候掉进河里了，现在” 肖珏瞬间瞳孔收缩，大吼道：“什么？我妹妹现在在哪儿？” “您别紧张，我们已经把她送回学校了，您可以来学校接她。” 知道妹妹掉进河里之后，肖珏再也坐不住了，挂断电话后抓起外套就要离开。 “小玉，我和你一起！”薛凝说完也跟着穿上了鞋。 她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肖瑶是她以后的妹妹，自然很担心，跟着肖珏就一起去了市附中。 在门口报备了来访意向后，二人顺利进了市附中往校医务室走。 才刚到二楼，肖珏就听到了舒梦那小丫头的声音。 “那几个天杀的，我一定要让他们遭报应！他们就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讨厌！” 就在舒梦大放厥词的时候，肖珏推开了医务室的门，舒梦当场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哥哥来的这么快。 肖珏赶忙走到了病床边，发现肖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瞬间松了口气。 肖瑶本就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掉进河里，若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肯定会发烧生病的。 肖珏问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感觉没什么问题，哥你别担心了。” 肖瑶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本以为哥哥第一句话会怪罪她这么不小心，她连说辞都准备好了，现在看来是她小心眼了。 舒梦比肖瑶更羞愧，要是她当时不让肖瑶去冒险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想到这，舒梦开口道：“哥哥，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镯子被一群讨厌的男生害的掉进了水里，瑶瑶想帮我拿我没制止，所以她才会掉进河里的。” 肖珏的视线转向了舒梦，怕哥哥迁怒于舒梦，肖瑶立马解释道：“哥，舒梦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让镯子掉水里的，这真的不怪她” 肖珏不会去怪舒梦，他也知道舒梦是真把肖瑶看做好朋友，他又怎么忍心做那个坏人破坏两个女孩的关系呢？ 肖珏缓了缓，说道：“舒梦，谢谢你保护我家小瑶，真的很感谢你。” 舒梦听到这话心里一暖，得到了肖珏认可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不用谢啦” 肖瑶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呆呆的看着哥哥，居然希望哥哥能指责她两句。 肖珏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脸颊，温柔说道：“小瑶，咱们今天回家，” 感受着哥哥的关心，肖瑶心中的委屈突然涌现，鼻子一酸小珍珠就掉出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呢？别哭啦哥哥在这儿。”肖珏搂住了肖瑶，任凭她撒娇。 舒梦有些羡慕的看着肖瑶，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太幸福了！ 一直没说话的薛凝此时走到了舒梦身前，舒梦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姐姐。 “小玉，咱们还是送小瑶去医院看看，景区的水都挺脏的，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薛凝说道。 肖珏点了点头，薛凝确实很细心，这一点他就没想到。 舒梦见要去医院，连忙说道：“哥哥，坐我家车去，就在校门口停着呢。” “这这不太方便？”肖珏有些犹豫。 “没啥不方便的，瑶瑶是因为我才掉到河里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舒梦怕肖珏拒绝，连忙开始打电话吩咐，马上就准备妥当了。 “我也去，可以嘛？”薛凝满脸笑意看着舒梦问道。 “可以的”舒梦心里不情愿，但嘴上依旧答应。 肖珏扶着妹妹来到了校门口，舒梦家的车就在门口停着，那是辆加长的商务车。 单看外形就不便宜，肖珏想起妹妹说要攒钱给他也买一辆的事，不禁觉得又好笑又感动。 坐在车上，舒梦就开始抱怨：“这次都怪张子涵！” 听到这个名字，肖珏终于重视了起来：“他是谁？欺负小瑶了吗？” “对啊，就是他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瑶瑶，瑶瑶都快烦死他了。” 舒梦说着，还掏出了手机，嚷嚷着要删了张子涵。 肖珏赶忙制止：“等等，给我看一眼。” 舒梦也没在意，肖珏顺利接过了她的手机。 点开空间一看，张子涵果然是个普信男，天天发些在奶茶店打牌的照片，留着厚重的刘海，还喜欢拍自以为很帅的背影照。 肖珏假装不在意的把手机还给了舒梦，调侃道：“没我帅，不配追小瑶。” 然而心里，他早已记清了对方的长相。 舒梦理所应当般说道：“当然没哥哥帅啊，要不是我是副班长我都不加他！市附中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混混就是命好有个本地户口就上了咱们学校，以后肯定也考不上市中。” 第118章 再约旧友 “确实是这样”肖珏附和了一句。 他是真嫌弃这种在好学校却不学无术的人，其他孩子梦寐以求的上学机会被他们这么糟蹋，真的很不公平。 “反正这次他欺负我，我是真的生气了！我肯定不能让他好过！”舒梦咬牙切齿道。 薛凝也在一旁认可的点了点头，她很赞同舒梦的做法。 可肖珏却说：“小梦，还是不要报复他了。你们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了这事儿以后不好相处。” 舒梦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哥哥会支持她，没想到肖珏却这样反对，连薛凝都有些不理解了。 肖珏再次强调道：“小梦，答应哥哥不要和他撕破脸，可以吗？” 舒梦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答应了。 明面上不搞小动作不代表背后不可以嘛。舒梦心里这样想着。 肖珏劝舒梦别去，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去，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两个女孩被别人误以为不好相处罢了。 初二的时候，肖珏会以耍酷为理由和赵涛一起去打架，现在想想他觉得当初是真傻，可这次他是真不想放过那欺负妹妹的愣头青。 很快来到了医院，和往常不同，进门的地方还有专人发口罩，他们一人拿了一个戴上。 妹妹体检的时候，肖珏全程陪同，最后诊断是肖瑶发了低烧，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医生建议休养几天。 只是发烧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至少景区里的脏水没感染胃肺，肖珏准备让妹妹在家里休息个两三天再去上学。 医生又叮嘱了一番，随后拿出一张白纸写下了几种药，说道：“把这单子拿去一楼药房，记得每天按时吃药。” 肖珏接过单子后连连点头，随后对薛凝说道：“帮我照看一下我妹，我去买个药。” “小玉，你就放心去。” 薛凝收到命令马上挺起胸膛，虽然她很不靠谱，但肖珏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等到肖珏离开后，早已迫不及待的舒梦赶忙和薛凝打开了话匣。 舒梦急切向薛凝问道：“姐姐，你你和哥哥是什么关系呀？” 听到这个问题，薛凝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昂起头说道：“当然是最亲密的情侣关系！” “情侣？！” 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可舒梦还是颇受打击。 薛凝好像很开心，杀人诛心般问道：“小妹妹，你看我和小玉他是不是很般配啊？” 舒梦笑的比哭还难看，怪不得肖珏平常聊天都那么冷淡，原来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她再一次问出了当初问过肖珏的那个问题：“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分手？” 薛凝显然被问的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呆呆的歪着头，很不理解舒梦为什么会这么问。 终于，薛凝回复道：“下辈子分手？不对！下辈子也不分手！我想想我和小玉不可能分手的，以后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 听到这，舒梦终于死心了，但成为肖珏妹妹的计划她不会放弃，她要一直和肖瑶做最好的朋友！ 想到这儿，舒梦蹲在肖瑶身边说道：“瑶瑶，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要什么事都和我说喔。” 肖瑶一脸困惑的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梦梦在想什么。 另一边，肖珏已经把药都买齐全了，一下子就花了三百多块，就这么些瓶瓶罐罐真的太贵了！ 看着手里的发票，肖珏自言自语道：“看来得赶紧找兼职了啊” 肖珏决定晚上发个信息问问采朵朵，采朵朵在学校附近开店，对哪儿缺人想必也有了解，问她的话肯定有帮助。 肖珏又回到了病房，三个女孩相处的十分融洽。 肖瑶看了眼哥哥手里的塑料袋，小心翼翼问道：“哥药很贵？” “不贵不贵！也就一百多。” 肖珏庆幸着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他来之前就把发票给撕了，即使妹妹想看多少钱也看不到。 肖瑶抿了下嘴唇，继续说道：“哥，咱们回家。” 肖珏知道，妹妹这么说话是想和他两个人回家，于是轻声回道：“好。” 他打发了还想跟着的薛凝，又把舒梦一起劝走，打了辆车和妹妹单独回了家。 相处了这么久，肖珏与妹妹的默契度已经很高了，有时候肖瑶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妹妹怎么想的。 回到家，没有丝毫犹豫，肖瑶把药放下就往厨房走。 肖珏急忙把妹妹给拦住，说道：“哥来！你这几天就好好歇着，什么事都不用考虑，休息个两天真没问题了再去学校。” “哥，我没事的嘛” 肖瑶本还想坚持一下，但哥哥的语气十分硬气，见没了机会只得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肖瑶生病，自然不能吃太杂的东西，肖珏就准备煮碗青菜面，再弄个红糖鸡蛋，算算也该到日子了。 烧水的时候，肖珏给初中的好哥们赵涛发了条信息问他在不在。 自从初中毕业后赵涛就去了职高，虽然还有联系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频繁。 赵涛很快就回复道：“当然在。” 肖珏也不磨叽，发了条语音：“明天下午有空吗？聚一下？你学校去市中心坐地铁也很快？” “行啊，珏哥，咱们好久没见了？” 即使赵涛现在去了职高，认识的人比肖珏多上一圈，但依旧叫肖珏为哥，初中的习惯了。 “嗯，市中旁边的青果路，有家采玉咖啡，去那见面。” 结束聊天，赵涛对他的称呼让肖珏想起了一些初二时候的事。 那时候初二刚分班，第一次看见赵涛他就穿着破洞裤，烫的头发像鸡窝，是个纯混混。 一开始二人是互相不对付的，但肖珏在父亲的影响下，逐渐和赵涛走到了一起。 起初他们只是一块儿去上网，肖珏虽然是新手，可那无与伦比的反应力与手腕控制力，打起枪战游戏来简直如鱼得水。 从一块打游戏到一块打架，就只花了几个月时间。 现在再想想当初二人申请蒸汽账号打go的场景，肖珏还有些怀念呢。 第119章 照顾肖瑶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次再出手也只是突发情况，肖珏可没想过要变回从前的那个他。 只不过赵涛貌似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青菜面很快就弄好了，肖瑶还算有胃口，一碗面都吃光了。 可那红糖蛋汤，肖瑶闻了一下就觉得受不了，捏着鼻子嫌弃的推开了它。 好不容易做的健康蛋汤，妹妹却不肯喝，肖珏劝道：“小瑶，听话，喝了对你有好处，过几天肚子就不会那么疼了。” “真真的吗？” 肖瑶将信将疑看着那碗淡红色的糖水，这汤她之前也不是没喝过，但作用并不大还是哥哥的按摩更有效。 肖珏也不知有没有效果，但喝了总归没有坏处，他又说道：“真的呀小瑶，快喝” 肖瑶犹豫片刻，说道：“那哥，一会儿你要给我奖励才行。” “好，只要你把汤喝了就行。” 得到哥哥首肯，肖瑶捏紧鼻子开始喝汤，又用勺子舀起那鸡蛋吃掉，但还是剩了一口吃不下。 “唉” 肖珏叹了口气，把那口蛋黄替妹妹吃掉了。 味道明明甜丝丝的，为什么小瑶这么抗拒呢？难不成我的味觉有问题？ 还没等肖珏继续深究，肖瑶就撒娇道：“哥给我揉揉肚子，我肚子好难受。” 肖珏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那个？” 肖瑶点了点头，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哥哥委屈不已。 “你明天和后天都不要去了，本来换季你就容易生病，先养两天再说。” 说完后，肖珏回到妹妹的房间拿了热水袋，烧上热水灌满后塞进了她的衣服里。 等热水袋温度降下来，肖瑶继续舒舒服服看电视，肖珏就隔着衣服给她揉肚子按摩。 这真是一种当爹又当妈的感觉，但肖珏乐在其中，谁让那是自己妹妹呢？ 见妹妹脸色红润了起来，肖珏也放心了许多，看来按摩是有用的。 肖珏把手从妹妹肚子上移开，说道：“小瑶，泡会儿脚，今晚睡觉早些，睡前喝支安神液，明天也不要起太早。” 肖瑶又自己摸了摸她的肚子，暖洋洋的，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肖瑶看着哥哥为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突然觉得哥哥就像煤球一样，是她的舔狗！ “煤球~” 肖瑶一声唤，刚才还躲在角落里的煤球就屁颠屁颠跑来了，尾巴摇的可欢了。 “煤球，回去！” 煤球很聪明，立马又返回了狗窝，不吵也不闹。 肖瑶眼珠子咕溜一转，娇滴滴喊道：“哥~” 肖珏忙慌的从卫生间探出头：“怎么了小瑶？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我就叫叫你~” 肖瑶更开心了，哥哥好像真的是她的舔狗哎？就和煤球一样随叫随到。 肖珏突然被妹妹打断也不生气，端着盆热水蹲在妹妹跟前，又伺候着替妹妹脱去鞋袜。 见妹妹袜子太短，他又语重心长道：“小瑶啊，下次穿袜子不要露脚踝，否则” 肖珏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妹妹居然把脚搭在了他的头上，以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盯着他。 肖珏不禁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啊。”肖瑶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就是想试试而已。” “好好好。” 肖珏连说了三个“好”，随后起身坐在了肖瑶身旁，一个侧身就把肖瑶翻了过来架在腿上，手里还多了个衣架。 肖瑶这才知道刚才是她做的太过分了，慌忙哀求道：“哥，我错了我把你当煤球了！” 肖珏瞅了一眼趴在角落的煤球，煤球正盯着二人瑟瑟发抖呢。 见哥哥没发话，肖瑶更害怕了，在哥哥怀里扑腾了几下，却还是挣脱不开。 她只好赶紧求饶：“哥我错啦，我我还在生病呢，你不能打我。” “哟呵，还学会威胁哥哥了？” 肖珏放下了手中的衣架，转而用手挠妹妹的脚底，惹的肖瑶哭笑不停。 “哥，哈哈错啦错啦，你哈哈，你还是打我屁股，哎哟” 肖瑶断断续续的恳求着，肖珏也没再多折磨她，于是便松开了她的脚。 他还不忘叮嘱一声：“记住了啊，下次不许再这样。女孩子家这样算什么事？多没有教养啊？” “知道啦哥，我再也不敢了” 肖瑶使劲拍了两下脚底，那痒痒感还没退全呢。 这下洗脚肖瑶倒是乖乖的了，哥哥给她擦脚的时候她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再被挠痒。 肖珏把妹妹哄回了床上，又去把安神液就了些温水，这样喝起来就不会那么苦。 又进到肖瑶房间后，小姑娘躲在被窝里微微颤抖着，还时不时传来哭声。 这让肖珏不禁想：是不是我刚才太过分了？ 他蹲在床边，低声下气安慰道：“怎么了小瑶？哥哥不欺负你了，不哭了好不好？” 听言肖瑶探出小脑袋，解释道：“哥，我只是太开心了因为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也会在身边照顾我。所以我只有哥哥也可以的。” 肖珏内心一阵感动，他把手伸进被窝，握住了妹妹的小手。 他说：“看你挺乖的，今晚哥哥陪你，等你睡着我再去睡觉。” 肖瑶开心的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晚安”，又用被子蒙过了头。 肖珏刚拿出手机刷小说的时候，妹妹又探出了小脑袋。 她调皮道：“哥，我被窝还挺暖和的，要不要？” “皮痒？你等会儿，我去阳台拿点东西。” 肖瑶马上把被子盖住，嘻嘻一笑后不再说话，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就熟睡了。 第二天肖珏起了个早，准备了早餐后又炒了两个菜，用保鲜膜蒙住放在了桌上，这样肖瑶中午就不用再做，热热就能吃。 他蹑手蹑脚进了妹妹房间，叫醒她确保没有发烧后，才安心去上学。 第120章 他的过去 早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肖珏到校时已经快迟到了，好在还在安全时间内。 今天正好是周五，下午的公共活动课点完名可以直接溜，所以三点多就能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珏提前找到了薛凝，二人一同去食堂吃饭。 在饭快要吃完的时候，肖珏开口了：“薛凝，晚上你先回家，我也要早点回去照顾我妹妹。” “啊？要照顾小瑶” 薛凝满脸不情愿，本来在上学二人的独处时光就很宝贵。 肖珏也很无奈，他又说：“听话，就这两天而已。” “好那你之后要把欠我的时间还给我。” 薛凝说完，趁着肖珏不注意隔着凳子摸了下他的手，在学校也不能太过分，就当是小调情了。 肖珏也没在意，反正牵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午饭吃完后，二人就各自回班了。 其实肖珏是要去教训一顿那个欺负妹妹的张子涵，他只是不想让薛凝跟着罢了，怕薛凝会担心自己。 薛凝曾经和肖珏说过，初二的时候肖珏经常打架，所以那时候她总是会往初中后门那条小路走，就是为了看看肖珏有没有受伤。 每次薛凝去看他打架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书包里还备着消毒水以及创可贴。 那时候二人还不认识，再加上薛凝还很内向，她只能祈祷肖珏不受伤。 或许是祈祷生效了？肖珏打架还真就没有受伤过。那时候流行单挑，而肖珏单挑就没输过。 要真说受伤，唯一一次就是薛凝叫那群混混偷袭他的时候，那次是真大意了，要是他有防备的话肯定是能跑掉的。 肖珏趴在桌上，想起这件事他就生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下次见到薛凝一定狠狠惩罚一下她。 下午公共课的时候，肖珏又给赵涛打了个电话，确认对方已出发后，他便坐在体育馆里等着点名。 等点名的同时，肖珏翻阅着附近的兼职信息，毕竟他不能全指望采朵朵帮忙。 软件上大多数工作都是要求全职，不适合他，这让他很伤脑筋。 “唉”肖珏叹了口气。 “与其在这里叹气，不如想想该请谁帮忙。” 身后突然传来江静兰的声音，可把肖珏吓了一跳。 肖珏警惕道：“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在你拿出手机的时候。怎么？你偷东西了？这么紧张？”江静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肖珏反驳道：“你才偷东西了呢，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毕竟没人会压着脚步走到我身后。”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听着江静兰说完，肖珏“切”了一声，继续看着手机上的兼职。 可江静兰并没有离开，而是跨到前一排的座位，坐在了肖珏身旁。 肖珏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熟人，但还是和江静兰隔了一个座位。 这明显的疏远却没有让江静兰觉得不适，反而觉得肖珏做的不错。 她夸奖道：“挺专一的嘛，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入不了你的眼喽？” 肖珏瞅了江静兰一眼，和以前确实不同，她已经出落的漂亮了，和薛凝同一水准，身材却要更好上一层。 切薛凝要是肯锻炼，身材肯定更好。肖珏心想。 他继续看着手机，目不斜视道：“别说这种调戏的话，我在忙呢！” “忙着找兼职？你要是求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江静兰明白肖珏不会同意她的帮忙，她就这么坐在一旁，时不时还“啧”上一声，像是在惋惜似的。 肖珏心里虽有不爽，但也没表现出来。 等到点完名，肖珏拿起藏在体育馆里的书包就开溜了。 他走出了校门，才发现背后的脚步声一直是跟着他的，回头一看，果然是江静兰。 明明是跟踪者，江静兰却抢先反问道：“干嘛？我这次可没压脚步，你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 “你干嘛要跟着我？” 肖珏说着还加快了脚步，可依旧甩不开江静兰。 江静兰小跑着跟上，还说着：“我没跟着你啊，我在闲逛呢。难不成，只有你可以逃课，而我不可以吗？” 肖珏眉头一皱，这倒是个把柄，要是江静兰去举报的话，他肯定是要写五千字检讨的。 但转念一想，江静兰不也逃课了吗？肖珏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他说道：“难不成你还要举报我？别忘了你也逃课了，我还从没见你逃过课，你的原则性去哪儿了？” 江静兰则是很淡然：“鉴于你的态度，我不介意举报你之后再去自首。还有，遇到你之后我的原则已经被我抛弃了，不差这么一次！” 江静兰说的很认真，这倒让肖珏有些不自在了，想到之前她还帮过自己，他缓下了脚步，生硬的从嘴里憋出了一声“对不起”。 江静兰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二人的关系本就不该这样剑拔弩张，说实话她不明白为何每次和肖珏在一起，都会像冤家一样。 “你要去哪儿？”江静兰问道。 肖珏答道：“去采玉咖啡，我约了以前的同学聚一聚。” 江静兰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时间确实还早，于是便跟了上去。 “你说的同学是女生吗？不然你不会瞒着薛凝自己一个人去的？” 江静兰的话呛的肖珏差点摔了一跤，他不得不承认江静兰确实很懂人心。 “男的，我没有瞒薛凝，只是我也有自己的社交，这很正常。”肖珏回道。 江静兰“噢”了一声，采玉咖啡店不远，二人很快就到了店门口。 江静兰一眼就看到了店里那个穿着钉衣打着耳洞的不良青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跟了进去。 赵涛也看见了肖珏，站起身就高兴的喊了声：“珏哥！” 珏哥？这人管肖珏叫哥？难不成，肖珏以前也是这样的小混混？ 江静兰一脸诧异的盯着肖珏，这和她想象里过去的肖珏有些出入，她以为肖珏会是那种除了学习其他事毫不关心的闷油瓶。 赵涛也终于看见了肖珏身后的江静兰，完完全全的火辣型美人，身材好的连校服都遮不住。 他吃惊道：“这珏哥，你女朋友？” 第121章 爱无形 江静兰没有抢先澄清，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肖珏，看他会怎么来澄清。 肖珏瞅了江静兰一眼，耸耸肩说道：“一个欢喜冤家罢了，我朋友。” 听到这个回答，江静兰点了点头：“给你打六十分，算你及格。” “好好好。” 肖珏拍了拍手，二人一同坐在了赵涛的对面。 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店里也就没那么忙。 看见采朵朵从里头出来，肖珏赶忙招了招手喊道：“采姐。” “小珏？” 采朵朵一脸欣喜，把手中菜单扔在前台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肖珏跟前。 “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采朵朵嬉笑着捻了下肖珏额前的头发。 她又说道：“头发有点长了喔，小珏额头很好看，多露出来一些嘛。” 肖珏也习惯了采朵朵这样，只当采朵朵没有私心，他看了眼前台的秋雪，见对方也没反应就放心了。 可实际上，秋雪当然没反应，因为她只是和采朵朵拍了张照片，私下里二人也仅仅是好姐妹罢了。 肖珏笑着回应道：“这周放假去剪。” 赵涛仔细观察完两人的气氛，笃定道：“珏哥，这位姐姐才是你女友？你们还挺配的嘛，简直郎才女貌。” 这话一出口，江静兰脸色冷了，采朵朵喜了，肖珏则是慌了。 他连忙解释道：“别瞎猜了，她是我的姐姐当心采姐生气不给你做咖啡了！” “不会呀，我不生气呢。我去给你们准备咖啡，你们继续聊喔~” 采朵朵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再坐下去脸红可就藏不住了。 采朵朵走后，肖珏扶着额头对赵涛说道：“你是会说话的，你怎么现在老是想着男男女女的事儿？看见谁都是我女朋友了，是？” 赵涛尴尬一笑，他没想到两次都猜错了，随即又想起了第三人。 他兴奋的说：“珏哥，薛凝你还记得不？就之前老是追在你屁股后面那个，她不是也考了市中吗？你们没见过吗？” “呃” 肖珏倒是把这事儿忘了，他还没和赵涛讲过自己和薛凝的事情。 赵涛继续滔滔不绝：“讲真的啊珏哥，薛凝也挺适合你的，虽然嘛身材比这位美女差一点儿，性格可能也没刚才那位美女温柔，但她当初对你是真死心塌地呀。” 还没等肖珏开口，江静兰就抢先一步问道：“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我比薛凝更适合肖珏喽？” “是啊，珏哥的心思我可懂，你要是来追珏哥，肯定一追一个准！”赵涛说的信誓旦旦，都快把肖珏底裤都抖出来了。 江静兰听后则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的确，以前二人曾经讨论喜欢的女孩类型，肖珏就和赵涛说过喜欢身材好的，没想到黑历史在这儿被翻出来。 江静兰惋惜道：“可惜啊，你说的薛凝已经先我一步把你的好兄弟拿下了。” 赵涛听后瞬间愣在了原地，自己这是上来直接把人都得罪了个遍？ “行了，这个话题就结束。” 肖珏及时打住了话题，实际上他很想和赵涛说说薛凝有多好多温柔，可有外人在他也没了说的兴趣。 赵涛说道：“我懂我懂，所以珏哥，正事是？” “没啥事儿啊，就是想你了找你聊聊天罢了。” 肖珏将右手无名指与小拇指弯曲，这是从前和赵涛的暗号，意思是在老师面前咬死不承认。 赵涛瞥了一眼江静兰，很快明白肖珏是不想让正事被江静兰知道。 他一笑而过就谈起了最近近况：“珏哥，我最近在搞buff交易饰品呢，你之前一直想玩的蝴蝶刀，我现在屯了好几把，都是暑假打工赚钱买的。” 而肖珏早就不玩了，他回道：“涛，那玩意儿你把握不住，别扔太多钱进去。” 二人又扯了几句，江静兰品着咖啡，听到的都是些不懂的话题让她很没有参与感。 而肖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聊天的时候他还时不时看江静兰一眼，就等着对方离开呢。 江静兰适时的打了个哈欠，这让肖珏以为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然而再喝了口咖啡，江静兰居然主动参与了话题，她对肖珏说道：“你喜欢那个什么刀吗？我可以送你，好像买了还有机会增值？你买我出钱，到时候赚了钱我们一人一半。” 肖珏和赵涛全都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江静兰。 江静兰被这样看的有点不舒服，她不服气道：“怎么？我就是不想你去当店员，其实不当苦力也有很多方法能赚钱的，只是你没试过而已。” 赵涛有些懵了，他不明白江静兰的做法目的何在，明明薛凝才是肖珏的正牌女友啊。 肖珏也同样发懵，他说道：“赚什么钱不是赚？你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去当店员了？那么关心我怎么赚钱干嘛？” “我们是朋友啊，刚才你自己说的。” 说完，江静兰翘起二郎腿，优雅的品着咖啡。 赵涛此时一脸局促，带着讨好的口气问道：“姐，还缺朋友吗？” 江静兰又把翘起的腿放了下去：“不缺。” 赵涛悻悻退了下去。 看了眼时间，很快就要到初中放学时间了，肖珏也坐不下去了。 他对江静兰说：“我不和你争了，咖啡我请你，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 “你很奇怪，一边拒绝我一边还要说这样温柔的话，是不是想吊着我？” 江静兰的笑意里有丝嘲弄，果不其然，肖珏立马就反驳道：“爱回不回，你睡这里！” 随后他走到前台扫码付了钱，正要离开的时候，采朵朵突然拉住了他。 采朵朵怀着歉意说道：“小珏，不好意思呀，我没给你找到合适的兼职那些都太累了，姐姐不想你去做。” 肖珏内心感动极了，他轻轻松开采朵朵的手，面怀笑意：“采姐，这当然不是你的错啦，我已经找到了，就不要担心啦。” 采朵朵本还想让肖珏来自己店里帮忙，听到这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用笑容回应着肖珏：“有困难，就告诉姐姐。” 第122章 和以前一样 从前台回来后，赵涛已经准备好了。 肖珏看了江静兰一眼，本还想再叮嘱一句，但想起刚才对方的戏弄，话还是没说出口。 “走了！”肖珏的语气有些生硬。 江静兰笑着回道：“注意安全喔。” 离开咖啡店后，肖珏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和江静兰待在一起让他有种被拿捏的感觉。 赵涛也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珏哥，到底什么事儿啊？” 肖珏不再卖关子：“我妹被人欺负了，初中的，我听你之前说在市附中有认识的人，正好陪我走一趟。” “珏哥，你还怕打不过一个初一的？你当时在咱学校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谁敢和你单挑？” 赵涛的脑子不太灵光，听到这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肖珏叫他出来。 肖珏无奈的开始点拨：“你傻啊？这次我教训了他，万一下次还有人欺负我妹咋整？” 赵涛这才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把胸膛拍的邦邦响：“放心珏哥，这事儿肯定没问题！” 说完，赵涛就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小弟。 想想当初他那些小弟才初一，现在也混成学校元老了。 肖珏看着昔日好友还在沉溺于小孩子气的打打杀杀，不禁有些为赵涛担忧了。 他问道：“涛，你打算这辈子就干这些了？有没有想过好好学习？给家里争口气？” 赵涛抬头看了肖珏一眼，这才发现肖珏上了市中后，改变的不止是二人学校的距离，更是心态上的差距。 “珏哥，我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规划，其实我准备毕业了就去当兵，也算是一条路？” 说出这话时，赵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这些话他连父母都没说过。 肖珏握拳轻捶了一下赵涛的后背，鼓励着：“好事儿啊！反正现在也不打仗，当兵也挺好的，这没啥不好意思的，都是为了将来嘛。” 见到好哥们对未来有规划，肖珏简直比他自己有规划还高兴。 说真的，当初他试过拉赵涛一把，可这小子基础太差了，有他教依旧只考了个职高。 赵涛咧着嘴傻呵呵笑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肖珏。 肖珏却是推开了烟，说道：“戒了，薛凝不喜欢烟味儿，小姑娘还总是不说。” 赵涛只得悻悻的给自己点上，呼出一口后感慨道：“珏哥，当初还是你从家里带的烟呢，说是偷的你爸的，你还记得不？” 听到“爸爸”这个称呼，肖珏怔了一下，很快又和没事人似的说：“记得啊，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对了珏哥，你比咱们都大一岁，马上就要成年了？” 赵涛虽不记得肖珏的具体生日，但十二月份是知道的。 对于生日，肖珏不太在意：“是快了” 见肖珏不太感兴趣，赵涛也没再多问，二人一同来到了市附中的门口。 赵涛的穿着一看就是小流子，而肖珏却穿着市中校服，路人很难想象他们是关系亲密的好兄弟。 “珏哥，我小弟来了！” 赵涛指着不远处走来的一个黑皮男，后面跟着些小弟，他看上去确实挺壮的，像那么回事。 黑皮上来就恭恭敬敬的给赵涛打上了招呼：“涛哥。” 见状，肖珏与赵涛相视一笑，倒是有点子他们过去的味道了。 等到了市附中后门的小路上后，赵涛才跟黑皮招呼了来的目的，他给肖珏让出了身位。 赵涛宣言：“这是珏哥，是我的大哥。” 一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肖珏这样一看就是好好学生的人能当他们大哥的大哥。 但黑皮还是带头鞠了一躬，喊道：“珏哥！” 肖珏有些难为情的摆了摆手，他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幼稚。 “我来也没别的事儿，初一有个叫张子涵的，他欺负我妹妹。” 待到肖珏说完，黑皮背后的小弟突然支声：“珏哥，我认识这个人，他是初一的，以前咱们在这打架他还来看过呢。” 黑皮见状，立马派出小弟去把张子涵给找来。 肖珏也不急，去小店买了几包亲嘴烧，书包一放就和赵涛坐在路边上吃。 不一会儿，小弟回来了，身后确实跟着张子涵，但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张子涵！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去给瑶瑶道歉，我和你没完！” 舒梦这小丫头就跟个泼妇似的拽着张子涵，此刻的她已经气坏了。 周围还有一群男的看着，张子涵觉得丢面子，又狠狠甩开了舒梦，吼道：“有完没完？我干嘛了？再说，轮得到你来出头？” “你” 舒梦还想继续争辩，却看见了坐在路边的肖珏，瞬间呆住了。 小丫头慌了，她心想：不会哥哥啥时候来的？不会看到我刚才那么不淑女的样子了？ 但慌是没用的，舒梦扭扭捏捏走到了肖珏身边：“哥哥，你怎么来啦？” “舒梦？你怎么在这儿？” 肖珏一脸疑惑，看了眼方才的小弟，小弟疯狂摇头示意与他无关。 “我来替瑶瑶报仇！都怪他，瑶瑶今天都没来上课！” 舒梦恶狠狠指着张子涵，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肖珏有些头疼，说道：“还记得哥哥怎么和你说的吗？让你别管，你不听哥哥的话吗？” “我我”舒梦呆愣住了，低头盯着地面不说话。 “算啦，你别告诉小瑶我来过就行。” 肖珏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包辣条，与赵涛一同站在了张子涵面前。 张子涵只盯着赵涛并不看肖珏，他觉得赵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赵涛开口道：“听说你很狂啊，欺负我兄弟的妹妹？” “这” 张子涵终于知道，原来这两人和肖瑶有关系。 见张子涵不肯说话，赵涛转向了肖珏：“怎么解决？咱俩一起还是让他选？” “让他选，和以前一样。” 肖珏把手表取下放回了书包里，张子涵看着不矮不瘦，手上有老茧明显练过些什么，单挑也不算欺负人了？ 第123章 你不一样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钉衣的流子赵涛，另一个是穿着校服的肖珏，孰重孰轻已经一目了然了。 可张子涵不敢选，他怕给肖珏打趴了之后会被群殴，毕竟他被父亲强迫练了散打，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 赵涛等急了，上前吼了句：“选啊！再不选，咱们俩一起上了！” 张子涵被吓了一跳，但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举起手指了指肖珏。 赵涛有些意外，但想到这里不是他们过去的初中，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靠不该让他选的，我倒是忘了他们不认识你了。” 赵涛摸了摸后脑勺退到了后面，现在他后悔也轮不到他上场了。 等张子涵也放下书包的时候，赵涛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小子，你最好用全力，不然你会后悔的。” 即使这样，张子涵依旧没把肖珏放在眼里，他摘下眼镜随手就塞进了口袋，对着肖珏摆好了架势。 “你近视严重吗？”肖珏问道。 这让张子涵摸不着头脑，都要开打了对方还来关心他近视严不严重？ 他诧异回复道：“不严重，有些散光罢了。” “噢” 肖珏没学过什么武术，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 舒梦当然也在看，她立马声援道：“哥哥加油！哥哥最棒！小梦看好你！” 张子涵听到舒梦在给对面加油，求胜心立马上来了，竟然主动靠近了肖珏。 他在近距离挥出了一拳试探，却被肖珏稳稳躲过，碰都没碰到。 我的速度没他快？ 张子涵终于重视了起来，这次他要出腿，一击制胜。 “哈！” 张子涵怒吼一声，鞭腿向肖珏的肩膀袭去，速度确实比刚才快上了许多。 赵涛也看出对方不是软柿子，他有些担心肖珏，手不由自主抓紧了裤腿。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眨眼的功夫，张子涵就跪在地上捂着腿了，赵涛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张子涵清楚，在他鞭腿的时候，肖珏用更快的速度抢先踢了他的左腿，那力道也十足。 张子涵的抗击打能力还是有的，加上肖珏没用全力，他又站了起来。 这次他是真怕了，肖珏站在原地，他就有种巨大的压迫感，仿佛不管怎么攻击都会被化解。 张子涵装样子拍了拍左腿，突然冲向肖珏，想用擒抱摔翻他。 可他什么也没能抱到，右腰又狠狠挨了一记鞭腿，惯性太大还使得他踉踉跄跄摔在了地上。 痛！太痛了！这次踢得不是腿，腰上全是肉可他却痛上数倍！ 张子涵不敢再站起来了，再站起来也是挨打，索性坐在地上开始哼哼。 “涛，结束了，咱们走。”肖珏又戴上了手表，朝赵涛招了招手。 赵涛还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没看过瘾，每次看肖珏动手都是丝毫不拖泥带水，非常有观感。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对着张子涵笑呵呵道：“没骗你？说真的你应该选我，我不一定能打过你，但我哥们单挑谁都不虚。” 旁边观战的小弟们也都信服了，没想到这穿着校服斯斯文文的肖珏，才是真大哥啊。 没人理会地上的张子涵，黑皮最先上来恭维道：“珏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一般般，我没练过什么东西，真遇上厉害的不一定能打过。”肖珏谦虚道。 这时，方才的小弟突然插话：“对了哥，你还记得上半年来咱们学校接妹妹的那个人吗？” “你说的是那个云华一中的？” 黑皮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是啊，当时他一个人在教室撂倒了九个初三的，那家伙是真猛啊估计只有珏哥能跟他碰一碰了？” 小弟的话倒是引起了肖珏的注意，一个人撂翻九个？他自己能做到吗？ 肖珏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揍人？” 还是小弟了解的清楚：“听说当时是初三有个姓许的学姐被那些男的看上了，那学姐她哥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群男的堵着他妹不让走，就打起来了。” 肖珏有些无语，这些小流子整天不干正经事儿，就光知道打打闹闹和早恋了，还好他醒悟的早。 “小黑，记得照着我妹，初一的肖瑶。呃还有舒梦，要是她们被欺负了，告诉我就行。” 说完后，肖珏不再留恋这些小崽子的追捧离开了，说实话揍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已经很丢脸了。 到了校门口，也是和赵涛分别的时候了，没有过多煽情，简简单单一声“下次见”，两兄弟便分开了。 舒梦还在一边没走，看向肖珏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她兴奋的夸奖道：“哥哥，没想到你这么能打，真是太酷啦！” “小梦，打架是最愚蠢的行为，能打也不一定是件很酷的事。” 见这个丫头有些崇拜英雄主义，肖珏立马为她纠正起了三观。 可舒梦不是很懂，她又问道：“哥哥，那什么才是酷的呢？” 肖珏想了想，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总之你别学我，也不要喜欢像哥哥这样的人，明白了吗？” 这次舒梦听懂了，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哥哥，你不是那种坏人，你是为了保护瑶瑶才打架的，和他们不一样。” “也许不一样，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一样的，这样很不对。” 肖珏也不指望舒梦能听懂，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又担心起舒梦回家的安全。 于是肖珏又问：“小梦，你家里人会来接你？” 舒梦眨了眨那亮亮的眼睛，说：“就在呃他们就在家里，我自己回去。” 舒梦又凑近了些，拉着肖珏的衣角开始撒娇：“哥哥，晚上好黑，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这撒娇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肖瑶，看来同年龄的女孩都会这一招，学的真是有模有样。 但舒梦是妹妹的好朋友，肖珏没理由对她冷漠，于是便答应了送她回家。 第124章 跟踪 舒梦的家在临近市中心的郊区，好在地铁也通往郊区，不至于走太久夜路。 一路上，舒梦东扯西扯总想说些什么，但这种小女孩的话题肖珏并不感兴趣。 顺利把舒梦送到小区门口后，肖珏便准备离开，但舒梦拉住了他。 小姑娘低着眉问道：“哥哥，明天我想去找瑶瑶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明天我要晚饭才能回家，到时候哥哥给你们做饭。” 肖珏想摸摸舒梦的脑袋，可他觉得舒梦不是肖瑶或许会讨厌这做法，悬着的手又缩了回来。 “走了。” 最后，肖珏朝着舒梦笑了下，便转身离去了。 走在路上，肖珏总能听见身后有辆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他走快车也快，他走慢那车也慢。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车里的江静兰，此时正探出手和他打招呼。 她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上车。” 肖珏有些恼怒，他倒要看看江静兰能玩出什么花样，拉开车门就坐在了江静兰对面。 他质问道：“你要干嘛？跟踪我？” 江静兰则是淡淡一笑，掏出手机递给了肖珏，手机上正是他刚才打架的画面。 “你你这是想威胁我？” 肖珏的话依旧强硬，可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谁想威胁你了？我就是让你看看自己的英勇身姿。多厉害啊，旷课去欺负初中生，还得是你。” 江静兰似乎有些生气，她又说：“你只会用这种方法去解决问题？能不能学聪明一些？” “比如？还有什么办法？”肖珏反问道。 “找我帮你啊，我在喝咖啡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肯定有事！可你却瞒着我。” 江静兰少有的失了态，居然伸腿轻轻踢了肖珏一下。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担心死了！干嘛要去打架？” 面对江静兰的责怪，肖珏根本没当回事，他说：“但我赢了，事实就是这样。” “你会打有什么用？赢了这一次能赢下一次吗？能次次都赢吗？” 肖珏也懒得继续废话了，于是问道：“你就想和我说这些？” “别急呀，我不仅要和你说这些，我还要威胁你一下呢。” 江静兰的话让肖珏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这女人真要去举报自己？ 江静兰不紧不慢的给肖珏发了条信息，那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账号及密码。 “这个账号以后就给你来运营。” 肖珏不理解道：“什么运营？这是谁的号？” 江静兰只好给他解释：“我找我姐要来的，这个账号是她小号创了负责篮球社活动开展的，她不是毕业了吗？这个账号本来她不打算要了，所以被我要来了。” 这是江静兰找江月蕾要来的，像这种介于官方与私人的账号还是很有价值的，尤其是在市中这样的平台，偶尔接接宣传也是一笔外快。 可肖珏不懂这些，他无奈道：“我没时间做这些啊我还要去兼职呢，你怎么老拿这些奇怪事来烦我？” 江静兰眉头一挑，她拉下脸面才给肖珏争取来的轻松赚钱法子，却还要被他误解，她真的要被肖珏气疯了， “你你把胳膊伸出来我看看。” 肖珏呆呆的伸出了胳膊：“干嘛？” 还没等肖珏反应过来，江静兰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使劲拧了一下。 肖珏赶忙缩回了手，吼道：“嘶！疼啊！你有病？” “对！就是有病！不然我干嘛自讨没趣来帮你啊？你还这个态度！我快被你气死了！” 司机看到江静兰的失态也有些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姐这样无礼。 “帮我？你不是在给我增加负担吗？”肖珏疑惑道。 “拜托，这可是官方账号啊，加了有多少市中学生你不知道吗？不仅仅是现在的学生，还有很多毕业生。市中的学生你也知道，不是达官贵人的孩子就是学霸，这辐射度你能想象的到吗？还说是负担？” 江静兰说了一大堆，终于让肖珏明白了这个账号的具体用途。 但肖珏却又犯了难：“这我不要，也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 江静兰表情冷冷的半蹲起来，坐在了肖珏身边，随后居然直接半压着他。 肖珏想往后退，可在车里根本没有后退空间，只得把江静兰往后推，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他提醒道：“你这是不知廉耻” 江静兰没有理睬，手里却多了本书，她狠狠的用书敲肖珏的背。 边敲她边说：“你气死我算了！你这个木头！我承认了你和薛凝的关系就连帮帮你的资格你都不给我了吗？” 江静兰越说越气，她把书扔到肖珏怀里，说道：“我又没想着要你做什么，也没想打扰你们，就正常相处你也要这么生疏？” 肖珏听后有些心虚，事实上江静兰确实对他很好。虽然她从不表现出来，可肖珏能体会到对方的关心。 关心越多，也越让他觉得过意不去。 想到这，肖珏缓缓开口道：“账号我收下了，谢谢谢。但说好，我不白收，以后我会还你人情的。” 江静兰也不再那么冷冰冰的，而是傲娇了一句：“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分那么清楚干嘛？” 车很快就到了肖珏家楼下，这次肖珏没有和江静兰拌嘴，而是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回到家后，肖瑶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到哥哥回来，她马上上来递了拖鞋，殷勤的不得了。 肖珏觉得有些奇怪：“小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有呀，哥替我出头，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嘛。” 肖瑶嘻嘻笑着，原来舒梦还是告诉了她下午的事，看来小丫头是个大嘴巴。 肖瑶虽然高兴，但更担心哥哥的安危，她小声道：“哥，还好你没受伤下次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去了，受伤了怎么办？” 肖珏挠了挠头，妹妹知道也没办法，没啥好再瞒的了。 “哥没事，告诉你个好消息喔，明天舒梦来咱家玩。” 话题一出，肖瑶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心思全往明天怎么玩上去了。 第125章 脸红 劳累的一周，肖珏总算睡了个好觉，但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给闹醒了。 电话是薛凝打来的，她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肖珏也精神了许多。 “小玉，我今天要和妈妈去医院啦，你说好的那个你可不能忘了。” 肖珏蓦然想起那天他为了劝薛凝去医院看看说的话，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知道了，一会儿把地址发我，我就在门口等你。” 答应的事肖珏自然不愿食言，一个翻身甩开被子就裹上了严寒，冬天的早晨实在冷的很。 肖珏做早饭的时候，突然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舒梦这丫头，来了个大早。 “哥哥，早上好呀~” 舒梦笑得可开心了，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换上拖鞋就往屋里走。 “小瑶还没醒呢，你去叫她。” 说完，肖珏又回到了厨房，既然舒梦已经来了，那就需要准备三份早餐了。 但做饭的时候，舒梦没去肖瑶的房间，而是在肖珏身后站着观摩。 肖珏回头问道：“怎么不去找小瑶？” 舒梦嘻嘻一笑，她看了一眼肖瑶的房间，然后缓缓走到了肖珏身边说道：“哥哥，我昨天和小瑶告密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小梦，为什么要告状呢？”肖珏有点想笑。 他觉得舒梦这丫头傻傻的，告了状还要来请罪，那为啥要告状呢？ 舒梦背手靠着墙，小声解释道：“因为因为我觉得哥哥做得对，我想让瑶瑶知道哥哥很好，所以就说啦。” “没事啦，但你要帮哥哥看着小瑶，让她不要去喜欢学校里爱打架的男生，好不好？”肖珏也没太在意。 舒梦连连点头，这一点她当然能做到。可她还是不肯离开，反而更凑近了些。 她在肖珏耳边哈着气说道：“哥哥，你昨天想摸我的头，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摸？是觉得我没有瑶瑶可爱吗？” “别闹去外面坐着。” 肖珏早就免疫了这些，倒是觉得舒梦，网上调皮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来了家里还这样调皮。 舒梦也是娇生惯养的女孩，越听哥哥这么说她越不服气，较劲般拉起肖珏的手就往头上放。 “你摸一下，不油的，我昨晚刚洗过！” “不是洗没洗的问题，你今天怎么了？不是来找小瑶玩？摸一下差不多了啊，快出去。” 肖珏妥协后轻挠了两下舒梦的脑袋，舒梦总算高兴了，像个胜利者似的嘴角轻扬。 “哥梦梦？你们在干嘛？” 肖瑶刚起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是要和自己抢哥哥？ “没干嘛，舒梦撒娇呢，你不也经常和哥撒娇吗？快去洗漱准备吃饭。” 肖珏一边催促，一边把锅贴从锅里夹出来。 肖瑶瞥了二人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去卫生间洗漱了。 吃早饭时，肖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总觉得哥哥对她的爱也能分给其他人，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舒梦自然没那感觉，她一口一个锅贴，再喝一大口豆浆，吃的别提有多舒畅了。 舒梦毫不吝啬夸奖道：“哥哥，你做的早饭太好吃啦，爱吃！” “爱吃就多吃些。” 见舒梦爱吃，肖珏把自己的份也分给了她，他的碗里也只剩下了一个。 肖瑶看在眼里，便从自己碗里夹了两个给哥哥。 肖珏看了眼妹妹，肖瑶调皮的眨了眨眼，继续不动声色的吃属于自己那份。 等吃完早餐，肖珏很快就将碗筷洗干净，拿上手机就准备离开。 肖瑶有些失望道：“哥，你要出门吗？” “嗯，你们俩在家注意安全，出门的话要把门关好喔。” 说完，肖珏就关门离开了。 等哥哥离开后，肖瑶马上拉过舒梦问道：“梦梦，你你刚才和我哥在干嘛呀？” “没干嘛呀，我就让哥哥摸摸我头嘛，你吃醋啦？”舒梦笑的很俏皮。 “那那” 肖瑶支支吾吾的，但舒梦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她安慰道：“哎呀我没那想法啦你看薛凝姐姐那么漂亮，我比不过的。” 肖瑶舒了口气，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庆幸。 “对了瑶瑶，哥哥肯定收过很多情？你有看到过吗？” 想到情书，舒梦突然兴奋，她真的很想看看。 肖瑶点点头：“有的，我哥跟我说他收到过很多，都藏在好像是他床头柜里？因为我说过想看，所以他都没扔呢。” 两个小女孩很快就进到了肖珏的房间，里面挺凌乱的，书本桌上有床上也有，被子更是一团掀在旁边。 舒梦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有哥哥的风格！” 肖瑶尴尬的笑了两声，今天起得早，她还没来得及给哥哥收拾床铺呢。 舒梦扑在床上翻了两下被子，又往床底看了两眼，最后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就开始检查。 见状，肖瑶提醒：“梦梦，情书在床头柜，不在其他地方。” “哎呀我不是在找情书呢，哥哥也是男生，我是在找一些不好的东西喔。” 舒梦撅着屁股就在地板上往桌下看，无奈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舒梦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道：“算啦算啦，本来还想抓到哥哥的把柄来逗逗他呢。” “为为什么要抓我哥的把柄呀？逗他干嘛？”肖瑶咽了下口水。 舒梦嘿嘿一笑道：“瑶瑶，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喔。你想想啊，哥哥平常那么高冷，你不想知道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是什么样的吗？” “啊？不就是薛凝姐姐那样的吗？” 肖瑶还是不懂，舒梦给她解释：“其实呀哥哥喜欢的可能是薛凝姐姐的性格，不一定是她这种长相的呢。” 肖瑶傻傻的摇了摇头，舒梦继续补充：“你想想，哥哥平常那么高冷，要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就能看看他脸红的样子呢！你有见过哥哥脸红的样子吗？” 哥哥脸红的样子？ 肖瑶想象了一下，结果她自己却先脸红了。 第126章 隐瞒 “这这不好，我要是去威胁我哥，他真的会打我屁股。” 肖瑶瑟瑟发抖，她可不想被哥哥打，更不想给哥哥带来困扰。 可舒梦听到肖瑶被哥哥打过屁股，反而有些兴奋了，心里居然羡慕起了肖瑶。 她擦了擦口水，说道：“咳咳，先不说这些啦，咱们快看看那些情！” 肖瑶点点头，这是哥哥允许过的。 二人很快就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大堆情书，有贺卡的，有礼品盒类型的，还有最简单的纸信。 舒梦拿起其中一个礼物盒就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枚银戒！虽不算特别贵重，但也要小几千才能拿下来。 肖瑶看着那戒指也是吃惊不已，原来送情书还能这样的吗？ “底下还有信呢” 舒梦说着便把那封信拿了出来，上面写到：“肖珏同学，自从我第一次在球场上看见你打篮球时就深深爱上你了！这真的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还没对其他男生这样动心过如果你愿意，那就请戴上戒指，今晚放学后我在学校操场的香樟树下等你。” 就目前来看，这位姑娘肯定是没有等到心上人，肖珏连看都没看这里面有什么，就带回来给妹妹了。 舒梦与肖瑶静静的把戒指和信重新放回了礼盒，她们总感觉毁掉了一个少女最青涩的爱恋 舒梦又打起了精神，她拍了拍肖瑶的背：“打起精神嘛，再看看别的。” 肖瑶轻轻“哦”了一声，随后拿起了一张贺卡读了起来。 “今天是万圣节，爱你的第二百八十四天，耶！” 肖瑶能看出写贺卡的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但再活泼也没有用，因为她的活泼哥哥根本没看到。 舒梦又拿起了一个黑色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没有信，却是一张购物卡，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舒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是哪里的领导，居然还有这样送购物卡的。 她们越看越起劲，直到二人从其中一个信封里看到一张下流照片以及一个电话号码的时候，她们再也看不下去了。 放下信封，舒梦与肖瑶的脑海里满是刚才那张照片的香艳，二人使劲摇了摇脑袋，才把那一幕忘记。 “不行！这些信不能给哥哥看！”舒梦斩钉截铁道。 肖瑶立马点了点头，两个女孩把信件全都收了起来，装在了塑料袋里。 肖瑶指了指剩下的东西，说：“那些礼物怎么办？” “礼物留着，反正哥哥也不知道谁送的。” 看着那堆礼物舒梦有些失落，那些礼物有的连她都送不起 怪不得我之前和哥哥说我有点小钱的时候他都不理我，市中的有钱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呢。 舒梦边想边给肖瑶做起了思想工作：“瑶瑶，你可要看好哥哥，别让他被那些有钱的女人给骗了！不然到时候他去入赘，就不要你了！” “啊？我哥不要我？” 肖瑶慌了，她立马重视起舒梦的话来，可很快她又觉得，哥哥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肖瑶笃定般开口：“我哥不爱钱的。” “哥哥不爱钱，但是需要钱喔。钱可以改变一个人，要是不能，那就是钱不够多呢！”舒梦说的头头是道。 肖瑶沉默许久，喃喃自语道：“那要是以后我有很多钱，也能让哥哥只陪着我吗？” 舒梦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舒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激动：“瑶瑶，你说薛凝姐姐有没有给哥哥写过情书啊？” “我哥说写过，但他不给我看。” 既然说起这个，两个小丫头自然不可能放过，又一次在哥哥房间四处翻找起来。 舒梦开始了部署：“瑶瑶，你去看衣柜，我来检查书架！” 肖瑶乖乖听话，在一堆衣服里翻来翻去，还找到了几张零碎的钞票，但并没有发现情书。 “咦？这是” 肖瑶看出了底层衣服的突兀，掀开一看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写了很久的字帖。 一瞬间，她想了一万种可能。 肖瑶愿意相信这是哥哥忘了放在这儿的，可哥哥已经和她说过卖掉了，却被藏在了这里？ 无论怎么想，肖瑶始终无法自圆其说，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是的，哥哥骗了她，为了让她心安些。 肖瑶咬紧了嘴唇，她不怪哥哥骗自己，只怪她自己是个累赘，什么也帮不上。 “瑶瑶，你怎么在发呆？” 舒梦拍了拍肖瑶的肩膀，肖瑶又把衣服盖了回去，她的眼眶泛红，但遮掩着没让舒梦察觉。 “梦梦，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可一下午肖瑶都是魂不守舍的，她迫切的想看见肖珏，却又不想他那么早回来。 因为，肖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戳穿这件事。 是质问？还是哭诉？ 哥哥真的是为了她好，所以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会伤害哥哥的良苦用心。 肖瑶突然很想长大，等长大了在哥哥眼里她一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个弱小需要保护的对象。 傍晚，舒梦的爸爸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家，舒梦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因为她爸爸平常很忙，没什么机会回家吃饭。 肖瑶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把电视关上后周身陷入了一片黑暗，冬天的傍晚天总是黑的很早呢。 她觉得，就这样陷入一片黑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不会觉得自己是哥哥的包袱。 冥想时，客厅的灯被打开，是哥哥回来了。 肖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今天早上去陪了薛凝。 下午他还去把之前旧家不用的东西卖了个遍，毕竟一直堆放在原房东家也不是个事。 “哥，你你今天去哪儿了？” 肖瑶的表情有些奇怪，纠结与欣慰夹杂在一起，却变成了一种漠然。 肖珏把手中的包装袋放下，边脱鞋边说：“去卖废品了，怎么了？” 此刻，肖瑶的眼神更复杂了，看着哥哥嘴唇上那抹唇釉亮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27章 平淡的爱 “哥，你早上去找薛凝姐姐了，是？” 肖瑶知道，除了薛凝姐姐没人会在哥哥唇上留下印记，之前她也看见过哥哥唇上的亮晶晶，却不曾过问。 肖珏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镇定道：“就去接了她一下而已。” 肖瑶看了一眼哥哥带回来的包装袋，里面是一个小蛋糕，她最爱吃的奶油蛋糕。 肖珏见妹妹被美食吸引，立马欢笑着把蛋糕放在了桌上。 “看啦，这是你爱吃的喔，但是要等吃过饭再吃。” 肖珏说着就去拿妹妹腿边的围裙准备做饭，可在即将够到围裙时，却被肖瑶一把拉住了手。 “哥，写字帖真的能赚钱吗？”肖瑶泪眼汪汪盯着哥哥。 意识到事情败露，肖珏一时间呆滞住了，然后缓缓的把蛋糕的盖子揭开。 “小瑶，来吃一口，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肖珏回避了妹妹的问题，用勺子挖了块蛋糕，递到了肖瑶嘴边。 肖瑶撇撇嘴，她不要在这时候吃哥哥的蛋糕。 以前小时候，肖珏惹了肖瑶生气，总会买些好吃的，而肖瑶一吃就会半推半就原谅哥哥。 “哥，你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对吗？”肖瑶有些不甘的问道。 肖珏没说话，把那口蛋糕塞进了自己嘴里后，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妹妹。 “哥，从小到大你真的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肖瑶终于大声说了出来，眼里也噙着泪，越说越停不住。 “小时候，我问你爸爸去哪儿了，你不说；你初二的时候天天晚上不在家，我问你去哪儿了，你也只让我给你保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秘密，至少现在不要这样！这让我很难受” 妹妹的话说完，肖珏蹲在了一旁叹气。 “哥，你说话呀” 肖珏无奈解释着：“咱爸的事儿就不提了初中嘛，我在干坏事儿。” 为了不带坏妹妹，这件事肖珏真的很不想说。 可肖瑶非要刨根问底问一下：“什么坏事？就不能和我说吗？” 这倒让肖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结结巴巴道：“就是去上网嘛，偶尔会去打架一开始打架打不过，我听别人说咱这儿小山上有个大叔武术厉害，还去和他学过几招呢。” 肖瑶也不知哥哥是不是在逗她笑，嘴角扬了下又很快垂了下去。 她平淡的说道：“哪有那种大叔？哥，你肯定又在和以前一样逗我笑呢。” “这我还真没有骗你，那个大叔叫刘康，他跟我说不要随便暴露他的名字。” 哥哥说的一脸认真，肖瑶还真看不出这故事到底是不是假的。 但她并不想纠结这些，哥哥总是这样通过转移话题来化解矛盾，这次肖瑶不想上当了。 肖瑶紧盯着肖珏的眼睛，问道：“哥，你就告诉我，写字帖到底能不能赚钱？” “是可以呀。” 肖珏嘴巴蠕动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又一次把拇指折在食指上，只要一撒谎他就会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 肖瑶看了眼哥哥的手，起身去了哥哥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那叠她写的字帖，拍在了茶几上。 “哥，你对着它说，你告诉我啊！” 哥哥越沉默，肖瑶就越崩溃，她站在肖珏面前已经哭成了一个小泪人。 肖珏心里难受极了，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何蝉在这儿的话，她会怎么处理？ 想想妈妈从容不迫的样子，她应该会处理的很妥善？不像他这样弄得事情一团糟。 许久，肖珏有了动作，他把肖瑶拉着坐在了沙发上，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就像从前一样给她轻轻拍背。 “小瑶，哥哥错了。” 除了道歉，肖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让妹妹接受这个现实，又或是逃避？ 肖瑶听后哭得更伤心了，她的手紧紧抓着肖珏，就像要把他领带都扯断似的。 她依旧在抽抽涕涕，又呜咽着问：“哥我到底怎么才能帮到你？你就让我帮你做做事行吗？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想想证明一下我有用” 肖珏不由得心痛，他没想到这谎言会给妹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让肖瑶一遍又一遍的怀疑她自己。 泪眼朦胧间，肖瑶伸出手抽了张纸巾，狠狠擦着肖珏的嘴唇，又把他的外套往上拉了下遮住脖颈。 肖珏不明所以的看着妹妹，居然他第一次在妹妹的眼神里看到了嫉妒，还夹杂着丝缕挫败。 等到哥哥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印记时，肖瑶才止住了哭声，碎乱情绪也被她收敛起来。 “哥，以后不要让我看见这些好不好？我会胡思乱想总觉得你已经被其他人抢走了一样。” 听着妹妹的苦苦哀求，肖珏的手不自觉的抵了下嘴唇，没有了先前的湿润，现在有些发干。 “好” 肖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种事被妹妹当场点穿，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些太放肆了。 得到保证后，肖瑶又抽出张纸擤了下鼻涕，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哥，你以后会娶薛凝姐姐吗？”肖瑶问道。 “会的，当初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这些了，否则我也不会这样努力。” 肖珏的说的十分坚定，肖瑶的眼神瞬间暗淡，半晌才生硬的挤出了一句：“真好。” 见妹妹情绪稳定后，肖珏又把那叠字帖收了起来，随后转身进厨房去做饭了。 油热锅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肖珏将择好的霜降青菜一股脑倒进去后，两只手左右开弓开始翻炒。 哥哥做饭，肖瑶就站在门口，她靠在玻璃移门上，突然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 人生的幸福也莫过于此，相较于不失新鲜的激情，平淡亦是真。 “哥我好像爱上你了。” 不知不觉间肖瑶开了口，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唐突的话，她又赶忙捂住了嘴。 “现在才？小瑶，我以为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呢，至少从我为了你拿起刀的时候就开始爱哥哥？” 第128章 坦白 肖珏头也没回，还在继续炒菜，可背后的肖瑶却抱了上来。 “小瑶，等会儿再撒娇，我把菜先炒好。” 肖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锅里青菜还在冒着热气。 肖瑶抱了很久，等到锅里青菜不得不翻面的时候，她才松开手。 哥哥的话又让肖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她缓缓开口道：“哥以后不要再为了我伤害你自己了，再也不要，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知道了。”说话时，肖珏依旧没回头。 吃饭的时候，肖瑶的话也很少，只顾着低头扒饭，青菜吃了一颗又一颗。 肖珏也不敢说话，时不时瞅妹妹一眼，然后借着给妹妹夹菜的名义再讨好一下她。 他也不知道妹妹究竟有没有消气，但肖珏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没有办法做的更完美，相信何蝉在的话，她也不会让肖瑶出去受苦的。 这么一想，肖珏又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了。 周日，肖珏起床为妹妹准备了早饭。 肖瑶似乎更黏人了，肖珏休息看账号信息时，妹妹始终靠着他的肩膀。 可没有等到中饭时间，肖珏就收拾了书包准备离开。 肖瑶不舍道：“哥，这么早你就要走了？” “嗯，有点事我晚上可能也会晚点回来，社团需要我坐班。” 摸了摸妹妹的头，肖珏背上书包就走了，反正只有一会儿不见而已。 很快来到市中门口的老店，肖珏点了两份牛肉土豆饭，饭刚上来，薛凝就来了。 “小玉，这么快想我啦？” 不知是哪儿学来的妩媚，薛凝刚坐下就“咯咯”笑了两声。 肖珏也终于开始动筷，说道：“也没有特别想，更想快点吃午饭。” 薛凝又习惯的开始挑辣椒，然后塞了两块牛肉给肖珏。 她挑逗道：“小玉，是我不诚实了，其实是我想你了，明明昨天才见过嘛” 肖珏不说话，想起昨天的事他就觉得很丢脸。 薛凝正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很快就提道：“小玉，你不遵守承诺喔明明说好等我从医院出来就亲我，可最后还是我先的，所以你欠我一次。” “这你妈妈就在旁边你知不知道？咱们不能那样” 肖珏装着样子要往薛凝小脑袋瓜上敲一下，看看能不能拍出水来，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薛凝身子往后缩了缩，拿起牛肉汤喝了一口，随后小声嘀咕道：“你现在就欺负我，看咱们以后谁制谁” 但嘴上她还是没明说，而是问道：“小玉，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呀？平常我周日找你吃午餐，你都老是推脱我。” 肖珏轻笑一声：“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喔，绝对不许。” 薛凝一脸期待的保证：“嗯嗯！小玉是最爱我的，我肯定不会生气呀，快说快说。” “其实啊，我现在负责篮球社的对外宣传，今天是去整理资料的，毕竟新高一来了，有人要入社团的嘛。”肖珏说道。 薛凝听后不以为意，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结果就这些？她会生气吗？ “小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心胸狭隘的小女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生气呢？” 薛凝边说边挺起胸，还满脸的骄傲，肖珏只得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我还没说完呢！” 薛凝背又蔫了下去，点点头后渴求的望着肖珏。 肖珏清了清嗓子：“这个职位，是江静兰帮我争取的，不是我主动去要的，因为篮球社的账号接宣传能拿钱。” “什么？！” 薛凝瞬间站起发出了尖鸣，引得周围食客纷纷疑惑侧目。 肖珏赶忙把她又拉了下来：“干嘛呀？小声一点儿，多丢人？” 薛凝一脸怨气的坐了下来，自行消化情绪后，她怎么也怪不起肖珏来。 可这不代表她不怪江静兰，谁让那女人多管闲事的？呃好像也不是闲事。 薛凝犹豫片刻后，还是接受了这件事，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不就证明她输给了江静兰吗？ “小玉以后我也会赚钱的，等我们长大就再也不用为这些问题烦恼了，我们会很幸福的。” 肖珏被薛凝傻傻的话给逗笑了，可又转念一想，这傻吗？不傻就不是薛凝了。 “哪有让你赚钱给我花的道理？这种事当然是我来呃，现在说这些实在太羞耻了，咱们不要说这些了。” 肖珏话说一半又止住，让原本还在幻想未来的薛凝撇了撇嘴。 一直被薛凝带着话题，拿回主动权后，肖珏又问了一遍昨天的问题。 “薛凝，医生昨天到底怎么说的？应该没问题？” 薛凝满不在乎道：“没问题啊，一切正常，我本来就没事，妈妈非要大惊小怪的小玉，你不会也觉得我不正常？” 肖珏眼神躲闪了一下，被薛凝敏锐察觉到了，她马上怨声道：“你嫌弃我！” “怎么会嫌弃你？”肖珏慌忙解释。 “我不管，出了医院你不肯亲我，就是嫌弃我了！” 薛凝胡搅蛮缠着不讲理，随后又假装自卑：“对啊，反正我没那个姓江的有钱，身材也没她好小玉还经常说我是好色的女孩，不喜欢我了也正常呢。” 肖珏默不作声，边看表演边继续吃饭。 薛凝好似受了什么打击，质问道：“小玉，你不反驳一下吗？难道我就没有优点吗？你说话呀。” 吃下最后一口饭后，肖珏擦了擦嘴，认真说道：“我永远都是在你身边，不是她身边。” 薛凝满意的点点头，至于害羞，她早就不会写害羞两个字了。 回校路上，薛凝就一直在东张西望，见周围人少，拉着肖珏就往小巷里钻。 这条小巷就是肖珏当初被偷袭的地方，薛凝指使的，这姑娘的坏事都是在这儿干的。 对于江静兰的事，薛凝并不是不生气，肖珏感受到了，至少舌尖的痛感是真实的。 第129章 男女冲突 目送薛凝回班后，肖珏马上就赶去了体育馆，去了那间属于篮球社的活动室。 桌上摆着一堆资料，有各种赛事的日程，也有报名学生的个人信息简介。 肖珏坐在位置上翻阅了一下，看着杂七杂八的纸实在是毫无头绪，这也怪他不好争，从来没做过委员之类的职务。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黄空队长来了，去年的高二主力，现今的高三主力。 “肖珏，在忙？” 黄空边说边把包放在沙发上，就在房间里换起了球服。 肖珏立马回应道：“我也想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忙这些。” “噢？” 黄空换好球衣站在了肖珏旁边，随意看了几张资料，都是学生的入社简介。 黄空很快就有了主意，他笑了笑说道：“筛选一下喽？” 他指着其中几张照片调侃道：“看，这种瘦胳膊瘦腿的先淘汰，然后戴眼镜的再淘汰一部分，剩下的人里先选高的就行。” 肖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又问道：“那这些日程活动怎么处理？” “简单，拟定通知然后下发就行。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迎新宣传视频，你也去换球衣，待会儿咱俩要站主位的。” 黄空招呼完后就去篮球场了，留下肖珏独自处理文件。 有了队长的指点，筛选确实容易了许多，不一会儿肖珏就整理出了一份名单。 “完事！” 肖珏伸了个懒腰，换上球衣后也来到了篮球场。 女篮在左半场，肖珏转身就去了右半场，场上队员们正打的火热呢。 黄空看到肖珏问了句：“完事了？” 肖珏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对场的女篮球员，她们根本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他压低声音问黄空：“队长，不是要拍视频吗？怎么不喊女篮过来？” 黄空也瞅了一眼对面场上的女篮，叹了口气说：“唉，江学姐走了之后就这样了女篮那些人傲的很，非要和咱们分开拍呢。” 在旁偷听的正式球员武博拱火道：“分开拍就分开拍呗！反正来的成员也基本都是男生，没女生也一样！” 武博是队里的前锋，他的脾气本就和女生不对付。 他的声音故意放大，对面女篮几个队员也听见了，怒目盯着右半场的男篮，却不说话。 还是肖珏最理智，他提醒道：“那宣传视频也必须有女队员出面啊，不然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我们只要男队员呢。” 武博又何尝不明白，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坐在场边生闷气。 黄空作为队长一碗水也需要端平，他看了一眼肖珏，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他勾住肖珏的肩膀商量：“肖珏，要不你去对面说说？” “我去？可我练习都不怎么来没啥话语权的。” 肖珏连忙摆手，这种麻烦事他可不想沾。 可黄空不可能让他如愿，他又说出一个理由：“你看啊，等我毕业之后，篮球社队长肯定是你，不然也难服众。所以，这件事也是为了以后男篮和女篮的关系，你必须去。” 肖珏又看了眼对面的女篮，个个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真不知道怎么去对付，他本来就不喜欢和女生相处 但在黄空不断的催促下，肖珏还是一步分三步的走到了女篮的场地。 “那个，各位同学，咱们商量一下呗？” 肖珏努力挤出微笑，可那笑容实在是僵硬的很。 女篮队长叫梅时雨，是个一米七五的高个女孩，平常对肖珏还算客气。 梅时雨见肖珏一个人过来，用同情的语气说道：“怎么？肖学弟是被赶过来了？你看看他们啊，一群大男人却只会推卸责任，倒是苦了你了。” “这梅学姐，能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肖珏赔着笑问道。 “切，还不是他们？我们女篮也要训练，天冷了就想在馆内打球，他们也不同意，非说要打全场。要不是我们据理力争，估计现在还在外面受冻打球！” 梅时雨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男篮，看来这矛盾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体育馆内就一个篮球场，应该是公共的。 肖珏忙慌着撇清关系：“学姐，我可不知道这事儿啊，不关我的事。” 梅时雨拍了拍肖珏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学弟，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毕竟高一的时候，你可是全校公认的最尊重女性的男生！” 肖珏想起了当初和教官起冲突的事，不由得尴尬一笑。 梅时雨越想越气，于是拉着肖珏的手就往对面场上走，还有一群女队员围着二人，她势必要给肖珏讨个说法。 “好你个黄空！欺负肖珏什么都不知道，就派他来调和是？”梅时雨大声质问道。 黄空似乎很害怕梅时雨，他小声还嘴：“没有啊我没想那么多，我是觉得肖珏长得帅，说话或许好使些。” 女队员们看了眼被围在中间一脸无语的肖珏，很认可黄空的话，但不认可他的做法。 梅时雨怒斥道：“想道歉你们就自己来，不要欺负学弟！” 一旁的女队员也不公道：“你们整天嫌弃我们菜，又爱盯着我们腿看，器械室里脱了鞋袜就乱扔你们能不能和肖珏学学？他就从来不看腿！而且还很有礼貌！” 可另一个女队员在她背后小声嘀咕道：“应该让肖珏学学他们” “嘘！你不怕他那母老虎女朋友来咬你啊？” 等女篮的队员们发泄的差不多后，肖珏终于有机会当起了和事佬。 “队长，这事儿是你们不对，你出头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注意到肖珏的挤眉弄眼，黄空当即诚恳道歉，并认同了女篮的重要性。 黄时雨脸色稍微缓和后，语气也好了些：“那就这样呗，该拍视频就拍咱们是看在肖学弟的面子上，毕竟他负责宣传，我们不想给他添负担！” 事情解决，肖珏笑着说道：“感谢感谢！” 第130章 朝思暮想的味道 宣传视频拍摄顺利，成员们男左女右站边，肖珏最后为难的站在了中间，果真是主位。 这也让他看起来更显眼，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肖珏也不好意思提重拍。 双方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继续训练，而肖珏拍完视频就回了活动室继续处理文件。 等把各项日程都处理完后，肖珏打开电脑玩起了蜘蛛纸牌，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无聊到玩这个。 之前听赵涛说国外出了款新游戏叫瓦罗兰特，肖珏倒是挺感兴趣的，但他也没时间去体验一下。 玩着电脑，他又突然想起了之前想过在家里装电脑的事，先前何蝉不同意说会影响学习，现在嘛看妹妹挺感兴趣，装一台也无妨。 正当他在某宝上看电脑的时候，qq跳动了起来，是条新好友申请信息。 对方给的备注是市中万能墙，肖珏了解这个账号，市中的同学们有各种事都可以发帖商议，大到旅游组织，小到丢失物品。 同意过后，对方并没有发任何形式上的问候，安安静静躺在了列表里，这倒合了肖珏的心，反正他也不喜欢形式主义。 到了傍晚，薛凝要回家吃晚饭，但还是和往常一样耍着小性子硬要肖珏把她送到了校门口。 等薛凝走后，肖珏本想回食堂吃饭，可采朵朵却此时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第一句，采朵朵就慌忙询问：“小珏，吃过了吗？” “没呢，正准备去吃。” 采朵朵听后舒了口气，随后邀请：“来我店里，我有事请你帮忙。” 既然采朵朵是有事求他的话，肖珏没理由不去，毕竟他可欠了采朵朵不少人情。 当下肖珏直接调转方向就往采玉咖啡店走，此时刚放学，青果路上学生还是蛮多的。 采朵朵店里也坐着些学生，但有其他店员去应对，她并不是很忙。 见肖珏来了，采朵朵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变开心了，卸下围裙就从柜台走了出来。 “小珏~” 采朵朵笑着打招呼，看到前台还在忙活的好姐妹却又有些踌躇，不忍就这样离开。 还是秋雪看出了采朵朵的犹豫不决，说道：“朵朵，快去，这儿有我们就行。” 采朵朵心怀感激说了声“好”，随即带着肖珏出去了。 采朵朵选的地方不远，就在青果路口头的一家面馆，她给肖珏点了碗猪脚面，自己却只点了雪菜面。 见肖珏想说话，采朵朵连忙摆手道：“最近减肥呢，不想吃太油腻的。” 随后她看着肖珏碗里的猪蹄肉，还装出了一脸嫌弃的模样。 肖珏狐疑道：“采姐还需要减肥？你明明一点也不胖。” “那是你看不见呀其实我最近胖的都有小肚子了，可不能吃了。” 采朵朵说着还捏起了自己的肚子，可肖珏怎么看都看不出有赘肉的痕迹。 他倒是注意到了采朵朵穿着紧身毛衣的性感模样，和薛凝的清纯反差感不同，采朵朵是婉约又有韵味。 就算有赘肉，那也只能说是微胖，是女人中的极品。 肖珏与采朵朵面对面吸溜着面条，不似肖珏大口朵颐，采朵朵吃一小口就要嚼半天，眼中似有不知名的担忧。 肖珏很快就吃完了面，他擦了擦嘴问道：“采姐，你说说是什么事。” 采朵朵停下了筷子，她用歉意的眼神看着肖珏，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街对角开了家新的奶茶店，我想请你去探探敌情” 采朵朵说完后脸就红了，她倒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水平，不管是咖啡的调制手法以及花纹雕刻，她都认认真真学过。 但突然冒出个竞争对手采朵朵确实有些担忧，不像其他的奶茶店，这家可是开在了对门，是光明正大的抢生意。 肖珏笑了一下，马上就答应道：“采姐，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这很正常嘛，或许人家早就来你店里试探过了。” 采朵朵听后也认可的点点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姑娘实在是善良得很。 随后肖珏大大方方走去了那家新开的奶茶店，与其他奶茶店一样，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里头的奶香味。 可肖珏偏偏不喜欢这种浓到直冲天灵盖的香味，不管是奶茶还是咖啡都因各具特色，而不是一味追求香味忽略口感。 很快他就拿了杯招牌奶茶，喝了一口甜的要命，再回到面馆，采朵朵已经等的坐立难安了。 “采姐，别那么紧张嘛。” 肖珏把奶茶放在了桌上，这才发现他忘了再买一杯，采朵朵肯定也要尝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呃采姐你等我一下，我再去买一杯。” “没事，就这杯行了！” 采朵朵看上去很急切，拿过奶茶就猛猛吸了一大口，却被珍珠给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她生怕肖珏反悔，这么好的营造氛围的机会，实在是不想放过。 肖珏看着两人共用了一根吸管，他只能庆幸薛凝不在这里。 他迫不及待请教道：“采姐，那味道到底怎么样？” 采朵朵还沉迷于遐想中，呆呆回应道：“朝思暮想” 肖珏惊讶道：“什么？这奶茶有那么好喝？我只觉得甜的掉渣，不如直接喝糖水！” “啊？噢噢，是了，奶茶确实不怎么样。” 采朵朵回过神来赶忙改了口，她偷偷的瞥了一眼肖珏的嘴唇，脸又不自觉红了起来。 “咱咱们去外面走走，积食了就不好了。” 采朵朵说完便站起了身，付完钱后马上离开了面馆，夜色沐浴下，她的脸红才不会被察觉。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从口袋里翻找起来：“对了，奶茶钱我给你。” “就十几块，没关系的采姐。” 肖珏真不想收，可采朵朵还是硬塞了二十块，他也只好妥协。 一路上采朵朵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拿着那杯奶茶时不时喝一口。 “采姐，你别那么担心了，我帮你宣传，我现在是社团宣传员，有我在没人能抢走你的生意！”肖珏安慰道。 第131章 一点也不生气 采朵朵听后安心了些，嬉笑道：“真的吗？那姐姐可是沾你光了，谢谢小珏啦。” “和我说什么谢谢嘛我帮你是应该的。” 肖珏说的理所当然，随手接过采朵朵喝光的奶茶，替她扔进了垃圾桶。 “喔？为什么是应该的呢？小珏帮了我那么多，我好像没有怎么帮过你呢。”采朵朵目不斜视问道。 肖珏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和采朵朵认识这两年来，二人一路都在相互扶持，比起实质性的帮助，她付出的更多是心意。 但这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吗？单凭采朵朵故作成熟穿上那身与她外貌不相符的西装，来给他开家长会的时候，肖珏早就把采朵朵当成最知心的朋友了。 酝酿了片刻，肖珏说道：“采姐，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会觉得我还没有长大你给我的安全感，没有人能给我，我很感谢你，所以我当然要帮你。” 采朵朵停下了脚步，晚风拂过她的脸庞，她眼中的少年是那样成熟，成熟到有时候她都忘了，对方仅仅是个孩子。 肖珏却没有停下，他依旧在往前走，边走边说：“采姐，下次家长会也要拜托你喽，到时候你给我开，我给我妹去开，哈哈哈哈。” 采朵朵听着那笑声，却总觉得那是肖珏故作怡然的伪装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强大。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逾越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太心疼了！ 采朵朵快步走上去，随后握住了肖珏的手，抬起头望着他：“小珏，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等你的！” 可说完，她又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肖珏，手却紧紧拉着不肯松开。 肖珏有些呆滞，少见顽皮的他突然发了小力，捏疼了采朵朵的手，然后缓缓松开。 采朵朵手被捏疼后惊呼了一声，随后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肖珏。 他又一次走在了前面，回头道：“那就谢谢你给我开家长会啦，我的好‘姐姐’。” 在之后的几天，肖珏在篮球社的账号上宣传了采玉咖啡店，对各种口味的咖啡都进行了简述与点评，让一些从前不喝咖啡的学生们也尝试着去品味了一下。 采朵朵明显感觉店里生意变得更好了，营收远远超出了她和秋雪之前的预估。 于是她们筹划着过段时间在其他学校附近开家分店，想让采玉咖啡的名声更响一些。 学校里，不仅仅是采玉咖啡的宣传，先前篮球社拍的视频同样爆火。 视频里有小麦肤色大长腿的美女，有身高体壮的肌肉男，最主要的是有站在c位的肖珏，实在是太亮眼了。 篮球社的报名人数在视频推出后直线上涨，最后居然比往年多了百分之二十！ 当然，这也增加了肖珏的工作量，因为新人选拔他肯定是要在场的。 周三中午刚下课，薛凝就刷新在了肖珏的班级门口，她的表情一看就是生气了，而且气头正盛。 见到肖珏的第一句话，薛凝没有发难，只是语气加重了许多：“小玉！跟我去吃饭！” 好好好，现在不是陪你去吃饭，变成跟你去吃饭了是？ 肖珏心里在嘀咕，但还是跟在了薛凝后面，他觉得自己像极了煤球。 坐在餐桌上，薛凝也不给肖珏夹菜了，反而不停的从肖珏餐盘里抢肉吃，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在她第五次抢肉的时候，肖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亲爱的小凝大人，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你是想把我饿死吗？” 薛凝轻哼一声，说道：“小玉这样的大帅哥应该很聪明？为什么自己不猜猜呢？” 说“帅哥”两个字的时候，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想必是看到了那宣传视频在吃醋呢。 既然有了突破口，解释起来也就容易了，肖珏无奈道：“这是我的任务啊，我必须要拍那个视频的。” “噢，我一点也不生气，真的！” 薛凝说完又要来抢肉，肖珏却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把肉给夹走了，她只好愤愤盯着肖珏用眼神来惩罚他。 看着薛凝这样子，肖珏决定逗逗她：“对了喔，下午活动课就要招新了，今年入社的人添了好多女生呢。” 薛凝闻言立马不淡定了，但依旧嘴硬道：“噢，反正跟我关系也不大！” 可说完她又后悔了，又换上了委屈的语气：“我亲爱的小玉，你就这么喜欢欺负我吗？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却还要说这种话来让我伤心。” “看来你还是不够相信我啊，放心啦，我不会去看她们的。” “我不放心的不是你，而是她们！谁知道她们会干什么事？她们都是一群大色狼！”薛凝很生气。 肖珏无语的看了眼薛凝，这就像是薛凝的自我介绍一样，明明她是那个最不正经的，却总喜欢说其他人图谋不轨。 薛凝也意识到肖珏眼神里的意思，却说道：“我们俩是名正言顺的！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是见谁都发情，我是见你才会！” “你能不能不要用发情这两个字？至少不要用在你自己身上，会破坏我对你的美好印象。”肖珏点了下薛凝的额头。 薛凝自然不服气，她拉过肖珏的手狠狠咬了一下，肖珏的手上瞬间出现了两排牙印。 肖珏立马把手抽了回来，怒道：“疼！你属狗的啊？” “就属狗！还是喜欢发情的狗！你就嫌弃我，嫌弃一次我咬你一次，到时候让你得狂犬病，把你变成傻子就没其他人喜欢了！”薛凝说话时蛮不讲理的。 肖珏叹了口气，照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就要包容薛凝的小脾气了，于是安慰道：“安啦，我不嫌弃你，你多不讲理多胡搅蛮缠我都不嫌弃你。” 薛凝听后稍稍开心了些，说道：“小玉，只要你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就行。” “哪有哪有？” 肖珏眼神飘忽了一下，但幸好薛凝并没有察觉。 第132章 吃醋的薛凝 薛凝将信将疑的放过了肖珏，随后也不再耍那小性子，乖乖回了班级。 正当肖珏以为薛凝已经不生气的时候，下午的活动课上，薛凝也来到了篮球社招新现场。 她并不是来入社的，而是坐在篮球场的路沿上，手托着小脸在一旁观看肖珏选人。 来的人确实很多，女生也多，但女生的选拔不是肖珏的任务，那是梅时雨学姐的事儿。 来的女生里确实有许多都盯着肖珏看，看也就罢了，却还要伸出手指着他，就像是在怕肖珏看不见似的。 薛凝看见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她今天过来了，不然这群浪蹄子指不定有多放肆！ 薛凝站起身径直走到了肖珏身边，面无表情问道：“小玉，我要待在这里，没问题？” 还没等肖珏回答，薛凝就已经坐在旁边位置上了，而原本辅助工作的黄空队长只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位置被抢。 篮球社的成员们都知道薛凝是谁，黄空自然也不例外。 他拍了拍肖珏的肩膀，抱着篮球转身就进了体育馆，不再过问选拔的事。 肖珏瞅了薛凝一眼，薛凝神态自然坐在位置上，眼睛时不时往女生队伍那边瞟，时刻关注着谁在打肖珏的主意。 肖珏叹了口气，只能专心投入工作。 对于每一个来的人，肖珏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你为什么想来篮球社？” 这也是当初他被问的问题，现在肖珏明白为什么当初前辈们会问这种问题了，因为根本没什么好问的。 薛凝倒是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偶尔还要掐一下肖珏的腿，就这样不停的捣乱，被发现后却装作不知道，自顾自的拨弄着手指。 选拔进入尾声时，肖珏见到了一个高三的男生来面试，对方一来就和他套起了近乎，可眼神里却透露着不屑与虚假。 他说：“肖珏学弟，咱们算见面了。我前几天加过你的qq，我是周风虎，高三的。” 周风虎这个名字肖珏略有耳闻，好像是跆拳道社的社长，现在已经高三了，他却突然来篮球社入社？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但肖珏还是礼貌道：“学长你好。” 流程正常进行，周风虎的身体素质很棒，肖珏没有理由不让他入社，很快就给了他通过。 等对方走后，薛凝才开口问道：“小玉，他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算熟，学校的万能墙是他在负责运营，前几天和我加了好友他还是跆拳道社的前社长。”肖珏回道。 薛凝听后神秘兮兮的说：“小玉，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敌意，你没看出来吗？” 肖珏耸耸肩，他平常在学校从不招惹是非，就算有人对他有意见，也会一拳打在棉花上，因为他根本不想惹事。 “小玉，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他万一欺负你怎么办？” 肖珏不担心，薛凝却担心不已，她觉得就对方那体格，要是和肖珏一同训练故意碰撞，肯定会让肖珏吃不消。 肖珏当然满不在意：“我不怕啊，他为什么要欺负我呢？根本没理由。就算他要欺负我，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薛凝抿了下嘴唇，她初中的时候见过几次肖珏打架，看上去确实很厉害。 可她还是要警醒肖珏：“小玉，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能拿高中当初中。以后要是和他训练，千万要小心。” “知道啦知道啦。”肖珏应付道。 其实他真的不怕，同龄人里能打过他的他还没遇到过。 “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薛凝的话傻傻的，但却很坚定。 肖珏嗤笑：“你要帮我啊？哈哈哈哈，你还要帮我打架？别忘了你搬个大西瓜都费劲。” 薛凝想起了先前夏天二人买西瓜的时候，在水果店她因为拿不动而把西瓜摔在地上，最后不得不买的事。 又是一个黑历史，又被小玉记住了 薛凝在一旁嘴里咕噜噜的不说话，等到肖珏收拾完资料，她一路跟到了活动室里。 放完资料后，肖珏就被薛凝堵在了门口。 肖珏笑道：“生气啦？没事嘛，你搬不动西瓜我帮你搬不就好了，为啥要生气呢？” 薛凝气鼓鼓叫道：“不许再提了！刚才外面那么多人你还说！小玉，我讨厌你！” 说着，薛凝上前揪住了肖珏的手，她已经使出了全力拧，肖珏还是不觉得痛。 薛凝觉得自讨没趣于是松开了手，见这么久没人来，又踮起脚想给些其他的惩罚。 “快点，不要看了！”薛凝毫不避讳命令着。 可活动室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薛凝只好又和肖珏保持了距离。 走在操场跑道上，肖珏还能感受到薛凝的怨气，他调戏道：“刚才还说讨厌，还要那么大胆，小凝大人，我有点儿搞不懂你了。” “切反正大冷天的穿着厚衣服也没感觉，不要就不要。”薛凝倔强的说着。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还是在外面，害不害臊？” 肖珏红着脸和薛凝拉开了距离，今天输了那么多次的薛凝终于扳回一城，得寸进尺的就往前贴。 “我不害臊，小玉替我害臊就够了。”薛凝开心道。 “我现在要开始嫌弃你了，你先离我远一点。” “no way！” 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直到放学分开。 走在回家路上，肖珏收到了江静兰的信息，她已经知道了今天周风虎来篮球社的消息。 逮着机会，肖珏问了江静兰对方究竟为什么要来篮球社。 江静兰很快就发了条语音：“他之前暗恋我表姐，但至于他为什么要来篮球社，我也不清楚。总之肯定没什么好事，要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跟我说就行，你就安安心心接宣传弄钱就好。” 不得不说，江静兰的声音挺有磁性还挺好听的，肖珏回了个“ok”的手势。 江静兰没有结束聊天，又问道：“你和薛凝最近怎么样了？” 肖珏回复：“挺好的。” 然后，就没了下话。 第133章 冲突 周风虎已经入社有些天了，凭借优秀的体格，他顺利拿下了后卫替补的位置。 平常的社团活动他比其他人还要积极许多，明明是高三学生，却天天往篮球社跑。 反观肖珏，天天窝在活动室里，资料处理完后就背背单词和文言文，社团活动参加的是越来越少。 他看重的一直都是学习，当初参加篮球社他就只打算摸鱼，只是后来机缘巧合下才干到了这个位置。 肖珏疏于练习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但其他成员都是老队员，一方面知晓肖珏的实力，另一方面也知道他家确实有些困难，都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新来队里的新人却不一样，高一新生初来乍到不敢挑战肖珏身为副队长的权威。 可周风虎不怕，他原本就是跆拳道社社长，早就趾高气昂惯了。 元旦前的那天周五，肖珏难得挤出了时间来参加训练。 和以往一样，男女分场在做简单的投篮，肖珏是中途来的，大家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加了进来。 可周风虎却不明白为什么众人这么理所当然让肖珏加入，肖珏连上次的校级比赛都没参加，大家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练到一半，周风虎突然拍了拍手，对着大家说道：“学期快结束了，大家来打个全场？天冷了之后都好久没打了。女生们先来，打个一节再换男生，怎么样？” 黄空队长不在，连女篮队长梅时雨也不在，这件事的决定权本应交到肖珏手上，可周风虎却直接越过了他。 其他队员面面相觑，武博把目光投向了肖珏，见大家兴致都还可以，肖珏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男生们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不仅有球打，还能欣赏女篮队员们摇着大长腿挥洒汗水。 这不，一群男生坐在场边目不转睛盯着场内的女篮打球，确实很惬意。 肖珏拿着厚厚的一本英文单词汇总在背，他已经背第三遍了，可还是有些词记不住拼写。 周风虎此时却在一旁阴阳怪气道：“肖珏，又这么认真啊？” 肖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又投入了学习。 周风虎却不依不饶：“你上次比赛没参加，也是因为学习的事情？” 旧事重提后，周围队员也起了兴趣，毕竟从来没人问过具体原因。 肖珏并不想过多谈论，单单回了声：“不是。” 其他人也没介意，毕竟大家都知道肖珏家里情况有些复杂。 可周风虎却不依不饶，他就像是一根筋似的继续追问：“那是什么事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眼神各不相同，有等着看热闹的，也有看不惯周风虎的，问这话不是愣吗？ 武博从背后戳了戳肖珏，示意他不要理周风虎。 但肖珏只是笑了笑，便解释道：“比赛要住在其他地方，我妹妹还在家里呢，把她一个人放家里我不放心。” 武博冷眼盯着周风虎，若是这小子还敢继续追问，他肯定一拳把他牙全打下来。 但周风虎只是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补充了一句：“那你好好学习。” “学长，你也该好好学习了？毕竟就快高考了。”肖珏善意提醒道。 “不用那么麻烦，考的上京影我就去，没考上就出国呗，家里有这条件。”周风虎耸肩道。 “噢”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京影，大家都知道，因为江月蕾学姐去了京影。 说实话在这件事上，肖珏还是挺佩服周风虎的，实在是舔狗的楷模。 真聊起天来，场上挥洒汗水的女孩们好似勾不起周风虎的兴趣了。 于是他又打断了正在学习的肖珏：“肖珏，你好像在篮球社账号上面经常发一些和活动无关的宣传。其实这是不被允许的，毕竟篮球社的账号也算是官方账号，学校规定不允许使用本校头衔谋利。” 肖珏头也没抬：“这个账号是其他人给我的，她说是私人创办的，接宣传也没关系。” “难道是江月蕾吗？”周风虎急切问道。 “可以说是，因为江学姐也和我说过。” 肖珏本想说是江静兰说的，可周风虎也不认识江静兰，说了也白搭。 “噢，那账号上应该有江月蕾的联系方式？” “有啊，这本来就是她小号学长，你没她联系方式吗？”肖珏疑惑道。 周风虎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原本他是有的，结果因为死缠烂打他就被江月蕾删了。 接手万能墙，周风虎也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江月蕾的联系方式，有是有，可聊了没几句江月蕾就又把他删了。 “肖珏，要不你把账号转给我做？宣传我替你接，到时候钱还是归你。” 周风虎开出了一个肖珏难以拒绝的条件，只要肖珏肯转手，就有更多时间学习，钱也不少拿。 可肖珏能转吗？这个账号是江静兰的一份心意，而且只是名义上借给他运营的，到时候他毕业肯定是物归原主，再由江月蕾选人接手。 想到这儿，肖珏说道：“这不行啊，我决定不了。” “为什么？密码就在你那儿，有啥决定不了的？”周风虎语气生硬。 肖珏也有些纠结，但还是坚持了原则：“不行，真的不行。” “难不成你喜欢江月蕾？怕我去联系她？之前你和她还传过绯闻对？” 周风虎这次语气是有些恼怒了，肖珏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风虎一直对他这种态度。 他解释道：“我不喜欢江学姐，你也见过我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女孩，她才是我喜欢的人。” 周风虎胡搅蛮缠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你就把号给我。” “不行，绝对不行！” 二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还是武博站了出来劝解：“肖珏都说了不行了，你就别缠着了。” 周风虎瞪了一眼武博，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黄空和梅时雨走了过来，只好先闭上了嘴。 而此时场上哨声响起，也终于轮到了男篮上场。 第134章 受伤 “哟，还打起全场啦？谁的主意？” 黄空刚来就拍了拍肖珏的肩膀，他还以为是肖珏提出来的。 “周风虎学长提的。”肖珏老实回答。 “你能不能别老是学长学姐的叫？多生分啊？”梅时雨说道。 在她眼里，肖珏始终对人保持一副礼貌样子，让人觉得忽近忽远。 “知道了梅学姐，呃不好意思。” “”梅时雨无语。 分组的时候，黄空没有参与，因为其他队员已经等了很久，他才来也不好意思插队。 肖珏自带一组，另一组则由身为校队另一前锋武博来带。 说实话这挺让人觉得别扭的，肖珏和武博平常就是场上的好拍档，就算是队内赛也很少站在对立面。 肖珏选的队员大部分都是高一的新秀，他想多给新人一些表现的机会，也让他们能有更多参与感。 而武博选的都是熟人，最后剩下的周风虎二人都不想要，可抢球输了的武博只能收下他。 比赛开始，身为前锋的武博与肖珏自然是对位，其余队员也纷纷盯住了各自的对手。 跳球阶段武博选择了直接放弃，论弹跳力队里根本没人比得过肖珏，有他抢球那是十拿九稳。 简单被干扰了一下后，肖珏顺利拿到了球权，但他并没有选择单突个人秀，而是把球传给队友，鼓励他们往前推进。 新人就是新人，配合默契度并不高，个人能力不算亮眼却只想着独秀，很快就被经验老道的对面压了一头。 在落后了十五分后，肖珏终于站了出来。 他重新制定了战术，由其他人辅佐他速攻，这也是肖珏一贯的打法风格。 有了肖珏带领，节奏瞬间好了许多，队员们不用想太多只顾着挡拆传球就行。 很快对面就分出了一人协防肖珏，可始终能被肖珏找到间隙传球给空位，损失了体力不说还丢了很多分。 高一新球员们是第一次领教身为副队的肖珏的实力，终于信服了这个很少出面的副队长，和队长黄空相比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风虎就是那个负责协防肖珏的人，可现在不仅没对肖珏造成影响，反而因为他没及时补位丢了好几个球。 武博狠狠骂了周风虎几句，刚才在场下他就想骂，替好搭档肖珏出了口恶气。 周风虎被骂了却不能反驳，只能憋着闷气继续防肖珏，越防越急，他根本追不上肖珏的步伐，被耍的团团转。 武博吼道：“能不能防好？不能防换人！” 周风虎怒了，他甚至都怀疑这俩人串通好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他当猴耍。 又一次被带球突破，周风虎拼命追了上去。 等到肖珏开始上篮的时候，他直接用出了肘击，瞬间肖珏吃痛，但还是稳稳当当把球投进了篮筐。 他毫无防备的下落，可周风虎却站在原地不肯让位，肖珏的脚踩在了周风虎脚上，狠狠扭了一下。 脚腕的疼痛感袭来，肖珏坐在地上握着脚腕，眼睛死死盯着周风虎。 “肖珏！” 武博大喊了一声，上来一把推了开周风虎。 周围人也注意到了这突发情况，瞬间把肖珏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肖珏阵阵的痛呼声中，他的鞋子被脱了下来，脚腕已经因扭伤青紫一片，看上去挺严重的。 武博愤怒的站起身，狠狠推了周风虎一下大吼道：“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哪有你这么防人的？” “谁说我是故意的？”周风虎怒吼。 他也不是软柿子，与武博互相揪住了衣领怒目而视。 黄空脸色也冷冷的盯着周风虎，但身为队长他只能选择调解二人，几个队员趁机拉开了他们。 梅时雨看了一眼肖珏的伤，也同样气不打一处来，她们女孩在场下看的清清楚楚，周风虎肘击加垫脚。 “周风虎！你是人吗？肖珏哪里惹你了？自家队里比赛你也这么脏？像你这种人也配上场比赛？” 梅时雨怒斥完，拿起身旁的篮球就狠狠砸向了周风虎。 周风虎也不好和一个女生当场发飙，他捡起地上的篮球，对着肖珏淡淡说了声“对不起”就离开了。 武博馋扶着肖珏问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肖珏尝试着站起，可脚腕实在疼的厉害，依靠着右腿他才勉勉强强站起来。 “也不是特别疼帮我拿一下活动室里的拐杖，我拄着拐杖就没事了。”肖珏说道。 刚才和肖珏同队的高一球员很快把拐杖拿了过来，肖珏拄着拐杖走起来还算利索。 见大家都很担心，他又说道：“行了，你们继续打。队长，我今天先走了。” 黄空眼神复杂的点点头，还吩咐几个队员送肖珏回家。 但在肖珏的坚持下，他还是独自离开了体育馆。 现在正是活动课时间，操场上集聚着不同年级的学生，注意到拄着拐杖的肖珏，都有些好奇的盯着他。 肖珏只得低下头加快脚步，速度一快一个不小心他就摔在了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上次这么扭伤还是初二，师父教他练把式的时候扭的，当时师父一下就给他拧回来了，虽然疼但却好的快。 肖珏挣扎着站了起来，拐杖被人抢先一步递了过来。 “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帮他拿拐杖的人就是江静兰，她穿着运动服，额头还有些汗水，像是刚跑完步。 肖珏隐瞒了受伤的事实，说道：“打篮球扭到了呗也许是太久没练习，这一练习就扭到了，唉。” 江静兰看了眼肖珏光着的脚，随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鞋，在右边撑起了他的手。 这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江静兰的身体很软却不失韧性，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成果。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 肖珏挣扎着想移开手，却被江静兰箍的更紧了，右手被死死按在了她胸前。 江静兰质问道：“你要是真可以刚才还会摔倒？” 肖珏不说话，可依旧想挣脱江静兰的手，二人继续暗暗较劲。 “你要是觉得薛凝会吃醋，那我无话可说。这种情况她若是只顾着吃醋，那她根本就不配站在你身边！” 第135章 来电 江静兰继续说道：“平地你能走，上楼梯怎么办？你能上吗？” 肖珏默不作声，但也没再挣扎，任由江静兰搀扶着往班级走。 上楼梯确实是个难点，拐杖在这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肖珏只能尽力保持平衡不给江静兰增添负担。 江静兰是个女孩，扶着肖珏上了三楼后，她微微喘着气。 “谢谢你啦唉，怪我太不小心了。”肖珏再也不忍用强硬语气和她讲话。 江静兰摆摆手，她侧过脸望着肖珏，二人的眼睛贴的很近。 “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样也挺好，省的我去追你的步伐，一抬头就能看见你在我身边，挺让人高兴的。” 江静兰说着隐晦的情话，却又说的热烈，肖珏还是不说话。 班级里并没有其他人，江静兰把肖珏扶着坐下，自己又替他背上了书包，又再次扶着他离开教室。 意识到江静兰想送他出校门，肖珏说道：“等等，我还要去请个早退假。” 江静兰眨了眨眼：“之前去初中打架，也没见你请假，现在咋还认真起来了？” “我行，我说不过你。” 好像是嫌弃这姿势不好发力，江静兰揉了揉肩膀，随即钻进了肖珏怀里，用整个身子支撑着肖珏，左手还揽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好，刚才弄得我好酸。” 说话时江静兰目不斜视，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发力方便些。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咱们快点儿，你送我到校门口就行。” 肖珏却难受的很，除了薛凝，他还没和其他同龄女孩如此亲密接触过。 很快就到了校门口，可江静兰并没有松手，而是领着肖珏就往路口的商务车上走。 既然看到了肖珏现在的样子，那江静兰是肯定不会不管的，刚才她就已经发了信息让司机来一趟。 “王叔，去医院。”江静兰吩咐道。 肖珏只觉得她大题小做，不过是扭伤罢了，还需要去医院？ 于是他说：“不用，我家里有跌打损伤的喷雾，喷一下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江静兰有些不满，她柳眉一挑问道：“你是不是诚心和我过意不去？老是和我对着干？” 肖珏也有些不开心：“我们这只是观点不同，怎么就是和你过意不去了？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倒是我太不善解人意了。” “有那么一点。” 江静兰倒是对肖珏的直爽没什么意见，可司机王叔听了却有些不舒服，自家小姐能受委屈？ 他提醒道：“同学，你应该更礼貌些。” 还没等肖珏答应，江静兰抢先道：“王叔，肖珏平常很有礼貌的，他只对我没礼貌。” “噢？为什么？”王叔疑惑道。 江静兰瞅了肖珏一眼，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呢，或许是偏爱也说不定。” “请不要说的这么暧昧。” 肖珏边说边给薛凝发信息，活动课薛凝基本都是不去的。 最近一次月考薛凝年级排名没有肖珏高，这让她有了危机感，一有时间就在好好学习。 解释缘由后薛凝十分担心，但现在着急也没用，她只说了明天会来看望肖珏。 等到肖珏放下手机，江静兰突然问道：“为什么不和她说我在你身边？” 肖珏要被气笑了：“我是活腻了我和薛凝说？” “看来她对你也一般嘛，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害怕她。” 江静兰似乎看见了机会，她贴心的从身后拿出果干，慢条斯理的拨开递给肖珏。 “吃点，一会儿要吃晚饭了，先垫一下。” 肖珏推开了她的手，江静兰态度突然转变让她很不习惯。 “咋了这是？” “没啥，让你偶尔体验一下女孩的温柔，毕竟你都没怎么体验过呢。” 江静兰说的很心疼，可却阴阳怪气的，有种绿茶的感觉。 肖珏还是不吃，一边拒绝一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喜欢薛凝那种活泼一点的样子。” “噢，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嘛，我懂。” 江静兰没再强求，略显尴尬的把果干塞进了自己嘴里。 不一会儿肖珏家就到了，肖珏怎么也不肯江静兰把他扶到楼上。 “你快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肖珏这次非常强硬，江静兰也没再坚持，叮嘱了一句“自己注意”便离开了。 等到江静兰离开后，肖珏没有回家，而是拄着拐杖往市附中走。 是的，上周二是肖瑶的生日。 说是生日，实际上是肖瑶在雪夜被捡回来的日子，之后也就被何蝉当做了肖瑶的生日。 