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封杀五年，我成阴间顶流》 第1章 全网封杀，生活不易灵堂卖艺 “孝子贤孙，灵前就位！”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爸啊——你怎么就这么离开我们了啊！” “爸爸——” …… 逝者亲属们扒着棺材盖，声泪俱下，哭天抢地。 在满屋子悲声中。 灵堂一角。 坐着一个怀抱吉他的青年。 他垂着眼睛，弹着吉他。 低声吟唱一首旋律哀戚的歌。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青年的刘海很长，像是故意为了遮住半张脸而留的，看不清长相。 大家只感觉，他周身萦绕着一种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气场。 就像沉浸在自己的演唱会里面，完全不受他人干扰。 他叫顾白。 他和这里所有人都不熟，也不认识死者。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接了一单要来灵堂表演的活儿。 很多乡下都有习俗。 葬礼办得越热闹，越能彰显逝者生前人缘好。 所以子女们为了尽孝，会在下葬当天，请人来表演节目。 这样吸引围观的人多了，家里就热热闹闹了。 曾经有段时间，农村流行过请美女来灵堂跳钢管舞、脱衣舞。 这样围观的人最多，最热闹。 后来上头整治低俗丧葬淫秽表演，才改成只请人唱歌，不跳舞。 可是，有点追求的歌手都不会愿意来灵堂这种地方表演。 不管迷不迷信，都觉得不大吉利。 何况这种环境下，也没人会认真听歌，唱了等于白唱。 歌手们宁愿去街头或者酒卖唱，还能有几个听众。 顾白，显然并不在乎这些，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由于同行竞争少，他的态度又敬业，实力又过硬。 久而久之，顾白成为了白事专用歌手，在农村丧葬届小有名气。 不过，他的出场费比跳脱衣舞的便宜10倍。 弹唱5小时，工资500块。 一个月最多不过10场，路费还得自己贴。 算下来，挣不了多少钱。 怎么看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可是，顾白有苦衷，他没得选。 事实上，他有另一重身份。 他是个穿越者。 他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得知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歌手。 跟他同名同姓。 前天刚拿下全国歌唱选秀比赛的冠军。 顾白高兴坏了。 尤其是当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个平行时空，很多地球上大热的歌全都没被创作出来。 他简直是狂喜。 眼前是一条康庄大道。 只要他把那些经典曲目唱出来，从此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等他拿下乐坛整个江山，还可以唱而优则演，进军影视圈。 再演而优则导，进一步升级成导演。 发展下去，成为娱乐圈教父，指日可待！ 然而，没等他激动多久，新一轮的记忆就解锁了。 他想起来，原主刚被娱乐圈封杀了。 就在前晚，原主夺冠当夜。 他在庆功宴上，得罪了一个娱乐圈大佬。 那位肥头大耳的大佬，喝了几杯酒后，竟然当众扒一个女明星的衣服。 这位大佬属癞蛤蟆的，长得丑，但是玩得花。 他说要让女明星脱光躺上桌子，给大家当餐具，玩女体盛宴。 “别这样，求、求您别这样……” 女明星眼中含泪，不断推拒和求饶。 当时参加宴会的人，全是节目组请来的大小明星和业内名流。 整整几百号人，全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 原主年轻气盛，正义感满满。 在夺冠之前，他是个无背景无后台的草根歌手。 他不懂娱乐圈的潜规则，也不懂什么是权力的游戏。 他只凭着一腔正义就冲了上去。 “放开她！没听到她说不愿意吗？” 原主抓住那个胖大佬的手腕，挡在女明星身前。 大佬顿时就不装醉了：“她跟我闹着玩，关你什么事！” 女明星害怕地躲在原主身后，哭得梨花带雨。 “我、我不认识他。救、救我。”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彻底唤起了原主的同情。 “她说不认识你！你这是性骚扰！” 那大佬胖脸一拉，梗着脖子威胁：“你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再这样我报警了！这儿这么多人，全都可以当证人！” 可那胖大佬只是冷冷一笑。 “小子，你有种，信不信我让你在娱乐圈呆不下去？” “我信你大爷！” 选秀节目的制片人急急赶来，把他俩拉开。 看着制片人一个劲儿地给大佬鞠躬道歉，原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认为，公道自在人心。 在场几百双眼睛，谁是谁非，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他得罪了这个胖大佬，还会有其他贵人赏识他。 毕竟他可是全国歌唱冠军，实力有目共睹。 比赛期间，还积累了百万粉丝，怎么算都是有影响力的名人。 可原主哪里知道。 他这个所谓的冠军，在真正的资本家眼里，根本就是只蝼蚁。 资本家很快就用行动教会他，什么是权势滔天、只手遮天、手眼通天、无法无天。 当晚凌晨0点。 一条 冠军歌手当众猥亵女明星 的热搜空降第一。 热搜里有一段庆功宴上拍的模糊视频，但是可以认出里面的人是原主。 上传视频的“知情者”透露，原主得了冠军之后，整个人飘到没边。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扒女明星衣服。 被阻拦还叫嚣：“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而后就像连续剧一样，每隔半小时，至少弹出一条与原主有关的黑热搜。 大到他性骚扰女明星。 小到他随地吐痰丢烟头。 远到他幼儿园霸凌同学。 近到他比赛票数造假。 等原主睡醒之后，他发现整个热搜上全是他的“黑历史”。 整整30条！ 全是凭空捏造、凭空想象、无中生有的内容。 所谓的照片和视频，不过是ps和ai换脸做成的假证据。 然而，网友们吃瓜了一整夜、围观了全程。 脑子已经因为熬夜转不动了。 不少人对此深信不疑，连粉丝也转黑了，取关了80多万。 只有小部分理智的网友，觉得这阵仗不大对劲。 “全网营销号同时发帖，证人证据一夜之间全部出现，这也太迅速了？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可是这些理智网友才提出几个疑问，就显示被封号或者禁言了。 网上的舆论，渐渐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原主被这颠倒黑白的新闻气得直哆嗦。 他好不容易，用发抖的手指打出一篇长文，把昨夜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这条长薇博发出去之后，网上对他的辱骂总算少了些了。 可不到一个小时，最意想不到的反转来了。 昨夜那个被欺负的女明星，竟然开直播，哭诉原主非礼她。 “他让我觉得恶心！昨晚我出于礼貌，多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竟然跟我开黄腔，还动手动脚！” 第2章 冥冥之音系统，积攒阴间粉丝 女明星在直播中哭得梨花带雨，比昨晚更加楚楚可怜。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很害怕，抱着闺蜜哭了一晚上。 本来我想就这样算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发文，把自己洗白成救我的英雄，真不要脸！ 我真的无法忍受他欺骗大家，我必须站出来，戳穿他的真面目！” “受害人”亲自开直播控诉。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网友彻底愤怒了。 没人怀疑女明星的指控，他们认定了原主在撒谎！ 而原主，浑身的热血都结冰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会被自己帮助过的人捅一刀。 那几百个在场的人装聋作哑就算了。 那个女明星，怎么可以背刺他？ 血淋淋的现实，给原主上了一课。 原来有钱真的能够为所欲为，颠倒黑白。 连受害者都能收买，还有什么“证人”是买不到的。 原主浑身颤抖地薇博上发文—— 【她在撒谎！】 几个字刚发出去，不到半分钟，他的薇博账号被封了。 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斗音，筷手，小虹书，全部被封了。 从此，他再也没有任何发声渠道了。 网上除了辱骂原主的文字能留下。 一切帮他说话，或者提出质疑的账号，全被封禁。 他被彻底摁头成性骚扰女明星的坏蛋。 一个从小坏到大，十恶不赦的坏人。 原主终于意识到，人家没有一开始就封他号，就是等他上钩呢。 现在鱼儿咬钩了。 他们反手一个大锤，彻底把他锤死，要的就是让他万劫不复。 而污蔑和封号，还只是报复的开始。 针对原主的网暴，并没有因为他被封号了而消失。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他处在道德最低点，路过的狗都能扇他几个巴掌。 无数网友人肉出他的地址。 追到他的家里，往他门口泼粪泼尿。 更有的威胁下次泼他浓硫酸。 还有的叫嚣要强女干他妹妹，让他家人也感受到女明星的无助。 雪花一片片飞来，越积越多。 终于，雪崩了。 被打击到精神崩溃的原主，没能撑过这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他突发心肌梗塞，猝死在黎明之前。 …… 然后。 顾白这个倒霉鬼就穿越了过来。 顾白睁眼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他吸收完原主的记忆。 笑容凝固在脸上。 “卧槽！什么地狱开局啊！”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还有个年幼的妹妹。 妹妹才10岁，体弱多病，眼睛也有问题。 不但需要他的照顾，还要一大笔治疗费。 就是说，原主泥菩萨过江，还带个拖油瓶。 这可怎么活啊？去哪儿弄钱？ 以他现在的社死程度，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没有公司要他。 想通过网络赚钱，更是想都别想。 他已经被判处“赛博死刑”了，所有实名认证过的社交平台全部封号。 就算用别人的账号登录，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可以通过声纹、瞳孔、指纹来识别他。 一认出是他，就强制退出账号。 无法洗脱罪名，他就连出门也得小心翼翼。 不然就会被“正义路人”围追堵截，拳打脚踢。 他想过去报警，去打官司，告那些人诽谤。 然而，上网花钱咨询了一下律师之后，他更绝望了。 律师说：“这种名誉纠纷的官司不好打。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会亲自动手。你顶多只能起诉几个营销号。” “但是，营销号又是专业的老油条，他们会用各种方式规避法律责任。 比如，不点名道姓，而是用代称：那个冠军，那个色狼。 网友一看就知道在说谁，可又不能用这个来告。” “还有，打官司的时间周期比较长，快的话一年半载，慢的话两到三年，到时候热点都已经过去了。钱和时间却没少花。” “另外，所谓的封杀，无法证实。只能算各大平台的风险规避行为。他们有权抵制风险艺人……” 说了一大堆，核心就是：可以告，也可以赢，但是没用。 顾白心态要崩了。 这种开局即是死局的情况，他没法解。 累了，毁灭，赶紧的。 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机械音。 【叮！冥冥之音系统启动！ 你的歌声将跨越阴阳的边界，穿透生死的阻隔； 引起亡魂的共鸣，滋润荒芜的内心。 快用歌声打动逝去的人，为自己积攒更多的粉丝！】 系统！ 听到这两个字，顾白的眼睛亮了。 “果然穿越必有系统是真的！有外挂就有希望！” “可是……用歌声打动逝去的人……” “这是什么操作？” 顾白关在家里琢磨了一个星期，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无意中刷到兼职信息，看到招聘灵堂唱歌的歌手，这才若有所悟。 “难道系统指的，是去葬礼上给死者表演？” 于是，天黑之后。 顾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拎着吉他悄悄出了门。 从这天起，他开始频繁参加葬礼。 他的歌声有没有打动死者，他不知道，因为压根没有任何死者给他反馈。 不过死者家属倒是挺认可他的。 “连唱5小时，都没有倒嗓，收费还便宜，下次有活儿还找你！” 顾白躲在口罩后面，连连点头。 这份工作不一定好，但是一定适合他。 小众，低调，大家都被悲伤情绪笼罩，没精力关注他。 就这样。 人，一个一个地葬。 歌，一场一场地唱。 不知不觉，这一唱，就唱了五年。 五年来，他已经在全国灵堂开启了不下500场的巡演。 而这五年，系统从没发出过声音。 他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因为热度降低，网暴他的人少了点以外，什么奇迹都没出现。 他在娱乐圈还是被封杀，在网上还是被封号。 网友们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但是时不时会把他拎出来骂一骂。 刚开始顾白还以为是自己努力得不够。 或者是努力的方向没对。 他不断尝试，满怀期待，等待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根本没有系统这回事？” “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穿越这回事？” 或许他就是原主。 他只是无法接受那么大的打击，所以臆想出了“顾白”这个人。 …… 可是，他的脑海里，又分明有上千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 《阡里之外》《至少还有你》《时间都去那儿了》《南山喃》…… 每一首发布在公众平台上，都能引起现象级爆火。 他却只能在葬礼上唱这些歌。 人们压根没认真听，只把他的歌声充当哭丧的背景音。 人们也很少在意他，他就是个臭卖艺的。 这样也好，顾白不用再戴口罩。 他留长了头发，遮住半张脸，还养成了低头的习惯。 像个摇滚歌手，又像个流浪诗人。 就是不像原来的顾白。 大概是见多了生离死别，他唱功越来越好，话却越来越少。 想到这五年来的不易，顾白的歌声又不自觉夹杂了淡淡的哀愁。 灵堂里的人们，被他的歌声影响，哭得更大声了。 就连漂浮在半空中的黑白无常，也不由得泪洒当场。 “一个月不见，顾白的唱功又进步了。” “不愧是人气断层第一的顶级偶像，业务能力一流。他真的，我哭死！” 第3章 黑白无常，在线打Call 谁都没有看见，顾白的身旁，其实围满了“人”。 他们一个个，或飘着，或站着，或蹲着，或趴着。 挤得水泄不通。 每一个“人”都长得奇形怪状。 有的舌头拖到胸口。 有的手里抱着自己的头。 有的浑身焦黑，动一动就满地碎屑。 有的四分五裂，手在灵堂里边，而脚在灵堂外边。 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拿着一根荧光棒。 荧光棒上写着“gu bai”的字样。 有手的就用手举着，没手的就用嘴叼着，随着顾白弹唱的节奏在左右摇摆。 他们热泪盈眶，还用腐烂的喉咙跟着顾白一起唱。 俨然就是一群歌迷在听偶像演唱会的架势。 这阵仗，给李老头都看傻了。 在顾白正式开口唱歌之前，李老头才是今天的主角。 这场葬礼就是为李老头办的。 他活到86岁，也算高寿。 临走前也都见了子女们最后一面，没有什么遗憾。 如今又在葬礼上，和远道而来的亲友们都告别了。 可以安心地走了。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死，没什么经验。 不知道流程该怎么走。 听说会有黑白无常来勾魂，带他去阴曹地府。 他等啊等，终于让他等到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民间传说中。 白无常身材高瘦，面色惨白。 头戴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 而黑无常，身宽体胖，面容凶悍。 头戴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 他们手持哭丧棒和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 通俗来说，就是地府的公务猿。 出于对官员的敬畏，李老头压根没敢抬头直视。 他恭敬站着，等着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飘到自己面前。 “大、大人， 请、请问您们是来接、接我的吗？” 李老头又敬又畏，说话都磕巴了。 “先等一下，这事儿不急。” 两位无常匆促地回了他一句之后，就忙活地张罗开了。 白无常把手举到半空：“各位，按之前买的票坐好啊！不要插队！” “一千亿的票位置在前两排，五百亿的位置在后两排。” 突然有个声音插入：“那一百亿的呢？我花一百亿买的票！” 黑无常凶悍道：“一百亿的不要进来，去灵堂外面听！” 李老头这才发现，原来黑白无常不是单独来的。 他们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人”。 一帮奇形怪状的“人”。 这些“人”或飞，或跑，或爬，或蠕动，全都排着队往灵堂角落的一个青年身旁聚集。 那个青年，就是顾白。 此时他正在调试吉他。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了。 而黑白无常，正指挥着这帮“人”入座。 一黑一白，熟练地一个个验票，然后分发应援棒。 “拿好，一人一根，结束之后记得还啊！” 李老头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坏了。 说好的黑白无常手持哭丧棒，怎么变成了荧光棒？ 等等，他们肩上扛着的，是摄影机吗？ 只见所有“人”落座之后，黑白无常将肩上扛的摄像机，摆到顾白的左右两侧。 然后他俩就像安保人员一样，飘到上空。 一前一后盯着，维护现场秩序。 整个灵堂，分成了诡异的两个派系。 一派是阳间的亲属，在嚎啕大哭着为李老头办葬礼。 另一派是阴间的来客，在高兴雀跃地等顾白唱歌。 这场景，李老头看了都迷糊。 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死了，但没死透，在做梦呢。 可做梦也没有这么离奇的梦啊。 这半个屋子的妖魔鬼怪，跑来自己的灵堂听演唱会？ 他们都是为了这个抱着吉他的青年而来的吗？ 李老头并不认识顾白是谁。 歌手是儿子请来的，李老头可没法插手自己的葬礼。 之所以知道顾白的名字，是因为他看到有“人”举起了横幅。 上面写着“顾白顾白，永不言败！”、“顾白顾白，一生所爱！”。 这个顾白，到底是什么人，连黑白无常都这么重视他？ 李老头眯着老花眼，想要走近一点，看清楚顾白的脸。 突然间，黑白无常闪现到他面前，伸手拦住。 “阴阳有别，要保持距离，离偶像远一点！” “是是是……” 李老头赶紧后退。 这时他又听见白无常说：“你可真幸运啊，能请到顾白来表演。 要是你以后再想听他唱歌，至少得花一百亿呢！” 李老头听得一知半解，也不敢多说多问，只能讪笑点头。 忽然，他注意到那个黑无常头上的官帽，写的是“义无反顾”四个字。 而白无常头上的官帽，写着“白玉无瑕”。 奇怪，怎么和传说中的“天下太平”、“一见生财”不一样啊？ 等等！ 义无反顾，白玉无瑕…… 顾，白！ 李老头再次大惊，看向顾白的目光越发敬畏。 这个弹吉他的小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能让地府的官员都这么疯狂追星，连官帽上的字都改成了应援口号？ 阎王爷不管管吗？ 不过，李老头的震惊和困惑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因为，顾白开始唱歌了。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歌声一出，李老头僵在当场。 旋即，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感觉旋律好像穿透了他的胸膛，轻轻地抚摸他的心脏。 而顾白微哑的声音，唱出的每个音符，都击中了他的灵魂。 往事一幕幕，接连浮现。 那些遗忘的、褪色的旧人和旧事。 被歌声洗涤了一遍，而今焕然如新，历历在目。 他活了86个年头。 对于人类的寿命来说，86岁，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如果不是特意提起，很少有人会注意到，86年，比国家成立的时间还要长。 老来多健忘，要不是这歌声，李老头都不会想起来…… 他幼年经历过尸横遍野的战争。 那时，命比草贱，活下来就是奇迹。 后来他见证国家在风雨飘摇中建立，百废待兴。 长大成人后，他以渺小而坚定的姿态，一头扎入时代建设的洪流。 几十年来，浮浮沉沉，世界风云变幻，日新月异。 如今越来越多的新事物出现，他却开始老了。 他累了，倒下，就再也没能站起。 回首往事，他惭愧于没做出什么成就。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却在一生中经历过种种不平凡的事。 他在饿殍遍地的饥荒中活了下来。 又在疾病和贫穷中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亲友。 他在生活的磨砺中长大，受过苦难的百般捶打。 他尝过无疾而终的爱情，也有过渐行渐远的友谊。 他怀过不切实际的梦想，也遭过当头一棒的痛击。 最终。 旧人们，老的老，去的去。 旧物们，丢的丢，落的落。 一切都结束了。 李老头本以为活到这把年纪，他已经心如止水。 可如今，他却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他在哭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只是好像要把一生中该哭却未哭的眼泪，全部释放出来…… 第4章 被人认出，新一轮网暴开启 现在李老头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上来听顾白唱歌了。 顾白的歌声仿佛有魔力，会触碰到心底最柔软最深处的角落。 让人又痛又爽。 不管顾白唱的是什么歌。 似乎只要是他唱的，都能唤起灵魂深处的共鸣。 而不同的歌，又能给人不同的感受。 李老头以前明明只喜欢听戏曲，对流行歌嗤之以鼻。 可不知道为什么，顾白唱的每一首歌，都能唱进他的心坎里。 其他“人”的反应也大差不差，有的大哭，有的大笑。 借着合唱的机会，唱出曾属于自己、但如今已不属于自己的过往。 唱得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听众”们为了顾白而痴狂，恨不得把胳膊拧下来，当成荧光棒挥舞。 或者把脑花摇出来，送给顾白当捧花。 可惜顾白看不见他的歌迷们，以为自己一直默默唱着没人听的歌。 但其实，他的“演唱会”场场爆满。 门票限量不限价，以拍卖的形式卖出。 如今最低已经卖到了一百亿一张。 黄牛票更是翻了好几倍。 他在阳间虽然没有一个粉丝，他在阴间，可是唯一的现象级人气断层 1顶流。 他的阴间粉丝数量，比阳间全球总人口加起来还多！ 就在众鬼都听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的时候。 灵堂外面，有双年轻的眼睛也盯上了顾白。 钱明是个大二的学生。 此时正逢暑假，他天天躲在房间里上网冲浪，熬夜打游戏，爽得不得了。 不料这天，爸妈突然把他拖到乡下，说是一位远亲老人过世。 钱明压根就没见过远亲几面，没什么感情，只想着什么时候吃席。 他一边等，一边玩手机，在宿舍群里吐槽。 【好无聊啊，为什么葬礼要有这么多的流程。就不能直接开席吗？】 舍长发了一个坏笑表情，然后问：【听说乡下吃席有脱衣舞看。你们那儿有吗？】 “脱衣舞”三个字，一下子把潜水的另外几个舍友都炸了出来。 钱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哪有脱衣舞，只有一个男的在唱歌。 不知道哪请来的草台班子，唱歌声音小得要死，都听不见。白瞎了摇滚歌手的外形。】 一听说还真的有表演，舍友们更兴奋了。 【拍一个嘛！灵魂歌手我见过，灵堂歌手我还真没见过！】 【就是就是，快拍个视频！让哥们儿几个长长见识！】 【爸爸！别逼儿子跪下来求你！】 听到舍友们言辞恳切，钱明忍不住嘴角上扬。 【行。谁让爸爸我父爱如山呢！】 于是钱明悄悄调出了摄像头，对准正在弹唱的顾白，按下拍摄键。 手指一松，视频发出。 没几分钟，换来满屏幕的嫌弃。 【怎么回事？会不会拍啊？都没拍到脸！】 【画质这么模糊，你是用砖头拍的吗？】 【儿子，是不是忘了怎么拍照，爸爸以前教过你的。】 钱明气得直瞪眼，敢质疑他的拍照技术？ 【逆子！等会儿爸爸就给你们拍个清晰的正脸。等着！】 话放出去之后，钱明就一直用摄像头对着顾白，等着他抬头的那一刻。 等着等着，终于，机会来了。 只见顾白连唱三曲之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 他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然而，钱明却看得眼睛发直，嘴里不断念叨着“卧槽”“卧槽”。 他急急忙忙想把视频发给逆子们。 可他突然发现，录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达到内存上限，自动关闭了。 也就是说，刚才顾白抬头的那下，他没有拍到。 不过他还是立刻用激动的手指在群里打字。 【儿子们！猜我发现了啥！那个唱歌的灵堂歌手，是顾白！是顾白啊！被封杀的那个冠军歌手！】 很快舍友们发来了一堆表情包。 【没图你说个鸡儿？】 【有视频吗？发来康康。】 只有舍长一脸懵逼：【顾白谁啊？不认识。】 【顾白你都不认识？当年一夜爆红又一夜封杀的知名人物啊！喜提三十多条热搜的崽种！】 【就是当众扒程美美衣服的那个猥琐男啊！当年欺负美美糊，现在美美三千多万粉丝，分分钟撕了他！】 趁着舍友们在给舍长科普“顾白”的时候，钱明赶紧删掉几个游戏，再次打开手机相机。 这次他手机内存足够，总算让他等到顾白抬头，拍到了他的正脸。 再看群聊消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群里已经聊了99+的记录。 【钱明那孙子呢？怎么不说话了，他是不是撩完就跑啊？】 【就说那孙子是骗咱们的！顾白那种人渣哪里还敢出门啊！认出来不得被群殴？】 钱明这次哼了一声，得意地把视频发到群里。 【谁在背后说爸爸坏话呢？这不就拿视频来打你们脸了。】 一分钟后，群里炸了。 几个人，聊出了几十个人的刷屏速度。 【你玩真的啊！你居然没有骗我们！居然真的是顾白！卧槽绝了！】 【那人渣竟然真的敢出来溜达啊，我要是在现场，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 【哈哈哈大快人心啊！现世报啊！ 当年我还用爸妈手机偷偷给他投过票呢！哪想到他是这种垃圾！ 现在好了，报应，亚军季军们受邀上国家大礼堂，他受邀去乡下大灵堂！】 【钱明，你亲戚是不是没认出顾白那人渣啊？ 找个机会悄悄告诉你亲戚，把顾白赶走！ 这种人，给死人唱歌都嫌他晦气！】 钱明看到最新的一条，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悄悄去找亲戚，旁敲侧击了一番。 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群里每个人都像嗷嗷待哺的幼鸟，等他喂瓜。 【兄弟们！我问出来了！ 我亲戚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名，只说他在丧葬届有点名气。 收费便宜活儿又好，很多老主顾都推荐他。 他平时除了唱歌以外话很少，每次吃席都是直接打包，从不留下来。】 其他舍友纷纷给他竖大拇指。 【行动力感人！还真给你问出来了！】 【这么心虚，百分百就是那个禽兽顾白没错！那你向你亲戚揭穿他没有？】 其他人也急着追问：【是啊，你揭穿他了吗？这种人渣，就不能让他脏了死者的地儿！】 钱明坏坏一笑。 【我没揭穿，我亲戚年纪大，不怎么上网，说了他也不懂。 不过，我想到一个更妙的办法！】 大家齐齐追问：【什么办法？！】 【当然是传上网，让正义的网友审判他！ 总之，这种垃圾，绝对不能让他像没事人儿一样，过安生日子。 必须让他受到惩罚！】 第5章 全网嘲讽，工作弄丢了 【当年那个当众扒程美美衣服的冠军，我竟在葬礼上看到他了！】 很快，一个上述标题的视频传到了各大平台。 由于标题中含有明星“程美美”的名字。 还有“扒衣服”“葬礼”等关键词。 视频很快就上了热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视频底下的评论就过万了。 【气死我了！我以为那个人渣死了，开开心心点进来，没想到他居然再就业了！好气哦！】 【他居然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老天无眼！当年我们美美因为这件事差点抑郁。渣男死不足惜！】 【真是自作自受！要是他不是飘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知名歌手了。现在落魄到要去灵堂卖唱，听说出场费才500块，活该！】 【哈哈哈哈笑死，去年我们刚请了当年的季军来公司年会，你猜怎么着，三首歌，一首一百万！拢共唱不到十分钟！三百万到账，眼红不死他！】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些请了他去表演的人家很惨吗？家里死了人不说，还被这个人渣弄脏了灵堂，真晦气。】 【楼上+1，要是那些人认出顾白，绝对不会请他唱歌。我觉得广大网友有义务把消息传播出去，不要让更多人受蒙蔽了！】 【我当场一个激情转发！最近我乡下的姑奶没了，正筹办丧礼。要是请了顾白去表演，我当场把他吉他砸了，让他吃下去！】 很快，这条视频的转发也破了万。 并且还不断有营销号，更改视频标题，重新上传。 到了夜里，相关的视频已经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 而顾白，他还不知道山雨欲来。 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照例，在吃席之前迅速打包了几份，跟主家结清费用，便回到了车上。 车上漆黑一片，只隐蔽地开了一扇窗。 当顾白的手碰到车门把手的时候，车里传来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哥，是你吗？” 问话的是他的妹妹，顾盼。 “是我。肚子饿了，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顾白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嘻嘻我就知道是你，我闻到饭菜香味了！” 顾盼把手里那本盲文书籍放下，熟练地摸索到了灯的开关。 车内顿时亮了起来，空调也开始运行。 以前顾白接灵堂表演的活儿，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可现在他接活儿，是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眼睛。 他的心不是铁打的。 跟妹妹相处5年，不可能没有感情。 他的妹妹，乖巧懂事，被哥哥连累却从没有怨言。 弱视严重，几乎到失明的地步，还学会了做饭洗衣服。 为了省钱，悄悄退学，自学盲文和三年初中课程。 还用学费给他买了辆破二手车，陪着他天南海北地跑演出。 她的懂事和付出，让顾白彻底把她当成了亲妹子，而不是拖油瓶。 顾白把饭菜夹到一个碗里，递到顾盼手中。 “你之前怎么不开空调？跟你说了，别省这点钱。”顾白的语气有些埋怨。 顾盼吐了吐舌头说：“我之前开着呢，后来觉得冷，就关了。” 顾白懒得去戳穿妹妹的谎言，戳穿了她也不会改。 他这个妹妹早熟又懂事，知道他不容易，一个劲儿地给他省钱。 事实上，他们已经很省了。 平时住在车上，不需要付房租。 洗漱在公共卫生间，或者借用主家的卫生间。 饭菜也是在主家的席上打包，放在车载冰箱里，能吃好多顿。 基本上他们是只挣不花。 可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还得等顾白赚大钱之后，妹妹才不会继续委屈自己，天天这省那省。 看着妹妹曾经清澈无比，如今却像蒙上一层白雾的眼睛。 顾白的鼻子有些发酸。 他赶紧捏捏鼻梁，不让自己过多伤感。 医生说，最好在18岁之前带她去做手术。 不然眼睛就很难恢复了。 手术费要50万。 顾白拼死拼活到现在，也才攒20万。 讽刺的是。 那些当年跟他一起参加比赛的选手，早就已经日薪208万了。 妹妹今年15岁，马上要成年了，再不动手术就迟了。 而且，年纪再大一点，他们继续住一个车子，也不合适了。 夏天顾白还能出去睡，冬天还是得跟妹妹挤一车。 他必须要再努力一点，以后一个月多接几单。 早点让妹妹过上安定的日子，住上固定的房子。 快速吃完饭后，顾白下了车。 他给一些老主顾打电话，想求他们多给自己介绍几单生意。 平时他的电话都有人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几个都打不通。 一打过去，就是正在通话中。 就算打通了，也没人说话，迅速挂断。 “到底怎么了？” 顾白嘀咕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突然，有个电话主动打了过来。 顾白一看联系人，是下一场已经预定他出席的主家。 “喂，你好！” 顾白的声音刚落下，对面的人开始说话。 一张口，就扔下一道惊雷。 “顾白？” 简单的两个字，几乎把顾白轰傻。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叫他的全名了。 他对外自称小白，弄得很多人都以为他姓白。 今天却有人喊出了他的全名。 顾白震得说不出话来。 对方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回答：“还真的是你？你真的跟网上说的一样……” 顾白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网上说什么了……” “合作取消！” 对方没有回答顾白的话，而是直接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我们已经另外请了人来表演，你就不用来了。给你的定金不用还了，算我们倒霉。” 顾白还想问清楚一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对方明显已经没有在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跟别人说话，隐约传来一声“真晦气，老李怎么给我介绍这种人”。 旁边的人劝慰他：“好啦，那家伙隐瞒得这么深，谁能想到他是顾白呢！他和以前变化这么大！” “变化大不还是被网友认出来了，现在谁请他，谁被笑话。我差点就当了冤大头……” 后面的话顾白听不清楚了，因为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顾白已经能从对话中猜出个大概。 他赶紧打开薇博和斗音，看到首页和热搜上，已经铺满了他的视频。 视频画面是顾白今天在李老头葬礼上的表演。 看来，他就是在今天这一场，被宾客认出来了。 第6章 百亿阴间粉，联名请愿见顾白 每一个视频底下都是对他的辱骂。 不少人自发地给一些年轻网友，科普五年前的那场惊天大瓜。 尤其是顶着程美美头像的粉丝。 她们就像护主的狗一样，把顾白的三十多条“黑历史”整理成长图，到处给人发。 美其名曰“要把顾白的罪行公之于众”。 看着那些错漏百出的证据，顾白很想一一反驳。 可是才刚打几个字，他就删掉了。 算了，这个号是他妹妹的，还是且用且珍惜。 万一号被炸了，以后网购都成问题。 原主已经用生命为代价告诉他，硬刚是没有用的。 那晚，亚军和季军也在场，他们没有出头。 后来他们拿走了本属于冠军顾白的资源，从此一飞冲天。 又是发专辑，又是拍电视剧，又是上杂志封面。 包括其他当晚在场，知晓一切真相却选择沉默的人，也都事业更上一层楼。 就连那个被欺负的女明星，也因为有了名气，戏约不断。 如今已经跻身一线小花。 她的薇博日常就是： 公布一个又一个代言。 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晚宴。 赚着一个亿，又一个亿。 总之，那场风波里，人人受益。 只有顾白惨遭封杀，万人唾骂，连去街头和酒卖唱都会被人驱赶。 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真是应了那句话： 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 只凭顾白一个人是干不过资本的，除非资本垮台。 或者……他身后拥有更多的声浪支持。 而顾白清楚地知道，目前自己一无所有。 网上爱骂就骂，他有系统，总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当前，治好妹妹的眼睛才是最要紧的事。 …… 与此同时。 李老头听完顾白演唱会之后，意犹未尽地跟随黑白无常离去。 他们一帮鬼走过鬼门关，踏过黄泉路。 渡过忘川河，穿过彼岸花。 最终来到了地府。 路上，李老头跟其他鬼攀谈，知道了不少事情。 原来，顾白在阴间是人气最火的明星。 虽然这次前来参加演唱会的鬼只有50个，但这不代表他的粉丝只有这么多。 根据大家的估算，真实的粉丝数可能远超50亿。 因为阴阳有别的缘故，为了不影响人间秩序，地府每次允许上来的名额只有50个。 所以，顾白演唱会的门票才会一票难求，有市无价。 买票的钱还不能是那种一张几百万面额的冥钞，得用传统的纸钱。 就连黑白无常，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顾白的。 很多民间传说里，黑白无常是两个人。 但是，人间每天都有几万人死亡，两个人勾魂，不可能忙得过来。 所以，实际上，无常是一份工作。 担任无常的员工有几万名，俩俩结队出行。 勾魂的任务，都是随机分配的。 哪个无常手头清闲，或者刚好在附近，就会被安排接下某一单。 具体的接单规则，可以参考外卖平台分配骑手的规则。 总之，他们能不能接到顾白那一单，不仅要凭运气，还要凭手速。 一旦接下一单，就能靠着卖门票，大赚特赚。 李老头听了，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现在也成了顾白的粉丝。 知道自家偶像这么多人喜欢，内心无比自豪，与有荣焉。 悲的是，自家偶像这么火爆，以后哪有机会抢到演唱会的票啊。 怕是在葬礼上听的那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唉，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地府走，对家人的思念就越淡。 相反的，对顾白歌声的思念却越深。 不知不觉间，其他的鬼各自离去。 最终只有李老头一鬼被带到阎罗殿。 阎罗殿上，厚重阴沉，浓郁的鬼气宛如实质一般，压得李老头抬不起头来。 他隐隐约约瞥见大殿正中端坐一身影。 他不敢抬头，只觉得那身影伟岸无比。 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几乎要将他魂魄震散。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阎罗王吗？ 刚才在路上，有鬼友偷偷跟他说了。 阎罗王手中有本生死簿，记录天下生灵的寿命和姓名。 详细到生年几何，终年几何。 以此确定是否枉死，或者勾错了魂。 阎王又有一本功德簿，记录天下生灵的功过是非。 以此决定下一世投胎得好不好。 “阎王嫉恶如仇，不苟言笑，威严整肃，正言厉色。” “上了殿后，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千万、千万不要开罪他。” 嘱咐声言犹在耳，李老头跪倒在地，头贴砖石，紧张得汗流浃背。 余光里，瞥见黑白无常飘上去，也不知道在跟阎王汇报些什么。 李老头听到上方传来翻书的沙沙声。 这是在翻生死簿还是功德簿呢？ 翻书声越来越响，哗啦哗啦。 不知道什么书这么厚，要翻这么久。 终于，翻书声停了。 上方传来一个雷霆般的声音：“签字！” 李老头有些疑惑。 怎么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让签字呢？ 他悄悄抬眼。 只见黑白无常扛着一本厚度比他们还高的书，吃力地挪到李老头面前。 黑无常将书页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有些人名下面是一个手印，每一页的人名和手印加起来，至少有100个。 白无常将笔和印泥放到他面前：“李狗剩是？快签字，不认字就摁手印。” 李老头是认字的，长大后他特意学习开了蒙。 不过他在阎王面前实在紧张，笔拿不稳，就打算摁个指印。 在印下的前一刻，白无常突然问：“你想不想再听顾白唱歌？” 李老头下意识回答：“当然想！” 话落，手指印下，忽见纸页金光一闪。 随即，金光溢出，照亮整个大堂。 端坐在上方的阎罗王猛地跳了起来，兴高采烈，拍手叫好： “100亿了！终于凑够100亿签名了！好！好啊！哈哈哈哈！” 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庄重威严的样子。 李老头惊愕又不解。 这时他悄悄侧头看了一眼书名。 封面上的字既不是《生死簿》，又不是《功德簿》，而是—— 《地府互联网数字化智能办公系统应用联名请愿书》 这、这什么跟什么？ 就在李老头懵逼的时候，黑无常也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像球一样原地弹来弹去： “太好了！太好了！凑够100亿个联名请愿，地府终于可以申请跟阳间通网了！” 白无常更是激动得舌头在空中狂甩，整个鬼螺旋升天： “呜呜呜我终于可以上阳间的网络，搜索顾白的新鲜物料了！我要关注他薇博，我要听他直播唱歌！” 听到白无常的话，坐在最上方的阎罗王一拳砸碎了桌案。 他身上的衣服件件爆开，泪水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 “啊——吾终于可以不用看高糊的演唱会录像了！吾要看4k高清的顾白视频！吾要买他的周边！买爆它！” 看着之前还满脸庄严的三位“大人”，此刻像失了智般满地乱爬乱跳，李老头瞠目结舌。 他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 第7章 为了追星，地府狂点科技树 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疯之后，他们终于想起了正事。 阎王爷还是没有问李老头生死簿、功德簿的事。 而是匆匆忙忙抱着一大摞像山一样高、写满了人名的请愿书离开了。 他一走，威压降低不少。 李老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悄声问那两位还在激动的黑白无常。 “冒昧问下，这联名请愿书……” 大概是李老头的到来，让他们凑够了最终的100亿人数。 黑白无常对李老头的态度，陡然好了好几倍，仿佛亲人相见。 他们热切地拉着李老头的手，扶他站起来。 “李老，你不知道，你帮了多大的忙。” “上头一直不同意我们地府连通阳间的网络，除非我们能凑够100亿个发自真心的联名请愿。” “我们筹备了好几年，系统已经做好了，就等上头通过申请，正式启用。” “你刚好就是那第100亿个！今后通网了，我们就可以上网看顾白的演唱会了！” 经过一番答疑，李老头总算了解了。 原来，地府长久以来，一直处在一个科技发展非常落后的状态。 尽管已经有不少高科技人才来到地府，但无奈的是，管事的领导是守旧派。 他们拒绝跟阳间有太多接触，也拒绝学习阳间的办公方式。 领导之间可以用法术交流，他们从不觉得地府不通网有什么问题。 可底下的鬼差就遭殃了。 鬼差们法力低微，也就比普通鬼强一点。 几百万年来，他们都是手抄材料，和跑腿传达消息，工作效率奇慢。 不过这么多年，大家也习惯了，从没想过改变。 直到五年前，一个叫顾白的人类，在地府火了起来。 慢慢地，地府因他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开始，是一些鬼魂和无常，偶然听到顾白在灵堂唱歌。 他们大受触动，心神骀荡，神魂颠倒。 说来也怪…… 地府里，有种花叫做彼岸花。 它的香气会使得鬼魂记忆混乱。 鬼魂来到地府，闻到花香，脑海中关于阳间的记忆，就会像拼图一样被拆分、打乱。 阳间的故人，和往事，他们都记得，只是无法正确拼在一起。 等阎王点完名，核对完生死簿和功德簿，鬼魂的记忆就会彻底乱成一锅粥。 从此他们就会浑浑噩噩、痴痴呆呆、专心等投胎，而不会对阳间有留恋。 明明理论上，鬼魂们来到地府之后，就不会再记挂任何阳间事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花香好像对顾白的歌声没用。 顾白在他们葬礼上唱的歌，令他们久久不能忘却。 哪怕记忆碎片碎成渣，顾白所唱的旋律，也是那么的流畅和完整。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清晰、深刻和想念。 所以这些新来的鬼魂到达地府之后，便把顾白大夸特夸。 就连黑白无常也对顾白赞不绝口。 慢慢的，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半年，在地府这个消息流通极慢的地方，顾白做到了小有名气。 一段时间后，已经有鬼差开始带鬼上去听“演唱会”了。 这行为倒也不算违规，只能算钻规则漏洞。 这个时候，顾白在地府还没有出名到人尽皆知。 有些无常打听到谁接了顾白的单子，就会主动提出帮忙。 那些不知情的无常，还觉得对方怪好的哩。 “谢谢你啊！回头请你吃香火！” 不管死了多久的鬼，只要听过顾白的歌声，全都是余音绕耳，久久难忘。 回来以后，又是口口相传。 等顾白名气越来越大，百传千，千传万的时候。 那些被顶班的无常们，终于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们气得闹到阎王那儿去，要求主持公道。 阎王哪里见过这场面。 手底下的无常，以前一直安分守己。 这还是第一次看他们吵成这样，还扬言要辞职。 最后一问，才知道是为了个叫做顾白的歌手。 为了解决黑白无常之间接单的纠纷，保证公平。 阎王只能找新鬼，询问外卖平台分发骑手的规则。 被告知，这需要通过互联网大数据和gps定位来进行分配。 这……地府可没有互联网，没法解决啊。 这事只能暂时压下了。 不过，阎王对顾白产生了好奇。 阎王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擅离职守，私自去到阳间。 于是，他下令招募鬼才，给他造了个录音机。 让黑白无常用录音机，去现场录下来顾白的歌声。 毫无意外的，听到顾白的歌声之后，阎王垂直入坑，成为了顾白的死忠粉。 很快，录音机已经不能满足他。 他再次招揽鬼才，制作出了录像机。 每每看到黑白无常拍回来的录像之后，阎王都会喜不自胜、爱不释手。 好东西当然要安利给别人。 在阎王的授意下，地府增加了广播室，不少地方都绑上了大喇叭。 每天早中晚，喇叭会自动播放顾白的歌。 广场上还新修建了落地电子大屏，每晚准点播放灵堂版顾白演唱会录像。 自带板凳，先到先占位。 有了地府老大带头追星，顾白的名气就像台风一样席卷阴间。 粉丝数每秒钟都以万为单位增加。 从前，地府每天都是一片喧哗。 不是新鬼在闹，就是旧鬼在叫。 如今，地府回荡的都是顾白动听的歌声。 只要歌一放，不论情绪再激动的新鬼，都会平静下来，倾听音乐。 而不论再麻木绝望的旧鬼，也会重新升起希望。 即使是恶贯满盈的恶鬼，也会为了换一个听顾白演唱会的机会，而改过自新。 或许连阎王也没意识到，大家追星的行为，推动了地府科技的飞速发展。 不知不觉间，地府的科技型鬼才得到了发掘和重用。 终于有一天，互联网人才们也因为996而英年早逝，来到地府了。 他们粉上顾白后，直接提出了互联网数字化智能办公模式。 通俗来说，就是地府得联网。 最好这个网，还能联上阳间的网。 其实懂的都懂，数字化智能办公只是个幌子。 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上网关注顾白，方便追星。 到目前为止。 地府播放的关于顾白的视频影像，都是残缺的。 录像机经过阴阳路两头穿行，受到磁场干扰后，会导致录制的视频声画受损。 无数听过现场版的鬼可以作证。 “顾白现场唱歌，比视频录像的版本好听亿万倍！” “听一次现场，就再也不想听录音和视频了！” 而联网，就能解决视频声画受损的问题！ 阎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通过了地府通网的提议。 可惜，他的上级，油盐不进。 上级认为，这么做会有很大的风险。 开放网络，沟通阴阳，这会带来管理上的混乱。 目前地府已经够乱了。 十殿阎罗，有九个下落不明。 只剩一个阎罗王在苦苦支撑。 上头根本不相信他能维持秩序。 除非阎罗王能让鬼众一心，联名请愿，达到百亿人数，才能考虑通过他的申请。 于是乎，联名请愿持续进行。 直到今天，加上最新被顾白圈粉的李老头，才终于凑齐百亿鬼。 这百亿粉丝，全都是顾白的真爱粉、死忠粉、骨灰粉。 每个鬼怀着想见顾白的心，留下自己的签名或者手印，情真意切。 他们所留下的念力，直冲云霄，上达天听。 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阎罗王带着通过的批复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他广袖一挥，颤声宣布：“从今天起，咱们地府、通网啦！” 第8章 得知顾白被全网黑，群鬼暴走 几十万鬼众齐聚广场，闻言振臂高呼，欢声雷动。 通网了！地府终于通网了！ 从今天起，子孙们烧给他们的电脑、手机、平板就可以使用了！ 他们要上网！ 要下载顾白的高清写真！ 要听顾白的歌！ 要看顾白的现场直拍视频！ 万众欢呼声中，阎罗王让人搬出了地府研发的最新科技、网速最快的超级电脑。 调整为投屏模式，将电脑桌面同步到广场上那块一百米宽高的大屏上。 阎罗王按捺住激动的心，用颤抖的声音道： “现在吾宣布，通网仪式，正式开始！” 语毕，他正式将网线插入。 “阴间联网之后，就可以连通阳间的互联网，搜索到任何阳间的信息！” “为了欢庆这一时刻，吾将选择高清无损音质的视频，投放到大屏幕上，让大家一起观看！” “告诉吾，你们想看谁的视频？” 答案不言而喻，所有鬼振臂高呼： “顾白！顾白！！” “顾白！！” “顾——白——” 欢呼声、尖叫声、鼓掌声，几乎掀翻地面。 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幕，由阎王亲自在键盘上打出“顾白”两个字。 然后，摁下回车键。 众鬼屏息凝神，翘首以盼。 地府以前上不了网，大家并不知道网上对顾白的评价如何。 那些曾经在生前看过顾白八卦的人，也因为彼岸花的影响，记忆产生了混乱。 无法将他们生前听说的顾白，和死后认识的顾白匹配成同一个人。 现在所有鬼都理所当然地认为。 顾白在阴间是顶流，在阳间，肯定也是顶流中的顶流。 然而，页面一闪，屏幕上所搜到的东西，让所有鬼都愤怒了。 没有想象中的高清写真。 没有期待中的直播录屏。 没有盼望已久的舞台直拍。 没有粉丝整理的作品合集。 有的只是全网对顾白铺天盖的的嘲讽和谩骂。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们心目中足以封神的顾白，居然被人这样侮辱。 很快他们又刷到了顾白最新在灵堂表演的视频。 正是他在李老头葬礼上被偷拍的视频。 视频自动播放，声音嘈杂。 歌声被杂声掩盖，几乎听不见。 但是，对于众鬼来说。 平时他们听到的歌声，经过层层转播，声音更加失真。 对比之下，视频里的歌声，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许多鬼是第一次听到《南山喃》这首新歌，听得泪流不止。 也有许多鬼是第一次听到顾白这么清晰的歌声，听得泪流满面。 再一看到视频下方，网友对顾白的谩骂，顿时怒火中烧，五内俱焚。 泪水都被气得化作蒸汽蒸发。 可恼也！ 顾白是他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是他们鬼生的指路冥灯！ 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欺负、诋毁！ 他们这些粉丝只是死了，又不是灰飞烟灭了！ 许多鬼情绪失控地发出尖啸。 面容身形开始扭曲，竟有化为厉鬼的趋势。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家顾白！他们了解他吗？” “就是，他们知道顾白有多努力吗？” 一些白无常也愤怒地扯断了自己的舌头。 像甩鞭子似的在空中胡乱挥打，每一下皆有破空之声。 “5年！我追了他5年！看过不下100场演唱会！ 5年来顾白勤勤恳恳、到处演唱和照顾妹妹，他是天底下最棒的偶像！不接受反驳！” 一些黑无常开始暴走。 他们本就矮胖的身形鼓胀了十倍，几乎变成了球形，四处乱冲乱撞。 口中不断地发出无意义的咆哮，已经气得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一时之间，整个地府飞沙走石，群鬼乱舞，鬼哭狼嚎。 乍一望去，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鬼在阴暗地扭曲、爬行、蠕动、不分对象地攻击、嘶吼、咆哮、变形。 就连阎王也气得一拳击穿了电脑屏幕，扯断了电缆。 刹那间，黑烟弥漫，火龙飞舞，电流滋滋乱窜。 “污蔑！一定是污蔑！生死簿拿来！ 吾要把这些骂吾偶像的人通通x掉！吾要x光他们！” …… 在地府的鬼气外溢到顶点的一瞬间。 人间，突然全网瘫痪。 所有人本来好好的上着网，毫无征兆的，就断网了。 不过，大概5秒之后，网络又恢复了。 普通人还没有多想，只当是运营商抽了，嘀咕一句“奇怪”，就没当回事。 然而一些海外政府机密军要，就慌得不行了。 像他们这种重要的涉及国家机密的地方，向来是独立网络。 无数网络安全专家坐镇，每秒钟能承受上亿次黑客攻击。 然而今天，居然断网了。 别看只是断了5秒，可对于官方来说，就仿佛被狠狠抽了500个巴掌。 无论怎么追溯，也只能查出源头似乎来自神秘的东方。 “怎么回事？难道是华国那边有新的技术突破了？” “可怕，真是越来越不容小觑了。” “这5秒内不知道泄露了多少秘密。传下去，最近稳妥行事，停止一切对外计划。” …… 无独有偶。 顾白这边，也突然发生了异象。 不仅仅是他手机上的网络也断了，还有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粉丝已累积至100亿！ 冥冥之音系统将为你开启：永不封号直播间 请再接再厉！】 顾白愣了好久。 突然他捂住嘴巴，泪水像兰州拉面一样流了下来。 “系统啊！亲人啊！你总算没有抛下我啊！” “5年了！你知道这5年我是怎么过的嘛！我都快以为我得了臆想症了！” “我还以为我脑子有病，幻想自己有系统！我都快抑郁了啊！” 不管顾白怎么声泪俱下地倾诉，系统又像死了一样，再无回应。 顾白火热的心又有点凉了下来。 放飞的自我“啪叽”掉到地上，摔个半死不活。 该不会……刚才系统的声音，也是他臆想出来的？ 顾白赶紧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自我怀疑了。 家里这么穷，有一个病人就够了，不能再多一个。 他仔细咀嚼着系统刚才说的话。 100亿粉丝…… 永不封号直播间…… 顾白回想起这几个关键词，心里更凉了。 坏了，他十有八九是疯了。 真敢想啊，100亿粉丝。 这颗星球上满打满算也就70多亿人。 哪怕有100个粉丝声援他，他在网上也不会被骂得这么惨。 不过，他脑海中还真的浮现出了一个账号，还有账号密码。 【账号名：顾白 账号密码：】 既然疯了，干脆就疯彻底点。 顾白打开斗音，尝试着登录账号。 他丝毫不抱希望，因为他的名字就是违禁词。 以前就算点个外卖，联系人叫顾白，都没法确认地址。 然而，这一次，令他意外的事发生了。 “登、登进去了……” 第9章 无法封号，看不惯又干不掉他 顾白点击了一下【开播】按钮，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无须实名认证，这个账号竟然非常丝滑地开播了。 看着自己突然出现在直播间的脸，顾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眨眼的功夫，直播间就涌进来一百多人。 顾白手一抖，关播了。 刚才他的全脸在直播间出现的时间，超过了5秒。 居然没有触发平台的自动审核机制。 而且他的这个账号，下播了这么久也没有被封禁。 这件事情，比他中了五千万彩票还要惊喜。 还有一件事，如果顾白知道，他的惊喜程度一定远超过连中100次五千万彩票。 那就是…… 在他点击【开播】的那一瞬，斗音的首页突然飘起一条显眼的横幅。 上面写着： 【用户 顾白 开播啦！快去直播间围观！】 这条红色横幅足足飘了半分钟，比顾白开播的时间还要长。 这导致网友们点进去的时候，显示直播间已经关闭了。 网友们先是懵逼。 【什么大主播啊，居然有首页推荐位？】 再一看粉丝数：0 网友们震惊。 【什么大土豪啊，居然买得起首页推荐位？！】 再定睛一看，用户名居然是 顾白。 网友们下巴掉下来，把地面砸出一个坑。 【什、什么关系户啊，叫居然都不封号！？】 【卧槽！我连两个字都打不出来，他居然能用当用户名！】 【真的假的？我来试试，】 【新人求解答，为什么是屏蔽词？我看这两个字也不涉及黄赌毒啊。】 【上面的，你们村刚通网？顾|白这个人五年前就被封杀了，今天他的现状又上了热搜，你怎么避开他消息的？】 【啊这，我这就去热搜上吃瓜！水友们回见！】 此时网友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叫做 顾白 的账号持有者，正是顾白本人。 他们大多数都以为，这是某个蹭热度的无良自媒体创建的号。 仗着钱多，在斗音官方这里充值了，想要蹭一波热度。 尽管是蹭热度的媒体账号，网友们依然把对顾白的愤怒，发泄到这个账号上。 【水友们！赶紧举报一波！蹭顾|白这种人渣热度的，多半也是人渣！】 【就是，不要客气！只要跟这个人渣有关的东西，来一个举报一个！】 【踩死网络蟑螂，人人有责！】 在一声声的口号下，举报这个账号的消息，一条条地传到了后台审核员那里。 审核员在看到顾白的用户名的时候，就已经在点击“封号”的操作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顾白 账号，后台怎么都搜索不到。 这是很离谱的一件事。 后台搜索不到的账号，却能在平台上正常显示。 不但显示，一开播居然还在首页有推荐。 这得是平台最顶级的主播才能有的待遇啊。 审核员意识到问题不对劲，赶紧汇报给小组长。 小组长也意识到问题严峻，连忙往上汇报给小领导。 层层上报之后，好几个部门的人联合在一起，研究要怎么封锁这个账号。 可是，没等他们成功，最让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账号，再次开播了。 主动开播的人，当然是顾白。 他在等了十分钟之后，见账号依然没有被封锁。 终于确认了，他没有疯。 系统是真的！ 他真的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被封锁的直播间。 这意味着，他有了一条为自己发声的渠道。 他得赶紧好好利用。 思考了五分钟待会儿直播要说什么之后。 顾白看了一眼在后车座睡着的妹妹，悄悄下了车。 他走到一处无人路灯下，再次点击开播按钮。 与此同时，首页再次飘起红色横幅，提示 顾白 开播了。 一瞬间，无数网友呼啦啦涌进来。 眨眼的功夫，观众就破千了。 有经验的观众，一进来就直接开骂： 【顾|白这种人渣的热度也蹭，毫无下限的玩意儿！】 【审核是没有上班吗？这么多人举报，怎么没有处理？】 输出一波之后，才有人注意到。 主播的外形，好像顾|白曝光的近照造型。 都是披散的中长发。 不过依然没人想到他就是顾白。 【为了赚钱也太拼了，主播披头散发的造型都弄得跟那个渣男一样了。假发？】 顾白在满屏幕的弹幕中捕捉到了上面这条。 他意识到大家还没有认出他。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走回车旁，从车窗伸手进去，翻出吃剩一半的薯片袋子。 把妹妹缠到袋子上防潮的一次性橡胶圈扯下来，拿着它再次回到手机镜头前。 网友们对他这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不正面回应观众的态度很不满。 【说话啊！主播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你开什么直播？】 【主播你后台到底有多硬，起这个名字，还举报不掉？斗音为什么这么包庇你？】 【五万人了！我去，这是我见过观众人数涨最快的新人直播间，钞能力就是强啊！】 【花这么多钱你倒是吱个声，光线调亮点，你这样我们看不清你的丑脸，怎么人身攻击你长相？】 顾白还是没有出声。 他五年没跟人正常交流了，一时半会儿有点难适应观众的节奏。 不过他也没打算适应。 这是他的直播间，应该是别人学着适应他。 在辱骂和催促声中，顾白慢腾腾地把自己半长的头发拢到脑后。 然后有些不熟练地用橡胶圈把头发扎起来。 他已经用头发挡了五年的脸。 遮遮掩掩地躲了五年。 既然他隐姓埋名五年还是躲不开纷扰，那他从此就不低调了。 他摊牌了。 赶明儿去把头发剪短，今晚就先凑合下，先扎起来。 他特意把手机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自己的脸被路灯照得更加明显。 调到最亮的位置时，他对着镜头淡淡道： “好久不见，我是顾白。” 本来密密麻麻的弹幕，突然间空了3秒。 然后，以爆炸的形式喷出。 【卧槽！卧槽！居然是本人！我还以为是蹭热度的自媒体！】 【他怎么敢的啊！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应该躲着啊！ 他居然这么高调开直播，还买首页推荐位！】 【卧槽！斗音不做人了吗？这种被封杀的垃圾也放出来？怎么什么脏钱都收？】 正在盯着直播间的一帮内部员工们，看到辱骂平台的弹幕时，脸齐刷刷黑了。 收什么钱了？一分钱没收！ 他们倒是想封，可是封不了啊！ 后台的用户id都是空白的！ 他们甚至找不到顾白的注册记录，根本不知道他怎么登录进来的！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该死的，这个顾白，到底要干什么？ 第10章 个黑历史里有100个是假的 顾白看着满屏幕火山喷发似的谩骂和诅咒，密集得把他脸都遮住了。 想关掉，又有点舍不得。 这些谩骂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在开播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有可能会被骂到自闭。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的看到之后，他竟感觉有些爽。 骂骂，反正不论怎么举报也不会封号。 他就喜欢看大家看不惯他，但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有系统罩着的感觉真好。 他压下嘴角的笑意，霸气地把垂落到眼前的碎发往后一撩。 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一口，夹在指尖。 “既然大家都不欢迎我，那我就不说晚上好了。” “有些话虽然大家不喜欢听，听了也不愿意信，但是我一定要说。” “要是有不愿意听的，直接滚出直播间，好走不送。” 观众们看着直播间里这张毫无悔意的脸，气得牙痒痒。 一个个都恨不得天降正义，让雷劈死他。 可是也有一些没吃过瓜的路人，进到直播间，对着顾白的脸发出由衷的感叹： 【哇，主播好帅啊！为什么大家都在骂他？】 有一说一，顾白随手扎起的马尾造型，配上他俊逸硬朗的五官，非常有古装剧里那种落拓不羁的年轻侠士的味道。 也正是因此，让黑他的网友们更恨了。 他们想看到的是，顾白被封杀五年后，生活潦倒、不修边幅的样子。 哪想到，他竟然瘦了，变帅了，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 一种漫不经心又向死而生的魅力。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用来，顾白叼着烟，慢慢欣赏。 等烟抽了大半，他才缓缓开口。 “五年了，我一直在等待迟来的正义，可惜至今没人给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要！” “网上一切流传的关于我的黑历史，30个里面，有29个是假的。 随地丢烟头我认，其他的，全是诋毁。” 说着，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似的。 顾白最后深吸了一大口，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 网友们一听顾白这么说，气得都乐了。 【这是真敢辟谣啊，你咋不说30个黑历史里面100个都是假的。大家还倒欠你70个！】 【避重就轻，油嘴滑舌！你咋不说你发酒疯非礼女明星的事情呢？】 【就是，当众扒女明星衣服才是你被封杀的主要原因！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狡辩！】 顾白瞥到满屏幕都在说“非礼”“女明星”这几个关键词。 他摇头笑笑，笑容中有些许无奈。 “关于说我非礼女明星那件事，具体的辟谣，我在五年前已经发长文解释过。 前因后果，我说得明明白白。我是见义勇为。 你们不信，硬要颠倒黑白，我也没办法。” 这些说辞，显然没有任何人买账。 【狗屁！美美都亲自开直播捶你了，真当互联网没有记忆是？骗子！满口谎言！】 【就是，那晚几百人在场，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真的是清白的，怎么没人出来为你发声？】 【笑死，何止没人帮他作证，还有很多人站出来锤了他。 五年前有幸看了全程，痛打落水狗，大快人心！】 顾白的眼中多了些讥诮。 这些自诩正义的网友，如果有一天知道他们此时扮演的是反派的角色。 他们会因此羞愧吗？ 但愿他们会。 希望他们的正义是真正义，而不是发泄生活中的不如意。 顾白回复弹幕质疑： “那一晚，在场有几百个人，每个人都有眼睛。 只是在资本面前，他们都成了睁眼瞎和软脚虾。” “我不怪他们，装聋作哑也是为了自保而已。看看我，就知道和资本做对的下场。” “但是我不会原谅施暴的人。 还有被我救了之后反过来背刺的人。 还有那些收了钱之后助纣为虐的人。” “喂，孙大刚，程美美，现在是晚上11点，我睡不着，你们干脆也别睡了。要不上来连麦聊聊？” 最后一句话，将本就情绪激愤的网友，再掀上了几层楼。 顾白直接把人名喊出来了，还邀请上麦对峙，这是贴脸开大啊。 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孙大刚，万盛集团董事，市面上一大半的热播剧都是他家投资的。 市面上知名的社媒平台，还有主流的几家视频网站，全都有他的参股。 五年前他的名头还只是在圈内响亮。 五年后，他的生意版图做大做强，连路人都对他有所耳闻。 而程美美，大家已经知道了，她是五年前那晚被扒衣服的女明星，受害者。 五年前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糊糊。 那件事之后，因祸得福，如今已成知名女明星。 顾白到底是蠢还是坏，居然敢直接叫出他们的名。 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嫌网友们攻击力不够猛？ 大家都觉得顾白狂到没边了。 殊不知，顾白这是收敛了。 若不是还有一个妹妹，担心闹太过会影响到妹妹生活，顾白能把天捅破。 看着弹幕里疾风暴雨般的辱骂，顾白连新鲜感都没了。 骂半天也没见骂出个花样。 他辟谣的话也说完了，该干点什么好呢。 他想到系统说过的100亿粉丝。 既然系统给他的永不封号直播间是真的，那么，100亿粉丝也应该是真的。 他是个有100亿粉丝的人。 虽然他连这100亿粉丝的影儿都没见着，但是也应该宠粉，给点粉丝福利。 “第一次直播，没什么经验。我话已经说完了，就给我的粉丝朋友们唱首歌。” “还是那句话，不想听的，滚出去，好走不送。” 顾白转身回到车里，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在他离开的间隙里，网友们大肆嘲讽。 【他在说什么屁话？他哪有粉丝啊！瞎了眼的才会粉他！】 【唱功也就那样，谁给他的自信唱歌？当年那个冠军，水分大着呢！】 【就是，听说当年参加比赛的很多都是富二代、星二代、海龟大少爷、外国选手。 只有他一个，犹如狼群中的土狗，土得显眼，土得特别，土到发光。 大家伙儿玩乐子投的他，让他当草根代表，打那帮少爷们的脸。 谁能想到，他刚夺冠就飘了，真把自己当根葱！】 第11章 一首《稻乡》，震惊乐坛 该说不说，上面的弹幕确实说出了原主夺冠的真相。 当年原主的唱功确实不错，但也没到惊艳的地步。 主要当年那场比赛，全员太子爷。 选手们恨不得把“我上头有人”写脸上。 于是网友们起了叛逆心，故意投最没背景的原主。 最终闹得声势浩大，民意不可违。 资本家们咬着牙，含着恨，把冠军奖杯给了他。 这件事给了原主一个错误的信号，以为资本是可以被轻易战胜的。 所以他才敢站出来反抗资本，为程美美伸张正义。 殊不知，他夺冠只是走了狗屎运。 当时各大资本互相打架，谁也不让谁，互相拖后腿。 可比赛结束后，资本家们就开始秋后算账，各自磨刀霍霍向原主了。 30条黑热搜，不仅仅是一个娱乐圈大佬搞出来的。 而是多方资本下场，发起群殴。 所以原主才成为了史上最短的一日冠军。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顾白了！！ 镜头里，顾白在路灯下，抱着吉他，席地而坐。 还没开口，弹幕就已经开始唱衰。 【我先退了。听说这个顾|白五年来一直给死人唱歌。 真晦气。我怕脏了我的耳朵。】 【卧槽！差点忘了这一茬！晦气晦气！我也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万人退出了直播间。 但是，更快地，有几十万人涌入了直播间。 每刷新一下，直播间人数就再多几十万。 因为顾白直播的相关的热搜，已经冲上了高位。 无数其他平台的人，也被吸引到了直播间吃瓜。 目前为止，顾白的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了500万。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迅速增长，看起来超过千万也是很快的事情了。 就连一些参与过五年前那场晚宴的明星，也看到了相关的热搜。 “顾白开直播？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封杀了吗？” 大多数明星并不感觉到害怕，只觉得惊讶。 他们知道资本家的实力。 他们相信顾白绝对洗不白当年那件事，影响不到他们。 他们只是疑惑，顾白不是被全网封杀了吗？怎么还能开直播？ 难道是那些大佬，认定顾白再也构不成威胁，所以干脆连封杀都懒得封杀了？ 同一时间。 程美美也看到了顾白直播的消息。 她侧坐在沙发上，涂着红色甲油的脚趾不自觉蜷缩着。 助理站在她面前，举着手机给她看顾白的直播。 只见程美美秀眉微蹙。 盯着直播间的眼神，越发嫌弃厌恶，就像在看一只蟑螂。 终于，她忍受不了，扭脸，让助理退出直播间。 “手机拿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他。” “好的好的。” 助理连忙鞠躬着后退。 别人或许会以为，程美美这样的反应，是出于对顾白的厌恶。 只有程美美知道，她是在害怕和心虚。 当年的真相，她比谁都清楚。 当年顾白救了她，她却在报答与报恩之间，选择了报仇。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助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当年只是做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已。 她没有错！ 怪就怪顾白，不识时务。 谁让他没有后台还擅自得罪人的！ 没背景充什么英雄，给她招来麻烦！ 她开直播只是自保而已，不然她会死得跟顾白一样惨！ 反正，被封杀算他倒霉！与她无关！ 可是，助理离开之后。 程美美又忍不住登录小号，悄悄进入顾白的直播间。 她想听听，顾白到底要说什么。 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直播间里，顾白正在调试吉他弦。 他的吉他已经很旧了，每次使用，都需要重新调整。 这会花一番功夫。 他知道那些想要嘲讽他的人等得很急，但是先别急。 再等等。 他这歌可不是为了那些想要嘲讽他的人唱的。 而是给他不曾见面的100亿粉丝唱。 终于调试好，顾白随意拨弄了几下。 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了今晚第一次真心的笑。 “我的粉丝们，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看直播。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喜爱。 平时我唱的歌都比较伤感，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播，就唱首欢快的歌来庆祝一下。 ” 说完，他不再看镜头，而是专注地看向了吉他。 弹幕上的网友还在骂： 【切！装什么装！全网哪有一个人是你粉丝啊！ 今天大家欢聚在这里，都是诅咒你的人生发烂发臭的好吗？】 【就是就是，你怎么还不去死！人渣！呸！】 这时，一串欢快轻松的旋律已经从顾白的指尖流淌了出来。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所有正在打字辱骂顾白的网友全都瞪大眼睛。 开口跪！ 这首歌的开头也太好听了！ 可以说，这首歌的动听程度，跟顾白讨人厌的程度不遑多让！ 为什么……仅是寥寥几句，就能让人听出温馨的感觉？ 歌声还在继续。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回到最初的美好~” 尽管直播间的观众们不想承认，但是他们打字的速度真的在变慢。 那些辱骂顾白的污言秽语，在充满童趣的歌词和旋律中，变得那么难以启齿。 最可怕的是，他们发现。 打字的时候，手指头居然忍不住跟着旋律打节拍。 这是什么歌啊？ 为什么第一次听就这么好听？ 歌词和旋律就像直接住进脑海里一样。 他们莫名回忆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儿时外出疯玩，抓蚂蚁，玩沙子，摘叶子，无忧无虑的快乐。 一直到落日溶金，暮云四合，忽然听到呼唤。 回头一看，是家里人披着一身的晚霞走过来，唤他们回家吃晚饭。 对，就是这种感觉！ 又快乐又温馨，生活充满了期待。 仿佛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游乐场，没有焦虑，只有幸福在等着自己！ 甭管他们主观上多么讨厌顾白，他们不得不客观地承认，顾白唱的这首歌非常好听。 甚至可以说，它远超市面上流行的所有歌曲。 没有一首歌能做到像这样充满画面感。 脑海中好像放起了电影，唱歌的是顾白，但主角是自己。 第12章 网友破防，平台加班封号 “笑一个！功成名就不是目的， 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童年的纸飞机，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在顾白的歌声里，大家的思绪越飘越远。 恍惚间，人们仿佛看到载着他们童年记忆的纸飞机，晃晃悠悠地朝自己飞来。 它穿过几十年的岁月，纸面已经泛黄，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有未解出的算术题。 人们失神地伸手去接，却并没能如愿接住。 它歪歪扭扭地擦过指尖，“啪”的一下，正中自己的眉心。 屏幕前的人们，陡然惊醒。 不少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就是觉得酥酥的，麻麻的。 他们在情感上已经完全被这首歌征服了。 但是他们理智上，无法接受自己是被顾白打动的。 “对，一定不是他的歌！” “一定是一首冷门小众歌曲！让我找找原唱是谁！” 人们自我开解着，翻看着弹幕，希望有哪个人能发出歌名。 【有人用听歌识曲了吗？有没有搜到歌名？】 【我用了，但是我没有搜到耶！真是的，破软件，这都识别不出来！】 【别怪软件了，八成是他唱跑调了，跑得ai算法都认不出了！】 屏幕里顿时飘起一片【哈哈哈哈】的嘲笑。 不过，若是仔细看，人们会发现。 此时的弹幕，虽然依然对顾白有着深深的敌意，可是，污言秽语却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首歌净化了心灵，大家打字的时候，都下意识选择更中性的词汇。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网友发出歌名。 这时，大家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该不会……这首歌是顾|白原创的歌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翻唱！要不就是抄袭，或者是填词！曲子是从国外买的，词是请人填的！】 顾白看到这些弹幕，真的是无奈极了。 网友们还真是逻辑自洽啊，一下子就把所有漏洞都找补好了。 反正就是不愿相信歌是顾白的呗，讨厌一个人，就要讨厌他的一切，认定他一无是处。 顾白觉得网友这些行为很幼稚。 不过他不生气，一笑置之。 反正歌也不是唱给他们听的。 “这是一首词曲原创的歌曲，歌名叫《稻乡》，是我一个朋友写来送我的。 他希望这首歌能够传达出一种乐观生活的精神。希望粉丝朋友们会喜欢！” “至于那些不是我粉丝的人，我管你们喜欢不喜欢，不爱听别听。” 顾白是懂气人的，一句话，让黑子们骂了他十几万条弹幕。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明晚见。 那些当年出面指认我的人，诚挚邀请你们明晚上麦来跟我聊聊。bye~” 顾白说完之后，也不去看弹幕在说什么，直接下播了。 刚刚关播，突然有个页面弹出。 【今日打赏收入：5300元，是否提现？】 顾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今晚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刻。 居然有人打赏了他礼物，他在唱歌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他翻了翻送礼记录，都是小额打赏，3块5块的，看来是积少成多。 他的冥冥之音系统，对普通人没有任何特殊感染力。 那么，这么多听众打赏给他，就纯粹是因为这首歌好听。 周董的歌是真的牛啊！ “难道这么多人因为一首歌对我黑转粉了？这转变会不会太快了？” 令顾白哭笑不得的是，一翻私信，竟然有很多人，让他把礼物的钱退回去。 想来是在他唱歌期间，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点进直播间。 被他的歌所打动，所以直接送礼物。 可送了礼物之后，才发现主播是顾白。 他们吃完顾白的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要他退钱。 “原来不是黑转粉，是没认出我。” 有位兄弟，为了一朵1元玫瑰的打赏，竟然怒骂了顾白五十条私信。 【rn！退钱！】 还嚷嚷着要去举报给斗音官方，让官方退钱。 顾白顿时起了坏心思，回复道：【有本事你去啊，傻逼！】 他不仅回复了这一个人。 他还复制了一段话，发给所有私信他让他退礼物钱的人： 【有本事你去找官方退钱啊！】 发完之后，顾白不讲武德地选择了提现。 片刻功夫，银行卡短信就来了，提示入账5300元。 “直播赚钱就是快啊！”顾白不禁感慨。 不到一个小时，赚了过去一个月的收入。 “难怪这么多人挤破头要当主播。我全网黑粉，都能浑水摸鱼捞到五千打赏。 要是这一千万观众都是我的粉丝……啧啧……“ 顾白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不然他要酸死。 他都不敢想象那些程美美之流，得从粉丝那儿赚到多少钱。 “没关系，他们过去赚了多少，将来我就要让他们吐出多少。” 至于今天直播赚得的钱，顾白一分都不会退。 他这五年吃尽了苦头，已经进化成了貔貅，钱只进不出。 他凭本事赚来的，为什么要退？ 全都去找官方退钱，他乐得给官方多添点麻烦。 如他所愿。 现在斗音官方，正因为顾白而弄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投诉顾白的反馈消息如同雪花一样飞来。 一晚上的功夫，已经多达几万条。 然而，他们都没法回复。 顾白直播了多久，部门的技术人员就试图封号了多久。 无论他们采取什么手段，就是无法关闭顾白的直播间。 也找不到顾白的账号。 可是，顾白确实就在他们平台直播，甚至，甚至还能接收礼物打赏。 一般情况下，平台和主播的礼物分成是五五分，平台会抽取一半的钱。 可离谱的是，打赏给顾白的钱，似乎并不经过他们的后台，直接100提取。 气人的是，他们却能收到提现成功的提示，知道顾白取走了多少钱。 不知怎的，这件事连经理都惊动了。 经理急匆匆赶来部门，脚下像踩着两个风火轮似的，一进来就发号施令。 “今晚无论如何都得把顾白的号给封了！听到没有！ 什么时候解决这个bug，什么时候下班！” 第13章 暴力阎王，在线讨公道 大家哪敢说不，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经理这么急，当然是因为收到了来自更上层的压力。 一些大人物，得知了顾白开直播的消息，特意来敲打了一下平台。 当场就把他们这些领导吓成了孙子。 屁滚尿流地跑来技术部门监工。 结果号封不掉，还收获了新的惊喜。 “经理，有很多网友要求退给顾白打赏的钱，不退钱就去工商局告我们。这……怎么办？” “有好几万个呢！可是这些钱，我们平台一分都没有分到呢。” 经理头痛得要死，虽然退钱的要求是无理取闹，可这么多人去举报，被工商局盯上，可就麻烦了。 “退退退！全退回去！” 虽然总价只有五千多，对平台而言只是小钱。 可这钱是平白替顾白垫付的，纯亏！ 真是窝火！ 得知顾白放话，明晚还要直播。 经理杀了顾白的心都有。 “该死的顾白，怎么偏偏来我们平台直播。 那么多直播平台，你霍霍谁不好！” 他们恨不得直接跑到顾白面前，抽出他的电话卡，摔烂他的手机，看他拿什么直播！ 要不，给顾白一点钱，让他去隔壁平台直播算了？ 巧了，顾白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斗音退出之后，忽然想到。 系统只是给了他这个直播账号，并没有指定哪个平台。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账号在筷手也可以登录呢？ 顾白赶紧下载筷手软件，输入相同的账号，点击登录。 果然系统就是牛，登进去了！ 所以他这个账号，并不限制平台，无论去哪儿都能开播！ 那他如果买两台手机，岂不是可以同时在两个平台、甚至多个平台直播？ 顾白压下激动。 今晚已经够了，先不继续开播了，手里的牌要慢慢放。 今晚的直播，已经足够给那些心虚的家伙，一点小小的震撼。 顾白轻手轻脚地把吉他放回车里。 听到妹妹均匀的呼吸声，他嘴角弯了弯。 小声道：“妹妹，我们的好日子要来啦。” 说完，他熟练地爬上了车顶。 双手垫在后脑，仰面朝天，两腿随意交叠。 看着无边夜色，渐渐沉睡在夜风里。 …… 地府在经历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终于平息了下来。 被阎王一拳砸烂的电脑也修好了。 他的部下们纷纷劝他：“可千万不能再冲动了。 电脑是我们联系顾白的唯一方式。他在外面受这种欺辱，我们得弄清楚，才好帮他讨回公道啊！” “就是就是，切莫再出动生死簿了。这阳寿未尽的人不能说划掉就划掉啊，万一上头追查……” “您是地府之主，若您都不能冷静，那么其他的鬼众可是要闹翻天啦。” 阎王被说服了，只是拳头依然是硬的。 好气啊，他以阎王之尊，居然不能保护自己的偶像！ 难不成就只能等那些家伙死了以后，来到地府，他才能动手整他们吗！ 不对，还有一个办法。 “牛头马面，把那些说顾白坏话的人都记下来！查一查他们祖宗还在不在地府！” “是！” 打不了小的，他打老的总可以！ 地府投胎是要排队的，不少人登记了之后，一排队就排了几百年。 说不定那些顾白黑粉的祖宗，还在阴间呢。 他要一个一个地找出来，一个一个对付！ 这么想，阎王这才有些舒坦了。 网络再次接通，投屏也恢复了正常。 阎王起身，对着台下众鬼振臂一呼：“安静！” 磅礴威压，如滔天海浪，令所有失态的众鬼瘫软在地，不敢造次。 “吾知道你们的心情，可事已至此，愤怒于事无补。 先冷静下来，弄清楚缘由，才能帮助到顾白。” 阎王已经发话，群鬼哪里还敢胡闹。 主要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他们身上，令他们一动不能动。 在阎王的命令下，黑白无常把电脑抬到阎王无法攻击的地方，免得他再失控。 刚上网，他们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顾白热搜。 而且这消息还不是旧的，而是新的。 封杀五年顾白开直播 顾白邀请上麦对峙 顾白不承认黑历史 顾白弹唱稻乡 顾白五年前被封杀始末 孙大刚 程美美 好听 稻乡画面感电影感 童年的纸飞机飞回我手里 一长串的相关热搜，其中有四个关于顾白所唱的歌曲。 可想而知，这首歌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震撼。 不过现在地府的鬼众们还不能明白所有热搜的含义。 他们从第一个点起，第一个话题里面，就有顾白直播的完整录屏。 录屏删去顾白离场的时间之后，其实加起来也才37分钟。 鬼众们非常耐心地看着。 当他们看到顾白用橡胶圈扎起头发的时候，众鬼眼泪已经控制不住。 粉了顾白五年，看了他五年来的所有视频。 从一开始躲在口罩后面，到后来躲在长发后面。 他一直在躲藏。 眼睛不敢与人对视，生怕被人认出。 而现在，掀起头发这个动作，看起来普通。 大家却懂，这是他准备正面应战的标志。 “呜呜呜，顾白，终于走出来了！” “好帅啊！他长得这么帅！他居然把他这张帅脸藏了五年！真是暴殄天物啊！” “始于才华，陷于颜值，忠于人品！” “顾白——奶奶爱你！” 屏幕中的顾白，不再是平时一言不发的木讷形象。 一双眼睛又明亮又戏谑，不时还透出一种狡黠的灵动。 说不羁，谁比他更不羁。 人生已到谷底，退无可退，干脆豁出去跟整个世界干仗，干他娘的！ 这让本就爱惨了他的众鬼们更是情难自抑。 顾白的示弱固然能激发大家的怜悯。 顾白的自强更是能激发大家的敬慕。 总之就是，好爱好爱。 “网上一切流传的关于我的黑历史，30个里面，有29个是假的……” 听到顾白这么说，地府众鬼们纷纷点头。 有的点着点着，头掉了，连忙捡起来安回去，继续点头。 好像生怕点慢了，没法支持自己的偶像。 果然，偶像是被污蔑的。 他们坚定爱着的顾白是没有错的！ 顾白的澄清发言已经让众鬼们激动难耐。 当顾白说要给他的“粉丝朋友”们唱歌时，大家几乎要疯了！ 狂喜，狂喜到无数鬼口吐白沫，七窍流血。 “他叫我粉丝朋友！他知道我的存在！他心里有我！” 一鬼兴奋到把手指插进眼睛里，戳破眼球也没注意。 “啊啊啊啊双向奔赴——这是双向奔赴的爱啊啊啊——” 第14章 初听仙乐，众鬼当场被超度 地府内再次重现了之前鬼哭狼嚎、群魔乱舞的景象。 不过上一次是因为暴怒，这一次是暴喜。 牛头马面们担忧会不会再次出现改变磁场导致断网的情况。 想着要不要让阎王管管大家。 抬头一看阎王，惊见阎王竟然已经一丝不挂，脚下是无数破碎的布料。 他新换的衣服又因为激动而暴衣了！ 一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着，每个毛孔都像在呐喊着顾白的名字。 糟糕，忘了阎罗王才是顾白最大的死忠粉头头。 不过，这种失控的乱象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很快，顾白就开始唱歌了。 在他开口的那一瞬，全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甭管多么失态的鬼，全都闭上了嘴巴。 他们同时仰头痴痴地看着大屏幕上的顾白。 只见夜色之中，一个青年在暖橙色的路灯下，抱着一把旧旧的木吉他。 指尖流淌的，却是一首崭新的，欢快的歌曲。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毫不在意，只当是顽童的恶作剧，回之以包容的一笑。 他像游吟的诗人，去到哪儿，就把哪儿写进诗里。 他像漂泊的种子，飘到哪儿，就在哪儿发芽开花。 鬼众们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蓬勃的、旺盛的生命力。 而这，是地府最缺乏的东西。 这首歌，在全网都是顾白黑粉的情况下，都能打动人心。 更不必说，在全地府都是顾白死忠粉的情况下，会有多么可怕的影响力。 加上冥冥之音系统的辅助，歌声的感染力达到了顶点。 直到歌声结束，全场还是保持着奇异的沉寂。 过于强大的刺激，让他们呈现出一副有些痴呆的神态。 每个鬼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的，但他们的身体内部，却是翻江倒海，巨浪滔天。 突然，鬼群之中，爆发出一阵白光。 旁人如梦初醒，发出惊愕的叫声：“超……超度了！” 声音吸引了其他鬼，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有个须发皆白的老鬼浑身散发出圣洁白光，满脸安详。 他竟然在顾白的歌声中，得到了超度，可以立即去投胎，不用排队了！ 有些鬼是认得他的。 他似乎在地府呆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呆了几百年，反正新鬼来的时候，他就在。 新鬼变成老鬼的时候，他还在。 新鬼排到投胎，喝孟婆汤离开地府的时候，他还在。 他似乎一直就在这儿。 可是，他居然听完一首歌之后，就被超度了？ 这是什么原理？ 阎王穿好衣服之后，也注意到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鬼。 他当然也认得他。 这个老鬼，已经在地府呆了一千年了。 不是阎罗王故意卡着他，不让他投胎。 而是，那个鬼的资料有些缺失，在资料补齐之前，没法投胎。 至于为什么缺失，只能说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个鬼本来不是归他管的，是别的殿负责的。 地府本来应该有十殿阎王，分别是： 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 三殿宋帝王、四殿仵官王； 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 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 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 但是，由于千年前的一次动荡，九个殿的阎王全都下落不明。 如今整个地府就剩了五殿阎罗王一个，接管了十大阎王的所有事务。 像须发皆白的老鬼那样的情况，还有不少呢。 当时九大阎王突然消失，关于新鬼的生平还没及时录入功德簿，就打包扔给他管理。 时间一耽误，在彼岸花香气的影响下，鬼也理不清他自己的过去。 这资料不就缺失了么。 功德簿是空白的，没有参照的凭据，阎罗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些鬼投胎。 只能让他们硬想，想到一点记忆片段就录入功德簿，积少成多。 之前说过，记忆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打乱的拼图。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脑海里“玩拼图”。 等“拼”个七七八八，就可以安排投胎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几个能想起来，顺利投胎的。 记忆只会随着彼岸花的影响，越来越稀碎。 久而久之，这些资料缺失的鬼，就一直在地府呆着了。 如今，竟然出现了转折。 这些鬼，听了歌之后，似乎捋顺了所有的记忆，还获得了超脱的心境。 直接超度了。 在阎王还在震惊的时候，底下又有白光接连亮起。 竟不止一鬼被超度了！ 阎王赶紧下令：“所有超度的鬼魂，速速前来登记。登记后即可前去投胎。” 一时间这些鬼都往台上飘。 细数之下，竟有百个之多。 阎王倒吸一口凉气，越发惊叹。 “吾到底是粉了个多么厉害的偶像啊！” 更爱顾白了。 他这么有才华，还这么谦虚。 明明这五年来没见他有一个朋友，他却说这首歌是朋友所作。 恐怕这首歌是他写的，只是他习惯了低调，所以不承认罢了。 不只一个鬼，跟阎王的想法一样。 此刻大家对顾白的爱意和敬慕，已经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顾白的那条五年前发的长文也被找出来了，有人把截图发了出去。 百米宽的巨型荧幕上，每个文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的真相，众鬼已经知道了。 果然他们没有爱错人。 他们的顾白，就是如此正义而勇敢啊！ 可是，底下的评论区，竟然都是一片骂声。 【让我看看有哪个傻子信了？顾白这一招，五年前就被打脸了好么！】 【就是，五年前程美美可是亲自开直播锤了他！人家是女孩子，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不会！不会有人听了顾白一首歌就要相信他的谎话？这种人这么容易被骗，哪天被骗去嘎腰子也是活该！】 【歌确实好听，可也不是他的歌啊！他不是说了嘛，是他朋友写的！你们可别爱错人了！】 【受不了，怎么有人还为那个人渣洗白啊？举报了举报了！】 这么多条热搜，每一个评论区，都是这种言论。 似乎那些网友，除了承认《稻乡》这首歌确实好听以外，坚决不相信顾白的澄清。 认定了顾白是坏人。 熟悉的愤怒感又来了。 阎王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没人为顾白说话，就让鬼来发声！” “传令下去，所有有手机和平板的鬼众，尽快学会上网。 吾命令你们，去评论区，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第15章 太爷托梦，因为网上发言被暴打 众鬼得令之后，当场就去询问wifi密码了。 大家开启了互帮互助模式，懂上网的人教不会上网的鬼，怎么注册，怎么发评论，怎么建立顾白超话。 而那些顾白黑粉们的祖宗，已经被带到了阎王面前。 牛头马面登记的并不是普通的黑顾白的网友。 而是那些，收了钱，以黑顾白为工作的职业黑子。 这些人，在网上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互相抱团，粉丝数破百万。 手底下仿佛拥有一支看不见的流氓军队，指哪打哪。 但凡被他们盯上，就犹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这些人在网上沾沾自喜，志得意满。 殊不知，他们的祖宗，正被他们连累，像条狗似的趴在阎王面前。 他们被阎王的威势压得骨头都快碎了。 平时的阎王就已经压迫感极强，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怒气值拉满、前来算账的阎王。 这些鬼跪都跪不稳，全都趴着，脸紧紧贴着地面，口鼻歪斜，五官变形。 仿佛头上有只脚在踩他们一样。 其中也有钱明的祖宗。 钱明就是偷拍顾白灵堂弹唱，传上网奚落的那位。 钱明此时还很得意，作为一名普通大二学生，他却有一个视频播放量超过一千万的视频。 真给他高兴坏了。 殊不知，麻烦很快就要找上他。 阎王对着那帮老鬼，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你们这些家伙，生前不好好教导子孙！把他们养成这种损人利己的货色！你们该当何罪！” 一帮老骨头们哆哆嗦嗦地求饶：“阎王饶命啊！” 他们都还在排队投胎呢，已经排了几百年。 真怕阎王一个不高兴，让他们重新开始排。 甚至，取消他们排队的资格。 思及此，大家哀求的声音更大了。 “还请阎王开恩，让我们前去托梦，教训这些不肖子孙！” 阎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显然是愿意给这个机会。 至于阎王为什么不直接找罪魁祸首——孙大刚、程美美的祖宗的麻烦…… 这些今生富贵之人，盖因祖上积有功德，能福荫子孙。 而有功德在身的鬼，投胎排队也排得格外靠前。 阎王现在想找他们，早就跑没影儿了。 只能对还在地府的鬼下手。 上头对于托梦这件事，其实不大支持。 上头的态度一向是，避免阴间和阳间有过多往来。 不过，托梦有时又是必要的方式，总有一些事情非交代不可。 因此，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支持也不反对。 到了阎王这里，他的态度也只能跟上头学。 不能明确地要求鬼去托梦，而要鬼自己提出想托梦。 地府托梦有个专门的机构，收费不便宜。 普通鬼，托一次梦就得倾家荡产。 还有的需要向其他鬼借钱，才能攒够托梦的钱。 现在，这帮黑子的祖宗们，不得不掏空积蓄，还有到处借钱，才去了托梦处。 每一个祖宗的脸色都不好看。 谁能想到，都死了百年了，还能被子孙给坑了。 平时上坟不见人，坑自己的时候又毫不手软。 这糟心玩意儿，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他爷爷抹墙上，这样就不会生出这些不肖子孙了。 这一夜，按照入睡时间，祖宗们一个一个地进入了他们子孙的梦中。 而钱明的太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 问就是：“您的曾孙正在熬夜打游戏呢。” 一个时辰之后，再问。 “您的曾孙还在打游戏呢。” 又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再问。 “您的曾孙已经从黄金掉到白银了。他把游戏id改成了：不上王者不睡觉。” 太爷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气急败坏地吼： “那就把梦托到我孙子那儿！我让我孙子去教训曾孙！” “好嘞！” 很快，太爷得偿所愿，一头扎进了钱明爸爸的梦里。 梦中。 钱明爸爸本来正梦到自己升官发财，坐在酒席上，听着家族里一轮又一轮的恭维话。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一个黑瘦的老头出现在他面前。 钱明爸爸一愣，仔细辨认，忽然惊喜道：“爷爷！” “爷爷！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祝福我升官的吗？” 太爷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一听自己孙子这么不成器，发达还得靠做梦。 他一个大逼斗就挥了过去。 “不肖子孙！” 钱明爸爸被打得原地转了三圈， 转完都懵了。 “瞧你教出的好儿子！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网上乱说话！ 你马上去找他！好好教训他！不然我就亲自出手教训！” 太爷骂完就走了，没办法，托梦是按秒算钱的，实在太贵了。 不然他还能再扇孙子几个大逼斗。 太爷一走，躺在床上的钱明爸爸大喊一声“爷爷”就坐了起来。 此时梦里的一切还无比清晰，他对此深信不疑。 爷爷最后的那句“亲自出手教训”，被钱明爸爸理解为： 【要把钱明带到地下去，亲自教训。】 这可把钱明爸爸吓坏了。儿子再不教，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他鞋也顾不上穿，从床上一骨碌爬下来，冲进钱明的房间。 钱明这时还在峡谷奋战呢，全神贯注，忽闻一声巨响。 门被人在外一脚踹开。 一个黑影冲进来，二话不说掀开钱明的被子，劈头盖脸一顿打。 “啊啊啊啊你谁！你干嘛！” 钱明被打得满地乱爬，这时他听见亲爸的声音。 “逆子！你在网上都干了什么！你乱说了啥！你快去删掉！快去道歉！” “啊啊啊我没干什么！我没乱说！爸你疯啦！妈——妈——救我！” 妈妈听到叫嚷声，连忙跑到钱明屋子里。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钱明掉到地上的手机屏幕发着光。 可以看到床边一个人影，正在抓着床上的钱明暴揍。 妈妈“啪”的一下打开了灯的开关。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 她连忙上去拉开了钱明爸爸：“好端端的你打儿子干嘛？” “还不是他在网上乱说话，弄得我爷爷给我托梦！让我好好教训他！” 这个理由，整得钱明和他妈脑子都不会转了。 而钱明父亲此时还沉浸在梦里，继续挥着巴掌揍儿子：“快去删了！听到没有！删了！” 钱明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匪夷所思。 “爸你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上网，关你爷爷什么事儿啊！你爷爷那个年代，有网络吗？” 第16章 营销号删博，公开道歉 这个时候，钱明爸爸才猛然清醒。 对哦，他的爷爷，钱明的太爷，活着的时候，还没有网络这一说？ 爷爷托梦给他让他教训在网上了说错话的儿子……额，这……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爸爸走后，钱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荒谬。 他忍不住点开宿舍群，发消息： 【兄弟们，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挨了一顿多么离谱的打！】 刚发出去没多久，马上有三条消息紧跟着发出来。 【细说。】 【怎么挨打的，多说点，我爱听！】 【展开说说！】 一看时间，早上六点。 这帮舍友不可能起这么早，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都还没睡。 钱明摸着被打肿的猪头，打字道： 【我爸突然冲进我房间，揍了我一顿。说是他爷爷，也就是我太爷，托梦给他让他揍的！】 【我去！】 【现在爸爸打儿子还需要编这么花的理由了吗？我家都是说打就打不用理由。】 【习惯就好，大学生就是这样，回家第一天，爹妈当宝宠，回家第十天，家里狗都嫌。】 钱明继续诉苦：【可是我爸打得情真意切，不像是为了揍我瞎编理由。】 【你们知道他打我的时候，说的理由是什么吗？】 这可勾起其他舍友的好奇心。 【啥理由？】 钱明手指翻飞，快速打字：【他说，我太爷怪我在网上乱说话，所以来抽我。】 舍友们的表情如出一辙，全是懵逼。 【不是，你太爷也太潮了？他也懂上网？】 【你在网上乱说什么了？求种子？】 【该不会是你最近曝光顾白的事情哈哈哈，这是你引起网络影响最大的事儿了。】 几个舍友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殊不知他们已经猜出了真相。 不过，钱明很快就排除了正确的选项。 【怎么可能！我太爷怎么可能认识顾白！净瞎说！我看就是我爸睡懵了。】 几个损友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等他们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两点。 钱明正刷完牙准备去吃早饭，忽然收到宿舍群聊消息。 【钱明！快去看热搜！托梦那条！】 钱明一激灵，连忙打开软件去看。 热搜榜上，排在第十位的就是托梦的词条。 点进去就发现，原来是因为几个专门扒皮顾白黑历史的大营销号，突然删除了相关内容。 还发布了道歉声明。 【本人之前言论来源不明，毫无依据，未经核实便擅自发布，特此对造成伤害的人员表达歉意。】 钱明看完的第一反应是：【？？？】 底下评论区里也是一水儿的问号。 【不是，你收钱了吗？我委婉点问，有人在你这儿充值了吗？】 【你们几个营销号怎么回事，不是号称战力最猛最不要脸吗？怎么这就跪了？】 【见鬼了你们一个个的？突然转性。】 最令人震惊的事情来了，就是上面那条评论，底下被博主回复了。 【是的，太爷托梦了。】 这条问话和回复被人截图下来，登上了热门。 更离奇的是，其他只删了内容但没发布道歉的博主，悄悄发了条仅粉丝可见的内容。 【细思极恐，我昨晚也被托梦了！好家伙，给我一顿暴揍，让我别黑顾白！】 不说还好，一说托梦，起码有十几个营销号表示，自己昨晚也被托梦了。 一个人还能说偶然，一群人就…… 网友们吃瓜吃得一头雾水。 【不是，你们被充值就说被充值了，扯什么怪力乱神呢！】 【就是啊，直接说顾白给你们打钱了呗，说什么太爷托梦啊！】 【你咋不说你太爷是顾白的粉丝呢！】 这话一出，还真有博主回复：【我太爷是，他昨晚就是用顾白的应援棒揍的我。】 虽然这个托梦的词条上了热搜，但是大多数网友还是表示不信。 他们知道这些营销号多数是属于同一家公司的。 只觉得这是一种新的公关手法，十有八九是顾白给他们打钱了。 这么一想，网友们更讨厌顾白了。 【可恶，本来以为他这五年来过得潦倒，我心里还舒服点。 没想到他居然发达了，都有钱收买营销号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最讨厌这种有钱人了，我就看顾白要怎么洗。 我发誓，要是有一天我相信了顾白的洗白，我就倒立吃屎！】 【倒立吃屎+1，只要你不信，我不信，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洗白！】 钱明看着这些热搜里面的讨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换做平时，他肯定跟网友们想得一样，所谓托梦，不过是洗白手段。 可是，昨晚他爹，也说了托梦。 他爹总不可能也跟这些营销号打配合？ 舍友们在这个时候，还乐得吃瓜。 【钱明，你说，这些营销号说的不会是真的？你爸昨晚也被托梦耶！】 钱明一恼：【胡说八道什么，你们也信了这些瞎话？就是巧合罢了。】 【再说了，视频是我发的，要托梦也是给我托，找我爸干嘛呀！】 钱明这么一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道理。 主要是这事太离谱了。 他宁愿相信自己是隐藏的富二代，也不愿相信太爷会为了顾白而教训他们。 …… 另一边，顾白并没有注意到这条热搜。 他直播之后，跟他有关的热搜就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冒出来。 根本来不及看。 顾白在思考，今晚直播什么。 妹妹却很疑惑：“哥，我们不用开车去下一个村子吗？” 顾白一怔，想到自己还没把工作丢了的事情告诉妹妹。 他想了想，换了个措辞。 “先不去了，主家计划有变。我最近打算玩直播。” “直播，可是你在网上不是被……” 敏感的妹妹没有把话说完，封杀两个字，她担心伤害到顾白。 顾白却不在乎地笑笑：“没事儿，五年过去了，他们都忘了我了。” “我昨晚试了一下，没有被封号。” “那就好！”妹妹雾蒙蒙的眼睛里也能渗出喜悦，她是发自内心地为顾白高兴。 以后可以开启新的生活了。 夜晚。 顾白的黑粉们拿着手机等待。 经过一天的热搜，他们对顾白更恨了。 他们都以为顾白化身资本家，手眼通天，上能买通平台，下能打点营销号。 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誓要把顾白喷得狗血淋头。 最好喷得他自闭，喷得他退网。 第17章 百亿阴间粉出动！控评，小菜一碟 与此同时，地府里，众鬼们也在翘首以盼。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看顾白直播，四舍五入，相当于躺在顾白的怀里听歌。 那些没有手机的鬼，羡慕地看着拿着手机的鬼。 他们心里嘀咕：要不要给子孙托个梦，让他们多烧几个手机下来？ 顾白点击【开播】的那一刻，战争，爆发了。 无数黑子涌入直播间，将他们复制粘贴好的污言秽语全部发出。 从顾白本人骂到顾白全家，期间夹杂无数器官词汇。 除了一些被蒙蔽的网民自发辱骂之外，观众里还混杂了一批专业水军。 他们是程美美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控局势，迎接程美美出场。 没错，今天程美美要上麦来跟顾白对峙。 她自己是不想出面的。 她心虚，躲还来不及。 不过，背后的那个大佬，也就是孙大刚，要她出面。 他的说法是，要像五年前一样，彻底把顾白锤死。 孙大刚到底是资本家做派，深知养虎为患的道理。 尽管顾白在他眼中是只小鱼小虾，他也要出动大招来对付，不给他慢慢升级打boss的机会。 程美美没办法，只能听话。 她有三千万粉丝，打一个顾白已经是绰绰有余。 不过出于心虚，她又额外花钱雇了水军控评。 双管齐下，今天这个直播间，就是她的主场。 不过，谁都没想到，顾白是个拥有百亿粉丝的人。 区区三千万，零头都算不上。 网友们骂着骂着，忽然发现有顾白的粉丝出没。 【义无反顾，白玉无瑕！顾白五年粉报道！】 【天空一声巨响，顾白骨灰粉闪亮登场！】 接下来就是一大片口吐莲花的输出。 【我想给你妈送朵花，我开玩笑的，毕竟我哪有花，你哪有妈。骂顾白的nsl】 【敦煌来的吗？壁画那么多！不爱看就出去，别打扰我家顾白直播】 【你家开的火葬场是用来自娱自乐的吗？】 【拿你当人的时候，你尽量装得像点好吗？】 【妹妹脸上腮红太淡了，哥哥我用手掌给你补补。】 【老子顶你个肺，塞你个胃，顶到你花开又富贵。】 【你们是不是消化系统装反了，不然怎么嘴里喷粪呢？】 这呼啦啦的阵仗，把那些黑子都干懵了。 【真的假的，演的？】 【为什么他们打不被屏蔽啊？难道两个字被解禁了？】 【我去！我打还是违禁词啊！这些人怎么回事？不会都是机器人？】 【斗音越来越恶心了，又是不让举报直播间，又是开发虚拟机器粉丝号。顾|\/白是你爹吗这样捧着？】 很快两边就吵成一团。 别看鬼粉们打字慢，但是他们数量多啊！ 别看鬼粉们手机少，可是他们不受平台限制啊！ 很快黑子们就发现自己落了下风。 那些和他们对骂的账号，似乎完全不受平台管理条例影响。 甭管多脏的脏话，对方都可以直接打出来，而他们只能打谐音或者加斜杠。 最可恶的是，举报似乎没用！ 黑子们点开顾白粉丝的主页，竟然发现没有id，也没有举报或投诉的操作。 真是见了鬼了！ 无数人把怒火转而发泄到平台上，说他们包庇顾白，制造虚拟账号。 平台接收到乌泱泱的举报，人都懵了。 顾白也懵了。 他这刚上线，招呼还没来得及打，大家就打上了。 那他走？ 再看直播间人数，六千万。 比昨天全盛时期翻了六倍。 这才刚开播啊！ 那些帮他说话的账号，真的是他的粉丝吗？ 不管是不是，打个招呼再说。 “各位粉丝朋友们好，谢谢你们对我的维护和支持，见到你们我很开心！” 那些喜欢顾白的鬼粉们，顿时跟过年一样。 发出去的每个字都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顾白我已经喜欢你好多年了！！我永远爱你！】 【不管外界怎么误会你，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你是我见过最正义最有才华的人！永远挺你！】 【顾白我是你的歌迷！喜欢你的每一首歌！南山喃和稻乡都超级棒！】 看到弹幕里出现了其他的歌名，顾白微微一怔。 旋即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些粉丝，不会都是从阴间来的鬼粉？ 可转念一想，他唱南山喃这首歌的视频，不久前也被发到网上。 是从视频里听到的歌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只要喜欢他，甭管活人死人，都是他的粉丝。 “谢谢各位粉丝朋友。同时我也有些话，对其他不是我粉丝的人说。”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依然对我有误解。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这次顾白直播的地点是酒店。 趁着妹妹洗澡的功夫，顾白开起了直播。 女孩子洗澡向来是一小时起步，时间绰绰有余。 “我不害怕当面对质。只有做贼的人才会心虚。欢迎那些当年指认我的人，上麦与我详聊。” 在酒店的灯光下，顾白英俊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剑眉星目，目似朗星。 昨晚他给人的感觉是氛围感帅哥，今晚他就是纯粹的高颜值帅哥。 “怎么还没人上来？当年那么多自称我同学、同事和亲戚的人发博，说我从小就坏事做尽。怎么现在没人啦？” 顾白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帅气一样，兀自翘起二郎腿，毫不自觉地散发着魅力。 不少女水军骂着骂着都心簇一荡，感觉键盘都在冒粉红泡泡。 而男水军则骂得更狠，打字的速度更快了。 就在这时，直播页面弹出了提示。 有人向他发起了连麦直播邀请，对方主播是——程美美！ 全场哗然。 【卧槽！是美美！她一如既往的这么勇敢！每次都是直面恶势力，她真的，我哭死！】 【果然没做错的人是不会心虚的，美美敢出面，就证明她丝毫不心虚！】 【渣男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击中了！瞧他那惊讶的样子，怕了，没想到美美敢来揭穿他！】 程美美一出现，她养的那些狗们就开始吠起来。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狗仗人势。 顾白在小小的惊愕过后，点击了“接受”的按钮。 第18章 中门对狙！直播与程美美对线 顾白确实是没有想到程美美会上麦。 在他看来，程美美占了便宜之后，躲他还来不及呢。 他到底还是错估了某些人的脸皮厚度。 不然既然敢来，那么甭管她是二皮脸还是不要脸，顾白都能给她撕破了。 画面一晃，一张楚楚可怜、宛如清纯小白花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她的出现，让屏幕弹幕顿时沸腾起来，她的粉丝和水军全部为她呐喊助威。 【心想事程，十全十美！】 【支持程美美爆锤渣男！女王行为，sy全场！】 程美美则在一众欢迎和支持她的弹幕中，用虚伪做作的语气，贡献了她的表演。 “我知道大家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来连麦。 其实，公司和经纪人也一直劝我不要来。 可是，我觉得身为公众人物，我有为大众做出表率的必要，澄清事实。” 顾白一听到这熟悉的白莲花口吻，忍不住扯开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五年了，还是这一套，味儿太冲了。 程美美柔柔地看向他，目光里是硬挤出的真诚。 “顾白，我听说你又出现了，并且全盘否认自己做过的一切。 我想说，做错就要认，网友们都是很善良的。 你认错他们会原谅你，但是你不要欺骗他们。” 这番圣母发言，自然又获得了弹幕里一群人捧臭脚。 顾白才不吃这一套，想骗他服软认错，没门儿。 “你说得对，做错就要认。我确实错了。我五年前就不该救你。 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救，你巴不得脱光了给人家当女体盛！ 对不起，我属实是不知好歹了，耽误你讨大佬欢心了！” 听到顾白再次提到“女体盛”这三个字，程美美牙都快咬碎了。 五年前污蔑顾白的时候，并没有公布细节，只说他扒程美美衣服。 事实上，是孙大刚要扒光程美美玩女体盛。 当时程美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惊慌失措，下意识拒绝。 事后，在闺蜜和同行的劝说下，她想通了。 不就是当个餐具嘛，多少人求还求不来这种机会，她运气好才被大佬看上。 为了求得大佬原谅，她私底下豁出去陪大佬玩了不止一次女体盛，才换来了今天的资源和地位。 当然，她陪大佬玩的，也不止是女体盛。 有些事情，她可以干，但是别人不能戳穿，不然她会破防。 就像现在这样。 “顾白，你怎么可以造我黄谣！你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有今天凭借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难道在你心目中，所有有成就的女性，都是牺牲色相换来的吗？” 程美美不管心里多恨，面上总是装作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 她在圈里呆了五年，已经熟练掌握各种引导舆论的手段。 她知道说那些话，能让公众站在她这一边。 果不其然，她的话刚说完，不只是她的粉丝愤怒，就连其他网友也都义愤填膺。 【太龌龊了！亏我之前还觉得顾白长了张好脸，封杀可惜了，想不到他内心这么脏。真是下头！】 【五年前猥亵人家不成，五年后还要造她黄谣。小人永远是小人！美女就是太善良了！】 如果没有百亿鬼粉在这儿，整个直播间的节奏还真就被带着跑了。 不过，他们碰到铁板了。 鬼众们经过之前的演习，现在打字速度已经快起来了，对喷没在怕的！ 【希望你们看直播时可以把脑子从粪坑里捞出来带上！不要这女的说什么就信什么！】 【报一丝，顾白不是针对其他成功女性，只是针对她，程美美，小，姐！】 【拜托你们去拼夕夕拼个脑子装上再回来上网！求求了！】 【顾白今天真是走运，出门竟然踩了个程美美！】 【傻逼年年有，今年大丰收】 弹幕的阵地由鬼众们收复，顾白只需要专心跟程美美中门对狙。 顾白讥讽一笑：“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别以为有媒体颠倒黑白，加上清除了监控，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若是我放出当年宴会现场全程的视频，你又当如何应对呢？” 顾白说着，点击视频播放插件，把事先上传好的手机拍摄视频播放出来。 这个视频他在五年前就拿到了。 当时是一个匿名邮箱发过来给他的，对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署名。 视频拍摄得很完整，从程美美被欺负，到顾白出头，到制片人出面讲和，全程都拍下来了。 虽然发送视频给顾白的人，没说自己是谁。 但是顾白根据拍摄角度，猜出这是当初坐在参赛选手那一桌的人。 那是参赛选手里难得还有良心的一个。 应该是想要帮自己，可是对方人微言轻，在多个资本方围殴顾白的情况下，对方不敢出面。 发视频给顾白，已经是能提供的最大的帮助。 顾白完全能理解，也很感激对方。 当时网上的情况，即使是顾白本人，拿到视频之后也不敢发上网。 他知道一旦发布，视频立刻就会被平台删除。 就算侥幸没被删除，也有无数水军指鹿为马，说视频是ai伪造的。 顾白藏着这份证据五年，直至现在，才找到了公布的时机。 网友们看完视频之后，全都懵了。 【啊这……啊这……给我整不会了……所以到底谁在撒谎啊？】 【我也不想相信他，可是他这份视频是高清的，而五年前发布的现场是频是糊的耶！】 【我有点崩坏，救命，脑子不够用了！我可能真的需要一个拼夕夕！】 再看程美美，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刷白，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 今晚她果然不该来，不来的话还可以不用正面回应。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便没有退路。一个处理不好，满盘皆输。 她输了不要紧，只是她一倒就会牵扯身后的一大片人。 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 不行，绝对不能输！ 于是她狠狠拧了自己胳膊一把，换上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各位，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 可是我看到当年那一幕的时候，我竟然还是控制不住感到愤怒，颤抖，浑身冰冷，无法呼吸……” “我想说，顾白，你赢了……五年的时间，足够你花大价钱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视频。 而我，五年来忙于工作，全然没有防备，有人会花五年之久来算计、筹谋……” “我真的好害怕……顾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如你所愿。 从今天起，我将无限期暂停我的工作。我想我需要去跟我的心理医生好好聊聊……” 第19章 霸气妹妹在线护哥，勇怼白莲花 说完，程美美更是捂着脸，失声痛起来。 好一招以退为进！ 程美美看似被证据打得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实际上，她已经暗示顾白的视频是伪造的。 因为花了五年时间精心制作，所以看不出伪造也很正常。 她不跟顾白继续对峙，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她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尤其是她还宣布要无限期暂停工作，相当于半退圈。 扔下这颗重磅炸弹，甭管是什么场合都会掀起舆论狂潮。 听起来就像是她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因为顾白旧事重提，引起她的心理疾病，而将她逼得退圈。 总之现在程美美的防御buff已经叠满，再追究就不礼貌了。 顾白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占理。 程美美打出这种牌，就已经不讲道理了。 网友们面对一个硬朗健气型男，另一个是楚楚可怜的美女，直接就无脑站队程美美。 【心疼地抱走美美。为什么美女要遭受这种事情啊！美美不哭，远离人渣！】 【美美哭得我心都碎了，果然这世道对女人充满敌意！渣男怎么还不死！】 【这年头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美美一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女孩，花了五年才走到今天，想不到有的人费尽心机要拉她下来共沉沦！】 程美美知道现在舆论倒向她这边，优势在她，还捏着嗓子演起来了。 “谢谢大家，谢谢，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应该更坚强勇敢一点，可是我真的……对不起大家！” 就在顾白看着那张逼脸，想要继续甩证据抽她的时候，一道女声从房间里响了起来。 “你应该说对不起的对象，是我哥！不是别人！” 在顾白惊讶的目光中，她的妹妹顾盼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衣服还是洗澡之前穿的那套，说明她根本就没洗。 而是躲在里面，一直偷听顾白的直播。 看她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直播内容全听见了。 顾白在面对千万网友指责的时候都没慌，看到妹妹过来，反而慌了。 “你别、别过来！” 他不想让妹妹暴露在镜头前。 这样大家以后网暴就只会针对他，而不会连累他妹妹。 在顾白慌忙捂住手机镜头的时候，妹妹摸索着走过来，抓住顾白的手。 “哥，我不怕，五年前我还小，保护不了你。现在我长大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说着妹妹要把顾白的手移开，可顾白想着满屏幕的污言秽语，还是不忍心让妹妹看到。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早就有了不用说话的默契。 妹妹宽慰一笑：“没事的，哥哥，反正我看不见，他们发什么骂我，我都不会在意。” 顾白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移开了遮挡镜头的手。 网友们听到顾盼的声音时，就已经好奇得要死。 如今手一挪开，就见一张出水芙蓉般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盼拥有一双跟她名字一样，顾盼生辉、大而明亮的眸子。 人们平时看少女漫画总觉得眼睛大得夸张，可看到顾盼，又惊觉漫画其实还是很写实的。 幼态的圆脸，小巧的鼻头，苍白的面颊，使人第一眼就将目光放在她的大眼睛上。 只是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却像蒙了一层白雾一样，没有焦距。 眼圈还红红的，看起来像受了许多委屈似的，又迷茫又无助。 她眼睛无神都这么好看，真不敢想象，若是这双眼睛顾盼神飞地看向自己，那得多令人肝颤。 顾白看到顾盼凑近镜头，连忙站起身，把座位让出去。 顾盼坐下，毫不怯场，对着镜头流畅自如： “我是顾白的妹妹，顾盼。我用生命来保证，视频是真的。 这位程美美阿姨，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你退圈是你的事，请你退圈之前先正面回应—— 你为什么在得到我哥哥的帮助后，反过来污蔑他？” 程美美一看到顾盼的脸，顿时嫉妒得心里直泛酸。 她现在的清纯小白花形象，是请专业化妆师，提前化了两个小时的妆，才呈现出没有化妆本来就很美的效果。 然而顾盼，以她15岁的花季，真正处于不需要化妆就很美的年龄。 程美美想要用女人的身份打同情牌，顾盼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现在顾盼纤弱盲眼少女的形象，比程美美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网友们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怎么站队了。 【家人们谁懂啊，我好像看到我未来的老婆了。怎么办，我该不该站在我大舅子这边啊？】 【你大舅子都喊上了，你还装模作样问什么？】 【我本来觉得顾白是人渣，但是他妹妹一出来，我顿时觉得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或者他有苦衷也说不定。】 【太过分了，居然让妹妹出面替你扛火力！你以为我会心软吗？没错我会！】 顾盼年纪不大，可生活的艰辛让她变得早慧。 她紧抓着程美美话里的漏洞，继续追问。 “程美美阿姨，请正面回答。不要靠卖惨博同情蒙混过关。 要说惨，我哥更惨。他在成名前一直在街头和酒卖唱。 被你污蔑网暴之后，他就去乡下灵堂卖唱。 最近受曝光影响，他还弄丢了下一家灵堂唱歌的工作……” 顾盼说着，声音有些微哽。 而顾白则很吃惊，原来妹妹什么都知道了。 真是瞒不过这个小机灵鬼。 “我哥是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草根歌手，而你是拥有三千万粉丝的大明星。 他承受的压力，比你大一万倍。他敢站出来问，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 顾白真是忍不住在心里给妹妹竖大拇指。 没白养你到这么大啊！关键时刻能给哥哥出头。 程美美被质问得脸都变成了绛紫色。 她无法应付，只能悄悄寻求场外援助。 她用另一台手机打字“封顾白直播间”，悄悄竖给助理看。 助理会意，立即去联系平台。 随即，程美美捂住脸，对着镜头掉下几颗鳄鱼的眼泪。 “妹妹，你年纪小，很多事情你看不清。我也不忍心向你揭穿一些事情……” 她还想以退为进，暗示顾盼年纪小又眼瞎，容易被顾白欺骗。 不过顾盼直接打断她的施法。 “我眼瞎但我心不瞎。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不敢正面回应？是怕哥哥手头还有别的证据吗？” 顾白听得真的爽死了。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吊打！ 果然以妹妹初中生的水平，对付这些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的明星，还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第20章 《孤勇者》爱你不跪的模样 有了妹妹的加入，场上的局势有了明显的变化。 之前顾白有理有据，但是程美美仗着自己是个女人，一直博同情。 现在妹妹破了她的招数，一些吃瓜网友开始琢磨出不对劲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连麦对线以来，好像顾白这边一直是坦荡荡的一方。 而程美美，确实不敢正面回应。 难不成…… 之前程美美在粉丝+水军+网友的声援下，勉强和顾白的鬼粉打个势均力敌，有来有回。 现在网友们醒悟过来，不帮腔了，程美美一下子就落于下风。 她急了，不断暗示助理。 而助理只是无奈地摇头，示意无法关闭顾白直播间。 程美美心一横，打算直接豁出去，咬死视频是假的。 “我本来想跟你们、跟过去和解，可是你们一再混淆是非。 既然你们非要我说，那……” 顾白却掏出一个u盘，凉凉道： “程美美、小、姐，你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免得日后被证据打脸哦。” 顾白的手里头当然还有证据。 被封杀五年，他也不是坐那混吃等死。 他一直在搜集证据，就等机会到来的那天。 程美美肉眼可见地慌了。 磨皮滤镜开到最大，都能看到她脸上着急挤出的褶子。 她不敢说话，生怕刚把话说死，顾白反手就是一耳光。 她只能使出最后一招——装晕。 “你、你们……你们太过分……” 她装作突然呼吸不畅的样子。 捂着胸膛，上下起伏，最后娇咛一声，倒在桌子上。 昏倒前还故意不小心碰到了手机摄像头。 网友们只见画面一阵天旋地转，程美美身后的助理焦急地冲上来，然后连麦就断掉了。 直播间顿时就乱了。 程美美的三千万条忠犬们，着急地到处乱吠。 一个个好像霸总上身似的，诅咒顾白说“美美要是出事，我要你偿命”。 顾白都被逗笑了。 他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还纳闷，程美美那么烂的演技，怎么火起来的。 原来受众是这帮小脑不发育的家伙啊。 这一战，顾白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扬眉吐气。 而那些蹲在直播间的狗仔媒体们，自觉今晚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猛料。 全都急着跑去写新闻稿了。 直播间里，顿时就只剩下吃瓜网友和顾白的鬼粉。 鬼粉们自然是喜大普奔，为顾白高兴。 吃瓜网友们则心情非常复杂。 一时之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顾白。 他们讨厌了顾白五年，很难说相信他就相信他。 而且，相信顾白，意味着，要质疑娱乐圈里的几百位明星。 这几百位明星现在正当红，几乎撑起了娱乐圈的整个江山。 五年前他们都在晚宴上，而他们全都保持了沉默，或选择声援程美美。 如果顾白是被污蔑的。 那么那几百位明星知而不说，岂不是全都留下了黑历史？ 娱乐圈岂不是团灭？ 网友中总有一些人是那几百位明星的粉丝。 出于私心，他们都不希望顾白洗白。 于是，直播间弹幕开始出现了一些迷惑的言论： 【真不真相的有那么重要吗？把那么多人拉下水，能让主播开心吗？还是主播想要的就是报复的快感？】 【都已经过去五年了，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早就忘了。】 【主播你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戾气别那么重。整天怨天尤人散发负能量，只会让人讨厌你。】 【抛开事实不谈，当年整个娱乐圈都没人帮主播说话，主播真的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 【是啊，其实不管当年真相如何，大家只是因为跟主播关系没有那么好，所以没出面而已。】 【只有我觉得，像主播这样的人有些恐怖吗？整整五年都在处心积虑揪着一件事耶。】 顾盼看不见，她并不知道有些网友说出了这么令人心凉的话。 而顾白全都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冷。 真好笑。 当坏人是顾白的时候。 大家就说，踩死蟑螂人人有责。 而当坏人是他们喜爱的明星的时候。 大家就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别揪着不放。 你让他怎么放？ 顾白五年来吃的苦，妹妹耽误了五年的眼睛，原主五年前丢的那条命。 谁来还？ 顾白冷笑着，没有搭理弹幕上的那群傻逼。 反正现在直播间三千多万人，更多的还是他的粉丝。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作为回报，我再唱一首新歌给大家听。” 顾白找来了吉他，慢条斯理调好弦，然后弹出第一个音。 他要唱的歌，代表了他的心情，和他想说的话。 “都是勇敢的。 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随着顾白微哑的歌声出现，直播间众人皆是心神一震。 这首歌和上次基调欢快的稻乡好不一样，有点压抑和悲怆。 但相同的是，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和故事感。 顾白像在唱歌，又像在娓娓道来讲述一个故事。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唱到这里，情绪压抑到极致。 不少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连续几个问句下来，歌声中的迷茫似乎已经触底，开始反弹。 顾白的声音陡然坚定雄浑，像是回答之前所有的疑惑。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声音随之高亢，激昂，像是置身于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出口。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听到这里，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钱明不知道。 钱明只知道，正在看直播的他，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准确地说，几乎是弹了起来。 胸口好像有头猛兽在嘶吼着出笼。 可他握着拳，原地转了几圈，愣是不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躁动源自何处。 待旋律步入缓和，歌声渐低，钱明忽然意识到。 原来他胸中的猛兽是被顾白唤醒的。 是顾白心中的野兽在咆哮，怒吼，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这才引得其他人为之共鸣。 这是多么惊人的感染力…… 第21章 给我五百万，我去五个平台直播 副歌已经过去，最激昂的时刻刚刚告一段落，进入平缓阶段。 人们得以喘一口气，将注意力从旋律上抽离，分一部分到歌词上。 这时他们听见，顾白唱着： “……他们说，要顺台阶而上，而代价是低头。 那就让我不可乘风。 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 人们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顾白要唱这首歌的目的。 他是要用这首歌来表明他的态度。 他不愿戒了他的狂。 也不愿低头顺台阶而上。 他宁愿逆风而行，高昂着头颅，即使是孤身一人，也要坚定地用自己的方式往前走。 原来他看到了弹幕里之前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言论。 这就是他的回应——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慷慨激昂的歌声远比干巴巴的宣言更有力量。 那些被顾白的歌声打动，却又发表了那些迷惑言论的人，一个个都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抡圆了抽了几个来回的巴掌。 顾白为了公道、清白和正义，花了五年的时间，在黑暗中形单影只，蹒跚前进。 他们却为了维护一些素未谋面、日赚208万的明星，苍蝇似的成群结队，抱团排除异己。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一开始追星是被明星身上的美好品质所吸引。 大家把明星当偶像，是希望获得积极的力量，让自己不断进步。 可是怎么追着追着，就变味了。 变成不管明星做错做对，都无脑维护呢？ 那些明明知道真相，却畏缩躲藏，甚至颠倒黑白的明星，真的值得他们奉为偶像吗？ 顾白的一首歌结束，留给网友们的是无尽的思考。 “这首歌的歌名叫《孤勇者》。 愿你我都有破除黑暗的勇气。与大家共勉。” 放下吉他，今日的直播在恋恋不舍的声音中结束。 顾白刚下线，就见页面弹出： 【今日打赏收入：元，是否提现？】 顾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下子直播收入就比上次翻了四倍。 仔细翻看礼物记录，集中送礼的那段时间，正是妹妹出场的时间。 直播真赚钱啊！ 再这样下去，筹齐给妹妹治眼睛的钱指日可待。 顾白提现之后，看到了一条置顶的私信。 发件人很神奇，竟是斗音官方助手。 顾白点开看完私信内容之后，乐了。 原来是平台怎么努力都封不掉顾白的账号，心态崩了，干脆另辟蹊径。 他们出价100万，让顾白去竞品平台直播，别来他们平台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刚说要给妹妹筹钱治眼睛，送钱的人就来了。 顾白是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妹妹的眼睛，早治早好。 心念一动，顾白回复： 【给我500万，我同时去5个平台直播，包括你们平台。另外4个你们挑，跟你们一起分担。】 看到顾白这么鸡贼的回复，斗音的负责人气得跳脚。 好不容易想出祸水东引这一招，顾白居然不上套。 他还顺杆爬，狮子大开口。 斗音负责人真的很想甩他一句：你做梦！ 可是，他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些业内大佬给平台施加的压力很大，一个劲儿地让他们封顾白的号。 可问题是，完全封不了。 技术部门已经加了好几天班了，连一些历史遗留的大bug都找出来并且修复了。 就是没能解决顾白直播间无法封号的问题。 不只是大人物施压，网友对顾白的举报也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 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们宁愿咬牙认下包庇顾白的骂名，也不敢对外公布，他们的技术有问题。 这会引发更恶劣的影响，届时大众对平台的信任度也会降低。 这么一对比，顾白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给他500万，再拉四个平台下水。 就算不能把顾白赶出斗音，也多了另外四个平台分担舆论压力。 行，听起来是还可以。 于是，顾白收到了回复：【我向上报下审批，过几天给你发一份合同初稿。】 顾白：【那你们尽快，我兴许很快就会开启下一场直播。】 不动声色地施加压力之后，顾白下单买了四个便宜手机，还有直播支架。 下次直播就可以同时登录五个平台了。 对于顾白来说，花了不到一万的钱，换来五百万的收入，怎么算都是赚麻了。 他也开始着手预约医院的专家号，给妹妹治眼睛。 这种专家号都需要提前排队。 照他直播赚钱的速度，就算没有那五百万，轮到他的时候也凑够钱了。 …… 当晚，钱明看完直播之后，心绪翻涌，难得没有熬夜打游戏。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顾白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他偷拍顾白唱歌视频，还号召大家网暴，会不会太过分了。 之前他做得再多，都是建立在顾白是个人渣的基础上的。 可基础一旦崩塌，自己可就实打实成了坏蛋了。 怀着忐忑不安和愧疚的心情，钱明辗转反侧，渐渐进入梦乡。 刚刚入睡，便看见一个身影自雾气朦胧中朝自己走来。 “你谁啊？”钱明有些好奇。 怎么看起来，对方气冲冲的。 等到距离拉近，钱明终于看清楚对方的脸。 是一张苍老的脸，五官竟然与爸爸有几分相似。 钱明刚想开口，对面的老头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不肖子孙！瞧你在网上干的好事！” 钱明被打得脑子嗡嗡，第一反应是见鬼了。 第二反应是：坏了，今早老爸说的是真的！ 太爷真的来托梦了！ …… 另一边，还有一个人，也挨了自己太奶一巴掌。 这位太奶穿得比钱明太爷要体面，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所以她也就不像钱明太爷那样，急着交代完事情就离开。 而是留在儿孙的梦里，把人狠狠揍一顿，揍到解气了才停下。 被打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好几了，被揍得跟个孙子似的。 他又害怕又委屈：“你谁啊！为什么打我？” 太奶气得一烟斗痛敲他的脑壳。 “不肖子孙！连你太奶都不认识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拒绝顾白来我孙子葬礼上唱歌了？” 中年男人一怔：“啊？” 第22章 双歌稳占榜单前三，对手破防 被太奶一番痛骂过后，中年男子总算弄懂了。 原来他是雇佣顾白去灵堂唱歌的下一场主家。 本来已经约好了时间，可是突然网上曝光了顾白的真实身份。 中年男子觉得请顾白这种人渣来唱歌，辱没了自家名声，就打电话让他不要来了。 谁能想到，太奶竟然亲自来算账。 “你知不知道，能请顾白来唱歌，是咱家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啊！” “我都跟底下的姐妹们说好了，来我孙子葬礼上听演唱会，票我给她们报销一半！” “这可是咱家长脸的时候，我话都放出去了，结果你给我整黄了！” “你说你，该不该打！” 中年男人的脑瓜子嗡嗡的，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来。 “那、那我再请他过来唱？” 太奶嘬了一口烟斗，喷出幽幽蓝雾。 “请！你要是请不到他，我就把买演唱会票的钱，全部花在托梦上。我天天来找你唠嗑！” 中年男子肥躯一震，竟在恐惧之中大汗淋漓地醒来了。 再一看，他这会儿正在灵前守夜呢！ 明天他妈就要下葬了，再不请顾白来表演，可就来不及了啊！ 中年男人突然一跃而起，忙不迭地去找手机。 “我手机……我手机呢！” 一屋子亲戚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却沉浸在刚才的梦里，语无伦次。 “请顾白！必须请顾白！太奶说了，不请顾白来唱歌，她就天天来揍我！” 这下子，亲戚看他的目光更奇怪了。 …… 中年男人还能不能请到顾白来唱歌，属实是有点悬了。 因为顾白的身价已经不是当初500块就能请来唱一场的了。 5000都够呛。 这个时候，顾白的新歌在网上掀起的风暴已经初现规模。 他那两首歌《稻乡》《孤勇者》，被人录下直播音频，传到播放软件上。 瞬间就成为热门歌曲，占据各个歌曲榜单前三。 什么飙升榜、热播榜、下载榜，全部包圆。 之前有网友一直举报和点踩，稻乡这首歌怎么也进不了前十。 可经过顾白和程美美直播对线之后，举报的网友少了。 凭着程美美那点粉丝，怎么举报也成不了气候。 三千万粉丝，能有五十万活粉就不错了。 终于，两首歌以破竹之势，一跃进入大众视线。 无数人的朋友圈都被这两首歌刷了屏。 无数网友自发兴起了翻唱挑战，每隔一小时，至少有不下二十个新的翻唱版本发布。 半夜两点，还有喝醉的男人们在大排档激情开唱。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离谱的是，隔壁烧烤摊的人还能接唱下一句。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顾白这个名字，终于以最强势的姿态，宣布回归。 大街上也开始有人讨论：“听说了吗？五年前顾白扒程美美衣服的瓜，好像有反转了。” “真的假的？” “我有直播录像，等会发你。” 听起来，顾白已经摆脱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身份，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可是不够，这样还不够。 当初顾白是怎么被热热闹闹地赶出娱乐圈的，如今就要他就要十倍百倍轰轰烈烈地回归。 …… 这样的成绩，让业内无数歌手眼热。 尤其是刚刚发布新歌的段子华和王幸两人。 他们两个是当年和顾白一起参加比赛的，分列亚军和季军席位。 这两人，五年前就对顾白恨之入骨。 他俩都是圈内太子爷，分属于不同的两大派系。 参加比赛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目标是奔着冠军去的。 比赛过程中，他俩每个人都自带了至少一个亿的宣传预算。 整个节目组，从上到下加起来都没他们一个人阔。 本以为冠军会在他俩之间优中选优，万万没想到，杀出了一个顾白。 不过好在，顾白出头得快，死得也快。 他俩虽然拿了亚军季军，但实际上与拿了冠军亚军无异。 这五年来，他俩发展越来越好，在背后资本的力捧下，各自为王。 他们自认各自占据乐坛的半壁江山。 尽管他们发的新歌都是英文歌，里面夹杂着少量中文，传唱度仅限粉丝群体。 可经过操作，他们还是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华语音乐奖，成为华语音乐的代表人物。 他们一直沉浸在这种名利名气之中，总觉得对方是自己唯一一个对手。 没想到，顾白带着他的两首歌，再次横空出世。 段子华和王幸快要气疯了。 “这什么孤勇者，瞎蛄蛹什么呢！这破歌怎么跟我的《北鼻辣虎油》比？” 段子华气得狠狠拍了一把怀中美女的屁股，这才解气。 美女娇笑着，躲进他的怀里。 “就是就是，当然是段少的歌最棒。《北鼻辣虎油》这首歌，要好听有内涵，要旋律有态度……” 段子华斜眼看了她胸口一眼，满意道：“是吗？那你唱两句听听？” 美女身体一僵。 段子华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在糊弄自己，根本没有听过他的歌。 气得他把女人扔到一边。 “没品味的东西！滚出去！” 坐在对面沙发的经纪人喷出一口烟，抬手劝说道： “子华，火气别这么大嘛。没必要为了跳梁小丑生气。” 接着，经纪人又说：“最近这个顾白风头很劲啊，依我看，他是没有什么实力的，估计是背后有资本在推他。” “最近程美美都在他手底下栽了个跟头，我们还是不要正面出击。” 段子华还是很不忿，坐下一口气喝了半杯的酒，重重放下酒杯，溅出去另一半。 “那我们就任由他这么嚣张吗？我的新歌都被挤到第三了！被王幸那孙子压一头就算了，顾白是什么东西！” 经纪人熟练地安抚他：“别急，有人比我们更急。 程美美是孙爷的人，王幸也是孙爷的人。 这次程美美在顾白那里吃了瘪，孙爷一定会讨回去的。 我们不出手，孙爷自然会让王幸出手对付顾白。我们就先耐心地等着看！“ 不得不说，经纪人才是老油条，眼睛里都冒贼光。 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好，可以一石二鸟，除去两个竞争对手。 段子华终于安心下来，仰躺在沙发上，伸手一招： “再叫十个美女进来！” 第23章 系统奖励，沟通阴阳 另一边，王幸果然也在跳脚。 他故意和段子华在同一时间发歌，就是想要碾压他，争夺乐坛另外半壁江山。 当年比赛，只拿了个季军，让他被嘲笑“万年老三”。 于是出道之后，他每逢活动宣传，就让家里垫钱，花比段子华多一倍的宣传费。 五年下来，隐隐有超过段子华的势头了。 万万没想到，顾白一出现，把他俩对比得像是菜鸡互啄。 刚好，他背后的老板孙大刚也派人给他发出了指示： 【把顾白的风头压下去，别让他在乐坛这么蹦跶。】 就算没有孙爷这么指示，王幸也已经打算出手了。 现在有了孙爷当后盾，王幸就能放心大胆地搞事情了。 不过孙爷还有别的指示：【尽量别用五年前的事情攻击顾白。 最近这事舆论的方向对我们不利，你尽量转移话题。】 王幸了然地点头。 近期由于程美美那个蠢货在直播中失利，被顾白吊打。 不但没能锤死顾白，还给了他翻身的机会。 现在孙爷想要的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 只要不回应，不承认，再暗中买点水军，拖一段时间热度就会过去。 到时候程美美再出来卖卖惨，说自己抑郁了，很快舆论又会倒向她这边。 在五年前那件事情上，大家都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王幸也乐得配合。 “放心，我已经想到了攻击顾白的方法。” 顾白想靠着两首音乐翻身，那王幸就从他最骄傲的音乐上下手。 很快，他们就把市面上知名的乐评人、营销号都打点了一通。 乐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文。 以【三分钟教你写出爆款歌】为标题，把顾白的两首歌拆解得七零八落、鸡零狗碎。 最后得出结论： 【顾白写的歌就是口水歌。 口水歌传唱度固然广，但是毫无内涵。 没有品位的下沉市场人群才会被这种口水歌吸引。 一些有志向的音乐人，都会考虑到让歌曲的国际化影响力，努力让自己的歌走出国门。 说着，还以街边到处都在播放《孤勇者》，半夜还有人在唱《孤勇者》扰民为借口，借题发挥。 说歌曲创作者和歌曲受众的低素质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稻乡》里面唱农村场景，已经够土里土气了，中间还插段rap，不土不洋的。 这种歌流传出去，会让外国人笑掉大牙，完全拉低了国家对外展示的形象。】 乐评人分析完之后，八百个营销号们集体转发。 宛如网络上的牛皮癣广告，叠了一层又一层，确保让每一个路过的网友都看见。 转发的时候，还有营销号夹带私货，故作公正地提一嘴王幸的歌曲。 “这样的歌才能在外国人面前给我们国家长脸！” 王幸的歌迷们见了这阵仗，顿时就跟喝了二斤白的又干了一箱红的一样，上头了。 集体在网上高潮，把王幸的歌单列了一长串。 全是英文歌，歌单名称却是“华语乐坛之光”。 这一通组合拳配合打下来，一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网友顿时就被打得五迷三道。 隐隐约约觉得，好像他们说得挺有道理。 王幸的歌，好像确实比较国际化。 顾白的《稻香》，还是第一次听这种农村歌词配rap唱法，是有点奇怪哈。 …… 顾白一时间又卷入了舆论漩涡。 事实证明网友们真的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哪方声音声量大，他们就觉得哪一方有理。 这可能就是网络水军久禁不绝的原因，明星们太需要水军为他们造势了。 没理的，也能靠着人多吹成有理。 不过顾白这段时间倒是懒得理网上的声音。 他正带着律师去迎接自己那500万呢。 斗音平台的负责人约了顾白线下见面，要跟他商讨合同。 顾白雇了两个律师过去，提前把自己的诉求跟律师说好，商讨过程中，一言不发。 斗音平台还想从顾白嘴里探出口风，用了什么方式和技术，才拥有这种平台无法封锁的账号的。 可是顾白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对方也无可奈何。 在两位律师的据理力争下，合同上的条款掰开了揉碎了一条条指出问题和修改要求，新的合同终于达成。 最终，顾白得以在五家平台同时直播，并且，直播的收入不需要分给斗音平台半点。 直播的时长，内容，也由顾白决定。 顾白唯一同意的，就是不再直播的过程中，说诋毁平台的言论。 500万只能买顾白一年，一年之后，他爱在哪直播在哪直播，爱播多久播多久。 这可以说是一个专门利好顾白的不平等合同，平台派来的人都恨不得撕了他。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们“技术有bug”，封不掉顾白的号，就只能花钱买他配合。 他们签字的时候，心里犹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好好研究怎么封了他的号”。 殊不知，顾白的号是系统给的，封不掉的。 拿到500万的回家的途中，顾白陡然听到一个声音。 【叮！宿主粉丝已累积至150亿！ 冥冥之音系统赐予你能力：沟通阴阳 请再接再厉！】 声音刚刚消失，顾白便觉得眼睛热热的。 他揉了揉，感觉没有什么缓和。 前方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顾白动作，便关切地问： “顾客，你还好吗？” 顾白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 这一眼，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披散着头发，皮肤苍白得吓人。 她完全没有在意顾白，全程都在紧盯着司机，眼中爱意无限。 顾白打了一个寒颤。 他见司机频繁回头担忧看他，生怕副驾驶上的那个女人，也跟着司机一起回头。 顾白连忙道：“没事。眼睛有点痒罢了。” 说完，他故作镇定地往路边一指： “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儿，师傅，就在前面下车。钱我按原定的终点付。” 司机一下子就笑开了，他可乐得顾白提前下车了。 又省了油钱，还没少赚。 “好嘞！” 顾白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那司机热心道： “反正我今天也没事，这里也不好打车，不如我在这儿等你。” 顾白：“！！” 第24章 黑白无常，线下偶像见面会 师傅你不必如此体贴，真的不必。 顾白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随着那个出租车司机把头转过来，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也缓缓扭头。 顾白顿时就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他敢确定以及肯定，在他上车的时候，副驾驶上没人。 而自从系统“叮”了一下之后，那个女人就凭空出现了。 顾白都不敢想象这个女人是什么成分了，他拧开车门，拖着虚软的腿迈出去。 刚一出去，迎面走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他们头戴长帽，手持长棒和锁链，招摇过街。 顾白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spy还是别的什么。 一阵风传来，地上的叶子被卷起来飘着打了个旋。 顾白努力做着心理建设，让自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眼瞅着他就要和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古怪身影擦肩而过了。 顾白没忍住，被那白色衣服吐出的长长的晃荡的舌头吸引，斜了斜眼睛。 这舌头……也是spy道具吗？做得也太真了，看起来肉乎乎的。 “等一下！” 对方忽然出声，顾白顿时就夹紧了腚。 一黑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来，一左一右围着顾白。 不但堵死了他的退路，更可怕的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顾白！你是顾白是吗？” 顾白努力保持镇定，牵出一丝勉强的笑：“可、可以不是吗？” “真的是你啊顾白！” “你能看得见我们！” 他俩同时说话，说的什么，顾白都听不清。 只觉得这两个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好像要扑到顾白身上似的。 尤其是那个拖着长舌头的白衣人，他的舌头在空中扭成s形了，像一条水草一样飘摇。 顾白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脑门。 难道五年的磨砺，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考验？ 要不是这五年他在灵堂上见多识广，这个时候已经尿了。 那一黑一白的两个怪人还在兀自激动。 他们忽然把头上的帽子前后调转了个方向。 其中有个人，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把脑袋扭转了一圈。 顾白眼睛瞪大了。 “我们是你的粉丝啊！顾白！你看！我们是你的死忠粉！还是你后援会666分队的小队长！” “你看！你快看！” 顾白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向他们头顶上帽子的字。 只见一边写着：义无反顾。 另一边写着：白玉无瑕。 义无反顾，白玉无瑕。 顾白？！ 这不是粉圈常用的应援口号吗？ 顾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难不成……他那100亿真实存在却素未谋面的粉丝，都是这种类型的？ 不对，根据系统最新播报，他的粉丝数已经到达150亿了。 即使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面，还是感觉很有冲击性。 白无常激动地用舌头握住顾白的手，上下甩动。 “偶像，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火！自从咱们那儿通网之后，你一夜之间涨粉50亿啊！” 顾白十分感动，但是他完全不敢动。 如果对方不用舌头卷他，他可能会更加容易接受一点。 “谢、谢谢你们的喜爱和支持……” 救命，这诡异的触感，滑腻腻的，想捏了一条黄鳝，完全无法忽视啊。 “偶像，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顾白：“可、可以啊。” 关键是，他也不敢说不可以啊。 可问题来了，出门在外，他也没带笔啊。 笔都在律师那儿呢。 黑无常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顿时体贴一笑。 “不要紧，我有笔。” 说着他非常自然地掰断了自己的中指，把带血的那一头递给顾白，让他蘸着血写。 顾白努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已经捂着脸尖叫。 用断指给黑白无常在帽子上签名之后，顾白顺嘴一问：“你们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他想说的是，你们有事儿就赶紧去忙把，别来找我了。 经过顾白这一提醒，白无常用舌头一拍脑门： “诶呀，瞧我这记性，一兴奋就什么都忘了。还真的有事！” 顾白挑了挑眉毛，尽量让自己不要喜形于色。 “那你们有事的话，就先去忙。” 白无常嘻嘻笑道：“不碍事，小事一桩，马上就办好。” 在他说话的功夫，黑无常不知何时已经出动。 他就像一阵黑旋风似的刮到那辆出租车旁边，没一会儿，用锁链拽了个女人出来。 别看他们平时走路慢吞吞的，主要是不急，打过工的都知道，干活越快，活儿越多。 现在他们为了多跟顾白聊天，自然就不再隐藏实力，效率要多高就有多高。 顾白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坐在司机副驾驶旁边的女人嘛！ 她果然也是鬼啊！ 女鬼眼下两行血泪，苦苦哀求：“求求你们，别带我走，我想跟我老公在一起。” 黑无常完全不复之前在顾白面前的和善模样，板着脸凶她： “瞎说什么呢！人鬼殊途！你已经逃了一次又一次，在人间飘荡半年了，你老公都已经要忘了你了。你还赖着不走干嘛？” 女人听了，失声痛哭：“不，不是的，他只是看起来没事了。 他每晚收工回去，还是会抱着我的照片哭。 我只是希望陪他渡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在女人的讲述中，一个故事渐渐成型。 女人和出租车司机是对普通的小夫妻。 男不帅，女的也不靓，一对俗世小情侣。 女人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她在男人眼中，被爱意镀了一层又一层的金。 他俩结婚后几年，男的每天开十几个小时的出租车赚钱。 女的在附近的超市当收银员，中午可以回去做饭，吃完送一份给老公再上班。 两人日子过着，也没想大富大贵，就想着努力攒钱存个首付，再过两年好生孩子。 不料疾病的突然到来，直接击毁他们的所有努力。 现代社会，没有几个家庭的存款能扛得住一场大病。 可能前一天还在规划着钱的用途，买房，买车，做点小生意。 后一天，因为确诊，就得打消之前的一切人生规划，全部用来对抗疾病。 女人病了，癌症晚期。 她的家里人不愿意治，晚期意味着治不好，纯烧钱，何况家里还有个弟弟。 也不能说家里人冷血，只是钱就这么多，活人以后还得生活。 说到底，还是穷病难治。 可女人的老公却坚持非治不可，说什么都要治。 坚持的结果显而易见，钱没了，人也没了。 人财两空。 大概就是男人的这份坚持，让女人即使死后半年，依然坚持不愿离去的原因。 第25章 用歌声感化厉鬼 这些情真意切的讲述，或许能感动别人，但是绝对感动不了黑白无常。 他们任职几百年，看了不知道多少生生死死。 他们见过上一秒还要死要活一起殉情的情侣，闻了一会儿彼岸花香之后，见面互相不认识。 女方还嫌男的口臭，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他们见过一场地震来临，妈妈放弃了哥哥救弟弟。 结果刚救出来发现弟弟早就死了，而哥哥这么一耽误，也错过了救援的时机。 最终母子在地下见面，哥哥即使忘记了一切，也没忘了对妈妈的恨。 分离和死亡对黑白无常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早就麻木了。 女鬼就是说破天也说不动他们。 “好了，多说无用。规矩就是规矩。阴阳有别，你跟在他身边，只会连累他。 还是早点去地府，早点忘了他，对你和他都好。” “你们、你们这些人，一定要拆散我和我老公！ 不行！谁都不可以拆散我们！不可以！” 女鬼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声音凄厉得顾白都忍不住捂耳朵。 他感觉自己耳膜传来一阵刺痛，说不定都被震破了。 “不好，她要转化为厉鬼了！” 鬼久留人世，本就是因为执念未散。 如今她执念越来越深，转化成为了恨意，便从普通的不伤人的鬼魂，变成了嗜血的厉鬼。 彻底转化为厉鬼之后，残留的人性会消散，理智也会消失，那就很危险了。 “冥顽不灵，自作孽不可活！” 刚刚还跟顾白和颜悦色的白无常，舌头忽然暴起，变长数丈，像一把利剑似的朝女鬼刺出。 顾白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到一边。 只见女鬼被白无常的舌头缠住腰间，像被青蛙粘住的蚊子一样拖拽过来。 顾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女鬼张大嘴巴，露出变成锯齿状的尖牙，一口咬穿了白无常的舌头。 白无常吃痛地“唔”了一声，原地跳脚，急忙断舌求生。 顾白看了都觉得痛，不自觉伸手捂住嘴巴，感觉以后跟人舌吻会有阴影。 此时女鬼已经被拖得距离顾白还有两米。 黑无常把整个身体蜷成球形，像一个巨大的铅球一样朝女鬼弹射而来。 “铅球”每和地面碰一下，就会发出闷沉的动静。 女鬼怕是也听到了身后的响声，知道自己扛不过黑无常的一撞。 她忽然调转方向，刹住了逃跑的意图，返身缠住了顾白。 在一旁吃瓜的顾白陡然觉得身体一紧，只觉得一道白影像蟒蛇一样一圈一圈缠住自己。 他想挣扎，却听到了自己骨骼关节发出的吱嘎声。 这种情况下若是乱动，一定会浑身骨折。 眨眼的功夫，顾白就被缠了个瓷实。 他感觉浑身冰冷，肺里的氧气也像被硬生生挤出去了。 他张着嘴，像缺氧的鱼一样艰难呼吸。 果然他应该躲到车底，不该在一旁看热闹的。 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不这样了。 白无常一见自己的偶像被抓，顿时整张白脸都吓青了。 黑无常更是一个趔趄，撞到马路墩子上，球形摊开，痛得龇牙咧嘴。 “你、你、你……你放开他！” “你、你别抓他！要抓你抓我！ 换做任何一个人当人质，而不是顾白，黑白无常都不会这么手足无措。 现在顾白被抓，一黑一白直接大脑当机，愣在原地，啥也不干。 顾白看着这俩货，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 更可怕的是，旁边的女鬼双眼猩红，看不出还有一丝理智的样子。 她随时可能发疯，到时候也不想着陪老公了，只想大家一起死。 完了，他不会要交代在这里。 他才刚到手五百万，人生刚要开启舒坦模式。 妹妹的眼睛也才刚有着落…… 想到妹妹，顾白一激灵，忽然又有了力气。 已经吃了五年的苦，正是苦尽甘来的时候，绝对不能嘎在这里！ 顾白快速头脑风暴。 他手中唯一有的底牌，就是冥冥之音系统。 似乎除了唱歌以外，他不能做别的什么了。 唱歌……唱什么歌呢？ 什么歌能让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鬼找回人性，放下执念呢？ 顾白的心里缓缓浮现出了一首歌。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啊————” 女鬼突然用力一勒，顾白痛呼出声。 不行啊，看来没法慢慢唱，直接从高潮部分唱试试。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顾白紧紧盯着女鬼的眼睛，此时他发现，女鬼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他立即稳住声音，继续唱道：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顾白原本清亮的嗓音，因为被勒住而变得沙哑。 这让他的歌声没有那么完美，可越是粗粝，越是朴素动人。 女鬼猩红的双眼不知不觉淌下两行血泪。 她绞着顾白的力气松了些，却没有完全松开他。 顾白得以喘息，他努力抬起手。 温柔地擦去女鬼脸颊上的血泪，用她丈夫的口吻，低声唱道：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猩红的眼睛逐渐褪去，露出一双澄澈黝黑的瞳仁。 瞳仁里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爱意和执念。 顾白见她有恢复正常的趋势，抬手阻止黑白无常上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开始，把这首《当爱已成往事》再唱了一遍。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此刻，女鬼已经彻底放开了顾白。 她的双眼已经重新变回了清澈，只是悲痛仍在。 到底是不甘心啊。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和丈夫差一点就要获得幸福了，可幸福说没就没了。 最终幸福流向了本就幸福的人，钱也流向了本就有钱的人。 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的？ 可她再不甘也没用，执念到底是抵不过命运。 女鬼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清楚地知道无力回天了。 她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捂着脸，放声大哭。 她哭得歇斯底里，仿佛要把声带都哭断。 可她的丈夫，就在十米开外，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早就不在一个世界了。 是好是坏，今后的人生路也要那个男人自己走。 女人再也帮不了他什么了，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 顾白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他也做不了什么，能做的，也只是唱完剩下的半支歌。 第26章 山猪吃不了细糠，猪食我也会做 解决完女鬼的事情之后，黑白无常也不好意思再待了。 再留下去，恐节外生枝。 他们跟顾白告别，说了几句“希望以后有机会您能来地府开演唱会”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顾白并没有把那些话当真。 开玩笑，去地府开演唱会，这不是他死了以后才能干的事吗？ 这去了还能回来吗？ 待那三个身影走远，顾白再次回到了出租车上。 出租车司机看到他回来，有些意外。 “这么快！你不去办事了吗？” 在司机的视角里，顾白一直没走远，就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瞧司机这无知无觉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顾白说：“事情解决了。还是回去。” “好嘞。” 司机应着，很自然地打起了方向盘。 车头悬挂的平安符，随着车子的启动一甩一甩。 顾白之前因为副驾驶坐着女鬼，所以不敢抬头看。 这会儿女鬼没了，他注意到车头的那个平安符，其实是一张照片。 照片缓缓转过来，是司机妻子的脸，笑靥如花。 顾白心中一动。 或许，对于这个司机来说，他的妻子从没离开过。 她一直以另外一种方式，陪伴着他。 …… 顾白回到家之后，才看到了网上关于他歌曲的争议。 看到那些所谓乐评人对歌曲的评论，顾白都快气笑了。 要不是他知道这两首歌是多么牛逼的大佬创作的，他都要被那些乐评人忽悠了。 真能说啊，愣是从一首歌的角度，把顾白上升成丢了国家脸面的罪人。 顾白点开那些营销号推荐的歌单，看到在一堆王幸的歌里，夹杂了少量其他歌手的歌。 很明显，其他歌是被拉来凑数的，主推的就是王幸。 顾白一下子就明白这事是谁搞出来的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本来顾白还没打算那么快对当年的亚军季军下手。 原计划是先斗倒最贱的程美美，再一个一个找人算账。 他手里的证据，可以证明程美美五年来所拍影视剧，皆来自于孙大刚名下公司投资。 这个证据固然不能锤死什么，但也可以证明他俩关系匪浅。 话题度和争议度，足够网友们再腥风血雨地撕几轮。 现在王幸这货自己冒出来，提前插队，就怨不得他了啊。 整哪个都是整，顾白不在乎。 五年前顾白被冤枉的时候，王幸可没少出来落井下石。 是时候一报还一报了。 不过顾白打算晚上再出手，他购买的四台手机还在派件中，预计下午才到。 首次五个平台直播亮相，就用来对付王幸，真是给足他面子了。 …… 夜里，顾白面前摆着一个多机位支架，上面错落摆开五台手机。 同一个直播账号，同时登录五个平台。 丝滑开播，毫不延迟。 直播标题就叫【三分钟，顾白教你把你手机电量充满】。 直播间背景音是王幸的歌。 王幸跟段子华走的是一样的风格，都是外文歌+rap。 看起来洋里洋气，其实歌词和曲子直白粗浅，毫无内涵。 几十首歌，歌词都如出一辙，可以概括为： 【宝贝你好美。 宝贝你好辣。 宝贝你不爱我你眼瞎。 我找了个新的宝贝一起开趴抽雪茄】 王幸和段子华唯一的区别是，他电音开得极大。 电音是他的个人特色，力求每个音都修成失真的效果，犹如一条成了精的电鳗在唱歌。 但他自己觉得很潮，他的粉丝也觉得很潮。 只有路人觉得很吵。 因此，观众一点进来，看到顾白的直播间标题，就知道顾白在内涵什么。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快乐的气氛。 【哈哈哈顾|白你这么勇你不要命啦！你的标题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是谁想到了那条成精电鳗，我不说。】 【哈哈哈你怎么这样，电鳗粉丝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看来路人中有不少品味正常的，受到王幸歌声荼毒已久，不吐不快。 不过，王幸的粉丝低龄化严重，战斗力又极强，还格外记仇，这使得大家有不满也只能憋着。 顾白这一出，可是直接炸了粪坑了。 果不其然，那些蛆闻着味儿就来了。 【让我看看是谁在骂你幸哥？原来是那个被全网封杀的素人啊！】 【看到你幸哥这么红，是不是嫉妒得你眼红啊？】 【眼红也没用，谁让你没有幸哥那么有才华。创作是要靠天赋的。】 顾白看着屏幕上那些话语，淡淡一笑，“小朋友，暑假作业写完了吗？还上网看直播。” “本来想骂你们品味差，但是突然想到，以你们小学生的英语水平，估计也只能听懂这些歌了。” “吃点好的，补补脑，别一张口就是屎味儿。” 顾白这边慢条斯理、游刃有余地怼弹幕，惹得围观者直呼痛快。 而那些王幸的粉丝们就不得劲了，气得跳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他们粉丝大军所到之处，都能杀得片甲不留。 可今天很奇怪，好像人总也聚集不够。 被顾白单向输出到残血，他们才发现，顾白一个人开了五个直播间！ 原来粉丝们都分散到五个平台去了，难怪感觉今天的人数都不到平时的五分之一。 于是粉丝后援会们只得下令，翻出爸妈哥姐的闲置手机，一人五个号，去直播间帮哥哥控评。 这一番折腾下来，王幸的粉丝量终于回到了平时的规模，但是吃瓜网友的数量也聚集到了惊人的程度。 【热搜上赶过来的！听说顾|白今天撕王幸，牛的嘞！】 【哇塞这位哥的精神状态好疯，先撕程美美，再撕王幸。他是要撕遍整个娱乐圈吗？】 【围观吃瓜，娱乐圈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摩多摩多，老子爱看！】 王幸的粉丝们看到人都齐了，就使出了平时惯用的那一套——扯大字报。 他们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顾白，然后再仗着人多乱拳打死他。 【大家都看到了，是顾|白先撩者贱，见不得别人好！我们王幸没有惹任何人！】 【就是，有人嫉妒我们幸哥享誉国际，而自己声名狼藉，就想蹭热度，针对幸哥，踩幸哥上位！】 顾白忽然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有人说我针对王幸，我得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澄清一下……” “我不是针对王幸，我是指现在歌坛里所有那些所谓的国际化歌手，你们都是垃圾！” “拽几句鸟语就敢吹享誉国际，既然你们山猪吃不了细糠，没关系，猪食我也会做。” 第27章 以为会放一招大的，结果拉了泡稀的 顾白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到粉丝们的肺管子。 这下弹幕是真的炸了，一大堆不堪入目的脏话，犹如屎山崩塌，粪海翻腾一样出来。 这个时候，顾白的阴间粉们可是狂喜。 论脏话，他们固然是骂不过那些没素质的低龄粉丝。 但是上次的直播，他们从程美美粉丝那里学到了一个大杀器——举报。 眼看着王幸的粉丝们破防骂脏话，顾白的鬼粉直接点进去，举报给平台。 平台封不了那些阴间账号，还封不了这些低龄粉吗？ 这就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眼看着弹幕上骂脏话的人数在减少，王幸粉丝们意识到遇上硬茬了，赶紧转换话术。 刚一交战就损失大半，他们提防着顾白再出贱招。 可是顾白自从说了“猪食我也会做”之后，就开启了一系列别人看不懂的举动。 只见他突然起身，满屋子找来找去。 很显然顾白是在酒店里，这次直播的酒店，明显比上次的酒店质量要高。 不过酒店毕竟是酒店，空空荡荡的，收拾得干干净净。 放眼望去，也就一桌、一椅、一床而已。 弹幕上的吃瓜网友讨论起来。 【他好像在找东西？他要干嘛？】 【刚才他说出狠话，我以为他要放大招了，结果怎么突然起身了。】 【呃……别是憋了个大的屁……都站起来这么久了，还没放完？】 【哈哈哈前面的你要笑死我哈哈，说真的，我以为他会发布一首新歌来打脸王幸呢，结果吉他就在一旁，也没见他碰。】 讨论的功夫，顾白也有了动作。 只见他目光锁定倒扣在桌子上的水壶和玻璃杯，以及两个电视遥控器和空调遥控器。 他把它们都搜罗过来，摆在直播的桌子上。 然后他又起身，环顾四周，忽然走进浴室里，没一会儿带出几个一次性牙刷和梳子。 同样的，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摆在直播的桌子上。 网友们越来越迷惑。 【他要干嘛？他这是要做法吗？】 【不是，我以为我在看娱乐圈文，结果一下子变成灵异文？】 顾白没有看弹幕上的讨论，自顾自忙活着，没一会儿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吹风机。 看到顾白行为这么怪异，王幸的粉丝们觉得自己又能支棱起来了。 【大家还不明白吗，某人就是喜欢装疯卖傻，博人眼球。】 【他是懂直播效果的，什么都不会，但是擅长装逼。】 【你以为他会放一招大的，结果他脱了裤子给你拉了泡稀的。】 【乐坛有幸哥当门面，是全民的幸运，无奈有些人就是喜欢看小丑胡闹。】 【为我幸哥不值，他认认真真做音乐，宣传华语歌曲，走出国门，为国争光，可是在网上却要被小丑羞辱。】 【还有谁记得吗？眼前的顾|白是个人品低下，不受圈内认可的人渣啊！ 他还没洗脱嫌疑呢，就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了，真是悲哀！】 王幸的粉丝们越说越来劲，而且每个平台都发相同的一套话术，看来背后有人支招了。 几百万人共用一个脑子，效果就是不一样，车轱辘话反复说，洗脑效果贼强。 吃瓜的网友们眼见顾白败北，也没了继续看直播的心情。 好在顾白终于轻快一拍掌，笑道：“好了！” 大家看到顾白入座，知道他要开始发力了，便又留下来观望。 只见顾白切换前后镜头，对准酒店的一台旧电脑。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不过你们的等待一定是值得的。” “接下来，我将用酒店的电脑，下载一个最简单的编曲软件，并利用桌面上的这些东西编曲，现场做出一首完整的英文歌。” “虽然这首歌质量很差，但是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比目前华语音乐排行榜上，所有的英文歌要好。” 【我去！聊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靠！我以为他针对所有人是说着玩的，结果他真的无差别攻击！】 【干得好！我早就对排行榜上那些歌不爽了！唱的全是鸟语，又上不去国外的鸟语榜单，全跑来占我们华语歌曲榜！】 【哈哈哈顾哥，就冲你这勇气，我都叫你一声哥！】 【你今天要是真把王幸揍趴了，我就原谅你前天欺负我美美老婆的事情了！】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信吗？他这儿的乐器只有一把吉他，他要怎么编曲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顾白开始行动起来。 开机，打开浏览器，搜索编曲软件，下载安装。 明眼人都能看到，这个编曲软件的大小还不到50，而且还是的。 可想而知功能得多么单一，估计只能满足基础使用。 果不其然，等顾白下载好之后，打开编曲软件的插件库，里面空空如也。 整个软件只有最基础的编曲、剪辑、录音、混音功能，连模拟乐器都少得可怜。 可顾白似乎丝毫不为这事担忧。 画面中，只见顾白将几个杯子排成一排，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水面高低不一，顾白拿起一次性牙刷，逐一敲击杯口，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 网友们顿悟：【他、他是打算全都用这堆东西来模拟乐器吗？】 【我去，可以是可以，可是这样做，质量很粗糙？】 【坏了，起跑线就输了，软件乐器都不如人，后面怎么弯道超车啊？】 顾白已经开始了他的正式编曲之路，而且越来越离谱。 他将每个杯子敲击的声音，叮叮叮叮，逐一录进软件里。 之后拿起一把梳子，用指甲刮梳齿，刺啦刺啦，同样录下发出的声音。 再是用遥控器敲击桌面，嘭邦嘭邦。 他还插上了吹风机，冷热风一开，呼啦啦啦的噪音，他如获至宝，录了下来。 后面越来越夸张，他开始挪板凳，敲床头，踢桌子。 总之每个弄出来的噪音，他都认认真真地录下来，传到软件里。 网友们已经开始无语了。 【我在期待什么？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我甚至做好了他会拉泡大的的准备，结果他是光放屁不整活啊。】 十分钟后，顾白终于放弃折腾那些破铜烂铁、瓶瓶罐罐，转而拿起了吉他。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激动，搓手，坐好！】 第28章 听着这首歌，我好像恋爱了！ 顾白拿起吉他，很随意地拨弄几下。 一串流畅动听的旋律就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曲子算不上多惊艳，但他这副漫不经心却能弹得很好听的样子，让人莫名觉得他只是小露一手。 期待感更强了。 可惜顾白只是弹了一小段和弦，就又放下了吉他。 转而继续拨弄桌子上那些破铜烂铁，还有电脑上那个破软件。 【不是，我才刚来点感觉，你就停了？10秒都坚持不到？】 【等了这么久，他不会才创作出刚才那一小段？那等他创作出一首完整的歌，不得等到天亮？】 【到底还有多久啊，我去睡一觉再起来看，时间够不够？】 【前面的，我建议你去相个亲，等你孩子会打酱油了，这首歌就做好了。】 大家本来是在弹幕上胡侃，顾白一向不怎么回复弹幕。 不过顾白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回复了。 “等我一分钟。” 【一分钟啥意思啊？他要暂停直播一分钟，去上个厕所？】 【不会是一分钟就写好歌？我不信，别说曲子没成型，歌词还没影呢。】 只见顾白突然开始专注地操作鼠标，在电脑上点来点去，拖拖拽拽。 他的操作全都没有避着人，大家可以看到屏幕上的变化。 只是……看不懂。 屏幕上的软件背景是全黑的，顾白拖出好几条轨道，轨道上面有一堆很像股票看盘的折线图。 每条轨道上的折线图一段一段的，好像各自不打扰。又互相头尾相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此时已经有一些搞音乐的人瞪大了双眼。 【同为编曲师，我只能说叹为观止，顾白的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他对自己的作品胸有成竹，每次调试都无比精准。我现在很好奇他的成品。】 【大家可能觉得他慢，可是在同行眼中看来，他已经开了十几倍速。 我只能说，羡慕这颗转动这么快的脑子。至于效果怎么样，暂时不做评价。】 很快，一分钟时间到。 而顾白真就如他所说的放下鼠标，长吐一口气。 “好了。” 然后顾白第二次拿起吉他，这次他并不是随意拎在手中，而是认真抱在怀里。 大家一看他这派头，就知道，大家期待的要来了。 顾白：“接下来请欣赏……算了，有点粗糙，凑合听。” 嘴上说得还挺谦虚，可他对着电脑播放键“啪”的摁下去那一下，可以说是气压山河。 很有一种，“爷给你们开开眼”的架势。 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顾白的精神也突然变得焕发起来，一扫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手指重重地拨过吉他弦。 “噔！噔噔！” 直播间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音乐穿脑而过。 众人眼睛为之一亮，好强势的开头。 随即一声清亮的口哨响了起来，曲调悠扬宛转。 犹如上学时男生为了引起自己暗恋女生的注意，故作不经意地吹着口哨路过她桌子。 又希望她注意到自己，又害怕她真的看向自己，发现少年人直浅的爱意。 “噔！噔噔！” 吉他声再一次重现，而口哨声也同样接踵而至。 口哨吹出的是甜蜜的小心思。 而铮铮作响的吉他声，则是小鹿乱撞的忐忑。 两者交替出现，互相缓和，又互相配合。 听众的心脏一收一放，好像被强行拽回十五六岁的夏天，被迫再次回忆起青春的萌动。 “you know you love , i know you care（你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在意） you shout whenever and i''ll be there（你只要召唤我，我就会马上出现）” 由于文化的差异，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歌词，对歌词产生共鸣。 但是，音乐无国界，曲调是全人类都能欣赏的。 顾白所唱的歌曲，每一句曲调都是上扬的。 它精准地传递出了一种情绪，就是青春期的少年人面对初恋时，那种亢奋，雀跃，又有点荡漾的心情。 当暗恋的人在附近时，男生会忍不住提高音量，高谈阔论，希望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只要换来一瞥，一颗心就能鼓噪好久。 那时的感情很懵懂，也有点幼稚，但是初恋的美好在于不沾染太多现实。 那时喜欢一个人，不用考虑财富，工作，地位。 或许只是因为作文的字写得好看，或是因为比赛时的一次投篮，就可以念念不忘很多年。 “baby, baby, baby oh （宝贝，宝贝，宝贝，噢） y baby, baby, baby no （我的宝贝，宝贝，宝贝，不）” 顾白一贯认为，国外的歌曲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内涵。 它们的表达直白又热辣，歌词放眼望去全是“宝贝”“爱你”。 不像华语歌词，句句不说爱，句句都是爱。 但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不能全盘肯定和全盘否定。 