肖珏一瘸一拐赶到市附中附近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放学时间。 他没站在校门口，而是找了个拐角待着，毕竟被肖瑶的同学看见，可能会给妹妹丢脸。 肖瑶今天是一个人出校的，走到拐角的时候她被叫住了。 “小瑶。” 肖瑶扭过头，就看见哥哥朝她微笑，然后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走，咱们去买蛋糕。” 肖珏不想去解释，而肖瑶看着哥哥的腿，呆在了原地。 “哥，你怎么了？” “打篮球扭脚了，小伤，不是很疼，过几天就好了。” 肖瑶想上来扶，可肖珏拒绝了，倔强的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哥，我还从没见你打篮球受伤，你也太不小心了应该很疼？” “说了不是很疼，小伤而已。” 肖瑶咬了咬嘴唇：“你跟我说一声，我自己去买蛋糕也可以的。” “我答应过你要亲自带你买蛋糕的，只是这样子是有些磕碜了。小瑶，你走前面，我在后面慢慢走。” 肖珏把妹妹往前推了几步，可却推不动肖瑶。 “不要，我就要走在你身边。” 肖瑶牵住了肖珏的右手，跟随他的步伐慢慢往前走，一点也不心急。 选蛋糕的时候，肖珏特意挑了个奶油多的巧克力蛋糕，还没等他接过，肖瑶就抢先一步拿过了包装袋。 她就走在旁边，粘的更近了。 走在路上时，肖珏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妹妹的注视中他拿起了手机。 那是个陌生号码，对方还有几个未接来电，因为肖珏上课都是关机的。 肖珏刚准备接电话，肖瑶却抢先一步挂断，随后夺走了他的手机。 他不禁疑惑道：“小瑶？” 肖瑶眼神里满是委屈与不安，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肖瑶缓缓藏进了肖珏怀里，用恳求的语气呢喃着：“哥，不要问了，好吗？” 第136章 围巾 “哥，你别去看，就牵着我就好。” 肖瑶把手机硬塞回了肖珏的口袋，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极力隐瞒那纸一般脆弱的事实。 肖珏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一瞬间他忘记了腿脚上的疼痛，只觉得心里闷的慌。 “大大概是推销电话来的？现在还挺多这种电话的，特别是外地打来的。” 肖珏紧紧反握住了妹妹的手，肖瑶抿着嘴极力克制着情绪。 一路上二人都没说话，肖珏心情烦躁极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绝对不能忍受妹妹再从身边被夺走。 没错，肖瑶是妈妈留给他的宝贝，现在肖珏有能力抚养妹妹，妹妹也不想离开他，这个电话就当从来没收到过就行。 回到家后，肖瑶书包一扔就往厨房里走，油烟气有些呛人，她擦着额头的汗水，眼睛还总往客厅瞄。 肖瑶怕，她怕哥哥去回电话，也怕哥哥知道真相 “哥，吃饭了。” 肖瑶没有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喊，而是说的唯唯诺诺。 她端着最后的炒花菜走到门外，灯突然熄灭，只见肖珏点着火将蜡烛一支支燃起，客厅只剩下蜡烛的火光。 肖珏拍着手开始为妹妹唱祝福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等歌唱完，肖珏拿起生日帽戴在了肖瑶头上，然后让她坐在沙发上。 “小瑶，今天给你补生日了喔，别怪哥哥今天才给你过生日，那天确实是太忙啦。”肖珏合手向妹妹致歉。 “哥，你别这么说你从来都不给自己过生日，连今年的十八岁生日都没过，我我心疼你啊。” 肖瑶伸手拉住了肖珏的胳膊，然后把他一同拉到了蛋糕面前。 “哥，今天就当是我们俩的共同生日，我们一起吹蜡烛，一起许愿，然后一起吃蛋糕。” 肖珏感动的点了点头，和肖瑶一起跪坐在茶几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等到睁眼后，二人深吸一口气共同吹灭了蜡烛。 肖瑶问道：“哥，你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哪能直接问呢？那我问你喽，小瑶，你许了什么愿？”肖珏笑道。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黑暗中，肖珏看不清妹妹此刻的表情，可这话足以证明肖瑶内心的不安，她很害怕和肖珏分开。 “安啦，这是肯定的。对了，等我考完试之后咱们去给咱妈上坟。” “嗯，我们一起去。”肖瑶点点头道。 等到吃完饭，肖瑶给哥哥找来了云南白药喷雾。 肖珏脱下袜子，扭伤处肿胀着，还是青紫一片，肖瑶害怕的捂住了嘴。 “像个粽子似的，哈哈哈。” 肖珏一边自嘲，一边拿起喷雾一顿喷，他的身上瞬间沾满了药膏味。 “哥，咱们去医院看看，看起来挺严重的。”肖瑶担心不已。 “不用不用，睡一觉估计就会变好了，而且也不是很疼。” 肖珏实在是信不过医院，就算是普通扭伤也能开一大堆药浪费很多钱，他不想去。 “快期末了，最近学习肯定很重？今天早些休息，不要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肖珏撩了下妹妹的头发，看见了她淡淡的黑眼圈，又顺手捏了下脸，妹妹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有些婴儿肥了。 肖瑶任由着头发被弄乱，考虑到哥哥伸手不舒服，又主动把脸凑近了些。 “哥，你不是也要期末了吗？你也要好好休息有时候你总顾着叮嘱我，却忘了你自己不也是学生吗？” “教训的不错，可我的成绩现在年级能排前三十，小瑶你好像不行哦？上次哥哥给你开家长会，你好像是班里二十三名？” 肖瑶伤心的低下头，她确实是很努力的，可总觉得脑子不够用，题目一复杂就没有头绪。 有时候她特别羡慕哥哥，羡慕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稍微付出些努力就能有收获。 “哥也不是怪你，量力而行就好，千万别累着自己。”肖珏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 肖瑶自然不肯落后，自从之前的字帖事件后，她清楚目前的自己根本没能力替哥哥减轻负担。 所以唯独学习，她必须做到让自己满意，更要让哥哥满意！ “哥，我会做的更好的。” “我刚刚才说让你不要累着自己，你转眼就忘了啊？” 肖珏敲了下妹妹的脑袋，这丫头就是太过认真，性格和何蝉真是有的一拼。 脚扭成这样洗脚是不好洗了，肖珏草草洗了把脸就上床躺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侧睡着，尽量不去压脚。 正当他克服疼痛就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是肖瑶站在门口，她的手里拿着半截没织好的围巾，一开门就扑到肖珏怀里大哭。 “哥是妈妈留给你的，我在那个老箱子里翻到的，和你之前那条颜色一样。” 肖珏就这么愣愣接过了那半截围巾，猛然想起何蝉还有力气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原来是在为他打这条围巾。 喉咙一阵发酸堵塞，那口气在肖珏的胸口顺不下去。 过了半年时间，肖珏以为现在已经能接受何蝉去世这件事了，但睹物思人，瞬间把他打回了原形。 肖瑶哭得很伤心，她和何蝉的感情是最深的，每每想到都会哭这么一场。 只是今天肖瑶哭得比往常更凶了，似乎没有休止，在肖珏怀里不肯离开。 “哥，我好希望我是妈妈亲生的孩子！” 说话间，肖瑶与肖珏四目相对，这件事终究是被她自己戳破了。 “小瑶，你永远是哥哥的宝贝” 肖珏搂紧了压在身上的妹妹，他知道小丫头不仅仅是想妈妈了，那个来电更让她不安，所以今天才会这么难过。 等哭到没力气，肖瑶才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肖珏的眼眶也是红的。 “哥你的眼睛跟妈妈真的好像，我我能不能亲一下你的眼睛？” 第137章 有求必应 肖珏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肖瑶如愿以偿往哥哥眼睛上亲了一口。 肖珏只觉得眼睛一阵温热，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便结束了。 “小瑶，看着我的眼睛你会经常想起妈妈吗？” “嗯，经常会想白天想晚上也想，但哥哥就是哥哥，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是在你身上找妈妈的感觉，而是偶尔想怀念一下。” 肖瑶边说边往被窝里钻，她的外套都没脱，肖珏有些嫌弃的推开了她。 “穿着外套上床脏不脏？” 肖瑶听后好像很开心，坐起身就开始脱外套，露出了里头的毛衣。 “哥，我去换下睡衣，马上过来。” 肖珏一脸懵逼，但当肖瑶穿着睡衣又回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肖瑶要干什么。 “嘶好冷啊！今晚好像还要下雪呢。” 肖瑶掀开被子一角钻进了暖和的被窝，还嘻嘻笑着。 “哥，你身上好暖和喔，不像我的被窝，我睡一晚上都还是好冷。” “把你的腿挪开，压到我了。还有，我可没说你能来一起睡。” 肖珏移开了肖瑶的腿，随后坐起了身。 妹妹身子凉他也知道，所以肖珏不忍心再赶她走。 肖瑶从被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呆呆盯着哥哥的同时还牢牢抓着被子，看来是不会走了。 肖珏无奈起身，又从被橱里拿出一套被子放在床上，然后钻了进去。 “小瑶，明天哥哥去给你买张电热毯，这样你睡觉就不会冷了。” “啊？”肖瑶很不情愿道，“电热毯没有哥哥有温度啊跟电水壶没啥区别，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用，你还想和哥哥一个被窝啊？告诉你，你薛凝姐姐都没和哥哥一个被窝睡过觉。” 肖珏弹了下妹妹的额头，岂料这话还激起了肖瑶的胜负欲。 “哥，那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薛凝姐姐多一点？必须选一个！” “这也不好选但是真要论选谁的问题，我肯定会选你。小瑶啊现在你只有哥哥，这不假，但哥哥也同样只有你了。” 肖瑶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这话证明肖珏也是不希望她回家的，她是那个被坚定选择的人！ “哥，牵牵手。” 肖瑶把两床被子边缘叠在了一起，从中间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肖珏的手。 “嗯，乖乖睡觉，你要是学乖一些，我明天还给你暖被窝。” “好！晚安喔~” “晚安。” 第二天，肖珏是被压醒的，胸口闷得慌。 一睁眼肖瑶的小脑袋就压在他身上，口水都流出来了。 原来她昨晚特意把自己的被子叠在下面，就是为了方便夜里的时候钻过来，这样才能不发出什么动静。 肖珏叹了口气，轻轻移开了身子，肖瑶睡得倒也熟，趴在枕头上嘴一咧，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我擦” 肖珏缓缓把脚移到眼前，昨天的小粽子变成了大粽子，没想到睡一觉情况反而恶化了。 看到一旁熟睡的肖瑶，肖珏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昨天还和妹妹保证的睡一觉就没事，结果一早起来就这样了。 肖珏蹑手蹑脚的下床，穿上衣服后拄上拐杖，一洗漱完就出了门。 还没到一月，今年的冬天却已经合时宜的下了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这倒让肖珏的拐杖没那么方便了，刚拄在地上就一阵打滑，根本走不了路。 这种时候没人帮肯定是不行，肖珏想到了采朵朵，正好她有车，现在雪这么大再加上放假，店里生意也不会太好。 很快他就给采朵朵打去了电话，采朵朵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 询问得知，采朵朵今天没去店里，因为雪太大人也不会太多，便让几个招的小店员去看店了。 在得知肖珏需要帮忙后，采朵朵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没等多久肖珏就看见了她。 采朵朵把车停在路边，出门走的急她连雨伞都没拿，雪花飘落在她的秀发上，或化成了雪水，晶晶丁零却从未消失。 她款款走来，笑得甜美极了，但看到肖珏没穿鞋的那只脚后，又惊的捂住了嘴。 采朵朵不再耽搁，立马接过了拐杖，钻进肖珏怀里支撑着他往副驾驶走。 她把车开的很稳，生怕再伤到肖珏的脚。 “小珏，你的脚是怎么扭到的？”这个时候采朵朵才想起问原因。 肖珏苦笑了一声，在其他人面前他没说过真话，但对采朵朵可以，因为她是很理性的女孩。 “打篮球扭到的，被人使绊子了。” 随后，肖珏向采朵朵解释了前因后果，说出心里的委屈后才好受了一些。 采朵朵听完后咬了咬嘴唇，从眼神可以看出她很心疼，但她极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 “小珏，要不你退社？来姐姐这里工作，我每个月多给你加一千。” 在红绿灯前停下，采朵朵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使她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不出意外，肖珏又拒绝了，采朵朵淡淡苦笑了一声。 “那你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 采朵朵挥了挥她的拳头，肖珏浅浅笑了一声，有时候他觉得采朵朵也没有那么成熟。 或许采朵朵比他还要傻，明明知道欺负肖珏的人惹不起，却还是要保护肖珏。 来到一家中医院，经过检查后那老医生说肖珏的脚是扭错位了，也不管肖珏怎么选，掰着他的脚“咔”的一声就复位了。 采朵朵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但好在肖珏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之后便坐在观候室休息。 采朵朵坐在肖珏身旁，肚子却忽然叫了一声，她立马羞红了脸。 这也不怪她，刚才一接电话就赶了过来，根本没时间吃早饭。 “采姐，我也没吃早饭呢，要不你去买一下？” 肖珏有些不好意思要求采朵朵，但他现在确实不方便。 采朵朵抬起羞红的脸颊，笑道：“小珏，不用这么客气，我说过我是你的家人，家人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第138章 已经成年 采朵朵说完便一路小跑下楼去了，医院旁边就有卖早点的地方，很快她就买了粥和鸡蛋上来。 她把粥放在桌上等它凉，又拿起茶叶蛋仔仔细细的开始剥。 “来，张嘴，啊~” 就像是对待一个小男孩似的，采朵朵贴心的把鸡蛋递过来，还非得喂肖珏吃。 肖珏用手接过鸡蛋，无奈道：“采姐，我受伤的是脚，不是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你不舒服，所以我就想剥给你吃，不是方便些嘛？”采朵朵有些委屈，“而且我是你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嘛” “也不用太惯我，而且我也已经成年了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呢。” 采朵朵错愕：“成年了？” “嗯呐，刚成年。” 肖珏有些骄傲，他晚上了一年学所以成年早，成年也意味着他不再是个孩子。 “所以说，采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突然知道肖珏已经成年，采朵朵是高兴的，但同时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初次相遇肖珏的身高也就比她高一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高出一个头了，他是真的长大了。 “小珏，不管你长多大还是我的弟弟。而且长大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烦恼会越来越多” “没关系，我只想小瑶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而且现在我手上也有钱，我也能赚钱，没什么烦恼。” 肖珏刚说完大话就去喝粥，却一不小心被烫到，伸着舌头直吸气，采朵朵忙慌的把矿泉水递了过来。 等到粥凉了些，采朵朵又催促着肖珏赶紧吃，肖珏乖乖的喝完了粥。 等到肖珏吃完，采朵朵才去吃自己那一份，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对了小珏，你快期末考试了？”采朵朵边吃边问道。 “嗯，就下周了。” “有没有信心呀？” “采姐，上次家长会你替我开的，你知道我的成绩呀，一直稳定上升呢。” 为了不给采朵朵丢脸，肖珏可是付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学习，简简单单的期末考试肯定手到擒来。 “对了，期末考完后还要开一次家长会呢，到时候你就好好享受老师夸奖就好啦。”肖珏信誓旦旦说道。 “好呀，小珏最棒了！” 等观察期结束后，肖珏也没有任何不适，老中医又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 采朵朵又开车把肖珏送回了家，交代了好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离去。 去医院正骨完，再加上吃了几天的药，肖珏的脚恢复的不错。 薛凝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担心的不行，每次一放学就来班级门口等肖珏扶他。 这也正好给了薛凝理由能在学校光明正大的搂着肖珏，她还总是走人多的大路，生怕其他人看不到似的。 自然也有老师看见，但市中这方面本来管的就相对偏疏，加上二人成绩优异，也就没有发难。 过几天后肖珏摆脱了拐杖，就是走起路来有些跛。 薛凝还不怎么适应，硬要肖珏装作还没恢复让她扶。 肖珏自然拒绝，薛凝气鼓鼓的不开心，还经常在肖珏身后学他一跛一跛的走路，笑得比谁都欢。 肖珏也只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到他脚好了，一定狠狠抓住薛凝玩乱她的头发。 周五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社团活动，肖珏的脚也好了七七八八，于是便在下午来到了体育馆。 高三学长们并不在，来的只有高一高二的成员。 “肖珏？你脚好了吗？”武博看到肖珏别提有多高兴了。 “好的差不多了，来投投篮，跑是跑不了。”肖珏笑了笑。 大家没说什么，肖珏加入进来后也很照顾他，知道他腿脚不利总会给他让球。 等自由练了半个多小时后，肖珏与武博坐在了场边休息，其他人还在打。 “肖珏，周风虎之后还找过你麻烦吗？”武博问道。 肖珏摇摇头。 武博点头：“没有就好，他这人心眼小的很，你别和他接触就行。” “你和他以前认识吗？” “认识，我高一就是跆拳道社的，周风虎是副社长。那时候他就喜欢江月蕾，社团里还有一个学长当时也喜欢她，这很正常。但这个周风虎纯纯是个小人，他造谣学长初中给女孩搞怀孕过，最后那个学长被开除了。” 肖珏愣住了，只不过是都喜欢一个人，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肖珏好奇问道：“那那个学长后来怎么样了？” “转学了，转去镇上高中了。他以前在跆拳道社挺照顾我的，听说去年高考没考好，在复读。” 武博一脸遗憾，若是那位学长没被陷害，想必现在又是不一样的人生？ 肖珏也替对方不公：“学校领导这话也信？不再查查？” “查？不是我说，市中制度传承是很好的，师资也数一数二，但领导层就是一帮酒囊饭袋。那周风虎家里是开厂的，给市中捐过不少钱，学长家啥也没有，成绩中规中矩，他们就挑软柿子捏了。” 肖珏想起了过去军训时一群领导逮着让他道歉的嘴脸江静兰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武博看出了肖珏的担忧，他拍了拍肖珏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别怕，周风虎我还不放在眼里，他要是和你使诈你就告诉我。” 肖珏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武博。 “干嘛这种眼神？我们可是好兄弟，你走了我打球也没劲。” 武博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我爸是税务局的，我妈就是高一的老师，在学校还是没人敢动我的。” “你妈妈是高一的老师？谁啊？”肖珏问道。 “程雪，她以前不是你班主任吗？我妈还和我说过你，让我向你学习呢。” 肖珏震惊了，原来武博的妈妈是程雪老师，怪不得他每次社团活动结束都要往高一走呢。 “对了，现在周风虎霸占着你的位子呢。虽然你的账号还没给他，但他肯定还要问你继续要，你准备怎么办？” 肖珏无奈道：“我不是不想给他，真的是不能给啊，那活动室他喜欢就送他了，我有手机就行，正好寒假买台电脑放家里继续做视频。” 武博似乎咽不下这口气，他压低了声音：“要不放学咱们去堵他？” 第139章 偏袒 “堵他？算了，他可是跆拳道社的，咱们不一定打得过啊。”肖珏憨笑道。 武博越说越上头：“切，怕啥？我打头阵，你在旁边扔石子，必拿下。” “还是不了。” 就在二人争执不停时，体育馆来了几位穿着私服的女孩，看样子是大学生。 肖珏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间的江月蕾，她画着淡妆，上了大学美得更出众了。 “肖珏！” 江月蕾兴奋的朝着肖珏招招手，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弟兼传承人，肖珏学弟。” 江月蕾毫不避讳的拉着肖珏的手臂，上了大学她的性格更阳光了些。 几个女孩惊呼几声，眼神中流露着羡慕的神情。 “蕾蕾，以前在学校你怎么没带我们见过这么帅的学弟？想吃独食？” “切，我是怕你们影响他学习！而且他有女朋友的，长得特别漂亮。” 肖珏听着几位女孩的议论，问道：“学姐，你们怎么突然回来啦？” “这不元旦了嘛？有个姐妹要回学校弄薪火相传，我们就一起过来玩玩嘛。” 江月蕾说完，又站在场中环视了一圈周围，感慨道：“哎，还是熟悉的味道啊。肖珏，你好像变壮了些嘛呃，你腿怎么了？” “打篮球扭到了，已经快好了。” 肖珏说着还给武博递过去一个眼神，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他。 “好好，你也真不小心，看来是宣传工作弄得你疏忽训练了啊？对了，我办公室里的小竹子还活着没？” 肖珏眼神躲闪：“这” “死了？竹子你也能养死啊？”江月蕾惊讶道。 “我有给它浇水的，但是还是死了。” 肖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隔三差五就浇次水，可那竹子越来越黄，越黄他越浇，最后就死了。 “你肯定是把它淹死了。” “对不起学姐，我没怎么养过这些花草。”肖珏只好道歉。 而江月蕾也不是真的在意，只是想吓吓肖珏罢了，毕竟以前她就经常这么干，这是她的一大乐趣。 江月蕾也不急着回去，于是就坐在了场边看队员们打球，在这里等那个做薪火相传的姐妹。 而她才坐了没多久，周风虎就火急火燎跑进了场内，想必是班里来了薪火相传的学姐让他想到江月蕾会在这个地方。 江月蕾也看见了对方，但她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看着场内。 “肖珏，下来，别让脚再恶化了。”江月蕾喊的很亲昵。 肖珏回头，也看见了突然赶来的周风虎。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趟这浑水，但江月蕾是自己的前辈加学姐，她的面子不能不给。 肖珏慢吞吞走到了江月蕾身边，也不坐下，就在一旁站着。 周风虎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向了江月蕾：“月蕾，你怎么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下啊？” 江月蕾眉毛一挑：“告诉你干嘛？我是回来看我篮球社的后辈的，你又不是。” “我是啊，我今年刚入的社团，我当时就在想你这么心系社团的人肯定会回来，哈哈哈，事实证明我还是了解你的。” 周风虎的脸色从来没这么好过，平常对其他人都是一副高冷样，今天倒是谄媚的很。 “那你退社算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后辈。” 江月蕾早就烦透了周风虎这个狗皮膏药，起身就往肖珏身后躲。 周风虎略显尴尬的往前进了一步，问道：“这你好歹告诉我躲着我的理由是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别告诉我你有这么厚脸皮！” 周风虎当然知道江月蕾不喜欢他，可他就是不肯放弃。 这也正常，江月蕾与其他女孩不一样，美得脱俗，毕了业就上了京影，未来星途更是一片光亮。 这种女孩找对象眼光当然高，可周风虎不信邪，凭他的家世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于是他说：“月蕾，我喜欢你两年了，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至少说话的时候看我一眼？” 江月蕾很是不屑，她高二的时候就听说了高一的时候周风虎的风流事迹，靠阴谋手段踢走了一个家境普通的学生。 她就像没听见似的，见肖珏站着不敢坐，“啧”了一声后就把他拉坐了下来。 周风虎一阵脸抽，江月蕾对他态度冷漠而对肖珏这样温柔，这无疑是杀人诛心。 “月蕾，你不喜欢我，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你太丑了！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家又不是没钱。还有，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江月蕾直接使出了河东狮吼，喷的周风虎无地自容，只能狠狠的瞪了肖珏一眼。 “你在给谁使眼色？别以为我毕业了就不能治你！”江月蕾怒道。 肖珏自然是一脸无辜，这件事全程他都没参与过，结果又被敌视了。 也是事后，肖珏想通了，可能江月蕾那句“卑鄙小人”让周风虎以为是肖珏告的那次垫脚的秘。 “月蕾，也许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今天我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见。” “下次也不见，以后都不见，你别烦我！” 周风虎赔着笑走了，今天他把脸丢尽了还是没放弃江月蕾，说实话肖珏还是挺佩服的。 等到他走后，肖珏不满道：“学姐，你能不能别拿我当挡箭牌？我有薛凝了，学长也不会信的。” “哎呀，我就是气他一下，你看见他刚才的表情没有？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我啦！” 江月蕾笑个不停，还使劲拍了肖珏几下，又问：“你还和那小丫头在一起呐？就那个之前想和我掐架那个？她好像是叫薛凝来着。” “当然，我们可是初中认识到现在了，关系好着呢。” 江月蕾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随后说道：“那她那么暴力，一定经常打你？” 肖珏满脸问号，薛凝只是对接近他的人暴力一点罢了，对他从来没暴力过，顶多是小打小闹。 “学姐，你对薛凝有误解，她其实呃，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第140章 我给你暖 “温柔？我从来没见温柔女孩揪人衣领呢，这么说我也很温柔了。”江月蕾笑着朝后仰。 然而肖珏却认真道：“学姐很温柔的，不然刚才也不会替我出头了。” 这样的回答倒让江月蕾脸红了一下，但也没再说话。 不久后江月蕾的朋友就回来了，事情完成后她也没准备多留。 她搓了把肖珏的头发，微笑道：“好好加油，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 江月蕾离开了，留在原地的肖珏看着她的身影一阵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像这样洒脱？ 但就算肖珏上了大学，想必也不会轻松？有肖瑶在市附中上学，他肯定不会报离家太远的学校的。 到时候就报江城本地的大学，每天辛苦些坐地铁，应该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江城本地的大学比较差罢了，但为了妹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市中和市附中的期末考试是同步进行的，这两天肖珏和肖瑶一回家就在刷题。 肖珏是为了冲击年级前二十，而肖瑶是为了冲击班级前二十。 又是一天晚上，等肖珏复习的差不多时，他热了杯牛奶去看妹妹的情况。 肖瑶虽然还没到抓耳挠腮的程度，但也大差不差了，那些数学题折磨的她脑细胞都快死光了。 见到肖珏进房间放牛奶，肖瑶嘴一咧就开始哭，边哭边往哥哥怀里钻。 肖瑶最近的心情很糟，不只是那隔三差五总会打来的陌生电话，更有对自己的怀疑。 “呜呜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小瑶，尽力了就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肖珏安慰着。 可肖瑶依旧是哭哭啼啼的，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地位就像窗外飘落的雪花一样脆弱。 肖瑶哽咽道：“哥，你你会不会把我送回去？” 自从那次来电后，这还是肖瑶第一次挑明这个话题。 肖珏沉默了片刻，可却让肖瑶更加不安了，她希望听到的是哥哥毫不犹豫的承诺。 “小瑶，这件事的决定权其实在你手里哥哥倒想问，即使我们住着出租屋，吃着清汤寡水，没有爸爸妈妈，你也愿意继续陪着我吗？” 此刻的肖珏无比脆弱，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肖瑶，也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肖瑶立马喊道：“我当然愿意！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还有哥哥，哥哥也还有我。我们吃的也不是清汤寡水，你会经常带水果回家，我复习晚了还会给我弄肉汤。天冷了你给我暖被窝，还会牵着我的手陪我睡觉，我觉得很幸福！” 肖珏感动极了，这种被妹妹坚定选择的感觉其实自从那天以来他也同样不安，只是从未提起过罢了。 肖瑶也再次有了底气，她终于破涕为笑道：“哥，这次你帮我开家长会，我肯定不让你丢脸，真的！” “尽力就行，尽力就行。” 即便肖珏这么说，肖瑶还是十分认真，拿起圆珠笔又开始了涂涂画画。 肖珏心疼，他夺过了妹妹手里的笔：“小瑶，已经九点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哥，我还想再学一会儿，再做两题嘛！” 肖瑶踮起脚去拿笔，可她的身高又怎么比得上肖珏，跳了几下也没成功。 “听话，嗯咱们去外面吃点儿东西？带上煤球一起。” “可以嘛？现在已经挺晚了喔？” 肖珏的话成功转移了肖瑶的注意力，煤球一听要去外面，也是立马摇摇尾巴站了起来。 “可以，我同意的。去把你的围巾戴上，外面雪刚停，冷的很。” 肖瑶听后满心欢喜的从床头柜取了围巾围上，牵煤炭的任务自然也交给了她，二人顶着寒冷就往外面走。 走在夜市里，肖瑶左手牵着狗，右手拿着牛奶时不时就尝一口。 “喝那么快干嘛？”肖珏问道。 肖瑶用袖口擦了擦嘴，解释道：“喝快一点，就能和你牵手了。” 肖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拿出口袋里的餐巾纸给妹妹擦嘴角，还不忘说一句：“叫你别老用袖口擦嘴，怎么总是不听呢？到时候还得哥哥给你洗衣服。来，把绳子给我。” 肖瑶将绳子递给了哥哥，顺利牵上了手，灿烂一笑。 “哥，衣服我会洗，我还能帮你洗的。” “打住，现在天太冷，你可不能碰冷水，不然可又要生病了。” 肖珏边说边把肖瑶的围巾又围上了一圈，直到密不透风后才安心。 肖瑶小声嘀咕着“我哪有那么脆弱”，但却依旧很幸福哥哥能这样关心自己。 很快就来到了街角夜市，许多路边摊在这里扎堆，寒冷的夜也有了些许温暖。 煤炭爱吃猪蹄，肖珏直接买了一整只，他确实心疼，但他更怕肖瑶自己不吃拿去喂煤炭。 肖瑶本来不是很饿，可闻到香味后就忍不住了。 “哥，有烤排骨喔~” “买！” “哥，鱿鱼串。” “买！” “哥，淀粉肠我也想吃嘛。” “买买买，都买。你说话这么嗲，哥怎么好意思不给你买呢？” 肖瑶嘻嘻一笑，将美食尽数收入囊中，都放在纸桶里美滋滋的。 喝完的牛奶瓶，她本想往垃圾桶里扔，却被肖珏要了回来，揣在了口袋里。 “积少成多，反正拿着也不费劲，攒着卖废品。” “是哦，瓶子能卖钱，我吃东西都忘记了。” 肖瑶点了点头，随后把自己买的美食捂在了怀里，二人很快又回到了家。 煤球抱着猪蹄就啃，肖珏与肖瑶便坐在沙发上吃，能在期末的紧张气氛里偶尔放纵一下，他们还是很开心的。 吃完后也接近了十点，明天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要尽快休息。 洗完脚后，肖瑶抱上热水袋就往肖珏房间里冲，直接钻进了右边的被窝。 “哥，今天我帮你暖被窝。”肖瑶笑着从被窝里伸出小脑袋。 肖珏坐在了床边：“那我给你买的电热毯不是没用了？你该回你自己房间了。” “我是看你可怜，你看，薛凝姐姐不陪你睡，我陪你。” 肖珏真想把妹妹脑袋里的水都拍出来，但想到妹妹年纪还小，可能是无心说出的话，也就没再计较。 “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就再也别想进我房间了。” 第141章 伪装 再醒来时，肖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肖瑶就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或许是最近过于纵容，肖瑶总是找各种理由要睡在肖珏的房间，可肖珏知道即使隔着一床被子，这也是很不妥的。 平常肖珏睡觉是不流口水的，今天醒来唇上居然有些湿润。 他擦了擦嘴，又瞅了一眼一旁蒙着被子睡觉的妹妹，也不知她醒了没有。 一如既往的做好早餐，肖珏叫醒了肖瑶，吃饭时她的话少了很多，或许是为即将到来的考试而担忧。 肖珏不紧张，打铁还需自身硬，而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进校门的脚步也是翼翼生风。 教室里的气氛很压抑，平常总会有两三个同学小声聊天的教室，今天全是默背声。 等到广播响起后，众人把书包课桌清空，教室后面瞬间堆满了书本。 肖珏在搬书的时候，邓南突然凑到了他的身边，把他自己的书放在了肖珏书旁。 邓南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肖珏似说非说，神情犹犹豫豫的。 “怎么了？咋跟个姑娘似的这么扭扭捏捏？有事就说啊。”肖珏调侃道。 往常邓南都会打趣一句，今天被调侃了却不说话，半晌后憋出一句：“珏哥，没事你考试加油。” 肖珏也没多想，拍了拍邓南的肩膀就去其他考场了。 上午的语文考试还算顺利，除了有个文言文字词翻译不怎么确定外，其他的都答的不错。 刚考完，肖珏就收到了武博的信息，原来是年终社团要进行活动汇总统计以及经费再分配，需要社长出面。 可他们的社长黄空已经高三，很看重文化课成绩，于是便把任务交到了肖珏头上。 肖珏也很为难，他晚上不能留太久，因为妹妹还在家。 于是他编辑了信息发给武博：“我有事，你替我去，文件一会儿我发你。” 武博倒也没说什么，他家就在学校旁边，拿电脑也很方便，但却要求肖珏事后请他喝奶茶，肖珏自然是答应了。 下午是数学考试，有薛凝的辅导数学肖珏也是轻松拿下。 考完后，他哼着小曲就收拾书包准备去接妹妹，却被班主任老金拦住，随后二人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并没有其他老师，老金是教英语的，平常对肖珏也是宠爱有加。 一进门，老金就皱着眉头，他把一份检举报告递到了肖珏面前。 “你先看一眼。” 肖珏愣了一下，接过报告就开始看。 标头特别显眼，写的是：“检举我校肖珏同学，滥用公权，用官方账号谋取利润。” 标题下方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标注了接过宣传的商家名称以及网店名称，甚至还附上了对应的截图。 这些都是小事，肖珏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不用想也是周风虎干的，其他人没这么无聊。 于是肖珏解释道：“老师，这个账号确实是我在运营，但这个账号不是市中创办的，而是由学生创建的，所以理论上是私人账号。但既然学校不允许，我可以停止这些宣传。” 老金叹了口气，说道：“学校在意的不是这些，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是劝导你，但并不是劝导你放弃做宣传工作。你先看看这个” 老金点开了电脑，翻出了一张截图照片，这是一张万能墙的发帖信息。 肖珏仅仅看了一眼，瞳孔瞬间缩放 “关于你父亲的问题，确实是属于旧事重提了，其实很多老师都略有耳闻，但这次是学生匿名举报的你，而且还是发在了官方论坛，虽然被我们及时撤了贴子，但还是有些学生看到了的。” 老金摘下了他那副厚重的眼镜擦拭了几下，又重新戴上，说道：“最主要的是，现在有人将你接宣传赚钱的事情与你父亲的犯罪问题结合了起来，造谣你也沾染了毒瘾，所以事情是有些麻烦的。” 肖珏默默无言，这些消息足以毁了他的求学路，打击是毁灭性的。 他结结巴巴问道：“老师，我我会被开除吗？” 老金摇摇头，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肖珏舒了口气，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但是，你在所难免的需要做出一些表率。首先把你的账号交出来是肯定的，万能墙的运营人会替你负责。其二，写份检讨，要深刻。其三多余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要马上告诉我。” 老金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肖珏，他知道这样毫无家庭背景的孩子在遍地龙凤的市中，被欺负也只能低头做人。 肖珏鞠了一躬，淡淡道：“老师，我记住了。” “嗯，回去把账号里的宣传信息删干净，尽快把号交给万能墙，会有人替你打理篮球社的事宜的。” 肖珏点点头后离开了办公室。 再次回到教室，还有几个同学没走，他们的眼神总会不经意的瞥向肖珏。 肖珏低着头生怕与人对视，为防有人和他搭话，他背上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拿出手机，薛凝没等到他以为他先走了，于是她自己回了家。 看这态度，薛凝还不知道这件事，相对应的江静兰或许也不知道，她们都不是很在意这些学校里的八卦。 邓南一定是知道的，看他的样子今天就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没说。 肖珏无法去自证，难不成要他去说，自己没了父母还带个妹妹？来证明他家里确实有困难？ 站在市附中的校门口，肖珏戴上了衣帽，明明没人认识他，可他却想把自己藏起来。 肖珏觉得他还是不够成熟，要是真能心理强大到对陌生人的眼光不管不问，他也不用戴什么帽子了。 但看到肖瑶向他走来时，肖珏又觉得不管是被嘲笑还是鄙视，好像都无所谓了。 肖珏微笑着问道：“小瑶，今天考的怎么样呢？” 肖瑶踌躇着走向哥哥，小手也背在了身后。 第142章 设伏 “哥我数学最后大题没做完” 肖瑶的话也在肖珏意料之中，他揉了下妹妹的小脑袋，并无责备。 “走啦，别想了，明天好好考就行。” 肖瑶低着头走在后面，今天的初战失利让她很失望，明明昨天还信誓旦旦和哥哥说要考好的。 可哥哥直到回家也没说什么，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哥，你心情不好吗？你你也没考好？” “这” 肖珏惊叹于妹妹的机敏，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说：“没有心情不好啊也不看看哥哥是谁呢，我考的很好喔，年级前十都有希望。” 肖瑶狐疑的看了肖珏一眼，但很快还是相信了他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肖瑶希望哥哥也没考好，这样没考好的就不只有她一个了，但事与愿违，她只能心有不甘的去热菜。 等到吃完饭，肖珏才想起武博替他去开会的事情，于是便给他打了电话，正好探探口风看他有没有知道传谣的事情。 电话拨了很久也没接，肖珏以为没人会接的时候，电话才接通。 “喂肖珏。” 武博声音阴沉沉的，让肖珏纳闷不已：“你怎么了这是？感冒了？” 对面的武博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说原因，但在肖珏的追问下，还是缓缓说道：“肖珏，我这辈子也不买游戏本了，真的。” “什么意思？电脑？你不是挺喜欢玩游戏的吗？怎么又不想买游戏本了？”肖珏问道。 “呵呵，我去替你开会带上了我的拯救者笔记本，其他社长拿的都是苹果或者其他商务本” 武博说了一半又没了声，肖珏急道：“咋？拯救者到底怎么了？” “我开个机风扇嗡嗡转，然后一群人盯着我看，他妈的要尴尬死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武博欲哭无泪道。 “呃” 肖珏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去安慰武博。 “就这样，我的心已经死了” 武博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想必是还在自闭中。 打完电话后，肖珏确信了武博还不知道传谣的事情。 肖珏也不是想武博为他做些什么，相反的他还怕对方冲动。 不过他自己心里当然也有气，他在思索着怎么坑周风虎一把。 因为那份举报官号谋利的肯定是他，肖珏家庭因素登上万能墙也是他同意的。 但是要怎么坑他一把呢？ 肖珏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特别好的主意，或许他本来就不是个心眼特别多的人。 过了今晚，这个陪伴自己一学期的账号就要归周风虎了，而周风虎的目的是和江月蕾搭上线，肖珏有种背叛了江学姐的感觉。 想到这儿，肖珏决定先给江月蕾打个警醒，以免到时候江月蕾以为对面的是他本人。 肖珏发了条“在吗？”给江月蕾，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大学时间就是这么自由。 肖珏交代道：“学姐，你的号我得让出去了，周风虎把我举报了，要是之后这个号给你发消息，那个人就不是我了。” “什么？那个脑瘫又他妈欺负你了？我的话都不管用？” 江月蕾听后要气炸了，心中对周风虎的厌恶程度又增添了一分。 “你别怕！我去帮你出头，我打个电话对了，你告诉小兰没有？”江月蕾问道。 肖珏回复了一个“no”，江月蕾却反问起了“为什么不告诉？” 肖珏解释道：“不想麻烦她，欠的越多我心里越不舒服。” 江月蕾发了个“贼兮兮”的表情，随后回复：“那这次我帮你，要是他找我聊天，我就把聊天记录发校园墙上，让大家都看看这个弱智。” 肖珏乐了，可周风虎本来就是死皮赖脸一个人，这办法犹如隔靴搔痒。 而就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肖珏在空间刷到了一条奶茶店自发的推广动态。 这家奶茶店就是当初采朵朵的店对面那家，肖珏记忆犹新，毕竟当初他还当了那个“间谍”。 这家店开业不久就找到了他想做宣传，却被他以名额已满为理由给拒绝了，可实际上肖珏是不想采朵朵的生意给分走。 肖珏看着那奶茶店的账号发呆，随后居然还真想到了一个阴招，他立马给江月蕾又发去了信息。 “学姐！到时候你先别急着发，明天中午十二点再发。” 江月蕾说了声没问题，肖珏又开始了下一步，他拨打了奶茶店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有人接通，肖珏立马表示要替对方在市中宣传奶茶店，而且先宣传再付钱。 对面自然是乐呵呵的答应了，发了许多自家奶茶的品种与口味，还拍了店里许多照片一同发了过来。 肖珏嘴角一勾，选取编辑后很快就把宣传动态做了出来。 但他没有立马发，而是把发送时间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 许多健身馆也喜欢玩这招，在跑路前先大打折捞一笔，却只能让顾客背锅。 肖珏只是效仿了一下，只不过他选择的背锅对象是周风虎，毕竟他可是口口声声说官号不能私用。 到时候江月蕾再把聊天记录一报，肖珏就能指出周风虎窃取篮球社的账号是为了把妹，准叫他首尾不能相顾。 肖珏又检查了一遍后，把篮球社的账号及密码都发给了万能墙，也就是周风虎。 对方趾高气昂的没有回复，却在万能墙上发了动态，声称篮球社的账号以后由他运营。 这倒正符合了肖珏的心意，他怕就怕其他学生们不知道呢。 一切安排妥当后，肖珏瞬间感觉身心愉悦。 他甚至想好了要是周风虎咬自己一口说是他陷害的，他就反咬说周风虎在自导自演，反正查不出来。 “小瑶，别复习啦，快过来！” 肖珏大喊了一声，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收书声，不一会儿肖瑶就过来了。 “哥，怎么啦？”肖瑶疑惑道。 肖珏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拉过肖瑶，藏在怀里就摸了她一顿，把妹妹的头发弄得乱乱的。 肖珏笑道：“嗯，看着顺眼多了。” 肖瑶却是捂着脑袋一脸懵逼，哥哥这是傻掉了？ 第143章 过去 肖珏当然没傻，只不过是开心坏了，连隔天去考英语的时候也是乐呵呵的。 第二天只考英语这一门，学校通知上午考完后可以选择回家复习又或是留在学校复习，简直人性化至极。 肖珏本来是想回家的，正好休息休息，但肖瑶却说想留在学校好好复习。 这倒弄得身为哥哥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做出表率也选择了留在学校。 等到英语考完只有上午十点半，留台的值班老师把二班和三班集合在了一起，肖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江静兰。 江静兰倒也不客气，看见肖珏后，十分大方的就搬着座位坐在了肖珏与邓南中间。 “哟哟哟，这不江大小姐嘛？几天没见，这么” 邓南见到江静兰总是要拌拌嘴，肖珏早就习惯了。 江静兰眉头一挑，居然难得的没反驳：“今天不和你吵，肖珏，我有事情要问你。” “有啥直接问。”肖珏说道。 “那个高三的周风虎，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江静兰问的很急切。 其实她昨晚就从江月蕾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江静兰还生了一晚上闷气，她气肖珏没来跟她说。 当时是江静兰给肖珏举荐的这个职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负责，只是有必要罢了。 肖珏眼神闪躲：“也没怎么欺负。” 邓南和江静兰显然都是知道内情了，他们一致认为传谣的人就是周风虎。 此时老师进了教室，他们也不敢再私下交流，各自拿着资料背诵。 等到下课后，离开前江静兰小声的对肖珏说：“就算谣言是真的，那也不是你的错。” 她离开后，肖珏苦笑了一声，他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人都死了，谁对谁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要让他去恨一个早就不在了的人？这太荒谬了。 不用想，江静兰一定是刚下课就去打了电话，因为警车是直接开到学校里来的。 周风虎是在全校师生的目送下上警车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严重的会让警方亲自来抓他。 被一同传唤的还有肖珏，但肖珏并没有去警局，而是在学校的议事厅见了警察。 警官见到肖珏并没有询问案件相关事宜，而是安慰他警方会把事情查个明白，让肖珏不必担心。 肖珏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担心，因为谣言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把事实阐述了一遍罢了。 而对面的警官并没有注意到肖珏内心的苦痛情绪，而是问道：“我们这边抓到一批犯人，也许其中有你曾经见过的某个人，你能来帮忙指认一下吗？” 见过的某个人？犯人？ 肖珏心里有了答案，警官问的应该是当初和父亲一起的那个刀疤脸，毕竟当初被捕的人里根本没有他。 时过境迁，那张凶恶的脸却从未在肖珏的记忆里消散过。 他就是一个梦魇，让肖珏在无数个夜晚想起过去灰暗生活的堕落。 “我可以帮忙指认。” 肖珏坚定的回复着，这是属于他的过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亲手去斩断。 肖珏要去否认父亲的作为，因为肖国真的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肖珏想尽可能去替父亲弥补些过错，反正没人会跟死人过不去。 警官把时间约定在了明天晚上，在肖珏把所有考试都结束后会有车接他前往目的地。 走在校园里，听着学生们的欢声笑语，肖珏突然不想再多留了。 过去的伤疤太痛了，痛到连再揭起一次都令他胆战心惊。 肖珏时常会想，若是父亲没沾染上那毒瘾，能不因旁人的蛊惑而在灯红酒绿里沉沦，那何蝉 她是不是也就不用因为劳累过度，忧积成疾而死了？ 与之相比，学生间的小打小闹突然让肖珏觉得幼稚至极。 他甚至后悔给周风虎设了那么一个局，这到底有没有意义？周风虎过得不舒服，他又能得到些什么？ 可后悔也没用，已经过了十二点，万能墙发表了那家奶茶店的宣传信息，许多学生都看见了。 同学们纷纷声讨周风虎前脚刚承诺不接宣传，后脚就落井下石的卑劣行为。 同时的，校园墙上出现了周风虎的舔狗聊天记录，女方被打上了马赛克，而男方赫然就是周风虎。 他说着极为油腻的情话，各种利诱加承诺，让其他人看了都觉得肉麻。 傍晚，周风虎从警察局回来了，一回来没先回班级，而是又被老师叫去了教导处。 高二和高三的教学楼是连接的，周风虎的冤枉声传遍了两个年级，却没有人相信他。 周风虎招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进入篮球社开始一直说到今天。 只不过老师们大多数都不相信周风虎，尽管他对天发誓谣言不是他散播的，也无济于事。 晚饭时间，学校广播发出了通告，所有学生们都翘首以盼，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通报：高三二班周风虎同学，因恶意伤害高二二班肖珏同学，滥用官方账号谋利，现予以留校察看处理。” “鉴于近期谣言事件，学校声明：谣言止于智者，切忌传谣信谣。违者将予以勒令退学处理” 广播结束后，食堂内一片嘈杂，所有人的攻势都指向了周风虎，伤人造谣加舔狗，大锅小锅都由他背了。 薛凝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此时才知晓的她，一脸错愕的盯着肖珏。 她问道：“小玉，你被欺负了都不告诉我。” “就是怕你去闹事才没告诉你而且坏人终有恶报，我不也没什么事吗？”肖珏笑道。 薛凝忽然想起了之前肖珏腿脚不便，她还学肖珏走路嘲笑他的事，不由得羞愧万分。 “小玉，对对不起。” 肖珏依旧在微笑，他根本不怪薛凝。 而薛凝与肖珏相处甚久，就算肖珏在笑，她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小玉，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肖珏愣了一下，淡淡说道：“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有些惆怅罢了天黑了，咱们走，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第144章 异样 薛凝自然是愿意的，校园里没牵手，一到校外薛凝就把手牵上了。 肖珏与薛凝在校外缠绵了很久，等回家的时候肖瑶已经到家了。 一见到哥哥，肖瑶就心事重重问道：“哥你没被欺负？我听同学说，高中部有人传你谣” 肖珏慌了，他以为妹妹也被欺负，赶忙问：“没人欺负你？” 肖瑶摇了摇头，学校里有舒梦陪她，根本没人敢欺负她。 “哥，你还没告诉我，那个谣言是怎么回事？是谁传的？你” 肖瑶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因为她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哥哥，也帮不上一点忙，她恨自己的无力。 肖珏定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小瑶，我我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机会，所以我不想去怪这怪那的，活在当下往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 肖瑶的表情痛苦不已，像是被戳中了心尖，她伤心道：“你你不要咬文嚼字的，你刚才你想说你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是？我跟你说，我也没有！我也不要选！如果再活一世，我也要当妈妈的女儿，还有你的妹妹！” 肖珏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说：“小瑶，哥哥错了。” “哥，你永远也不用和我道歉，因为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你，只要你你肯在你觉得自己错了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我就会原谅你了。” 这是肖瑶最纯真的内心独白，肖珏看到了妹妹想待在他身边的决心，瞬间双眼朦胧。 肖珏就这么揽着妹妹搂在怀里，再趁肖瑶靠在自己肩膀上时擦干了泪水。 许久他才和肖瑶分开，笑着说道：“傻丫头，怎么这么会说话？哥哥差点儿都被你说哭了。” 见哥哥恢复了往日的开朗状态，肖瑶也开心的笑了，就这么依偎着肖珏。 “哥，你骗人呢，我从小到大都没见你哭过。以前被妈妈打，你没哭；爸爸去世的时候，你没哭；连妈妈去世的时候你也” 肖珏哭的次数不算少，但都是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时候，他总会在某个感性的夜里想到生活中的种种苦楚，却总不能在伤感就在眼前时情到深处的哭一场。 特别是在肖瑶面前，他从来不哭。 可这不代表他不伤心，肖珏学会了在身边人身上寻求温暖，伤心的时候陪陪妹妹，又或是和薛凝在一起，都能掩盖难过的心情。 肖珏向妹妹解释道：“哥哥有时候也很难过的，但哥哥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我哭了你怎么办？” 肖瑶呆呆的点了点头，她倒希望哥哥能放空一切的在她面前大哭一场。 肖瑶时常觉得哥哥比她苦多了，生活压力全都在哥哥一人身上，就是为了让她能无忧无虑生活。 吃饭的时候，忧伤话题结束，肖珏又提起了老生常谈的话题。 “小瑶，今天考试怎么样？” 听到这话，肖瑶灰溜溜的低着头不看肖珏，仿佛做了错事般。 “哥我感觉没达到我心目中的期望。” 肖珏也早就意料到了这些，他并不在意，摆摆手道：“吃饭，哥哥不该问的，影响你心情了，尽力就好。” 肖瑶默默的扒饭，吃完饭后又非要包揽洗碗工作，还给肖珏打洗脚水，二人一同泡着脚。 肖珏提醒道：“小瑶，你是女孩子，要勤洗澡。” 肖瑶却很不认同：“哥，男女都应该勤洗澡，而且两天一次也不算少？” 她突然又扭捏起来，吞吞吐吐道：“而且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泡脚了，感觉很温馨。” “那就一起洗。” 肖瑶缓了一口气，趁加热水的时候，把她的脚放在了肖珏的脚上。 肖瑶的小脚不足以盖住肖珏的脚，她只能尽力的包裹住，让温度聚集在哥哥的脚上。 肖珏很奇怪，妹妹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小瑶，你想买什么东西吗？直接告诉哥哥就好了。”肖珏说道。 肖瑶脸红了，难不成是过去她的形象在哥哥心里固化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应该对哥哥好一点，你不要把我想那么坏嘛。” 肖珏狐疑的瞅了妹妹一眼，没再说什么。 趁着脚还暖和，肖珏擦干脚就钻进了被窝，等到被窝暖和了之后，肖瑶很自觉的又出现了。 “又来？”肖珏翻了个白眼。 “对嘛！” 肖瑶扔开拖鞋就钻进了被窝，肖珏又赶紧钻进了另一个被窝。 “哥，我想换套睡衣这套有点紧了。”肖瑶面向肖珏说着。 “自己在网上看，看中了就买，哥给你报销。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自己决定就好。” 肖珏说完后就翻了个身背对着肖瑶，还叮嘱道：“小瑶，等天暖和了就不要睡在我这儿了，知道了吗？不然我租个两室厅都浪费了。” 肖瑶撇撇嘴：“那咱们就换一室的嘛” “犟嘴，再说的话你现在就回房间去。” 肖瑶抗议：“不要！” 肖珏隐约觉得妹妹最近很反常，总显得过分亲密，相处时有意无意的就要把气氛弄的暧昧。 他甚至觉得这丫头是思春了，看来挑个时间得好好教育一下。 最后一天的考试肖珏也是毫无压力，考完之后他随意搪塞了一个理由，就把薛凝给劝走了。 警车就等在校门口不远处，等周围人少的时候，肖珏迅速钻进了车。 他尽可能的回忆着记忆中那刀疤脸的样子，或许他今天的指控能帮到那些美满的家庭不被破坏。 如果对方真是那刀疤脸，肖珏一定要把他送入监狱，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肖珏要否定这些人做过的一切，就像当初他否定父亲一样，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车很快就停在了一处监狱，肖珏被指示戴上了眼罩，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在审讯室里了。 一旁警官拍了拍手：“把人带进来！” 第145章 下地狱去吧 随着脚链拖地声从外面传来，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在狱警的陪同下走进了审讯室，坐在了肖珏的对面。 肖珏内心一阵失望，这个男人身形消瘦，眼窝凹陷，整个人蔫了唧的，明显不是当初那个刀疤脸。 “把头抬起来！” 警官训斥一声后，男人抖擞了精神抬起头，正对上了肖珏的视线。 那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肖珏又看了几眼，继而对狱警调侃道：“怎么？这次整这么个小孩过来？来之前我还期待着是个女人，唉。” “严肃点儿！”狱警不理睬。 随后面向肖珏，警官问道：“怎么样？认识他吗？” 肖珏摇了摇头，警官也没说什么，心想着这一次又扑了个空。 而那男人却好像一点紧张情绪也没有，反而打趣说道：“没事，我们现在算是认识了啊。” 肖珏轻蔑的看了男人一眼：“我没兴趣去认识一个社会的毒瘤。” 男人有些遗憾，却也不生气，而是反驳道：“毒瘤？你要是没和我们这些毒瘤搭上关系？又怎么会被带到这儿呢？” “呵，因为我爸也是个毒瘤，当初他的样子简直和你如出一辙。” 肖珏正面迎上了男人的眼神，毫无惧色。 “你爸？你你先等等，我再看几眼，我这个人就是记性好，让我猜猜你是谁的儿子。” 男人左右端详了许久，随后恍然大悟般问道：“你妈叫何蝉？你是肖老爷子的孙子啊！你爸是肖国！” 肖珏十分震惊，他没想到这男人真认识父亲，居然连他家其他人也清楚。 “是了，肯定是，你这眼睛太像何蝉了。当初你妈可是村上的村花啊，可惜啊，嫁了人就熬成黄脸婆了。” 肖珏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若不是有桌子拦着，身边有警察，他肯定要扇他个嘴巴子！ 他轻哼了一声，转而对身旁警察说：“警官，我不认识他，我可以走了吗？” “哎哎哎，别啊。” 男人急了，可肖珏不知他在急什么。 “咱俩肯定是认识的，当初你爸欠了钱我去你家讨钱的时候，你妈就抱着你呢，那时候你就一丁点儿大。” 男人又伸出手贱兮兮的开始比划，肖珏对他厌恶至极。 “要是这些不感兴趣，咱们再说些别的？当初你爸去京都，投奔的就是我那个死了的弟弟小虎，还是我介绍的他。”男人说道。 肖珏翘起了腿：“你说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不感兴趣，我要走了。” “啧，你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呢对了！我说个你肯定感兴趣的给你听！”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新奇的，立马跟猴一样乐的变了嘴脸。 “嘿嘿，当初你爸跟我去了京都，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我往他酒杯里加了点儿猛料。” 肖珏的脸色变了：“什么意思？什么料？” 男人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这都不懂？唉，简单来说嘛你爸沾上那玩意儿，就是我帮的忙。” “帮忙？” 肖珏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不仅如此啊，当初我带他去赌场，还专门给他设了局，那小子还傻乎乎的以为他能翻身，哈哈哈！” 男人笑的癫狂，他高举着双手挥舞，却因为手铐的束缚不能乱动。 随后男人又开始抓耳挠腮，他的手指甲被剪的干干净净，但抓在他自己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道红印。 身后的狱警控制住了他的行动，这是毒瘾犯了。 过了不知多久，男人稳定了下来，却又开始激怒肖珏：“对了，我给他加料那晚他可是爽了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哈哈哈哈！” 但这些，都不是肖珏最关心的，他视若无睹般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哈哈哈！谁会跟钱过不去？要是不把他拉进坑，谁给我们卖命？谁给我们送货？我们怎么搞钱？” 男人的样子更疯狂了，一旁的狱警赶忙按住了情绪激动的男人，警官也在安慰着让肖珏不要激动。 肖珏痛苦的靠在椅子上，他能接受父亲是个人渣，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结果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居然要为父亲洗脱？ 那他一直以来的自我内耗，受过的苦难，究竟是谁的错？难道不是父亲的错吗？ 肖国错了，错的糊涂，却又不够彻底。 这太奇怪了，肖珏能接受一个错的纯粹的父亲，却不能接受父亲错的不够纯粹。 “警官让我走。” 肖珏的语气带着恳求，警官点头后，肖珏颤抖着站了起来。 男人见肖珏要走，立马对他大吼：“我害的你爸！我害的你！哈哈哈哈！” 本想一走了之的肖珏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恨的一脚踹开桌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男人面前狠狠打了一拳。 仅仅这么一拳，男人的鼻子就出了血，肖珏发了疯似的又用出一记侧踢，男人的嘴角也渗出了血。 四名名警察反应过来，立马拉住了失控的肖珏，几个正值壮年的男子，此刻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控制住这个少年。 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嘴里却还在叫着：“我害的你啊！来杀了我！” 警官立马对肖珏说：“这是他要激怒你，别上当了，他说的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激怒你！” 肖珏没了动作，他也不知该不该相信警官的话，总之他愿意去相信。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又吞吐着说：“怎么？不报仇了？开始装高尚了啊？哈哈哈哈！” 肖珏停下了脚步，身边的警察又开始严阵以待。 只不过肖珏没有发怒，他的语气很平静：“呵，我依旧是毒瘤的儿子，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不存在什么高尚不高尚，因为我本来就是无可救药了，只不过我会去努力改变这一切，然后去弥补这一切！” 肖珏顿了几秒，随后缓缓转过身盯着男人的眼睛，语气冰冷。 “至于你，就下地狱去。” 第146章 设想 从监狱出来后，肖珏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了个光线明亮的小公园坐在了长椅上。 现在的情绪不适合他回去见妹妹，肖珏在路灯下打开了手机摄像头，想尽力挤出一个微笑，可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一月严寒，肖珏也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等到雪花落在手背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下雪了。 雪下的很大，肖珏依旧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他要尽快恢复状态才能回家。 路边行人们有的打着伞走的慢悠悠，没伞的人只得一路小跑。 肖珏也不得不走了，他也迈着步伐小跑起来，却因跑的太急，在下台阶处摔了个四脚朝天。 摔得不是很疼，但却很滑稽。 “哈哈哈哈哈！” 肖珏笑了，大笑不止，直至笑的有些岔气，才从地上爬起。 拍拍身上的雪水，肖珏走到了街边的一处屋檐下躲雪。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考试早已经结束，明天也没有事情干，就在这儿等着雪停也没问题。 可即便他想等，有人却不想等，肖瑶见肖珏这么晚没回来，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哥，你还不回家吗？” 肖瑶的语气有些怯懦，她一个人在家不舒服，却又不敢大胆要求哥哥立马回来。 “马上就回来了，学校有些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记得把电热毯开热了之后就关上。” “我还不困呢哥，你在哪儿啊？外面雪好大，我来接你？”肖瑶提议着。 “不用了，我已经要到了，你乖乖在家待着等我。” 肖瑶的身体本来就差，外面还在下着雪，肖珏自然不肯同意她出来。 等挂断电话，雪势却没有丝毫减小，肖珏犹豫片刻后，还是冲进了大雪中。 等到家的时候，肖珏的头发已经被雪水浸湿，肖瑶自然是看见了的。 对哥哥死活不让她接，肖瑶的心里有些失望。 她打来了热水，伺候着肖珏泡脚，随后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 肖珏看着卧在床上藏匿着的妹妹，突然觉得自己老是骗她的行为很恶劣。 肖瑶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很听话很少反驳肖珏，都是怕哥哥嫌弃她。 肖珏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窝，肖瑶虽然在闹脾气，可等他躺下的时候，手又穿过被子摸过来了。 就在肖珏想这样慢慢入睡时，肖瑶突然开口道：“哥，我们走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这样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肖瑶的手突然攥紧了肖珏，就像要把力量借给他似的。 肖珏问道：“小瑶，哥再问你一遍，你诚实回答我，真的没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真的没有。” 肖瑶不擅长说谎，肖珏只是看着妹妹的眼睛就能看出她说的是真话。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有妹妹，肖珏只身一人受了那周风虎的欺负，鱼死网破他也要把对方拖下水狠狠教训一顿，过去的他一向如此。 但现在，不行他也不能和肖瑶说原因。 肖珏安心了许多：“那就好小瑶，哥哥也没被欺负啊，学校不是都说了那是谣言吗？而且那个人也受到了惩罚。再说了，去其他地方你上学怎么办？” “哥只要能和你一起，我就不想管这些那些，不论是上学还是生活我们找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你有工作，我长大一些后也去工作，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也很好。” 肖瑶说的认真极了，可肖珏听后却总觉得这话变了味。 他半开玩笑打趣着：“怎么？小瑶真想和哥哥过一辈子？这可不” 肖珏的“这可不行”还没说出口，就被肖瑶打断了，她用哀求的眼光盯着肖珏：“不可以吗？” “” 肖珏沉默了，而肖瑶的劝说还在继续：“哥，你说过我是你在世界上最珍视的人，是妈妈留下的宝贝，那我们就应该永远不分开的” 这话说的太露骨，可对象却不正确。 肖珏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二者夹杂在一起变成了纠结。 他一点也不想伤害肖瑶的少女心，可她却是认真的，这是不对的。 肖珏叹了口气：“小瑶，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管以后生活怎么样，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维系，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 肖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将床头的灯给熄灭了，在灰暗中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她的语气唯唯诺诺的：“哥，我就是觉得我什么也帮不到你特别是现在，你随时都能把我送走，我真的好害怕很没有安全感，连睡着的时候都怕，怕睡醒后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环境，你也不在我身边。” 肖珏发现了，安慰的话说的再多也不能抵消妹妹心中的不安。 那他到底该怎么做？让肖瑶证明她自己的价值？怎么证明？ 肖瑶哭的很小声：“所以哥，牵紧我的手！就睡在我身边，我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是最近的，你不要把我当成累赘拖着我走我要你抱紧我，这样我才没那么难受。” 最后，肖瑶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哥不要对我有隐瞒了，我们坦诚相待。” 肖珏觉得时间仿佛都停滞了，房间内只能听到他与肖瑶的呼吸声，窗外大雪降的热烈却无声，世界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小瑶，哥哥记住了。” 肖瑶对这个回答并不是最满意，她的眼眸明亮闪烁着，最后缓缓闭上了。 不久，肖瑶又睁开了眼，俨然换了种态度：“哥，睡觉的时候你也要打起精神喔，万一有人偷偷潜入我们家要带走我，你就赶紧把我叫醒。我们打开窗往楼下花丛上跳，只有二楼不会受伤的，到时候你要接着我。” 肖瑶像是在说笑，可计划缜密却又不像说笑，肖珏也分不清了。 “傻丫头，快睡觉！要是有人来了，哥帮你打跑他们。” “好！哥，你先值班，到点了换我！” “贫嘴！” 第147章 成绩 大雪天气持续了好几天，一直到回校领成绩单那天才放晴。 早上，肖瑶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背上书包离开了。 肖珏倒是没那么紧张，拿到成绩单年级第十六名，稳啦稳啦。 同桌邓南没考好，这次是年级一百名开外，可他却一点也不慌。 肖珏不禁问道：“南，下午可是要开家长会的，你不怕啊？” 邓南淡定一笑：“安啦，我爸妈是老师，今天他们也得上班，没空给我开家长会。” 肖珏愣了一下，随后给邓南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一个人给自己开家长会，周围都是大人，你不紧张啊？” “不紧张，不是有采姐给你开家长会嘛？有熟人在我就不紧张。”邓南说道。 对哦，下午采姐专门抽出了空来给我开家长会。肖珏瞬间心里一暖。 领完成绩单不久，薛凝就站在了二班门口，大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用想她也是来找肖珏的。 等到老师离开后，薛凝就从后门走进了二班，然后站在了肖珏座位旁。 “小玉，你年级多少名？” 说话时薛凝的底气十足，看样子她考的也不错。 肖珏淡淡笑了一声，离开座位后把位子让给了薛凝来坐，随后把成绩单反按在桌上。 薛凝缓缓掀开后，那个鲜艳的“16”映入视野，她瞬间呆住了。 肖珏适时问道：“怎么样？你多少名啊？” 薛凝撅着小嘴生闷气，把自己的成绩单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原来她考了年级十八名，仅仅和肖珏差了两分，不得不说也很厉害了。 “小玉，恭喜你第一次考过我。” 薛凝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心里却是很不服气，从她攥紧的小拳头就能看出来。 考前薛凝还信誓旦旦的和肖珏说，成绩肯定不会比他差，结果被打脸了。 “凝，现在可得是我和你说好好努力了喔，从初中到现在也三年了，唉，终于胜利了。” 听着肖珏的话，薛凝嘴里咕噜噜的却反驳不出来，她承认肖珏确实比她聪明那么一点点。 “小玉，我不开心，下午和我去约会！我请你吃步行街路口那家水果捞，就当是给你庆祝了。” “下午？不行啊，我得去给小瑶开家长会的。下次，反正寒假时间多的是。” 薛凝被拒绝后有些失望：“那你有时间了告诉我，我们去玩。” 肖珏点头答应后，薛凝才不情不愿的离开，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一旁的邓南看的好不羡慕，他兴奋道：“珏哥，薛凝人长得好看，对你也真好啊。” “嗯，她好像没有缺点” 肖珏喃喃道，要说薛凝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咬舌头？ 中午，肖珏走到了校门口，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采朵朵。 采朵朵就站在车旁，因为天气冷不停的搓手哈气，还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 “小珏，这边！” 看到肖珏的那一刻，采朵朵的开心难以抑制，使劲的挥了挥手。 肖珏快步走到了她身边，门口的家长很多，采朵朵的车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她一定是那个最漂亮的。 “采姐，你看，我考了年级第十六名！” 肖珏把成绩单递给了采朵朵，采朵朵先是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后郑重其事的接了过去。 “小珏，真棒！” 采朵朵夸完，又盯着成绩单看了很久，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许久，采朵朵舒展笑颜，那笑容充斥着羡慕与由衷的喜悦。 “小珏，姐姐要是也能上学就好啦但还好有你，看着你进步我就像就像看见自己也在进步一样，姐姐真的很高兴。” 那日也是同样的位置，只不过那是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夜晚，何蝉就站在相同的位置和肖珏说出了那句话。 “要是妈妈也能上学就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肖珏竟然从采朵朵的身上看到了何蝉的影子。 那时候他不懂，现在想想何蝉当时的心情或许也和采朵朵一样？ “小珏，我先进去啦，晚上姐姐带你去吃饭把小瑶也带上。” 说完，采朵朵便挥挥手往校园里走去，淹没在了一群家长之间。 肖珏也不敢耽搁，很快来到了市附中的校门口，一眼就瞅见了站在不远处攥着成绩单的肖瑶，还有站在她身边的舒梦。 “哥哥！” 舒梦开心的喊了一声，肖瑶却不敢扭头去看肖珏。 “小舒梦，好久没见啦小瑶，怎么不看哥哥呢？” 肖珏站在了妹妹面前，伸手就抢过了成绩单，班级十九名，年级二百零九名。 肖珏夸道：“挺好的嘛，不是进班级前二十了吗？怎么还不开心？” 肖瑶抿着嘴不讲话，舒梦在一旁附和：“对呀对呀，我考了倒数，我妈妈刚才都要骂死我了！小瑶她还不满意呢。” 听后，肖珏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安慰道：“别不开心啦，已经很好了。” 随后他又拿出手机，给妹妹转了两百块钱，说：“带着舒梦去街上玩，喝喝奶茶吃吃甜点，呃注意安全。” 肖瑶点点头，终究是个小孩，一听到哥哥让去街上玩，乐呵呵的就和舒梦离开了。 进了班级，肖珏很快就找到了妹妹的位置坐下，身旁早已坐着一个很富态的阿姨，想必就是舒梦的妈妈了。 此时她正翻看着舒梦的作业本，越翻脸色越难看，看来舒梦今晚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肖瑶属于是班级中流，奖项和惩罚和她都是没有关系的，所以肖珏也就成了个小透明，一次名也没被点过。 相反的舒梦被批评了好几次，最后舒梦的妈妈连头都不怎么肯抬了。 闲来无事，肖珏也翻了翻妹妹的作业。 字很好看，每道错题都整理的工工整整，就像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本一样。 肖珏倒有些自愧不如了，他自己的课桌乱的和猪窝一样，走之前也忘了收拾，估计采朵朵看了都要摇头。 而这时，舒梦的妈妈突然搭话：“你好，你是肖瑶的哥哥？” 第148章 争吵 “嗯，我是。”肖珏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子。 “我听我家小梦说她在学校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肖瑶，还和我说过你呢。” 舒梦的妈妈本想握手，但现在正在开家长会，想想不妥后她又把手缩了回去。 “唉，我跟你讲啊，我可愁啦我家女儿说什么就是学不进去，还和我犟嘴，说什么‘她哥不也学不好？’气的我呀你在高中部上学？这次考的怎么样？” 舒梦妈妈说着就停不下来了，没心情看女儿作业的她把本子又塞回了课桌里。 肖珏谦虚道：“我考的还可以。” 他本意是为了让舒梦妈妈不要去过分比较，可对方却依旧刨根问底道：“多少名？” 肖珏也不好再回避：“年级十六。” “这么厉害？” 舒梦妈妈的眼神满是羡慕，随即又想起了自家儿子连高中都没考上，出国还没成年，真是头疼的不得了。 “你妹妹也是好孩子啊，小梦和我说过她学习很认真不像我家那两个。” 肖珏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他还真不好插嘴，一个不小心就要得罪人。 “对了，你学习这么好，要是我家舒梦有什么题目不会就让她问你，阿姨可以给你钱喔。” 舒梦妈妈微笑着趴在了课桌上，不得不说女儿随妈，舒梦的性格和她一样活泼。 “阿姨，钱就不用了，舒梦有题目不会的话让她发我就行。”肖珏汗颜道。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这些小钱没什么” 舒梦妈妈又扒拉扒拉了一大堆，肖珏也赔着笑，始终不肯收钱。 就育娃的话题，家长会末了，舒梦妈妈还觉得聊不过瘾，却没考虑到肖珏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年。 最后还是班主任打断了舒梦妈妈，因为舒梦的成绩差，班主任特意留下了她要好好督促一番。 肖珏看了一眼舒梦妈妈，此时的她一脸窘迫，肖珏很识趣的离开了，心里也决定以后要好好教教舒梦学习。 就在肖珏慢悠悠的往学校走时，邓南突然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很急切。 “珏哥！你快来校门口，采姐和人吵架呢！” 肖珏听后就愣住了。 采朵朵？她会和人吵架？当初薛凝在她店里指着鼻子骂她，采朵朵也没还嘴。 像她这样和颜悦色的姑娘，真的会和别人吵架吗？ 肖珏急忙问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邓南支支吾吾的说：“这都是周风虎！他妈妈追到咱们班门口把你数落了一顿，采姐都一直没还嘴。” “什么？！” 肖珏怒了，随后又问：“不对啊，那采姐不是没吵架吗？” “这本来是没吵的，周风虎跟他妈走了之后，采姐问我他们是谁，我就说周风虎之前把你脚弄伤然后在学校传你谣言，之后采姐追到校门口就和他们吵起来了。” 肖珏无言以对，可邓南说的也不是谎话，只是连肖珏都没想到采朵朵会这样不理智，邓南又怎么会想到呢？ “南，帮我看着点采姐，我马上到！” 肖珏说完后，朝着市中校门口就开始冲刺跑。 当初肖珏告诉采朵朵他被人故意弄伤脚的时候，他想的也是采朵朵是个理性的人，不会替他去出头，没想到肖珏还是看错了。 肖珏现在后悔了，万一采朵朵受到伤害，肖珏会觉得那是他的错。 肖珏跑的气喘吁吁，穿过小巷后就看见了路边正在吵架的两个女人，一个张牙舞爪，一个据理力争。 采朵朵在气势上明显输了一筹，主要是周风虎妈妈学会了中老年女性吵架神技之“退退退”，完全不听采朵朵讲话。 周围观战的人很多，学校保安就在不远处，可却没有一个人来拉架。 周风虎觉得丢人，拉着妈妈就要离开这里，可采朵朵不让。 “你应该给我弟弟道歉！不道歉就别想走！” 采朵朵是生气，但她已经非常讲礼貌了，可这在周风虎妈妈眼里却被视作是在欺负她儿子。 在肖珏的注视下，周风虎的妈妈上前就揪住了采朵朵的头发，疼的采朵朵攥紧了对方的手却挣脱不开。 “住手！给我放开她！” 肖珏此时怒火冲天，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人群一巴掌拍开周风虎的妈妈，把采朵朵护在了身后。 周风虎见妈妈被打也是怒了，可肖珏的心情也是一样，任谁也不能欺负采朵朵。 围观人群见事态升级，围的更欢了，也有人叫唤着拉架，却只是口头上说说。 周围学生们都知道，周风虎是练过跆拳道的，体格也壮，肖珏看上去并不是对手。 周风虎妈妈见肖珏长得白白净净，怒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哎呦喂！我好疼啊儿子你上啊！打残他有你爸兜着！” 周风虎一听他妈妈喊疼，更是恼怒，这一点肖珏倒挺佩服他的，和他挺像。 他摆开了跆拳道的架势，试探着拉近距离后，紧接着就是一记侧踢。 “小珏！快跑！” 采朵朵想把肖珏护在身后，可她拉不动肖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记侧踢离肖珏的腰越来越近。 然而电光火石间，周风虎突然就飞了出去，采朵朵只看到肖珏最后用了一记正蹬。 其实肖珏攻击了三次，第一击是极快的标指突脸打懵了周风虎，第二击是左摆拳攻击下颚，最后趁周风虎失衡的时候正蹬踹胃。 “截拳道？” 周风虎心有不甘，他没想到肖珏也是练家子，但他的肚子疼的只能蹲在地上。 这一招叫“黑暗指令”，是肖珏掌握的最熟悉的招式，也是最快的招式，但却不是威力最强的招式。 围观学生们也是震惊了，没想到堂堂跆拳道社长就这么被秒杀了？迎新晚会上周风虎踢木板那可是有的一手，原来都是花架子？ “跆拳道？和你倒是挺配的，也就欺负欺负不会还手的木板，遇到会还手的你就只能跪地上。” 肖珏一边嘲讽一边又走近了周风虎：“我本来不想和你计较，你屡次三番刁难我，今天是你逼我的！还有力气吗？有就堂堂正正的站起来，让我再把你打趴在地上！” 第149章 小手段 周风虎爬不起来了，他只能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肖珏。 周风虎妈妈还在一旁大吼大叫的，见儿子被欺负，又吵着给她那开厂的老公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老娘们又开始哀嚎：“老公啊！我被人给欺负可惨！你快来给我们做主啊！” 然而周风虎的爸爸并没有安慰，反而怒斥：“你个败家娘们儿一天天就会找事！过去我能忍忍，现在我厂被查了，还他妈不能让人省点心？滚！别拿这事儿来烦我！” 周风虎妈妈失魂落魄的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又一脸不服气的看着肖珏身后的采朵朵，却并没有理会肖珏。 她不服，自己从高等学府毕业，如愿嫁了个有钱老公，要什么有什么，此刻却比不过这么一个衣着朴素，看起来就穷的女人？ “小虎，起来！咱们走着瞧！” 周风虎妈妈拉起了自己还在哀嚎的儿子，丢下一句狠话后灰溜溜的走了。 但周风虎妈妈永远也不会想到，不久后她也会同样一贫如洗。 采朵朵害怕，她一直都很害怕，此刻见那对母子离开才舒了口气。 “小珏你别怕，姐姐保护你！” 她真是有些傻乎乎的，明明自己才是最胆小的那一个，却说要保护别人。 肖珏听到这话有些恍惚，这感觉太熟悉了，他瞬间想起过去何蝉也说过同样的话。 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害怕，怕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却又无比勇敢。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这场闹剧也就这样结束了。 邓南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想到自己连挺身而出的勇气都没有，还是低下头默默离开了。 “小珏，上车，外面太冷了。” 采朵朵说着便打开了车门，坐在车上的她脸有些发烫，摘下围巾后又扯开了领口散热。 她不敢看肖珏，只是小声问道：“小珏，刚才姐姐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肖珏没想到采朵朵会这样想，立马安慰道：“采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我感动都还来不及只是，我太担心了，刚才听到你和别人吵架我都觉得是我听错了，幸好我来的不算晚，不然你真要被欺负了。” 听到肖珏说担心她，采朵朵心里很甜，嘴上喃喃着：“不是没被欺负嘛我没事的，小珏没事就好。” 肖珏很想教育采朵朵两句，可她是姐姐，于是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肖珏又说道：“采姐，你低下头让我看看。” 采朵朵乖乖低下了脑袋，还好刚才被扯的不久，她的头发仅是有些凌乱。 “我的发绳刚才被扯断了呢，看来得再去买一根了。” 采朵朵笑的很不在意，从后座拿出木梳理了理头发。 肖珏很少看见采朵朵不扎头发的样子，她的秀发不像薛凝那样齐腰，最长也仅仅齐肩，但配上她那清雅气质也是极美。 采朵朵似乎注意到肖珏在盯着她的头发看，于是有些害羞的别过了脸。 “小珏，我们先去趟精品店我不扎头发就觉得不习惯，去买条头绳。” “好。” 肖珏收回了目光，于是二人来到了街边的那家精品店，市中学生经常光顾这里。 采朵朵看着这些头绳，都有些偏少女风，与她平常戴的出入太大了。 她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肖珏，不知该如何选择，但很快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小珏，你帮我选一条，姐姐有选择困难症的。” 肖珏还在一旁看那亮到发光的塑料链子，听到采朵朵招呼后又立马走了过来。 肖珏看了好几个头绳，大部分都是花丝边的，确实和采朵朵气质不符。 “采姐，这条怎么样？” 肖珏从众多头绳里挑出了一个相对质朴的棕色细绳，采朵朵接过后尝试性绑了一下，却绑的乱七八糟的。 “这我平常不怎么用这种细绳，突然间有点绑不好哎。小珏，你帮我一下？” 肖珏没说什么，接过头绳三下五除二就给采朵朵系成了她平常的刘海丸子头。 采朵朵照了照镜子，意外道：“小珏，你扎的很好哎，看不出来嘛。” “天天给我妹妹扎头发，扎久了就比她自己还会扎了你满意就好。” 肖珏摆了摆手，随后又主动给采朵朵买了单。 “我送你啦，就当感谢你为我出头。”肖珏笑道。 采朵朵心里一暖，瞬间觉得今天受的苦都值了。 事实是，采朵朵又怎么可能不会自己扎头发？只不过是想要肖珏帮自己扎罢了，偶尔像这样耍耍小手段，感觉也很不错呢。 采朵朵也没了心思再回店里看看，在街边买了关东煮，她又拉着肖珏去了公园逛逛。 就这么毫无目的漫步着，累了就坐在长椅上吃口关东煮，有兴致了就去河边看看大爷钓鱼，都让采朵朵觉得身心愉悦。 到了傍晚，肖瑶打来了电话，舒梦已经回家了，她来问肖珏回不回家吃饭。 肖珏看了采朵朵一眼征询意见，采朵朵接过手机便说：“小瑶，姐姐来接你去吃火锅，你就在原地等我们喔。” 挂断电话后，肖瑶有些失落的揪紧了衣角，手里的奶茶也不香了。 不知怎么的，采朵朵越对她好，肖瑶心里负担就越大。 她不知道这种负担从何而来，薛凝给她买这买那，肖瑶也是同样的心理。 肖珏对她好，肖瑶还能安慰一下自己说“这是我哥哥”，然后稍微心安理得些。 “唉” 肖瑶叹了口气，她真的好希望哥哥能带她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二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即便心里不舒服，但当车停在跟前的时候，肖瑶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采朵朵挑了家人气高的火锅店，点了个鸳鸯锅，连蘸料她都亲自给肖瑶调好端了过来。 平常肖瑶吃不到几次火锅，可这次却吃不下几口，看着肖珏与采朵朵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就心里难受。 这种感觉持续到了回家，直到采朵朵离开，肖瑶心里才好受了些。 肖珏却没察觉到妹妹情绪，而是开心问道：“小瑶，好吃吗？下次我们再请采姐一起吃？” 肖瑶抬起头皱眉道：“哥，我不想和她一起吃！” 第150章 来访 肖珏疑惑道：“为什么？你不喜欢采姐吗？” 肖瑶嘟着小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不为什么。” 在这之后，肖珏也没再关注为何妹妹的态度会变得反常，只是肖瑶越来越排斥与采朵朵以及薛凝见面。 彼此相安无事了几天，肖瑶基本都待在家里。 那件事说通后，二人的关系又慢慢到了以前，肖瑶撒娇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因为天冷，肖珏怕妹妹脚冷，特意从超市买了个暖炉回来。 肖瑶得了暖炉后就成天坐在沙发上，要不是吃饭睡觉，估计连上厕所也想在暖炉里解决。 过年前那天早上，肖珏从水果店买了一大袋子砂糖橘回来，肖瑶依旧在她的沙发上开炫，就是不肯挪半步。 肖珏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懒得像小猪似的妹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给她剥板栗。 许是注意到了哥哥的眼神，肖瑶咽下橘子汁水后口齿不清道：“哥不用给我剥，嗯等以后我长大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现在就先麻烦你啦。” 肖珏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他把剥好的板栗放在肖瑶面前后就叹了口气。 “小瑶，以后长大了你就去卖大饼，哥哥看你挺会画的，还能省笔原材料的钱。” 肖瑶眼珠子一转，不满的嘀咕道：“哥，我是说真的嘛你答应了把我留在你身边，我怎么好意思只顾着享乐呢？等我长大了报答你。” 肖瑶又重复了两遍“报答”的话，像是在说服肖珏，却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这也都还好其实我有想过，你是京都捡回来的，有没有可能其实你家很有钱？跟着我反而是受苦？” 肖珏剥着橘子侃侃而谈，却没注意到肖瑶已经皱眉冷脸，正生气的盯着他。 “哥！别说了！” 肖瑶大声驳了一句，肖珏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肖瑶已经满眼泪光了。 “不管他们有没有钱，我都不要和你分开！咱妈肯定也不愿意，就哥老想着受苦受苦这么多年了，我有说过一声苦吗？” 肖珏被肖瑶说的不知如何回嘴，过了会儿才想起为自己辩解：“我我是怕嘛，我错了。” “哥，你是不是觉得苦？”肖瑶失落道。 肖珏没有丝毫犹豫：“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肖瑶像是信了，她又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剥的很慢，很细。 “哥，就算你觉得苦也不能有把我送回去的想法有苦我们一起承担，我也不小了，可以给你排忧解难。就算你不让我去工作，我可以给你端水捶腿，给你做饭洗衣服，可以” “小瑶，别说了，哥哥不觉得苦。” 肖珏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肖瑶。 事实上，最近肖珏确实有这方面的困扰，真正当家以来，他体会到了生活究竟有多繁琐。 花钱的地方多的是，而如今他没了赚外快的机会，肖珏是真的有些发愁了。 他抬头看了眼这出租屋，老旧小区采光条件并不好，算不上终日暗淡无光，却也大差不差。 身旁的妹妹正是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难道就让她陪着自己待在这么个火柴盒里，然后浑浑噩噩又毫无目的去生活？ 成了家里的主事人，肖珏也总想给妹妹更好的物质条件，他也体会到了何蝉过去的心境。 他的心里也时常在想，要是肖瑶的家里人找上门来，总不能把自己家弄的太差。 就是想比那么一比，无关是非，也不在意是否是以卵击石。 还没等肖珏继续瞎想，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从老家打来的，不是舅舅的话那只能是 肖珏看了眼身旁的妹妹，装作自然的走去了阳台接电话。 肖瑶很在意，可当听到电话那头是爷爷后又瞬间舒了口气，安心的继续吃橘子。 电话那头的爷爷只说了让肖珏去高铁站一趟，具体也没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匆匆的就挂断了电话。 肖珏叹了口气，走到客厅就和肖瑶招呼道：“小瑶，中饭你自己解决一下，我出去一趟。” “哥，早点回来。” 肖瑶知道是爷爷来了，她当然是不想去的，给了个飞吻后又开始狂炫砂糖橘。 “别老是吃，不然明天起来会变成小黄人，可丑了。” “知道啦！” 乘着地铁往市中心坐，肖珏很快就来到了高铁站。 熙来攘往，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肖珏始终没有看见爷爷。 而就在那辆车的乘客走的七七八八时，肖珏终于在出站口看到了爷爷的身影。 爷爷的背似乎驼了许多，他没有背着那标志性的麻皮袋，而是裹紧了那黑的有些发灰的棉袄。 肖珏认识那棉袄，是何蝉不知哪一年买给爷爷的，自那之后的过年，他经常能在爷爷身上看见这件衣服。 何蝉也提过要给爷爷买新的棉袄，可他人老了却硬的很，说什么也不肯再买。 见到肖珏后，爷爷笑的有些寒酸，就像他整个人一样，已经有些蔫不拉几了。 “爷爷。”肖珏喊了他一声。 爷爷应了一句，随后扯了肖珏一下，爷孙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高铁站。 就在高铁站外，爷爷却不肯再往别处走了，随意找了个花草坛边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铺在一旁。 “坐。” 肖珏坐在了塑料袋上，高铁站外的人们行色匆匆，无人顾暇这对奇怪的爷孙。 在高铁上憋久了，爷爷想抽口烟，掏了口袋拿出了那包一品黄山，却没有找到火。 这烟肖珏也认识，老一辈人爱抽，七八块就能买到，辣嗓子。 肖珏从口袋里掏出了火递给爷爷，爷爷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接了过来。 等那口污白浊气呼出，爷爷不紧不慢问道：“你也学会抽烟了？” “以前抽，现在戒了，可火一直带在身上。”肖珏说道。 第151章 二十万 爷爷听后点了点头，大抵是相信了。 他只是静静抽着那根肖珏认为辣嗓子的烟，却不提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等到一根烟抽完，爷爷似乎也精神了些，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了玻璃杯。 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却也无可奈何的尝了一口。 肖珏是等不及了：“爷爷，你怎么突然来了？” “没什么，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爷爷说完后收起了玻璃茶杯，转而又问：“给你打的钱，都收到了？” 肖珏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却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语，最后突兀了一句：“爷爷，咱们再走一会儿，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下来说说话。” 爷爷自嘲似的拍了拍腿，笑道：“老喽，走不动了，不能陪你走远了你有这份心我受着了。” 爷爷说着，抬起头看了眼面前这与农村不相符的高楼琼宇与现代浮华，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落伍了。 “小珏啊，这个家散了” 爷爷说出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是悲凉的，自小到大，肖珏从未见过爷爷这个样子。 “一到过年，我就又老了一岁，离死也不远了啊。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怕死，再之后又觉得死了没什么，现在倒是怕突然就死了” 爷爷说着说着，又瞅了肖珏一眼，很自然的把那打火机塞回了肖珏的口袋。 肖珏心中苦涩万分，不知该如何和这个隔辈的亲人诉说，他渴望得到爷爷的理解，可最后终究他是他，我是我。 良久，他想结束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于是苦笑着问：“爷爷，最近在家都还好？” “都好，家里的菜赶个早市也能卖些钱，村上藕塘收了，帮帮忙也能拿些钱。” 肖珏见过夏天藕塘荷叶盛开的模样，也见过冬天叶片枯萎的藕塘，却想象不出爷爷穿着过腰胶鞋挖藕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光是手沾了水都冷，更别提下河在淤泥里挖藕了。 “爷爷，你也别这么忙活我自己也能挣钱，生活上没什么压力。”肖珏说道。 妹妹的事情，肖珏一辈子都原谅不了爷爷奶奶，可见他们现在无条件的对自己好，肖珏心理负担却上来了，他总觉得自己消受不起。 要是爷爷奶奶能就这么一点也不帮他，肖珏反而会好受些，他觉得自己真是贱。 爷爷听了肖珏的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我啊，像我有担当，不像你爸，是好事。” 肖珏想起了爸爸的事情，那个死刑犯口中究竟是不是事实，让他想证实一下。 “爷爷，你认识宋虎吗？他还有个哥哥，长得不高。” “认识，宋家那俩娃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爷爷有些疑惑。 肖珏缓了口气，既然爷爷认识他们，那就证明宋家哥哥说的大抵是真的。 “爷爷，要是你那时候能多管管我爸就好了！就算走了些错路，也不至于之后一路错到底。” 肖珏说完，把事情从头到尾和爷爷又说了一遍。 爷爷的眼神从开始的冰凉变成了震惊，最后是无言的沉默。 “小珏啊，咱们那一辈的人哪有这些讲究？农村娃儿一成年就自己出去当家做主，这才是男人啊。” 爷爷不知这是第几次叹气了，肖国死了快三年了，可他已经十年快没说起儿子了。 肖珏听后也没说话，而是同爷爷一起看着眼前的高楼。 许久，爷爷像是妥协了似的说道：“我错着喽！太久了，你妈嫁到我家来受不少苦！我们肖家对不起她！好儿媳妇啊，好好” 爷爷这辈子都没认过几次错，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错了就是错了，肖国错了，爷爷也错了，现在知道也为时已晚了。 爷爷的手又举了起来，这次没有伸进布包，而是解开棉袄往里面夹层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罢了啊，你好好的，爷爷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是好娃子，别走你爸的老路别学坏。这卡我没办多久，密码你生日，上面是我这辈子的钱了，二十多万。本来想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和你奶奶不行了再给你的，现在给你。” 爷爷在肖珏眼里，一直是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现在居然拿出了毕生积蓄给他。 肖珏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那张农行卡，这分量重了些！重到一张小卡片肖珏都拿不动。 爷爷盯着那张卡出神，要是这张卡他十几年前交给儿子，今天又会不会是另一种景象？ 高铁票是村里年轻人帮买的，来回间隔只有一个小时，才没说多久话，爷爷又要进高铁站了。 肖珏在一边默默陪伴着这个瘦巴的小老头，等到高铁还有五分钟就要检票的时候，爷爷突然捏着肖珏的手举起，把自己的手放在旁边比较。 肖珏的手上没什么老茧，相反爷爷的手上都是老茧，还有冻疮破了又结好的疤。 “小珏，时代不一样了。爷爷小时候共产风闹粮荒，小弟和阿妈都饿死了，就活下来我一个人啊，一辈子就争口气！就算要一事无成，也要争气！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人！记住喽！” 说完这些话，检票时间也就到了，爷爷挥了挥手，背着布包走向了检票口。 “有困难就打电话。” 就像从来没来过似的，爷爷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爷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肖瑶，不知是他根本不在意，还是他没脸去提。 肖珏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还热乎的卡，这笔钱是爷爷拿他们以后的安康生活，换来了两个孩子的无忧无虑。 他突然想通了为什么爷爷不肯在电话里交代来的目的，估计是怕电话打久了浪费钱。 这里省一点，那里再省一点，省着省着就省出二十多万，然后都给了孙子。 第152章 陪你去流浪 爷爷走的太快了，肖珏再次坐上地铁回家时，还没到中饭时间。 想到肖瑶那小丫头还在家孤独的一个人，肖珏当即打了个电话给妹妹让她不要做中饭。 他在街上找了家小馄饨店打包了两份，又买了十个牛肉锅贴带回家。 肖珏进门的时候，肖瑶就坐在凳子上等着，见哥哥回来后她才松了口气。 “哥爷爷说什么了吗？”肖瑶紧张问道。 肖珏张了张嘴，但又不知该怎么和妹妹阐述爷爷说的话，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肖瑶“噢”了一声后也不再多问，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也不是她想关心的。 吃饭的时候，肖珏一直心不在焉的 这是何蝉不在的第一个年，肖珏有些不知所措。 他偷看着面前边吃锅贴边看手机的肖瑶，居然萌生出问问妹妹这个年怎么过的想法，立马被肖珏打消。 肖珏明白，即便只有他和妹妹两个人，这个年也必须过得有人情味儿。 想到这儿，肖珏咽下馄饨问道：“小瑶，下午咱们去食品城买些肉和菜，这样之后就不用大冷天往外跑了。” 肖瑶听后连连点头，她当然喜欢和哥哥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因为她可以撒娇让哥哥捏捏脚，生理期还能让哥哥帮她揉揉肚子。 二人吃完饭后，肖珏在房东家借了辆电动三轮车，车子很小，但装些肉啊菜啊什么的足够了。 但最先装的不是肉，而是坐在小板凳上的肖瑶。 她坐在后面蜷着身子抱成一团，这一幕就像肖珏以前时常开的玩笑，要把肖瑶送去卖掉，跟过年的猪一个价钱。 风吹的呼啦呼啦的，肖珏也有些冻的不行，他突然有些后悔带肖瑶来了，他怕妹妹冻着。 “哥，你要是觉得冷，一会儿到了地方我给你捂手。我现在缩成一团，都一点不冷呢。” 肖瑶说着还把手往外伸了两下，好像她真的不冷似的。 肖珏还是放慢了车速，食品城离家不远，也就七八分钟就到了。 食品城的东西比菜市场总会便宜那么些，在这儿买肉买的越多，也就会越便宜。 到了食品城，虽已经是下午可依旧人山人海，平常应该是早晨的时候人多。 肖珏把三轮车锁好后，肖瑶真的把手伸了过来，另一只手主动接过了手提车。 他被妹妹牵着，手放在她的兜里，真的暖和极了。 肖瑶爱吃青菜，特别是降霜后的，兄妹二人停在了菜摊子前，称了六斤青菜，正好吃个三天，再多就不新鲜了。 像土豆西红柿什么的，肖珏也顺手买了些，又买了两颗大白菜，回家要是弄小火锅正好烫着吃。 “哥，我想吃那个！” 肖瑶看见了水产区的大闸蟹口馋不已，以前每年过年家里都要买，今年自然不能少，肖珏没拿多，就拿了六只。 猪肉才是重头戏，趁着屠夫切肉，肖珏让妹妹等在了原地，自己则是在旁边买了只母鸡，又让店主给鸡脱了毛，因为他不擅长这个。 牛肉嘛有点小贵，但肖珏还是买了些牛排骨，这东西冬天炖着吃身子暖也有力气，肖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当多吃些。 羊肉就没买了，因为肖珏和肖瑶都不喜欢羊膻味儿，连吃烧烤都不肯吃羊肉串。 再返回水产区的时候，肖珏又让老板弄了条鲈鱼，他和妹妹都喜欢这刺少的鱼。 肖珏又突然想起了先前薛凝做过的油炸小黄鱼，那个肖瑶肯定也喜欢吃，于是就买了几条。 再看一旁的肖瑶，平常水产见的少，正盯着玻璃缸里的牛蛙发呆。 肖珏宠溺招呼着：“小瑶，走啦！” 肖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牛蛙，她边走边问：“哥，为啥牛蛙那么大，腿那么粗，却不肯跳出玻璃钢呢？” 肖珏故作神秘道：“小瑶，你知道温水煮青蛙吗？” 肖瑶使劲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哥，我当然知道呀，那和牛蛙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啊，随口一说的，我也不知道为啥它不往外跳。” 肖珏诡计得逞后哈哈一笑，耍的肖瑶嘟着小嘴就不理人了。 但她的求知心没有被磨灭，肖瑶掏出手机就开始百度，上面说牛蛙是跳不出去。 因为跳不出去，所以就在玻璃钢里一动不动躺平了，大多数连尝试跳出去的欲望都没有。 肖瑶若有所思道：“哥，牛蛙还挺聪明的。” 这把肖珏弄的一头雾水：“为什么？不应该是笨吗？” 而肖瑶有她自己的见解：“你想啊，牛蛙肯定也见过外面的世界，因为它们都是被抓来的嘛。但它被抓进缸里也没整天乱跳，肯定是舍不得它身边的其他牛蛙，或许它们是家人也说不定呢！就这么把缸当成是河，也挺好的。” 肖珏傻眼了：“这不还是蠢吗？哪有傻到等着被吃的？你是没见过过年杀猪，十几个人都按不住啊。” 肖瑶不认可，她大声反驳道：“一点也不傻！牛蛙可聪明了！” 周围行人听到肖瑶的大声发言，瞬间开怀大笑，羞得肖瑶直接躲回了哥哥背后。 肖珏也是笑的不行，于是打趣道：“那哥买几只牛蛙？让它们一家团聚？” 肖瑶听后咬咬牙，轻哼了一声：“哥，我不想吃牛蛙你有时候真挺讨厌的！” 说完她却不往别处靠，偏偏往肖珏身上一靠，把脸埋在肖珏怀里小声说道：“但我大人大量，原谅你的小讨厌了哥，咱们回家，这里他们笑我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听你笑我！回家你再慢慢笑给我听嘛。”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回家，今天吃小黄鱼明天吃鲈鱼，过年在家咱每天中午吃完饭都整块牛骨头啃，可不美嘛！” 肖瑶开心的点了点头，回家时也坐在后面，手指还不停戳戳那软软的肉。 趁着风声大的时候，肖瑶凑到了肖珏耳边说：“哥，我哼歌给你听！” 肖珏头也没回：“哼，现在没其他人听见！” 听着，肖瑶真的开始了轻哼，那清脆的歌声荡漾着肖珏的心，词却略显伤感，他只听清了几句。 “我可以陪你去流浪，等你再次粉墨登场你可否带我流浪？就像你描绘的一样” 最后，肖瑶的声音变轻了，风声却也轻了，肖珏终于听清了歌尾。 “我看着湖面，平平淡淡，好像还有艘小船，安安 静静的，没人来打扰这故事挺好！” 第153章 人情 “安安静静的没人来打扰？” 肖珏喃喃自语的复述了一遍，肖瑶听后连忙点了点头，适时的应了一句：“这故事挺好！” “嗯，这故事挺好！” 肖珏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随即拎着大袋小袋就往楼上走。 买的东西多，肖瑶跟了两趟才把肉啊菜啊全都搬到了家里，今晚不吃的都先放了起来。 过年前一天也不能寒酸，肖珏把小黄鱼拿了出来，青菜也弄了两斤，再弄个辣椒土豆丝，炖个肉丸青豆汤，肯定是足够了。 “小瑶，帮我从小房间里拿桶油过来！” 肖珏一边热锅一边朝着客厅喊，肖瑶得了令立马起身提着油过来了。 “哥，我帮忙你。” 肖瑶搓了搓手想要去拿围裙，却被肖珏先抢了过去。 “我来就行，你就乖乖坐着等吃的。” 肖珏边说边把油倒进锅里，厨房里瞬间滋啦滋啦作响。 肖瑶却不肯走，拿着哥哥脚边还没剥的青豆就开始剥。 处理完小黄鱼，肖珏小心翼翼的把鱼往锅里放，一条接着一条。 肖瑶就在一旁看着哥哥努力做饭的样子，不由得失神说了句：“两口子似的” 说完她立马回过了神，又捂住了嘴，可肖珏并没有听见，他的目光还在鱼身上。 剥好豆子后，肖瑶就没了能帮忙的地方，为了不在旁边挡事只好又回了沙发上躺着。 等到肖珏在上菜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家里来，肖珏与肖瑶面面相觑，最后肖珏去开门，肖瑶则是默契的去端菜。 来的人居然是江静兰，这是肖珏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就独自拎着水果以及礼品盒站在门口。 肖珏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不可以来吗？” 江静兰一句反问，又朝家里看了眼，正巧看到肖瑶端着菜出来。 “本来想年后来的，但接下来几天我要去爷爷奶奶家住了，所以趁今天有时间我就来了 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肖珏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让江静兰进了屋，又为妹妹介绍了她。 “小瑶，这是哥哥的同学江静兰，叫姐姐。” 肖瑶愣愣的看着江静兰，与薛凝的活泼开朗不同，江静兰尤为端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并不好相处。 肖瑶小声的叫了声：“江姐好。” 江静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回了一声“你好”，在肖瑶眼中显得更优雅了。 看着桌上的佳肴，江静兰吃惊的问道：“你做的吗？” “是我做的，你吃过了吗？来尝尝我的手艺？”肖珏问道。 江静兰点了点头，肖珏给她拿了一副碗筷，三人坐在了餐桌旁。 江静兰也不客气，抬手就夹了一个肉丸塞进嘴里，味道很不错。 与她平常吃的餐有很大区别，肖珏做的菜吃起来充满了情感，是一种醇厚的家的气息。 “嗯，真的很好吃。” 江静兰赞赏的看了肖珏一眼，受到夸奖后肖珏却有些不自在。 肖瑶默默观察着二人的气氛，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江姐和哥哥你们在学校关系很好吗？” 江静兰思索片刻说道：“我和你哥哥怎么说呢？可以说是战友，一起对抗这个污浊世界的战友。” “看不出你还有点儿中二其实我和你江姐是好朋友啦，她帮过我不少忙呢。”肖珏对妹妹说道。 肖瑶沉默着继续吃饭，一直没怎么说话她觉得如果只有哥哥和她两个人在的话，这顿饭不会这么沉闷的。 吃过饭后，肖瑶觉得不自在便回了房间，留下江静兰与肖珏在外面。 “周风虎他家厂倒闭了，税务加安全隐患问题停工整顿，资金链跟不上他已经转学了，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江静兰说道。 肖珏听后内心并无太大波澜，耸耸肩道：“没关系啊，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噢！” 江静兰没有多说什么，但估计不是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肖珏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的。 她酸溜溜问道：“那你现在还在意什么呢？还有什么让你在意的？” 肖珏又喝了口汤，缓缓说道：“还有我妹妹。” “没有你那小女朋友薛凝吗？”江静兰有些意外。 “有，但我妹妹更重要。”肖珏解释道，“我妹妹还小，我必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而且这小丫头其实可脆弱了，我得好好照顾她才行。” “你总是在想其他人，那你自己呢？等你妹妹长大了，你自己想做什么？” 江静兰的问题倒是把肖珏问住了，他一直在随风摇摆，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有也只是想一想。 “看我妹妹，到时候大学我就选个离家近的学校。”肖珏无奈道。 江静兰顿了片刻后问：“那薛凝会和你选一个学校吗？” “她会的但我不希望她这样。” 肖珏叹了口气，他从前也劝过薛凝让她去更好的地方上学，可薛凝死活不肯，说什么也要陪着他。 江静兰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和你很像，你陪着你妹，她陪着你薛凝她不是挺爱吃醋的吗？她不吃你妹妹的醋？” “这叫什么话？我妹才多大？有什么好吃醋的？” 肖珏的质问声被房内的肖瑶听的一清二楚，她本就在留意外头二人的谈话，听到这话后心情低落，戴上了耳机不再偷听。 “也是，我多嘴了。其实今天来我还有另一件事学校官方账号你是运营不了了，我想帮你再找个兼职，你最近应该没事情做？”江静兰问道。 肖珏自然不肯再麻烦江静兰，他说道：“我身边有钱了，家里人给的，这钱足够我把我妹养到大学了。” 江静兰有些遗憾：“是吗？那嗯，这样挺好的，也不用我帮你了。就是你欠不了我人情了，真可惜。” “我的人情可不值钱。”肖珏提醒道。 江静兰听后轻笑了一声，扶着脸撑在桌上，说：“以后可说不定，我有很大的预感，你和薛凝走不下去，到时候这人情可就值钱了。” 第154章 独有 肖珏有些不满：“别乌鸦嘴，说点好听的行不？” “下一句估计你也不爱听，那个在学校传你家庭关系的人，还真的不是周风虎。”江静兰说道。 肖珏有些吃惊：“真不是他？那到底是谁？” “不知道。”江静兰摇了摇头。 二人间的气氛陷入了沉默，眼见天色渐晚，江静兰也准备离开了。 “饭很好吃，下次我还可以来嘛？”她微笑着问。 “不天天来的话，可以。” “好。” 江静兰离开后不久，肖瑶就推门走了出来，她就是在故意躲着江静兰的。 “哥，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肖瑶的语气很冲，没了刚才在江静兰面前的尊重。 肖珏坦诚回道：“还真没干嘛，就是来送个东西吃顿饭而已，真没什么事情。” 肖瑶抿着嘴不再看哥哥，把桌上的骨头收拾好又挑了两个肉丸，拌了些饭去喂煤炭。 她半跪在地上，背对着肖珏，鬼使神差般问：“哥，如果你和薛凝姐姐分手，会和江姐在一起吗？” 肖珏刚巧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他惊问：“小瑶，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和薛凝姐姐分手，还会和江姐在一起吗？你明明听清了，就是不想回答我，对吗？” 肖珏看不见妹妹的神情，他思考片刻后说：“应该不会，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你薛凝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和她不会分手的就算真的分手了，也不会轻易和别人在一起了。” “噢” 肖瑶点了点头，好像有些小情绪。 