就像画画，也分写意和写实，一个注重神，一个注重形。 国外的歌曲，虽然歌词内涵不够，但是他们的编曲非常优秀。 这首歌的编曲融合了teen pop、r&b、dance-pop以及五十年代的doo-wop、嘻哈音乐、迪斯科弦乐。 丰富的层次让人越听越有感觉，越听越心潮澎湃。 它的旋律轻快、流畅、跳脱，可以说是集商业化之大成的优秀流行歌曲。 当年这首歌，在地球上一经发布，立即让演唱这首歌的13岁少年火爆全球。 它一路过关斩将，以火箭般的速度，碾压无数世界级的歌坛巨星，登上世界排行榜第一。 也让大洋彼岸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被这首歌所感染，所洗脑。 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小儿，都能哼出一句“baby, baby, baby oh”。 如果王幸的粉丝们和那些乐评家所指的国际化是指走出国门，那么这首歌，何止能走出自家国门。 它绝对能踢开所有国的国门，以台风登录的姿态，强势席卷每一个人的大脑。 为每一寸土地，注入一股清新的青春活力热潮。 这首歌的编曲之优秀，情绪之充沛。 即使是顾白都不自觉，唱着唱着露出笑容。 就连他的声音，也一扫往日沧桑，重归少年般清亮。 而听歌的人，就算能控制自己的头和手脚不跟着打拍子，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脏不跟着加速。 【我天，为什么听着这首歌，我好像恋爱了！】 【顾|白他对我笑，他心里有我！他在跟我表白啊啊啊】 【我去，我一个大老爷们对着顾|白心砰砰跳，我还直吗？】 【上面的，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不直了。】 【呜呜呜想起我初恋了，哭了！还好她现在是我老婆！】 顾白之前录下的每一个声音，在他精心的编排下，都代替了不同的乐器。 吹风机粗粝的声响，和贝斯有几成像。 桌椅的碰撞，用来模拟架子鼓的狂放。 还有敲杯子声，刮梳齿声，每个声音分开来听这么杂乱。 经过编曲器编排起来之后，竟然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很难用耳朵听出它们不是乐器。 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织成了回忆里最怀念的画面。 那是再也回不去，却让人用一生怀念的时光…… 第29章 外网震惊！所有外国人都在寻找歌手 这首歌只有三分多钟的时间，却让人仿佛体验了一场热烈的爱恋。 有心动，有憧憬，有欢喜，又有失落和遗憾，还有看开和释怀。 听歌的过程中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但听的人又知道自己身处游乐场。 不论是山峰还是低谷，都是愉快的时光。 直到顾白放下吉他，听众们还是意犹未尽。 不知道多少人，直到歌曲停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动作。 笑了快四分钟，脸都有些僵了，可是心里好甜，好雀跃，还是想笑。 啊，这就是青春啊。 那时恋爱中的烦恼，现在回想起来都很甜蜜。 【切，还以为你能写出什么好歌曲，不过如此而已嘛！】 【就是，和幸哥比起来的差远了！】 那些王幸的无脑粉丝们还在嘴硬，好像只要他们不承认顾白，王幸就是最强的。 只怕把他们扔进焚化炉，骨头都烧成灰了，嘴还是完好无损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钱这么说，还是真的品味已经被狗啃光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惨了。 这帮粉丝还想试图用舆论攻势把黑的说成白的，给大家洗脑“王幸的歌才是最棒”。 然而他们已经操控不了舆论了，因为沉默的大多数们，已经憋不住要发声了。 【老子刚听完歌，心情好得一批，王幸的狗们，别逼老子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们！】 【真是的如听仙乐耳暂明啊，我本来以为是自己老了，听不惯流行歌了。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第一次有一首外语歌让我听着这么顺耳。原来不是我接受不了鸟语，单纯就是曲子烂到不行！】 【真的是碾压啊，嘎嘎乱杀！所以创作出排行榜上那些不土不洋的破歌的人，你们丢脸不！】 【无大语，顾|白在酒店里，用一个编曲软件，拿几个杯子牙刷吹风机，就能创作出这样的歌曲。 那些花了大价钱请专业团队的歌手，你们在干嘛？你们是在洗|钱吗？】 观众们群情激奋，王幸的粉丝们不敢惹众怒，只能悻悻地离开。 不过，丢场不丢面，他们还想扳回一局。 也不知道是过于相信王幸，还是他们真的没有品位。 脑残粉们居然，剪辑了顾白和王幸的歌曲演唱对比视频，主动传到了外网。 还在上传了视频之后，提问： 【你们觉不觉得顾白的新歌听起来就像一头绝望的驴在吼叫？ 谁给他的勇气跟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王幸作对比？】 如果王幸本人知道，一定会痛骂他们是黑粉，是在害他。 可惜王幸的粉丝并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 他们的耳朵和品味已经被荼毒得坏掉了，他们发自内心觉得王幸的歌天下第一。 很快，外国的网友被这独特的提问方式吸引了过来，点开了视频。 听完两首歌之后，他们评价： 【哈哈哈我本来以为绝望的驴在吼叫是夸张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另一位确实是伟大的音乐家，我爱上了他的作品！】 【天呐，我不敢相信这首这么棒的外文歌是华国歌手的作品！ 他的优秀让许多本土外文歌手感到羞愧！】 【不可置信！绝对完美！这首歌美妙到我的灵魂主动离开了我的躯体。 ps：然而另一首可怕的歌又将我拽了回来。】 【我发誓我只听一遍我就忘不掉这首歌了，我忍不住跟着哼唱：baby baby baby oh~ 另一首歌真的像一头便秘了十天的驴发出的绝望的嘶鸣。】 …… 王幸的脑残粉们一开始翻看评论还得意洋洋。 可看着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不大对劲。 等等，他们在夸的是哪首歌？ 他们夸的不是王幸哥哥的歌吗？ 再翻新增加的评论，外国网友写着： 【太伟大了！baby这首歌听得我泪流满面！请问他有社媒账号吗，我想要关注他。他是叫王幸吗？】 【我不想显得太刻薄，但是那个电音小子完全不能称之为歌手，甚至比不上一头驴。 把他和另一个优秀的歌手放在一起对比，简直是对优秀歌手的侮辱。 另外，是你是否把名字打反了，还是翻译器出现了故障？顾白是伟大的。】 王幸的粉丝们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敢情这帮老外们有脸盲症，压根分不清他俩谁是顾白谁是王幸。 他们一直在夸好听的歌，都是顾白的那首baby啊！ “没品味，没品味的东西！这帮外国人真是大老粗！根本欣赏不来幸哥的杰作！” 粉丝们正破防地辱骂，忽然看到新的评论发出，终于有一条是替幸哥说话的。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支持王幸！ 我认为每一位歌手都值得尊重！ 即使王幸唱得再像驴叫，你都不应该把他发到网上嘲笑他。】 粉丝们彻底破防了！ 明明驴叫是用来形容顾白的，这帮该死的外国佬居然以为是形容幸哥的！ 没品味的外国佬，你们懂个屁的外文歌！ 粉丝们愤怒地把帖子删掉了，视频也删除了。 他们以为这样做就没事了，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万万没想到，正式他们删除的这个操作，让这个帖子火上加火。 外网上，到处都有人在询问： 【有没有人能够帮助我？ 我今天偶然点开一个视频，里面有两个歌手。 一个唱歌像绝望的驴叫，另一个唱了一首绝对完美的伟大作品。 我发誓这首伟大的歌曲完全击中了我的灵魂。但是我现在找不到这个视频了。 有没有人保存了那个视频？请艾特我。】 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提出有偿购买。 【我无法想象再也不能听到那首歌的人生！任何人下载了那个视频，如果愿意分享给我，我会给出一千米的报酬！】 而随着提出的人越来越多，报价也在不断增高。 【毫不夸张地说这首歌让我想起了五十年前的初恋。那真是一段迷人的时光。我愿意出一万米来获得这个视频。】 由于外网的讨论越来越多，很快，相关的话题上了外网的热搜。 全网都在寻找的歌曲 当这个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再传回国内时，无数网友都很好奇。 第30章 上榜！世界热歌排行榜第一！ 听说现在外国人全都在寻找一首由国内歌手演唱的外文歌。 而且只要发歌给他们，就能获得上万米的报酬。 这拿回国内换算一下汇率，就是将近十万块，换谁不心动！ 于是乎，所有外国人都在寻找的一首歌的话题也上了国内热搜。 这下子，真的是全世界都在找这首歌了。 王幸的部分粉丝们心里有数，大家要找的就是顾白的歌。 然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平白给顾白打广告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到了利用信息差移花接木。 【很明显，最近发了新歌，且是外文歌的，只有我们的王幸哥哥！ 快来听听这首所有外国人都在寻找的歌《迷人的情人》！】 底下的粉丝们一呼百应，纷纷开启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宣传模式。 还真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上当。 【额……听了一下，虽然我欣赏不来，但或许外国人就是喜欢这口。】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把这首歌发给外国人？我想要拿他们给的赏金。】 很快，有人发现，所有在评论区，提到“发给外国人”“拿赏金”这些字眼的，通通被博主删除评论了。 刚开始大家还打趣说，博主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这致富之道。 后来，大家慢慢意识到不对劲了。 国内王幸的粉丝吹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把歌发给外国人啊。 为什么呢，是他们不想要那些赏金吗？ 【笑死，我已经替你们发了。猜怎么着，人家外国博主说不是这首驴叫的，是另一首。】 【啊哈哈哈哈笑发财了！搞了半天是窝里横吹牛比啊，欺负人家外国人上不了内网是！】 【哈哈哈前来围观一些王幸笑话。王幸有你们这样的粉丝，真是了不起！】 【我要是王幸，半夜都得尴尬得起床扇自己耳光，连夜换个星球生活。】 这时王幸的脑残粉们见大家没被忽悠，连忙删帖。 还发辟谣，说粉丝们根本没有说外国人要找的歌是王幸的歌，粉丝们只是想给大家推荐王幸的歌而已。 可事情不是他们嘴硬就能躲过去的，因为已经出圈了。 他们的那套无赖打法，小打小闹的时候没人管得了。 现在全网都盯着看，国内国外都关注着，区区几个脑残粉的力量，怎么抵得过汹涌的民意。 【哈哈哈果然人类的审美是共通的，王幸的歌难听是肯定的！】 【太好笑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平时就吹哥哥最棒，国际第一音乐家，结果在国际上，人家当你是乱叫的驴！】 【这种驴到底是谁在粉啊？这种驴到底是谁在粉啊？那些疯狂夸他的乐评家们？打脸不？】 【以后就叫他王马户，英文名 lv wang，谁赞成，谁反对！】 王幸 乱叫的驴 王幸 lv wang 这个话题也迅速在热搜上蹿升，并且排到了找歌热搜的下面。 这下子，王幸是真的丢人丢大了，丢到国外去了。 他社会性死亡的程度，虽然比不上五年前的顾白，却也是娱乐圈走出国门头一例。 这恐怕是王幸出道以来，最红的时候。 以往他的热搜，都是花钱买上去的，里面都是粉丝在注水。 今天他的热搜，可是实打实的热度，里面全是真实路人在嘲笑。 从今往后，王幸怕是再也摆脱不了“驴”这个字了，这将跟他捆绑一生。 他的演艺之路虽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到头，但是上升空间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将来他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往下掉，从他德不配位的位置上滑下去。 同时看着那些本来在他下面的人，慢慢超过他。 【笑得我满地拉屎！最近这些天娱乐圈好精彩啊！每天都有新鲜事儿！】 【前面的，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自从那个男人回来之后，娱乐圈一天一个瓜，好吃极啦！】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外国人要找的歌究竟是哪首吗？好奇死了！我问了一下，他们说，唱的是什么卑鄙卑鄙卑鄙的。】 这条帖子给了某些人启示，他们好像知道是哪首歌了。 但是真正猜到的人，并不会像王幸的粉丝一样声张，而是闷声发大财。 这些小机灵鬼们，悄悄截取了顾白上次直播的唱歌片段，跑去外网，私聊外国博主。 【这是你要找的歌吗？】 很快，这些小机灵鬼就收到了外国博主语无伦次、声泪俱下的感谢。 还有承诺的上千上万的赏金。 在国内大多数人还在吃瓜的时候，有一批人，已经悄悄富了起来。 终于，在一波无情收割之后，纸终于包不住火了。 【摊牌了！我不装了！我知道轰动外网的那首歌是谁的了！具体看视频。 ps：钱已经到手，一晚上赚了一套房，绝对保真！】 帖子下面的，是顾白唱歌视频。 有的人手快点开了视频，听完之后评论： 【点开之前我寻思什么歌能值一套房，点开之后我服气了。 所以这个歌手是谁啊？为什么脸上打了码？】 【哇，坦白说算不上多惊艳，没有顾|白的稻香和孤勇者震撼。 但是鲜花果然需要绿叶衬，一跟王幸的鸟语歌对比，顿时觉得是天籁。】 【听了一晚上驴叫了，现在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啊！顺便问下，歌手是谁？为什么脸上要打码？】 博主的回答是：【不打码不行，不打码视频发不出去。歌手就是被全网封杀的那位。】 然而，即使是打了码，这个视频也很快被删除了。 看来以孙大刚为首的那帮资本家还是没有放过他。 除了系统给的直播账号不受影响，在其他社媒平台，顾白依然处于全网封杀的状态。 只有辱骂顾白的视频能保存，其他正向宣传视频，没一会儿就被删除。 这就导致来得晚的人，看不到视频听不了歌，更加好奇了。 【我去！我就晚来一步！到底是谁啊！哪首歌啊！】 【抓心挠肝，我已经点开十几个了，全部打不开。到底是哪位啊，这么神秘！】 那些资本家们还以为，只要不给顾白任何曝光机会，就可以像五年前那样让顾白消失。 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顾白的才华已经展露出来。 这个时候再捂嘴删帖封号，只会引起网友们更大的好奇。 而这首歌在国外，也已经开始大杀四方，真正显示出威力。 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迅速登顶世界热歌榜第一。 第31章 扬眉吐气，嘲笑王幸 这个世界热歌榜，囊括了全球各地的歌曲。 虽然它有点排外，基本全都是几个主流外国国家的歌手上榜。 不过它依然是个有着极强世界影响力的榜单，也非常受全球官方认可。 能登上榜单的，无一不是各个国家的乐坛巨星。 其中有些人名，更是在榜单上统治了几十年，他们是不败的神话。 华语歌手，曾经在世界热歌榜上获得的最高名次是第六名。 但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至今未能突破。 而今天，是打破历史的时刻。 no1 baby 一首制作水平有些粗糙，音质甚至有些受损的歌曲，如同坐火箭一般，冲上了第一。 歌手是华语歌手！ 它冲破了一些隐藏的规则和歧视，力压那些统治了多年的乐坛前辈，稳占第一宝座。 这个排名，不论国内国外都大为震惊。 这甚至不是一首正式发布的歌曲。 它不出自录音室，而是来自一场直播的录屏，看起来更像即兴发挥。 然而这首歌朗朗上口，它的旋律流畅动听，只要听过一遍就难以忘怀。 它给越来越浮躁、重口味、奇葩、涩情、脏话连篇的外国乐坛，带来了一阵清爽的风。 外国人只能选择不听这首歌，或是爱上这首歌。 没有别的选项。 只要点开，就被征服。 当他们看到了完整的直播录屏，看到了歌曲从无到有创作出来的过程时，更是彻底折服。 【命运般的歌曲！创造它的是天才！】 【我发自内心地认为，我们国家的总统应该让这位歌手当。】 【它让我回忆起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的感觉。原来我还没有丧失爱的能力。这首歌重塑了我的灵魂。】 外国人很喜欢夸张的表达，他们的爱和恨都极尽放大千万倍，日常生活都机具戏剧性效果。 因此，外国歌迷近乎不遗余力地给这首歌夸赞，言语中近乎要给顾白封神。 【顾白，顾白，他一定是华国最伟大的歌手对吗？为什么我现在才认识他？！】 【有没有人告诉我要怎样关注顾白的社媒账号？我宣布他是我的神，他是我未来的人生信仰！】 歌曲都已经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了，国内的一些人，就算想瞒也瞒不了了。 越来越多的网友得知顾白的歌走出国门，为国争光。 大家都很有大局意识。 过往的恩怨先放一边，这件好事，必须要让更多人知道。 于是，他们自发地搬运国外网友的评价，来证明这首歌的成就。 并努力上传这首歌，让国内的人知道，就算是鸟语歌，也能创作得很好。 起码比现在华语榜上，那帮名不副实的混子们写得好。 顾白的视频被平台删除，网友们就接着上传。 当上传的速度大于删除的速度，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首歌。 网友一叛逆起来，资本家有钞能力都不好使。 视频发布不出去，就一个个私信发送。 反正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偏要干什么。 民意沸腾，一些之前收钱黑顾白的乐评家们早早听到了风声。 一些比较怂的，已经悄悄删除了之前写的黑稿。 并且开启失忆模式，开始夸起顾白的歌，仿佛之前自己完全没有批判过顾白一样。 还有一些收到二次充值的，愣是头较铁的不删除稿子，还要继续嘴硬。 【我批判的是顾白的华语歌，谁知道他外语歌写得好啊。我也没骂错啊！】 【他外语歌可圈可点，华语歌就是不行！不土不洋的，就是很怪异！】 【王幸的歌外国人欣赏不来也很正常，因为他的歌不是纯外语，里面有几句华语。 对于外国人来说太深奥，不理解，所以有误解。】 这样的说法刚出没多久，那帮热情的外国听众，就毫不客气地打脸了。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千方百计找到了顾白的直播账号。 明明国内国外的抖音不互通，他们还是想尽办法注册了国内的抖音号，关注了顾白。 在听了顾白首页的另外两首音乐作品之后，纷纷惊为天人。 【天呐，我以为baby已经是最完美的了，没想到顾白还有更优秀的作品！】 【尽管我的翻译器无法准确翻译出歌词的含义，但是这美妙的歌词依然令我震撼。我完全沉醉了。】 【这是我第一次升起了要学华语的念头！这很疯狂！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为了顾白我想要挑战！】 没一会儿功夫，顾白的《稻香》和《孤勇者》也在外网刷屏了。 这下好了，那些嘴硬的乐评师，再也没法嘴硬了。 他们悄悄删除了自己的发言，然而他们已经要为他们说的话付出代价。 粉丝数在飞速下降，大家关注他们，无法是认为他们是音乐届的权威。 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暴露了本来面目。 什么狗屁权威，不过是资本家的嘴。 资本家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 毫无公正可言。 经此一役，网友们对顾白的态度也有些变化。 【抛开人品不谈，顾白可能真的是个音乐天才。】 【前面的，为什么要抛开人品不谈？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白说的都是真的，五年前他是被冤枉的！】 【真是可惜，如果他真是被人联手害了，那他被耽误了五年啊！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还是他最年轻最辉煌的时候！】 …… 无人在意的角落，钱明被太爷连着教训几次，终于信邪了。 他删掉了自己发布的所有诋毁顾白的言论，并且郑重道歉。 还遵照自己太爷的吩咐，向顾白表了个白。 【我太爷托梦让我跟您说，他真的很喜欢您，有机会的话，希望能亲自到场看您的演唱会，祝您长红！】 这个事，要是放在平时，怎么的也得上个热搜。 毕竟钱明是第一个曝光顾白在灵堂卖唱的人，还号召过网友们抵制顾白。 可是，在当前的形势下，大家都忙着听歌、扬眉吐气和嘲笑王幸，压根没人搭理他。 于是这件事在网上没掀起什么风浪，就不了了之了。 只有钱明的舍友和同学们，觉得他脑子出了问题。 …… 而在网上讨论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作为事件的主人公，顾白，却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 他正在医院里，陪着妹妹看眼睛。 第32章 医院遇黑白无常，妹妹能见鬼？ 顾白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可以来看病了。 他预约的是专家号，原本预计要等几个月才排到他们。 结果那位眼科专家突然打电话给他，说可以提前治病。 顾白担心有诈，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 毕竟他网上黑子众多，担心祸及家人。 这一查，让他查出不少事情。 原来，这位陶明亮医生，是出了名的医者仁心。 他会提前了解患者的病情，如果有他认为需要加急的情况，他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提前帮忙看病。 因此陶明亮专家可以说是全年无休，每天都奔赴在治病救人的一线。 更听说，他还会自掏腰包帮贫穷的病人垫钱。 难怪他在病人之中口口相传，有口皆碑。 这次他让顾盼来看病，多半是知道她的眼睛越快治疗、效果越好，所以提前安排。 这对于顾白和顾盼来说，固然是好事。 然而顾白一踏进医院，就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家人们谁懂啊，碰到老熟人啦。 视线里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他们头戴官帽，手持哭丧棒。 不是黑白无常又是谁。 在他们身旁，还用铁链串着一大串“人”。 不愧是医院，这种特殊地点，连黑白无常收魂都是“大丰收”。 黑白无常仗着普通人看不到他们，他们非常高调地将手中的哭丧棒举高，大声吆喝。 “到这儿来，到这儿来，别乱跑啊，一个个排队。” “今天要接18个，等鬼齐了再出发啊。排好队，别乱跑。” “说你呢，别再想着去见家属啦，桥归桥路归路啦！‘ “什么，你不是想他们，是想去吓唬他们……那也不行！” “那些不孝子自有天收，你们就咽下这口气！” 顾白现在戴着口罩，穿着宽大的连帽衫，全副武装，站在妹妹身边。 他努力低着头，希望不要被人认出。 当然，也不要被鬼认出。 虽然他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拥有一帮鬼粉的事实了，但是妹妹现在在这儿。 过于热情的鬼粉冲上来，吓到妹妹就不好了。 “哥，你怎么了？” 顾盼抓着哥哥的胳膊，能感受到他身体明显僵直了一下。 顾白低声说了句：“没事。” 然后就不再多说，生怕黑白无常通过他的声音认出他。 现在他俩要从黑白无常中间穿过去，走到对面的扶梯口。 两旁还有十来个面色惨白、年龄各异的鬼，分别在黑白无常身边列成一排。 顾白努力平视前方，将眼睛藏在帽檐之下，眼神不要乱瞟。 中途那个白无常似乎注意到什么，朝他看了一眼。 顾白绷紧大腿，脑子里闪过一万种应对的方式。 没事，妹妹眼睛看不清，不会发现他跟“空气”讲话。 就怕路人起疑。 他可以快速应付一下黑白无常，然后先行离去。 妹妹要是问起，就推说看到了老朋友。 “真漂亮一姑娘，可惜还有80年寿命，下次再见她，就是个老太婆了。” 白无常忽然大声说道。 顾白怔了怔，随即心里一喜。 原来刚才白无常不是认出了他，而是注意到他妹妹。 刚才白无常说，妹妹还有80年寿命，那岂不是说，妹妹能活到95岁。 这年纪，妥妥的高寿啊！ 那白无常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泄露了机密，以为没人能听见，还继续说话。 “只可惜了，要一辈子当瞎子咯……” 话音刚落，面前那个路过的戴口罩的年轻人，突然一把揪住白无常的舌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这么说？！” 白无常吓得魂飞魄散，那十几个鬼也傻了，黑无常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上来帮忙。 黑无常的手刚碰到顾白的肩膀，就被他甩开了。 “别碰我！我要问清楚！” 黑无常先是愠怒，区区一介凡人，怎敢对他如此无礼。 但是没一会儿，他又反应过来。 这声音，好熟悉，这身影，也好熟悉，该不会是…… “顾白！顾白是你吗？” 黑无常一认出面前的人是自己偶像，也不管自己同事死活了。 这对黑白无常，不是顾白上次在出租车旁遇见的那两个。 但他们对顾白的狂爱，如出一辙。 黑无常喜形于色，满脸都是见偶像的激动和拘谨。 他黑脸通红，搓着手道：“顾白你好，我是你的偶像……啊不，你是我的偶像！” 可是顾白这时候哪有心情寒暄。 他刚听到白无常说妹妹要瞎一辈子，整个人都快炸了。 “说！你为什么说刚才那句话？” 他太着急，把白无常的舌头当成领带抓，哪想过人家舌头动不了说不出话。 妹妹忽然握紧顾白的胳膊，急急道：“哥，你快放开白先生！” 这话一出，顾白整个人都惊了。 他就像石化了一般，不可思议地看向妹妹，半晌发不出声音。 好久，才道：“妹妹你……你看得见他？” …… 大厅里的人都看傻了。 在普通人的视角里，顾白是突然对着空气发难。 像疯了一样，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大家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喊保安，又见他忽然安静了。 也不知道他身旁的那个女孩说了什么，总之他们俩又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顾白带着妹妹，后面还跟着白无常，一起走向一个无人的角落。 顾白强忍着震惊和焦急，边走边小声问妹妹： “妹妹，你是什么时候可以看见他们的？” 妹妹见事情瞒不下去，便坦白：“其实……一直都可以，我从小就能看见。” “可是，哥你以前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你现在可以看见了？” 顾白的心很乱，这事解释起来要费很多功夫。 而他更想知道白无常那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等会儿再跟你细说。我先弄清楚你眼睛的事情。” 顾白站定之后，连忙看向白无常： “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希望没有弄伤你。我只是太担心了。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白无常，白脸通红，看着顾白的眼神，全是倾慕。 “没事没事，一点儿都不疼。你喜欢抓的话，继续抓！ 大力一点，我受得住！顺便问一下，你能在我的舌头上签名吗？” 第33章 医闹预警，鬼粉通风报信 顾白有些尴尬，这白无常话说怎么gay里gay气的。 主要是妹妹在身边，还疑似能够看见黑白无常，听到他们的话。 妹妹会不会觉得自己天天和一帮变态打交道？ 算了，问“瞎一辈子”的事情要紧。 顾白硬着头皮在白无常的长舌头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立刻继续追问：“你刚才说我妹妹会瞎一辈子，为什么这么说？” “瞎”那个字他压低了音量，生怕刺伤妹妹的心。 白无常有了签名之后，心里美得飘飘然。 他也不怕什么违规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感受到你妹妹命格的波动。她很快会和我的下一个勾魂对象产生联系。” “根据过往的功德簿显示，我要勾的下一个魂魄是个人渣。 他待会儿很有可能会来医院作恶，然后因此而死。这件事大概率会连累到你妹妹。” 顾白急了，忙问：“他会做什么恶事？你知道吗？” 白无常摇头：“功德簿只会显示已经发生过的事。 未来的事情，只会模模糊糊成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他的姓名、性别，外貌和体型。 你到时候避开他，说不定有转机。” 顾白忽然福至心灵： “如果我现在就带着妹妹离开这里，那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家伙了？” 白无常抚着长舌，缓缓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么做，灾祸就会转移给另一个无辜的女生……” 一直没有吭声的妹妹突然插话：“不行！这不可以！我的事，不能连累别人！” 白无常很是钦佩地看了妹妹一眼。 “真是善良的妹子。不过这么做确实也不能高枕无忧，这会亏了你家妹妹的阴德。阴德有损，必招灾祸。” 顾白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来这劫难没法躲，只能正面硬刚。 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为什么偏偏是我妹妹遭受这无妄之灾……她人这么好，命又这么苦。难道厄运真的偏挑苦命人？” 看到偶像不开心，白无常心里也难受，便宽慰他： “别难过，偶像，俗话说：祸福相依。 你妹妹天生阴阳眼，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便有此一劫。 但也未必是劫，或许是机缘。 我感受到你妹妹可能会孤寡一生，怕是会进盲派玄门也说不定。” 白无常越说越离奇，顾白都觉得今天摄入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妹妹……要进玄门？孤寡一生？ 白无常：“当然这是之前的命数。 若是你今天助她逃过劫难，她的命理又会发生变化。 届时一切发展又未可知。” 顾白明白了，总之，以后的事不好说。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正面硬刚这次劫难。 没刚过，妹妹就要瞎眼一辈子，但有可能因此入玄门。 刚赢了，妹妹的人生未可知，但至少不用眼瞎，是个健全人。 这就根本不用选了。刚！ 在告知了顾白那个恶人的姓名和外形之后，黑白无常又回到大厅，说提前帮顾白望风。 有了他们的帮助，顾白心里松了不少。 顾白引着妹妹走到诊室门口，坐在候诊椅上。 至少要等到休息时间，医生才有空帮他们看病。 看一眼手机，还有几个小时。 妹妹刚才也听到了白无常的话，得知了自己的劫难和命运。 她表现得比顾白还坦然。 想来她小小年纪就经过大风大雨，心性早就磨平了。 “哥，别担心。顺其自然。” 顾白不能在妹妹面前暴露脆弱，即使有口罩遮掩，他还是扯出一个轻快的笑。 “没事，小菜一碟，哥一定能保护你。” “我相信你。哥。” 两人一下沉默了下来，而顾白想到妹妹有阴阳眼的事情。 他本来想进一步细问。 但他突然想到，当真正的顾白死后，顾盼是不是也能看到亲哥的亡魂？ 如果能看到，那顾盼岂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她亲哥？ 这可把顾白吓一激灵，也不敢再问了。 可顾盼却开口了：“哥，你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你以前明明看不到啊。” 在顾盼以前眼睛没坏的时候，她是清楚知道顾白和她不一样的。 她能看见的东西，顾白看不见。 可现在，顾白竟然已经和鬼差混得那么熟了。 顾白轻咳一声，没说系统的事，只说： “可能是我在灵堂唱歌久了，受了影响，慢慢就看见了。” “不仅如此，我还多了不少阴间歌迷。所以他们对我都很热情。” “原来是这样，”顾盼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神色，“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无论在哪，是金子总会发光！” 看着妹妹纯真的脸，顾白有点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不是她亲哥的事情。 但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魂魄不是，但身体是，在他心里也是，所以，就当是。 不过，这个妹妹，可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太多，也知道太多了。 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或许是猜出了些什么。 没有血缘关系在做纽带，她怕顾白随时抛弃她，因此努力证明自己有用，不给顾白添麻烦。 “别怕，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再一次，顾白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并郑重许诺。 今天无论是谁，都别想伤害到他妹妹。 根据白无常提供的信息，那个恶人叫赵大宝。 他在不久前来医院治过眼睛，也不知道因此跟医院结什么仇，要来报复。 既然他会死在今天，说明他是亡命之徒。 危险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也不知道他是专门来找某个医护麻烦，还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如果是后者，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事没证没据的，就算报警也没人受理。 而且医院也没有安检，就算赵大宝带把刀进来，也可以说是给住院的亲属削水果用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促的心跳在漫长的等待中逐渐平稳下来。 顾白突然想起来，这间医院是第一次来，还没建档办卡。距离医生休息至少还有两小时，时间还很充裕。 “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建档，应该也要取个号。我很快就回来。” “好的，哥，辛苦了。”顾盼乖乖应着。 顾白前脚刚走，顾盼身后的诊室门打开了。 一位病人走了出来，而诊室里的医生也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顾盼。 “是顾盼小妹妹吗？后面有位病人取消了预约，我先帮你看。” “谢谢医生。” 第34章 勇救医生，再上热搜 一个头发油腻，穿着发黄夹克衫的男人走进了医院大厅。 他的怀里藏了一把很长的西瓜刀，足有手臂长。 因此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不过并没有人注意。 所有来医院的人，都是深受疾病困扰的人。 要么是自身受病痛折磨，要么是为亲属的疾病而苦恼。 医护们也忙忙碌碌，脚下生风，像是开了全速模式的医用机器人。 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会分心在意他这么一个小人物。 赵大宝的三角眼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灵活地转动着，明显有些迟滞。 周围的景象在他看来有些模糊，还有一块视野盲点，显然他的眼睛不大健康。 这都是那该死的陶医生害的！ 半年前他眼睛出了问题，看东西越来越模糊，最后几近失明。 去医院看了之后，所有医生都说治不了，除非去找眼科专家陶明亮医生试试。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去看病，但其实已经不想治了。 他烂人烂命一条，不治就不治了。 反正家里婆娘会照顾他，还会挣钱养儿子。 不治病省下的钱用来好吃好喝，享受完了，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结果看了那个陶医生之后，这个黑心的医生，居然极力劝说他治疗。 还说有信心让他恢复。 家里的傻婆娘就被陶医生骗了，松口答应治疗。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碰上了好人，可随着医药费越来越贵，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闹了几次退钱，陶医生都把他劝回来了，让他继续治疗，眼睛一定能好。 为了坑他的钱，在他们说没钱的时候，陶医生甚至假惺惺地借钱给他。 现在他眼睛治疗结束了，虽然能看见了，但是好得不利索。 去外面找工作，别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眼睛不正常。 还不如不治呢！ 要他看，那个该死的陶医生，就是为了坑他的钱，才骗他治疗的！ 那些其他医院的医生，全都是托！ 这帮人串词，目的就是骗他的钱！ 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医药费要回来！ 要不回来，那就把黑心医生杀了！让他付出代价！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一进来，就被黑白无常盯上了。 “来了来了，赵大宝进来了。老黑，你去盯着他，我去通知偶像。” 白无常刚要走，黑无常一把拉住他。 “为什么不是你盯着赵大宝，我去通知偶像呢？ 今天光你跟偶像说话了，我还没要到他的签名呢！” 白无常气急：“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些！这不是大局为重嘛！” 黑无常：“说得好听，你就是想独占偶像。反正这次你留下，我过去。” “行行行，怕了你了！” 白无常终于松口，黑无常一张黑脸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去找顾白了。 而白无常一抬头，想要找赵大宝的时候，却不见人影了。 “人呢！”白无常大惊！连忙飘起来，满大厅地找。 在白无常离开之后，黑无常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对了老白，偶像他在哪里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噫？老白呢？” 问留在原地的其他鬼魂，他们也一个个摇头，说不知道。 毕竟白无常飞得太快了，哪是他们这些普通鬼能看到的。 “坏了坏了，我得赶紧通知偶像啊！不管了，到处找找试试！” 要是顾白知道他俩这么不靠谱，一定会狠狠翻白眼。 一个跟丢了坏人，一个没及时通知。 他俩但凡有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另一边，赵大宝已经怀揣着西瓜刀，径直走向了眼科。 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陶医生的诊室。 就是在这里，黑心医生给他开了一个又一个检查单子和药单子，掏空了他的钱。 站在诊室门口，赵大宝对着门上的透明探视窗往里看。 里面拢共就两个身影。 虽然看东西模糊，但是他能辨认出里面坐着的医生就是他要找的陶明亮。 至于那个正在被医生用仪器检查眼睛的女孩，他不认识。 就当她倒霉。 也幸好是个女病人，要是个壮一点的男病人，他还不敢动手呢。 现在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了！ 赵大宝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刀柄，左手猛地拧开门把。 “把我的钱还给我！死骗子！” 赵大宝的西瓜刀直直朝陶医生的手砍去。 他准备先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之后要钱就会容易很多。 可是，赵大宝的余光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竟然还有人躲在帘子后面？！ 没等他看清楚那个黑影是男是女，他的脸上就被什么东西重重拍了一下。 “嘭！” 那一下，他感觉鼻梁骨都碎了，眼前金星直冒，连手中的刀也不知何时落了地。 顾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地上的西瓜刀踢进床底。 然后抄起手中的折凳，一下一下地往赵大宝脸上暴击。 就算他今天还没吃早饭，他也要把这狗东西的屎打出来！ 还好他之前准备离开去给妹妹建档办卡的时候，听到陶医生叫他妹妹进去看病。 问了一下，医生说待会儿缴费的时候建档也行。顾白就进去陪诊了。 进去之后，他随时关注外面的情况，一看到有人探头探脑，就找个视线盲区躲了起来。 还给自己找了个趁手的武器——折凳。 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他的未雨绸缪派上了用场。 医院里人来人往。 诊室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引起别人注意。 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跑来门口围观。 大家看到赵大宝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顾白拿着折凳不断暴击，还以为顾白是暴徒呢。 他们有的急急忙忙报警，有的掏出手机拍摄，还有的跑去叫医院保安。 没一会儿的功夫，相关的现场视频就被传到了网上。 不少视频的标题都是【医闹？有人在医院用折凳行凶！】 视频传上去之后，马上就有人认出了顾盼。 【这不是顾白的妹妹吗？那天直播出现过的小美女。】 【噫！那这个戴着口罩打人的，不会是顾白！】 【我去，满地是血，好血腥啊！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啊！什么仇什么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白！】 第35章 亲自去地府跟阎王解释吧 顾白看到赵大宝彻底不动了，这才停止了殴打。 这家伙一身脂包肉，打起来很累人。 顾白刚刚站直身体喘口气，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保安摁在了地上。 “别动！” 顾白没吃早饭，本来就体力不支，又被突然袭击，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喂！弄错了！他才是……” 顾白刚一开口，那两个保安就把他摁紧了。 这时他看到陶医生急急冲上来，说了一句“放开他”，然后就冲向了赵大宝。 他似乎是怕赵大宝死了，摸了摸他的脖子，又俯下去听心跳。 那两个保安呆愣愣地看着陶医生，全然忘记陶医生让他们放开顾白了。 这时，顾白眼尖捕捉到一点寒芒。 没等他出声提醒，就见赵大宝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狠狠地刺向陶医生。 “啊！” 陶医生发出一声痛呼，吓到了在场所有人。 尤其是，大家都以为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者是受害方，没人想到他会出手。 刀子狠狠扎在陶医生胳膊上，又被赵大宝毫不留情抽出。 他满脸是血，本就模糊的视线更是受阻，但他已经杀红了眼。 他一把拽住陶医生的衣领，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艰难地爬起来。 这动作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他起身的过程中不小心划伤陶医生。 “让医院把我的钱退给我！让黑心陶医生给我退钱！25万块钱！” 陶医生忍着痛，面色惨白地说： “你压根就没交25万，你只交了10万，有15万是我帮你垫的……” 他的纠正没让赵大宝良心发现，反而让对方根据声音认出他就是陶医生。 赵大宝情绪更加激动了，连刀子都不自觉往里推进几分。 “闭嘴！闭嘴！我要我的钱！你这骗子，你们联手骗我钱，25万！一分不能少！” 真碰上这种亡命之徒，围观的人早就吓得跑没影了。 而那两个保安虽然放开了顾白，可他们根本不敢往前。 陶医生还在歹徒手里当人质呢！ 顾白这时候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黑白无常。 他们飘在空中，就在赵大宝身后，随时可以出手。 顾白连忙喊道：“帮忙救人！” 黑白无常连连摆手：“不行啊不行啊，他还没死，我们不能对活人出手！” “是啊，阎王会怪罪我们的，除非你到时候跟我们走一趟，亲自跟阎王讲……” “好，我跟你们走！你们出手！”顾白毫不犹豫地喊。 之所以他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救陶医生，是因为他在妹妹看诊的时候，知道了一件事。 陶医生是某位国医圣手的亲传弟子，有一门眼科手术全国只有他能做。 刚好妹妹的眼睛就需要做那门手术。 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陶医生出事。 赵大宝不知道顾白在跟谁说话，他又看不清，慌得不得了。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别乱来！不然我杀了他！” “别别别，千万别！我们不乱来……”那两个保安急急向赵大宝保证。 他们也不知道顾白在跟谁说话，还以为他是让那些围观群众帮忙呢。 “快啊！”顾白再一次催促。 有了顾白的表态，黑白无常终于出手了。 只见白无常的猛地冲上去，抓住了赵大宝持刀的手。 原本白无常的舌头更加灵活，用来当武器威力更强。 可是舌头上有了顾白的签名，白无常不舍得破坏。 而黑无常则对着赵大宝的后脑挥出一拳，将他揍得晕头转向。 顾白则瞅准时机，冲上去将陶医生救了回来，顺便将赵大宝踹倒在地。 那个赵大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 可他杀心未消，竟然还要行凶。 “我跟你们拼啦！都别活！” 赵大宝嘶吼着，朝着他看到的人影扑过去。 殊不知，那两个人影是黑白无常故意投出的身影。 他扑过去的地方，是五楼的窗户。 只听“砰”的一声，整个屋子都仿佛颤了一颤。 玻璃被赵大宝撞出一个大窟窿，他整个人失控地冲了出去。 几秒之后，地上传来重重的坠地声，还有目击者惊恐的尖叫声。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第18个鬼魂齐了，收工！” 看到黑白无常也从窗户飞出去，顾白连忙拉住那两个也想跑去窗边看热闹的保安。 “别管他了！快帮忙叫急救！陶医生的手受伤了！” 陶医生的胳膊被刺中一刀，这事可大可小。 他的手可是做手术的手，不知道能帮助多少人重见光明，千万不能出事！ 陶医生已经因为疼痛和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顾白帮不了什么，只能紧紧按压着伤口，防止血流过多。 当一群医生同行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黑白无常也从楼下飞回了楼上。 “坏了坏了！” 黑白无常一上来就嚷嚷开来，“让那厮给跑了！” “那家伙杀念那么重，一定会化成厉鬼！” “我俩可对付不了啊，得去地府搬救兵！” 另一头，新来的医生们见满地是血的惨状，也嚷嚷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陶医生！陶医生怎么样了！” 顾白被他们吵得头大，都不知道回答哪边了。 这时只听黑白无常道：“对不住了偶像，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事闹成这样，阎王爷会撕了我们的。只有您去了他才能消气。” 顾白刚想问为什么阎王非要见他才消气，就被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架走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上升，但是他的身体还在地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摆脱了沉重的壳子，身体一下轻便起来。 这就是魂魄离体的体验吗？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突然倒下去，那些医生们刚被陶医生吓到，又被他吓到。 “你又怎么了小伙子？怎么又晕了一个！” “哥！哥！”妹妹朝着他魂魄所在的方向喊。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等我！”顾白大声喊着，旋即被黑白无常带着飞出了窗外。 …… 同一时间，医院发生砍杀事件，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们不明全部真相。 只看到顾白前期打人视频，又听说陶医生因此伤了胳膊。 因此，网友们对顾白骂声一片。 第36章 开发布会，表彰顾白见义勇为 【我真的是无语住了！刚刚因为顾|白为国争光对他黑转路，他就跑去医院闹事！】 【他到底要干什么！闹完娱乐圈又去闹医院，下一步他是不是要去闹警查橘了！】 【果然才华不能代替人品。人品不好的坚决不能粉。以前是道德败坏，现在变成法制咖了。】 【这种人到底是谁在粉啊？这种人到底是谁在粉啊？】 【果然五年前封杀他是对的！还是粉王幸哥哥好，人品又好又有才华！】 【楼上的王幸脑残粉滚啊！顾白不值得粉，不代表你家割割就是好东西，别想浑水摸鱼！】 尽管不少粉丝趁机安利自家明星被骂，但他们还是致力于把这潭水搅浑。 王幸和程美美的粉丝，蹦得最欢。 似乎只要顾白名声毁了，他们喜欢的明星就能顺势洗白了。 不过这只是枉然，就算顾白毁了，他们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因为，在娱乐圈这个竞争激烈、捧高踩低的地方。 还有其他的明星，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段子华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他以前和王幸怎么都拉不开距离，现在好了。 王幸被顾白斗倒了，顾白又不成气候，那以后乐坛就是他的天下。 段子华极力让人去网上散播谣言，把医院的事情全部推到顾白的头上。 网上最常见的版本是： 【顾白在医院闹事，殴打其他病人。 那个病人被欺负狠了，奋起反击，无意间误伤陶医生。 追根究底，陶医生受伤全赖顾白。】 段子华还努力让粉丝们去宣传陶医生在医学界的地位。 致力于让每一个不知情的路人，都知道顾白毁掉的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 陶医生也确实非常优秀。 他是全国最年轻的眼科专家，也是国医圣手的亲传弟子。 他掌握着一门独家眼科手术的技能。 之所以独家，不是因为不愿意外传，而是因为太难，别人学不会。 他的仁心和医术更是有口皆碑。不知道多少病人受过他的恩惠。 他不仅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和休假时间去帮忙看病，有时还会自己贴钱帮助病人。 他是真正的大国仁医。 可是如今，因为顾白，他最宝贵的手受伤了。 【顾白万死难辞其咎！】 【顾白毁了陶医生的手，相当于毁了无数人的眼睛！他简直应该死刑！】 【陶医生这么年轻，不敢想象他未来本来还能救多少人。而这一切都被顾白毁了！】 段子华利用陶医生的好，来攻击顾白的坏。 网友们越被陶医生感动，就越痛恨顾白。 而顾白此时昏迷着，完全无法为自己辩解。 只能外界往他身上泼什么脏水，他就被染成什么色。 “顾白啊顾白，王幸啊王幸，你们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段子华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然而，段子华并没能得意太久。 因为，陶医生醒了。 陶医生醒了之后，医院特意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说明白天发生的事情。 “我注意到网上的舆论，我想说，大家可能误会了什么。” “顾白不是闹事的，他是来救我的。如果不是他，我的整条胳膊都会被砍断。” “现在只是受了小伤，我的同事说恢复之后不会影响我今后工作。 我很感激顾白，他至今还在昏迷着，请网上不要再诋毁他。“ 在陶医生的解释下，大家终于懂了。 一切的矛头要从赵大宝说起。 当时赵大宝患了一种罕见的眼病，其他医院的医生都不敢治，只能让他来陶医生这里碰碰运气。 算他运气好，陶医生救治过相关病例，所以非常有信心。 结果也确实如此，赵大宝本来瞎定了，在陶医生的救治下，两只眼睛都复明了。 仅仅只是有一点点不自然，和一小块视野盲区。 这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 可赵大宝不满意，他认为医生应该给他治到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程度。 不然就算医疗事故，得退钱。 “其实归根究底，我们的主要矛盾，还是在钱上。” “做手术之前，我问过赵大宝，有没有医保。 他信誓旦旦地说有，于是我就放心开药和治疗了。”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医保起码能报销80以上。 万万没想到，果然出意外了。 这赵大宝所谓的有医保，指的是他想用他亲戚的医保。 更离谱的是，他亲戚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用别人的医保，本身就是犯法的了。 更何况他亲戚还不知道，难道他是想偷过来用吗？ 傻子都知道，医院不可能配合赵大宝啊。于是那些治疗费，只能赵大宝全额付了。 赵大宝无赖惯了，咬紧牙就是不付，准备赖账跑路。 “我不忍心看他中途放弃治疗，变成瞎子。 就苦口婆心地劝他回来，交了10万，继续治病。 还自掏腰包垫付15万，让他们治好以后慢慢还。” 可陶医生哪里想到，人性之恶，能恶到这种程度。 人家不但不想还他15万，还想要回10万。 更想坑医院一笔，要医院赔偿他25万。 真是……来医院挣钱来了。 …… 听完陶医生的讲述，众网友惊呼大开眼界。 见过贪的，没见过这么贪的！ 【原来他那天带了两把刀去找陶医生啊，天呐，真是亡命徒！】 【那么长的西瓜刀！！难怪顾|白要玩命揍他。这不玩命不行啊，不是他死，就是所有人死。】 【啊啊我误会顾白了，断章取义害死人啊！ 我现在再看他打人的视频，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好帅好飒！】 【是啊，你看他抡折凳的时候姿势多帅啊，他胳膊肌肉线条一定很流畅！】 【突然想到，五年前网友会不会也被断章取义的视频蒙蔽了？ 顾|白能为一个陌生的医生勇斗持刀歹徒，没理由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 【前面的！你的意思是认定了美美说谎咯？哪有女孩子会用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啊？】 【呵，某些人的狗闻着味儿就来了。还名节，你活在清朝啊！ 只怕你的主子思想比你开放，靠着做些不要脸的事情上位！】 【都别吵了！顾白现在还昏迷着呢！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想听他的新歌！】 【祝好+】 【想听新歌+身份证号】 第37章 地府一日游，开亿鬼演唱会 此时，万众心系的顾白，已经来到了地府。 进入地府之后，鬼差给他吃了一颗药丸，说是可以避免彼岸花香气的影响。 顾白打量着沿途景色，只觉得阴恻恻的。 四周皆是昏暗，只有诡异的青色从地底透出，好像开了夜视效果。 耳边不时传来游魂意义不明的嚎叫。 据黑白无常解释说，有些鬼魂滞留地府的时间长了，已经忘了怎么说话。 所以就用嚎叫来代替表达。 有时候他们叫，也不是为了沟通，单纯是闲着无聊，打发打发时间。 若不是有黑白无常在一旁跟他唠嗑，顾白真的会被吓尿。 走着走着，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些建筑主体。 顾白还看到不少柱子上都绑着大喇叭，很像村口用来喊话的那种。 “你们地府……也用喇叭来传话？” 顾白觉得有些魔幻。 在他的印象中，地府应该还是书上记载那种，古香古色的，没有电子产品的。 尽管他知道他有不少鬼粉会上网，但亲眼见到，还是震惊。 黑白无常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喇叭不是用来传话的，是用来……” 话音未落，喇叭开始响了起来。 每天三次的放歌时间到了。 “baby baby baby oh~” 顾白听着喇叭里传来自己的歌声，还是英文歌，顿时绷不住了。 太魔幻了。 “你们……这样，放我的歌，阎王爷不责怪你们吗？” 在顾白的印象中，阎王爷应该是凶神恶煞、威严无比的形象。 他应该无法接受地府里播放这种新潮的歌？ 可黑白无常却道：“这就是阎王爷下令播放的。他是你的忠实歌迷呢！” 阎王爷，是他歌迷…… 太魔幻了！ 顾白搓了搓莫名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所以，这就是你们带我来地府的原因？” “对的，阎王爷非常喜欢你！” “如果是你开口，甭管是让鬼差对凡人出手，还是请援兵去抓厉鬼，他都不会怪罪的。” 顾白点头。 此时此刻的他，还没能深刻理解到“非常喜欢”这四个字的份量。 他认为，黑白无常对他已经够热情了。 阎王爷再热情，也热情不过黑白无常他们。 毕竟是地府的老大，总要有点形象包袱。 如果是这种程度，那他顶得住。 这种想法，直到他看到广场上的百米巨型屏幕才结束。 顾白惊得瞠目结舌。 只见那个巨型屏幕上，不间断播放循环播放着顾白的直播录屏。 据说，地府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鬼有手机和电脑。 其他没有手机上不了网的鬼魂们，就24小时蹲守在广场这里，通过大屏看顾白。 看顾白直播，听顾白唱歌，成为了鬼众们唯一的娱乐消遣。 而阎王，就是最先引领这股追星顾白之风的人。 他是顾白最大的大粉。 地府一切有关于顾白的物料，都是他向上头申请经费弄来的。 现在地府处处飘着顾白的应援横幅，张贴海报。 还有用骷髅拼接而成的应援花篮。 整个地府，几乎变成了顾白的应援海洋。 就连吹来的阴风，都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夹杂着顾白的歌声。 听闻顾白来了地府，阎罗王从文山会海中拔出脑袋。 两只死水深潭般的眼睛，忽然大放异彩。 “顾白？顾白来地府了？真的假的？？你别骗吾！” 阎罗王先是喜形于色，忽而又满脸慌张。 “坏了，吾还没洗漱更衣，如此唐突，有伤大雅！” 说着说着，又有些恼怒起来。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吾！这样吾便可安排好接风宴，率上亿鬼众前去相迎。 如今怠慢了偶像，这可如何是好！” 其他鬼瑟瑟发抖，哪敢回话。 骂鬼归骂鬼，阎罗王还是马不停蹄地迈着快乐的小碎步，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 随即又风驰电掣地跑到顾白身边。 “顾白在哪儿！顾白在哪儿！” 顾白听到有个声音大老远传来，经黑白无常提醒，知道是阎罗王。 他连忙站起身，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尊敬。 不料他还没站直，就感觉有股黑旋风扑面而来。 一大坨黑影不由分说地扎进他怀里，抱着他又哭又叫。 “偶像！偶像！吾可算见着你啦！吾下一次的休假排在三百年后，吾以为在你有生之年没机会见你啦！” 顾白手足无措地看向黑白无常，这俩货挤眉弄眼地告诉他： 怀里的那坨就是阎罗王。 顾白不敢太过造次，也不敢显得太过冷淡，便轻轻拍了拍阎罗王的肩膀。 这一碰，阎王更激动了，一个劲地往顾白身上贴。 阎罗王的身形至少有两米多高，衣服又是宽袍大袖。 这么大一坨，依偎在顾白身上，让他有种抱藏獒的感觉。 要是让其他鬼知道，顾白把他们的阎王当成狗来哄，也不知道他们会羡慕谁。 黑白无常眼馋地看着他们俩，满脸都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有权有势就是了不起，见面就扎偶像怀里。 可恶，好想加入他们。 不怪地府的鬼变态，怪只怪顾白身上的阳气，太迷人了。 地府已经很多年没有生魂进来了。 以前其他九王还在的时候，他们交友广阔，时不时带一些生魂来地府串门。 那些生魂里，有些是普通人类，有些是人皇地仙，有些甚至是大罗金仙。 这些生魂来地府做客，让鬼众们得以一睹风采。 他们在地府里分享一些阳间的见闻，玩尽兴之后又回去，他们开心，众鬼也开心。 可自从九王消失之后，唯一的阎罗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地府每天来的除了死魂还是死魂，整个地府死气沉沉、阴风阵阵的。 这就导致众鬼看顾白，简直像在看一块行走的四处散发着阳气魅力的闪闪发光的香饽饽。 黑白无常实在太嫉妒了，便暗搓搓走上去，打断阎罗王的快乐时光。 “阎王，顾先生之所以来地府，是想跟您说一件事。” “何事，但说无妨。” 顾白：“是这样的，黑白无常今天本来是要勾一个恶人赵大宝的魂。 不过在勾魂前，他们撞见赵大宝正在对我行凶。为了保护我，他们对未死的赵大宝出手了。 事出紧急，还望阎王不要责怪他们？” “什么！” 阎王猛地起身，一声怒吼，声如惊雷。 黑白无常立即下跪，匍匐在地，不敢发言。 顾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已经按照黑白无常教的那么说了，没想到阎王还是发怒了。 看来阎王并没有那么无脑追星。 “竟然敢对吾偶像行凶！赵大宝何在？抓他上来，油炸，鞭尸，再油炸，再鞭尸！” 黑白无常：“回禀阎王，那赵大宝已化作厉鬼，趁乱逃跑。” “那还不快快增派阴兵去缉拿归案！放他在人间为恶，若是他前去找偶像报复怎么办？ 这种事难道还要吾教你们吗？速去！当场击毙，不留后患！” “是！” 阎王刚刚横眉怒目地发完飙，扭头就对顾白和颜悦色。 “偶像，不如在地府小住几日，吾派人带你四处游玩，欣赏十八层地狱之景可好？” 顾白：“……”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脑残粉的威力。 “谢谢阎王美意，可我的肉身还在阳间昏迷着，我怕我家人担心。 地府不敢久待，以后有机会还可再来。” “这样啊，也罢，就不让偶像为难了。”阎王倒是难得的通情达理，满脸不舍，还是放手。 “只是偶像难得来一次，不如开个小型演唱会如何。 若得您献唱几首，地府鬼众一定死而无憾。” 第38章 泪洒当场，超度千万鬼 顾白对唱几首歌没有意见，不过是一个小要求，便欣然应允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以为的“小型”，和阎王所指的“小型”，不是一个概念。 望着聚集在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鬼群，顾白密恐都要犯了。 他以前好歹也是上过歌唱比赛的人，保留着原主的记忆。 那时演播厅的观众，也有千八百人。 他发誓，如果只是这点人，他绝对不会慌。 可现在周围的鬼数，绝对不止一千。 甚至不止一万，感觉十万，百万，一亿都有了？！！ 这些鬼魂仗着自己会飞，不仅挤满了广场，还挤满了广场的上空。 由于他们没有实体，不会害怕被挤，便一个叠一个，一个踩一个。 最终所有鬼围得像个蜂窝一样，几乎形成一个球形密闭空间。 还是实心的。 留给顾白的位置，只有一方舞台，还有舞台上空一个小口子而已。 他四面八方都是鬼，每只鬼都对他露出狂热、痴迷、爱慕的目光。 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顾白，老公！老公！看我！看我！” 这是女友粉在喊。 “顾白——妈妈爱你！你是妈妈最棒的宝！” 这是妈妈粉。 “顾白！姥姥爱你！姥姥永远支持你！” 这是……额，姥姥粉。 “顾白，太奶疼你——”一众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这是，额，太奶粉。 “啊啊啊啊啊偶像我爱你！我￥……爱你！” 这帮语无伦次的，是男粉。 果然，男人就算死了也喊不出那些羞耻的称呼，顶多乱叫。 “老公！老公我爱你！下辈子一定要睡到你！” 一个粗犷的嗓门在一众女友粉中杀出重围，引发众人侧目。 好，撤回上面那句话。有些男人骚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顾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这该死的魅力啊。 “诸位，很高兴见到大家。” “我知道大家也很高兴见到我，但是……能否请大家克制一下眼泪和鼻涕，不要滴到我身上好吗？” “口水也不行，请配合一下，谢谢。” “什么水都不可以……拜托拜托，克制克制。” 以前顾白看过别人举办万人演唱会，当时已经觉得震撼。 他想，如果是自己在台上，一定会腿软。 然而，今天他开了一个亿人……亿鬼演唱会，每只鬼还死相各异。 他却还能说得出话，喘得上气。 不得不说，人的潜能真是无限啊。 顾白拨弄了一下吉他，熟悉的音乐流淌出来。 这一刻，不仅是顾白的心静了下来，群鬼也像是被撩拨了心弦，屏住了呼吸。 顾白又一次唱起以前唱过的歌。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这一次唱，感觉却大不相同。 这首歌他上次唱是在灵堂，那时没有一个听众。 或许有，可他不知道。 而今，这亿名歌迷，都是为了他而聚集。 他们都是阎王发出消息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过来的。 所有人都为爱而来。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这首歌上次唱是在直播间，唱歌的感受也不一样。 直播间里总有一些黑粉蹦跶，恶言一句六月寒，一句辱骂盖过十句赞美。 而现在，这里全是赞美。 顾白唱完这几首他近期公开的歌之后，就唱起了以前在灵堂唱过的歌。 令他惊讶的是，不论他唱什么，都能引发亿鬼大合唱。 原来，这些鬼粉，是真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他了。 原来，过去的五年里，他也是被爱意簇拥着的。 顾白被声浪围在其中，不知不觉，泪水盈满眼眶。 他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没哭过，却在苦尽甘来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反正灯光够暗，别人也看不见，就让他软弱这一回。 五年，实在太难了。 好在他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 “顾白顾白，一生所爱！” “顾白顾白，永远精彩！” 说好的唱几首，顾白在不知不觉间，唱了一首又一首。 直到他彻底声沙，才意识到不能再唱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可是连唱五小时都不会倒嗓的人啊。 “谢谢各位的支持，今后我们有缘再见。” “愿你们在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热烈地爱着自己，就像你们爱我一样。” 顾白收起吉他，站在台上，对着四面八方，分别鞠了一躬。 等他鞠完最后一躬，再抬起头时，惊觉周围亮起无数道光。 “超度了……” 阎王看着那一道道光束，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 他提出举办小型演唱会的时候，并没有抱着这方面的目的。 只是，顾白实在太强大了。 一场演唱会下来， 在场听歌的鬼魂几乎超度了80以上。 这一下子就给地府清理了将近一亿个无法投胎的鬼魂啊。 阎王忍不住用袖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家人们谁懂啊，工作量一下子锐减了几千万啊。 谁家偶像能有顾白宠粉啊！ 能粉顾白这样的偶像，简直就是鬼生之福啊！ 顾白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他还以为这些鬼们只是离开了。 他站在舞台中央，在无数耀眼的光束中挥手。 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爽朗，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这混乱黑暗的地府。 所有靠近他的鬼，都被慷慨地给予温暖。 这个男人，足以封神！ …… “呜呜呜，顾白，真的不能再留一会儿吗？” “呜呜呜，就留下来多住几天，吾把吾的房间让给你……” 面对哭哭啼啼抱着他小腿不让他离开的阎王，顾白也很无奈啊。 顾白能怎么办，只能用手抚摸着阎王的脑袋，像劝一条大狗狗一样劝他。 “乖，听话，我家里有人在等我。该等急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呜呜呜你说话算话，你可得再回来看吾啊！” “好好好，一定一定！” 阎王依依不舍地放开顾白的腿，然后一股脑地从袖子里掏东西。 “没什么好东西可送给你的，这只判官笔就凑合收下，你别嫌弃。” 顾白看着那只通体全银的笔，有些懵：“这是……” 阎王一拍脑门。 “瞧吾这记性，忘了说了，遇到危险的时候拿出这笔，可以请鬼上身，使出超凡武艺。” “还有这妙生丹，吃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延长五十年阳寿。” “还有这本阴阳录，只要你在上面写字，我就能看到。 以后谁欺负你，你给吾打小报告，吾帮你揍他老祖宗！” 第39章 获得神兽坐骑，满载而归 顾白觉得这么多东西，已经够震撼了。 然而阎王还是觉得不够。 “吾听说阳间的粉丝追星，是要给偶像送宝马的。 吾也没有宝马，就送你一只谛听。它很好骑的。” “弟……什么？什么听？”顾白愣是听不懂阎王在说什么。 “谛听，出来！” 随着阎王一声呼唤，一只长相奇特的庞然大物凭空窜了出来。 只见它长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气势惊人，不同凡响。 顾白后知后觉想起来，好像在西游记里听说过这家伙的名字。 “谛听？地藏菩萨的座下神兽？” “这你都知道？”阎王看向顾白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地藏菩萨已经忙得几万年没法外出溜谛听了。谛听每天在家闲得拆家。干脆给你养个一两百年。” 顾白本来还想着，带走别人的宠物是不是不大好。 结果听阎王这口气，养一两百年，就像在别人家寄养一两天一样。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霸气的坐骑呢。 可是，问题又来了。 “那它吃什么呢？阳间有它吃的东西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谛听吃的是香火之力，是无形之物。它会自己出门找吃的。不用管它。” 阎王说完之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明。 “对了，这谛听除了能骑，它还能倾听人的心声。从此，阳间之人在你面前，善恶无所遁形。” 顾白感动得真的要哭了，一瞬间他有种认阎王当爸爸的冲动。 试问谁能拒绝这种疯狂给你塞宝贝，还让你不要嫌弃的爸爸。 不过，谛听似乎比顾白还急着离开，一直用头拱着顾白的后背。 看来憋了几万年，真的是憋惨了。 骑上谛听，顾白和阎王再一次相拥告别之后，顾白开启了回家之旅。 这谛听除了能骑，似乎还有穿越阴阳两界的本事，能带着他返回阳间。 可以感受得出来，谛听真的很久没出门溜达了。 一骑上去，它就兴奋得忘乎所以，鼻孔喷气，长嘶出声。 顾白像有预感似的，抓紧缰绳。 下一秒，谛听飞奔而出，风驰电掣。 顾白骑在上面，感觉这速度至少有200码，比起车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他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哭嚎。 “还会再见吗顾白！你可一定要回来啊顾白！你不要骗我啊！” “顾白！顾白！你离开之后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开心啊顾白！” “顾白！没有你吾可怎么活啊！” 听到“吾”的自称，顾白才知道那个鬼哭狼嚎的家伙竟然是阎王。 好，看来阎王真的是他的骨灰级死忠粉。 这情感，也太热烈了。 “顾白！你记住，你现在真的火了！你是有百亿粉丝的人！ 以后出门在外，说话声音大一点！横一点！你有百亿骨灰粉罩着！” “咱们地府马上就建设3g网络了！网上撕逼没在怕的！” 啊这，地府才3g的网速吗，阳间都开始研发6g了。 难怪他地府这么多鬼粉，也只能堪堪和黑粉打个平手。 “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告诉吾，吾让他们太奶去教训他们！” “我知道啦！谢谢！”顾白高举着手，努力挥舞。 一阵颠簸过后，顾白突然感觉好像有只手拽住了自己。 随着用力的一扯，他头朝下落了地。 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感觉脑袋下方垫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顾白猛地一睁眼，看见了发白的天花板，微微侧头，还有一个高挂的吊瓶。 “哥！你醒了！” 听到妹妹脆生生的声音，顾白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阳间了。 “这里是……医院？” “对，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医生护士解释了。” 顾盼说着，摸索着摸到了床边的护士铃：“我让医生过来看看你。” 说完她又压低声音说：“哥，你真的去到地府了吗？有没有人……额，有没有鬼欺负你？” “去是去了，不过……”顾白原本很笃定自己去了地府，还开了演唱会。 可是，他明明带了一只谛听回来，现在却不见踪影。 那他就有些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去了地府，还是只是做了个梦。 忽然，他感觉腰后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 他反手去摸，摸到了一根细细的、硬硬的笔状物。 再一摸，还有一本小册子样式的东西。 判官笔，阴阳录！ 妙生丹也在！ 不是梦，他真的去了一趟地府，还带回了一堆宝物！ 那谛听呢？谛听哪儿去了？ [主人，我在这里。]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脑子里显现的。 “你是谁？你在哪儿？”顾白在脑中问道。 [我是谛听。我在楼下。医院不让进。主人有事就叫我哦。] 顾白撑起身体，拿起吊瓶，走到窗边往下望。 只见楼下有一条大白狗，正仰头对着他笑，疯狂摇着尾巴。 顾白朝它挥了挥手，“好了，现在没你事儿，玩去。” 这白狗是谛听的化形，这下顾白不用担心了。 他之前还怕谛听造型太过拉风，不好跟别人解释。 顾白重新回病床上躺好，又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放心，没有鬼敢欺负我。我跟你说，我这次去地府，可长了不少见识。” “你猜哥哥在地府有多少粉丝？” “多少？” 顾白用手指比了一个“1”，凑到妹妹眼前。 妹妹还没有全瞎，依稀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她又伸手摸了摸，最后笑着说： “一百万？” “再猜。” “一千万？” “再猜！” “不会是一个亿！” “嘿嘿，再猜！” “一百亿？？？” “嘿嘿，准确地说，是一百五十亿！” 妹妹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忽然也狡黠一笑。 “那哥哥你知道你这两天斗音新增了多少粉丝吗？” 顾盼比了个ok的手势，竖起三根手指头。 顾白：“三万？” 上次他发布了英文歌之后，就有三万个外国粉丝关注了他。 “再猜。” “三十万？” “嘻嘻，再猜！” “不会是三百万？别骗我，两天新涨三百万粉？怎么可能！” 第40章 开直播，被污蔑歌曲抄袭 “怎么不可能！哥你勇救陶医生的事情传出去了，现在你在网上的名声可好啦！涨三百万有什么奇怪的！” 顾白将信将疑地拿过手机，登录账号，果然发现自己新增了三百万的粉丝。 这粉丝量对任何一个主播而言，都是爆红的数据。 没想到啊，他不仅在阴间火了，他在阳间也有真正的粉丝了！ 忽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顾白，我听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进来的人是陶明亮医生，他胳膊上还包着绷带。 正是养伤的时候，他却第一时间跑来看顾白。 顾白连忙道：“我没事。我没受伤，可能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顾白只是不想暴露自己去了一趟地府的事实，所以随意编了句谎话。 他不知道他这么一说，反而让陶医生更感动了。 一个本就勇敢的人，见义勇为，那还算是意料之中。 可一个胆小的容易受惊的人，还敢出来迎难而上，那是真的令人动容。 “真的很感谢你，顾先生，如果不是你，我整只手都保不住了。甚至命都可能丢了。” 顾白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在乎陶医生的手还能不能恢复。 “您的手，受伤严重吗？” 陶医生非常感动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关心，托您的福，手没有伤到要害。 休养一两个月应该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不过，医生做手术，说白了也是一门手艺活儿，要每天都勤加练习。 我这一两个月都闲着不动，手上功夫可能会退步。 你妹妹的眼睛越早治疗效果越好，我联系了我的老师，他答应亲自飞过来，帮你妹妹动手术。” 这对顾白和顾盼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陶医生的老师，可是国医圣手。 他的医术自然在陶医生之上，而且他的号才是真正难约，有钱都买不到。 “谢谢你！陶医生！” “至于费用方面，请不用担心。 医院很感激你阻止了恶性事件的扩大，决定报销你妹妹和你的所有医药费。” 这对顾白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这个好消息是在几年前到来，他一定会欢天喜地。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他已经是个有钱人了。 他不久前赚了五百万，而他确信，他很快就能再赚到下一个五百万。 “这笔钱，就给你，陶医生。” “我始终认为，好人是应该有好报的。希望那些恶人恶行，不会寒了你的心。” 陶医生望着顾白，似乎想说什么，可嘴唇颤抖着，只得抿紧了，才不至于让眼泪落下来。 …… 回到家后，顾白寻思着开直播给自己的粉丝报个平安。 现在他也是有活粉的人了。 真正意义上的，活着的粉丝。 至于谛听，它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狗脸上都流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妹妹得知了谛听的真实身份之后，很快就接受了家中多了一只大白狗的事情。 顾白这次开播，身处的位置是新租的房子。 之所以还不买房子，是想改天找个机会，给妹妹联系入学之后，在附近买个学区房。 顾白刚开播不久，粉丝们就陆陆续续进来了。 【顾白你没事就好了！为我之前骂过你道歉！】 【被科普了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危险，一个拿着两把刀的歹徒，你竟然也敢冲上去救人！为你点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一个医生，那你间接救的人就更多了！】 【不管怎样，我信你了老哥！今天直播，你说啥我信啥！】 【我开始相信你五年前真的是英雄救美，反而被反咬一口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程美美太恶心了！】 【大半个娱乐圈都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真的吓死个人。】 “大家好！谢谢大家的关心！很高兴看到我的直播间这么和谐。” “我刚出院没多久，特意开播，是想上来跟大家报个平安。我没事，已经完全康复了。” “我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场，都会和我做出相同的反应。 所以，也没必要把我神化。陶医生救人无数，别人救他，也是应该的。” 【救陶医生确实值得，可是救程美美，值得吗？】 【话说，顾白你后悔救程美美吗？ 以你的才华，要是不出那档子事，没被耽误五年，你现在已经是享誉国际的天王巨星了！】 顾白看到这个问题，他笑了笑。 “有人问我，后不后悔五年前出的那次头。其实，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了陶医生。” “我问他，你救人无数，那你后悔救赵大宝这样的人吗？ 被这种人恩将仇报，你以后还愿意帮助人吗？” “陶医生的回答是，蝎子蜇人，是蝎子的天性。而乐于助人，是他的天性。 蝎子不会改变自己的天性，而他，也不会改变他的天性。” “他的话让我从无尽的懊悔中解脱了出来。 不瞒你们说，我过去一直是懊悔的。但是现在，我想开了。” 【这人品，这才华，我真的粉了！】 【好想哭啊，他被污言秽语辱骂了五年，最后只是笑着说，他想开了。】 【要是时间能重来，哥我绝对不骂你。】 就在直播间的粉丝们感慨万分、集体表白的时候。 一行刺眼的、放大加粗的红色字体，缓缓飘过弹幕。 【虚伪的小人，抄袭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假装是自己有才华。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粉？网友真的太好骗了！】 这过于惹眼的弹幕，顿时吸引了全直播间的人的注意。 发出这个弹幕的id叫做：音乐制作人老冯。 网友纷纷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抄袭？别暗搓搓内涵，敢不敢正面回应？】 那一行红色字体再次飘出，内容更是嚣张无比。 【我当然敢回应，倒是顾|白，你敢让我上麦，揭穿你歌曲抄袭的事情吗？】 顾白无奈地扶额。 真是消停一会儿都不行。 刚平息一茬，就有人冒出来找茬。 不过他也没在怕的，现在他不但有系统护身，还有阎王罩着。 刚好拿这个送上门的家伙，试试阎王新给的道具。 硬碰硬，谁怕谁。 “说我抄袭，那就上麦来说清楚。但愿你不是纯放屁。” 顾白动动手指，把那个一直叫嚣的id连上了线。 第41章 跟着顾白混，一天塌三顿 连麦一接通，就看见一个叼着电子烟的中年男人。 他胡子拉碴，留着油光铮亮的一绺一绺的长发。 很有那种中年文艺男的感觉。 他坐在一台电脑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曲谱，身侧还有一把电子琴。 他的身后，有架子鼓，吉他，萨克斯，长号等等乐器。 显然，这是一间音乐制作室，这一切东西都印证了他的id：音乐制作人老冯。 乍一看，比顾白专业得多。 这人是有备而来。 那个老冯还没开口，顾白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敌意。 [反正那些观众都是外行，也不懂什么乐理。 看我随便露两手，把他们唬住，再加上准备好的水军，就能摁头顾白抄袭了！] 顾白的脑子里忽然出现谛听的声音，他下意识望向谛听的方向。 只见谛听蹲在一旁，朝他摇了摇尾巴，然后补充一句。 [那个坏家伙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 顾白恍然大悟。 好家伙，谛听居然隔着网线都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所以刚才那番话，是音乐制作人老冯脑子里的想法。 果然来者不善！ 顾白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冯，现在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谛听都能看穿。 看那家伙，还怎么跟他斗。 “这位所谓的音乐制作人，你说我的歌抄袭，请问你指的是哪首歌，又有什么证据呢？” [果然上钩了，等死，顾白！] 那个音乐制作人老冯乐滋滋地想着，殊不知他只要脑子一动，顾白就能窥知他的心声。 “各位，如大家所见，我是一名专业的音乐制作人。 由于我一直在幕后工作，大家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为许多知名歌手，都写过歌。” 那个老冯一开口，装逼的范儿就端起来了。还真有点煞有其事。 很快，他提前安排好的水军，就开始在弹幕上跟他打配合了。 【老冯，诶呀我搜了一下，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在业内可有名了，跟他约歌要约好久呢！】 【搜到了！段子华的《北鼻辣虎油》就是他编曲的！】 等弹幕为他造好势，老冯才慢悠悠开口。 “弹幕里已经有人认出我了。没错，段子华确实也是我的合作对象之一。” “他前不久发布的歌《北鼻辣虎油（baby love you）》就是我写的曲子。我被顾白抄袭的，刚巧就是这一首。” 不明真相的网友们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联想。 【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说，顾白《baby》这首歌，抄袭了他的《北鼻辣虎油（baby love you）》？】 【不会，这两首歌只是歌名有点像，不能这样就说抄袭啊！】 老冯叼着电子烟，吞云吐雾。 等网友们猜了一通，他才一副大师做派，悠悠开口。 “不是《baby》那首歌抄袭，是顾白的《稻乡》，抄袭了我的《北鼻辣虎油》。” 这话一出，引来所有人的惊呼和质疑。 而老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不会？一首华语歌，一首外文歌，风格也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抄袭呢！】 【疯了？太离谱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圆！】 顾白也很想听听，这个老冯到底打算怎么圆。 于是他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老冯喷出一口烟，然后从容不迫地将手机镜头对准电脑上的曲谱。 “我知道大家都是外行人，没能发现《稻乡》抄袭了《北鼻辣虎油》也很正常。” “毕竟顾白是个高级的音乐裁缝，他不知道用这种方式，窃取了多少人的作品。” 【你空口白牙就要污蔑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就是，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 “证据？别急嘛，证据这就来。大家看这两个曲谱，分别是两首歌的曲谱。” 很多人根本就不会看谱，因此当老冯把曲谱亮出来的那一刻，专业的气质就已经拿捏了。 “我给大家分别弹一下两首歌。” 老冯说着，手指在面前的电子琴上行云流水地弹出一串音。 “这个大家听得出来，是稻乡。” “而这一段，是北鼻辣虎油。” 【听完了，完全不一样嘛！】 【差点被他唬住，我耳朵没问题，我听得出来完全不一样！】 “听起来完全不一样，对？我就知道大多数人会这么说。” 老冯就像早有预料那样，打断了网友们的讨论。 看了他是故意欲扬先抑的，下面他要放大招了。 “但是，如果我去掉其他的干扰，只弹和弦的部分，大家听听……” 他的手灵活地像游蛇一般在琴键上游走，带出两连串相似度极高的音。 “听，这样，是不是两首歌相似度就很高了！” 观众们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明明还能辨认出这两首歌，但是听起来又是完全一样的！】 【是啊，只有节奏快慢的不同，但是音完全是一样的！】 【不会不会，我不会刚粉上顾白就要塌房！】 【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定，再观望一下。】 “我知道也许有些朋友，以为撞了一部分是巧合。那么，另一部分如果也相似的话，就不是巧合了？” 这次老冯故技重施，扒了另外两段，放在一起弹奏对比，又是几乎一样的。 弹出最后一个音之后，老冯已经在冷笑了。 “一首歌的主要构造是前奏，两段主歌，一段副歌，加一段尾声。 而顾白的歌已经和我的歌撞了两处了。 这还不叫抄袭，叫什么！” 老冯落下掷地有声的话语，给这次曝光的结果定性。 “谁都知道，《北鼻辣虎油》一个月前就已经发布了。而顾白的《稻乡》是最近才公开的。 谁抄袭谁，有目共睹了？” 【坏了，刚粉就塌房了。】 【避开了耍流氓，避开了医闹，最后倒在抄袭上。顾白真的……每天都有新塌法。】 【跟着顾白混，一天塌三顿。】 【这……确实太捶了。都有专业人士扒谱鉴抄袭了，我们这些外行人还能说什么……】 【不明觉厉，现在谁声音大我信谁。】 【脱粉回收处，来这里集合~】 【大家先别急着脱粉嘛，你看顾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好像有话要说……】 顾白确实有话要说。 他微笑着看了老冯许久，最后发现对方确实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 顾白开始发言：“就这？” 第42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还以为你憋了一肚子的屁要放，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我还当你有什么绝活儿呢。” 顾白语气轻松的嗤笑一声，仿佛在他面前蹦跶的老冯只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老冯只当顾白是在垂死挣扎。 毕竟他说的这个东西，似是而非的。 真要说捶嘛，也没到能把顾白锤死的地步，可问题是，这东西很难自证。 只要在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那么顾白就逃不掉抄袭的嫌疑。 再等水军一到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时候顾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说话文明点。顾白，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证据，而你要想反驳，你得给出你的解释。” 老冯洋洋得意地叼着烟，翘起了二郎腿。 他已经在准备收工结算尾款了。 “你一首歌有那么多处和我的歌雷同。想必你根本就无法解释！” “各位，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顾白，我现在正式怀疑你侵犯了我的合法权益。” “我希望你尽快把你的抄袭歌曲下架，并且自查自纠，把其他抄袭别人的歌曲也尽快下架。” “除此之外，我要你向我、向段子华先生，还有制作《北鼻辣虎油》的全体工作人员，公开致歉！” “至于赔偿问题，稍后我的律师会联系你。我就不继续跟你多费唇舌了……” 【完了完了，顾白怕是真的要完了！】 【内心复杂，虽然鄙视抄袭狗，但是我真的觉得顾白的歌更好听啊。唉，舍不得……】 【幸好我提前下载了。恐怕以后就是绝版了。自作孽啊！】 老冯认为自己这一套丝滑连招下来，顾白一定会被他指点江山、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折服。 可顾白只是挑了挑眉毛。 “这才有些像样嘛。你说完了，到我了。” 顾白一双眼睛充满戏谑，直勾勾地看着镜头。 他好像能够透过镜头，看穿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老冯，你这么急着下线，是瘾快发作了，想尽快结尾款去买冰糖。” 【？？啥？我听到了啥？这个冰糖，是我想象中的冰糖吗？】 【这冰糖，是要枪毙的那种吗？】 “不过，真为你不值啊，你费心费力针对我，可那段子华出手越来越小气。” “这次他才给你100万。明明以前都是150万的。这点钱买点冰糖可以，但是压根就不够你还赌债。” 【？？？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诸位，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上面的，我也怀疑自己幻听了。咱俩一起挂耳科！】 【我去！捕获关键词段子华！顾白这意思，老冯是段子华派来的咯？】 【牛哇，又嚼冰糖又欠赌债，钱确实不够花。】 【这料可比抄袭带劲，继续继续，我们爱听！】 老冯的眼睛蓦地瞪大，他眼睛乱瞟了好几下，才磕磕巴巴开口。 “瞎、瞎说什么！什么瘾，什么赌债！我、我老冯与赌毒不共戴天！” 顾白噗嗤一笑：“好家伙，‘黄’你是只字不提啊！” “怪我，忘了说了，虽然你很久以前就不行了，你确实对黄没兴趣，但是你老婆感兴趣啊！” 【等会儿，信息量好像越来越大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刺激啊，果然嚼冰糖的后果很严重啊！以此为诫啊家人们！】 顾白对着一脸错愕的老冯，吐出了残忍的事实。 “不用怀疑，最近你嘴里的‘溃疡’老是不好，确实不是上火引起的。 而是一位黑哥传给了你老婆，你老婆又传给了你。” 老冯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了，捂着脸颊，满面怒容。 “什么！他说的是真的？” 老冯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慌的声音：“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真的！” 直播间弹幕上此时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忙着看戏，忘了呼吸，更何况打字。 “他故意唬你呢！老公，千万不要上当，这可是直播间！” 大概是最后那三个字提醒了老冯，他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这儿可是千万观众的直播间。 就算家里这臭娘们，真的给他戴绿帽，他也只能先忍着。 可是，真的忍得很辛苦，老冯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麻的！难怪最近臭婆娘下面总有股烂酸菜味，原来……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老冯快要把拳头捏碎。 【信息量过载，大脑已宕机……】 【我天真的以为，抄袭已经是最大的瓜了，万万没想到……】 【小瓜见大瓜啊……】 【我是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业内人士的私生活这么丰富多彩……】 老冯突然猛的一锤面前的电子琴。 陡然被按压的琴键，发出刺耳的噪声。 所有观众都难受地捂住耳朵。 “顾白，你别空口白牙污蔑造谣！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 “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凭空捏造！ 而我指出你抄袭，却是有证据的！你别想抵赖！” 顾白看向老冯的眼神里，鄙夷中带了点同情。 刚才顾白所说的一切，都是谛听告诉他的。 谛听直接顺着网线，听取了老冯和他老婆的心声。 也就是说，顾白所说的都是真的。 老冯可真敬业啊。 他的生活都乱成一团糟了，还想着攀咬顾白。 看来老冯一定很缺钱。 也是，他本来只是需要钱买冰糖，还赌债。 现在被顾白一说，他还需要看病和打离婚官司。 不过，很遗憾，顾白不会让他收到尾款的。 “你所谓的抄袭证据，就是你刚才摆出的那些吗？没有别的补充了吗？” 顾白仍是很有耐心地询问。 老冯以为他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于是更加咄咄逼人。 “少废话！光是刚才那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你抄袭了！ 曲谱都一样，而我的歌先发布，你还想怎么抵赖！” 顾白失望地摇摇头，轻轻地“啧”了一声。 “你刚才那些狗屁证据，也就唬唬外行人。想唬我？呵。 拿你那破歌来跟我的歌比，属实是登月碰瓷。” “你所谓的曲谱一样，其实只是和弦有相同罢了。 你信不信同一种和弦，我至少能弹出十种弹法？” 第43章 现场发布新歌！十首够不够？ 老冯心里一惊。 他之前一直听顾白说，那两首中文歌， 是顾白的朋友写的。 他就以为，顾白只了解国外的音乐，不大了解国内的音乐。 所以特意找一首国内的歌污蔑他。 可看顾白说话这么自信从容的样子，说得头头是道的，难道他对国内的编曲也了解？ 顾白通过谛听，听到了老冯的心声之后，差点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人怀疑他的乐理知识啊！ 要知道，他现在能弹唱出上一世那些大佬的歌，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会唱是一回事，能弹奏出曲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起码谱子，是他根据记忆去默写下来的。 相当于，每首歌的每个音节，他都了如指掌，倒背如流。 于是顾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各位观众，不要被一些人给骗了。他只不过是弄一些障眼法，欺骗外行人罢了。” 顾白手指微动，弹出一串熟悉的旋律。 “这就是他刚才控诉我抄袭的一段旋律。确实听起来一样。 但其实这是通用和弦f g e a f g c，也就是常说的万能和弦，。” “还有一段，也是他控诉抄袭的旋律，也是通用和弦。 g、a、e、f、c、f、g，通俗叫法是卡农和弦，数字代表是。” 顾白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一下，吊高眼角，去看了一眼老冯的表情。 果然如他想象的一样难看。 既然他的话让老冯这么难受，那他可得多说点。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多观众还是没法理解我的意思。 那就这么说。市面上现有的几千几万首歌里，有25的歌，都套用了的和弦公式。” “同样，也有25的歌，套用了卡农和弦的公式。” “而剩下的50，则套用了‘+卡农和弦’的变奏公式。” “如果按照某些人鉴定抄袭的标准来看，那么，几万首歌曲都是互相抄袭的咯。” 【震撼，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明明听起来都是不一样的歌啊，几万首啊，真的用了相同的和弦？ 为什么我都听不出来，我聋了？】 顾白：“弹幕里有观众问得好。 为什么几万首歌，用了相同的和弦公式，观众却听不出来相同呢？” “很简单，因为歌曲是艺术，不是数学。不是套入公式，就只能算出唯一的解！ 通过改变旋律、节奏，还有运用不一样的色彩和弦，可以‘创造’出完全不同风格的歌曲！” “比如，就像我刚才说的，同一个和弦，我能弹出10种弹法。” 顾白说着，又拿起吉他演示起来。 依然是那段然而顾白通过不同弹奏技巧，轻松玩转r&b、放克、民谣等风格。 【莫名觉得有点帅啊老哥】 【什么老哥，我直接叫老公！】 【所以到底有没有抄袭啊，我真的听得云里雾里的。】 【+1，外行人是真的听不懂，什么，什么跟什么啊】 【退网了，对我的智商不友好。】 顾白看到弹幕里的观众依然没有弄懂，便放下吉他。 “术业有专攻，直播间的普通观众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无关智商高低。” “但是，‘创造’这两个字，却可以用来鉴别音乐从业者的水平高低。” 说到这里，顾白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音乐制作人老冯，讥诮地扬起嘴角。 “音乐从业者的水平高低，决定了使用相同的和弦，写出的是《稻乡》，还是《卑鄙什么油》这种东西。” “就像被同一颗苹果砸中，有人因此悟出了万有引力； 有人以此为灵感，设计出iphone的标志； 有人想到了用苹果制作香喷喷的苹果派； 而有的人，看到了苹果，就想到了偷吃禁果。 明明是x无能，歌词里却三句不离胸和屁股……” “喂！你不要在那里含沙射影！”老冯破防地大喊。 “你不要以为通过狡辩，拖所有歌手下水，就能摆脱抄袭嫌疑！ 各位观众，你们不要被他带歪了思路。 事实是，我的歌发布在前，他的歌发布在后。 他的歌和我的歌多处相似，曲谱相同，因此，很明显是他抄袭！” “他就算说破天，说出花，也是他抄袭我的歌！除非他能拿出证据！” 老冯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赶紧摁头顾白承认抄袭。 他不想再连麦下去了，感觉秘密都被公之于众了。 老冯敢说让顾白拿出证据，就是因为他知道，顾白绝对拿不出证据。 抄袭这种事，法律都没有明确的条文界定。 那就只能讲究“自由心证”，观众听着像，那就是。 不是也得是。 在众人审判的目光下，顾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粉丝们心里一揪，难道顾白要认了？无法反驳了？ 老冯则心里一喜。 马上就能收尾款了！ 顾白：“你们非要冤枉我抄袭，也不是不行。 但是，能不能找首上档次的歌，再说我抄。 这也太羞辱人了。” 老冯得意洋洋大声道：“别嘴硬了！抄袭就是抄袭！你休想趁机贬损我！ 你真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抄袭我吗？” “你说得对，我用得着抄袭你嘛……”顾白说着，眼中精光一闪。 “如果我能在半个小时内写出5首，不10首，跟《稻乡》同等水平的优质歌。 是不是就证明，我压根就用不着抄袭你那破玩意儿？” 这话一出，整个直播间的人都被他吹的大牛皮吓到了。 半小时，写10首歌！ 按照一首歌平均3分钟演唱时间来算，10首歌，几乎没有思考的间隙。 这是要整个歌曲串烧演唱啊！ 还说每首都能达到《稻乡》那种精品水准……这…… 【这很难评。我祝他成功……】 【不是，哥，你别说半小时啊，你哪怕说一天时间！】 【就算是一天之内写十首歌，也很离谱啊！这是一天可以出一张专辑的水平！】 【疯了，就算他有点才华，什么天才能经得起这样造啊！】 然而顾白找又拿起了吉他，坐回屏幕前，一副真的要动手的样子。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已经想象到他社死的场面了。好想退出直播间啊！】 第44章 首首金曲，排行榜变个人榜 【半小时，我拉泡翔都不够，他还写十首歌？？ 就算真的能写出来，歌的质量怕是连我的翔都不如。】 【等会儿，他不找什么杯子梳子吹风机之类的吗？不是要现场编曲吗？】 【看他那架势，好像是要直接开唱。】 【等等，我好像隐隐约约猜了什么。该不会，歌是他提前写好的？】 顾白也没打算造一个“半小时创作10首歌”的夸张人设，效果达到了就行了。 “弹幕里有朋友已经猜到了。过去的五年里，我，咳，我朋友也没有闲着……” “这几年来，我朋友帮我写了很多歌，我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发布。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公开其中10首。 某些说抄袭的人，给我听好了。 接下来我要唱的每一首，都是用的和弦写的。 是不是抄袭，你值不值得我抄袭，大家自会分辨。” 话音落下，顾白用吉他拨片在琴弦上一划。 这一声，仿佛吹起了宣战的号角。 随即，顾白垂下眼眸，专注地投入音乐的世界。 一串舒缓的、略带忧伤的音符，从顾白的指尖流淌出来。 仿佛一个孤寂多年的人，在喃喃诉说着过往。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 而我踩过青春， 听见，前世谁在泪语纷纷？” 不知道多少观众，在顾白开口的那一瞬，忍不住轻捂心脏。 又来了，又是熟悉的一听就令人动容的惊艳感。 然而歌曲却是全新的歌曲，惊艳也是全新的惊艳。 “一次缘分结一次绳。 我今生还在等， 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这歌词……这词谁写的？！ 每个词每个字，都是精心打磨、雕琢过的。 没有任何华丽辞藻，却将那种柔肠百结写了出来。 这写歌词的人绝对是位大手！ 就算脱离了这惊艳的曲子，光是歌词也能当成诗篇独立欣赏。 原来顾白真的没有在说谎，他拿出来的真的精品！ 刚才还嚷嚷着要脱粉，要离开直播间的人，现在全都没动静了。 他们沉醉在这歌里，闭上眼，就仿佛站立在一片荒凉赤壁处。 听惊涛拍岸，看落木萧萧。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啊，这该死的身临其境的画面感。 听众们仿佛自己手中无端多了一把剑，心里凭空多了一个人。 眼前莫名出现一双含情目，秋水剪瞳，如嗔似怨。 眼睛的主人仿佛在无声地问：我等你千年，为何你还不来？ 而唱歌的人在惆怅地回：我寻你千年，为何你却不在？ 当琴弦弹奏出策马出征的悲壮，人们忽然意识到： 这个故事的背景，是在战火纷飞的乱世。 乱世，人如刍狗，活着已是奢望，谈何相爱相守？ 两人的一问和一答，看似面对面对话，实则隔着生死和轮回。 一下子，歌曲的立意不再局限于情爱的小结，而在时间和空间上，得以无限延伸。 短短三分钟的歌，字字句句皆怅惘，声声叹叹是离别。 听众们仿佛看了一场三生三世的痴怨情缠。 其中有家国大义，有山河凋零，有世事更替…… 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攥紧手心，忘了呼吸，仿佛想抓住些什么？ 当曲子忽然停下，人们幡然醒悟。 他们什么都没抓住，也什么都不曾拥有。 他们不过是，清醒地梦了一场。 曲毕，老冯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绝望的绛紫色。 这是他绝对绝对写不出来的歌。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古风和流行歌曲结合起来？ 这是他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歌。 不止是歌曲，还有歌词，全是他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这就是天赋的碾压吗？ 他以前一直安慰自己，不是他不想做出好音乐。 而是听众脑残，就喜欢听口水歌。 可是，现在，顾白狠狠扯破了他的遮羞布。 告诉他：“你不仅是x无能，还是音乐无能。 你德不配位。 你有今天，不过是一点点运气，加上同行对比。” 没等老冯从打击中缓过劲来，顾白指尖又动了。 一段同样充满了古香古色，却又与刚才风格截然不同的音乐传了出来。 其温柔，其委婉，其清丽，与前一首歌的厚重和怅然截然不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第一句一唱出，老冯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在座位上。 动不了了。 这歌词…… 这是歌词还是诗？！ 眼前有无数弹幕飘过，他看不清楚，但他能猜出弹幕的内容。 一定是发自内心、激动欲狂的夸赞。 就连他，他这个敌人，都忍不住想要倾尽肺腑中的赞美话语，全送给顾白。 可当他真的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发现大脑已被震撼得一片空白。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同样是写等待，前一首等得痴怨，这一首等得缠绵。 顾白真的用同一个公式，算出两个答案，且都得了满分！ 老冯绞尽脑汁，搜索枯肠，终于找到几个词。 却是“牛逼！”“碉堡了！”之类的粗鄙之语。 他回想起顾白之前的讥嘲，那嘴角上扬的弧度。 似乎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懂其中含义。 难怪顾白说他登月碰瓷。 他何止是登月，他简直是跨越外太空去碰瓷。 他怎么敢在顾白面前掏出他的“佳作”，说顾白抄袭他…… 以顾白的水平，完全能将所有的音乐排行榜，变成他的个人榜。 此时此刻，他真的好想逃，却没有一条地缝给他钻……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两首古风过后，顾白画风一转，唱起了两首民谣。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民谣唱完，伤感情歌也不在话下。 “全都是泡沫，是一刹的花火……”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最后顾白玩兴大发，甚至还唱了首洗脑口水歌。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怀里撒个娇，一起喵喵喵喵喵！” 等半个小时过去，10首歌唱完。 弹幕已经荡然一空，宛如一个观众都没有。 这让顾白吃了一惊，以为自己掉线了。 那他刚才不是白唱了？ 他连忙去看观看人数，发现此时已经飙到了一亿人！ “奇怪，有人啊，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再一看，那个此前口口声声指控他抄袭的老冯。 现在瘫在椅子上，犹如一滩烂泥。 整张脸已经变成青色，两眼呈现出被掏空灵魂般的空洞…… 第45章 彻底出圈，天后当场约歌 “喂，你还好吗？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顾白没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 不是顾白太好心，实在是他怕老冯死在他直播间。 太晦气。 老冯打了一个冷颤之后，终于恢复了神志。 只是他这会儿看顾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眼睛里充满了畏惧、艳羡和折服。 十首跨度这么大、曲风这么多变的歌曲，全都是顾白的？ 只要给自己一首，那就能成为养老保险，吃一辈子。 顾白最后还皮一下，证明了就算唱口水歌，传唱度和洗脑度，也是碾压级别的。 什么怪物啊，杀人还要诛心？ “怎么样，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抄袭你的歌吗？” 顾白似笑非笑的问。 他已经做好准备，对方或许会死鸭子嘴硬，继续死咬不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不介意再来十首。 连唱五小时不重样的歌都行，他完全不在怕的。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 那个自称音乐制作人的老冯，竟然一声不吭地、灰头土脸地下播了。 瞧他麻溜退出的动作，好像在逃命。 “这就走了？真没意思。” 顾白有些失望道。 观众们这时候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了。 弹幕开始重新活跃起来。 【杀疯了杀疯了！这跟拿原子弹打蚊子有什么区别？】 【我是老冯的话，可能想死的心都有 了……】 【救命啊，我现在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这十首歌真的是五年内写出来的吗？ 我怎么感觉像投胎了五辈子，才能撞大运写出来的神曲啊？】 【震撼，我本以为华语音乐是顾白的舒适区，万万没想到，其实是他的统治区！】 【怎么做到的啊？？啊？每一首都这么特别，真的都是用了同一个和弦吗？】 顾白看到终于有人说到了点上，便回复那条弹幕。 “没错，刚才我唱的所有歌，都用到了的万能和弦。” “我相信经过刚才的演示，大家心里应该有杆秤。 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抄袭。是否需要抄袭。”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本来只是打算上来报个平安，没想到又耽搁这么久。 希望下次直播能顺利。就这样，拜拜！” 顾白下直播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果断。 全然不顾，满屏幕都是求他留下来的弹幕。 【别走啊！艹！大哥你把我搞得热血沸腾，然后在你就拍屁股走人了？】 【真的是，每次爽完就跑了，你甚至都不肯留下来抽一根事后烟。】 【还事后烟，他甚至都没有报歌名，这跟裤子都没提就跑路有什么区别？】 【遇到这种前戏好好的，正准备进入主题就穿衣走人的歌手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含泪宠】 直播间已经关闭，但是仍然有许多人留在里面。 意犹未尽，不肯离去。 【别走啊哥，说说创作思路啊，或者介绍一下你那位写歌的朋友啊！】 【前面的，你还真信他的忽悠啊！ 他朋友要是真这么迪奥，早在五年前就称霸乐坛了！ 怎么会傻傻地留着歌，专门等着顾白唱？难道天底下就顾白一个歌手吗？】 【醍醐灌顶啊！我好像发现了盲点！ 所以说，写那些歌的，根本不是顾白的朋友，而是顾白本人？】 【不理解，为啥啊，直接承认是自己写的不就行了吗？还编造个朋友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白怕大家讨厌他，也会连带着讨厌他写的歌。 所以，他才会编造一个朋友出来，不受大家迁怒。】 【我去，这个分析有道理啊！但是听着感觉好虐啊！他真的，我哭死！】 【五年啊，五年的时间，王幸和段子华那种废物都混成了乐坛顶流。 若是顾白没有被耽误五年，他可能已经成为世界级的音乐教父了。】 【前面的，大胆点，把‘可能’去掉！】 在一众弹幕快速的刷屏闲聊中，忽然冒出一个字体颜色非常亮眼的id。 一看就是氪金的狗大户。 这人上来就问： 【主播呢？主播怎么不唱了？ 听说主播在开新歌发布会，怎么没听到声音啊？】 这问法，通常是那种来晚了，黄花菜都凉了的人问的。 大家正想要嘲笑几句，忽然有人认真看了她的id。 【卧槽！卧槽！郑天后！是本人吗？我没看错？】 【啊！点进主页确认了一下，真的是郑天后的号啊！】 【啊啊啊是运营人员登错号了吗？ 喂你用郑天后的号来看顾白直播，你不怕被开除啊？】 过了一会儿后，那个id名为郑心怡的人回复了。 【不是登错号，是本人哦。】 这短短一句话，把直播间的观众都整沸腾了。 不会不会！郑天后也变成顾白的歌迷了吗？ 娱乐圈许多艺人都不敢跟顾白产生关联，因为害怕开罪孙大刚。 可像娱乐圈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物，就完全不在怕的。 换句话说，郑天后是孙大刚也要忌惮的存在。 郑心怡，作为金曲天后，在乐坛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即使淡圈十年，江湖上依然有她的传说。 而一贯低调的她，居然自己兴冲冲跑来听顾白唱歌。 还跑了个空？ 在大家还没消化完这份震撼的时候，郑天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好可惜没赶上直播。本来还想当场向他约歌来着。他都不看私信的。】 约歌！ 郑天后要向顾白约歌！ 意思是，郑天后在淡圈十年之后，终于考虑复出。 而她复出的歌曲，她竟是打算跟顾白合作？ 【妈呀，今晚的新闻一个比一个炸裂。】 【顾白啊！你现在是真的火了你知道吗？ 你关播这么快，你知道你错过啥了吗？一条粗大腿啊！】 【醒醒啊顾白！天后要向你约歌，你快回她私信啊！】 热心观众们纷纷向顾白喊话，生怕他错过一条粗大腿。 他们喊话甚至喊上了热搜。 顾白快回郑天后私信 当然，除了这一条之外，还有十几条跟顾白今晚直播内容有关的热搜。 又一次，顾白直播结束后，所有平台的热搜榜都被他一个人承包了。 这一次，比前几次还夸张。 第46章 出专辑？音乐公司抢破头 之前，顾白顶多占据前十的热搜。 而这次，他光是十首歌，就每一首都占据一条热搜。 再加上其他直播爆点，热搜的数量加起来，几乎要超过五年前那全网黑的一夜。 那一夜，他足足被编造了30条黑热搜。 而现在，情势反了过来。 将近30条热搜，全是夸他的安利。 众所周知，上热搜要花钱，撤热搜，也要花钱。 而且更贵。 根据顾白这个上热搜的频率、数量还有范围。 哪个资本家经得起这种消耗？ 这个男人，终于以一种拖拉机进城般轰轰烈烈的动静，向娱乐圈宣告： 爷回来了。 同时上热搜的，还有买通老冯，污蔑顾白抄袭的段子华。 当然，老冯被她媳妇传染“口腔溃疡”的事情，也一起上了热搜。 这下，真是丢人丢得人尽皆知。 段子华和之前社死的王幸，终于又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今后他们一个臭鱼，一个烂虾，又可以一起在音乐道路上发烂，发臭。 那么，作为站在这场风暴中心的人，顾白。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当然是，一下播，就立刻把今晚直播收到的礼物钱提现啊。 这一次的直播礼物收入，五个平台加起来，足足有100万。 一晚上一套房，直播是真的赚啊。 事实上，如果顾白晚点结束直播，他的礼物收入可能会翻5倍，甚至10倍。 很多人是被他的歌所震撼，大脑一片空白，忘记送礼物了。 不过顾白关播这么快，也不是故意拿乔，惺惺作态。 而是，他要去找她妹妹谈手术的事情。 钱嘛，只要够用就行。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钱重要。 本来这次直播就是临时起意，打算报个平安就下去的。 可污蔑来得突然，让他耽搁了这么久。 可是，令顾白没想到的是。 当他去妹妹房间找她的时候，她居然坐在电脑前。 电脑屏幕上，是顾白的直播间页面。 啊这…… 顾盼听到哥哥的脚步声，她抬起头，颇有些埋怨地看向他。 “哥你怎么下播这么快啊！我才刚听得起劲呢！” 顾白无语得直挠头。 “你想听歌的话，我直接当面唱给你咯。哪还用去直播间听。” 顾盼龇着一颗小虎牙说：“这不一样，我想看别人夸你！” “看他们夸你我高兴，我面上有光！” 顾盼用的是盲人专用的笔记本。 她通过语音提示，特意把直播间弹幕调到最大。 这样她凑近看，就能勉强把文字看个大概。 顾白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拎起她衣服后领，将她的脑袋带离屏幕。 “马上就要动手术的人了，还离屏幕这么近。爱护眼睛知不知道。” 顾白急着下播，就是想找妹妹聊眼睛手术的事情。 陶医生的老师应该很快就会到了，手术日期正在靠近。 这段时间需要避免用眼过度，由顾白来监督。 顾盼却好像并不紧张，脑子里在意的还是顾白的事情。 俨然一副小经纪人的样子了。 “哥，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天后跑到你直播间，想要向你约歌。” “你快去看看私信，她可能发消息联系你了。” 顾白第一次直播，就被很多人私信辱骂要求退礼物钱。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过私信了。 这次要不是妹妹要求，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打开的。 “真的？我看看。” 再次登上直播平台，一进入私信页面，放眼望去的999+，让顾白头皮发麻。 显示999+，但真实情况可能9999+。 这谁能看得完啊。 果然不看私信是对的。 可是，看着妹妹满脸期待的样子，顾白硬着头皮，随便刷了刷。 茫茫信息海洋，他没能找到那位郑天后发的私信。 倒是看到不少，顶着音乐公司名头的账号，邀请他出专辑。 “出专辑……” 老实说，这个提议，还是让顾白蛮心动的。 出专辑，开演唱会，毫无疑问，是每一位歌手的梦想。 这本来是原主的梦想，倒贴钱都想实现的那种梦想。 顾白，吸收了原主的所有记忆，继承原主所学的一切，且发扬光大。 他当然也不可避免，有同样的憧憬。 专辑，又称大碟，一般收录6-10首歌左右。 顾白之前只公开唱了3首歌，远远没到考虑发专辑的时候。 然而，今天被抄袭事件一逼，他一口气公开10首。 这下是真的可以考虑出一张了。 既然要出，那就好好出。 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躲在网络背后的是善是恶。 好在他有一条能窃听人心的神兽。 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旺财，你进来一下！”顾白朝着外头喊道。 没一会儿，一条白狗就尾巴一晃一晃地跑进房间。 旺财是顾白给谛听新取的名字。 出门在外，总不能直呼大名。 堂堂菩萨座下神兽，对自己的新身份、新名字接受得如此之快，令人咋舌。 看来它在地府是真的憋坏了。 谛听一见到顾白就抬起前爪，直立站起，用脑袋去蹭顾白的手。 姿态讨好至极，像是生怕顾白再把它送回去。 顾白扯过一张椅子坐下，顺势一搂狗背，让狗爪搭在自己大腿上。 “旺财，接下来我要打个电话，你隔着电话线，应该也能听清楚。” “汪汪！” 得到旺财的回应，顾白笑着轻抚狗头，以兹鼓励。 那些自称音乐公司的人，都在私信里留了电话号码。 顾白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专业的，打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顾白。 我看到私信里说，贵公司想跟我合作出专辑。 请问是真的吗？” 对面那边只停顿了不到半秒，就非常激动地回应。 “是的！没错！这里是晨星唱片公司！ 我们是业内最知名的公司，打造过无数金牌专辑，捧红过无数歌星！ 如果你跟我们合作的话，我坚信你的专辑一定会破百万，不，破亿！ 你就是下一个歌坛巨星！” 这话听起来极具煽动力，还诚意满满，热情十足，不过…… 顾白看了一眼旺财。 旺财吐出舌头，歪着小脑袋，看起来是在跟主人卖萌，实际上…… 也确实在卖萌。 第47章 有病别找我，我又不是兽医 顾白一巴掌拍向它的脑袋，拎起狗耳朵，压低声音贴近说： “别卖萌啦，快给我翻译翻译，他心里想啥。” 没一会儿，顾白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想出专辑？想屁吃！等你被我忽悠签了合同，你就逃不掉了！] 顾白听得眼皮一跳，还真的有猫腻啊。 行，就听听他是怎么个“逃不掉”法。 [还是孙爷有远见，知道顾白那货一定会有很多音乐公司联系，让我赶紧下手。 凭借我们公司的名气，把他骗过来，轻轻松松！] 好家伙，原来是孙大刚派来的人。 真是防不胜防啊。 孙大刚在娱乐圈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看来，想扳倒他没那么容易。 对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内心的小九九已经暴露了，还在暗自窃喜。 [哼哼，等签了之后，顾白的歌就是我们的了！还不任凭公司处置！] [到时候把他出专辑的时间无限延后，这辈子都别想出一张。 再把他的歌拆分出去，给公司旗下的歌手唱，一个一个捧红他们。 让顾白眼睁睁看着，羡慕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就是他得罪孙爷的下场！] 顾白暗自点头。 懂了，学到了。 感谢这帮人渣现身说法，又让他见识了社会黑暗的一面。 这可真是宝贵的教学啊。 “喂？顾先生？您还在听吗？喂？” “在的。” “请问您对合作有什么想法吗？要不约个时间面谈？” “确实有点想法。我想……” 顾白本来想问候一下孙大刚全家，但是抬眼一看，妹妹还在。 唉，怎么每次想骂脏话，妹妹都在场。 于是他只能改变措辞。 顾白用得体而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想让你转告你的老板孙大刚，今天他运气好，侥幸护住了他的族谱。 下次要是再敢来我面前犯贱，我让他妈明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那人明显是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却还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顾白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白呵呵一笑：“傻人有傻福，傻雕没有。 有病你治病，你别来找我，我又不是兽医。” 说完顾白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另一端，那个工作人员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页面，一脸懵逼地挠头。 “怎么就暴露了？我寻思我也妹说啥啊！” 工作人员面前坐着一个老熟人，王幸。 刚才通话的内容是外放的。 王幸被顾白说的话，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可恶，差一点就把他的歌骗到手了！竟然让他察觉了！” 很显然，今天这个局，王幸也有份参与。 他本来就是孙大刚派系的人，跟晨星唱片的人狼狈为奸，也不奇怪。 一想到今天顾白在直播间里演唱的那十首歌，王幸就嫉妒得眼睛发红。 同是吃音乐这碗饭的，他知道那些歌含金量有多大。 好想要，好想要这些歌……哪怕一首。 只要给他一首，他就能翻身，有自己的代表作。 从此摆脱“王马户”的称号。 王幸把怒气尽数发泄到打电话给顾白的工作人员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公司就培养不出像顾白朋友那样会写歌的人？ 你们养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大多数音乐唱片公司，不但养着一批歌手，还养着几百个作曲编曲写词的人。 几百个人，几百个脑子，竟然没一个能跟顾白的朋友比！ 更气的是，网友们还说： 【写歌的或许就是顾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朋友。】 想到这个，王幸更是嫉妒得发疯。 工作人员不敢得罪王幸。 就算王幸的上升空间被堵死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工作人员谄笑着，宽慰他： “顾白也是攒了5年，才攒出十几首。 我看他已经被掏空了，没有存货了。 不然，也不会在直播中唱《学猫叫》这种、明显和前9首都不是一个质量水准的歌。” “别担心，我们名下还有十几个皮包公司和工作室。 我们分别联系顾白，一定把他手头这十首歌的版权骗过来！” 王幸面色沉重，并没有被宽慰到。 “那个顾白，很鸡贼。警惕心非常强。 如果实在骗不了他，可以考虑出高价买他的歌。 总之，一定，一定要把他的歌弄到手。” 真正让王幸担忧的，是他知道，跟他想法一样的人有很多。 近段时间，一定有很多人想要顾白的歌。 郑天后都公开说想找顾白约歌了，其他歌手跟风邀约，还会远吗？ 等别的歌手声名鹊起，他的半壁江山，就彻底守不住了。 …… 另一边，顾白继续拨打下一个唱片公司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顾白。 我看到私信里说，贵公司想跟我合作出专辑。 请问是真的吗？” 同样的问话，换来的是同样的忽悠和画饼。 不过对方脑子里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坏。 [趁顾白现在还没有彻底翻身，名声还没变好。 价钱能压多低就压多低！合同年限能拉多长就拉多长！范围能扩多大就扩多大！] [最好能买断顾白一辈子！让他下半辈子都给我们公司写歌！ 一天写不出10首，就扣他10万块！少1首扣1万！] 叹为观止。 顾白真的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些坏人鼓掌。 真是坏出风采，坏出个性。 不把自己的道德水准降低到同等水平，还真的防不胜防。 “喂？顾先生？您还在听吗？喂？” 顾白一边抚摸旺财的脑袋，一边颇为感慨地对着电话说： “你知道吗？和你们这些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 因为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不是人。” 顾白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就又挂断了电话。 然后，又从私信里翻出一个，继续打过去。 他今晚，颇有一种神农尝百草的大无畏气势。 正好，也让旁听的妹妹，提前了解一下人心险恶。 就当报了的社会体验课。 感谢这些坏人给他一对一教学，让他能够师夷长技。 连续打了十个电话，也没碰上一个靠谱的公司。 不是这儿坑，就是那儿坑。 翻着翻着，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条，跟他约歌的私信。 第48章 跟我买歌？抱歉我的歌狗唱不了 不过，这条私信却不是郑天后发的。 而是看到热搜之后，也起了同样想法的熟人。 【白哥哥，好久不见，我是袁花儿~ 你不会忘了我？我好想念当初我们一起参加比赛的日子呀，尤其想念你…… 听说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想到你受了这么多冤屈，我真的好心疼。 我一直想要帮帮你，这不，一听说有个工作机会，我就来找你了。 公司想要一首歌，我向他们推荐了你。 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千万别辜负我啊！】 袁花儿？ 顾白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 是她啊，当年一起进入比赛前十名的选手。 依稀记得，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 看私信，写得倒是挺情真意切。 不过，这根本逃不过旺财的法眼。 “旺财，给我翻译翻译，她心里到底有多疼我。” “汪！” 顾白把手机对准旺财，随着旺财的阅读，一个声音同步到了顾白的脑海中。 [d！顾白那条咸鱼竟然真的翻身了。 我当年还点赞过黑他的帖子，他该不会记恨我？ 不怕，我这么漂亮，他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公司高层让我想想办法把他那首《学猫叫》弄到手，到时候给我唱。老娘翻身的机会来啦！ 听说他以前连500块唱5小时白事的贱活儿都接。 那我给他5万块买这首歌，他一定拒绝不了！] 顾白都快被气得笑出声音。 他现在随随便便直播一场，都是百万打赏。 想用5万块买他的歌？ 想屁吃呢？ 不过顾白今晚看到的人渣多了，已经磨出心境了，没有立即发火。 而是饶有兴致地回复： 【真的吗？公司想要哪首歌呢？给谁唱呢？我看看适不适合。】 对方显然是端着手机在等，顾白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就回话了。 【白哥哥！你回复得这么快！我好高兴啊！ 公司想要的是《学猫叫》那首歌。 你放心，是我唱哦，我一定会非常用心唱的！】 顾白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他继续回复： 【你高兴得太早了。 抱歉，我的歌，狗唱不了。 用心也没用，物种都不同。】 顾白说完就把她拉黑了。 虽然没再继续收到袁花儿的消息，但是旺财却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破防了，那个女人在手机对面，狠狠破防了。 [顾白我￥&！] 一大堆污言秽语从这个走甜美路线的女孩口里喷出。 不过，由于顾白拒绝接收，她就只能自己消化，气得她狂扯头发，吱哇乱叫。 顾白按住了狗头，让旺财不要再传送心声过来了。 这种女的，凭什么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全世界男人就得上赶着舔她？ 就算没有当年点赞落井下石的事情，顾白也记得，原主在比赛期间，就不喜欢袁花儿。 因为她利用美色，换取了本来不该属于她的名次，从而毁掉了另一个人的音乐梦…… “哥，你还没找到郑天后的私信吗？” “啊，在找了在找了，我这不是想着，先把出专辑的事情解决下嘛。 哪知道全是骗子，都不靠谱。” “哥哥你傻呀！你联系上郑天后，再让她给你推荐靠谱的唱片公司，这不就两全其美吗？” 顾白：……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啊。 坏了，老顾家的智商点数，不会全加在妹妹一个人身上？ 终于，在一番努力下，顾白找到了郑天后的私信。 也看到了上面留的手机号码。 顾白打了过去。 对面电话没有接得特别快，响了十几声才接起来。 顾白已经做好跟郑天后的工作人员对接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对方率先开口，是个慵懒的女声。 “嗨，是顾白吗？你终于看我私信啦！” 顾白愣了一下，今晚搞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他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顾白？”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她的状态很松弛，很有天后的从容不迫。 “因为这是我私人电话，我最近只留给了你。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度假，你的歌都火到国外去啦！ 顾大才子，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怎么样，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顾白看向了旺财，而旺财眨巴着眼睛，也歪着头看向他。 “翻译翻译？”顾白用口型对旺财说。 旺财点点头，然后顾白的脑子里响起声音： [因为这是我私人电话，我最近只留给了你。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度假……] 咦？？ 这不就是把郑天后的话重复了一遍？ 难道说，郑天后心里没有藏着弯弯绕绕，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顾白听了一晚上的龌龊人心，陡然来个真的欣赏他的，给他整不会了。 郑天后现在36岁，却隐退了10年，也就是说，她在26岁的时候，已经站稳乐坛天后的位置。 在那个神仙打架的年代，她用唱功杀出一条通天之路，真算得上是个传说级别的人物了。 听说她当年就是又飒又爽快的性子，来去如风，行事随心。 这样有个性的人，居然是真心欣赏顾白。 若是原主还有感知，只怕真的会大喊一声“死而无憾”。 “郑姐，请问你想怎么合作呢？” 郑天后并没有一板一眼地跟顾白谈起生意，反而像朋友似的唠起了家常。 “哈哈我最近一直在筹划复出的事情。 本来这事还是秘密准备状态，没想到因为去了一趟你的直播间，全暴露了！ 谁让你都不看私信的！你小子直播间居然有上亿人，真有你的！” 顾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了说正事，我想邀请你帮我写一首歌，作为我复出首张专辑的主打歌。 价格嘛，按顶格算。100……算了，200万一首。感觉100万配不上你。” 这出手豪迈程度，让顾白都惊讶了。 编曲这一行，不能跟野蛮生长的直播比。 顶级音乐制作人，收费也就50-100万区间。 这还是行内少数几个人，才有的待遇。 以前顾白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考虑过匿名卖歌赚钱。 但是，一问报价，刚入行的新人，顶多两三百一首。 人家还不一定要你。 写出成绩了，也就两三千一首。 幸好当年顾白没有穷疯了，把那些经典金曲贱卖。 现在价格从一首200块，变成一首200万。 第49章 厉鬼来袭，初试判官笔 “好！”顾白一口答应。 “郑姐，你是想要我写一首新的，还是想从我那天唱的十首里，挑一首？”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嘻嘻的笑。 “你小子，可算是承认了！ 果然这些歌都是你写的，还推给朋友！ 这下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了！哈哈哈哈哈哈……” 郑天后怎么突然皮一下，弄得顾白哭笑不得。 “真不是我写的……” “行行行，不是你不是你。”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一下，初步确认了合作意向，想让顾白写新歌。 最终的合作细节，肯定要等郑天后回国之后见面详聊。 挂断电话之后，顾白扭头看到妹妹满眼星星地看着自己。 其中的自豪和敬佩溢于言表。 “哥你太棒了！那可是郑天后啊！听说她超酷的！哥你居然得到了她的认可！” 顾白把头发往后一拨：“拜托，那是因为，你哥我也超酷的好吗？” “去你的！”顾盼笑着把顾白追打到门口。 顾白勇敢地用门保护自己，犹如勇士持盾。 再仗着身高搞偷袭，弹她脑瓜崩，气得妹妹连人带门一起啃。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赶紧睡觉了，早睡早起，养好身体。” “旺财，你留在房间看好她，不准她玩手机！玩电脑也不行！” 妹妹气得继续啃门。 旺财则非常熟练地去叼了一个小毯子，回来铺在顾盼的床底，然后躺了上去。 这条狗，谄媚至极！ …… 午夜12点。 一道黑影悄悄来到顾盼的门前，又从底下的门缝钻了进去。 没一会儿，黑影出现在顾盼的床边。 远看是黑影，近看，才知道是一团红到发黑的血气，隐隐约约透出人形。 是厉鬼！ 是那个医闹不成又意外跳楼的赵大宝，化成的厉鬼！ 黑白无常确实从地府带来不少鬼差，要抓赵大宝。 这段时间，黑白无常一直在医院蹲守。 他们认为，赵大宝死在医院，他记恨的陶医生也在医院，所以一定会去医院报仇。 殊不知，鬼差们已经死了太久了，不了解人性。 像赵大宝这种人，活着的时候就是欺善怕恶。 一辈子只敢欺负女人小孩，要不就是善良无害的医生。 他就算化成厉鬼，也改不了深入骨髓的懦弱，和刻入心肺的自私。 他确实有一股怨气，可他不敢去跟鬼差们硬碰硬，他是绝对不敢冒险再去医院的。 他只会选择把怨气发泄在一个最好欺负的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眼盲又和仇人顾白有关系的女孩——顾盼。 赵大宝想报复顾白，可他被顾白打怕了，就只能转而报复顾白的妹妹。 妹妹出了事，顾白一定也会难过。 一团血雾里，那个模糊的人影咧开的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他要上顾盼的身，然后从楼上跳下去。 当顾白看着自己的妹妹，死于同一种死法，一定会很痛苦。 桀桀桀！ 还没等赵大宝靠近，忽然，腿上传来撕裂的疼痛。 他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两眼一黑，痛晕了过去。 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还很懵逼。 不对，他是鬼啊，没有腿啊，所以是什么咬住了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赵大宝躺在地面上。 他以为自己还在瞎眼女孩的房间，可是一睁眼，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棍状的东西，一下一下敲着手心。 嘴里还说着：“跟你说了抓活的，你把他咬成这样，半死不活的。让我怎么拿他练手啊？” 赵大宝认出来了，前方的男人就是顾白，那个一见面就拿折凳，把他的脸从立体打成平面的狠人。 虽然听不懂顾白在说什么，但是赵大宝敏锐地感觉到不妙。 他缩成一滩，趴在地上，连从背后偷袭的心都不敢有。 只敢悄悄地，悄悄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挪。 “别走啊，让你走了吗？” 顾白好听的嗓音，落到赵大宝耳朵里，仿佛成了催命的丧钟。 他抬头一看，那个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头，盯着地上的他。 目光锐利如鹰隼。 而顾白的身前，赫然蹲着一条狗。 虽然看不破旺财的真身，但是身为鬼物，他本能地感受到了血脉压制。 刚才就是那条狗咬了他吗？ 好痛啊，不是肉身上的痛，而是灵魂被撕扯的痛。 忽然，旺财直勾勾盯着他，一串口水从嘴角流下。 这条狗好像……馋他的身子。 赵大宝鬼躯一震。 他本能感受到，那条狗能让他的下场，比死亡更惨。 而顾白看他的眼神，更加渗人。 这一刻，他恨不得化身一条小小的蛆，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们注意了。 “放……放过我！鬼差……鬼差呢！” 赵大宝忽然觉得，落在鬼差手里，说不定比被他俩抓住要好。 “鬼差！我要见鬼差！” 顾白嘿嘿笑着，肩膀一耸一耸。 “桀桀桀！你都主动送上门了，我不拿你练练手，岂不是浪费了！” 说话间，顾白掏出判官笔。 这笔据说能够请鬼上身，而旺财告诉他，这笔能请的不是普通的小鬼，而是近乎于神的，鬼神。 而且请来的，也不是鬼神本神，而是他们的神力。 因此不用担心鬼神赖着不走，请神容易送神难。 顾白老早就想试试了，只可惜平时找不到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天灵灵，地灵灵，拜请天地众神明！ 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所不在，无虚不现身，恭请束束降临！” 一道金光自判官笔上溢出，顾白清晰地看到判官笔发生了变化。 只见它开始变形，从有形的有重量的笔，变成无形的轻飘飘的一把长刀。 刀身亮如霜雪，刀背若青龙盘踞，这是……青龙偃月刀！ 一瞬间，顾白感觉一身寒意席卷全身，他感觉自己被突然注入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驱使着他高高挥起手中长刀，朝着地上那个恶贯满盈的厉鬼砍去。 “来鬼啊！杀鬼啦！救命啊啊——” 无形之刀，斩无形之鬼！ 随着一声惨叫，血雾被一劈两半。 顾白随即感觉，那股力量从自己身上抽身而去。 顾白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用长刀撑地，却发现它又变回了原来的笔的形状。 这一下没能撑着，顾白直接跌坐到床上。 滴！关公体验卡，已结束。 顾白头晕目眩地扶着额头，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是，这么快，一秒都不到。” 突然，他看到一道狗影闪过。 旺财居然朝着被砍成两半的厉鬼跑去，大口大口开吃。 “住嘴！住嘴！别吃啊！吃坏肚子怎么办啊！别吃了！” “嗝儿~” 第50章 不是，谁教你这样用阴阳录的？ 看着旺财朝天打出一个满意的嗝，再看地上舔得干干净净的地面。 顾白非常生气地冲过去揪狗耳朵。 “你怎么回事啊！你好端端的吃他干嘛？ 这是人渣化成的鬼，你吃坨屎都说不定比他干净！ 你吃了要是拉肚子怎么办？你吃了它不会有事？” 旺财狗脸上满是吃饱的餍足，它又打了第二个饱嗝，才在顾白的脑海中回复。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吃。] 顾白更担心了：“那你感觉怎么样？” 旺财思考了一下，如实说：[鸡肉味，嘎嘣脆。] “不是问这个！” [闻着臭，吃着香。] “谁问你口感了！我问的是你身体感觉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是有点不舒服，吃快了，撑得慌。] 顾白越听越抓狂，谛听好歹是地藏菩萨的神兽，被自己养死了可就糟糕了。 “不行，我得问问阎王，该怎么办。” 顾白急急忙忙掏出阴阳录，先是用普通的水性笔在上面写，发现写不出字。 只愣了片刻，他就把判官笔掏出来。 果然字迹出现了！ 顾白连忙把今晚遇到厉鬼袭击，自己杀了鬼，旺财又把鬼吃掉的事情写上去。 最后问阎王：【吃这种东西，会不会影响旺财的健康？要不要送去洗胃？】 顾白写完之后，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回复。 他想着，阎王公务繁忙，可能不会立即注意到他。 于是他上网千度了一下：【宠物吃错东西怎么办？】 医生的回答要么是“送医院洗胃”，要不就是“先观察一下”。 阳间的宠物医院，能洗阴间神兽的胃吗？ 算了。 还是先观察一下旺财的情况。 要是不对劲，就直接拖去医院。 于是乎。 旺财吃饱了犯困，想躺下睡一会儿。 刚刚睡意朦胧，进入梦乡，顾白就冲过来，担忧地晃醒它。 “醒醒，醒醒，你不要睡，睡着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旺财：[我真的会谢。] 旺财被晃醒了好几次，阴阳录才亮了起来。 阎王回信了。 顾白赶紧打开来看，只见阎王回复他： 【顾白，展信佳。见字如晤。 自上次会面，已别数日。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接获手书，情意拳拳，至不欢愉。 你吾阴阳相隔……】 顾白看着密密麻麻写满一整页纸的文字，两眼一花。 “这写的什么跟什么？我等着你救我狗命呢！” 顾白赶紧往后翻，发现后面居然还有两页！ 不对！不止两页！ 原本是空白的阴阳录，现在居然写满了一整本！ 放眼望去，字字句句，都是表达了对顾白的思念和崇敬之情。 阎王还对顾白在直播中唱的十首新歌逐一品评，表达对歌曲的喜爱和欣赏。 并且高度赞扬了顾白进退有度的回应，夸他“以直报怨，世人楷模”。 还向顾白邀功，说他已经为顾白创立了明星超话和反黑组。 管理员都是亿里挑一的键盘侠，打字速度是普通人的20倍。 论撕逼和骂架，他们无人能敌。 最后的最后，直到倒数第二段，阎王才回应了顾白的问题。 【死不了，随它吃。】 之后又是一大段洋洋洒洒的赞美和表白，简直把顾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顾白非常肯定，是阴阳录的厚度限制了阎王的发挥。 要是后面还有空白页，阎王还能写。 敢情顾白在这儿心急如焚地等着救命，阎王在那儿满脑子想着追星。 脑残粉，竟恐怖如斯！ 顾白潦草地写下一句【谢谢告知】之后，就把阴阳录锁抽屉里了。 他决定了，以后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生关死劫的大事，他是绝对不会再用阴阳录了。 阎王哪里知道，因为他的狂热追星行为，已经被偶像锁进“小黑屋”了。 他抚摸着顾白回复的四个字，满眼都是老父亲般的宠爱。 “啊，不愧是偶像，写的字都这么潇洒不羁，别具一格，真是字如其人啊。” 欣赏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把这四个鸡爪乱刨般凌乱的字，递给手下。 “把这幅书法裱起来。” “挂吾床头，吾要每日品鉴。” …… 几天后，陶医生的老师，魏老，如期到达。 顾白把妹妹送到医院，经过一番评估和检查，确定两天后可以动手术。 这两天，可以住在医院里，方便更好地观察。 顾白看魏老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一颗心便放到了肚子里。 顾白安顿好妹妹，刚准备出医院，就接到了郑天后打来的电话。 “喂！顾白，我今早回国啦！你有没有空啊，咱俩去吃顿饭！” 顾白一看时间，马上就是中午饭点了，正好。 “当然有空啊！去哪里吃啊？” “有空就好。你现在在哪儿？我直接开车来接你。” 顾白盛情难却，报了医院的地址。 “啊？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把妹妹送过来看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个饭店吃。 到时候可以给妹妹打包。你等我，我马上到！” “好嘞！” 顾白就在医院门口边打游戏边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轰鸣声。 抬眼一看，一辆法拉利缓缓停在医院门口。 车门打开，率先伸出来一条穿着黑丝的大长腿。 这把包括顾白在内的几十个路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实在是太瞩目了，那条长腿下方，还穿着一只将近二十厘米的红色细高跟。 这谁看了不震惊，什么人踩着高跷就出了门？ 很快，一个染着一头酒红色大波浪、戴着大墨镜、涂着烈焰红唇的女人，缓缓从车子里探出身来。 傲人的事业线，比顾白的人生规划都清晰。 s型的身材，比顾白的人生经历都坎坷。 “顾白，上车！” 耳边忽然传来郑姐的声音，顾白更是瞪大了眼睛。 难道……难道这位出场这么拉风的美女，就是郑天后吗？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她的车吗？会不会太招摇了。 别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顾白胃不好，只能吃软饭？ 就在顾白犹犹豫豫地迈开腿的时候，忽然，一辆电动车像游蛇一般穿到顾白面前，停下。 坐在电动车上的是个穿着牛仔服，头上戴着全包头盔的人。 由于包裹太多，无法分辨出男女。 但这人好像认识顾白似的，上来就把另一个头盔塞顾白怀里。 “上车呀！愣着干嘛，你眼睛直直的往哪儿看呢？” （插句话：郑姐不是女主哦，不要慌。这本书，大概率无女主……不是很会写感情戏，除非你们强烈要求有一个。） 第51章 你车没我的靓，妞也没我的靓！ 又一次听到郑姐的声音，顾白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前方那个红发大波浪，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牛仔黑头盔。 该不会，这个牛仔黑头盔的才是郑姐？ 顾白讷讷地接过头盔：“你是……郑姐？”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郑姐坐在电动车上，顺着顾白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那个走路间扭腰摆臀的红发美女。 她语气怪怪地问：“你不会以为……那是我？” 顾白：“这个嘛……你听我狡辩……” 刚见面就得罪了甲方爸爸怎么办？急，在线等。 …… “哈哈哈哈拜托！哪个明星会穿这么招摇去医院啊！ 那么长的高跟，能被狗仔堵三条街！” “哈哈哈你是不是脸盲啊，网上有那么多我的照片，你居然还能认错！” “我就应该再来晚一点，等你上了她的车，我看你怎么跟她解释！” “看你在网上骂架的时候嘴巴挺损，现实中怎么这么蠢萌啊哈哈……” 好消息，郑天后并没有因为顾白认错人而生气。 坏消息，郑天后一路上笑声就没停。 顾白坐在郑天后的电动车后座，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而电动车又开得格外的慢。 每隔几秒还发出“滴”的声音，提示“您已超速”。 顾白眼睁睁看着骑共享单车的路人一个个超过他们。 忍不住问：“郑姐，你这电动车，语音播报是不是坏了？怎么老叫唤？” “没坏啊，我这是国标车，限速25码，我全程用最高时速飙车呢。” 顾白实在受不了被一辆辆自行车超车，感觉藏在头盔下的脸都在发烫。 “要不郑姐你放我下来，我扫一辆共享单车骑。” “别，该省省，该花花，咱不浪费这个钱。你坐稳了，我车速很快。” 说话间电动车快速碾过一条减速带，顾白整个人在后座颠了三颠。 脑浆都快震匀了。 这就是传说中很有个性的天后吗？ 她在一众不沾人间烟火的明星中，确实接地气得很有个性啊。 “姐，你为啥不买辆跑车呢？” “嗐，宝马太俗，奔驰太土，法拉利太骚，劳斯莱斯太吵，绝对不是因为我没考到驾照。” 顾白无奈，行，有钱人不买豪车的理由，不论多离谱，都很令人信服。 于是乎，两个加一起身价过亿的人，在烈日炎炎下，骑着慢腾腾的小电驴。 头盔里的两张脸，热得红扑扑、汗津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跑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白还没来得及回头，那辆跑车就已经飞速冲到他们身边。 好眼熟，不会就是医院门口美女开的那辆法拉利？ 正研究着，那辆法拉利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还掀开了车顶。 居然还是敞篷车。 车顶掀开，露出一抹很惹眼的红色。果然是医院门口误认的那个美女。 只不过，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穿着花衬衫，模样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 这公子哥儿是懂享受的。 让美女开车，自己倚在美女身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拎着瓶酒。 这男的一脸欠揍的嚣张，他特意让红发美女放慢车速，打开车顶，竟是为了指着顾白两人大声嘲讽。 “哈哈哈快看，快看那俩死穷鬼！好像两条狗啊！” “这么穷谈什么恋爱！还学我让女人开车哈哈哈哈啊！” 顾白没招他，也没惹他。这公子哥儿明显是喝大了，逮着个看起来落魄的男人就疯狂秀优越感。 “喂——你的车没我的靓，你的妞也没我的靓！你个废柴！卢瑟！下辈子投个好胎你哈哈哈哈！” 顾白和郑天后一脸迷惑。 这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开一辆入门版的法拉利，泡一个满脸科技与狠活的网红妞，就让他飘成这样了？ 吃点好的！ 别光喝酒，也整点头孢啊！ “这么没素质的小子，别让我再碰见他，不然我把他轮胎气给放了。” 郑天后骂骂咧咧，忽然发现顾白一声不吭。 她以为顾白伤自尊了，便道： “小白，你别跟他计较，不就是辆车，大不了我送你一……”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顾白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我要举报……对，没错，是一辆车牌号是jw的车。 对，车主穿着高跟鞋开车，而且我怀疑她车里的同伴在抽大|麻。麻烦你在前面的路口拦一下…… 不用谢，这是每个热心市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顾白问：“郑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失策了，顾白被网暴五年还没疯，他的心理素质应该排全国前几！ “我好像听到你说，要送我车？” “没这回事！” “别不承认啊……堂堂天后，别这么小气……” “行，就是我正在开的这辆车。喜欢吗？喜欢就送你了。” “算了，你自己留着。” 两人一路闲聊着，慢悠悠晃到了路口，果然看到了被交警拦住的法拉利。 现在那对狗男女可没有刚才那副嚣张得意样。 公子哥儿青着脸，看着顾白和郑天后扬长而过。 顾白还特意提高音量说： “看！我就说了！我不喜欢法拉利！太骚了，容易被交警盯！” 那个公子哥明显破防了，看口型应该是在骂脏话。 但是，很快就被交警警告了。 十分钟后，天后终于用她的小电驴，把顾白带到了目的地——一个星级饭店门口。 顾白失笑：“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吃大排档呢！” “你说啥呢？该省省，该花花，请你吃饭怎么可能不请贵一点的！ 更何况，大排档晚上才开！” 行，敢情假如大排档中午开的话，她就真的请顾白去吃大排档了呗。 郑天后非常自然的把车钥匙拧下来，扔给门童。 “把我的车停好，记得按下电子锁，免得被人偷了。” 那个门童还真就接过钥匙，作势要去帮她停车。 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跑车音浪。 回头，果然又是那辆阴魂不散的法拉利。 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男的记仇，故意追上他们。 “哟！死穷鬼打肿脸充胖子，还来吃星级饭店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这种地方了！” 第52章 不瞒你说，我是钱性恋 那个红发女人在公子哥的示意下，故意走到门童面前。 抬手翘起兰花指，指尖上勾着车钥匙。 “喂！先去把我们的法拉利停好！ 至于他们的破车，让他们开走！什么档次，也配和我们停在一个停车场！” 顾白有些看不下去了，三番四次来挑衅，士可忍，孰不可忍！ 郑天后是公众人物，不方便露面，他可不在意这些！ 然而，还没等顾白捞起袖子。 那个门童竟然接过了郑天后手中的电动车钥匙，完全忽视了那辆法拉利。 还朝着郑天后鞠躬：“请稍等，我这就去帮您停车。” 顾白和那个红发女都大为震惊。 公子哥也破防了，他叫嚣道： “你怎么回事？谁教你这么办事的？你们经理呢？把他叫出来！” 那门童没有搭理他，只是恭恭敬敬地抬眼，看了一眼郑天后。 像在请示她的意见。 顾白若有所悟。 这个门童，好像知道郑天后身份。 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吗？ 郑天后忽然摘下头盔，甩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 顿时她就像解开了封印一样，长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再也隐藏不住。 她随手把长发拢到一侧，露出她清晰的下颌线和精致的眉眼。 “不用找经理了，我是这饭店的老板，我做得了主。 我有权利，选择接待什么档次的客人。” 公子哥和红发女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原来一个人长得过于好看，美貌真的会产生攻击性。 “我的饭店不欢迎你们。不仅是这一家，我名下所有的饭店和酒店，都不欢迎你们。” 郑天后眉眼间刻意放出的凌厉与威慑，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好在她鬓边和额头的碎发，因为汗湿而勾出几个圆弧，为她的锋芒添了几分柔和。 难怪媒体都说郑天后是真正的骨相美人。 五官立体，肌肤紧致，看起来比那个红发女还年轻，而且素颜比化妆还好看。 之前顾白觉得那个红发女挺漂亮，但是郑天后一露脸，顿时相形见绌。 一对比，一个浑然天成，一个满脸充气塑料感。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话着实不假。 就连她身上那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牛仔衣服，都变得贵不可言了。 果然时尚的最终完成度还得靠脸。 那两人认出了郑天后，知道名人身份的影响力。 他们自知理亏，没了继续纠缠的底气，灰溜溜想要走人。 “等一下！” 顾白忽然叫住他们。 两人顿时拉长了苦瓜脸，他们下意识认为，顾白是要跟他们耀武扬威。 仗势欺人，这种事他们干多了，便觉得别人也会这么干。 然而顾白走到那个红发女身边，只是撩开她的头发，凑近她的肩膀。 看了一会儿，顾白说：“好了，没事了，你走。” 那红发女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嘟哝道：“神经病。” 公子哥则直接用手挡住女人的胸口，恶狠狠道： “看什么看！” 说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了郑天后一眼，语气酸溜溜道： “都有这样的了，还看别人的……” 顾白：“……” 他冤啊，他只是想看清楚，那个女人肩膀上的东西是什么而已。 本来以为是个独特的装饰品，凑近了看才认出来，那是一个婴灵。 就是婴儿的鬼魂，估计三个月大，只有小小一团，隐隐约约可见五官。 估计是因为太小，黑白无常没有注意到它。 竟让它躲在妈妈的肩膀上，借着头发的遮掩，成功逃掉了。 这样一来，顾白就能推测出红发女今天为什么会来医院了。 应该是婴灵想出生的意愿太强烈，被流掉之后，还一直试图往她肚子里钻。 女人感受到肚子异样，以为自己流产得不干净，所以才来医院重新检查。 检查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她什么手术都没做，就回来了。 所以才是女人开车，公子哥躺平喝酒，要是动了手术，就会反过来。 本来顾白打算吃完饭就去医院找黑白无常，让他们去把婴灵抓回去。 结果这对情侣都这么讨人厌，那就晚几天再说。 让他们一家三口，再多“团聚”几天。 …… 那两人一走远，郑天后就走过来，拍了一下顾白的肩膀，一脸八卦的问： “看不出来，你喜欢那样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大胸美女？” 一开口，气质陡变。 顾白很无语，刚才还是个冷艳天后，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八卦大姐，动不动就给人介绍对象。 “不用了郑姐，我不是异性恋。” 郑天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坏笑着改口道： “胸大的大兄弟我也认识……” 顾白赶紧打断她：“您可别操心了，我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不瞒你说，我是钱性恋。” “什么是……钱性恋？” “就是我只爱钱，我只想搞钱！只有钱能让我心跳加速，挚爱一生。 除了钱性恋，我还是饭性恋，我只想干饭！一天至少三顿！ 赶紧吃饭去，我要饿扁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走！干饭去！” 饭桌上，两人在等菜的时候，聊起了往事。 顾白说起五年前的旧事，郑天后本来就吃过瓜，如今听本人补充更多细节，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你放心，姐绝对信你！姐混圈这么些年，圈里那些人多脏，我清楚得很！” “无良的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颠倒黑白的手段我懂，无所不用其极！” “想当年，我也是嫌圈里太脏，所以才想要退圈的！” 这话就引起了顾白的兴趣。 他也吃过郑天后退圈的瓜，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她受了情伤，退圈疗愈； 有说她是拿遍了奖项，觉得顶峰孤寂，所以隐退； 有说她犯了事，不得不出国避风头； …… 然而，真相是： “老娘当年拿遍了乐坛所有奖，在外头风光无限，结果，公司还是让我去陪酒。 陪酒耶！虽然不是陪睡，可我觉得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娱乐圈，就是个大鱼吃小鱼的地方。 当我好不容易成为那条最大的鱼，我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结果我突然发现，资本家，是钓鱼的人……” 第53章 定制歌曲，极致刁钻的要求 “你明白我的感受吗？你应该明白。 在普通人眼里，身家过亿，就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了。 然而，在娱乐圈里，身价过亿，也就是入门级别，看到谁都得喊爷喊爹。” 顾白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可太能理解了。 当年，他选秀获得全国冠军的时候，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殊不知，他的巅峰，在资本家看来，只是攀上了一个小土坡。 资本家轻轻一推就把他从小土坡上推下去，还顺势挖个坑把他埋了。 说到往事，郑天后咬牙切齿。 看来她真的对控制娱乐圈的资本家深恶痛绝。 “我十年前，赚一个亿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 我每年给公司挣来几十亿的收入，可在资本家眼里，我仍然是条鱼，是件商品。 所以，我决定退圈，我不要做他们眼里的鱼，我要和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钓鱼。” 郑天后忽然换了一种很皮的语气，摊开双手，挑高眉毛，翘起二郎腿。 “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功的钓鱼佬了！ 我手底下有很多连锁饭店和酒店，还有很多房产，还投资了很多影视综艺。 十年前要我陪酒的，十年后见了我都得喊姐。 现在老娘复出唱歌，就是为了自己高兴，而不是谁的商品。谁不长眼敢惹我，我就炸了谁的鱼塘！” 说着，郑天后忽然朝着顾白眨了眨眼。 “怎么样，小白，你考不考虑以后跟着姐混呀？ 如果你跟着我，孙大刚绝对不敢再碰你。” 顾白有那么一瞬间，被郑姐的霸气所折服，差点想要抱她的大腿了。 可是，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郑姐弯弯的睫毛，好像一个诱人的鱼钩。 郑姐不想当咬钩的鱼，巧了，顾白也不想。 于是顾白笑着避开了她的目光，给自己和她的杯子里分别倒了杯茶。 然后才说： “难怪我觉得和郑姐一见如故，原来我们的想法这么合拍。 感谢郑姐，指引了我未来事业规划的道路。 原本我只是抱着满腔的不甘回来，压根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做。 现在我知道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钓鱼。” 郑天后有短暂的错愕，但是她很快就回以了然的笑。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小子，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 行，尊重你的想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那么，就让我们来谈谈第一次的合作。 我对我复出专辑的主打歌，可是要求很高的啊！” 说到写歌，就到了顾白的舒适区。 他一下子，就有了跟这个疑似百亿富婆、甚至千亿富婆平起平坐的底气。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看吓不吓得倒我。” “首先，我是在群里，偶然听到别人传你唱古风流行歌曲的录音，才激动得直接杀到你直播间的。” “你小子可能不知道，你开创了一个很独特的流派，古风融合流行，或者说，填补了市场上的空白……” “我知道。”顾白忽然插话。 “我知道市场有空白，我是故意填的。” 看着顾白这自信满满、眼里有光的样子，郑天后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你小子……诶、诶你别插话，知道你厉害了，我都忘了要说啥了。” 郑天后急得直挠头。 “咳咳，反正，我的意思是，我想用古风歌来当主打歌……” “没问题。”顾白毫不犹豫地答。 “哎我还没说完要求呢，这是定制歌曲，所以才出价高，这两百万没这么容易赚的！” “你说，你接着说。”顾白伸出手，邀她继续开口。 而郑姐看他现在还笑吟吟的，怕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刁钻的甲方。 “你现在笑，待会儿你可别哭。 我跟你说，别看我跟你聊天的时候像傻大姐，我做音乐的时候，别人都叫我女魔头。” “是吗？”顾白稍稍正了正身子，眼里的光更盛了。 “那我更兴奋了。你要求有多刁钻，尽管说。” “除了古风融合流行，我还希望加入哲学的思考，还有禅意，同时还有爱情……” “嗯嗯，还有吗？” 顾白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这其中的难度。 要知道，当她跟自己的音乐团队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一帮人都直呼不可能。 说按照她这个想法做，做出来的只能是一锅大杂烩，会烂成一锅屎。 然而顾白至今没有提出反驳。 郑天后心里已经有些惴惴了。 “我还想要整体呈现出空灵的、仙气飘飘的感觉，但是，它低的时候，又要低到尘埃里……” 顾白这时候居然煞有介事地拿起菜单，翻了个面，用笔在上面写写记记。 好像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要怎么把郑天后的设想变成真一样。 “还有吗？” 顾白这认真对待的模样，莫名给了郑天后一股勇气。 让她把她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通通说出来。 “还有，因为是复出的主打歌，所以我希望这首歌能最大程度，突出我的个人特色。 就是，我希望，这首歌，除了我以外，别人都唱不了。” 这个要求，确实就有些难度了。 顾白笔尖停顿了一下，然后把之前写的东西全部划掉。 郑天后本来想去暼他写的字，可是注意力很快就被顾白抛出的提问吸引了。 “那说说，你高音低音跨度是多少，除了流行唱法之外，你还会唱什么？” 说到唱歌，这就到了郑天后的舒适区。 作为一个非创作型歌手，郑天后当年能那么快出头，当然是因为无懈可击的唱功啊。 “我十年前就能唱出3个八度了，这十年我也没闲着，现在我的音域已经提到4个八度了。” 这话一出，果然让一直淡定的顾白露出震惊表情。 3个八度的音域是什么概念呢？ 放眼整个国内娱乐圈，叫得出名字的应该只有几十位。 而4个八度，则放眼全球，都可能不超过10个。 因为音域并不是一味的飙高音，而是指，最高音和最低音之间的跨度。 还是丝滑可控的那种跨，不是强行破音乱跨。 第54章 顾白！你是我的神—— 普通人的音域在1个八度到2个八度之间。 每个八度有12个key。 专业的女歌手，音域在2个八度+5key左右就已经够吃香了。 3个八度，可以称得上是怪物。 3个八度往上，每加1key，都是极大的挑战。 而4个八度，则是在3个八度的基础上，足足加了12个key才到达的层次。 这是变态，妥妥的变态！ 现在，顾白看郑天后的眼神都不同了。 他作为一个男人，音调天生比女声低，练到2个八度+9key已经拼了老命了。 现在面前站着一个变态，顾白简直有种面对珠穆朗玛峰的既视感。 “除了流行唱法以外，我还会戏曲，和花腔女高音。 嘻嘻，你想不想学，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好了我懂了！我知道要给你唱哪首歌了！” 顾白赶紧打断施法，差点被这女人乱了道心。 顾白开始抽出一张新菜单，刷刷刷开写。 郑天后一开始以为，顾白只是在记录她刚才所提的要求。 毕竟她自己说了一长串，光是要求就能打出一页纸。 然而，随着顾白写的时间越来越长，郑天后隐隐约约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顾白……该不会，灵感爆发，现场就打算把歌写了？？ 郑天后瞪大眼睛，被自己的猜想惊得无法呼吸。 她忙不迭地把头凑过去，想看看顾白在写什么。 却被他无情地一把推开：“别打断我！一边去！” 顾白写到兴头上，此时的语气并不算客气。 可是郑天后激动坏了，她哪里会跟顾白鸡叫这个。 她看到了！她确信刚才她看到了！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她可以肯定…… 是曲谱，顾白在写曲谱！还有歌词！ 郑天后是万万没想到，她堪称天马行空的设想，真的会被人认真听取。 更没有想到，顾白一听，瞬间就有了灵感。 郑天后努力压制自己过于粗重的呼吸声，生怕惊扰了顾白。 就连服务生端着饭菜要进来，郑天后也急急地用手势阻拦他们，生怕吵到他。 慢慢地，端着菜盘站在门口的服务生越来越多，而顾白手上的那张纸也越写越满，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顾白“啪”的一声放下笔，对着手中的纸，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还想仔细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哪里写错，可郑天后的脑袋已经挤了过来。 “这是写给我的吗？” 顾白：“是啊，写了个初稿，还需要再……” “我看看！” 郑天后非常急切地拿起菜单，一双眼快速地扫过第一行……第二行…… 等扫到第四行的时候，她眼睛蓦地瞪大，竟又回过头，重新看第一行。 菜单也被她举得更高，挡住了她的脸。 顾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拿着菜单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没一会儿，她的肩膀好像也被传染了，不由自主地哆嗦。 “你没事儿？”顾白有些担忧地问。 得不到郑天后的回应，顾白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你没事儿？” 突然，顾白手上一痛，竟是被郑天后紧紧攥住了。 用力之大，郑天后的手指骨节都发白了。 “这……这……首歌，真的是给我的吗？” 菜单放下，露出菜单背后的脸，竟然已经激动到热泪盈眶，而不自知。 “对啊，这首歌音域横跨四个八度，我又唱不了，当然是给你的。” “真……真的吗？” 郑天后，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一遍一遍的追问。 她左手抓顾白抓得快透出青筋，右手却小心翼翼地捧着菜单，好像生怕把它磕着碰着了一样。 “当然真的啊……” 得到顾白的再次肯定，郑天后激动得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像武汉热干面一样流了出来。 她突然扑向顾白，抱着他又哭又叫，发出氢气燃烧一样的尖锐爆鸣声。 “顾白我艹你太迪奥了！你简直是天才，完美的天才！你太牛逼了！我艹！你你怎么写出来的啊啊啊顾白你是我的神！” 顾白看到门口聚集着十几二十个服务员，他心里一惊，连忙拍了郑天后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太过失态。 然而郑天后哪里还管什么失态不失态，她没有激动到满地乱爬兼大小便失禁就已经算很克制了。 “这只是初稿，你先看看，等会儿我再拿回去修改……” “拿回去！不行！不能拿回去！” 郑天后没听完顾白的话就吓得面色煞白。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通操作，很快她就给顾白展示了一个付款页面。 “我已经付钱了！我买了这首歌了！” 顾白扫了一眼，只见转账上面是一个3，后面跟着一长串的0。 “钱我已经付了！你可不能反悔了啊！” 郑天后一副生怕顾白来抢的样子，把那张菜单紧紧捂在胸前。 顾白犹疑道：“这钱……是不是不小心打错了？” 说好的200万，怎么打头的数字是3? “没有错！我是故意不小心的！反正钱已经付了！这歌现在是我的了！” 顾白看她那护崽子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又没说要收回。我这不是还想再优化修改一下嘛……” “不用修改！非常完美！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把它做成成品了！” 她越看越喜爱，越看越觉得精妙，啧啧称奇。 终是忍不住“噌”的站起：“不行！我坐不住！我不吃了，我赶紧回去把它做出来！” 郑天后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往包里塞手机，菜单，碗筷，茶杯，而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装错了。 顾白本来想提醒她，但想了想，这是人家自己的饭店。 万一人家就是故意不小心装错的呢。 “顾白你随便吃，随便点，不用付钱。以后你和你妹妹去我名下的店消费，就说是我朋友，全部免单！” 顾白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郑姐。” 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亮了起来，是银行到账短信，显示他刚刚到账了一笔钱。 余光一撇，顾白看到自己手机上那串银行卡提示的数字，总觉得有些奇怪。 五百万他收过，感觉当时的那串0，没有这么长啊。 郑天后匆匆忙忙跑到门口，一头撞上其中一个端菜围观的服务生。 顾白连忙喊住：“郑姐，你这钱好像真的打错了！” “不管了！我赶时间！少了以后再补！” 看着郑天后风风火火的身影，还有跑丢的一只鞋，顾白要说的那句话，始终没来得及说出口。 “……没少，多了两个0……” 第55章 《巅峰歌手》，复出首秀 一下子多了3个小目标，顾白也不知道这笔钱到底能不能花。 他看着依然空空如也的桌面，还有围在门口端着二十几盘菜的服务生，突然也没了一个人吃饭的心思。 “每样菜都单独加一份饭，打包，谢谢。” 顾白想着直接把这些饭菜拿去医院，反正也要给妹妹带饭，顺便给医生护士们都带了。 这个时间点，还有很多医护没有下班呢。 就做个顺水人情。 …… 一晃，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魏老的亲自操刀下，妹妹的手术非常顺利。 唯一的小插曲是，由于魏老比陶医生年纪大得多，体力不比年轻人好，所以手术花费的时间更长。 不过，魏老的经验和技艺更加纯熟。 陶医生围观了全程，他表示这场手术堪称完美，术后恢复时间至少能缩短一半。 顾白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医护们本来就感激顾白救了陶医生，又吃了他从星级饭店中打包回来的饭菜，对他更是有好感。 于是医护们爱屋及乌，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照顾术后的妹妹顾盼。 几天下来，顾盼房门的门把手都被掰弯了。 顾盼得以恢复良好，预计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 夜里。 顾白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机，和妹妹一起看电视。 准确地说，是一个看，一个听。 妹妹的眼睛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眼前依稀能看见一点光。 “再过一段时间，等纱布拆了，咱们就能真正地一起看电视了。”顾白非常感慨。 “恩恩！快转到水果台，郑姐说了她今晚参加节目，有直播！” “好嘞。” 一个小时前，顾白收到郑天后的语音消息，说她今晚会参加一个综艺唱歌比赛，作为她复出的第一战。 而她将会在舞台上唱出顾白写给她的那首歌，强势宣告回归。 还说比赛如果赢了，那转账失误多出的两个0，就不用顾白还了。 当顾盼知道这件事之后，她表现得比顾白还激动。 “《巅峰歌手》，我知道这个综艺！它最近超火的！” “节目会邀请7个早已成名的乐坛领军人物参加比赛，由1000名观众来进行打分。 “比赛期间，单周淘汰一名歌手，双周就会邀请一个新的歌手来踢馆。 如果踢馆成功，就会替换原来的歌手。” “总之就是一帮有实力的歌坛巨星们互相pk，超级刺激，超级有看头！” 顾盼喋喋不休地跟顾白科普《巅峰歌手》相关的内容，像个普通的15岁女孩。 顾白很是欣慰。 看来眼睛做手术之后，顾盼变得越来越活泼开朗了。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终于，电视换台到了水果台，顾白的注意力集中到电视屏幕上。 镜头往舞台上一扫，全部都是乐坛的熟面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代表作，传唱大街小巷的那种。 他们曾经都是各大音乐公司的一哥和一姐，如今又被无数新人尊称前辈。 可以说，他们是绝对的实力唱将。 今天是节目的第四期，台上只剩下5名歌手。 其中有一个李丽莎，据说和郑天后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当年被称为姐妹花。 别人也羡慕地说，公司押中了宝，一门出了双天后。 她们感情应该很好。 现在舞台上，正好是李丽莎在唱。 顾白饶有兴致地听，听着听着，眉头有些皱起。 奇怪，怎么感觉……这个李天后有些名不副实啊。 是上了年纪，有些倒嗓了吗？ “谁在唱歌啊？为什么感觉叽叽喳喳的？”妹妹突然问道。 顾白疯狂咳嗽：“咳咳，她是郑姐的朋友……” “啊这……”妹妹一想到郑天后，顿时爱屋及乌，给她朋友的歌声加了滤镜。 “我的意思是，歌声宛转如莺啼。” 顾白尴尬不已，只能干笑。 年轻人说话就是直。 就算郑天后的朋友唱得再像鸟叫，也要给郑天后一个面子啊。 “下面有请，本期的踢馆歌手——郑心怡，郑天后！”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宣布，全场惊呼。 不少观众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 这是今天的一个大惊喜，节目组为了做好保密工作，连彩排都是单独彩排的。 如今她一出场，完全达到了节目组想要的效果。 全场掌声雷动，欢呼雀跃之声几乎掀翻屋顶。 1000个观众评委齐声呐喊“郑天后”，仿佛全是她的粉丝一样。 不过事实上，这1000个观众评委并不是谁的粉丝。 他们是经过层层严格筛选之后，选出的一些音乐欣赏水平较高的观众。 这也可以侧面反映出郑天后的国民度。 尽管隐退十年，依然被无数音乐爱好者所熟知。 摄像机没拍到的地方，没人发现，李丽莎的脸色大变，好像恨不得扭头就跑。 而郑天后若有若无地往李丽莎的方向一瞥，更是令她如坐针毡。 主持人注意到郑天后的目光，他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她的好姐妹，李丽莎。 主持人会心一笑，他想着顺势炒一波姐妹情深，方便节目做宣传。 于是他问道：“郑天后首次复出就答应上《巅峰歌手》这个节目，是为了某个人而来的吗？” 郑天后嘴角掀起一抹笑：“确实是为了某个人来的。” 李丽莎的脸色更白了，这时摄影机特意转到她这里，李丽莎连忙挤出一个笑容。 当年她大晚上穿着浴袍去敲郑心怡未婚夫的酒店房门，结果开门的竟然是本该在国外的郑心怡。 她只得扯谎说是来借吹风机的，然后就狼狈逃走了。 后来，郑心怡第二天就和未婚夫分手了。 并且给李丽莎发了一条祝福短信，“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之后这对塑料姐妹花彻底分崩离析。 李丽莎很庆幸，郑心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圈了。 得益于此，她捡漏成了公司一姐，这十年来，混得风生水起。 万万没想到，郑心怡居然杀回来了。 台上，不知道两人恩怨的主持人，还想要继续安排姐妹情深的戏码。 他继续追问：“郑天后有没有什么想对那个人说的呢？ “有啊，”郑天后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李丽莎的方向，扬声道： “我郑心怡一生要强，竟和你这种人齐名！” 第56章 《左手指月》，掀飞天灵盖 “我和公司解约十年了，不要再用我的名字宣传你自己了，李丽莎。” 这话一出，全场皆寂。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话里满满的火药味。 大家都傻了，这可是直播啊，每个人都谨小慎微，生怕说错话。 郑天后怎么敢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啊。 她和李丽莎不是好姐妹吗？她就不怕别人误会她们反目吗？ 殊不知，郑天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退圈十年，李丽莎还老是请营销号发通稿，捆绑郑天后的名字做宣传。 一会儿说她俩是时代姐妹花。 一会儿说她俩唱功不相上下。 惹得许多郑天后的粉丝，爱屋及乌，对李丽莎也颇为支持。 郑天后一直以来只是懒得搭理，不是不敢揭穿。 既然要揭穿，当然是要在一个盛大的场合揭穿。 她不喜欢无休止的骂战，只喜欢快刀斩乱麻。 主持人这时候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 “哈哈哈哈哈郑天后还是那么幽默，这个玩笑开得，节目效果拉满！” 台阶已经给郑天后搭了，可她不但不顺着下，还一脚把台阶踹飞。 “没开玩笑，我不喜欢和那些唱功很差的人捆绑在一起，这会拉低我的档次。” 全场响起一阵倒吸气声。 就连主持人也因为过度吸气而导致鼻孔张大、鼻翼翕动。 【好家伙，这是可以说的吗？】 【一些娱乐圈老鸟们，向来都是爱惜羽毛，对同行不敢得罪，好久没见到这么酣畅淋漓的骂战了。】 【我去，难道这就是郑天后欣赏顾白的原因？行事风格如出一辙啊！】 【哇最近的娱乐圈，好热闹，这盛况，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是比起私底下的脏手段，还是这种明面上的撕逼来得敞亮。】 主持人在短暂的大脑宕机过后，惊吓变成了惊喜。 姐妹反目，不比姐妹情深更有看头？！ 这个节目要火上加火啦！ “那么，请问郑天后，这次来踢馆的对象，不会就是丽莎？” 郑天后赞赏地看了一眼脑子转弯极快的主持人。 “没错，我就是特意过来，把她踢下擂台。 