晚上睡觉，肖瑶依旧是上了肖珏的床，隔着被子牵手也是每天的例行惯例，不能少。 肖瑶看着趴着睡觉的哥哥，默默心想：至少现在这是属于我的特权。 肖珏白天做事多也睡的快，不久后他就沉沉入睡了。 听到身旁传来哥哥轻微的鼾声，黑暗中的肖瑶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手机，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哥，你睡着了吗？” 她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可肖珏并没有回应，他的睡眠一向很沉。 肖瑶润了润嘴唇，安心的轻手轻脚拉开被子，往隔壁睡了过去，又使了小力钻进肖珏怀里。 “哥” 感受着那温热的鼻息，肖瑶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干坏事了，虽然随时可能被发现，但这种感觉却让她更兴奋。 第二天早晨，肖珏醒了，肖瑶在一旁睡的很熟。 他坐起了身，开始怀疑妹妹每天晚上趁他睡着在玩手机，不然为什么天天早上起不来？ “真是小懒猪。” 肖珏嫌弃了一句，顺手擦去妹妹嘴角的口水，看来枕头套也得勤换才行。 起床后简单洗漱，肖珏做了两份早餐，自己吃掉其中一份后就开始炖排骨汤。 等肖瑶闻到骨头汤的香味偷偷摸摸出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哟，小瑶这么早就起来啦？” 肖珏戴着手套把高压锅垫在了竹垫上，放开气栓后香气更浓了。 肖瑶没有在意哥哥的嘲讽，她咽了下口水，早就忍不住要尝尝美味的骨头汤了。 肖珏见状摇摇头：“看来我明天不用给你弄早餐喽。” 肖瑶很聪明的听出了哥哥的意思，乖乖去厨房把煎饼弄热，几口就将它吃完了。 “哥，快点来嘛，我等不及了！” 肖瑶已经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沙发上，肖珏叹了口气后，给她盛上半碗排骨，又特意舀了片生姜进去。 妹妹喝汤吃泡锅巴，肖珏就在一旁看着她吃，今天的份够他们吃两顿的，还有一顿就留着当夜宵。 等肖瑶吃完后，离中饭还有些时间，肖珏想了想，问道：“小瑶，哥去超市买对联，你去不？” 肖瑶当然要陪同，于是她回房换掉了睡衣。看着还没整理的床铺，脸颊渐渐泛红。 走在路上，肖珏抱怨道：“小瑶，你昨晚在干嘛？” 这话一问，肖瑶吓得差点来了个平地摔，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肖珏注意到后叫道：“好啊，是不是晚上熬夜玩手机了？在我旁边还敢玩？” 啊？ 肖瑶呆了一下，但很快回道：“我就玩了一下嘛，对不起” “一下也是玩，你现在在发育，眼睛很容易近视，熬夜肯定不行！以后手机晚上就放我身边，你要是敢偷偷拿，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开玩笑。” 肖珏装出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可肖瑶却笑的灿烂极了，还说“好”。 呃是被我吓傻了？ 肖珏狐疑的瞅了肖瑶一眼，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也就没再深究。 到了超市，对联就在口头卖，肖珏又给肖瑶买了些女孩子的生活必需品。 回家后，肖瑶突然变得体贴了不少，强硬的包揽了中饭的任务，用热水洗完碗还给肖珏捶腿。 想到妹妹刚犯错，肖珏也就趁机享受了一下。 下午，肖珏贴对联，肖瑶就乖乖拿着胶布跟在他身边，帮忙递递剪刀。 还在贴对联的时候，肖珏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对着一旁的妹妹招呼。 “小瑶，把哥哥手机拿来。” 肖瑶乖乖听话，看了眼备注是“采姐”，瞬间小嘴一撅。 接过电话后，肖珏还在贴对联：“采姐，怎么啦？” “小珏，你要不要带上小瑶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呀？就我和秋雪姐。” 电话那头能听到炒菜声，想必采朵朵与秋雪也在为过年而忙活着。 肖珏知道，秋雪是孤儿院出来的，从小就没有父母，与采朵朵现在搭伴过年也算有了些慰藉。 两边都是两个人，合起来就是四个人，确实热闹一些。 正当肖珏想答应的时候，肖瑶突然扯住了他的手使劲摇头，脸上写满了拒绝。 对哦，小瑶去了肯定觉得不自在。 想到这儿，肖珏婉拒：“采姐，我们也已经准备吃饭了，年后再说，肯定有机会。” 电话那头采朵朵有些失望：“噢那好，小珏，过年快乐噢！” 第155章 年 “哥，你真好！” 挂断电话后，肖瑶的开心写在了脸上，她是真的不想和其他人一起过年。 “还不是看你不喜欢嘛小瑶，去把螃蟹放锅里，哥哥贴完马上就来。” 肖珏加快了手上动作，等把所有的门都贴上对联后，肖瑶已经开始煮饭了。 “哥，你在旁边炒，这样咱们很快就能做好饭了。” 肖瑶把洗好的青菜递了过来，肖珏没有说什么，上了油就开始炒菜。 家的里里外外都是过年的气息，倒也符合了肖珏心目中的标准。 很快兄妹二人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子菜，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但这仪式感肯定不能丢。 肖瑶特意拿了三副碗筷，在旁边的位置上摆了个空碗放上了筷子。 这是属于她的思念方式，这思念，震耳欲聋。 “小瑶，今天可不能晚睡了，明天早上我们起早一些，然后去看看妈妈。”肖珏提醒道。 “知道啦哥，咱们快吃！” 肖瑶刚说完就伸手提了只闸蟹放在碗里，掰断蟹钳尝了两口。 肉并不多，她却嚼了好几下，嚼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哥，我看到电视上有那种大龙虾，还有特别大的海螃蟹，以后我买给你吃，一次买十只让你吃个爽。” “一次买十只？不要钱啊？” 肖珏无奈的说着，又替妹妹把蟹黄挖了出来，放在了她的碗里。 肖瑶吃着的同时又说：“我说真的嘛，你老是不信我” “好好好，那我等着。先吃，吃饱了就不用画饼了。” “” 这顿饭吃的很久，肖珏也特别批准妹妹今天可以边吃饭边喝饮料，但必须喝温的才行。 就在这氛围其乐融融时，他们的家门被敲响了，还是在过年的这一天。 肖珏本以为是房东在过年的时候来送些土特产，结果打开门才发现是两个警察。 “警察同志？之前那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今天大过年的来了？”肖珏问道。 “没办法，上面催的紧啊。其实之前我们已经来过一趟了，当时你不在家就你妹妹在我们能进去谈吗？” 肖珏点点头后让开了位置，可此时肖瑶突然冲到了门口。 她像是认出了那个警察，满脸不情愿的想要把门再关上，但门被对方抵住，她一个女孩力气根本不够。 情急之下，肖瑶向哥哥求援：“哥，就是他们，他们想把我带走！你快帮我一起关门，咱们不理他们！” “小妹妹，我们不是要把你带走。要是我们希望你被带走的话，早就把你们的个人信息和号码都报给你的亲生父母了，当初他们打电话我们都保护着你们的信息，警方是尊重你的个人选择的。”身前的警官辩解道。 “那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回去！这辈子我就只和我哥在一块！你们干嘛还要来？”肖瑶大声质问着。 警官有些难堪：“至少给你们双方一个沟通机会，可以吗？” “不可以！你们别来打扰我们了，我们现在很幸福，都是你们才毁了这个好年！” 肖瑶一边发怒一边拉住了肖珏的手，哀求道：“哥，咱们快进去！” 肖珏点点头，他又看了警官一眼，略感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妹妹现在有点儿激动但你们也看见了，她真的不想回去，所以请你们离开。” “她还是个小女孩，没有正确的判断观念但你有，我们也不想这事情太难堪，要不你接个电话？说服一下？” 警官也有些头疼，肖瑶的亲生父母自从知道女儿还活着之后异常坚持，特别是今天过年，从早到晚电话就没断过。 “哥，你听我的！别接！你不许接！” 肖瑶内心惶恐不安，她使劲拽着哥哥往屋里走，眼睛还死死盯着对面的警官。 肖珏内心纠结不已，但人家父母毕竟没找上门来，沟通的话 他可以替肖瑶表达态度，这件事也不是靠拖就能掩盖的。 肖珏回头看了肖瑶一眼，眼神有些纠结。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肖瑶内心察觉到了一丝被抛弃的可能性，心里委屈立马就要哭。 “小瑶，我就接个电话，不打紧的，哥不会让你回去的。” 肖珏的安慰效果微乎其微，肖瑶一哭就止不住，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哭的声音不大，就在一旁攥紧肖珏的手。 肖珏叹了口气，随后接过了警官递来的手机。 “喂？” 听到是肖珏的声音，对面很快就问道：“是哥哥吗？你能把电话交给你妹妹吗？” 电话是免提状态，肖瑶听的一清二楚，她在一旁拼命摇头。 “这不好意思，我妹妹她不愿意接电话，我也没办法。”肖珏回道。 “你再问问呗？” “她真的不愿意。” 对面的男人很失望，又从肖珏开始做思想工作：“小伙子啊，以后你帮叔叔再劝劝她，叔叔婶婶想她是真想的紧呐！尤其是今天过年，一想到女儿在这世上却不能和我们团聚，这心里就拔凉。” “这” 见肖珏有些动摇，对面又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家有钱，我女儿回来了就能享受到最好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我们再给你一大笔钱，你想上学，想出国留学，都可以！我们家全权负责！” 和肖珏打感情牌，他或许会有些动容，因为他重感情，可这利诱的话他却听不进去。 “叔啊，我也能照顾好我妹妹的，我没让她受过委屈。”肖珏说道。 “受没受委屈，和享不享福可是不一样的啊，你好好想想！” 这话说到了肖珏心坎上，他又瞥了眼妹妹，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肖瑶看到哥哥的眼神，立马冲过来抢了手机，对那边大吼：“我不回去！别来打扰我！再也不要！”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任凭电话再回拨过来，她就直接挂断了。 见哥哥还是没动，肖瑶催促道：“哥，事情已经解决了，快进去！” 第156章 烟花 “好。” 听到妹妹的话，肖珏瞬间感觉如释重负，随意和两位警官打了个招呼后便关上了门。 进了门，气氛俨然变了，肖瑶强颜欢笑着对哥哥说：“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好。”肖珏淡淡回了一声。 可肖珏又怎么会不想？即使依旧和肖瑶有说有笑的，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句“我们家有钱”。 吃过饭后，肖瑶又主动担负起了收菜洗碗的工作，干的十分勤快。 肖瑶也怕，她怕哥哥真把她送走，所以她只能尽力的去表现自己。 肖瑶洗完碗出来，见哥哥躺在沙发上，又小跑着上前问：“哥，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腿？或者你想泡脚吗？我去给你打水想吃水果的话，我就去给你切来。” 肖珏打个挺坐了起来，立马就发现了肖瑶的惴惴不安。 “小瑶，咱们去楼下放烟花？现在外面放烟花的人应该很多喔。”肖珏提议道。 肖瑶还是个小女孩，听到“放烟花”三个字后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兴奋的点了点头。 穿戴整齐后，肖珏牵着妹妹的手下了楼，小区门口就有卖烟花的摊位，肖珏简单买了一包就交给了妹妹。 二人来到了小区后面的篮球场，平常没什么人的小地方，今天居然有不少人在，有小孩打篮球，也有家长带着孩子在一旁放烟花。 肖瑶拆开了那包烟花，里面杂七杂八有许多烟花，都是两人份的。 “哥，仙女棒！” 肖瑶从里面抽出了两把银灰色的小细签，这种烟花是最常见的，燃起来时像星星似的。 肖珏接了过去，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帮妹妹点燃了仙女棒，又点燃了自己的那根。 肖瑶又自己点了一根，一只手拿着一个玩的很开心。 肖珏就那么蹲在地上呆呆盯着手里的那根，直到它燃尽，星火突然消失，居然还把他惊了一跳。 肖瑶玩的快，她的那份很快就放完了，为了等哥哥的节奏，于是就在一旁看着其他孩子玩。 身旁也有孩子在放仙女棒，但他们却把仙女棒放在了最后，因为仙女棒是最平平无奇的烟火，孩子们总喜欢先看最漂亮的烟火。 肖瑶看着身旁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好像是嫌弃仙女棒不如其他烟花那样五彩斑斓，将它遗弃在地上就离开了。 “真浪费” 肖珏嘟囔了一句，随后将那根小烟花捡了回来慢慢欣赏。 肖珏见状说道：“小瑶，你放完了就去放其他的嘛，不用把它捡回来的。” “哥，它很可怜啊。你想想，这根烟花是刚才的女孩点燃的，只为她绽放可她抛弃的时候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烟花就留在原地继续燃烧自己，也无人再去欣赏因为它一旦开始绽放就不会停下来，直到燃尽。” 肖珏有些失神的看着妹妹，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所以我不想让他消失的悄无声息，至少在他还在绽放的时候，我要陪着他因为这一刻他倾尽所有照亮了我，为我绽放。” 肖珏叹了口气：“可惜，看了其他烟花的繁丽后，她就瞧不上这最简单的烟花了。” 肖瑶轻轻点了点头，默然不语，直到手里的仙女棒燃尽。 “来，咱们再放其他的。” 肖珏把烟花袋提到了身边，而肖瑶却不再上手了。 她就像没了兴趣似的说：“哥，我不想放其他的烟花了，已经看够了。” “看够了？不是才放了几根吗？”肖珏疑惑道。 肖瑶听后，指了指身旁还在放烟花的其他人说：“其他的我也看过了，感觉也不过如此我不想放了。” 肖珏又坚持了几句，可肖瑶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玩了。 无奈下他只好又回到烟火摊退掉了剩下的烟火，还好老板今晚赚的不错，没有多计较。 回家后，肖瑶先洗澡去了，肖珏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前几天还觉得钱还多的他，此刻却觉得钱太少了，看了看最近几天的账单，已经花了两千多了。 肖珏的手又不自觉点开了兼职平台，可很多比较轻松的兼职都已经被抢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时工，或者送外卖的活。 正当他还在往下翻的时候，薛凝突然给他发了问候信息。 照片里是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又拍了夜空中的烟花，还有她自己穿上新衣的全身照，不得不说真的漂亮极了。 “小玉，今年年初过完生日我也要成年了喔，希望今年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你都能陪在我身边。” 薛凝的信息让肖珏嘴角一勾，这是她又在提醒该吃肉了，果然薛凝还是那个最等不及的。 肖珏突然想看看薛凝，不为别的，就为了在这心情烦闷的时候看看她，心情会好很多。 于是他问道：“可惜，怎么没见你入镜？” 薛凝也在看手机，她很快回道：“等我一会儿洗澡给你拍一张，你收着自己看。” 肖珏内心小触动，但还是回道：“还是算了。” 一分钟后，薛凝发了张照片，照片里她已经换掉了新衣，穿上了她的皮卡丘睡衣，还特意围上了肖珏的围巾。 “拿去不谢，允许色色。” 肖珏轻笑后回了个“好色”的表情。 这时浴室门被推开，一阵雾气中肖瑶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哥，我好啦。” 肖珏“噢”了一声，随后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肖瑶正在看电视，头发还湿漉漉的。 肖珏责怪了一句：“不赶紧吹头发？感冒了怎么办？” “哥，我在等你帮我吹呢。” 肖瑶把盘起的头发摊开，肖珏也只能无奈拿着吹风机先给肖瑶吹。 等再要拿手机的时候，肖珏发现刚才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被放在了桌上。 他不禁问：“小瑶，动哥哥手机了？” 肖瑶有些小心虚，但说话却坦然：“随便看了一眼哥，原来你还挺色的。” 第157章 不同人 肖珏弹了下妹妹的额头，疼的肖瑶立马捂着脑袋就往后倒去。 “什么好色不好色的？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肖珏说道。 “切老是打我头，到时候我变笨了考不好可都怪你。” 肖瑶撇撇嘴不再说话，见头发已经吹干，便径直走向了肖珏的房间。 肖珏吹完头发后也回到了房间，见妹妹还躺着在玩手机，一下就把手机抢了过来。 “不许在床上玩手机，该睡觉了。” “啊？” 肖瑶很失落，殊不知这是她为了打消哥哥的疑虑而装出来的。 熄灯后，肖瑶乖乖缩在了被窝里，肖珏在一旁躺着，久久不能入眠。 约莫到了十二点，肖珏也没有睡着，这时候身旁的妹妹突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哥，你睡着了吗？” 肖珏转过了身：“没呢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肖瑶好像被吓了一跳，她又缩回了被子里，嘀咕了一声：“我没睡着，所以就问问你有没有睡着现在我要睡觉了。” 说完，肖瑶真的就开始睡觉了，不一会儿她就入了睡。 肖珏这才知道，肖瑶大抵是失眠了，不是熬夜玩手机玩的。 肖珏摇了摇头，也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八点半，二人起床洗漱完后简单吃了顿早餐，便一同出门坐地铁往陵园走。 初一来扫墓的人还是挺多的，有些地方初一不走亲戚，于是很多人就会在这一天来给去世的亲人扫墓。 陵园门口有卖柳树苗的商贩，肖珏选了一株带进去。 何蝉的墓就静悄悄的在那儿，背靠着一片绿荫，景色很不错。 肖瑶把花放在了墓前，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珏用其他人的小土锹在墓前栽种了那株小柳树，肖瑶帮着忙培土，二人一同完成了这项工作。 在地上垫了个塑料袋，肖珏与肖瑶分别跪下磕了三个头，这一切做完后，他们却一点都不想离开。 肖瑶平静的说道：“哥，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肖珏点点头，随后站在了妹妹身后。 “妈，你已经走了有半年了，可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就在昨天我学习进步的时候你比我还高兴，我惹你生气你经常就拿着竹条吓唬我，可现在你不在了，我” 肖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但她还是极力克制住了情绪，继续说道：“妈，求你保佑我，保佑我不用回去我已经失去了你，真的不能再失去我哥了！” 肖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妹妹哭诉，此时他真想何蝉还在身边，这样他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未知数了。 二人又待了一会儿，直到临近中午扫墓的人渐渐离去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肖瑶像是很累了，地铁上就这么静静的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休息。 回到家后，肖珏炒了两个菜，又把昨天没吃完的菜拿出来热了一下，中饭也就这样对付了。 “哥，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的过年咱们就待在家里吗？” 见肖珏要出去，肖瑶拉住了他的衣角，一脸担忧，她害怕哥哥离开后警察又来家里。 肖珏安慰道：“乖，哥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自己在家玩或者出去和朋友一起玩，但是不要走太远，把手机带上，有事情就告诉我，知道了吗？” “哥你要去哪儿？”肖瑶不安的问道。 “去找薛凝姐姐。”肖珏撒谎了。 肖瑶见劝不动哥哥，只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肖珏离开。 肖珏自然不是去找薛凝的，过年的时候薛凝去她外公外婆家了，离市里挺远的。 其实肖珏是想去看看昨天在平台上的那些小时工，他也觉得自己是犟，因为听了肖瑶家里人的刺激话之后，他就一直在乱想。 肖珏觉得自从失去收入来源，再加上有了爷爷给的钱之后，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懈怠了，因为这些钱远远不够给妹妹好的生活。 即使肖瑶一遍遍说不需要那么好的生活，可有这条件和没有这条件终归是两种事，她可以不要，但肖珏不能没能力给她。 现在，肖珏似乎有些理解当初何蝉要去厂里住挣更多钱，他和妹妹怎么劝何蝉她也要坚持己见的心情了。 肖珏先是去了家外卖的站点，可人家开口就是问他有没有自己的电瓶车，没有的话还要他去专门的店里买，电瓶也要在专门的地方换。 知道这些人连手下的人都要坑，肖珏扭头就走了，不然进了这儿还不知道水有多深。 肖珏又去了个电子厂，中介说了帮他介绍，却要把他的身份证收走，这让肖珏警惕了许多。 他只干这么一段时间，还要把他身份证拿走，这工作显然也不合适。 最后，肖珏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快递站点，有许多装着快递的货车在这儿卸货，传送带上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快递。 这儿他倒是觉得挺合适，只需要到点来了，登记一下个人信息，干一天算一天钱，干半天也给钱，隔天就发。 下午肖珏就上岗了，他被安排在了一个传送带边分货，感觉也不是特别累。 他这个区组的负责人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满脸风霜说话也是大嗓门，一看就是个强势的不得了的女人。 身旁也有几个年龄没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但都已经过了二十，大多数是没考上高中就出来混日子的。 也是听旁边一个叫汪超的哥们说，他们干一天累一天，拿个一百来块就去网玩个两天。 几个人专挑包夜便宜的地方，充个一百再送一百，几桶泡面就能对付两天。 “新来的，要不晚上跟我们走？不仅上网便宜，我们去喝啤酒也能叫几个妹子出来！” 汪超的话满是炫耀，他以为肖珏也是没考上高中就出来混日子的，总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肖珏没想得罪人，只能笑着婉拒道：“我才第一天来，没弄多少钱，还是算了。” 第158章 路子 “别那么见外嘛！难不成你还真指望靠做这个赚钱？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天天都来，主管还会不高兴嘞！保不准哪天就把你拉去货车那边卸货。”汪超小声透露道。 肖珏倒有些听不懂了：“为啥？我要是天天来，主管不应该高兴吗？” “来的人少，那女人反而高兴呢！从新人身上捞油水可比从老油条身上捞容易！” 汪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主管，对方正在对卸货的工人们指指点点，并没有关注他们。 然而这些肖珏并不关心，他是来赚钱的，和那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汪超是个话痨，见肖珏不说话他又主动挑话题：“你家里同意你来这儿干活？不是我说这里真不是一般人来的，你看那些卸货的人天天换，就是牛来了干上个两天也能累散架！” 二人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一辆辆箱型货车的内部，全垒满了大大小小的快递。 因为比较高，工人们只能从底下抽，然后上头的快递盒就往下掉，不注意点还很容易被砸到头。 肖珏稍微看了几眼，那些工人们并不是很壮，要是说他们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穷”。 “超哥，我能去干卸货吗？”肖珏问道。 汪超愣了一下，确定他没听错后说：“可以是可以你确定？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 “听见了，但我想试试，我想多挣一些。”肖珏诚恳道。 汪超犹豫片刻后问：“你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挺困难的，但也没那么困难，我就是想多挣些，钱在手里拿着也踏实，万一有个不时之需呢？” 见肖珏如此诚实，汪超皱了皱眉，善意提醒道：“我今天给你上一课，以后在外面别人问你家里条件什么的，别把自己说的太差，也别说的太好，说自己是一般家庭就行。” 肖珏脑子转了转，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汪超这是不想他受欺负。 “不过你要是真想赚钱，也不止这一个方法，还有更轻松些的等会儿下班我们去路边摊吃一顿，正好我帮你问问。”汪超说道。 肖珏听到能赚钱心里瞬间开心了，也没问具体是什么方法，只一个劲盼着下班。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肖珏和汪超一起去打了卡，这才有时间看手机。 肖珏想给肖瑶发个信息说晚饭不回来吃，可却看到了下午舅舅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他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半分钟，那边才接通电话。 “小珏，下午在忙？”舅舅好像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肖珏说道：“嗯，瞎忙活舅舅，有什么事吗？” “今天不是初一嘛，唉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最近过得还好？” “挺好的，年前买了好多肉回来，小瑶最近吃的好，长了不少肉呢。” 何明叹了口气，他感叹这侄子还真像他妹妹何蝉，第一时间想的总是周围人。 “小珏我跟你说啊，以后我可能不能每个月都给你转钱了你外公人老了身上毛病也多了，尤其是你妈妈走了之后隔三差五就生个小毛病，你舅妈就跟我嚼耳根，说” 肖珏当即明白是舅舅给他转钱引发了家庭矛盾，于是赶忙说：“舅舅，没事的，我爷爷给我钱了，给了好多好多钱。” “你爷爷？” 何明很震惊，因为肖珏的爷爷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守财奴，当初肖国日子都过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没掏钱。 他本以为单凭肖瑶那丫头还在，肖珏爷爷也不可能把钱给这俩兄妹，毕竟兄妹二人身边还有何蝉当初留下的六万块。 说句不好听的，何明甚至觉得肖珏的爷爷会等着兄妹俩那六万花完，然后回去找他再把肖瑶安排去其他地方。 肖珏忽略了舅舅的沉默，说道：“嗯，爷爷前几天来的，把钱给我之后就走了。” “噢那挺好的，不过舅舅也不是不转钱给你了，我把烟酒戒了也有一笔钱，只是转的可能没以前那么勤了。你也不用说拒绝的话，舅舅明人不说暗话，对你好你就收着，不指望你出人头地，要是真出人头地了，舅舅也能沾个光。” 肖珏知道舅舅的话只是想让他安心收下钱，心里一暖，轻声回了个“嗯”。 何明本以为对话会到此结束，可肖珏突然又开口了。 “舅舅，小瑶她爸妈在找她。” 何明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好事，可他却听出了肖珏语气里的不安。 “小瑶那丫头怎么想的？” “她死活不肯回去。”肖珏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安心了。 何明思索了片刻：“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她回去说真的，没有小瑶我活不下去！我爸我妈都走了，我就只有小瑶在身边了。”肖珏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那就别让她回去了，反正小瑶她自己也不愿意回去说到底，要是当初她爸妈没把她大雪天的丢在路边，哪还有今天这个事儿？” 何明的语气不无埋怨，这种父母就算肖瑶回去了也会受苦？ 得到认可后，肖珏有些开心的“嗯”了一声。 “那就这样，有困难就给舅舅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后，汪超在不远处早就等急了，见肖珏打完电话后连连朝他挥手。 “完事儿了？咱们快走！他们估计都等急了。” 肖珏跟了上去，汪超带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停车棚，推出了一辆闪着大灯的电瓶车。 看似鬼火，又非鬼火。 “愣着干啥？上车啊。”汪超催促道。 肖珏有些抗拒，但想想都是为了多个赚钱的路子，于是他还是坐上了后座。 逆着风，肖珏扯着嗓子问道：“超哥，吃饭还有谁在啊？” “都是我一些朋友！有男有女，有以前同学，也有以前打工认识的。” “靠谱不？”肖珏担忧道。 汪超说的含糊不清：“商量商量嘛，会有办法的。” 第159章 收获 汪超开着电动车穿梭在车水马龙间，最后来到了青果路上。 这条路上的烧烤摊很多，即使大年初一也有外地人在烤，选的摊位还离采玉咖啡不远。 经过的时候，肖珏一眼就看见了采朵朵的身影，于是他拍了拍汪超的背。 “超哥，你先去，我看到熟人了，去打个招呼。” “好，就在对面那家小胖烧烤，快点儿啊。” 汪超说完就骑车走了，肖珏看了一眼店内，过年人并不多。 走进店内，采朵朵今天是坐在前台的，听到铃铛响后下意识就说了声“欢迎光临”。 “采姐，是我。” 肖珏说着搓了搓手，刚才在电动车上冻得不轻，正好点杯热咖啡捂捂手。 “小珏？你来啦？” 采朵朵开心极了，拉开前台栏门就走了出来。 见肖珏的耳朵冷的发红，采朵朵赶忙把自己的耳捂摘了下来，踮起脚戴给了肖珏。 刚在采朵朵身上戴过，耳捂还有些暖暖的，肖珏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耳捂，随后笑着说了声“谢谢”。 “好啦，我去帮你弄杯咖啡暖暖身子。”采朵朵微笑道。 “采姐，帮我再打包一份鲜奶咖啡，要甜一些。” “给小瑶的对？我懂我懂。” 采朵朵在里头忙活，肖珏就坐在外面隔着玻璃窗看她，许是注意了他的眼神，采朵朵竟有些害羞的背过了身。 咖啡做好后，采朵朵端着那杯坐在了肖珏的对面，微笑着看他。 “小珏，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吗？” 不得不说，采朵朵有一双善于观察的双眼，即使肖珏刻意隐瞒也没用。 “小瑶的父母想让她回家，我不想她回去，我我是不是有点自私？” 采朵朵顿了几秒，说道：“小珏，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迷惘。这不是你的错，小瑶她那么爱你，她一定也不想回去？那就自私一些，不要让她回去了。” 她站起了身，又从前台取来了糖砂满上，嬉笑道：“还有嘛，姐姐说好了会照顾你们的反正咱们都没有家人了，依偎着一起取暖，总好过孤独一人。” 肖珏发现在这一点上，采朵朵与他很像，宁愿为别人而活，也不愿活的孤独。 “嗯采姐，我先走了，约了朋友在对面吃烧烤。” “噢好。” 采朵朵有些难过肖珏才来一会儿就要走，但二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就没再强留。 肖珏拿着妹妹的那杯咖啡捂手，因为天太冷，对面的烧烤摊把桌子都搬到了里面。 肖珏还没进去就看见汪超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围在桌边喝酒，大声谈论着最近的日常。 “肖珏，来坐。” 汪超还算热情的在身旁放了个座位，肖珏点头后便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肖珏，我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汪超介绍完后，他的几个朋友点了点头，在座的一共四个男生两个女生。 肖珏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撸串，反正到时候也是要给钱的。 大家又简单喝了杯啤酒，汪超始终在那大夸奇谈，说着他如何认识多少人，又如何在哪儿弄钱，却始终没有提肖珏的事情。 等听到汪超说他已经在快递站当了小组长之后，肖珏终于明白对方带他来只是想彰显他的社交能力，根本没有心思要帮他。 不过肖珏也没生气，毕竟汪超也没有害他的意思，于是便一个人静静撸串。 “肖珏同学，去年的篮球赛我好像没看见你参加呢。” 身旁女生的话瞬间提起了众人的兴趣，这个女生是他们之间年纪最轻的，就在市中念高三。 肖珏愣愣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女生，样貌平平无奇，至少他的记忆里没见过这女生。 “我上次有事，所以没参加。”肖珏说道。 “肖珏，你是市中的学生？怎么都没告诉我？”汪超惊讶道。 肖珏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汪超根本就没问过他在不在上学。 “你过年也在兼职吗？” 那女生是市中的学生，自从上任高三走后，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里肖珏当之无愧成了校草，再加上之前的谣言事件，很多人都知道肖珏家里条件不好。 “嗯。” 肖珏喝了口自己的可乐，说实话他想走了。 可其他人见二人之间有氛围，本来坐在肖珏身旁的男生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直接把位置让给了那女生。 顺理成章坐在肖珏身边后，那女生开口便问：“我听说你高一就在和一个同年级的女生谈恋爱呢，你们现在还在谈？” “嗯。” “她对你怎么样？谈这么久了估计早乏味了？” 肖珏只觉得这话不仅侮辱了他，更是侮辱了薛凝，有些闷气的摇了摇头。 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女生身上，肖珏也不是没见过其他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孩，可瞧不上的他就是瞧不上，连沟通的欲望也没有。 肖珏看见了烧烤店里的卷毛狗，像是店家养的，嘬了两声后狗狗很乖的围在了他身边摇尾巴。 肖珏把吃剩的骨头放在手心里喂狗狗，狗狗吃的很欢，对女生的话始终爱搭不理的。 女生却也不嫌弃肖珏的忽视，而是继续找话题：“肖珏，你很喜欢狗吗？” 肖珏点点头，不说话。 “因为狗狗很可爱对？但是猫也可爱，我家里有养猫的，一只布偶，还有一只大橘。” 肖珏开口道：“不管是猫还是狗，我都喜欢，它们没什么不同。” “猫和狗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女生不解。 “因为它们都不会讲话。” “” 肖珏也没兴趣再多留了，怀里的咖啡已经快凉了，他必须尽快回家。 这种无用社交，他以后也不再想参与了，肖珏主动去前台买了他的单，提着咖啡就走了。 今晚也不能说毫无收获，至少他坚定了去卸货的决心，反正就这么几天，累一点也无所谓。 之后再有赚钱的机会，到那时再换就可以了。 回到家后，肖珏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妹妹在客厅里。 “小瑶？”他喊了一声。 确定外面的人是哥哥后，肖瑶才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嘴一咧开始哭。 “哥！你你怎么才回来？” 第160章 不安 “没去哪儿，就出去多玩了一会儿给，你的奶茶。” 肖珏一如既往想用美食堵住妹妹的嘴，可这似乎并不管用，肖瑶依旧是一脸质疑。 “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要怕死了！我就怕那些警察又突然上门把我带走哥，你明天会待在家里？”肖瑶紧张兮兮问道。 可肖珏已经决定了明天去卸货，只能泼了妹妹一盆冷水：“明天不好说呢，下午可能要出去一趟，但晚饭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肖瑶内心的不安情绪到达了顶点，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一离开哥哥她就感觉度日如年。 “哥，你别去了！或者你要干什么？我和你一起去！”肖瑶抓紧了肖珏的手臂不肯松。 “这” 肖珏有些纠结，眼神也随之飘然：“我我要去约会的，小瑶，乖一点待在家好吗？我晚饭就回来。” “哥！你只顾着做些色色的事情！我在家都担惊受怕的！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肖瑶大声控诉后，生气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重重的摔门抗议。 “唉” 肖珏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他也觉得自己很小孩子气，为了肖瑶父亲那句话，就想拼命的去证明自己。 对爷爷说过的那些话，肖珏早就烂熟于心了，爷爷从小到大不只一次说过要让他“争气”这种话，或许是不想自己的孙子和儿子一样一事无成。 或许是受了爷爷的话的影响，或许肖珏本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又极其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最后，肖珏选择了不去解释，反正他本身就嘴笨，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其实，这只是他逃避的自我安慰罢了，但肖珏觉得这也是善意的，都是为了不让妹妹担心。 前些日子都是和肖瑶睡在一起，今天小丫头不在身边，肖珏竟觉得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了许久也睡不着。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肖珏抬起头，就看见肖瑶抱着睡枕站在门口。 “哥，冷” 刚刚才发完脾气，肖瑶显然还没拉下脸，说话的时候手也不自觉搂紧了自己的身子。 “来。”肖珏轻声道。 朝夕相处的家人，谁和谁又不是骨肉呢？ 肖瑶如愿以偿的睡在了熟悉的被窝里，她面朝着肖珏宽阔的背，又把手放进了哥哥的被子里。 此时此刻，她很想用一己私心让肖珏和薛凝分手来让自己心安，可肖瑶没那勇气。 她现在本身地位就岌岌可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肖瑶也不能让哥哥产生厌恶的心理。 “哥，刚才是我太凶了，对不起。” 明知肖珏会原谅她，可肖瑶的语气依旧是弱弱的。 肖珏也同她预想的一样说道：“没关系的，哥哥没有生气。” “哥，我知道你不生气我是怕你会难过，因为我和你顶嘴了。” 肖珏听后突然转过身，用那明亮的眼睛盯着肖瑶，在一片黑暗中也能看见他的闪耀。 “伤心也不至于，因为我确实做的不对嘛所以啊，小瑶，让哥哥自私一点，可以吗？” 肖瑶脸红着点了点头，幸好灯已经熄灭，哥哥也看不见她的羞涩神情。 这一切发展的似乎有些过于自然了，肖瑶不明白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肖珏的依赖变成了依恋。 她变得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肖珏面前，过去不洗的衣服现在要自己洗，平常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待在哥哥身边。 枉费也好，徒劳也罢，肖瑶就是要这样表现自己！连舒梦都能喜欢哥哥，为什么她不可以？ 心里这样想的同时，肖瑶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妈妈的身影，瞬间让她失了神。 “哥，睡觉” 肖瑶翻过了身，背对着哥哥不再说话。 这份情感或许只能藏在心底一辈子了，她不甘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睡了一夜，肖瑶昨晚刚克制的情感，当看到肖珏睡着时的侧颜时，心里又小鹿乱撞了。 努力平复了情绪后，肖瑶轻轻戳了戳哥哥的脸蛋，软软的。 “哥，起床了” 肖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就看见了妹妹红着脸坐起了身，今天她倒是起的挺早。 相安无事的吃了早饭，肖珏便收到了昨天做工赚的八十块，他皱了皱眉，这实在是太少了。 当即，他就发去了信息，询问能不能给他换到卸货岗。 对方意外回复的快，只回了句“可以”。 肖珏舒了口气，汪超的话他也记在了心里，中午的时候他特意多吃了半碗饭，又多吃了几块肥肉。 中饭是肖瑶做的，小丫头以为是她的厨艺突然进步了，还决定以后多做红烧肉给哥哥吃。 “小瑶，在家乖乖的嗯，哥哥过阵子给你买台电脑放家里，你可以偶尔玩玩游戏。” 肖珏可不是和肖瑶一样在画饼，他说的要买那真的是要买，之前就想过，只不过没什么空间放，现在换了两室房正好放妹妹那个房间。 “知道啦哥你早点回来！” 肖珏点点头，随后便关上了门。 而随着那关门声响起，肖瑶的心情又瞬间跌落了谷底，整个人被孤独与不安包围。 只过了两分钟，肖瑶就忍不住了，哪怕是离远着跟着哥哥，她也愿意。 肖瑶趴在了窗台边，正巧就看见了哥哥还在楼下接电话，他还没走！ 当下她也不再犹豫，拿上围巾就出了门，跟着打完电话的肖珏一路到了地铁站。 肖瑶还在想会不会看到一些不好的画面，心里萌生退堂鼓的同时，又怎样都想见识见识。 肖瑶觉得真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心碎，那样那样也正好，反正哥哥是不能属于她的。 她就这么心情复杂的跟着肖珏上了地铁，在其他车厢躲在陌生人身后偷偷盯着肖珏。 地铁到站，看到肖珏下车，肖瑶赶忙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只不过这里是郊区，肖瑶觉得奇怪，薛凝姐姐的家好像不在这里？ 第161章 伤口 肖瑶抱着疑惑的心情一路尾随着哥哥，这条路上走着许多工人，大多数是从快餐店刚出来的，每个人身上都会搭一条厚毛巾。 直到肖珏刷完身份证走进那个很大的快递站口时，肖瑶才知道，哥哥不是来约会的，而是来打杂工的！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对哥哥又一次撒谎而气愤，却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落寞。 肖瑶也想跟着进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到了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小妹妹，来干什么的？” 见肖瑶是个可爱的小丫头，保安语气还算好。 肖瑶拨弄着手指紧张道：“我我哥在里面，我想去看看他。” 保安大叔有些为难，这种情况他是不能放肖瑶进去的。 “小妹妹，记得你哥哥电话号码吗？我给他打个电话。” 保安掏出了手机递给肖瑶，却被她摇头拒绝了。 “叔叔，你别告诉他不然他肯定会赶我走的，我也想在这里工作，可以吗？” 肖瑶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这不可能通融。 “小妹妹，要不你还是给你哥哥打个电话” 见大叔为难，肖瑶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鞠躬后便离开了厂门口。 这个快递厂是由围栏围起来的，肖瑶围着围栏绕圈想看看哥哥在哪儿，但绕了很久也没看到肖珏的身影。 她又不甘心的绕了一大圈想找找哪里可以翻进去，可那围墙很高又坚固，缺损的地方还用蓝色的铁板挡住，根本没地方进去。 肖瑶萌生了给哥哥打电话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除非抓现行，不然肖珏会死活不承认的。 在外头耗了将近一个小时，肖瑶还是没有头绪，直到她看见装货的大货车往里开的时候。 肖瑶躲在了门口角落，等到下一辆大货车来，跟着它就偷偷进去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从小到大肖瑶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没受过苦。 肖瑶看见工人们累的汗流浃背，看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忙碌，就觉得很不适应。 肖瑶每到一个工区，就趴在边上张望，工人们有些好奇的瞅了她一眼后，又投身于自己的工作。 直到逛完几条流水线，肖瑶也没看见哥哥在哪里，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那边的，过来帮忙！来车了！” 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肖瑶也被吸引住往那儿看了一眼，视线立马被穿着黑色卫衣的人吸引。 那不是肖珏，又能是谁？ 他刚卸完了一车货，正坐在货车车厢里喝矿泉水避风，没休息几分钟就又来了一辆车。 肖珏拍了拍发酸的腰，他现在觉得汪超说的没错了这确实不是人干的活，连他年轻力壮的卸了一车都累个半死。 组长看见了肖珏的手上磨破了几个口子，絮絮叨叨的同时递过来了一双手套让他戴上。 等到货车开到位后，肖珏一个撑起就跳到了货箱里，传送带伸进来后，又开始把货物往下扒。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黏糊糊的，可大冷天的也不能打赤膊，肖珏只能一边忍一边继续干。 货箱里很闷，有的快递寄的是水果，因为路途遥远颠簸已经发臭，可却不能乱扔，只能堆放在箱里一会儿去填报信息，弄得货箱里更臭了。 “哥！” 肖珏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回头一看，肖瑶正站在货车下方盯着他。 肖瑶本想和哥哥发顿脾气让他以后不敢再来，可真看到肖珏为了赚钱任劳任怨的样子，肖瑶心里的苦楚迸发，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肖珏跳下了货箱，肖瑶就缓缓朝他走来，边走边抹眼泪，即使是有外人在场她也克制不住。 肖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想把妹妹搂在怀里，可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尴尬的挠挠头后，他嘴唇微张却不知如何去解释，最后硬生生憋出了一句：“小瑶我错了。” 肖瑶没有说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这工作肖珏是做不下去了，当即他就撇下了手套，用满是破皮的手牵着妹妹带她回家。 本来想着今天能拿个一百五还挺高兴的，现在肖珏倒是后悔为什么要来这儿了，还被妹妹发现了！ 回到家后，肖瑶的哭声小了很多，她一声不吭的拿来了消毒水与创可贴，安安静静的替肖珏包扎伤口。 确实都是些皮外伤，可一只手上就有六七个口子，不管怎么样都能蹭到。 “小瑶” 肖珏唤了一声妹妹，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道歉的话说了千遍万遍，不改变始终是没用的。 “哥，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刚才看你在干活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本来我想发顿脾气让你记在心里，可那也没用是，我是很生气，但我现在长大了我气你骗我，但我更气你根本就不给我和你一起承担的机会，你明白吗？” 肖瑶是长大了，说的话让肖珏觉得她更像大人。 “哥，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肖瑶的眼神坚定无比。 肖珏被妹妹的决心震撼到了，然而他第一时间想的依然是如何去安抚肖瑶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肖瑶失望了，因为肖珏的眼神又一次躲闪开，这说明哥哥还是不能同意让她赚钱。 “哥有时候我特别希望你对我很坏！你打我，你骂我，都不要像这样一声不吭的对我好！尤其是在我的身世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这真的让我很难受！” 说的话再多，肖瑶也永远叫不醒装睡的肖珏，这也不怪肖珏如果是何蝉，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儿，肖珏说道：“小瑶，哥哥就想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其实我只要想到你，再苦再累我都不觉得有什么，真的。所以忘了今天的事情，哥哥做的事情都是自愿的，你不需要有负担。为了我们以后能舒服一些，我必须要去做。” 第162章 见面 肖珏也不确定他说的话妹妹有没有听进去，只是那之后几天，肖瑶不再进他房间睡觉了。 从上个快递厂离开后，肖珏隔了一天又找到了兼职，就在纸厂里帮忙搬搬东西，并不算累。 每天肖珏出门的时候，肖瑶都会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却又什么也不说。 她不用问也知道，哥哥肯定又是去其他地方打工了。 肖珏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妹妹过段时间适应了就行。 寒假并不长，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寒假末。 肖珏刚结束了一天的工，晚上在补寒假作业的时候，薛凝打来了电话。 肖珏还没开口，薛凝的声音就先出来了：“小玉，我回家啦！我都快想死你了要不是你每天都跟我煲电话粥，我觉得我肯定会寂寞死的。”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肖珏笔杆子还在动，心不在焉的回复着薛凝的热情，要是还写不完作业，薛凝没寂寞死，他就要寄了。 “小玉，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我心里？” 薛凝停顿了几秒后，呼着气开心道：“这个回答也不错，其实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啦我已经快到站了！” “什么？这都大晚上了啊。” 肖珏终于停下了笔开始认真倾听薛凝的话，他没想到薛凝会这样按捺不住又随心所欲。 随即他就穿上了外套，边出门边问：“你妈妈知道你出来了吗？” “她要去送亲戚，很晚才能回家。” 肖珏等在了出站口，不一会儿就看见薛凝缩着小脑袋出来的样子，看样子是冻坏了。 “冻傻了？白天刚下过雪，现在出来不是遭罪嘛？” 肖珏有些心疼的攥着薛凝的手往口袋里放，可这丫头摸了摸冻红的耳朵，就是一脸傻笑。 “不冷啊，我有小玉的围巾戴上一点也不冷呢~” 肖珏记得这条围巾是初中的时候薛凝从自己身上抢走的，此后每年冬天都能看见薛凝戴着这条围巾的样子，她一直视若珍宝。 薛凝嘻嘻一笑：“小玉，许久没见，你好像又变帅了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 “应该是？总不会是某个小姑娘又发花痴了？”肖珏笑着调侃道。 随后二人就近找了家甜品店坐下，又一人点了份米苏，薛凝的笑容自见到肖珏开始就没停过。 终于，肖珏被盯得忍不住了，他无奈道：“凝，能不能不要老是对着我笑？难道是甜品不好吃吗？” “甜品哪有小玉甜？而且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多看几眼时间就浪费了！” 薛凝说的振振有词，肖珏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只能尽量适应她的视线。 “小玉，你的手上怎么有伤？” “嗯？” 肖珏抬起手看了一眼，那伤口已经很淡很淡了，他平常受伤也没有扣痂的习惯，根本不会留疤，只是有些发白。 “你也太细心了？这都能看见？” “小玉身上能看见的，我都已经记的一清二楚了。” 肖珏有些无语的吃了口蛋糕，感叹道：“唉，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纯洁又可爱的薛凝啊你一定是被夺舍了对不对？” “小玉，你可以说我不纯洁，但你不能说我不可爱！”薛凝抗议道。 “喔？细说不纯洁。” 这么一句简单的玩笑话，薛凝居然认真了起来，随即她把椅子搬到了肖珏身旁。 “小玉我和你讲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啊，最近我做了个梦。” 薛凝就在肖珏耳边讲话，弄得他耳朵都发痒。 “做梦就做梦嘛干嘛这样神神秘秘的？我也会做梦啊。” “嘘！这可不是一般的梦。” 薛凝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关注，才舒了口气。 “小玉，我前几天夜里梦见你了梦里我们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咦” 肖珏装作有些嫌弃的坐远了一些：“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平常光想那些事情了？” 薛凝呆呆看着肖珏，不说话。 肖珏被气笑了：“不是，你好歹反驳一下？快恢复一下你的纯洁！” “喔那我也没有一直想，就是亲亲的时候，上课发呆的时候，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一下。” 薛凝仰着头似乎真是在思考了，可这思考出的话却依旧是虎狼之词。 肖珏提醒道：“希望你没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会对身体不好。” “也没有啦” 说话的时候，薛凝的手不自觉的拉紧了那条围巾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受伤呢。”薛凝转移了话题。 “这个？唉怎么说呢？小瑶家里人找来了，我就想努力一把然后把她留在身边而已，不用在意。”肖珏摆摆手道。 “噢。” 薛凝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里的蛋糕吃完，随后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小玉，你能不能吃快些？我都吃好了！” “平常咱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积极啊，而且还总埋怨我吃的太快。” 肖珏一边嘀咕，一边把剩下的蛋糕塞进了嘴里。 薛凝似乎很急：“情况不同！小玉，送我回家嘛~” 这样的夜晚，肖珏自然是要送薛凝回家的，但临走前他还买了两份米糕，正好送给薛凝的妈妈。 坐地铁的时候，薛凝还算安分，可下了地铁走到人少的地方，她立马就本性暴露了。 肖珏偏偏装着不懂，还加快了步伐，薛凝委屈的直接蹲在了原地来延缓他的步伐。 肖珏心里在笑，却还是平静问道：“怎么？肚子疼啊？” 薛凝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肖珏，随后撒娇：“有点嘛，你帮我揉揉！衣服太厚了咱们去那边后面没人的地方？” 肖珏却直接往那方向走，回头招呼了句：“别装啦，快来。” 薛凝终于开心了，拉着肖珏就躲在了那栋没人的小别墅后面，十分钟后才出来。 围巾被薛凝拿在了手里，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差点儿喘不过来” “那你还一个劲的说不要走？”肖珏吐槽道。 “这可不冲突，痛并快乐着，我喜欢！” 薛凝心情好了不少，走在前面哼着歌。 第163章 得失 很快就到了薛凝家门口，年前她搬了家，新家是一幢独栋小别墅，院落处还栽着几株花苗。 见家里还没开灯，薛凝又打起了坏心思，转身说道：“小玉，要不一起进去？然后你先躲起来，等妈妈回来睡着后，我再起床来找你。” “你可是女孩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嘛？赶紧回去。” 肖珏当然不敢，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被抓住可不只是社死。 薛凝有些不甘心的继续牵着手：“那今年我生日，你要陪我一起过！” “你不说我也会空出那一天的，十八岁怎么能不好好纪念一下呢？”肖珏安慰道。 薛凝听后满意的点点头。 “那我走啦，小玉，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终于送走这位小祖宗后，肖珏叹了口气后转身去坐地铁，已经快十一点了，再不快些根本赶不上末班车。 肖珏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搞得他肚子都有点饿了。 先前的事情肖瑶肯定还记在心里，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都不撒娇，肖珏准备叫醒妹妹然后带她去吃点儿好吃的。 其实主要是他怕黑，虽然肖瑶也怕黑，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怕黑了。 “小瑶，睡了吗？” 肖珏敲了敲妹妹的房门，可却没有回应，以为小丫头真的睡着了。 他有些遗憾的转过了身，看来这次只能自己去了 对了，不是还有煤球吗？肖瑶不去，带个煤球出去也好。 肖珏兴奋的跑到煤球的小窝边掀开毛巾，可却没看见睡在窝里的煤球，连狗绳也不在。 他很快意识到，妹妹这是自己跑出去了，于是肖珏又回到肖瑶房门前拧了下门把手。 果然门被钥匙锁住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但煤球都不在，估计肖瑶也不在房间里。 肖珏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可肖瑶的手机就在他房间。 之前肖珏说了晚上要收手机之后，肖瑶每天都准点把手机放在他床边！ 肖珏连鞋都来不及换，立马夺门而出，在附近到处找肖瑶的身影。 “小瑶！！！” 他大声呐喊，然而却无人回应。 肖珏跑遍了公园，广场，甚至连河边都走遍了！ 最坏的结果都被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肖珏依旧没有找到肖瑶的半点儿影子。 肖珏在街边遇到有人路过，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抓住对方，慌慌张张的就问：“你有看见我妹妹吗？一米六的个子，扎着马尾辫，长得很可爱！” 路人连忙摇摇头，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肖珏，随后默默离去。 肖珏没工夫耽搁，又问了几个路人无果后，立马跑去了小区附近的派出所。 虽然已经一点多了，但里面还有人。 肖珏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派出所，吓了值班民警一跳。 “警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妹妹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找！” 肖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时也气喘吁吁的。 民警问道：“你妹妹不见了？不见多久了？” “今天晚饭还在的！晚上我出了趟门，回来就不见了！” 肖珏急的已经有些思维紊乱了，他不敢去想妹妹会不会遇到危险。 民警并不着急，他又问：“是不是你和妹妹闹矛盾了？还有，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妈了，我就只有我妹妹了！警察同志，求求你赶紧帮我找到她！” 民警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失踪未满24小时不予立案，但在肖珏的苦苦哀求下，他答应了白天就部署警力去帮忙寻找。 一晚上的奔波，肖珏真的累坏了，他失魂落魄的又回了家，想看看妹妹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然而他刚打开门，就看见煤球睡在了狗窝里，狗绳静静放在了原位。 肖珏一眼就瞅见了妹妹的鞋，她回来了！ 肖珏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缓过神后便是怒火冲天，这丫头居然敢这么大胆！晚上跑出去鬼混！ 肖珏站起身就要狠狠敲门，可手没碰到门，他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肖珏明白，妹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惹事的小孩，肖瑶一向都很乖，只会在人前撒娇，不会给人背后添麻烦。 最终，肖珏没有去敲门，而是尝试性的转动了门把手，门很轻易的开了。 肖瑶就躺在床上，已经进入了梦乡，脸蛋可可爱爱的，还有一只小胳膊露在外面。 肖珏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是静静走到妹妹床边替她盖好了被子，看着肖瑶熟睡的小脸蛋，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 “太不给人省心了” 肖珏小声的埋怨了一句，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么过去，肖珏必须弄清楚妹妹晚上究竟出去干嘛去了。 第二天一早，肖珏给昨天的值班民警打去了电话，诚恳的道了歉。 对方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妹妹回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肖瑶还是没醒，肖珏虽然睡的比妹妹还晚却起的很早，因为他心里憋得慌，根本睡不踏实。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肖瑶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洗漱完后就跟往常似的去厨房准备热早餐。 “呀！！” 肖瑶被吓了一跳，因为今天肖珏没去工作，而是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发呆。 肖瑶嘟着嘴抱怨道：“哥你吓死我了！在家一点动静都不出的！” 肖珏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后站起身把妹妹紧紧抱在了怀里。 肖瑶被突然抱住有些懵，但心里是很甜的，她有些惊喜道：“哥？怎么啦？” 肖珏又松开了妹妹，淡淡说道：“没事，快去吃早餐，我才做没多久，热乎着呢。” 肖瑶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端着粥又挑了几根腌萝卜，一撮咸菜，坐在桌边就开始喝粥。 肖珏默默坐在一旁给她剥鸡蛋，昨晚的事他觉得也有妹妹生他气的缘故，所以他要对肖瑶好一些。 第164章 直到 肖瑶吃的安稳，肖珏便去给煤炭也倒了点早饭，温热白粥配上凉的鸡骨头。 煤炭是土狗，吃起饭来自然没那些讲究，低着头吃的呼哧呼哧。 肖珏又加了几块鸡骨头给煤炭，毕竟小狗大晚上的还陪着肖瑶在外面闲逛，估计也是累的够呛。 肖珏挺希望煤炭会说话的，要是煤炭会说话，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妹妹晚上究竟去干什么了。 等到妹妹吃完饭，肖珏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红钞出来，肖瑶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小瑶，这钱给你的寒假快结束了，你想出去玩什么的就去。” 除了旅游，肖瑶很少收到过这么多钱，因为哥哥给钱都是一笔一笔给的。 突然看到两张整钞，肖瑶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可当即将碰到钱的时候，她又硬生生止住了。 “哥，我不用这么多钱的。”肖瑶的语气中透露着自信。 “真不要？” 妹妹越这样，肖珏反而越担心了，本以为妹妹是想要钱，他现在对妹妹半夜出去干什么更没头绪了。 “真不要啦！哥，你以后不用每周给我钱了，就每个月给一点就行，我不花很多钱的。” 肖瑶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零碎的纸币，有五块有十块，还有两张二十的。 “你看嘛，平常你给我的钱，我都会存下来的呢。” 肖珏皱了皱眉，因为妹妹的花钱习惯他是很清楚的。 肖瑶属于那种兜里存不住钱的孩子，花钱虽然也有规划，但到期就花光。 这让他更加怀疑这笔钱的来历甚至怀疑起妹妹是去做了什么坏事情才弄到的钱！ 不然一个这样的小女孩，怎么能弄到这些钱？ 肖珏的嘴唇动了下，可却问不出口。 肖瑶的心情和以前比似乎好了很多，下午的时候总拉着肖珏说这说那的，一会儿聊聊动画片，一会儿又要帮他修头发。 等到妹妹给他修完头发后，肖珏顺嘴提了一句：“小瑶，这几天怎么都不和哥哥一个房间啦？” 他斜视着妹妹想看看她的反应，肖瑶确实被这话惊了一下，含糊不清道：“我我长大了嘛。哥，你要是想我，我也可以偶尔来陪你睡觉的既然你想我的话，那我要提要求了。你以后睡觉要朝着我睡，不许背对着我。” “其实你自己一个人睡觉才是正常的，你就继续自己睡，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肖瑶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是嘛哥，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会很快长大的。但是偶尔还是可以撒娇的？我知道睡一起不好，但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没关系的而且，我一个人睡挺害怕的。” 知道妹妹以前经常和妈妈一块睡觉，肖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冬天你可以来，但不准一个被窝。” 反正，以后慢慢的让小瑶熟悉一个人睡就行了。 肖瑶瞅了哥哥一眼，不再说话。 吃完晚餐，肖珏便坐在客厅里做作业。 肖瑶也在补，可她的作业已经所剩无几，毕竟她比肖珏用的时间更多些。 做到九点半的时候，肖珏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唉，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了。” 说话的同时，肖珏又瞅了妹妹一眼，小丫头装作在写作业，实则视线一直在哥哥身上。 肖珏站起了身，刷牙洗脸泡脚一气呵成，随后把外套脱下扔在了沙发上。 “小瑶，你也别做了，回房间睡觉。哥哥今天用脑过度了，先睡觉了啊。” “知道啦哥，我也累了呢现在就去睡。” 肖瑶乖乖的收拾了笔袋，随后进了卫生间洗漱。 肖珏很快就回了房间，直接关了灯开始闭目养神，他要钓鱼执法看看妹妹究竟要干些什么。 隔壁传来了关门声，肖瑶也回屋了，时间马上就十点了。 平常肖珏作息都很规律，他不确定前几天妹妹晚上有没有偷偷跑出去过，此时的他有些昏昏沉沉的，毕竟昨天也没睡好。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肖珏就快坚持不住了，他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哥你睡了吗？”肖瑶的声音不大也不小。 肖珏继续装睡，闭上眼睛的他只觉得妹妹站在他的床边许久，确定他睡着后就离开了。 客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随后大门被轻轻关上，肖珏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二话不说就穿上衣服往外走，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很快就找到了肖瑶的身影。 肖珏认为最坏的可能是妹妹去哪儿打工了，而那种雇童工的地方都不正规，甚至会有危险。 肖瑶没发现哥哥的跟踪，她把煤炭的绳子栓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的塑料袋。 夜里的冬天很冷，街道上几乎没有人，肖珏只敢远远的跟着妹妹，那样才不会被发现。 然而肖瑶一直在街上闲逛，看上去并没有目的地，这让肖珏很是疑惑。 直到 肖瑶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走到垃圾桶旁捡起了掉落在外的易拉罐。 肖珏在路边车旁看的真真切切，本以为妹妹去打工是最坏的结果，他始终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肖瑶又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深吸一口气，用随手捡的树枝翻着垃圾桶。 味道肯定不好闻，小丫头中途好几次抬头换气但好在她有了收获，找到了几个大的塑料瓶与一些纸板盒。 肖瑶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发现肖珏站在了她的身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肖珏的心里确实很感动，但更多的是对妹妹一声不响在夜晚跑出来的责怪，这太危险了，也太伤人心了！ “跟我回去。”肖珏沉声道。 可肖瑶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肖珏去拉她，她却挣脱开哥哥的手。 “哥我对不起你先回家，我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肖珏只感觉心被针扎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妹妹，他就像看到了从前与现在的自己。 第165章 有个家 肖珏心里难受极了，他舒缓语气说道：“跟我回去，哥哥不怪你。” “那我以后还能出来捡吗？” 肖瑶似乎也觉得捡垃圾是件很丢脸的事，连那两个字都不想说出口可她却做了这件事。 肖珏没有立刻拒绝，而是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会想到晚上出来捡垃圾？” 肖瑶有些委屈的把塑料袋藏在了身后，说：“我我想去打工，他们不要我之后我就在想，你之前吃夜宵的时候和我说过废品可以卖钱我就试了试。” 听到这话，肖珏的记忆回到了那个下雪的夜晚，大概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 当时妹妹拿着家里的牛奶喝完想扔，他随口的一句“留着卖钱”，居然让她记了这么久。 肖珏的视线又从肖瑶被冻红的脸蛋上往下移，看见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煤炭，它就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似的不叫唤。 肖瑶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怕肖珏迁怒于煤炭，将小狗护在了身后。 “哥你别欺负煤炭，好不好？晚上去很黑的地方，都是煤炭在陪我的。” 肖珏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喃喃道：“我不怪煤炭，也不怪你小瑶，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 谁承想肖瑶听到这话，突然往后撤开了距离，大声喊道：“不行！” 这声反驳把肖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此时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苦口婆心，还是应该强硬一些。 知道妹妹是好心，肖珏已经很好脾气的在讲话了，可她终归是做错了，这大晚上的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于是乎，肖珏冷下了脸，沉声道：“这是第三遍了，听话，跟我回家！” “不要！我要赚钱！” 尽管身体害怕的在发抖，肖瑶依旧坚定不移的攥紧了手中的收获。 肖珏也不再忍耐，一个闪身就抓住了妹妹的手腕，还没等肖瑶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肖瑶还在扭来扭去的挣扎，肖珏直接把她固在了怀里，这才安稳了一些。 煤炭在一旁“嘤嘤”着给肖瑶求情，但这没用，肖珏一手拽着妹妹，另一只手拉着狗绳往家走。 肖瑶还是没放弃手中的塑料袋，到了家后还视若珍宝般放在了客厅角落里。 “能卖一点儿是一点儿”肖瑶小声嘀咕道。 肖瑶坐在沙发上等待发落，很快就看见肖珏手里拿着竹条出来了。 “哥哥好像从来没打过你？”肖珏问道。 “嗯” 肖瑶看着他手中的竹条瑟瑟发抖。 上一次被打还是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次她学哥哥出去玩很晚回家被何蝉发现，屁股挨了好几下！ 肖瑶像是认命了一般，缓缓的背过身子但这不代表她服输了，肖瑶始终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因为哥哥也是这样做的。 “啪！” 竹条声很清脆，肖瑶吓得心惊了一下，可一点儿痛感也没有。 那竹条落在了肖珏身上，他实在是不忍心打妹妹，于是狠狠的抽了下自己的腿。 只穿着一层睡衣，肖珏能感受到那难忍的痛楚，随后又咬牙抽了一下。 “哥你别打了！” 刚才肖瑶还准备死不认错，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但她没想到哥哥会用惩罚他自己来代替她挨打。 肖珏还是不听，又狠狠抽了一下。 “哥！我错了你别打了！” 肖瑶抢走了竹条，哭着哀求道：“你别打了哥，你打我，别打自己我不该晚上偷偷出去，我我知道错了！” 肖珏眉头微皱，心软了：“小瑶，哥哥真的不需要你去赚钱。”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面对！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吃再多苦我也不怕” 肖瑶指着角落的纸板，又说道：“这些可以卖的，我每天晚上都拿去给一个老奶奶，她腿脚不方便捡的慢，我给她之后她能赚点差价，也不至于那么辛苦了。” 肖瑶的善良让肖珏非常感动，可那老奶奶肖珏知道，她家就住在小区里，人家是老了闲不住才去捡垃圾的。 可怜这小丫头，还以为帮到了别人呢。 “小瑶，以后别去了。你说的打工赚钱的事情，哥哥会替你考虑考虑的，但你得等一段时间，知道了吗？” 肖珏终于选择了正视妹妹，他明白了一味的躲避根本不会解决问题。 肖瑶开心的点了点头，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也不算是毫无成果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零钱一股脑塞给了肖珏。 “哥，你看，有一百多呢。” 肖珏看着手里的钞票，就这么几天捡废品，肖瑶一晚上就捡那么一点儿，怎么也不会捡到一百块的。 想来是那位老奶奶，嘴上说着赚差价，背地里自己又贴了些钱给肖瑶。 “小瑶，那位奶奶对咱们好，咱们也要记着，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去买些水果啊什么的送给她。” “好啊好啊！哥，那个老奶奶可好啦！咱们可以去的。”肖瑶兴奋的直点头。 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肖珏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后困意就上来了，毕竟这两天因为这件事他都没睡好。 “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噢” 肖瑶眼珠一转，回房间换上睡衣又拿上枕头，来到了肖珏的房间。 “哥，我回来喽，想不想我？”肖瑶嘻嘻一笑，睡进了身旁的被窝里。 肖珏笑道：“一般般想，不是特别想。” 肖瑶并不在乎哥哥想不想，她又把手伸了过来，上下摸摸后才摸到肖珏的手，暖乎乎的。 闭上眼，肖瑶喃喃道：“哥，寒假就快结束了感觉这个假期发生了很多事，但还好我们都有在共同面对。” 肖珏也缓缓闭上了眼 由他当家后的每一幕都是那么记忆犹新，爷爷背着麻布袋走进高铁站的样子，舅舅打来电话后那关心的语气，还有刚才妹妹弯腰拾纸板的场景。 他还有个家！ 第166章 桃李 今天是新学期开始，周围同学都在抱怨寒假太短，肖珏反而觉得寒假太充实了。 根据上学期的成绩，第一节课班主任就安排了排座位，大家都抱着书包站在教室后面。 第一名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等他选完第一排的座位后，第二个就叫到了肖珏。 肖珏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并没有选择去第一排，而是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金见了也皱起眉头。 “肖珏，到前面来坐，坐第一排。” “啊？” 肖珏有些惊讶，因为班主任老金从来没有对学生们的座位指手画脚过。 但肖珏已经约好了和邓南一起做同桌，于是他尝试性问道：“老师，我就坐这里就行。” “不行！你和邓南坐一起指不定怎么闹呢！到第一排来。你个子高，坐靠窗。” 老金的态度很坚决，这下肖珏也不好再坚持，回头给了邓南一个无奈的眼神，坐在了第一排靠窗。 其他同学多少也有些情绪，有羡慕也有嫉妒，虽然老金用了一种调侃的语气来促成这件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偏袒肖珏。 下课后，肖珏趁着大课间来到了年纪办公室，老金在一群老师里是最普通的，办公位也被安排在角落。 市中的各科老师一般都是有些副业在身上的，有的家里开了厂，也有的鼓捣海外代购等等，总之到了这个平台能来钱的机会很多，没人混的差。 而这些并不是他们拿到教编之前的事情，而是成为市中老师之后才得到的，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老金在所有老师里绝对是最公正的那个，他从来不拿任何学生家长给的慰问品，也没偏袒过任何学生。 这正是肖珏想不通的地方，他不明白为什么老金会如此公然偏袒他，所以他要问个明白。 班主任老金坐在电脑前在整理教案，连肖珏站在了桌旁都没注意到，只当是有学生来问问题，还挥了挥手。 “等会儿问啊，一分钟，我结个尾。” 老金的电脑旁摆着一盆抗辐射的仙人球，电脑的背景就是他的家庭照，他有个刚上小学的女儿，照片里夫妻二人抱着女儿笑得很幸福。 “好了，把题目拿过来。” 老金终于处理完了课件，抬头看到的却是肖珏，让他有些吃惊。 平常肖珏几乎不会出现在办公室，他不喜欢担任班职，遇到难题也喜欢自己钻研，宁愿去网上找答案也不会问老师，在老金眼里肖珏是个偏内向的孩子。 “怎么了？”老金推了推眼镜问道。 肖珏缓缓开口道：“老师，我就是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要呃，让我一定要坐前面。” 老金听后淡然一笑，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解释道：“这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在课上不是说了吗？我怕你和邓南坐一起说话影响学习啊。” 肖珏还是站着不走，老金也没失去耐心，反而乐呵呵的把凳子拉了过来，让肖珏坐下。 老金还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肖珏，进高二也有半年了，你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老师问问题啊。可你问的怎么不是和学习有关的，而是这种小事呢？” “这我没觉得这是小事，我只是怕我那啥我拿不出什么东西。” 肖珏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腿上游离，始终不敢正视老师一眼。 老金听后深吸了口气，发难问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想要你给些东西？” 肖珏不敢说话。 老金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师们，见他们都在忙，压低声音说道：“别把老师想的太坏，有时候他们收些好处，一方面是利益问题，另一方面其他人都在收，就他一个人搞特殊的话，容易被人说闲话。” 想到老金身为优才班的班主任，办公位却被安排在人最多的年级办公室，还是角落后，肖珏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金从不与其他老师来往，总把全部身心都放在学生身上。 肖珏还是释然了，老金或许是他求学路上遇见的最纯粹的老师，还是在这市中。 见上课时间快到了，老金又摆摆手说道：“最后听我一句话，每个人都有很多出路，但公平的出路很少。学习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对我们来说是最简单的出路了去！好好学习。” 肖珏使劲的点了点头，对着老金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先生之风，果真山高水长。 第一天位置挪到第一排靠窗后，肖珏也有些不适应。 每次下课，窗边总会陆续走过许多学生，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一班的薛凝。 平常课间薛凝很少出来，出来也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可今天她居然看见了肖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这下可好，薛凝每次下课都要去趟洗手间，去之前揪一下肖珏的头发，回来之后再把凉凉的水抹到肖珏的脸上。 被折磨了一天，放学的时候肖珏提前收拾好书包就等在了一班门口，一脸和善的瞪着里头的薛凝。 薛凝像是感知到了危险，收拾完书包后也不出来，就这么坐在座位上不走，用歉意的微笑回复着肖珏。 一班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肖珏直接从后门进来，但薛凝先一步背上书包就往前门跑，惹的肖珏在后面追。 “喂！你今天下课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你这时候跑什么？” 肖珏在薛凝身后边追边喊，不一会儿就抓住了她的腰，轻轻揪住了薛凝的小辫子。 “疼疼疼！小玉，我错了！” 薛凝一个劲扭动着，趁肖珏缩手的时候挣脱开来，拉开距离后嘻嘻笑道：“我错啦，下次我还敢呢。” “不要拿洗手水呼我脸上，很不卫生的。”肖珏一脸嫌弃。 “卫生那是对于陌生人间所需要的。小玉，凭我们的关系就算我不洗手，你也不会嫌不卫生？” 薛凝强词夺理是有一手的，但肖珏不吃这一套：“一两次我不嫌弃，但多了我会嫌弃，还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纯洁形象！” 第167章 在意 薛凝听后两眼发光：“噢？这么说我还有两次保底喽？那不用白不用，明天我就不洗手了。” “你别看我平时不喜欢收拾课桌也不喜欢整理房间，但我是很嫌脏的。” 肖珏说的有些无语了，趁着校门口卖甜汤的小贩还没被赶走买了两份，把其中一份给了薛凝。 “行啦，你回家去，我去接我妹了。” 肖珏摆摆手就想把薛凝打发走，但这简单的一份甜汤当然收买不了薛凝。 “不行，我也要一起！我们寒假都没见几次，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开学第一天你却要赶我走！” “听话，以后天天都能见面，有啥好计较的？而且我们寒假也经常一起玩游戏啊。” 肖珏不是很想带上薛凝，倒不是怕薛凝惹事，因为肖瑶总不喜欢和外人相处。 然而薛凝却更加坚持要陪同前往，万般无奈下肖珏默认了她跟在身边。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市附中的校门口，肖珏远远的就看见了肖瑶和舒梦站在一块。 “哥” 肖瑶本来声音是很亲热的，但当看到肖珏身后的薛凝时，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要说以前见到薛凝，肖瑶的心情仅仅是不舒服，现在是完全的不想看见对方。 就算薛凝有多关照她，对她有多好，肖瑶还是不想看见薛凝，尤其是看见薛凝和哥哥在一起出现。 “走，咱们回家。” 肖珏说完后，肖瑶浅浅的和舒梦道了个别，跟上了哥哥和薛凝。 肖珏自然注意到了肖瑶的不自在，于是转向了薛凝：“凝，你该回家了？再拖天要黑了。” “噢” 薛凝瞅了一眼身后的肖瑶，她还在跟着肖珏，似乎在等待一个机会。 但肖瑶跟的不近不远，薛凝始终没有找到好时机。 于是她凑到了肖珏耳边小声道：“小玉送我去地铁站，让小瑶在这里等一会儿。” “什么？不行，我不能把小瑶丢在这里的我知道你想干嘛，下次，这次先欠着。”肖珏不肯。 薛凝撇了撇嘴，这答案并不是她想听的，但她没准备放弃。 “切，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可是怕你觉得丢脸！” 说完，薛凝顺着肖珏的手臂拉低了他的脸轻轻一啄，就在这大街上，还当着肖瑶的面。 肖瑶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看的真真实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 “你干嘛啊！” 肖珏也有些不安的看了眼身后的妹妹，这影响可是真的不好！万一肖瑶学坏了怎么办？ “哼哼，我干了呀，小玉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因为你不舍得。明天见！” 诡计得逞后，薛凝嘻嘻一笑，不等肖珏继续责怪就离开了。 薛凝离开后，肖珏才尴尬的揪了下头发，转身就开始教育妹妹：“别学她，知道了吗？” 肖瑶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对肖珏的话她没有任何回应，失落的低着头走到了前面，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回到家后，肖瑶放下书包就一声不吭的去厨房做饭，肖珏自觉来帮忙，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吃饭的时候肖瑶也不说话，气氛很压抑，肖珏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瑶，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哥哥说说，我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肖瑶的眼神闪过一丝欣喜，但那念头又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 “没事” 肖瑶用土豆丝堵住了自己的嘴，酸酸的却没有辣味。 肖珏不信，但妹妹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深究，只能晚一些找舒梦打听一下。 吃过饭后，肖瑶闷闷不乐的回了自己房间做作业，而做完作业时间已经来到了将近九点，无所事事的她就开始瞎想。 她想知道哥哥和薛凝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二人纠缠着接吻的样子 “哥” 肖瑶小声嘟囔了一声，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宝物在今天被夺走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心情，倒也不是怕哥哥偏爱薛凝而抛弃自己，就是见不得二人那样亲热。 以前肖瑶也知道哥哥和薛凝关系不一般，但今天是实打实的觉得有“失去”的实感。 这就像肖瑶把宝物藏好后，有人告诉她宝物被偷了，可她却偏偏不信。 直到今天打开了藏宝箱后，发现宝物真的不见了！ 肖瑶特别想现在就冲出去，然后大声的告诉哥哥，她不想哥哥和薛凝在一起，她想肖珏永远只爱她一个。 “唉” 肖瑶趴在了桌子上，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照照镜子。 与以前不同的是，开始发育后的她褪去了稚气，虽说风格与薛凝不同，但颜值丝毫不输。 不说现在，但很快她也会变成一个靓丽的青春少女。 肖瑶又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欲哭无泪的揉了揉自己的青涩，想到薛凝那接近成熟的身段，瞬间觉得输了一大截。 “小瑶，作业写完了吗？牛奶” 肖珏手里拿着缓缓推开了肖瑶的房门，却见到妹妹的手正放在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肖珏深吸了一口气，把牛奶放在门角后转身退了出去。 “哥！！！” 当场社死的肖瑶冲出房间就扑到了肖珏的背上，两只嫩手揪紧了对方的头发使劲扯。 “我什么也没干！你快忘掉刚才的事情！忘掉忘掉！” 肖瑶无厘头的宣言让肖珏叫苦不堪，他连忙护着头发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啊！真的真的！别扯我头发，疼！” 肖瑶缓缓松开了手，但她并不相信：“我知道你看见了！我我真没干什么，我就是呃就是有些在意而已，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肖珏心里一阵无语，没想到妹妹这么个小丫头懂得倒还挺多。 “我知道的没事啦，而且你多喝些牛奶也有好处，快去。”肖珏哄着。 第168章 克制 “哥！你别说了不理你了！反正你就喜欢薛凝姐姐的！” 肖瑶大声斥责后摔门进了房间，留下肖珏独自在客厅凌乱。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肖瑶的脸又不自觉的羞红了，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了肖珏，所以才会这样在意这些。 肖瑶叹了口气坐在靠椅上，目光恰巧落在了手边的相框上 看着何蝉慈祥的眼神，肖瑶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那种羞愧感充斥全身。 这感情究竟是从何而起？居然能让她如此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又这般不知廉耻？肖瑶自己也不清楚了。 “妈，对不起” 肖瑶轻轻抚摸着相框，这爱意无法消除，除非何蝉现在能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否则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肖瑶鼓足了勇气，随后把相框面朝着墙壁 喝完牛奶，肖瑶听客厅没了动静，才出去洗漱，然后回房躺在床上。 天气已经渐渐回暖，肖瑶没有理由再去肖珏的房间睡觉，她就这么翻来覆去很久很久都没睡着，总觉得十分不安心。 等到午夜时，实在忍不住的肖瑶又悄悄下了床，一如既往的推开了肖珏的房门。 “哥，你睡着了吗？” 回应肖瑶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肖珏睡得很沉，一天的脑力工作让他很累。 肖瑶跪坐在了床边盯着哥哥看，不知不觉间越靠越近，还缓缓伸出了手。 就在肖瑶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旁的相框，和她房间里一样的照片。 她止住了手。 是啊肖瑶自己都会在意，更何况肖珏？ 肖瑶失魂落魄的站起了身，随后轻轻关上房门又回到了自己房间，捂着枕头轻轻啜泣 究竟要怎样去压制这份感情？ 肖瑶不明白，但她有在努力了一连好多天都刻意和哥哥保持着距离。 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个月，肖珏没觉得有什么，可肖瑶真觉得憋的要疯了！ 这天在学校，肖瑶也是一如既往的无精打采，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肖珏与薛凝的事，想着想着就心烦意乱。 “呜啊” 肖瑶趴在桌上发出懊恼的叹息，这可勾起了身旁舒梦的兴趣。 “瑶瑶，怎么这么消极？出啥事啦？”舒梦八卦道。 肖瑶没有透露：“没有特别的事情，我想我哥了。” 舒梦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本来她还期待能听到八卦，结果嘛意料之中的回答，要是肖珏是她哥哥的话，她也能天天惦记！ “没劲哎瑶瑶，这几天你状态都很不对劲啊，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上谁了，连叹息声都有那种爱而不得的情绪。” 肖瑶猛的直起了身，小心翼翼问道：“我我有吗？我没有？” “我感觉是有的。”舒梦耸耸肩。 肖瑶心中顿时觉得不好，哥哥应该没有察觉到？呃应该没有。 酝酿了许久，肖瑶又缓缓开口道：“梦梦，喜欢和爱真的是两码子事。喜欢可以很廉价，廉价到心被分成了无数份，可以给不同的人” “但爱不一样，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种感觉，那感觉就像你把心全都给他还不嫌够身体，财富，未来，把全部都给他，还想让他用同样的方式来爱你” 肖瑶低垂着眸，越说越伤感，直至最后没了声。 舒梦却听的很感兴趣：“然后呢？怎么不说了呀？” “然后？这还不够可怕吗？爱是不讲道理的要是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人，那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像是被肖瑶的话感染了，舒梦难得严肃了起来，但她不懂这种情感，连喜欢在她心里都是朦朦胧胧的。 “瑶瑶我们现在说那些还太早了？”舒梦犹豫道。 “不是现在还太早，是爱来的太快了” 肖瑶的话不是在回应舒梦，更像是在对她自己的抱怨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对话就这样终止了，舒梦很快忘记了这个话题，肖瑶却难以释怀。 这么多天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说些心里话，一不小心就多说了一些。 放学的时候，肖瑶就等在学校门口，因为肖珏说要送给她一个惊喜，她的心里还有些小期待呢。 “瑶瑶，你说为什么哥哥不来给我做家教，却同意去给其他人做家教啊？”舒梦想起这件事就有些不公。 肖瑶知道哥哥最近晚上都在去带初中生家教，听肖珏说是他班主任介绍的，她是支持的，因为家教对象是男生。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己问嘛。”肖瑶小声回复着。 很快二人就看见肖珏从路口拐角处走来了，舒梦抢先一步冲到了他面前。 她开门见山就问道：“哥哥，为什么不给我做家教呢？明明我妈妈给的钱更多呢。” 肖珏笑了一声，侃侃解释道：“不方便嘛，你家离得有点远的，我还得照顾小瑶呢。” 实际原因是肖珏不想两个小女孩的友谊因为这层关系而镀上一层膜，他希望妹妹能与舒梦交往的更加纯粹。 老金介绍的家教工作也很不错，每天晚上两个小时就能拿两百块，因为老金给对方家长多吹嘘了一番，说肖珏日后肯定是名校学生之一，考上状元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干满一个月后，肖珏拿到了将近六千块，这正好能兑现他之前的承诺：给肖瑶买个电脑。 “小瑶，咱们要走了。”肖珏招呼道。 肖瑶和舒梦道别，随后和哥哥一起往街上走，她想拉手，可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哥，惊喜是什么呀？”肖瑶歪着小脑袋问道。 肖珏淡淡道：“电脑。最近看你在家总是郁郁寡欢的，有了电脑你可以看更多的电视剧还有电影，偶尔还能玩玩游戏但不能痴迷，哥哥会盯紧你的。” 肖瑶默不作声，因为她郁郁寡欢的原因不是无所事事，而是肖珏本身。 第169章 童心 “小瑶，要不我再给你买个平板？咱电脑配个三四千的就行？” 肖珏用商量的口吻与妹妹交谈着，回头一看，肖瑶却还是心不在焉的低头看着地。 “哥，我都无所谓的不管是电脑还是平板，有没有都行。”肖瑶的语气平平淡淡，似乎真的不在意这些。 说归说，肖珏从很久之前就说了要买这次自然不会再食言，很快他就带着肖瑶来到了一家电脑装配店。 观摩一番后，肖珏欣喜的发现就算是三四千的台式也比大几千的笔记本性能好很多，不管怎么选肯定是能满足妹妹平日的使用了。 “小瑶，咱们就要这个白粉配色的，怎么样？”肖珏问道。 “都行” 肖瑶含糊不清回复着，她的手还在玩弄着店里那只布偶猫，后续一直是肖珏在和店主谈。 店主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戴个眼镜，看上去有些瘦弱。 他见肖珏对电脑有些了解，试探性问道：“这电脑配置玩玩游戏可能还差了点，硬件过关，外设跟不上啊你要是再加个一千，换个刷新率更高的屏幕，再弄个好一些的鼠标和键盘，肯定能玩的更舒服。” 肖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瞥了妹妹一眼，随后说道：“给我妹妹配的，不用太好，这小丫头平常就看看动画片。” “哥，别叫我小丫头了！还有我早就不看动画片了！”肖瑶大声抗议着，布偶猫也被她扔到了一边。 “好好好，哥哥错了。”肖珏打着哈哈。 店主也有些意外，肖珏的眼神明显是对更好的配置有渴望的，而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多少都会玩一些游戏，像肖珏这样对电脑性能有基本了解的人，很难想象他不打游戏。 “小瑶，那个印花集的鼠标毯不错，咱们买这个？” 肖珏指着柜台后那块有着印花图案的鼠标毯，店主顺着望去，这是他私人订制的，只有同玩一款游戏的人才知道这个名字。 所以到最后他并没有看走眼，肖珏确实也爱玩游戏，只是现在已经不玩了。 “你们直接拿走，一会儿我叫人去帮你们装电脑。” 店主大手一挥非常大气，肖珏连声感谢。 办理了宽带无线网，肖珏领着工作人员回了家，忙前忙后折腾了很久才把电脑弄好。 等装配人员走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小瑶，来试试。” 肖珏把妹妹往前推了推，肖瑶顺势坐下，随手点开网站刷刷视频，用起来确实很顺手，比电视方便。 “哥，你真好真好。” 肖瑶的手轻轻抚摸着鼠标，喃喃话语却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肖珏也没细想：“你喜欢就好，你玩别玩太晚，要是看见你玩很久的话，后果自负。” 肖珏起身准备去洗漱，可手突然被肖瑶给拉住了，她紧紧握着不放。 “哥，你不要和薛凝姐姐在一起了，你去和她分手好不好？”肖瑶的声音很细小。 肖珏一脸不可置信，他结结巴巴说道：“小瑶，你你怎么了？哥哥不是说过了不会因为这件事抛弃你的吗？” 肖瑶嘴巴微微蠕动，刚想说些什么，看到肖珏的眼睛，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像极了何蝉，似水似月，明亮又深邃。 许久，肖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她。” “可哥哥喜欢薛凝姐姐她很好。” 肖珏没再继续往下夸，他略微察觉到了些什么，突然觉得不能再继续夸下去了。 肖瑶又沉默了很久，最后把视线转向了电脑屏幕，没有任何回应。 肖珏洗漱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也只当是妹妹年少无知，或许长大些就好了。 “我多想了” 肖珏把脸埋在枕头间，不再去回忆刚才的事情，好不容易的周末，他想过的无忧无虑一些。 等他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肖珏拿起一看，是采朵朵打来的。 “喂”肖珏的声音很弱。 \"小珏，你睡觉了吗？\" “没呢，刚准备睡觉。采姐，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听着呢。” 采朵朵有些歉意，说道：“就我和秋雪姐不是在城西又开了家分店嘛，本来已经联系好人搬家的，但有个人临时来不了，就想问问你明天能不能来帮忙。” “当然可以，明天几点？” “早上九点差不多。” “知道了，我明天去。” “嗯！那晚安啦。” “晚安。” 挂断电话后，肖珏突然想明天和采朵朵讨论讨论肖瑶的事，但思来想去后，这个想法还是被他否决了。 第二天早上，趁着肖瑶还没醒，肖珏就离开了。临走前他在客厅桌上留了纸条，纸条下是一些钱。 清晨的朝阳沐浴在身，肖珏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他终究是年轻人，身体上累一点睡一觉就能恢复。 七点多正是地铁的高峰期，肖珏挤在一群人中间，到了中转站又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在楼梯处，肖珏看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 她推着婴儿车显然很不方便上去，几次想叫停路人帮忙，但大家似乎都很忙，行色匆匆不肯多留一秒给这个母亲开口的机会。 没有丝毫犹豫的，肖珏走上前搭住了婴儿车的一边，轻声道：“我帮你，你抬另一边。” 那位妈妈连连感谢，有了肖珏的帮忙很快就把婴儿车移到了上面。 “谢谢你啦。”宝妈又感谢道。 “不客气但下次你可以去坐电梯，站内有那种上下层的电梯，标牌上有写的，坐那个方便一些。”肖珏善意提醒道。 宝妈的笑容傻傻的，却很灿烂：“我没啥文化，比不上年轻人啊懂的就是多。” 肖珏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宝妈已经推着婴儿车离开了，他的目光还在跟随着她们。 要是何蝉还在的话，妹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他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第170章 区别对待 宝妈与那辆婴儿车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肖珏也不懂她们究竟有没有目的地，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肖珏记事晚，大概是在四五岁的那次过年，小肖珏在村上拿着树枝祸害庄稼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何蝉。 那女人很特别，即使是记事后的第一次见面，肖珏也感觉格外亲切，何蝉单单是招了招手，肖珏就扔掉树枝走了过去。 被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何蝉哭了，肖珏没哭。 那天也是，何蝉骑着爷爷的自行车把肖珏放在了后座，漫无目的的从村里骑到街上。 母子俩逛遍了整条街，又去了河边散步，肖珏手里拿着糖葫芦吃。 肖珏终归是孩子，对何蝉的印象太模糊了，只敢一个人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瞅瞅何蝉，这个只存在于电话里的母亲。 那天二人也没有目的地，就像平常肖珏在家独自一人的时候一样，只不过他的背后多了何蝉的守护。 后一年，何蝉又回来了，肖珏也认可了这个不常出现的母亲，那年他五岁。 六岁那年，何蝉却没回来，听爷爷奶奶说妈妈在外面捡了个小孩回来，他们说妈妈又不要他了。 肖珏哭了，夜里他偷偷拿了爷爷的手机给何蝉打电话，妈妈好像并没有忘记他，鼓励着让他走出家，还说她马上就到。 小肖珏在漆黑一片的乡路上迎面碰上了何蝉，以及她怀里的小丫头，在妈妈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连他都没怎么享受过的怀抱，小丫头却那样心安理得的占有着。 自那之后，一家三口在江城别处租了房，何蝉的关爱也似乎总是在肖瑶身上。 也是自那之后，肖珏害怕黑暗似乎在那黑暗的尽头，迎接他的始终不是爱。 肖珏不再继续回忆，赶上了下一班地铁很快就到了青果路站。 离得不远，肖珏看见了采朵朵在指挥几人把一些家具以及配料设施往车上搬，真的有了一种当家的感觉。 肖珏走到采朵朵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嬉笑道：“采姐，我来帮忙了。” 采朵朵回过头，眼神里满是欣喜，她没想到肖珏会如此重视而来的这么早。 “小珏，我们两周没见了？” 采朵朵想抬手捏捏肖珏的脸，想了想后又变成了拍肩膀，周围人多，不好表现的太亲昵。 “嗯，差不多了采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肖珏属于那种眼里没活的人，只有别人吩咐了他才会有目标的去干活。 采朵朵一时僵住了，她本来就没想肖珏来帮什么忙，所以才让肖珏九点再来，因为九点活基本都干完了。 要说为什么叫肖珏来，一是想看看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二是想借帮忙的理由给他塞笔小钱。 可肖珏来的太早了，采朵朵见状也不好让他歇着，于是指了指里头最轻的那些调料袋：“你去把那些袋子先搬到车上。” 肖珏本还想帮忙搬桌椅，没想到采朵朵却让他搬这些小袋子，但他也不好直说，反正搬完再搬桌椅以及其他重物也行。 肖珏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那些袋子搬了一半。 见状采朵朵急了，因为肖珏搬完的话他肯定会去搬重物，还有那些茶具，要是打碎了弄伤手就不好了！ “喂，你们能不能搬快些？我很赶时间啊。” 采朵朵赶忙督促那些工人继续搬，工人们听后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听美女的话大家都愿意。 然而采朵朵很快又拦住了一只手三个袋子的肖珏，支支吾吾道：“小珏，你搬的太急了，慢慢搬就行。” 肖珏拉开了外套拉链散热，说道：“没事啊，我不累的。” “我知道你不累，但这些调料也有很多，轻是轻，搬完肯定也很累的。”采朵朵劝道。 一旁搬桌子的小哥听到后差点没稳住栽个跟头，他第一次听雇主让人搬慢些的，还是一些轻到不行的塑料袋！ 即使采朵朵已经劝说过了，肖珏依旧很快把调料都放到了货车上，不等采朵朵招呼就和工人们一起搬茶具器械。 刚才的小哥是新来的，人也有些毛手毛脚的，上车放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打碎了一个瓷杯，碎片碎了一地。 采朵朵见状恼火道：“喂！小心一些啊！杯子可是定制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哥连连道歉，跳下车拿起扫帚把碎片都给打扫了个干净。 肖珏倒是有些意外，看来店主做久了之后，采朵朵人也硬气了不少嘛，刚才凶凶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采朵朵像是注意到了肖珏的视线，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姐姐，朝着肖珏尴尬的微笑着。 大家继续干着活，工人们很快就把茶具都搬空了，肖珏搬着最后一箱出来。 经过刚才的碎渣地方时，他感觉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受惊后箱子失稳，一个瓷碟被他晃出来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好在箱子还是被反应过来的肖珏放在了车上。 采朵朵见状连忙小跑过来，方才的小哥也想着有好戏看了，看来今天被雇主骂的不会只有他一个。 “小珏，没受伤？快！让姐姐看看脚。” 采朵朵把肖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后指引着他脱下鞋子。 肖珏这双鞋穿的太久，鞋底基本被磨平了，一些地方过于脆弱，正是一小块碎片扎穿了鞋底。 采朵朵半跪在地上急忙脱下肖珏的袜子，好在脚并没有受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珏，这双鞋不能穿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店里给你拿双拖鞋你先穿着，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买一双。”采朵朵说道。 “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把碎渣拔掉就行啦。” “不行！” 采朵朵说的斩钉截铁，随后把肖珏的坏鞋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就往店里走。 路过小哥时，采朵朵又一次炸毛：“你能不能打扫干净点啊？要是他受伤了，我肯定让你赔钱！” 小哥顿时欲哭无泪，明明都是干错事，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毁灭，我累了。 第171章 戳穿 “好了师傅，你们先走。” 采朵朵朝着工人们挥了挥手，随着一阵汽车轰鸣声响起，货车稳稳开远了。 “采姐，我们不跟着一起去吗？”肖珏问道。 “不急呀，你坐我车就行，我怎么会让你和他们挤在一起呢？” 采朵朵掏出了车钥匙炫耀似的晃了晃，肖珏发现了这串钥匙不再是之前那辆二手车的了。 “采姐，你换车啦？” 采朵朵故作玄虚般拉着肖珏走到了街头拐角，一辆漆黑色的马自达就停在路边，采朵朵一按遥控，那辆车便亮了两下。 “小珏，喜欢吗？” 采朵朵的手搭在车的引擎盖上，笑的很骄傲，似乎很希望得到肖珏的认可。 “很好看不过采姐，这个颜色有些不适合你？” 一般女性买车自用很少会买黑色，肖珏印象中她们大多数会选择白色或其他颜色，而他也不觉得采朵朵会喜欢黑色的。 “这个嘛” 采朵朵的眼睛瞄了一眼肖珏的衣服，自从认识肖珏以来，她就发现肖珏的衣服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其中黑色穿的最多。 “就觉得这个颜色顺眼，就买了。” 采朵朵也不再解释，拉着肖珏就坐上了那辆新车。 副驾驶空间大了很多，肖珏的手边就有采朵朵提前准备好的小糖。 “走啦，先给你买双鞋。” 采朵朵不等肖珏拒绝，很快就驱车来到了过路的球鞋专卖店，她明白像肖珏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都会喜欢这种球鞋。 “小珏，看哪双喜欢就拿！” 采朵朵很大气的从包包里拿出了银行卡，一副势必要买最贵的球鞋的架势。 肖珏还是顺从己心的选了一双很普通的运动鞋，三百多的价格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想着用来应付采朵朵应该是够了。 谁知采朵朵轻叹了一口气就把肖珏选的鞋放了回去，随后自己开始替他挑选，在店员介绍下拿了一双两千多的联名鞋。 “我真是傻，居然会让你自己去选呢。” 采朵朵边说边把肖珏按在凳子上，亲手将球鞋鞋带穿好放在他的脚边。 怕肖珏不接受，她又提醒了一声：“穿，这点钱现在姐姐可不放在眼里。” 肖珏乖乖的把鞋给穿上了，站起身走了两步确实很舒适，既有厚重感又有弹性。 “采姐，你发财啦？” 采朵朵没有否认，谦虚道：“小财，反正去年我赚的很多，房东正巧前年去了京都，就把店铺直接低价卖给了我们，房租少加上店位好，平常接接广告都能赚很多呢。” 肖珏也替采朵朵高兴，现在店里她几乎都不用怎么经常去，只要负责采购以及员工雇佣调配就行，还在城西开了分店，算是初步迈上小康了。 “城西的店给秋雪姐打理，那她已经在城西了吗？”肖珏问道。 “嗯，新店之前就说要开一直在张罗，买的新设备也一直存放在店里，正好趁春天开店，新年新气象嘛。” 采朵朵说完又让肖珏先回车上，说她要去趟洗手间。 肖珏在车上等了没多久，采朵朵就回来了，她的背后又多了一个鞋盒。 “这双你也带回去穿，刚才那个颜色太单调了，还是这双好。” 采朵朵把鞋盒递给了肖珏，里面是红蓝白配色的同系列球鞋，胶皮质的警灯色。 肖珏刚才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这一双，没想到采朵朵非常细心的察觉到了，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就给他买来了这双鞋。 挂牌已经提前被采朵朵剪断了，想必她也是怕肖珏拒绝所以才这么做的。 肖珏最后还是接受了采朵朵的好意，大不了下次也给她买些礼物就好了，小插曲过后，二人又往城西进发。 采朵朵的车技娴熟多了，快慢得当开着也稳稳的，有了这辆二十万的车感觉人都不一样了。 “小珏，坐这辆车是不是好多啦？”等红绿灯的时候，采朵朵问。 肖珏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和之前那辆二手车比啦。” “是舒服了些，采姐，我怎么感觉你很在意这些？不管是之前的车还是现在的车我觉得都很好啊。” 采朵朵的余光关注着肖珏，她确实很在意这些，在意能在肖珏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采朵朵也知道肖珏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但她也要证明自己的优秀，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不再年轻了。 采朵朵岔开了话题，又说：“小珏，过年的时候我回了趟家给我爸爸和弟弟扫墓，就开着这辆车去的小叔一家人见了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还冒出了一大堆我见都没见过的亲戚。”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虚假又让人窒息，就像你当初鼓励我一样我连夜就逃走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采朵朵低垂着眼眸，又转头注视着肖珏。 “你看，我和他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我觉得你才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的人真的！” 肖珏怔了一下，顺心调解道：“也许他们也没那么坏嘛我也没那么好，小时候我可顽皮了。” 采朵朵听后扑哧一笑：“小珏，要说我这辈子见过的人里，你肯定是最善良的那个，以后也一样，真的。就算你以前很调皮，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哪个孩子不调皮呢？我以前也很调皮，被送到江城开始赚钱后，再也调皮不起来了，人都是会变的嘛。” 肖珏听后，只是淡淡的笑。 “小珏，我们是家人了，对？” 绿灯即将亮起，采朵朵忽然间严肃起来问了这样一句。 “是的。” 采朵朵嘴角轻扬，戳穿了那个谎言：“小珏，告诉你个秘密噢其实我很正常的，当初和秋雪姐那是骗你的，不然那时候我和你表白之后，你指不定怎么躲着我嘞！” “啊？” 肖珏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只是因为他太容易相信其他人才会信采朵朵的话。 他突然想到了邓南，他之前还暗恋秋雪姐来着呢可怜的孩子，果然是被蒙在鼓里了。 第172章 赌约 只能说采朵朵确实很了解肖珏，如果当初她不玩这么一招，肖珏真的会因为薛凝而远离她的。 现在嘛二人的关系就像姐弟似的密不可分，就算谎言被戳穿，也不过是被一笑带过了，肖珏依旧是薛凝的。 城西的发展相比城东是差了一些，但江城大学城就在城西，虽然是郊区可人流量也不差。 秋雪的店就开在江城大学城的环城路上，每天晚上都有许多大学生来环城路上光顾周围店铺，而大学生的消费力相比高中生要更上一层楼，以后生意想必也不会差。 城西停车也方便，采朵朵找了个附近的停车场停了车，与肖珏步行着去了新店。 那辆搬货的货车就停在新店门口，几个工人正忙活着搬东西，却没见到秋雪的身影。 “采姐，你去店里找秋雪姐，我去帮忙搬搬东西。” 肖珏轻轻推着采朵朵，采朵朵执拗不过总算进了屋。 