顺便，展示一下我的新歌。” 主持人激动不已：“那接下来，就把舞台交给你了！” 随着主持人的离场，四周灯光暗下。 一束顶光从上方照射过来，聚焦在郑天后一个人身上。 她随手把身上的黑色披肩一脱，露出里面那件镶嵌着水晶和羽毛的华丽礼裙。 光线经过水晶折射，又被底下的亮片反射出去。 顿时郑天后漆黑的四周，漾开了一大片光点。 她站在中间，就像是被星辰包围的月光女神，众星拱月。 无数的星点，随着她抬手固定麦克风的动作而晃动、摇曳。 仿佛这天地万物，包括日月星辰，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音乐渐起。 第一声就是一阵牛角军号，吹出了大气恢弘的壮阔，又有种令人不安的肃杀感。 接替而来的是和音吟唱，穿插几声鼓点。 层层推进，仿佛海浪一圈圈漾开，击打在岸边的岩石上。 与此同时，一幅荡气回肠的史诗画卷在人们的脑海里，缓缓展开。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 掌纹裂出了十方的闪电。” “把时光，匆匆兑换成了年， 三千世，如所不见——” 从她开口唱出的第一句起，听众们感觉身体陡然一轻。 随着曲调的一声声升高，身体时而像飘上了更高的云层，时而像浸入了更深的海底。 两股奇妙的力量在拉扯自己，飘飘然无所依。 不愧是郑天后，真的是，仙音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歌似乎能让她本就仙气飘飘的声音，变得格外通透。 “左手拈着花，右手舞着剑， 眉间落下了一万年的雪， 一滴泪 啊啊啊—— 那是我 啊啊啊——” 伴随着越来越高亢空灵的高音，听众们只感觉一股凛冽的清泉，径直涌入了自己的左耳。 穿透整个大脑之后，又从右耳毫不犹豫地窜出。 就在人们觉得这一下可能已经是最劲爆的了，没想到，那清泉竟然又折返。 它竟然化为更锋利尖锐的冰箭，“咻”的穿透了右耳，而后不可预测地直冲天灵盖。 在漫长而又嘹亮清透的高音中，人们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冰箭反复洞穿了几个来回。 天灵盖仿佛已经成了筛子，现在上下通透，左右穿风。 满脑子清冽冰爽，好像里里外外都被洗干净了。 昆山玉碎凤凰叫，就是形容这样的声音！ 人们还没从喘不过气的惊艳和震惊中缓过神，郑天后开始唱起了第二段。 编曲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重复了前一段。 但是，重复的力量是简单的，也是巨大的。 它相当于一直把人往巅峰上推、往深海处拽，一峰还比一峰高，一浪更比一浪强。 “左手指着月，右手取红线， 赐予你和我如愿的情缘， 月光中 啊啊啊———— 你和我 啊啊啊————” 麻了，彻底麻了。 听直播的观众们已经觉得骨头发酥、发酸。 那些坐在现场演播厅，听着立体环绕歌声的观众，更是命都快没了半条。 他们感觉从脚底到天灵盖都是凉飕飕的，好像整个人被贯通了。 不少人不受控制地翻起了白眼，感觉灵魂都已经抽离。 也就是那些用手机电脑看直播的，把音量调小，才能勉强找回理智。 【太、太离谱了！怎么还能再高啊？这、这是人类能发出的高音吗？】 【救命，唱得我手机屏幕都快裂了，好强的音浪。】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家住在水果台录制现场的3公里外。 我直接把手机关静音，用耳朵听就能听见歌声。】 【我信！我信！我住在1公里外，刚刚我家窗户玻璃在震。我赶紧用胶带贴上了！】 【妈呀，绝了啊！唱歌的人离谱，写歌的人也离谱！ 他们写这首歌的时候就没考虑到，这歌别人根本唱不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要的，就是谁也唱不了？】 第57章 第一个公开支持顾白的明星出现了 弹幕一提醒，大家终于意识到，这首歌的主要目的是用来炫技的。 它或许有内涵，有情感，但是它对于歌手而言，最大的意义在于成为名片。 不，不止是名片，它是歌手的简历，是logo，是养老保险！ 不论过多少年，说到高音，就一定会提起这首歌。 提到这首歌，就一定会想起郑天后。 郑天后过去的成就，能让她退圈十年依然被人记得。 而她唱出这首歌之后，很可能让她离世五十年，依然被人铭记。 【牛逼！太牛逼了！这是一首真正意义上量身定做的歌啊！把郑天后的特点都展示得淋漓尽致了！】 【不愧是天后啊，一出手就是王炸级。这唱功绝了！ 所以以前到底是谁在吹，李丽莎的水平和郑天后不相上下啊？】 李丽莎的粉丝们，现在就跟她们的正主一样，完全不敢说话。 这过于恐怖的实力碾压，明眼人都知道那差距不是鸿沟，是天堑。 李丽莎的淘汰已成定局。 【我开始好奇是谁写的歌了，不会是顾白？之前郑天后不是找顾白合作来着嘛。】 【前面的，夸张了，这才几天啊！ 顾白就算再有才，也不能这么快就写出一首定制歌。】 【我也觉得，应该是团队打磨了几年才做出来的歌曲。】 在弹幕的讨论中，郑天后的歌已经来到了第三段。 这第三段的旋律和之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歌词，还有越来越拔高的曲调。 “我左手拿起你，右手放下你， 合掌时，你全部被收回心间。 一炷香，啊啊啊———— 你是我，无二无别——————” 为了防止爆麦，郑天后边唱边后退。 在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已经距离话筒一米开外了。 然而她高入云霄的高音，依然具有穿云裂石的威力。 整个节目录制现场，全被她的声音穿透了。 仿佛天花板都被掀飞了，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月亮，以及天外有天。 曲毕，久久无言。 直到主持人带头鼓起了掌，观众们才后知后觉。 雷鸣般的响声响彻演播厅。 郑天后鞠了一躬：“谢谢各位。也谢谢替我创作这首歌《左手指月》的顾白。” “感谢他，将我几近刁难般的要求变为成品。” 大家在听到顾白的名字时，场上就已经发出一片惊呼。 有人说“竟然是他！”，也有人说“果然是他！”。 郑天后继续道：“在禅宗里，‘指月’的含义是指向真理。 如实观察者，诸事悉无事。如愚见指月，观指不观月。 希望大家今后都能心明眼亮，不要误把手指当明月。” 弹幕上，涌出一片惊叹夸赞。 无不被这首歌深刻的内涵所折服。 对于一首炫技的歌而言，它的内涵又着实超出预料。 然而，有一些喜欢以专业人士自居的家伙，又开始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演。 【郑天后确实唱得很好，不过有一说一，编曲有点简单啊。 四句主歌+四句副歌一直重复，重复了三次，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就前奏有点创意。】 顾白在电视机前，看着飘过的网络弹幕，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古语有云，大乐必易，大道至简。 越是恢弘大气的音乐，越会选择简单的编曲。 这样做，是为了不喧宾夺主，让听众把注意力，放在内容、歌声和浓烈的情感之上。 更何况，这是一首定制歌曲，目的就是炫技，打造个人名片。 其他的一切，都要为了炫技而让路。 顾白特意修改了原来的编曲，把音域拉得更宽，音高更高。 他敢保证，这首歌，全球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唱了。 那些曾经能唱的，现在也上了年纪，不再是全盛时期。 其他人，要是想挑战，只能降调来唱。 即使是郑天后，刚才的演唱也悄悄降了调，没有按照顾白写的四个八度的曲谱来唱。 估计是因为直播，而且是复出首战，不想冒险。 好在弹幕里，有更多的脑子清醒的人。 【不是大哥！这歌都迪奥成这样了，你还搁那儿分析编曲？ 别显摆了，直接跪！不丢人！】 【没忍住刚才学着飙了一下高音，被妈妈从百草园打到三味书屋。】 【声乐老师不请自来，这首歌听起来，音域将近横跨四个八度。 我把话放在这，整个娱乐圈，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唱的了。】 妹妹在一旁突然“哎哟”地叫唤起来。 顾白忙问：“怎么了？” “哥，快点换台……”顾盼仰着头，两只手好像要碰眼睛，却没敢碰上去。 顾白直接把电视关了，急问：“怎么了？是眼睛痛吗？” 妹妹摇摇头：“不是，是我太激动了，想哭，泪水要出来了！” 她的眼睛刚做手术，不能碰水。这时候哭了确实不妙。 顾白赶忙打开手持小风扇，对着妹妹的眼睛吹。 “已经关电视了。你克制一点。这有什么好哭的？” 妹妹吸吸鼻子：“我一听郑天后当众说的那番话，我就控制不住。” 郑天后的话里引用了《楞伽经》，颇具禅学意味。 很多人乍一听，以为郑天后是在介绍歌。 可妹妹听得懂，她是在借歌说人。 明月就好比顾白，世人都沿着手指的方向去看他，以为只有这一个方向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他。 殊不知，明月就是明月。 明月不因手指而存在。 郑天后这么说，相当于公开为顾白站台，向全天下宣布，她相信顾白，以后顾白有她罩着。 这可是上星综艺啊，不仅在网络平台播放，更在电视台播放，受众群体更广。 这可是顾白五年来，第一个公开表态支持他的明星啊。 从这个角度上看，这发言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也难怪妹妹会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泪崩。 “哥你出息了，你都能给天后写歌了。这是不是代表着，你终于熬出头了啊？” 顾白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哥要是告诉你，这首歌价格三亿，你岂不是更激动？” “什么？！三亿！” “就这点钱，淡定。” 顾白已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阎王爷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咣咣撞大墙的场面他都见过了。 他不会再对一些数字大惊小怪。 要是阴间的钱能跟阳间通用，他每个鬼粉给他一块钱，他早就是百亿富翁了。 第58章 我妈还没埋，就等你来唱歌呢 忽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特殊提示音。 这声音是顾白专门为了几个重要的人设置的，比如陶医生，魏老，郑姐这些人。 妹妹则有单独的特别提示音。 顾白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是郑姐发来的消息。 【顾白，看了姐比赛吗？姐发挥得怎么样？有没有达到你想象中的水平？ 对了，刚才那4个参赛歌手悄悄问我，多少钱能约到你帮他们写歌？ 价钱好说，三亿是不可能了，但是三千万估计他们舍得给。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 如果是十天前，顾白一定会一口答应。 能让郑姐帮忙开口询问的，肯定都是大人物，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合作机会。 但是现在顾白身怀巨款，做事也就可以更加自由随心一些。 这事他得好好想想，不急着应下。 不过不看手机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居然有一百几十个未接电话，三百多条新短信。 薇信和秋秋加起来有上千个新好友申请。 再看直播平台的私信提醒，每一个平台，永远是新增999+。 顾白随手一翻短信，一点开就是【求写歌，价钱好商量】。 现在顾白懂了，看来他是真的火了。 上星综艺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从郑天后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更是含金量十足。 他的信息泄露了，也不知道别人用什么手段获得了他的新联系方式。 这一点，顾白丝毫不惊讶。 五年前他就见识过网友的手段，无论换多少个手机号，网友都能扒出来。 更别说现在想要联系他的，都是行业内部的人，资源人脉更广。 可能他以前的葬礼老主顾，都被骚扰了个遍了。 顾白随便翻了翻，很多约歌短信，都是以前在庆功宴现场的人发的。 他们或许以为，顾白已经记不得了。 他们或许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保持了沉默而已。 就算顾白记得，也不会记恨他们。 顾白确实不记恨他们，但他也不喜欢他们。 沉默有时候也是帮凶。 见风使舵的人并不值得深交。 顾白可以不找他们麻烦，但绝对不会对他们假以辞色，更不会以德报怨。 翻着翻着，在三百多条内容相似的短信里，发现了画风特别的一条。 【顾先生，抱歉打扰了，请问您有看我之前的短信吗？我妈还没埋，就等你来呢！】 顾白一怔，他疑惑地看了一下发信人的备注。 这……这不是他上一次接活儿的主家吗？ 当时顾白的身份突然在网上曝光，这家人打电话来，说取消合作了。 他们已经请别人来表演了，不用顾白唱歌了。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可短信是今天发的…… 等等！还没埋？？？？？？ 这味儿得大成什么样了啊？？？！！ 这家人从大半个月前就开始联系顾白了，每天至少一条。 只不过顾白一直懒得看短信。 往前翻一翻，按从早到晚时间顺序来，短信是这样的： 【咱家又需要灵堂表演了！你来吗？车油钱我包！】 下一条短信，态度肉眼可见更加客气。 【顾白你好，请问你来表演吗？价钱好说，5000一天怎么样？】 越往后，短信措辞越谦卑，几近恳求。 【五万一天也行的。唱一个小时就好，我妈快臭了……】 【哥，十万，唱一首，就一首！求你了！我妈不愿意下葬，我太奶天天给我托梦，我快疯了！】 【十五万！真的倾家荡产了！最后的钱了！我妈已经拉去火葬场了，土葬改火葬了，现在是骨灰在家里，不臭的，你就来露个面也行，不劳烦您唱歌了。】 【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太奶已经教训我了，我也把族里在网上骂你的小辈都教训了。你理理我哥！】 【哥，要不你给个签名照，人不用到了，我花钱买。我妈和我太奶说拿到你签名，她们就愿意走了。】 饶是顾白再封心锁爱，也不由得觉得这家人实在太惨了。 他是去过地府的，知道地府那帮骨灰粉有多痴狂。 想来这家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日子肯定不好过。 于是顾白回复： 【地址发我，我明天寄一张签名照过去。】 刚发出去不到三秒，对方立即回信。 【啊啊啊你终于肯回复我了！谢谢你！谢谢！地址是：xx省xx市xx镇xx村xx屯】 没一会儿又发过来一条：【请问给您多少钱合适呢？】 顾白看了看地址，预估了一下：【20块。我给你发顺风。】 好一会儿，对方才惴惴不安地回： 【您是指……20万吗？可以先给您15万吗，还有5万需要时间筹一筹。】 顾白：【20块。快递费。别的不用。】 说完顾白就不再回他了。 他一个过亿身家的，没必要贪图人家十几二十万的小钱。 再说了，万一收钱之后，别人反手上网挂他敲诈怎么办。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20块还是得收的，该计较的时候就要计较，他不能倒贴钱。 解决完这一条短信诉求，还有几百条等着顾白。 顾白不能不回应，也不想一个个回应。 干脆直接发给郑姐，让她代自己在圈内放话： 【写歌没问题，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1不帮诋毁过我名誉的人写歌； 2必须在公开的平台或场合，明确表达对我的认可和支持； 33000万一首买断，或者300万保底+5永久分成。包词曲，不包制作。】 第一条和第三条，相对来说比较好达成，第二条，就是在逼他们站队了。 顾白是一定会和孙大刚死磕的。 那么，顾白和孙大刚，娱乐圈那帮明星们，只能站一个。 想要顾白的歌，就得站顾白的队。 想要获得好处，就得承担风险。 顾白顺便回复郑姐之前的提问： 【比赛看了，发挥稳定，现场好牛，不愧是你！ 期待你在正式录制专辑的时候，唱出真正四个八度的原调。】 过了好一会儿，郑姐直接打电话过来。 “你小子行啊，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我确实降了调。 没办法，你写的曲谱太逆天了，我试唱5次，3次破音。你就刚刚好卡着我破音的线写的呗！ 只能在录音棚里唱原版了，直播我是真不敢！” 第59章 阎王追星被抓，反手安利上级 顾白笑道：“哈哈，没事，降了调，也是当前娱乐圈最高的。不会有人敢质疑。” 顾白记得，原曲在地球上，对外宣传的是，整首歌音域横跨3个八度。 但实际上，这首歌只有2个八度+7半音。 就这，敢按照原调在正式场合演唱的，也是少之又少。 如今顾白改编后，硬生生拔高到4个八度。 就算降了，也还是敢说最高。 “对了，你那个三个要求，是认真的吗？” 看来郑天后也是觉得那三个要求有些难实现，特意打电话过来确认。 “当然是。”顾白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可想好了哈，我这一说，虽然只是说给四个人听，但是很快就会传出去。 到时候整个圈子都会知道，估计会吓退不少人。” “吓退正好，我乐得轻松。”顾白很无所谓。 本来歌就是留着他自己唱、自己出专辑的，帮人写歌只是挣个外快。 “行，那我就如实转告了。我让他们以后想约就自己找你。我不当传声筒了。” “谢谢郑姐。” “客气啥。你的福气在后头呢，拜！” …… 另一边，阎王爷已经连续伏案工作了十个时辰。 公文堆积成山，他看得头晕眼花，实在是干不动了 。 于是他屏退左右，命他们出门时将门窗关紧。 又用法术悄悄在门上下了禁制，这样有鬼闯入就能随时知晓。 做完这一切之后，阎王如释重负，长吁出气，瘫软在椅子上。 辛苦了一整天。 是时候奖励一下自己了。 阎王把手从他层层叠叠的衣袍下摆伸进去，摸索着，掏出了一台手机。 “让吾看看顾白有没有新的直播……” 突然他一激灵，眼睛瞪大，身体坐直。 “太好了！顾白刚好开播！这是什么缘分啊呜呜呜！终于不用看回放了！” 只见手机屏幕里，映出一张活力满满的脸。 顾白正笑盈盈地看摄像头，眉眼弯弯，极富感染力。 估计是他妹妹的恢复状况良好，顾白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他眉宇间漾着喜气和朝气，身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打招呼时眉飞色舞。 “晚上好！直播间的朋友们！” 阎王爷本来身体几乎被工作掏空，整张脸形容枯槁，面色青灰。 可是现在，他目射精光，神采奕奕，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脸上更是不自觉露出了和顾白同款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又疲惫又精神。 “晚上好晚上好呀！顾白！” 阎王对着屏幕挥手，好像这样顾白就能听见和看见一样。 “好几天没开直播了，大家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白目光真切，就像在面对面跟人交谈一般诚挚。 果然，直播就是比回放带感。 一想到屏幕对面，顾白做出的反应和回话都是即时的。 四舍五入，这跟躺在顾白怀里跟他聊天没什么区别。 阎王按捺不住激动，一头扑在桌案上，左手捂着心口，右手捶着桌子，衣袍下方的两只脚交替跺来跺去。 嘴里更是发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身份和长相的声音。 “啊~~吾在地府过得很好~~你什么时候再来地府开演唱会？吾好想你呜呜呜呜~~”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阎罗你在干什么？” 阎罗王身体一僵，旋即心中一惊。 他不是在门上下了禁制吗？ 为何有人进来，还站在他身后，他却无知无觉？ 他“腾”的转身，却看见了两张让他绝对不想看见的脸。 “鬼帝……” 站在他身后的是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郁垒和神荼。 也是阎罗王的两位直属上司。 难怪他设在门上的禁制没有发挥阻拦和提醒的作用呢。 这两位是左右门神，专司镇宅，只有他俩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拦他们的份。 阎罗王青灰色的面皮，一下子变得惨绿，又很快转成煞白。 家人们谁懂啊！平时累死累活领导看不见，刚刚掏出手机摸鱼，就被领导逮个正着。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究竟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阎王整个鬼都不好了。 追星全程被传统守旧的领导撞见。 这跟躲在房间里看片，结果爸妈闯进来有什么区别？ “何故发出如此不体面的声音，可是人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上司面容整肃，十分关切地问。 阎罗钳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他只得悄悄把手机屏幕朝下，轻咳几声，故作正经地回： “无碍。不过是事务繁杂，一时失态，让二位鬼帝见笑，惭愧惭愧。 不知二位鬼帝来此是为何事？” 阎罗很努力地强行转了话题。 好在那二位并不追星，也不懂得直播和演唱会为何物，还真信了阎罗王的话。 “辛苦了，如今你是十殿唯一支柱，可要保重身体啊。公务之事，可徐徐图之。” “我们今日到来，是受地藏菩萨所托，前来接谛听回去。你可知谛听跑哪儿去了？” 阎王一听，汗流浃背，汗如雨下，汗流至踵，满身大汗。 好家伙，早知道就不转移话题了。 之前地藏王不是把谛听散养在外面，上千上万年都不理会。 怎么他前脚刚送人，后脚菩萨就来找宠物了。 “我听西方鬼帝他们说，谛听自从离开嶓冢山之后，就一直在你这里。” 阎王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憋出一句： “要不我们聊上一个话题。” 阎王把手机屏幕翻过来，指着手机上的顾白说： “二位鬼帝，在下不敢隐瞒，方才吾正是在看此人直播，一时忘乎所以，情不自禁。” 二位鬼帝一怔：“何谓直播？” 阎罗用法力将手机画面，投屏到半空中：“请看大屏幕。” …… 直播间里，顾白的嘴角时刻上扬着。 他现在心情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直播的次数多了，顾白现在能根据弹幕散发出的鬼气，分辨出哪些弹幕来自阴间，哪些弹幕来自人间。 目前看来，他人间粉开始越来越多了，发言越来越友善。 他非常积极地跟弹幕上的粉丝聊天，基本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宠粉。 “想听我唱《左手指月》？还是原调？别了，我唱不了啊！” “哈哈别闹，真的唱不了，这歌我要唱的话，得降好几个调呢。” “行行，拗不过你们，那我就唱几句。万一破音了，别笑话我。” 顾白刚说完，脑海中忽然响起“叮”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粉丝已突破200亿！ 冥冥之音系统将为你赠送：完美级大师唱功 请再接再厉！】 第60章 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顾白只感觉，有一股热流突然包裹了他的喉咙。 随即是鼻腔，还有脑袋。 最后这股热流，猛地向下，涌进他的胸腔。 当余温散去，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咽喉、鼻腔、胸腔共鸣以及头声，有了更好的控制力和熟练度。 这变化使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嗓。 于是他上网找了郑天后的去人声伴奏版《左手指月》。 自从郑天后在《巅峰歌手》上演唱了这首歌，主播圈就掀起了翻唱挑战的狂潮。 这首歌由于旋律极其简单，而唱起来极其困难。 因此传播度极广，受认可度极大。 目前为止，只要能够完整唱出这首歌的主播，都疯狂涨粉。 哪怕唱的是降调版，甚至唱破音，听众都会觉得主播勇气可嘉。 所以，在网上可以找到多个版本的伴奏。 有原调，有降一个调的，降两个调的，降n个调的。 节目组和郑天后本人，都乐得见到这种盛况。 的宣传和热度，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们也会转发和支持网友这种翻唱的行为。 偶尔郑天后还会空降一些翻唱主播的直播间，为他们加油鼓气。 当顾白松口答应翻唱《左手指月》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好事的网友，去艾特和私信了郑天后。 【快去看，快去看，顾白要翻唱《左手指月》啦！】 【哈哈哈期待值拉满！我现在就想看，写出这首歌的人，也被这首歌弄破音的样子！】 【笑死，我已经在疯狂艾特那些翻唱时破音的主播，去顾白直播间看热闹了！】 【让我大胆预测一下，顾白会在第一段就破音，还是能撑到第二段？】 另一边，顾白的直播间已经响起了前奏。 第二声长角号过去，进入人声吟唱。 顾白稍加酝酿，然后张口唱出第一句：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 轻轻松松，气息稳定。 而直播间的观众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开头的前三句是低音，第四句才小有难度。 多的是博主前期装逼装了个大的，结果后面翻车翻了个猛的。 终于，在大家或期待、或奚落、或吃瓜的目光下，顾白唱到了第四句。 “……三千世 如所不见……” 【哟呵，不错嘛，看起来他还是有点实力的！】 【我咋觉得他唱的比郑天后还轻松呢？是错觉吗？】 这时只见弹幕上冒出一个提醒，【郑心怡 进入了你的直播间】 【哦哟，原唱来了！】 【我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哈！郑天后会不会安慰他：没关系，唱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而此时顾白已经在酝酿着放大招了。 前四句过后，后面的一句比一句高。 “眉间落下了一万年的雪——” “一滴泪 啊啊啊——” 在唱到这里的时候，网友们已经震惊的弄掉了手中的瓜子。 怎么回事？唱、唱上去了？ 不是他说的自己高音不行的吗？ 然而更骚的操作还在下一句。 顾白唱着唱着，忽然瞥见郑天后进入直播间的提示。 他下意识就在唱歌的间隙打了个招呼。 “那是我……嗨！郑姐……啊啊啊————” 此时弹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的问号【？？？？？】 就连郑天后也忍不住用颤抖的手抠出了一个问号【？】。 怎么会有人飙高音的时候，突然转原声打招呼，打完招呼之后还无缝衔接的飙更高的高音啊？ 不是，这跟平地起高楼有什么区别？ 不是，这跟平地起珠穆朗玛峰有什么区别？ 【别人唱高音是坐过山车，他唱高音是玩跳楼机啊，直上直下不需要缓冲。】 【他都不需要酝酿的吗？张口就来？】 【等会儿，他不是说他高音不行的吗？ 说好的破音呢，大家都在等他破啊？】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点小菜一碟的意思？？】 不确定，再看看。 “左手指着月，右手取红线， 赐予你和我如愿的情缘——” “月光中，啊啊啊————哎呀，爆麦了！” 顾白在唱到最后一声尾音的时候，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爆麦指的并不是麦克风物理上炸开。 而是指麦克风收录的声音过大，声压过强，超过了能接收的范围。 他用的是一款便宜的麦克风，是他事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买的。 价值一千左右。 这价格，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跟圈内一些专业歌手几十万上百万一个的麦克风相比，确实承受不了太大的动静。 顾白连忙驱动身下的滑轮椅，往后和麦克风拉开一大段安全距离。 粗略估计至少两米，人都快要摔到床上去了。 他反手撑住床沿，继续唱：“你和我 啊啊啊——————” 这时网友们眼尖看见，顾白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竟然一条条出现裂缝。 而他身后的窗户，被窗帘挡了一半，感觉也有些危了。 弹幕里忽然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有没有人知道，他家住几楼啊？玻璃震碎了掉下去，算不算高空抛物？】 网友们一下子被提醒，顿时大惊。 【我去！别唱了！再唱进局子了！】 【来人啊！趁他没唱第三段之前摁住他！】 【完了，完了，他妹妹在医院，没人管得了他。】 然而顾白已经唱得投入，唱到忘我，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在唱低声部的时候，又一次把滑轮椅推近电脑。 在预料到即将高音的时候，又再次拉远。 这来来回回，明显的前仰后仰，也让网友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去！他一直就没站起来啊！】 【特喵的！他的高音是坐着飙的啊！】 【麻了，给爷整麻了。他要是站起来，天花板不得唱飞咯！】 【我去，他甚至没有伸长脖子喊得面红耳赤，为什么看他唱得这么轻松？说好的会破音呢？】 顾白唱得酣畅淋漓，他现在已经彻底摆脱束缚，尽情飙高音。 歌词也不唱了，直接把所有歌词替换成花腔，随心所欲，连续升key。 “嘭！” 突然，他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坠物声，仿佛一整面玻璃碎裂了。 当声音从地面传来，整栋楼都震了三震。 第61章 托梦子孙氪金，助力夺得榜一！ 顾白如梦初醒，吓得拔掉耳机，弹了起来。 耳边传来对面楼发出的辱骂：“谁啊！鬼吼鬼叫这么大声！把我家玻璃弄碎了！” 顾白咽了口唾沫，冷汗直流。 弄碎玻璃不算大事，掉下去问题就严重了。 不会砸死人？ 这高度，还是玻璃，一砸一个死。 他急忙跑到窗边，往下看去。 好在对面那户人家，窗户坠落的地方是条小巷。 平时不会有人穿行，也幸好没人在里头释放内存。 顾白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短暂安心了些，差一点就要出人命。 余光扫到自家的窗户玻璃，竟然也多了一条裂缝。 他心里一沉。 坏了，坏了。 他住的是民宅小区，这栋楼算比较新的了，都经不住折腾窗户开裂了。 对面和隔壁的那些楼，装修年份久远，那些窗户就更加顶不住了。 也不知道目前有多少户人家受害了。 顾白焦急地跑到电脑前，交代道： “我好像惹祸了，虽然刚才没砸伤人，但是整个小区的窗户估计都遭殃了。 感觉我有必要，连夜把附近几栋楼的窗户都给换了。 先不聊了，我去联系物业了，拜拜！” 顾白怎么都没想到，唱个歌还能闹出这种事。 差点给阎王爷增加工作量。 难怪明星歌手们都要跑到空旷的别墅区居住呢。 看来，是时候去买套新房子了。 这小区待不下去了，左邻右舍杀了他的心都有，地址也暴露了。 看着顾白匆忙离去，连直播间都来不及关的身影，网友们内心复杂。 这个时候，所有观众脑子已经乱了大半，连弹幕都不知道怎么发。 粉丝和黑子，全都给他干沉默了。 死人和活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咱就是说，别人唱歌，顶多上娱乐新闻。 顾白唱歌，是差点上法制频道啊。】 【等会儿，只有我还在震撼他的高音吗？ 跳楼机一样的高音耶，直上直下，比搭电梯都丝滑！】 【我也是！我现在还停留在他开唱前羞涩一笑，让大家别笑话他……】 【然后他反手把全小区的窗玻璃干碎了！什么欲扬先抑，我信了他的邪！】 【看起来他是刚要开大，就被强行打断了。他该不会，还能唱更高？】 这事儿简直细思极恐。 郑天后的高音尖细空灵，仙气飘飘。 顾白的高音则圆润丝滑，余音袅袅。 如果说郑天后的高音，就像冰泉一样浸入脑中。 那么顾白的高音则像一只巨手，把每个听众的脑袋放在掌心，像盘核桃一样盘来盘去。 就是这么丝滑，完全无法抵抗。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人在飙高音的时候，对声音的控制力也会越来越弱。 用假音强行顶上去的高音，听起来发飘，发虚。 而顾白的高音依然这么浑厚坚实，说明他的气息非常稳，而且控制得游刃有余。 也就是说，刚才直播里呈现的那种程度的高音，仍然在他的舒适区内。 可惜，他正要发力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不然，不知道他还能升多少个key。 其真实实力，竟恐怖如斯。 郑天后迟滞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她没忍住直接在顾白的直播间爆了粗口。 【卧槽！你那天说不用我教，原来不是怕学不会，而是根本不用学？】 发出去之后，她才惊觉这是直播间，赶紧退出，私聊顾白。 【你这家伙，比我音域宽那么多，那天听到我能唱4个八度，还装得这么惊讶？？】 【咱俩这么熟，你给我整这死出！】 【教我！教我！不然我要闹了！真的要闹了！ 之前给你打了3亿，多出来的当学费行不？别逼我跪下求你！】 看着郑天后突然离开直播间，观众们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直播间的弹幕又疯了。 【牛哇！这是把郑天后唱跪了？？？ 顾白这五年真的是去当灵堂歌手？不是去什么音乐培训学校进修了？】 【不懂就问，我去灵堂驻唱个几年，是不是也能像顾白这么牛？】 【换整个小区的玻璃不便宜，破费了破费了。 听说他以前灵堂500块一场，攒钱不容易啊。兄弟们打赏一波？】 【属实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破财了。是我起哄让他唱这首歌的，一点礼物聊表心意。】 【说的也是，这事我也该负责。我出5毛意思一下。】 【我出1块！】 铺天盖地的礼物特效几乎淹没了整个评论区，顾白的榜一大哥也是换了又换。 这下，那些阴间的鬼粉可就不高兴了。 以前全阳间的人都是顾白的黑子，那时顾白只有他们。 那时，只要一看到赞美顾白的弹幕，就知道是鬼粉发的。 顾白也只和鬼粉互动，只给鬼粉唱歌，只对鬼粉们笑。 然而，现在人间的活粉越来越多，越来越分散顾白的注意力。 这些活粉，还不讲武德，竟然用礼物打赏来勾引顾白。 可恶，这不是欺负他们冥币没法氪金嘛！ 【气活我了！气活我了！这些妖艳贱货，竟然用礼物来勾引我家顾白！】 【完了！完了！粉丝贡献榜上全是那些活粉，以后顾白会不会不爱我们了！】 【再这样下去，顾白的直播间岂能还有我们鬼粉的一席之地？】 【不行了，我必须给我孙子托梦，我要他帮我充值打赏！助我夺得榜一！】 【你说得对！我本来还想存钱看顾白演唱会的！ 不过，顾白应该不会再去灵堂驻唱了。这些钱，我还是花在托梦上！】 【听说前两天有个姐妹拿到了顾白签名照，全地府唯一一份！出价五千亿都不卖！ 我也要让子孙们去找顾白要签名，烧下来给我！】 【托梦！托梦走起！咱们鬼粉不能输！不能让顾白被活粉那些妖艳贱货给骗了！】 …… 看着直播间的盛况，还有鬼粉们的痴狂，两位东方鬼帝陷入了沉默。 阎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的脸色。 直到现在，阎罗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冒进了。 应该继续聊谛听的话题的。 大不了就帮顾白顶包，说吾不小心一屁股把谛听坐死了。 这二位鬼帝出了名的传统守旧，万一他们接受不了追星行为怎么办？ 要是惹怒他们，下令地府全部断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沉默半晌，终于，鬼帝之一，神荼开始说话了。 “这个顾白……何时阳寿能尽？” 第62章 他生是吾的人，死是吾的鬼 阎王一听，吓得差点汗毛直立。 一开口就问顾白什么时候死！莫不是对顾白动了杀心！ 难道鬼帝震怒于顾白将大家迷得神魂颠倒，认定他是个“蓝颜祸水”，想尽快铲除？ 是吾，是大家，执意要迷恋顾白的！ 关顾白什么事！ 你们要恨，为什么不恨吾！ 阎罗的内心天人交战，他已经想到，若是二位鬼帝铁了心要杀顾白，他该怎么办？ 总不能带着百亿阴兵造反？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就算他这个领头的不造反，地府的众鬼，又怎能保持理智？ 这些鬼全都浑浑噩噩，六亲不认，只把顾白当成电，当成光，当成唯一的神话。 于公于私，他都得以命保住顾白的安危！ 阎王内心沉重地问：“敢问鬼帝……何出此言？” 东方鬼帝神荼一本正经的脸上，忽然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藏在广袖底下的手指，情难自抑，捏住袖口一角，扯来扯去。 “我看这个叫做顾白的小年轻，目光炯炯，器宇轩昂，十分精神……我东方，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另一位东方鬼帝，郁垒，连忙拍掌称是。 “没错！我们桃芷山刚好缺人管理！我看这个小年轻就很合适啊！ 阎罗你快看看他阳寿什么时候尽，能不能明天就安排来就职！” 阎王经过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总算消化完毕，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的目光，也从惊疑、沉痛，慢慢转成了无语、鄙夷。 地府众鬼馋了顾白5年，也才见了他一次面。 这两个老比登，刚见面就想把顾白拐走？ 痴鬼说梦！ 若非他俩是阎罗的顶头上司，地府通网需要他们签字首肯，这会儿阎罗已经赶鬼了。 阎罗按捺住心中不快，委婉拒绝： “吾早已查过，这顾白是福泽绵延之相，应当能长寿过百。” 本以为听了这话，二位东方鬼帝就能打消念头。 不料他俩竟对视一眼，暗自交流，顷刻间达成共识。 “那我们就在他梦中显圣，问他是否愿意提前随我们到地府做官。 若他愿意，那这生死簿就改改嘛，也不是没改过。” 阎王一头黑线：“若是他不愿意呢？” “那就继续显圣啊，直到他愿意为止。” 阎王一看他俩不像在说笑，憋不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摊牌。 阎王把腰一叉：“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好！是吾先看上他的！他死以后，也是吾的鬼！” “吾这地府百亿幽魂，全对顾白痴心绝对！ 你们把他带走了，群鬼见不到顾白，天天哭闹撒泼，吾还怎么管理地府？ 难不成让群鬼全跑你们桃芷山，让你们来管？” 这绝对是阎罗有死之年说话最硬气的一次。 上司又怎么样，大不了不干了！ 自己的偶像，还得自己来守护! 两位鬼帝一听，顿时意识到顾白不是他们想要，想要就能要。 这块香饽饽，果然被一帮鬼盯着呢。 上司最怕什么，最怕下属撂挑子不干。 一旦下属不干了，他们就得干了。 这十殿幽魂，可不是谁都能管得住的。 “哎，阎罗，别激动嘛，你早说这小年轻对地府如此重要，我俩也不会夺人所爱。” “是啊，我俩虽然爱才，但还是要为大局着想。 唉，我桃芷山冷清便冷清罢，已经冷清这么多年了。 只可惜，这动听歌喉，再不得闻，甫念及此，使人断肠。” “是啊，方才初听之下惊世绝俗，未能细品其中滋味。 如囫囵吞枣，牛嚼牡丹，想来伤感万千……” 听到这两位上司一个叹气比一个长，阎罗知道，他俩是硬的不行，想来软的。 卖惨是，道德绑架是。 只可惜，阎罗不吃这套，他有后招。 “二位鬼帝，何出此言？莫忘了地府已经通了阴特网，若是想见顾白，只需上网便可。” “何谓上网？” “展开说说！” 接下来的时间，阎王向他那两位传统守旧的领导，细细科普了互联网的用途。 别看这二位鬼帝能够降魔驱鬼、移山填海，他俩对于超话签到、控评反黑那是学半天学不会。 整整一天一夜，阎王殿大门紧闭。 据牛头马面透露，阎王与二位鬼帝在里面共商大事。 此事恐关乎地府未来，影响深远。 因为这是有史以来，有记载以来，耗时最长的一次会面。 上一次开这么长的会议，还是九殿阎王突然失踪的时候呢。 这一次，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 然而，与群鬼们想象的正襟危坐、严峻肃穆的会议氛围不同。 阎王殿内，三个大人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太苦了，我家小白以前真的太苦了，呜呜呜心疼死我了……嗝儿，呼——” 鬼帝之一的神荼哭得打了个嗝，又用袖子狠狠拧了一把鼻涕。 “呜呜呜我怎么现在才认识小白啊！要是五年前我就认识他，我能让小白受这委屈？” 鬼帝之二的郁垒牙关紧了又紧，拳头硬了又硬，眼睛则是一直湿润的，不曾干过。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在开会，而是在补顾白的唱歌物料。 阎罗王在里面除了教他们怎么上网之外，又顺便科普了一遍顾白过去五年的历程。 细说顾白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 不但把两位鬼帝虐得肝疼，连自己再回顾时也忍不住痛哭流涕。 果然虐粉是最容易固粉的手段。 听完顾白的遭遇之后，顾白在两位鬼帝的心中的形象变了。 一下子就从“那个唱歌好听的小年轻”，变成了“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只有我对他是真爱的小白”。 心中有了动力之后，两位鬼帝学东西开始变快了起来。 他们甚至动用了法术，短时间内提升记忆力，将所有饭圈缩写全部背了下来。 一天时间，他们已经从老古板，变成了网络冲浪前线的选手。 “我说，那几个陷害小白的主要罪魁祸首，他们的祖宗还在地府吗？” 阎王一听，就知道二位上司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 找不了小的，就找老的。 “唉，很可惜，他们早早投胎了。 不然，还可以让他们托梦，去教训那帮人。” 然而，没想到，鬼帝又问： “那他们的孩子呢？孩子在吗？” 阎王一听，忽然瞪大眼睛。 未曾设想的道路，敞开了。 第63章 托梦！只要托不死，就往死里托 对啊！ 那些个不把人当人的混蛋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三天两头逼别人打胎。 又或是自己做了恶事，连累子嗣，导致夭折。 那些未能出生、或者早夭的孩子，可不还在地府嘛！ 阎王激动得直接冲到门口，大喊一声：“牛头马面何在！” 待二鬼过来，阎王立即下令。 让他们去地府搜寻孙大刚、程美美、王幸、段子华还有一干人等的孩子。 一旦找到，立即带来见他！ 他堂堂阎王，当然不会拿小孩出气。 只是，那些未能出生的小孩，或许很想跟他们没有缘分的爹妈，在梦里见一见、叙一叙。 若是能劝说它们父母今后向善，广积阴德，也是大功一件。 就算劝说不成，小孩们了却内心遗憾之后，或许也能尽早超脱，早日投胎。 牛头马面领命之后便离开了。 阎王按捺住激动，再次关门，返回殿内。 他知道，找婴儿魂魄这事急不来。 它们年纪尚幼，未能记事，有的甚至没能成型。 即使有功德簿，能记载生平，也很难找出有用信息。 毕竟婴儿在出生之前，它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贫贱还是富贵。 它只知道，那是它的家人而已。 尽管有些困难，阎王还是激动万分。 这可是一条新思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偶像被人欺凌好。 他邀功似的对二位鬼帝道： “已经吩咐下去了，如今地府已经是智能化办公了，效率高了不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二位鬼帝满意地点头。 若是实在找不到，他们不介意梦中显圣一番。 只是，这么做有些风险。 之前他们说显圣去找顾白，那是去请顾白当官的。 这是好事，是机缘，传出去也是美谈。 而他们如果显圣去找人麻烦，一个拿捏不好尺度，把人吓死就糟了。 这是挟私，是报复，传出去不好听。 “那其他黑顾白的混蛋呢？总不会所有人的长辈都投胎了？” 阎王一一回复：“吾已经让一批鬼去给子孙托梦了。 不过嘛，还有很多凑不够托梦的钱。 吾不能坏了地府规矩，就让他们打工攒钱咯。” “打什么工？” “也就是清洗清洗刑具，或者给其他鬼骑一骑什么的。 许多鬼生前未曾享受过风光，死后想出出风头，就花钱雇其它鬼给他们当牛做马，骑着四处溜达。” 这些是自发交易行为，很早以前便有了，阎王爷也不好干涉。 细说起来，其实鬼们压根不用走路，直接飘就是了。 他们肯花钱买个风光，别的愿意出卖尊严换钱。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由着去。 不过自从出了顾白这事之后，那些当牛做马的鬼，就几乎全是黑子们的祖宗。 他们也想尽快攒够钱，早点去给不孝子孙托梦，教训他们一顿。 比起被鬼骑，有这种不孝子孙更加丢脸。 两位鬼帝略一沉吟，摩挲下巴许久，其中一位抬起头，说道： “这样攒钱实在是太慢了。晚一天，小白就要被多骂一天。我有一计。” 阎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不愧是能当领导的，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才粉上顾白一天，就能想出两条计策！ “细说！” “你不是建立了小白后援会嘛，何不开放捐款。 有了钱之后，可以先帮那些鬼垫付托梦的钱，以后再让他们打工偿还。 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阎罗真是听得拍案叫绝，五体投地。 听听！什么叫做举一反三！ 感觉这五年的崇拜与时光，通通都错付了！ 要是他有这头脑，顾白早就统一娱乐圈了！ “怪吾，怪吾以前太忙了，脑子转不过来！吾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阎王刚跑几步，忽又折返回来。 “可是……可是这么多鬼同时托梦，声势浩大，会不会乱了人间秩序？” 两位东方鬼帝一听，脸上也显现出了些许凝重之色。 确实，这是个问题。 闹得太大的话，有些不好交代啊…… 他们只有两个，虽然他们在五方鬼帝之中，资格最老，实力最强。 可是若是民怨滔天，他俩未必顶得住。 “要不……” “要不……” 两位鬼帝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鸡贼和算计。 “要不……把另外四方鬼帝也拉进来？” “还有罗酆六天，把他们六个一起叫来聊一聊。 反正他们也负责主断人间的生死祸福，也算跟他们有关。” 阎罗在一旁听着他们嘀嘀咕咕，大声密谋，只能瑟瑟发抖。 五方鬼帝有9位，罗酆六天有6位。 阎罗毫不怀疑顾白的魅力，一定能将他们全都征服。 可问题来了。 万一他们全都想要顾白，那他怎么办？ 他一个鬼，要怎么抢得过这15位顶头上司？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阎罗是如此的想念其他的九殿阎王。 你们快回来，吾一个鬼承受不来！ …… 另一边，顾白还不知道。 在他忙活着连夜换玻璃的时候，地下的死忠粉们，正在暗搓搓给他筹备“惊喜”。 甭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200亿鬼粉，和十几位地府管理者，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就是。 托梦。 大规模托梦。 只要托不死，就往死里托！ 所有的黑子，全都给老子爬！给顾白道歉！ 所有的子孙，都给我去买顾白的海报，要顾白的签名照，给我烧！ 存了这么多年的冥币，既然看不了演唱会，那就野性消费！ 托！托光！ 于是乎，人间天刚刚亮，地府的托梦处就已经大排长龙。 虽然他们得等到晚上，阳间的亲人们睡了才能托梦，但是这个队，现在就得排！ 长长的，长长的队伍，如游龙，如江河，一眼望不到头，气势磅礴，绵延不绝。 而人间，才刚刚开启普通的早晨。 上班的上班，出摊的出摊，赶地铁的赶地铁，上学的上学。 没人知道，他们的祖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而有一些赖床的人士，他们就有福了。 可以提前和祖宗们会面，领先95的普通人。 当他们“啪”的关掉闹钟，拉高被子遮住头，想要再小睡几分钟时…… 突然，一个头戴闪光发箍，手握荧光棒，白发苍苍的形象闯入脑海。 一笑，露出只剩一颗的门牙。 “乖仔……” 赖床人士猛然睁大眼睛，忍不住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见了鬼了！” 第64章 什么写真，不穿衣服的那种？ 一些被吓醒的赖床人士，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做噩梦。 看了眼时间，还能再争分夺秒睡一会儿。 于是他们继续躺下，被子一拉。 前脚刚进入梦乡，后脚梦里那个打扮怪异的老人又出现了。 “你回来啦！等你好久了！来了就别走了，托梦收费好贵的……” “卧槽！我了个大曹！” 一般到这个时候，那些赖床的都会惊醒，然后猛扇自己巴掌，不让自己再犯困。 特么的什么梦啊！ 居然还能无缝衔接！ 而那些没能及时惊醒的，则被梦里打扮奇怪的老人紧紧抓住了手，拉住了胳膊。 “乖仔啊，你好久没来看我啦！也不是次次都得等清明才来嘛！平时也可以来啊！” 梦里的人本就脑子意识不清醒，不论发生多么离谱的事情，都会努力尝试合理化。 他们消化了一会儿后，道：“那我……那我今天就去祭拜您？” “倒也不必这么急，你看看你家附近，哪里有卖顾白的写真集啊？ 有的话去买几本，烧下来给我，下面什么都买不到。” “啊……啊？”无论是谁听到这个要求，都会陷入懵逼状态。 每个人的大脑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做的梦有多离谱，在做梦的时候，都不会觉得离谱。 可老人的要求，在离谱届，也是太过离谱了。 一把年纪了，骨头都化成灰了，还想要写真集。 真是人死心不死。 更何况，还有些人并不认识顾白，还以为顾白是什么不正经的女优。 “顾白？顾白谁啊？什么写真，是不穿衣服的那种吗？” “啐！你小子瞎说什么呢，顾白哪能拍那种东西，他当然是穿衣服的！ 但是……如果有不穿衣服的，那也给我买一本……” 说着说着，老人丘壑般的脸颊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红晕。 配着头上的粉色荧光发卡，还有一闪一闪的“顾白”二字，画面十分辣眼睛。 被托梦的人里，认识和不认识顾白的，都沉默了。 一位死去多年的长辈，在梦里要顾白的写真，着实是有些离谱了。 “不只是写真啦，像那些什么小卡啊，唱片专辑啊，顾白真人手办，抱枕周边啊…… 有多少买多少，都可以烧下来给我。” “啊？？” “最好是能要到顾白的签名，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了，能不能让他签我骨灰盒上！” “啊？？？？？？？？？” “还有哦，你知不知道直播账号要怎么充值啊？我想给顾白送礼物，可是只能送的那种耶。” “这是我的直播账号，你回头研究下怎么帮我充值。记得哈，千万别忘咯！我先走了……” 无数人从梦里醒来，都是懵逼的状态。 这批人多半是还没开学的大学生，他们睡的不是懒觉，而是通宵一夜之后，刚刚开始睡觉。 以前每天这个时间点都是他们睡得最香的时候，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 要么梦到爷爷奶奶，要么梦到太爷太奶。 由于是刚醒，梦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就连那什么直播账号也记得清晰。 大多数人脑子清醒后，会直接无视，嘀咕一句： “什么鬼梦，这么离谱！不睡了不睡了！真是见鬼！” 而少部分人则会好奇心顿起，掏出枕头下的手机，打开斗音，搜索梦里的那个账号。 而只要输入正确，就一定能搜到一个，只关注了顾白一个人的主页。 这些用户主页，诡异无比，没有头像，甚至没有id…… 直到这时，人们才睡意全无，后背沁出冷汗。 “卧槽！不会真见鬼了？” …… 阳间的白天，还在井然有序地运行。 由于昨夜的事件，顾白地址暴露，不少人慕名跑到顾白小区打卡。 还有许多狗仔跑来蹲点，网红跑来开播，总之热闹得不行。 由此可见，顾白的名气，不仅限于阴间，他在阳间也逐渐名声响亮起来。 而大家等待的顾白，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连夜陪着物业和师傅换了整个小区的玻璃之后，彻底累瘫了。 现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补觉，遮光窗帘拉上，睡得天昏地暗。 他睡得香甜，哪管小区外面沸反盈天。 互联网上也因他掀起滔天洪水，至今没有消停。 从昨夜到现在，薇博热搜上，全都是他飙高音把小区玻璃干碎的话题。 他的直播录屏，更是被网友称为：今年最精彩的喜剧表演。 戏剧化的效果拉满，整的活儿也无比高级。 当然，上午的时候，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布梦见太奶的帖子。 不过由于人数不多，暂时还没形成巨大影响力。 顾白睡着睡着，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狗叫。 随即他感觉到一个狗影，从天而降，直接扑到他身上。 “嗷！” 养过狗的都知道，睡梦中被几十斤大狗砸个正着的感觉，有多么酸爽。 顾白眼睛都睁不开，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旺财，你不会是阎王爷派来，送我提前下地狱的？” “汪汪汪！” 谛听的叫声非常焦急，好像有什么事情急着告诉顾白。 它之前是在医院附近，顾白特意把它留下来陪妹妹，自己才回家的。 现在谛听这么着急跑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 顾白连忙把自己头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专注接受谛听传过来的话。 [有人要去医院对妹妹下手！已经进去了！我想跟但是保安不让！] 顾白一听，连忙光着脚从床上跳下去。 他想要朝着门跑去，却被旺财一口咬住裤腿。 在顾白疑惑的目光中，旺财的身形逐渐变大。 房间内太黑，顾白看不清楚，但他猜测，旺财已经变成初见时谛听的外形。 [骑我，我带你过去。] 顾白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长腿一迈，直接跨坐上去。 他本以为谛听会载着他飞出窗外，可谛听并没有动。 顾白忽然感觉眼前的空间变得扭曲，本就昏暗的房间，似乎裂开了一个更黑的洞口。 不等他细想，谛听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黑洞里。 第65章 泼浓硫酸？谁让你干的！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再回神时，顾白已经光着脚，站在医院的消防楼梯通道内。 这里通常不会有人进出，十分隐蔽。 他连忙拉开常闭式防火门，外面是妹妹病房所在的楼层走廊。 走廊上的人，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穿着睡衣、光着脚的顾白。 他在走廊上旁若无人地飞奔，身后还跟着一条同样疾驰的白狗。 “喂！走廊里不要乱跑！”路过的一位护士对着顾白的背影喊。 话音刚落，一条白狗闪过。 “遛狗也不行！” 护士刚喊完，突然一怔：“等会儿？你这狗是怎么进来的？” 顾白不理会周遭的任何声音，全速朝妹妹的病房跑去。 快要到达时，正好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背影，推开了病房的门。 顾白目眦俱裂，极速冲刺，上去就是一个飞踢。 而那个家伙手里拿着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液体，刚刚拧开盖子。 电光火石间，对方被顾白踹中，没能瞄准对准病床上的妹妹，玻璃瓶失手滑落。 “啪！”的一声，玻璃渣和液体同时飞溅，弄得满地都是。 “啊——”妹妹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顾白霎时双眼充血，五内俱焚。 他一把将挡在身前的家伙推倒在地，直接从这人身上踩过去，冲向病床。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妹妹眼睛上的绷带还没摘，她看不清楚，只是惊慌道： “我的脚……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顾白看过去，发现妹妹脚背上有抹刺眼的红色，还沾了一小片水渍。 显然，她被玻璃瓶里的液体溅到了。 谁也不知道，那人往玻璃瓶里装的是什么。 但一般用这种手段报复的，装的都是浓硫酸之类的东西。 顾白几乎吓掉了半条命，他发疯似的抱起妹妹冲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她的脚放到水下冲洗。 这时，他注意到那个家伙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要跑。 不过对方刚刚拉开门，就被谛听一口咬住小腿。 对方被突然窜出来的狗，吓得魂飞魄散，满地打滚。 “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 “妈妈——呜呜呜妈妈救我！” 那人哭喊着求救着，声音又尖细又稚嫩，竟然是女孩的声音。 挣扎间，她弄掉了口罩和防晒帽，露出了一张稚嫩青春的脸。 顾白一怔。 怎么……歹徒看起来像个小姑娘？ 是不是有点……年轻过头了？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喧哗声，有人赶来了。 旺财听到动静，立即窜入床底。 下一秒，无数的医护人员和保安警卫，破门而入。 他们目睹这一室狼藉，全都震惊不已。 满地玻璃碴子、嚎哭的女孩、地上打翻的液体、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龙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谁是受害者。 顾白这时大声说道：“抓住她！她刚才闯入病房，用硫酸泼我妹妹！” 大家一听硫酸，顿时吓得后退，看着地上的一滩湿润，露出惊恐的表情。 “报警！快报警！” 满地打滚的那个姑娘，一听到报警，连忙哭喊：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不是硫酸，只是卸妆水呜呜呜，我只是想吓吓她呜呜呜……” 没人信她的话，这姑娘的行为已经够得上恐怖袭击，说的话没有可信度。 浓硫酸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没确认之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顾白连声询问妹妹：“怎么样？痛不痛？脚痛不痛？” 如果是浓硫酸之类的强酸腐蚀性液体，这会儿妹妹的脚应该已经溃烂了。 不过流水冲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看到表皮出现异常。 只是妹妹惊魂未定，声音还是颤的。 “哥……哥……好像、好像没事了……” 顾白轻轻用手碰了碰，发现妹妹脚上只有一道发白的伤口。 想来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破了皮，所以才流血，现在血已经停了。 顾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不过，要真正放心，还得是让医生来做个检查。 就算不上浓硫酸，是其他有毒液体，也会有可怕的后果。 …… 不久之后，警方到达现场。 他们带那个发动袭击的小姑娘去隔壁包扎伤口，并让顾白确认妹妹没事之后，过去做笔录。 最终，得到医生的肯定，得知那确实只是卸妆水，顾白彻底安心了。 安全起见，医生们给妹妹换了个病房，并且严加看守。 顾白临走前，小声对妹妹说： “别怕。旺财会保护你。哥哥先去做笔录，很快就回来。” “嗯嗯。” 顾白赶到隔壁病房时，那个小姑娘的父母已经在里面了。 一家人抱在一起，又哭又骂。 顾白先跟警方打了招呼。 警方效率很高，已经问讯出了结果。 小姑娘居然是未成年，才16岁。 她被当场逮住后几近崩溃，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也不敢隐瞒。 她袭击恐吓顾白妹妹的动机，非常可笑，又非常可怕。 “她说她是为了程美美而来。程美美是她的偶像。” 自从知道程美美被顾白欺负，小姑娘就恨上了顾白。 可她一个小姑娘，知道自己打不过顾白。 在一帮网友的怂恿下，她决定去吓唬顾白的妹妹，从而警告顾白。 在做这件事之前，她和网友并不觉得这是违法行为。 只是拿卸妆水泼一下，吓唬一下而已，顶多算恶作剧。 就算被抓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直到警察叔叔严肃地告诉她，这可能涉嫌故意伤害。 “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扰乱公共秩序，引发不良社会影响。 而且顾盼刚刚做眼部手术，眼睛不能碰水。 就算是卸妆水，也是刺激性液体，若是伤了她的眼睛，就更情节严重。 这样罪上加罪，判三年以上还是轻的。” 听到这话，这姑娘才彻底崩溃，交代了一切。 她的父母也是又惊又怒。 妈妈颤抖的巴掌，一下一下落在小姑娘背上。 “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就追星追坏脑子了！程美美是你什么人啊！值得你赔上前途去帮她！”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刚刚到来的顾白： “他、他是坏人！咳咳……他欺负美美咳咳……美美在群里说了，是他害得她看医生、吃药，我才……” 顾白敏锐地抓住关键词：“群里？什么群？” 第66章 阎王有令，插队托梦！ 在警|方和父母的双重威慑下，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拿出手机，翻出截图的聊天记录。 竟是程美美的薇博粉丝群。 程美美这两天在里面空降了，还晒出一大堆的治疗抑郁的药，说每天都要吃几十颗。 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暗示，顾白将她害成这样。 这些天，程美美虽然不在媒体上公开蹦跶，私底下却不断在粉丝群里卖惨、虐粉。 群里的管理员，也一直在发消息，和程美美打配合。 “五年前，顾白仗着他是冠军，欺负美美。 五年后，顾白仗着会写歌，又欺负美美。”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只看才华，不看人品。 顾白有天后撑腰，又有水军造势，美美没有背景又没有后台，她只有我们了！” 管理员一开口就是老粉圈人了，虐粉的话术和套路，一套一套的。 难怪，难怪一些未成年粉丝，为她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那些管理员，还有意无意提到，顾白的妹妹应该就在陶医生那家医院。 这相当于直接把刀递到那些粉丝手中，怂恿他们动手。 顾白的眼睛登时变得血红，牙齿咬得咯咯响。 本来还想着，程美美已经半退圈了，那就慢慢对付她。 没想到留着那贱人一天，就有更多麻烦找上门。 敢把主意打到他妹妹头上，他真的忍无可忍。 顾白想到了被他放在抽屉里，压箱底的《阴阳录》。 曾经阎王告诉他，遇到事情，就用《阴阳录》打小报告。 他之前觉得打小报告的手段不光彩，但是对付程美美之流，就该不择手段！ 做完笔录，顾白走出病房给郑天后打了个电话。 对方一接通就嚷嚷开： “顾白！你这家伙，怎么给你发信息不回！你再唱一遍……” 顾白语气焦急地打断她：“郑姐，我有件很紧急的事情要拜托你。” 郑天后一听，顿时收起了笑闹的语气：“什么事？” “我妹妹在医院受到了袭击，我不放心再把她放到医院了。 我家里的地址也已经曝光，在我没买到新房子之前，能不能让我妹妹去你家住几天？” “啊！受了袭击！什么袭击？她受伤了吗？” 顾白一边走一边跟郑天后解释缘由。 郑天后听完之后，立即表示：“我现在就去医院把盼盼接去我家！ 我家有保镖和私人医生，我看谁敢来我家放肆！” “谢谢你，郑姐。” 解决完这事之后，顾白悄悄唤出了旺财。 一人一狗再次来到消防楼梯通道，打开空间穿梭。 下一刻，顾白回到家里。 他直奔抽屉，翻出《阴阳录》。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上次《阴阳录》还被阎王写满了整本，现在再看，又是全书空白。 原来还是能够循环利用的。那就好，顾白还担心没地方下笔。 他连忙把今天的遭遇写上，并希望阎王出手，整治程美美之流。 写完，顾白预估着又要几个小时才能得到回复。 他正要阖上书页，就见一行字体凭空显示。 【马上处理！】 顾白很是惊讶，原来阎王是可以言简意赅的啊。 上次是谛听的事，这次是顾白的事，阎王的处理效率当然不一样。 事实上，阎王一看到顾白写的字，立即从座位上跳起来，气势汹汹要去算账。 走了几步，才想到要回复，这才转身去写下四个字。 也算顾白走运，阎罗凑巧得到上司指点，早就下令去找程美美的后代。 这会儿他走到门口，大喝一声：“牛头马面何在！” 二鬼立即出现，跪倒。 “程美美的后代可有找到？” “回禀阎王，找到了，找到了三个，正在托梦处排队呢。” 阎罗王眉毛一横，怒发冲冠： “还排什么队！让它们到前排去！就说是吾让它们插队的！有意见找吾！” “是！” 牛头马面领命之后，立即动身，把三个大小不一的胎儿领到队伍前排。 这三个胎儿，有两个不到巴掌大小，还没有完全成型。 显然是程美美发现怀孕的初期，就去做手术流了。 另外一个比较大，可以明显看出是个孩子。 应该是程美美有意想留下来，但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没留住。 所以，那些粉丝们根本不知道。 他们心目中，恋爱都没谈过的清纯女神。 那个在荧幕上，仍然以少女形象示人的程美美。 实际上差点当了三个孩子的妈了。 牛头马面领着三个小孩，等待托梦。 刚找到这三个小孩的时候，它们闹腾不已，动不动就大哭大叫。 现在每个小孩耳朵里都塞着耳机，里面放着顾白的音乐，安安静静地飘着，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摇摆。 “可以托梦了吗？”牛头马面问。 “哎呀，大人，不凑巧，托梦对象刚刚睡醒？要不……先让其他鬼先来？” “不行！阎王有令，必须立即托梦！想想办法，让她继续睡觉。” 托梦处的负责鬼也很为难啊。 阎王有令，哪敢不从。 可是此时已是阳间下午两点，就算是午休的，也该起床了。 往阳间一看，程美美此时正走进浴室。 她近期没有工作，就睡得晚，起得也晚。 现在这时间，她刚刚起床，准备去浴室的按摩浴缸里泡个澡，冲掉昨晚宿醉的酒气。 眼看着她脱光了衣服，正要抬腿迈入浴缸里。 托梦处的负责鬼连忙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浴缸底部挤了一泵沐浴露。 没人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空气波动。 程美美往浴缸里一踩，脚底猛然打滑。 “啊啊——” 她惊叫一声，整个人身体腾空，后脑磕在浴缸边上。 她顿时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托梦处负责鬼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 “咳咳，托梦对象睡着了，可以托梦了。” 牛头马面也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安排几个小孩，各就各位，有序进入梦中。 几秒种后。 程美美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仍然在浴室里，殊不知，她已经在梦中。 “奇怪，怎么感觉头有点疼？” “嘶——好冷！” 程美美打了个寒颤，她发现自己竟然泡在冷水里。 第67章 素质有多高，取决于胎教 （写在前面：这章前1000字可能一点点吓人，不过是吓唬坏人。中间开始，画风会走到轻松搞笑路线。害怕的话，明天中午再看） 程美美下意识地拿起花洒，想要打开热水。 开关一拧下，无数鲜红的血柱猝不及防喷射而出。 程美美懵了一下，随即发出尖利的惨叫。 “啊啊啊啊——” 她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起身。 不料她被浴缸的边沿一绊，上半身重重摔倒在地。 这可不是托梦处负责鬼使坏。 现在是在程美美的梦中，发生什么都由托梦的鬼操控。 之所以花洒喷血水，估计是那几个小孩，故意搞恶作剧吓唬她。 这也能理解，它们心中有怨。 试想，有些鬼排队排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等到投胎了。 他们高高兴兴地等着出生，结果等来的却是流产手术。 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相当于好不容易排到前排，又要重新回到队尾重新排起。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他们投胎前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已经彻底忘记前世几十年的记忆。 他们只记得今生，在肚子里有限的几个月。 所以，它们现在是真正的小孩，脾气也是真正的小孩脾气。 小孩就是要闹，要撒泼，要发泄，要哄。 它们素质有多高，取决于胎教好不好。 程美美一个倒栽葱，脸重重地砸到地面的瓷砖，发出令人肉疼的碰撞声。 就在她睁眼的一刹那，两个粉色的小团子，一蹦一跳地，出现在她面前。 “嗒、嗒、嗒！” 花洒还在不断喷溅，源源不断的血水流淌而下，整个浴室渐渐汇聚出了一条小溪。 那两个小团子，也从可爱的粉色，一点一点被染成刺目的红色。 它们在湿漉漉的瓷砖上蹦，每跳跃一下，都会砸出一个血坑，并传出一种诡异的反弹声。 好像拍皮球的动静，一快一慢，一起一落。 “嗒、嗒！” “嗒、嗒！” 两道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回荡，互相交织，一刻不停。 待到那两个团子靠近，程美美惊恐地发现，团子上面，竟然浮现着若有若无的人脸。 它们张着粉色的小口，好像要说话。 声音细弱蚊呓，但隐约可以根据口型辨别，它们说的是： “嘻……嘻……” 竟然是在笑。 程美美被吓得两眼翻白，嘴里想要喊救命，却嘶哑得喊不出声音。 她只能绝望而畏惧地看着那两个血色肉团，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们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嘻嘻嘻……嘻嘻……” 这诡异一幕，吓得程美美涕泗横流。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双手胡乱挥舞。 “走开！走开！” 突然，她感觉背上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骑上了她的脖子。 程美美全身僵直，她缓缓地、缓缓地拧动脖子，往后看去。 蓦地，她对上了一双白蒙蒙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发育完全，小小的，瞳仁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 可程美美却感觉到，对方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个婴儿，有五官，有身形。 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但远远没到能出生的状态。 第一眼，勉强可以算可爱。 但是被花洒的血水喷溅过后，再可爱的小孩，也会变得无比骇人。 程美美只觉得脖子被贴上的地方，凉嗖嗖，阴恻恻，好像贴着一块冰。 她听见了“咯咯咯”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她自己牙齿不受控制上下打颤的动静。 “呜呜……” 她已经吓得抖若筛糠，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可这是她的梦里，她晕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血淋淋的、婴儿模样的大团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近到她能闻到它身上湿冷的气味，几乎要脸贴到脸。 程美美害怕地闭上眼，扭过脸，紧紧贴着地面。 口鼻里灌入血水，她退无可退。 也正是这时，那个婴儿缓缓凑到她的耳边，呼吸森冷，语气幽幽地说： “妈……妈……帮……我……要……顾白……签……名……” 程美美都已经发出了绝望的嘤咛，这才听懂婴儿说的话。 大脑瞬间宕机。 等、等会儿。 它、它、它……要什么？ 一般来说，鬼的台词不都是“还我命来”之类的吗？ 顾白签名……什么玩意儿？ 这时，另外两个粉色团子，也在一旁结束了蹦跳。 程美美定睛一看，只见它们蘸取了花洒喷溅的血水，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写出了四个字： 顾、签、白、名。 不对！ 它们是分开写的，各自负责两个字，所以真正的阅读顺序是： 顾白、签名！ 程美美这会儿，满心的恐惧全部被迷惑所代替。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让她在梦里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所以，她梦到了自己流产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追着她，要她帮忙要顾白签名？ 这是什么见鬼的梦！ 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大一点的小孩的声音： “妈……妈……道……歉……顾白……道……歉……” “向……顾白……道……歉……签……名……三……张……签……名……” 这小孩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没头没尾，听着非常魔性。 另外两个则是一直在地上蹦来蹦去，发出“嘭嘭”的动静。 由于不会说话，只能不断发出“嘻嘻嘻嘻”的声音。 水声、碰撞声、嬉笑声、呓语声、哗哗声…… 无数的声音密密麻麻地交叠堆积，程美美感觉自己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困住了。 她张大嘴巴，两眼无神，心中又惶惑，又畏惧。 这样诡异离奇的梦，什么时候会结束…… 要是永远不结束，她该怎么办…… 终于，托梦处的工作鬼员，看到程美美状态不大对劲，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他赶紧把那几个小孩带回来了。 小孩出来之后，似乎还很不乐意，一个劲儿地要回去。 牛头马面见到事情已办妥，怕节外生枝，强行把它们抱走。 那个大一点的小孩，不断挣扎着，朝着托梦处伸出手：“耳……机……” “耳……机……” 可惜没鬼听见。 另一边，程美美在冰冷的浴缸里，猛然惊醒。 一睁眼，她仍然在浴室，一切都和梦境里大差不差。 她吓得一哆嗦。 好在她看见浴缸里没有冷水，花洒也没有打开，没有一地的血水。 “是梦……是梦……” 程美美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敢再泡了，扯过浴巾准备出去。 脚一落地，忽然，脚尖碰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耳机。 第68章 农夫与蛇，顾白与程美美 耳机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小小的p3。 这东西，挺有年代感，自从智能手机面世以来，p3就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 对于这莫名出现在浴室里的物件，程美美有些心慌。 她下意识抓紧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熟悉的现代化智能物件，给了她增加些许安全感。 【来我家，现在，马上。】 用最快的速度给助理发了消息，程美美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想要跑出浴室。 可步子一迈开，脚趾头恰好把有线耳机的插头勾了下来。 这p3是老式的那种，一扯开线，声音直接外放。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顾白萧索的歌声，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回荡，盘旋不停。 背景音里，还有小孩子的笑声。 “嘻嘻嘻，咯咯咯，哈哈哈……” 更有若有若无的鬼哭声，尖叫声，如泣如诉，丝丝缕缕，飘入耳孔。 程美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和后背在发痒，因为头发和汗毛不受控制地竖直起来。 这首歌，可是顾白去地府一日游的时候，特意唱的地府演唱会特|供版本。 原本是首童谣，但是在地府那鬼气森森的环境下，也不自觉变得阴森起来。 加上录制的设备是地府特制的升级版，能将地府的环境音也清晰录下。 于是，里面的哭声和尖叫声，都是鬼粉们激动难抑，忘我忘情时发出的动静。 其恐怖程度，看程美美吓到煞白的脸色就知道了。 程美美本来刚刚恢复一点儿的理智条，顿时就被清空了。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赤脚疯狂冲出浴室，连浴巾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情。 耳朵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诡异的歌声，还有婴儿细细密密的嬉笑声。 还有牙牙学语说出的“道歉、签名”之类的嘱咐。 程美美跑到客厅的时候，没留神被扫地机器人绊了一跤。 这本来是家中再常见不过的电器，可现在在她眼里，看什么都是有鬼在搞鬼。 只见扫地机器人被她撞个四脚朝天之后，底部的毛刷露了出来，在空中不断扑腾。 这时的它，看起来是一只长满了脚的巨型扁平大蟑螂，正不断扑腾着，挣扎扭动身躯，要朝程美美爬来。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 程美美心态崩溃，竟直接对着扫地机器人跪下，连连磕头。 “我去道歉，我这就跟顾白道歉！别再搞我了！” 程美美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离扫地机器人最远的地方，把身体缩在窗帘后面。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一遍遍地给自己的助理，经纪人发消息，求他们来自己家。 可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立即赶到，而那只“巨型毛腿大蟑螂”，还在不断发出嘶哑尖锐地“叫声”。 更可怕的是，叫着叫着，“大蟑螂”还真的成功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 “我这就道歉！放过我！放过我！” 精神已经崩溃到了极点，程美美脑子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她哆嗦着打开斗音软件，点击开播按钮。 没一会儿，镜头里就出现了她煞白惊恐的脸。 她头上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是在浴室沾上的水，还是她冒出来的冷汗。 一开播，也不管有没有观众，她对着摄像头就说： “对不起，顾白，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 她就这么一直神神叨叨地重复着，直到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进来的观众，都被震惊了。 【什么情况？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 【我去！没化妆没开美颜，我都没认出来这大妈是谁！】 【她是在一直念叨着顾白吗？还是我听错了？】 【不是说好了退圈吗，怎么又开播了？】 而程美美的粉丝则是看了好几遍，确认是自己偶像之后，连声喊心疼。 【怎么回事！工作室负责人呢？助理呢！经纪人呢！怎么能让美美一个人在家！】 【心疼，美美肯定是抑郁症发作了，都怪顾白把她害成这样！】 【之前那些说美美假装抑郁症的人呢！都出来好好看看，美美被害得多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顾白口碑好转，也有了不少阳间的粉丝。 面对卖惨，他们无情吐槽： 【谁家抑郁症发作是这个样子的？我看你们美美比较像狂犬病发作。】 而程美美，面对着满屏弹幕上的骂战，她就像看不见似的。 一双眼睛，时不时往自己身后瞟，左右暼，上下看。 好像生怕什么东西会突然凭空出现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顾白，我忏悔，我道歉。五年前，是我冤枉了你……”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那些刚刚还在帮程美美说话的人，刚说完就被打脸。 还是正主亲自打的。 然而，即使被打脸了，他们还是不肯相信。 【美美！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睛！】 【美美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歹徒拿枪，逼着她这么说？】 【天杀的顾白！他到底什么背景！不会跟黑涩会有勾结！】 这些洗白的弹幕刚出来，下一秒，程美美再次打脸。 她痛哭流涕道：“我对不起你顾白，五年前是我向你求救，你是唯一挺身而出的那个……” “可是我却嫌你没背景没后台，得罪了大人物，我怕你连累到我，所以倒打一耙……”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很后悔的，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呜呜呜……” 这些话，无疑在直播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时间点，明明是大家工作的时间。 然而，直播间观众人数，竟然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万。 数字还在不断增长中。 不知道有多少打工人，表面上在开会，实际上，头发下藏着蓝牙耳机，正在听直播。 还有的打工人直接聚众吃瓜，班也不上了，整个部门都炸了。 只有一个人开着电脑看直播，其他同事全部围过来，连领导也探头过来看。 地铁、公交上的乘客，小卖部的老板，出租车司机，摩的师傅，还有在沙发上葛优躺的学生们，全都掏出了手机，竖起了耳朵。 无数吃瓜网友，在震惊过后，纷纷刷屏： 【说个故事，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顾白与程美美……】 【所以，五年前的那个大佬，是孙大刚吗？】 第69章 资本家，猛于鬼也！ 别看程美美被鬼吓得神经衰弱、神志不清。 当她一看到【孙大刚】这三个字的时候，竟然陡然清醒。 所有网友都在问：【所以，五年前的那个大佬，是孙大刚吗？】 【所以，五年前陷害打压顾白的那个大佬，是孙大刚吗？】 “不！不是的！不是他！” “不是他！” 程美美眼神瑟缩，不断重复、否认、反复强调。 她没敢再看屏幕，仿佛屏幕上的东西，比她刚才害怕的，还更让她害怕。 “是我！都是我！一切都是我胡编的！ 其实五年前根本没人非礼我，是我想炒作！” “对！就是我自导自演！我自导自演污蔑顾白！ 是我炒作！是我雇佣水军黑顾白！不关其他人什么事！你们不要乱说！” 难为程美美在精神崩溃的时候，都能想到帮孙大刚开脱，自己全部顶罪。 看来，资本家，猛于鬼也！ 两者相较，竟让她觉得，有些人，好像比鬼更没有人性。 脑子清醒的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 程美美宁愿选择身败名裂、万人唾骂，独自扛下一切，也不愿意得罪孙大刚。 她知道，这个人，能让她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工作室人员，和经纪人，终于到了程美美家里。 观众们还没有看到人，就听到了脚步嘈杂声，还有那些人的惊呼声。 “美美！你在干嘛！怎么上网乱说话？” 那些经纪人也是老油条，留了个心眼子。 他知道正在直播，声音会录进去，还特意说一句： “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医生说你抑郁和焦虑很严重，不可以私自停药的，否则会出现臆想症状……” 直到现在，工作室还想抢救一下，挽回程美美的名声，把刚才的自曝归于说错话。 经纪人在镜头外，使劲对她使眼色。 程美美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真的想顺着经纪人的话，顺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哪怕以后变成十八线小明星，每个月赚十几二十万，还是很容易的。 娱乐圈这一行，真的很赚钱，遍地是黄金。 可是…… 可是…… 沉默和思考的间隙，浴室的歌声，仍在时不时飘入耳中。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程美美想起浴室的耳机和p3，她打了个寒颤。 她尖叫出声，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道： “别说了，我没病！我抑郁症是装的！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自私，我错了，我是贱|人，就让我忏悔……” 这下子，经纪人脸色瞬间黑了。 他赶紧命令助理：“她今天忘吃药了！马上带她去吃药！别让她乱说话！” 两个助理冲上去，掀开窗帘，想要把程美美拽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窗帘底下，竟是程美美一|丝|不|挂的胴|体。 她、她竟没穿衣服？ “啊！”程美美后知后觉地捂住胸口。 那个经纪人也在愣怔过后，急切喊道：“挡上！挡上！” 直播画面一阵天翻地覆，手机掉落在地，随着一声巨响，直播间黑屏了。 观众们仍旧愣在原地，他们刚才好像被什么白花花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再一看，直播间已经被封禁了。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是因为手机被摔坏了而直播中断，还是因为画面裸|露而被机器封禁。 或许都有，不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今天的直播，信息量太大了！ 尽管直播间没了，但是对于此事的讨论，已经全平台都是了。 热搜上，也爆了七八条。 数量虽然比不上当年的顾白壮观，但是每一条讨论量都惊人。 上百亿的阅读量背后，是许多地府的顾白骨灰粉在帮忙添砖加瓦。 这一天，也成了程美美最“红”的一天。 所有有关于她的讨论都是真实的数据，不再是粉丝弄出来的虚假繁荣。 可惜，也是最后一天了。 【艹啊！我就说，我就说，顾白回来之后，这个娱乐圈一天比一天精彩……】 【什么白！哪里白！截图发来看看？】 【前面那个，你还小，你把握不住的，让我们年纪大的先来。】 【你说的大和小，真的是年纪吗？】 【叹为观止，真的大开眼界，所以现在程美美的粉丝们还嘴硬吗？正主都认了。】 【人家经纪人和工作室的人都来了，没有黑涩会胁迫她哦。】 【有一说一，她说她污蔑顾白，我信。但是她说这事跟孙大刚无关，我是不信的。】 【没错，五年前那阵仗，甚至都不是孙大刚一个能搞出来的动静。程美美还说是她雇水军干的，笑话！】 …… 另一边，顾白也注意到了这浩浩荡荡的阵仗。 他点开了程美美的直播录屏。 时隔五年，仿佛一个轮回，曾经千夫所指的是顾白，如今受万人唾骂的是程美美。 早就该是这样的，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当顾白听到程美美说，一切与孙大刚无关的时候。 顾白“啧”了一声，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没能在程美美出事的时候，顺带一起整垮孙大刚。 就是不知道，阎王那边有没有后手。 顾白猜测，程美美之所以突然开直播自曝，应该是阎王爷出手了。 效率是真的高啊，不到一小时，就把程美美搞得神经衰弱了。 顾白简直喜出望外。 按照上一次阎王的速度，估计三个小时后才刚刚写完回信。 不过，在过去的那一小时内，顾白也没有干坐着，光等阎王出手。 他也拜托郑姐，让她推荐一些靠谱的媒体给自己。 他要将程美美唆使未成年人犯罪的事情，公之于众。 舆论是把双刃剑，五年前他们用舆论攻击顾白，目的是杀人。 今天，顾白也要用舆论这把剑，攻击程美美，目的却是救人。 救更多，被欺骗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的未成年人。 至于那个已经在医院里对妹妹出手的，没救了，埋了。 以目前程美美曝光的丑闻来看，这些事情只能让她在娱乐圈范围内被封杀。 而顾白要的，是让程美美像自己当年一样，被各行各业封杀。 要做到这种程度，就不是娱乐圈资本能干的，得是官方重拳出击。 五年前，他们就是冤枉原主引导未成年偷窃、集|资、勒索小学生，以此来帮他打榜投票。 这一条混在几十条黑热搜里，真假难辨。 由于涉及到未成年人，性质影响极其恶劣，上头对这事感到震怒，言辞激烈地批判了一番。 于是，各行各业都自发对顾白避雷。 现在顾白要以牙还牙，让程美美也变成过街老鼠。 不同的是，当年顾白是被冤枉的，而现在，程美美是罪有应得。 …… 同一时间，孙大刚收到了程美美公司高层的电话道歉。 “什么？她说是因为梦到鬼了，才会精神失常？” “呵，有鬼？有鬼就尽管来找我！ 我孙某，连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 第70章 他是专挑变态的玩啊 孙大刚敢这么放话，并不是因为不相信玄学。 相反的，他超信。 当一个人爬到了足够高的位置，几乎99的事情，都能用金钱和权力来解决之后。 他们最怕的，就是那不可控的1。 他这种人，能爬上高位，手底下有不少脏事儿。 虽然都是假别人之手干的，但这只能糊弄过凡人，糊弄不过上天。 所以，他的联系簿上，有十几位大师的手机号码。 甭管是风水堪舆、茅山术法，还是塔罗星象，周易八卦。 只要有人说这个大师准，道行高深，孙大刚就去把人请过来，好好给自己算一算。 每年在这一项支出上，都能花个大几亿。 至于这些大师，到底厉害不厉害嘛…… 孙大刚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么些年，他事业越来越顺，也没遇到什么大病大灾。 这钱，就算是白花了，那也当买个心安。 有这帮大师天团站在自己身后，孙大刚那是安全感满满。 一些小鱼小虾，他不在怕的。 “那贱人真的疯了？我不信，拍个视频我看看。” 没一会儿，公司高层发过来一个视频。 孙大刚没有点。 他躺在老板椅上，斜挑着三角眼，瞪了身旁的助理一下。 胖圆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什么视频啊，还要我亲自点开？” 助理一惊，连忙弯下腰，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拿起来。 恭恭敬敬地举到孙大刚面前，点击播放键。 孙大刚喉咙里发出含义不明的声音，像是警告，又像是冷笑。 视频开始播放，还没看到人，就听见视频里传来程美美的声音。 “我没疯！我没疯！把手机给我！” “我直播里忘记说了一件事，我要问顾白要签名！要三张！” “谁把手机给我！谁帮我联系一下顾白！帮我求他要三个签名，拜托了！” 这会儿小助理学聪明了，有眼力见了，看到孙大刚皱眉，他立即就把视频关掉。 “吵耳朵，”孙大刚给出了评价，“看来真的是疯了。” 高层的电话再次打来，小心翼翼地问：“您看……程美美疯了，要怎么处理？还……还保她吗？” “既然疯了，那以后就别让她出来工作了。无限期雪藏。” 对方高层像是松了一口气，连连说：“好，好，好，谢谢孙总。” 得亏程美美在直播中紧急改口，没有祸及孙大刚。 不然，整个公司都得跟着程美美遭殃。 至于程美美，她一直坚称自己没疯，只是受了惊吓。 另外她是真的很需要顾白的签名，不然那些东西还会回来找她。 然而，没人在意她说什么了。 他们说她疯了，她就是疯了。 关掉手机，屏退助理，办公室里只剩下孙大刚一个人。 他打了个呵欠，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累啊，又工作了一个小时。” 这年头，像他这么勤奋的老板可不多。 即使他已经这么有钱了，还每天坚持来公司上班，工作时长超过3个小时。 所以他一直觉得，天道酬勤，他这么富有，都是因为他勤奋和努力。 那些穷人，一定是因为懒惰，没有目标，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混出头。 这些人，就不配涨工资。 对着办公室的墙面按下一个按钮，墙体缓缓开启，露出后方的休息区。 里面有大床，有私人影院，比不少豪华酒店的设施都要齐全。 不用怀疑，最初建这个休息室的目的，就是玩办公室py。 不过后来玩着玩着也腻了，就变成了正常休息室。 大概是这些年他在国内都比较安分，所以名声和口碑都有好转。 三角眼也因为老了，皮松了，耷拉下来，显得有点慈眉善目。 别人以为他浪子回头，回归家庭。 其实是到他这个年纪，早已是阅尽千帆，一些普通的花活儿是吸引不了他了。 他得跑到国外去，一些颜色服务合法的地方，专挑变态的玩。 孙大刚拿起一个遥控按下，电动窗帘缓缓关闭，遮住了落地窗外，俯瞰全城的城市之景。 在高级遮光窗帘的遮盖下，即使是午后，阳光依然炽亮的时刻。 休息室里，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往大床上一躺，羽绒被一盖，没过几分钟，屋子里就响起了鼾声。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响起一个声音： “托梦对象睡着了，可以托梦了。” 一瞬间，在他的梦里，数不清的小孩，如潮水般将他包围。 “这……这啥呀这是？啊？” 刚开始看见一些小肉团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还好奇地拿起来看：“这啥啊这？” 他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生物，圆不溜丢的，也没看到眼睛鼻子在哪儿，但是会蹦来蹦去。 捏了捏，还挺有弹性。 手中的小家伙不断挣扎，吱哇乱叫。 现实生活中，小家伙只能任由别人决定它的生死。 可是这是梦里，它还能任由别人把它给欺负了？ 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团子，忽然裂开一条口子。 随即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无数闪着寒光的尖牙。 “卧槽！这啥呀！啊啊啊啊——” 小家伙猛的一挣，跳起来咬上他的鼻子，不断扯拽。 犹如一条食人鱼一样，咬住就不松嘴。 孙大刚感受到一股剧痛，这让他完全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啊啊啊啊——卧槽！卧槽！” 他踉跄着摔倒在地，忽然他感觉胳膊和腿也被其他的小团子咬住了。 刚才光线太暗，没看清楚，现在他被骑脸输出了，才惊觉那些肉团全是小孩子。 它们发育生长的状态不一，多数是三四个月的胎儿，巴掌大小。 五官不明显，但细看可以看出眼耳口鼻。 也有少数，已经很大了，看着都有七个月，是早产也能活下来的程度了。 可是……可是……能出现在这里的，应该都是没活下去的？ 一群小孩扑到孙大刚身上撕咬，堆叠成了一座小山，粗略估计，有二三十来个。 他们面目狰狞，估计心中有不少怨气。 可是，孙大刚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惹上这一群的呢？ 难道是……难道是…… 一直以来，他在外面胡来，都是懒得做措施的。 一旦有女的找上门，试图母凭子贵，他就会交给自己老婆或者助理处理。 至于是怎么处理的…… 他也不知道。 无非就是那些手段，威逼利诱。 反正最终那些女的都会离开，再也不找他麻烦。 难道……难道这些孩子，都是……他的？ 念及此，他再看这些肉团子，仿佛能透过那浑浊的没有发育完全的眼，看清那滔天的恨意。 他顿时觉得头皮一炸，浑身发毛。 第71章 托梦怎么算报仇呢？是叙旧 地府是向来不支持鬼私下报仇的。 人活一世，不管是积德行善，还是恶贯满盈，都有《功德簿》记着，死后再算总账。 可是，托梦这种事，怎么能算报仇呢？ 这顶多算叙旧。 没错嘛，就是小朋友们太思念亲人了，想去叙叙旧，阎王难道还能阻止不成？ “嘿嘿嘿，咬得好，咬死他！让他欺负咱们顾白！” 阎罗、郁垒和神荼三个鬼神排排坐，一边通过窥梦镜看托梦现场实录，一边吃香火。 爽啊，太爽了。 看着孙大刚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他们真想录下来，发给顾白看。 早点想到这一招，顾白能少受多少委屈。 可惜了可惜了。 果然偶像就是要安利给更多人，这样才能集思广益。 正看到兴头上，忽然，窥梦镜一闪，画面竟然戛然而止。 阎罗立即站起，高声询问：“何故托梦中止？可是钱不够？” 手下人急急忙忙前来禀报： “回阎王，托梦资金充裕，只是对方似乎身处某种提高精神力的阵法当中，自主醒来了。” 三位鬼神眉头一皱。 竟然还有玄学一派的人在孙大刚背后助纣为虐？ 这醒来了，就没法托梦了。 阎罗挥挥手：“罢了，吾就不信，他以后还不睡了！” 另一边，孙大刚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冲出休息室。 他确实是不打算再睡了。 他出来之后就一把抱住助理的腿，玩命地打电话联系那些大师们。 殊不知，就算联系了也没有用。 就算大师真的有真本事，他们也只能赶走游魂，管不了地府的托梦。 再说了，阎王的事情，谁敢管呐。 不过，这些内情，他们目前都不知道。 孙大刚哭天抢地在电话里喊：“大师！大师来救救我啊大师！” 这狼狈情境，助理看了都无语。 一个小时前，孙大刚在办公室里装的逼，他还历历在目。 一个小时后，孙大刚就一头扎进他怀里， 哭得涕泪俱下。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之急，令人猝不及防。 …… 同一时间，顾白让媒体发布的新闻也发出去了。 程美美及其工作室管理人员，教唆未成年人行凶的新闻一出，简直是火上浇油。 本来程美美直播自曝之事，热度和讨论度就居高不下。 现在，直接登顶了。 平台甚至短暂地崩了半个小时，增加服务器之后，才能容纳这么大的讨论量。 【刑啊！真刑啊！粉丝送程美美出道，程美美送粉丝坐牢。粉她真是太可铐了！日子越来越有判头！】 【大家别误会美美！她只是想让每一个粉丝都牢有所养，幼有锁教，过上可狱不可囚的斩新生活罢了！】 【真的是气死了，如果那个未成年真的在化学实验课上偷了浓硫酸，这可怎么办？顾白妹妹一生都要毁了！】 【是啊，我也想到了这个。真的太恶毒了。这一招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毁了两个未成年！】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医护人员里，刚好有人是程美美的脑残粉，那会做出什么事……】 【楼上的，看到你的评论，我直接后背一凉。】 接下来，警方那边也出了案情通报，几乎是坐实了这件事。 这会儿，再也没有粉丝敢为程美美辩护了。 或许直到这一刻，还是有不少粉丝，觉得自家偶像是被污蔑的。 一切都是管理员的锅，不关美美的事。 但是若干年后，当他们脑子清醒下来，热血下头之后。 或许他们会意识到，当年自己的一腔爱意和信任，是如何喂给了一条狗。 工作室和明星，是利益共同体。 没有哪个打工人，会主动想要迫害给自己发工资的主子。 他们所做的事情，无非是得到主子授意，如此而已。 至此，程美美彻底凉了。 一个一个代言宣布解约，一个一个电视剧下架。 这这些年赚了多少钱，就得按照违约金，全都双倍三倍地吐出来。 其他五年前跟着一起落井下石、狠踩顾白的明星，无不在瑟瑟发抖。 生怕有一天也轮到自己。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原来是繁华的娱乐圈，一切名利不过是梦幻泡影。 不过，在轮到自己之前，这些明星们，还是津津有味地吃着瓜。 顺势出来，发博，踩一脚程美美。 【赵钱：以此为耻，以此为诫！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你我有责！\/\/孙李：以此为耻，以此为诫！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你我有责！\/\/周吴：以此为耻，以此为诫……】 所作所为，就像他们五年前一样。 …… 事情暂且落下帷幕，顾白找出《阴阳录》，表达了对阎王的感谢。 然而这一次，迟迟没有收到回信。 顾白想了想，十有八九，阎王已经在秒回了，只是回的内容有点长。 预计没三四个小时，写满整本书之前，回不完。 顾白不等了，他直接牵着旺财出了门。 眼下还有另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他得尽快买套房子。 之前他拥有五百万的时候，买房打算充分咨询妹妹的意见，地段和位置也要跟妹妹商量。 但是现在他有三亿五百万，他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想买就买。 他可以先买一套，到时候再给钱给妹妹，让她自己按照喜好再买一套。 果然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钱不能解决，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顾白临时抱佛脚，按照网上搜到的信息，走进一家看起来装修最豪华的售楼部。 他的要求不高，能三天之内办完手续入住就好。 有谛听在身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他也不怕有销售坑他。 一进去，顾白带着口罩，并没有被人认出来。 他也不高调，只是小声地找人询问了一下。 “你好，我想要买一套能尽快入住的，精装修的独栋别墅。 二手的、居住时间不长的也行。购房预算在五千万左右，请问有没有推荐？” 之所以不介意二手房，是顾白害怕刚装修的房子有甲醛。 他要尽快入住，就要考虑健康。 虽然一些商家们宣传说，高档的装修材料不会产生甲醛，当天装修，当天入住。 可实际怎么样，谁知道。 至于新房子，大不了以后再买咯。 还是那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尽管顾白说话声音不大，可他这张口就是五千万的豪横，还是吸引了不少销售的注意。 其中一个看着资历比较老的男销售，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 “先生你好！我这儿正好知道一栋别墅在加急出售，一定能满足您的需求！” 第72章 这房绝对没有死过人 说着，男销售已经掏出一个平板，一张张给顾白展示那栋别墅的相关图片。 顾白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还真别说，房子周围环境是真的好。 如果这些图片都是真实的，那这别墅看起来就很高端了。 它位处于商业黄金地段，设施齐全。 但是绿地面积又足够大，能够做到闹中取静。 看房子外形，和常见的仿欧式建筑有所不同，设计颇有古韵。 再看屋子内部的装潢，装修用料看着也很扎实，都是经久耐用款。 感觉原房主在装修的时候，一定是抱着“好好过日子，住一辈子”的心来装修的。 看着看着，顾白竟然产生一种“5千万真的能拿下这房子吗”的疑问。 果不其然，男销售在天花乱坠地介绍了一番之后，见顾白有些心动，便开始报价。 “这栋别墅的质量您也看见了，它的价格，可能比您的预期价要高一些。” “它的原价是12个亿，不过嘛，主人一家已经确定国外定居了，估计以后不会再回国了。 所以，价钱好商量，预计在9千万到1亿左右，有希望谈下来。” 听到价格，顾白当场就被劝退了。 他就想找个不错的房子先住着，没必要整这么贵？ 五千万已经是上限了。 “太贵了，还有没有其他的？” 顾白直接让销售给自己推别的房。 销售眼中有过一瞬间的失落，不过他职业素养不错，脸上的微笑一点没变。 “那看看这几栋房子……” 销售一口气又给顾白推荐了十几套房。 顾白毕竟是第一次买房，没有经验，听介绍，每一套都觉得好。 再加上这个男销售态度诚恳，能说会道，顾白快要被说动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白摸了摸旺财的狗头，暗示它，该干活啦。 [给我翻译翻译，这个男销售的心里在想什么。] 旺财摇了摇尾巴，很快，男销售的心声就传到了顾白的脑海。 [今天中午吃什么……麻辣烫？兰州牛肉面？炒米粉？煲仔饭？盖浇饭？] 顾白一脸疑惑，看向旺财，又看向正在滔滔不绝的男销售。 [确定没有翻译错吗？] 旺财歪了歪头，然后重新发功。 男销售的心声再次传入顾白的脑海。 [算了，今天中午先不吃了！一定要拿下这个单！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下有十八岁的女神要舔，这一单，我成定了！ 男人，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顾白听着这打鸡血一般狂野的心声，再看看眼前礼貌又恭敬地介绍房源的男销售…… 很难想象，一个正在认认真真介绍商品的销售，脑子里想的是一些完全不搭边的东西。 嘴上说着：“这一套是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住进去能让您的心境开阔，事业顺风顺水……” 脑子里却想着：[顾客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眼神还怪怪的，他不会看上我了？ 不要啊，我入行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潜规则，怎么办？ 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顾白吓得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 好家伙，原来有的人表面上是正正经经的打工人，背地里这么不靠谱的吗？ 顾白赶紧轻拍狗头，让它帮忙搜寻一下，大厅里有哪个销售比较靠谱。 旺财巡视一圈，最终狗头锁定不远处一个女销售身上。 顾白扫了一眼，感觉没有什么特别。 那个女销售身材矮小，穿着高跟鞋都不到一米六。 戴着副眼镜，头发是天然绵羊卷，看起来像个老实乖乖女。 很快旺财把她的心声传到顾白脑海。 [顾白！是顾白吗？越看越像他啊！] 顾白一激灵，顿时看向那个女销售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厉害啊，居然隔着口罩认出他了。 [啊，好激动，是我最爱的白白啊！一定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我可是爱了他五年，在他被封杀后，存了他200个g的视频和图片啊！ 可惜我刚才跑得不够快，不然……] 原来是自己的粉丝，还是难得的活着的死忠粉。 顾白顿时在心里暗暗思量。 把买房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死忠粉来交接，她应该不会坑自己。 就是不知道，她的专业水平，有没有男销售过硬？ 男销售这时发现顾白心不在焉，以为他对自己正在介绍的这套房子不感兴趣。 他连忙介绍另一套。 “您看这套别墅如何呢？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 同一时间，女销售的心声，幽幽地传入顾白脑海： [吹你就，不就是偏远地段，鸟不拉屎，鬼都看不到。] 顾白若有所悟，他手指滑了一下平板，问：“那这套呢？” 男销售笑道：“这套好！回归自然，享受田园风光！” [切，其实是郊区乡镇，连公交车都搭不到。] 顾白再滑到下一张图：“这套呢？” 男销售：“这套个性化户型设计，紧跟时尚潮流！” [就户型很烂，正常人都不喜欢。] “这套呢？” “湖景洋房，水景园林！” [附近有个小水坑，坑边有个小围栏。] “这套？” “视野开阔，俯瞰全城！” [住山上，蚊子多，每天爬山下坡。] …… 一连问了十几套，顾白总算是把这卖房背后的弯弯绕绕弄清楚了。 每一套都各有优点，也各有缺陷，只是，销售通常只会告诉你优点。 果然红花需要绿叶衬。 比来比去，顾白竟然觉得，还是第一套最好。 第一套除了贵，几乎没有缺点。 而贵，并不是它的缺点，而是顾白的缺点。 但凡顾白再富一点，也不会嫌弃它贵。 坏了，现在顾白突然觉得，3亿也不够用了。 难怪那些有钱人，越有钱越欲壑难填，原来是花钱的地方更多了。 “要不，你再跟我说说第一套房？” 男销售一听顾白又对第一套别墅感兴趣，激动得两眼放光。 “先生您真的有眼光！这套房，建成之后，主人就出国了。几乎没有住过！” “三个月前，他们翻新过一次，估计是打算回国定居，短暂地住过几天。 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最终又打算彻底移民国外。所以，这套房，跟新的没有区别！” 男销售的热情十分高涨，他甚至拍着胸脯保证： “先生，我强烈建议您入手这套别墅！虽然贵一点，但是它值得！ 很多二手房，或多或少，都会有家庭成员自然死亡在房子里。 像是老死啊，病死啊，之类的。说难听点，就是死过人。 但是这套别墅，我敢打包票，它绝对绝对，没有死过人！” 顾白刚想点头，就听到女销售的心声响起： [虽然确实没有死过人啦，但是，这别墅，闹鬼啊……] 第73章 不是凶宅，只是闹鬼而已 顾白一下子眼睛瞪大。 闹鬼！ 说到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啊！ 普通人听到闹鬼，一定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顾白现在心态已经变了，听说有鬼，简直就跟见到家人一样开心。 他可喜欢鬼啦！那些鬼个个都是鬼才，说话又好听！ 对他更是痴心绝对，没有害他之心。 再加上有旺财在身边，天底下几乎没有旺财打不过的鬼。 他还有判官笔防身，根本无所畏惧！ 就让闹鬼来得更猛烈一些！ 他赶紧竖起耳朵，偷听女销售的心声。 [听说，那家人虽然出国多年，但是家里的老式电话，却一直在支出巨额电话费。] [他们也是心大，一直没有注意。 毕竟每个月要交的物业费都很高，有钱人压根不在乎这点钱。] [可是，他们三个月前，打算回国定居。 回来之后，终于发现了电话费的事情……] 顾白正听得上头呢，那个男销售，忽然轻轻碰了碰他。 “先生，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顾白急着听后续，下意识就说：“你先别说话！” 他想继续偷听那个女销售的心声。 结果那个女销售，居然转换了念头： [咦，怎么了？他们吵架了吗？为什么白白不让他说话？] 没想到那个女销售还吃瓜上了，这好奇心也太强了。 顾白赶紧让那个男销售，继续介绍房子情况。 然后等啊等，终于又等到女销售，继续想到闹鬼的事情。 [啊，对了，那户人家，回来之后，发现电话费一直在支出。他们就把座机给拆了。] [那时他们也没多想，以为是物业贪小便宜，偷偷用他家的座机打电话。] [直到他们第一次在别墅里过夜……] 听到紧要关头，顾白的呼吸都屏住了。 太刺激了。 窥探别人心声的感觉，简直就像在听书一样，特别期待后续。 然而，顾白等待的不是闹鬼的后续，而是…… 女销售突如其来的激动和赞叹。 [啊——我家白白老婆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怎么还走神啊！ 他看起来呆呆的，笨笨的，感觉很好推倒的样子……] 顾白脑子都快宕机了。 等会儿？他看起来很好什么？推……推倒？ 穿上高跟鞋都一米六都不到的小不点，还想推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没等顾白消化完前面的话，那女销售又有了更加大胆的发言。 [我家白白的眼睛好亮啊，水汪汪的，一鞭子抽下去，能哭很久……] 顾白：？？？ [他皮肤也很白，要是用蜡烛……] 顾白：？？？！！！住口！！！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顾白第一次产生一种退避三舍、扭头就跑的冲动。 我把你当粉丝，你居然想抽我！ 我不会哭很久，我会直接还手！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内心想的却是如此的虎狼之词啊！ 顾白以为这妹子顶多是他的女友粉。 万万没想到，这妹子是老公粉，想要当他的老公的那种。 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白想让旺财立刻停止心声输送，然而，女孩子的想法就是如此跳脱。 上一秒还在涩涩，下一秒又无缝衔接闹鬼。 [啊，对了，说到别墅主人第一次在别墅过夜…… 当晚他们在睡梦中，听到有人问他手机的开机密码是多少，他就说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发现，昨晚有人用他们的手机，拨出去一百多个陌生电话！] [他们打电话过去问，结果对方也不认识打电话的人，还把原主人当成打骚扰电话的骂了一顿。]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哪怕他们雇佣了保镖守门，装了监控，手机还是会莫名其妙地，不断拨打电话出去。] [第四天，他们尝试着改掉了手机解锁密码。结果，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顾白简直抓心挠肝，眼睛都瞪大了，就等着听下文。 然而他听到的却是：[呜呜呜，白白真的太可爱了。好想把他先￥&再&……] 顾白听着这一串色胆包天的粗鄙之语，忍着脾气，就当是突然跳出来的弹窗广告。 终于，又回到了正题。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晚主人根本就没敢睡。 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个尖细的声音在他耳边问：开机密码是多少？] [主人不回答，那个声音就一遍一遍地问。然而第二天一查监控，床边压根就没有人！] [这件事发生之后，主人就连夜飞出国了。 他打消了回国定居的念头，准备彻底移民海外。] [所以，这栋别墅估计能以超低价卖出去。 原价12亿，主人心理预期最低是5千万。在这之上，提价多少，就额外给销售算提成。] [提成点可高了，所以同事们都抢着卖呢！ 我反正是不敢卖，我害怕。 因为闹鬼，有三个试图买的买家，去看过房后，最终都放弃了……] 终于听完了这个老是中插涩情广告的恐怖故事了。 顾白立即让旺财断了和那个女销售的链接，不要再传那些过不了审的内容过来了。 很显然，这个恐怖故事完全没能吓退顾白，反而让顾白买房的心更坚定了。 听起来，这套房没死过人，不是凶宅，只是闹鬼而已。 区区游魂野鬼，连手机开机密码都破解不了，何惧之有？ 只要顾白能把那个电话鬼赶走，那么他就能以比市场价便宜7千万的价格，拿下这套别墅。 花出去5千万，省下来7千万，四舍五入，这简直就是净赚2千万啊！ 买！必须买！ “走！带我去看房！”顾白一拍男销售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 “啊？开房？这、这么急？我还没准备好啊！” 男销售忽然扭捏起来，揪着自己的领子。 好像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为了事业接受潜规则，迈出那一步。 顾白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低骂了一声：“次奥。” 这到底是什么售楼部啊，咋感觉多少带点颜色呢？ 一个个的，太不靠谱了！ 如果不是顾白对那栋闹鬼的房子真的起了兴趣，他一定扭头就走，换下一家。 “走，带我去看你推荐的别墅。再磨蹭我就反悔了！” 第74章 黄昏时分，逢魔时刻 坐着男销售的车子，一路驾驶到别墅门口。 一路上，顾白都在纳闷。 从窗外看，道路挺平坦的啊，怎么这车开得，一直抖个不停呢？ 终于，车停了。 “先、先、先生……我、我、我们……到、到……了。” 听到男销售磕磕绊绊语无伦次的样子，顾白总算知道为什么车一直抖了。 原来是开车的司机一直在瑟瑟发抖。 看来别墅闹鬼的事情是真的。 这个销售为了做成这笔生意，真的是拼了。 下车之后，顾白刚要走向大门，销售忽然拉住他。 “等等，先生，房子太久没人住，可能有灰尘，先把这个戴上。” 说着，销售递给顾白一个安全帽。 顾白觉得这销售还挺细心，不禁对他有些许改观。 坑是真的坑，专业也是真专业。 刚戴上安全帽，销售护坦忽然又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根棒球棍，塞进顾白手心里。 顾白：？ 销售：“房子太久没人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带点武器防身比较好。” 顾白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事情发展到这的时候，还算是合理的。 可当销售掏出两件画满符咒的道袍的时候，画风就不对劲了起来。 顾白：“你确定看房需要穿成这样吗？” 销售尴尬地讪笑：“防尘衣，嘿嘿，防尘用的。” 顾白无奈：“你到底还有什么，全掏出来。” 销售还真没跟他客气，直接掏出两瓶防狼喷雾。 又递给他两个粽子，说是肚子饿了可以吃。 还拿出两个黑驴蹄，说是家乡土特产，补充胶原蛋白。 顾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你直接告诉我，别墅里有鬼就行了。 都已经明显成这样了，直接别装了，摊牌。 顾白忽然想到什么，悄悄拧开防狼喷雾一看。 果然，里面装的是黑狗血。 那么，估计这根棒球棍，用的也是桃木做成的？ 两人全副武装过后，终于推开了别墅外围的大门，进入庭院。 顾白拍了拍旺财的屁股，让它走到最前面。 男销售脸上肉眼可见的害怕，但他仍然恪尽职守地介绍着： “看啊，这房子，绿化是做得非常好的。 院子里栽种了很多树，可以有效地阻隔噪音。” “路过的汽车鸣笛声，别墅里几乎听不见。 同样的，在别墅里面，就算叫破喉咙，外面也听不……” 说着说着，那销售像是把自己给说怕了，猛的打一哆嗦。 此时已是黄昏，天边残阳如血。 满庭的凄凄青草，都像被均匀撒上一层殷红的鲜血。 男销售一滴冷汗，不自觉从额头滑落。 他突然想到，黄昏这个时刻，下午5点到7点，也被称为逢魔时刻。 据说，逢魔时刻是鬼怪最容易出没的时刻，也是人与鬼怪可以同时出现的时刻。 坏了，他光想着趁着天没黑，赶紧去看房，忘了还有这一茬。 顾白看着销售陡然变僵的背影，知道他在自己吓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地藏王座下神兽谛听在此，什么厉鬼都不够它塞牙缝。 害怕属实是多余。 不过顾白还是想整整那个销售，谁让他想要坑人在先。 “走呀，怎么不继续走了。” 销售苦涩一笑，继续硬着头皮带路。 走过宽敞的庭院，终于来到了别墅楼面前。 顾白亲眼看见才相信，照片绝对没有处理过。 这别墅真的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那种糊弄暴发户的仿欧式商品房。 相反的，照片还没有实物好看。没能拍摄出别墅外墙那上乘的质感和纹理。 如果不闹鬼的话，价格甚至可能超过12亿。 “开门，咱进去看看。” 旺财已经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了。它尾巴悠哉悠哉地甩来甩去，看来是没探查到危险。 销售皱着眉头，却硬挤出笑容， 天黑得很快，刚刚还是亮的，但是好像一旦过了某个临界点之后，突然就变暗了。 这无疑给销售本就害怕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缠在门把上的锁，又输入密码，然后深吸一口气，按下开门按钮。 门缓缓向两边打开，竟然是自动的。 看来这间屋子确实不久前刚翻新装修过，许多家具物件都换成了智能新款。 “已经有一个月没人来看过房了，所以屋内水电都停了。你等我开个闸再进去。” 销售用手机亮光在外面寻找电闸，摸索着打开开关。 顾白往里面一看，感觉屋里好像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漆黑一片。 正常来说，会有一些提示灯发出亮光。 “你开了吗？” “开了开了。里面是全套智能家居，很灵敏的。没人呢，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 一旦感应到人，整个屋子都会活过来。走，进去。” 两人刚走进去，别墅大厅的感应灯就自动亮起。 突然的亮光，让两个人都短暂地目眩了一下。 再睁眼的时候，两人面前，一米开外的地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小男孩，看着不超过7岁，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t恤。 他眼睛很大很圆，两颊粉嘟嘟、圆鼓鼓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只是，当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时，就很可怕了。 销售和顾白都不自觉脚步微顿。 销售刚刚说过的话，犹如子弹一样，击中了两人的眉心。 房子一个月没人来过，一直上着锁…… 水电也停了一个月…… 全套智能家居一旦感应到人，整个屋子都会启动…… 什么人能在没有水和食物，且上了三道锁的别墅里，生活一个月，还面色红润有光泽？ 如果他是人，一直在屋子里，那么智能家居在打开电闸的一瞬间，为什么不自动开启呢？ 无数的不合理，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这小男孩，他不是人！ 顾白本以为，那个销售会尖叫一声，不要命地扔下他逃跑。 然而，销售第一反应是僵着脖子，扭头看了看顾白。 见顾白这么淡定，好像看不见那个小男孩似的。 销售深吸一口气，好像做出什么决定似的，努力挤出一个职业的笑容道： “先、先生，跟我来，我给您展示一下家具……” 说着，他僵着身体，装作漫不经心，却又同手同脚地，从那个小男孩身旁，快步走过。 第75章 有队友如此，何愁我方不死 顾白简直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 这么害怕，居然还想要完成这一单。 看来他说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八岁女神”的话是真的，才让他这么玩命。 打工人赚钱真是不容易啊。 念及此，顾白也就懒得拆穿他，佯装看不见那个小男孩，跟了上去。 不过，顾白的心里也非常困惑。 如果眼前的小男孩是鬼的话，为什么旺财没有提前通知自己？ 还有，那个鬼也太大胆了，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前。 [旺财，旺财，你为啥不提前提醒有鬼，吓我一激灵！] 旺财清澈的狗眼里，透出一丝迷茫。 [没有鬼啊。我没感应到鬼气。] 顾白愣住了。他没忍住往那个小男孩身上一瞥，发现对方居然跟了上来。 [那个小男孩，他不是鬼吗？]顾白急切地问。 旺财：[什么小男孩，哪有小男孩？] 一句话，让顾白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心。 之前他以为小男孩是鬼的时候都不害怕，而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 什么玩意儿啊，居然让谛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一晃神的功夫，那个小男孩居然屁颠屁颠地，追到了顾白的身后。 顾白看到面前那个职业化微笑的男销售，在微凉的夜晚，突然变得满头大汗。 看来，他是看到了顾白身后的小男孩。 而顾白，也一扫之前的淡定从容，变得表情僵硬了起来。 他压根不敢回头看，只觉得后背发凉。 心里不断地咆哮追问：[旺财！旺财！那小鬼在我背后啊！你真的看不见吗？] 这下好了，轮到旺财也慌了。 它的狗眼里流露出惊愕和恐惧，翘起的尾巴也不知不觉耷拉下去。 [没、没有啊，你身后，啥都没有啊？] [卧槽！] 顾白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玩大了，玩脱了。 他以为有生吞厉鬼的谛听在旁，完全可以横着走。 哪想到，居然有谛听无法感知的存在。 所以，这个小男孩，到底是什么啊？ [别怕！我用穿梭时空之术，去地府叫黑白无常过来帮忙！] [别！别去！] 顾白阻止的速度，压根比不过谛听离开的速度。 它现在走，不就相当于留顾白一个人面对吗？ 关键是，还是叫黑白无常帮忙。 没记错的话，他遇见的黑白无常，没一个靠谱的？ 旺财这个大聪明，在它的理解中，穿梭空间之术的应用方式，是不是只有搬救兵这一种？ 它难道就没想过，它完全可以，直接带着顾白离开吗？ 就像那天妹妹被泼硫酸，它被保安拦着不让进医院。 它明明可以直接穿梭空间，进入妹妹的病房阻止歹徒，而它却选择了跑去找顾白帮忙。 算了，算了，这可能就是它智商的上限了。 有队友如此，何愁我方不死。 顾白心里心乱如麻，而此时，男销售为了拿下这笔生意，竟然还在介绍。 “为了防尘，所以家里的家具都用白布罩起来了。我掀开给您看看。放心，都是堪比全新的。” 销售一把扯下白布，抖了抖。 他的本意是抖掉白布上的灰尘，不料那个小男孩，眼睛突然一亮。 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光着脚丫跑过去，钻进白布里，顶着白布跑来跑去。 对于这突然飞走的白布，男销售努力用科学解释着：“咳咳，风大，呵呵，风大。” 顾白突然对这销售升起了些许佩服。 真拼啊！ 果然，没钱比见鬼还可怕！ “咦？你的狗哪儿去了？怎么突然不见了？”销售忽然发现，队伍中少了一条狗。 顾白：“可能风大，吹跑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销售一听，如得大赦，连忙道： “好好好！我们出去找狗，别让它被风吹远了！” 两个人硬着头皮，努力维持着淡定表情，脚下却犹如生风一般，朝着大门跑。 忽然，那块白布，飘到了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男孩忽然从白布后方，冒出脑袋，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们看得见我！” “啊啊啊啊——” 这下子销售是真的绷不住了，他一股脑地掏出所有东西。 粽子，黑驴蹄，棒球棍，桃木剑，十字架，圣|经，铜钱匕首，护身符，手机，耳机，充电器…… 林林总总，扔了一地，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 最后他掏出那瓶黑狗血防狼喷雾，对准白布的方向，用力一按。 没想到，喷口方向反了，狗血全喷到他自己脸上。 “啊啊啊啊——”销售尖叫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白看到销售已经下线，心道，现在轮到自己了。 他从怀里摸出判官笔，但是并没有立即请神上身。 在他看来，这个小男孩，不是那种怨气滔天、理智全无的厉鬼。 而这判官笔的威力他知道，一出必死。 虽然这小男孩身份诡异了点，但不至于直接动手，绝对不是因为他害怕动手了也打不过。 或许他可以先弄清楚这小男孩的身份。 只见那个小男孩突然间蹲了下去，他好像被地上那些东西吸引了。 一双小手在琳琅满目的物品中翻了又翻，最终，挑中一个手机。 他“哇”了一声，好像很高兴，熟练地按下开机键。 可是，弹出的开机密码拦住了他。 “开机密码是多少？” 小男孩推了推销售的肩膀，可后者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开机密码是多少？” 小男孩又站起来，看向顾白，向他询问相同问题。 “我不知道。”顾白沉吟片刻，从自己怀中掏出手机。 “我不知道他的密码，但是我也有手机。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手机借给你用。” 小男孩黑墨似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光彩：“好呀好呀！” “告诉我，你是谁？你要手机做什么？” 正当顾白想要进一步询问时，身边的空间忽然传来波动。 下一瞬，旺财窜出，身后跟着一黑一白。 滔天鬼气，立即盈满整个大厅。 顾白看着这两位身材异常高大、气势异常惊人的黑白无常。忽然感觉，这俩的气质，和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你们是？” “谢必安。” “范无咎。” 第76章 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从这二位身上散发的威慑来看，绝对不是平时顾白见到的那些黑白无常可比的。 通俗地说，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不但外形比以前那些无常看着更霸气，就连衣服和武器都是升级版。 他们手持的哭丧棒上，缠有招魂幡和引魂铃，行动间叮当作响，摄人心魄。 勾魂锁链泛着斑驳的暗红血迹，不知道多少厉鬼被上面的弯刀穿透琵琶骨，令人畏惧。 看来这回，搞到真的了。 不愧是十大阴帅之一的黑白无常，他们一出来，顾白顿时安全感爆棚。 “你们来了！太好了！快来看看，这小孩什么来头！” 顾白问完，对方沉吟了好几秒。 顾白敏锐察觉那两位阴帅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顾白若有所悟，挑起眉毛问：“你们……看得见那个小孩吗？” 白无常谢必安正经八百地说：“当然看得见。一个小男孩而已。” 黑无常范无咎郑重其事地说：“世间游魂，在我二鬼面前无所遁形！” 顾白差点就信了。 “虽然，但是……” 顾白指着黑白无常身侧道，“那个小孩正在玩你们的棒子，你们不管一下吗？” 顾白话音刚落，黑白无常“哎呀”一声，竟是被夺走了哭丧棒。 从顾白的视角来看，那个小孩大摇大摆地靠近黑白无常，又轻而易举地从他俩手中拿走了武器，现在正举着两根棒挥来挥去。 而黑白无常，全程没有一点察觉对方靠近。 黑白无常装不下去了，他们确实看不见那个小孩。 知道性别，还是谛听告诉他们的。而谛听，又是被顾白告知的。 他们只是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想给自己挽尊而已。 可惜帅不过三秒。 如今他们武器都被抢了，两根棒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真是丢脸丢大了。 黑无常祭出勾魂锁，整间屋子的温度霎时降到冰点。 “小鬼！马上把哭丧棒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漆黑的锁链猛然变粗，犹如蟒蛇一般在地上游走。 锁链上的两柄染血尖刀，仿佛吐出的猩红蛇信，正在蓄势待发。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等面前，休得猖狂！” 白无常也身形暴起，四肢一展，整个身躯犹如一张巨幕笼罩在大厅上空。 白袍底下更是传出赫赫风声，好似万千鬼哭。 顾白人在其中，受那阵仗影响，几乎被吹得站立不稳。 多亏谛听恢复原本的身形，挡在他身前，阻隔一切影响。 “不是……我说你们，要不别打了，坐下来聊……” 没等顾白把话说完，黑白无常已经悍然出手。 虽然看不见小孩在哪，但是哭丧棒漂浮之地，定是那小孩所在之处。 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起，还有“咻咻”的破空声响，大厅的所有电器都受到不明能量干扰，发出一阵阵尖锐爆鸣声。 然而锁链一圈圈缠绕，却缠不住任何东西，兀自摔落在地。 白无常的利爪也往虚空处一抓，虽然成功带回了哭丧棒，却并未伤到其他物体。 如此强大的攻势，竟然还是无法抓住那个小孩。 幸好黑白无常方才只是试探性的出手，一击不中，立即停手。 他们回到顾白身前，道：“我这一抓能抓住所有游魂野鬼，可是我却抓不住他。看来他并非鬼物，也并非离体之魂。” “勾魂锁专缉恶鬼。恶鬼怨气越重，作孽越多，勾魂锁就能伤其越深。 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没有怨气，没造过杀孽。应该也不是妖魔。” 原来他俩使用的是排除法，不是乱打一通，还是有脑子的。 可这小孩不是鬼，不是生魂，也不是人，更不是妖魔，那他是什么？ “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查出他是谁吗？”顾白问。 “我们带了业镜，只要他愿意配合照一照，说不定能照到他前世所行善恶累计之况。 到时候拿回去和功德簿比对比对，应该能查出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他聊聊？” “好的，辛苦您了。” 确保这个小男孩没有威胁之后，黑白无常才放心让顾白去跟他沟通。 顾白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后者这会儿正蹲在地上玩勾魂锁。 顾白掏出手机，诱惑道：“你还要这个吗？” 小男孩立即伸手：“要！” 顾白一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为什么想要手机？” “我是谁……”小男孩咬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儿，“唔，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人让我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但是电话号码我想不起来。” 顾白顿时明白了：“所以你……就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试着打过去？” “对！” 顾白把这话说给黑白无常，他们听了之后，非常惊讶。 “执念化形，几年不散？什么人能有这本事，看来他原来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顾白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只是一股执念，不是真正的生灵。 难怪会有巨额电话费支出，他的执念就是打电话，他是为了打电话而生的。 可是，电话有11位数，排列组合起来，可能有几百万个号码。这乱打怎么能打得对。 “你记不记得，那个人让你打的电话号码里，有哪几个数字？” “唔……”小男孩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说：“我记得，有个1……” 顾白无语，任何手机号码都是1开头，这记不记得都没差别。 “还有吗？” “额……好像还有0……” 这倒是个有用的线索。 顾白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 他试探性地问：“那个人让你打的电话，是不是110？” 小孩一怔，忽然两掌一拍：“对啊！就是这个号码！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好厉害啊！” 顾白：…… 短短三个数字的报警电话都记不住，这某种程度上也是很厉害了。 这货几年前就在瞎打电话了，说明一直没能成功报警。 那么……让他打电话求助的人，早就凉了。 “手机给我！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你打过去之后，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呢？”小男孩又开始摸下巴。 顾白怎么可能会把手机给他，他啥都不记得，打过去就是报假警。 “这样，你先来照个镜子……” 顾白刚刚掏出镜子，那个小孩，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上夺走。 “别闹！还回来！” 黑白无常大惊，这业镜可比他俩的哭丧棒和勾魂锁都贵重得多。 “不还！这东西是我的！”小孩大喊，紧紧搂在怀里不放。 顾白：“他说这东西是他的……” “胡说八道！这可是秦广王的宝物！弄坏了你赔不起！” 第77章 别墅里的阴乐演唱会 黑白无常正欲伸手夺回，忽见那业镜发出阵阵光芒，鸣颤不已。 近千年来，业镜从未出现如此异象。 “啊……坏了，坏了，业镜被你弄坏了！” 他俩抱头惊呼，眼珠子都蹦出三尺远。 白无常眼疾手快地将业镜抢回，不料业镜陡然变红，皮肤与业镜接触的地方冒出阵阵焦糊味。 “嘶——” 白无常被烫得松开手，而业镜就像长了腿似的，自己跑回小男孩的怀中。 所有人都很吃惊。 业镜不是地府的宝物吗？宝物有灵，又怎会擅自进入他人怀中？ 黑无常讷讷道：“业镜……认主？” 白无常也怔怔道：“难道他是……” 顾白在一旁，隐隐约约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他还一知半解。 黑无常忽道：“快去禀告阎王，再把十大阴帅通通找来，我在这儿守着！” 白无常：“好！” 眨眼的功夫，白无常和谛听消失在眼前。 顾白若有所悟地看了怀抱业镜的小男孩一眼。 方才他们说，业镜是属于秦广王的，难道这小孩是…… …… 不知过了多久，男销售缓缓醒来。 他感觉身下梆硬，浑身冰凉，眼前一片惨白。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他下意识抬起手，挡在他头上的白布立即被扯下。 这时，他终于看清眼前一切，他大惊失色。 他仍处于别墅大厅之中，还躺在地板上，从头到脚盖着白布。 可他没能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他缓缓撑起身体，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顾客正背对着他站立。 看到熟人，男销售心中一喜，正想起身去打个招呼。 可偌大的客厅，传来顾客清晰的说话声。 “原来您就是鬼王啊，您好您好……” “哦，原来阎王有事不能来，派你们来……那这二位，想必就是牛头马面了？” “喜欢我很久了，谢谢谢谢，谢谢支持……” “夜游神您好！谢谢您的喜欢！日游神不能来，但想要签名……啊没事没事，一会儿我签两份，不用谢，小事一桩……” 他的面前明明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狗，他仿佛是在跟空中飘着的某些东西说话。 忽然，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顾白的手臂。 一颗脑袋缓缓的，缓缓的，从顾白的腰侧探出来。 凑巧，和男销售撞了个四目对望。 这不就是之前莫名出现的那个诡异小男孩吗？ 男销售顿时瞪大眼睛，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男销售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别墅的豪华吊灯。 他的身下软绵绵的，弹力十足，伸手摸了摸，是真皮沙发。 这时他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忽然，悠扬的歌声传入耳侧。 “蓝蓝的天空冥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朵彼岸花，白骨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渡过那条冥河水……” 抬头一看，竟是他之前那个顾客，此时已经摘了口罩，正用手拍着节奏，在大厅清唱。 男销售隐隐约约觉得，顾客的脸好像网上的那个歌手顾白。 正要揉揉眼睛看清楚，迟钝的脑子忽然转动过来。 等会儿！刚才他唱的什么玩意儿？ 乍一听挺温馨，仔细一听，歌词怎么这么阴间呢！ 这时歌唱到了中途，顾客忽然高举起手。 “左边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右边的朋友，来跟我一起唱！ “渡过那条冥河水，走向鬼门关， 走过那个鬼门关，再向哪儿去？” 他、他、他居然在别墅里，开启了阴乐演唱会！ 男销售顿时两腿一蹬，再次被吓晕。 …… 第三次醒来，销售看到顾客正在开签售会。 顾客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前方空空如也，却仿佛有无形的“人”在排队。 他一个一个跟“人”签名、握手，然后说：“谢谢支持！要合照吗？” “三二一，茄子。” “谢谢，下一个。” 销售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不走流程了，直接晕。 …… “醒醒，醒醒……” 最后一次，是销售被顾白晃醒。 “别睡了，我要买房，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销售本来还想晕，可一听顾客说买房，他顿时打住。 他强撑起精神，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要买……真、真的吗？” 顾白此时又戴起了口罩：“真的。五千万，我把它买下来。 你问问原房主什么时候能走合同？” 这时候销售还想赚多点提成：“五千万可能不行啊，这房子卖一个亿都是亏了。 这样，我努力帮你谈到八千万……” 顾白直接打断他：“这屋子什么情况，你已经知道了。除了我，不会有人接手的。 你这一趟不容易，所以我不为难你，让你拿下这个单。 五千万的提成不少了，你睡一觉就拿到了，贪多嚼不烂啊兄弟。” 这话说得，销售也不敢再辩了。 这个顾客，感觉在玄学方面有点门道。不然也不会看完房就敢买。 想要再找一个比他还大胆的客户，可就难了。 “好，好，那我现在就找房主谈谈。” 在顾白的注视下，销售直接给原房主打了电话。 这会儿销售也不敢隐瞒什么了，他不仅怕眼前的顾客，主要还是怕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电话那头，原房主听说有人接手，高兴得不得了。 他表示三天之内可以回国，办理过户。 顾白顺势提出：“我可以提前入住吗？我今晚就想住这儿。” 房主有些犹豫。 顾白便道：“我知道屋内贵重电器多，我可以先交订金。” “那好。” 其实原房主并不是担心顾白偷东西。 而是怕顾白在这住一夜之后，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吓得不敢买房。 所以房主才急着三天之内回来，完成过户。 不过既然顾白提出先交订金，那就算人跑了，也白得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顾白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屋子。 销售出门的时候，顾白好心地劝他找个代驾。 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能不能安全开车回去。 销售答应了之后，转身夺路而逃，好像身后有狗在追他一样。 顾白摇摇头，关上房门。 现在，屋子里只剩他，旺财，和那个疑似秦广王执念化成的小鬼头了。 第78章 充多少钱啊？充满！ 刚才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鬼，十大阴帅，还有以前在秦广王底下效力过的鬼差。 顾白在中间，充当他们沟通的传话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可以在人的面前显形，就是没法让地府的鬼看见。 经过一番讨研，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小男孩大概也许可能似乎应该或许是秦广王的执念化成。 秦广王，十殿阎王之一，和现在的地府管事——阎罗，地位平起平坐。 千年前，九殿阎王失踪，音讯全无。 今天要不是顾白来看房，只怕等到秦广王的执念消散了，地府都没能探测到他在这里。 十大阴帅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小男孩想起什么。 他只记得打电话，还有业镜是他的。 他这状态，也没法带去地府。 没有魂魄的身体就像一盘散沙，不需要地府的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最终他们决定，他们先回去把事情上报，看上头怎么处理。 在这之前，就让秦广王继续留在这里，麻烦顾白先看着他。 业镜也拿不走了，小家伙不肯撒手，他们也不敢强抢。 现在这栋别墅里，最贵重的物品不是房子本身，也不是家具。 而是秦广王和业镜。 因此，顾白是不买这栋别墅也不行了。 临走前，十大阴帅还趁机问顾白要了签名，毕竟，出公差一趟的机会难得。 顾白也很给面子的清唱了一首歌，还把歌词改了，十分接地府。 最后大家都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现在，顾白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有些发愁。 按身份地位来算，对方贵为阎王之尊，顾白理应对他客气点。 可对方完全就是个熊孩子，他真的很难客气。 “手机给我！手机给我！” 小家伙缠着他要手机，顾白怎么能给。 一给出去，对方就要打110报警。那还得了。 突然，顾白想到什么，问：“你还记得，你要打的电话号码是什么吗？” 男孩一愣，咬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儿：“好像……开头是1？” 顾白笑而不语。 “那你记得，电话号码是几位数吗？” 男孩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唔……6位，10位？” 果然是金鱼脑啊，记忆力不行。 当初能忘记那么简单的号码，现在能忘也就不奇怪了。 顾白掏出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递给小男孩。 “拿着，玩去，就在这儿玩，别乱跑。” “好哒！” 紧急报警电话就算开飞行模式，不插卡，也能打出去。 乱报假警，后果很严重。 只要小家伙不打110，手机就随他玩。 问题解决了一个，顾白仍然发愁。 他愁的是，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接受。 新买的房子里，买一送一，多了个“人”，也不知道妹妹介意不介意。 顾白瞥了一眼，小男孩正翘着两只脚，坐在沙发上一晃一晃地玩手机。 看着挺人畜无害的。 妹妹应该……不介意？ 算了，介意的话，就再买一套房。 今夜买房之事暂告一段落，总算是有个不错的结果。 顾白打开全屋智能开关，开启自动清洁模式。 新风系统和除尘设备一起运行，一个小时后，整栋别墅焕然一新。 顾白带着旺财走进房间，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再去把妹妹接回来。 小孩也跟着他进了房间，坐在床尾玩手机。 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也不管能不能打通，只要打出去，就算完成了任务。 顾白懒得理他，在高级柔软的床垫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所有人睡着的时候，就是托梦处开工的时候了。 这一晚，不知道多少人，在梦中梦见了自己的亲人。 有的人与亲人感情至深，一见面，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抱头痛哭许久，终于进入正题。 “儿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还抽烟不？” “不抽了，不抽了，爸，自从你走后，我就戒烟了……” “那就好，你爸我啊，和你爷爷，都是抽烟抽出的毛病。 戒烟好啊，你孩子还小，要爱惜身体，可别早走了……酒也戒了。” “爸，我听你的。我戒酒。我再也不喝了！” 场面十分温馨动人，直到他爸说出那句： “既然你不抽烟也不喝酒了，每年应该能省下不少钱？ 那正好，这是我斗音账号，你帮我充钱进去，我要当顾白的榜一！” 儿子懵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充、充多少啊？” “充满！” “你可去你的老比登！你搁这儿加油呢！没钱！” “没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赏那些女主播的时候怎么就有钱了？你信不信我托梦给儿媳？” “你……你……算你狠！” 一瞬间，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变成了反目成仇的骇人场面。 还有一个女孩，梦见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母亲在她童年时就意外走了，这导致妈妈这个词，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无数的学校作文题，无数的影视剧作品，都在提及母亲。 陌生是因为，她距离上一次见到妈妈，已经十几年有余。 记忆中的模样，越来越模糊，仿佛是被风化的雕像，一点一点消磨成砂砾。 可是，这一晚，她们再次重逢。 面对面的时候，女孩惊觉，母亲走的时候竟然那么年轻。 她们站在一起，比起母女，更像姐妹。 “囡囡，你长大了。”母亲摸上她的脸。 手是冰的，她却感觉到暖。 “妈，原来你这么漂亮。” “那当然了，闺女遗传了我的长相。闺女都这么漂亮，妈妈当然不会差。” 一人一鬼相视一笑，泪水却夺眶而出。 “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才来托梦给我。我好想你。” “傻囡囡，别光想我，你倒是给我烧点纸啊。不然我哪来的钱托梦。” 画风到这，已经有些崩坏了。 女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在她看来，她拿的还是母女相亲、久别重逢的剧本。 “好的，妈，我以后多给你烧纸。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啊，那可多啦。像是顾白的亲笔签名、顾白的写真集……我这儿列了一个清单，你按照这个买。” 女儿大惊：“妈！你怎么喜欢顾白啊！你听我说，段子华比他优秀得多！” 第79章 梦到双亲，夫妻混合双打 谁都没能想到，身为至亲骨肉，彼此喜欢的明星竟然互为对家。 母女俩看彼此的眼神都变了。 她们同时觉得对方是脑残，并且品味低俗，居然喜欢这种明星。 不行，一定要纠正对方的畸形审美！ “段子华算个屁，我在地下都没听过他的名！顾白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顶流！” “什么！第一顶流哪能轮得到顾白！段子华才是乐坛前辈，要论影响力和地位，必须是段子华的音乐！” “段子华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怎么不说当年顾白是选秀冠军呢！段子华不过是万年老二！” “胡说！妈你死得早，你不知道，当年的比赛有黑幕！不然段子华的实力，肯定是第一！ 不行，我得烧几个段子华的cd给你，让你鉴赏一下！” “不行！别烧这种东西给我！晦气！我就要顾白！顾白的音乐是天底下最好的！他还很帅！” 涉及到各自的偶像，母女俩互不相让，彼此都握紧拳头，唇枪舌剑，短兵相接。 “段子华比顾白更帅！顾白天天去灵堂唱歌，他才晦气！” “灵堂唱歌怎么了？你让段子华去唱唱试试？他不把死人唱得诈尸就不错了！ 总之顾白最帅，不接受反驳！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品味的女儿……” “你怎么可以为了顾白这么说我！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我也很怀疑！我要是知道你长大后会喜欢段子华，我当场把你塞回去，不生了！” “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看是你想气活我！” “有本事你就活啊！” 吵着吵着，女儿一激动，居然把自己气醒了。 醒来之后，她还气得捶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可是捶着捶着，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她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重逢是梦，吵架也是梦。 她愣怔许久，拳头缓缓松开，转而捂住脸，泪水溢出指间。 如果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妈妈像个年轻的小姑娘一样追星，她的人生并没有因为死去而戛然而止，相反地，在地下得到了延续。 可哭着哭着，女孩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搞笑了，自己的妈妈，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对家。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原来妈妈追星的时候，也跟自己一样上头，而且对饭圈用语了如指掌。 说不定以前在网上跟对家粉吵架的时候，对方就是自己的妈妈。 笑着笑着，想到梦中的争吵，又有点生气。 不行，刚才梦里没发挥好，她就应该整理出段子华的实绩，一条条跟妈妈安利。 好气啊，妈妈居然说顾白比段子华帅！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可以帮妈妈买顾白写真和唱片，但是她绝对不会听顾白的歌，因为段子华才是最棒的！ 除非……妈妈愿意以后经常托梦给她，她就答应一起喜欢顾白。 女孩就这么坐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气。 她想重新进入梦里，再跟妈妈辩论一番，又怕一觉睡过去，醒来后把所有的梦都忘了。 于是她只能心情复杂地回味着梦境，直到天明…… 这一夜，喜欢顾白的风，终于从地府，吹到了阳间。 和上面那些普通路人相比，一些黑子的遭遇就惨了。 上一秒刚在梦里见到亲人，有的甚至见到了父母双亲。 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下一秒，对方的巴掌就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梦到双亲的更是惨，本以为是双倍快乐，没想到是夫妻混合双打。 “啊——嗷——汪——爸妈你们打我干啥——嘶——” “就打你！打你个混账玩意儿！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没等到你报答我俩就走了。你不报答就算了，你还恩将仇报！” “知不知道咱俩被你害惨了！让你黑顾白！让你黑顾白！你在网上作威作福，我俩在地下做牛做马！” 夫妻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打累了就中场歇一歇，另一个顶上。 “妈——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像爸一样动手动脚！我干什么了就打我！” 这倒是提醒了对方，不能光是动手动脚，也可以借助工具。 于是亲妈直接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操着拖鞋直接往孩子脸上招呼。 “我俩养你这个大，累死累活帮你买房还房贷！以为死了就能轻松点了，结果到了下面，还要打三份工挣钱托梦！” “你知不知道，为了揍你这一顿，我俩欠了一百年的贷款！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上网给顾白道歉，再给我俩多烧点钱下来！” “告诉你，你三叔公、六姑婆、太奶奶、太爷爷都在后面等着揍你呢！ 他们身体不好，你挨打的时候给我跪直咯！别乱跑！” 这一夜，数不清的黑子被打得抱头鼠窜，痛哭流涕，屁滚尿流，哭天抢地。 而他们听的清楚，这一顿打，主要是因为“顾白”挨的。 当然，也有一些幸运儿，他们本身就是顾白铁粉，梦到亲人，正好可以在梦里交流一番对顾白的爱。 “夺少？顾白在地下居然有200亿粉丝！爷爷你别骗我！” “没骗你，阎王都是他歌迷！现在地府通网了，到处铺设光纤，只要通网的地方就能吸引新粉丝！说不定很快就能突破300亿！” “妈呀，那平时看直播，是不是也有地下的鬼跟着一起看？” “那当然，咱们还有反黑组和超话呢！” “爷爷，既然这样，那地府是不是也能跟人间通讯啊？咱们岂不是可以视频聊天语音通话？” “这可不行，阴阳秩序不能乱啊。通讯是不行的，看直播发弹幕还是可以的。 所以，以后想爷爷了，就去顾白直播间，爷爷肯定在那儿！奶奶也在！” “好的爷爷，我让爸妈也注册账号，我们全家都关注顾白直播间！” “乖孙，你听爷爷的，多给爷爷烧点手机平板下来。爷爷转手一卖，诶嘿，这不就发财了！有钱在哪儿都好办事！ 还有啊，想想办法，弄到顾白的亲笔签名照，这玩意儿，比金条保值！” 第80章 听说了吗？顾白下头有人 第二天，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窗户的时候。 网络上，关于托梦的话题已经炸开了锅。 跟上次营销号小范围讨论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人收到了托梦。 同样的，顾白相关的话题，也紧跟在托梦后面，且都紧紧地跟着一个“爆”字。 它几乎成了一个全民关注的热点新闻，无数人都在关注，薇博甚至因此瘫痪了好几次。 一个平台罢工，人们就转战另一个平台讨论。 没一会儿，斗音，筷手，小虹书，甚至13站，也全部因为服务器过载而宕机。 没人注意到，顾白的名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移出全网封禁词。 不需要打斜杠，也不会被屏蔽。 当初平台封杀他，是顺应民意，如今平台解除封禁，也是顺应民意。 平台似乎从来不在意对错，只在乎哪一方人更多，声量更大。 或许正是因此，水军这个黑产业，才屡禁不止。 扯远了，如今人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玄学事件的讨论上。 【听说了吗？那个歌手顾白，他下头有人……】 【别说了，我太爷给我托梦了，让我给他烧顾白签名……】 【我也是，我现在后背还是凉的，我刚醒的时候，还觉得做的梦好笑，结果一上网，大家都梦到了！】 【让我大胆地猜测一下，该不会是顾白当灵堂歌手的那几年，积累了一些看不见的粉丝？】 【上面的，你说的一些，指的是200亿吗？我听说的数量，可是200亿啊！】 【头皮发麻，200亿。我们国内的顶流，粉丝数再高也就1亿左右，还不知道水分有多大。他200亿……】 【真的假的啊？我咋没梦到呢？你们是不是集体商量好了，开玩笑开个大的？】 【上面那位，是不是开玩笑，你去顾白超话看看就懂了。堪称忏悔大会，现在所有骂过顾白的跑去集体滑跪呢！】 【我去！道歉不叫我！顾白在上，我就是个臭上网的，要是我以前骂过你，你就去找那些带头传谣的！】 【你们还搁这儿讨论呢？还不去抢顾白写真，你们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紧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反应慢的人，还在网上逮着人就问托梦之事“尊嘟假嘟”。 反应快的人，早就打开咸鱼软件，购买顾白的二手正版写真了。 众所周知，顾白五年前就被封杀了，如今也才刚刚复出不久。 因此，网上有关于他的正版物料和周边，只有五年前，参加比赛那会儿拍摄的海报。 至于唱片什么的，也就是五年前比赛期间，排名前十的选秀歌手，合作出的一张唱片。 顾白在其中原本有一首歌，出事之后，官方紧急修改库存唱片，删除了那首歌。 因此，只有第一版发售的唱片有顾白的歌，其余的再版，全是删除了顾白的版本。 五年前，顾白闹出丑闻之后，80万粉丝脱粉。 不知道多少粉丝反手把这些正版海报和物料销毁。 有的直播剪碎顾白海报，有的拍摄用脚踩海报的视频。 还有的直接挂上二手平台，以一毛钱一张的价格出售。 如今，再想购买这些正版物料，简直是难上加难。 凌晨三点的时候，已经有人高价收购，并且以100元一张的单价，买到了海报。 卖出去的人还觉得自己血赚了一笔大的，还好熬夜没睡觉。 到了早上六点，价格翻了十倍，已经有人出1000块收购海报了。 那些出售得早的人，气得狂扇自己大嘴巴子。 让你不睡觉，让你熬通宵，但凡晚卖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小发一笔。 再到上午九点，大家都醒了，都看到了相关热搜的时候，二手平台，已经没人愿意卖了。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不卖，就能坐等升值。 这不，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又翻了5倍，现在的海报已经价值5000一张了。 他们相信，照这个势头下去，一张也不在话下。 这可是绝版，是五年前幸存的一批海报。 就算今后顾白再拍更多的写真，也不会冲淡绝版的收藏价值。 海报如此，唱片就更不必说。 东西向来是越稀有越珍贵。 就像两个一模一样的古董花瓶，世间仅剩这两个，各自价值五千万，摔烂一个，另一个就会变成无价之宝。 如果托梦的内容是真的，顾白在地府的粉丝有200亿之巨，那么，大胆一点想，今后这张唱片，能卖到50万一张也有可能。 毕竟有需求就有市场。 当年在郁金香泡沫时期，一朵仅能盛开半个月的郁金香，能卖到最高50万一株的价格。 而唱片是可以永久收藏的，价格只有可能更高，只要有人想要。 或者有鬼想要。 正版资源有限，可托梦想要顾白物料的先人又太多。 那么，大家只能将目光投到盗版资源上。 盗版资源，就是一些店家自印的物料，只要照片的清晰度够，店家也能印出不错的海报和写真。 然而，问题又来了。 众所周知，顾白复出后，压根就没有去拍写真。 他就开了几场直播而已。 因为没有上节目或接广告，没人知道顾白的公开行程，因此也就没有站姐路透和饭拍。 人们要印顾白的照片，只能用直播截图。 其清晰度之模糊，构图之单一，可想而知。 然而，尽管是这样，那些在网上开打印店印物料的，还是差点把机器干冒烟。 太火爆了，店主从凌晨五点被吵醒以来，订单就像雪花一样飞来。 到现在，每家店都积压了上千个单子。 所有来客，全都指定了要印顾白的照片，一开口就是几百张。 整整一天，整个城市的上空，都飘散着一股独特的气味，夹杂着油墨、印染化学品还有焦糊的味道。 连郑姐都打电话过去感慨：“白啊！你现在是真的火辣！ 你有没有海报和写真集啊，你出个价，卖我几张！大家都说你的签名照比金条保值！” 顾白听着电话里的要求，再看着《阴阳录》上阎王的回信。 阎王也想要他的签名照，而且不止一张，要一沓，说拿去送礼给上司。 顾白愁得直挠头。 阎王帮了他这么大忙，整治了程美美，他没理由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只是…… “签名照……我也没有啊。手机的自拍算吗？” “你也没有？”郑天后痛心疾首：“白啊，钱不能让别人赚了啊！卖盗版的一天都快赚够首付了！ 这样，我给你推荐个摄影师，到时候你自己卖自己物料。 事成之后，你送我一箱海报当介绍费，行不？” 第81章 该税的不税，不该睡的乱睡 顾白当然是答应她，郑天后这相当于是纯帮忙，没要报酬。 “谢谢你郑姐。方便的话，可以帮忙推荐个靠谱的唱片制作公司吗？ 我打算出唱片，这个我会给报酬的。” 郑天后那头忽然嘿嘿一笑。 “这个你妹妹跟我说过了。不瞒你说，我名下就有唱片制作公司，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出。 分成的事好说，制作和预算方面，我全给你调顶尖资源。” 顾白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恐怕这才是郑姐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具备收藏价值的不仅是顾白的写真照，还有唱片，这才是干货。 郑姐不愧是商业大佬，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商业嗅探方面极其灵敏。 “没问题。下次见面详聊。” 写歌唱歌和制作唱片是两码事。 前者可以一个人完成，而后者则囊括了企划、制作、宣传、推广、发行、v拍摄和销售等工作，最好有一个团队分工干活。 顾白本来就打算找个唱片制作方来帮自己干活，只要版权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都好说。 他只怕被不靠谱的公司坑，被虚假合同骗，如果是跟郑姐合作，那可以放心下来。 以郑姐的人脉，还能约到更多行业顶尖的音乐制作人。 这波合作属于双赢。 “对了，顾白，最近你名气大增。业内那帮人，向来是哪里有流量就往哪里贴。 你一定会收到许多邀约，综艺，电视剧，甚至电影。 如果你不想签约公司的话，你最好安排个助理，来帮你做交接工作。” 这话倒是提醒了顾白，成立个人工作室已经迫在眉睫。 别的不说，就说交税这一块，得找个专业的人来打理。 明星塌房，多数是因为该税的不税，不该睡的乱睡。 “好的，到时候有些地方可能要请教你，希望郑姐不会嫌我麻烦。” “哈哈哈哈谁敢嫌你麻烦啊，你200亿粉丝，随便来一个都够我跪一宿！我就当提前给自己打点地下的人脉了。” 顾白认真道：“放心郑姐，我敢保证，以后在地下没人敢欺负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郑姐？” 过了好一会儿，郑姐颤抖的声音才响起。 “好家伙，你玩真的啊？ 我以为这是你买的营销，还觉得挺有新意，结果你下头真的有人？” …… 在顾白的名气在人间迅速扩大之时，地府，出了大事。 起因是因为顾白在看房的时候，发现了秦广王的执念化形。 一旦能从秦广王这里，探听出什么消息，说不定可以借此，找到其余八殿阎王的下落。 只是，对方变成了小孩，还失忆了，一问三不知。 阎罗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么大的事情，阎罗王必然要把他的上司们叫过来商量。 阎罗王的身份固然尊贵，但他在整个地府体系中，其实算是个中层领导。 他的上头，还有罗酆六天和五方鬼帝。 平时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职责，不会互相干涉工作。 也就是一些重要决议的时候，大家伙会一起开会表决。 因此，说是上下级，其实大家更像同事，彼此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既然是类似于同事的情谊，那么大家相处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多规矩。 一开始，罗酆六天、五方鬼帝和阎罗王相聚一堂，确实是在聊秦广王的正事。 可聊着聊着，就忘形了。 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上，比如最近迷恋的明星。 毫无疑问，只有顾白一人。 不久前，阎罗王把顾白安利了东方鬼帝，后者借着串门的机会，安利给了下一个鬼帝。 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在座的各位大佬，全都是顾白的骨灰粉。 一不小心，这个商量正事的会议，就变成了顾白粉丝的团建现场。 他们把会议室的大门紧闭，打开投影仪，插上麦克风，播放顾白的直播录屏听歌纯享版，开始唱k。 由于门上下了十重禁制，外面的鬼众完全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他们以为大佬们在正襟危坐地聊正事，殊不知，里面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歌。 等麦的间隙，每个大佬都掏出自己从各个渠道弄来的顾白物料，向其他大佬炫耀。 西方鬼帝：“看，这是我高价购来的顾白的一根头发，由于保存及时，上面仍然还带着顾白的气息。” 中央鬼帝：“看，这是我高价购来的白无常的舌头，上面还有顾白的亲笔签名。 由于保存及时，上面的字迹仍然是湿润的。” 北方鬼帝：“看，这是我高价购来的黑无常的手指，据说顾白曾经用它来签名。 由于保存及时，上面仍然带着顾白的体温。” 看着大家掏出来的宝贝，给罗酆六天六位守宫神眼馋坏了。 他们入坑最晚，连顾白的直播录屏还没来得及看完，更别说去买顾白周边了。 “阎罗，你的宝贝呢，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阎罗微微一笑，作为资历最老、入坑最早的粉头，当然是应有尽有。 他可掌握着一个收藏库，里面装满了跟顾白相关的东西。 不过阎罗王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谦逊地直摆手： “嗐，能有啥宝贝，啥都没有！每天忙都忙死了，没时间追星！” 六位守宫神们信了他的邪，眼中充满同情。 “十殿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头上了，确实太辛苦。 好在秦广王找到了，相信过不了个两三百年，也能探听到其他阎王的下落。”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东方鬼帝目光鄙夷地看着阎罗，他们不稀得拆穿他。 明明之前阎罗还带他们进房间，得意地吹嘘他床头的顾白真迹。 当时他俩差点就强抢成功了，要不是阎罗以死相逼，顾白真迹早就是他们的了！ 或许是这件事给了阎罗一个教训，所以之后他都不显摆了。 正当大家聊得火热，唱歌正嗨之时，门被人从外面突然踹开。 站在门口的，赫然便是他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东岳大帝。 他面露怒容，看着里面一帮勾肩搭背、手舞足蹈、放浪形骸的下属，眼睛里几乎要喷火。 “尔等鬼鬼祟祟躲在里面干什么？” 第82章 他出了名的脾气暴，不好惹 在场所有鬼帝、守宫神、阎罗都吓得面色惨白。 怎么回事，怎么把东岳大帝他老人家招来了？ 东方鬼帝率先反应过来，悄悄弹指关闭了投影仪和音响，然后拱手作揖。 “参见东岳大帝！”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整理衣冠，恭敬低头。 “参见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的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视线落到谁身上，谁就忍不住微微颤抖。 当初阎罗王被直属上司撞破追星现场的尴尬，如今在场诸位全都体验了一遭。 果然“干活时领导看不见，一摸鱼就会被逮个正着”的铁律，适用于所有人，包括鬼。 东岳大帝，可是实打实的大领导，地位比阎罗高了三个层级还不止。 他总管人间吉凶祸福，另执掌幽冥地府十八重地狱，地位仅次于统领地府的酆都大帝。 平时酆都大帝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府内的大事小情，都交由东岳大帝掌管。 当初阎罗想要给地府通网，东岳大帝就是极力反对的。 多亏了百亿联名请愿书，加上阎罗信誓旦旦地保证，通网是为了提高地府工作效率，这才说动对方。 可是如今，竟然被他逮到，大家上网全用来追星，还聚众在上班时间k歌。 啊……所有人心头都是三个字：完蛋了。 照理说，东岳大帝事务繁忙，应该不会留意到地府的一些小变化。 为何他今日特意跑来查探，还把他们的粉丝团建抓了个正着？ 难道……有人告密？ 可是，谁会告密呢？谁敢告密呢？ 五方鬼帝和罗酆六天都是顾白粉丝团成员，还有谁敢去告密呢？ 大家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彼此身上转悠，转着转着，忽然大吃一惊。 慢着！南方鬼帝呢！ 众所周知，罗酆六天有6位，五方鬼帝有9位，加上阎罗1个，在场的本应该有16位。 可是如今一数，除了新来的东岳大帝外，在场的竟然只有15位。 敢情他们刚才聚了大半天，谁都没有注意到南方鬼帝没有来啊！ 阎罗慌了，悄悄给两位东方鬼帝递眼神。 东方鬼帝们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通知开会落了一个。 东方鬼帝郁垒，用密语责备同为东方鬼帝的神荼： 【老荼，你开会怎么不叫上老杜呢？】 神荼反击：【你怎么不去叫老杜呢？】 郁垒：【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你为啥不提醒我叫呢？】 神荼：【我跟他关系就好了？你咋不提醒我？等会儿，你该不会没给他安利顾白？】 郁垒：【……】 好家伙，他确实忘了把顾白安利给南方鬼帝了。 郁垒和神荼他俩当初分头行动，各自去拉罗酆六天和其它鬼帝入坑。 鬼帝一共9位，减去他俩还剩7。他俩分别负责搞定3个，剩下南方那个，谁都不愿意去找。 南方鬼帝杜子仁，出了名的脾气暴，不好惹。 他性情还古怪，难以捉摸，没人能受得了跟他共事。 所以东西北中四方，每一方都是2位鬼帝一起镇守，只有南方是孤家寡人。 【这下坏了。老杜本来就不合群，这会儿大家又孤立他，不带他玩，那么他去打小报告给东岳大帝也不稀奇了。】 果不其然，南方鬼帝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东岳大帝身侧说了什么悄悄话。 东岳大帝剑眉一横：“尔等还未回答孤，躲在里面作甚？” “回禀帝君，我等正在讨论阳间发现秦广王踪迹之事。” 东方鬼帝话音刚落，南方鬼帝就阴恻恻拆台： “讨论？你们讨论是用唱的？隔老远都听见了，鬼哭狼嚎的，不成体统！” 说完他又拱手道： “帝君，他们近日来时常私下纠集，神态轻浮，我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悄悄尾随。 果然开会是幌子，他们是聚在这里，是为了一个叫做顾白的凡人！” 东岳大帝迟疑：“顾白又是何人？” 南方鬼帝：“这个顾白也不知道是哪路妖孽，竟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是非不分！ 他们放任鬼众恣意托梦，扰乱人间秩序，暴露地府存在。 还将地藏菩萨的谛听当成礼物送了出去！ 现在整个地府的鬼都对那个顾白如痴如狂！ 其声望之大，积威之重，恐超过您在鬼众心中的分量。再这样下去，地府危矣，三界危矣！” “竟有此事？还不将那顾白押来受审！”东岳大帝神情严峻。 “万万不可啊帝君！” 阎罗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冲到了最前面。 “帝君，顾白不是什么妖孽，乃是一介凡人。他凡人之躯，往返地府恐会伤其根基！ 何况，他曾用歌声，超度了上亿的鬼众，光是这功德，便足以在人中封圣，此人动不得啊！” “什么，竟有此事？一介凡人，竟能超度地府之鬼？” “是啊帝君，正是因他有如此才能，吾才对其大为青睐。 至于托梦嘛，乃是众鬼自发行为，若是此举不妥，吾可立即下令禁止托梦。 只是，若禁令一出，恐怕地府秩序会更加混乱……” 这话就是杀手锏。 十殿事务全押在阎罗一个人头上，这么多鬼他管不过来，需要托梦来协助办公。 要是东岳大帝不让托梦了，那以后地府乱起来，那也怨不得阎罗了。 果然，东岳大帝没再诘问，而是说起了谛听的事。 “那赠送谛听之事可是你擅做主张？” 东方鬼帝是个好领导，他没让阎罗一个人扛，主动上前解释： “回禀帝君，自从地藏菩萨闭关以来，谛听一直四处乱跑。 今天在我东方桃芷山暂住，明天在北方鬼帝那儿呆。 如今它想去人间玩耍，这也是它的决定。 若是要管教它，还须地藏菩萨亲自出面为好。” 东岳大帝沉吟许久，终于做出指示： “尔等所说之事，孤自会核实。南方鬼帝，孤命你前去阳间，秘密观察顾白此人。切记隐身，莫让其发现。 在你确认他无害之前，地府禁止所有鬼众私自联系阳间，包括托梦和上网。” “遵命。” 这下子，除了南方鬼帝以外的所有鬼，都是内心复杂，喜忧参半。 喜的是，东岳大帝没有强行捉拿顾白前来问罪，还给了观察的机会。 忧的是，他派遣去观察顾白的家伙是南方鬼帝。 这厮性情古怪，大家喜欢的，他偏要讨厌。大家讨厌的，他偏要喜欢。 难保他会因为所有人都喜欢顾白，而故意唱反调，回来跟东岳大帝说顾白的坏话。 希望顾白能够安然渡过这一劫…… 南方鬼帝看着众人敌视的目光，他扬起头颅，鼻子里发出哼的声音。 第83章 他的长相平平无奇 一道光闪过，南方鬼帝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顾白新买的别墅里。 正在一旁睡觉的谛听好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 它抬起惺忪的狗眼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感知到。 打了个哈欠，它继续睡下。 谛听绝对不会想到，堂堂鬼帝，居然鬼鬼祟祟地隐身出现在人间。 见瞒过了谛听，南方鬼帝悄悄走向了顾白的房间。 南方鬼帝这一趟，不仅身负考察顾白的重任，还有确认秦广王的身份。 一道房门根本拦不住他，轻轻松松就穿门而入。 顾白正在里面睡得香甜，被子随着胸膛有规律的微微起伏，丝毫没有意识到不速之客的闯入。 他更不会知道，一夜之间，他的200亿粉丝被迫与他断联。 南方鬼帝扫了顾白一眼，忍不住轻哼：【长相平平无奇。】 【那帮家伙果然没什么品味，居然被一个凡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对顾白这个凡人并没有很当回事，只粗略看了一眼，视线就落在房间里的另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小孩，看着年纪不大，一直闷声不吭地坐在床头玩手机。 南方鬼帝探头过去看，只见小孩不断地摁下一串串毫无规律的数字，然后拨出， 明明手机一直弹出提示，飞行模式无法拨号，但小孩就像看不见似的，一直重复这个举动。 南方鬼帝摇了摇头。 【状若痴呆，愚不可及，怎能误认一殿之主？】 说完他又感叹一句：【手机原来是这么玩的，果然无趣。这个网就不该通，浪费光阴。】 说完南方鬼帝就手插袖子，施施然走开了。 他仗着隐身术法护体，没人看得见他听得见他，便对这房间内的一切都评头论足，恣意褒贬。 当然，贬多于褒。 殊不知，身后那个被他评价为“状若痴呆”的小男孩，略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玩手机。 南方鬼帝在别墅里溜达了一圈之后，最终又回到了顾白的房间。 一进来，看到还没有睡醒的顾白，免不了又是一番评头论足。 【日上三竿犹在眠！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 如果不是东岳大帝要求他至少观察三日再回去复命，他现在就能向帝君禀报观察结果。 这个顾白，就算不是坏人，也是个废人。 根本就不值得阎罗青眼相待！ 不看了不看了，看了窝火。 南方鬼帝干脆盘腿而坐，闭目修炼。 一觉睡到自然醒，顾白才起床，伸了个懒腰。 他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鬼，光是睁眼看到小男孩就吓了一跳。 “吓！你怎么一动不动的坐这儿，你不睡的么！” 顾白夺过手机，看了一下，还是飞行模式。 这小子，飞行模式都能玩一晚，太好打发了。 顾白把飞行模式打开，信号一恢复，登时看到几百个未接电话。 除了电话，短信也有99+。 顾白粗略看了一眼，果然都是邀请他去参加各种综艺、拍戏、广告、直播带货的。 以前别人总说，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 意思是，你在一行干好了，可以尝试一下跨界。 可这句话在流量时代完全不管用。 流量时代是，只要你火，甭管你会不会唱歌，会不会演戏，会不会导演，你都可以上。 所有的机会和邀约，都会像山呼海啸一般向你涌来。 顾白看短信已经看得眼花缭乱，这一堆电话，完全不想回拨回去。 谁看了这么多未接电话不头疼啊？ 突然，顾白灵光一闪，眼珠子滴溜溜转到了旁边的小家伙身上。 “好像……真的有人……打电话不头疼……” 不对，是有鬼。 顾白嘿嘿坏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秦呐，你还想打电话吗？” 被称为小秦的秦广王，睁着一双清澈的、不知疲倦的眼：“想。” 顾白把手机的通话录音模式打开，然后把手机和一张写了字的纸塞进小男孩手中。 “看到手机上这些未接来电没有，一个个打过去。 对方一接通，你就说‘你好，我是顾白的助理’……” “等人说完话，你就说‘好的，我会转告给他，再见’，然后挂电话就行。 具体的话我都写纸上了，你认字？” 小秦点点头。 顾白盯着他打出两三个电话之后，确认没问题了，就放心把手机交给他。 “乖，干得好的话，我就奖励你再打300个电话。” “谢谢！” 面对小孩天真无邪的笑颜，顾白莫名升起了一点心虚。 他赶紧去洗手间洗漱，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这应该不算雇佣童工？” “嗯……我不给他钱，就不算雇佣了……” 顾白哪里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全都被一双正义愤慨的眼睛尽收眼底。 南方鬼帝气得，连平心静气地呼吸吐纳都做不到。 他指着顾白的背影怒骂：【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这等偷奸耍滑之徒，连小孩子都利用……】 不对！ 秦广王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他竟敢让秦广王替他做事！ 还不给钱！ 他决定了，三天之后，一定要在东岳大帝面前狠狠地参他一本！把他的无耻公之于众！ 等顾白洗漱结束又洗了个澡出来，再看小秦，已经打电话打得熟练，话术说起来也很流利。 “你好，我是顾白的助理……” “……好的，我会转告给他，再见。” 隔着电话，根本分不出来这是小孩的声音，还是女助理的声音。 顾白已经开始喜欢小秦了。 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助理，24小时待机，不要工资，不吃不喝不睡，还把工作当成奖励。 简直就是资本家梦寐以求的工作机器。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出门。 算了，以后再说。 今天顾白有重要的事情干。 预约的写真拍摄，就在今天下午，是时候出发了。 “小秦，我要出门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啊，乖一点，下次再带你出去玩。” 说完他从小孩手里抽走手机，又顺势在谛听的屁股上拍一下。 “起床了，出门遛弯！” “汪汪汪！” 一听到出门，谛听一键开机，从休眠模式变成运动模式，兴奋地嗷嗷直叫。 南方鬼帝盯着顾白的手，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大逆不道！区区一介凡人，竟然狎戏神兽的&￥！】 这么羞人的部位，他都说不出口！ 第84章 忍受一个凡人的胯下之辱 此时的谛听，已经里里外外都是旺财的样子了。 它一溜烟冲到门口，见顾白还没跟上，又一股脑一阵风似的冲回来催促他。 “汪汪！汪汪汪！” 见顾白还在慢腾腾穿鞋，心急的旺财，竟然一头钻入顾白的胯下，直接将他驮了起来。 顾白完全没反应过来，屁股都没坐稳，就被旺财载着飞奔。 吓得他手里拎着一只鞋，抱着狗头吱哇乱叫。 “你t……你这傻狗，你放我下来！” 顾白气得直接用鞋底连连抽旺财几个大逼斗。 他还光着脚呢，这傻狗就算把他载到门口，也出不了门啊！ “听到没有！傻狗！停下！” 一番辱骂抽打过后，顾白还是被旺财载着穿过了庭院，来到了大门才停下。 顾白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骑着它回去，只能先把一只穿好，单脚跳着回去拿另一只鞋。 期间他忍不住，边蹦边对那只傻狗口吐莲花。 他哪里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一旁隐身尾随的南方鬼帝眼中。 【反了！真是反了！竟然如此亵渎冒犯神兽！我不但要告诉东岳大帝，还要向地藏披萨参你一本！】 要知道，地藏菩萨虽然不是地府的正式编制人员，但是，他德高望重，深受三界爱戴。 若不是他曾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他早已成佛。 地府众鬼都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一度将他视作与东岳大帝地位相当的存在。 这份爱戴与尊敬，也因爱屋及乌，顺势落到了地藏王菩萨的座下神兽——谛听身上。 谛听说是整个地府的团宠都不为过。 只是人们出于尊重，在谛听面前，向来不敢太过轻佻。 由于谛听还有听人心声的本事，人们在它面前，更是连胡思乱想都不敢有。 谁能想到，谛听神兽居然甘愿忍受一个凡人的胯下之辱。 那个凡人不但不诚惶诚恐，还敢骂骂咧咧，真是无法无天！ 南方鬼帝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本本，正在不断记着顾白的“罪行”。 一开始他觉得只需要记住就行，现在他发现顾白这个人，恶行累累，罄竹难书，根本记不完，必须要全部写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顾白总算顺利出了门。 他牵着一条狗上了出租车，过程中差点被司机认出来。 幸好司机被喇叭里顾白的歌曲吸引了注意力，没再继续和戴着口罩的顾白交流。 这让顾白感觉到没有车的不便，看来有空还得去弄辆新车开开。 至于以前那辆陪他走南闯北奔丧的老伙计，也是时候退休了。 到达目的地，司机还试图向他安利：“怎么样，歌好听？跟你说，是顾白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歌手是我爸托梦给我安利的！ 