刚才搬货的工人们还当肖珏也是被叫来的苦力，现在是不敢这么以为了，肖珏想搬重物，几个工人说什么也不肯，只愿意让他搬些轻的。 那年轻的小哥也是，干的更勤快了些，生怕肖珏去和采朵朵打小报告。 很快采朵朵就挽着秋雪的手走了出来，秋雪走的有些僵硬，似乎并不想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在人前露面。 “小珏，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我和秋雪姐先离开一下下看看附近的其他店铺。” 肖珏连忙抬头回道：“好。” 采朵朵牵着秋雪就去打探敌情了，当初还让肖珏去打探敌情，现在她是大胆了许多。 肖珏继续跟着工人们干活，采朵朵也不忘犒劳一下众人，临走前还让其他店员拿了水以及小甜点放在门口。 等活都做完的时候，采朵朵还是没有回来，肖珏坐在店门口给她发了短信，然后和工人们一起等。 那个打碎茶杯的小哥凑到了肖珏身边，递上一根烟，肖珏没接，而是从手边递了块甜点过去。 小哥笑笑后收起烟接过甜点，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问道：“兄弟，你和咱们客户到底是啥关系啊？” “她是我姐姐。” “啊？”小哥像是很失望。 一旁的大叔听后倒是哈哈一笑说道：“我就说？哈哈哈，掏烟！” 小哥很不服气的把兜里那包还没抽完的烟递给了一旁的大叔，原来二人打了赌，小哥赌肖珏与采朵朵是一对，大叔赌不是一对。 “年轻人嘛，还是缺了些火候，观察力不到位啊。” 大叔呵呵一笑接过烟就点了一根，用小哥的烟做人情每人散了一支，小哥就这么黑脸看着。 就在几人围在一起抽烟的时候，肖珏突然看见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他长得一般高，穿着牛仔裤边上还挂着条链子，一看就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大差不差都是一个形象，肖珏只觉得男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肖珏还在回忆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跟前了，上来就问：“秋雪在这儿吗？” 见来人是找秋雪姐的，肖珏站起了身，他的个头高了男人不少，男人一瞬间还被他吓了一跳。 “秋雪姐还没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情？”肖珏问道。 “噢噢没什么大事，就是找她叙叙旧而已。” 男人的语气客气了些，想必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随后他就跟几个男人走进了店里。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小哥率先戳了戳身旁的大叔问道：“哥，你不是有火候吗？看看他们是来干嘛的啊。” 大叔没好气的踹了小哥一脚：“滚，我哪儿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去算命了，还要在这儿累死累活的帮人搬货？” 随后他又猜想：“不过嘛，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弟，你最好提醒一下你姐姐。” 肖珏想想也是，他刚准备打电话，就看见采朵朵和秋雪挽着手过来了，她的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 “小珏，你尝尝这两杯奶茶哪个好喝。”采朵朵把奶茶递了过来。 肖珏却无心说这些，赶忙提醒道：“采姐，里面来了几个人，好像是找秋雪姐的。” 秋雪一听这话心里一惊，她偷偷看了一眼店里，认出男人后马上就想离开这里。 采朵朵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也是脸色一僵。 她看了一眼肖珏，支支吾吾催促：“小珏，你先去车上等姐姐，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肖珏在她的催促下缓缓朝停车场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店内传来了争执声，随后听见刚才的小哥扯着嗓子喊：“哥们！快回来！吵架了！” 肖珏一手拿着一杯奶茶又往回跑，采朵朵挡在了秋雪身前寸步不让和几个人争执着，秋雪则是躲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好像在哭。 男人在店里仗着外面没人敢进来，身边又有自己的兄弟，对着采朵朵怒道：“我找她借钱，又没找你借钱，关你什么事？” “雪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说了没钱就是没钱！她就算有钱我也不让她给你！” 面对几个大男人，采朵朵张开双手又把秋雪护紧了些。 “呵，高尚起来了？你当我没见过你？我看你当初也是被哪个有钱佬买走了？我只能说算你运气好。” 男人刚嘲讽完，采朵朵便想起了过去的日子，自己还干净也是多亏了脱身早，可秋雪却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而秋雪的未来都是被眼前的男人毁掉的，采朵朵压制不住怒意，狠狠的抽了男人一个耳光。 肖珏来时刚巧看到这一幕，他连忙让身边的小哥打电话报警，吩咐完后就往店里走。 “啪！” 一声更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采朵朵疼的捂着脸，却依旧挡在秋雪面前。 “朵朵你走！别管我了。”秋雪自暴自弃哭着说道。 肖珏手里的奶茶杯瞬间被捏爆了，看见采朵朵被欺负他就冷静不下来，一向如此。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店内，拽着那男人的肩膀，朝他的脸上狠狠挥拳，男人的鼻子被一拳直接揍歪，鲜血不止。 第173章 傻 男人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后整个人都发懵，本身就瘦弱的他直接摔倒在地上，肖珏冲上去又朝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身边四个男人反应过来后立马想帮忙，工人们有了肖珏的带头也拉起了偏架，架着几人不让他们出手。 店内瞬间乱作一团，肖珏把那男人狠狠暴揍了一顿，直到男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之后，才堪堪站起。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被拉住的另外四人，几个小流子见大哥被打成这副样子皆是吓得不轻，生怕被牵连的他们赶忙求饶。 “小珏，别打了！” 采朵朵拉了半天也没拉住肖珏，直到他自己停下才有劝住他的机会。 肖珏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他下手实在太重了。 警车也很快到达了店门口，采朵朵下意识的就把肖珏护在了身后，即使这样根本于事无补。 她又突然恨自己太过冲动，要是她不先激怒对方，肖珏也不会这么情绪失控。 见地上躺着伤员，警察先是把男人送去救治，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当即决定把肖珏还有另外四个男人全都带走。 听到“拘留”两个字，采朵朵小脸煞白，她拉住警察使劲辩解：“警察同志，你们别别带走我弟弟，是他们寻衅滋事，我弟弟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抱歉，我们只是按程序行事，定罪也不是我们的工作。” 采朵朵慌了，她又说：“那是我先动的手，你们别带走他，抓我就行了！” 警察摇了摇头，肖珏心里当然也害怕，但还是轻声安慰着采朵朵：“采姐，我没事的我的手机在店里，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 即使是这种时候肖珏想的也是肖瑶，在采朵朵的注视下他被带上了警车，看到肖珏被带走，采朵朵失了魂似的无助。 “雪姐，帮我去照顾一下小珏的妹妹，行吗？”采朵朵的话语毫无情绪。 “好朵朵，你呢？” “我去陪小珏。” 秋雪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她恨自己的软弱，但越恨她就越软弱。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采朵朵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离开了，工人们收到尾款后也一哄而散，新店的门被重新锁上恢复了寂静。 肖珏被带到了当地看守所，同房间的几个人都是聚赌被抓来的，见肖珏半大点一个年轻人进来，还觉得有些新奇。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儿？赌钱了？” 身旁的男人一看就是惯犯了，一点紧张情绪也没有。 “伤人了。” “伤人？看你挺和善的，怎么还伤人了？给人打成啥样了？”男人嘲讽道。 “鼻梁骨打歪了，听警察说肋骨还断了四五根，其他的不清楚。”肖珏静静道。 男人是有些不信的，但肖珏的语气又不像在虚张声势，再加上肖珏个子高又壮实，他也不再敢招惹。 等到了晚上刚要吃饭，肖珏突然被单独叫了出去，采朵朵在外面待了一天才换来探望的机会。 她买了被子和床单，又买了外面的快餐，拿着五千块钱的现金来探望肖珏。 “小珏，我你还好？里面有人欺负你吗？”采朵朵急切问道。 肖珏摇摇头，就算有人欺负他也不会说有的。 “真的？你不要骗我把衣服脱了给姐姐看看！” 听到这发言，身旁的警察咳嗽了两声，采朵朵这才收起紧张情绪。 “小珏我真的快要担心死了，真的！我希望在里面的是我不是你。” 采朵朵说话已经带着哭腔，可想而知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她该有多煎熬。 买被子和床单的时候，采朵朵都害怕不已，她真希望肖珏用不到这些东西，希望他能马上就被放出来。 “采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帮我看着点我妹妹，别让她晚上偷偷出去乱跑就行。” 肖珏的话采朵朵自然记的清楚，她赶忙说：“雪姐在照顾她呢，你不用担心的。” “对了，我妹妹要是问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在你这里帮忙。”肖珏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担心的。” 采朵朵心里苦涩，但也没用，探望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她又一次目送着肖珏离开了。 肖珏在里头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生活条件差些倒是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负担却让他难以承受。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天色格外的黑。 在这片陌生又冰凉的环境里，肖珏更加害怕窗外那黑暗，他蜷缩在被子里，想想家里还有妹妹在等他，心里才好受些。 将近午夜时分，房间大门忽然被打开，肖珏本就没有睡着，而来人正是来叫他的。 随后他被带到了审讯室，几个警察问了些问题后，确认没有遗漏就说他可以回家了。 剧情反转的太快，肖珏震惊不已，他问：“警官，我没听错？” “没听错，你可以走了，但不会有车送你。”负责审讯的警察笑着说道。 “不不不，不用车送，我走了我走了啊？” 肖珏征询意见似的反问了一句，看到警察点头后，他才欣喜若狂的离开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位置很偏，路灯也是时有时无，每两个路灯间都隔着一片黑暗，肖珏只能在光亮处就开始冲刺然后进入另一片光明。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路过，但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肖珏看到了一辆车停在路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辆车。 采朵朵就在车里，她把驾驶位的座位放了下去，盖着一件外套在睡觉。 明明刚才分别的时候，肖珏叮嘱了一次又一次让采朵朵回家，可她还是等在了路边。 若是今晚肖珏没有放出来，估计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采朵朵就是这样的傻丫头，即使没人知道她也要这样做，比肖珏还要傻一点。 肖珏轻轻叩响了车窗，在采朵朵醒来之前又弯下了腰不让她看见自己。 采朵朵被吵醒了，她懵懵的看了眼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受到惊吓后她立马用外套盖住了脸，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第174章 门外 “咚咚。” 又是两声敲窗声，可采朵朵已经不敢去看到底是谁敲的了，这种时候她就想再看一眼肖珏。 “采姐，是我啦！” 肖珏终于开口了，在车里的采朵朵听的并不清楚，透出一只眼睛观察四周，一下就看见了肖珏爽朗的笑容。 采朵朵甚至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她猜测自己肯定是被鬼给夺走了魂魄，才会在生命的尽头看见肖珏在身边。 只不过，他还在窗外。 “采姐，你？你别哭啊，我刚才就是吓吓你的，别哭别哭！对不起！” 不是假的？ 采朵朵刚酝酿好的情绪又收了回去，她推开了车门，就见到肖珏完好无损的站在了眼前。 “你你坏心眼！你知道姐姐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吗？你还吓我呜呜对不起！” 采朵朵边抱怨边道歉，她扑到了肖珏怀里哭诉着，双手紧紧揽住了肖珏的脖颈。 肖珏被抱的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时，采朵朵才松开手，用衣袖擦了擦泪水。 “小珏，你出来了就好走，姐姐带你回家。” 肖珏意外：“采姐，你不问问为什么我被放出来了吗？” “回去听，你在里面应该也很害怕？不要怕喔都是姐姐不好，我们回家。” 采朵朵搂着肖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悠长轻柔：“小珏不怕，回来，回来” 肖珏知道采朵朵是在给他“喊魂”，小时候他受了惊吓何蝉也会这样，似乎老一辈农村人都会用这种方法，没想到采朵朵也会。 只不过采朵朵的身子在颤抖，其实她也同样的害怕，肖珏突然后悔刚才非要调皮吓采朵朵了。 “采姐，我不该吓你的，对不起。” 采朵朵并没有很在意这个，倒不如说惊吓后看见肖珏出现，让她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坐上车后，二人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肖珏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车子停在楼下，肖珏三步并两步的就往楼上跑，采朵朵也跟在他身后加快了步伐。 还没开门，肖珏就听到了肖瑶的哭声，他立马插上钥匙打开门，就看见妹妹在秋雪的怀里啜泣，旁边还坐着手足无措的江静兰。 “小瑶，哥哥回来了。” 肖瑶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看见肖珏的一瞬间就哭哭啼啼扑了过来。 “哥，你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是你接！” “我去给采姐帮忙了嘛不是都让秋雪姐姐给你解释了吗？” 肖珏用恳求的眼神看了眼采朵朵，采朵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道：“是啊小瑶今天有点忙，所以就让雪姐来照顾你一下嘛。” 肖瑶还是不信，几人又好生安慰了一番，小丫头终于还是被哄好了。 天色已晚，采朵朵与秋雪先一步离开了，采朵朵把取的五千块偷偷放在了茶壶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肖珏又把肖瑶劝回了房间，随后对江静兰招招手，二人来到了阳台谈话。 “真是，呼来唤去的，把我当小狗了啊？”江静兰不满道。 肖珏看了眼在脚边的煤炭，淡淡道：“没有，这不是怕我妹听见吗？” “我只能说你运气好，要不是我今天恰好来蹭饭，估计你关到高考结束也放不出来！” 肖珏也知道是江静兰帮了自己，心里不胜感激，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谢我也不必了，被你打的那人在医院打麻药打了好几针都没生效，一查才知道那人嗑了药，其他几个也不是好人，违法的事没少干，现在他们的问题大着呢，所以你才能放出来。” 江静兰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质问：“所以，你怎么又这么冲动？忘了以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也不想的，可那人居然打采姐，我忍不了” 肖珏默默低下了头，他确实太冲动了，可他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如果这种情况他都不还手，那他就不是肖珏。 “那你呢？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叔叔阿姨会担心的？”肖珏问道。 江静兰少有的红了下脸，解释道：“你妹妹哭的可伤心了，那个姐姐偷偷和我说了你的事，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走掉小丫头还哭着呢。” 肖珏也有些惊讶：“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这表情都不像你了。” “干嘛？难道在你印象里我是什么坏女人？”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今天肖珏当然不会和江静兰拌嘴，相反他还得温柔一些。 “我送你回家？” 江静兰本想同意，但想到那小丫头刚哭了一晚上，还是止住了嘴。 “这次先欠着，今天你陪陪妹妹，我自己回去就行，有车。” “这可不能欠，总之今天谢谢啦” 江静兰嘴角微扬：“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过你真的很健忘，总会忘了我这个朋友。” 肖珏尴尬的笑笑，他陪着江静兰下了楼，把她送到路边的商务车旁，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最后觉得多说无益，便挥了挥手与她告别。 再回家，肖珏一开门就看见了妹妹站在门口，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哥，你真的是去店里帮忙了吗？”肖瑶质问道。 “是的小瑶，哥哥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了，行吗？” 肖瑶不甘心的抿着小嘴，可她明白不管怎么问哥哥也不会说出真相，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哥，你去睡觉晚安。”肖瑶强颜欢笑道。 回了房间，肖瑶静静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到午夜的时候，她又起身想去看看肖珏是否已经睡着。 站在肖珏房门口，肖瑶听见哥哥还没睡觉，似乎在打电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薛凝。 肖珏用同样的话语安慰着薛凝，但对方似乎还不嫌够，总缠着肖珏说更多的话。 “行啦行啦，爱你，只爱你，听清楚了吗？” 薛凝听没听清不知道，肖瑶在门外听的倒是清清楚楚。 她捂着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拉开门，低着头，一声不发的回了房间。 第175章 惊喜 电话那头，薛凝又抱怨了好一会儿，她本想下午约肖珏去街上逛逛，结果肖珏一下午都没回复。 “小玉，之前你还答应我生日的时候陪我一天，现在看来你早就忘了？”薛凝的语气有些埋怨。 “没忘啊周三那天晚上我还特意请了假去陪你吃蛋糕的嘞，难道你这么快就忘啦？” 肖珏本可以拿到六千块整，因为那一天家教请假才会少了两百块。 “小玉，那当然还不够喽虽然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但你说好的要陪我一天的，可不能反悔呢。” 薛凝耍起了小性子，在肖珏眼里却是可爱极了，相处越久他越喜欢薛凝撒娇的模样。 “不反悔不反悔，你随便定日子，我请假就行。” “那就明天！你不要去社团了，咱们在外面玩一天！” 肖珏后悔了，虽说周日去了学校他也是在社团自习，但从来没有直接不去过。 怎么说呢，虽说在哪儿学都一样，但该去学校的时候不去学校，这种感觉会让肖珏觉得别扭。 “这要不下周六？”肖珏请求道。 “小玉，你要言而有信知道吗？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薛凝的吓唬话肖珏听不进去，二人偶尔也会闹矛盾，最后不是薛凝去找肖珏，就是肖珏去找她。 都不需要道歉就会忘了争吵，因为感情基础太深厚了。 想到这儿，肖珏笑道：“那好喔，你准备讨厌我多久呢？要不讨厌到下周六？” “不可以！小玉，说了明天就是明天而且我还约了其他人呢，也给你一个惊喜。”薛凝抗议道。 肖珏愣了一下：“惊喜？你又要作什么妖？” “秘密，总之明天去，不同意反对意见。” 肖珏见说不过薛凝只好无奈答应，同时也期待着明天的惊喜，只要薛凝不像之前一样在学校门口送他花束就行。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肖瑶听说哥哥今天不去学校，于是便拉着肖珏一起看恐怖电影。 她把房间内窗帘全都拉上，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腿，然后惬意的靠在了肖珏身上，听到音乐急促时还要往肖珏怀里多钻些。 本来大白天肖珏是不怕的，但窗帘拉上周围黑的不行，搞得他比肖瑶还害怕。 “哥，你在发抖嘛？”肖瑶疑惑道。 肖珏当然不承认：“没有。” “噢”肖瑶又把头埋了下去。 突然，诡异的音乐声响起，女主角在一片黑暗中向前摸索着，视角也变成了第一人称，肖珏眯起了眼睛准备随时闭眼。 “哇呜！” “啊啊啊！” 肖珏吓得差点儿魂都飞了，很快就发现原来刚才吓他的是肖瑶，咬牙切齿的把妹妹拉进了怀里。 “你吓我干嘛？啊！？知不知道会吓死人啊？” 肖珏使劲揉乱了妹妹的头发，而肖瑶则扭着身子哈哈大笑，她没想到平常装作老气横秋的哥哥，居然会这么怕黑又怕鬼。 “哎呀！我错啦！别揉啦哥” 肖瑶又往肖珏身上趴了些，抬起头时正对上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时，二人才意识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哥” 肖瑶鼓足了勇气般叫唤了一声，缓缓的往前挪动着小脸。 不过她的脸还是抢先被肖珏挤成了一团，肖瑶发出了不满的“呜呜”声时，肖珏才松开手。 “下次再吓我，我可就要打你屁股了，不开玩笑。”肖珏警告道。 肖瑶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亲热氛围里，破功后的她就像个蒸汽机，只会一个劲的点头。 很快就到了中午，肖珏朝着在厨房忙活的妹妹喊道：“小瑶，哥哥不在家吃，一会儿出去。” “什么？！” 肖瑶从厨房探出脑袋，可以看出她相当不满：“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放心，晚上会回来的。” 肖珏明白妹妹最近对他至晚不归很抵触，便和她做了保证。肖瑶还是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有去阻拦哥哥。 肖珏和队长请了假，薛凝给的会合地点在城西大学城附近，发生了昨天的事，没想到肖珏又要去城西了。 平常在学校只穿校服，真到了要穿私服的时候，肖珏在衣柜里扒拉了一阵子也就那么几件衣服。 好在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特意剪短，看上去也越来越成熟了。 刚出门不久，肖珏就收到了薛凝的电话轰炸，电话那头的薛凝似乎已经赶到了地点，她压低着声音问道：“小玉，你出发了嘛？” “出发了，不要催，我很快就到了。” “噢。” 薛凝安心了不少，随后又问：“小玉，今天我有礼物嘛？” 肖珏确实准备了礼物，先前真正生日那天他仅仅是送了薛凝一束花，他还是觉得不够，于是在网上又买了一条定制手链，里侧有刻上薛凝的名字。 “有的你还挺聪明嘛，猜的这么准？” “那是！我是最了解小玉的人，我还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呢。” 薛凝咯咯笑着，肖珏听后不自然的起了鸡皮疙瘩，希望薛凝没想些不好的事情。 到了地方，肖珏发现薛凝选的是一家餐馆，她已经先等在包厢里了。 推开包厢门，肖珏意外的看到居然不是薛凝一个人。 她的对面还坐着一对男女，居然是好兄弟赵涛和宋楠！薛凝初中的好闺蜜！ “珏哥！” 赵涛寒假回了老家也没和肖珏见上面，二人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四五个月前了，他热情的揽住了肖珏。 “涛，没想到凝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啊唉，比不过比不过。” 肖珏笑着看了眼赵涛与宋楠，他想不到都不在一个学校的二人会走到一起。 “珏哥，你和薛凝不也瞒着我了吗？薛凝倒是没有瞒宋楠一开始就知道了，就我不知道。”赵涛不甘道。 肖珏耸耸肩：“怪我，我是觉得有点尴尬才一直没说，而且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薛凝在一旁听的倒是不乐意了，她撇着小嘴不满：“小玉，难道你嫌我丑？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第176章 礼物 肖珏听后一脸冷汗：“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是学习更重要嘛。凝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么善解人意，当然不会见不得人。” 薛凝炫耀似的看了眼宋楠，说道：“这还差不多呢。”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肖珏便乖乖坐在了薛凝身边，薛凝指指桌上的果盘，肖珏就会意伸手拿来了葡萄。 宋楠与赵涛面面相觑，皆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 初中时候肖珏给宋楠的印象一直变幻不定，一开始肖珏进学校时是默默无闻的，就像个小透明。 初二肖珏长开了后出落的帅气，人也自信了许多，也是从那时候起和赵涛玩在了一块，听说他们经常和初三的人打架。 宋楠本以为肖珏打架是为了耍帅，可当时也有许多女生倾心肖珏，甚至把他看作一生的白月光，但肖珏一个也不搭理，天天就和赵涛上网约架。 初三的肖珏就像是顿悟了一般，又醉心于学习，也是那时候开始肖珏与自己的好闺蜜薛凝关系渐渐熟络了起来，但薛凝一直是那个弱势方。 “简直了凝凝，你居然拿捏了肖珏，这太不可思议了！”宋楠竖起了大拇指。 薛凝听后嘻嘻一笑，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么久了她终于也出了次风头。 然而事实是在肖珏来之前，薛凝求了他好一阵子让他当个乖乖男，肖珏虽极度不情愿，但碍于薛凝的百般哀求还是同意了。 赵涛虽惊讶，但很快也接受了现实，几人落座后饭菜也上了满满一桌，免不了闲聊。 肖珏最好奇的还是赵涛与宋楠的事，他迫不及待问道：“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说说呗？” 赵涛与宋楠对视一眼，事实是二人之间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珏哥，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和薛凝在一起的呢。” 赵涛的话也问住了肖珏，思来想去他也没找到原因，最后总结道：“也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女孩们不是很在意这个话题，对她们来说结果最重要，宋楠很快就问起了三人：“你们还记得徐小雯吗？” 薛凝和赵涛点点头，肖珏则是摇了摇头，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肖珏。 “干干嘛？” “不是同班同学你也能忘啊？珏哥，是咱们以前班上的一个小太妹啦。” 赵涛的话让肖珏回忆起了一些，初二的时候他和徐小雯是一个班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心思也不在女生身上，不记得也正常。 “凝，你初二不是七班的吗？你咋也知道徐小雯？”肖珏问道。 薛凝低下头委屈巴巴道：“当时她欺负我来着还造我谣，说我不知检点。” “什么？！她凭什么？她有病？” 肖珏总算知道当初学校到底是谁先开始造薛凝的谣了，原来是这个同班同学，一个连名字他都没记住的人。 “我也不知道真的很奇怪，她不是还有个初三的哥哥吗？小玉，你好像还和他打过架呢。”薛凝说道。 肖珏看向了赵涛，赵涛记得还是清楚的：“珏哥，她哥是徐小磊，初二的时候在学校可横了，还专门来找你茬的，不记得了吗？” 肖珏还是摇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失忆了，毕竟当初打过的架太多，而且时间也过去太久了。 “涛，那你还记得他为什么找我茬吗？”肖珏有点儿感兴趣了，因为当初可基本没人敢找他茬。 赵涛却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说：“就是那天我们在学校后门吃炸串的时候，他不就来找你了嘛？徐小雯就跟在他身边啊然后她哥让你跟他去一边谈话，你不肯，之后拉拉扯扯就打了一架，你不记得了吗？” 肖珏好像有了点印象，他好像记起了一个短发的女生护着她哥哥，坚定不移挡在他身前的模样。 “记起来一点了，是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肖珏问道。 赵涛点点头，他高兴肖珏终于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不然肖珏这么下去要把他都忘记了。 “肖珏，徐小雯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不然她去针对凝凝干嘛？”宋楠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肖珏错愕了：“没有，我和她都没说过话。” “也许说过但你已经忘记了，你可记不住事情呢。”宋楠说道。 肖珏沉默了片刻，嘀咕道：“没有就是没有而且她欺负凝，我肯定不会喜欢她。” 继而他又转向薛凝：“她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薛凝有些无语的握拳轻轻打了肖珏一下：“小玉，当时你都不记得我，我突然跑去跟你说我被欺负了，你肯定会当我是个傻瓜的。” “呃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肖珏尴尬的挠挠头，转移话题问宋楠，“对了，徐小雯是咋啦？咋突然说起她？” “听说她要结婚了，怀孕了。” 大瓜爆出后，三人瞬间都呆住了。 十八岁当然还没到结婚年龄，估计是 “是不是很奇怪？所以说环境改变一个人嘛。”宋楠淡淡道，同时还点了赵涛一下。 如果徐小雯真的暗恋过肖珏，或许那也是她这辈子最有少女心的时候了？ 薛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肖珏有些奇怪，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薛凝听到徐小雯过的不好，不应该高兴吗？ “小玉，我也想” 薛凝的话才说出一半就被肖珏捂住了嘴，随后拿着葡萄就往她嘴里灌，这丫头是真视线离开一秒就要整幺蛾子。 “想吃葡萄是，我知道的。” “呜唔” 薛凝不满的扭动着腰肢，吃了一粒又一粒葡萄后，终于止住了她肆无忌惮的小嘴巴。 过去的旧事似乎怎么说都说不够，肖珏也终于知道薛凝总是偷偷关注着他，在他看不见的某个角落，时间比他想象的更久。 肖珏压低了声音：“凝，这个惊喜不错我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薛凝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微扬嘴角笑道：“小玉，看看我给你的礼物，这才是惊喜呢！” 第177章 味道 “到底是什么礼物？”肖珏问道。 薛凝瞅了眼坐在对面的赵涛与宋楠，二人正腻歪在一起，黏稠的很。 “等会儿喔！小玉，别急嘛。” 宋楠听到了薛凝的话，给赵涛使了个眼神，赵涛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今天就到这儿？珏哥，你们应该还有安排？” “应该有？”肖珏瞅了眼薛凝。 “行啦行啦，谁能幸福过你们俩呀？下次再约肖珏，你要好好对凝凝喔。”宋楠说道。 肖珏点点头，即使不用宋楠交代他也一定会好好对薛凝的，他确信薛凝就是他的一生挚爱。 赵涛与宋楠牵着手离开了，薛凝又一次充满了活力，她神秘兮兮的：“小玉，跟着我走。” “嗯，去哪儿？” “别问，跟我走。” 薛凝带着肖珏坐上了地铁，一路辗转后居然回到了那条老街，这里充斥着初中时的回忆，也是二人感情的起始点。 薛凝牵着肖珏的手一路引领，来到了二人小时候初次相遇的小区，这里依旧是破败不堪，那秋千也还是锈迹斑斑的。 “小玉，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吗？”薛凝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但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也没和我提过一次。” “那是因为我想在最合适的时候说，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小玉，其实我就是”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对？薛一。”肖珏微笑道。 再次回到这里，肖珏心里自然也明白了一切，其实那次他心里已经有了感觉，只是没有去问罢了。 薛凝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接受了，她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肖珏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嗯，就是我小玉，自从第一次遇见你时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虽然那时候只是小孩子，但是你照亮了我那段灰暗的时光，即使之后我们分开，我的心里也始终惦记着你。” “我喜欢你不对，我爱你！这辈子我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了，我真的离不开你，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优秀的。我们不要去考虑那些世俗的眼光，或许以后我们会面临的问题很多，有学业，有家庭，也有金钱但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天风餐露宿我也愿意！” 薛凝情绪激动的说着，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枚戒指，没有过多的修饰与耀眼的光芒，是一枚很朴素的银戒指。 “小玉，给你！这就是我们的约定了，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就算你要去天涯海角我也要一起去，如果你不愿意带上我我就追着你一起去，但那时候你不能嫌我烦！” 薛凝的手微微颤抖着，肖珏握住了她的手，接过戒指后戴在了无名指上。 “搞得和你在求婚一样，真奇怪哎，但我收下啦我也有礼物给你。” 肖珏从怀里拿出了那手链，亲手为薛凝戴在了手上。 二人的礼物虽然都不贵重，却是这青春的诠释，是经历漫长岁月也不会磨灭的最好的见证。 薛凝伸出手左右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开心笑着说：“小玉，谢谢你的礼物，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珍惜他的。” “不用这么沉重，以后我还会给你买更多礼物的。” “不行，意义不一样就像以前的礼物都是我们没成年的时候互送的，现在这个是我们成年后的第一件礼物。”薛凝把手链护在了手里，就好像有人要和她抢似的。 肖珏不再和她争，又看了一眼这个童年的记忆之地，释然道：“走，我们一起走。” “嗯！” 薛凝答应着，随后拉着肖珏深深一吻，在这个充满记忆的地方，连吻都是甜甜的。 二人又坐上了地铁，薛凝短暂的陷入了沉默，肖珏明白这是她作妖的前兆了。 “小玉，明天我们也请假好不好？我想去你家嘛” “去我家干嘛？说说。” 薛凝紧紧夹着双腿，扭扭捏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玉你别怪我，我知道要是真的跨出了那一步，你肯定会对我负责一辈子的，所以才” 薛凝这次倒不算强词夺理，她料想的确实不错。 “那为什么要在我家？” “因为那样，小玉睡觉的时候也会想起我的，我的味道。” 肖珏尴尬的捂住了薛凝的小嘴，这话被其他人听见二人怕不是要找个洞钻进去。 这次薛凝没有任凭肖珏摆布，她拉下了肖珏的手，说道：“小玉，难道你不愿意对我负责一辈子？” “当然愿意。” “那你就答应我而且明明是你赚了嘛，为什么这么抗拒？”薛凝不满道。 肖珏纠结了一下，说道：“不可以太明显，我不想小瑶知道的所以不能特意去请假。” 薛凝有些气呼呼的，她嘟着小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小瑶要不在家才行等以后我叫你就好。”肖珏已经妥协了。 薛凝点点头，她这乖巧的态度让肖珏都陌生了，肖珏本来还以为她会闹那么一顿的。 分开前，薛凝又千嘱咐万嘱咐的提醒肖珏要记得他说过的话，得到肖珏的保证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薛凝一到家就把包包扔在了沙发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嗯好像不用也行。” 薛凝思索片刻后，把小盒子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包好袋子后直接下楼去扔垃圾。 她又给宋楠发信息去汇报了战况，薛凝把败报完完全全告诉了宋楠。 宋楠回了个语音：“凝凝，这其实已经是大胜利啦，只要他答应了就行。” 薛凝两眼放光：“那没机会怎么办？” “没机会？那你可以去创造机会啊。听我的，只要过了这一关，以我对肖珏的了解，他肯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宋楠说道。 “嗯！小玉一定会对我死心塌地的！” 薛凝说的信誓旦旦。 第178章 心乱 到底怎么样才能创造机会，是薛凝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她上课在想，下课也在想。 想了很久她也没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五，如果再不行动的话，这周末又要泡汤了！ “到底怎么办嘛” 薛凝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的，现在每天简单的偷偷摸摸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下课后，她悄悄摸到了二班窗口，又冷不丁的冒出小脑袋，直接把正在刷题的肖珏吓了一跳。 “小玉，晚上我们去市中站门口买烤红薯？我还想吃圣代，你陪我你陪我嘛~”薛凝伸出手指戳了戳肖珏的脸颊。 她的话甜度超标，一旁的同学们都发出了起哄声，弄的肖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今天不行，这不是快高考了吗？我们队长忙着考试没工夫来社团，只能让我去代班了。” 肖珏的话浇了薛凝一盆冷水，薛凝不开心的瘪着小嘴，又问：“那明天，明天总可以？” “明天嘛看我妹妹怎么说。” 肖珏的话才说完，老师就进班了，薛凝只能心有不甘的又回了自己班。 老师讲课薛凝也依旧在发呆，总觉得那天之后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高二升高三这年也很重要，学习任务更繁重，肖珏也更加重视。 如果到了高三那就更不用说了，肯定周末都没机会一起玩的，这让薛凝烦恼不已。 “对了！” 薛凝忽然惊叫了一声，周围的同学与台上的物理老师都纷纷看向了她。 “怎么？看来薛凝对这道题有自己的见解啊？来，上来跟大家讲讲！”物理老师笑道。 薛凝尴尬的摆摆手：“老老师，我没有特别的见解” “不要害羞！来！掌声鼓励！” 教室内响起了同学们毫不吝啬的鼓掌声，薛凝只能硬着头皮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直到快下课时才被老师放过。 薛凝目送着物理老师这个魔头离开，心里庆幸：呼幸好小玉在隔壁班，不然他知道了我真的没脸见他了。 薛凝刚想完肖珏，他就出现在了一班门口，肖珏是来等球队后卫吴起一起去社团的。 吴起见肖珏在门口等也是加快了手上动作，而肖珏当然不仅仅是在等吴起，他还在和薛凝眉目传情呢。 很快吴起就背着书包笑嘻嘻往肖珏身边走，边走边说：“珏哥，嫂子今天可出风头啦，我跟你说啊，她” “啊啊啊！小玉，不许听！” 薛凝打断了吴起，抢先一步捂住了肖珏的耳朵，弄的肖珏一脸懵逼。 他轻轻拿开了薛凝的小手笑道：“怎么？在班里丢脸啦？” 薛凝不否认，眼睛盯着肖珏的胸膛不说话，她在后悔课上的表现。 “不丢脸小玉，你不许问。”薛凝小傲娇的说道。 “好，我不去问今天你委屈一下好吗？等这阵子忙完我就陪你。” 肖珏轻轻揉了揉薛凝的头，就像在摸妹妹一样。 薛凝被这样一哄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她呆呆的点点头，肖珏这才放心离开。 薛凝嘴角轻扬，上课时她已经想到了办法：直接去求肖瑶不就好了吗？ 对啊，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这是宋楠教的。 薛凝轻车熟路的就去了市附中校门口，幸运的是肖瑶知道今天哥哥不能来接她，正和舒梦在吃糖葫芦呢。 见到薛凝朝她走来，肖瑶还有些小惊讶：“薛凝呃，姐姐，你怎么来了？我哥呢？” “小玉他有事要处理，我就先来啦，他今天晚上还要去家教呢我就想来看看你。” 薛凝说着站在了两个小丫头旁边，见附近还有许多摊位，她问：“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随便选！” “真的？” 舒梦开心不已，平常她的零花钱家里人不给用来买小吃，每次只能指望肖瑶来请她。 “当然是真的，快去挑。”薛凝说道。 舒梦就真的挑了很多小吃，拿了炸串又买了冰粉，最后又多弄了根冰糖草莓。 肖瑶有些拘束的没有多拿，她警惕的偷看着薛凝，而薛凝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脸，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舒梦嘴里还塞着冰糖草莓，兴奋道：“薛凝姐，你人真好，我平常都” “小梦，该回家了。” 舒梦听到了家里司机的声音，吓得立马把草莓往嘴里一股脑塞，使劲嚼了几下后就往肚子里咽，生怕被看出马脚。 “薛凝姐，今天谢谢你瑶瑶，我先走啦！” 舒梦挥着手道别，等她走远后，薛凝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肖瑶都觉得不自在了。 可薛凝并没有察觉到肖瑶的情绪，反而主动请缨道：“小瑶，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姐姐都可以买给你的。” “没有” 肖瑶不再有心情去和薛凝交谈，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薛凝拉住了肖瑶的手：“小瑶，其实姐姐是想请你帮个忙啦。” 肖瑶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忙啊？” “明天你能出去玩嘛？姐姐给你钱，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噢，你还可以叫上小舒梦一起，姐姐都一起请了。” 薛凝打开了她的书包，里面是她随身带的几百块，这笔钱她一直放在书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为什么？” 薛凝脸微微红了一下，羞涩道：“小瑶，你也是聪明的女孩，我就是想和你哥哥处段二人时光嘛你放心，只要你明天出去给我创造机会，以后我会和小玉一样对你好的，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肖瑶似乎接受不了薛凝的话，她嘴唇颤抖着问：“为什么要去我家里？” 薛凝压低声音：“你也应该懂一点” “我哥他同意了？” “对啊，要是小玉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直接来找你嘛。”薛凝说的很自豪。 肖瑶沉默了，她不相信肖珏会同意，但薛凝说的很自信，她不得不信。 “小瑶，怎么样？答应姐姐好吗？”薛凝急切问道。 薛凝的话让肖瑶心烦意乱，她突然抬起了头，略带怒意：“我不出去，我不同意！” 第179章 破镜 薛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肖瑶，良久后才问：“为什么？” 肖瑶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薛凝，语气无比坚定：“我喜欢我哥，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对肖瑶这样的小丫头说出的话，薛凝没想过更深的意义，她一脸无奈：“小瑶，我不是要和你抢哥哥，小玉也始终是你的哥哥难道你想让小玉孤独终老来陪着你吗？” “我哥才不会孤独终老！我说了我喜欢他。虽然现在他只是我哥，但以后我会让他也喜欢上我的！” 肖瑶狠狠甩开了薛凝的手，她的个子比薛凝矮些，可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输。 薛凝愣在了原地，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这是肖瑶的气话。 薛凝支支吾吾道：“小瑶，你你是开玩笑的？你不答应也行，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我才没有开玩笑，反正我是捡来的，我哥跟我根本没有关系！他照顾了我十几年，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还不能喜欢他？” 肖瑶给薛凝甩了个冷眼，反正今天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内心。 薛凝一时被呛的不知该如何回复，但肖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和她抢人，薛凝肯定不会退让。 “小瑶，你不觉得自己太厚脸皮了吗？小玉对你这么好可不是因为对你有其他情感，他只是把你当妹妹，你怎么好意思再要求他更进一步？” “我现在又没去要求我哥！你也别以为我哥心里就只有你，要是让我哥在你和我之间选一个的话，他一定会选我的！”肖瑶大声喊道。 二人站的位置就是当初薛凝与肖珏告别时，她当着肖瑶的面吻肖珏的地方。 肖瑶想到那一幕就生气，说话声音第一次如此强硬。 薛凝更不服气，她冷哼一声道：“那可不一定，而且选你又怎么样？你永远都只是妹妹，我和小玉可是就差最后一步了。我是看在你是小玉的妹妹才能对你好说好话的，要是换了别人，呵呵” “干嘛？你还想打我？来啊，随便打我，我肯定不还手，你敢吗？” 肖瑶嚣张至极，她凑到了薛凝跟前，而薛凝真就不敢动手，要是肖珏知道她欺负肖瑶，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薛凝扭过了头：“呵呵，我不和小屁孩计较！” “小屁孩？我告诉你，我亲过我哥，而且不一定比你晚！” 肖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薛凝，可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她深信肖珏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虽说理智告诉薛凝这话是假的，但她的内心仍在犹豫纠结。 肖瑶见火候还不够，又挑衅道：“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就告诉你了，我哥当时在睡觉，他应该还不知道。” “你！！！” 薛凝怒火上头抬起了手，但在看到肖瑶毫不畏惧的眼神后，她又不敢下手了。 “呵，你随时都能去和我哥告密，随便你！” 肖瑶甩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独留下薛凝站在原地生闷气。 “一个小丫头片子，真当自己了不得了！” 薛凝气的跺了跺脚，她的第一念头就是去和肖珏告状，告诉肖珏他妹妹是多么不知好歹又不知廉耻！ 可肖珏真的会相信吗？而且按薛凝的推断来看，肖瑶做的坏事肖珏并不知道，否则肖珏肯定会把纠结二字写在脸上，他太好懂了。 薛凝也没心情回家了，她现在就要看见肖珏，不为了告状也不为了质问，就想把他攥在手心里。 她把刚买的炸串一口撸掉，又回到了市中，走过操场直达了体育中心。 薛凝一眼就看见了肖珏接任了篮球队队长的任务，正坐在场边看错题集边观察队员们的训练情况。 看到肖珏后薛凝瞬间就觉得刚才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就是这样一个正直果敢，有责任心又拒绝暧昧，学校里最帅的男生，独属于她。 这种自豪感，还有这种不安感！ 薛凝知道学校盯着肖珏的女生很多，在校有她还能看着点儿。 可在家里她真的无可奈何，这太让人不安了。 “小” 薛凝正欲开口，就看见一旁女篮队的一个女生走到了肖珏身边，交给他一份人员报告的同时，还装作很自然的拍了拍肖珏的肩膀。 薛凝冷冷走上前，可那女生交完报告就走了，肖珏也在认真核对报告上的姓名，没注意到薛凝已经站在了面前。 “小玉。”薛凝的声音很平淡。 肖珏抬起头才发现来的是薛凝，薛凝已经有些阵子没来篮球场了，因为她之前说过不喜欢除肖珏以外其他人的汗味儿。 “凝？你怎么来了？” 肖珏站起了身，他把报告放在了一边，然后把薛凝拉到了身边。 想到刚才还在场上跑了一身汗，肖珏坐的离薛凝远了些。 “小玉，你干嘛坐那么远？”薛凝不满道。 肖珏无奈道：“身上有汗，你不喜欢汗味。” “小玉，你不许这样故意排挤我快靠过来，我要坐你怀里。”薛凝蛮横道。 二人坐在篮球场上，有许多篮球队成员都在偷偷观察他们，有男生，当然也有女篮的队员。 高一的女篮成员一开始对肖珏这个副队并不熟悉，慢慢熟悉之后才知道肖珏有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这次终于能一睹芳容了。 这试探的视线刺的薛凝很不舒服，她皱着眉朝那些女生看了过去，女队员们也不好意思再直勾勾盯着看。 然而有个女孩还在直视着。 刚才来递交报告表的女生就是她，高一的女篮成员严心盈。 她是省重点初中的排球生，高中来了江城市中，这学期刚从排球社转来了篮球社。 “盈姐，外卖到门口了。” 听到身旁好姐妹的呼唤，严心盈这才回过神说道：“噢走。” 几个女孩在校后门拎着几份肯德基的套餐又回了体育馆，严心盈特意给其中一份加了蛋挞和牛奶，藏在了自己身后。 第180章 阻碍 之前肖珏被传谣的事情，让大家都知道了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严心盈便想多照顾肖珏一些。 几个女生拎着外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篮球场上，球队成员们这些天都在为了即将来临的篮球赛苦练技术，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呢。 闻到了这香味，男女生都没了心思去练习，而这些吃的就是为大家准备的，几个女孩沿着场边分发，每人都有份。 还得是新高一，又是几个家里有矿的小富婆。 肖珏也分到了一份，薛凝并不是篮球社的成员自然没有她的份。 看着严心盈递来的食物，薛凝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先是肖瑶现在又是篮球社这么多女生，之前被肖珏用行动感化的危机感又冒了出来。 “凝，你也来吃？” 肖珏拿出鸡米花就递给了薛凝，他当然不想让薛凝觉得被冷落，因为薛凝真的很少在人前和他一起露面。 只有当肖珏开口，薛凝才堪堪拿起鸡米花，她又瞥了眼其他人，却发现只有肖珏的这份多了牛奶与蛋挞。 等到严心盈再走过眼前时，薛凝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连肖珏都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上次薛凝在采朵朵的店里闹事已经快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肖珏全心全意的给薛凝安全感，也因此这样的事许久没发生过了。 薛凝眼神冷冷的质问道：“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为什么要单独对我的小玉更好？” 严心盈是个比较随性的女生，和男女都处的来，被这么一问都有些发懵了。 球队里的大家都是默默关照着肖珏的，因为肖珏平常功劳苦劳全揽，对大家都很照顾。 而她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就多加了份小吃就成关照了？ 严心盈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眼肖珏，她也没想到为人谦和的肖珏，女朋友会是这样占有欲极强。 肖珏也有些难堪，他拉回了薛凝的手：“凝，别说了要是你介意的话，我们就不吃了。” “不行，我就要问清楚！” 薛凝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生气，或许是情绪得到了宣泄，她就是要问到底。 “你说，为什么要跟我抢小玉？就因为你一直在他身边就有资格和我抢了吗？” 大家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薛凝，他们不明白她的话有何逻辑，只当薛凝是气上头了。 严心盈并不怯场：“没有和你抢，我给大家都有买，个个都一样。” “什么叫个个都一样？你就是区别对待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小玉吃不起呢！” 薛凝把那袋子推到了一边，随后拿出手机开始给肖珏点外卖，还安慰着：“小玉，我不让她们欺负你，我给你点。” 肖珏一脸尴尬，薛凝一时半会儿是冷静不下来了，他只好和大家打了声招呼，随后把薛凝带离了现场。 薛凝也注意到了肖珏的不开心，直到身边没有了其他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事。 肖珏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他的沉默显然让薛凝慌了阵脚，薛凝快步走到了肖珏的身前拦住了他。 “小玉对不起，我又做错了。” 肖珏叹了口气：“凝，以后我都不留在社团吃饭了，你也别来这儿找我了。” 薛凝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她本以为肖珏会好一顿说教，没想到他还反过来安慰了自己。 “小玉，你不生我气吗？” “有一点点生气，但看到这个我就觉得我应该原谅你。” 肖珏抬起了左手，薛凝看到了那枚她送的戒指，一直被肖珏戴在手上，瞬间欣喜不已。 “小玉，你真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人，我真高兴！”薛凝从背后抱住了肖珏欣慰道。 肖珏也没推开她，他的本意就是让薛凝安心：“行啦，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要老是这样发脾气，不然我就真的要不理你了。” 薛凝当然不怕，她嘻嘻一笑：“真的嘛？小玉你会不理我？你应该最放心不下我了？所以我犯什么错你好像都会偏袒我。” “是是是，当然要偏袒你。” 肖珏的话说的很随心，可薛凝却记在了心里。 如同往常般，肖珏把薛凝送到了家门口，薛凝见肖珏要走，又开始扭扭捏捏起来。 “小玉，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拿个身份证就出来，反正明天放假嘛怎么样？” “你妈妈就在家，快回去多陪陪她。今天为了送你我可是都旷班了，我妹还在家等我呢。” 肖珏自然不肯同意，义正言辞的把薛凝劝回家后，又独自坐地铁回家。 家里，肖瑶刚和薛凝吵过架，正坐在沙发上等哥哥回来。 家门被打开的瞬间，肖瑶的视线就看了过去，看到哥哥回来，她就有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 “哥，今天累了？” 面对妹妹的询问，肖珏摇摇头：“不累。” 可累不累肖瑶是看在眼里的，见肖珏没有洗澡的意思，她便主动去打了热水伺候肖珏洗脚。 “哥，水温还可以？” 肖瑶用毛巾浸了热水擦拭着肖珏的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可以，我自己来就行，小瑶去旁边坐着。” 肖珏不习惯其他人碰自己的脚，他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对于心里所想，肖瑶也想试探下肖珏的想法，放下毛巾后，肖瑶便坐在了肖珏身边。 “哥，我明天应该要出去玩一天。” “真的？” 肖珏的语气中不无惊喜，肖瑶立马明白了，薛凝说的全都是真的，肖珏也同样期待着和薛凝独处的机会。 是啊，薛凝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肖珏不动心才不正常？ 肖瑶心里很不甘心，她只觉得若是她的年纪再大一些，哪有薛凝来的份？ 怎么办？就这么让她得逞？ 肖瑶用余光看了眼肖珏，若是真让二人走到最后一步，以自己哥哥的性格，那肯定是敲定了以后要永远和薛凝在一起了。 “再说哥，你还是去洗个澡，你身上有点汗味，睡床上会脏的。”肖瑶小声提醒道。 第181章 心迷 “怎么，还嫌弃起哥哥来啦？” 肖珏被妹妹这么一讲倒也是注意了起来，本想着明天放假再洗不迟，可如果妹妹明天不在的话还是今晚就洗。 肖瑶连忙摇头：“哥，不洗也可以，我不嫌弃。” “还是洗，不洗洗我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 肖珏站起身去阳台拿了毛巾和衣服，钻进浴室好好冲洗了一阵。擦干身子出来，肖瑶也正拿着睡衣站在门口。 “哥，你去吹头发，我也想洗个澡。” 说话时，肖瑶的眼睛不敢与肖珏对视。 浴室又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肖珏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就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他先是看了看微信余额，又看了眼支付宝，最后看了银行卡余额。 明明钱数他早就知晓，但肖珏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一眼，已经被他养成习惯了。 对于日常开销的每一笔小钱，肖珏也都会按照账单做记录，还会反复与上个月去比较，能省的地方他都会省，但花给妹妹的钱只多不少。 将今天的伙食费与电话费记录后，肖珏便放下了手机，临近期末他花在学习上的精力更多了，每周放假都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的睡眠一向都很深，可今天客厅的肖瑶吵极了，把门摔的啪啪响的同时，吹头发也要在隔壁吹而不去阳台吹，明明平时她都会很小声的。 肖珏戴上了耳塞，这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再次被吵醒的时候，肖珏整个人都有些懵，总觉得好像并没有睡着，又好像睡着了一会会。 吵醒他的是自己的房门声，肖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没有去细想。 突然，他感觉有双小手在摸他的肚子，就那么轻轻摩挲着。 肖珏心里一惊，瞬间清醒了不少，但他不敢出声。 见没有吵醒肖珏，那双手又更肆无忌惮了些，顺着就想继续往下摸，肖珏急忙扭了下腰，翻身抓住了那双手。 “你你要干嘛？”肖珏没好气问道。 肖瑶不说话，任由小手被攥住。因为害怕，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肖瑶也不走，还往前又贴近了些，肖珏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往前。 他不敢往下看，只敢盯着肖瑶的脸，可肖瑶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哥抱抱我。”肖瑶声音细微。 肖珏努力控制住了情绪，一把将肖瑶推到了一边，大口吸着气。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肖珏的语气带有怒意。 肖瑶有些颤抖的点点头，但这也是她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她不想肖珏被其他人抢走。 肖珏继续问道：“知道？真的知道？说话！” “知道” “知道你还！” 肖珏的声音有些大，可他很快注意到肖瑶已经开始抽泣了，便没继续发脾气。 他换了种温和的语气：“是又想报答哥哥？用这种方式？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接近夏日，夜晚并没有那么冷，可肖瑶却裹紧了被子，只露出自己的小脑袋。 “哥谁说不对了？反正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真的没关系。你有时候就是太被那些规规矩矩束缚，才活的这么累。” 肖瑶难见的反驳了肖珏，肖瑶虽然只是在表明自己不会说出去，可这话却更像是她的引诱。 肖珏有些燥热，他用脚扣住了肖瑶一直乱动的小腿，随后掀开被子钻了出去。 “哥？” 肖珏没有去回应，打开房门后他看到了肖瑶的睡衣就在沙发上，拿起后一股脑扔到了床上。 “穿好，然后回你自己房间。”说完，肖珏便关上了房门。 肖瑶心里难过极了，今天的决定她也下了很大心思，明明自己都已经说了不会说出去，而且肖珏也有那份心，可为什么又失败了？ 仅仅是因为对象不正确？就非得薛凝不行吗？ 门内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肖瑶很快就走了出来，明明已经穿戴整齐，却比刚才更遮遮掩掩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小脚丫子看。 肖珏这才注意到这小丫头连鞋子都没穿，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拖鞋给了妹妹。 “回去睡觉。”肖珏唬道。 肖瑶环紧了手，支支吾吾说：“哥，我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 “我再说一遍，回去，睡觉。” 肖珏不给肖瑶继续开口的机会，拉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塞回了隔壁房间。 肖珏能听到妹妹在哭，可他不能去安慰，若是安慰了给她希望，那才是最残忍的。 他也相信刚才自己的态度足够坚决，今晚过后希望妹妹能知悔悟，不要再有这种心思。 肖珏只觉得心烦意乱，要是妈妈还在的话，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也轮不到他自己去解决。 隔壁房间，肖瑶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哭了一会儿后声音就渐渐变小了。 这种结果她一开始就有料想，也有过准备，不过真实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 肖瑶擦干了眼泪，她没得逞，也不能让薛凝得逞，明天她哪儿也不会去！ 对！定闹钟！明天哥哥也不许出门！以后都一样！ 肖瑶很快就振作起来，她掀开被子就坐起了身。 拿到手机后，肖瑶就坐在凳子上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为了以防自己睡懒觉，六点一分一直到六点十分又加了十个闹钟。 最后的保险，就是把手机放在桌上，绝对不能放在枕头边，不然闹铃一关她会继续睡觉的。 肖瑶把手机息屏放在了相框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那天被她转了向的相框又恢复了正常，想必是肖珏收拾她房间的时候扶正的。 看着照片里何蝉的眼睛，肖瑶瞬间觉得羞愧难当。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做了多么荒谬的事情！居然会那样大胆，又不知廉耻！ “我我是疯了！真的疯了” 肖瑶总算反应了过来，不说她自己，就说肖珏，发生了这种事情后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吗？ “怎么办啊妈，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哥” 肖瑶喃喃着，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我是疯了” 第182章 把戏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肖珏睡得也不算安心。 一觉醒来，肖珏居然有些不敢面对妹妹，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起因也不在自己身上。 他没有去敲肖瑶的房门，自己进了厨房弄了两碗面，又加上前些天卤的牛肉，用小碗装了一小蝶生抽和香油。 他去敲了两下肖瑶的房门，随后进了卫生间洗漱，等洗漱完出来后，却没看到肖瑶出来。 肖珏轻轻推开了妹妹的房门，里面却早已空无一人。 他顿感不妙，忽然想起之前肖瑶大晚上跑出去捡废品的事，那天肖珏担心个半死，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找到妹妹。 好在肖珏并没有在房间内找到妹妹的手机，这给了他一丝希望。 肖珏立马打通妹妹的电话，铃声多响一秒，他的内心就多受一份煎熬，他很后悔没有昨晚就把事情去解决。 “哥”电话那头，肖瑶的声音惹人怜惜。 肖珏总算舒了口气：“小瑶，哪儿去了？去买早饭了？” 肖瑶没有立刻回应他，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这让肖珏更加担忧。 “哥，昨晚的事对不起” “知道后悔就行，哥哥不怪你，快回家来。”肖珏用最温柔的语调安慰着妹妹。 说真的，即使平常从来没说，但从何蝉去世至今已经一年，他已经心力憔瘁，真的不能再经受更大的变故了。 然而电话那头，肖瑶并没有答应，而是深呼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哥，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是是我自己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我现在死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见妈妈哥，我好怕也好累” “我怕我辜负妈妈的期望我为了你已经做出最大抉择，承受自己内心的负担去爱你，可你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我真的很累” 电话那头忽然又静悄悄的，肖珏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肖瑶说出了一段肖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她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像我这样任性的坏孩子，死后也不会和妈妈去同一个地方？” 肖珏的心里难受极了，光是听到妹妹口中说出“死”字，他就觉得让妹妹产生这种念头的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小瑶，不要再说那个字了快回来，哥哥永远爱你，我们像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的，就是最好的故事。”肖珏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 “哥你来找我？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要是今晚六点之前你能找到我，我就忘记这件事跟你回家，以后只当你的妹妹。要是你没找到我，那我我就回家了，回那个我从没去过的家。” 话刚说完，肖瑶就挂断了电话，任凭肖珏一次又一次的回拨，也没有任何回应。 肖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连面都来不及吃就套上衣服出了门。 肖瑶会去哪儿？肖珏心里也还算有数，除非是妹妹不肯让自己找到，否则一共就那么几个地方。 他坐上早高峰的地铁就往郊区赶，在地铁上肖珏又拨通了舒梦的语音电话。 难得的假期，舒梦这个点当然是在睡懒觉，美梦被吵醒后，她抓起手机接通便大吼：“谁啊？大早上烦死了！” “喂？小梦？你还在睡觉吗？” 听到那边是肖珏的声音，舒梦立马掀开被子坐起了身：“哥哥？我早就起来啦，刚才在打扫卫生呢！” “噢噢，真勤快呐！那个小梦，昨晚小瑶有给你发信息吗？” 舒梦打开了微信，可惜的是肖瑶并没有给她发信息。 “哥哥，瑶瑶她没联系我呀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瑶跟我发脾气呢，一大早跑出去了，哥哥现在在找她。” “什么？！” 舒梦听后急了，这么大的事情肖瑶居然也没告诉她！ “哥哥，你别急，我帮你问问！” 舒梦不敢耽搁，立马给肖瑶打去了电话，幸运的是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瑶瑶，你在哪儿？哥哥到处找你呢！” 肖瑶正在路边吃早餐，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她没想到哥哥会把事情捅到舒梦那边去。 但想想也很合理，毕竟她自己都说出要回家那样的话了，这证明哥哥是真的害怕了。 “梦梦，你别担心啦我现在很安全，等之后我会告诉你整件事的，反正我也不打算隐瞒了。” 听到这话后舒梦安心了许多，她和自家哥哥也整天吵架，耍个小性子也很正常嘛。 “噢那你今天会回家的？” “会的，记得帮我保密。” 挂断电话后，舒梦犹犹豫豫的发了信息给肖珏，撒谎她没有打通电话。 肖珏没有回复，因为他已经到了城西公陵，何蝉墓前的花被换成了新的，这说明肖瑶确实来过这里。 那株小杨柳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已经高了不少，肖珏对着墓碑心中缅怀了片刻，又轻轻抚摸了几下，便离开了公陵。 他又在附近找了很久，但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就没有找到妹妹的身影。 肖珏在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份煎饺，就坐在路边吃，一边吃一边想妹妹可能会去的地方。 是学校？是自己以前经常接她的小学？还是那天自己晚上找到她的那个垃圾堆旁？ 肖珏不能确定，所以只能都去看看。他刚把煎饺全都吃完，手机铃声响了，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妹妹打来的，结果是薛凝。 “小玉，今天去约会？”薛凝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今天不行，小瑶闹脾气跑出去了，我要找到她。” 听到肖瑶离家出走，薛凝心里是有些开心的，但同时又为肖珏而担忧。 “小玉，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样，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来陪你一起找。” 第183章 折中 薛凝的家离的不远，电话才挂断没多久，她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街口款款走来。 知道肖珏没心思想别的，薛凝也很贴心，立马就说：“小玉，咱们走，现在就去找。” 肖珏欣慰的点点头，将包装袋往垃圾桶一扔，二人又坐上地铁去了下个地点。 再次来到小学门口，肖珏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他和肖瑶上的是同一个小学，小时候肖珏并不开朗，但也不爱和妹妹走一起。 那时候五六年级放学要晚二十分钟，肖珏本就不想和肖瑶一起走，于是便让她先回家。 可肖瑶那时候也才一二年级，丁点儿大的小丫头，性子也怯怯的，当然不敢一个人回家。 于是她便每次放学就等在高年级楼梯的角落，等肖珏放学再偷偷跟在他身后，同学们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了，这个小丫头是肖珏的妹妹。 之后偶然一次何蝉提前下班，看到小女儿只敢远远的跟在儿子身后，把肖珏狠狠训了一顿。 自那以后肖珏只好回家都带着妹妹，何蝉为了“补偿”他，每周都会给他一点零花钱，只不过被肖珏花在妹妹身上的并不多。 回到现在，肖珏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有对妹妹好一些。 但想想这些或许又是必然，一个人的心境每个时期都是不同的，他又怎么能要求年少时的自己去懂事？ “小瑶也不在这边啊。” 薛凝叹了口气，这让肖珏更加紧张，甚至觉得妹妹就是故意躲着他，这样就好到了晚上名正言顺的离开。 “小玉，为什么小瑶会离家出走？” 面对薛凝的询问，肖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具体原因，最后搪塞了一句：“小孩子闹脾气呢。” 看着肖珏果真把“纠结”二字写在脸上，薛凝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昨天她刚和肖瑶吵完架，今天肖瑶就离家出走了，一定是昨晚发生了些什么，而且是肖珏没有顺从肖瑶的心意。 再联想肖瑶昨天的庄重宣言，薛凝的心里有了个底，同时眼神也冷了下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敢出手！不知廉耻！ 薛凝心里窝火，表面上却还是一脸平静，她在思索，思索一个完美的办法，可以赶走肖瑶的办法。 一切的不利因素，都应该被清除小玉只能是我的！ “小玉，该吃午饭了，咱们先随便找个地方吃饭，下午再继续找？” 跟着肖珏找了一上午，薛凝也有些累了，早餐她只吃了两口面条，现在已经有些饿得慌了。 肖珏是没心思吃的，但现在也毫无头绪，无奈下二人便在附近找了家菜饭馆小吃了一顿。 “小玉你，你在哭吗？” 抬头的一刹那，薛凝居然在肖珏的眼角看见了一点晶莹。 肖珏擦了擦眼角，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继续机械式的把土豆往嘴里塞。 薛凝的心中很复杂，既有嫉妒又有愤懑，连她自己都没见过肖珏哭，此刻肖瑶却轻易做到了。 而愤懑的是，肖瑶如此任性，产生了错误的情感，把肖珏弄的心碎至此。 “小玉你不要难过了，我靠着我，心里会好受些！” 肖珏是薛凝这辈子唯一安慰过的人，但她很笨拙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只是换到了肖珏身边的位置坐下，轻轻把他搂在了怀里。 薛凝把小手盖在了肖珏的手上，十指交错着纠缠住，又凑近了些，让肖珏也方便抱住她。 在薛凝的安慰下，肖珏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撩拨了两下薛凝的秀发，又轻轻吻了下她的脸。 “走，我们继续找。” 薛凝点点头，肖珏又拿出手机想打给肖瑶，可手机却早就没了电。 “小玉，我去给你租充电宝。” 薛凝顺手就拿走了肖珏的手机，肖珏也没多想，出门后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两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就塞进了嘴里。 薛凝回来了，肖珏的手机也有了电，拿回手机后，他又给肖瑶打去了电话，可惜还是没有接通。 “小玉，我们现在去哪儿？”薛凝眨巴着眼睛问道。 “初中，再回家看看然后，再去所有以前小瑶去过的地方。” 说是去过的地方，肖瑶从来就没出过远门，每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或者在街上逛一逛。 肖珏鼻子有些发酸，他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妹妹。 怎么说肖瑶也是个小女孩，或许是少看了外面世界的尘华，才会对他有这样错误的情感？ 等初中与街道也找完，肖珏依旧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他怅然若失的坐在路边，有种想哭却哭不出的感觉。 “小玉，不是还有个地方没有去找吗？就是你之前的家啊。” 之前的家？肖珏确实把它忘了。他和肖瑶已经搬家很久了，那个老地方或许也早已租给了别人，肖瑶会在那里吗？ 但有希望总归是好的，肖珏肯定要试试。 “凝，你回家，天太晚的话你妈妈会担心的。放心要是找到了小瑶，我会告诉你的。” 薛凝轻抿着嘴唇，与肖珏紧紧拥抱后便不舍离去了，她明白肖珏是不想在她面前哭。 薛凝走后，肖珏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记忆中的老房子走。 那座老房子还在，四面黢黑的，那是油烟长期累积成的油渍。 楼道并没有设门，肖珏顺着台阶往上爬，不幸的是他并没有在门口看到肖瑶的身影，幸运的是那老房子还在。 肖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此时离规定时间六点只有五分钟了，任凭他再做任何努力都已经是徒劳。 肖珏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只觉得或许他做的还不够好，才让妹妹主动离开。 闹钟的铃声响起，六点到了，肖珏顿时心如死灰，他垂下脑袋埋在双臂间，就呆呆的坐在原地。 “哥。” 肖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他抬起头后才发现，妹妹就真实的站在他眼前。 “哥，你输了，你没在规定时间找到我，但你找到了所以我们折中，我跟你回家，但你要允许我的小任性，直视我的感情，不准糟蹋它” 第184章 快跑 “哈哈是这样啊。” 肖珏苦笑了两声，他终于明白肖瑶根本就无心回家，只是想通过这样的小游戏抹除二人心中的隔阂。 这确实很奏效，肖珏也明白了自己无法接受妹妹不在身边的现实。 “哥，我都在这儿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呀？难道你最后才想起我们过去的家吗？” 肖瑶撇撇嘴，她上午就到了，中间连下去吃饭都是跑着去生怕与哥哥错过，结果肖珏到晚上才来。 肖珏笑得有些尴尬：“我之前不是说这里已经快荒废了吗？我就觉得你应该不会来这儿。” 听到老房子快被荒废了，肖瑶有些失落的低垂着眼眸，因为这里充满了过去的回忆。 “是吗？真是遗憾我偶尔还会自己回这儿看几眼，期待着会有新的一家人租下这里，这样他们肯定也是很幸福的一家？” “会的，一定会的。” 肖珏站起身装作不经意般擦了擦眼角，肖瑶立马走下楼梯，上前牵住了他。 “哥，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们回家。” “嗯。” 离开时，肖珏回头看了眼那曾经的家。 他微眯着双眼想找寻过去的自己，恍惚间好似真的看见了一个背着书包低着头的小男孩，男孩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刹那的风景后，又转身走进了楼道。 走在街道上，夏日的夜晚总比冬天热闹，只不过这儿终究不是兄妹二人的终点，路灯拉长了肖珏与肖瑶的影子，互相交融着，从未分开。 肖珏还在怅然时，肖瑶忽然走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哥，你爱我吗？” 肖珏怔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会爱我吗？” 肖珏沉默，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发呆。 肖瑶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开朗的模样，微笑着自问自答道：“一定会的，因为你没有否认，对吗？哥？” 肖珏忘了他当时的回答，又或是没有回答。 自那之后，生活中肖瑶更加黏着他，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毫不避讳。 几天后，市中与市附中的期末周同时到来，肖瑶天天都在努力看书刷题，肖珏则更加努力，他辞去了家教的工作，每天都学到很晚才回家。 今天是周五，肖瑶收拾了这周的试卷准备带回家让哥哥检查。经过这学期的努力学习，她的成绩也能保持在全班前十，这次考试一定不会让肖珏失望的。 想到哥哥看着她的进步而露出欣慰的表情，肖瑶的心里都是甜甜的，刷起题时也没那么痛苦了。 舒梦在一旁呜呜啊啊的怪叫，她把试卷推到了一边，现在看到数学题她就头疼。 见肖瑶也处理完了今天的作业，舒梦用笔尖戳了戳她的手。 “瑶瑶，哥哥马上就要高三了，等他上了大学，你会离开这里吗？” 肖瑶目光呆滞的看着舒梦，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但我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是肯定的。所以哥哥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我就跟着去。他要是留在这儿，我也留在这儿。” 说着说着，肖瑶又冷哼了一声，带有醋味儿道：“总之，我哥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不然就会让某个坏女人得逞了！” 舒梦也早就知道了肖瑶对肖珏的心思，她也赞同的点点头：“对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是要管的，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别人啃掉了。” 听见舒梦说哥哥是大猪蹄子，肖瑶又替他维护：“男人是大猪蹄子，我哥他不是。” 两个女孩儿边聊边吃，肖瑶从书包里掏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塞给舒梦，舒梦当然是照数全收。 “肖瑶，来趟办公室！” 教室后传来了班主任的河东狮吼，吓得肖瑶与舒梦直接把糖咽进了肚子，舒梦由于咽的太快，噎了一下疯狂咳嗽了好一会儿。 “瑶瑶，不要卖我喔。”舒梦小声提醒道。 肖瑶当然不是那种人：“安啦！”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肖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她又深吸了几口气，反正不被叫家长就行，只要哥哥不知道，那都是小事。 “报告。” 肖瑶礼貌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 “老师。” 肖瑶刚喊完就低下了头，虽说她不常来办公室，但流程她是懂的。 肖瑶还没开始进入发呆状态，她的手忽然被身旁人给抓住了。 她错愕的抬起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的皮肤保养的很好，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 妇人看到她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而这时她身后的中年男人也站起了身。 “十四年，十四年了啊！好孩子，你别害怕，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过年的时候我们打过电话，你还记得吗？” 肖瑶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她终于明白方才看到那妇人为何会感觉有些熟悉，因为那妇人和她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 怎么会？怎么会被找到？肖瑶的内心纠结不已。 “别害怕，再也不用害怕了，我们回家！” 肖瑶看着那只大手朝自己越来越近，她睁大了眼睛，猛然发力推开了二人。 “怎怎么了？”男人有些疑惑。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肖瑶转身就跑，连书包都没有拿，就使出浑身力气狂奔。 逃！赶紧逃！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肖瑶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她要马上找到哥哥，然后再一起去其他地方躲起来！绝对不能被找到！ 市中门口，校门还没开，肖瑶着急的看了几眼学校里，现在距离放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留给她和肖珏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那移门，肖瑶鼓足勇气抬脚翻过了门，她有些笨拙的摔在了地上，却踉跄着又站起身，马不停蹄的往哥哥班级跑。 教室内，肖珏还在写作业，就听见教室后门被猛的推开了，大家都以为是老师，没人敢抬头。 肖珏也是同样以为，直到那稚嫩的嗓音响起：“哥，快走！我们快跑！” 第185章 上流 “跑？”肖珏有些疑惑。 见哥哥还是坐在座位上没动，肖瑶并没有去解释，她抓住肖珏的书包就把桌上的习题集与试卷往里塞。 “小瑶，怎么了？你” “哥，你不要问，我们快走！” 肖瑶惊慌失措的把书包背在了身上，使劲拉起了哥哥。 肖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妹妹，不论在路上他如何去问，肖瑶也不开口，就一个劲的跑。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总之一定要远离这里，而且不能让肖珏和那对夫妻见面。 哪怕只是一眼，她也不想在肖珏眼里看到纠结，因为他负担的已经够多了！ 然而事与愿违，二人刚到门口就被那中年男人与哭哭啼啼的妇人给拦住了。 肖珏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又看了眼妹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肖瑶的亲生父母，因为妹妹与那妇人长得实在很像。 “小圆，你别跑了跟我们说说话，行吗？” 肖瑶与肖珏面面相觑，小圆？或许是肖瑶小时候的名字？ 但这些肖瑶并不在意，她有些害怕，紧紧拉住肖珏的手躲在他身后。 肖珏一时间思绪也很乱，他的心希望就这么把妹妹带走，可理智却让他停在了原地。 终究是理智战胜了自私的心，肖珏没有跑，就这么站在那儿等对方说话。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这让肖珏更加明白亲情对一个孩子的重要性。他没有机会后悔，而妹妹还有再次选择的机会。 这不公平，肖瑶夺走了肖珏童年那份本属于他的母爱，此刻却能收获新的，肖珏本该愤懑，可看着身后的妹妹，他怎么也恨不起来。 “肖珏？是？小圆现在的名字叫肖瑶，那我就暂时这样称呼了我们去谈谈？好好谈谈。” 中年男人不似妇人，虽然也心情激动，但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肖珏看了妹妹一眼，肖瑶的眼睛里充斥着拒绝。 但这件事终归是要解决的，肖瑶可以不懂事，肖珏却不行。 “好。”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肖珏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他的腿都有些发软。 夫妻俩是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肖瑶会听肖珏的话，得到了肖珏的认可就够了。 “哥！你！” 肖瑶有些气愤的瞪了肖珏一眼，但哥哥都已经同意，她也只能去面对。 说真的，肖瑶觉得要是她现在已经成年，一定马上跑路，等风头过去后再回来，然后把肖珏狠狠揍一顿，要用牙把他的手都咬出血！ “行，我叫人开车来，咱们找个地方先一起吃个饭。” 肖瑶的父亲满心欢喜的就打电话，母亲想搂搂肖瑶，可肖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妇人也只好止步。 不一会儿，一辆肖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车就停在了校门口，那车看上去有些平平无奇就和平常的家用轿车没什么不同，但从气质上，肖珏就能感觉出它的不一般。 “江城我来的不多，这车还是我来之前刚买的，凑合着坐坐。”男人笑道。 肖珏与肖瑶坐在一起，夫妻俩就坐在二人对面。 肖珏显得有些局促，肖瑶亦是如此，特别是那妇人关切的眼神与问话，让肖瑶很不习惯。 经过交谈，肖珏知道了肖瑶的本姓是“何”，小时候的名字叫何梦圆，她的父亲叫何荣，母亲，也就是刚才哭哭啼啼的妇人叫艾语。 何荣讲述着何梦圆这个名字的由来，当初夫妻俩结婚前就想要个女儿，肖瑶的到来相当于是圆了梦，倒反过来，就给女儿起名“梦圆”。 肖瑶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在肖珏听的稍微有些投入的时候，她狠狠的掐了下哥哥的大腿，然后一个劲的使脸色。 对于当初肖瑶走丢的原因，二人却是只字不提，肖珏虽然好奇，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好去问。 轿车很快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处豪华酒店前，肖珏本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会与这种地方无缘，没想到现在却沾了妹妹的光。 前面有专人引领着，夫妻俩随和的走在前面，肖珏走在中间，肖瑶则是跟在了最后面。 肖珏没有来过这样正式的场合吃饭，好在是包厢并没有其他人，他随意落座后，紧接着肖瑶就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肖珏本来还在担心点单问题，他怕自己会出糗，好在饭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根本不用他来点。 “吃，吃！”何荣摊手示意。 肖珏看了眼妹妹，发现肖瑶也在看他，于是只能先做出表率，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见肖珏动筷后，肖瑶先是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二老，随后装出轻松的模样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这是她第一次吃这种上档次的饭菜，用料与烹煮火候都十分到位，特别是那食材，肖瑶尝了口眼前的嫩虾肉，真的好吃到落泪。 肖瑶本想直接夹给哥哥尝，但眼前有生人让她有些拘束，于是她把那道菜转到了哥哥面前，在桌下轻轻踢了肖珏一下，等他看过来时用眼神示意他尝那道菜。 肖珏浅尝了一口，确实很美味，但他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只能浅笑了一下来认同妹妹。 菜过五味后，何荣终于开始了正题，他没有选择肖瑶，而是与肖珏展开了话题。 “肖珏，叔叔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很佩服你，佩服你才刚成年就有勇气带着小圆在江城生活。但你给她的生活还是太不稳定了，不说太长远，就你高中毕业后，小圆怎么办？” 肖珏自然也有考虑，他冷静的说：“我会找个江城的大学，可能会在城西，但大学课程时间松，我可以走读来照顾小瑶。” 肖瑶露出了感动的神情，这些话从哥哥嘴里说出让她无比安心，她相信哥哥是认真的。 见硬的不行，何荣又打起感情牌：“你爱小圆，这不假，但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更爱她。” 肖珏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迟疑，何荣继续说：“你看，小圆也不小了，她的身世你也已经知道，孤男寡女的总住在一起，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 第186章 攻心 肖珏愣住了，这种心思他从没有过，即使妹妹不懂事他也没有不懂事过，现在被人这么说，让他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没有。”肖珏坚定道。 何荣笑眯眯说：“我没说你有，我是说对你们名声不好，是？” 肖珏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他承认自己说不过对方，又或者说，他手里的资本太少了！ “有什么不好的？就算不好我们也不在乎，你不准欺负我哥！” 见何荣对肖珏发难，肖瑶突然暴起，见哥哥也吃的差不多了，她赶忙拉起了肖珏。 “哥，你吃饱了？我们快偷偷溜走！”肖瑶低声道。 肖珏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就这样顺从妹妹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好，也省的他去纠结。 “慢着，我们还没有谈完！” 何荣自然不能容忍女儿再被带走，包厢门从外面被关上，二人根本无处可逃。 肖瑶已经气急败坏了，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世问题带给哥哥困扰，她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来打扰我们！就让我们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好！” 何荣可以对肖珏这个外人恶语相向，但对自己女儿的取闹却不敢有半点脾气，他只能赔着笑：“小圆，这爸爸也是为你们好嘛，你回家，我们再给你哥哥一大笔钱，以后你们也不是见不到面，可以让他来京都上学，你们隔三差五就能见面呢。” 听着何荣的话，肖瑶简直要气疯了。 “不要用钱来衡量我和我哥的感情！我哥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我哥一分钱也没有，只要他那时候还愿意带着我，不管是去哪儿，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不在乎！” 肖瑶头一次站在了肖珏身前，她见不得哥哥为难，于是便把他护在了身后。 “还有，我不叫什么何梦圆，我叫肖瑶，不要拿那个名字来叫我！” 肖瑶就像一只小刺猬似的不让二老靠近，身为母亲的艾语心酸极了，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不疼？ “没关系，要是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可以换，就叫你小瑶好了，多好听的名字啊？” 何荣哄着肖瑶，又为自己刚才的话辩解道：“我也不是想用金钱来衡量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想给你哥哥一些帮助而已，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在这江城无亲无故的摸爬滚打，肯定也很不容易啊。” 肖瑶也知道哥哥的不容易，她有些心疼的捏紧了肖珏的手，嘴硬道：“那你们也是抱有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吗？你们真的很奇怪，当初要不是我妈把我捡回去，估计我早就在路边被冻死了，现在过了这么久又来找我，难道我不会困扰吗？” “这” 何荣似有难言之隐：“过去的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遇人不淑啊但那绝对不是我们的本意，你失踪后我们立马就去找你了，可是只在京都的一个孤儿院找到过踪迹，之后就再也没找到了。” 肖珏与肖瑶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没听何蝉说过关于肖瑶小时候的事情，但肖瑶不相信妈妈曾经把她送到孤儿院去过。 “你别骗人了，要是妈妈真的把我送去了孤儿院，那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肖瑶反驳。 “是真的啊。”何荣说的很认真，“只有一晚上，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晚上六点刚送去，半夜十二点你就又被接走了，孤儿院连记录都没来的及做。要不是那个小护工记性好，或许连这个信息我都找不到。” 肖珏相信了何荣的话，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当初何蝉决定收留肖瑶也一定是受过煎熬的，但她太善良了，或许那晚一睡着她就会想到刚才还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最后纠结了几个小时便又去把肖瑶接回了身边。 肖瑶并不怪何蝉曾经纠结过要不要收养她，相反的，她与肖珏在江城互相依偎着生活一年后，早就明白了带着个孩子在外生活有多不易。 更何况那时候何蝉根本无人能依靠，没有文化，只有一双勤劳的双手。 肖瑶还相信，妈妈那时纠结的只是能否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并不是经济问题。 “不要和我说过去的事，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二最爱的人。” 说到何蝉，何荣点了点头，语气中不无敬佩与感激：“是的，我们很感激她，如果没有她的话，我想我们再也没机会见到长大后的你了。” 肖瑶不想再看对方关爱的眼神，她又躲回了肖珏的身后不再说话。 “肖珏，你应该能看出来叔叔阿姨也是没有恶意的，也许我们见到小瑶之后太激动了我们也不想伤了和气，这样，这不是快暑假了嘛？让小瑶跟我们回京都体验一段时间，就一个月就行，一个月后就让她回来，怎么样？”何荣说道。 肖珏很想拒绝，但对方的要求并不强硬，已经是做出了退步。 肖瑶还是未成年，若是真去诉讼，考虑到肖珏还在上学且没有经济实力，再加上何荣有权有势，抚养资格他是肯定拿不到的。 没有用那些手段，也只是何荣不想破坏与女儿的关系，因为肖瑶太向着肖珏了。 “不行！我才不去！我要跟我哥待在一起！再说了，为什么要我去我就得去？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肖珏动摇了，可身为孩子的肖瑶却丝毫不动摇，她就一心想逃。要不是哥哥同意来吃饭，她肯定在校门口的时候就跑了。 何荣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个好办法：“这样，你去一个月，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一笔钱怎么样？叔叔也想帮帮你们啊。” 肖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她知道肖珏并不是爱钱的人，她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我们不要你的钱。” 被肖瑶拒绝后，何荣将目光投向了肖珏，艾语虽然自始至终没说过话，此刻也是一脸哀求的看着肖珏。 第187章 怀疑 肖珏是个很讨厌做选择的人，因为他时常会做出一些违心的选择，顺从理智。 “小瑶，要不就回去看看？反正就一个月。”肖珏征求问道。 这一刻肖珏想了很多，他想到了何蝉去世前专门带肖瑶去登记了基因，或许妈妈也觉得肖瑶应该回到那个完整的家？ 肖瑶一脸不情愿，可这一切根本不由她做主，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肖珏不会因为她而为难。 “哥我们先回家，回家再慢慢商量。”肖瑶哀求道。 肖珏看了一眼还在等候回答的二老，他微微弯腰鞠躬，用商量的口吻说：“叔叔阿姨，能请你们等几天吗？我会劝劝小瑶的。” 二老很满意，因为肖瑶没有当场拒绝肖珏的提议，这说明事情基本是妥了，随后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肖瑶还是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何荣还想送他们回家，肖珏谢绝了他的好意，带着妹妹离开了那座略显夸张的酒店。 直到离开那压抑环境走在小路上，肖瑶才终于觉得轻松了些，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察觉到妹妹的异样，肖珏问：“小瑶，你不喜欢他们吗？” “我和他们没有感情，怎么会喜欢他们？” 肖瑶撅着小嘴走在前面，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为了不让肖珏伤心，肖瑶特意全程唬着脸，可哥哥却主动劝她回去。 肖瑶真的不想离开肖珏，即使只有一个月也不想！ “哥，你真坏！为什么要我回去啊？明明我们可以拒绝的！” 肖珏有些无奈：“你爸呃，他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们再不同意，你觉得他会不会去打官司？” 肖瑶也明白哥哥被夹在中间的无力感，可她还是不高兴，于是就拉着肖珏的手拧他的肉，这儿拧一下那儿也拧一下。 许久，肖瑶也想通了，反正时限只有一个月，要是还能拿笔钱回来那也再好不过。 “哥，我可以去但是，等我回来之后，你以后不能再把我送回去！”肖瑶说道。 肖珏点点头，听到肖瑶的话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开心的把妹妹搂在了怀里，就这么被小丫头撑着往前走。 “到时候你不会因为那边生活更好就不回来了？”肖珏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肖瑶使劲摇头，态度坚决：“不可能！过了一个月我肯定要回来！哥，我不是说了喜欢你嘛所以我肯定要回来的，到时候我把钱都给你，咱们把他们的钱都坑光光！” 肖珏被妹妹逗笑了，他边笑边说：“小瑶，你还真以为哥哥要他们钱啊？” “我不知道反正不要白不要嘛！” 肖瑶的气势很足，走路都生风，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哥，问你个问题，你不许撒谎。” 肖珏觉得背后一寒，但还是点头：“问。” “如果有个美女愿意买你一晚上，多少钱才会让你屈服？” 肖珏笑了，妹妹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证明她确实没把亲生父母的事情放在心上。 想到这儿，肖珏也决定耍耍她：“这个嘛分人，如果她很好看，我可以考虑倒贴。如果她不合我眼，多少钱都不行。” “是吗？” 肖瑶本想问哥哥觉得她好不好看，但肖珏抢先开口：“小瑶，你应该想问我觉得你好不好看？那我诚实的说，小瑶很好看。” 肖瑶满眼欣喜，她还在等肖珏继续往下说，可肖珏只是笑，并不说话。 “哥，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有了啊。”肖珏笑道。 意识到自己被耍，肖瑶举起小拳头就往肖珏身上捶，肖珏躲闪的同时扯着步子往前跑，跑两步还要回头看看妹妹跟上没有。 肖瑶的体力不如肖珏，跑了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她都奇怪自己白天哪来的力气跑那么快的。 “哥，你真讨厌，反正你是只要薛凝的，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 说起薛凝，肖瑶就恨的牙痒痒，她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找过来，会不会是有人告密？”肖瑶问道。 “告密？谁？” 说出这话的时候，肖珏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薛凝的模样，但不至于？薛凝应该不会那么傻的。 肖瑶却笃定道：“薛凝，就是她告密！除了她没有别人！” “为什么这么说？小瑶，你也没惹到她啊，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能性一提出，肖珏越辩解，越觉得这事情是薛凝做的，但他还是不愿接受这件事。 肖瑶瞅了他一眼，很自然坦白：“我和她之前吵架了，她和我说想来咱们家睡你你说她是不是有病？然后我不同意，我们就吵了一架！” “什么？！”肖珏瞬间愣在了原地，“怎么你们没一个人和我说过啊。” “哥，谁要和你说啊？你这个大色狼，明明好色还喜欢装正经要是你不同意那事情我们也不会吵架。” 肖瑶嘟着小嘴生闷气，到现在她还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输给薛凝，等再过十年薛凝就老了，她可还年轻着呢。 肖珏皱起了眉头，他立马表示：“我打电话给她问问清楚！” “哎哎！你别！” 肖瑶按住了肖珏的手，有时候她觉得哥哥真的很不聪明。 “哥，你不要去打草惊蛇这样，明天当面问，行不？” 肖珏还是偏向薛凝的，他点点头：“嗯，我自己去就行。” 肖瑶当然不肯，她怕哥哥会心软，又或者被骗。 “不行，我也要去！” 肖珏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肖瑶：“小瑶，你不是和她吵架了吗？” “吵架了也要去！我大不了如果我误会她了，我给她当面道歉，行了？” “道歉？居然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肖珏妥协。 事情敲定后，兄妹俩的家也要到了，走在楼下默然无言片刻后，肖瑶又有些失神了。 “哥，等我回来之后，你要补偿我。” “补偿？怎么补偿？”肖珏疑惑。 今夜天色很好，肖瑶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淡淡道：“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会回来的，会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然后你再也不能把我推向任何人。” 第188章 天经地义 听到妹妹的话后，肖珏的内心深深触动，那破碎的过往都好似被这么个小丫头治愈了。 “小瑶，闭眼。” 肖瑶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她咽了下口水，乖乖闭上了眼睛。 看着妹妹一脸期待的表情，肖珏内心窃笑，他故意放大脚步声走到妹妹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肖瑶的脸颊。 肖瑶内心激动，不由自主的就往上靠了靠，然而肖珏很快就掐起了她的脸。 “锅！你真讨厌！” 肖瑶唬唬的拍开了肖珏的手，不再搭理他，生着闷气往家走。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二人依次去洗漱。 肖瑶抱着枕头想来肖珏的房间睡，在肖珏的强烈拒绝下心有不甘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肖珏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是夏天，根本没必要再暖被窝了。 躺在床上，对妹妹即将离开自己一段时间的现实，肖珏并不怎么担心，反而想到薛凝可能是告密者的事而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肖瑶起的比肖珏还早，吃完早餐后便回房打扮臭美了一番，有种要去捉奸的样子。 “哥，帮我扎头发。” 肖瑶把发绳递给了肖珏，肖珏接过后顺手就绑了个简简单单的马尾。 肖瑶照着镜子似乎并不满意，她又解开了绳子：“哥，换个发型，我要清新大气一点儿的！” “还挺臭美” 肖珏对发型研究不透彻，但说起清新大气，他只想起采朵朵的样子，于是便扎了个高马尾，又轻轻给它盘了一圈。 肖瑶照了照，看上去还算满意，她像模像样的背着腰包，说：“哥，咱们走。” 看着妹妹的样子，肖珏提醒道：“语气不要太冲，就当今天是奔着道歉去的我觉得薛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肖瑶柳眉一挑，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出她并不开心。 肖珏与薛凝约在了市中心的步行街见面，到了地方，他一眼就看见了薛凝穿着碎花蓝裙精心打扮的模样，真是惊艳极了。 “小玉，昨天你怎么先走” 见到肖珏，薛凝的喜悦写在了脸上。 可她的话说了一半，忽然看见了跟在肖珏身后的肖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小玉，今天不是我们俩约会吗？”薛凝冷冷道。 “我知道你们上次吵架了，所以想让你们解除一下误会。”肖珏淡淡道。 肖瑶突然冒了出来，她直接挡在了薛凝身前，质问道：“昨天，我亲生父母找来了！就是在跟你吵完架他们就来了，之前我们一直都藏的好好的！你说，是不是你偷拿我哥的手机告密了？” 见二人又要吵架，肖珏赶忙拉住了妹妹：“嘘！小瑶，不要这么意气用事。你薛凝姐姐根本就没拿过我的” 肖珏忽然间愣住了，他猛的想起那天薛凝陪着他一起寻找肖瑶，在去帮他租充电宝时翻了他的手机。 那时候的他只当是薛凝在查岗，所以才没有多想。 面对肖瑶的质问，薛凝则是不屑一顾，她伸手就拨开了挡在面前的肖瑶，凑到了肖珏跟前。 “小玉，小瑶她真的很不像话，她居然对你有那种想法，你说这正常吗？” 肖瑶生气了，她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拉开了薛凝，喊道：“关你什么事？” “小玉是我的，怎么不关我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可开交，周围经过的人不免会多看两眼，肖珏无奈的带着她们远离了人群，找了个人少的广场。 “凝，那你真的告密了吗？”肖珏问道。 薛凝丝毫不否认，反而瞪了眼肖瑶，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小玉，你不会怪我的？就算怪我，你也会很快原谅我的。” 薛凝边说边挑衅般看着肖瑶，仿佛这话就是说给肖瑶听的。 “你有病啊？！” 想到昨天自己担惊受怕的，肖瑶再也忍不住了，把腰包狠狠甩向了薛凝。 薛凝被甩了一下也不生气，而是一脸委屈的躲在了肖珏身后，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肖珏。 “凝，你太过分了。” 薛凝本还不知所以的在嬉闹，听见这话瞬间怔住了。 “小玉，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肖珏扭过头不看薛凝，他不禁疑惑和薛凝在一起以来长久的溺爱，为何会被她当做有恃无恐的理由。 “哥，你别理她，之前我就觉得她不正常了。你自己看，正常人会像她这么思考吗？我看她就是神经有问题。”肖瑶嘀咕道。 听了这话，肖珏本能的想为薛凝辩解两句，可肖瑶也在这件事里受了很大委屈，想了想，他只能用眼神制止了妹妹继续往下说。 再看薛凝，听到肖瑶说她不正常后也是满脸怒意，继而又急着和肖珏解释：“小玉，你相信我啊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只有我会对你无怨无悔。我不是不正常，我只是太爱你了。” 肖珏垂眼看着薛凝，他也不知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了。 见肖珏不说话，薛凝更急了，她一把拉住肖珏的手：“小玉，我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不正常。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时常幻想你就在我身边因为自从再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见肖珏有些动摇，肖瑶立马上前扯开了薛凝的手，将哥哥护在了身后。 “哥，你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原谅她了？都是因为她，我才会被找到，你不能原谅她！否则我真的就不回来了！” “我” 肖珏看着与他走过三年光阴的薛凝，心中百感交集。 “小小玉！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好了，我和你一起住，我们可以天天一起睡！” 自始至终，薛凝都不明白肖瑶在肖珏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还在傻傻的觉得自己比肖瑶更重要。 肖瑶听到薛凝的话简直作呕，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吼：“你真不要脸！” 薛凝可以对肖珏百般温柔，可对肖瑶她可没好话：“你还偷偷亲小玉！我现在只在后悔没早点把你送走！你才是最不要脸的，我和小玉是天经地义的！” 第189章 心悸 听到薛凝的话，肖珏不可置信的瞅了一眼单纯无比的妹妹。 肖瑶却并不在意薛凝的戳穿，反正她早就把话给说明了，哥哥知道这件事又怎么样？ “小玉，你不要对她期望太高，她不会回来的，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 薛凝说话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但这话真说进了肖珏心坎，他确实很害怕肖瑶一去不返。 肖瑶当然不肯接受诋毁，她立马澄清：“我不回来，然后给你机会？你想得美！有我在你别想！” 薛凝冷哼了一声，她坚信肖珏会原谅她的，可能暂时不会，但终究会原谅她。 肖瑶狠狠瞪了薛凝一眼，又转身问肖珏：“哥，你说，你要选谁？” 肖珏站在二人中间，这又是一个选择题，他最讨厌的就是选择。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是偏向妹妹的，肖瑶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她可是妈妈托付给自己的至宝。 “小玉，今天我先走了，我不想看你为难。” 薛凝一副很懂事的模样，她主动退开与肖瑶保持了距离。 她觉得，反正肖瑶很快就要走了，就算肖瑶之后回来，只要趁她回来之前与肖珏和好，再更进一步，那就是彻底的占有。 薛凝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肖珏一眼，看的是对方的左手，那枚戒指好好的戴在肖珏手上。 她轻笑一声，说道：“小玉，我等你，随时都可以。” 说完后，薛凝更放心了，转过身便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看着薛凝得意离去，肖瑶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她就这么被白白欺负了一顿！ “哥！你刚才都不向着我。我呜呜你真你还要和她在一起啊？我我都被她这么欺负！” 肖瑶小嘴一咧就蹲在地上哇哇哭，肖珏也明白是自己的不坚定伤害了妹妹，他蹲在了妹妹面前，轻轻搂住了她。 “小瑶，哥哥向着你，以后不和她来往了。”肖珏轻声安慰道。 听到这话，肖瑶的哭声渐渐变小了，她抬起头，小脸已经哭成了花猫。 “真的？” “嗯。” 肖珏点点头，薛凝这次太过分了，差点就拆散了他和妹妹。 要是妹妹回来，万事大吉，他也可以考虑原谅薛凝，但这件事一定不会一笑而过，没有肖瑶松口他也不会再冒进。 要是妹妹不回来这辈子肖珏都不会原谅薛凝的。 肖瑶顿时喜笑颜开，站起来扑进了哥哥怀里。 “哥，你不许骗我但要是你能和她分手，这次过后我就永远也不回去，只陪在你身边。” 肖瑶的语气很认真，或许是因为刚才薛凝的话刺激到了她，肖瑶一遍又一遍跟肖珏保证她会回来。 肖珏的眼角不自觉湿润了，以前他只凭肖瑶的学习能力一般觉得妹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现在看来却并非这样。 肖瑶心细，也很诚实，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埋头坚持，有时候很笨拙，却又傻的可爱。 “小瑶，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肖珏为肖瑶竖了个拇指。 “哥，我也早就说过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肖瑶憨笑着，用食指在肖珏身上画着圈圈，根本玩不厌。 忽然，肖瑶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朝肖珏伸出手：“哥，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 肖珏边问边把手机递了过去，肖瑶一阵鼓捣后又还了回来。 “哥，没啥，就是和你关联一下，这样你就不能偷偷和她聊天了。” 听见这话，肖珏有些迷惘，对这些他还在意吗？他现在在意的只有妹妹还会不会回来。 富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肖珏不明白，他想到的只有不用愁吃愁穿，可以住在一间大房子里，每天上下学都能坐车去。 但，光是这样就足够让他向往了，不论是小学还是初中，他都会去羡慕身边同学们的生活。 那时候何蝉把爱都给了妹妹，肖珏有话也只能咽回肚子，所以才会在肖国回家后更想和爸爸交好？ 妹妹回去，会体会到不曾有过的家庭美满，她会不会留恋？要是到时候肖瑶回来有了落差，接受不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肖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肖瑶忽然开口，她的话又将肖珏拉回了现实：“哥，我今天想去和舒梦玩，可以吗？” 回过神来，肖珏立马点头说：“当然可以，缺钱的话告诉我就好。” “我不缺钱啦怎么了哥？你不舒服吗？” 肖珏摇摇头，尽力保持微笑：“没有不舒服，你想去玩就去。” 尽管肖瑶说了不缺钱，肖珏还是给她转了两百过去。 收到钱后，肖瑶有些小开心，但很快又警惕起来：“哥，你今天去哪儿？” “去复习。”肖珏淡淡道。 听到是去复习，肖瑶舒了口气，交代几句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回到家后，肖珏觉得开空调有些浪费，便打开电风扇吹风，可风扇嗡嗡的转很吵，却又让他没法集中精力去复习。 肖珏烦闷的合上了书，关上风扇后，家里的寂静却又让他不适应了。 他已经习惯了复习时肖瑶隔三差五的来打扰他，或是问题目，又或是喊他开西瓜。 “唉” 叹气时，肖珏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在那儿有空调，也可以安心复习。 他收拾了一下书包，背上后就去坐地铁，很快就到了采朵朵的咖啡店。 学生放假的时候，咖啡店大多是外卖订单，店里人很少，可后厨还是在忙碌。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肖珏并没有看见采朵朵，今天她没有来店里。 前台的小姐姐倒是认识肖珏，肖珏坐下没一会儿，她就端了杯招牌咖啡上来。 “要考试了？”小姐姐笑着问。 肖珏点点头，周围有咖啡淡香，也很凉快，静下心后他学的更投入了。 就这么安安静静复习到了下午一点，店门被推开，是采朵朵来看店里的情况了，每天午饭过后与关门前，她都会来看一眼。 采朵朵的声音清脆又自信：“今天生意还好？” 前台的小姐姐点点头，又伸出手指了指角落的肖珏。 第190章 甜味 “小珏！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采朵朵把手册放在了一旁，拉开肖珏对面的座位坐下，这才发现肖珏的面前摆着一套试题与一个笔记。 “在复习吗？” “嗯，快考试了。” 被采朵朵打断后，肖珏才发现肚子已经饿了，更羞耻的是还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不会还没吃饭？这可不行，经常饿肚子对胃不好的你等姐姐一会儿。” 采朵朵是吃过了来的，为了让肖珏继续复习不浪费时间，她很快就在隔壁甜品店买了份提拉米苏，一份酥糕，又买了几个小点心。 “饿坏了？快吃。” 采朵朵的笑容有种感染力，肖珏的心都仿佛被治愈了一般，拿起甜点默默吃着。 “小珏，你好像心情不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采朵朵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肖珏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小珏，你就差把郁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肯定是有事。话憋在心里也不舒服，就和姐姐说说，姐姐帮你。”采朵朵坚持道。 肖珏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青果路上有些陈旧的街道。 江城的经济确实很好，但基设一直没做到位，除了步行街附近，其他地方的街道都有了些年头，看上去很不美观。 肖珏问道：“采姐，大城市是不是很漂亮？应该不会像江城一样？” “嗯，大城市确实很漂亮，夜景也很美。” 自从店的名气越来越大后，采朵朵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外地也去过几次。 上次她和秋雪借着宣传的事，在省会玩了两天，确实和江城大不相同，离开的时候她们还买了很多纪念品。 听到采朵朵对大城市的夸赞，肖珏的心又凉了半截，他挤出了一个微笑：“噢真好。” “小珏，是不是小瑶她” 采朵朵欲言又止，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肖瑶有关，因为肖珏以前就和她说过，肖瑶是京都捡回来的孩子。 肖珏看着采朵朵，呆呆说道：“采姐你也太聪明了。” “小珏，不是姐姐聪明，是你太好懂了。你从来都只关心其他人，有烦恼也肯定是其他人带给你的，联想一下就能想到。” 见状，肖珏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是是小瑶，她亲生父母昨天找来了。” “那她要回去吗？”采朵朵小心翼翼问道。 “嗯，她暑假要回去一个月。” 采朵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居然？小瑶应该很舍不得和你分开的？她同意回去了？” “她没有同意，是我劝的我已经没有父母了，可我不能自私到让她也不去找自己亲生父母” 采朵朵有些难过，她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肖珏的脑袋。 “小珏，有时候你真的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你知道你不得不这么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当然不好受，尤其是听了薛凝的话之后，肖珏陷入了深深的纠结，那不是肖瑶说了两句安抚话就能平静的。 “不好受太不好受了，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凝啊，太固执了” “薛凝？她怎么了吗？”采朵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 肖珏叹了口气：“是她告的密，她拿了我的手机看到了小瑶亲生父母的号码怪我，我要是没把号码弄黑名单，她不一定会找到的。” 采朵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面依旧是一脸平静，实际内心已经波澜四起。 “采姐，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啊，难道薛凝不过分吗？” 采朵朵愣了一下，解释道：“呃虽然这么说很没有礼貌，但这确实很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呃” 肖珏无言反驳，薛凝之前在采朵朵店里闹事的那一幕他还记的清清楚楚，也难怪采朵朵会这样想她。 采朵朵犹犹豫豫了一阵后，委婉问道：“小珏，那你和她还好？” “当然不好，要是小瑶回不来，我和她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采朵朵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淡淡说道：“噢” 肖珏没再说话，埋头苦干习题，采朵朵坐在一旁看了几眼那枯燥的数学题，虽然看不懂，却还是看的聚精会神。 等肖珏因为数列题而烦恼的时候，采朵朵比他还烦恼，但她帮不上忙，只好静静的在内心鼓励着肖珏。 死磕了半天，肖珏终于顺利做完了一套卷子，如释重负般伸了个懒腰。 “小珏，水。” 采朵朵把温水递到了肖珏手边，又坐回了原位，见他闲下来，才开口问道：“小珏，你以后大学想去哪儿？” “我没想好但大概率会在江城本地，如果小瑶她她还愿意和我一起生活的话。”肖珏的语气有些无力。 “本地的话，大学应该在城西那边？那到时候我就去城西的分店，那样就方便照顾你了。” 采朵朵用手托着下巴，撑在咖啡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肖珏。 她又继续展望：“到时候上了大学，你就不要天天打工了？其实我可以供你们上学，供你上完大学，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 肖珏心里是感动的，他相信采朵朵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他还是不能接受。 他苦口婆心的劝诫：：“采姐，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你的钱没有自己的用处吗？” 采朵朵有些失落的盯着肖珏，她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漠然道：“小珏姐姐也没有父母了，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气氛忽然有些伤感，肖珏便笑着调侃：“可以存起来，以后给自己当嫁妆啊。” “小珏，我属于那种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但一旦喜欢就不会改变的一根筋对我来说感情来的太宝贵了，宝贵到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换，所以” 采朵朵并没有去看肖珏，可肖珏却感受到了她的含情脉脉。 意识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他轻咳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喝那并没有味道的水，却喝出了一丝甜味儿。 第191章 规划 见肖珏没有表示，采朵朵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她明白，这是天赐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把握。 虽然这样很不好，但采朵朵也暗恋了肖珏有两年了。 甚至有一瞬间，采朵朵希望肖瑶就这样不回来，这样她就可以慢慢去接近肖珏。 不行不行！我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采朵朵使劲摇了摇头，将刚才的想法藏回了心底，随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肖珏背单词。 下午的时间，肖珏先是背了半小时的单词，又做了两套英语试卷。 因为没带耳机，肖珏也就没做听力，直接把前面还是空白的试卷甩在了一边。 采朵朵见状很是不解，她问：“小珏，卷子前面怎么不做啊？” 肖珏又拿出了一张新卷子，边拿边说：“前面是听力呀。” “听力？” “对呀，就是听人讲英语，然后答问题。”肖珏耐心解释。 采朵朵恍然大悟，又憨憨一笑说道：“是嘛？哎呀姐姐以前是农村上的小学，都不知道有听力这个东西呢。” 采朵朵看似不在意的解释，肖珏却很心疼，他很明白采朵朵有多渴望学习。 “我没有带耳机，也没有买可以播磁带的那种收音机，所以就先放在这儿了。” 听到肖珏说缺什么东西，采朵朵赶忙表示：“小珏，耳机我今天也没带，你要那种收音机我帮你买，试卷还是做满的好。” 听到采朵朵这样的暖心发言后，肖珏噗嗤一笑：“采姐，用手机也可以听啦，只是我没带耳机怕外放影响其他人罢了。” 采朵朵也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些激进，她赶忙坐了下去，用小手盖住了脸上的绯红。 但她还是觉得肖珏的学习更重要，又小声问道：“小珏，我家有空调，也蛮大的，还有个空房间呢暑假的时候热，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应该也不舍得开空调？要不来和我一起住？” 肖珏淡淡的看了采朵朵一眼，这让采朵朵以为被猜到了心思。 她本能的就想低头，但想想自己是个年长的姐姐，怎么能输给那些小丫头？又挺直了腰板。 “采姐，你不是和秋雪姐一起住的吗？” “雪姐她其实是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住的，她在对门又租了个房间，平常在家我们会互相串门，但睡觉会回自己的屋子。” 采朵朵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忙补充道：“暑假的时候雪姐要去城西的，所以她家也没人的，你来我家也不用拘束啊。” 肖珏灵光一闪：“采姐，我也不用过夜，可以白天去雪姐家里复习吗？” 听到这话，采朵朵大受打击，很快又心有不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来姐姐家里？” “我怕打扰采姐工作，因为采姐每次一见到我就会忘记工作的事情。” 肖珏无奈的指了指被采朵朵放在一边的笔记本，采朵朵这才明白肖珏是在为她着想。 “那也没事的呀，我家还蛮大的，你不会打扰到我的。还有还有，你来了的话呃，学累了就直接睡觉，没关系的。” 采朵朵边说边用手比划，比划到最后越来越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但还好，“目的不纯”这四个大字还没有浮现在脸上。 “再说，要是那时候真的很热，我就去你家睡，我妹妹的房间我住不惯。”肖珏继续低头整理试卷。 “小珏，你自己的房间没有空调吗？”采朵朵惊讶。 肖珏点了点头。 当时装空调，肖瑶对于哥哥房间没有空调这件事鲜有的没提意见。 结果随着天气变热，她的小尾巴就露出来了，每天晚上都在以“为你好”为名义让肖珏来她的床上睡。 不仅如此，这小丫头还专精心理战，说她怕哥哥误会，提出了要和肖珏换房间。 可肖珏哪又忍心让妹妹挨热？如果肖珏同意，最后二人还是会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丫头，有时候鬼精鬼精的！ 采朵朵开心坏了，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说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嗯。” 肖珏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去，但先答应下来也没什么不妥。 又学习了好一会儿，到了晚饭时间，采朵朵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肖珏，要带他去餐厅吃饭。 肖珏有些不情愿，毕竟昨天刚吃过山珍海味，但那顿看起来贵的离谱的饭却并不好吃，他觉得还不如在家弄个凉拌莴苣丝，再煮锅肉丸青豆汤。 “采姐，下次，等暑假的时候我赚了钱请你吃饭。”肖珏婉拒道。 采朵朵这才想起肖珏暑假还要兼职，她赶忙说：“小珏，你可以来帮姐姐干活呀，就跟着我筛筛人，统计一下材料用量还有收入和日常损亏就行，很轻松的。” 这样的好事，肖珏确实心动了，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和采朵朵有金钱上的往来，这样二人的关系会更复杂。 “你之前家教是六千一个月？我给你八千，而且活也不忙，你平时可以复习，偶尔帮一下忙就行了。”采朵朵补充道。 说是如此，但如果肖珏真的同意来帮忙，他明白采朵朵会给他无限减少工作量，因为采朵朵知道明年他就要高考了，肯定不忍心让肖珏浪费学习时间。 但采朵朵一脸渴望，这又让肖珏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沉默片刻后，肖珏说道：“采姐，先看这个暑假还是蛮重要的，也许我就不去打工了。” “噢，这样也好，还是学习更重要。”采朵朵没再强求。 收拾了试卷后，肖珏背上书包与采朵朵告别，又独自回了家。 刚进门，肖珏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是肖瑶，她比肖珏还早到家一个钟头，此时正在厨房忙活呢。 “哥，你回来啦。”肖瑶从厨房里探出小脑袋。 “嗯，你啥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等你好久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肖瑶撇了撇嘴。 随后她又兴奋道：“先不说这个，哥，我给你暑假找了个好去处！” 第192章 迟来 肖珏呆住了：“去处？什么去处？” “就是去那种夏令营啊，去集中学习，就和在学校一样。” 下午，肖瑶与舒梦说明了情况，她很担心肖珏暑假趁她不在与薛凝联系，两个小丫头商量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 肖珏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还没去管妹妹的学习，妹妹倒先来管起他了。 “小瑶，你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放假我也有自己的计划啊，我学习也很自觉，哪儿需要去那种地方？” 肖瑶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很嘴硬：“哥，我走了没人管你了，你至少去一个月？等我回来你也回来，到时候我再看着你。” “怎么？我把你当妹妹，你却想管着我了？” “这不叫管，这叫关心，这是爱护你快同意。” 肖瑶边哀求边往厨房里看，确保菜还没有弄糊。 肖珏也知道，肖瑶这是不想他暑假与薛凝有联系，所以才希望他去别的地方。 “小瑶，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找薛凝的在你回来之前。”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说那个后缀。什么叫我回来之前啊？难道我回来就可以联系了吗？哥，就算我回来你也不能原谅她！” 肖瑶气的直跺脚，想到菜还在锅里，只能又进厨房开始翻炒。 很快她就做了三道菜，带着些许油烟气从厨房出来了。 脸上有些油，肖瑶便抽了两张纸巾擦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后，她把碗先递给哥哥，自己则是拿着剩下的那只。 “小瑶，暑假回了家，你就不用天天做菜了。” 肖珏的神情有些落寞，听上去是在安慰妹妹，可他却做不到表里如一。 “他们不配让我做饭！我这辈子也只给你一个人做饭。哥，你别说他们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回去，真的我就想在你身边平平淡淡度过三年，那时候我就长大了，肯定比薛凝更好看！” 肖瑶的话有些醋味儿，她又装作不在意般给肖珏夹了块肉。 “哥，你暑假不去也行但不准联系她！你要是联系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肖瑶说的真真切切，肖珏不敢有半点儿马虎：“知道了我不联系她。” 然而就算是这样肖瑶也不敢懈怠，不是她不相信哥哥，是舒梦跟她说过，男人见肉就要吃，都是馋嘴的鬼！ 她已经暗下决心，放了假早中晚各一个电话，平时还得让哥哥随时随地报备，不留空隙！ 肖珏品尝着妹妹的菜，把米饭也吃的一粒不剩，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到肖瑶做的，他就觉得应该更珍惜一些。 就在肖珏吃完躺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肖瑶紧紧盯着哥哥，肖珏咽了下口水掏出手机，幸好只是爷爷打来的。 烟抽久了，爷爷的声音已经很沧桑：“小珏，吃过饭了？” “嗯，刚吃过饭。” 平常爷爷打来电话，肖瑶是不关心的，可今天她却坐在了肖珏身边，挽住他的脖颈一起听着电话。 “噢” 爷爷的欲言又止让肖珏有些疑惑：“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暑假要不要回来一趟把小瑶也带着，之前的事情我和你奶奶也想道个歉。” 肖珏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肖瑶，小丫头的表情也很复杂。 “爷爷，小瑶她亲生父母来找她了，暑假的时候她要回去。” “要回去了？”爷爷的语气有些惊讶，“那她还会回来的？” 身旁，肖瑶紧紧抓着肖珏的衣领在一个劲的点头。 “嗯，一个月之后就回来。” “嗯，挺好的，回来就好。” 听后，爷爷的语气并没有太多变化，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事，让他现在看开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爷孙俩传话就在一瞬，可二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肖瑶急了，她一把抢过电话，对那头亲热道：“爷爷，我哥会回家的！” 听到肖瑶的声音，爷爷的语气罕见的欢喜：“是吗？那就好啊” 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顿了片刻，爷爷又说：“小瑶，你一定要回来啊。你别看平时你哥总挎着脸，其实他没那么坚强，小时候每年小蝉一走，他每晚都偷偷哭，哭完也不要我们送，再一个人走去上学” 听到爷爷说起过去的事，肖珏低下了头。 “你哥懂事，很懂事，但人就跟弦似的，绷紧了总有一天会断那时候小蝉在外面把你带回来，你哥都没怎么被她抱过，我都替这孩子难过。” 肖瑶从没想过这些事，她看向沉默的肖珏，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但爷爷现在也想通了，这些都不怪你，也不怪小蝉，我也不想去纠结谁对谁错了，已经没意义了，过好活就行之前的事情，爷爷奶奶要和你说对不起” 肖瑶鼻子发酸，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爷爷，没事的反正我现在还和我哥在一起，这就够了，而且你还拿了好多钱给我们” “你能这么想，爷爷高兴先不说了，活干完了，爷爷要走了。” 兄妹俩刚道完别，电话就挂断了，这不是爷爷无情，是他一向的节约。 “哥，对不起我也不想和你抢妈妈的。” 听到妹妹的道歉，肖珏有些茫然，过去的他确实需要一个道歉，但现在的他早就不需要了。 “小瑶，哥不怪你。” 肖瑶当然知道肖珏不怪她，若肖珏真的怪她这个妹妹，又怎么会为她去累死累活？ “哥，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那时候爸爸回家就对你好，所以你才会那么听他话？” 肖珏沉默，他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肖瑶的话很对，肖珏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体会过母爱，有什么好东西何蝉总会先给肖瑶，所以他才会偏向爸爸。 他叹了口气，淡淡开口：“小瑶，过去的事就过去，以前哥哥确实会伤心，但现在不会了你是我妹妹，妈妈宠你也是应该的。” 第193章 临行 肖瑶搂着肖珏的腰，就这么静静的趴在他怀里，她第一次这样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哥，我现在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肖珏浅笑：“傻丫头，我对你好难道是图你补偿我吗？你能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了。” 肖瑶十分感动，她又想到自己刚才答应了爷爷的事，于是劝道：“哥，暑假你就回老家，回去一个月，到时候我要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接我。” 回老家去复习吗？肖珏沉思片刻后觉得这主意也不差，至少采朵朵那边可以应对了，薛凝嘛已经多思无益了。 肖珏点头：“好，那我就回去一下毕竟我也一年没回去了。” 这样正顺了肖瑶的心思，只要肖珏与薛凝能闹掰，肖瑶相信陪在肖珏身边最久的她肯定能慢慢打动哥哥的心。 这时，一直趴在角落的煤炭忽然发出了嘤嘤的叫声，二人这才想起暑假它会没人照顾。 肖珏哈哈一笑：“煤炭还挺聪明，可能是听懂我们的话了。” “哥，煤炭怎么办？我们都走了它会饿死的。”肖瑶担心不已。 “没关系，到时候我去拜托采姐照顾它一段时间。” 听到肖珏提到采朵朵，肖瑶瞬间警惕起来：“哥，你和采姐联系的还多吗？” “多啊，我经常去她店里玩呢，采姐知道你要离开一段时间也很难过呢。” 肖瑶心里并不开心，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我刚把薛凝打败，现在又来个采姐还有之前来家里那个姓江的女人，一看就对我哥有意思！ 想想那两位美貌丝毫不输薛凝的女人，肖瑶又生起了闷气。 “哥，你好像只爱和好看的女生交朋友。” 肖珏满脸问号，他解释道：“哥哥也有很多同性朋友的，只是他们不常来咱们家里罢了，这不是怕你不自在吗？” “可那些女生怎么就能来咱们家？我一样不自在啊。” “采姐对我们很好，之前那个江姐姐的话她只是看起来有些冷淡，其实她也帮过哥哥很多忙的。”肖珏继续耐心解释。 “切，她们都不是好女人。” 肖瑶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期末周一天天过去，距离肖瑶的回家时间也越来越近，肖珏虽然嘴上不说，但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阳台上冥想。 这些天来，他总是刻意回避着薛凝，大家也很快知道了二人分手的消息。 以前和薛凝在一起的时候，肖珏还能经常和她诉诉苦，但现在他只能独自去消化情绪。 烟他又抽上了，尼古丁上脑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能让他短暂的忘记生活中的一地鸡毛。 今天便是期末考试结束的最后一天了，同时也是肖瑶要去京都的日子，她的父母已经安排好了飞机。 肖珏破天荒的提前交了卷，做完试卷后他的心早就不在教室里了。 背上书包来到学校门口，肖珏看到了采朵朵的车，二人早就约好了送肖瑶去机场。 看见肖珏的脸色发白，采朵朵关心道：“小珏，你还好？看你脸色好像很差的样子” 肖珏苦笑了一声：“没事，采姐，咱们走。” 往常这时候，采朵朵会主动询问肖珏考试情况，可她知道肖珏的心已经不在考试上了，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车子停在市附中的门口，等到铃声响起考试结束时，学生们三三两两簇拥着走出了校门，舒梦与肖瑶就在其中。 知道肖瑶今天要离开，舒梦还有些哭哭啼啼的：“瑶瑶，你你早些回来呀！暑假我还想和你玩呢。” “知道啦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懂的！”说话间，肖瑶瞅了哥哥一眼。 坐上车后，肖珏没有再和妹妹去唠叨，前些天他已经交代了无数次让妹妹懂礼貌，虽然他心里并不希望妹妹表现的太好。 肖瑶依偎在肖珏怀里，轻轻嗅着他的气息，似乎怎么黏都不嫌够。 肖珏的内心也是同样想法，他的思绪很乱，脑袋里像有团浆糊似的，但却能清晰感觉到妹妹的触感。 机场很大，顺着其他送客车进入后，肖珏替妹妹拿着一袋换洗的衣服，肖瑶则是背着自己的书包，怯怯的观察着机场的灯火通明。 机场门口已经有个女人提前在等肖瑶了，何荣安排的。 她举止端庄，确认身份后便替肖瑶拿着书包，又把肖珏手里的袋子一并接了过去。 这一切都不曾属于肖瑶，但这些都是她原本该有的。 忽视心中苦涩，肖珏问道：“姐姐你好我想问一下，我妹妹的飞机几点起飞？” “何先生的公务机下午就到了，随时都能起飞。”女人交代。 肖瑶拉着肖珏的手不肯松，到了临阵的时候，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肖瑶这辈子连飞机都没坐过，现在让她一个人坐专机飞去千里之外的京都，还不能和肖珏一起，想想她就害怕。 尽管希望接近于零，肖瑶还是哀求道：“哥可不可以不去啊？或者你陪我一起去？” “小瑶，哥哥不能陪你去的，这是你始终要面对的一关这关之后你才能做出选择。” 肖瑶急忙说道：“哥，我一个月后就回来，到时候你一定要在这里接我！” 肖珏点点头，随后不再说话，用眼神鼓励着妹妹往前走。 肖瑶走了三步，回头看见哥哥还站在原地，就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她又转身拉住了肖珏的衣角：“哥，陪我去找下厕所，我怕迷路” 采朵朵与那个女人都看出肖瑶是有悄悄话要和肖珏说，很识趣的没有跟来。根据标识，肖珏很快就带着妹妹找到了洗手间。 肖瑶并没有进去，而是钻进了肖珏怀里，她就是想多和肖珏待一会儿罢了。 “哥，你身上热热的等我走了，你在家别不舍得开空调，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的。还有，不许和坏女人联系”肖瑶喃喃道。 第194章 发烧 “嗯，我听你的到了记得报个平安。” 肖珏低下了头，他用脸轻轻蹭着妹妹的头发，亲昵极了。 趁这机会，原本乖乖的肖瑶忽然猛的抬起头，在肖珏脸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这次，肖珏没有去怪罪妹妹。 他只是对肖瑶微微一笑，这让原本准备挨骂的肖瑶都意外了，随后又很开心。 这难道不是说明，等她回来之后天天都可以不那么过分的亲热一下了吗？ 二人牵着手又回到了候机口，肖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哥，我走啦，要天天想我喔，因为我会天天想你的。” “会的，去。”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后，肖瑶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女人消失在了闸门后。 肖珏感觉有些无力，他的腿都发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像是丢了半条命。 肖珏微微喘着粗气：“采姐，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小珏？你脸色好差啊让姐姐看看。” 采朵朵原本以为肖珏脸色差，是因为妹妹离开情绪低落，直到现在才看出来，他是生病了。 她把手放在了肖珏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烫。 采朵朵又和肖珏额头对贴，不好！真发烧了，烧的还不轻！ “小珏，你发烧了！” 采朵朵用身体支撑着肖珏，二人缓缓的往停车场走。肖珏不舒服，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采朵朵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肖珏弄回车上，给他系好安全带后，她不敢耽搁，立马就导航了最近的医院。 等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水气味儿，肖珏不免打了个寒颤。 他有气无力的哀求着：“采姐能不能回家？我不想在医院里” “小珏，听话，看完医生再说，好吗？” 肖珏又闭上了眼睛，按着流程量了体温，医生只说是普通的着凉发烧。 采朵朵焦急问道：“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好啊？” “不好说，也许明天就好，也有可能持续一段时间，看个人体质。我开些药，回去吃了好好睡一觉。” 采朵朵接过医生导的药单，再看肖珏，他还是不肯睁眼。 “小珏，来，扶着我，姐姐带你回家。”采朵朵心疼道。 又坐上了车，采朵朵把导航定在了自己家，听到声音后，肖珏却缓缓睁开了眼。 “采姐，送我回我家就好。” 看着肖珏的状态，采朵朵自然不同意：“不行，你看你现在说话都费劲了，跟我回家，让姐姐照顾你。” “不行煤炭还在家里我得回去，回去喂它。” 采朵朵还是拗不过肖珏，于是便去了肖珏家。 她在楼下停好车，又从后备箱拿了套换洗衣物，这还是上次出差去外地准备的。 扶着肖珏上楼，采朵朵还不忘提醒：“小心台阶。” 但这是肖珏自己的家，上下楼的路他走了千万次，即使是闭着眼也能如履平地。 肖珏搬家后，采朵朵还没上来做过客，看着屋内收拾的一尘不染，采朵朵不禁感叹，这俩兄妹比她会过日子。 将肖珏扶到床上躺下，采朵朵又去给煤炭喂了狗粮。 她在洗手间弄了盆热水，台上两条毛巾，一条灰色一条粉色，不用想灰色的肯定是肖珏的。 采朵朵端着热水放在床边，润湿毛巾后给肖珏擦了擦脸，重新润了一遍拧干后，把热毛巾敷在了他的额头。 肖珏的脸色也好了一些，他睁开眼就看见了采朵朵半蹲在床边，正悉心的在给热水吹凉。 见肖珏睁眼，采朵朵小声说：“小珏，来，把药吃了。” 肖珏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几粒药一股脑塞进嘴，咕噜噜灌水吃进了肚子。 他再次躺在了床上，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采朵朵，艰难开口说：“谢谢你采姐。” 采朵朵微微一笑，替肖珏又盖好了被子。 为了保持通风，采朵朵推开了阳台移门，很快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儿。 她把纱窗透了条缝，移门半掩着，又从客厅拿来了一张凳子，就坐在床边守着肖珏。 静逸的氛围中，肖珏能清晰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很让人安心。 但他也不想采朵朵太劳累，半眯着眼说：“采姐，你去隔壁房间睡，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采朵朵听后站起了身，从隔壁房间拿了床被子披在身上，继续守在肖珏身边。 “姐姐就在这儿，不累的要是累了，我就在你旁边睡一会儿。” 肖珏也不再坚持，他努力朝左边挪了挪给采朵朵腾出了空间，连“晚安”都没讲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采朵朵降低了手机屏幕的亮度，她在看最近一个月店里的营收情况。 今年的城西新店开业，她和秋雪是做了贷款的，但按照本店的营收情况，很快就能补上空缺。 等到明年城西的店也开始盈利后，采朵朵和秋雪会更忙一些，但钱也会赚的更多。 “到时候要不要送个毕业礼物呢” 采朵朵小声的自言自语，看着肖珏熟睡的脸庞，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捏了两下。 可这些好像还不够，她知道周围没有其他人，但还是环顾了一圈，随后俯着身子撑在床上，美眸越凑越近。 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肖珏忽然扭了下身子。 他紧紧的皱着眉，也许是做了噩梦，右手掸了几下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采朵朵握住了肖珏的手，睡梦中的他瞬间安静了下来，嘴唇微微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采朵朵凑近了些，终于听清了肖珏的梦话。 “妈” 他又喊了好几遍，像只小猫似的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才安稳下来。 采朵朵也不再起歹意，她把被子放在了肖珏身边，就这样与他面对面侧身躺着。 现在是夏天，可采朵朵却丝毫不嫌热，她偷偷用脚勾了下肖珏，见对方没有反应后，安心的钻进了他的被子。 这下，她总算能睡的安稳了。 第195章 勇敢 “好闷” 肖珏缓缓睁开眼，脑袋不像昨天那样沉了，可胸口却闷的慌。 低头一看，采朵朵正趴在他身上，她睡的很熟，嘴角还在流口水，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肖珏不忍心吵醒她，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采朵朵的睡颜。 可下一秒，采朵朵居然张开了小嘴，一口就咬在了肖珏的手臂上，疼的他一个扭身。 采朵朵也终于醒了过来，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却见肖珏正一脸复杂的盯着她。 “采姐，你睡觉就睡觉，咬人就不好了？”肖珏无奈道。 采朵朵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赶忙解释：“刚才刚才做梦了，我饿了” 肖珏叹了口气，站起身后就去为采朵朵准备早餐。 采朵朵这才发现自己的睡相有多难看，不仅流口水还爱咬人！这社死场面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厨房里，肖珏喊：“采姐，卫生间镜子后面有新的牙刷和杯子，你随便拿一套。” “知道啦！” 采朵朵很听话的去洗漱了，她又突然想起昨晚自己都没洗澡，就这样趴在肖珏身上睡觉，肯定要被嫌弃！ 早餐很简单，肖珏弄了油条豆浆，白粥配上一碟小菜。采朵朵端过热粥，抿着嘴就开始喝。 “采姐，你昨天给我拿的是我妹妹的洗脸毛巾你应该问问我的。” “嗯？” 采朵朵愣住了，没想到那条粉色的才是肖珏的，气质太不符合了。 肖珏解释道：“粉色那条确实是我买给我妹的，但她非要装小大人选灰色的，所以我就用了粉色的。” “这这可不怪我呀。” 采朵朵有些欲哭无泪，来肖珏家里后她好像只顾着丢脸了。 “当然不怪你呀，随口一说嘛哎，就是觉得小瑶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挺难的，快跟不上这小丫头的思维了。” 说到肖瑶，肖珏瞥了眼妹妹的房间，门敞亮着，里头并没有她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语气平淡：“采姐，这个月我要回老家了，能拜托你照顾一下煤炭吗？” “回家？什么时候走？你昨天才生病呢” 肖珏并没有订票，但以防睹物思人，他说：“今天小瑶不在，留在这儿我不舒服。” 采朵朵的表情略有遗憾，她看了一眼脚边的煤炭，小狗正讨好似的在对她摇尾巴。 她点点头：“好，小狗交给我就好。” 有了采朵朵的话，肖珏也放心了。 吃完饭，肖珏便开始查看今天的高铁，从早到晚每个小时都有班次，他便订了十一点的一班车。 看到肖珏买完票，采朵朵微笑道：“正好，我还能送送你。” “我可以自己去的，地铁也方便。” “地铁方便，哪有我开车送你方便？行李到处拿也麻烦的，听话。” 采朵朵的话语就像是有种魔力，肖珏也不再拒绝。 肖珏收拾的行李不多，两套衣服两双鞋拿个小行李箱拖着，再背上满满一书包卷子。 去高铁站的路上，采朵朵的车开的很慢，她还想和肖珏多待一会儿。 采朵朵很伤心，原本以为可以靠这一个月拉近二人关系，可肖珏却要回老家。 等肖珏回来，肖瑶也会回来，到时候又不好再约他出来了。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采朵朵用余光偷瞄着肖珏，她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但该怎么样做呢？ “小珏，你和薛凝最近还联系吗？” “不联系，她这次太过分了，她发给我的消息也都被小瑶给弄屏蔽了。”肖珏淡淡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想再谈一个了吗？”采朵朵的语气有些急切。 肖珏心里一颤，他看了采朵朵一眼，才发现采朵朵的脸已经红透了。 他本以为过去这么久采朵朵早就已经放下了当初的情感，却没想到她能隐藏到现在。 肖珏轻轻摇了摇头：“采姐，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把握不住，又怎么给别人未来呢？” 采朵朵很不甘心：“那你和薛凝呢？” “那时候我妈还在，我的生活也还不像现在这样零碎。现在我有学业，有妹妹，还有一大堆问题需要去解决，太累了累到我没有心情再去考虑那些享受的事了。”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承担呢？” 采朵朵终于勇敢了一回，高铁站已经就在眼前，她却把车停在了路边，等待着肖珏的回答。 “采姐，我不想连累别人。” 采朵朵不服：“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不是说好了我们是家人吗？家人之间会谈连累吗？” “这” 肖珏不知该如何面对采朵朵的攻势，一时间陷入沉默。 “还是说你嫌弃姐姐？我我还有第一次的，我”采朵朵羞的已经说不下去了。 肖珏赶忙安慰：“不是啊，当然不是采姐，你说这话不是曲解我了吗？你很好，也很漂亮，只是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姐姐现在有钱，我可以供你读书，我们先慢慢相处，等到你毕业的时候我们再结婚不好吗？” 好，简直太好了，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采朵朵的羽翼下，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肖珏却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怎么说呢刚和薛凝分手，转眼就和采朵朵在一起，他心里过意不去。 又或许他心里是忘不了薛凝的。 见肖珏在犹豫，采朵朵又进一步说：“小珏，只要你答应，等你明年高中毕业我就给你买辆车，姐姐现在真的一点也不缺钱。” “薛凝她不懂事，明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拥有你，却偏要去伤害小瑶。但我不一样，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把小瑶当成亲生妹妹去爱护的，绝对不会让她，让你们受半点儿委屈。” 看到这大胆的爱意，肖珏不敢与采朵朵对视，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拥抱她。 “为什么是我？” 面对肖珏的询问，采朵朵也坚定不移：“因为你值得你缺爱，我就给你千倍万倍的爱，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再爱你珍视的一切！” 第196章 远近 “采姐，我也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这次对话蒙上一层灰，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个答案采朵朵早就预料到了，若是肖珏直接答应了，那才是最奇怪的呢。 “小珏，别让姐姐等太久。” 肖珏叹了口气：“采姐，你不用专门等我，自由一些就好。” 采朵朵嬉笑着说：“可以等的，已经快到终点了。” 肖珏没有回答，他淡笑了一声，随后转身去拿后座的书包。 “小珏，等一下给你这个。” 采朵朵像是想起了什么，侧着身打开了副驾驶的抽屉，里面是她买的收音机，可以播磁带的。 “还有耳机也在里面了，我特意买的无线的，带着也方便。” 肖珏并没有带磁带，收音机带着也没用，可这份心意他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采姐，谢谢你。” 感觉帮到了肖珏，采朵朵笑的很开心：“嗯，好好学习喔。” 肖珏拖着行李箱，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安检门后，采朵朵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默然离去。 坐上高铁后，肖珏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一想起采朵朵刚才的话，他的脸就有些发热。 肖珏不再去回忆，他戴上了口罩，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再到良田美树，他的家也快到了。 高铁到站后，他赶上了中午那趟回家的车，坐在摇曳不停的公交车上，只是一眨眼便回到了家乡那条大堤上。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打开一看，是肖瑶发来的信息。 因为发烧，肖珏甚至都没注意到妹妹昨天晚上的报安信息，小丫头发了好多信息。 “哥，我到了，也看见他们了。” “哥，这个家挺大的，但是好冷啊，夏天我都嫌冷。” “哥，这个夜宵奇奇怪怪的，不好吃我想喝你做的绿豆汤了。” “哥，这个床不舒服，太软了，睡的我背难受。” “” 几条消息没回复后，肖瑶显然有些慌了，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那时候肖珏手机没电，还是没有接。 “哥，你怎么不回我？？你和谁在一起呢？” “不会是和薛凝？不会？” “哥，你别吓我！” “我现在就要回来！” 消息发到夜里十二点才停，一直到现在，肖珏怕妹妹真的一个人跑回来，立马给她打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肖瑶便接通了电话，开口就是质问：“哥！你怎么才回我信息？你昨晚不会在和女人鬼混？我才走了一天你呜呜我现在就要回来，你帮我买票！” 听到肖瑶的声音，肖珏顿时舒畅了不少，他赶忙解释：“小瑶，昨晚哥哥发烧了，所以才没回你。” “什么？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肖瑶的语气很着急，恨不得马上飞回来。 “现在好了，睡一觉好多了，我已经快到老家了。” 肖瑶安心了，但很快又开始了诉苦：“哥这里我不喜欢，我想和你一起睡觉，这个床不舒服” 肖珏赶忙压低声音：“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你现在在干嘛？” “我还没起床刚才有人叫我起，我不想起来。” 肖珏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妹妹还没起床，想必早就饿坏了。 他只好劝道：“小瑶，快起床，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肖瑶的语气慵懒又不情愿，但这是哥哥要求的，她也不好再逃避。 “哥，那你在老家要乖乖的。” “干嘛？你想骑哥哥头上了？这也要你来交代了啊？你乖乖的才对。” 肖珏沉思片刻，又小声提醒道：“不用太乖也行，不然他们可就舍不得你了。” “知道啦！我才不要乖乖的，那我去啦我发消息的话你要马上回我喔。” “知道啦，去。” 肖瑶挂断了电话，肖珏看了眼窗外，自家村牌已经就在眼前了。 肖珏拖着行李箱走上了回家的小路，上次经过这里还是那天黑夜，他带着煤炭就从这里跑到了洪家村，把肖瑶给带走。 如今，他又回来了。 小路翻新了一遍，先前的裂痕也都被修补完善，走起来也很顺畅。 远远的，肖珏就看见了奶奶坐在家门口，爷爷在二门口边上的菜园子里摘菜。 “回来啦？” 开口的是奶奶，因为笑容，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在肖珏的印象中，奶奶一直是一副别人欠了她几千万的模样，还从来没露出过这种略有痴傻的笑容。 肖珏呆呆的点了点头，奶奶不再说话，也没从她那竹椅上离开，就这么盯着肖珏。 菜园里的爷爷像是听到了声响，从老房子后面走了过来，边走边在身上掸泥。 “回来了？行李放楼上，房间都收拾好了。” 爷爷说着便进了屋，等肖珏放好行李之后，他已经在桌上摆了些自家果树上结的梨和枣。 “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吃点水果。” 爷爷把装水果的袋子往前推了推，肖珏拿了个青枣，在手里搓了两下，便直接啃了起来，脆脆的。 没吃多久，爷爷就背着菜篓又去了后门口摘菜，肖珏本想帮忙，可爷爷说什么也不同意。 无奈，肖珏只好听了爷爷的话回到了二楼，在门外立了张凳子，坐在那儿看书。 远离了城市后，肖珏不会在学习时听到嘈杂的车流声，能听到的只有各种鸟类的啁啾，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临近黄昏时，能看见后村家户烟囱往外直冒烟，而自家也是如此。 再看看天色，西面渲染了一片泼墨画，金底银幕，夏日太阳落的晚也好，能留给晚霞更多时间去展示。 肖珏长舒了口气，刚准备起身下楼，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本以为可能是肖瑶打来的，可电话却是薛凝打来的，忍了一周，她终究还是没忍住主动来联系。 肖珏并不是很想接电话，他不想去听薛凝的哭诉，以前他会觉得那是独属于他的偏爱，现在却觉得是束缚。 但他还是没有忍心去挂断电话，缓缓按下了接通键。 迎来的果然是薛凝的哭诉，她的啜泣断断续续：“小玉你在哪儿？呜呜我错了，我来找你你不在家有人跟我说你走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第197章 讲亲 “我回老家了。”肖珏淡淡道。 “小玉，你都不告诉我我知道错了，你每天都不理我刚开始在学校能看见你的时候，我还能忍可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快疯了！每天都在想你我好怕你被其他人抢走，然后把我忘记小玉，我们和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了” 电话那头，薛凝哭哭啼啼的，肖珏却不知该如何去回应。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薛凝仗着肖珏独有的宠爱而一次次伤害他身边的人，这是他忍受不了的。 “凝，你好像永远分不清事情的重点在哪儿，在我原不原谅你吗？你因为相信我会原谅你，做这些事的次数还少吗？” 肖珏的语气冰冷，即使是夏天也让薛凝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平常，你赶走我身边的普通异性朋友，私下约谈她们我爱你，所以我可以原谅你，她们也始终是过客。可小瑶，小瑶她是我妹妹！是我妈妈留给我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 说着说着，肖珏也停不下来了，他继续控诉着：“而你是怎么做的？把她从我身边赶走？让我连最后的小瑶都守不住？你到底怎么想的？看着我孤身一人，你就舒服了吗？” 薛凝的声音颤抖着，她急于解释：“不小玉，我我想要你幸福我相信我一个人就能就能给你带来幸福的！她能做的，我也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看我一个？” “小瑶是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要我说几遍才会懂？” 肖珏的语气近乎怒吼，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才能说服薛凝了。 “我我们会幸福的，小玉，你相信我我们会一起上大学，一起去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度过校园时光，我们会结婚会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会会幸福一生的。” 薛凝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一遍遍诉说着未来的美好，却不敢正视眼前的阻碍。 肖珏已经心累了，他淡淡说道：“算了你自己好好的，我走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和薛凝隔着电话，肖珏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可他却不觉得见了面也能这样无情。 唉走一步看一步。肖珏心想。 在老家虽然网不是很好，但乐在清净，饭菜也是纯天然的蔬菜，吃起来也很香。 爷爷平时在家并不会顿顿吃肉，但肖珏回家后，爷爷在街上称了几斤肉放在了老冰箱里，以后估计天天都能见到肉。 晚上吃完饭，肖珏又看了会儿书，睡觉前又收到了肖瑶一连串的信息。 “哥，他们非要带我去游乐园玩，但是我没去，我是不是很乖？” “哥，他们带我去吃牛排，那个东西好少，就一小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哥，你在家还好吗？” “” 肖珏马上编辑短信发了过去：“我在家很好。小瑶，他们带你去哪儿你就跟着去，吃饭也要好好吃，知道了吗？” “哥，我想回家和你一起去游乐园不去游乐园也行，附近也有的公园，你就像小时候那样牵着我带我转转，我觉得就很好。”肖瑶回道。 “可以的，游乐园你现在可以去，回家了我也会带你去，你想去哪儿哥哥都带你去。” 肖珏一边回，一边考虑是否应该把薛凝联系自己的事和妹妹报备，思考片刻后，他还是不敢对肖瑶有隐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瑶，哥哥跟你报备，薛凝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那头，肖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信息：“哥，你不许和她说话，你已经有我了。” “知道了，哥哥不瞒着你，你也要乖乖回来，好吗？” 肖瑶很得意：“当然要回来的。哥，我睡觉了，不然他们又要烦我了，晚安喔。” “晚安。” 肖瑶发了个大大的爱心后便没再回复，肖珏心里惆怅，他看了眼窗外，农村的夜空繁星满天，却比城市黑了不少。 不再多想，肖珏盖好毯子后便沉沉入睡。 第二天醒来，爷爷一早就出门去了，听奶奶说他每天都是出去这么早。 肖珏吃了早餐，便又开始复习，大概晌午的时候，爷爷骑着三蹦子从外面回来了。 爷爷的菜篓里还有些没卖完的蔬菜，但不多，直接被他一股脑倒在了大门口，几只老母鸡蜂拥而至抢食。 一刻也不歇，爷爷又进厨房开始忙活，奶奶给他打下手，二老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吃饭的时候，肖珏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本以为这顿饭会再次平平常常的度过，爷爷却主动打开了话匣。 “小珏，你去你外公家看看。” 肖珏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因为爷爷与外公年轻时顶多算是认识的人，成了亲家之后也不怎么来往，两家关系也因为何蝉与肖国的婚姻一直不和。 肖珏点点头：“行，那我过些天去看看。” “要去就快些去。听说你外公五月份做了个手术，现在正好在家，去看望看望。” 听到外公生病，肖珏心里当然不好受，因为他是何蝉的父亲。 “爷爷，你不去吗？”肖珏问道。 爷爷似乎有些尴尬，他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说：“我就不去了，小蝉不在了，我不好去。” 对此，肖珏心里也理解。 “爷爷，那我明天去，我上半年在给初中生做家教，一天两百，现在也赚了不少钱了。” “一天两百，读书还是好啊，不像我们这些没文化的，累死累活才弄那么点儿钱。”爷爷感叹道。 话题打开后，爷爷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只见他问：“小珏，你在学校谈丫头没有？” 肖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薛凝，可二人已经分开，于是摇了摇头。 爷爷见状舒了口气，解释道：“以前我肯定劝你上学别谈恋爱，可现在爷爷也老了，趁还有精气神，我给你讲个亲。” 第198章 选择 肖珏自然不情愿，他推脱道：“爷爷，这也太早了，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啊。” 爷爷叹了口气：“爷爷不强求你，就想你们见个面认识一下我怕以后我就没力气给你鼓捣这些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也由不得肖珏拒绝了，爷爷完全可以直接把人领家里见面，却还是提前通知了肖珏一声。 无奈，肖珏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只是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 下午在楼上天台，肖珏坐在椅子上纳凉，这让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采朵朵和他说的话。 当初采朵朵也说了，她们那里女孩成了年基本就结婚，结婚对象从二十到三十不等，离异带个娃的男人也很常见。 肖珏很讨厌这种将女性的青春明码标价出售的感觉，就说采朵朵，要是她留在老家，未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光明。 想到这儿，肖珏给采朵朵发了个“哭泣”的表情，想和她交流交流这事情他该如何圆滑的拒绝。 采朵朵很快回了个“受惊”的表情包，问：“小珏，出什么事啦？” “我爷爷让我相亲，说是认识认识我在想要是对方如果真满意，我该怎么自然的拒绝。” 这话发出去没多久，采朵朵的电话就打来了，看得出，她比肖珏还难受。 “小珏！你还年轻，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这种话从采朵朵嘴里讲出来，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前一天她还和肖珏深情讨论过这个问题。 肖珏说：“采姐，我没考虑，我是困扰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事。” 采朵朵的语气气呼呼的：“小珏，你跟姐姐说这个，难道是想看我生气吗？要不是现在店里有事走不开我肯定立马开车回家把你带走！” 肖珏连忙解释：“不不不！我真没这个想法我身边也没什么人好诉苦，只能和你说了采姐，这事是我爷爷硬塞的，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拒绝的好。” “什么理由？你就说你有我了，明年就能在江城买房，车子二十多万，比你大两岁，就这么和你爷爷说，他就不会难为你了。” 采朵朵边说着，电话那头还传来了客人的催促声，看样子生意挺忙的。 “就这样啦，店里来了俩大学生，一个比一个笨，还得我亲自来教反正你可以看，我也不想你爷爷难过，但你不能变心。要是你爷爷还难为你的话，就告诉我，我空出两天去你家里一趟。” 二十都没到就把女人往家领，肖珏肯定不同意，他汗颜道：“采姐，没那么严重，闲聊而已，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当然有那么严重！这事关我以后的幸福。小珏，要是你之后跟我说和其他女孩在一起了，你的车就别想要了！挂了！” 说完，采朵朵就挂断了电话，即使那辆车肖珏本来就不想要。 事情只要沾染上要照顾他人情绪，似乎总会变得很麻烦。 可肖珏却不得不这么做，不仅仅是对爷爷，还是对那未曾见过的乡村女孩。 “唉太难了，走一步看一步。”肖珏自言自语。 下午也是复习时间，不论是哪一科现在肖珏都已经得心应手，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 这次高三开学，无论如何他也要冲击一下年级第一。 天色刚开始变暗，肖珏忽然听到家后田埂上有人讲话，农村汉子嗓门洪亮，他隔着窗都能听见。 “都来啦？那起火。” 肖珏看见一群糙汉子围成了一个圈，在中央起了几团火，一把把的黄纸往里丢。 肖珏虽然有些社恐，但看热闹的心却不比任何人少，他把采朵朵送的鞋脱下，穿上了家里的胶鞋，想去田埂上耍耍。 正当肖珏准备出门的时候，爷爷叫住了他，手里还提着袋纸钱。 爷爷招呼着：“小珏，走，烧纸去了。” 看热闹没想到看到了自己头上，但这种烧纸钱的方式肖珏还没见过，他欣然答应了。 肖珏回头看了一眼，奶奶还是坐在竹椅上没动，直到跟爷爷出了门，他才问：“爷爷，奶奶不去吗？” 爷爷点点头，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爷孙俩跨过小溪，找了个田埂角落，离那群叫叫嚷嚷的田民隔了断距离。 肖珏第一次干，他学着爷爷在地上画了几个圈，爷爷把黄纸分成了等份，按照顺序一份份放在圈里。 等黄纸分完，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了火柴，他划燃一根，却没急着去点纸，而是先给自己点了支烟。 肖珏自己也有打火机，于是便说：“爷爷，我帮你烧？” 爷爷看了眼肖珏，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叹了口气，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在肖珏面前又画了两个圈。 爷爷又分出了几张纸，放在了肖珏面前，淡淡道：“嗯。” 吩咐完后，爷爷便边念名字边烧纸，对肖珏他并没有要求学他这么做。 或许是爷爷觉得，这对肖珏来说太早了。又或许是，这太残忍了。 看着几团火苗渐渐燃尽，爷爷的烟也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他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小珏，小时候我有跟你说过老一辈的事儿吗？” 肖珏摇摇头，他记事晚，就算爷爷说了他现在也早忘了。 “是吗？该从哪儿开始说呢” 爷爷不急不慢的又抽了一口，讲道：“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的爸爸，他是当兵的。当时战争打的凶，我六岁那年他就走了，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就因为这事儿，之后日子太平了，我再想去当兵，你太奶奶哭着不让我去。你学过历史，应该知道那时候当兵的前景爷爷这辈子就跟这田似的荒了。” 肖珏静静的听着爷爷讲话，心里酸酸的，不知如何接话。 “但我现在也老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人这辈子，只要努力过，奋斗过，不为功名不为利禄，没给人民添麻烦，对得起自己和国家，就够了。” 第199章 拜访 肖珏郑重的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随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无话，肖珏就站在爷爷身旁，看着那团火苗继续蔓延，直到无杂草可烧熄灭。 爷爷站起身，掸了掸裤子说道：“走，回家早点睡觉。” 肖珏乖乖的点了点头，回到家后洗漱完，上床的时候才八点。 想到妹妹晚一些可能会发信息，肖珏又玩了会儿手机，到了晚上十点钟，肖瑶果然又准时报到了。 “哥，我们今天去迪士尼玩了，里面还挺好玩的，他们和我说有烟花，但我等不及要回来给你发语音，所以就回来了。” 听到肖瑶和父母去游乐园玩，肖珏的心里一咯噔，但很快又说服自己这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好啊，多去玩玩。” “哥，还有还有，他们说要送我礼物，可我不知道该要什么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去问他们要。” 肖珏的内心悲喜交加，他也没想到妹妹这样的惦记自己。 “哥哥没什么想要的，你可以找他们给你买那些好看的裙子啊还有娃娃，你以前一直想要，哥哥都没买给你呢对不起。” 或许是察觉到了肖珏的伤感，肖瑶语气坚定：“哥，裙子我可以不要，我有你给我买的衣服。还有，娃娃我是小时候喜欢，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你不要难过，我最想的还是和你一块儿玩，和他们玩真的好别扭啊。” “别扭吗？难道他们对你不好？这两天他们没把你晾家里什么的？” 肖珏知道妹妹怕一个人待着，就跟他怕黑是一样的，联想下妹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他就心疼极了。 肖瑶否认道：“那倒没有，那个爸爸他偶尔不在，但是那个阿姨她每天都在。那个阿姨没有咱妈好，她老是哭哭啼啼的，听家里的老管家讲，她是外国人，她的名字很奇怪，长得也怪怪的。” 肖珏终于明白，为什么肖瑶看起来和其他女孩不同了，原来她是个混血。 惊讶归惊讶，肖珏还是义正言辞的教育了妹妹：“小瑶，我们不可以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知道了吗？” 肖瑶有些小俏皮：“哥，我就说，反正你现在也打不到我的屁股。” “那先记着，等你回来了哥哥好好打一顿，用竹条打。” 肖瑶自然不愿意：“哥，不准用竹条，虽然用竹条我也会回来，但我会怀着害怕的心情回来，你也不想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开开心心的？” 肖珏笑着问道：“那我不用竹条用手打，你就开心了吗？” 肖瑶的话奇奇怪怪：“你打轻点儿我小开心，打重点我超级开心。” 肖珏装出嫌弃的语气：“噫希望到时候回来的还是我那个可可爱爱的妹妹，不是什么奇怪的女孩。”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肖瑶生物钟到了才睡觉。 关上手机，肖珏陷入了冥想。 每天妹妹来主动联系他的时候，真的就是肖珏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 甚至，他已经迫不及待回到江城，去迎接来自肖瑶的拥抱了。 第二天，因为要去外公家看望，肖珏起了个大早。 他先去街上买了些平常补品，一些水果，拎上后便往外公家走。 走到村路上，肖珏就看见了何琪，她正和一群丫头们围在自家院子里玩儿呢。 肖珏悄咪咪凑到了何琪身后，才发现这群小丫头正在打羽毛球，何琪和另一个女孩在打，还有两个女孩在一旁坐着看。 “小琪。” 听到声音，何琪转过身就看见肖珏站在眼前，二人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年前。 “哥！” 何琪凑了过来，一脸欢喜。 “哥，你好像长高了哎，也更帅了。” 何琪踮着脚和肖珏比较，正好比她高了一个头。 肖珏微笑道：“小琪，你也长大了，上次见的时候你还盯着电脑不放呢，现在都在锻炼啦，真棒。” 何琪只笑笑，没有说话，因为她们一群小家伙才刚打完游戏下来。 肖珏往屋里看了眼：“你爸妈呢？还有爷爷，他们在哪儿？” “我爸妈在店里，爷爷也去帮忙了。” 何琪把球拍递给了身旁的小姐妹，领着肖珏进了屋，还像模像样的给肖珏倒了杯水。 “哥，你先等一会儿，我去打电话给我爸。” 何琪擦了擦水就去打电话了，看着表妹的成长，肖珏心里很欣慰。 何琪很快打完了电话，对着肖珏说：“哥，我爸让你直接去店里。” 舅舅家干的是水果批发，现在正是热天，想必是生意很忙，肖珏也很理解。 肖珏站起身：“小琪，那东西我就放在这儿了，我先走了。” 何琪也想跟着，她撒娇道：“哥，我们一起去嘛。” “你朋友还在外面呢，你不在家玩了吗？”肖珏疑惑道。 “没事，她们在这儿玩，我跟你一起。” 肖珏点点头，何琪立马兴高采烈的去把自己的电瓶车推了出来。 经过院子，何琪加大了嗓门：“我和我哥先去我家店里啦，你们打。” 几个女孩失望哀叹，可何琪并没有顾及，坐在电瓶车后面朝肖珏招了招手。 “哥，你带我。” “行。” 肖珏坐在了前面，何琪也顺手就搂住了他，二人骑着车便往街上赶。 “哥，你有在健身吗？你腹肌很明显啊。” 何琪说着还上下摸了两下，惹的肖珏车都骑不稳了。 “小琪，别摸了，我很怕痒的。” 肖珏的抗议的语气也很温柔，何琪嘻嘻一笑，手安分了，但也没太安分。 “哥，我听爸爸说小瑶她回家了？” 说到伤心事，肖珏心里惆怅，淡淡回复道：“嗯，刚回去没多久。” “那她会回来吗？” 何琪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注意到肖珏的心情。 “应该会的。” 肖珏盯着路，心思却早就飘走了。 “嗯，过年我还想和她一块儿玩呢。哥，到时候你带我们一起去市里玩？我爸妈他们都好忙，我想去方特看看，我还想看电影。” 第200章 遗憾 到了舅舅家的水果店，肖珏稳稳当当在门口停了车，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边的外公。 “爷爷！” 何琪抢先一步和外公打了招呼，外公咧嘴一笑，眼睛盯着何琪身后的肖珏。 “外公。” 肖珏也跟着走进了店里给外公打招呼，外公依旧是笑，却不说话。 肖珏刚想继续开口，舅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肖珏后，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见着侄子，何明满眼笑意：“小珏，又长高了啊，变成大小伙了。” “嗯嗯。” 肖珏很喜欢这氛围，一种有家的感觉，即使这并不是他的家。 趁着这时候不忙，舅舅又拉着肖珏坐下，问长问短的说了很多话，肖珏都一一回答。 何琪则是坐在一边，趁着舅舅不注意，要么顺个葡萄，要么拿只小橘子。 “小琪，去后面把水果刀拿来，开个西瓜。” 何明当然注意到了女儿的小动作，平常他会讲两句，可今天侄子在这儿，他没有去说。 “噢！” 何琪开心极了，平常在家爸妈不准她多吃西瓜说会拉肚子，今天沾了肖珏的光，能吃个饱了。 “舅舅，我不用” 肖珏的话才说一半，就注意到何琪这丫头哀求的眼神。 何明疑惑：“怎么了？” 肖珏咳嗽了一声，客气话也收了回去：“没是挺渴了。” 何琪兴高采烈的去刀西瓜了，不一会儿就弄了个果盘上来，自己先伸手拿了两块。 舅舅还没来得及去拿，看看手机又来了单子，急匆匆的就又去了后面，外公也没闲着，跟着就一起去了。 何琪盯着盘里剩余的西瓜咽了下口水，紧张开口：“哥，你不吃了吗？” 肖珏摇摇头：“不吃了，你吃，不要吃太多，不然会不舒服的。” “不会啦！” 何琪嘴上答应着，可一块接着一块根本停不下来，不一会儿还是把西瓜给扫了个干净。 正巧是她吃最后一块西瓜的时候，舅妈从外边回来了。 免不了一顿训斥：“小琪，又不听话！是不是把你哥的那份也吃了？” 何琪赶忙松开了手：“没呀，我就多吃了这一块的。” 注意到她求救的眼神，肖珏叹了口气，替何琪辩解：“舅妈，小琪没吃我那份，没事的。” 舅妈很了解肖珏的性格，这话并没有洗脱何琪的嫌疑：“小珏，你别太惯着她你这丫头，到时候肚子疼别来喊妈。” 何琪讪讪一笑，她不怕爸爸和爷爷，但妈妈她是很怕的，话没说两句就躲到里面去了。 舅妈把手里的担子放在了边上，随手拉了个板凳坐下。 “小珏，你奶奶还好吗？” “我奶？她怎么了？”肖珏疑惑。 “你不知道？你爷爷没和你讲？你奶奶糖尿病挺严重的。” 听到这儿，肖珏震惊不已。 他明白了为什么回家后，奶奶表现的会那么奇怪，说话也不那么连贯，笑的却比谁都高兴。 “我我爷爷没跟我讲。” 舅妈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别怪你爷爷，他估计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可舅妈觉得，你也不小了，这事儿你应该知道的。” 肖珏无言，沉默片刻后点头。 “其实嘛平常也还好，你奶奶糖尿病，血糖高啊，那胰岛素隔三差五打，也要一笔钱。” 舅妈嘴碎，说了就停不下来：“我家老爷子也是啊，你妈走了之后，他伤心呐，憋着憋着就出病了，脑梗做了手术，现在说不了话。人老了，谁身上没点病？都是憋出来的啊。” “外公他的病能治好吗？”肖珏犹豫道。 “治不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就是讲不了话。以前能讲话的时候，他不也总是垮个脸不讲话吗？一开口就跟吃了炸药似的，谁都看不惯。” 舅妈是直肠子，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听起来不舒服，可说的却都是实话。 肖珏也听人说过几次，外公年轻时候脾气差，打老婆，也打孩子，老了后人才随和起来，可脾气还是很古怪。 “你说人呐，真的怪，太怪了。见着面能吵来吵去，真见不着了，又想的慌。当初你妈嫁给你爸，你外公可没少好脸色给你妈。” 天气热，舅妈拿起了剩下的西瓜吃了起来：“可现在呢？你妈走了，他比谁都想的紧，你舅舅都没他那么念叨。老爷子就天天端个凳子坐在院子里边，就看着那棵杨树发呆，那树是你妈以前还在家的时候种的。” 肖珏低着头，他又想妈妈了，即使她已经走了有一年了，睹物思人，肖珏从生活中的每个地方，都能找到何蝉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舅妈也没继续讲下去，她站起身拍了拍灰，便去了后面帮忙。 肖珏也跟着去了，他不想这么无所事事，干些活儿能让他不用胡思乱想。 有了他帮忙，花了一下午时间，一家人把果箱全都搬到了货车上，货车扬起一阵尘土便离开了。 舅舅拍了拍肖珏的背：“小珏，留下来吃个饭。” 肖珏摇摇头：“不了舅舅，我要回家吃的，已经说好了的。” 舅舅也没再强留：“行，今天也没啥准备，以后常来，你下次说个话，我们就多弄俩菜。” “不用麻烦，我随便吃些就行的。” 肖珏把干活的手套叠好放在了篮子里，身上有些脏，他准备回家好好洗个澡。 “就这样那我先走了。” “嗯，下次来。” 知道肖珏要走，一直在保持沉默的外公忽然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拉起了他的手。 外公说不了话，他就这么盯着肖珏的眼睛看，看了很久很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轻轻放下了他的手。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肖珏一跳，舅妈打起了圆场：“你外公和你告别呢，跟外公打个招呼。” 肖珏后知后觉：“噢噢，外公，我走了。” 外公轻轻的点点头，眼神黯淡。 肖珏走了，外公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到了街角，肖珏又转身朝他们招了招手，满眼笑意。 外公的眼眶湿润，即使隔着那不近的路，他也能看见肖珏的眼神，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肖珏的身影消失，外公也背过身擦了擦眼眶，想起了女儿，也想起了早就过世的老伴。 第201章 想法 知道了奶奶生病后，肖珏的内心动荡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肖珏明白，既然爷爷没有告诉他，即使他主动去开口，爷爷也不会同意让他帮忙。 因为之前二老想卖掉妹妹的事，肖珏心里对他们有成见，可现在却又淡了不少。 肖珏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但也做不到对最后的亲人坐视不理。 看到了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后的悔悟，肖珏不想在二老还在的时候留什么遗憾，因为他已经没多少可以失去的了。 可即使肖珏想的焦头烂额，他也没想到该如何跟爷爷开口。 一连好几天，肖珏的生活都跟往常一样，吃饭复习睡觉，与肖瑶交流生活。 妹妹的信息始终支撑着肖珏，让他不要忘记回江城的心，也逐渐成了他的执念。 肖瑶发来的信息时多时少，她每天都基本在去不同的地方玩耍，何荣夫妻二人不知道肖瑶的爱好，便变着法子讨她欢心。 美食，购物，高尔夫，看风景，登山，海钓，每天的生活都不一样，可肖瑶每天最开心的时候依旧是睡觉前与肖珏的分享时光。 在这期间，薛凝也打过电话，肖珏并没有接，他深知给她希望才是最残忍的。 若是真的就此分道扬镳，那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肖珏虽然心痛，但也能够接受。 每次挂断薛凝的电话，肖珏就会盯着手上的戒指暗自伤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难道是他又做错了吗？从一开始就错了？ 想到最后，肖珏也没有想出为什么，他叹了口气，取下戒指后用细绳穿过，将戒指挂在了胸前，却总放在衣服里面。 放空思绪，时间很快便悄悄溜走，转眼就到了六月末。 这一天，肖珏正在楼下吃早饭，突然就收到了妹妹的电话。 电话那头，肖瑶的语气很害怕：“哥，你快救救我！” 肖珏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本能的以为妹妹受了欺负，“唰”的一下站起了身。 “小瑶？怎么了？快告诉哥哥！” 肖瑶竭力哭喊着：“他们要带我去打针！我被那个坏阿姨带到医院来了！我不要打针！哥，我要回家！” 听到是打针，肖珏才松了口气。妹妹不在身边，听到她这样的语气，肖珏第一时间还以为妹妹被绑架了。 “小瑶，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一点病也没有，他们就突然带我来打针呜呜哥，我害怕，以前打针都有你陪着我的我不要他们陪着我打针” 肖瑶讲着讲着就开始哭了，听到妹妹哭，肖珏的心都要碎了。 心碎归心碎，肖珏还是相当理智，他相信肖瑶的亲生父母不会害她。 他问：“小瑶，你先别急，跟哥说说，他们要带你去打什么针？” “我不知道好像叫什么九价，他们说今天打了下次还要打！哥，我不想打” “九价？” 肖珏终于明白了过来，对于这个他也有了解，它可以为女性预防宫颈癌等疾病。 但是却很难预约，当时肖珏还特意去为妹妹查过，钱是一方面，年龄也是，现在算算妹妹确实到了该打针的年纪了。 “小瑶，你听哥哥说，这个针打了对你有好处，乖乖去打针，知道了吗？” 刚哭完一场，肖瑶已经欲哭无泪了：“哥，你怎么也帮着那个坏女人！你都不帮我呜呜哥，我想你了，我想你抱着我我怕打针。” 先前肖瑶也有过发烧，那时候就是肖珏陪着的，打针的时候肖瑶虽然害怕的不敢看，却很乖的伏在哥哥怀里。 所以，肖瑶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打针，而是身边的人不是哥哥。 肖珏不会哄人，但还是想出了办法：“那你不要挂电话，哥哥就这样陪着你，好不好？” “这不够，但你现在也不能飞过来好，哥，那你不要挂电话。” 肖瑶总算是同意了，电话那头响起了她与亲生母亲的交流声，她只说了两个字：“走。” 可和肖珏，肖瑶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哥，我到地方了” “哥，那个针看上去好痛！” “哥，胳膊好凉啊。” “痛！” 通过妹妹的话语，肖珏甚至能看到她打针时的模样，此时刚打完针的肖瑶小脸肯定成了苦瓜。 肖珏的心情好像轻松了一些，他问：“小瑶，打完了吗？” “哥打完了，好痛啊！” 肖瑶小声抱怨着，也不觉得和肖珏撒娇丢脸，在毫无顾忌的撒娇。 “哥，你你之后要给我补一顿糖，之前打针你都有给我买糖的。” “好，哥哥知道了。小瑶真棒，都这么勇敢一个人打针了呢。” 听着熟悉的来自哥哥的阴阳怪气，肖瑶这时候才红了脸，娇嗔了一句：“哥你好讨厌！” 打完针后，肖瑶也没舍得挂电话，等她上了车后又开始主动找话题。 “哥，你今天也要复习吗？” 肖珏回复：“一会儿家里有人要来。” 肖瑶瞬间警惕：“谁要来啊？有女人吗？” 这可是专为肖珏设的相亲，没女人是不可能的。 “嗯有女人的。” 电话那头，肖瑶的语气瞬间变了，问题一个接一个：“什么？她多大？她来干嘛？” 肖珏老实回答：“爷爷安排的相亲，我也不知道对方多大。” “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我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今天不能待在家里。” 肖珏忍俊不禁：“小瑶，我本来也没打算同意的，只是为了让爷爷安心而已。” 肖瑶这才松了口气，因为紧张刚才的疼痛甚至都被她忘在了脑后。 突然，小丫头兴奋起来：“哥，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说，又是什么鬼点子？” 肖瑶没有去嘀咕，因为她心里的确实是鬼点子：“哥，虽然我和他们没感情，但是改个户籍还是有好处的。正好嘛妈妈也姓何，以后我就叫何瑶。等我长大了之后，咱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第202章 纸鸢 “不行。”肖珏不情愿，可却讲不出原因。 总有种肖瑶改了户籍，就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因为二人不是亲生的，唯一的系纽就是这法律关系了。 “也对，反正也没必要和他们姓，到时候拆开也行。” 一向温和的肖珏，此时却有些不耐烦：“老是说要拆开干嘛？” “哥，说好了以后不分开，拆开了我们就能搭伙过日子了。” 妹妹这想法不对，可肖珏不敢去训斥她，他怕真把小丫头弄伤心了不回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刚打完针，回去好好休息啊。” “嗯是想再睡一会儿，针一打完就想躺床上。哥，我马上就要回家了，七月一号的早上你要在机场等我。” 肖瑶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这些天都是晚起，她还是头一天起这么早。 “知道了，去。” 亲热几句后，肖珏便挂断了电话。 家里，爷爷早起去街上买菜了，奶奶还在睡觉。 肖珏有些害怕，要是女方这时候上门了怎么办？靠他一个人还真不足以应付这种场面。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爷爷很快就骑着三蹦子回来了，后面还装着刚买的鱼肉。 “小珏，来帮忙，你红婆子中午来吃饭。” 肖珏听爷爷说过这个红婆子，周围几个村上哪家姑娘小伙年纪合适，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年轻时就喜欢讲媒，老了就专门干红事儿。 虽然肖珏不在意，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爷爷，人家女孩家里不来人吗？” “人家家里就一个老爷子，腿脚不是很利索，路远了就没打算来。女娃不错，上学也没让她爷爷操过心，也算有文化，你们能聊得来。” 爷爷拎着鱼就往厨房走，他做饭水平一般，杀个鱼也不算利索，处理了好一会儿才把鳞片弄干净。 肖珏在一边帮忙，小声嘀咕了句：“那她应该也还在上学？能同意这事儿？” “这个嘛我和他爷爷年轻时候共事过一段时间，还是挺有交情的，她爷爷是同意了的。女娃孝顺，听她爷爷话就来了。” 肖珏不再多嘴，反而还对这个女孩有些好奇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肖珏去前门倒菜叶子，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大娘领着个小姑娘往家来了。 就装作没看见似的，肖珏直接就往里边走，等听到堂屋里传来爷爷的呼唤，他才从厨房里出来。 这次，肖珏把那姑娘看了个清楚。姑娘的年纪应该和他大差不差，可能还小一些。 她扎着土土的麻花辫，大大的桃花眼，薄嘴唇，鼻梁也高，如果不是肤色晒的有些小麦黑，看起来真不像乡里长大的女孩。 从进屋偷偷与肖珏对视了一眼后，姑娘便一直低着头，她把水果放在了桌上，站在又可以说是躲在了红婆身后。 爷爷让开了身子：“小珏，这是你红婶，喊人。” 肖珏听后微微弯腰喊道：“红婶好。” 红婆见着肖珏连连点头称赞：“小珏啊，太久没见着了，都长这么大啦？长得可真俊，看起来就像是城里娃，又帅又白净的很呐！” 肖珏尴尬笑笑，眼睛不经意间瞥了眼红婆身后的女孩，她还是怯怯的不敢抬头。 肖珏以为他已经够社恐的了，没想到女孩比他还要不自在，倒显得他沉稳大方起来了。 红婆作为红娘自然不能让场面变冷，她把女孩拉到了身边，对她说道：“小风筝，来，打个招呼啊。” 见状，女孩也不好再逃避，她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走到了爷爷和奶奶面前。 “阿爹阿奶好，我我叫纸鸢。”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纸鸢又往后退了几步，她始终不敢和肖珏打招呼。 肖珏还是在生活中第一次见到姓“纸”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或许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姓氏，这太稀有了。 他还是很好奇，于是不确定的问了女孩一句：“是那个‘忙趁东风放纸鸢’的‘纸鸢’吗？” 被主动搭话后，纸鸢羞涩的点了点头，脸红的就像西红柿似的。 吃饭的时候，肖珏与女孩面对面坐下，红婆则跟爷爷奶奶面对面坐下。 大人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讲的都是些往事或是家常，纸鸢全程都没怎么抬头，只顾着吃碗里的饭和伸手能够到的菜。 红婆的胃口还算好，一条鱼被她吃了个七七八八，还尽兴的喝了口小酒。 红婆放了筷子，心满意足道：“哎，是有滋味儿，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肖珏是舒了口气，再看一眼纸鸢，她依旧没有抬头。 肖珏也明白，对方应该是没有看上他。 肖珏认为这是无关外表的，因为从小到大他因为外表而享受的便利太多了，不熟的女生会片面觉得他是个中央空调，而熟识的女生在了解他之后很多都对他有好感。 所以，肖珏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自己的家境，看看头顶暗沉发灰的天花板，他也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红婆站起身后，爷爷奶奶也顺势站起了身，肖珏与纸鸢两个小辈也不好意思坐着，于是都站了起来。 “小珏，老让你们俩年轻人陪着我们讲话你们也闷，你们去街上玩玩？”红婆劝道。 想到纸鸢从饭局开始一直到结束的沉默，以及刚才的联想，肖珏摇了摇头，委婉道：“没事红婶，我们就在这儿陪着你们挺好的。” 说完，肖珏看了一眼纸鸢，却发现这姑娘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复杂，有不甘与委屈，又有着释然与自嘲。 看着她的眼睛，肖珏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原因，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或许伤害了这个纯朴的姑娘。 爷爷听后有些不高兴，纸鸢毕竟是旧友的孙女，自家孙子即使看不上也不能当众发难，做做样子也是要端正的。 他拍了拍肖珏的背：“小珏，去，带着小风筝去玩一趟。” 肖珏偷摸着瞥了眼纸鸢，这才发现对方也在偷瞄他。 爷爷下了令，肖珏也不敢再说不，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203章 独处 因为没有车，肖珏就和纸鸢走着上街。 这种感觉很奇怪，和一个爷爷期望成为妻子的女孩走在一起，肖珏心里很不自在，因为他对纸鸢没有想法。 纸鸢一直跟在肖珏身后，就是不敢再往前走几步。 她也经常会来街上，但也仅仅会在老街的菜场上活动，几乎从来没有来过新街。 此时，纸鸢躲在肖珏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变化颇大的新街，看看身边的奶茶店，又看看精品店。 然而不管是新街还是老街，肖珏都提不起兴趣，虽然不是城里人，但他从小到大也算是在城里长大。 逛了一会儿，肖珏居然在街角看到一家很小很小的电影院，是私人办的，或许是哪个返乡的年轻人头脑又发热了。 想想也无处可去，肖珏回过头询问道：“怎么样？去看个电影呗？反正也没事情干。” 纸鸢看着眼前那略显破堪的小电影院，眼里却满是憧憬，顺着肖珏的提议，她兴奋的点了点头。 这家小影院的电影资源也并不多，而且没有首映，只是录了数据后的重播，这倒让肖珏的选择机会多了起来。 可他平常也不怎么看电影，去影院也都是和薛凝一起去的 肖珏摇了摇头，想把过去的记忆忘掉，至少是暂时忘掉。 肖珏扭头问道：“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纸鸢忙慌着摇摇头，不是她不想选，是她除了学校组织的大白幕，其他的电影根本就没看过。 “噢那就随便看一部。” 肖珏随手就选了部治愈类的电影，影院里一共就两个播映厅，厅里座位也很少，一场电影也甚至就他们两个人看。 电影还没开始的时候，纸鸢就坐在位置上发呆。 肖珏本想看看手机，可身边女孩没有手机，觉得这样不礼貌后，他也陪着纸鸢一起盯着荧幕放广告。 “肖珏。” 纸鸢忽然叫了他一声，这让肖珏有些意外：“嗯” 纸鸢红着脸：“你在城里马上高三了对？我也马上高三了，你的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能上本一吗？” 肖珏的成绩自然是不止能上本一的，市中教育资源好再加上他刻苦努力，上个985一点也不难。 想到这儿，他点点头：“可以的。” 纸鸢仿佛很开心：“我在年级也能排前五的，也能上本一。” 肖珏还想夸女孩几句，可电影也恰在此时开始，纸鸢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荧幕上。 这是部外国电影，讲的是一个富豪与一个穷人都患有绝症，在最后时光中不悔生命的故事。 纸鸢看的很认真，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看字幕上，因为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电影，她甚至看字幕都很不习惯。 等到电影结束，纸鸢的内心也澎湃不已，影片中二人一起放声大笑过，争吵过，也释怀过，这都让她颇有感触，因为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像这样自由过。 肖珏又带着纸鸢到了一家甜品店，里面虽然有几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小妹，但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看出了纸鸢可能没来过这种地方，肖珏主动给她点了甜品与茶，并亲自给她调试。 “来，尝尝。”肖珏把调试好的奶品推了过去。 许是没经受过这种照顾，纸鸢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随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嗯真的好好吃。” 即使是表扬的话，纸鸢也是说的很平淡，肖珏没有在意，浅尝一口自己的那份，却觉得并不是很合他胃口。 肖珏放下了勺子：“你是第一次相亲吗？” 第一次正面谈论这个问题，纸鸢更害羞了，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小姑娘低着头轻声说道：“不之前还有两个，都是红红婶介绍的。” 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肖珏微笑着说：“没事，说说，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不都挺无奈的吗？” 纸鸢叹了口气，她才刚满十九岁，成绩好也算有光明未来，当然也不情愿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 “之前第一个是个离异的男人，还带着个女儿，女儿快上初中了他们还说让我嫁过去就有人能和我玩了。” 肖珏听后，顿时气愤不已：“什么！？他们净睁眼说瞎话！” 感觉得到了认可，纸鸢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因为她的身边人都在劝她把自己嫁出去。 她又接着支支吾吾道：“嗯所以我没同意，就说年纪太大了。然然后第二个，年纪是比第一个小了一点，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好人黄头发，长得也很矮我没有以貌取人的意思，就是感觉没有看对眼。” 纸鸢的声音不大，可隔壁桌的几个黄毛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偷偷摸摸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肖珏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站起了身脱下外套，还故意挺直了背，一旁的几个小伙眼睛也不敢再朝这边瞅了。 可肖珏突然的举动却把纸鸢给弄得一头雾水，此时正呆呆的看着他。 肖珏尴尬一笑，挠了挠头傻问：“呃你看我身高够？” 回过神来，纸鸢赶忙点了点头：“嗯嗯，你很高的，也很帅，很帅。” “谢谢。” 肖珏的话很平淡，这倒让纸鸢有些好奇了：“你你不谦虚一下嘛？我感觉你是会说自己不帅的。” “以前会谦虚说一般，但别人会说我很装，还显得很生分。” 肖珏说的别人自然是薛凝，薛凝也不止一次说他帅，还问他会不会看到比她更好看的女孩就移情别恋。 不等肖珏继续回忆，纸鸢就问：“那个人是女生？” “确实是你怎么猜到的？” 纸鸢有些失落，她说：“哪有男生会夸男生长得帅的？那样感觉很奇怪” 但肖珏会很受欢迎这件事，纸鸢也早有预感，很快她就平复了心情。 “那你为什么会来相亲？” 第204章 既定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好不好？” 纸鸢呆呆的点了点头，肖珏继续说道：“其实是我爷爷，他想让我相亲。他老了，我不想让他难过，所以就答应了。” 肖珏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呢？你想相亲吗？” 纸鸢盯着肖珏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淡淡的摇摇头。 “我也是我只有我爷爷了，他让我来，我就来了。” 肖珏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早上纸鸢拎着水果，乖乖跟在红婆身后的样子，她真的是个很单纯的农村姑娘。 但很快他又开始给纸鸢打抱不平了：“但是这对你很不公平啊，照理来说不是应该我去你家拜访吗？让你自己上门这很不好。” 纸鸢的眼里闪过亮光，她呆呆说道：“你你不愿意相亲，也愿意这样为我着想谢谢你。但是，我我是主动要求的。” “为什么？” 话刚出口，肖珏就发现自己嘴快了，因为纸鸢好像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的确，纸鸢有些扭捏，但还是下定决心开口：“我我家很小，而且爷爷身体也不好，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 肖珏刚想为自己辩解，纸鸢就提前打断了他：“不不过，那是见你之前的想法。见了你之后我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很温柔，单看你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纸鸢有些激动，不由自主的凑近了些。 肖珏轻咳了一声，女孩也意识到失态，又退了回去。 “很多人说过，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很温柔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认为，因为我的眼睛和我妈妈很像。”肖珏微笑道。 “那她一定也很温柔，一定。” 肖珏有些失神：“嗯，她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纸鸢从没吃过这些便宜的甜品，很快她就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吃的太快了。 “我我买单。” 纸鸢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旧旧的布钱包，她想通过买单来挽回一些形象。 肖珏自然不同意，他把纸鸢的小手又按了回去：“我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和我抢了，当然是我付。” 纸鸢本还想争取一下，可肖珏没有给她机会。前台付账时，肖珏又挑了几样不同的甜品打包带走。 下午的约会就这样平平淡淡结束了，肖珏拎着甜品走在前，纸鸢则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感受着夏日的凉风，肖珏情不自禁闭上了眼，说：“六月底我就要回江城了，我们都要好好学习。” 听到肖珏说要走，纸鸢心底满是失落，与他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一天，可这种新奇感与安心感，纸鸢从未有过。 她突然鼓起了勇气：“肖珏，你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话题突然被岔开，肖珏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纸鸢，小姑娘脸都红透了！ 不是 肖珏顿感无奈，他是觉得纸鸢没那层心思下午才这样温柔的，咋还给人家整沦陷了呢？ “算是有。” 肖珏的心里突然出现了采朵朵的身影，这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有这么容易移情别恋吗？ “噢”纸鸢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肖珏本能的想安慰，可他知道，他不能再去安慰了。于是，他掏出了手机，不再关注身后的姑娘。 似乎是注意到了肖珏的冷落，纸鸢紧抿着嘴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优秀又心仪的对象，可还是没有结果。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些村里的单身汉，该上大学的年纪却去为他们传宗接代？ “肖珏，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纸鸢的声音有些颤抖，略带哭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不应该听听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吗？” 纸鸢依旧是犹豫不决：“我我想走出农村，去大城市看看可，可我爷爷” “你爷爷也是觉得早些成家对你有好处，因为他老了，我爷爷也是一样。可我不这样觉得，我们都还年轻，要是真按照他们规定的路线去走，这辈子我都不会达到我妈心中的期望的。” 肖珏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我爷爷还算开明，他也只是让我来认识认识你，并不是强求我和你在一起。或许你也可以去和你爷爷解释，说你想出去看看，而不是窝在这么个小地方，过这种抬头就能看见终点的生活。” “爷爷他会理解我吗？”纸鸢很不自信的问道。 肖珏柔声劝道：“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谁和谁又不是骨肉？只要你主动去说，他会理解的。” 凭借自己的信念，纸鸢一直在努力改变生活的现状，可这却是她第一次收到他人的鼓舞。 这也给了她勇气去尝试，思虑片刻后，纸鸢点点头：“嗯，我一定会试试。” 归家的路瞬间轻松了许多，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再那样压抑，等快到家的时候，肖珏把打包的甜点一股脑塞给了纸鸢。 “看你挺爱吃的，这些你拿回去，和你爷爷一起吃，再好好和他谈谈，我们约好了。” “嗯！” 纸鸢答应的很痛快，可分别时刻到来，她的心里又满是不舍。 “肖珏，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等你下次放假回家，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又或者再去看场电影，我请你。” 听到这话，肖珏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纸鸢赶忙掩饰着挥挥手：“当然是朋友层面的，因为我在家也没什么朋友。” “噢我只是在想我们俩的学习课程会不会有些区别罢了，毕竟我们不是一个省上的学嘛。” 肖珏挠挠头，眼下没有纸笔，纸鸢也没有手机，这让他犯了难。 他也只好说：“等回家，回家写给你。” 纸鸢使劲点头，现在的她比刚见面开朗了很多：“嗯嗯，都写给我。” 第205章 和解 “回来啦？” 爷爷看了眼回来的二人，气氛有些微妙，肖珏没什么变化，纸鸢忽然变得比刚才开朗了许多。 果然，自家孙子还是讨人喜，还好他是个好孩子。 红婆偷偷拉过纸鸢，在一旁偷偷问道：“怎么样？总满意了？” 纸鸢悄悄的看了眼肖珏，他正坦然面对着爷爷的询问。 纸鸢轻轻点点头：“满意但是我们不合适的。” 红婆有些不爽，她提高了些嗓音：“什么不合适？我看就很合适。你们年纪差不多，模样个子都般配，很好啊！” 肖珏有些难堪，他刚和爷爷说了情况想让爷爷去和红婆说一声，可现在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然而，第一个给肖珏解围的人并不是爷爷，而是纸鸢。 她拉住了红婆的衣袖，小声道：“红婶你别说了，我们以后会互相考虑的，是？肖珏。” 肖珏立马会意，他假笑着说：“对呢，我们已经加好联系方式了。” 红婆这才收了情绪：“好好，你们是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啦！好好沟通沟通，最好上一所大学，大学里就把婚结了。” 纸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再看一眼肖珏，对方也没有明确不愿意。 纸鸢与红婆在晚饭前告辞了，二人走在乡间小路上，纸鸢终于鼓起了勇气。 “红红婶，你别再给我介绍人了，我想好好学习。” 看到她突然变了卦，红婶本能的搬出纸鸢的爷爷来劝服她，可无论她如何说，纸鸢始终不肯松口。 红婶无奈道：“小风筝啊，你一直是个好孩子，爷爷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怎么见了肖家那娃一眼就变心了？” 听到肖珏的名字，纸鸢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她掩饰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念书更重要。你们还是等我先考大学说不定我在大学也能找到对眼的呢。” 红婶还是老道，她也看出了纸鸢的不对劲：“大学？别不是那肖家娃？” 纸鸢没有否认。 “唉不是你婶打击你，肖家那娃儿在江城念书，上的高中全国有名，自个儿又勤奋，他能上的大学和你能上的不是一个高度啊。要不是他家里条件差了些，今天都轮不到你和他见面。” 纸鸢心凉半截，但她又不肯放弃，她语气倔强：“谁谁说的？反正我也要好好学，到时候谁考的好还不一定。” “嘶这么说，你真是看上他啦？” 纸鸢又瞬间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应话。 “啧这脸长得俊也不能当饭吃啊，还是得人心肠好人稳重，你要看看仔细喽。” “红婶，你别说了而且他很温柔也很体贴，不是坏人，我看仔细了的。” 等到客人走后，家里又恢复了清静，吃完饭奶奶就上床了，爷爷则是弄了把稻谷甩在大门口，一群母鸡叽叽喳喳趁着灯光来抢食。 对于肖珏与纸鸢的事儿，爷爷并不满意，但也不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无奈的是，他老了，也没力气再给孙子安排后续了。 肖珏想解释一下，可爷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喂完家畜就回房睡觉了。 离开的日子快到了，这件事却成了爷爷的心结，始终惦记着孙子的未来。 肖珏并不想过早考虑，可爷爷想，他比谁都想，似乎总不愿与他自己和解。 和解？这也是这次回家，肖珏最想做的事，与二老和解，也与他自己和解。 六月三十号那天，肖珏该回江城了，他起早吃了早饭，爷爷在后面给他提着行李，一直送到了村口。 爷孙俩都不适应这种分别场景，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奶奶虽不说话，眼眶却始终擎着泪。 肖珏接过了行李，简单说了声“走了”，便真的消失在了二老的视线里。 临走前，他把卡里取出的十万块放在了爷爷奶奶的房间，想必他们一回家就能看见。 肖珏认为，这是与他自己和解最好的办法了。 走过村路路边那熟悉的树林，肖珏怔了一会儿，脚底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这不代表他犹豫，因为他下一秒就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林中。 这里依旧是一副杂草丛生的样子，上次来已经是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何蝉叫醒了熟睡中的他。 肖珏本以为父亲的石碑会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而很脏，结果却意外的发现它很干净，似乎有人一直在打扫。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只能是爷爷经常来打扫。 肖珏坐在了石碑旁，他想体会爷爷来给父亲扫墓的感受，却始终感受不到。 他还不能坐在这儿心如止水，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原谅父亲，可好像这件事说出来容易，心里却做不到。 没有太久停留，肖珏又站了起来，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后，伸拳在石碑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默默离去。 他的心情畅快了很多，还有即将见到肖瑶的原因。 妹妹明显比他还要兴奋，一遍遍给肖珏发信息，说她有多高兴多期待，还说见了面要拥抱一整天。 肖珏刚说到了高铁站，肖瑶就迫不及待打来了电话。 她的声音很活跃：“哥，你记得把煤炭接回来喔，我可想它了。” “好，我知道的。” 肖瑶又问：“有人接你吗？” “有，采姐带着煤炭一起来的，我知道你惦记它，就让采姐把它带上了。” 肖瑶明显的不高兴了：“怎么又是她哥，我不要煤炭了，你把它丢那女人家里，咱们不要她接了。” “这怎么行？不要煤炭的话它会伤心的，可不能这样没责任。” 肖瑶当然想要煤炭，但她更不想肖珏和采朵朵见面，可她在千里之外，根本阻止不了肖珏。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让采朵朵如意：“哥，那你坐在后座。” 肖珏答应了：“行，明天我去机场接你，要好好告别，知道了吗？” 第206章 忘怀 肖瑶耍起了小性子：“我我不要，他们来之前还说给我们钱呢，现在也没说要给。” “小瑶，不能这么势利，哥哥怎么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肖珏有些无奈。 肖瑶为自己辩解：“我记得呀但是，哥你也教了我人要说话算话，他们都不说话算话的。” 肖珏嗤笑：“还挺会讲，看你明天在我身边是不是也这样会讲，上次好像还欠顿打？” “欠那你不能打太重，因为打重了这次我躲不了了。” 肖珏当然不会打妹妹，只是吓唬吓唬她，而肖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根本不害怕。 肖珏还想说几句暖心话，眨眼间就看见了采朵朵的车正在高架左端口驶来，比他预想的快多了。 其实原本肖珏没想让采朵朵来接，可回家前几天，采朵朵每天都要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几点到，还非要来接他，肖珏也不好再拒绝。 车子稳稳停在了肖珏面前，采朵朵摇下车窗，一脸笑意的看着肖珏。 肖珏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他想拉开后座，可后座却被煤炭给霸占了。 再绕到另一侧似乎有些刻意，肖珏最后还是坐到了副驾驶，一进车，他就闻到了采朵朵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采姐，这香水味挺清新的嘛。” 采朵朵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了下秀发，说道：“还好，我平时不怎么弄这些的，但是来之前刚摸过煤炭，就想着遮一遮。” “噢” 肖珏看了眼后座的煤炭，小狗跟了采朵朵这些天肯定没少好吃好喝，肉眼可见的长胖了。 “我也不是说煤炭臭，我隔两天就带它去宠物店洗澡呢真的，我不是嫌弃它，我是怕你嫌弃我。” 肖珏听后一笑：“怎么会呢？而且你也对煤炭太好了，它自己在家，小瑶都不常给它洗澡，因为一洗澡它就闹。” “不嫌弃？不嫌弃吗？”采朵朵眨巴着眼。 “嗯。” 她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嫌弃吗？” “真的不嫌弃。” 肖珏刚说完，采朵朵便趁着他不注意凑了过来，可还没亲到脸颊，肖珏就本能的躲了一下。 采朵朵瞬间委屈起来：“小珏，你明明说不嫌弃的嘛” 肖珏被这一出弄的很不好意思：“这不是嫌弃，就是不习惯。而且还在开车，多危险啊。” 采朵朵失落的撇了撇嘴：“红绿灯嘛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习惯下？” 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肖珏尴尬的笑了笑，侧过身看窗外的风景。 被隐晦拒绝后，采朵朵更加不安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和薛凝之后还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她打过电话，但我之后都没理她。” 肖珏的话无疑给采朵朵打了针强心剂，因为她相信只要薛凝没机会，就没人能抢过她。 可采朵朵又有了新的疑问：“那我们亲一下也没事的？” 肖珏偷偷看了采朵朵一眼，尤其是她的薄唇。 话说出了口，采朵朵就仿佛着了魔，嘴里喃喃着：“放心我不和小瑶讲，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两人之间的秘密？妹妹也不会知道？这听起来确实很诱人，而且采朵朵的身上很香，夏天穿的也少，抱一抱肯定很舒服。 肖珏也不自觉的往上凑了凑，刚想扭头，思想却被拉回了现实，他不能那样不负责任，会被人看不起，之后不作为也会让采朵朵心乱。 “小珏，我不用你马上回应，我就想你现在告诉我你还会和薛凝在一起吗？” 肖珏轻轻摇摇头，以前和薛凝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要分出许多精力去照顾她的情绪。 因为薛凝占有欲几乎病态，在一起的时候肖珏会觉得那是偏爱，可她消失的一个月甚至是肖珏这两年最轻松的时候。 接下来就是高三，若还把心思放在薛凝身上，就不能那么专心的去努力，肖珏清楚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什么。 采朵朵继续说：“这样当然好可是她会那么容易放手吗？她回来的时候，你又怎么保证你不会心软？在姐姐看来，你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肖珏一怔，嘟囔道：“我不会的现在没时间给我想那些。” “小珏，有时候你就是太执着于自己内心的条条框框，才会那么累的。你就不能卸掉些防备吗？想让薛凝死心吗？那你就抱住我。还是说你害怕她会死心？还对她有依恋？” 采朵朵的激将法简简单单的就被肖珏看穿，可他还真被激到了，他不想做个当断不断的人。 红绿灯时，采朵朵又凑了过来，似乎是在鼓励他。 可肖珏也没想着真要拥抱采朵朵，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这让采朵朵等的都有些心急了。 等到绿灯即将结束时，肖珏轻轻叹了口气，他觉得拒绝薛凝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也许回去了，薛凝早就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呢？ 这个想法又很快被肖珏否定了，直觉告诉他绝无可能，薛凝在他家门口拿着平底锅堵着他把他砸晕带走，这可能性都更高。 可肖珏释怀，采朵朵却没有，不甘心的次数多了，她总想如愿一次，而且也等不及了！ 没给肖珏机会，采朵朵直接更进一步吻了他，很直接的亲吻。 这也让肖珏始料未及，他没想到红绿灯马上就要结束时采朵朵会吻过来，她的身上很香，这种感觉也让肖珏逐渐迷离。 “滴！滴滴！” 后车的鸣笛声打断了忘我的二人，回过神后，肖珏主动推开了采朵朵，想说些责怪的话，可当看到采朵朵满脸乖巧的样子，话就说不出口了。 车子继续行驶，肖珏嘀咕了一句：“采姐，你别这样吓到我了。” 采朵朵也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大胆，她红着脸解释：“太久没见到你了嘛感觉我都变得有些奇怪了。刚才的事你可以忘记，也可以不忘记，但我不会忘记的。” 第207章 转心 肖珏脸红了，他遮住了自己的脸嘟囔：“哪可能忘记” “不忘记最好，你就这样时时刻刻想，然后很快心里就会只有我的说不定，晚上你还会鬼使神差的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会在外边摊上喝个酩酊大醉再顺理成章的做些不需要挽回的事。” 采朵朵媚眼如丝，肖珏没有与她相视，而是调侃：“采姐，你应该更关注事业？” 采朵朵轻轻摇头：“事业需要关注，但并不是我的全部追求，在我心里更重要的是精神富足，也就是你而事业是我现在能有勇气站在你身边的资本。” “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没钱就不理你吗？” “当然不是，我说过嘛这只是我的资本。我现在想想要是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在做销售给别人打工，赚一份死工资，那我肯定没勇气和你袒露心意。以前在你面前我畏手畏脚的，觉得你是有文化的人。现在我有条件了，也能给你好的生活，才会坦然面对你。” 现在的采朵朵与以前变化确实很大，以前也只用梦话来表达心意，而现在则是直来直去。 肖珏轻笑道：“采姐，你现在有钱了，是不是也不用追着我了？你说你傻不傻？” 采朵朵听后撅着小嘴，伸手掐了下肖珏的腰：“才不傻呢，难道喜欢你是件很傻的事情吗？我说过，你是我的救赎，我这辈子就盯紧你了。” 随后，她又舒了口气，俏皮说道：“还有我现在有钱了，脸皮也更厚了，你要是还和别人在一起，那我就把钱甩那女的脸上，把她赶走，哈哈哈！” 肖珏听后一笑：“噗嗤！