你还真别说，老爷子人去了阴间，品味一点都不阴间，越听越好听！” 顾白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夸自己的歌“好听好听，确实好听”。 …… 摄影棚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商住两用楼，足足40层高，里面有不少工作室。 顾白和负责人联系好，刚到门口就有人来接他了。 过程中对方全程一口一个“顾老师”，连按电梯这样的小事也抢着去干，好像顾白没有手一样。 顾白心想，难怪现在的一些流量明星这么飘，原来都是被惯出来的。 只要红了，周围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祖宗来伺候，要么就是当成巨婴来照顾。 难怪这些被惯坏的明星赚着人们的钱，却又自恃高人一等，离人们越来越远。 不过顾白也就笑笑说“谢谢”，这是对方的工作，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 “顾老师，顾老师这边请……您的狗交给……” 看着对方要帮忙牵狗，顾白连忙抓紧了旺财的狗绳：“不用了，我来牵。” 他随身带着旺财，就是想听听别人的心声。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走红，没有经验，生怕自己被人坑，或者闹笑话。 “那好的，大楼里人多眼杂，顾老师可把狗狗牵好，走丢就麻烦了。” “谢谢提醒。” 顾白知道这栋楼人多。 一般这种商住两用楼，每层楼都有七八间。 每一间都有可能被人租下来，自己住，或者开民宿、开工作室和开公司。 里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员非常复杂。 顾白特意在出电梯前，把狗绳缩到最短，不让旺财太过活跃。 没想到，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一声夸张的尖叫。 “啊————怎么有狗啊！” 电梯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身后至少有四五个人帮她提裙摆，脚下穿着一双满是碎钻的高跟鞋。 顾白一打眼，没看出来是人，还以为眼前站了一个大蛋糕，白色奶油上面装饰了一大堆东西。 旺财仅仅是想要正常迈出电梯，也不知怎么吓到那女人了，竟然抬起高跟鞋要踹它。 它堂堂地府神兽，还能被高跟鞋给踹了？ 旺财张口就是一咬，直接把鞋跟“咔嚓”咬断，声音脆得跟啃薯片一样。 这把那女人吓得，“啊啊啊啊——”的叫声惊破了天际。 “咬人啦！狗咬人啦！救命啊——” 这一嗓子，不知道把多少人都喊了出来。 顾白怕电梯门关上夹到旺财，便往外走了几步。 这几步把那个女的吓得人仰马翻，七八个人手忙脚乱跑来搀扶她。 这会儿顾白看清楚对方的脸了，原来是老熟人，袁花儿。 他们曾经都是歌唱比赛的前十名，不过顾白出事的时候，袁花儿顺势黑了他。 后来顾白直播唱十首歌，在网上反响热烈。 袁花儿便主动联系顾白，要购买《学猫叫》那首歌。 顾白直接拒绝了，把对方气得要死。 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么快就遇见了。 看袁花儿这打扮，应该也是来拍写真的。 或者广告？管她呢，关顾白屁事。 “你没事儿？” “我当然有事！你怎么看你的狗的！有没有素质！”袁花儿还没站稳就破口大骂了。 顾白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他又不是问她，他是问旺财。 没事啃人家鞋干嘛，传染脚气怎么办？ 要是嘴里得脚气，是叫口气还是脚气？ 第85章 顾白是懂得气人的 “吐出来，吐出来……”顾白掰开狗嘴，就怕它把那玩意儿咽下去。 好在旺财没傻到这程度，咬完就只是叼着，一掰嘴就吐地上。 顾白放心了，便站直了，抬了抬手里的狗绳。 “我把狗看得很好，我狗绳好好牵着呢，绳子比我鞋带都短。 倒是你，一照面就踢我的狗，到底谁没素质？”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袁花儿连声质问，气得声音都快破音了。 她作威作福惯了，就算在圈内只是五六线小糊逼，在外面也是高人一等的大明星。 看顾白一身普通打扮，还戴着口罩遛狗，她以为是住在这里的普通人，直接就想用身份施压。 “保安！保安呢！咬人的狗就该打死！ 谁让他带狗进来的！保安哪去了！把他的狗抓起来！” 保安接到群众举报楼上出事了，这会儿刚从电梯里出来。 他左看看顾白，右看看袁花儿，一时不知道过错方是谁。 但是俗话说得好，先敬罗裳再敬人。 看袁花儿一身华丽光鲜，身后还有一帮人簇拥，而顾白身旁只有一条狗，和一个脸都被吓白了的工作人员。 一瞬间，保安心中就有了些预判。 他扬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大家散一散啊，不要堵在电梯门口！” “保安来了！保安来了！” 人群顿时让出一条通道，保安径直走到事件中心。 袁花儿一看保安到来，立即恶人先告状： “保安，他放狗乱咬人，把我的鞋子都咬坏了！ 你们这栋楼的安保怎么回事！怎么放他牵狗进来！伤了人怎么办？ 你们称不称职啊！把你们物业经理叫过来！” 面对袁花儿这通连抱怨带威胁的咄咄逼人的架势，保安慌了。 他知道这栋楼时不时会出入一些大人物，他得罪不起。 他连忙板着脸对顾白说：“你进来登记没有？来往访客需要登记，你跟我到一楼保卫处走一趟！” 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顾白手中的狗绳。 顾白直接避开他的手：“别动我！要登记的话，你早干嘛去了？ 我又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你当时看见我也没叫住我。 如果一定要登记，那这个女的登记了吗？” 顾白一眼就认出这个保安。 之前在一楼的时候，顾白大摇大摆牵着狗从保安面前走过，对方扫了他一眼，压根没叫住他。 这不是默许是什么？真当顾白没见过世面呢？ 这种商住两用楼，理论上来往访客都需要登记。 但是实际上，每天快递、外卖、访客进进出出，上百上千人，一楼保安根本就懒得叫他们登记。 也就人少的时候，保安会随机抓几个看起来面生的，让他们登记一下，好凑数交差。 顾白进来的时候，保安偷懒没让他登记。 现在闹矛盾了，保安就用这个理由带走他，这不明摆着站队袁花儿吗？ 保安被当众戳穿，有些挂不住脸： “我当时没看见你带狗！带狗的是一定要登记的！这是规定！别说了，跟我走一趟！” 顾白冷笑：“哪里来的规定？别是你现编的？” 他转头就问摄影室派来接他的工作人员：“这儿有规定带宠物就必须要登记吗？” 工作人员直接摇头：“没！我在这儿工作好几年了，没这规矩！ 这栋楼养宠物的人家多了去了，每天上上下下来回遛狗，只要牵绳就行。” 顾白挑起眉毛，看向前方的一干人： “听到了吗？我这边一切都是符合规定的。我和我的狗没有惹任何人。 倒是你，咋咋呼呼地踢我的狗，就算它咬你，也是出于自卫。” 袁花儿还没见过有敢跟她硬刚的主，简直怒火中烧： “你说的什么话！你难道觉得一条畜生比人还重要？ 我不管！反正你的狗吓到我了，还咬我，我要你赔钱！ 赔我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你必须跟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顾白是懂得气人的，他故意学着袁花儿的样子，摊开手阴阳怪气地重复： “我~跟~你~没~~完~~” 然后一耸肩：“那你就一个人慢慢‘没完’，我懒得理你，浪费我时间。” 说完顾白就要走，那女的竟然还想要追上来拽他。 “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她身旁的工作人员纷纷劝她： “袁老师消消气，袁老师您别跟这种人计较……” “是啊袁老师，您还有拍摄任务呢，别跟他浪费时间……” “我不拍了！我不拍了！” “袁老师！别啊……” 听着身后那堪比杀猪的动静，顾白忍不住有点同情那些工作人员。 根据顾白这几天收到的报价，他知道，明星花半天时间，拍几张照片，就能赚到两三百万的代言费。 这还只是两三个月的短期代言，如果是一两年的长期代言，价格可以谈到两三千万。 明明能赚到那么多钱，却连认真工作半天都不愿意。 稍有一点不如意，还要一帮月薪几千的工作人员围着哄她，求她工作。 真是魔幻的娱乐圈，生态这么畸形，大家却习以为常。 正唏嘘着，顾白又听见身后袁花儿发出的噪音： “要我继续拍的话，你们给我拦住他！我就没受过这样的气！我今天必须要个说法！” 顾白扭头一看，只见那几个工作人员似乎真的被逼得没办法，犹犹豫豫地朝顾白走来。 “先、先生，要不你再跟袁老师好好谈谈？你也听到了，请别为难我们了……” 顾白丝毫不吃道德绑架这套：“我跟她没有什么好谈的。 为难你们的不是我，是她，别来跟我卖惨。 还有，不是什么人都配叫老师，别玷污了老师两个字。” 那些工作人员还想说什么，忽然，摄影室的门开了。 一道让所有人熟悉的倩影走了出来。 她是这家摄影室的活招牌，楚曼，一位出名的美女摄影师。 她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就在国际时尚圈和摄影圈赫赫有名。 先不说她手底下有无数摄影获奖作品，单说近几年无数明星的出圈神图，都出自于她之手。 因此，她是近期娱乐圈内，无数明星都争相合作的一位摄影师。 第86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楚曼似乎拥有一种，能把别人十分的帅气或美丽，拍成十二分的能力。 想约到她亲自出马，那是难上加难，没点关系和人情，根本搭不上她。 今天袁花儿出现在这里，当然也是想跟楚曼合作。 不过以她的咖位，顶多能约到楚曼工作室里的其他摄影师。 袁花儿从来到这里，到做完妆造，花了三个小时，期间连楚曼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就连去跟楚曼打声招呼，对方都没有给她机会。 没想到，现在楚曼竟然主动出来了。 袁花儿顿时也不想着撒泼了，她忙不迭地提起裙摆，想要过去跟楚曼打个招呼。 楚曼这样的人物，就算不能合作，在她面前刷个脸熟也是好的。 不料，没走几步，她就看见楚曼朝那个牵狗的男人伸出了手。 “您就是郑天后推荐过来的顾先生，很高兴认识您。今天由我负责您的拍摄……” 顾白虽然并不知道楚曼的身上有诸多荣誉光环，不过她是郑天后介绍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顾白很礼貌地握了握楚曼的手：“您好，很高兴与您合作……” 袁花儿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楚曼笑容和煦，两人言笑晏晏，好像那个牵狗男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物一样。 她顿时心中一惊，想到刚才的冲突，生怕那个牵狗男向楚曼告自己的状。 袁花儿哪里还敢打招呼，她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更不敢多看，只顾着低着头连连戳按电梯。 电梯门一开，她立刻灰溜溜躲进去。 那些工作人员见袁花儿居然不用搀扶就能走路了，甚至还学会自己按电梯了，不由得暗暗感慨。 真是人类奇迹啊。 见电梯门快要关闭，他们连忙追进去。 有个向来喜欢拍袁花儿马屁的女助理，因为视线遮挡的原因，没看见楚曼和顾白握手。 她不懂袁花儿踢到了铁板，现在躲还来不及，还给她出馊主意： “袁老师，您别气。那个男的这么嚣张，待会儿我就去给物业施压，让他们多找几个保安，把那男的赶出去!” “闭嘴！” 女助理被呵斥一通，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试图换个方向讨好袁花儿。 “您不是说要等楚老师回来吗？怎么现在就下去拍摄了？待会儿还上来吗？” 袁花儿彻底破防了：“闭嘴！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啊！” …… 另一边，顾白被楚曼指引着，走进了造型室。 拍摄之前，要选择接下来要用到的服饰和妆面。 那个之前下楼迎接顾白的工作人员，看到楚曼离去了，连忙小声道歉。 “顾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遇上刚才那样的事……” 顾白看到他一脸的怯怯，好像生怕顾白也会像袁花儿一样迁怒他人。 作为底层员工，他接触过太多明星。 很多明星都有两幅面孔，对上，笑靥如花，对下，张牙舞爪。 无论顾白刚才跟楚曼交流的时候，表现得多么像个好相处的人，工作人员都不敢假定顾白真的好相处。 他必须要道歉，以免顾白追究和迁怒。 顾白不用通过谛听都能看出工作人员的心声。 打工人之间，总是同病相怜。 他宽慰地笑笑，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 “没事没事，一点儿都没影响我心情。与人斗，其乐无穷。偶尔吵吵架，还能预防老年痴呆呢！” 工作人员噗嗤一笑，顿时不紧张了。 顾白哪里知道，他所说的故意夸大的俏皮话，听在传统守旧的老古板耳朵里，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南方鬼帝此刻正隐身在一旁，掏出小本本，奋笔疾书。 【好与人斗，喜欢纠纷，巧舌如簧，牙尖嘴利……】 【欺侮妇女，刁难弱小，仗势欺人……】 南方鬼帝越写越气，不由得感慨： 【这个顾白，真是恶贯满盈啊！他到底有哪里值得那帮家伙喜欢？！】 顾白这一趟出门，南方鬼帝自然也跟来了，并且目睹了顾白和袁花儿吵架的全程。 他并不知道顾白和袁花儿素有积怨，只觉得顾白这个人，毫无风度。 对待一介弱智女流，竟斤斤计较，分毫不让，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写着写着，突然，南方鬼帝笔尖一顿。 整张纸面竟已写满，翻开下一页，已无空页。 【唉……写满了，早知道，出门带个更大的本子。】 另一边，顾白已经妆造完毕，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休闲款西装，比起修身的那种款式，在正经中更多了几分随性和慵懒。 头发也在梳得整整齐齐之后，刻意抓乱了几绺，显示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散漫。 顾白走到拍摄点的时候，楚曼正在调试摄像头。 楚曼依然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裙子原本应该是中长款，只是穿在她身上，被一双长腿衬成了短裙。 别问顾白是怎么知道的。 他本来一直以为是短裙，直到他看见裙子在强光照射下透光。 他才发现，虽然露在外面的腿已经够长了，但是裙子底下，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截腿。 这么长的腿，这么逆天的比例，楚曼当模特走t台绰绰有余，她却偏偏要靠才华赚钱。 纤细的身躯，让她胸前挂着的照相机显得极为硕大。 感觉一阵风吹过，她都有可能被照相机拽倒。顾白忍不住怀疑她能不能把照相机拿起来。 他都不是担心她拿不稳，而是担心她拿不起来。 毕竟专业的照相机，特别笨重，看起来跟三四个砖头垒起来一样。 不过郑天后推荐的摄像师，应该是专业的。 楚曼回头看了顾白一眼，然后说：“躺下。” “啊？” 顾白看到地上铺了一块布，布上满是干枯的玫瑰花。 楚曼是让他躺在上面吗？ “没错，躺上去。” 顾白也是第一次拍写真，没什么经验，对方说什么他就乖乖配合。 “我躺好了。” 楚曼闻言，拿着照相机回头，一看到躺在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顾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哈……不是让你躺得跟僵尸似的，放松点顾先生。你平时在床上什么样，就怎么躺。” 顾白尝试着放松手脚，不过这么多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么多明晃晃的灯照着，他很难放松。 忽然，眼前一暗。 楚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上方，两脚分开，分别踩在他腰部两侧，居高临下地用摄像头对着他。 “放松，看镜头，我要拍了……” 第87章 名次差一名，境遇天差地别 顾白完全不敢乱看。 眼前裙摆飘飘，摄魂程度堪比黑无常哭丧棒上的招魂幡。 这个角度，他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于是他把视线往旁边侧一点。 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映入眼帘，楚曼皮肤紧实，肤质细腻，有日常健身的痕迹。 果然她的专业度无需质疑。她的胳膊是有力量的，不然根本拿不稳专业的照相机。 忽然，顾白听到上方传来吃吃笑声：“别这么害羞，看镜头，别看旁边。” 说完她还朝工作人员招手：“鼓风机打开，把花瓣吹起来！” 呼啦啦的鼓风机一开，飘起来的不止是花瓣，还有黑色的裙摆。 顾白感觉耳朵在发烫，刚想扭头又被叫住：“别动，往前看，看镜头。” 顾白心道：这可是你让我看的啊！ 他抬起眼皮，刚好看见飘荡开合的裙摆下方，露出一条短款牛仔裤的边沿。 顾白：……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信任可言了？！ 穿打底裤都已经够生分了，她居然往裙子底下穿一条牛仔裤？ 难怪楚曼的动作这么豪迈，原来是有恃无恐，搞了半天他白害羞了！ 现在顾白再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只把自己当成一块砧板上的肉，随便折腾。 可这一幕，落在南方鬼帝的眼中，就显得格外不知羞耻。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行为不检！】 南方鬼帝死了这么大岁数，都羞得不敢直视。 他只能背过身去，在小本本的书页背面奋笔疾书，记下顾白的罪状。 这下子，顾白在南方鬼帝的描述中，可真是个五毒俱全、十恶不赦的人了。 又坑蒙拐骗，又巧言令色，又欺负弱小，又贪花好色，又对神兽不敬…… 总是就是，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绝对、绝对不能再让顾白荼毒地府的风气了！全地府都拿顾白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当偶像，三界危矣！】 南方鬼帝现在甚至觉得不需要再观察了，他已经彻底看透顾白了。 现在只等三天时间一过，他就立刻回到地府，向东岳大帝汇报所见所闻。 …… “好了！拍完！” 顾白一听到拍完收工的声音，立即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整整衣服，起身道：“今天辛苦你了……” 楚曼已经连续工作了两个多小时，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两眼放光。 热爱能捱一切枯寂。 顾白可以连唱5小时的歌，却顶不住连拍2小时的照片。 以后还是唱歌，拍写真这钱，谁爱赚谁赚。 楚曼：“不辛苦，每天这样习惯了。你累了？去坐着休息会儿。” 顾白正想推辞，说自己要回去了，忽然听到楚曼在拍手。 “化妆师，造型师，过来补妆换造型。” 没一会儿就冲上来四五个人，围着顾白，扒衣服的扒衣服，抓头发的抓头发。 顾白人都傻了，“不是拍完了吗？” 楚曼这才知道他误会：“啊，是拍完上一套了。下面要换场景换造型再来一套。” 一听还有一套，这下几个小时没跑了。 顾白打了个哈欠，化妆师的刷子差点戳他嘴里。 顾白立即清醒，也不敢犯困了，转移视线看点新鲜的。 视线里，忽然捕捉到一抹奇特的身影。 不远处有个搬运工，头发白了半头，身形瘦削。 他正吃力地将几箱大型器材从门口搬进来。 室内铺了防尘降噪的地毯，增大了地面的摩擦，箱子拖起来非常吃力。 搬运工的胳膊都爆出一条条青筋，水光铮亮，身形愈显佝偻。 顾白乍一看去，暗暗心惊。 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当搬运工，干这么粗重的活儿。 这要是摔着碰着，一天的工钱都不够医药费。 顾白以前也尝试干过搬运工，也见过年纪大的同行。 干这行来钱快，工钱现结，但是得求老天保佑自己别受伤，不然几天的活儿就白干了。 当年顾白也就干几天，就不敢干了。 因为他的手还要弹吉他，扛完东西，他连弹吉他的力气都没了，得不偿失。 可惜，顾白还有得选，很多人，根本没得选。 也许正是见多了底层疾苦，因此顾白被封杀五年，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苦。 众生皆苦。 放好箱子，工作室的人又叫住那个白发搬运工：“诶，先别走，帮忙搬一下背景板。给你加十块钱。” “诶诶诶，好嘞。”那个搬运工半躬着身体，连连点头。 声音倒是出乎意料地年轻。 他搬的背景板，正是顾白等会儿要拍照的新布景，三四米高，看着轻飘飘，实际重量不小。 顾白怕他出事，免不了多看几眼。 看到脸才发现，原来搬运工并不是个老大爷，而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伙。 不过，看那个小伙一脸沧桑，满身都是被生活毒打过的倦意，那头白发绝对不是为了赶潮流故意染的。 顾白又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人，他好像认识。 终于，在脑海里搜索一番之后，和原主记忆里的人对上号了。 也是老熟人了，当初都是一起参加选秀比赛的选手。 好像叫程……什么来着。 原主当然不会记得所有的参赛选手，只不过这位有点特殊。 他实力挺强，和顾白一样都是没什么身份背景的草根歌手。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包装和卖惨，草根是真草根。 能闯出名次，都是靠实力。 前期的时候，他pk次次获胜，顾白心中暗暗把他当成劲敌。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止步于10强。 没错，他是被袁花儿打败的，那年比赛，他只拿了第11名。 顾白当年很诧异，袁花儿那种水平，能冲进全国二十强都感觉有猫腻了。 可她最后竟然踩线进了前十，真不知道她为此做了多大的“牺牲”。 一晃儿五年过去，袁花儿就算没混出名堂，在外也是个风风光光的大明星。 而那个程……什么，居然白了半个头，变成了一个搬运工。 看周围人的态度，似乎都把他当成普通人，没有人认出他。 他是彻底过气了啊。 很难想象，他和袁花儿，当年的名次仅仅只差1名，如今的境遇竟是天差地别。 顾白突然很好奇，这些年，那个程什么到底经历了什么。 “旺财，旺财！” 第88章 不会是染上什么不该染的东西了吧？ 顾白小声地召唤旺财。 没一会儿旺财就从一地的快递纸箱中冒头，嘴里还叼着一卷撕碎的卫生纸。 顾白觉得有些丢脸，这还哪有一点儿神兽谛听的样子。 “过来，过来，别玩了！” 谛听甩着尾巴屁颠屁颠跑过去。 顾白从他嘴里夺过那卷卫生纸，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下令： [你看到那边那个白头发的小哥了吗？你去听听他在想什么。] “汪！” 没一会儿，谛听把对方的心声传了过来。 [顾白！真的是顾白！低头，低头，别看过去，别让他认出我……] 顾白惊讶，原来对方早就注意到自己了，而且还不希望自己认出他。 想了想，顾白也理解了。 自己的落魄固然可怕，但他人的成功更加令人揪心。 不过顾白更加疑惑了。 他隐约记得，虽然全国前十更受瞩目，可全国前二十也不是没有名气。 就算不能大富大贵，那借着名气去接些地方商演、四处走穴，一场下来也能赚个几万。 一年下来，赚个五六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条件应该远比普通打工人要强，为什么还会看起来这么落魄？ 哪怕后面过气了，前期也有积累，不至于跑去跟搬运工抢饭碗。 不会是染上什么不该染的东西了？ 赌毒害人不浅啊！ 正想着，对方的心声再次响起。 [顾白终于洗脱冤屈，再次出名了。真好，金子在哪里都不会埋没。他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这话不由得让顾白高看了他一眼。 难得有这样的人，见到往日熟人发迹了，不嫉妒，不眼红，而是默默祝福。 顾白本来都准备不听他心声了，他对别人的隐私并不是非要追根究底。 可对方这么一说，获得了顾白不少好感，他起了想帮帮对方的心。 [当年我给他发视频过后，我以为他会立刻发上网申冤，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 真是个干大事的人啊，吃过一次亏，就知道不能冲动。] 顾白一激灵，猛地瞪大眼睛，转头过去。 那个帮顾白抓发型的造型师，被他吓一跳，差点把顾白头发揪下来。 不过顾白压根没在意头皮传来的痛，他现在脑子里只回响着那句话“我给他发视频”。 是他，是他给顾白发的宴会现场视频！ 顾白这些年一直在想，有谁会偷偷帮自己，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没想到，当初他也被邀请了参加宴会。 他哪来的资格参加宴会？ 当初不是只邀请前十名的选手参加吗？ [如果当初我听公司的话，跟其他选手一样发薇博骂顾白，我是不是也能像其他选手一样红起来？ 算了，想什么呢！就算我这么做了也没用，公司压根没打算好好捧我。] [我长得不帅，又没有钱，公司让长得帅的去演戏，让有钱的上综艺。签了这么多选手，没出过一张专辑。 晨星唱片t就是个骗子公司，怪我没擦亮眼睛，签了霸王合约，被买断了八年，哪儿也去不了。] 顾白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原来他淘汰后签了晨星唱片公司，难怪可以出席那场宴会。 没记错的话，晨星唱片背后的投资人是孙大刚。 前不久，这家公司还试图诓骗顾白跟他们签约，想骗走顾白的歌曲版权呢。 还好顾白有谛听，可以辨别谎言，不然顾白的下场会和这位程选手一样惨。 [还有三年，再熬一熬就过去了。自己命不好，怨不了别人。 程玉泉，控制一下你丑陋的嫉妒心，顾白有今天，都是他应得的。不，他应该得到更多！ 顾白，你要走得更高一点，更远一点。让那帮丑陋的资本家知道，我们是草根，但不是蝼蚁，烈火是烧不死我们的！] 想到动情处，程玉泉下意识往顾白的方向看去。 他想看看那个先他一步走出泥淖的同类的背影，却不料，撞进了顾白动容的双眸。 程玉泉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 [顾白不会认出我了！他的眼神，应该是认出我了……我要去打个招呼吗？ 算了，我有什么脸去跟他打招呼。当初我极力反对，公司还是骗走了我的账号，发了顾白的‘黑料’。] [当时还上了热搜，虽然比较靠后，但是顾白也有可能看见。 他要是看见，肯定恨死我了。怪我胆子小，只敢偷偷删掉，不敢发澄清。 我跟那些落井下石、吃人血馒头的人根本没有区别！] [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所以遭了报应，哥哥出车祸，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 哎，坏事是我做的，要报应就报应在我头上，为什么连累我的家人……] 大概是越想越心乱，程玉泉倒着走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有根钢管，直接踩了上去。 脚底顿时打滑，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手中的巨型背景板也要往他身上砸。 忽然，一只手凭空出现，扶住了背景板，还顺势拉了程玉泉的胳膊一把。 程玉泉刚刚站稳，就见面前多了一个他没脸面对的人。 顾、顾白！ “小心，注意脚下。” 听到顾白友善的提醒，程玉泉眼睛躲闪，低头连声说：“哎，哎，谢谢，谢谢。” 他想逃，却没法逃，手中的这块背景板，搬运费只有10块，但是摔坏了得赔大几千。 顾白假装看不懂对方的难堪和手足无措，只是露出一副刚刚认出对方的样子。 “咦，是你啊！程玉泉，好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程玉泉被认出来了，只能讪讪地笑。 “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我对你印象很深刻的！我记得你唱功很棒。” “没有……没有……” 顾白就像看不出他的尴尬似的，大方邀请道： “这么久不见，玉泉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晚上咱俩去喝一杯！” 顾白听了对方的心声之后，是真的很想交程玉泉这个朋友，也想要报答他私下的帮助。 娱乐圈有钱有地位的人遍地都是，真诚善良的人却难找。 简直是凤毛麟角。 程玉泉或许软弱，但是他没有害人之心。 光凭这一点，胜过千万人。 听心声，程玉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顾白想先跟他做朋友，等对方开口了，他再出手帮忙。 只是现在顾白橄榄枝已经抛出了，对方收不收，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89章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面对顾白热忱的目光，程玉泉的反应却好像被烫伤了。 他挤出勉强的笑容，慌乱地不敢直视顾白的眼睛。 “我、我今天还有一场演出呢，今晚恐怕没空，改、改天。 “演出？正好，你在哪儿演出啊，我去给你捧个场！” 程玉泉的表情一下子惊恐无比，连崩都有点崩不住了：“不、不、不用，小、小地方……” 顾白是真的想给对方捧场子，然而对方的 心声却不断传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听着对方内心的尖叫和崩溃，顾白沉默了。 这显然是社恐满级选手。 顾白的亲近对程玉泉来说是负担，他并不想跟顾白把酒言欢，只想找地缝钻。 代入了一下，顾白也能理解。 遇到一个半熟不熟的熟人，对方春风得意，自己正值低谷。 对方邀请吃饭，很容易想到对方是想找自己炫耀和吹嘘。不然就那点交情，还能是提携你不成？ 可顾白，还真就是想帮他。 然而程玉泉的内心一直在疯狂尖叫，从茶壶烧水声，已经变成尖锐爆鸣声。 顾白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连忙让谛听关掉心声传输。 算了算了，不勉强了。 “好，那下次有机会再约。” 听到顾白松口，程玉泉简直如蒙大赦，脸上露出了见面以来，唯一的一丝笑容：“好好好，下次，下次一定。” 看着程玉泉低头加速离开的身影，顾白摇了摇头。 说下次一定的，多半指的是下辈子一定。 算了，看来朋友是交不成了。 没有缘分，强求没用。 改天找个机会，给他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顾白继续回去拍摄他的写真，这次他有了经验，比上次快了不少。 最终拍摄比他预想的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 顾白正打算把衣服脱下来还，楚曼却很大方的说：“不用脱了，你穿的这么好看，直接穿回去，送你了！” 还补充了一句：“放心，全新的！品牌方刚送过来！” 一场拍摄下来，两人已经熟络了不少，说话间已经不必再用尊称，可是还没有到可以坦然收对方礼物的地步。 顾白：“那多不好意思呀……” “不用不好意思，衣服也是品牌方白送的。我这每天都有不同的品牌商送衣服过来，求我挑着穿。 都是些中高端牌子，需要借明星打广告。以后等你再火一点，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广告位。你穿他们的衣服，他们还要给你钱。 衣服穿一天就可以扔了，长期代言是另外的价格。” 楚曼都说到这地步了，顾白也不推辞了。 这衣服就算他不穿走，十有八九也是要扔掉的。 “那就谢谢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哈哈，好，下次叫上郑天后一起。” 简单告别之后，顾白一个人走出了工作室。 因为拍摄时间过长，顾白怕憋坏了旺财，就让工作人员牵下去遛一会儿。 现在顾白下楼，还可以顺便接旺财。 在坐电梯的时候，他闲着无聊，搜索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牌子。 他想知道，这种白送的、穿一两次就扔的衣服有多便宜。 结果价格一出来，很是让顾白吃了一惊。 他的上衣裤子价格全都在八九百左右，随便一件，就顶过他以前葬礼唱两天的工资。 就算比不过高端大牌的价格，也绝对不便宜了。 顾白越来越真切的体会到，娱乐圈到底是怎样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 到处都是钱，难怪别人挤破头都要挤进来。 顾白在对着手机吃惊的时候，没注意到电梯停了，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准备收工回家的袁花儿，她的身后，依然跟着三四个助理。 袁花儿看到顾白的一瞬间，很是惊讶，随即，变成了惊喜。 她没能认出顾白就是刚刚跟她产生纠纷的口罩牵狗男，心里还暗暗庆幸。 运气真好！虽然今天没能跟楚曼搭上话，但是碰上了顾白，说不定能套套近乎。 上次是隔着网线聊天，顾白看不到她的美貌，才对她口吐恶言。 现在他们在狭小的电梯内遇见，顾白受到她近距离的美貌攻击，一定会狠不下心说狠话。 想到这里，袁花儿自信的一甩头发，摘下了脸上的酒红色太阳眼镜，露出她精心修饰过的大眼睛。 “好巧呀，顾白是你吗？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顾白短暂的把视线从手机移到旁边，看到了袁花儿那张五颜六色的脸。 一瞬间他在心里暗骂晦气，怎么上电梯遇到她，下电梯还遇到她。 他都不想搭理这种跳梁小丑，感觉跟她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顾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袁花儿呀！嘻嘻是不是我比以前漂亮了，你没认出来呢！” 她自以为俏皮地嘟起小嘴，还热情的去挽顾白的胳膊。 顾白眉头一跳，急忙像躲什么脏东西似的，躲过了她的手。 “大姐你没毛病？” 这时顾白还没有意识到袁花儿没认出他。他只觉得这个女的莫名其妙，变脸变得好快。 之前还叫嚣着要找他算账，要把他连人带狗一起赶出去，现在就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亲亲热热的凑上来套近乎。 袁花儿被叫大姐，脸上有一瞬间的绷不住，但是想到顾白最近流量大，她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往上蹭。 “讨厌！你坏死了！怎么几年不见，你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 袁花儿娇嗔着贴过去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的助理使个眼色，让他们偷拍下这一幕。 到时候还可以买个热搜，炒作一下cp，说什么男帅女靓，时隔五年的重逢，宿命般的相遇。 可惜顾白压根没给她机会贴近，还动作夸张的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谁跟你开玩笑了？大姐，你是不是学过变脸！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我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还上赶着来找骂！你离我远一点，我怕你脑子里的病有传染性！” 随着顾白的声音落下，电梯的门打开，工作人员牵着旺财，正在外面等待。 “顾先生！你的狗我带回来了！它可真乖呀，像能听得懂人话似的！” 顾白身后的袁花儿，左看看顾白的背影，右看看地上的那条狗，一时间瞠目结舌。 “是……是你！” 第90章 别人给的鸡汤我一脚踢翻 袁花儿属实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打扮时尚帅气的顾白，会是刚才那个穿着随意的遛狗男。 尴尬，尴尬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光了。 想到自己刚刚骂完人，转头就来套近乎的操作，袁花儿差点就要用脚趾头把电梯抠穿。 她已经很努力在降低存在感了，偏偏身旁的助理还大声问她： “咱们不出去吗？” 袁花儿狠狠瞪她一眼，咬牙切齿：“要出去你出！” 她拼了命得狂摁关门键，恨不得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 顾白用背影对着她，仿佛连头发丝儿都在嘲笑她。 不过袁花儿属实是自我意识过剩了，顾白压根就没笑她，他理都懒得理她。 顾白牵过狗绳，谢过工作人员，戴上口罩，准备走到门口，打车回去。 忽然，耳朵里传来一声小心的呼唤：“顾白……” 顾白循声望去，看见本以为早就离开的程玉泉，竟然站在一旁等他。 “顾白，你下班啦，你晚上还忙吗？我请你喝酒去。” 程玉泉脸上露着局促的笑，手很不自在地捏着衣角。 奇怪，不是程玉泉之前说没空的吗？怎么又主动来约？ 是什么让这个社恐做出这么大突破？ 顾白心念一动，旺财就很快把对方的心声传过来了。 [不管怎样，逃避不是办法，要跟顾白好好地道个歉，说说当年发薇博不是我本人。 不管他信不信，打我也好，骂我也好，羞辱我也好，反正，要问心无愧。] 顾白顿时就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钦佩。 真是好样的。 是个有担当的真男人啊。 “好啊，我随时有时间。” 顾白欣然应允，又忽然想起：“不过你今晚不是有演出吗？能喝酒吗？” “没事，刚好接到电话，说演出的时间延后了……” 与此同时，程玉泉的心声却是：[我打电话过去了，让酒老板今天先别排我的班……] 顾白心领神会，原来所谓的演出是酒卖唱。 挺好的，赚钱嘛，不寒碜，这活儿以前顾白想干还没人要呢。 程玉泉为了和他道歉，工作都推了，可谓是诚意满满，顾白又怎会不给面子。 他直接搭上程玉泉的肩膀： “那走，咱们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喝喝酒聊聊天！我跟你说，今天这顿我请定了，别跟我抢！” “不不不不，还是我来请……” “下次你请，这次我请！” …… 两人最终找了附近一家酒，开了个二楼包厢，里面还内置了ktv点歌机。 最后酒端上来，两人没喝多少，歌倒是唱上了。 到底都是玩音乐的，对音乐的兴趣比对酒大。 歌声是另一道沟通的桥梁，程玉泉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弛。 他们边唱边喝，唱起当年参赛的曲目，程玉泉甚至敢主动搭上顾白的肩膀一起唱。 “你太牛x了！你t太牛x了顾白！你唱功怎么进步成这样啊，你坐火箭啊？” 喝得半醉的程玉泉，口齿不清地对顾白竖起大拇指。 他折服于顾白的大师级唱功。 同一首歌，五年前和五年后，顾白的演绎更上n层楼。 简直就是在高楼之上，另起一座高楼。 顾白也朝他竖起大拇指：“你也进步很大啊，听得出来，这些年功夫一点儿没落下！” “嗐，没落下又有什么用，压根就没有机会出专辑发新歌，更不敢幻想上大的舞台。我就是，去酒兼职唱唱歌，也没别的出路。” 说着，程玉泉又抱着酒瓶子自嘲起来。 “哈哈！五年前我是酒卖唱歌手，五年后，我还是酒卖唱歌手。 我就像只苍蝇，飞了一圈，又飞回原地了。白折腾这半辈子！” 顾白笑着给了他一拳：“胡说什么半辈子，才五年，你才二十好几，未来长着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听过么！” 程玉泉傻笑着看向顾白，看着看着，眼中漾出了水光。 “顾白，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你说这话，我信。 以前所有人都说你永无翻身之日了，可你还是再次崭露头角了。 别人给的鸡汤我一脚踢翻，你给的鸡汤，真香！” 说完，他像是把手中的半瓶酒当成了鸡汤，狠狠地灌了下去。 借着酒劲，他终于敢把压在自己心中五年的愧疚说了出来。 “顾白，其实我当年，薇博账号被公司骗走了。他们用我账号，发了你的谣言，说你在比赛途中搞霸凌。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想害你。我很没用，我没有勇气站出来澄清……我不敢……” 程玉泉把喝光的酒瓶子塞进顾白的手里，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你揍我！我熊，我就一孬种！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说，你肯定活不了了，谁帮你谁就跟着一块儿死！ 我怕死，我犯怂！我不配当个老爷们儿！ 你揍我一顿！揍到出气为止！我绝对不躲！” 顾白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酒瓶重重放到面前。 随后，又把其他歪倒在地的酒瓶，一个个扶起，放到自己面前。 程玉泉看着顾白的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青。 难道顾白觉得用一个瓶子打不解气，要拿这么多个，一个一个给他爆头吗？ 这么多瓶子下来，他还能活吗？ 他不怕被打，也不怕死，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一死，医院里的哥哥断了治疗费，很快也会过世。 程玉泉酒都要被吓醒了，他按住顾白继续增加瓶子的手，颤声道： “白哥，白哥，你给我留口气。求你了。 你给我脑袋开瓢我没意见，你别把我脑浆子打出来……” 顾白拿起一根筷子，轻轻地在程玉泉脑门上打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把我说得这么暴力。谁要打你？我是觉得光唱歌没有乐器不过瘾，想搞一个。” 说着顾白开了一瓶酒，分别往空瓶里注入不同高度的酒液，然后用筷子逐一敲击。 “叮——叮——叮叮——” 一下子，不同音阶出来了，打击乐和着伴奏带，一下子更有唱歌的氛围了。 程玉泉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你没听见我说我的薇博以前诽谤过你吗？” “听见了啊，你不说了不是你发的吗？” “是啊……” “那不就得了！这首歌你点的，唱啊，我给你伴奏。” 程玉泉怔了怔，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而顾白已经开始了敲瓶子和拍桌面。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摇滚了起来。 “前奏快进完了，321，走！” 程玉泉只能拿起话筒，放声高歌，任由热泪全部倒灌入喉咙。 第91章 《蒙面歌星》靠歌声猜人 酒后，两人促膝长谈。 顾白也更加了解了程玉泉现在的处境。 他签了晨星唱片公司之后，公司一直没搭理他。 五年拢共就发过三首歌，还是程玉泉自己写好，录好，又花钱打点了关系，公司才同意他发的。 没有宣传和营销，销量可想而知，发出去就是石沉大海，一点儿水花都没有。 公司趁机pua他，说他能力就是不行，形象不行，唱功也不行，公司不给他出专辑是有原因的。 可嫌弃归嫌弃，公司却不断要求他给公司的新人写歌。 说是可怜他，给他找点事儿做，并且愿意每首歌都花钱跟他买。 当然，每首歌的钱都是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的。 公司却说得好像给他恩赐，明明可以买别人的歌，却买了他的，完全是公司发好心。 程玉泉知道公司在压榨他，可他也没办法。 他跟公司签了合同，歌只能卖给公司，不然也没法卖到别地儿。 他哥哥前些年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开着一堆仪器续命，每天都需要花钱。 公司给程玉泉的那点基础薪资，是远远不够的。 程玉泉除了写歌卖给公司之外，还得另外想办法赚钱。 由于公司的合同限制，他不能接商演，只能偷偷去酒兼职卖唱。 甚至捡瓶子、卖纸箱，当起了搬运工。 可他赚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花钱的速度。 每每是钱刚到手，就去填了医院的窟窿。 可以说，他这五年，过得比顾白也好不到哪去。 顾白是因为社死，没法干那些上台面的活儿。 程玉泉则是被公司的霸王合同压着，只能去接一些边角料的兼职。 “这么说来，咱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顾白感慨着，尤为唏嘘。 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动了一下手指，两只蝼蚁就要拼尽全力去抵抗命运的无情碾压。 当年比赛二十强里，草根也就他们两个。 网友们叛逆，要选一个草根代表当第一的时候，顾白和程玉泉，都是网友们考虑的对象。 不过最终，网友们还是选择了长得比较帅的顾白。 程玉泉吃亏就吃亏在，长得一般。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没有利益往来的网友们，都会下意识选择帅哥，更何况利益至上的公司。 公司宁愿捧唱功稀烂但长得好看的新人，也不愿意捧唱功好但长得一般的程玉泉。 他不丑，他只是平凡，平凡到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 程玉泉最年轻最有名气的时候，公司都懒得捧他。 现在程玉泉在生活的重压下，变得颓唐而沧桑，满头白发，公司就更加认为他没有价值了。 可合同签了就是签了，老实待着。 要么熬到合同期满，要么按照合同条款，支付巨额违约金。 和平解约是不可能的，要是松了这个口，其他人都有样学样，公司不得亏死。 “我运气其实挺好的，碰上了一个特别负责的经纪人。 他从业前十年，带出过很多大牌明星，最后却甘愿陪我蹉跎五年，还一直说，他看好我，觉得我一定会红的。” “这么些年来，多亏他努力给我争取了不少工作机会。不然我连哥哥的抢救费都付不起。” “只是最近他在公司的派系斗争中失利，心灰意冷，打算回老家了。 临走前，他还动用了所有人脉，托关系让我上了一档音乐综艺。” 顾白忽然起了好奇：“恩？音乐综艺，是哪个节目啊？” 顾白最近收到了很多邀约，他确实有点上综艺的想法，所以他也特意去了解一下市面上的音乐节目。 不过，他印象中，好像没在什么音乐综艺上看到程玉泉。 “叫《蒙面歌星》，我上一期在里面作为飞行歌手出场过，唱了自己的新歌。不过，没什么反响。” 顾白恍然大悟。 《蒙面歌星》这档音乐综艺的特点就是，所有歌手都得戴上巨大的面具，挡住脸。 准确地说，是把全身包裹起来，挡住所有的外形特征，不让观众辨别出身份，只能靠歌声猜人。 一旦被猜出身份，歌手就会被淘汰。 所以这档音乐节目，还多了一点悬疑紧张的气息。 歌手上去，既怕被人猜出，惨遭淘汰，又怕没有人猜出自己，尴尬无比。 顾白对这档节目还挺感兴趣的，觉得蛮有悬念感。 然而程玉泉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其实这档节目是有剧本的，什么时候被猜出来，导演是会安排的。” “上期我参加完节目之后，导演明确告诉我，我本身名气一般，这次比赛反响也一般，他计划让我下一期就被淘汰。” 顾白短暂的失望过后，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些所谓的选秀比赛就没有真正的公平过。 它永远只能相对公平，即，有剧本，但只要你能力够强，就能手撕剧本。 所以，再怎么样，它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舞台。 每个人都幻想自己是手撕剧本的那个天选之子，但实际上，大多人都是剧本中的npc。 就像程玉泉，他满怀期望而去，却带着沮丧归来。 上一期的比赛， 给程玉泉的打击真的很大。 这是他经纪人耗费所有人脉，给他找来的宝贵机会。 可他没有抓住这唯一一次翻身的好时机。 现在，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更大的自卑和自我怀疑当中。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公司说的都是对的？ 他这个人就是完全没有天赋，注定火不起来。 所以公司不捧他、雪藏他都是对的，他就不值得捧。 因为这种想法一直在他的脑中萦绕不去，程玉泉甚至没法静下心来创作。 他原计划，下一期比赛也唱自己的歌。 可是现在， 他写不出来了。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已经放弃了要唱自己歌的想法。 他决定随便在节目的曲库里挑一首唱，然后等着淘汰就算了。 顾白却忽然打断他：“不行，不能算了。 多好的一个机会，这么大的舞台，一定要抓住！” “可是我怎么抓住？我的唱功不是最顶级的，创作天分也不是最顶级的。 顾白，如果是你参加，你一定会出圈。 可我不一样。我已经认命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一首歌，为你量身打造的歌，让你在下一期比赛演唱。” 第92章 顾白别牵狗了，牵我 程玉泉满含酒意的眼眸一下子睁开大大的。 他看着顾白，在包厢迷幻的灯光里，模糊的光线弥散开来，仿佛是顾白身上散发的佛光。 可也仅是一瞬，程玉泉很快就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 “我、我当然信得过你，但是我不能这样占你便宜。 圈里很多歌手都在打听怎么跟你合作。我听说了，你写歌的报价很高，我付不起这个钱……” 顾白却无所谓地搭上他的肩，和他碰了碰酒瓶。 “别这么说，我报价高，是为了吓退那些我讨厌的人，不包括我的兄弟。” 说着，他声音压低，语含笑意：“我知道当年是你把视频传给我的，你帮了我很大忙，就当我投桃报李。” 程玉泉的酒瓶抵在嘴边，像是有千钧重，一只手抬不起，就多加了一只。 可他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只能下意识地双手合十，连连致谢。 顾白都叫他兄弟了，再推阻就矫情了。 他在心中发誓，他没有钱，命却有一条。 如果有一天顾白再次遇到当年的局面，他豁出命，都要站在顾白这边…… 包厢里这一幕，落在了南方鬼帝的眼中。 他停在小本本上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本来他感觉自己又又又发现了顾白的毛病——酗酒。 可是，旁观了全程之后，他忽然感觉，顾白也不是全无优点。 他还挺重情重义的。 原本南方鬼帝以为，顾白邀请一个落魄的熟人吃饭，为的是在酒桌上炫耀自己现今的成功。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可他没想到，顾白却没有一点儿表现优越。 就连喝醉之后，都没有言行失态，大放厥词，说明他并不是装出来的。 这下子，南方鬼帝又有些犯难了。 如果顾白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那他一本子参死他，那叫大快人心。 可顾白看起来还有可取之处，这就值得斟酌了。 唉，不确定，再看看。 反正还有时间，再看两天。 …… 另一边，袁花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忽然坐起来恨恨一捶床。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一闭眼，就想到白天面对顾白的尴尬和乌龙。 “他也才刚刚洗白，他牛什么牛！两次啊，骂我两次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怎么次次针对我！” “会买营销号了不起啊，还说自己下头有人！下头有人，怎么没见有‘人’来找我！” “真是的，什么鬼点子营销方式啊，真亏他想得出！效果还怪好的嘞，写真都卖断货了……” “我怎么就想不出啊！公司那帮废物！要早这么帮我炒作，我早火了！ 顾白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请了专业营销顾问！” “看来他找到大靠山了，以后会越来越火，不行，我得赶紧蹭上，不然以后蹭不到了。” 袁花儿也不睡了，直接掏出手机给助理打视频电话。 铃声响不到三秒，女助理就接了。 显然袁花儿深夜打视频电话的事情，不止做了一次两次。 “喂，有什么事吗？还是去给你送套吗？” 袁花儿脸一黑：“不是！今晚没性致！我问你，今天在电梯里，你录像没有？” “录了，怎么了？这素材不是不能用来炒cp吗？” “谁要跟他炒cp！臭男人！下头男！我是想挂他！ 炒不了cp，就炒不和。黑红也是红！他的热度我蹭定了！” 袁花儿说起这种事情，简直得心应手，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你再去联系一下大楼保安，向他买今天的监控视频，就顾白放狗咬我的那段儿！” “换不同的账号，用路人口吻，说是今天凑巧碰见的，觉得不对劲就拍下来了。 顾白翻红之后，就目中无人，专门到女人面前逞威风！具体的操作你看着办，按以前的来！” “哦……可是他不是下头有人吗？网上都传言说不要惹他……” 助理有点怕，“传得有鼻子有眼，怪玄乎的……” “啧，你真信了？营销号买水军炒出来的话题，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这种传闻，甭管网上说得多么真，都有可能是假的。 反正袁花儿不信。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养了什么脏东西，也不用怕他，借运都是一时的。 之前突然爆火出圈的那个朱微微，听说她就是去太国请了什么东西回来，才火了一阵子。 最近被反噬了，代言的产品暴雷，正在被打官司索赔呢。” 袁花儿再怎么糊，也好歹混圈五年，什么骚操作都见过了。 这圈子，比的就是下限。 下限越低，钱包越鼓。 她不管顾白这个下头男，下头到底有没有人，反正她势必要蹭上这个热度。 有个词叫做“仗糊行凶”，糊是她的保护色。 顾白要是不搭理她，她就单方面使劲蹭，总能分一杯羹。 顾白要是因此骂她，那她就可以跟他有来有回地吵，越吵人气越高。 这年头，不怕被人骂，就怕没人理。 只要她不违法乱纪，不塌房退圈，流量上来了，就有无数的工作机会上门。 这一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第二天，顾白纵狗咬人，和在电梯里对袁花儿黑脸的相关话题，就上了热搜。 袁花儿本来志得意满，以为很快就能引起舆论。 万万没想到，这一批网友，都是练过的。 【又来了啊，小作文，骂顾白，套路和以前一模一样。我先插个眼，等反转。】 【我也一样，放个板凳，坐等。】 【楼上的兄弟，挪过去一点儿，我放个屁股。】 【我也放一个。】 袁花儿一看，傻眼了，网友们什么时候学精了。 “不行，你得再放点料，现在这种程度，网友不买账。” 袁花儿赶紧吩咐助理。 本来一点一点放消息，等舆论慢慢发酵的。 可现在这情况，完全发酵不起来。 “直接来猛的，放视频，放他让狗咬我那段！” 很快，视频放出，视频掐头去尾。 没有袁花儿踢狗的前部分，只有后面顾白理直气壮的后半段。 放到网上，用路人视角来写帖子，把顾白描述得咄咄逼人，袁花儿楚楚可怜。 奈何，评论区热门前三却是： 【想当顾白的狗。】 【顾白别牵狗了，牵我。我不爱咬人，只爱叫。】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你说是顾白就是顾白啊？】 第93章 小丑？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两天后，《蒙面歌星》正式开播。 这一赛季，采取了现场直播的方式，比以往录播的形式更加有看头。 所以，这一期节目的热度，和隔壁台正在热播的《巅峰歌手》不相上下。 不过，两档节目，看点却不同。 《巅峰歌手》，看的就是一帮已经被捧上神坛的歌手，强强对决。 看巅峰之上，谁在最高峰！ 而《蒙面歌星》，看点就是不管你是当红歌星，还是过气糊咖，大家都只凭歌声说话。 撕下光环和标签，看谁名不副实，又看谁是沧海遗珠！ 《巅峰歌手》那档节目不好上，毕竟上去唱歌的前提就是，受人认可的实力派硬核歌手。 可是《蒙面歌星》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脸一挡，什么人都能上。 找几个当红的歌星当主角，其他的当一轮游的配角，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反正淘汰的时候，还能揭开面具刷一波脸熟，运气好说不定就翻红了。 选角团队，和其他有点小权利的节目工作人员，收钱收到手软。 没点关系的话，想递钱买名额人家都不收。 也不知程玉泉的经纪人，到底花了多大的心力，托了多少关系，才把他塞了进来。 化妆间里，程玉泉抱着吉他，紧张得手心直打滑。 低头一看，吉他上满是他的手汗。 太紧张了。 就算他上台之前就已经提前知道被淘汰的结局，他还是紧张。 主要是，顾白给他的歌太好了，他好怕自己发挥不好，辱没了这首歌。 他敢肯定，顾白拿着这首歌，开价三千万，也会有识货的人抢破头要买。 可顾白却无偿给了他。 要是他一会儿在舞台上表现失利，埋没了这首歌的光彩，那他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让让让让，化完妆的一边去！” 化妆师不耐烦地像赶鸭子似的，把程玉泉往旁边一推。 这个公用化妆间里，连张椅子都没有，挤满了奇装异服、包裹严实的选手。 有满头蛇发的美杜莎女王，有戴着海绵宝宝头套的选手。 甚至还有诡异的穿着全身蟑螂套装的蟑螂人。 程玉泉抱紧自己的吉他，扶住自己的帽子和假发，小小地挪到角落里去， 化妆师们在一堆奇形怪状的物种中穿行，三四个化妆师，要负责一屋子的选手。 人手不够，时间又紧，自然脾气暴躁。 公共化妆间里的都是糊咖，知名的歌手，都有私人化妆间，所以没必要对这满屋子的糊咖们客气。 程玉泉自知人微言轻，便缩在一旁默不作声，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 这时，两个刚刚换好衣服的选手从服装间里出来，边走边说话。 “诶，你有没有注意到，之前有个头发差不多全白的老头。我以为他是清洁工，没想到也是选手！” “哈？这么老还来上综艺，半边身子都入土了，还指望翻红呢？跟我们年轻人抢什么抢！” “嗐，我话没说完呢，我仔细看了，其实不是老头。 脸长得挺年轻的，有点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没点精气神，跟老头差不多了。” “那我也没说错，都这种条件了，没希望翻红的啦！就没红的命！” “没错，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这条件还参加综艺纯纯是浪费钱。 现在到处都在办选秀，天天都有小鲜肉，女粉丝就爱这种。” “是啊，公司最近安排我去微调，下个月我也去参加练习生选秀，回锅肉也照样吃得开，脸在江山在！” 这两人毫不避讳地聊着天，估计是以为自己戴着面具，没人认识他们，就比较大胆。 殊不知，他们议论的对象，满头白发的程玉泉本人，就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自己。 他的满头白发都被头套遮掩住，现在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打扮夸张的小丑。 这样的议论，程玉泉听得多了。 以前还会有些介意，现在已经麻木了。 头发还在就不错了，哪还管它白不白。 不过现在娱乐圈容貌至上的风潮，似乎已经刮到了极致。 不论男女，通通都要找医生回炉重造。 不一定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同脸同鼻同医生。 整容不再叫整容，叫微调。 就算动刀削骨，甚至换了个头，都叫做微调。 打玻尿酸，割双眼皮，注羊胎素，只是日常医美罢了。 骨相变了？ 箍牙箍的！反正没有整容，一切都是纯天然。 忽然，外面传来传唤声。 “小丑，准备一下，下一个就是你了！” “诶，诶，好。” 程玉泉赶紧回话，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 直到他离开，旁边那两个议论他的男选手都没意识到他是谁，兀自聊着怎么护肤，哪家医院的医生好。 程玉泉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舞台的左侧。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法平静，马上就要上台了。 口袋里突然传来震动，有人发消息。 掏出来一看，是顾白。 【歌曲送给你的那一刻起，就代表我认定你是最适合唱这首歌的人。 你不必为了谁而唱，只为自己而唱就好。 我猜，你的经纪人也是这么想的。给你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拥有。】 每一个黑色的小字，都像一颗定心丸。 它们跳进眼睛里，融入身体里。 程玉泉莫名感觉，胸腔里那颗鼓噪的心慢慢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小丑出场！” 程玉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无比坚定。 绿色的头发，夸张的笑脸，大大的帽子，滑稽的戏服。 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夸张的靴子让他走得很艰难，但是他笨拙的背影，看起来却引人发笑。 他扮演的角色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他的人生，也如同任人嘲笑的小丑，吃尽了苦头，别人还嫌你摔倒的姿势不够逗趣。 不过，这都是曾经。 下了这个舞台之后，他将脱下这身小丑服装，他将重新做自己。 只是，他会在台上，把过往所有的辛酸、忧愁全部倾泻出来。 然后，遗忘。 “今天我要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消愁》……” 他的语气很严肃，可是声音经由变声器传出，便呈现出一个滑稽的效果。 台下的观众听了，以为他是故意怪声怪气地说《小丑》两个字，全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第94章 一曲《消愁》，四千万人齐泪流 在哄堂大笑中，悲伤的旋律如同小溪一样流淌进来。 恍惚间，仿佛这笑声也是歌曲背景音里的一部分。 小丑想表达悲伤，别人却以为他在逗乐大家。 这误解，本身就充满了讽刺意味。 程玉泉已经架好了麦克风，抱紧了吉他。 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指，已经粗糙得不需要吉他拨片，就能直接弹奏琴弦。 小丑面具背后，无人知他未开口，泪先流。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开唱之后，变声器关闭，呈现出的是歌手真实的声音。 笑声渐悄，人们似乎被那醇厚低沉的嗓音惊了一下。 这和观众们以为的搞笑风格不一样，不符合预期。 许多人笑容凝固在脸上，手还保持着拍掌的姿势，不知道还要不要笑。 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大家都不笑了，便悻悻放下手。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它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歌曲的前半段就像一个装满了苦酒的大缸，缸身上有条裂缝，裂口处有酒液一点一点渗出。 人们只看见表面流泻出来的一点水光，以为一切还只是小打小闹，小痛小伤。 仿佛贴个创可贴就能治愈。 殊不知，下一刻，下一句歌词里汹涌的情绪突然爆发，直接将整个酒缸冲破。 满腔压抑的苦涩倾泻而出，让所有人手足无措。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直到副歌唱完，人们的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碎片爆裂的脆响。 歌曲明明没有太过激昂的歇斯底里的表达，可人们好像被猝不及防灌了一口苦酒。 从嘴巴，到喉底，到心间，全都苦了个遍。 听众们再也不敢小觑这首歌，他们不自觉调整了坐姿，坐直了，身体往前倾，双拳握紧。 他们以为，台上的小丑会乘胜追击。 接下来会有更劲、更激昂的旋律，把已经掀起波澜的情绪顶上去，顶到巅峰。 然而，传入他们耳中的，却是一段口哨的旋律。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免不了升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们以为自己马上能得到酣畅淋漓的发泄，他们想要怒吼，咆哮。 就像所有英雄电影里那样，第一幕的压抑过后，马上要开启逆袭，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台上的小丑，却没有按照标准的模板来创作。 他只是用一段轻快又略带感伤的口哨，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好像在这口哨声里，他已经与苦难和解。 他仿佛在醉后躺在草地，左手边是过去，右手边是未来。 他不沉溺于过去，也不畏惧于未来，只是抬头望着天，让清风徐徐吹散他的酒意。 等到酒醒，起身拍拍一身的尘灰，头也不回地向右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去一眼。 我或许仍然无法战胜苦难，但是我不再怕你了。 过去的苦楚酿成酒，把酒饮入喉，不醉也壮胆。 于是，人们空落落的内心，又好像被另一股更加平和的力量缓缓充盈。 这股力量不是发泄后就会立即烟消云散的，而是更加凝实，更有分量感的。 你有你的刀枪剑戟，我有我的铜墙铁壁。 一颗心就这么沉了下来，灵魂终于有处容身。 直到这时，人们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歌名不是《小丑》，是《消愁》。 这愁，确实消了。 虽然听得泪流满面，但是感觉积压在心头的一股郁闷，悄然无踪。 歌曲缓缓进入下一段，曲是重复的，词也没什么变化，但充沛的情感本身就是一股力量。 第二段，台上的小丑注入了更多的感情。 没有炫技的高音，只有情到深处时乱了的气息，偶然泄出的哽噎。 他似乎用歌声把自己一层层剖开，坦荡荡地让人看他心中的累累伤口。 真的是听得人肝颤，感觉心都要被他挖出来了。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等到最后一句唱出，曲调渐渐变悄，不知道多少人，长长地、重重地呼出一口咸咸的热气。 气息里，满是没来及进入泪腺的眼泪。 总算唱完了，再听下去，感觉心都要碎了。 只是歌停了，眼前的画面却还没有消失。 人们仿佛看见满地的酒缸碎片，碎片中残余的酒液，倒映着粼粼月光。 恍惚间，好像和演播厅里的舞台灯光混合在一起，摇曳，摇曳不停息…… 直到“啪”的一声，全场灯光全部亮起，所有人都像被掐着脖子强行拽回了魂。 每个人坐在座位上，思绪凌乱，心也凌乱，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带头鼓掌，其他人才想起来什么，全部站起来鼓掌。 场上气氛热烈，一时竟直达沸点。 《蒙面歌星》开播这么多季以来，从未有如此盛况，掌声快掀飞屋顶。 导演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急忙去提醒工作人员，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这节目是半剧本半开放形式的，直播之前，就已经排演过流程，小丑的淘汰，已成定局。 台上的主持人，在气氛热烈到近乎失控的时候，还是尽职尽责地控场。 并且，按照流程，让观察室里的猜评团，揭穿了小丑的身份。 “我知道了！我听出来小丑是谁了！他就是……” 猜评团的嘉宾们，用浮夸的演技，讲着早就设计好的台词。 导演在空中张开五指，恨不得大声咆哮“你不要说出来啊——” 第95章 气死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旦说出真名，小丑就要被淘汰了。 依照小丑这次的表现，绝对是能火上热搜的。 导演的耳麦里，能够随时接收到工作人员汇报的直播收视数据。 就在小丑唱《消愁》的时候，节目收看人数，突然就像坐火箭一样蹿升。 最离谱的是，直到现在，还在升，都已经破了收视纪录了，竟然没有丝毫颓势。 小丑若是继续留下来，绝对会带飞收视率。 可惜，这是现场直播，猜评团的嘉宾，还是按照彩排的流程，直接说出了小丑的身份。 “他就是程、玉、泉——” “恭喜猜评团，猜对了！” 在主持人夸张的声音中，程玉泉毫不扭捏地揭开小丑的头套，露出底下白发苍苍、满面沧桑的本相。 背后大屏幕里，也同时放出早就准备好的，程玉泉刚出道的照片。 导演绝望地收回手，心如死灰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他知道了。 主持人也开始介绍起程玉泉，以防现场根本没人听说过他。 “程玉泉，五年前参加全国歌唱大赛，荣获第11名，代表作品有……” 照片来回变换着，有他报名时的满眼放光，有他止步于全国10强的泪洒当场。 那时的他不论是哭是笑，都是活力满满的。 不像如今，形容枯槁。 所有人都被这对比照震惊了，仅仅五年时间，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他才三十岁不到啊！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满头青丝变白发？ 他到底心里有多苦，才能彻底失去眼里的光？ 此时正是最适合煽情和炒作的时候。 程玉泉只需要来个惊讶、捂嘴、抹泪三连，就能完完全全揪起观众的心，再次把情绪推向高潮。 然而，程玉泉却在惊讶过后，笑了。 因为他看见了坐在现场观众席位上的顾白。 刚才灯光昏暗，他隐约觉得身影有点像，现在开了灯，还真就是顾白。 顾白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他那弯成一弯的眉眼，可以得知他对程玉泉的表现很满意。 至少没让他失望。 四目相对的时候，顾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收回来，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暴露顾白的身份。 程玉泉不露痕迹地点点头，直到这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辜负顾白的赠歌之恩。 这首歌，他光是看歌词就已经知道质量有多高了。 谱上曲之后，他更是觉得，恐怕自己打一辈子的工，赚得的钱都没有这首歌真正的价值高。 “所有观众一定很想知道，玉泉是在什么样的心路历程下，写出这首歌的呢？” 主持人很会来事，看现场反响热烈，就想让程玉泉说点煽情的话语，卖卖惨。 “这么些年，玉泉一定经历了很多艰难的时刻，所以才能创作出这么悲伤的歌？”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程玉泉拿起话筒，说的却是： “谢谢大家的喜爱，不过，我不敢邀功，我写不出这么棒的词曲。 这首歌是我和我一位朋友久别重逢、酒醉长谈之后，他有感而发，当场写的。 感谢他允许我在舞台上演唱这首歌。” 这话一出，主持人很困惑，困惑怎么有人这么不上道。 明明可以含糊带过，观众们都会下意识归功于他，可他非要说得这么详细。 把自己摘这么干净，图啥？ 观众们则是莫名觉得这说法很熟悉，令他们想起一位故人。 感觉某位“顾人”嘴里也经常出现一个很会写歌的“朋友”。 而程玉泉，还在继续拿着话筒说下去。 “这么些年，我朋友经历的挫折和苦难绝对不比我少。不过，他却写出了‘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这样的歌词。 我想，他写这首歌，想要表达的重点不在于‘愁’，而在于‘消’。 网上有很多人误解他，诋毁他，包括最近，也有不少关于他的谣言。他向来是置之一笑，乐观豁达。 在他的影响下，很多我以前埋怨的，介怀的，如今都转变成了让我更加强大的力量。 人之一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能说的，想说的，都在歌里了。 感谢大家的倾听。谢谢！” 言毕，程玉泉深深鞠躬。 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程玉泉的三缄其口，举重若轻，不但没有让大家对他的经历失去兴趣，反而更加起了探究的欲望。 能说的，想说的，都在歌里了。 那他有什么是想说而不能说的呢？ 那些令他不敢与人言的不如意事，究竟是什么事？ 他那位与他同病相怜又备受诋毁个朋友，到底是谁？ 在众人好奇和挽留的目光中，程玉泉拎着他的小丑头套，毫不留恋地走下了舞台。 另一边，程玉泉背后的晨星唱片公司，则被程玉泉舞台上的话，气得差点锤爆电脑，砸破电视，摔碎手机，扇烂程玉泉的嘴。 要知道，程玉泉现在合同在公司名下。 只要这首歌是程玉泉的，那就相当于是公司的。 本来他们听到程玉泉唱这首歌，还大喜过望。 感慨这小子藏着这种好东西，早点拿出来，就不用被雪藏这么久了。 没想到，还没开心两分钟，程玉泉就说歌不是他的。 气死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敏锐的市场嗅觉告诉他们，程玉泉唱的这首歌，必定会大爆特爆！ 爆红出圈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难以复刻。 而程玉泉的外形，加上这档综艺的戏剧性，和这首歌简直是百分百契合。 如果这首歌是他的，公司简直赚麻了！ 可恶！越想越气！ 程玉泉当然是知道公司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么些年，程玉泉跟公司斗，早就把防御拉到的满级。 他可以吃亏，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顾白吃亏。 顾白是把歌送给他了不假，但他绝对不能承认。 而且在合同期满之前，他绝对、绝对不会再唱这首歌。 这样一来，公司顶多能拥有他今天登台演出的回放录音的版权。 还只有传播权，没法用它盈利…… 第96章 干一些不能过审的事情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只要程玉泉名气已经打响，就会不断有工作邀约。 公司想要赚更多钱，就势必不能再雪藏他。 就算想刁难他，也会赚完这一波热度的钱再刁难，公司不会跟钱过不去。 不管怎样，程玉泉算是打了个成功的翻身仗，从查无此人的糊咖，至少挤入十八线。 今后就算不能一步登天，也不必再去跟搬运工抢活儿赚辛苦钱。 回到化妆间卸妆，程玉泉又看到了那两个之前当面嚼他舌根的选手。 对方还没有轮到他们上台表演，全身上下依然裹得严严实实。 而程玉泉却只穿着小丑服装，头上已经没了假发和面具。 那两个选手，一看到程玉泉那标志性的白发，又看看他小丑的服装。登时身体一僵。 他们想起来，刚才他们说程玉泉坏话的时候，小丑就在旁边听着。 隔着面具和伪装，程玉泉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尴尬。 可以预料到，对方表演结束后，知道程玉泉真的靠着演出翻红了，一定会更加尴尬。 不过程玉泉没有揶揄他们的心思，他快速卸完妆，立即跑了出去。 出口处，顾白在朝他挥手。 “快点！预约了位置，还有两桌就到我们了！马上过号了！” “啊！等我！” 程玉泉刚刚朝着顾白跑过去，忽然眼睛被灯光闪了一下。 顾白也察觉到灯光，他望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好像是路灯闪了闪。 他们都没有在意，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都没把自己当大明星。 等顾白跟程玉泉吃完火锅，庆祝完回了家，才发现他俩都上了热搜。 程玉泉顾白吃火锅 消愁是顾白写的 程玉泉头发全白 顾白翻了翻，发现他给程玉泉写歌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破案了！这歌就是顾白写的！可恶啊，搞了半天，骗我眼泪的一直是同一个男人！】 【我真的无语了！我听完歌，后劲大得差点没哭晕过去。结果你俩跑去开席了？敢情‘愁’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是？】 【卧槽顾白真是绝了，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他给人写歌都是量身定做吗？ 给郑天后写左手指月，给程玉泉写消愁，都是超级贴个人特色的，把歌写成了个人名片的效果。】 【如果歌手买歌像买衣服，顾白的歌，应该算高定了？哇那他以后岂不是约歌订单接到手软。】 【我说顾白跑哪儿去了！几天不开播了，原来跑去给别人写歌，不务正业去了！ 我还当他是唱坏小区玻璃，被乱拳打死了呢！】 【哈哈哈哈哈听说顾白已经连夜搬家换个小区生活了。不过他走之后，那间屋子的租金就翻了十倍，被富婆姐姐包下了。】 【切，包下房子有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羡慕。有本事包下顾白！】 顾白翻了一条又一条，越翻越无奈。 狗仔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他和程玉泉的脸，反驳都没法反驳。 他本来不想曝光两人的关系。 程玉泉签在孙大刚名下的公司，孙大刚又视顾白为眼中钉。 一旦两人交好的事情曝光，孙大刚肯定会对程玉泉出手。 这样一来，顾白就得尽快想办法帮程玉泉摆脱晨星唱片公司了。 原本没曝光的话，这件事还能慢慢来。现在就得越快越好。 顾白对这些狗仔真是无语，两个男的吃顿火锅有什么好拍的，搞得像跟拍地下情一样。 当明星就是这点不好，屁大点事都会上热搜。 果然，还得是当老板，不用抛头露面。 决定了，他要尽快组建自己的团队，把程玉泉挖到自己手底下来。 还有程玉泉的那个经纪人，经验这么丰富，人脉这么广，回什么老家，干脆过来顾白这里继续发光发热。 就是不知道孙大刚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 此时此刻，让顾白防备的孙大刚，正像一条死狗似瘫在一张桌子上。 桌子的边沿，摆着皮鞭，蜡烛，胶带，还有一瓶印满天竹文字的精油。 他的身边，围了十几个男人，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不明所以的人，会以为他们即将要干一些不能过审的事情。 然而实际上，这一帮男人，都是他花高价请来的大师，来帮他驱邪的。 自从那天午休梦到一堆小孩之后，他再也没敢睡觉。 皮鞭，是他一旦阖眼，就让人用鞭子把他抽醒。 蜡烛同样，只要他一睡着，立刻就有人用蜡烛滴他脸上，把他烫醒。 胶带，则是用来直接把眼皮和眉毛粘起来，不让上眼皮和下眼皮关闭。 至于那瓶奇怪的天竹精油，则是强力高浓缩的薄荷精油，一滴就能把他辣醒，脑壳通透。 旁边的这些大师，也是各显神通，用尽各种奇招，不让他睡着。 只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他已经撑了好几天没有睡觉，现在已经精神濒临崩溃。 再这样下去，他睁着眼睛都能睡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地府的托梦，已经被叫停了。 就算他睡觉，也不会有鬼婴，强行进入他的梦境。 可是，他只要一闭眼，还是会梦见。 这就是他自己做贼心虚了。 他身旁的这十几个大师，每年都要从他这里收取几亿的费用。 其中不乏有真正有本事的，确实能够驱邪驱鬼，摆阵画符。 可他们本事再大，能赶走外面的鬼，也赶不走孙大刚心里的鬼。 “啊——啊——我受不了了！到底！到底是谁在害我！” 孙大刚双眼暴突，两只眼珠子布满血丝，几乎看不到白的部分。 顾白还担心孙大刚在憋着坏要搞他，可他真的多虑了。 孙大刚这会儿自顾不暇，压根就没心情搞任何人。 “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们马上给我想办法，办不到就滚！办到了，以后我只重金请你一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出，不少所谓大师，眼睛放光。 只请一个，那以后这一个人，就能独享几亿的钱。 其中一个面相阴邪，脸上长着一大块蜈蚣形状红斑的男人走了出来。 “孙总，我有一计，可让别人分担你的苦痛！” “快说！” “就是……” 第97章 外卖18块，好评返现10块 “拿钱借命。” 脸上长着蜈蚣红斑的大师叫曹元平，是个专门研究邪术的天师。 不管是哪门哪派的术法，只要是歪门邪道，他总会想尽办法去钻研。 学了一身的歪本领之后，跟那些不走正路的商人就王八对绿豆——对上眼，自此沆瀣一气。 如今他四十有六，早已凭借这些邪门功法，赚取了大量的不义之财。 他到现在都没结婚，但是家中豪宅里“妻妾”成群，夜夜笙歌，枕边从来不寂寞。 或许是因为坏事做太多，他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去医院检查，身体哪哪儿都没毛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兴许是伤了阴德，子嗣福薄。 他本来打算金盆洗手，躺平摆烂，混在一帮大师里面，滥竽充数就行。 可如今，孙大刚给出了这么大的诱惑，他还是动心了。 几个亿啊。 就干这一票，干完就收工，拿着钱润去国外，安度余生。 “什么是拿钱借命？多少钱才够？” 孙大刚把其他的大师请出去之后，忍着痛苦急忙问。 于是曹元平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记载，把钱和红线、头发缠在一起丢掉。一旦有人捡走，就相当于这个人同意‘借’给你健康和寿命，分担你的不幸或疾病……” “这个法子，不少人都知道。所以医院附近，时常会出现一些被故意扔掉的钱。那就是借命钱。” “不过，这些普通人扔出去的借命钱，没有什么用，单纯缺德罢了，命哪是这么容易买到的。 没有术法加持，一切都是妄想。跟阎王抢人，那可是要赌命的，瞒过了两相安好，瞒不过两条命都得搭上。” 孙大刚前面听着还有些高兴，听到后面又有些犹豫。 “这么危险，你有把握吗？” 曹元平邪邪一笑，面上的蜈蚣便仿佛活过来似的，更显狰狞。 “那是自然。不瞒您说，我已经做过几次了，次次都能瞒天过海，马到功成。 您的情况，既不是垂危，也不是重病，不过是把小灾小难转移到别人头上，根本不会惊动阎王。 说不定，那些被你转移灾难的人都不会察觉呢。” 有了曹元平的保证，孙大刚总算是安心了。 主要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睡觉，听起来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病，可谁熬谁知道。 他感觉他的心脏都已经在乱跳，脑瓜子也嗡嗡的，再这样下去，身体总有一个零件会罢工。 “好好，就照你说的办。借命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事成之后，你的酬金另算。” “六六大顺，就六千万。” 很快，六千万就打到了曹元平的账上。 他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从钱包里抽出6张十块钱，准备开坛做法。 掏出用鲜血浸红的红线，混着孙总的头发捻成一股。 曹元平的嘴里念念有词，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 伴随着不知名的咒语，屋内阴风阵阵，红线上的血霎时干涸，变成透着猩红的浓黑色。 尽管周围阴风四起，曹元平的额头和后背仍然被汗水打湿。 他将干透的红线一圈圈缠绕在钱上，明明是简单的工作，他却做得异常吃力，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 吃力是正常的，不吃力就怪了。 逆天而行，损人利己，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他的所作所为，天地难容。 所以他要个六千万，很合理。不然理论上六十块就可以搞定了。 更何况，孙大刚业障深重，这次借命，可不单单是把他的缺觉少眠分担出去，还有他一身的业力。 这次捡到借命钱的人，估计得倒大霉。 终于绑好6份钱，他把它们单独放进6个红包里。 每个红包上都用鲜血画了符咒，鲜血已经干涸，字迹黑中透红，无比诡异。 …… 当天，这6个诡异的红包就被散落在城市的6个角落。 有个清洁工大妈正拖着垃圾车检查街道，忽然看到地上有个红包。 她放下扫帚，用手捡了起来。 她倒不是抱着红包里可能有钱的期待，而是看这个红包还很新。 年纪大了，节俭惯了，这么新的红包，说不定还能再次利用呢。 红包拿在手里，摸起来是硬壳，用料扎实，质量很好。 她还从没舍得花钱买这么好的红包壳呢。 “咦，里面好像有东西……” 清洁工大妈嘟哝着，反过来一倒，一个东西落在手心。 她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睛，拉远距离，把那东西举高，借着路灯细看。 赫然是一张折叠的十元纸币。 清洁工大妈大喜过望，连忙把纸币展开，也没有注意到什么纸币上面绑着什么东西。 当她看到那是一张完整的没有缺损的纸币时，她高兴坏了。 这可是她一个小时的工资啊！ 如果这是一百块，那她可能不敢要，会选择上交。 可这是十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大妈小心地把钱塞回红包里，然后贴身收进上衣口袋里。 拖着垃圾车，准备继续工作。 她没有看到，前方黑暗里，正有一辆坏了车灯的摩托车，全速前进。 而开摩托车的人，由于视野盲区，也没有注意到她。 相遇的一瞬间，刹车已经来不及。 “啊————” 带血的扫帚、簸箕飞出三米远，摩托车翻倒在地，轮子还在高速旋转…… …… 另一边，程玉泉点了外卖，半个小时后，门上响起敲门声。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份外卖放在门口。 程玉泉没有多想，直接拎了进去。 打开一看，发现外卖包装袋里还有一个造型奇怪的红包。 “现在商家要求好评返现，都有这么多花样了？” 程玉泉打开红包，看到里面放着十块钱时，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我这外卖才十八块，还没好评就直接返现十块钱？商家这还有得赚吗？” “哇这必须给个好评啊。” 程玉泉直接拍照，还贴心地加了美食滤镜，并且非常懂事地不把红包拍进去。 五分好评过后，他拿起勺子，准备开吃。 外卖是砂锅粥，店家甚至还送了一个砂锅。 当然是便宜砂锅，不过成本也比外卖盒高了。 程玉泉舀起一勺粥，一边玩手机，一边吹了两下，将勺子放入嘴里。 突然，他捂着喉咙，面色痛苦地叫了一声。 第98章 鬼都被邀请进车了 程玉泉属实是没有想到，砂锅的保温性能这么好，粥竟然这么烫。 他大意了，一口咽下去。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烫，等他身体有反应的时候，只觉得牙花嗓子都被烫坏了。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口热粥顺着他的食管、肠胃一路往下坠。 经过的地方，全都火辣辣一片，烫得他原地跳脚哀嚎。 祸不单行，他的手机也失手落入粥里。 下意识伸手去抓，手也被烫红了。 更要命的是，他缩手时不小心将砂锅带翻，整碗粥砸到他的腿上，顺着裤管从大腿淌到小腿。 程玉泉当机立断把裤子脱下来，只见自己大腿上红彤彤一片，冒着热气。 他刚想把整条裤子脱下来，不料裤脚的粥水已经滴落地面，汇聚到他另一只脚的脚底。 一不留神，程玉泉又脚底打滑，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就这样了？ 他就点个夜宵，喝口粥，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死神来了》照进现实？ “救……救……” 他想喊救命，可他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咙里好像有个大肿包，鼓鼓囊囊的，塞在嗓子眼，让他发不出声音。 坏了，烫出水泡了。 程玉泉瞬间想到最坏的后果，自己的嗓子不会坏了？他以后还能唱歌吗？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他可能没有以后了，他忽然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吸不进空气。 没一会儿，程玉泉就因窒息而憋得满脸通红，满地打滚。 不会？他才刚刚翻红，不会就要因为喝了一口粥就狗带？ 如果换做普通人，这会儿只能手足无措地等死了。 不过，还好程玉泉读过大学，有个脆皮大学生室友。 他亲眼见过，自己的室友因为突发的喉头水肿窒息倒地、浑身抽搐。 还好当时已经去了医院，医生当场展开急救，程玉泉有幸围观全程。 他狠了狠心，把整只手往嘴里塞。 嘴角被撑裂，他已经顾不上了，使劲把手伸进喉咙，忍着疼痛和生理性反胃，对准喉头的水泡用力一抠。 几次尝试过后，血泡被挤破，他呕出一口血水，气管终于通畅了。 暂时得救的程玉泉，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 …… 而此时此刻，顾白正把他的妹妹接回新买的别墅里。 妹妹眼睛已经好了，虽然看东西仍然模模糊糊，可这只是暂时的。 后面会恢复得越来越好。 在路上，顾白就已经跟她提前打好预防针。 “家里……多了个小孩。你千万别害怕。” 他没说是秦广王，只说是执念化形，不是坏人。 “我不怕！哥，不瞒你说，以前跟你到处去演出，我一个人在车上等得无聊了，就会请一些小孩鬼上车，跟他们聊天。” 顾白开着新买的车子，闻言忍不住看了一下后视镜。 虽然啥都没看见，但是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好了，你别说了，我害怕。” “哈哈哈哈……”妹妹丝毫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难怪以前乡下走夜路这么多年都没撞鬼呢，原来鬼都被邀请进车了。 顾白以为妹妹是一朵娇花，受不了风吹雨打，万万没想到，原来以前都是妹妹罩着他。 回到家门口，顾白还是提醒了一句。 “真的不用害怕，他没有恶意，只喜欢打电话。你把手机藏好，别让他拿了。 你要是实在害怕，你就把他当成另一只旺财。” 妹妹扶额苦笑：“哥，我真的不害怕。” 电子门缓缓开启，小男孩就站在门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们。 顾白被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这小鬼不能离开屋子呢，可小鬼现在居然出现在庭院大门后。 小鬼不会是在门口等着他？ “啊————” 妹妹忽然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叫。 顾白连忙拉住妹妹的手：“别怕！哥哥在这儿！” 不料，妹妹一把甩开他的手，尖叫着扑向小鬼头。 “啊啊啊——好可爱啊啊————” “哇啊小脸肉嘟嘟，软fufu的！来！姐姐抱抱！啾！啾！啾！” 果然女孩子对可爱的东西没有一点抵抗力，顾白的担忧属实是多余。 看着妹妹一见面就给秦广王脸上嘬了三个红印，这下顾白更加坚定，不能告诉她小孩真实身份的决心。 “你怎么站在这里等呀，小脚脚累不累呀？来，姐姐抱抱！唔，小手手都冻冰了！” 顾白抬头望天，但愿十大阴帅没有看见。 “对了，哥，他叫什么名字呀？” “叫……小、小秦。” “好，小秦，姐姐抱着你回去！” 顾白正不忍直视，忽然手机一震，有人来电。 他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懒得搭理，直接挂断。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内容是：【是我，我是玉泉。我现在在明华医院，你有空的话，可以麻烦你来一趟吗？】 明华医院？ 好家伙，他刚把妹妹从医院接回来，程玉泉就进去了。 这是和医院有什么不解之缘？ 他担心程玉泉出事，连忙跟妹妹喊： “我有事回医院一趟。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没问题，快走你！” 顾白看着妹妹和小秦玩得那么开心，他把旺财留下，便放心开车去医院。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没多久，有个快递小哥模样打扮的人，将一份快递，悄悄扔进了庭院。 “签收一下快递！” “来了！”顾盼脆生生地应道。 …… 到了医院里，顾白看着全身裹成木乃伊的程玉泉，一脸懵逼。 这才一两天没见，怎么就成这样了？ 程玉泉见到他的时候，话都说不出。 喉咙里摁破的水泡又鼓起来了，虽然不窒息，但是还是说不了话。 而且，医生说了，虽然他那时的操作，救了他的命。但是，手动戳破水泡，很可能有感染的风险。 “你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吗？谁下这样的狠手？” 第99章 夜夜笙歌的对象不是人 程玉泉比比划划，借着隔壁病床的手机，打下一行字： 【麻烦 帮忙 付钱。我现在 没。以后 还你。谢】 顾白见他打字这么吃力，连忙道：“都是好兄弟，说这些。我先去给你付钱。” 