采姐，少看那种狗血电视剧嗷，现实里哪有这种事情嘛。” 采朵朵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看电视剧，她忽然又想起了个好主意。 “小珏，一会儿到了你家，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喔。” “礼物太多了” “姐姐送你的，永远也不多！” 车子在经过大街小巷后，终于停在了肖珏家楼下。采朵朵解下安全带后，趴去后座就把刚买的平板拿了过来。 “小珏，这个给你啦。你平常应该需要看网课之类的？平板的屏幕大很多，对眼睛好一些，而且也比电脑更方便。” 肖珏抵挡不住采朵朵的热情，他接过了平板，质感很好，看起来也很新，肯定是采朵朵才买没多久的。 肖珏有些难堪：“采姐，你老是送我东西，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买的，你收回去。” 采朵朵当然不愿意：“不行，你必须收下，不然姐姐就不走了。” “这” 肖珏摸了摸手里的平板，说实话，他确实很喜欢，这种东西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是有与没有的问题，有了肯定舒服些。 “那我收下，下次请你吃饭。” 采朵朵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娇羞道：“其实嘛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请我上去坐坐？” “还是不了？下午我还要复习。” 肖珏知道采朵朵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想沉沦，但现在还太快，他还没确定自己的心，也不想一直被牵着走。 “我知道的，就是开个玩笑嘛我也该走了，你过来一下。” 采朵朵对着肖珏勾勾手，还在从包里翻找着些什么，肖珏也凑上去看了一眼。 可这其实是采朵朵的预谋，为了防止肖珏逃跑，她趁肖珏靠近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颈，肆意索取。 但也没持续太久，肖珏没有去留恋，他只觉得有些别扭，听到煤炭叫了一声后，他便停了下来。 “采姐，我先走了，我得和小瑶说一声呢。” 看不出有多害羞，肖珏很自然的拿着行李和采朵朵告别，牵着煤炭就上了楼。 经过这件事，肖珏明白自己需要做出选择了，他不想那么累，能有采朵朵温婉体贴的陪着他，这是他最大的幸福。 回到家后，肖珏把行李收拾了放好，又给煤炭弄了碗狗粮。 拿出手机，肖珏又检查了一遍给妹妹买的机票，明天早上十一点就能到，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以前还真没发现，身边缺了这傻傻的小丫头，肖珏是真觉得不习惯了。 吃饭的时候，肖珏也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可并没有收到肖瑶的确切信息。 他就这么一直等，吃饭等，复习也在等，直到晚上才等来妹妹的电话 “哥，明天别忘了接我。” 短短一句话，肖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连忙答应：“好，我会提前等的。” “哥，白天我去给你买了礼物呢，回家就给你。” 肖瑶终于解释了白天一直没发信息的原因，肖珏提心吊胆了一天，这才知道妹妹并没有变卦。 “小瑶，我不要礼物也行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肖珏舒了口气，继续问道：“对了，和他们告别了没有？” “这” 肖瑶呆滞了：“差不多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七月一号走吗？” “那就好天也不早了，你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飞机呢。” “好，哥，那晚安喔，爱你。” “我也爱你。” “” 挂断电话后，肖瑶叹了口气。 这个偌大的别墅她待了一个月，可总觉得很冷清，因为少了肖珏。 肖瑶无比期望明天见到哥哥，她太想念肖珏了，想念到无法自拔。 肖瑶运了口气，朝着门外喊道：“荷姐！” 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进了房间，关切问：“怎么了小姐？” “帮我收拾下行李，我明天要回家了。” 荷姐有些纳闷：“小姐，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肖瑶轻轻摇摇头：“不，这里不是。我要回江城，飞机票都买好了。” “那要和老爷和夫人说吗？” 和他们说？ 肖瑶迟疑了片刻，何荣艾语在这个月对她确实很好，可她依旧想和肖珏一起生活。 “不用了，我就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走，挺好的。” 第208章 阻拦 “是。”荷姐简单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万事俱备后，肖瑶安心的睡了过去，她把枕头抱在怀里，瞬间觉得安全了许多。 第二天，七月一号，肖瑶昨晚定的闹钟还没响，她就先一步醒来了。 床边就是她来时带的书包与小衣袋，肖瑶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昂贵的睡衣脱下，换上了肖珏给她买的短袖与短裙。 洗漱完后，肖瑶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灵灵的青涩女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拎着衣袋轻手轻脚的下楼，肖瑶的肚子有点饿，可她并不想留下来吃早饭，因为她想偷偷的离开。 然而，肖瑶的运气很不好，平常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没有其他人起来的，可今天何荣与艾语全都坐在了沙发上，此时正盯着她在看。 看到肖瑶手里的行李，艾语的心凉了半截，她问道：“小瑶，你要去哪儿？” 起初，肖瑶有些心虚，毕竟二人这个月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但转念一想，当初早就约好了一月为期，也没什么好怕的。 思考片刻后，肖瑶坦然回道：“我要回家了，我哥还在等我。” “你要回家？回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小瑶你不是最爱看庭院里的花了吗？我给你买的漂亮裙子，项链，你都不想要了吗？就非要回去吗？” 艾语的话还是没有打动肖瑶，这个月她确实要什么有什么，每天游山玩水，去看风景，去游乐园，去打电玩，闲着在家就能独占影院，还能在后院泳池玩水 可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肖珏，自己能享受这些的同时，想到的全是哥哥，他应该还在受累？ 肖瑶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我哥。” “怎么可以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啊” 艾语嘴唇颤抖，受不了这种变故的她低头失声痛哭，一旁的何荣赶忙搂住了她，用法语低声安慰着。可艾语越哭越伤心，根本就不听。 肖瑶受不了她的哭哭啼啼，背起书包就要离开，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只会哭的外国女人，一点也不像何蝉坚强。 “站住！” 这是何荣第一次这样大声和肖瑶说话，肖瑶一时间被吓住了，呆愣在原地。 可肖瑶也有自己的脾气，她的温柔也只会给肖珏。 “我说过！要走，就肯定要走！你们拦不住我！” “你妈妈她已经” “她不是我妈！”肖瑶怒吼一声。 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打扫卫生的婆婆也识趣的躲在了角落，不敢多动一下。 何荣自然不怕：“这野性子看来你是被惯坏了，我要是不点头，你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出去？” 肖瑶不信邪，她快步走向大门，刚打开门就被外面的司机给拦住了。 “让开！” 司机看了一眼何荣，见何荣使了个眼色，司机有了底，拦在肖瑶面前没动。 肖瑶生气了，她左冲右突，可始终过不了司机这道防线。 情急之下，她对着司机就踢了几脚，可自己却反被按住了手。 “松手！我要是没赶上飞机，我就死在这儿！” 何荣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慢悠悠的说道：“别说这些任性话了，你现在给我回房间，等着吃早饭，爸爸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肖瑶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身边围观她的佣人，每个人都把她看成了一只小鸡，一只毫无尊严的小鸡。 何荣还在盯着肖瑶，只见她涨红了脸，像是在使劲咬些什么。 片刻间，肖瑶的嘴巴里就渗出了鲜血，司机见状吓得立马就松开了手。 尝到嘴里的血锈味，肖瑶有些害怕，她刚才是真的在咬舌，可她也真怕自己死了，再也见不到哥哥。 何荣也被吓得脸色苍白，此刻再也没人敢拦着肖瑶了。 肖瑶连衣服也没拿，跑过庭院，使劲推开铁门后又开始狂奔，任凭后面的人如何喊叫也不回头。 直到跑到了大路上，肖瑶才气喘吁吁的蹲下身子，她没吃早饭，身体本就不好的她空腹跑了这么久早就累坏了。 可肖瑶没有过多休息，她掏出手机就开始打车，蹲在路边焦急的看着马路，直到坐上车悬着的心才放下。 逃出生天后，肖瑶向师傅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唇，万幸的是她没有咬破舌头，没有经验的她只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还是很痛很痛！ 对了，哥！ 肖瑶拿出手机，马上就和肖珏报备了，还问了对方有没有起床。 肖珏也很快就回复了，没想到他比肖瑶更急，已经吃着早饭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了。 嗯，流点血，也值得了。 到了机场，肖瑶过了安检，很快就完成了取票，在候机口坐在椅子上紧张不安。 肚子饿的受不了，肖瑶又去买了份天价的汉堡与牛奶，好吃，但是量太少，让她很是心疼。 起飞前半小时，肖瑶就坐不住了，她排在了队伍第一个，打开安检门的瞬间就往舱道里冲，也第一个坐进经济舱。 飞机起飞了，看到京都高耸入云的大厦全都变成黑点后，肖瑶才如释重负，虽然还没到家，但已经有了团聚感。 肖瑶戴着耳机听音乐，晕晕沉沉的睡了一觉，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过了很久，飞机也开始下降了。 江城到了，她的家到了。 肖瑶没有行李，背着个书包走的很快，一出门就看见肖珏站在不远处，二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哥！” 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肖瑶奔向了肖珏，肖珏起初是小跑，感受到妹妹的热情后，他也奔向了肖瑶。 肖瑶欢呼着跳进了肖珏怀里，力道之大差点儿让肖珏栽了个跟头，好在小姑娘比较轻，肖珏踉跄了几下后终于站稳了脚跟。 “哥，我快想死你了！真的！每天都想着回来给你个大大的拥抱！” 肖瑶又哭又笑的，变成了一只小花猫，她擦干了泪水，紧紧牵住了肖珏的手。 “哥，咱们回家！” 第209章 偷拿 “回家。” 肖珏和肖瑶叫了辆出租车，从始至终手都没有分开过，似乎真的要牵一整天。 坐在车上，本就没吃早饭的肖瑶身体一放松，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肖珏关心道：“怎么？饿了吗？待会儿我们去楼下早点摊，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好！” 肖瑶轻轻吻了下肖珏的脸颊，肖珏没有躲开，只有今天，因为今天他也很高兴。 现在已经十点半，有的早餐也只有面条馆，好在肖瑶并不挑食，牛肉面上来就吸溜了一大口。 肖瑶感慨道：“呼真爽！我在那儿老是想着回来吃些面条。” “小瑶，那你在京都都是吃些什么啊？” 肖瑶停了筷，细细思考后回道：“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东西，就是各种鱼啊肉啊，有些东西还奇奇怪怪的，还有些都没熟，反正我是真的吃不惯。” 说完，肖瑶就埋头吃起了面条，可嘴巴受了伤，第一口吃完后便只能放慢速度。 肖珏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妹妹嘴不对劲：“小瑶，你是上火了吗？” “不是，是我嘴巴受伤了。” “什么？让我看看。” 肖瑶乖乖听话撅起了小嘴，肖珏看了一眼，下嘴唇里面有条口子，血淋淋的，但好在并不是很大。 肖珏叹了口气：“是吃饭弄的？” “不是，我是故意咬的他们俩刚才不让我走！我就把嘴咬出血吓他们，然后我才逃走的。哥，我是不是很乖啊？” 肖瑶一副求夸夸的表情，可肖珏听后却很是担心。 但，妹妹的想法始终是肖珏心里最重要的，只要肖瑶愿意，以后他就会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小瑶，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哥哥确实很感动，但我更心疼你会受伤。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我就放心了。” 肖瑶轻轻摇了摇头：“哥，没有下次了，以后我再也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小瑶，以后哥哥也不会把你送回去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肖珏亲昵的与肖瑶碰了碰头，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眸含情的看着肖珏。 离近了看，肖珏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他撩了下肖瑶的头发，发现妹妹的头发好像镀了层色。 “小瑶，你头发好像变成褐色了。” 肖瑶也摸了摸头发，她天天都对着镜子在照，都没发现有什么变化，被肖珏这么一说才发现变化。 “哥，那个老是哭的女人是法国人，她的头发就是褐栗色的好奇怪啊，明明以前我的头发都只是看起来有点黄，怎么变色了？” 肖瑶掏出了小镜子，越看越苦恼，她还是喜欢和哥哥一样的黑色头发。 “没关系，小瑶很好看，不管是发色还是眼睛，都让你与众不同，不需要自卑。” 肖珏看着妹妹的眼睛，现在也比小时候更加清澈，是一种银灰色，亮晶晶的。 “我不自卑呀，我是怕哥哥不喜欢我的样子哥，你会喜欢外国人的样子吗？” 肖珏微笑道：“喜不喜欢外国人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我喜欢小瑶的样子。” 肖瑶使劲点头，说：“嗯！哥，我也喜欢你的样子，你是最帅的。” “行啦行啦，快吃，吃完咱们就回家，你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肖瑶听话的埋头吃面条，一碗下肚后她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小肚子，终于不觉得饿了。 二人也很快回了家，肖瑶今天回家，肖珏也没有心情去学习了，妹妹上网，他就在一旁坐着看平板。 见了哥哥手里的平板，肖瑶很疑惑：“哥，你啥时候买了平板啊？” 肖珏当然不敢撒谎：“采姐送的礼物，这不是高三了吗？暑假看网课用平板能躺床上看，所以我就收下了。” “哥，你不要老是收别人的礼物，会让别人看不起的。” 肖瑶教训的口吻像极了肖珏，肖珏愣了一会儿，点点头。 随即，肖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拿起身旁的书包，从里面一通翻找，最后从夹层里找到了一只手表。 “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肖瑶把表递到了肖珏手里，肖珏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但这只表看上去就给他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 “小瑶，哥哥很高兴可这表你是在哪儿弄到的？该不会是偷偷拿的？” 肖珏狐疑的看了眼妹妹，肖瑶心虚的撇了撇嘴，小声道：“哪有没有偷偷，是光明正大拿的，我感觉很适合你，就拿来送你了。” 所以，这确实是肖瑶拿的，反正何荣说过别墅里的东西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所以橱窗里的手表也能拿走，没问题？ 要不是书包太小，加上肖瑶脸皮薄，她高低再整几件西服，再拿几双高档皮鞋回来。 肖珏哭笑不得：“小瑶，你像是去酒店住了一趟，恨不得把人家的牙膏牙刷，外加洗发水沐浴露都带回来啊？” 肖瑶被说红了脸，但她不后悔：“哥，你快试试！我在那边吃饭的时候，那些人手上都有手表呢，你也应该有一只。” 肖珏也没再推脱，戴上手表后左看右看，还挺合适，就是显得人大气了很多，也老成了很多。 肖珏满意道：“嗯，就是和我的气质有些不符。” “谁说的？我看很符合啊！哥，你带着比他们好看多了，那些人全是秃头啤酒肚，你比他们戴着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肖瑶握着肖珏的手，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又摸摸他的手，怎么玩也玩不腻。 体味着久违的温暖，肖瑶又忽然不安了起来，她不知道肖珏会不会再把她送回去，经历这次分别后，她再也不想离开哥哥了。 肖瑶语气不安：“哥，你真的不会再让我回去了吗？” 肖珏的眼神严肃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肖瑶。 页面上是一条短信，是发给何荣的短信，肖珏言简意赅的表示了以后再也不会让肖瑶回京都的决心。 肖瑶感动极了，竖起猫耳后兴奋的扑进了肖珏怀里。 第210章 不死心 因为肖瑶早饭吃的晚，下午一点多二人才吃中饭，时隔一个月肖瑶再次下厨，手艺略显生疏，但还是熟悉的味道。 虽然过去一个月肖瑶过的像个公主，可饭后洗碗她却毫不吝啬的包揽了，干的活越多她就越开心，完全没有公主架子。 洗完碗后，肖瑶迫不及待想出门，她想和舒梦分享下最近的生活。 “哥，我想去找舒梦玩。” 肖珏还在吃水果，听后抬起头：“去，小心车，有事就打我电话。” 肖瑶嘻嘻一笑：“知道啦，我晚饭就回哥，你下午要好好复习，晚上要睡个好觉，我走啦！” 妹妹走了，肖珏还是不明白复习与睡个好觉的关系，索性也不再想，又拿起暑期作业开始写。 一路都很轻松，现在这种难度的题目对肖珏来说已经是休闲题了，他对量也没有规定，直到写累，他才停手。 肖珏伸了个懒腰，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放空了大脑。 他又开始了思考，妹妹回家了是好，之后该怎么办？家里奶奶生病，而他又得面临升学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些问题影响到妹妹的生活。 正在他思考之际，门忽然被敲响了，很有规律的响了三声。 心想应该是妹妹回来了，肖珏拉开门，然后就自然的走去厨房煮了壶热水，拎着热水壶走出来后，屋里却没有妹妹的身影。 “怎么不进来？” 肖珏往外探头，可看到的并不是肖瑶，而是一个多月未曾见到的薛凝，她正站在门口惴惴不安的望着他。 肖珏心情复杂，他咬了咬嘴唇，最后努力挤出冰冷语气：“有事吗？” 薛凝像是要哭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她才鼓起勇气：“小玉，我好想你。” 肖珏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小玉，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二人继续对视，薛凝有些慌了，她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像是一张购物卡。 “小玉，这卡给你你不要不理我，我有什么都会给你的。” 肖珏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拿这傻姑娘怎么办。 “我不需要” 薛凝怔怔的看着他，问道：“那我呢？我们两年了难道你也不要了吗？” 肖珏有些头疼：“我累了，也没力气再去照顾你的情绪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我不确定你以后还会不会伤害小瑶，我不能拿我妹妹去赌。” “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薛凝拉住肖珏的手使劲摇了两下，可肖珏依旧无动于衷。 “不你会的。” 看着肖珏的眼睛，薛凝居然觉得不敢反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 面对面的时候，薛凝还有种庆幸感，觉得肖珏还是属于她的。 鬼使神差似的，薛凝缓缓开口道：“小玉，抱抱我。” 说完，她便张开了双手，一脸渴求。 “不合适了凝，你真的好奇怪，难道你没有自己的立场吗？” “我的立场就是你啊，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干嘛我干嘛” 说着说着，薛凝就主动上来拥住了肖珏，肖珏推开她，她就再次抱上来。 拉拉扯扯了好几回，肖珏也不敢弄疼薛凝，可纠缠了一会儿，也没让薛凝得逞。 分开没多久，薛凝还是有些小脾气，她就用力在肖珏身上当挂件，不肯松手。 肖珏有些急：“凝，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讨厌就讨厌，总好过分开！” “” 就在二人还在亲密拥抱时，刚才没回来的肖瑶回来了，她哼着小曲，心情似乎不错。 “哥，怎么不关门？你” 肖瑶推开门，就看见肖珏与薛凝正“难舍难分”的抱在一起。 趁薛凝愣神的工夫，肖珏终于推开了她，累的都有些喘气了。 “你怎么还有脸来？！哥，是你叫她来的吗？” 肖瑶大声质问着，随后走上前一把将肖珏拉到了身后。 “小瑶你冷静，我没叫她，我现在就让她走，行吗？” 肖珏不敢惹怒妹妹，他朝着薛凝使了个眼神，哀求她离开，可薛凝并不肯走。 相反，她直面着肖瑶，诚恳的低下头：“小瑶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肖瑶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原谅你？然后让你把我哥往床上骗？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是不会同意的。” 薛凝有些难堪的站在原地，肖瑶也没给她再解释的机会，把她推出去后便关上了门。 看着薛凝消失的那一瞬间，肖珏的心有些刺痛，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小瑶，你先坐着，饭一会儿就好了。” 肖珏伺候着妹妹坐下，拿上围裙后进了厨房，透过窗户在往楼下张望。 他一眼就看见了薛凝，背着腰包的样子有些落寞，她不舍的抬头仰望，正巧看见了肖珏也在看她。 肖珏想缩回去，可想想已经被发现了掩饰也没用，于是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薛凝，这个清纯可爱，陪伴了他一生中最煎熬时光的女孩。 离得有些远，肖珏没看清薛凝的表情，但她站了很久，最后使劲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路口。 这份感情被肖珏硬生生遏断在心里，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去心疼她，可他的心却做不到。 吃饭的时候，肖瑶也还是有些不高兴，她胡乱搅拌着碗里的碎肉，还时不时瞥一眼肖珏。 这种时候，不道歉是不行了。 “小瑶，哥哥错了” 肖瑶单闭着眼，冷冷道：“哥，你们刚才应该没有亲嘴？” 肖珏脑海里想到了采朵朵，但刚才和薛凝确实没有，所以他摇了摇头。 “哥，你可得警惕一些，要是真亲了，你肯定又要原谅她了！” “怎么会？我不会的，你放心，哥哥听你的话。” 第211章 胜利 直到饭局结束，肖珏也没有跟妹妹说他与采朵朵的事，反正也还没到确定关系的时候。 就算以后到了确定关系的时候，也只能水到渠成慢慢的让妹妹接受。 吃完饭后，肖珏与肖瑶依偎着看电视剧，开着空调又在沙发上蒙着薄毯。 肖瑶最近迷恋上了爱情剧，看到粉红镜头时她总会心里小鹿乱撞，然后趁势挽着肖珏的胳膊。 看电视剧时，肖珏还不忘提醒：“小瑶，看可以，不能太沉迷，知道了吗？” “哥，要是之前你说我，我都会觉得烦。但是一个月没听你唠叨之后，我感觉我还是挺喜欢听你唠叨的。” 肖瑶嘻嘻一笑，随后关上了平板，她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累了。 “哥，早些睡觉。” 肖珏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赶了出去，但他确实也很困了，洗完澡后一碰到床就昏昏欲睡。 明天，可以买个西瓜，放冰箱里冰一冰，配着勺子给小瑶吃。 心里安排着，肖珏很快便睡着了，一天的奔波以及脑力工作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肖珏的睡眠一向很好，可这次半夜的时候，他被吵醒了，因为有人上了他的床，动静很大。 不用想，肯定是肖瑶。 肖瑶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见肖珏没动静，又往前了些，就从背后拥着他。 肖瑶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肖珏被勒的有些难受，还是伸手卸开了妹妹的手。 “小瑶，这样很热，回你自己房间睡。” “哥，你房间没空调，当然很热你就不能来我房间睡吗？非要用这破电风扇吹一夜，我每天都很心疼你！” 肖瑶拍了拍一旁的电风扇，那早已老旧的电风扇被那么一拍，还真有点摇摇欲坠了。 “哥哥不怕热。” “撒谎！你刚才还说热呢！” 谎言被揭穿，肖珏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卧在床上不肯走。 肖珏不走，肖瑶也不走，她又关上了灯，在黑暗中抱着肖珏。 肖珏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一会儿妹妹热的受不了就走了，他再次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肖瑶自然不会随他心愿，每次肖珏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就在肖珏耳边轻轻呼气，弄得肖珏全身发痒。 “不要闹了，嫌热就回去，想睡就安安稳稳睡。”肖珏特意加重了语气。 “哥”肖瑶的呼吸很近，“我想亲你一下。” 肖珏瞬间死机了，他猛然想起先前薛凝说过的话，原来那不是在抹黑肖瑶。 “不可以的。” 肖珏没有转身，故而看不见妹妹的表情，也许她在伤心。 “哥，我要是说如果你不亲我，我就回家，你怎么办呢？” 肖珏听后立马转过了身，不可置信般看着妹妹，他还从来没被肖瑶这样威胁过。 这样太不懂事了，妹妹明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么。 可转念一想，肖瑶也只是个马上初二的小女孩，她又懂些什么？ 肖珏叹了口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肖瑶又换了种撒娇的语气，央央道：“就一下嘛，就一下下。要是你觉得还不错，就再来几下。” “这不是次数的问题，而是做与不做的问题，不行的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可这件事没有商量。” “我不是在商量，是威胁，威胁喔！” 肖瑶凶巴巴的伸出小爪子，势要把肖珏给说服。 “小瑶，你还小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哥哥的底线。这是不对的，我们的关系应该是纯粹的，而不该沾染上杂质。” “这不是杂质啊，哥，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有什么不对吗？” 肖瑶坐起了身：“你看，我比身边同龄女孩长得好看而且成熟多了，虽然这可能是混血的功劳，不过我觉得这太好了，这让我看上去和你很配。” 肖珏默然：“我们是家人。” “我们当然是家人，但不仅仅是家人。就现在，我们一起出去玩，也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是兄妹的，因为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肖珏也坐起了身，他看着肖瑶，问道：“你叫我什么？” “哥？” “那不就好了？” 肖珏又睡了回去，直接缩进了毯子里。 肖瑶有些不甘心，她扯了扯毯子：“不叫哥也可以啊，我可以叫你别的，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睡觉了，明天还要复习。” 肖珏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肖瑶有没有走。 不过第二天醒后，肖瑶正躺在他身后。 房间里还有一盆凉水，上面还有些冰块漂浮着，看来是肖瑶晚上搬进来的，房间内确实凉快了些。 夏天还是夏天，就算有这么盆冰水在房间里，肖珏醒后也觉得有些热得慌，特别是被肖瑶抱着就更热了。 “哥，你醒啦？”肖瑶问道。 肖珏本想对着妹妹发个脾气，可酝酿了一会儿却说不出什么凶巴巴的话，她太可爱了。 最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可肖瑶却要问个底，她笑嘻嘻问道：“哥，你怎么不生气呀？昨天我威胁你了，你都不说我两句。” 肖珏有些无语，他弹了下妹妹的额头。 “哥，不疼喔。对了，我再让你生下气。” 肖瑶笑眯眯的坐在了肖珏身边，低声窃语：“哥，昨天你睡着之后真的很乖，我看你嘴唇很干，就帮你” 说着，肖瑶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依旧是笑盈盈的。 肖珏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他知道自己无法对妹妹发脾气，因为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无从下手。 最终，肖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显得无比的落寞和无奈，仿佛是一只被打败的公鸡。 肖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忧虑。 肖瑶明白，这不是她的胜利，因为她没有被肖珏当做女性对待。 这只是肖珏的妥协，因为他害怕肖瑶伤心，怕她在自己身边受了委屈，而产生落差感。 可肖瑶仅仅反思了片刻，很快就释怀了。 强扭的瓜不甜，它解渴呀！ 第212章 临末 此后的天数里，肖瑶也更加的肆无忌惮，仗着肖珏的溺爱，总会做出些亲密举动。 肖珏的内心过意不去，于是便在白天谎称是去图书馆，实则是在采朵朵的店里复习。 可不经意的遇到了采朵朵一次后，采朵朵热情似火的黏着他，带他吃好喝好，只说是放松心情。 经历了妹妹的事情后，肖珏总觉得有些别扭，虽然与采姐没在一起，可就是有些心虚。 最后，他真的就去了图书馆复习，每天一大早出发，至晚方归。 暑假快结束时，肖珏忽然收到了篮球社负责教师的电话，说学校考虑到去年与今年的情况，将20年的赛事提前到了暑假举行。 而肖珏也早已是篮球社的社长，针对这次赛事他是逃脱不了的，赛事定在了八月二十五，他便和骨干成员们商约在那之前开个会。 他的信息刚发完，几个骨干成员便纷纷表示有空，武博更是说，在家坐的身子骨都生锈了。 “好，那就定在八月二十号，大家都没问题？” “没有问题！” 信息发出后，第一个响应的人是严心盈，作为新高二的宣传规划兼女篮副队备选，她的话语权还是蛮大的。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看见事情落定，肖珏也就匆匆熄屏，继续看书。 才看没多久，他的手机便又亮了，打开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 说实话，肖珏的好友申请列表已经很满了，清一色都是女生，因为男生他都不会拒绝添加。 女生们来加他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普通的就是“想认识一下”或“你好，帅哥”，上层次的是直接表明心意，而最顶级的，是直接炫富。 市中，真的没的说，男生玩的花，女生玩的更花。 若是肖珏长相平平无奇，估计他永远也看不到那些漂亮女生会有多主动。 她们大多有种错觉，就是觉得肖珏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会比较好拿捏。 先前有落难公主，学校里便有人说肖珏是落难王子。 肖珏对此只是笑笑，他没有落难，因为他始终在苦难里，而他也不是什么王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哥哥，想给妹妹好生活的哥哥。 来加他好友的人是严心盈，若是之前和薛凝在一起，这种后辈关系的女生她也不会同意肖珏添加，即使是有正事。 可这次没了薛凝，肖珏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很多工作事宜严心盈直接问他也会方便很多。 “队长，你在忙嘛？” “刚才在复习，现在休息一会儿。” “噢，我想问问你，就是我的工作具体怎么展开，以前我没做过宣传方面的工作。” 与肖珏想的不差，严心盈只是来问工作的事情，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简单，你去通知一下其他成员，把比赛时间地点说一下，统计一下有多少想去的人员，然后去和老师汇报，到时候老师会安排大巴，那些自己去的就不用算在里面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去了体育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带个相机，没有的话可以和摄影宣传社借。去了就拍拍照摄影一下，之后的视频你可以自己剪，也可以交给宣传部让他们代劳，经费上报就行。” 任务明了，肖珏也准备继续复习了，可严心盈似乎还想聊，总是在扯些有的没的。 “队长，他们说你和薛凝分手了，是真的吗？” 肖珏一愣，这个问题其他朋友也有问过，但他一直都没回答。 “我想好好学习，高三很重要的。” “是呀，我也觉得很重要，所以能把明年的比赛调到今年，真的很好。” 严心盈已经心知肚明，肖珏是真的和薛凝分手了。 这也难怪，薛凝的怪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也只有像肖珏这样的好脾气才能忍这么久。 “队长，你在哪里复习呢？其实，最近我也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有时间吗？” “不太空。”肖珏心里有些无奈。 “市里有家新开的猫咖，我们一起去？暑假快结束了，你也马上就高三了，趁高三前抽空放松一下也很好嘛。” “小时候我被猫咬过，我有点怕猫。” “那我们去吃饭。” “我得照顾妹妹。” 严心盈不死心：“可以把她带上嘛。” “她怕生。” 严心盈又尝试了好几次，肖珏还是不同意。 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低声下气了几句后，也觉得是自讨没趣了，谈话也就草草结束了。 又提起薛凝，肖珏内心隐隐作痛。 还能记得之前的每场比赛，不论大小，她总会在观众席给他加油，在他休息时早早准备好水交给他。 肖珏又忽然想起以前，他扭伤脚的那次，薛凝看上去是在幸灾乐祸，还跟在他身后学他走路，像只呆呆的企鹅。 可实际上，她比谁都要担心，每天一下课就来陪他，生怕肖珏一个人的时候再受伤，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肖珏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里会不会同时存在不同的人，可薛凝的影子却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在意对方的一切，即使她做了错事。 肖珏会在意，时间久了，薛凝会不会变心？虽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又不希望这样，他想自私的让薛凝继续喜欢他。 肖珏很爱薛凝，至少曾经是。他迷恋薛凝温暖的拥抱，她热烈的吻，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都那样让人着迷。 他没有回味太久，便又投入了学习，因为他怕自己又一次动心。 临晚，肖珏才放下书本，到了吃饭的时候，可他却并不想回家，妹妹的挑逗属实是一种煎熬，一种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煎熬。 他点开手机，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却发现在他关闭铃声后收到了一个未接来电，是赵涛的。 肖珏回拨了过去，电话也很快接通。 “珏哥，晚上有空吗？吃点儿？” 肖珏明白，兄弟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当即答应了下来。 第213章 酒醉 肖珏把地点定在了一家地锅鸡店里，他离目的地近，不一会儿便到了，但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点了支烟，看着路口等赵涛过来。 等了许久，赵涛还是没有出现，肖珏呼了口气，先进了店里，随意点了个双人套餐，又叫了箱啤酒，又回到了门口。 正当他要点第三根烟的时候，赵涛出现了，他不再穿着流里流气的衣服，这次打扮的很普通。 “珏哥，等久了？” “不久，咱们进去。” 肖珏掐灭烟头，却不舍得扔，便又塞回了烟盒里。 地锅鸡店内，人声鼎沸。肖珏和赵涛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地锅鸡。鸡肉在锅里翻滚着，香气四溢。 赵涛像是饿极了，拿起筷子就开吃，夹了块嫩肉塞进嘴里，又举起酒杯和肖珏互碰了一下。 “干杯！” 一杯啤酒下肚，赵涛似乎心情也舒缓了许多，说道：“珏哥，我要去当兵了。” 当兵？ 肖珏的筷子停了下来，他的未来道路还没找到，没想到好兄弟就已经决定了。 “怎么突然就想去当兵了？” “不是突然想之前我不也和你说了吗？只是这次我下定决心了。村里在登记兵籍了，我也到了年纪了。书本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与其上技校学个手艺累一辈子，还不如当个兵回来弄个小官当当。我不求富贵，只要安稳就行。” 肖珏听后又喝了口酒，现在国家太平，没有战事，当兵的人也越来越多，待遇确实不错。 可一想到兄弟会离开好几年，又或是十多年，肖珏心里便十分不舍。 “那你和宋楠呢？你们要分手吗？” 赵涛挠了挠头，说道：“她说会等我回来，说回来了我们就结婚。没办法，我们见家长了，我得对她负责了。” 肖珏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他与薛凝，明明之前四人还在一起吃饭畅想未来，现在赵涛与宋楠还在如胶似漆，他与薛凝却形同陌路。 肖珏心里有些惆怅，但并未表露：“嗯，好好对她。” “珏哥，宋楠告诉我一个月前你和薛凝分手了，薛凝打过电话给她，几乎哭了一夜，一有机会就找她诉苦。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了？”赵涛小心翼翼问道。 “她伤害了我妹妹，也伤害了我，很简单的一件事，你就不要问了。今天咱们不说别的，就喝酒！来，喝！” 肖珏主动满上了酒杯，兄弟要走，趁这机会多喝些，也能让他暂时忘掉薛凝的事，以及近日的纠结。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喝的几乎忘乎所以，他们是好兄弟，一直以来都是形影不离。可是，现在赵涛却告诉他，他要去参军了。 肖珏明白，赵涛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赵涛的想法。 酒意上头，肖珏内心的不舍也被放大，他这人很随和，和任何人都能交朋友，可真心朋友却并不多，赵涛是他最铁的兄弟。 肖珏抬起头，看着赵涛的眼睛，说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为你感到骄傲。只是，不知道咱们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 赵涛微笑着拍了拍肖珏的肩膀，说道：“珏哥，我会想你的。我们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这就是我的路了。我相信，我们的友谊会一直都在。” 肖珏微微点头，眼里闪着泪光。他知道，赵涛说的没错。他们的友谊会一直都在，即使他们的人生道路不再相交。 两人默默地吃着地锅鸡，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而现在，他们却要分别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肖珏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夏日天色暗的晚，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他想起了一句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肖珏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赵涛说道：“兄弟，愿你一切顺利。” 赵涛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夜幕降临，肖珏和赵涛走出地锅鸡店，外面的街道已经灯火辉煌。 他们该分别了。 二人从来没有真正分别过，他们站在街口，肖珏给赵涛递了根烟，他们就这样靠着墙边抽边闲聊。 烟很快便抽完了，肖珏叹了口气，淡淡道：“多了也不说，拥抱也免了，就简单分别。” 说完，肖珏伸出右手握拳，赵涛会意，二人拳拳相碰后，赵涛便离开了。 肖珏看着赵涛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默默地祝福着他。 分别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也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肖珏明白，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会面临与不同的人分别。 但分别也是一种新的开始，它让人有机会去迎接新的挑战和机遇，能够放下过去的包袱，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肖珏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刚打开家门，就看见肖瑶抱着西瓜在吃。 他踉踉跄跄的走进门，差点被拖鞋给绊了一跤，好在扶住了柜子。 “哥，你喝酒啦？” 肖瑶放下了手里的西瓜，上前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肖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酒气。 “喝了点，这白酒喝的快刚才没感觉，现在感觉小瑶都变成好几个了啊。” 肖珏一反常态，他一边摸肖瑶的头，一边还傻乐呵的笑。 “哥，你也别洗了，今天就上床睡。来，我扶你。” 肖珏被扶到了床上，碰到床立马就倒了下去，鞋子一踢就盖上了毯子，哼哼唧唧的难受了半天。 肖瑶就在一旁守着，她端了盆热水进来，毛巾给肖珏擦擦脸，又倒了杯水在床头，最后放了个空桶在床边，以防肖珏会吐。 肖珏头疼了好一阵，最后并没有吐，人也老实了很多。 忙前忙后的肖瑶也终于缓了口气，她拿出另一张毯子睡在了肖珏身旁，很自然的抱住了他。 “哥，你喝醉了，对？” 肖珏声音若有若无：“嗯” “那你来抱抱我？” “嗯？” 肖珏呆呆的回过头盯着妹妹看，最后借着酒意在肖瑶额头一吻。 “小瑶，哥哥爱你不要再让我为难了，在我身边乖乖长大。” 第214章 神说 八月二十日，篮球社的众人纷纷以为肖珏会选一个餐厅聚会，可肖珏仅仅是开了个线上会议。 没办法，放下妹妹去吃大餐，他做不到，他也做不到把妹妹带到社团成员面前。 这让负责宣传的严心盈犯了难，她本想记录下餐厅开会的场景，多拍些美食与成员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可现在却泡了汤。 她盯着屏幕里开着摄像头一本正经商议的肖珏，忽然有了好主意。 “队长，你把镜头拿近些，宣传要用你照片的。” 肖珏眉头一挑，这理由很合理，他拉着凳子坐的离电脑更近了些。 严心盈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不说别的，就队长的脸拿出来就是最好的宣传资料。 有了照片，那些新高一还没入学的学弟学妹看了，肯定也会很感兴趣的。 会议结束，严心盈又挑了几张以前社团活动的照片，选了几张好角度的，随便写了几句官方话便发在了学校的宣传墙上。 肖珏并没有关注，他又复习了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看见那条动态。 上面的照片都挺正常的，但看到第二排的时候，全是他的照片，中间则是一张爱心图片。 “噗！” 肖珏一激动，直接喷了口饭出来，吓得肖瑶的碗都差点掉在地上。 “哥，你干嘛？脏哎！” 肖瑶抱怨着，伸出手将桌上的米粒又送进了嘴里。 “不不撒在桌上就不要了，我我被吓着了，再确认一遍，一定是我看错了。” 对啊，这可是宣传墙，官方账号，怎么会发这种动态上来？ 肖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看了一眼，结果那个爱心更显眼了，还是张gif动图，肖珏越看越无奈。 就发了一个下午，点赞量与转发量就达到了空前的状态，太受欢迎了。 评论第一条是：“嚯嚯，好家伙，在宣传墙上发这些？简直不给其他男生活路啊。” “我知道，落难王子，人特别温柔的好学生，高三。” “嘿嘿，他分手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分了？那可不得了啊，开学有好戏看了，我要看见血流成河。” “楼上的，人家只想好好学习，大家也还是别打扰了？” “话说，他前任到底是谁啊？” 肖珏一般不怎么留意这种动态，因为他的人气总是一阵一阵的，打完篮球赛就会来一阵，他在学校也是刻意保持低调。 当然，这条动态一出现，他想低调也难了，不论是已经毕业的，还是那些还没上市中但目标是市中的，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肖瑶看着哥哥一脸苦恼，从身后偷窥他的手机，一下子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哥，给我看看！” 肖瑶一把夺过手机，先是看看图片，顺手转发给自己，然后再看评论，越看越生气，她怀疑市中全是发情的母狗。 “哥，你干嘛发这种照片啊？这只有我能看！” 肖瑶气鼓鼓的嘟着小嘴，肆意耍小性子，这可把肖珏吓得不轻。 “不是的，小瑶，这是社员发的。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拍照，那些照片也都是截图或者抓拍啊。”肖珏叫苦不堪。 肖瑶紧咬着嘴唇，她现在都怕肖珏回学校，真不知道他会面临什么。 “哥，咱们转学？” 肖珏被问懵了，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我都高三了，你让我转学，我可没时间去适应一个新环境。” 肖瑶又重新坐了下来，但可以看出她不是很开心。 肖珏试探性开口：“别不开心嘛小瑶，过几天的比赛，你要去看吗？哥哥给你买票。” 肖瑶立马两眼放光，她只见过哥哥的球衣，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打篮球的样子。 “哥，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你要是觉得孤单，就把舒梦也带上，哥哥给你们买票。”肖珏笑道。 还得是小姑娘，肖瑶很快就把刚才的不开心抛诸脑后，兴高采烈的就去联系舒梦了，联系完后又在想着该穿什么衣服去。 “对了哥，我翻到一本书，好像是妈妈留下来的，你放我房间里了。” 肖瑶换上了一身点花裙，飘然的像个仙女，手里还拿着一本有些旧的羊皮书吗？ 肖珏接过书后翻了几页，是一些酸涩难懂的经语，而书的第一句是：“起初，神创造了天地” 肖珏也算是见多识广，神创造天地，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圣经》。 肖瑶也一起翻着那本纸张泛黄的书：“哥，我看了一点，都看不懂哎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看进去的。” “嗯你小时候，我还以为这本书是你的呢，也是我疏忽了，这本书就交给我保管。” 说是保管，肖珏打发走妹妹后，却独自开始翻阅这本书。 其实，他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不信佛也不信基督，也不相信有什么能够拯救自己。 但肖珏也同样尊重他人的信仰，当得知何蝉是基督信徒时，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想想又觉得合理，记忆中何蝉总会查字典，上了岁数的她查了总会忘，所以就不停的查，不是为了看书又是为了什么呢？ 圣经里有些困难字眼，都一一被圈起来做了拼音，这倒让肖珏有些睹物思人的伤感了。 肖珏就这么死磕那本连名字都没有的旧书，回过神来，时间已经很晚了，晚到肖瑶与舒梦玩完我的世界出来了。 “小瑶，又在玩那个方块游戏了吗？别玩太久了？你打个猪都费劲。”肖珏扭了扭脖子，有些发酸了。 肖瑶不乐意了，她又没有玩迷你世界，于是反驳：“哥，那才不是方块游戏，虽然是方块，可是很好玩！” “好好好。”肖珏打了个哈欠。 肖瑶也不自讨没趣，而是问道：“哥，那你以前爱玩什么游戏啊？” “我？” 肖珏沉思了片刻，他玩的游戏还是很多的：“csgo，战地5，还有一些剧情类的游戏，荒野大镖客与消逝的光芒这两个你不要去玩。” “哥，那你现在不玩了吗？” 肖珏怔了一下，他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这些他所热爱的。 “不玩了，你玩就好。” 第215章 信仰得救 为了篮球赛，肖珏也为自己加训了，听说其他成员还专门去市体育馆先熟悉场地了，可他嫌远，再加上妹妹在家不放心，于是便没去。 连续几天，肖珏的身影每晚四点都会出现在小区后面的篮球场，身后还跟着肖瑶，她抱着肖珏的平板以及两瓶水，专门负责加油助威。 “呼呼” 肖珏在场里投篮上篮，肖瑶一会儿坐坐，一会儿又帮忙捡捡球。 “哥，时间到了。” 肖瑶在场下一喊，肖珏便停止了投篮，妹妹也赶忙把毛巾递了过来。 肖珏拿着毛巾擦了擦脸，把毛巾扔给肖瑶后，又接过了她手里举了半天的矿泉水，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肖瑶在一旁笑嘻嘻道：“哥，你看，他们来打球都没这待遇，看我对你多好嘛。” “是喔，嗯这儿还剩一瓶水，要不你给他们送去？不然他们也太惨啦。” “哥，你就耍我！我真讨厌你！” 肖瑶把毛巾甩给了肖珏，扭头就走在了前面，看着哥哥一点也不生气，又气呼呼的把毛巾抢过来拿着。 肖珏也嘻嘻笑了：“小瑶，感觉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啊。” 肖瑶撇着嘴：“我平常也很可爱嘛！你觉得我可爱，那你也不抱抱我吗？” “我刚运动完，身上都是汗，回去洗完澡再抱。”肖珏挠挠头说道。 肖瑶不认同，她把毛巾换到了另一只手，随后直接钻进了肖珏的怀抱，还紧紧的搂住了他。 “就抱了，哪有那么脏啊？现在我身上也是汗了，回去洗澡就行。” 肖珏假咳一声，岔开话题：“小瑶，明天舒梦会去吗？” 肖瑶连忙点头：“她要去的，梦梦听说是看你的比赛，立马就答应了。” “喔？那我要好好表现才行啊。” 听到这话，肖瑶吃醋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舒梦去哥哥就说要好好表现。 “哥，难道你喜欢梦梦吗？非要在她面前表现？在我面前也可以啊，我也会为你加油的当然，如果你没发挥好，我也会安慰你的。” 肖珏一愣：“怎么这么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肖瑶脱开了肖珏的胳膊，走到了他的身前：“哥，不要说这种会让我吃醋的话好不好？这种心情好难受就好像要把我的心撕碎似的，让我觉得你不爱我了。” 肖珏的瞳孔微微收缩，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然的点了点头：“我当然依你。” 肖瑶心安了些，随即又展开笑颜：“哥，我们走，罚你陪我去拿快递。” 肖珏“噢”了一声，走在肖瑶身后，和其他高中男生一样拍着篮球不停做投篮动作。 可他不是想耍帅，是他也有些紧张明天的比赛，这或许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大型比赛了。 很快就到了快递站，肖瑶在一排货架上翻翻找找，最后拿到了两个包袱。 肖珏顺手捏了一下：“小瑶，买的是短袖吗？” 肖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道：“不是，是里面穿的。” 肖珏脸一红便松开了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下次，这种就不要告诉我了！” 肖瑶诡计得逞般扬着嘴角，却又装出委屈的样子：“哥，不是你问的嘛？而且，在家你又不是没少看？我穿上的时候你” “嘘！” 肖珏赶忙捂住了妹妹的嘴，幸好没有别人听见，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想到妹妹很少自己买衣服，肖珏又问了一嘴：“对了，怎么突然想起给自己买了？以前你不都去店里买的吗？” “哥，你你还好意思讲，你又不肯给我量，我去店里要别人给我量，我不习惯啊。而且，我感觉最近变化越来越大了哥，我不会真的是外国人？” 肖瑶有些欲哭无泪的低着头，她想扯开衣领看看，但被肖珏及时拦住了。 “这不怪你，现在你正是发育的时候，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本来应该让咱妈来给你科普的，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总之你大大方方的就好，该换就换。” 有了哥哥的话，肖瑶心里的情绪也渐渐消失了，她本还想让肖珏去扫码，现在自己就坦然的往前台走了。 肖珏也很欣慰的看着妹妹成长，原来拔高的不只有身材，就是撒娇爱贴贴的毛病没改掉。 本想离开的肖珏正站在一旁，看手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一个快递，可他并没有买东西。 按号取到后，肖珏有些好奇的捏着巴掌大的小塑料包，肖瑶也同样很好奇。 “哥，谁寄的啊？” 肖珏看了眼寄件人，署名是“白房子”，这是江城的基督教堂。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十字架的项链，用棉布条连接着，气格朴素又神圣。 肖珏瞬间明白：“噢之前在咱妈那本书里看到过这个地址，我就顺便去看了一眼，感觉氛围还不错。” 肖瑶呆呆的说：“哥，奇奇怪怪的哎项链倒是挺好看的。” 肖珏轻“嗯”了一声，随后把胸口原先的项链取了下来，放在一起比对时，却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哥，这个项链是你自己买的吗？” 肖珏呆滞，随后摇摇头：“嗯是薛凝送给我的。” “她她送的，你还留着呢，好专情喔！” 肖瑶抢过了那条项链，仔细看了几眼，可以说薛凝选的很用心了，里面还能看到专门的刻字。 肖瑶有些赌气：“哥，你不要戴这条了，就戴那条新的。” “嗯，那我收起来。” 肖珏装作不经意的把项链收了起来，他怕妹妹直接扔掉，戴久了这串当然舍不得。 肖瑶鼓鼓嘴，但也没有强求，领着哥哥便往家走了。 到家后，肖瑶又给肖珏准备了明天的球衣以及球鞋，又挑好了自己明天要穿的裙子。 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肖瑶才感觉身上黏乎乎的。 “哥，要不要看看我穿？”肖瑶手里拿着包裹晃了晃。 衣服有些大胆，总之是与妹妹以往风格大不相同了，肖珏叹了口气：“不看这要洗过才能穿的。小瑶，今晚不要来我房间，我要好好睡觉。” 肖瑶撇撇嘴：“我知道了嘛那明天再来。” 说完，她便进了卫生间洗澡。 第216章 焦灼 “小瑶，准备好了吗？”一大早，肖珏就在门口喊。 “哥，我是女孩，肯定要打扮打扮的嘛！” 肖瑶站在镜子前边梳发边回应，像模像样的抹上唇釉后，开开心心小跑来肖珏身边挽住了他的手。 “哥，咱们走！” 今天的肖瑶打扮确实很漂亮，连肖珏忍不住都想赞叹两句，更是自豪，这是自己妹妹。 坐在地铁上，肖珏的紧张心情也更加难平复，时不时喝口水。 等到了地方，不远就看见了社员们聚在门口，似乎早就到齐了。 肖珏赶忙招了招手，快步往他们走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几名队员立马齐声：“队长。” 武博也笑嘻嘻的，刚想说什么，终于看见了跟在肖珏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 “珏哥，这是你这可不行啊。” 肖珏没好气的说：“这是我妹妹，她叫肖瑶，你们别乱讲” “妹妹？” 众人的表情各有诧异，肖瑶的长相虽然也甜美，但与肖珏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那发色与眼睛，看上去明显有些外国血统。 注意到大家的眼神，肖瑶显得更胆小了，她抓紧了肖珏的手，根本不敢打招呼。 肖珏笑笑：“我妹妹有些怕生，你们不要吓着她。” 大家还有些纠结二人关系，但严心盈没有纠结，她主动走到了肖瑶面前挥挥手，微笑着说：“你好小瑶，你长得真漂亮，怪不得队长的眼光也很高呢，原来家里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 肖瑶抬头看了眼肖珏，肖珏微微点头，她也不再躲着，让出了些身位：“姐姐好。”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纷纷热情的和肖瑶打招呼，还有几个夸张的握了握手。 肖瑶也始终在尬笑，眼神盯着对面马路，左盼右盼，终于盼来了姗姗来迟的舒梦。 舒梦一溜小跑，来到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讲着：“呼！差点睡过头了噢，哥哥，我没来迟？哎呀，今天早上我妈妈非要我帮忙打扫房间呢，所以才来晚了呀。” 有舒梦的地方始终很热闹，肖珏笑了笑，他明白舒梦就是个小瞌睡虫，而且她家也有专门的人打扫。 “嗯，人都到齐了，咱们进去。” “好！！” 在肖珏的带领下，乌泱泱走进去了一片人，大家也都各司其职，球员去了场内，其他人则是坐在了看台上。 “队长，走啊。” 面对催促，肖珏有些进退两难，他担心妹妹会不适应。 严心盈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境，于是主动走了上来：“队长，我来陪着你妹妹就好嗯，还有这个小姑娘，你都不用担心。” 舒梦也连连点头：“嗯嗯，哥哥不用担心，你就快去。” 肖瑶看了一眼严心盈，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情愿，但很快又消失了。 “哥，你去，我会给你加油的！” 肖瑶傻笑着，随后笨手笨脚的把护腕戴在了肖珏手上。 肖珏叹了口气，转向严心盈微笑道：“拜托你啦，别让她乱跑还有，不能让她喝冷饮，她现在喝不了。” “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不用说啦！羞死了！”肖瑶大声抗议。 “嗯嗯，小瑶最乖了。” 肖珏看了眼一旁人畜无害的舒梦，他不担心妹妹，更担心舒梦会带着妹妹乱跑，但有严心盈在，也省心了。 目送着肖珏入场，严心盈眼神似秋水，还在回想刚才的笑容，直到他消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走啦，跟着姐姐去坐。”严心盈拍拍胸脯，俨然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肖瑶心细，自然把严心盈刚才的眼神尽收眼底，瞬间就明白她对自家哥哥有那意思。 但没办法，肖珏让她听话，肖瑶不能不听，还是乖乖跟着严心盈坐在了看台上，就在第二排，位置很好。 肖珏换上球衣一出现就吸引了台上的目光，在一群皮肤黝黑的体育生中白的清莹脱俗。 他先做了简单拉伸，然后便和其他人一起投篮上篮找手感，脚步轻盈，球鞋在木质场面上磨擦吱吱作响。 对面的球员来的稍晚，热身的同时还有人在观察对面场上的肖珏，时不时还讲两句话。 “珏哥，对面嘀咕你呢，看来之前我们和至阳高中的友谊赛，他们看过了。”武博笑道。 肖珏谦虚的点了点头，一旁队员却有些担心：“那他们会不会针对队长啊？看来这场不简单。” “别怕，我没那么容易被压制。而且，不是还有大家吗？我们会赢的。” 哨声响起，大家围成圈挽着肩膀打气，纷纷进入了状态。 原先还嘈杂的看台也很快安静下来，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围在球场中央的几人，以及裁判手里的球。 随着篮球被高高抛起，比赛也正式开始，肖珏高高跃起，与对方前锋稍稍碰撞后稳稳抢到了球权。 “加油！加油！加油！” 在自家拉拉队的鼓舞下，肖珏一马当先攻入了敌方重防，双方展开了焦灼的拉锯。 “队长加油！” 严心盈在台上高声呐喊着，一旁的肖瑶与舒梦也被感染，三人一齐给肖珏助威。 比起场上的赛事，她们之间的较量或许更焦灼。 但随着时间漂移，几人的嗓子也喊哑了，舒梦率先缴械投降坐了下来，严心盈与肖瑶对视一眼后，也丧气的坐下。 严心盈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队长真的很帅啊，人很温柔，不会受诱惑，学习也认真，对女性特别尊重唉，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 肖瑶嗅到了危机，她唱起了反调：“我哥没有那么好，呃他的房间总是乱乱的，而且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睡懒觉，宅在家也不出去玩，做饭也没我好吃！” 严心盈不以为意：“还好？房间乱一点不脏就行，我房间也乱。睡懒觉他有事情的时候肯定不会睡懒觉。不出去玩说明他人际关系很干净，做饭？我都没想到他会做饭哎！有赚到！” 第217章 掣肘 “什么有赚到我哥又不是你男朋友，他是我哥。”肖瑶不开心的撇着嘴，却不好发作。 严心盈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知道呀？嗯得加钱？这样说有些失礼，不过队长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加钱可以吗？” 肖瑶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为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哥哥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严心盈的话无疑触犯了她的逆鳞。 肖瑶叫嚣道：“我有钱！我爸爸是房地产大老板！大亨！全国有名的！” 严心盈呆住了：“你你不是队长妹妹吗？你爸爸就是他爸爸呀，怎么可能呢。” 舒梦没看清气氛就在一旁附和肖瑶：“是真的呀，瑶瑶的爸爸是何荣，比我爸爸还有钱好多倍呢！” “你看看，我和我哥哪里像了？我是妈妈捡来的，最近才找到亲生父母！” 肖瑶特地睁大了眼睛，那双银蓝色的眼眸清澈无比，严心盈有些天然呆，这才发现她与肖珏的不同。 “那也很好啊，这样队长就也能过上好日子啦。平时在学校，我看他每次吃饭都只打两个很简单的菜，真的吃不好的之前他那个女朋友倒是会经常给他加餐。” 听到哥哥在学校省吃俭用，肖瑶内心十分酸痛，心如刀绞。 她低下了头，仿佛在诉说一个错误：“我我没有要他们的钱，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我就想和我哥呆在一块。” 严心盈歪着头，显然不理解：“适当接受一下他们的好意也可以？队长真的很辛苦哎听说天天都在兼职，连放假社团里的人找他加训也没时间。” 接受好意？ 想到先前何荣要硬留她在京都的事，肖瑶冷笑了一声。 “呵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主是不会懂的。对我来说，妈妈去世后，我哥就是我的全部我只想要和他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别人休想掣肘！” 严心盈被说的一头雾水，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我知道的，我就是很欣赏他嘛” “你最好是。”肖瑶嘀咕道。 严心盈叹了口气：“当然，要是能和你哥在一起是最好了，但我也没谈过恋爱不是很会追人。” “不可以！我哥不同意！” 肖瑶猛的站起，把身边正在看比赛的观众都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很大，连正在中场休息的肖珏都回头在观望，一脸关切。 肖瑶不想让哥哥分心，又缓缓坐了下来，她不再关注严心盈，只看着场上局势。 肖珏也没让她失望，下半场对面队员明显体力跟不上了，而肖珏依旧生龙活虎，流畅的上篮投篮，分数也越拉越大。 随着终场哨声响起，胜利果实也落在了市中手中，这似乎毫无悬念，但市中队还是异常激动，围在一起欢呼雀跃。 肖珏是其中最安静的一个，与对面球员握手时，他也是最受欢迎的那个，用之后的话来讲，他是实力最强动作又最干净的那个。 站在场中央，肖珏下意识的就看向台边寻找薛凝的身影，可很快又想起薛凝早就与他分开，心里顿时升起一阵落寞。 “小玉” 这一声不大不小，肖珏却听的很清楚，回头一看，薛凝正坐在不远处朝他尴尬挥手，似乎是注意到了肖珏在寻找她的身影。 二人目前的关系已经不适合说话，可肖珏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扭头，薛凝肯定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忧伤。 “哥！！” 肖瑶站起身兴奋的挥手，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肖珏缓缓走来后，她便把毛巾递给了肖珏。 “小瑶，刚才你怎么了？在说什么呢？” 肖瑶心虚的看了眼严心盈，她有点想撒谎，可又不敢。 “队长，我们在夸你帅呢，你妹妹也说你很帅。” 严心盈说的大差不差，可却没有说到关键点上，但也为肖瑶解了围，她也跟着点头。 “噢” 肖珏没有深究，他的余光扫向观众席，却只捕捉到薛凝落寞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惆怅。 “走。”肖珏轻轻说道。 肖瑶蹦蹦跳跳的跟上了哥哥，因为这话只是说给她听的，严心盈这个坏女人根本没有立场跟上。 武博拦住了肖珏，说道：“珏哥，去庆个功？” 肖珏偷偷看了眼妹妹，见肖瑶的眼神有些抗拒，他立马摇了摇头拒绝：“我得回家了，家里还有事情呢。” 队员们虽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聚在一起打了声招呼便先走了。 肖珏并没有难过，牵上肖瑶的手又坐上了原路返回的地铁，高强度的运动使他昏昏欲睡，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 肖瑶刚才又喊又跳，再加上早上起来的早，现在倒是睡得比肖珏还沉，一旁的肖珏还能听见她细微的鼾声，瘫在哥哥腿上睡的毫无防备。 为了不错过站点，肖珏只能保持清醒，闲暇的他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又抬头看看行程线，在低头时却意外看见了他的遗憾。 薛凝就在隔壁车厢，正偷偷观察着肖珏，察觉到自己被发现后连忙低下头隐藏。 可这躲不过肖珏的眼睛，他与薛凝相处了三年有余，即使只凭姿态都能看出是她。 被这么跟踪，肖珏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薛凝肯定不敢对他做什么，可他又想到了身边的妹妹。 肖珏不自觉的搂紧了肖瑶，一边观察进程一边偷窥薛凝的动向，而她并没有其他动作，一直默默坐在原位。 薛凝的身旁也始终是空的，似乎那就是为肖珏准备的。 地铁也很快就到站了，听到播报的肖珏刚想叫醒妹妹，薛凝却抢先一步来到了他身前，靓丽身影再加上突兀举动，吸引了众多乘客的目光。 在肖珏不知所措的目光下，薛凝把一张纸条塞给了肖珏，忍住躁动不已的心没有扑进他怀里，抢先下了站。 众人的眼神满是羡慕，肖珏默默的把纸条揣进兜里，摇了摇身旁的妹妹。 “哥，好吵怎么了吗？” 肖珏犹豫了片刻，他看了眼薛凝离去的方向，轻声道：“没事下一站就到家了。” 第218章 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肖珏也很好奇，可在家里他一直没机会看，陪着妹妹看完电影后才终于回到自己房间。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肖珏很不喜欢，但他还是决定看一眼薛凝究竟想说些什么。 缓缓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不多，简单一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肖珏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薛凝说的应该是下午，现在也早就过时间了。 他叹了口气，将纸条撕碎，洗漱时顺便扔进了下水道。 肖珏也不知道薛凝等了他多久，但现在她肯定是不在了，于是便心安理得的躺上了床想赶紧入睡。 按理说，今天剧烈运动后会很快睡着，可肖珏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使那张纸条已经消失在下水道，可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上面的内容。 肖珏“啧”了一声，猛的坐起身套了件外套，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他扶着额头，在一片漆黑里自言自语道：“我肯定是疯了” 顺着楼梯下楼，肖珏打着手电，老小区的感应灯只能靠手摸，而他又怕黑，于是走一层就要停一会儿去按灯。 到了底楼，肖珏也习惯性的按亮的感应灯，眼前却出现了那道清纯的身影。 薛凝就蹲坐在楼梯间里，坐在一块废弃纸板上，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似乎刚哭完没多久。 突如其来的灯光显然吓了她一跳，就像只受惊的猫咪般缩了缩身子，透过五指的缝隙才看清来人是肖珏。 肖珏的内心动荡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傻，而薛凝更傻，居然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十点。 薛凝的身旁放着两个外卖盒，她怕买饭的时候与肖珏错过，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肯给自己，就坐在这昏暗的楼梯间，吃了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两顿饭。 看到肖珏终于出现，薛凝紧绷的心也终于舒缓下来，这个时间点出现，证明肖珏是看了纸条才来的，而不是丢掉了纸条。 明明是薛凝主动约来的肖珏，可她等了这么久，等到手机都没有亮光，此时却说不出话了。 薛凝低着头呜呜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却等到了想见的人。 肖珏的心很痛，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坐在了薛凝身旁，却没有碰她，就这么透过大门看着天上的繁星。 许久，薛凝的哭声变小了，她缓缓牵住了肖珏的衣角，小声说：“小玉没你我过的好痛苦，时时刻刻都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现在看见你就在眼前，那石头好像越压越重了你人在我身边，心却不在” 肖珏想说些什么，可他却发现自己既说不出凶狠的话，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小玉我错了，我我会补偿你还有小瑶的，我不想上学了我去餐馆打工给你挣钱，我供小瑶上学你原谅我我不渴求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但希望你同意我在你大学附近打工，我们住一起，你陪着我，我就心甘情愿了” 一般人说出这话，肖珏会认为在博取同情，可这是薛凝说的，她爱的深情忘我，也真的曾在餐馆做帮手，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他终于开口了：“凝不行的，你了解我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不可能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而影响他人，更不会让你无缘无故付出这么多。” 薛凝的哭声又变大了，她使劲扑进肖珏怀里，这次肖珏没有拒绝，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分叉的发尾，他知道薛凝这些天是真的不好过，又或是在作践自己。 “小玉没有你的未来我难以想象，喜欢你一年又一年，我想了很多或许五岁的我只把你当做了一抹阳光，想让你温暖我灰暗的生活，可之后再遇见你，与你朝夕相处，我觉得你你不只是阳光，而是我的太阳没有花能离开太阳” 肖珏很想拥抱薛凝，他不知道还有谁会像薛凝一样无条件爱着一无所有的他，可却迟迟下不去手。 “没有花能离开太阳，可花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阳光凝，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好好生活！” 薛凝不听话的摇了摇头，哭啼道：“小玉不要再这么温柔的看着我了，我会错以为你已经原谅了我我好恨我自己！明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占有你的全部宠爱，我真是全世界最蠢的女人！” 她的手抓住了肖珏的衣领，拉开一看，里面却是一个十字架，并不是自己给的戒指。 薛凝一脸错愕，她早就注意到了这根绳子，还满心欢喜以为肖珏把戒指戴在了心口，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小玉不是我的戒指吗？” 肖珏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他努力忍住后，轻轻点头：“嗯。” “为为什么？” 肖珏小心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这是我妈妈的遗物应该是她刚查出生病的时候，遇到了医院里的传教士抱着渺茫的希望祈求主能让她留在我和小瑶身边，可惜十字架还没寄给她，她就在夏天离开了。” 薛凝擦干了泪水，毫无底气问道：“那那你还会戴我的戒指吗？” 肖珏没有回应，但沉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凝十分伤心，可却没有任何取闹的理由，她勉强的笑笑，试图表现的阳光一些。 “小玉挺好的，信主你应该还会去做礼拜？下次我也想去看看呢” 肖珏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白房子站，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以后不要等在我家楼下了，下次我不会送你。” 薛凝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垂着眸子：“不，小玉你还是会送我的但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你让我来我再来好吗？就是不要不叫我” 第219章 转学 就像从未分开一样，肖珏把薛凝平平安安护送回了家，他有些脸红，因为他和薛凝在那块标语牌后曾忘我的接吻。 可这次终究不同，肖珏只简单说了声“再见”，便匆匆离去，留下了一脸落寞的薛凝。 取得球赛胜利后，这份殊荣让肖珏坐稳了位子，许多新生还没入学，就已经慕名要加入球队了。 开学的日子也很快到来，肖瑶升初二，肖珏则是高三。 一大早，肖珏就有些忐忑不安的，肖瑶这个暑假成长了不少，出落的漂亮，他担心妹妹在学校里学坏。 肖珏陪着肖瑶慢慢散步到了校门口，注意到有男生正在打量着自家妹妹，他立马冷眼回怼。 “去了学校，不要和男生鬼混在一起，好好学好好吃饭，到了点就回家，知道了吗？” 听了肖珏的话，肖瑶明显开心了很多，连开学的沉闷也被一扫而空，她觉得哥哥是吃醋了。 “哥，你吃醋啦？哈哈哈哈。” 肖珏脸一红：“才没有，只是担心你。” 肖瑶撇撇嘴：“哥，你真不诚实，讨厌你。” “好好，小瑶讨厌我，我也讨厌小瑶，我走喽。” 肖珏转身便要离去，肖瑶顿时急了：“我说谎啦！哥，我最喜欢你了！” 肖珏欣慰一笑，在妹妹脑袋上揉搓了几下，弄乱她的头发之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来到市中，肖珏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视线，学校门口有很多的新生，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而且人还不少。 肖珏低着头匆匆路过了校门口，直到来了高三，气氛很压抑，这才是应该有的样子。 经过三班，肖珏往里看了眼，他想看看一个暑假没见的江静兰，顺便和她打个招呼，可惜并没在班里看见她。 肖珏有些意外，因为江静兰总是早早的来学校。 回到班级，精英班的气氛更加沉重，肖珏走进去，也只有一个课代表抬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肖珏也坐回了位置，从前高二班上不那么努力的同学也开始认真看书，这种大家都在学习的感觉很好，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 看了一会儿书后，邓南来了，肖珏看见对方立马招了招手。 “南，江静兰她来了没？暑假我回老家了一直很忙，咱们仨晚上一起去采姐店里复习？” 邓南的眼神有些诧异：“珏哥，你不知道吗？她转学了呀。” “什么？”肖珏一惊。 就在邓南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班主任忽然走进了教室，他只好先回自己的座位。 高三的课都是复习，一节语文课老金只讲了两篇古文，可肖珏并没听进去，他更在意江静兰的转学原因。 一下课，肖珏就赶忙找到了邓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邓南支支吾吾道：“珏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问了，江静兰也没和我说清楚。可她好像不想让你知道的样子我问过她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她骗我说你知道了。” “这” 肖珏有些震惊，难道这件事与他有关？所以江静兰不想他知道，是不想给他压力？ 不管是否如此，肖珏都肯定要问个清楚的，这一天的课他都上的浑浑噩噩，一放学便给江静兰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正当肖珏以为江静兰在躲他的时候，江静兰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看来高三没有让你有压迫感啊？居然主动联系我了。”江静兰开口便是调侃。 “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转学了？居然还不告诉我？” 江静兰顿了片刻，说：“因为你总给我一种感觉，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联系我，可暑假你都没联系过我一次明明我暑假还没离开江城的。” 肖珏有些愧疚，小声道：“对不起那，你为什么会突然转学？” “我爸爸申请调任了，我就跟着来省北了。” “是是我的原因吗？”肖珏犹犹豫豫的问道。 江静兰的回复果断又迅速：“不是啊，我就是怕你想太多才不肯告诉你你看，我果然料想的没错，而且你这念头起来，就肯定会疑神疑鬼的，我了解你。” 的确，肖珏一直在疑神疑鬼的，可他很难不这样想，他很怕这真的和自己有关系，他会觉得百死莫赎。 “真的不是吗？我” 肖珏的话被江静兰打断：“真的不是，你这个人真是犟也不是犟，就是一根筋的傻瓜，真不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 想到江静兰过往对自己的帮助，可他只顾着和对方拌嘴，连分别都没机会，肖珏有些心酸。 “对不起谢谢你我们还没告别过呢，还会再见吗？” 江静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我还活的好好的啦！喔但是和你分开后我可能会暴饮暴食，这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没和你好好告别。我帮过你好多好多次了你妹妹上学，你妈妈生病，还有你应该够把你绑在我身边了？至少亲一下？我还没亲过男生，你的颜值勉强入我眼，可以接受。”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很多，肖珏的心情也轻松了些，打趣道：“呵呵！别抬举我了，以你的样貌身世，以后遇到的人跟我都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应该感谢知识的力量，居然给了我认识你的机会。” 江静兰又忽然安静了下来，淡淡道：“你是在自卑？你对自己还真的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那些从小受良好教育的人，也不全都很优秀。有的会沉迷酒色，有的会没有上进心，还有的会唯利是图而我只想要一个心地善良的男人。” 肖珏有些无奈：“我可没想说这个话题呀太遥远了。不过，他们里面也有善良的人。” “有？但那和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他们。你嘛都见过我家长了，进度最快，所以我想选你这条快速路。只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晚了，不知道和薛凝分手后，你还会和谁在一起啊” 第220章 执拗 “我没想过不管是忘记过去的人还是迎接未来的人，都让我觉得好纠结，也好痛苦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静兰思考了片刻：“因为你活的还不够随心所欲，要是你真的是一个圆滑的人，就该去接受那些傻小姐的美意，这样不管是你还是你妹妹，活的都会轻松很多。” 注意到肖珏的沉默，江静兰马上澄清：“我可不是傻小姐，我的美意都是慎重考虑过的，不是像她们一样单纯被荷尔蒙控制了大脑。” “是吗？你期望的是那种柏拉图式的恋爱？” 听到这话，江静兰想象了一下荷尔蒙飙升的画面，红着脸小声说：“不是偶尔放纵一下也不错，背驰家教的感觉特别是能和你，肯定很不错。” 她又换了种邪魅的语气：“哼哼然后再炫耀给薛凝看看，她肯定会气的去撞墙。但她也是活该！谁叫她在我还胖的时候，说那么伤人自尊的话。” 肖珏笑道：“我知道，你要是真想报复薛凝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等的你虽然嘴硬，但心还是很善良的，就是有一点执拗。” “看人真准我得挂电话了，要去补习等你有了目标大学和专业，记得告诉我。” 肖珏疑惑：“你不是想考警校的吗？以前还让我一起考。” “嗯呐，我会为你说明你想上的大学的缺点以及专业劣势，最后再劝你去考警校。” “很有你的风格那我也不说了，到时候有目标就告诉你，和你对峙一波，看看谁能说服谁！” 简单说了声“再见”，肖珏便挂断了电话，既然江静兰都已经这么说，他也没有理由再去纠结，这件事也就被埋在了心底。 肖珏一如既往的等在市附中校门口，肖瑶也没让他等太久，很快便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明明只是一会儿没见，肖珏看到妹妹，却觉得她的气质变了很多，也许是暑假天天黏在一块，连肖瑶的成长都没注意到。 眨眼间，肖瑶就走到了眼前，肖珏却还在发呆。 “哥，你怎么啦？” 回过神来，肖珏摇了摇头：“没事看你看的入迷了而已。” 有时候太诚实并不是件好事，听着哥哥突如其来的心话，肖瑶小脸都红透了，更别提舒梦还在身边，太丢人了。 “哥这话你回家讲我会很高兴，但还有人在呢，你别说” 舒梦嘻嘻一笑，搂住了肖瑶的腰：“瑶瑶，你明明暑假都有变很多嘛哥哥他没发现，难道你自己也没发现嘛？” 肖瑶拨弄着发尾，有些害羞：“我我天天都有照镜子，没看出太多变化。” “那今天，还有男生在校园墙上捞你呢，你也没看见吗？” 舒梦的话更多的勾起了肖珏的兴趣，他凑到了舒梦身旁：“小梦，让哥哥看看呗？” “哥你不要看，梦梦，你别” 肖珏一只手抵住了妹妹的小脑袋，无能为力的肖瑶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审视自己的偷拍照。 照片里，在一群黑发女孩中，肖瑶的褐栗发色显得十分耀眼，市附中是不准染烫头发的，可肖瑶的发色是天然的，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肖珏看了眼红着脸的妹妹，乐呵呵打趣道：“拍的不错嘛，给小瑶拍的又高又漂亮，看来我得提防着点儿了，别哪一天小瑶带着哪个小黄毛回家了。” “什么小黄毛啊？哥，你就知道耍我，你真坏！” 肖瑶握紧小拳头就往肖珏身上招呼，可她的攻击却不疼不痒，变成了亲密的打闹。 舒梦在一旁羡慕的看着二人玩耍，想到自家哥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哥哥，这个暑假，我的变化也很大？”舒梦拉住了肖珏的衣角问道。 肖珏也认真看了一眼舒梦，虽然这小丫头有时会顽皮一些，但很通情达理，性格肯定是没什么长进了，个子好像也没怎么拔高。 碍于小丫头期待的目光，肖珏只能说：“嗯小梦长高了好多呢，也成熟了好多。” 舒梦听后傻乎乎的一个劲笑，也不管是真是假，就是走路的时候都挺直了背。 很快舒梦便先回家了，肖瑶挽着肖珏的胳膊，注意到哥哥心情有些沉闷，她眨巴着眼。 “哥，你心情不好吗？” 肖珏叹了口气：“没有，高三嘛就是这样的，但也就这一年。” “哥，你说你考上大学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肖瑶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这也一直是肖珏在担心的事情，可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没怎么办啊，我就在江城上大学。” 肖瑶抿了抿嘴：“哥，江城大学我查了，就是个很普通的大学，为了我你真的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其实自从你回到我身边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让你过好生活。” 肖珏看着那落日的余晖，神情淡然。 肖瑶有种成了累赘的感觉，因为她，肖珏放弃了许许多多，有时间金钱，也有属于他这样年轻人的快乐。 “哥，我想到个好办法！我去找我爸要钱，他肯定会给我们的，到时候你去哪儿上大学，我们就有钱啦。” “不行。”肖珏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能这样理所应当的去拿别人的钱，人要有志气。” 肖瑶有些不理解：“那是我爸爸呀，可以拿钱的，如果他听到我要钱，肯定会给的，反正他那么有钱，指缝里流出一点儿我们就能安安心心生活啦。”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拿了钱来我也不会用的。你现在还小，可能觉得钱拿回来就是拿回来了，可其实很复杂。” 知道哥哥不愿意，肖瑶也没有勉强，她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你也不要想着现在就赚钱，更不要大半夜跑出去捡瓶子，好好学习就是你现在要做的。” 第221章 买房 这次谈话没有愉快或不愉快，因为肖瑶一向很听肖珏的话。 高三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因为晚自习，肖珏也不再去参加社团活动，许多事务都交给了严心盈去处理。 招新活动肖珏还是得参加的，可他也只是露个脸，搬着个凳子坐在篮球社摊位旁坐着，甚至像个局外人。 一群高一新生懵懂憧憬，见人来的差不多，严心盈也不再多等，直接开始了招新。 戴上扩音器后，她从座位上站起，说道：“咳咳，大家安静一下哈。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心盈，篮球社宣传策划员，然后我旁边呢是咱们的队长，相信大家也都认识，如果八月份你们有去市体育馆看比赛的话，那就更熟悉了。” 新成员的眼神多是崇拜，肖珏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起身却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挥了挥手后便又坐下了。 严心盈的筛选流程很专业，她特意把场地安排在篮球场，就是为了检验新成员的能力。 肖珏在边上背书，复习了几篇课文后，选拔也终于结束了，名单交由肖珏过目，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完成的很好。”肖珏赞道。 名单交给老师后，二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肖珏肚子空空的，而严心盈也一样。 “队长，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我请你。”严心盈主动邀约道。 “不了，我晚上得回家，妹妹在家里等我呢。” 肖珏一如既往的拒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到了楼下，肖珏忽然看见了采朵朵的车，走近后并没有看见她人，环视一圈后，采朵朵正站在楼下呢，手里还提着牛奶和饼干。 “小珏，你回来啦？” 许久未见，采朵朵的笑容还是那样治愈，饱受复习之苦的肖珏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刚回来，采姐，今天怎么来啦？” “这不是快年底了嘛？最近刚解决广告协商的问题，正好空闲，就想着来看看你。” 采朵朵两只手拎满了礼物，大有一副盈搬空超市的架势，肖珏赶忙接过，给她减轻了负担。 家里，肖瑶正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时不时看看家门，当听到门锁转动声音时，立马端坐。 “哥，饭已经做好了，我去端” 肖瑶满心欢喜，可先进来的却是采朵朵，她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似的，放下礼物后，脱下外套放在了椅子上。 “小瑶，我来看你啦。” 肖瑶心里犯嘀咕：看我？来看我哥的？ 可表面上，她并没有表露，因为采朵朵很关照肖珏。 在肖珏的邀请下，采朵朵很自然的坐在了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她笑眯眯说：“小瑶，这么小就这么会做菜，你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啊。” 肖瑶嘴瘪了，她委屈的看着肖珏，而肖珏则是怕妹妹多嘴，连忙给二人递了筷子。 “快吃，不然饭菜要凉了。” 刚谈完业务的采朵朵显然也早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青菜，哪个菜好吃就盯着哪个，一点也不客气。 等采朵朵吃饱时，她又盛了碗汤喝，咕噜噜灌了一大口，肖珏看着也只能感慨，采朵朵这样吃都能保持身材，真是神奇。 “小珏，我跟你讲，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医生，你不是跟我说过，小瑶一换季就容易生病吗？我们带她去看看医生。” 肖瑶一听到“医生”二字，忙慌着拒绝：“哥，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吃药不要打针！太痛了！” 肖珏被委屈巴巴的小丫头逗笑了，安慰道：“乖。” 肖瑶发现哥哥没了下话，呆呆道：“哥，那我不用看医生了吗？” “该看还是要看的。” “哥！你欺负我！” 肖瑶拧着眉，夹起糯米团恶狠狠的咬了两口。 肖珏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随后又转向了采朵朵：“采姐，你继续说。” “嗯，只要小瑶同意，我就帮忙联系，走医保花的钱也很少。小瑶是女生，九价什么的也能安排一下了。” 肖珏托着下巴，随即点头：“嗯，尽早的好小瑶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抵抗力差，换季就容易生病，这次正好调养一下，该买什么我就买。”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问：“不过，这真的能走医保吗？” 采朵朵的眼神有些飘忽：“能走的我有关系。” 肖珏松了口气，他知道不走医保肯定会花一笔不小的钱。 “那就好不过九价小瑶已经打过一针了，还有一针还得等一段时间呢，我之前还在担心约不上，多亏有你。” “哎呀小事，小瑶也是我妹妹嘛。”采朵朵嘻嘻一笑。 身为被保护的那个，肖瑶没有立场，如果身体垮了，有再多钱也是白搭，她也只能接受采朵朵的好意。 可肖瑶依旧不甘心，她闷着声说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客套话，在肖瑶听来却像是胜利者的宣言。 吃完饭后，采朵朵并没有多留，她站起身看了眼这个并没有很宽敞的房子，充满了温馨，她的家虽大，可却没有这样的生活气息。 “采姐，我送你。” 肖瑶看着哥哥“屁颠屁颠”跟在采朵朵身后，不发一言。 采朵朵的车离的不远，送到楼下也只走了几步路，临走时，采朵朵似乎有些不愿这么快走，她靠在了车上，呆呆看着肖珏。 “小珏，我想把你家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肖珏愣愣的看着采朵朵，支支吾吾：“采采姐，我只把这儿当个暂时的栖身所，没想过那么多，你又买车又买房，这样不行。” “我说了给你买车，可我还没兑现啊我现在买房可能还差一些钱，不会那么快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肖珏有些无奈：“这这哪儿能没有啊？” “嗯你就当是为我们以后买的，等小瑶嫁出去，我也想和你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 第222章 未来 肖珏还是摇了摇头：“采姐，不用啦我有手有脚的，以后会自己努力买的。” “那我以后还是要买，买来我自己住。” 采朵朵嫣然一笑，又说：“到时候你的床我就不扔了，天天睡你床上。小珏啊，你平时可正经了，应该不会在床上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嗯？” 肖珏脸微微发红，轻轻摇头：“没有。” “喔？是什么事情没有呀？姐姐是女人，不是很了解呢。” 采朵朵调皮的挑逗着肖珏，手还在他胳膊上轻轻抚来抚去，弄得肖珏痒痒的。 “没什么事情啊，什么也没有采姐，我怕痒，你别摸了。” 肖珏轻轻拿开了采朵朵的手，意识到脸在发热，他慌慌张张的转过了身。 “我走了！到家发条信息给我。” “等等，亲一下再” 没等采朵朵回复，肖珏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跑回家后，肖珏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他努力平复了情绪，重重吸了几口气，才安静下来。 肖瑶见此一脸狐疑：“哥，你们刚才干嘛啦？” “没干嘛，我送采姐回了车上，就回来了啊。” 肖瑶没有过度追究，而是话锋一转：“哥，你说，我要做什么才能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 肖珏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许久他回了三个字：“去犯法。” 肖瑶的脑海里浮现出杀人越货，枪林弹雨的一幕，不禁摇摇头：“哥有没有不用犯法的路？” “也有，但以我们的眼光应该还看不见你爸爸应该能看见。” 肖瑶撇撇嘴：“我才不要他。” 肖珏笑笑：“小瑶，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肖瑶来了精神：“哥，我想赚很多钱，然后给我们俩买个房子像我在京都住的那种房子虽然买不到，但我查了，在农村建房不会花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我们弄块地，建个带院子的房子，我可以种种菜养养鸡鸭。你嘛就负责帮我把鸡蛋鸭蛋拿去卖就行。” 肖珏被逗乐了：“嗯嗯，我去卖那过年的时候呢？你敢杀鸡吗？” 肖瑶明显有些迟疑，犹犹豫豫道：“可可以不杀的，我们只卖蛋，不卖鸡鸭让它们孵很多小鸡小鸭，再长成大鸡大鸭，然后继续生蛋，就能一直赚钱了。” 怕肖珏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小丫头又傻傻补充道：“还有还有，如果如果你想吃的话，那偶尔杀一两只也可以的。” 肖珏还是没憋住，破功的瞬间便哈哈大笑了，想到肖瑶戴着绿色头巾种菜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到时候再使唤妹妹去挖挖野菜，还能让她当现时代的王宝钏呢。 “哥你别笑啊，我说的不好吗？” 肖瑶也脸红了，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办法太傻，又或许是被肖珏取笑而觉得不好意思。 “嗯嗯我不笑了，哈哈哈小瑶，赚钱想干嘛？是想买什么吗？” “买房啊，但城里的房我买不起，只能买村里的了。”肖瑶嘀咕道。 先是采朵朵，后又是妹妹，个个都要给肖珏买房，这给他都整傻了，难道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个小白脸？一点苦也吃不得的那种？ “哥哥不要你给我买房，我就想你过几天打针喝药能乖乖的。” “啊？” 肖瑶小嘴一歪就想哭：“哥，之前妈妈带我打针那个针打屁股上凉凉的，还好疼！” “没事，咱们打那种手上的，不打屁股。” 肖珏的安慰显然没起作用，肖瑶又补充道：“肯定不能打屁股绝对不要！我不想让别人看我屁股了” 肖珏哼哧一笑：“怎么？小瑶的屁股只有一瓣？” “哥，你真讨厌！我是不想让除你以外的人看！” “我才不看呢，小时候都看过多少次了以前咱妈不在家，你纸尿裤都是我换的，臭臭的，真是不好的回忆呀。” 肖瑶已经面红耳赤了，这就是年纪小的后果。 “那你就赶紧忘记现在不臭，我天天洗澡，可干净了！” 肖珏托着腮，沉思道：“嗯估计是很难忘了。说起这个，那时候你第一次说话，最先喊的就是哥哥呢，只不过发音不标准，只能说‘呃呃’，看来还是对我感情深，念在我给你换尿不湿的份上？” “哥！不要提那三个字！我不想回忆，也想不起来我不承认，肯定是假的，我这么漂亮的仙女是不会穿纸尿裤的。” 肖瑶一个劲的摇头耍无赖，说起过去的事情，她就经常这样，现在的她很傻，过去的她更是傻得可爱。 “不回忆就不回忆好像到点了，舒梦该叫你玩游戏了？”肖珏看了眼手表说道。 肖瑶也看了一眼手机，“啊呀”一声喊，连忙往房间里跑。 “哥，我想喝牛奶。” 肖珏笑着答应：“去，我热了送给你。” 肖瑶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玩c，其实先前她也尝试过其他游戏，可到最后发现还是这个游戏简单又耐玩，就一个房子，她就能和舒梦造一个月。 二人分工明确，一个去收集木头和原石，一个负责建筑，晚上再一起打怪物。 “家里刷了只小白！快打它快打它！” 每当听到妹妹大喊大叫的时候，肖珏就知道她的游戏时间来到了晚上，因为她们几乎从不下矿。 热好牛奶后，肖珏便推开了肖瑶的房门，注意到哥哥进来，肖瑶抬头笑了一下，随后又专心致志的开始欺负村民了。 看到铁傀儡出现后，肖瑶头也没抬，边跑边说：“哥，帮我开一下，万分紧急！” 肖珏乖乖的拧开了瓶盖，看着妹妹边跑边回头的紧张模样，马上开始教学：“小瑶，你在原地搭两个方块，它就打不到你了。” 肖瑶找到了救星，立马开始在原地搭方块，只不过她的手速太慢，还没搭好就被铁傀儡打飞到天上，重重一摔后死亡。 见妹妹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肖珏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第223章 传教 有了采朵朵的帮忙，肖瑶的体检顺利定在了十一月末。 体检那天，肖珏请了半天假，一大早就带着妹妹去医院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不好，肖瑶从口袋里取出口罩戴上，又递了一只给肖珏。 肖珏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我不用了小瑶，待会儿抽完血，我就带你去吃早饭，你现在先忍一忍。” 肖瑶还是有些害怕，她懦懦的点了点头，时不时看一眼采血室的门，不敢说话。 “46号，肖瑶。” 等叫到肖瑶的时候，她的身体一颤，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肖珏。 但肖珏只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说：“去，加油，小瑶。” “哥，你要在外面等我” 肖瑶恋恋不舍的一句，小步小步走进了采血室。 门外的肖珏翘着二郎腿，低头扣着手指，看看过往路人，时间却走的很慢，或许是因为他在担心里面的肖瑶。 正在这无聊的时候，肖珏看见有几个老婆婆，她们手里拿着传单，在医院走廊里一个个发。 有的人看了两眼便摆摆手，又有的人接过传单和她们聊了好一阵，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小伙子，愿主保佑你和你的家人来，给你一张。” 其中一个老婆婆把传单发到了肖珏手里，听到是主，肖珏便明白了她们是来医院传教的。 “嗯，我已经在试图去信主了，就是不知结果如何主真的会保佑我的家人吗？” 说着，肖珏露出了胸口的十字架，摸着何蝉的遗物，神情忧伤。 老婆婆有些惊讶，随即坐在了肖珏身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十字架。 良久，她缓缓开口：“信仰不一定能让人得救但人们心中会有活下去的期望与动力。我们不会去学校传教，也不会去广场上，而是选择来医院，就是因为这里的人们更需要活下去的希望。” 肖珏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他淡淡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是对我们失望了吗？” 肖珏摇摇头：“没有失望，我信教也只是因为我妈妈她信她得癌症去世了，硬生生多挺了一个月。其实我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或许她会更早的离开我。” 听后，老婆婆在心口画了个十字架，似乎是在为肖珏的悲惨遭遇祷告。 老婆婆还想与肖珏再聊一会儿，可其他人已经在喊她了，她也只能起身离去。 临走前，老婆婆留下了一句话：“生命是宝贵的，不要伤害他人的生命也不要伤害自己的。记住，伤害他人生命的，和浪费自己生命的人，永远也不会得到救赎，死后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去天国。” 老婆婆走了，看着她的背影，肖珏还在琢磨她最后所说的话。 他喃喃道：“不要浪费自己的生命也不要伤害他人的” 采血室的门被推开，肖瑶捂着她细嫩的胳膊，故作镇定的走了出来，可一看到哥哥在门外等自己，她就开始哭哭啼啼了。 “呜呜哥，好疼啊又扎手指又抽我胳膊那个皮管栓手上也好凉呜呜呜” 肖珏轻轻搂着妹妹，淡笑：“小瑶，多大人啦？扎针还哭鼻子？羞不羞呀？” 肖瑶立马擦干了泪，一脸倔强道：“不羞！要是哥你不在这儿我就不哭了不是有你安慰我吗？我我才不哭现在也没在哭了！” “好好好，没在哭啦，不愧是我妹妹，真是太坚强了，毫无嘲讽的意思。” 肖瑶不开心的朝肖珏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随后二人坐在长椅上等待结果。 拿上抽血结果，兄妹俩又去拍了片子，一系列操作结束后，根据采朵朵给的地址，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位医生。 采朵朵介绍的医生年纪在五十多，头发白中掺黑，当中还秃了一块，戴着副厚厚的眼镜，确实很值得患者信任。 老医生扶了下眼镜，对着报告单看了很久，又给肖瑶把了把脉，对着键盘一阵敲打，还给报告单又拍了张照。 做完这些后，医生瘫在办公椅上长叹了一口气，吓得肖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颤颤巍巍问道：“医医生，你怎么叹气啊？我妹妹她还好吗？” 老医生听后又坐直了身子：“哦哦，今天我比较忙，只是有点累才叹了口气而已。” 肖珏顿时无语，但还是放低姿态，问：“那我妹妹的情况呢？” “你妹妹嘛小时候没有照顾好，受了寒，所以现在身子骨比较差。” 还没等肖珏开口，一旁的肖瑶就先问：“那医生，以后我还能生小孩吗？” 这问题太成人了，肖珏都没想到这层面，老医生也显然被问的有些呆滞。 “不打紧，好好调理就行。” 肖珏悬着的心放下了，妹妹能平安成为一个母亲，一切安好。 他满脸欢喜，又问：“医生，那我应该给她买些什么补补？” 老医生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条肖珏看都看不懂的潦草字，说：“我给她配了副中药，你去中药房抓几帖，慢慢给她调理。” 肖珏赶忙接过了纸条，又拉着妹妹给医生鞠躬，完事后才去楼下中药房。 那帖药并不便宜，看着哥哥付钱的时候，肖瑶就像做错了事一般，垂着手默默的站在他身后。 买完药后，肖珏一手提着药，一手拉着妹妹往家走。 肖瑶看着哥哥手里的药，又想起那昂贵的数额，抿着嘴说不出话。 “小瑶，本来我还担心你身体弱，以后可能幸好，幸好医生说没有问题。” “哥，没问题的嘛。其实我之前也有担心从现在起我会好好调养的。”肖瑶小声道。 “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想起刚才的事，肖珏从衣服里掏出了项链，在妹妹眼前晃了两下。 “小瑶，你要不要也和哥哥一样戴一个？下次我去白房子给你拿一条回来。” 肖瑶眨巴着眼睛，她年纪还小，对这些并没有太大概念。 “好啊，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第224章 目标 在下一次去教堂时，肖珏特意给妹妹也选了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肖瑶很欢喜，自从拿到项链，除了洗澡的时候便没有摘过。 时间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十二月份，经历过两次模考后，肖珏的名次已经定格在了年级第五。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从刚进校的垫底补录，再到现如今的年级第五，一路走来吃过的苦，付出的心血，只有肖珏一人知道。 能拿到如今的成绩，肖珏有多么期望让妈妈看看，只可惜物是人非，何蝉再也没机会见到曾经不省心的孩子，现在却这么优秀。 第二次模考结束后，班主任老金特意找到了班里的前五名，肖珏自然也在其中，于是便有了晚自习的单独谈话。 等上个同学回来，肖珏便合上了书走出教室，看着各个班级学生们埋头苦读的模样，他忽然有些惆怅。 实际上，他们大多数都没有明确的目标，肖珏也是同样，而现阶段的目标也就是上个好大学。 可这真的能成为前进的动力吗？或许会，但却不会是一生的动力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有一个人开始攀高，其他人也要争先恐后的跟上，否则只会坠入深渊，于是大家都在攀登，攀登，可终点不在天际，甚至不存在。 推开办公室的门，灯光明亮，老金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高三的学生累，而老师也一样，他们不会住在学校，班主任更是起的比鸡早。 面对学生，老金又恢复了精神，他朝肖珏招了招手。 “肖珏，来，坐。” 肖珏乖乖坐在了老金对面，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瓷砖看。 “不要紧张，私人谈话老师嘛，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压力大不大？” 肖珏摇摇头，声音很小：“不大多亏了有老师的帮助。” 说着，肖珏便站起身想鞠躬，只不过很快就被老金拉着又坐了下去。 “咱们不兴整这一套了你知道吗？老师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年轻的自己，忍不住就想帮自己帮你一把。” 肖珏抬头瞅了一眼头发略显稀疏的老金，忽然觉得头顶有些发凉，打了个寒颤后又连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嗯，所以老师想问你，你的目标大学是哪所？” 肖珏没有犹豫：“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 老金显然很意外，但他又反应了过来：“是因为你妹妹？她还在上初中对吗？” “嗯，我得好好照顾她。” 老金表情很平淡，几乎看不出情绪变化，缓慢点头说道：“嗯，也很好不过，你自己不想上更好的大学吗？” “我上江城大学，要是高了很多分，学校应该会给我奖学金的。” 肖珏明显的答非所问，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因为他比谁都更想成功，尤其是进入这个较高平台接触到高层次的人后。 老金很想叹气，但还是收住了：“作为老师，我尊重你的选择去，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 肖珏礼貌的挥手离去，回班后有许多同学都抬头看了他，眼神里满是羡意，因为在这种时候被老师单独传唤的人，一定是深受看重的。 十二月的温度偏低，晚自习结束后也已经是晚上十点，连街上行人都没了几个，走在回家的路上，肖珏哈口气搓了搓手。 校园门口，肖珏看到了采朵朵的车，只是没看见她人。 但采朵朵来市中也不会为了其他人，肖珏便在她车旁等，等了不一会儿，就看见采朵朵从对面汤店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份夜宵。 “小珏，等很久了吗？” 肖珏摇摇头：“我才刚到。” 刚放晚自习，校门口的家长很多，车也是停的乱七八糟，好在采朵朵来得早，找到了个好位置，很顺利的就脱离了拥堵。 “采姐，我家不远，走个一会儿就能到的你今天不忙吗？” 采朵朵撇撇嘴说道：“小珏，你怎么老气横秋的？你为我着想，我也为你着想啊这是我给你买的排骨汤，你现在高三了，用脑量大，平时放了学得好好补补。” 开学三个月，肖珏确实感受到了很大压力，不仅仅来自于个人，更来自身边的氛围，因为每个人都在努力，就算是推鸭子上架也得跟着努力。 “谢谢不过下次就不用了，我回家也可以弄着吃。” “回家弄会很晚睡觉，不仅仅要补身子，睡觉也要好好睡够的，不然第二天都没精神。” 这下肖珏没有反驳了，他闻了两下那汤，或许是刚学习完的原因，闻起来确实很香很香。 采朵朵特意放慢了车速，肖珏吃起来也安稳了很多，他大口大口吃着肉，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汤。 吃完后，肖珏才想起采朵朵没给她自己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采姐，你没给自己买吗？” “没呀都被你吃光了，我就没得吃了。” 采朵朵故作可惜般叹了口气，还一边观察着肖珏的脸色变化。 果然，肖珏露出了一脸内疚的样子，逗得采朵朵窃嘻嘻的笑：“小珏，你看你，真容易被骗，这让姐姐怎么放心你以后一个人出去上大学呀？其实我不饿啦，我又不缺这一点钱，不然我不就自己买了嘛？” 肖珏在家耍妹妹，在外被采朵朵耍，属实是因果报应了，可这种感觉肖珏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很幸福。 “对了，那家汤店很不错，我跟老板说了，以后你晚自习结束就去他家店里拿份肉汤回家，钱我已经给他了。” 肖珏很感动，支支吾吾道：“采姐，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我才不要当你亲姐姐，只当你最好的姐姐亲姐姐可不能亲，不是吗？” 看着采朵朵的眼睛，肖珏有些迷迷糊糊：“什么亲姐姐亲？” “就像这样” 采朵朵的气息接近，她很勇敢，而连日积累的压力此刻也让肖珏找到了发泄口，他也有些意乱情迷了，车就停在楼下，二人忘乎所以的拥吻着。 第225章 请求 在那之后，肖珏也意识到了他对采朵朵产生的情感变化。 与薛凝在一起时，肖珏总会展望二人的未来，可却觉得很迷茫。 但和采朵朵在一起时，肖珏却不会想那么多，因为他坚信，只要他愿意，二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说到这儿，肖珏才发现最近都没见过薛凝，不知是否是他的那句“好好生活”起了效果，薛凝又是否也在和他一样努力？ 肖珏的日子很单调，可肖瑶的日子却很丰富。 这不，又到了市附中旅游的时候了，肖瑶也又开始闹腾了，今天一回家就拉着肖珏去超市采购。 难得的休息天，本想在家睡觉的肖珏就这么被妹妹使唤，关键还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情愿。 肖瑶在前面薯片饼干的拿，肖珏推着车跟在后面，时不时就打个哈欠，要是这手推车给睡人，他感觉现在就能坐在里面睡着。 就在肖珏神游之际，妹妹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哥，明天我去旅游要用流量的，应该不用很多钱？” 肖珏连忙点头：“不会的，套餐流量每次都剩，你随便用。但是要记得，回来了要开wifi，不然流量会一直耗。” “知道啦我就想和梦梦一起玩玩光遇，其他的也不干，视频我也不刷的。” 肖瑶边说边又从货架上拿了罐糖果，要她与舒梦两人的份，一罐肖瑶还嫌不够，又踮起脚去拿最上面的香芋味。 可肖瑶那刚刚好一米六的个子还是不够，最后还是肖珏伸手帮她拿了下来。 肖瑶就这么仰头看着哥哥，又一次觉得高个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她也想体验体验高处视角。 “哥那个法国女人长得很高，从小到大妈妈也都让我吃的饱饱的，按理来说我个子不会这么矮的嘛那我现在为什么就是长不高呢？” 肖珏摇摇头，他倒是觉得妹妹已经很高了，跨过一米六的门槛也已经算是合格。 不说别的，采朵朵也才一米六八，薛凝矮些，只有一米六五，就是现在这三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应该差的也不会很多。 “小瑶，那你想长多高？” 肖瑶踮起脚比量了一下，只到肖珏脖子，她有些丧气的说：“至少长到我不用踮脚的高度？” “以后会长的。” 肖珏把那盒糖果放进了手推车，他忽然想到了采朵朵，若是二人的未来一帆风顺，他们也一定会隔三差五的就来超市逛逛？ 回了家后，肖瑶把大包小包的零食塞满了书包，又给平板和手机各自充电，钱装在外套内层，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安然入睡。 在外逛了一圈，肖珏也有些难以入眠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手机，刷着刷着，居然开始查询自家的房价。 采朵朵说过的话的确给了他很大影响，肖珏也开始认真考虑和她的事，虽然还早，但他想准备起来了，他很想和采朵朵有个家。 但自家屋子离市中心很近，更是学区房，租金与房价都很高很高，只看了一眼肖珏就倒吸了口凉气。 他也不再多想，反正考个好成绩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第二天天朦朦亮，肖珏就起来给妹妹准备了早餐，等到伺候妹妹起床吃完饭，又把她送去了校门口，直到看见她上车才安心回家。 周日下午还要去考试，趁着这短短的三四个小时，肖珏想补个觉。 他把手机定好闹钟放在一旁，刚要睡着，却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肖珏有些烦闷，但当看见来电人是谁时立马就清醒了。 打电话的是薛凝的妈妈白芳月，先前二人也简单见过面，当初薛凝不肯去医院，还是肖珏劝的。 他颤颤巍巍的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肖同学，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家附近，想和你聊聊。” 肖珏很不想去，可白芳月身为长辈，端庄素雅的气质让他有种不敢拒绝的感觉，于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见面地点在一家很普通的咖啡店，肖珏刚走过斑马线，就看见了身穿职业装的白芳月，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台商务本。 走进店门，肖珏拉开白芳月对面的座位慢吞吞的坐下，眼前已经摆好了一杯美式，稍稍有些发凉。 “伯母，今天约我出来是怎么了吗？” 肖珏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白芳月会约他肯定是为了薛凝的事，不用多想。 白芳月的眼神充满了忧愁，她合上了笔记本，说道：“我今天是最近小凝的状态很不好，已经愁眉苦脸很久了，我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夜里老是睡不着，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她叹了口气：“阿姨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母亲真的很失败，女儿这样，我却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到头来还是需要来找你。我就是想问问你和小凝发生了什么？” 想起往事，肖珏也是痛心不已，他把薛凝与肖瑶的事情告诉了白芳月。 白芳月听后十分震惊，就之前与肖珏的见面来说，她知道肖珏是很好说话也很有原则的人，果然是自家女儿作了妖。 “对不起我代我女儿向你道歉，是我没有教育好她，要是我能在小凝小时候就陪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伯母我也有问题，或许是我之前太惯着薛凝，才会让她做出这种事的。” 白芳月沉默片刻，继而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其实我之前带小凝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偏执心理，而且很严重，我不知道没你她到底会怎么样，真的。” 肖珏有了明显的心理负担，他犹豫了很久，迟迟开不了口。 而白芳月也明白，自家女儿是纯纯的烂摊子，肖珏会不情愿也很正常，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你再想想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只要你愿意，我还能给你补偿。我就小凝这么一个女儿，等我老了，我的钱也都会给她的。” 第226章 登对 看着白芳月真挚的眼神，肖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他在思考最适合的拒绝方式。 “伯母我就只有妹妹了，她是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的，而且我妹妹也很黏我，我不能拿我妹妹去赌啊。” 白芳月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过这件事她也考虑过，肖珏的回答也在她情理之中了。 “唉那好，或许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那你就不要理小凝了，也不要给她希望不然她会更煎熬的。” 肖珏只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喝完咖啡，白芳月便称工作繁忙离开了，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肖珏觉得她并没有说客套话。 听到薛凝的近况，肖珏心里也有些担心。 不用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薛凝一定为成绩下滑在焦头烂额，因为她说过，要和肖珏报同一所大学。 但现在，肖珏就算薛凝真的和他上了一所大学，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了，顶多是再伤害几次，然后在人生中划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肖珏由衷觉得，幸好当初没和薛凝真正有过床榻之欢，不然他会毁了薛凝的一生，而他的余生也会在悔恨中度过。 他也知道，自己该躲着薛凝了为了她，为疼爱她的母亲，也为了自己。 回家的路上，肖珏收到了妹妹发的信息，原来她已经到了目的地，不是游乐园，而是一个园林景点。 看着园林内森然环绕，绿意盎然的景象，肖珏忽然有些想念老家了，那新鲜的空气，新鲜的瓜果蔬菜，远离闹市的喧嚣，远离烦恼。 暑假临走前，他给爷爷奶奶留下了不是很多的五万块，他不知道奶奶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因为电话里爷爷只会问他学习怎么样，生活有无困难，却对他的提问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 爷爷也没有去提肖珏剩下的五万块钱，奶奶是他的爱人，二人从相识到成婚只隔了数月，用新婚的床被作为纽扣相爱了一生。 比起如今睡在一块儿却不能走进婚姻殿堂的伴侣，他们才是真正的爱情。 所以，奶奶身上的病，也是爷爷的心病，他没有理由去拒绝能延续爱人生命的这些钱，即使这些钱是他自己给孙子孙女用以生活的。 回到家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再过几小时便又要去学校了，随之而来的是每周的周测，这样的日子肖珏已经过了两年。 很苦，但为了美好的将来，也为了给采朵朵一个家，成为配的上她的人，肖珏觉得这些都值得，虽然采朵朵不会介意，可他自己会介意。 肖珏也没再睡觉，而是给身在万里之外的赵涛发了条信息，许久没联系，他心里也很惦记这个兄弟。 赵涛当的是戍边军，在万华国的最北面，也是相对安逸的一个区域。 他的任务也比较繁忙，经常隔几天才回个消息，不过今天他却回复的很快，肖珏才吃午饭赵涛便回信息了。 “今天休息，刚才在健身。”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赵涛遮住了背景，只露出了身上的军装，穿上军装的他的确英姿飒爽。 “最近还好吗？没遇到什么危险？” “还好还好，倒是你啊珏哥，你现在高三可得好好努力，考个好大学，到时候我就能和这些当兵的兄弟吹牛皮了，说我兄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哈哈哈。” 肖珏心情也舒缓了许多，他又说道：“就算没危险啊，你眼睛也要放牢靠一些，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我还能照应照应你，没了我你可得注意。” “珏哥，好像这辈子你总是站在我前面开路，这次我算是超过你了，比你先一步半只脚踏入社会了你就好好看着，我肯定当出个名头来，到时候混得好也能带你玩。当然，你混得好，也不能把兄弟我给忘了呀。” 当兵当出名头？ 肖珏的思绪僵了一下，这又让他想起了爷爷之前的话，军人保家卫国，不畏生死，这才是正确的。 可现在很多人只把当兵当成是一个台阶，去当兵的也并非都是有志青年，甚至有的人在部队里玩的比社会上的人还花。 见肖珏迟迟没有回复，赵涛又问道：“珏哥，要不你考个军校？现在真的挺吃香的，只要国家没有什么战事。” 对此，肖珏立马回复：“我不行的，我信主，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书里说过，一个人不论以何种目的夺走他人性命，都是不能上天堂的，我妈她还在天堂等我。” 肖珏的话让赵涛有些难以理解，他不信教，当然不懂这对肖珏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肖珏有些过于认真了。 “天堂真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见过，或许是存在的？我希望它是存在的这样我妈就能过些好日子了。” “” 二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肖珏便挎上书包去学校了，还是那肃穆的氛围，考试一场接着一场，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累了一天，肖珏从学校门口的汤店打包了一份排骨汤，报了采朵朵的名字后，老板赔着笑脸就去弄汤了。 老板还特意又给肖珏多加了几块排骨，临了又说：“你姐姐对你真的很上心啊，那天还特意去后厨看了食材新不新鲜，觉得咱们的不行又自己出原料，就为了能让你吃到最好的。” 肖珏内心感动不已，他很自豪的说道：“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会结婚的等到时候，我们一起来你家吃排骨。” 老板有些意外，从穿着气质再到年龄阅历，肖珏与采朵朵都不像情侣，但说采朵朵老牛吃嫩草也不合适，因为采朵朵也非常年轻。 倒是二人的外貌，十分的登对儿，光是站在一起就能让人赏心悦目。 “噢噢，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们确实很般配啊，我听她说你在市中上学，年级前十，真是郎才女貌。” 肖珏点了点头，但他觉得采朵朵不仅貌美，其实也是很有才华的。 第227章 红绳 晚上，肖瑶并没有回家，她们班的旅游计划早就决定了要住一夜。 肖珏也不记得上次妹妹不在家是多久以前了，只不过相同的是，两次他都很不习惯。 他总觉得，少了肖瑶在身边吵吵闹闹，用嗲嗲的腔调叫哥哥，心里就空落落的。 又经历了窒息的一天，肖珏拖着一身疲累回家，可他的心情却很愉悦，因为今天妹妹回家了。 回家前，肖珏先去快递站拿了几个快递，有他自己的习题，也有妹妹买的书。 肖珏核对了数量，快递并没有少，反而多了一个，他边走边看，原来是白房子给他发来的。 他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包装，里面无它，是一枚银质的戒指，在路灯下还亮闪闪的。 这枚戒指应该要几百块，肖珏也不明白为何白房子会在他身上投资这么多，只当是白房子在他身上投资，希望以后他能把教念传给更多人。 肖珏把戒指藏在了衣服夹层口袋里，它也应该有个归属，或许是高考结束，也有可能是肖珏能照顾好采朵朵的时候总之是采朵朵的。 回到家门口，肖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家门。 迎接他的便是活蹦乱跳的妹妹，肖瑶一见到哥哥就满心欢喜的笑嘻嘻，又把自己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红绳结。 “哥，我在景区买的，听说可以祈平安，送给你啦。” 肖珏本能的就想问多少钱，但看见小丫头一脸期待的样子，他没有问出口。 他伸手接过了一个，另一只却掉到了地上，肖瑶赶忙蹲下把绳结捡了起来，却没有自己收着，而是一并递给了肖珏。 “这不是你的吗？你不要吗？” 肖瑶缓缓摇头，说道：“哥，这两个都是我送给你的。一个挂在家里，一个你可以挂在书包上，这样就有双份平安了。” “为什么？我们平分多好啊？” 肖瑶不同意，小手依旧很倔强的举着，似乎肖珏不接受她就不会放手。 “哥，那个卖绳结的老奶奶说了，希望谁平安就送给谁，能保佑一生的，我希望你无论在哪儿都能平安平安到不要比我先走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所以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比我先走。” 话题有些沉重，肖珏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在生命力最火旺的年纪，他从没有想过死亡的问题，死亡对他来说太虚幻了，这么健康有活力的身体，真的会有衰败的一天吗？ 他忽然想起了爷爷曾说过的话：年轻时不怕死，老了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再老，老到儿子儿媳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儿女，又开始畏惧死亡了。 许久，肖珏才回应道：“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最后，肖珏收下了那两条红绳结，听妹妹的话，一条绑在床头，另一条则是绑在了书包带上。 黑色的书包上忽然出现了一点红，也好，至少没那么单调了。 见肖珏终于弄好，肖瑶打了个哈欠，两天一夜的旅程让她很疲惫，也可能是昨晚和舒梦一起打游戏的缘故。 “哥，那我先去睡觉了。” “嗯，晚安。” 妹妹回房后，肖珏就盯着那红绳结发呆，妹妹的心意肖珏明明白白，这红绳或许有求平安的效果，但最主要的还是求姻缘。 猜的不错的话，肖瑶自己肯定藏了条一样的，而自己收到的双份，寓意是一生与一世，今生和来世。 肖珏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戒，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但到底，肖珏也只能装傻充愣，那两条红绳也一直被他留着，时不时就打理一下。 每当看见那红绳，肖瑶嘴角就疯狂上扬，她还傻傻的以为哥哥不知道。 周六那天，因为上周旅游，肖瑶苦兮兮的去补课了，而肖珏趁着空隙，便打算去看看妈妈。 至于为什么不带妹妹，因为有些话他想单独和妈妈讲，总是让肖瑶跟着，肖珏也不好多说话。 周六上午，肖珏早起上了两节课，学校很宽容的放了一天假。 年尾将至，很多人都在忙着过圣诞，准备跨年，可这和身为高三生的肖珏没有丝毫关系，而他本来就不喜欢热闹，也无妨。 就在熟悉的地方，采朵朵又一次等在了校门口，二人没有任何邀约，她就这么出现了。 采朵朵穿着呢大衣，高挑大方的美丽模样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可她一直置之不理，直到看见肖珏，脸上才展现笑颜。 “小珏，和我去吃饭，今天正好不忙。” 采朵朵不忙，也总是把时间留给肖珏，为他送饭又送水果，偶尔也会带他去兜风放松心情，但好像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生活。 对于采朵朵，肖珏也不想有隐瞒：“采姐，我一会儿想去看看妈妈。” 听到肖珏想去祭拜，采朵朵有些泄气，她明白自己身为外人还是不去碍眼的好，可难得的相处机会，似乎又要溜走了。 采朵朵哭丧着脸，很快又勉强挤出笑脸：“好那姐姐送你过去，怎么样？” 肖珏看了采朵朵一眼，他走到采朵朵身前，随后轻轻回过头问道：“采姐，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采朵朵的眼神闪着光亮，这可是意外之喜，她难掩激动：“这真的可以吗？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不会乱说话的，我很想去！” “你想去最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还得劳烦你开车呢。” 二人很快坐上了车，行驶途中，采朵朵的心还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肖珏真正把她当成了将来的爱人。 嗯，一定是这样的！ 采朵朵更加坚定了内心，时不时瞥一眼肖珏的侧脸，对方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过，肖珏也只是看上去平静，他的内心也早已澎湃汹涌。 隔着衣服，肖珏摸到了那硬硬的银戒，这枚戒指他很喜欢，在他的身上也留了一周，但现在它应该去它真正的主人那边了。 “小珏，你在发呆吗？” 采朵朵的声音打断了肖珏的思绪，他慌忙说道：“没有，在想小事罢了。” 是小事吗？应该不是，不然肖珏不会从一周前就开始想，酝酿这么久才下决心。 第228章 密室 来这儿看何蝉，肖珏什么也没有带…要说带了什么的话，就只有身后的采朵朵了。 采朵朵跟在身后有些拘谨，似乎很害怕做错事又或是说错话，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她还和肖珏隔了一段距离，明明先前那样亲热，在这种气氛下却什么也不敢做。 肖珏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单膝跪地，把地上被秋风吹落的枯叶掸到了一边，又克了一小撮新土洒在了石砖上。 说话前，肖珏扭头看了一眼采朵朵，采朵朵正帮着把枯叶杂土清理走，被肖珏这一眼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后知后觉的就想往后退。 可这时，肖觉却拉住了她的手，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她。 采朵朵更加稀里糊涂了，如果不是让她站远点，那肖珏为什么会忽然看她？ 她就这么拘束的站在了一旁，等着肖珏开口。 “采姐，你没见过我妈，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我很爱她，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她要是知道有你在我身边，一定会很开心的。” 采朵朵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拨了拨手指，轻轻点头说了声：“嗯。” “我现在马上十九，你也马上就二十一了，虽然我们差了两岁，但我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我想，不管是谁能娶你，都会很幸福的？” 气氛逐渐升温，采朵朵不可置信的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甚至觉得自己在梦里。 “所以…我想自私一点儿，可能我现在还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能配上你的人…你愿意收下这个吗？” 看着肖珏手里的戒指，采朵朵双手颤抖，握住了他的手，将戒指牢牢攥在了手里。 见肖珏只是微笑，采朵朵终于意识到这是给自己的，如获珍宝般戴在了无名指上，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好幸福…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不用孤苦伶仃了…小珏，谢谢你没有让我等很久，谢谢……” 说着说着，情不自禁采朵朵的眼泪就下来了，眼前的肖珏也比他们初次见面时更成熟坚毅，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如此开心的日子，采朵朵也不想总哭哭啼啼的，她擦干了眼泪，微笑着说：“小珏，那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了。” “嗯。” “我不要你多有出息多配得上我，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嗯…” 采朵朵没有继续说，毫无阻碍的牵起肖珏的手，她能感觉到戒指在二人体温的温暖下更加炙热，就和她的心一样。 “小珏，快点长大……” 回过神来，采朵朵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可她却一点也不害羞，如果不是为了结婚，那还谈什么恋爱？ 中午，刚确认关系的二人一起去吃了火锅，采朵朵的傻笑就没有停过，不停的给肖珏夹菜，自己却吃的少之又少。 她有解释：“小珏，你多吃一些…我最近在减肥呢。” “采姐，你哪儿用减肥？太认真啦。” 采朵朵撇了撇嘴：“小珏，你是没见过我的小肚子…我可不能多吃了，最近我都会挤出时间练瑜伽。” “采姐，我不会嫌弃你的，还是对自己好一些。” “不可以，到时候你看见了，万一嫌弃怎么办？那可不行！” 采朵朵说什么也不肯吃，肖珏也没有勉强，而是在想采朵朵的话。 到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但…是采朵朵的话，肯定是身心最好的交融。 吃完火锅，肖珏并不想马上回家，确认关系后，他想带采朵朵去散散心，可却不知道去哪儿玩。 “采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采朵朵放下了手里的酸梅汤，她还以为肖珏会回去学习。 可一时间，她也没想出好的去处，尴尬的她只好反问：“小珏，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好像想不出该去哪儿。” “嗯…我好像也没有。” 难得的机会，采朵朵可不愿放弃，她疯狂思考着有什么好的去处。 “小珏，你平常休息的时候会干嘛？” “我？”肖珏思考了片刻，“打打篮球，在公园里看看书，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陪我妹妹啊。” 采朵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知道肖珏很少有私人时间，翻了会儿手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年轻人适合去的场所。 “那我们…我想想，市里开了家大型密室，我们去玩玩？” 肖珏睁大了眼睛，密室…他不是没兴趣，是他有些怕黑，所以从来没去过。 “采姐…你想去密室吗？” 采朵朵没看出肖珏的不情愿，她也是年轻人，说实话还是挺想去一次的。 “想。” 一向的顺受性格，肖珏还是同意了，他已经十九岁，再怎么说也不该怕黑了？ 于是，采朵朵又开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在密室所在的商场地下停了车。 买票的时候，肖珏万般坚持的付了钱，采朵朵花在他身上的钱已经太多太多了。 密室的门是用破布遮掩起来的，上面看起来还灰迹斑斑，很有风格。 听门口工作人员说，密室的主题是一家荒废的医院，听到“医院”二字，肖珏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医院。 不过这只是游戏而已，肖珏也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勇气，他走在了采朵朵前面。 密室里不是一般的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肖珏的速度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走在了采朵朵旁边。 二人牵着手摸索着往前，采朵朵明显胆子大不少，而肖珏总被突如其来的吊挂布条吓的一抖。 根据指引，他们来到一间病房寻找线索，病房里很黑，肖珏只能壮着胆子在桌上摸来摸去，却只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只橡胶质地的残手，做的逼真不逼真肖珏不知道，只不过这触感确实吓人。 肖珏把残手装进了口袋里，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他真想给这手撇河里。 而这还不是这家密室最特色的，当肖珏走着走着被人从下面摸了下小腿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慌了。 几乎是瞬间的本能反应，肖珏直接跺了一下那只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女生的尖叫。 第229章 殉情 这声尖叫瞬间吸引了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走廊上群鬼奔腾，他们都穿着带有血迹的白衫。 因为没了阻碍，后面的关卡明显顺利了很多，半小时后肖珏与采朵朵顺利抵达了出口。 但更要命的还在出口这儿，方才被踩了一脚的姑娘就等在这边，身边还围着几个嘘寒问暖的“鬼。” “喂，刚才你们是不是踩人了？” 其中一只鬼严声责问，当看见采朵朵时，眼神又明显大温柔了下来。 “呃…你们刚才有伤到我们的工作人员吗？” 采朵朵有些不明所以，但肖珏是明白的，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是……我反应过激了，是我踩的。” 刚才的鬼见采朵朵有了伴，眼神又冷了下来，质问道：“你没来过密室吗？这么踩人？踩了就走？” 肖珏低下了头，说：“我确实没来过…可我没想过要跑，我很抱歉。” 见那人态度这样差，采朵朵也不管谁对谁错，她把肖珏拉到了身后呵斥起对方。 “你干嘛呀？我们又没说要跑，干嘛这个态度？我们又没说不道歉，要赔偿就要赔偿呗。倒是你，人家当事人都没讲话，你在这儿啦啦一大堆，你看人家理你吗？” 这事确实是肖珏理亏，他拉了拉采朵朵的手，示意她冷静，随后走到了低着头还在哭的姑娘面前半蹲下。 “抱歉…我就是刚才踩了你手的人，真的很不好意思，要赔偿我会给的。” 那姑娘缓缓抬头，态度比刚才的男生就好很多，她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刚放假，才刚来几天就被你踩一脚…你力气也太大了！当时真的要痛死了！” 肖珏无比歉意：“不好意思…现在还痛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时，女孩身边的男生忽然开口：“要去医院也是我们送她去，你就乖乖等着报销医药费就行。” “医药费我会出的，你们送她去也可以，我都能接受。” 女孩却摇了摇头：“不用啦，刚才用凉水泡了一会儿，已经不疼了，而且也没发肿，没事的。” 听后，肖珏站了起来，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女孩盯着肖珏看了好一阵，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见过我吗？我总感觉你很脸熟啊。” 采朵朵急忙靠在了肖珏身边，肖珏被撞了个踉跄，看着女孩的脸开始回想，但始终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了。” 女孩随即问道：“你在哪儿上学？” “在市中，高三了。” 女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噢，怪不得说好像见过你，你是我学弟啊，我在市中的墙上经常看见你。” 肖珏尴尬一笑：“是吗……” 女孩身后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护花使者当着当着倒成恶人了，果然哥布林不配拥有爱情。 “那赔偿……” “哎呀不用啦，咱们可是校友。是我耽误你们约会啦…不过你也高三了，可要好好努力。” 事情善了，肖珏如释重负，他赶忙说道：“嗯嗯，我只偶尔放松一天的。” 女孩也没继续拖延，简单道别后便让肖珏与采朵朵离开了，倒是另外几人一脸不情愿，不过并没有用。 离开商场，采朵朵才开口：“小珏，你怕这种东西，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我以为我已经不怕了，今天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我也不想扫你兴啊。” 采朵朵叹了口气：“我们是情侣，会互相包容的，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缺点，你的胆子可一点也不小。我们能一起做的事还有很多啊，你只要说不喜欢，咱们换其他事情就好了。” 肖珏有些无辜，他反问道：“我还没想好能去哪儿，但下次我会提前想好的…也许我们应该去看电影，简简单单的就好。” “可电影院里也很黑，你不害怕吗？” “那种还好，至少我不用到处走。” 采朵朵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多呢，看场电影绰绰有余。 而且，乌漆嘛黑的电影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采朵朵提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完了再回家。” 肖珏想了想，难得的休息时光，放纵一下也没什么，随即点头答应。 刚才的钱是肖珏付的，这次采朵朵怎么说也不同意肖珏付钱，买了三点半的一场，地点就在隔壁商场，二人先是买了两杯奶茶，就和其他情侣一样。 等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入了场，这一场的人很少，寥寥无几。 “采姐，看的什么电影啊？” “嗯，我没注意，反正是爱情片。” 肖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这么少，他知道国产爱情片大多数都很毒。 果然，电影一开场就是开始灌毒，说男主得了绝症。 肖珏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思，而采朵朵也一样，她试想了一下肖珏患病，这让她想都不敢想。 “小珏，你的奶茶好喝吗？” 本就不专心的肖珏小声回复：“还好。” “那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喝对方奶茶这种事有些亲密，不过二人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这也没有什么，于是肖珏便伸出了手。 采朵朵拿起自己的奶茶，但她并不是给肖珏，而是自己喝了一口，随后凑到肖珏的嘴边，眨巴着眼睛示意他张嘴。 奶茶没有全部接好，一缕水迹顺着脖颈留下，但二人没有心情去理，交融许久才分离。 电影也没怎么看，肖珏只知道最后男主死了，而女主装作嫁给了男主的朋友让男主安心，其实在男主死后殉情了。 电影结束，现场有女生感动哭了，或许是肖珏没有从头到尾看，一点也无法共情。 “采姐，电影怎么样？” “还好…但没有到要哭的程度。” 采朵朵看着前排正在痛苦不已的女生，她的男朋友还在身旁不停的安慰她，说这只是个电影。 这让采朵朵嗤之以鼻，她小声对肖珏说道：“小珏…你别看她哭的这么伤心，要是真遇到电影里的情况，我敢说只有我会无条件帮助你。” “殉情？那你也太傻了？” “先把钱全花掉看能不能治好，不能的话…能葬在一起也挺好的。” 第230章 医院 电影结束后，肖珏没有和采朵朵去吃晚饭，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可还是慢了妹妹一步。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饭也没做…我也不是怪你不做饭，就是想知道你去哪儿了。” 肖珏很想告诉妹妹他去了哪儿，可这不能说，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去参加学习会了，班里组织的。” 肖瑶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信，转身就去厨房里做饭去了。 饭菜很快就摆了一桌，肖瑶却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小口饭，还就着汤才能吃下。 “小瑶，怎么了？今天就吃这么一口吗？” 肖瑶点点头，她的脸色也有些差：“我应该是感冒了，这几天嗓子又干又疼，还有点头痛……” 换季期，肖瑶经常着凉感冒，肖珏也没觉得是什么大病。 “行，你先回房间，过会儿我给你准备感冒药，再量量有没有发烧…如果明天还严重的话，哥哥就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 肖瑶的眼神充满了愧意，在高三这紧要关头，因为她生了病，哥哥又要花时间来照顾她了。 “哥，对不起…明明之前你已经带我看过了医生，我吃了好多药鸡，身体还是这么差……” “小瑶，不要想那么多，整天忧心忡忡也会容易生病的。我们可是家人啊，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肖珏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哄了几声后顺利把她哄回了房间。 他烧开热水，从药箱里拿出了感冒药冲好，拿上温度计再进到妹妹房间，小丫头已经难受的睡下了。 看到哥哥进房，肖瑶主动解开了外套拉链，艰难脱下后又勉强起身褪去毛衣，就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衣。 肖珏解开妹妹衬衣最上方的纽扣，找准位置将温度计放在她的腋下。 躺下后又过了五分钟，肖珏取出了温度计，温度不算高，微烧。 可妹妹看起来却挺难受的，肖珏一脸担忧问道：“小瑶，哥哥带你去医院好吗？” 肖瑶听后艰难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多花一分冤枉钱。 “那…你要是难受了就给哥打电话，我听到电话声就过来了。” 肖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肖珏也很担心，但他明天还得上课，这周好不容易的轮休陪采朵朵玩了一天，去了得更用心的学习才行。 惦念着隔壁生病的妹妹，肖珏很晚也没睡着，直到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堪堪入睡。 他的睡眠也很浅，一直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还一直在做梦。 “砰！” 一声瓷器碎响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肖珏从梦中惊醒，他能听出是妹妹房间传来的。 肖珏套上外套就起身推开了肖瑶的房门，只见妹妹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只胳膊露在外面，半睁着眼睛，一只手扶着额头，似乎头疼的厉害。 “小瑶，你怎么了？…走，跟我去医院！” 肖珏三下五除二给妹妹套上衣服保暖，可现在已经凌晨，一时间他打不到车。 妹妹的病总归耽搁不了，肖珏没有多想，背上妹妹就往医院走，时不时还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打到车。 凌晨时分的街道上一辆车也没有，只有起早来打扫马路的清洁工，肖珏就这么背着妹妹，他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妹妹头上，自己顶着冷风往前走的飞快。 “哥…我的头好难受，感觉…像要裂开了一样…我是不是要死了？” 肖瑶很难受，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她说起话来也是不清不楚的。 “哥…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和你一起活着…我以后还想嫁给你…我不能死……” 说着说着，妹妹就开始哭哭啼啼的了，肖珏赶忙安慰道：“小瑶，你别怕，只是小生病而已…以前你小时候有次感冒，喉咙连话都讲不出来呢，那次可比这次严重，这次也没事的。” 话虽如此，肖珏依旧是心急如焚，好在终于有人接了单，二人也不用吹冷风了，上车后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找到值班医生后，肖瑶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就这么推着移动床被送进了急诊科。 肖珏坐在长椅上焦躁不安，此刻倒是一点也不困了，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最近妹妹也没吃什么凉的东西，穿的也很暖和，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 想到采朵朵认识医院里的人，肖珏便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而明天的课，肖珏也是凌晨就请了假。 只要妹妹没有好，他就不可能回学校。 肖珏就这么在外面坐着，坐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天亮了，走廊上依稀出现了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肖珏的肚子也是饿的慌，他飞快跑下楼买了两份早餐，又回到原位开始等候。 这次，他倒是没有等太久，见有医生出来，肖珏赶忙上前拦住了他。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啊？” 那医生似乎见惯了这场面，十分镇定的说道：“你是说里面的女孩？她…应该是感染了一种病毒，但具体是什么病毒我们还没弄清楚，可能是从来没出现过的一种病毒…现在先让她住院观察。” 医生说的不明不白，可肖珏算是听懂了，妹妹生了一种连医生都没见过的病。 肖珏又能有什么办法，医生说完后，他便去窗口交钱给妹妹安排了住院。 怕妹妹被其他病人吵到，他咬咬牙就交了单独的病房。医院的办事效率也还算快，肖瑶很快就住上了单人病房。 只不过，肖珏想进去看望的时候却被护士给拦住了，还递给了他一个口罩。 透过门上窗户，肖珏能看见有几个医生在妹妹病床边，他们个个神情凝重，还有不停在打电话上报。 “让我进去看看我妹妹！” 肖珏想进去，可护士死活不让：“别闹，这病很可能带有传染性！你把口罩戴好，待会儿也去做个检查！” “我戴着口罩，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行吗？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家人了！我不能没有她！”肖珏急的泪水都在眼眶打转。 “不行，我得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们不要离的太近，你现在就去检查。” 第231章 因果 在护士的强烈要求下，肖珏也做了个检查，好在并没有出现异常。 他又一次无声的等在医院走廊，低着头开始瞎想，想到了不好的事时，又使劲摇摇头。 而在这时，采朵朵来了，她的手里同样拎着早饭，气喘吁吁的站在了肖珏的面前。 “小瑶，怎么样了？” “她…生病了，好像还很严重。” 肖珏的眼神不无担忧，他在祈祷妹妹赶快好起来。 采朵朵也往病房里张望了一下，肖瑶一脸痛苦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肖珏不敢往里看。 在这儿干等却也不是办法，采朵朵坐在了肖珏身边，小心翼翼劝说道：“小珏…你先别担心，我在这里陪着，你先去休息休息…你的脸色也很差了，你可不能也病倒了。” 肖珏神情凝重的看了采朵朵一眼，见对方态度真诚，这才放下心来，采朵朵毕竟不是薛凝。 可肖珏出了医院，并没有想着回家睡觉，而是坐上地铁，来到了白房子站，他想给妹妹做祷告。 周一来的人很多，可却没有一个和肖珏同龄的人，他们大多是中老年人，手里捧着本书紧闭双眼，诵读时一个比一个庄严，而祈祷时又一个比一个真诚。 肖珏就站在人群最后方，双手相合握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祷告，身边人走过他也丝毫没有注意到，直到睁眼，才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看着面前的十字架，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忽然被人叫住了。 “小伙子，你等一下。” 开口的人是一个老婆婆，肖珏想起了她，之前她在医院传教的时候，二人曾经简短交流过。 “现在是上学时间？你怎么来了？” 想到在医院的妹妹，肖珏有些无力的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再一次审视起自己的过去，他不明白为何苦难会这样在他身上发生，他想知道是否是过去的自己做了某件错事。 良久，肖珏开口道：“修女…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许是我遭报应了。” 老婆婆睁大了眼睛，苦口婆心的劝说：“你看起来并不是坏人，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它告诉了我你内心的善良。” 肖珏淡淡一笑，他双手摊开靠在长椅上，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十五岁的时候我害死了我父亲，我还经常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没有做错。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我把他逼到了绝境，他自杀了……” 老婆婆很平静，她伸出手，示意肖珏往下说。 “小时候，我恨我妈把本应属于我的疼爱给了妹妹，使我没有一个完美的童年…所以我经常给她惹麻烦，排挤我妹妹…一直到我爸去世，我看到妈妈那样幸苦的时候，才有所转变…可后来直到我妈劳累去世，我也没完整的告诉她我有多爱她…疼爱了我妹妹两年，结果在我的照顾下，她却生了这种病。” 肖珏说着说着便停不下来了，他越说越多：“有个女孩很喜欢我…可她很偏执，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她伤害了我妹妹…我为了妹妹的安全，和她断了联系，这让我很痛苦，对她也同样残忍…她妈妈专门找到了我，可我无能为力。” 老婆婆听罢并没有觉得肖珏是他口中的那种人，她轻轻握住了肖珏的手，安慰道：“这不怪你，我的孩子…每个人都会经历彷徨，你要做的就是相信希望，任何事都会变好的。” 肖珏眼眶湿润，他反问道：“真的会变好吗？” 修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和肖珏一同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完祷告，肖珏也没再停留，他没有回家，而是去银行把钱都给取了出来。 再回到医院，肖珏把费用结清后，便又来到肖瑶的病房门前，采朵朵依旧在外面守候。 肖珏趴在玻璃窗上朝里张望，妹妹还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采姐，医生有说什么吗？” 采朵朵叹了口气，说道：“医生跟我说了，这种病有传染性，小瑶是被传染的…现在就先住院看，钱我帮你付了。” 发生这种事，肖珏心力交瘁，但还是说道：“采姐，我自己有钱的……” 采朵朵含糊不清的说：“再说……” 在医院解决了午餐，肖珏就这么一直在病房外等到了傍晚，他的探视申请也终于通过，不过只有一个名额，自然是让给了肖珏。 进病房前，肖珏在医护人员的要求下全身都穿上了防护，闷不透气，束手束脚的，可却不妨碍肖珏小跑着进了肖瑶的病房。 妹妹的状态比先前要好上一些，可这并不是病好了，医生说这病是一阵一阵的，一波比一波强烈，如果得不到正确救治，身体迟早会坚持不住。 “哥……” 隔着防护服，肖瑶也能一眼认出哥哥，她的声音很虚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还放着她的呼吸器，见妹妹这个样子，肖珏心揪的难受，他半跪在妹妹病床边，轻轻应了声：“嗯…” “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学习学不好…玩游戏又菜…还老是生病…就会哭…给你添了好多麻烦……” “小瑶，你是我妹妹，不管再怎么样，哥哥都不会嫌弃你的…你要坚强，不能放弃，知道了吗？” 肖瑶终究还是没忍住，她哽咽道：“哥…我最爱你…为了你我死也不怕…可我怕…我怕就这么死了…你一个人多可怜啊？…谁给你做饭…洗衣服？我多希望…当初妈妈没有把我捡回家？那样…我就不是你妹妹了…我想嫁给你…可要是妈妈没…捡我回家，我是不是就…遇不到你了？” 她越说越累，呼吸也有些急促：“哥…你说，如果妈妈没有捡我…回家，我们相遇的话，你…你会不会爱我？…哥，你说一句爱我…我好想听……” 妹妹的手缓缓举起，肖珏努力克制情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小瑶，我爱你，你不能离开我…没你我活不下去……” 第232章 病危 肖瑶的病，过了好些天，也没有见好，肖珏去了两天学校，但心里始终惦记着生病的妹妹，之后他便请了个长假。 临近期末，肖瑶的病也没有好转，一直是时好时坏的，而肖珏的钱也很快就花光了，因为是没有录入的病，全靠他的钱硬撑着。 当然，他的钱花光后，医院也没有通知他，是采朵朵用自己的钱偷偷补上了。 妹妹的病没好，肖珏也是一天比一天急，去祷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几乎天天都要去一次。 期末考试前两天，肖珏一如既往的等在妹妹的病房门口，自肖瑶生病到现在仅仅过了两周，可却让他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每天都唉声叹气的。 “小珏，去休息休息，我替你一会儿。” 采朵朵实在是于心不忍，她轻轻推了推肖珏婉言相劝，可换来的只是肖珏无助的目光。 “采姐，我想再留一会儿…要是小瑶她好转了的话，肯定一睁眼就会找我的。” “好…那你考试，还去吗？” 肖珏摇了摇头，考试哪有妹妹重要？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陪着妹妹。 “小珏，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现在还是高三的紧要关头…小瑶肯定也是不想你这样的。” “采姐，我自己有分寸，你就不要劝我了…还有，你偷偷帮我付医药费了？到时候你得把数额告诉我，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采朵朵轻轻的摇了摇头，坐在了肖珏身旁，脑袋靠着他，说：“没关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在哪个地方当小职员呢。而且，我在医院不是有认识的人吗？没有花很多钱。” 肖珏听后放心了不少，但还是说：“没有多少也是钱，以后我会还你的。” 采朵朵没有说话，静静靠在肖珏的肩上，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小珏，你天天往返也累，所以我把之前那个房退了，又在附近租了个房，你就住这边？” 肖珏默默的看了采朵朵一眼，她赶忙解释道：“我…我很少回家，不会打扰你的。” 肖珏久违的露出了笑颜：“采姐，那是你家，你当然想回就回…你怎么说的像我要霸占你的房子似的？” “我…我不是怕你不自在嘛……” “不会不自在的。” 安慰的同时，肖珏主动搂住了采朵朵的肩膀，就她主动帮自己照顾妹妹这份情谊来说，他已经被采朵朵深深感动了。 被搂在怀里的采朵朵心里小鹿乱撞，不管在外有多端庄，现在就像个孩子似的黏着肖珏。 后知后觉，肖珏问道：“采姐，你好像有点恋爱脑？” 采朵朵把脸埋进肖珏的胸膛，呢喃道：“给男人花钱就是恋爱脑吗？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家人，更是我的男人，对你我不想有任何保留。” 肖珏由衷的觉得，遇到采朵朵真的是三生有幸，或许遇到采朵朵已经花光了他毕生的好运气。 到了晚饭时间，采朵朵下楼去买快餐了，肖珏看了一眼妹妹的病房，她还是没有醒，心中失望的同时从书包里拿出了复习试卷，一张一张开始检阅，心情却是越看越糟。 “您好，是肖瑶的家属吗？”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护士问道。 肖珏赶忙从长椅上站起，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回复：“是我。” 护士没有说话，而是把手里的纸递给了肖珏，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在医院，不论是护士还是医生，与患者共情都是大忌。 肖珏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张纸，草草的看了一眼，顿时就感觉天旋地转。 两个星期的治疗，肖珏没有等到妹妹的康复，反而等来了妹妹的病危通知书，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就这么瘫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一团浆糊，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他多么希望能赶快醒过来。 见到有医生从妹妹的病房里走出，肖珏的绝望与无助，又化作了悲愤，他无法控制自己，起身迅速抓住了医生的衣领。 “为什么？不是有你们吗？为什么我妹妹好不了？我妈就死在这里，现在又轮到我的妹妹了吗？你们这是一家怎样的医院？连病人都治不好，还妄称是江城最好的医院？” 医生的反应却没有肖珏想象中的慌乱，他就这么任由肖珏抓着他的衣领，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便消失，又变成了冷冰冰的语气。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不是我们所想的，我们比你更希望治好这种病…作为一个医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在眼前，这是我从医生涯最大的侮辱。” 医生叹了口气，又说道：“你的妹妹患上的这种病，并不是首例…经过我们与其他医院的交流，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这种病例，这种病是通过呼吸以及唾液传染的，且传染性很强，连患者使用过的茶具以及衣服都能作为病毒的载体…很棘手，不过也有康复的例子。”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京都传染病医院，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现在把你妹妹带到京都，也不一定能得到救治，现在各大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肖珏终于明白为何最近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戴着口罩，不愿多说一句话，城市也在这种病的传染下，变得寂静起来。 绝望，那是一码事，肖珏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就在医生的眼前开始拨打电话。 “放弃…就算你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他们也只会告诉你没有位置了。” 肖珏当然不会傻到去打医院的电话，他拨通的是何荣的电话，这个时候，能救妹妹的，也只有她的亲生父母了…他们比肖珏更有能力去救肖瑶。 肖珏觉得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把妹妹送去京都治病，这样她会少吃很多苦头。 电话也很快就拨通了，肖珏的语气很急，听到女儿患上传染病且生命垂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何荣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肖珏淡淡的对医生说道：“电话给你。” 医生不明所以，但接过电话不久，态度就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去了院长办公室。 第233章 考试 医生才离开不久，也就一刻钟的样子，老当益壮的院长便带着一群医生赶往了现场。 他没有磨叽，当即对身后人吩咐道：“马上安排转院，救护车送去机场。” 有了院长发话，医生护士们的动作很快，肖珏又见到了紧闭双眼的妹妹，手推床的移动感似乎让她察觉到了什么，用尽力气举起手在床边摸索着。 “小瑶，哥哥在这儿…一直在这儿，你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哥哥会陪着你的。” 仿佛是听到了肖珏的话，肖瑶果真没有再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此时，买完饭的采朵朵也回来了，看见这阵仗，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跟着一起往医院门口走。 救护车就在楼下停着，见到妹妹进去，肖珏也想跟着去，可无奈医护人员百般阻挠，最终他只能目送救护车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远去，肖珏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双腿发软无助的跪在了地上。 他很害怕，他怕妹妹的病治不好，这一别就是永别。 “小珏！” 采朵朵以为肖珏也生病了，发疯似的扑到他身前，见他没事，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小珏，你不要怕…京都的医疗水平很高，小瑶她一定没事的。” 肖珏眼眶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看到了希望，说道：“嗯…她会没事的。” 见肖珏不想再走动，采朵朵回到医院的走廊把快餐拿了过来，二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盒饭。 肖珏的胃口并不好，可他却把那一盒饭菜狼吞虎咽的吃光了，尽管吃不出一点味道。 吃完饭后，他又联系了何荣，用恳求的语气，希望他能在妹妹好转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而何荣也算通情达理，他明白，这兄妹二人情同手足，肖瑶生病，肖珏肯定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于是便答应了。 妹妹走后，肖珏的悲观也仅能持续一晚，在这重要的人生节点，他不能一蹶不振。 于是第二天，时隔两周，他又回到了学校。 他的出现让同学与老师都分外惊讶，因为肖珏没有大事从不请假，没想到期末他还真回来了。 邓南是最开心的，肖珏刚坐下，他便打了个招呼：“珏哥！” “嗯，怎么了？” 邓南想问问肖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思索再三，他微笑了一下，说：“没事，珏哥，考试加油。” 肖珏轻轻点了点头，简单看了看古诗与古文，期末考试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而到了考场，肖珏很快便恢复了状态，一题又一题解的也很顺畅，似乎只有在考场和球场上，他才能做一次高手。 身心完全沉寂后，他的脑海中也只有了学习，在考试，复习之中切换又往复，却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下午，肖珏考完了最后一门，身心俱疲的就想回家，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走到校门口，他看见了久未相见的薛凝，虽然只是隔着一个班，可肖珏似乎很久没看到过她了。 避无可避，肖珏经过了薛凝的身旁，不可能无事发生，薛凝直接牵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眼角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说话也是带着哭腔。 “小玉……” 肖珏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语气平淡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我…好多天都没看见你…妈妈还有医生，她们都让我试着忘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怎么办？小玉，我该…怎么办啊？” 薛凝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抓紧了肖珏的衣服，还想抱住他。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应该忘了我。我不是毒品，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上瘾，是你自己的执念太深了。” “不…我忘不了，你带给我的不是一时快感，是持续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关怀。对不起…我试过了，我躲着你…可这只会让我越来越难受…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天天睡不着觉，成绩一落千丈…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就这么和你…错过了。” 说着说着，薛凝就哭起来了，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又是一贯的任性。 不用想，周围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肖珏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从看到薛凝开始，他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但你不要误会。” 薛凝乖乖的跟在了肖珏身后，肖珏把她带到了一家甜品店，像往常一样选了薛凝爱吃的甜点，自己却什么也没点。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薛凝顿时感觉心里一暖，似乎二人回到了过去恋爱的时期，让她短暂，忘记了悲伤。 “小玉…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肖珏沉默了片刻，说道：“在医院，我妹妹生病了，这两个星期我都在照顾她，所以就没来学校。” 这次，薛凝的表情不喜不悲，如果是以往，听到肖瑶生病，她的心里应该会很高兴？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肖珏叹了口气，说道：“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惦记着我，对你，对我，对你妈妈，都是最好的帮助。” 薛凝眼神落寞，她有些不甘心，可却又无可奈何，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明白，都是她自己一手酿成的。 “小玉…不管你对我说什么样的话，我都不会恨你，也不会讨厌你的…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了？” 肖珏态度决绝：“我只是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薛凝也认命了，她默许了肖珏的态度，强颜欢笑问道：“小玉，你会去江城大学，对吗？…我不求你和我复合，只是…能不能给我一个看着你的机会？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但又不是普通朋友…只要你开口，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做！就让我陪着你就好！” “你这又是何苦呢？就为了看到我的跟别人在一起吗？” 薛凝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不算是结束…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要待在你身边。你不在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第234章 病愈 “你永远也学不会往前看，对吗？” “如果往前看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 话已至此，肖珏明白自己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了，不过他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也只有看天意。 “就这样，我要回家了。” 背上书包，肖珏转身便要离去，薛凝想要挽留，却没有任何借口，她跟着送了一段路。 直到肖珏上了地铁，她才没有继续跟着，她怕继续跟下去，肖珏会觉得厌烦。 回到家后，肖珏也没有在期末考试结束的这一天，选择好好的休息一下，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本来还想在寒假回一趟老家看看爷爷奶奶，这个计划也只能搁置了，因为回去一趟，少说得要两三千块钱。 他在想，什么工作能赚到最多的钱，他不怕累，只要有人肯收，他就愿意干。 思来想去，他决定发发狠，白天继续干快递，晚上再做家教。 这么一来，一天估摸着能拿到四百。 前脚刚做完决定，下一秒肖珏便联系了之前做家教认识的家长，对方也是欣然同意，在肖珏提出今晚就去的要求时，家长也很高兴的就同意了。 家长高兴，肖珏也高兴，但那孩子估计就不会高兴了。 …… 另一边，肖瑶被顺利接往了京都，一下飞机就转院到了京都传染病医院，住上了最好的病房。 她的意识还是很模糊，不停的在床边摸索，但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很害怕…… 女儿被送到医院，身为母亲的艾语是最先赶来的，她的父亲何荣不久后也赶了过来，两人都十分焦躁，无比关心女儿的病情。 不过，医学不是他们的强项，也只是瞎操心罢了。 好在，这所医院针对这新型传染病有成功案例，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周后肖瑶便恢复了意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是在病房里，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来到了京都。 肖瑶使出浑身力气动了动手，顺利引起了身旁护士的注意。 护士注意到肖瑶嘴唇微微张合，赶紧俯下身子用耳朵贴近，只听到她说一个字。 “哥…哥…” 护士赶忙将这一现象告诉了主治医生，听到病人有好转，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肖瑶的父母。 女儿的病情好转，二人也欣喜若狂的来到了医院，见到的果然是已经睁开眼的女儿。 意识模糊间，肖瑶仍旧在一遍遍呼唤着肖珏，可本来的却不是哥哥，而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只看了艾语这个法国女人一眼，便又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何荣用质问的语气问：“医生，你不是说我女儿已经好了吗？怎么她又睁不开眼睛了？” 护士也有些欲哭无泪，她解释道：“她刚才真的睁眼睛了…手还动了一下，还在说话呢。” “那她说了什么？” “好像在叫她哥哥，她哥没有来吗？？” 听到这话，何荣与艾语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肖珏连救女儿的能力都没有，为何会让她如此挂心？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肖瑶的身体也恢复的越来越好，就是下床走路还有些吃力。 而当意识完全恢复的那一刻，肖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哥哥在哪里，明明约好了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可他却把自己送到了千里之外的京都。 女儿康复，艾语无疑是最开心的，她和家里煮饭的婆婆请教，每天都会自己做好康复餐，来医院亲自送给女儿。 饭肖瑶还是会好好吃的，可当母亲艾语想与她交流什么的时候，她总会沉默寡言，时不时“嗯”“哦”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很不开心。 而当医生从身旁经过的时候，肖瑶总会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哥哥这样失约，他得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又经过三四天的调养，肖瑶的喉咙不痛了，身子也有了力气，只是活动起来还有些累，但出院已经没有问题了。 在父母的陪同下，肖瑶终于出院了，她被带到了暑假曾住过的那个大别墅外，可她却怎么也不敢进去，因为上次她想离开的时候差点被关起来。 她就这么站在院口，还刻意与父母保持了一段距离，说道：“我要回江城。” “小瑶，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你的身体本身就弱，还是先留在这里，好好观察，要是再复发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艾语苦口婆心的规劝，却并没有引起肖瑶的共鸣，她现在一心只想见到肖珏。 “我想见到我哥…他肯定也担心坏了。” “别担心，之前你一好转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何荣安慰道。 “不行，这种事情我要亲口跟他说，如果他没看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是会继续担心的！” “你确定要回去吗？…你在江城生病的时候，你哥可是花了不少钱，他现在估计能养活自己都已经很难了，你又何必回去让他更累？” 肖瑶犹豫了，但片刻后她依旧坚定的说道：“我哥从来不会嫌弃我，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要是我真的爱钱的话，之前暑假我就不会走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傻瓜，只是你们觉得我还小，都觉得我笨而已！” 何荣沉默了一会儿，又提议道：“要不这样，让你哥哥也来京都，你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再给他安排一个很好的去处，肯定不会亏待他的，这样你们也能经常见面。” 他本以为开出这样的条件，女儿会欣然同意，可肖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不要，我就想和我哥单独生活在一块儿，我们十五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让我和其他人住在一起，我可不习惯。” 何荣很无奈，自己的爱人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生出的女儿却是这样的一根筋，或许就是离家太久导致的。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孩子，再怎么样也得宠着。 何荣提了个折中意见：“这样，我先通知你哥，让他来京都一趟，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听到能见到哥哥，肖瑶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第234章 病愈 “你永远也学不会往前看，对吗？” “如果往前看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 话已至此，肖珏明白自己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了，不过他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也只有看天意。 “就这样，我要回家了。” 背上书包，肖珏转身便要离去，薛凝想要挽留，却没有任何借口，她跟着送了一段路。 直到肖珏上了地铁，她才没有继续跟着，她怕继续跟下去，肖珏会觉得厌烦。 回到家后，肖珏也没有在期末考试结束的这一天，选择好好的休息一下，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本来还想在寒假回一趟老家看看爷爷奶奶，这个计划也只能搁置了，因为回去一趟，少说得要两三千块钱。 他在想，什么工作能赚到最多的钱，他不怕累，只要有人肯收，他就愿意干。 思来想去，他决定发发狠，白天继续干快递，晚上再做家教。 这么一来，一天估摸着能拿到四百。 前脚刚做完决定，下一秒肖珏便联系了之前做家教认识的家长，对方也是欣然同意，在肖珏提出今晚就去的要求时，家长也很高兴的就同意了。 家长高兴，肖珏也高兴，但那孩子估计就不会高兴了。 …… 另一边，肖瑶被顺利接往了京都，一下飞机就转院到了京都传染病医院，住上了最好的病房。 她的意识还是很模糊，不停的在床边摸索，但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很害怕…… 女儿被送到医院，身为母亲的艾语是最先赶来的，她的父亲何荣不久后也赶了过来，两人都十分焦躁，无比关心女儿的病情。 不过，医学不是他们的强项，也只是瞎操心罢了。 好在，这所医院针对这新型传染病有成功案例，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周后肖瑶便恢复了意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是在病房里，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来到了京都。 肖瑶使出浑身力气动了动手，顺利引起了身旁护士的注意。 护士注意到肖瑶嘴唇微微张合，赶紧俯下身子用耳朵贴近，只听到她说一个字。 “哥…哥…” 护士赶忙将这一现象告诉了主治医生，听到病人有好转，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肖瑶的父母。 女儿的病情好转，二人也欣喜若狂的来到了医院，见到的果然是已经睁开眼的女儿。 意识模糊间，肖瑶仍旧在一遍遍呼唤着肖珏，可本来的却不是哥哥，而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只看了艾语这个法国女人一眼，便又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何荣用质问的语气问：“医生，你不是说我女儿已经好了吗？怎么她又睁不开眼睛了？” 护士也有些欲哭无泪，她解释道：“她刚才真的睁眼睛了…手还动了一下，还在说话呢。” “那她说了什么？” “好像在叫她哥哥，她哥没有来吗？？” 听到这话，何荣与艾语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肖珏连救女儿的能力都没有，为何会让她如此挂心？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肖瑶的身体也恢复的越来越好，就是下床走路还有些吃力。 而当意识完全恢复的那一刻，肖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哥哥在哪里，明明约好了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可他却把自己送到了千里之外的京都。 女儿康复，艾语无疑是最开心的，她和家里煮饭的婆婆请教，每天都会自己做好康复餐，来医院亲自送给女儿。 饭肖瑶还是会好好吃的，可当母亲艾语想与她交流什么的时候，她总会沉默寡言，时不时“嗯”“哦”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很不开心。 而当医生从身旁经过的时候，肖瑶总会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哥哥这样失约，他得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又经过三四天的调养，肖瑶的喉咙不痛了，身子也有了力气，只是活动起来还有些累，但出院已经没有问题了。 在父母的陪同下，肖瑶终于出院了，她被带到了暑假曾住过的那个大别墅外，可她却怎么也不敢进去，因为上次她想离开的时候差点被关起来。 她就这么站在院口，还刻意与父母保持了一段距离，说道：“我要回江城。” “小瑶，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你的身体本身就弱，还是先留在这里，好好观察，要是再复发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艾语苦口婆心的规劝，却并没有引起肖瑶的共鸣，她现在一心只想见到肖珏。 “我想见到我哥…他肯定也担心坏了。” “别担心，之前你一好转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何荣安慰道。 “不行，这种事情我要亲口跟他说，如果他没看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是会继续担心的！” “你确定要回去吗？…你在江城生病的时候，你哥可是花了不少钱，他现在估计能养活自己都已经很难了，你又何必回去让他更累？” 肖瑶犹豫了，但片刻后她依旧坚定的说道：“我哥从来不会嫌弃我，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要是我真的爱钱的话，之前暑假我就不会走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傻瓜，只是你们觉得我还小，都觉得我笨而已！” 何荣沉默了一会儿，又提议道：“要不这样，让你哥哥也来京都，你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再给他安排一个很好的去处，肯定不会亏待他的，这样你们也能经常见面。” 他本以为开出这样的条件，女儿会欣然同意，可肖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不要，我就想和我哥单独生活在一块儿，我们十五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让我和其他人住在一起，我可不习惯。” 何荣很无奈，自己的爱人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生出的女儿却是这样的一根筋，或许就是离家太久导致的。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孩子，再怎么样也得宠着。 何荣提了个折中意见：“这样，我先通知你哥，让他来京都一趟，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听到能见到哥哥，肖瑶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第235章 放手 “肖珏，有你的电话！” 下午，肖珏还在流水线上工作，就听到主管喊了这么一句。 他略带歉意的走了过去，对着主管说了声不好意思。 “上班时间电话这么多，你是什么大忙人吗？”主管不屑的哼了一声。 肖珏也没在意，对方嘴臭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接过电话，对面的声音让肖珏朝思暮想。 “哥！” 这一声叫喊让肖珏如梦初醒，他赶忙焦急的询问道道：“小瑶，你醒了吗？身体怎么样了？” “我还好…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还在京都，我想回家。”肖瑶哀求道。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买票！”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结束通话后，肖珏收拾了背包便准备离去。 主管见肖珏要跑，马上拉住了他：“干嘛？今天的钱不想要了吗？不管有什么大事，你就给我待在这儿好好干，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肖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怒吼道：“我给你干个蛋！我头都大了！天天让我们干干干，还找各种理由扣我们钱，我不干了！”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一群工友看着吃瘪的主管内心暗自窃喜，可随着主管的一声吼，大家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岗位。 回到家后，肖珏只背上了自己的腰包，带了充电器和一些现金以及身份证，在手机上买完票后，立马赶往机场。 到了机场后，他才想起与采朵朵通报了一声，随后便上了飞机，一刻也等不了。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京都，按照妹妹给的地址，肖珏第一次来到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 直到看见这座别墅，肖珏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原本该属于妹妹的生活，似乎不像她口中描述的那么糟。 他与院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后，并没有受到阻拦，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别墅。 在那房门口，肖珏见到了何荣，他似乎是在专门等他。 “你来了？我们进去说。” 肖珏跟在他身后，屋里的一切都让他陌生，想到自己的手表还是妹妹从这里偷的，他偷偷的取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长话短说，小瑶的病虽然暂时治好了，可她的身体本身就很差，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专业调理。我和她商量过了，让你也来京都生活，两家分居，可小瑶还是不同意，说什么也要和你回江城，我也是束手无策了。” 肖珏表情痛苦，他问道：“小瑶的身体，到底有多差？” “小时候冻的，这件事怨我们…是我们当初没有看好她，才会让她刚出生没多久就流落街头，零下的天气冻了那么久，她又那么小，身体差也很正常。总之…如果不好好调理的话，再有什么大病，还会像现在一样危及生命的。” 说起往事，何荣也是惋惜不已，所以他希望通过现在的努力去弥补女儿。 沉默片刻，肖珏问道：“我妹妹人呢？她不在这里吗？” “我把她支走了，说让我爱人陪着她去给你买些礼物带回去，她一听就欢喜的不得了，立马就去了。我可以看出来，你在她的心里的确很重要。” “为什么要支走她？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何荣不喜不怒，语气平淡道：“我希望你能劝劝她，同意和我们一起生活，之后你想生活在京都，我可以帮忙，在京都上学，我也可以帮忙。” 听到这话，肖珏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采朵朵，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而且妈妈，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孤单的埋在江城吗？ 正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妹妹，她买了很多东西，有衣服鞋子，还有最新款的电子产品，连复习资料都买了一大堆，可都是京都的，对他毫无帮助。 “哥！” 见到肖珏的一瞬间，肖瑶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在父母的眼光下直直的扑进了哥哥怀里。 “你看，我买了好多东西，都是家里缺的，我们都带回去。” 肖瑶邀功的话语，让一旁的父母听了心寒，给女儿买了再多东西，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做嫁妆。 “小瑶，不急…你哥哥才刚来，咱们一起吃个饭。”艾语及时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肖瑶。 听到要吃饭，肖瑶也是兴奋的不行，她早就想让哥哥吃到她暑假吃的东西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好久没洗澡了…难受死了。” 肖瑶去了楼上，在房间里挑了套最好看的衣服，便进了洗浴间洗澡，水声哗啦啦的。 趁着肖瑶洗澡的功夫，何荣找到了肖瑶的体检报告给肖珏看，那些数值什么的肖珏看不懂，可医生的评语他能看懂。 简单来说，肖瑶的身体需要专业调养，这说明何荣并没有说谎。 “劝劝小瑶…你们一起留在京都，这次我差点失去女儿，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她喜欢你也很好，我让你受专门的教育，等你们长大喜结良缘，也挺好……” 何荣的话说的肖珏一怔，他站起了身，坚决道：“不行！她是我妹妹，不会变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这关系不会转变的。” 这下何荣都被整懵了，怎么不管怎样说都不行？女儿不同意，肖珏也不同意。 十五年，这十五年，那个女儿口中的“妈妈”，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二人的感情如此坚不可摧？ 何荣还是不相信，他问：“你是觉得小瑶丑？” “我妹妹丑？怎么可能？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何荣连连摇头，他看了眼一旁的爱人，艾语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夫妻俩如此让步还是走进了死局。 就在何荣还在想怎么办的时候，肖珏又开口道：“不过…我目前确实没有能力抚养小瑶了…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就让她留在你们身边…我会自己考上京都大学，到时候我还是会陪着小瑶的。” 何荣心底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那你打算怎么劝小瑶？” “这是我的事…只要我告诉她会经常来看她，并说明情况，她会理解的。” 第235章 放手 “肖珏，有你的电话！” 下午，肖珏还在流水线上工作，就听到主管喊了这么一句。 他略带歉意的走了过去，对着主管说了声不好意思。 “上班时间电话这么多，你是什么大忙人吗？”主管不屑的哼了一声。 肖珏也没在意，对方嘴臭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接过电话，对面的声音让肖珏朝思暮想。 “哥！” 这一声叫喊让肖珏如梦初醒，他赶忙焦急的询问道道：“小瑶，你醒了吗？身体怎么样了？” “我还好…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还在京都，我想回家。”肖瑶哀求道。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买票！”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结束通话后，肖珏收拾了背包便准备离去。 主管见肖珏要跑，马上拉住了他：“干嘛？今天的钱不想要了吗？不管有什么大事，你就给我待在这儿好好干，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肖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怒吼道：“我给你干个蛋！我头都大了！天天让我们干干干，还找各种理由扣我们钱，我不干了！”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一群工友看着吃瘪的主管内心暗自窃喜，可随着主管的一声吼，大家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岗位。 回到家后，肖珏只背上了自己的腰包，带了充电器和一些现金以及身份证，在手机上买完票后，立马赶往机场。 到了机场后，他才想起与采朵朵通报了一声，随后便上了飞机，一刻也等不了。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京都，按照妹妹给的地址，肖珏第一次来到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 直到看见这座别墅，肖珏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原本该属于妹妹的生活，似乎不像她口中描述的那么糟。 他与院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后，并没有受到阻拦，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别墅。 在那房门口，肖珏见到了何荣，他似乎是在专门等他。 “你来了？我们进去说。” 肖珏跟在他身后，屋里的一切都让他陌生，想到自己的手表还是妹妹从这里偷的，他偷偷的取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长话短说，小瑶的病虽然暂时治好了，可她的身体本身就很差，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专业调理。我和她商量过了，让你也来京都生活，两家分居，可小瑶还是不同意，说什么也要和你回江城，我也是束手无策了。” 肖珏表情痛苦，他问道：“小瑶的身体，到底有多差？” “小时候冻的，这件事怨我们…是我们当初没有看好她，才会让她刚出生没多久就流落街头，零下的天气冻了那么久，她又那么小，身体差也很正常。总之…如果不好好调理的话，再有什么大病，还会像现在一样危及生命的。” 说起往事，何荣也是惋惜不已，所以他希望通过现在的努力去弥补女儿。 沉默片刻，肖珏问道：“我妹妹人呢？她不在这里吗？” “我把她支走了，说让我爱人陪着她去给你买些礼物带回去，她一听就欢喜的不得了，立马就去了。我可以看出来，你在她的心里的确很重要。” “为什么要支走她？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何荣不喜不怒，语气平淡道：“我希望你能劝劝她，同意和我们一起生活，之后你想生活在京都，我可以帮忙，在京都上学，我也可以帮忙。” 听到这话，肖珏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采朵朵，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而且妈妈，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孤单的埋在江城吗？ 正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妹妹，她买了很多东西，有衣服鞋子，还有最新款的电子产品，连复习资料都买了一大堆，可都是京都的，对他毫无帮助。 “哥！” 见到肖珏的一瞬间，肖瑶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在父母的眼光下直直的扑进了哥哥怀里。 “你看，我买了好多东西，都是家里缺的，我们都带回去。” 肖瑶邀功的话语，让一旁的父母听了心寒，给女儿买了再多东西，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做嫁妆。 “小瑶，不急…你哥哥才刚来，咱们一起吃个饭。”艾语及时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肖瑶。 听到要吃饭，肖瑶也是兴奋的不行，她早就想让哥哥吃到她暑假吃的东西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好久没洗澡了…难受死了。” 肖瑶去了楼上，在房间里挑了套最好看的衣服，便进了洗浴间洗澡，水声哗啦啦的。 趁着肖瑶洗澡的功夫，何荣找到了肖瑶的体检报告给肖珏看，那些数值什么的肖珏看不懂，可医生的评语他能看懂。 简单来说，肖瑶的身体需要专业调养，这说明何荣并没有说谎。 “劝劝小瑶…你们一起留在京都，这次我差点失去女儿，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她喜欢你也很好，我让你受专门的教育，等你们长大喜结良缘，也挺好……” 何荣的话说的肖珏一怔，他站起了身，坚决道：“不行！她是我妹妹，不会变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这关系不会转变的。” 这下何荣都被整懵了，怎么不管怎样说都不行？女儿不同意，肖珏也不同意。 十五年，这十五年，那个女儿口中的“妈妈”，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二人的感情如此坚不可摧？ 何荣还是不相信，他问：“你是觉得小瑶丑？” “我妹妹丑？怎么可能？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何荣连连摇头，他看了眼一旁的爱人，艾语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夫妻俩如此让步还是走进了死局。 就在何荣还在想怎么办的时候，肖珏又开口道：“不过…我目前确实没有能力抚养小瑶了…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就让她留在你们身边…我会自己考上京都大学，到时候我还是会陪着小瑶的。” 何荣心底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那你打算怎么劝小瑶？” “这是我的事…只要我告诉她会经常来看她，并说明情况，她会理解的。” 第236章 坦言 说话间，肖瑶已经洗完了澡，清爽了许多，整个人就像是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可妹妹这副样子肖珏已经看了十几年，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夫妻俩在为女儿的美貌赞叹不已。 “饭好了吗？” 大病初愈，肖瑶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吃一顿。 “好了好了，早就准备好了。” 做饭的婆子赶忙招呼着，几人分次入座，肖瑶可不管那些，直接坐在了哥哥身边。 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虽然都很家常，看上去却是色泽明艳，美味无比。 肖珏显得有些拘束，这时候妹妹居然主动带他做起了饭前祷告，双手合十的时候还用膝盖顶了下哥哥来提醒他。 做完祷告后，见哥哥还是很拘束，肖瑶把自己爱吃的菜全往他的碗里夹。 “小瑶，我自己会夹菜，你吃你自己的就行。” 听着肖珏对女儿的训斥，何荣和艾语都有些心惊胆战，在他们眼中，这种话无疑会让肖瑶发怒。 谁知女儿却一反常态，她乖乖的“噢”了一声，随后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吃起了自己的饭。 肖珏也不是真的拘束，只是觉得与妹妹一起吃饭，身边还有不熟悉的人，而两人还是妹妹的亲生父母，有些不习惯罢了。 端正心态后，很快他便吃完了饭，肖瑶见哥哥吃饱，自己也是跟着吃的飞快。 “哥，把碗给我，我去洗。” 女儿的话让艾语瞪大了眼睛，暑假的时候，她可没见过女儿洗过一次碗，而且家里有专门的婆婆负责家务，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去做。 当着人家父母，肖珏也不好意思让妹妹洗碗，于是二人拿着各自的碗去了厨房，自己洗自己的。 “我吃饱了，先上楼了…哥，你今晚就住我隔壁。” 肖珏看了一眼何荣，得到对方的眼神同意后，他才与妹妹上楼。 过了不一会儿，楼下的灯也熄灭了，肖珏洗了个澡，肖瑶专门为他挑选了睡衣，与她自己身上穿的一样，只是换了个颜色罢了。 肖珏才进了房间没多久，肖瑶就偷偷摸摸的进来了，一屁股坐在床边。 “哥，我好想你…你明明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的，怎么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晚我们一起睡，反正橱柜里还有一床被子，就像我们在家一样。这床比我们家大，就是有点太软了，睡起来背很难受。” 还没等哥哥同意，肖瑶就自说自话的从橱柜里拿出来另一床被子，手忙脚乱的铺好，踢开拖鞋就睡了进去。 “哥，你等一会儿再上床，等我暖好被子，你再进来。” 肖珏叹了一口气，问道：“小瑶，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爸妈还在下面呢，要是看见你和我睡在一块儿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很听我话的，就算看见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你这叫任性，不能因为他们依着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知道吗？” 肖瑶撇了撇嘴，嘀咕道：“知道了嘛…他们依着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你不依着我，我也喜欢你。” 等肖瑶暖好了被子，肖珏还是睡进了另一边的冷被子，妹妹生病刚好，他可不想妹妹着凉。 “小瑶，咱们小时候的时候，好像经常一起睡觉？那个时候家里小，哥哥的床也很小，你和妈妈的床明明很大，可却每天都要缠着我和我一起睡，还说你怕黑，你还记得吗？” 回忆往事，肖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当然记得啦…每次我说要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你总要凶我两句，但最后还是会同意。我就是怕黑嘛…而且妈妈也经常不在家，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有点害怕的。” “之后你长大了，也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怎么现在又跟小时候一样了？” “那当然是……” 说话间，肖瑶忽然转过身，面朝着肖珏，倾心道：“当然是咱们关系不同了…哥，小时候我没什么朋友，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很照顾我的情绪，所以总会跟我玩。那个时候，我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你，你还同意了呢。”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哪能当真？” “那现在我们长大了，可以当真了吗？” 肖珏被逗笑了，问道：“你个小屁孩，还真以为自己长大了？在哥哥眼里，你永远也不会长大的。” 肖瑶很不满，她隔着被子把手伸了过去，揪住肖珏的手臂轻轻拧了一下。 “我早就长大不少了，而且我身上有外国人的血统，比同龄人看起来就成熟很多，现在我和你看起来也没有差多少。” “噢？那岂不是说，以后你也会老的很快？到时候小瑶变成了黄脸婆，哥哥还是年轻的帅小伙呢。” 听到自己要变成黄脸婆，肖瑶的手上力气加大，疼的肖珏赶忙求饶，这才让妹妹松开了手。 “成不成熟我不知道…但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肖瑶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想到了自己生病两周，舒梦肯定也担心，她又问道：“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到这个问题，肖珏的心一紧，黯然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明天吗？明天好啊，越早越好，我还想……” “小瑶，这次就我一个人回去，你留在这边…你的身体还很不好，需要好好调养，跟我回家的话，我现在没有能力照顾你。” 说出这话，肖珏也很心痛，他能感受到妹妹是真心想跟自己回家的，可他能做到的只有辜负。 而听到哥哥这样说，肖瑶显然是慌了，她立马坐起了身：“哥！你怎么能不带我走？我…我身体已经康复了啊，真的，已经完全康复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难受。” “你的身体你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医院说了，你需要静养。” “不行！不行！” 肖瑶掀开肖珏的被子就钻了进去，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我的病花了很多钱吗？” “嗯…哥哥的钱几乎都花光了，可能还欠了采姐姐不少钱。” 第236章 坦言 说话间，肖瑶已经洗完了澡，清爽了许多，整个人就像是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可妹妹这副样子肖珏已经看了十几年，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夫妻俩在为女儿的美貌赞叹不已。 “饭好了吗？” 大病初愈，肖瑶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吃一顿。 “好了好了，早就准备好了。” 做饭的婆子赶忙招呼着，几人分次入座，肖瑶可不管那些，直接坐在了哥哥身边。 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虽然都很家常，看上去却是色泽明艳，美味无比。 肖珏显得有些拘束，这时候妹妹居然主动带他做起了饭前祷告，双手合十的时候还用膝盖顶了下哥哥来提醒他。 做完祷告后，见哥哥还是很拘束，肖瑶把自己爱吃的菜全往他的碗里夹。 “小瑶，我自己会夹菜，你吃你自己的就行。” 听着肖珏对女儿的训斥，何荣和艾语都有些心惊胆战，在他们眼中，这种话无疑会让肖瑶发怒。 谁知女儿却一反常态，她乖乖的“噢”了一声，随后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吃起了自己的饭。 肖珏也不是真的拘束，只是觉得与妹妹一起吃饭，身边还有不熟悉的人，而两人还是妹妹的亲生父母，有些不习惯罢了。 端正心态后，很快他便吃完了饭，肖瑶见哥哥吃饱，自己也是跟着吃的飞快。 “哥，把碗给我，我去洗。” 女儿的话让艾语瞪大了眼睛，暑假的时候，她可没见过女儿洗过一次碗，而且家里有专门的婆婆负责家务，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去做。 当着人家父母，肖珏也不好意思让妹妹洗碗，于是二人拿着各自的碗去了厨房，自己洗自己的。 “我吃饱了，先上楼了…哥，你今晚就住我隔壁。” 肖珏看了一眼何荣，得到对方的眼神同意后，他才与妹妹上楼。 过了不一会儿，楼下的灯也熄灭了，肖珏洗了个澡，肖瑶专门为他挑选了睡衣，与她自己身上穿的一样，只是换了个颜色罢了。 肖珏才进了房间没多久，肖瑶就偷偷摸摸的进来了，一屁股坐在床边。 “哥，我好想你…你明明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的，怎么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晚我们一起睡，反正橱柜里还有一床被子，就像我们在家一样。这床比我们家大，就是有点太软了，睡起来背很难受。” 还没等哥哥同意，肖瑶就自说自话的从橱柜里拿出来另一床被子，手忙脚乱的铺好，踢开拖鞋就睡了进去。 “哥，你等一会儿再上床，等我暖好被子，你再进来。” 肖珏叹了一口气，问道：“小瑶，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爸妈还在下面呢，要是看见你和我睡在一块儿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很听我话的，就算看见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你这叫任性，不能因为他们依着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知道吗？” 肖瑶撇了撇嘴，嘀咕道：“知道了嘛…他们依着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你不依着我，我也喜欢你。” 等肖瑶暖好了被子，肖珏还是睡进了另一边的冷被子，妹妹生病刚好，他可不想妹妹着凉。 “小瑶，咱们小时候的时候，好像经常一起睡觉？那个时候家里小，哥哥的床也很小，你和妈妈的床明明很大，可却每天都要缠着我和我一起睡，还说你怕黑，你还记得吗？” 回忆往事，肖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当然记得啦…每次我说要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你总要凶我两句，但最后还是会同意。我就是怕黑嘛…而且妈妈也经常不在家，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有点害怕的。” “之后你长大了，也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怎么现在又跟小时候一样了？” “那当然是……” 说话间，肖瑶忽然转过身，面朝着肖珏，倾心道：“当然是咱们关系不同了…哥，小时候我没什么朋友，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很照顾我的情绪，所以总会跟我玩。那个时候，我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你，你还同意了呢。”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哪能当真？” “那现在我们长大了，可以当真了吗？” 肖珏被逗笑了，问道：“你个小屁孩，还真以为自己长大了？在哥哥眼里，你永远也不会长大的。” 肖瑶很不满，她隔着被子把手伸了过去，揪住肖珏的手臂轻轻拧了一下。 “我早就长大不少了，而且我身上有外国人的血统，比同龄人看起来就成熟很多，现在我和你看起来也没有差多少。” “噢？那岂不是说，以后你也会老的很快？到时候小瑶变成了黄脸婆，哥哥还是年轻的帅小伙呢。” 听到自己要变成黄脸婆，肖瑶的手上力气加大，疼的肖珏赶忙求饶，这才让妹妹松开了手。 “成不成熟我不知道…但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肖瑶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想到了自己生病两周，舒梦肯定也担心，她又问道：“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到这个问题，肖珏的心一紧，黯然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明天吗？明天好啊，越早越好，我还想……” “小瑶，这次就我一个人回去，你留在这边…你的身体还很不好，需要好好调养，跟我回家的话，我现在没有能力照顾你。” 说出这话，肖珏也很心痛，他能感受到妹妹是真心想跟自己回家的，可他能做到的只有辜负。 而听到哥哥这样说，肖瑶显然是慌了，她立马坐起了身：“哥！你怎么能不带我走？我…我身体已经康复了啊，真的，已经完全康复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难受。” “你的身体你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医院说了，你需要静养。” “不行！不行！” 肖瑶掀开肖珏的被子就钻了进去，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我的病花了很多钱吗？” “嗯…哥哥的钱几乎都花光了，可能还欠了采姐姐不少钱。” 第237章 封锁 肖瑶不想与哥哥分开，可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她的小脑袋瓜极速运转，突然就想到了个好主意。 “哥，你先带我回去几天…等寒假结束再送我过来，我在这边上学，怎么样？” 妹妹的那点心思，肖珏一清二楚，他说：“小瑶，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让我带你回去，然后你赖着不过来，再问你的父母要钱，对吗？” 鸡贼心思被戳穿，肖瑶有些无地自容，但为了和哥哥一起回家，她强硬的反驳道：“难道不可以吗？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小时候居然还把我弄丢，给我点钱也是应该的！” “要是妈妈知道你说这种话，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肖瑶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这事不对，可她就是要争取一下。 “哥，你还记得吗？去年寒假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我那时候就说了，我怎样也不要离开你，如果他们找上了门，我们就从窗户跳到草地上，然后一起逃跑。那时候你明明是支持我的，为什么只过了一年你就变卦了？” “这是不现实的，小瑶，我不能拿你的健康去赌…哥哥愿意拿自己的健康和你换，可我的健康给不了你，只有你的父母能给你……” 肖瑶使劲摇了摇头，哥哥的大道理她早就听厌了，不想再听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来到了窗户边，解开插销推开了窗，皎洁的月光就这么透过窗洒在她的身上。 “哥，你看，窗户有了，而且下面就是花丛，这里也就比咱们家高了一点点，你先跳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我，我们一起逃跑！” 肖珏犹豫了，而肖瑶见他犹豫，又赶忙说道：“那我先跳！” 说着，她的一只脚就已经翘了起来，笨拙的想要翻过窗檐，肖珏赶忙拉住了她。 “小瑶，你疯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让你暂住在这里而已，哥哥会考来京都大学，等我有了钱，就把你再接过来！” 听到哥哥说要回来，肖瑶松了口气，刚才翻上窗户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有那勇气往下跳，可这并不妨碍她害怕。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住在京都，在这里我都没有朋友，在江城好不容易认识了舒梦，我还不想和她分开…但是只要能和你在一块，我都可以。你要怎么和我保证？” 肖珏伸出了右手：“我和你拉钩，我会回来找你的。” 肖瑶轻轻挥手打开了他的手，说：“我可不是小孩子，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说服我？” “那你要怎么保证？” 肖瑶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又回到了床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先睡觉。” 肖珏没有多想，而妹妹好像真的想睡觉了，二人也没有再说话，奔波了一天，肖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凌晨的时候，肖珏睁开了眼睛，看到身旁妹妹睡得正香，他不舍的伸出手在她的小脸上抚摸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换上衣服出了门。 他在洗手间把脸上的口水给洗了个干净，又用围巾挡住了脖颈上的红印，若是平常在家里，妹妹敢这么干的话，他肯定会打她顿屁股。 可现在不同，刚才肖瑶的眼泪甚至都在了他的脸上。 为了防止妹妹明天再变卦，肖珏决定夜里就离开，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什么礼物也没有拿。 买票赶到机场，再到坐飞机回家，清晨的时候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妹妹都还没有睡醒，因为没有收到她发牢骚的短信。 往常这个时候，街道上应该有独属于早晨的热闹，可今天一眼望去，几乎一个人也没有，早餐摊的生意惨淡。 肖珏左右张望了一下，居然还看见了几个身穿白大褂防护服的人在街上喷药水，像极了老家在地里喷农药的庄稼人。 这也怪他平时消息闭塞，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刚才在机场，工作人员非要帮他弄什么行程跟踪。 疫情很严重，严重到市中都没有通知什么时候领成绩单，整座城市仿佛一晚上变成了一座死城，要不是街上还开着早餐摊，真的一点人烟气也没有了。 城市如此，乡村还未尽可知。 好在，肖珏平常有储存食材的习惯，家里不管是蔬菜还是肉都有，不过蔬菜不能久存，这是一个问题，总不能天天吃肉？ 肖珏有些庆幸没有把妹妹带回来，不然她回来了就有正当理由天天玩游戏了，一个寒假就能玩近视。 他苦笑了一声，也察觉到这种想法源于对妹妹的思念，尽管才分开了没一会儿，可他就想妹妹想的不得了。 因为不给出门，中午居然有专人给每个住户都送来了物资，还登记了每户的人口。 登记到肖珏家里时，听到他说家里只有一个人，对方显然有些吃惊，把一人份的物资交给他后便离开了。 物资里有蔬菜，面条，小麦粉等等，还有一些口罩，有的东西是三天份的，也有一天份的，已经很足够了。 物资分发完没多久，肖珏便被拉到了一个小区群里，里面可以提出自己的需求，想要什么会有专人帮忙购买，但不包含在物资里的内容，需要自己出钱购买。 肖珏睡在了沙发上，这种不用花钱就有人把吃的东西送到家的感觉很爽，就和肖瑶在京都的生活差不多，因为她可以一辈子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 这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物质，这方面他不如妹妹，因为肖瑶住过了大房子，吃过了山珍海味，也还是嚷嚷着要跟他一起回家。 肖珏有些发愁，虽然有的吃，但他还想赚钱，不能出门怎么赚钱呢？不赚钱，下学期的学费又怎么来？ 事实证明，急也没用，吃过了饭肖珏想了一上午，边看书边想，可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倒是妹妹，知道疫情开始哥哥也没钱，马上就打电话来说要给他打钱。 肖珏拒绝了，如果收了这笔钱，以后要想带走妹妹，那就更不可能了。 第237章 封锁 肖瑶不想与哥哥分开，可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她的小脑袋瓜极速运转，突然就想到了个好主意。 “哥，你先带我回去几天…等寒假结束再送我过来，我在这边上学，怎么样？” 妹妹的那点心思，肖珏一清二楚，他说：“小瑶，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让我带你回去，然后你赖着不过来，再问你的父母要钱，对吗？” 鸡贼心思被戳穿，肖瑶有些无地自容，但为了和哥哥一起回家，她强硬的反驳道：“难道不可以吗？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小时候居然还把我弄丢，给我点钱也是应该的！” “要是妈妈知道你说这种话，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肖瑶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这事不对，可她就是要争取一下。 “哥，你还记得吗？去年寒假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我那时候就说了，我怎样也不要离开你，如果他们找上了门，我们就从窗户跳到草地上，然后一起逃跑。那时候你明明是支持我的，为什么只过了一年你就变卦了？” “这是不现实的，小瑶，我不能拿你的健康去赌…哥哥愿意拿自己的健康和你换，可我的健康给不了你，只有你的父母能给你……” 肖瑶使劲摇了摇头，哥哥的大道理她早就听厌了，不想再听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来到了窗户边，解开插销推开了窗，皎洁的月光就这么透过窗洒在她的身上。 “哥，你看，窗户有了，而且下面就是花丛，这里也就比咱们家高了一点点，你先跳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我，我们一起逃跑！” 肖珏犹豫了，而肖瑶见他犹豫，又赶忙说道：“那我先跳！” 说着，她的一只脚就已经翘了起来，笨拙的想要翻过窗檐，肖珏赶忙拉住了她。 “小瑶，你疯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让你暂住在这里而已，哥哥会考来京都大学，等我有了钱，就把你再接过来！” 听到哥哥说要回来，肖瑶松了口气，刚才翻上窗户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有那勇气往下跳，可这并不妨碍她害怕。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住在京都，在这里我都没有朋友，在江城好不容易认识了舒梦，我还不想和她分开…但是只要能和你在一块，我都可以。你要怎么和我保证？” 肖珏伸出了右手：“我和你拉钩，我会回来找你的。” 肖瑶轻轻挥手打开了他的手，说：“我可不是小孩子，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说服我？” “那你要怎么保证？” 肖瑶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又回到了床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先睡觉。” 肖珏没有多想，而妹妹好像真的想睡觉了，二人也没有再说话，奔波了一天，肖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凌晨的时候，肖珏睁开了眼睛，看到身旁妹妹睡得正香，他不舍的伸出手在她的小脸上抚摸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换上衣服出了门。 他在洗手间把脸上的口水给洗了个干净，又用围巾挡住了脖颈上的红印，若是平常在家里，妹妹敢这么干的话，他肯定会打她顿屁股。 可现在不同，刚才肖瑶的眼泪甚至都在了他的脸上。 为了防止妹妹明天再变卦，肖珏决定夜里就离开，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什么礼物也没有拿。 买票赶到机场，再到坐飞机回家，清晨的时候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妹妹都还没有睡醒，因为没有收到她发牢骚的短信。 往常这个时候，街道上应该有独属于早晨的热闹，可今天一眼望去，几乎一个人也没有，早餐摊的生意惨淡。 肖珏左右张望了一下，居然还看见了几个身穿白大褂防护服的人在街上喷药水，像极了老家在地里喷农药的庄稼人。 这也怪他平时消息闭塞，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刚才在机场，工作人员非要帮他弄什么行程跟踪。 疫情很严重，严重到市中都没有通知什么时候领成绩单，整座城市仿佛一晚上变成了一座死城，要不是街上还开着早餐摊，真的一点人烟气也没有了。 城市如此，乡村还未尽可知。 好在，肖珏平常有储存食材的习惯，家里不管是蔬菜还是肉都有，不过蔬菜不能久存，这是一个问题，总不能天天吃肉？ 肖珏有些庆幸没有把妹妹带回来，不然她回来了就有正当理由天天玩游戏了，一个寒假就能玩近视。 他苦笑了一声，也察觉到这种想法源于对妹妹的思念，尽管才分开了没一会儿，可他就想妹妹想的不得了。 因为不给出门，中午居然有专人给每个住户都送来了物资，还登记了每户的人口。 登记到肖珏家里时，听到他说家里只有一个人，对方显然有些吃惊，把一人份的物资交给他后便离开了。 物资里有蔬菜，面条，小麦粉等等，还有一些口罩，有的东西是三天份的，也有一天份的，已经很足够了。 物资分发完没多久，肖珏便被拉到了一个小区群里，里面可以提出自己的需求，想要什么会有专人帮忙购买，但不包含在物资里的内容，需要自己出钱购买。 肖珏睡在了沙发上，这种不用花钱就有人把吃的东西送到家的感觉很爽，就和肖瑶在京都的生活差不多，因为她可以一辈子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 这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物质，这方面他不如妹妹，因为肖瑶住过了大房子，吃过了山珍海味，也还是嚷嚷着要跟他一起回家。 肖珏有些发愁，虽然有的吃，但他还想赚钱，不能出门怎么赚钱呢？不赚钱，下学期的学费又怎么来？ 事实证明，急也没用，吃过了饭肖珏想了一上午，边看书边想，可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倒是妹妹，知道疫情开始哥哥也没钱，马上就打电话来说要给他打钱。 肖珏拒绝了，如果收了这笔钱，以后要想带走妹妹，那就更不可能了。 第238章 开放 度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学校也终于发出了通知，先开设网课，能开学的时候自然会开学，但肯定要比原先的时间晚了。 可就是成绩单一直不发，学校谣言是为了让学生有更好的紧迫感，这样才能更努力的学习。 当然，虽然不能去学校上课，但在家里上网课，时间也要保持与在学校时一样，甚至还要更早。 还没到开学时间，肖珏就已经上起了网课，每天天一亮就起床，随便弄碗粥再加个鸡蛋对付早餐，然后就坐在电脑前等待点名。 上课时摄像头要保持开启，这也让大家没有摸鱼的机会。 肖珏家里就他一个人，所以每次临下课的时候，他就得提前去煮饭，再趁中午休息的时候简单做两个菜，吃完就又得上课了。 这种教学方式对于原本就很自觉的肖珏来说反而提供了便利，身边没了那种压迫感，这让他学得更轻松，也多出了更多时间去复习。 唯一的缺点就是，每天面对电子产品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一下课他就要去放松，放松眼睛。 一天中唯一的空闲时间，也就是结束课程后，因为出不了门，肖珏也只能在阳台上走走。 因为封城，街道上的路灯全都熄灭了，连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蔽，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黑暗。 这场疫情对肖珏的影响很大，但还不至于打垮他，他的心里依旧满怀希望，等他考了大学就去京都。 如果采朵朵愿意一起去那最好，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他会经常回来看她的。 肖珏认为采朵朵大概率是不会去的，因为她的生意就在江城，去了京都反而没有优势。 网课还没上几天，春节也悄然而至，这无疑是肖珏经历过的最孤单的春节，身边没有其他人。 无聊的时候就得找些事情消遣，肖珏买了对联，还破天荒的弄了些窗花，春节那天，少了往年的鞭炮声，他就自己一个人贴对联，学着视频里的人剪窗花。 即使有事可做，肖珏还是觉得内心空虚，放下了被他剪成破烂的窗花，瘫卧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可就在这时，妹妹突然打来了视频通话，肖珏赶忙坐直身子。 “哥…” 视频里的肖瑶还睡在床上，她趴着面对镜头，光线还有些暗，应该是在被子里。 “小瑶，都下午了，还不起床吗？饭吃了没有？” “饭吃了呀。” 肖瑶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肖珏果然看见了放在床头的碗筷，妹妹在京都的生活还真是自在。 “哥，你最近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就跟我说，我找他们要钱。” “小瑶，哥哥不用你来操心…你最近不要老是往外面跑，外面现在疫情很严重，你可不能二次感染了。” 打电话听着哥哥的训斥，肖瑶开心不已，从前每年春节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从未有过缺席，只是今年因为疫情，肯定是实现不了了。 “哥，你就放心，我最近只呆在家里玩玩游戏，或者看看电影。” “一直玩也不好，前几天去的时候我看到你家里有健身房，偶尔你也可以跑跑步。” 肖瑶一脸不情愿，说道：“我不想锻炼…身上出汗粘粘的好难受，而且，我也不想练成一身肌肉。” “谁说健身就是要练一身肌肉的？你是女孩子，偶尔跑跑步对你身体好，身材也会越来越苗条的。” “我本来就很苗条啊，你看！” 肖瑶露出了光洁的肚皮，确实一点赘肉也没有，十分匀称。 “好了好了看见了，快把衣服放下去…怎么老是歪解我的意思，哥哥是想让你锻炼身体而已。” 肖瑶缓缓放下了衣服，一脸自信：“我这叫有炫耀的资本，哥，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还能记得以前我都没有柜台高，买冰棍都得你来付钱，可现在我已经长成大人了。你看了肯定也很心动？哈哈哈。” “……我对穿小背心的没有兴趣。” 肖瑶急了，她赶忙为自己辩解：“哥！那是你给我买的，我早就该换了！你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换！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穿小背心了！” 说完，肖瑶便结束了通话，还复制了一条信息。 “哥，不要孤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我们的心还在一块儿，那就不算分别！” 不算分别……吗？ 肖珏的眼神又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他清楚自己不努力不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三月，没有等来开学通知，却等来了高考延期通知，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高考居然整整延迟了一个月。 就算是零二年，高考也没有延迟过，反而还提前了。 延迟有好处也有坏处，对于那些实力还不够的同学来说有更多时间去学习，这是好的。但对那些本就自觉已经进入最好状态的同学来说，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这则通知刚发下来，学校也通知了开学，随后又通知了下学期的缴费说明。 社会也逐步开放了，可肖珏已经没有时间去准备钱了，连下学期的学费他都交不起。 这让肖珏一筹莫展，采朵朵已经给他花了很多钱，他不想问爷爷要，也不想问妹妹要，谁都不想要，因为他不想被人看不起。 就这么拖了两天，为了恢复社会秩序，工人们渐渐复工了，餐饮店也渐渐开了起来，只要有健康证明，不出市的活动也是可以的。 第一时间，采朵朵就给肖珏打来了电话，说晚上想来吃饭。 肖珏自然没有拒绝，倒不如说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其他人，早就闷坏了。 他准备了四道菜，两个人吃肯定是足够了，然后拿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时不时看一眼采朵朵的车有没有到。 不过他没看见那辆黑色的车，采朵朵开着另一辆白色的车来了，她又换了一辆。 开门见到肖珏，她便难掩激动的扑到了他怀里。 “小珏，一个多月啦…你有没有想我？” “想，很想。” 得到肯定回复，采朵朵主动献吻，连门都没关。 第238章 开放 度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学校也终于发出了通知，先开设网课，能开学的时候自然会开学，但肯定要比原先的时间晚了。 可就是成绩单一直不发，学校谣言是为了让学生有更好的紧迫感，这样才能更努力的学习。 当然，虽然不能去学校上课，但在家里上网课，时间也要保持与在学校时一样，甚至还要更早。 还没到开学时间，肖珏就已经上起了网课，每天天一亮就起床，随便弄碗粥再加个鸡蛋对付早餐，然后就坐在电脑前等待点名。 上课时摄像头要保持开启，这也让大家没有摸鱼的机会。 肖珏家里就他一个人，所以每次临下课的时候，他就得提前去煮饭，再趁中午休息的时候简单做两个菜，吃完就又得上课了。 这种教学方式对于原本就很自觉的肖珏来说反而提供了便利，身边没了那种压迫感，这让他学得更轻松，也多出了更多时间去复习。 唯一的缺点就是，每天面对电子产品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一下课他就要去放松，放松眼睛。 一天中唯一的空闲时间，也就是结束课程后，因为出不了门，肖珏也只能在阳台上走走。 因为封城，街道上的路灯全都熄灭了，连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蔽，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黑暗。 这场疫情对肖珏的影响很大，但还不至于打垮他，他的心里依旧满怀希望，等他考了大学就去京都。 如果采朵朵愿意一起去那最好，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他会经常回来看她的。 肖珏认为采朵朵大概率是不会去的，因为她的生意就在江城，去了京都反而没有优势。 网课还没上几天，春节也悄然而至，这无疑是肖珏经历过的最孤单的春节，身边没有其他人。 无聊的时候就得找些事情消遣，肖珏买了对联，还破天荒的弄了些窗花，春节那天，少了往年的鞭炮声，他就自己一个人贴对联，学着视频里的人剪窗花。 即使有事可做，肖珏还是觉得内心空虚，放下了被他剪成破烂的窗花，瘫卧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可就在这时，妹妹突然打来了视频通话，肖珏赶忙坐直身子。 “哥…” 视频里的肖瑶还睡在床上，她趴着面对镜头，光线还有些暗，应该是在被子里。 “小瑶，都下午了，还不起床吗？饭吃了没有？” “饭吃了呀。” 肖瑶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肖珏果然看见了放在床头的碗筷，妹妹在京都的生活还真是自在。 “哥，你最近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就跟我说，我找他们要钱。” “小瑶，哥哥不用你来操心…你最近不要老是往外面跑，外面现在疫情很严重，你可不能二次感染了。” 打电话听着哥哥的训斥，肖瑶开心不已，从前每年春节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从未有过缺席，只是今年因为疫情，肯定是实现不了了。 “哥，你就放心，我最近只呆在家里玩玩游戏，或者看看电影。” “一直玩也不好，前几天去的时候我看到你家里有健身房，偶尔你也可以跑跑步。” 肖瑶一脸不情愿，说道：“我不想锻炼…身上出汗粘粘的好难受，而且，我也不想练成一身肌肉。” “谁说健身就是要练一身肌肉的？你是女孩子，偶尔跑跑步对你身体好，身材也会越来越苗条的。” “我本来就很苗条啊，你看！” 肖瑶露出了光洁的肚皮，确实一点赘肉也没有，十分匀称。 “好了好了看见了，快把衣服放下去…怎么老是歪解我的意思，哥哥是想让你锻炼身体而已。” 肖瑶缓缓放下了衣服，一脸自信：“我这叫有炫耀的资本，哥，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还能记得以前我都没有柜台高，买冰棍都得你来付钱，可现在我已经长成大人了。你看了肯定也很心动？哈哈哈。” “……我对穿小背心的没有兴趣。” 肖瑶急了，她赶忙为自己辩解：“哥！那是你给我买的，我早就该换了！你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换！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穿小背心了！” 说完，肖瑶便结束了通话，还复制了一条信息。 “哥，不要孤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我们的心还在一块儿，那就不算分别！” 不算分别……吗？ 肖珏的眼神又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他清楚自己不努力不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三月，没有等来开学通知，却等来了高考延期通知，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高考居然整整延迟了一个月。 就算是零二年，高考也没有延迟过，反而还提前了。 延迟有好处也有坏处，对于那些实力还不够的同学来说有更多时间去学习，这是好的。但对那些本就自觉已经进入最好状态的同学来说，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这则通知刚发下来，学校也通知了开学，随后又通知了下学期的缴费说明。 社会也逐步开放了，可肖珏已经没有时间去准备钱了，连下学期的学费他都交不起。 这让肖珏一筹莫展，采朵朵已经给他花了很多钱，他不想问爷爷要，也不想问妹妹要，谁都不想要，因为他不想被人看不起。 就这么拖了两天，为了恢复社会秩序，工人们渐渐复工了，餐饮店也渐渐开了起来，只要有健康证明，不出市的活动也是可以的。 第一时间，采朵朵就给肖珏打来了电话，说晚上想来吃饭。 肖珏自然没有拒绝，倒不如说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其他人，早就闷坏了。 他准备了四道菜，两个人吃肯定是足够了，然后拿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时不时看一眼采朵朵的车有没有到。 不过他没看见那辆黑色的车，采朵朵开着另一辆白色的车来了，她又换了一辆。 开门见到肖珏，她便难掩激动的扑到了他怀里。 “小珏，一个多月啦…你有没有想我？” “想，很想。” 得到肯定回复，采朵朵主动献吻，连门都没关。 第239章 小玉 吃饭的时候，采朵朵也是一脸幸福，就这么盯着肖珏看，筷子都没怎么动过。 “采姐，吃饭，别看了……” 直到肖珏说了这么一句，采朵朵才回过神来开始夹菜。 吃完饭，她轻轻拍了两下肚子，有些胀胀的，可她也不想走走消食，就想瘫坐着。 “小珏，我觉得我们应该换换称呼了，听你老是叫我采姐，真的很生分啊。” 肖珏也觉得很有道理，思索片刻后，他试探性喊道：“那…朵朵？” 采朵朵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但她并不反感这个称呼，于是便羞涩的点了点头。 采朵朵今天来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吃饭，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小珏，你应该快开学了？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这张卡里还有几千块，你先去把学费交了，剩下的就留在身边做生活费。” 肖珏很想拒绝，可他不能，因为他太需要这笔钱了…… “采…呃，朵朵，谢谢你。” 有借有还的话说多了，采朵朵听了也烦，肖珏默默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那我就先走啦，还有事情要忙呢。” 采朵朵系好围巾便离开了，可以看出她真的很急，在肖珏嘴角一吻后，调皮道：“下次我晚点来，记得给我留门喔。” “当然，我会的。” 一句玩笑话换来都是几乎明示的话语，采朵朵瞬间开心不已。 要不是肖珏高三采朵朵怕他沉沦，加上今天不合适，她或许就不走了。 有了采朵朵给的这笔钱，肖珏很快就将学费交齐，暂时也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了。 而属于他的高中生涯结尾，也很快就开始了，早已没有了刚上高中时的懵懂与激动，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学习。 肖珏的生活中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也少了很多负担，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快乐，反而很累，越来越累。 好在他的身边还有采朵朵，她会经常抽出晚上的时间来接他放学，不为别的，就为和他一起在学校旁的汤店里喝一碗骨头汤，相伴着回家后又匆匆离去。 在采朵朵的鼓励下，肖珏燃起了最高的斗志，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采朵朵，他都必须要努力。 第一次模拟考也终于到来，这是一场让大家看清自我实力的考试，究竟是假装认真还是真的认真，在这场考试后都清清楚楚。 肖珏考了年级第三名，比上次又进步了一些，离第一名也仅仅只有三分之差，这说明他已经有了冲击第一名的实力。 只要能保持这样的成绩，上京都大学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就是冲击全省状元也不是没可能。 下午拿到成绩单后，肖珏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采朵朵分享这份喜悦，这么久以来，他也是头一次这样高兴。 放学的时候，肖珏在楼梯间又看到了薛凝，她还是没有遵守约定，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小玉…我们聊聊，可以吗？” 她的语气近乎乞求，联想到模拟考刚结束，肖珏似乎明白了什么。 二人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在早上的跑道边随意一坐。 薛凝拿出了她的成绩单，以过去她的实力保持在年级前二十是稳稳的，可这次模拟考她居然掉到了七十多名，这分数上985很够呛。 “小玉…我真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真的…可是这个分数并不是让我真正伤心的理由，是我妈妈…她要让我跟她去省会，在那边参加高考。连这最后能与你相处的时光，她都想剥夺。” 晚风拂过了薛凝的脸，扬起了她的发梢，是二十岁年轻女孩的姿态，可是却丧失了过去的活力。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边和你一起高考，可是…以我现在的成绩，根本就追不上你。而我妈妈说到了新环境，就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到时候就能和你上一所大学了。” 肖珏漠然，随后问道：“所以，你要去省会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珏本以为薛凝会点点头，可她却出乎意料的使劲摇头。 “小玉，说真的，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高不高考我都无所谓！我知道，小瑶回家了，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对吗？求求你原谅我…让我陪着你。等你高考完之后，如果我考上了那最好，如果我没考上，那我就和你私奔。我有手有脚，初中的时候就在爸爸的餐馆里帮忙，还算有个手艺…赚钱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薛凝说的话每次都是情真意切，肖珏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劝她了，因为她太完美…也太不成熟了。 “凝，你好像永远也不会长大。” “小玉，你又想说我不成熟了吗？我也认了，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但也是最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你。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肖珏叹了口气，如果薛凝真正了解他的话，肯定会知道他的回答的。 “凝，去省会…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妈妈，好好学习。” 薛凝哭了，她的手背上滴到了水珠，本以为是自己的泪水，没想到是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这使她想在肖珏面前好好哭一场都做不到，分别的话语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情绪都被这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了。 最后，还是肖珏把薛凝拉到了教学楼下，她的脸上混杂着雨水与泪水，浑身淋湿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动人。 肖珏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伞递给了她，薛凝不接，轻声说道：“我妈妈…她在校门口接我。小玉，你送我去校门口，就当是为我们暂时的分别送我一段路，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吗？” 这次，肖珏没有拒绝，二人同撑一把伞，可他却刻意保持了些许距离。 “小玉…有时候，我特别希望你能是个坏男人，这样我就能用身体锁住你的心了…可你不是。但是，只要你开口，就算我在省会，我也会立马来找你的！那时候…求求你不要再冷落我了……” 这是薛凝说的最后一句话，肖珏目送她上车后，还没有分别的感觉。 直到薛凝消失了许久后的一天，肖珏忽然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身穿黑色蔷薇校服，打着小领结的女孩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嘴里甜甜的喊了一声独属于他与她的称呼。 “小玉！” 第239章 小玉 吃饭的时候，采朵朵也是一脸幸福，就这么盯着肖珏看，筷子都没怎么动过。 “采姐，吃饭，别看了……” 直到肖珏说了这么一句，采朵朵才回过神来开始夹菜。 吃完饭，她轻轻拍了两下肚子，有些胀胀的，可她也不想走走消食，就想瘫坐着。 “小珏，我觉得我们应该换换称呼了，听你老是叫我采姐，真的很生分啊。” 肖珏也觉得很有道理，思索片刻后，他试探性喊道：“那…朵朵？” 采朵朵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但她并不反感这个称呼，于是便羞涩的点了点头。 采朵朵今天来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吃饭，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小珏，你应该快开学了？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这张卡里还有几千块，你先去把学费交了，剩下的就留在身边做生活费。” 肖珏很想拒绝，可他不能，因为他太需要这笔钱了…… “采…呃，朵朵，谢谢你。” 有借有还的话说多了，采朵朵听了也烦，肖珏默默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那我就先走啦，还有事情要忙呢。” 采朵朵系好围巾便离开了，可以看出她真的很急，在肖珏嘴角一吻后，调皮道：“下次我晚点来，记得给我留门喔。” “当然，我会的。” 一句玩笑话换来都是几乎明示的话语，采朵朵瞬间开心不已。 要不是肖珏高三采朵朵怕他沉沦，加上今天不合适，她或许就不走了。 有了采朵朵给的这笔钱，肖珏很快就将学费交齐，暂时也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了。 而属于他的高中生涯结尾，也很快就开始了，早已没有了刚上高中时的懵懂与激动，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学习。 肖珏的生活中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也少了很多负担，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快乐，反而很累，越来越累。 好在他的身边还有采朵朵，她会经常抽出晚上的时间来接他放学，不为别的，就为和他一起在学校旁的汤店里喝一碗骨头汤，相伴着回家后又匆匆离去。 在采朵朵的鼓励下，肖珏燃起了最高的斗志，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采朵朵，他都必须要努力。 第一次模拟考也终于到来，这是一场让大家看清自我实力的考试，究竟是假装认真还是真的认真，在这场考试后都清清楚楚。 肖珏考了年级第三名，比上次又进步了一些，离第一名也仅仅只有三分之差，这说明他已经有了冲击第一名的实力。 只要能保持这样的成绩，上京都大学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就是冲击全省状元也不是没可能。 下午拿到成绩单后，肖珏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采朵朵分享这份喜悦，这么久以来，他也是头一次这样高兴。 放学的时候，肖珏在楼梯间又看到了薛凝，她还是没有遵守约定，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小玉…我们聊聊，可以吗？” 她的语气近乎乞求，联想到模拟考刚结束，肖珏似乎明白了什么。 二人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在早上的跑道边随意一坐。 薛凝拿出了她的成绩单，以过去她的实力保持在年级前二十是稳稳的，可这次模拟考她居然掉到了七十多名，这分数上985很够呛。 “小玉…我真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真的…可是这个分数并不是让我真正伤心的理由，是我妈妈…她要让我跟她去省会，在那边参加高考。连这最后能与你相处的时光，她都想剥夺。” 晚风拂过了薛凝的脸，扬起了她的发梢，是二十岁年轻女孩的姿态，可是却丧失了过去的活力。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边和你一起高考，可是…以我现在的成绩，根本就追不上你。而我妈妈说到了新环境，就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到时候就能和你上一所大学了。” 肖珏漠然，随后问道：“所以，你要去省会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珏本以为薛凝会点点头，可她却出乎意料的使劲摇头。 “小玉，说真的，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高不高考我都无所谓！我知道，小瑶回家了，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对吗？求求你原谅我…让我陪着你。等你高考完之后，如果我考上了那最好，如果我没考上，那我就和你私奔。我有手有脚，初中的时候就在爸爸的餐馆里帮忙，还算有个手艺…赚钱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薛凝说的话每次都是情真意切，肖珏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劝她了，因为她太完美…也太不成熟了。 “凝，你好像永远也不会长大。” “小玉，你又想说我不成熟了吗？我也认了，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但也是最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你。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肖珏叹了口气，如果薛凝真正了解他的话，肯定会知道他的回答的。 “凝，去省会…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妈妈，好好学习。” 薛凝哭了，她的手背上滴到了水珠，本以为是自己的泪水，没想到是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这使她想在肖珏面前好好哭一场都做不到，分别的话语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情绪都被这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了。 最后，还是肖珏把薛凝拉到了教学楼下，她的脸上混杂着雨水与泪水，浑身淋湿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动人。 肖珏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伞递给了她，薛凝不接，轻声说道：“我妈妈…她在校门口接我。小玉，你送我去校门口，就当是为我们暂时的分别送我一段路，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吗？” 这次，肖珏没有拒绝，二人同撑一把伞，可他却刻意保持了些许距离。 “小玉…有时候，我特别希望你能是个坏男人，这样我就能用身体锁住你的心了…可你不是。但是，只要你开口，就算我在省会，我也会立马来找你的！那时候…求求你不要再冷落我了……” 这是薛凝说的最后一句话，肖珏目送她上车后，还没有分别的感觉。 直到薛凝消失了许久后的一天，肖珏忽然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身穿黑色蔷薇校服，打着小领结的女孩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嘴里甜甜的喊了一声独属于他与她的称呼。 “小玉！” 第240章 送礼 江静兰走了，妹妹走了，最后薛凝也走了，肖珏每天沉浸在一个人的生活里，自己照顾着自己，情绪也都自己消化。 好在他现在的落魄没有给别人带来困扰，他没有拿妹妹亲生父母的钱，也完成了薛凝的母亲给的任务，江静兰的离开似乎也与他无关。 只有采朵朵，没有童年的相识，没有家人关系的系纽，也没有同学之情，仅仅靠着当初的一面之缘，却一直陪伴着他到了现在。 不知不觉间，与采朵朵相识也有三年了，这三年肖珏长高了，采朵朵还是和当初一样的身高，已经要仰着头去看肖珏了。 高三很忙，肖珏也很久没去采朵朵的店里去看她，而采朵朵来找他的次数也并不频繁，一周大概能见两次面。 虽然工作繁忙，但每次肖珏考完了试，采朵朵总会来关心一下，家长会也从来没有缺席过。 高考前几天，市中举办了最后一场动员会，因为是全校师生都参加，会场坐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地点便选在了操场。 学生们端着各自的凳子坐在了操场上，东张西望的是高一，交头接耳的是高二，不言不语专心复习的，则是高三。 演讲台上专门设置了一个鲜花组成的门，还有一张大红幕，校领导则分次坐在台上，不苟言笑。 至于年级主任以及校长说了什么，肖珏并没有关注，之后是学生会长致词，按部就班的在照稿子念，实在是没有新意。 等他们说了一大堆激励的话后，肖珏跟在同学们身后穿过了那扇门，又在红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肖珏想回班级继续看书，可却被一群社团的后辈围了个水泄不通。 “队长，加油！你是最棒的！” “考完也不要忘了我们，队长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真怕你到时候不回来啊。” “瞎说，队长是外冷内热，他才不会忘记我们呢！” …… 肖珏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笑了，平常在社团他一直很严厉，却没想到这些小后辈还会来祝贺他。 “谢谢你们了。” 他由衷的开心，嘴角也微微扬起。 后辈们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就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呼…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队长笑哎。” “胡说，比赛赢了的时候，他也会笑的好？” “队长…笑起来好暖。” 肖珏没有再与众人交流，简单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直到最后，严心盈也没有机会单独与肖珏讲两句，似乎就和她的单相思一样，没有回应。 帅哥人人都喜欢，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她也认了。 大会结束后，各个班级还举办了家长会，针对高考前心理建设准备，老师们分析了学生们的成绩，进而要求家长不要太过施加压力。 采朵朵坐在位置上听的专心致志，看了几眼肖珏近期的试卷，几乎都没有错的，简直是完美。 而作文，他的写作风格并不华丽，不追求用各种典故诗句去修饰，却总能一针见血的说出事情的关键所在，并展开思维缜密的论证。 记叙文采朵朵一篇也没看见，看来肖珏并不喜欢写记叙文…又或者，他认为自己的遭遇根本就无从歌颂，也让他自己不想去回忆。 “后天就高考了，家长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明天学校安排考生们统一去市里住酒店，如果有家长想孩子住家里的也可以，需要和我报告登记一下…但我建议是统一住，老师同学们在身边，这样才能让孩子们有一种熟悉的氛围。费用也不贵，一千块钱。” 班主任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家长们也不再强求，倒是有几个蛮横些的家长怕老师管不好，非要登记让孩子回家，老金也没阻拦。 散会后，采朵朵没有急着走，也有其他家长和她一样，围着班主任老金问个不停。 采朵朵默默等在一旁，直到最后一个家长离开，她才上前和老金打招呼。 “老师您好，我是肖珏的姐姐，就是…我想问一下，住宿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吗？” “这…不好意思，是两人一间房，不过有两张床的。” 采朵朵抿了抿嘴，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购物卡放在桌上，说道：“可不可以给我弟弟安排单独的房间？也劳烦…老师您多关照他一下，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要帮帮忙啊。” 老金一眼就能看出采朵朵肯定不经常送礼，这种事很少有当面讲的，多是微信上联系。 他也能看出，采朵朵是真的很关心肖珏。 “这卡就不用了，房间的话…您可以自己去订，到时候我帮你看着就行。” 得到老师的帮助，采朵朵感激不已，硬塞了几下卡，可老金依旧不接，无奈她只好收回了卡片。 “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其实肖珏的家庭情况我是了解的，他好像没有姐姐？” 采朵朵点了点头，说：“嗯…我不是他亲姐姐，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干姐弟而已。” “那你拿购物卡给我，这事情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还我这笔钱，可我不想他还我。” 想到肖珏的为人，老金认可道：“嗯，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但我觉得，你应该同意让他给你钱，不然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不，我就是不要他给…其实，很久之前我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就和老师你刚才说的部分学生一样，是小珏把我领到了正路上来。我这个人真的不在意钱的，穷也好，富也罢，只要精神富足，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采朵朵的话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她也不管是否说服了老师，自言自语着：“其实我是爱他的，而他现在也爱我…我也不觉得什么学生时代的爱情是儿戏，我只觉得…只要我一心一意的对小珏好，他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完采朵朵的话，老金有些呆在了原地，隐约觉得采朵朵似乎心里有事。 可他没有选择去问，事情就自然发展的好。 第240章 送礼 江静兰走了，妹妹走了，最后薛凝也走了，肖珏每天沉浸在一个人的生活里，自己照顾着自己，情绪也都自己消化。 好在他现在的落魄没有给别人带来困扰，他没有拿妹妹亲生父母的钱，也完成了薛凝的母亲给的任务，江静兰的离开似乎也与他无关。 只有采朵朵，没有童年的相识，没有家人关系的系纽，也没有同学之情，仅仅靠着当初的一面之缘，却一直陪伴着他到了现在。 不知不觉间，与采朵朵相识也有三年了，这三年肖珏长高了，采朵朵还是和当初一样的身高，已经要仰着头去看肖珏了。 高三很忙，肖珏也很久没去采朵朵的店里去看她，而采朵朵来找他的次数也并不频繁，一周大概能见两次面。 虽然工作繁忙，但每次肖珏考完了试，采朵朵总会来关心一下，家长会也从来没有缺席过。 高考前几天，市中举办了最后一场动员会，因为是全校师生都参加，会场坐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地点便选在了操场。 学生们端着各自的凳子坐在了操场上，东张西望的是高一，交头接耳的是高二，不言不语专心复习的，则是高三。 演讲台上专门设置了一个鲜花组成的门，还有一张大红幕，校领导则分次坐在台上，不苟言笑。 至于年级主任以及校长说了什么，肖珏并没有关注，之后是学生会长致词，按部就班的在照稿子念，实在是没有新意。 等他们说了一大堆激励的话后，肖珏跟在同学们身后穿过了那扇门，又在红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肖珏想回班级继续看书，可却被一群社团的后辈围了个水泄不通。 “队长，加油！你是最棒的！” “考完也不要忘了我们，队长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真怕你到时候不回来啊。” “瞎说，队长是外冷内热，他才不会忘记我们呢！” …… 肖珏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笑了，平常在社团他一直很严厉，却没想到这些小后辈还会来祝贺他。 “谢谢你们了。” 他由衷的开心，嘴角也微微扬起。 后辈们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就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呼…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队长笑哎。” “胡说，比赛赢了的时候，他也会笑的好？” “队长…笑起来好暖。” 肖珏没有再与众人交流，简单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直到最后，严心盈也没有机会单独与肖珏讲两句，似乎就和她的单相思一样，没有回应。 帅哥人人都喜欢，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她也认了。 大会结束后，各个班级还举办了家长会，针对高考前心理建设准备，老师们分析了学生们的成绩，进而要求家长不要太过施加压力。 采朵朵坐在位置上听的专心致志，看了几眼肖珏近期的试卷，几乎都没有错的，简直是完美。 而作文，他的写作风格并不华丽，不追求用各种典故诗句去修饰，却总能一针见血的说出事情的关键所在，并展开思维缜密的论证。 记叙文采朵朵一篇也没看见，看来肖珏并不喜欢写记叙文…又或者，他认为自己的遭遇根本就无从歌颂，也让他自己不想去回忆。 “后天就高考了，家长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明天学校安排考生们统一去市里住酒店，如果有家长想孩子住家里的也可以，需要和我报告登记一下…但我建议是统一住，老师同学们在身边，这样才能让孩子们有一种熟悉的氛围。费用也不贵，一千块钱。” 班主任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家长们也不再强求，倒是有几个蛮横些的家长怕老师管不好，非要登记让孩子回家，老金也没阻拦。 散会后，采朵朵没有急着走，也有其他家长和她一样，围着班主任老金问个不停。 采朵朵默默等在一旁，直到最后一个家长离开，她才上前和老金打招呼。 “老师您好，我是肖珏的姐姐，就是…我想问一下，住宿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吗？” “这…不好意思，是两人一间房，不过有两张床的。” 采朵朵抿了抿嘴，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购物卡放在桌上，说道：“可不可以给我弟弟安排单独的房间？也劳烦…老师您多关照他一下，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要帮帮忙啊。” 老金一眼就能看出采朵朵肯定不经常送礼，这种事很少有当面讲的，多是微信上联系。 他也能看出，采朵朵是真的很关心肖珏。 “这卡就不用了，房间的话…您可以自己去订，到时候我帮你看着就行。” 得到老师的帮助，采朵朵感激不已，硬塞了几下卡，可老金依旧不接，无奈她只好收回了卡片。 “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其实肖珏的家庭情况我是了解的，他好像没有姐姐？” 采朵朵点了点头，说：“嗯…我不是他亲姐姐，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干姐弟而已。” “那你拿购物卡给我，这事情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还我这笔钱，可我不想他还我。” 想到肖珏的为人，老金认可道：“嗯，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但我觉得，你应该同意让他给你钱，不然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不，我就是不要他给…其实，很久之前我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就和老师你刚才说的部分学生一样，是小珏把我领到了正路上来。我这个人真的不在意钱的，穷也好，富也罢，只要精神富足，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采朵朵的话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她也不管是否说服了老师，自言自语着：“其实我是爱他的，而他现在也爱我…我也不觉得什么学生时代的爱情是儿戏，我只觉得…只要我一心一意的对小珏好，他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完采朵朵的话，老金有些呆在了原地，隐约觉得采朵朵似乎心里有事。 可他没有选择去问，事情就自然发展的好。 第241章 追忆 七月六号的清晨，生物钟让肖珏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闹钟恰好还有五分钟才响。 高考前一天，肖珏需要和同学们一起去市里学校包的宾馆入住，时间并不赶，可他还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才起床还迷迷糊糊的，肖珏便听见厨房里的声音，走近一看，居然是采朵朵，她正穿着围裙在准备早餐。 “小珏，早餐马上就好啦，你先坐一会儿。” 肖珏很喜欢这种幸福洋溢的感觉，他从身后搂住了采朵朵，感受着她的温度，过了一会儿才分开。 “小滑头，快去洗漱，姐姐又不会跑掉。” 洗漱完，肖珏便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手机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其中他最关注的还得是妹妹的，昨晚肖瑶卡点发的信息：“哥，明天考试加油喔！考好了要来京都找我，考不好我就回去找你。我感觉一个学期过去我身体已经很好了，一点也不难受，照样能给你洗衣做饭的。” 接下来是江静兰的祝福，很短：“加油，你加油，我也加油。” 在诸多条信息里，肖珏看到了那条属于薛凝的，即便是一个陌生号码。 “亲爱的小玉，自从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这四个月里我努力过，也彷徨过，成绩也有了些进步…但我最想做的一直不是考个好成绩，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见你，希望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最后还有附注：“暑假如果你有空，要和我一起去旅游吗？我出钱，咱俩一起，一定很开心的。同意同意嘛……【委屈巴巴】” 对于薛凝，肖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因为二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纷，在一起时都是一心一意的，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与薛凝在一起时候的快乐。 或许，一段感情真正觉得美好的时候，永远是在记忆里。 肖珏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对薛凝的信息不予理睬，而是简单回了一句：“考试加油。” 不需要太多话语，就是简单的“考试加油”，对薛凝来说也是莫大的鼓励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肖珏会回复。 此时也正在吃早餐的她瞬间开心不已，来了省会上学，周围也没有朋友，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复习，似乎终于得到回报了。 肖珏也很快吃完了早餐，他好像已经看见了终点就在眼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朵朵，我要出发了。”肖珏的语气充满信心。 “嗯，我和你一起。” 采朵朵一直把肖珏送到了校门口，今天有很多家长在，都是来送孩子的，千叮嘱万叮嘱，说的孩子们心慌慌才算满意。 到了这种场面，采朵朵反而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了，她自己也没经历过高考，连中考都没经历过，更是理解不了肖珏此刻的心情。 “小珏，考试加油！” 说完，采朵朵便在肖珏嘴边轻轻一吻，周围的人很多，可却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瞬间。 “该走啦。” “嗯，结束了我会来校门口接你的…不要紧张，尽力就好。” 在采朵朵的目光中，大巴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了街头。 高考后，又是属于肖珏的新一片人生，采朵朵有些黯然神伤，她也不确信自己能跻身肖珏新的人生，尤其是现在…… 大巴停在了一家四星级酒店楼下，学生们趁着高考的机会还能与同学们一同住宿，兴致都很高。 “大家先回房间整理一下行李，收拾完之后等十一点半在一楼集合，咱们去吃饭。” 随着班主任的一声令下，学生们拿着各自的行李去了房间，肖珏带的东西并不多，一套衣服以及洗漱用品，还有五百的现金，估计也用不上。 他的房间是采朵朵订的单人间，班里有几个同学也是单人间，几人乘着电梯一起到了六楼。 房间内的设施很齐全，肖珏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台液晶电视，可线早就被拔掉了。 浴室侧面是透明的，用幕帘遮掩着，而且还是从外面就可以拉开的，这设计属实奇怪。 好在肖珏是一个人住的，从小到大看过他身子的除了妈妈也就只有妹妹肖瑶，要被陌生人看的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就算是男生也一样。 把东西收拾好没过多久，外面走廊就传来了嘈杂声，大家都已经在往一楼走了。 肖珏也赶忙跟了上去，来到一楼大厅，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婚礼的会堂，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高台，两边则摆着几十张桌子。 这也只是其中一个会堂，几个班一起在这儿吃饭，十个学生一桌。 运气很不好，肖珏与其他班的人分在了一起，身边也有同班的，只不过都是比较腼腆的人。 人来齐后，服务员也很快就开始上菜了，菜肴还算丰富，而且都偏家常，红烧肉油炸大虾，白菜青菜也都有，就是没有饮料，只有西红柿汤。 起初，大家还吃的有些拘谨，直到年级主任特意来致词，让大家像在家里一样，同学们才开始放开了吃。 市中也很注重高考前学生们的情绪，于是特意安排了一场表演，而表演者居然是高三年级的老师们。 语文数学组老师安排在了中午，其他的则是安排在了晚上。 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师们走上台的时候，学生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只差了酒，否则真就要开始把酒言欢了。 语文组的老师大多是女性，她们的表演是话剧，演绎了文人墨客的遗憾，从表演中也能看出她们一定是精心安排的。 当她们讲出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时，书本知识似乎跳脱了出来。 多少年后，当台下的学生们在走各自的人生时，又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记起曾经的这一幕呢？ 他们或许会想：此时此景，为何现在才想起去追忆？只因为当时你与我皆惘然，不知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 我们活在当下，回首过去，又展望未来，却总忘了身边的风景，去留恋已经错过的美景，又期待还未到来的。 这很矛盾，可要从这种矛盾里逃出来却很难，有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还有的人临了，当脑海里闪过走马灯回味一生的时候，才会意识到。 真正看穿的，或被冠以不思进取，又或被定性为异类，总不被身边人所理解。 第241章 追忆 七月六号的清晨，生物钟让肖珏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闹钟恰好还有五分钟才响。 高考前一天，肖珏需要和同学们一起去市里学校包的宾馆入住，时间并不赶，可他还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才起床还迷迷糊糊的，肖珏便听见厨房里的声音，走近一看，居然是采朵朵，她正穿着围裙在准备早餐。 “小珏，早餐马上就好啦，你先坐一会儿。” 肖珏很喜欢这种幸福洋溢的感觉，他从身后搂住了采朵朵，感受着她的温度，过了一会儿才分开。 “小滑头，快去洗漱，姐姐又不会跑掉。” 洗漱完，肖珏便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手机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其中他最关注的还得是妹妹的，昨晚肖瑶卡点发的信息：“哥，明天考试加油喔！考好了要来京都找我，考不好我就回去找你。我感觉一个学期过去我身体已经很好了，一点也不难受，照样能给你洗衣做饭的。” 接下来是江静兰的祝福，很短：“加油，你加油，我也加油。” 在诸多条信息里，肖珏看到了那条属于薛凝的，即便是一个陌生号码。 “亲爱的小玉，自从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这四个月里我努力过，也彷徨过，成绩也有了些进步…但我最想做的一直不是考个好成绩，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见你，希望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最后还有附注：“暑假如果你有空，要和我一起去旅游吗？我出钱，咱俩一起，一定很开心的。同意同意嘛……【委屈巴巴】” 对于薛凝，肖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因为二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纷，在一起时都是一心一意的，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与薛凝在一起时候的快乐。 或许，一段感情真正觉得美好的时候，永远是在记忆里。 肖珏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对薛凝的信息不予理睬，而是简单回了一句：“考试加油。” 不需要太多话语，就是简单的“考试加油”，对薛凝来说也是莫大的鼓励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肖珏会回复。 此时也正在吃早餐的她瞬间开心不已，来了省会上学，周围也没有朋友，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复习，似乎终于得到回报了。 肖珏也很快吃完了早餐，他好像已经看见了终点就在眼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朵朵，我要出发了。”肖珏的语气充满信心。 “嗯，我和你一起。” 采朵朵一直把肖珏送到了校门口，今天有很多家长在，都是来送孩子的，千叮嘱万叮嘱，说的孩子们心慌慌才算满意。 到了这种场面，采朵朵反而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了，她自己也没经历过高考，连中考都没经历过，更是理解不了肖珏此刻的心情。 “小珏，考试加油！” 说完，采朵朵便在肖珏嘴边轻轻一吻，周围的人很多，可却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瞬间。 “该走啦。” “嗯，结束了我会来校门口接你的…不要紧张，尽力就好。” 在采朵朵的目光中，大巴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了街头。 高考后，又是属于肖珏的新一片人生，采朵朵有些黯然神伤，她也不确信自己能跻身肖珏新的人生，尤其是现在…… 大巴停在了一家四星级酒店楼下，学生们趁着高考的机会还能与同学们一同住宿，兴致都很高。 “大家先回房间整理一下行李，收拾完之后等十一点半在一楼集合，咱们去吃饭。” 随着班主任的一声令下，学生们拿着各自的行李去了房间，肖珏带的东西并不多，一套衣服以及洗漱用品，还有五百的现金，估计也用不上。 他的房间是采朵朵订的单人间，班里有几个同学也是单人间，几人乘着电梯一起到了六楼。 房间内的设施很齐全，肖珏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台液晶电视，可线早就被拔掉了。 浴室侧面是透明的，用幕帘遮掩着，而且还是从外面就可以拉开的，这设计属实奇怪。 好在肖珏是一个人住的，从小到大看过他身子的除了妈妈也就只有妹妹肖瑶，要被陌生人看的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就算是男生也一样。 把东西收拾好没过多久，外面走廊就传来了嘈杂声，大家都已经在往一楼走了。 肖珏也赶忙跟了上去，来到一楼大厅，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婚礼的会堂，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高台，两边则摆着几十张桌子。 这也只是其中一个会堂，几个班一起在这儿吃饭，十个学生一桌。 运气很不好，肖珏与其他班的人分在了一起，身边也有同班的，只不过都是比较腼腆的人。 人来齐后，服务员也很快就开始上菜了，菜肴还算丰富，而且都偏家常，红烧肉油炸大虾，白菜青菜也都有，就是没有饮料，只有西红柿汤。 起初，大家还吃的有些拘谨，直到年级主任特意来致词，让大家像在家里一样，同学们才开始放开了吃。 市中也很注重高考前学生们的情绪，于是特意安排了一场表演，而表演者居然是高三年级的老师们。 语文数学组老师安排在了中午，其他的则是安排在了晚上。 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师们走上台的时候，学生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只差了酒，否则真就要开始把酒言欢了。 语文组的老师大多是女性，她们的表演是话剧，演绎了文人墨客的遗憾，从表演中也能看出她们一定是精心安排的。 当她们讲出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时，书本知识似乎跳脱了出来。 多少年后，当台下的学生们在走各自的人生时，又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记起曾经的这一幕呢？ 他们或许会想：此时此景，为何现在才想起去追忆？只因为当时你与我皆惘然，不知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 我们活在当下，回首过去，又展望未来，却总忘了身边的风景，去留恋已经错过的美景，又期待还未到来的。 这很矛盾，可要从这种矛盾里逃出来却很难，有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还有的人临了，当脑海里闪过走马灯回味一生的时候，才会意识到。 真正看穿的，或被冠以不思进取，又或被定性为异类，总不被身边人所理解。 第242章 显眼 午餐结束，下午的时间全都用来复习，房间门是敞开的，老师就在外头转悠，看谁不认真就唠叨两句。 肖珏是单人间，就算想聊天也只能自言自语，老师也就管的宽松。 尽管如此，肖珏也没去偷懒，但也没有多认真的去复习，他就抱着本厚厚的作文书找记叙文看。 到了高考前夕，该做的努力都做了，把题目差不多过一遍，保持好心态，真的就够了。 复习了一下午，能看得出大家的心态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时间越紧，这种紧张感就更容易闹的人心惶惶。 到了一楼，肖珏坐在了中午的原位，就看见台上的幕布又拉下来了，后面似乎还有人影走动。 菜上齐的那一刻，学生们刚准备动筷，会场的灯光忽然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舞台四周的灯光还亮着。 幕布拉开，最后的节目中，女老师们穿着清一色的旗袍，男老师则是穿着一身耐克。 同学们先是一阵欢呼，表演开始后，看着一群老师登场的时候，大家的欢笑声响彻会场。 女老师们身着旗袍，优雅地走上舞台。她们的旗袍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剪裁精细，展现出女性的柔美曲线和优雅气质。 随着音乐响起，女老师们开始跳舞。她们的动作轻盈优美，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她们的手势、步伐和眼神都充满了自信和魅力，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和力量。在舞蹈中，女老师们还不时变换队形，展现出默契的配合和精湛的技巧。她们的舞蹈动作流畅自然，如同一体。 在舞台上，女老师们如同花朵般绽放，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她们的旗袍舞动着，如同彩云般飘逸，让人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同学们不禁陶醉在这美妙的舞蹈中，感受到了女性的魅力和力量。 男老师显然有些放不开手脚，但也有个别喜好活跃的老师，他们不怕丢脸，在舞台上舞动身姿，其他人的热情被调动后也不再拘谨，只为把欢乐带给同学们。 很明显，男老师们的表演比女老师们还要受欢迎。 表演结束后，年级主任又走上了舞台，他调试了下话筒，说道：“各位同学们，明天就要高考了，希望我们的表演能给大家带来好运，祝大家旗开得胜，明天做的题目全是勾勾，没有差！” 这次，主任没有和过去一样啰哩啰嗦，简单说了几句便退下了台，同学们也纷纷开始吃饭。 “来，大家举个杯！” 来的是各科的老师，他们的手里拿着酒杯。 肖珏把手里的饮料端了起来，其他人也一样，等到高考结束的毕业聚餐，那时候喝酒也来得及。 吃完饭后，大家也就各自回去复习了，十点钟通知洗漱，十点半便早早熄灯了。 这一夜，可能没有人能睡好，肖珏听到走廊上几次传来脚步声，那是睡不着的同学想问老师要安眠药，可安眠药不能随便吃，老师能做的也只有安抚情绪。 肖珏也没有睡着，他推开了房间的窗户，有些紧张的点了根烟，才抽到一半，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看见里面灯没熄灭，老金便轻轻推开了门，恰巧就看见肖珏手上还夹着没有熄灭的烟头。 “还不睡觉？在这儿抽烟？是睡不着吗？” 老金的语气并无太多责怪，肖珏捻灭烟头丢进了烟灰缸，说道：“现在就睡了，能睡着。” 老金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离开前还说了一句：“好好睡觉，好好加油。” 被老师发现抽烟又全身而退，肖珏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事是能比考试更紧张的呢？ 睡了一夜，早上吃早餐的氛围有点凝重，一些心态差的女生则是不停的喝水，就差把紧张二字写在脸上了。 “考点在云华的先下楼，考点在一中的可以等十分钟再下楼。” 云华高中比较远，但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肖珏的考点便在云华高中，收好那比命还重要的准考证后，他便坐上了去往考点的大巴。 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周边还有警车在护送，考点路段更是禁止鸣笛，一些家长甚至自发的在考点周边看守，就是怕哪个不长眼的鸣笛扰了自家孩子心态。 有这么一个说法，高考生还没高考的时候是保护动物，即将高考时是国家级保护动物，正在高考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而高考结束，他们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直接沦为社会一害，网酒都会提防他们的出现。 到了云华高中，市中的学生们集中在了食堂复习，但这时候的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了，很快他们就各自来到了考场。 听着广播宣读了近半个小时的注意事项，肖珏听的都有些烦了，可卷子发下来之后，他便瞬间恢复了状态。 阅卷，贴条形码，写名字，每一项都是一气呵成。 可身旁的哥们似乎不太顺利，他太紧张，以至于条形码贴的歪了一点点。 那哥们也不是胆小的人，当即举起了手：“老师！” 监考老师闻声走来，那学生义正严辞道：“我条形码没贴好，帮我再拿张卷子！” 老师看了一眼他的卷子，说：“这样贴没事，肯定能扫出来的。” 谁知那学生把笔一丢，靠在椅子上，以一副领导姿态连敲了几下桌子，厉声道：“我没在开玩笑，这个问题很严重！” 肖珏就在旁边，他能清楚看见监考老师脸上的无语，但他还是耐心的请来了巡考，在巡考的一再保证下，学生才同意使用原卷。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考试还是顺利进行，起初肖珏的手还有些发抖，但写着写着就变得流利，作文更是写的妙笔生花，在考试结束前一刻钟便完成了答题，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 学生们都放下了笔，等到监考老师收齐试卷，才开始离开。 “简单！作文题目我直接押中！” 又是刚才那哥们，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他一说完，便神情自若的离开了考场。 第242章 显眼 午餐结束，下午的时间全都用来复习，房间门是敞开的，老师就在外头转悠，看谁不认真就唠叨两句。 肖珏是单人间，就算想聊天也只能自言自语，老师也就管的宽松。 尽管如此，肖珏也没去偷懒，但也没有多认真的去复习，他就抱着本厚厚的作文书找记叙文看。 到了高考前夕，该做的努力都做了，把题目差不多过一遍，保持好心态，真的就够了。 复习了一下午，能看得出大家的心态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时间越紧，这种紧张感就更容易闹的人心惶惶。 到了一楼，肖珏坐在了中午的原位，就看见台上的幕布又拉下来了，后面似乎还有人影走动。 菜上齐的那一刻，学生们刚准备动筷，会场的灯光忽然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舞台四周的灯光还亮着。 幕布拉开，最后的节目中，女老师们穿着清一色的旗袍，男老师则是穿着一身耐克。 同学们先是一阵欢呼，表演开始后，看着一群老师登场的时候，大家的欢笑声响彻会场。 女老师们身着旗袍，优雅地走上舞台。她们的旗袍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剪裁精细，展现出女性的柔美曲线和优雅气质。 随着音乐响起，女老师们开始跳舞。她们的动作轻盈优美，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她们的手势、步伐和眼神都充满了自信和魅力，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和力量。在舞蹈中，女老师们还不时变换队形，展现出默契的配合和精湛的技巧。她们的舞蹈动作流畅自然，如同一体。 在舞台上，女老师们如同花朵般绽放，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她们的旗袍舞动着，如同彩云般飘逸，让人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同学们不禁陶醉在这美妙的舞蹈中，感受到了女性的魅力和力量。 男老师显然有些放不开手脚，但也有个别喜好活跃的老师，他们不怕丢脸，在舞台上舞动身姿，其他人的热情被调动后也不再拘谨，只为把欢乐带给同学们。 很明显，男老师们的表演比女老师们还要受欢迎。 表演结束后，年级主任又走上了舞台，他调试了下话筒，说道：“各位同学们，明天就要高考了，希望我们的表演能给大家带来好运，祝大家旗开得胜，明天做的题目全是勾勾，没有差！” 这次，主任没有和过去一样啰哩啰嗦，简单说了几句便退下了台，同学们也纷纷开始吃饭。 “来，大家举个杯！” 来的是各科的老师，他们的手里拿着酒杯。 肖珏把手里的饮料端了起来，其他人也一样，等到高考结束的毕业聚餐，那时候喝酒也来得及。 吃完饭后，大家也就各自回去复习了，十点钟通知洗漱，十点半便早早熄灯了。 这一夜，可能没有人能睡好，肖珏听到走廊上几次传来脚步声，那是睡不着的同学想问老师要安眠药，可安眠药不能随便吃，老师能做的也只有安抚情绪。 肖珏也没有睡着，他推开了房间的窗户，有些紧张的点了根烟，才抽到一半，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看见里面灯没熄灭，老金便轻轻推开了门，恰巧就看见肖珏手上还夹着没有熄灭的烟头。 “还不睡觉？在这儿抽烟？是睡不着吗？” 老金的语气并无太多责怪，肖珏捻灭烟头丢进了烟灰缸，说道：“现在就睡了，能睡着。” 老金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离开前还说了一句：“好好睡觉，好好加油。” 被老师发现抽烟又全身而退，肖珏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事是能比考试更紧张的呢？ 睡了一夜，早上吃早餐的氛围有点凝重，一些心态差的女生则是不停的喝水，就差把紧张二字写在脸上了。 “考点在云华的先下楼，考点在一中的可以等十分钟再下楼。” 云华高中比较远，但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肖珏的考点便在云华高中，收好那比命还重要的准考证后，他便坐上了去往考点的大巴。 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周边还有警车在护送，考点路段更是禁止鸣笛，一些家长甚至自发的在考点周边看守，就是怕哪个不长眼的鸣笛扰了自家孩子心态。 有这么一个说法，高考生还没高考的时候是保护动物，即将高考时是国家级保护动物，正在高考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而高考结束，他们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直接沦为社会一害，网酒都会提防他们的出现。 到了云华高中，市中的学生们集中在了食堂复习，但这时候的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了，很快他们就各自来到了考场。 听着广播宣读了近半个小时的注意事项，肖珏听的都有些烦了，可卷子发下来之后，他便瞬间恢复了状态。 阅卷，贴条形码，写名字，每一项都是一气呵成。 可身旁的哥们似乎不太顺利，他太紧张，以至于条形码贴的歪了一点点。 那哥们也不是胆小的人，当即举起了手：“老师！” 监考老师闻声走来，那学生义正严辞道：“我条形码没贴好，帮我再拿张卷子！” 老师看了一眼他的卷子，说：“这样贴没事，肯定能扫出来的。” 谁知那学生把笔一丢，靠在椅子上，以一副领导姿态连敲了几下桌子，厉声道：“我没在开玩笑，这个问题很严重！” 肖珏就在旁边，他能清楚看见监考老师脸上的无语，但他还是耐心的请来了巡考，在巡考的一再保证下，学生才同意使用原卷。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考试还是顺利进行，起初肖珏的手还有些发抖，但写着写着就变得流利，作文更是写的妙笔生花，在考试结束前一刻钟便完成了答题，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 学生们都放下了笔，等到监考老师收齐试卷，才开始离开。 “简单！作文题目我直接押中！” 又是刚才那哥们，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他一说完，便神情自若的离开了考场。 第243章 等待 中午吃饭，大家也并没有回宾馆，而是品尝了云华高中的午饭。 只能说不好吃也不难吃，市中作为江城最好的高中，各种权贵富商子女云集，伙食自然也是最好的，云华就略逊一筹了。 肖珏倒也习惯了，他对吃的一向没什么讲究，只有肖瑶会在意饭菜合不合胃口，年纪不大的她就已经是一个小吃货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也没让肖珏内心有什么波澜，虽然他各学科都毫无短板，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偏理科的。 一般优秀的学生，填空题最后一问可能会花些时间，然后会在大题的最后两道上卡住，但肖珏不一样，每道题都有固定答案，他只要负责解就行，根本没有困难。 当然，最后的附加题卷子，最后一道他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丢分并不严重。 再看周围的同学们，有几个女生急的笔都要捏断了，可就算把笔捏断，不会的数学题还是做不出来，只好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泪崩。 还是身旁的哥们儿，这次他更嚣张了，老师刚收完卷子他就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的问道：“填空题最后一道答案应该是五分之十八？” 没人理他，肖珏也不理，在他眼里这哥们就是一傻叉。 见没人理他，他倒有些不自在了，抓住肖珏的手摇了两下。 “哎，兄弟，你填空题最后一题写的多少？” 肖珏有些不耐烦的掸开了他的手，但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说道：“和你一样，不过比你多了个答案。” 那哥们一脸震惊，问：“多了个答案？什么答案？” 肖珏没说答案，只是默默吐了两个字：“原点。” 能力不够的，只能通过原点得到一个答案零，可像这种自大的人，往往会做出了难的，却忘了最简单的，也算是他嘴碎的报应。 周围人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人，搞人心态不成反被搞心态，即使这题他们没做出来，能看见这一幕也是畅快不已。 晚饭时候，大家也是都回到了宾馆，吃饭的时候学生们的精神状态分成了两波人，一种是怡然自乐，还有一种近乎崩溃，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老师们也没有过多安慰，也有心大的找到了平常成绩比较好的得意门生去询问战况。 “肖珏，考得怎么样？” 来的人是数学老师，为人幽默风趣，喜欢和学生们没心没肺的打成一片。 “不差，加上附加分我预估在一百九往上。” 数学老师顿时有了底，他哈哈一笑，夸耀道：“考得好啊，说真的，现在让我去考我都考不了这么高。你们班主任不敢来问你，还不让我来问，我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平时成绩那么好，看着也不像会心态失衡的人，有啥好怕的呢？” 他又拍了拍肖珏的肩膀：“继续加油，不要松懈。” 数学老师又去嚯嚯其他学生了，肖珏也终于落了个清静，加紧吃完了晚餐，回房间又复习了一遍单词。 高考第二天，只有下午的一门英语，这一年肖珏特意加强了英语学习，他也并不担心。 旁边的显眼包也很从容，看来大三门并没有难倒他，这次英语考试相比往年还算简单，他的垃圾话也没有对身边的同学们造成什么影响。 解决完大三门后，肖珏终于觉得轻松了些，因为想有好成绩大三门是关键，而剩下的两门选修实行的是评级制，没有那么难。 物理一直是很多人都过不去的一道坎，今晚也有学生硬复习一晚上，可到了第二天，该不会做的物理题目还是做不出来。 肖珏倒是一点不紧张，可卷子发下来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难度比往年提升了不少。 但他也是丝毫不慌，不管是哪种题型都已经在脑子里了，只不过披上了一层狼皮，根本吓不到他。 力学运动学，电路磁场，又或是光学热学，都是老朋友了。 显然，身旁的显眼包哥们做的不太顺利，擦了画画了擦，不停摩擦纸张，但终究是无用功。 “这…这他妈都是啥题呀？！” 哥们边擦边急，他的声音很小，却带着哭腔。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花了一大堆时间蒙完选择题，哥们又火急火燎跳过测量题去看大题，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一道运动题就把他给难住了。 只能说，他是真的没有物理天赋。 肖珏已经能听见他崩溃的哭声，可他一点也不同情，反而觉得活该。 身边也有几个同学听见了，大家纷纷皱着眉，却也没有过多去关注他。 好在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还没等老师站起身，那哥们就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把手里折磨他的物理试卷撕成了碎片，趴在桌子嚎啕大哭。 两个监考赶忙一前一后把他强行架出了考场，那哥们腿都软了，哭声倒是大，几乎整层楼都能听见。 这下，他可真显眼了。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罢了，有了这场小丑表演，想必这难忘的高考经历会使大家更难忘。 下午的化学也没有多大压力，当停下笔的那一刻，肖珏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碧蓝又清澈，就和他的心情一样愉悦。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通报。 不管考的怎么样，这一刻的轻松是无可比拟的。学校特意没有安排大巴接送，就是为了让家长能在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采朵朵就站在不远处，一米六七的个子让她显得不那么高，站在一群家长中间，被盖住了期待的心。 肖珏也终于看见了她，二人朝着对方走去，先是不紧不慢，接着加快步伐，最后变成了小跑。 还没说话，采朵朵就扑进了肖珏的怀里，难掩激动的肖珏环抱着她，借着惯性在人群中拥抱着转了三圈，才把采朵朵放下。 采朵朵嘻嘻一笑：“小珏，恭喜你啊！” “朵朵，我还没说考的怎么样呢！” “我不管，我的小珏是最棒的！我就是要恭喜你！你还要记住，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比他们来的都早，一直在等！” 第243章 等待 中午吃饭，大家也并没有回宾馆，而是品尝了云华高中的午饭。 只能说不好吃也不难吃，市中作为江城最好的高中，各种权贵富商子女云集，伙食自然也是最好的，云华就略逊一筹了。 肖珏倒也习惯了，他对吃的一向没什么讲究，只有肖瑶会在意饭菜合不合胃口，年纪不大的她就已经是一个小吃货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也没让肖珏内心有什么波澜，虽然他各学科都毫无短板，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偏理科的。 一般优秀的学生，填空题最后一问可能会花些时间，然后会在大题的最后两道上卡住，但肖珏不一样，每道题都有固定答案，他只要负责解就行，根本没有困难。 当然，最后的附加题卷子，最后一道他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丢分并不严重。 再看周围的同学们，有几个女生急的笔都要捏断了，可就算把笔捏断，不会的数学题还是做不出来，只好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泪崩。 还是身旁的哥们儿，这次他更嚣张了，老师刚收完卷子他就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的问道：“填空题最后一道答案应该是五分之十八？” 没人理他，肖珏也不理，在他眼里这哥们就是一傻叉。 见没人理他，他倒有些不自在了，抓住肖珏的手摇了两下。 “哎，兄弟，你填空题最后一题写的多少？” 肖珏有些不耐烦的掸开了他的手，但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说道：“和你一样，不过比你多了个答案。” 那哥们一脸震惊，问：“多了个答案？什么答案？” 肖珏没说答案，只是默默吐了两个字：“原点。” 能力不够的，只能通过原点得到一个答案零，可像这种自大的人，往往会做出了难的，却忘了最简单的，也算是他嘴碎的报应。 周围人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人，搞人心态不成反被搞心态，即使这题他们没做出来，能看见这一幕也是畅快不已。 晚饭时候，大家也是都回到了宾馆，吃饭的时候学生们的精神状态分成了两波人，一种是怡然自乐，还有一种近乎崩溃，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老师们也没有过多安慰，也有心大的找到了平常成绩比较好的得意门生去询问战况。 “肖珏，考得怎么样？” 来的人是数学老师，为人幽默风趣，喜欢和学生们没心没肺的打成一片。 “不差，加上附加分我预估在一百九往上。” 数学老师顿时有了底，他哈哈一笑，夸耀道：“考得好啊，说真的，现在让我去考我都考不了这么高。你们班主任不敢来问你，还不让我来问，我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平时成绩那么好，看着也不像会心态失衡的人，有啥好怕的呢？” 他又拍了拍肖珏的肩膀：“继续加油，不要松懈。” 数学老师又去嚯嚯其他学生了，肖珏也终于落了个清静，加紧吃完了晚餐，回房间又复习了一遍单词。 高考第二天，只有下午的一门英语，这一年肖珏特意加强了英语学习，他也并不担心。 旁边的显眼包也很从容，看来大三门并没有难倒他，这次英语考试相比往年还算简单，他的垃圾话也没有对身边的同学们造成什么影响。 解决完大三门后，肖珏终于觉得轻松了些，因为想有好成绩大三门是关键，而剩下的两门选修实行的是评级制，没有那么难。 物理一直是很多人都过不去的一道坎，今晚也有学生硬复习一晚上，可到了第二天，该不会做的物理题目还是做不出来。 肖珏倒是一点不紧张，可卷子发下来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难度比往年提升了不少。 但他也是丝毫不慌，不管是哪种题型都已经在脑子里了，只不过披上了一层狼皮，根本吓不到他。 力学运动学，电路磁场，又或是光学热学，都是老朋友了。 显然，身旁的显眼包哥们做的不太顺利，擦了画画了擦，不停摩擦纸张，但终究是无用功。 “这…这他妈都是啥题呀？！” 哥们边擦边急，他的声音很小，却带着哭腔。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花了一大堆时间蒙完选择题，哥们又火急火燎跳过测量题去看大题，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一道运动题就把他给难住了。 只能说，他是真的没有物理天赋。 肖珏已经能听见他崩溃的哭声，可他一点也不同情，反而觉得活该。 身边也有几个同学听见了，大家纷纷皱着眉，却也没有过多去关注他。 好在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还没等老师站起身，那哥们就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把手里折磨他的物理试卷撕成了碎片，趴在桌子嚎啕大哭。 两个监考赶忙一前一后把他强行架出了考场，那哥们腿都软了，哭声倒是大，几乎整层楼都能听见。 这下，他可真显眼了。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罢了，有了这场小丑表演，想必这难忘的高考经历会使大家更难忘。 下午的化学也没有多大压力，当停下笔的那一刻，肖珏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碧蓝又清澈，就和他的心情一样愉悦。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通报。 不管考的怎么样，这一刻的轻松是无可比拟的。学校特意没有安排大巴接送，就是为了让家长能在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采朵朵就站在不远处，一米六七的个子让她显得不那么高，站在一群家长中间，被盖住了期待的心。 肖珏也终于看见了她，二人朝着对方走去，先是不紧不慢，接着加快步伐，最后变成了小跑。 还没说话，采朵朵就扑进了肖珏的怀里，难掩激动的肖珏环抱着她，借着惯性在人群中拥抱着转了三圈，才把采朵朵放下。 采朵朵嘻嘻一笑：“小珏，恭喜你啊！” “朵朵，我还没说考的怎么样呢！” “我不管，我的小珏是最棒的！我就是要恭喜你！你还要记住，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比他们来的都早，一直在等！” 第244章 情深 肖珏被采朵朵带着去了海底捞，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她都一直讲个不停，比肖珏这个刚高考完的人还要激动。 而肖珏也不止收到采朵朵一人的祝福，有好兄弟赵涛的，邓南的，有江静兰的，也有薛凝和妹妹肖瑶的，还有一大堆认识的人。 眼前的采朵朵，虽然没有说什么甜话，但她这半年来的默默陪伴，在肖珏心里分量是最大的。 “朵朵，今晚要回家吗？” 肖珏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说完便后悔了，可他又很在意采朵朵的反应，于是用余光偷偷观察着。 采朵朵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故作自然的捞着肉，又看了一眼蘸料里有蒜，不禁低下了头。 “要回家的，今天不行…等过几天，我去你家。” 肖珏没有多说什么，吃完了饭，采朵朵先把他送回了家，纠缠了一会儿才独自开车离开。 肖珏真的会待在家里吗？今天刚高考结束，一直都是采朵朵给他带来惊喜，而今天他要给采朵朵带来惊喜。 他又重新站回了路边，打辆车去了采朵朵的家，肖珏站在楼下本想给采朵朵打电话，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敲门。 肖珏按了两下采朵朵家里的门铃，可她并不在家，再按隔壁秋雪家门，也同样没有回应。 想到她们可能在店里，肖珏便选择了步行过去，可到了采玉咖啡厅，也只看到了秋雪一个人站在前台，后厨也只有两个人。 见到肖珏，秋雪显然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在假装淡定。 “雪姐，你看见朵朵了吗？” “没看见呀…” 秋雪的眼神飘忽不定，她太好懂了，肖珏一眼就能看穿。 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肖珏一把抓住了秋雪的肩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朵朵开的那辆白车会在店门口？她之前那辆黑色的车呢？” 秋雪瞬间哑口无言，她不是个擅长拿主意的人，一急她就害怕。 “告诉我，朵朵在哪儿？今天我必须要问清楚！” 眼见瞒不下去了，秋雪只好给了肖珏地址，那是一个广场。 离开前，肖珏还吓唬了秋雪一番，让她不要给采朵朵发信息。 秋雪比采朵朵大两岁，比肖珏还大四岁，却真就被肖珏唬住了，拿着手机迟迟不敢打电话。 另一边，肖珏赶到了秋雪口中的“群青广场”，这里原先是当年学生们进行爱国运动游行的地方，故而这条路得名“群青路”，后来才有了这个群青广场。 左看右看，肖珏也没看见采朵朵的身影，广场上有卖小吃的商贩，也有许多大人小孩在游玩。 就当肖珏想打个电话问问秋雪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远处一个身穿玩偶服，手里抓着一团气球的人。 她温柔的弯下腰把手里的气球递给孩子，举手投足间都无比熟悉，肖珏没看见头套后的脸，可他知道，那就是采朵朵。 采朵朵把胸口的二维码牌拿了出来，收到款后又对着孩子挥了挥手，做完这些，她像是有些累了，于是便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休息。 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她手里所有的气球，采朵朵回头一看，居然是她刚送回家的肖珏，他怎么会来这儿？ 她还心存侥幸的觉得自己穿着玩偶服肖珏认不出，扯了扯手里的气球想走，下一秒就被肖珏紧紧抱在了怀里。 肖珏不常哭，上次哭它还能记起是在何蝉去世后看见那妈妈留下的火龙果，哭了个昏天黑地。 他摘下了采朵朵厚重的头套，声音颤抖着：“朵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钱…小瑶的病…你究竟花了多少钱进去？” 肖珏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采朵朵一直隐瞒着，被戳穿的这一刻，居然有些释然，手一松，气球全都飘扬着飞向了天空。 “小珏，没事的…反正我本来也不爱钱，就算没有钱又怎么样？有你就够了。” 采朵朵始终没有说到底是多少钱，她接着又说：“你不是要上大学了吗？最近疫情…你还要提前去军训，钱赚不了太多的，我就想多弄点钱，这样店能继续坚持下去，你的学费我也很快就能凑齐的。” 肖珏有些心冷，对自己心冷了，他指着地上的头套，问道：“就靠这个？朵朵，你有多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一早就把小瑶送回京都了！” “小珏，小瑶是你重要的妹妹…我也不想你失去她啊。卖气球也只是暂时的，我最近在弄食品安全证明，这样就能去卖小吃…除非实在坚持不住，否则我和雪姐不会卖店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肖珏心中苦闷，他又想到了那辆车，或许采朵朵的车早就卖了，而那辆白色的车，大概率是秋雪的，店里这么困难她也要留下这辆车，就是为了给采朵朵圆谎。 肖珏连连摇头，他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烂摊子，一方面的接受，却什么也掏不出来…… “回家…” 肖珏也不记得这三个字是不是他说的了，又或者是采朵朵说的，二人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回了家，采朵朵的家。 “小珏，真没什么啦！你看，我们有地方住，又没有生病，有手有脚的，到时候你好好学习，我就去你学校附近找个事做。” 采朵朵在卫生间里叨叨着，肖珏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不想拖累采朵朵，可他该去哪儿？去找妹妹？可肖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丢下采朵朵一个人去过安稳日子…那带上采朵朵？肖瑶的父母会怎么看他？怎么看小瑶？怎么看把他们养大的何蝉？ 仿佛一直如此，他的存在给薛凝带来了一生的痛苦，身为母亲的白芳月都来恳求他…要么留下，要么离开。 肖珏又怀疑起了江静兰离开的真正原因，真的和自己没关系吗？就在父亲肖国的案件刚定性后就走了？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妹妹……若是没有自己，或许现在就不会纠结去哪儿，属于她的未来也是无限光明的。 “小珏，怎么了？” 采朵朵身子湿漉漉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肖珏无力的摇了摇头，采朵朵温和道：“去洗澡。” 肖珏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钱要赚多少才算够？” 采朵朵有些呆住了，她不明白肖珏为何突然这么问。 就在采朵朵想说什么的时候，手腕被紧紧抓住，拥吻时浴巾滑落…… 肖珏很想忘我的占有她，可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即使采朵朵拱火，他也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上，没有做一场亚当与夏娃的梦。 第244章 情深 肖珏被采朵朵带着去了海底捞，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她都一直讲个不停，比肖珏这个刚高考完的人还要激动。 而肖珏也不止收到采朵朵一人的祝福，有好兄弟赵涛的，邓南的，有江静兰的，也有薛凝和妹妹肖瑶的，还有一大堆认识的人。 眼前的采朵朵，虽然没有说什么甜话，但她这半年来的默默陪伴，在肖珏心里分量是最大的。 “朵朵，今晚要回家吗？” 肖珏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说完便后悔了，可他又很在意采朵朵的反应，于是用余光偷偷观察着。 采朵朵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故作自然的捞着肉，又看了一眼蘸料里有蒜，不禁低下了头。 “要回家的，今天不行…等过几天，我去你家。” 肖珏没有多说什么，吃完了饭，采朵朵先把他送回了家，纠缠了一会儿才独自开车离开。 肖珏真的会待在家里吗？今天刚高考结束，一直都是采朵朵给他带来惊喜，而今天他要给采朵朵带来惊喜。 他又重新站回了路边，打辆车去了采朵朵的家，肖珏站在楼下本想给采朵朵打电话，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敲门。 肖珏按了两下采朵朵家里的门铃，可她并不在家，再按隔壁秋雪家门，也同样没有回应。 想到她们可能在店里，肖珏便选择了步行过去，可到了采玉咖啡厅，也只看到了秋雪一个人站在前台，后厨也只有两个人。 见到肖珏，秋雪显然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在假装淡定。 “雪姐，你看见朵朵了吗？” “没看见呀…” 秋雪的眼神飘忽不定，她太好懂了，肖珏一眼就能看穿。 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肖珏一把抓住了秋雪的肩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朵朵开的那辆白车会在店门口？她之前那辆黑色的车呢？” 秋雪瞬间哑口无言，她不是个擅长拿主意的人，一急她就害怕。 “告诉我，朵朵在哪儿？今天我必须要问清楚！” 眼见瞒不下去了，秋雪只好给了肖珏地址，那是一个广场。 离开前，肖珏还吓唬了秋雪一番，让她不要给采朵朵发信息。 秋雪比采朵朵大两岁，比肖珏还大四岁，却真就被肖珏唬住了，拿着手机迟迟不敢打电话。 另一边，肖珏赶到了秋雪口中的“群青广场”，这里原先是当年学生们进行爱国运动游行的地方，故而这条路得名“群青路”，后来才有了这个群青广场。 左看右看，肖珏也没看见采朵朵的身影，广场上有卖小吃的商贩，也有许多大人小孩在游玩。 就当肖珏想打个电话问问秋雪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远处一个身穿玩偶服，手里抓着一团气球的人。 她温柔的弯下腰把手里的气球递给孩子，举手投足间都无比熟悉，肖珏没看见头套后的脸，可他知道，那就是采朵朵。 采朵朵把胸口的二维码牌拿了出来，收到款后又对着孩子挥了挥手，做完这些，她像是有些累了，于是便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休息。 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她手里所有的气球，采朵朵回头一看，居然是她刚送回家的肖珏，他怎么会来这儿？ 她还心存侥幸的觉得自己穿着玩偶服肖珏认不出，扯了扯手里的气球想走，下一秒就被肖珏紧紧抱在了怀里。 肖珏不常哭，上次哭它还能记起是在何蝉去世后看见那妈妈留下的火龙果，哭了个昏天黑地。 他摘下了采朵朵厚重的头套，声音颤抖着：“朵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钱…小瑶的病…你究竟花了多少钱进去？” 肖珏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采朵朵一直隐瞒着，被戳穿的这一刻，居然有些释然，手一松，气球全都飘扬着飞向了天空。 “小珏，没事的…反正我本来也不爱钱，就算没有钱又怎么样？有你就够了。” 采朵朵始终没有说到底是多少钱，她接着又说：“你不是要上大学了吗？最近疫情…你还要提前去军训，钱赚不了太多的，我就想多弄点钱，这样店能继续坚持下去，你的学费我也很快就能凑齐的。” 肖珏有些心冷，对自己心冷了，他指着地上的头套，问道：“就靠这个？朵朵，你有多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一早就把小瑶送回京都了！” “小珏，小瑶是你重要的妹妹…我也不想你失去她啊。卖气球也只是暂时的，我最近在弄食品安全证明，这样就能去卖小吃…除非实在坚持不住，否则我和雪姐不会卖店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肖珏心中苦闷，他又想到了那辆车，或许采朵朵的车早就卖了，而那辆白色的车，大概率是秋雪的，店里这么困难她也要留下这辆车，就是为了给采朵朵圆谎。 肖珏连连摇头，他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烂摊子，一方面的接受，却什么也掏不出来…… “回家…” 肖珏也不记得这三个字是不是他说的了，又或者是采朵朵说的，二人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回了家，采朵朵的家。 “小珏，真没什么啦！你看，我们有地方住，又没有生病，有手有脚的，到时候你好好学习，我就去你学校附近找个事做。” 采朵朵在卫生间里叨叨着，肖珏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不想拖累采朵朵，可他该去哪儿？去找妹妹？可肖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丢下采朵朵一个人去过安稳日子…那带上采朵朵？肖瑶的父母会怎么看他？怎么看小瑶？怎么看把他们养大的何蝉？ 仿佛一直如此，他的存在给薛凝带来了一生的痛苦，身为母亲的白芳月都来恳求他…要么留下，要么离开。 肖珏又怀疑起了江静兰离开的真正原因，真的和自己没关系吗？就在父亲肖国的案件刚定性后就走了？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妹妹……若是没有自己，或许现在就不会纠结去哪儿，属于她的未来也是无限光明的。 “小珏，怎么了？” 采朵朵身子湿漉漉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肖珏无力的摇了摇头，采朵朵温和道：“去洗澡。” 肖珏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钱要赚多少才算够？” 采朵朵有些呆住了，她不明白肖珏为何突然这么问。 就在采朵朵想说什么的时候，手腕被紧紧抓住，拥吻时浴巾滑落…… 肖珏很想忘我的占有她，可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即使采朵朵拱火，他也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上，没有做一场亚当与夏娃的梦。 第245章 云烟 清晨，肖珏独自一人来到了城西公陵。 他想走了，这很对不起采朵朵，可他不想再拖累她了。 想想的话，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了，手机里那沉寂了两年的联系人，也被他再次提了出来。 肖珏不敢等到高考结果出来的那天，他怕自己会犹豫，会继续不知廉耻的拖累着采朵朵。 为了他，采朵朵几乎入了魔似的要保住店，更要保住他的学业。她是个好女人，可肖珏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肖珏再一次为何蝉的墓碑清扫了灰尘，许多话压抑在心底，可已经做出了选择，说与不说似乎都不重要了。 “妈，我好想你…要是有你在，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只翅膀艳黄杂黑的蝴蝶飞落在何蝉的墓碑上，就这么停着，似乎在注视着肖珏。 肖珏站起身，而那只蝴蝶好像受了惊吓飞起来，本以为她会飞走，可蝴蝶却围着肖珏开始转圈，转了不一会儿后，便停在了他的肩头。 这让肖珏瞬间双眼模糊，透过泪水的晶莹，他仿佛看见了年幼时的他初见何蝉，她微笑着朝他招手的样子。 “妈，我走了……” 肖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回来，他没有规定日期，听到了他的话，那只蝴蝶离开了他的肩头，飘飘袅袅的飞向了天空。 …… 肖珏给采朵朵留下了一封信，又把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都留给了她，买了张机票来到了京都，可却不是来找妹妹的，他不敢见任何人了，他怕自己又产生留恋。 刚下飞机，他就被人领走了，几经辗转，肖珏来到了一个军区。 在这里，肖珏见到了那个曾经很赏识他的许上尉，他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上尉对面的位置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好了？” 肖珏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上尉，我想问问，当兵有钱拿吗？” “当然有，不过…你最好不要这么功利，当兵难道是为了钱吗？国家和荣誉，哪一样不比钱重要？” 肖珏点了点头，他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上尉。” 来人是个女孩，与肖珏年纪相仿，她坐在肖珏的身旁，还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肖珏。 “咳咳，介绍一下，这是莫忘归，京都医科大学心理系新生，也是你即将去的小队的配备心理医生。” 肖珏对什么是“配备心理医生”不感兴趣，对莫忘归为什么在高考结果还没出来就能去大学不感兴趣，对自己即将去的地方也不感兴趣。 “莫忘归…莫忘归…吗？”肖珏喃喃道。 莫忘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肖珏，很自来熟的捣了他两下，问：“叫我干嘛？” 肖珏顿时回过了神，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你的名字很好。” “是啊，莫忘归莫忘归，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回家…是吗？”莫忘归笑着问道。 “家？” 肖珏有些茫然，他走神的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依旧是万里无云一片大好，可他却看不出自己的家在哪儿。 “还是说正事。情况是这样的，肖珏，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过，关于你…以及你的父母，我都知道。以你的情况，正常来说是不准参军的，可凡事也有例外，我这里有个去处，不过进去了你要经受严格的训练，也不能和外界联系，而且不能回头，你愿意去吗？” 肖珏轻轻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问道：“要…要杀人吗？” 许上尉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他与莫忘贵对视了一眼，莫忘归主动开口：“你叫肖珏对？好名字啊，玉者，国之重器也！而且长得还帅，适合上交国家。” 许上尉接过了话茬：“嗯，至于你的问题，你能先和我说说为什么要这么问吗？” 肖珏听后赶忙把项链取了出来，这是他全身上下仅剩的财产了，一个银制十字架。 “原来如此。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现在各处都很平安，你能参加的最大的军事活动，应该也只有军演了。” 肖珏叹了口气，问道：“我要干什么？” “空军，你一开始不就是竞选的这个吗？当然是飞行员，而且是最高荣耀的飞行员！” 许上尉没有透露更多，他向肖珏伸出了手，肖珏有些不解，但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干嘛？我是问你要护照和身份证，以后这东西就上交了。” 肖珏尴尬的挠了挠头，从包里取出了身份证交给了许上尉。 “好，你先去休息一晚，明天会有人来接你的。莫忘归，带他走。” 肖珏乖乖跟在了莫忘归身后，而这女孩并不像个省油的灯，盯着肖珏看了好一阵，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喂，你是不是成绩太差，所以才来这儿的啊？” 肖珏有些不屑的看了莫忘归一眼，走到了她的身前，说道：“江城市中，肖珏，生肖的肖，双玉珏，到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自己去搜搜，看看比你强多少。” “切…还不是来这儿受苦了？总之，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啦，队里有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我还是很高兴的，以后我会多照顾照顾你的。” 莫忘归忽然伸出手揪住了肖珏的衣角，顺手就取下了他的项链。 “你的这些，我先替你保管了，忘了你的信仰，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来找我聊聊，毕竟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嘛！” 肖珏有些不舍，但碍于初来乍到，他只能冷哼一声不服道：“呵，心不心理我不知道，臭屁是真的。” “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帅，性格这么不讨喜啊。” “那是现在，你要是也有和我一样的遭遇，估计连和人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莫忘归却是不死心，她摇了摇肖珏的手臂：“那你说说？说说呗！我是你的医生，你应该和我说说，我才能理解你啊。” “我给你说个蛋，别吵了！头都大了！” “说个蛋也行啊，我不挑，啥都能听。” “……蛋，我也不想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他们都不知道。 那封留给采朵朵的信，肖珏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若是妹妹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样？薛凝呢？江静兰呢？ 一切终成过往云烟，挥之一去。 （还有下一部，这本书完结推结束上线） 第245章 云烟 清晨，肖珏独自一人来到了城西公陵。 他想走了，这很对不起采朵朵，可他不想再拖累她了。 想想的话，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了，手机里那沉寂了两年的联系人，也被他再次提了出来。 肖珏不敢等到高考结果出来的那天，他怕自己会犹豫，会继续不知廉耻的拖累着采朵朵。 为了他，采朵朵几乎入了魔似的要保住店，更要保住他的学业。她是个好女人，可肖珏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肖珏再一次为何蝉的墓碑清扫了灰尘，许多话压抑在心底，可已经做出了选择，说与不说似乎都不重要了。 “妈，我好想你…要是有你在，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只翅膀艳黄杂黑的蝴蝶飞落在何蝉的墓碑上，就这么停着，似乎在注视着肖珏。 肖珏站起身，而那只蝴蝶好像受了惊吓飞起来，本以为她会飞走，可蝴蝶却围着肖珏开始转圈，转了不一会儿后，便停在了他的肩头。 这让肖珏瞬间双眼模糊，透过泪水的晶莹，他仿佛看见了年幼时的他初见何蝉，她微笑着朝他招手的样子。 “妈，我走了……” 肖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回来，他没有规定日期，听到了他的话，那只蝴蝶离开了他的肩头，飘飘袅袅的飞向了天空。 …… 肖珏给采朵朵留下了一封信，又把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都留给了她，买了张机票来到了京都，可却不是来找妹妹的，他不敢见任何人了，他怕自己又产生留恋。 刚下飞机，他就被人领走了，几经辗转，肖珏来到了一个军区。 在这里，肖珏见到了那个曾经很赏识他的许上尉，他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上尉对面的位置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好了？” 肖珏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上尉，我想问问，当兵有钱拿吗？” “当然有，不过…你最好不要这么功利，当兵难道是为了钱吗？国家和荣誉，哪一样不比钱重要？” 肖珏点了点头，他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上尉。” 来人是个女孩，与肖珏年纪相仿，她坐在肖珏的身旁，还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肖珏。 “咳咳，介绍一下，这是莫忘归，京都医科大学心理系新生，也是你即将去的小队的配备心理医生。” 肖珏对什么是“配备心理医生”不感兴趣，对莫忘归为什么在高考结果还没出来就能去大学不感兴趣，对自己即将去的地方也不感兴趣。 “莫忘归…莫忘归…吗？”肖珏喃喃道。 莫忘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肖珏，很自来熟的捣了他两下，问：“叫我干嘛？” 肖珏顿时回过了神，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你的名字很好。” “是啊，莫忘归莫忘归，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回家…是吗？”莫忘归笑着问道。 “家？” 肖珏有些茫然，他走神的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依旧是万里无云一片大好，可他却看不出自己的家在哪儿。 “还是说正事。情况是这样的，肖珏，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过，关于你…以及你的父母，我都知道。以你的情况，正常来说是不准参军的，可凡事也有例外，我这里有个去处，不过进去了你要经受严格的训练，也不能和外界联系，而且不能回头，你愿意去吗？” 肖珏轻轻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问道：“要…要杀人吗？” 许上尉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他与莫忘贵对视了一眼，莫忘归主动开口：“你叫肖珏对？好名字啊，玉者，国之重器也！而且长得还帅，适合上交国家。” 许上尉接过了话茬：“嗯，至于你的问题，你能先和我说说为什么要这么问吗？” 肖珏听后赶忙把项链取了出来，这是他全身上下仅剩的财产了，一个银制十字架。 “原来如此。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现在各处都很平安，你能参加的最大的军事活动，应该也只有军演了。” 肖珏叹了口气，问道：“我要干什么？” “空军，你一开始不就是竞选的这个吗？当然是飞行员，而且是最高荣耀的飞行员！” 许上尉没有透露更多，他向肖珏伸出了手，肖珏有些不解，但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干嘛？我是问你要护照和身份证，以后这东西就上交了。” 肖珏尴尬的挠了挠头，从包里取出了身份证交给了许上尉。 “好，你先去休息一晚，明天会有人来接你的。莫忘归，带他走。” 肖珏乖乖跟在了莫忘归身后，而这女孩并不像个省油的灯，盯着肖珏看了好一阵，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喂，你是不是成绩太差，所以才来这儿的啊？” 肖珏有些不屑的看了莫忘归一眼，走到了她的身前，说道：“江城市中，肖珏，生肖的肖，双玉珏，到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自己去搜搜，看看比你强多少。” “切…还不是来这儿受苦了？总之，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啦，队里有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我还是很高兴的，以后我会多照顾照顾你的。” 莫忘归忽然伸出手揪住了肖珏的衣角，顺手就取下了他的项链。 “你的这些，我先替你保管了，忘了你的信仰，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来找我聊聊，毕竟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嘛！” 肖珏有些不舍，但碍于初来乍到，他只能冷哼一声不服道：“呵，心不心理我不知道，臭屁是真的。” “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帅，性格这么不讨喜啊。” “那是现在，你要是也有和我一样的遭遇，估计连和人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莫忘归却是不死心，她摇了摇肖珏的手臂：“那你说说？说说呗！我是你的医生，你应该和我说说，我才能理解你啊。” “我给你说个蛋，别吵了！头都大了！” “说个蛋也行啊，我不挑，啥都能听。” “……蛋，我也不想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他们都不知道。 那封留给采朵朵的信，肖珏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若是妹妹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样？薛凝呢？江静兰呢？ 一切终成过往云烟，挥之一去。 （还有下一部，这本书完结推结束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