顾白刚起身没多久，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熊孩子就跑进来了。 他大剌剌地拿着床尾的病历本乱玩乱撕，气得隔壁病床的人追出去打他。 “喂！你是谁家的小子！谁让你乱玩的！给我站住！” 隔壁病床的人跑了，病房里就只剩了程玉泉一个人。 没一会儿，护士就带着整个病房的药进来了。 她走到程玉泉旁边，看了一眼扔在床尾的病历。 “09号病床，毛晓勇是？” “呜呜……”程玉泉一听，瞪大眼睛，连忙摇头否认。 毛晓勇是隔壁病床的那位，不是他。 肯定是那小孩，把病历本放反了。 可惜护士弯腰找拿输液瓶，没有看见他摇头。 找到姓名对应的药瓶之后，护士手脚麻利地把好几个输液瓶挂在输液杆上。 拔出针头，就要插进去。 …… 同一时间，顾白的别墅里。 顾盼对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孩喜欢得不得了，这会儿已经在教他打游戏。 想起外面有个快递要拿，顾盼毫不犹豫地往外一指。 “旺财，帮忙把哥哥的快递拿进来！” “汪！” 眨眼的功夫，旺财已经跑到了门口，看到了扔在地上的快递盒。 等旺财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本能地把快递盒子咬开了。 快递盒里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红包，啥都没有。 于是旺财更加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撕咬快递盒。 它没留意到，里面的红包被它不经意间打开了，有张绑着红线的纸币落了出来。 狗爪踩上纸币的那一瞬，睡梦中的孙大刚突然口喷鲜血，惊恐地从床上弹起。 他好不容易安然入睡了两个小时，刚刚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儿情况更严重了。 与此同时，正在风流快活的曹元平也感觉脑子一嗡，鲜血从他眼耳口鼻里汹涌而出。 “怎么回事……怎么……” 他立即反应过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遭反噬了…… 他送出的借命钱，是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的命了吗？ 还是，有另一个比他道行更深的人，在做法搞他？ 曹大师来不及提上裤子，急匆匆跑向法坛，试图拼死一搏。 然而，没等他跑到，一道玄雷便从地心窜出，将法坛劈成了焦灰。 连带着，他法坛上供养的那些邪门东西，也全都烧了个精光。 “不……不！” 曹元平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他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中抽离。 膝盖处发出咔咔脆响，周身所有关节变得老化，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样。 他看见自己的手迅速干瘪下去，变成遍布老人斑的模样。 头发也在扑簌簌往下落，低头一看，落发尽数变白。 这反噬，竟恐怖如斯！ “到底是谁？到底得罪了谁？” 曹元平估计想破头也想不到，他借命借到了地藏菩萨的坐骑头上。 那一脚，几千万年的福运和寿命，他也配“借”？ 得亏他术法不精，送出的借命钱只能分担灾祸，没法真的买命。 不然，旺财那一脚，能直接送他下地狱。 这会儿他能留一条小命，仅仅没了二十年阳寿，已经算运气好了。 曹元平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枯瘦干瘪的身体犹如风中的残烛。 很难想象他几分钟前还在寻欢作乐，几分钟后就已经形如枯木。 颓坐许久，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作恶多年，也不是没有翻车的心理准备。 天外有天，技不如人，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罢了，反正他也有钱了，赶紧收拾收拾，拿钱出国，好好享受余生。 曹元平哪里知道，术法失败的反噬，还在后头呢。 夺走别人的健康和运势，就要用十倍百倍来偿还。 从这一刻开始，数不清的霉运、不幸和灾难，会以他始料不及的方式，出现在他和孙大刚的生命中。 曹元平刚进卧室，顿时被眼前一幕所吓倒。 只见之前在床上与他快活缠绵的几个“妻妾”，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红粉佳人。 分明就是一具一具的枯骨！ 这些东西，就是他以前供奉的那些邪门玩意儿！ 如今，祭坛已碎，她们便现了原形。 难怪，难怪他体检没问题，却一直没能让身边的女人怀个一儿半女。 原来，他以前夜夜笙歌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人，而是…… 想到过往种种欢好场景，曹元平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他猛地吐出一口黄中带绿的胆汁，整个人直挺挺倒下。 竟是把自己的胆活生生吓破了。 那些不义之财，他到底还是有命赚，没命花。 …… 而孙大刚那边，也被一个人破门而入。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听见一声声哭天抢地的长嚎。 “别睡了！快起来！咱们的儿子……没啦！呜呜呜呜——” 孙大刚这才看清楚扑到他身上的是他老婆。 脑子因为缺觉而有些迟滞，直到被他老婆狠狠捶了几下，他才反应过来老婆说的话。 他们的儿子……没了？ 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没了？！！ “呜呜呜让你不要给他买摩托车！让你好好管管他！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孙大刚人都傻了。 在她妻子断断续续的哭诉下，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的儿子酒醉飙车，撞伤了一个清洁工大妈。 那个大妈运气比较好，只是撞伤了腿，吓晕了过去。 听说她还因祸得福，不但了获得了工伤赔偿，之前被骗着花全部家当买的意外保险还生效了，获赔了一大笔。 去医院检查，还意外发现了早期癌症。 这病发现得早，就治愈率极高，复发率极低，购买的重大疾病险也能生效，因此又获赔一大笔钱。 而那家以存钱的名义骗老人买保险的公司，巧了，孙大刚拥有大量私人股份。 至于孙大刚的儿子，他就惨了。 撞倒人之后，他急急忙忙想要扶起摩托车肇事逃逸。 没想到刚骑出去，就撞栏杆翻车了，倒在马路中间。 一辆重型卡车正常直行，看到地上躺着人，根本来不及刹车，直接把他脑袋碾碎了。 警方把他从地上抠起来，法医都无法根据这堆渣渣复原容貌。 还是找到沿路监控之后，还原事情经过，才确认是死者身份。 比对过指纹后，更是百分百确认，就是孙大刚儿子。 这话一出，孙大刚直接瘫软在地。 第100章 泼天的富贵就要来了 孙大刚这么些年来，在外风流不断，但是一个私生子都没有。 这“归功”于他老婆，一位勤勤恳恳的打胎小能手，把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他俩是利益夫妻，老婆从来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要没有私生子抢家产就行。 孙大刚心里虽然有点小意见，但是也没有阻止，毕竟他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他俩对这唯一的一个亲生儿子，那是从小到大都当祖宗来供着、养着。 “虎父无犬子”，他们的儿子完美继承了他俩的缺点，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不容易养大了，可以继承万亿身家了，说没就没了。 “都怪你！都怪你让他玩摩托车！儿子出事了，你怎么还睡得着的啊！你给我起来！” 凶悍的母老虎一把将肥胖的孙大刚从地上扯起来。 屋外的灯光照到孙大刚身上，映出他胸前喷出的一大片血迹。 “啊——血！”老婆吓了一跳，连忙撒手。 “你……你怎么这样了？你的脸！” 孙大刚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干瘪发皱，如同盐渍的葡萄干。 他也逃不过被反噬的命运，不仅反噬在他儿子身上，还有他自己的身上。 如今的他，和曹元平一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而给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他的红包，可是至少被三个人捡到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此时，福祸的双方已经发生了逆转。 …… 医院里，护士正要把输液管的尖头插入输液瓶的时候，她陡然注意到程玉泉的脸。 “咦——你不是……你不是……那个唱消愁的小丑！” 护士记不住程玉泉的名字，可她知道程玉泉不久前登台唱的那首歌。 他登台演唱的那一段，可太出圈了。 最近朋友圈里都是这首歌，就连一些官方的视频也引用了。 护士激动不已：“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是因为……烫伤？” 护士说着说着，看着输液瓶疑惑起来了：“奇怪，烫伤不用这个药啊……” 一瞬间，专业的严谨盖过了遇到明星的激动，护士重新拿起病历本。 “毛晓勇，糖尿病……”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诶，我在呢！叫我什么事儿？” 原来是隔壁病床的病友教训完熊孩子回来了。 “你才是毛晓勇！那他是……”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歌手的名字，叫程玉泉。 护士瞬间冷汗涔涔，从头凉到脚底心。 差一点，差一点就给错药了。 这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啊！ 护士小姐姐再也不敢大意，反复核对好几遍，战战兢兢地换好药，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程玉泉躺在床上，一脸的无语问苍天。 他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倒霉，好像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喝口粥就住院，住个院还差点阴差阳错被熊孩子坑死。 难不成，他天生就是吃苦的命？老天爷看不得他一点儿好？ “哎……” 程玉泉悠悠叹气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泼天的富贵就要来了。 “玉泉！玉泉！你怎么样了！”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玉泉斜眼望过去，看见已经回老家的经纪人居然出现在病房。 “你怎么样了？我去你的租房处找你，听你邻居说你出事了！” “我……”程玉泉一开口，他惊人地发现，喉头的水肿不知何时突然消了。 他又能说话了。 “我……好像没事了？我被粥烫着了。” 经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看你手机扔地上，一地狼藉。还以为你出大事了。” 经纪人说着还把程玉泉的手机掏了出来，上面还沾着粥粒。 之前程玉泉试过，手机没法开机了，可是经纪人递给他的时候，屏幕居然是亮的。 “对了，我在来的路上，帮你接了个电话。是央视节目组的，邀请你去中秋晚会上表演。” 程玉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身上还裹得严严实实，他一定会蹦起来。 “真的？真的？” “真的！我核实过，不是骗子！玉泉你出息了！” 中秋晚会，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只要喉咙没事，身上其他的烫伤很快就能好。 程玉泉还在狂喜的情绪中，经纪人又给他抛来另一个惊喜。 “还有一件事，我特意从老家跑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离职办手续那天，无意间看见了你的合同。我感觉你的签名有些不对劲，所以我特意托关系调查了一番……” 程玉泉看着经纪人按捺不住的兴奋表情，隐隐约约感觉会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经纪人接下来说的是：“我确认过了，合同上面，你的签名是假的！绝对不是你的签名！所以，合同是无效的！” 程玉泉几乎要被这个好消息冲晕头脑。 困了他五年，还要再困他三年的合同，竟然是无效的！ 冷静，冷静，不要开心得太早…… “可是，我记得，我明明亲手签了合同呀！签名怎么会是……”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找笔迹鉴定专家看过了，他说绝对不是你的字迹。 我拍照了，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经纪人把手机递到程玉泉眼前。 程玉泉看着上面的签名照片，第一眼看去，确实是自己的签名。 可仔细一看，分明是刻意的模仿，还很拙劣。 “真的不是我的……可是，为什么呢？我明明自己签了，交上去了，怎么还……” 经纪人激动地说：“笔迹鉴定专家告诉我，类似的案子，他们遇到过不少。 很可能是你签完字交上去后，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保存不当，损毁了合同。 正常流程应该是，他们重新寄一份空白的合同给你，让你重新签。 可是，有些人会嫌麻烦，或者法律意识淡薄，觉得你肯定会同意的，就直接帮你代签了。” 程玉泉激动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可以提前三年摆脱这份破合同了？ 经纪人：“合同一式两份，回家后你把你那份拿出来好好研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晨星唱片公司要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 你不但可以申请合同无效，还可以向他们索赔呢！” 第101章 成为鬼帝之前，他也是个人类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几乎要把程玉泉的脑袋冲昏。 他顿时觉得全身都不痛了，腿也有劲儿了，马上就想出院。 正好，顾白也交完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医生。 医生态度十分友善，看起来跟顾白认识。 “程先生，我来给你做下复查。如果有必要的话，给你转到高级病房。” “医生，我感觉我好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咦，能说话了？这么快喉咙水泡就消了？我看看。” 在医生给程玉泉检查的时候，顾白和他的经纪人也互相打招呼。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顾白从经纪人那里，听说程玉泉的合同可能无效。 而经纪人也因为程玉泉的走红而重燃激情，打算再来大城市奋斗几年。 这对顾白来说，简直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他刚有挖程玉泉和对方经纪人的打算，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太顺了！仿佛冥冥之中，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样。 等他们谈好以后成立工作室之时，医生也给程玉泉检查完毕了。 “还是年轻人身体好，急性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伤口没有感染，恢复良好。我看也不用换病房了，你要是想出院的话，明天就能出。 就是身上的烫伤还是要注意点，小伙子留了疤也不好看。” 惊喜一个接一个，还有更令程玉泉狂喜的消息等在后面。 电话响起，接起来，对方是一个哽咽的女声。 “小泉！你哥、你哥醒了！” 躺了四五年的植物人都醒过来了，什么叫惊喜，这才是天大的惊喜。 程玉泉兴奋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拔了针头就从病床上跳起来。 “哥！带我去见我哥！” 总之就是孙大刚那边哭得有多惨，顾白和程玉泉这边就笑得多快乐。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别人的脸上，转移到他们的脸上。 …… 与此同时，谁也不知道，南方鬼帝彻底陷入了纠结之中。 最近顾白的表现令他屡屡改观，所作所为都像是一个重情重义、乐于助人的人。 可是，顾白之前那些偷奸耍滑的小毛病，也做不了假。 人真是复杂多面的生物啊。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今晚，南方鬼帝就可以回去跟帝君复命了。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一不小心，听到了顾白的歌声。 早在出发前来阳间之前，他就有所提防。 据说，所有听到顾白歌声的鬼都会念念不忘，一旦听过之后，几天听不到就会失魂落魄。 因此，南方鬼帝为了不让自己受影响，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他特意避开了顾白唱歌。 只要顾白一开唱，他就封了自己的耳识，等顾白唱完了，他就解开。 这几天他严防死守，总算是没让自己受到歌声的“污染”。 不料，在最后关头破了功。 刚才他没有跟着顾白一起去医院，而是留在别墅里。 他想在临走前，再认真看看那个所谓的秦广王的执念。 万万没想到，顾盼教秦广王打游戏的时候，用平板放起了音乐。 南方鬼帝还以为是游戏的背景音呢，压根没想到要避开。 他躺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闭目休憩，感觉这歌的前奏还挺好听。 一段动听旋律过后，响起一个轻快温柔的男人的歌声。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南方鬼帝的手指在不知不觉间和着旋律轻点，脚尖也不自觉跟着节拍轻踩。 随着歌声进入高潮部分，他的灵魂渐渐和歌曲融为一体。 在成为南方鬼帝之前，杜子仁也是个人类。 他记不清当人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间隔太久了，他生前的亲属好友都轮回十几轮了。 自打成了南方鬼帝之后，他一个鬼管理南方罗浮山， 每天勤勤恳恳，忙里忙外，不曾有一刻休息。 他压根就没有时间怀念过去，他也并不觉得过去有什么好怀念的。 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成为鬼帝之后万事皆空，跳出轮回，爽得不得了。 可为何他闭上眼，却在歌声中看到了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南方以水稻种植为主，不管是哪一世，记忆中都有熟悉的画面。 爷娘总是弯着腰，弯得像手中的镰刀一样。 他们干活麻利，手一抓一割，没一会儿就凑满了一捆稻谷。 空气中浮动着泥土、秸秆、铁锈的气息，偶尔还有几只臭屁虫，从稻穗爬到人的衣服上。 每到这时，小孩就会吓得哇哇乱叫。 爷娘不敢耽误干活，放不下手中镰刀，便让家里的大孩子去帮忙拍掉臭虫。 对于大人来讲，干农活不可谓不辛苦。 然而对于小孩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有趣。 稻田里的淤泥踩起来软软的，一脚一个坑。 偶尔泥腿上挂着一两只蚂蟥，就像发现了宝藏。 小孩会立刻化身青天大老爷，对这吸血的蚂蟥进行审判。 最后判定“斩立决”，乱石砸死，再暴尸荒野。 要是抓到了蚂蚱，就用草绳绑起来，晚上回去用火一烤，就是一道肉菜。 到了中午，阿爷会用野草和衣服搭一个简易的棚，一家子坐在底下吃午饭。 午饭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白粥，放了一上午，味道有点馊。 随手折断两根木枝条当筷子，夹一筷咸菜，和着草木清香喝下去，馊粥也变得别有风味。 对于小孩子来说，换个地方吃饭，本身就是一种新奇的享受。 目光所及之处，上下天光，一片灿金，天高云阔，心旷神怡。 白粥喝下去，变成一肚子甜滋滋的蜜。 嘴里含着米，眼前堆着稻，心里装着憧憬，身边围满家人。 往事一幕幕，回忆起来很苦，但身在其中时，却只觉得甜。 杜子仁的脑海中，不知道哪个角落的记忆被翻出，耳畔里传来前一世娘亲的声音。 “娘，大哥他又尿裤子了！” “老大，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尿裤子，你跟老六学学，他这么小都不尿裤子！” “娘，二哥今天哭鼻子了！” “老二，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你跟老六学学，他这么小都不哭鼻子！” “娘，三姐把衣服洗破口子了！” “老三，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把衣服洗破口子，你跟老六学学，他这么小都不……” “娘，老六他压根就不洗衣服！”三姐气鼓鼓地反驳。 老六杜子仁做了个鬼脸，笑咯咯地跑开。 那时杜子仁作为家里的老六，总喜欢跟娘亲告状。 娘亲总是很忙，只有在告状的时候，会获得娘亲顺嘴的夸赞。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杜子仁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前尘，斩断了前缘。 殊不知，他告状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或许潜意识里，他还想再听到娘亲的声音…… 第102章 好狠的男人，连狗都不放过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下。 从脸颊滚落进领口，冰得南方鬼帝一激灵。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了，那个唱歌的声音，很可能是顾白的录音。 他现在这么失态，突兀想起往事，大概率是受到顾白歌声的影响。 明明只要睁开眼睛，或者干脆关闭耳识，就能断绝影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舍不得睁开眼睛。 只要一睁开，他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南方鬼帝。 以他的身份，普通的人类在他面前渺小如蚂蚁。 他哪里敢承认，他舍不得一只蚂蚁怀抱中的温暖。 他就这么默默哭了一首歌。 直到最后一个音消失，他仍在想： 若是娘亲还在，以他如今的身份，定然能让她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他知道他的念头很荒谬，都多少年了，娘亲投胎都不知道投多少次了。 可他总难免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干瘪的肚子，却孕育出六个儿女。 她肚子上的纹路，密密麻麻，像筛子一样。 他一直觉得，她的生命就是顺着这筛子的缝隙偷偷溜走，所以她的生命特别短。 短到来不及看杜子仁长大。 也不知道她重新投胎之后，有没有投到好人家？ 她投胎后的妈妈，有没有像她前世疼儿女一样疼她？ 至少，能让她吃得饱饭？把肚子撑得鼓鼓的，筛子就没有缝隙了…… 南方鬼帝本来打算听完这首歌就振作起来。 然而，他没想到，一首歌结束，下一首还是顾白的歌。 一首之后又一首，一首之后又一首…… 这就是顾白的歌单！ 等一个歌单轮完，他已经哭得快脱水了。 两只眼睛却肿得跟青蛙一样，使劲睁眼都只能睁开一条缝。 坏了，他这模样，怎么去面见帝君啊？ “干脆……申请延长一下观察时间。几天哪够啊，要严谨一点。” “没错，就这么说。” …… 另一边，由于顾白近期都没有开播，但是给别人写的歌却屡屡出圈，网友们便在网上激情讨论。 【只有我一个人慌了吗？顾白不会要退居幕后，专门帮人写歌？】 【不要啊！他这么帅，还这么帅，重点是这么帅，怎么可以不到台前表演呢！】 【楼上的吓我一身汗！不行，坚决不能让顾白躺平！ 《巅峰歌手》马上就录制决赛了，选手有找人帮帮唱的环节，干脆让郑天后找顾白帮唱啊！】 巧了这不是，网友们的想法，正合郑天后的意。 顾白在回程路上，接到了郑天后的电话。 “你确定……要我帮唱？” 顾白下意识挑了挑眉毛。 帮唱就是找一个不参加比赛的人合唱，这是《巅峰歌手》的惯例了，也算是给观众的一个小彩蛋。 一般大牌歌手，找的帮唱歌手也是大牌。这就相当于给观众一个惊喜。 而且，帮唱歌手的表现，也能影响比赛选手的发挥。 强的，能逼出比赛选手的潜力。 弱的，能反衬比赛歌手的实力。 如果是之前，顾白一定会答应的，可是，他觉醒了大师级演唱功力之后…… 郑天后找他帮唱，恐怕会吃亏？ 然而，郑天后很坚持：“当然！难道你不想帮我吗？还是我请不动你？” 这顾白哪能说不想。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露脸的机会，这种金牌综艺，没有大佬带根本进不去。 郑天后肯带他，绝对是在做慈善、发好心。 只是，越是这样，顾白越不想坑她。 “郑姐，我老实跟你说，我最近实力进步很大，我去帮唱，可能会抢你风头。” 这厢顾白掏心掏肺，那厢郑天后战火都被他点燃了。 “你小子！好大的口气！姐就欣赏你的自信！ 我就知道你实力很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强！ 别废话，你来不来？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找根绳子，晚上偷偷溜去你家，吊死在你家门口！ 我让你家变成凶宅，房价下降，卖不出去，你怕不怕？” 顾白忍不住在心里为她鼓掌。服了，真不愧是天后，见过大世面的人，威胁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 只是他没好意思说，他家已经是凶宅了。 “怕了怕了，那我真去了，姐。你别后悔啊？” “呵，我郑心怡长这么大，压根就不认识‘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行，那决赛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之后。” “行。那明天找个时间排练一下。” 顾白挂断电话之后，很认真地在想，要不要放水呢？ 放了水，不能帮郑姐夺冠。 不放水，又抢了郑姐风头。 要怎么掌握放水这个尺度，达到欲放不放的效果，这可真是太难了。 顾白回到家，进庭院就看到旺财。 它躺在一地纸屑中，露着肚皮，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顾白轻轻踢它一脚：“你在这儿干嘛？喂蚊子呢？” “汪！” 什么蚊子敢咬谛听？ 它一身刀枪不入的老皮，除非往蚊子嘴上安个电钻，否则休想钻开它。 顾白看着满地的碎纸屑，还有被刨得一块块的草皮，无语凝噎。 这是真把自己当狗了。 也不知道还回去的时候，地藏王会不会怪他惯坏了谛听。 “走走，进屋啦。” 玩嗨了的旺财完全忘记了快递这会事儿，顾白也完全看不出来。 一人一狗回家，顾白一进门就看见顾盼跟小秦头挨着头打音游。 看来他们相处得果然很愉快，之前白操心了。 余光瞥到旁边沙发上有一大滩水渍。 这…… 该不会是小秦他……尿沙发上了？ 到底是小孩子，乱尿很正常……可他毕竟是秦广王…… 顾白顿时眉心直跳，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将来有可能被灭口的那种。 顾白灵光一闪，他悄悄打开钥匙扣上的激光笔，往沙发上一照。 旺财看到红光，狗眼发亮，猛地扑向沙发。 顾白立即关掉激光，冲过去拎起旺财的耳朵，指着沙发上的水渍喝道： “旺财！你怎么能在沙发上尿尿呢？太过分了！算了，原谅你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目睹这一切的南方鬼帝：“……” 好狠的男人，连狗都陷害。 不过，与其承认这是自己哭湿的沙发，还是让谛听受过。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阿门！ 第103章 写歌被嫌弃，惨遭退货 第二天，顾白和郑天后相约在一个音乐公司见面。 郑天后为决赛准备的歌，是从节目组曲库里挑出来的一首。 不过她并不打算直接用，而是计划改编原曲，增加难度，提高比赛的获胜概率。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约在音乐公司见面的原因。 改编歌曲的工作，交给了这家公司负责，现在已经改好，可以直接用了。 顾白看了改编后的版本，果然层次更加丰富，而且高音也更高，增加了炫技部分。 比赛毕竟还是比赛，有竞技的性质。 光在情感上打动人是不够的，还要展示本领。 最好能找到一首，把自己本事全都拿出来，技惊四座的歌曲。 原本《左手指月》是最适合的，可惜踢馆的时候已经用过了。 开局就是王炸，现在再怎么样也很难超出。 不过，也正是开局那首歌，让大众都认定了冠军非郑天后莫属。 不出意外的话，郑天后这冠军是拿定了。 最后一首歌，相当于走个流程，只要不拉垮就行。 “顾白，等制作人帮我忙完这次的巅峰歌手决赛之后，他就会负责你的唱片制作。刚好你们可以提前认识一下。” 果然大佬们没有一个决定是随便下的，说是吃饭唱歌，其实都是引荐人脉。 顾白便和音乐制作人握了手，打了招呼。 音乐制作人在业界名气很大，不过他看见顾白的时候，很是热情。 “你好你好，顾先生，听说《左手指月》是你刚听完要求就写出来的歌曲。 我想认识你很久了！很期待接下来跟你的合作！” “我也很期待！” 进入室内演唱厅，台上已经有一个三十余人的音乐团在等候。 果然是金牌综艺的决赛，演唱都不是放伴奏带，而是找乐团现场演奏。 “这首歌你应该听过？” “听过。”顾白点头，节目组买了版权的歌，一般都是经典金曲。 “我们先试唱一遍。” “可以……”顾白刚说完，忽然感觉到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顾白看了眼来电人：“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行。” 顾白按下接听键，来电的是一个歌手，叫潘明治。 他也算是老牌歌手，虽然现在已经过气，不过也算乐坛老前辈。 几天前，他找顾白约歌，顾白答应了。 自从顾白让郑天后帮他在圈内放话，说出约歌三个条件之后，几乎就没人来找他了。 要么是舍不得花钱买，要么是有钱但不敢支持公开支持顾白，要么就是曾经诋毁过他。 可是，顾白给程玉泉量身打造了一首《消愁》，又让他大爆出圈之后，圈内人就又蠢蠢欲动了。 明知道那三个条件苛刻，还是有十几个歌手来找顾白约歌。 顾白看了一下，发现有五个都是即将参加这次《巅峰歌手》决赛的选手。 他心知这些人都想靠他的歌在决赛一鸣惊人，实现弯道超车。 为了不给郑天后的夺冠之路增加坎坷，顾白全都没有回复。 只从十几个求写歌的人里，挑出一个没有参加比赛的乐坛前辈，答应跟他合作。 昨天晚上，顾白把写好的歌词发过去给潘明治前辈。 如果对方看过，觉得没问题的话，打钱过来，顾白就可以发曲谱过去了。 不过对方没有回复，想必是早睡了，现在才看见。 “喂，潘叔，歌词您收到了，觉得怎么样呢？” 对面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说：“小白啊，这歌词……是不是发错了啊？” 顾白隐约感觉对方态度不对劲，眉头微皱，但话语里还是尽量保持客气。 “没有发错哦，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写的。 您不是说了，要特别的，新颖的，突破性的歌曲，同时还能成为您的个人片名。 难度还要高，最好让突出您的演唱特点，不容易被别人翻唱……” “可是……这歌词读起来也不押韵啊，基本的押韵要有？” 顾白耐着性子解释：“我这歌词是按照您家乡的方言写的，您用本地话读一遍。 不仅韵脚押韵，每一句都包含了九声六调的抑扬顿挫、平仄韵律。” 电话那头讪讪地笑了笑：“还真是……不过，押韵是押了……这歌词，我朋友看了，他还以为是我上小学的孙子写出来的……” 顾白这会儿已经有些发火了。 跟谁阴阳怪气的呢，谁是你孙子？ 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叔，不给你面子我得当你爹。 “那看来您对这首歌不是很满意啊。很遗憾，想必这次是合作不成了。” 顾白说完，都准备挂电话了，对方却“哎”了一声叫住他。 “这不是我这么说，是我朋友说的。其实我还挺满意的，就是……” 潘明治欲说还休的，把顾白的耐心都快磨没了。 本来说话就慢，顾白看在合作的份上，忍了。结果对方是来挑刺的。 挑刺就挑刺，还阴阳怪气地挑。真烦人啊。 要还是不要，一句话的事儿。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这么磨叽呢！ “就是什么？” “就是，三百万加分成，实在是贵了点。要不一百万怎么样？我一把年纪了，也没能攒下多少钱……” 顾白握着手机的指节逐渐发白。 好家伙，倚老卖老，做生意做到一半，临时砍价。 一刀下来少两百万，都不是对半拦腰砍，是对着胯下砍啊！ 顾白心里那个悔啊。 千挑万选，他怎么就选出这么一个老比登合作！ “不行，三百万加分成，或者三千万买断。我的歌就这个价。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价格，那我也不接受贱卖我的歌。 三分钟后钱如果没打到我账户，那么我不会再考虑出售这首歌。” 对方甚至不用考虑三分钟，一听到顾白态度坚定，就悻悻地说：“那算了……一百万都有点贵了。” 这给顾白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郑天后花三个亿买歌都没说啥，三百万你搁这儿叽叽歪歪，还试图pua顾白。 看来不是每个老前辈都值得尊重，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看到顾白回来之后气呼呼的样子，郑天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顾白把刚才的遭遇跟她说了。 郑天后闻言惊呼：“诶呀，你还不知道？潘明治也被请去当帮帮唱的嘉宾啦！” “什么！” 第104章 斤的体重，99斤的反骨 顾白大吃一惊。 所以原来不是潘明治想约歌，他是想帮比赛的选手约歌，因为顾白压根不搭理选手。 “我去，差点就给敌军递武器了，还好他们不识货！” 郑天后好奇地问：“你给他们写了什么歌啊，他们这么不长眼想退货？” 顾白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手机递过去，让郑天后看屏幕上的歌词。 郑天后只瞥了一眼，就惊讶地捂住嘴：“我去！这歌……” 顾白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两眼放光，表情就像当初看到了《左手指月》那样惊喜。 “这歌好有意思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 果然，好的歌还得是分享给有眼光的人。 不识货的把它当草，识货的把它当宝。 “顾白顾白，卖给我怎么样！我买了！” 郑天后激动得直拍顾白的肩膀，嘴里止不住地夸： “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曲子才能和它适配，但我觉得你写的绝对不会差！” 顾白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谢谢，但是不能卖给你。” “为什么！！” 郑天后一声质问，声音将乐团几十个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顾白收回手机，毫不留情地装口袋里：“这歌不适合你唱。” “凭什么？我要唱，我就要唱！” 顾白：“你唱不了……” “我可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歌是我唱不了的！” 梅开二度，顾白的拒绝，点燃了郑天后的熊熊战火。 没拒绝之前，她未必非要不可。 被拒绝之后，得不到寝食难安。 她横跨四个八度的音域，乐坛巅峰的唱功，你可以说曲风不适合她，但不能说有歌她唱不了！ “说个数！价钱你开！我决定了，我要在决赛上唱这首歌！” 顾白一声长叹：“你这人，说话怎么就不听呢？我不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我是真的不想坑你！” “我不怕被坑！来！坑我！快！” 顾白从来没见过有人提出这种要求。 真是，100斤的体重，99斤的反骨！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啊？” “绝不后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白怎么能不满足她？ 顾白当场问音乐团钢琴师借了他的乐器，然后坐到琴凳上，两手放上琴键： “我弹一下这首歌的曲子，你听听它的难度。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唱。” 顾白还是给了郑天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因为他觉得，郑天后之所以敢说得那么笃定，完全是因为“无知者无畏”。 当她了解了之后，一定会选择放弃的。 一串流畅的音符从顾白的指尖流淌出来，在场所有人，全都面露惊讶之色。 好熟悉的曲子，这不是……古典乐吗？ 这是给那歌词谱的曲？ 真是奇了，最新潮的歌词，却用最古老的配乐。 随着音乐进行到中段，节奏越来越快，快到顾白的手指在琴键上都出现了重影。 这经过变奏改编的版本，手指弹起来都费力，代入一下歌词，如果要唱出来…… 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了？这是人能唱的？ 最后一个音结束，顾白还没有发问，郑天后已经握着小拳头激动跑上来。 “就要这首！我决定了！就是它了！我决赛就唱这首歌！” 顾白对她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有些钦佩了。 “你确定吗？唱之前那首，可以顺风顺水夺冠。唱这首，你可能会马失前蹄哦？” 没记错的话，决赛还是直播的形式，要是在直播的时候丢人，那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唱！有挑战才有意思！老娘什么大奖没得过，区区一个综艺节目的奖，不值得我忘记初心！玩音乐，就是要好好玩啊！” 这一下把格局拉大了。顾白一直担心影响郑天后夺冠，结果人家只在乎唱得高不高兴。 “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们玩个尽兴！” …… 三天后，《巅峰歌手》总决赛直播现场。 顾白和郑天后一起出现在等候室的镜头里时，场内和网上的观众都沸腾了。 【啊啊啊真的是顾白啊！我的许愿成真了！不枉费我天天去郑天后的薇博底下留言！】 【这是顾白时隔五年之后第一次上综艺节目！诸君，我好兴奋啊！】 【突然意识到，五年前他夺冠的比赛录制场地，也是在这里。五年后，他再来已经是嘉宾……】 【卧槽前面的你别刀我啊！本来高高兴兴的看决赛，一下子被弹幕刀傻了！信不信我让我太奶来收拾你！】 【楼上的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劳烦太奶她老人家！说得好像咱没有似的！】 【嘿嘿嘿只有我一个人关心，这场比赛有没有“下面的朋友”在线看吗？我先跟我太爷打个招呼。】 【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有人相信顾白下头有人？营销罢了！前阵子一帮人信誓旦旦说梦到，结果几天后又无声无息。懂得都懂！炒作罢了！】 【不用点开主页就知道上面发言的是袁花儿的粉丝。前段时间造谣没人搭理，破防了是？别逼爷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滚啊！】 网友们还真没猜错，弹幕里一些唱反调的，就是袁花儿的粉丝。 她们现在正在集体破大防，像窜稀一样在网络上到处喷粪。 因为大概半个月前，袁花儿的大粉就在粉丝群里，悄悄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巅峰歌手》的决赛选手里，有一个是袁花儿同公司的师姐。 公司知道有郑天后在，师姐没可能夺冠，就想让她在决赛的时候，带公司的新人上台露露脸，当帮唱嘉宾。 比如说，袁花儿这个入行了五年的“新人”。 师姐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 毕竟是老东家，扶持新人是有必要的，总不能让一个公司青黄不接。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帮帮唱嘉宾，也有袁花儿的一个名额。 然而，三天前，传出了顾白也要来当帮唱嘉宾的消息。 师姐顿时就不想让袁花儿来了。 因为袁花儿前段时间上网撕顾白，炒作与顾白闹不和的新闻，这事儿虽然网友们不买账，但是也小有热度。 师姐经验丰富，她知道，一旦袁花儿和顾白参与一个综艺，那么媒体的焦点，一定会被与顾白闹矛盾的袁花儿吸引过去。 到时候袁花儿就成了主角，她成了镶边的了。 师姐愿意带一带“新人”，不代表她愿意被“新人”抢走所有的关注。 能进入决赛是凭她自己的本事，是她的主场，她绝对不会让人夺走她所有的风头。 公司劝了师姐好几次，她态度坚决。 公司没办法，只能换一个真正的入行一年的新人来取代袁花儿。 袁花儿这波，属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捡了芝麻丢西瓜。 蹭顾白的热度没蹭到，反而把原先属于自己的机会弄丢了。 她和她的粉丝们，可不就破防了嘛！ 第105章 创得好叫创新，创不好就创死所有人 经过一番介绍选手嘉宾之后，大家两两组队，准备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选手上去抽签，嘉宾就坐在原座位等。 顾白的视线越过座位，和那个潘明治的视线碰撞，对方心虚，像被烫了一样闪开。 好个老比登，果然是故意骗歌，瞧他心虚那样。 他帮唱的选手是个男歌手，叫马铭。 他是中生代歌手，名声口碑都不错，和那些流量歌手不是一条赛道的。 能成为参赛选手，证明他在乐坛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背地里手段也这么骚。 不过等候室里也有直播镜头，顾白就没把太多情绪表现在脸上。 “抽签结果出来，出场顺序是……” “……马铭，潘明治，第三队上台演唱！郑心怡，顾白，第四队上台演唱……” 这个出场顺序一出来，马铭和潘明治他们都乐疯了。 拢共五队，两人在中间，既不用打头阵，也不用唱末尾。 什么狗屁压轴，说得好听是压轴，说不好听，大家都等着早点散场回家呢。 第三才是最好的！ 有了前两队铺垫，场上气氛正好是最高潮的时候。 刚好他们选的是首劲歌，气氛嗨了，什么都好说。 高音一飙，全场沸腾。 马铭和潘明治，又都是出了名的肺活量大，音色高亢。 强强联手，一定能嗨翻全场。 而顾白和郑天后他们就倒霉了，排在他俩后面。 如果顾白他们唱的是首抒情歌，那么观众们刚刚嗨过，没那么快转变情绪，投入歌里。 如果顾白他们唱的也是首劲歌，那么观众们已经连嗨了三首，嗨不动了，陷入萎靡。 再加上决赛现场，数不清的广告植入，耗也能把观众的精力耗光。 马铭坐回座位，和潘明治挑了挑眉毛，两人会心一笑。 都到了决赛这一步，夺不夺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夺人眼球。 前几季有过先例。 冠军未必会有什么水花，反而是表现亮眼的歌手，能够焕发事业第二春。 只要出圈了，就算没拿冠军，也可以吹一波无冕之王，还能卖一波惨。 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他们已经占据了大半。 这一波，优势在我。 虽然很可惜，没用上顾白的歌，少了噱头，不过，他们也因此了解了顾白的真实水平。 水平不太行。 或许他有才华，但是可能江郎才尽了。 《左手指月》和《消愁》这样极致的歌，一首极端炫技，一首极端抒情，这类歌写一首少一首。 反正从上次顾白发给他们的歌词来看，水准很低，小学生也能写。 所以他们没要顾白的歌，选择了稳妥的打法——改编劲歌金曲。 同时也安了心，就算郑天后有顾白协助，也不足为惧。 顾白看着他们弹冠相庆的样子，心想：你们还是开心得太早了。 真正破圈的歌曲，不论在什么时候出现，都会破圈。 其光芒，犹如皓月之于萤火，无法掩盖， 本来顾白写的歌是非常适合他俩唱的，可惜，他俩不识货。 有火的运，没火的命。 “接下来有请，马铭、潘明治上台演唱！” 两人携手登上舞台，镜头前，他们一副乐坛前辈、德高望重、大气从容的样子。 唱完之后采访，他们还说：“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享受这个舞台。” “很高兴看到帮唱嘉宾里有这么多年轻的小辈，希望把更多机会留给年轻人。” 如此光风霁月的发言，换来了台下一波又一波的掌声。 谁会知道，背地里，他们也慌慌张张地探听对手情报，连抽签的顺序也计较。 顾白忽然觉得，可能这就是娱乐圈。 从外人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群鸭子在河里悠闲地游泳，白毛浮绿水，岁月静又好。 其实水底下，那两只脚丫子扑腾得欢哟~ 终于，那两个家伙的整套表演完整结束了，轮到下一个队伍。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郑心怡、顾白上台演唱！” 顾白很绅士地伸出胳膊，让穿着高跟鞋、长礼服，走路不方便的郑天后搭着他走。 顾白扫了一眼郑天后的肚子，把话筒暂时关闭，小小声道： “你穿这么紧身，没问题吗？” 郑天后偷偷掐他一把，也把话筒挪开：“没事，衣服腰部改大了。” 顾白笑而不语。 两人走到舞台中央，拉开距离，深呼吸。 确认过眼神，都做好了准备，郑天后朝着工作人员，还有身后的乐团，比了个“ok”。 歌曲的前奏缓缓响起，第一个音出来的时候，大家还只是觉得耳熟。 第二个音，第三个音接连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熟、太熟了！ 这个曲子，绝对比《巅峰歌手》歌曲库里的所有经典老歌都要古老。 很多人都叫不出曲名，但是绝对在许多场景听过它。 它广泛应用在各大学校的早午晚铃声、音乐贺卡里的默认歌曲、电视台的音乐间奏、手机里的内置闹铃、影视作品的配乐，以及各类乐器考级曲目。 它就是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一首经典古典乐，距今约有两百年左右的历史。 人们或许不会刻意记住它，但是它的旋律，早已刻在全世界人民的dna里，它是全人类的精神瑰宝。 很显然，顾白他们并不是直接使用原版曲子，而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改编。 不过，他们这个把古典乐改编成流行乐的尝试，本身就是一次大胆的创新。 当然，创得好叫创新，创不好就会创死所有人。 当屏幕上缓缓显示出歌名《数字人生》，作词作曲：顾白 的字样，所有人都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果然是顾白的歌，只有他在写歌的时候总是进行一些尝试，满脑子奇思妙想！ 就是不知道，他会给这首古典乐基调的歌曲，填上怎样的词呢？ 会像《醉赤壁》那样充满古风吗？ 顾白抬起话筒，唱出的第一句歌词却是： “3 0……” 所有观众，大眼瞪小眼，集体懵逼。 他唱的啥？ “3 0， 5 ， 4314 0624……” 观众们全都眯起眼睛，脖子往后一缩，挤出双下巴，满脸迷惑状。 不是……他唱的啥啊？ 第106章 《数字人生》单手插袋，未遇对手 马铭和潘明治在休息室里，通过大屏幕看到了实时转播画面。 其中，每个观众的反应也尽收眼底。 他俩对视一眼，眼中流出嘲弄和窃喜。 幸好他们没买顾白的歌，不然钱花出去不说，还闹了笑话。 这歌，创意是挺好，但反响好像不行啊。 这歌词，真的很拉胯，像小学生乱写的一串无规律的数字。 就算出动了经典古典曲，也挽救不了这毫无内涵的词。 要不是有摄像头拍着，他俩都要击掌庆祝了。 耶！有人要丢脸丢大发咯！ 台上，顾白唱完第一段之后，郑天后接下了第二段。 “3 0， 3 0……” 依然是和顾白前面唱的一模一样的数字，没有太大变化，除了节奏加快了。 另外唯一明显的变化是，由于郑天后唱的是女声，所以音调一下子拔高了几个调。 这是女声的舒适区，却是大多数男歌手吃力的高音区。 终于，等了许久，等到了真正的歌词。 “填满一生，全是数字， 谁会真正知，是何用意？ 烦恼一生，全为数字， 圆满的掌握，问谁可以？” 没想到居然是港语歌词，郑天后还是第一次唱港语，这算是她的突破性尝试了。 发音得还挺标准。 可是感觉有些不妙啊，郑天后越唱越高了。 现在的音高，已经是大多数女歌手都吃力的范围了。 令人意外的是，顾白接下来，接着郑天后抬高的那个调，继续唱了下去。 “明明刨正23，为何弹出41？ 谁人能够预知， 4点34，价位暴升，变咗1004——” 休息室里，所有已经上过场的歌手，面色全都凝重了起来。 刚刚大家还在里面谈笑风生，这会儿都不笑了。 尤其是马铭和潘明治，嘴角的肉已经开始抽抽了。 内行人一听就听出来，顾白刚才是炫技了一把。 “变咗1004”唱出了一个超高难度的闭口高音，达到了eb5的音高。 这是女声都很难达到的程度。 在座的几位男歌手，像马铭和潘明治这样的，唱个high c就可以自吹男高音。 顾白那一声，比high c还高三度，最可怕的是强咬字，无羸弱假声化。 最最最可怕的是，他唱起来太过轻松了，单手插袋，战术后仰一下就顶上去了。 这让观众根本没意识到他放了个大招，有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妈耶，我没听错？他高音是直接用真声莽上去的？这么高，还一脸轻松？不会假唱？】 【给我听懵了，我还以为郑天后调起高了，是舞台事故，顾白肯定接不上。没想到他们是故意安排的？】 【前面的，不要大惊小怪，连夜换整个小区的玻璃了解一下？坐着飙升调版左手指月了解下？】 【啥啥啥？什么玻璃？我错过了啥？新入坑人士，感觉好多物料要补啊！】 【所以这堆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含义？】 【不知道，等唱完了问一下。主持人你最好有点眼色，别忘了问啊！】 下一段是郑天后接过来唱，这一段显然没有前一段高，这也很令人意外。 正常来说，不应该把高音部分让给女声吗？怎么他俩反过来了？ “凭号码来认识， 你的iq，你的身家， 你的体魄，你的一切。 人与数字，有许多怪事， 看看计数机里幽禁几多人质……” 此时的网友和观众，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像郑天后，没和顾白试唱之前，压根不知道，唱歌可能会出人命。 深吸一口气之后，郑天后和顾白一起合唱，同时开大。 “0434 0434 0232 0232 0646 0646 0878 0878 0515 0515 0242 0242 0696 0696 0272 0272……” 一连串又密又快又高的数字从他们嘴里唱出来，光是记住都是个大难题。 然而，他们还全程不换气，全程飙高音吗，全程不换气地飙高音。 密集的节奏，超燃的音律，高亢的声音，没有一个铁肺和金嗓子，根本顶不住这样霍霍。 弹幕上一片【卧槽】飘过，现场里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休息室里，所有选手和嘉宾目瞪口呆。 马铭和潘明治全身麻了，彻底麻了。 说好的小学生歌曲呢？说好的不适合用来比赛炫技呢？ 怎么疯狂炫技、挑战人类极限啊？！ 两人合唱的声音里，一听过去就是郑天后的声音，又高又尖，非常抓耳。 没办法，女声和男声，天然的特点就不同。 人类的本能。也更容易被尖细的声音吸引注意。 乍一听，是郑天后更出彩一些。 但是，无论郑天后的音调多高，声音多尖，顾白磁性圆润的嗓音，始终清晰可闻，与郑天后并驾齐驱。 这就说明，他的声压非常强大，穿透力极强，根本不会被乐团的伴奏，和同台者的歌声盖过。 甚至，越唱下去，越有隐隐要盖过对方的趋势。 到了第二次副歌，人们才真正意识到这首歌有多变态。 《左手指月》是挑战人类能唱多高，这首歌是挑战人类的肺有多大。 “0434 0434 0232 0232 0646 0646 0878 0878 0515 0515 0242 0242 0696 0696 0272 0272……” 再次唱起，他们居然加快了二倍速，并且连续重复了两遍！ 连续两遍！ 一遍已经能让人唱断气，两遍，简直是在挑战一个人断气之后还能活多久！ 【快看，郑天后是不是翻白眼了？】 【没有，别乱说，她明明闭着眼！别造美女的谣！】 【要不要叫救护车啊？她青筋都爆出来了，感觉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咋回事儿啊，是不是我耳机坏了，郑天后咋没声儿了？她是不是在偷懒？】 正在使劲握拳、跺脚、咬牙唱歌的郑天后，要是能看到弹幕，一定气死过去。 她命都快唱没了，居然敢说她偷懒？她简直豁出命了好吗？！ 可是没办法，她气已经不足了。 唱到最后已经不是飙高音了，还有肺活量的比拼。 男人的肺活量天然比女人大，顾白的优势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一连串快高音、长高音下来，郑天后已经唱得两眼发黑，脑子缺氧。 还能站着唱歌，纯粹是靠着钢铁般的意志，还有悄悄脱掉了高跟鞋，十根脚趾在地上紧紧抠地。 唱着唱着，突然，郑天后感觉胸口一松，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第107章 衣服和人，总得崩一个 郑天后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单手插兜的顾白，忽然变魔术般从裤袋里拿出一条丝巾。 手一抖一扬，丝巾刚好横在她锁骨上，遮住了胸前的风光。 郑天后低头才发现，原来飞出去的是胸前的珍珠扣针。 刚才唱太猛了，她勉强顶住了压力，可惜珍珠扣针没顶住。 她预料到衣服会崩，所以提前让人把礼服腰部改宽了。 万万没想到，该来的逃不掉。 衣服和人，总得崩一个。 早知道就不贪图好看，老老实实穿着宽松休闲服上来表演。 上次她练唱的时候穿了条牛仔裤，好家伙，裤子都崩开了。 这首歌的难度，恐怖如斯。 好在最难顶的高音已经过去了，郑天后可以松一口气了。 人没逝，挺好的。 可是……不对啊！ 顾白不也穿着紧身的衬衫和西装吗！ 他咋没崩扣子啊？ 扭头看向顾白，他正在气定神闲地唱最后一段。 “5 ……” 唱到最后一个音，他还饶有兴致地拉了一个长音作为收尾，让歌声达到渐入渐出的效果，与开头前后呼应。 也仿佛印证了这首歌的歌名——《数字人生》。 人生，孤身地来，孑然地去，中间的喧嚣，只是一时的纷扰。 顾白完美的控制力，让人感觉他意犹未尽，游刃有余，仿佛还能再来一曲。 郑天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排练的时候已经被他震惊过了，没想到正式演出还能更震惊。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姐不知道的？ 她突然怀疑，前几天排练，每次唱完之后顾白都提出休息，或许不是顾白想休息，而是顾白觉得她要休息。 不然说不过去，顾白刚才的表现未免也太淡定从容了？ 他甚至在二倍速唱副歌的时候，顺手拿了条丝巾帮郑天后披上。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这跟医生在抢救病人的时候，突然顺手敷了块面膜一样离谱。 虽然这个动作，可能只花费2秒钟的时间，但就是……离谱啊！ 要是郑天后胸针没崩开，顾白可能会单手插兜，直到唱完。 整首歌一连串快高音下来，顾白仅仅是脸上红了红，发型都没乱。 等会儿，他脸红到底是因为唱歌缺氧，还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什么？！ …… 休息室里，那些在前面出场已经表演过的人，全都心有余悸。 还好他们在顾白这一队表演之前就上场了，不然听顾白他们唱完，道心会破碎？ 看第五组还没上场的选手的表情，就知道她们有多害怕了。 第五组，就是袁花儿的师姐那一组。 师姐和新人妹子，打了那么厚的粉底，画了舞台大浓妆，都能看出来脸色白里透着绿。 这待会儿她们还有勇气上台吗？直播啊，根本没时间调节情绪啊。 新人恐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别说新人心态崩，师姐心态也要崩了。 歌坛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混成乐坛前辈了，想来综艺节目小露身手，给如今萎靡的乐坛和年轻歌手们一点实力震撼。 没想到，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顾白，骑脸输出。 郑天后扣子都唱爆了。连她都顶不住，谁实力高得过郑天后啊？ 不知道现在退赛，还来不来得及？ 公司还想让大前辈带新人起飞，现在好了，前辈我呀，也晚节不保喽！ 舞台上，主持人想要采访刚唱完歌的两人。 话筒递到嘴边，郑天后却摆了摆手，示意她气还没喘匀，说不出话。 麦克风关了，坐在前三排的观众还能清晰听见她的喘气声。 顾白注意到郑天后的表现，察觉自己唱嗨了，兴奋过头了，忘了掩饰了。 他赶紧一个抬袖擦汗的假动作，顺势肩膀上下起伏，装出气喘吁吁、踉踉跄跄，缺氧站不稳的样子。 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里了。 等郑天后都喘完了，顾白还在那捂着胸口，假装没缓过来，让主持人先去采访郑天后。 为了不抢风头，顾白真是拼了老命了。 可惜，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是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郑天后要断气了？顾白喘得好假……哥你别装了，天后都看不下去了。】 【本来还觉得顾白的脸能够去拯救一下颜值低迷的偶像剧呢，现在看来，这演技还是算了。】 【顾白：我喘了，嘻嘻，我装的。】 【顾白邪魅一笑，对手生死难料。】 【只有我还在意，上台之前，顾白跟郑天后说了什么悄悄话吗？】 【他分明是在偷看郑天后的胸，被郑天后发现了。洗白成什么悄悄话！】 【上面那条袁花儿的狗，你怎么还没走啊？别酸了，庆幸你主子今天没来， 没看到她师姐和师妹，脸都吓绿了！】 这话真就没说错，袁花儿正躲在手机屏幕的另一头，瑟瑟发抖地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呢。 她虽然是个半吊子歌手，但是也能听出顾白唱功的含金量。 郑天后在他面前都矮一头，今晚过后，顾白会在乐坛一战成名。 像他这种又能创作，又能唱的，娱乐圈找不出几个代餐。 他终将在音乐赛道上，一骑绝尘，以巨人的姿态，俯瞰群臣。 看来以后不能得罪他了，还得是舔。 被顾白鄙视，也好过被他敌视要好。 …… 节目直播现场，主持人邀请大众评委起身评价。 平时刁钻的评委，这次几乎每一个都对顾白和郑天后赞不绝口。 “我数了数歌词，副歌部分，足足有128个数字。 让我一口气用这么快的语速，念完128个数字，我都觉得很困难。更别说，他们是在唱。” “我觉得一首歌唱下来，消耗的卡路里一定很高。我光是听着就要喘不过气了。” 郑天后白着脸点头：“没错，这首歌练了三天，唱一遍我瘦一斤。三天下来，我瘦了八斤！” 第三位评委异常激动，抢过话筒就说： “我敢放言，今天决赛现场所有的歌，乃至于这整季比赛所有的歌…… 甚至节目开创以来，所有季度唱过的歌，都还停留在比拼技术的层面。 而这首歌，已经不是拼技术了，是拼天赋！” 第108章 刚才那段剪掉吧，别播出去 那个评委拿起话筒就滔滔不绝，看来他真的对这首歌有很深的震撼。 “……唱这首歌要考验高音，考验咬字，考验肺活量，考验记忆力，考验耐久力，考验爆发力……这些，不是后天能弥补全的。 我不敢想象，要有多么好的生理条件，加上后天多么艰苦的训练，才能完美全诠释这首歌！ 真的，太牛了！我敢断定，决赛已经没有悬念了，郑天后必定夺冠！” 这话最后一句虽然点出了郑天后，然而，前面这么多句，句句没提顾白，但是感觉句句是在夸顾白。 郑天后虽然唱下来了，但严格来说，她只唱了半首歌。 顾白，看似唱了半首，其实还留有余力。 他的歌声清脆、生猛、气势磅礴、干净利落，高音完全没有酝酿期。 很难想象，这是现场演唱的水平。 如果现在是顾白一个人在台上，大家一定会质疑他假唱，因为太完美了。 可偏偏这是双人合唱，不可能一个真一个假，难度太大了，要么全部真，要么全部假。 郑天后都快唱撅过去了，说她假唱，实在是过分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吊打，至少在这首歌上面，顾白是全方位的吊打郑天后。 因为顾白这首歌一开始就是按照男性的特征来写的，女性唱天然就吃亏，不在舒适区。 换一首歌，或许天后今天的表现不会这么失态。 可是，她不在意失态，她就喜欢挑战自己、突破极限。 从这点来看，她的冒险精神，依然值得所有人敬佩。 主持人接过话头：“那么，我想很多观众都想知道，歌词里面的数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郑天后拍了顾白一下：“问你呢，别喘了。” 顾白大可不必这样为她挽尊，她这年纪了，早就想开了。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主持人话筒都递到嘴边了，顾白赶紧打开自己的话筒。 “其实数字没有什么含义，纯粹是选择了贴近曲调发音的数字。 很多人应该听出来了，这首歌是改编自古典曲。所以是先有的曲子，才写出的歌词。” 主持人继续问：“那可以说一下灵感来源吗？为什么会想到写一首全是数字的歌曲。” 顾白笑容得体，他可是提前做好功课的，才不会被问到的时候脑袋空空，阿巴阿巴。 “一方面，是为了好玩，做一次新的尝试。 另一方面，数字也不是完全没意义，它的灵感来源之一，是股票代码。 一串串滚动的数字，就像股市的变化，牵动人心。 有人在股市里实现财富自由，更多的人血本无归。 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都跟数字挂钩。” “由此，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读书的时候，找工作的时候，相亲的时候，人就好像变成了一张数字面板，任人审视。 成绩，年龄，身高，体重，月薪，彩礼，一个个数字，组合起来，就‘代表’了一个人的价值。 看起来通过数字把人了解得深入透彻，实际上，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更远更深了……” 顾白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这个帮唱嘉宾太抢风头了，赶紧自己打断自己。 “其实，这歌也没那么多内涵，它的编排重点就是给演唱上难度。 至于听众能从歌里听出什么，就见仁见智了。” 主持人看台下观众反响热烈，还想让顾白多说一会儿。 不过顾白已经悄悄后退半步，身体也向后仰，一个侧头就躲到郑天后身后了。 原本追着他的镜头，也拍到了郑天后的脸上。 今天不是他的主场，低调点，往后有的是他发光发热的时候。 主持人看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有些感慨。 利益至上的娱乐圈里，难得有不抢风头的清流。 今天一档节目，竟让他遇到了俩，都想着互相成全。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当主持人这么多年，舞台几十米宽，摄像头拍到的不过是方寸之地。 他就亲眼见到过，摄像头转过来，两个嘉宾就友好贴贴，摄像头一转走，就悄悄拔对方话筒线。 舞台上都这么搞，私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动作。 主持人举起话筒采访郑天后：“今天这首歌难度这么大，为什么您会想在决赛的时候挑战呢？” “有挑战才有意思！比赛嘛，不仅仅是跟别人比，也是跟自己比！ 战胜自我，突破自我，比赢过别人重要得多！” 郑天后大剌剌地用手扇风，两颊汗津津的，脖子上也水光一片，显然她这状态才是吃力唱歌后的正常反应。 至于那个擦了半天汗也没擦出什么的顾白…… 额，看来他没法“唱而优则演”了，演戏这条路堵死了。 主持人继续采访：“郑天后用于挑战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不过，我个人真的很好奇…… 既然是新创作的歌，为什么不创作一首，更能发挥出您的个人优势，并且又有所突破的歌呢？” 主持人不愧是老江湖，金牌综艺的主持人，也是有水平的。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华点。 这首歌，完完全全就绕开了郑天后的所有擅长区域，全奔着她的短板来。 而且，无论是风格，还是唱法，全都不像适合女生唱的样子。 如果是专门为了郑天后量身打造，没理由为了突出技巧，把适配度丢掉了。 郑天后微微一笑，没人意识到，这是她要发大招的前摇。 “当然是因为，这首歌不是为了我写的啊。不瞒你说，这歌是我顾白弟弟给别人写的。 写完之后，那人说他写得不好，不愿意给钱，让我弟便宜卖给他……” 全场“哇”声一片。 还得是郑天后啊，她那张嘴是真的敢讲，完全不怕得罪人，一开口就是放料。 主持人马上就兴奋起来了，连忙问：“真的嘛，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弟当然没有答应啊，倚老卖老的家伙，我弟见多了。 我一听这事，气不打一处来，咱们顾白弟弟的才华人尽皆知！ 说他写得不好，咱偏要证明给他看，写得有多好！是顾白！” 郑天后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才“哎呀”一声捂住嘴： “这是可以说的吗？要不把刚才那段剪掉，别播出去……” 全场观众包括网友都无语了。 姐姐啊，这是现场直播，怎么剪掉？ 你这演技，也不是很行啊，跟顾白一个老师教的？ 这两人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啊！ 第109章 相机都快塞顾白嘴里了吧？ 休息室里，那些歌手们听说顾白这首歌是被退稿的，纷纷拍起了大腿。 “哇谁啊！这么没品味，这种水平的歌都说不行，这歌炸场子一绝啊！” “要我说，最差的不是品味，是人品。哪有歌写好了还砍价的，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诶，你们知道是谁吗？听起来是男的，而且年纪比较大，似乎还是走肺活量大，男高音那一挂的……” 歌手们自顾自地讨论开来，这里的画面，也会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纷纷八卦，哪里知道，他们议论的对象，就坐在这儿呢。 马铭和潘明治，为了不让自己的反应太过不合群，还强行挤出笑容，加入他们的讨论。 “不知道啊，这样特征的歌手太多了，猜不到。可能不怎么出名，呵呵……” “也许不是歌手想拒绝，是歌手的团队没眼光呢，呵呵……” 两个人很努力地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殊不知，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正在讨论的选手们，各个都是人精，似乎忽然懂得了什么。 眼神一碰，全都默契地闭了嘴，不再讨论了。 只有一些小年轻，还搁那儿继续猜呢。 “确实范围有些大，好难猜啊。 肺活量大，以高音着称，又年纪大的男歌手，娱乐圈有很多！光是我们现场就有马老师和潘老师两个呢哈哈哈……” 小年轻说着说着，发现大家都不跟着笑，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奇怪。 只有被点到名字的那两个，铁青着脸怔了好一会儿，才干干地跟着笑了起来。 小年轻顿时后知后觉，也不敢笑了，休息室里就只剩马铭和潘明治两人干巴巴的笑声。 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但愿剪辑师后期剪辑节目上传的时候，不会把这一段聊天素材剪进去。 …… 很快，节目继续进行。 不管顾白他们这队人气再旺，也不能无限采访下去。 还有第五组没上场呢，比赛后面还有颁奖呢。 虽然已经知道冠军是谁了，但流程还得走不是。 第五组的表演，拢共也就5分钟的时间。 浑浑噩噩上台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咿咿呀呀唱了什么。 要不是舞台对面有一个巨型提词器，或许她们连歌词都记不住。 这场表演，绝对是舞台灾难级别。 从艺多年，这次翻车翻了个狠的。 不过，还好，观众们也压根不知道她们叽叽喳喳唱了什么。 观众们还沉浸在上一part，顾白他们的表现，和郑天后的爆料。 网友们直接在弹幕上八卦，听众们在交头接耳，就连大众评委也在窃窃私语。 无人在意的5分钟结束，终于来到了所有人感兴趣、但是毫无悬念的颁奖流程。 所有选手和嘉宾一起上台，等待着大众的投票。 …… 与此同时，地府内部。 阎罗王正在群聊里，对四方鬼帝大吐苦水。 阎罗：【老杜他到底回来没有啊？要杀要剐给句话，怎么还延长观察呢？】 东方鬼帝：【莫慌。延长就是有转机。老杜这人虽然心胸狭窄，手段卑鄙，锱铢必较，爱打报告，但他也不是颠倒黑白之徒。】 北方鬼帝：【是啊，老杜虽然小肚鸡肠，装腔作势，惺惺作态，自以为是，但他也不是丧尽天良之辈啊。】 中央鬼帝：【没错，老杜虽然心怀叵测，勾心斗角，狗仗人势，处心积虑，搬弄是非，但他也不是无恶不作之人啊。】 西方鬼帝：【然也。老杜虽然离经叛道，装模作样，鼠目寸光，忘恩负义，但他也不是人面兽心之贼啊。】 阎罗：【尔等不如不说，一说吾更怕了。就算老杜不会颠倒黑白，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几天地府不通阳间网络之后，鬼众们看不到顾白的最新物料，已经开始闹起来了！】 【顾白的旧物料，大家都已经盘包浆了！再没有新鲜的顾白，吾真的撑不下去了！】 东方鬼帝：【冷静，我等皆是你的后盾，可助你平叛作乱鬼众。】 阎罗：【不用平了，累了，毁灭，没有顾白的地狱没意思。 吾现在投胎，应该马上就能见到顾白了？说不定还能赶上顾白第一场演唱会。】 这话一出，把群里一直潜水的罗酆六天都吓了出来。 罗酆六天&四方鬼帝：【此事万万不可！三思啊阎罗！】 东方鬼帝：【再去顾白超话搜一搜，说不定还有很多隐藏物料你没看过！】 阎罗：【看过了！都看过了！所有图站都停更了！啊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顾白！顾白！没有你吾可怎么活啊！】 看到阎王精神状态这么堪忧，五方鬼帝全都慌了。 【冷静，一定还有没看过的物料！我们一起搜！】 他们赶紧动用法术，快速在地府的阴特网内搜寻。 终于，在大海捞针般的搜索过后，让他们找到了好东西。 【找到了！我找到了！快看呐，有个顾白的新站子！好多新图！】 随着中央鬼帝一声惊呼，一个主页链接发到了群里。 大家急忙点进去看，不止阎罗两眼放光，其他的鬼帝和守宫神也兴奋坏了。 断网期间还有新站子增加，这可真是不得了！顾白实火！ 一看，这是个新账号，id名字叫：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确认了，是顾白粉丝没错了。 再仔细一看，账号竟然是三天前注册的，三天前才开始发顾白照片。 然而一发，竟然就发了七八百张。 平均下来，每天至少发200多条和顾白相关的帖子。 帖子里包括顾白的照片、视频，甚至还有生活照。 由于对方不懂得加话题标签，进超话，所以没被搜索出来。 阎罗和众鬼帝先是狂喜，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这照片视角……怎么这么像偷窥？】 【这拍照角度，相机都要贴顾白脸上了？】 【怎么连顾白躺在床上睡觉的角度都有啊？这也能拍？】 【我去！打哈欠也拍！还拍这么近，相机都快塞顾白嘴里了？这个站姐想干嘛？？？】 第110章 怎么一张不穿衣服的都没有！ 突然，有人发现了华点。 【等等！这什么活动？顾白上节目登台演出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不会是这几天新参加的活动？】 众鬼帝神情严肃，守宫神也有些慌张。 【阎罗，这几天有无常组织鬼众上去看顾白演出吗？】 阎罗：【没、没啊，最近无常都是正常工作，没允许他们擅离职守。】 【可是这照片……】 大家忽然就不说话了。 良久，才有消息缓缓发出。 【保护，保护……】 【不要点赞，不要转发，默默下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对，先让这个私生粉嘚瑟几天，等恢复和阳间通网了，就把它号封了。】 群聊里一帮老家伙们，一边鄙视那个私生粉的行径，一边暗恨这个私生粉不是自己。 好嫉妒啊，居然可以去听现场演唱，还拍得这么近，这是第一排的视角啊！ 哇这一张更过分，直接上舞台，站顾白旁边拍！ 越看越气，越看越想骂。 【可恶啊，这照片是用砖头拍的吗？这么模糊，贴这么近都拍不清楚！】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行不行啊，不行让我上！】 【修图都不会修，直接出生图。角度也不会找，全是死亡角度。还好我白的颜值扛造。】 【可恶！都当私生粉了，居然不拍点大尺度的！怎么一张不穿衣服的都没有！】 上面这话一出，整个群都安静了。 没一会儿，发消息的中央鬼帝嵇康就收到了提示： 【管理员已将您踢出群聊，顺便啐了您一脸】。 嵇康骂骂咧咧地重新申请进群，并留言： 【一帮老古板、旧封建，老子几千年前就穿深v，v领开到肚脐眼！ 身材好凭什么不露！君子坦荡荡，小人藏几几！】 下一秒【管理员拒绝您的加群申请】。 嵇康生前可是魏晋风流的代表人物，生前就放浪形骸。 仗着自己长得帅，天天不好好穿衣服满大街溜达，还光着上半身在院子里打铁，叮叮当当的把十条街的姑娘魂都勾飞了。 当了鬼帝之后貌似收敛了些，没想到骨子里还是狂浪不羁。 不羁可以，但是休想带坏我们的顾白！ 生前跟嵇康一起混的“竹林七贤”里，有个叫刘伶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教坏了，大庭广众之下裸奔，那画面…… 要是顾白也学他裸奔，那可太……养眼了…… 住脑！别乱想！ 七八百张图，一张张保存起来很耗时。 等大家都存完，才发现嵇康那老小子又发来加群申请了。 【让我进群！我有重大发现！】 想进群，想得美！ 【之前你们的聊天我已经截图了，不让我进群，我就发给老杜！】 卧槽！ 就这样，嵇康再次成为了群成员。 一帮鬼帝磨刀霍霍对着他：【你最好是真的有发现……】 【学谁不好，学老杜打小报告！】 嵇康：【真的有大发现！你们一个个都没点开视频吗？我在视频里听到了老杜的声音！】 【卧槽！】 【卧槽！】 这下大家全都去点开新下载的顾白演唱视频。 还真就让他们在一众呐喊声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白————” 就算声音都喊沙哑破音了，大家还是能听出来。 这声音属于鬼嫌狗厌的南方鬼帝杜子仁。 一时间，整个群都被【？？？】刷屏了。 好家伙，全地府在这儿断水断粮，你一个人在那儿大鱼大肉。 敢情你不是想找顾白麻烦，你是想一个人独占顾白啊！ 【我忽然觉得之前骂他骂得太轻了。】 【我也是。】 【他就是个颠倒黑白、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人面兽心的家伙！】 【捏马！当了三天私生粉还不够，还要延长！忒不要脸了！】 【好想众筹打他一顿啊！知道他很贱，没想到他这么贱！】 【说不定他发出来的照片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好的他自己私藏呢！】 这话一出，群里所有成员都眼红了。 【再有一两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 隔着阴阳两界，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声音都仿佛能穿透地面。 …… 正在拍摄顾白的南方鬼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奇怪……”他嘟哝着搓搓胳膊。 一抬头，看到正笑着祝福郑天后拿奖的顾白。 南方鬼帝注意力顿时分散：“……怪好看的……” 手指在拍摄键按下，又是一张图片。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顾白的粉丝，但是，他觉得顾白怪好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看到顾白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一件珍奇古玩，越看越心水。 尤其是唱歌的时候，简直是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就算顾白不是完美的，有缺陷，那也是瑕不掩瑜。 小小的瑕疵，反而让他更有生动，更有魅力了。 好像有点能理解地府那帮家伙，为什么对他这么着迷了。 不过，他和地府那帮追星的脑残粉不一样，他才不是顾白的粉丝。 他只是和顾白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虽然暂时顾白还不认识他，但是一旦认识，顾白一定也会将他引为知己。 没错，他和地府那帮庸俗之流不一样。 他们是两个孤单而伟大的灵魂产生了共鸣，是高山流水觅知音！ …… 《巅峰歌手》这场比赛， 终于在轰轰烈烈的颁奖礼过后迎来了结束。 马铭和潘明治两人，从顾白演唱结束之后，就想找机会跟顾白套近乎。 可惜，人家鸟都不鸟他们。 过程中悄悄打开手机，一看实时热搜。 好家伙，数字人生赫然排在第一。 把巅峰歌手决赛的热搜都压了下去。 这下真是失策了，看来这首歌是真的质量过硬啊。 顾白真就是写一首爆一首，可惜了，差点这首歌就是他们的了。 这首歌，他俩降降调、降降速，还是能唱的。 降调降速的效果也同样炸场。 可是这次惹恼了顾白，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合作。 好不容易等到节目录制完毕，他们急急忙忙跑去找顾白。 正好碰到顾白和郑天后进电梯。 他们也想进，郑天后却眼疾手快，按下关闭键。 第111章 挑战翻唱《数字人生》 他们一着急，见左右无人，什么也不顾了，赶紧喊道： “顾白！上次是我做的不对！这样，我加价怎么样？无论你写什么都行！还能再合作一次吗？” “合作，当然可以啊。” 顾白出乎意料地语气温和。 “就是有蛮多人已经找我约歌了，你们估计得排队。” 他俩看顾白面带笑容，以为他好说话，当即松了一口气。 “排队没问题，要排多久啊？一两个月？” “不，是一辈子。” 顾白说完，电梯门恰好关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 顾白这一次毫无例外又出圈了，他几乎每次发歌都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细心的网友会发现，这次有点不一样。 居然有明星开始转发了。 不止一个明星转发了顾白和郑天后演唱的视频，评价【好强！！！】 很多网友下意识认为，是因为这一场演出效果实在太炸了，才引起明星转发。 其实，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之所以敢表态，是因为圈内有人打听到，孙大刚似乎出事了。 具体出了什么事不清楚，但是据一些孙大刚身边的人透露，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现在正在疗养院住着，一副摇摇欲坠、行将就木的样子，没有半点往日风采。 人们霎时就意识到，属于孙大刚呼风唤雨的时代，怕是要过去了。 而一颗名叫顾白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风水轮流转，时代要变天了。 于是乎，那些想要跟顾白有合作的明星，抓紧时间开始示好。 转发只是第一步。 点赞，评论，这样的小举动，看似是随性之举，其实背后可能是一座大山的垮塌。 那些一直在观望的人，一看到风向变了，立即跟风上去。 【顾白牛逼！！】 【太强了，顾白和郑天后都好强，瑞思拜！】 【神级演出！神级唱功！可惜没能去现场！！】 【期待有天能和顾白合作，如此才华惊艳的年轻人……】 一夜之间，娱乐圈紧闭的大门全对顾白敞开了，热情熟络得仿佛从来没有对他关闭过。 那些曾经在他出事之后，保持沉默的一起参赛的选手们，忽然都写起了小作文。 【顾哥，我心目中永远的冠军……（以下省略两千字）】 【看到顾白站在五年前夺冠的舞台，我思绪翻涌，泪水模糊了眼眶，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不易……（以下省略三千字）】 顾白看到这些小作文，忍不住眉头紧皱。 不是，你谁啊？咱俩说过话吗？叫谁哥呢？ 真就应了娱乐圈某前辈的一句话：“……成名之后，身边全是好人，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洋溢的笑脸。” 顾白不排除这些“笑脸”里面，可能有一些是发自真心为他开心。 但是他已经吃过苦头，他不会再为了这些“可能”的真心，再去拿自己的人生冒险。 所以顾白的回应是，发了一条自己写真的购买链接，并附文：【既然上热搜了，就蹭自己热度打个广告。 全新正版写真开放预售，5本以上全国包邮，按需购买，30天内发货。】 所有网友都被他的骚操作秀了一脸。 【白啊，你变了，你变成满身铜臭的商人了！！ps：已经下单了，优先发我！】 【什么你居然搞限购？每单限购50本？你看不起谁呢！】 【6666！顾白：既然别人都能蹭我热度，那为什么我不能……】 【哈哈哈哈你没变，还是我喜欢的那个怼天怼地、阴阳怪气的顾白！】 懂的都懂，顾白这是在内涵，一大帮不相干的明星跑出来蹭他热度。 要点脸的都知道适可而止了，不过总有一些不要脸的打算硬蹭到底。 袁花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甚至想到了一个有噱头的蹭热度的方法。 那就是——翻唱顾白的《数字人生》。 她直接开直播，标题很直接，就叫【挑战翻唱原速原调版本的《数字人生》】。 网友们果然都被吸引进来了。 不管是她的粉丝，还是顾白粉丝，还是普通网友，全都汇聚在她直播间里。 粉丝们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 管它呢！只要自己喜欢的明星，做什么都是对的。 【花花超棒！花花真的对突破自我很有追求！花花对音乐的热爱，可以盖过一切！】 顾白的粉丝和吃瓜网友，则都觉得她的行为很迷惑。 【不是？发什么疯？前段时间才诬蔑顾白放狗咬她？今天怎么就来蹭顾白热度？】 【翻唱《数字人生》？疯了？圈内那么多大佬都不敢挑战，就她？】 吃瓜乐子人们则纷纷表示：【搬来小板凳，拭目以待！】 【噗嗤！我已经开始笑了！对不起，我笑声有点大，你忍一下！】 【请开始你的丢脸！哦不，请开始你的表演！】 看到自己直播间观众破天荒来了千万观众，袁花儿脸上很惊喜，心里则是暗暗得意。 果然，黑红也是红。 “哇，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我好紧张呀！” “我就是想在睡前唱唱歌，随便和粉丝聊聊天，没想到这么多人进来，吓坏人家了！” “不是标题党哦，人家是真的想挑战翻唱呢！诶呀，人家想等人少一点再唱嘛！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呀！好紧张好紧张！讨厌我都没化妆，现在是素颜呢！” 袁花儿对着镜头不断发嗲扮痴，总算等到观众数量破了两千万。 这可真是破了五年来的直播观看记录了！ 袁花儿本来还想多拖延一下的，可是工作室的人员提醒她，观众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弹幕快控制不住了。 她这才撅着小嘴，开始找起了伴奏。 “那我要开始唱咯，唱得不好，大家不要笑我呀！” 她故作可爱地对镜头求饶，还顺便眨了眨眼。 暴躁网友：【你眨你妈呢眨？到底唱不唱了？再装可爱把你脸打歪！】 【唱不好当然要笑话你，今天大家齐聚在这里，就是为了笑话你好吗？你能不能有点逼数！】 这可是她的直播间，管理员一直在帮她使劲禁言呢。 这都管不住反对的声音，看来真的不能再拖了，网友的耐心到极限了。 终于，提前准备好的去人声的伴奏带，播放出来。 “3 0……” 第112章 袁花儿就是下一任天后！！ 袁花儿的歌声传出来，该说不说，第一句唱得还真不错。 好歹已经过了五年，公司给她请了那么多老师，不会没有进步。 而且，没有三板斧，很难在娱乐圈立足。 不过，她也就是三板斧了，唱第三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啊这塑料港语……听着太让人难受了！ 虽然，目前为止，她暂时还没跑调。 但是这个发音啊，是没有一个音发对啊！ 抛开港语发音不谈…… 不行啊！根本没法抛开，这塑料港语，太难受了！ 【港语本地人先走一步，望诸君珍重！】 现在留下来的吃瓜群众，都是听不懂港语的。 他们可以免除发音不标准的伤害，真正做到抛开发音不谈。 然而，大家还是能听出区别来，吐字这一块也是让人难受。 听顾白和郑天后唱的时候，他俩吐字那叫一个清晰。 而袁花儿就像嘴里含了一口痰，黏黏糊糊的，张不开嘴似的。 第一句还算“粒粒分明”，后面的越听越像熬烂的稀粥，汤汤水水全混一起。 【华语等级三乙选手也先走一步，望诸君珍重！】 观众又走了一波，还留下来的，不是耳朵早就废掉的真爱粉，就是为了吃瓜可以牺牲一切的乐子人。 然而，当她唱到那句高难度的【4点34 价位暴升 变咗1004——】的时候。 就像一只正在模仿公鸡打鸣的母鸡，忽然被人朝着脖子划拉一刀似的，喉咙豁了一个大口子。 发出的声音又像临死前的惨叫，又像憋不住放出来的长屁，又像拖拉机哑火发出的轰鸣。 【中耳炎患者也先走一步，望诸君珍重！】 这下连粉丝都走了小半，实在是尬得脚趾抠地，要出去给脚趾放个假。 余下的人都是红着眼睛、咬牙死扛。 等啊等，终于，重头戏来了。 高难度的副歌到了！ 袁花儿还没唱就已经满脸的自信。 她可是着重练了这一段！ 其他的都是浮云！ 只要有一段出彩，其他的小瑕疵，就瑕不掩瑜！ 只听袁花儿深吸一口气，然后唾沫四溅地开始唱： “0434 0434 0232 0232 0646 0646 0878 0878……” 震惊！ 她居然真的唱完了！ 虽然第四句声音已经弱得听不见了，但是，她真的做到了！ 可能是大家对她的期望拉得太低，她突然给力一下，还真的让不少人惊喜。 袁花儿的粉丝们全都心满意足了。 一年的吹牛素材都有了！ 还好刚才已经录屏了，接下来就是截取那一段，无限循环拿去安利路人！ 【袁花儿都能唱这首歌了？一下子给我整得怀疑人生了，不是都说很难吗？难道是骗我的？】 【上面的路人朋友，难是真的难，但是对于我们花花来说，还是简单了亿点，嘻嘻！】 【是谁在粉这样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女明星啊！当花花的粉丝好骄傲！】 【还说娱乐圈除了顾白郑天后没人能唱，花花表示小意思！注意，这是原调哦！】 看着满屏幕的溢美之词，袁花儿飘了。 有种好像自己真的能行的样子，准备挑战接下来重复两遍且加快二倍速的副歌。 她又一次以更加夸张地姿态吸起了气，可以看到她肩膀都快耸到头顶了。 她的粉丝还在弹幕上为她造势： 【前方高能！花花要放大招了！】 【提前欢呼！！】 【非战斗人士退场！！】 【我宣布袁花儿就是下一任天后！！封神！封神！】 袁花儿在一声声赞美中迷失了自我。 她握紧话筒，闭上眼睛，不要命地憋足一口气开唱。 “0434 0434 0232 0232 0646 0646 0878 0878 0515 0515 0242 0242 0696 0696 0272 0272……” 她还真成了！加速版的她也能唱！ 马上要开始无缝衔接第二次重复演唱，没时间换气，只能硬顶。 “0434 0434 0232……” 重复的第一句还没唱完，袁花儿忽然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话筒也“咚”的一声落地，传出的震响把整个直播间的人都吓了一跳。 【卧槽！耳朵差点炸了！她干嘛？又要作什么妖？】 【咋还演上了？唱不了就唱不了嘛，不丢人，别戏精上身了。】 网友们第一反应就是袁花儿打算装发病，来掩盖自己唱不下去的事实。 可是，袁花儿一直就在那半跪着，手紧紧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 这下子袁花儿的粉丝是真的慌了。 要知道袁花儿最在意形象了。 之前让她尝试演电视剧的时候，她整部剧都是一个拍摄角度，一个表情，就怕被拍到不好看的画面。 然而现在她居然让直播拍到了她这么难看狰狞的一面，这绝对不是演的了。 站在她对面的工作人员也意识到不对，赶紧冲上来：“花儿！你怎么了？” 他们想要扶起她，她却一把打掉他们的手。 “别碰……别碰……我……” 袁花儿用气声说出这句话，好像用掉半条命似的。 她指着自己的胸腔中间的部位：“疼……疼……” 工作人员们立即道：“120！快打120！” 随即一大帮工作人员一窝蜂散开，手机支架也被推到一边。 这会儿直播间观众们都看到了，袁花儿的房间里足足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呢！ 打光的打光，补妆的补妆，控场的控场。 还有举题词板的，播伴奏的，调设备的…… 总之，就是完全推翻了之前袁花儿说的“睡前随便聊聊天”“素颜开播”的说法。 一切都是精心准备的，这场直播是有专业运营的。 无论是直播间标题，直播的主题，还是她的话术，还是相关的推流，都有提前准备。 不过，现在的出事，应该是真正的意外。 大家乱成一团的样子，应该是真的。 【我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心脏病？她平时也没说有这个病啊？】 【不会是痛经？听说有人会痛成这个样的……】 在所有观众讨论的时候，终于有个工作人员意识到直播间还开着，冲过来关掉了手机。 网友们吃瓜没吃全，全都抓心挠肝。 很快，热搜上就有了相关事件。 袁花儿直播唱歌出意外，话题飙到了热搜第一。 这次可是实打实的热度，网友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吊起来了。 她到底怎么了？ 第113章 唱歌把肺唱爆了 不少人怀疑，这个“意外”也是事先安排的。 毕竟袁花儿实在太能作妖了。 网上讨论许久，大晚上的全都亮着一双眼，全都不愿下线。 众所周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睡的人儿有瓜吃。 终于，在半夜三点的时候，大家虽然没刷到袁花儿的后续，却刷到了一则官方发出的新闻通报。 新闻标题为： 【女子唱歌“爆肺”送急救，医生提醒：强行挑战高难度，可能“死于唱歌”！】 新闻的内容如下： 【近日，一袁姓女子在直播唱歌的时候，由于强行挑战《数生》这类高难度歌曲，突感胸痛剧烈，难以呼吸，无法正常行走。 朋友将其送往明华第一医院救治，经x线胸片检查，发现其肺泡破裂,形成自发性气胸……】 后面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还有治疗过程，大家就不怎么看得懂了。 通俗地说，就是唱歌把肺唱爆了。 新闻在后面还贴心地附赠了医生的善意提醒： 【唱歌须有度，勿盲目自信，应量力而行。强行挑战高难度，可能会危及生命。 袁女士鲁莽的行为，给自己和他人都敲响了警钟……】 这新闻虽然刻意模糊了关键信息，但是模不模糊其实没差别。 毕竟，近日来，敢不自量力挑战直播唱《数字人生》的“勇士”，也就一个啊！ 【这题我会！开卷考试！袁女士=袁花儿，数生=数字人生！】 【虽然很惨，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效马赛克哈哈哈哈哈哈！捏嘛笑一下我十年功德没了！】 【别怕！网友们尽管笑，功德扣我的哈哈哈哈哈！这一顿我请了！】 【扣1，佛祖跟你一起笑！】 医生的提醒，听起来字字恳切，实际上字字打脸。 分明就是在说这个袁女士盲目自信，没有量力而行。 如果对方是个素人的话，网友们根本不会这么缺德。 可是，爆肺的可是自诩专业歌手的袁花儿啊。 菜她又不练，练她又不会，不会她还逞能，逞能还丢人，丢人她粉丝还嘴硬不承认她菜！ 这还不嘲笑她，等什么呢？ 网友们全都【哈哈哈】地转发了这条新闻，让人以此为戒，有点逼数。 配上袁花儿粉丝之前的造势，什么【前方高能】【下一站天后】之类的截图，就更加好笑了。 一个歌手，对自身实力都没有预估，连基本的自我保护都不会做，连专业都算不上，还天后。 人家郑天后敢挑战，敢尝试突破，是知道自己能力够得着，踮踮脚能碰到边。 袁花儿，就算让她站上粉丝给她搭的高台，她都站不稳自己往下摔。 这下子，真的如袁花儿所愿，黑红也是红了。 一曲高歌，硬生生把娱乐事件，搞成了民生新闻。 现在满大街都是嘲笑她的人，新闻还上了好几个国家的热搜，外国网友跟着一起笑。 她靠着丢人，真真正正出圈了。 只是她爆肺之后，她的歌唱事业，基本也报废了。 …… 另一边，南方鬼帝也是时候回去了。 已经待太久了，帝君不会再同意延长了。 最重要的是，手机也拍满了，没有空间了。 可恶啊，512g内存的手机，一点用都没有，才存几张相片几个视频就满了！ 带着满腔遗憾，和三大包行李，南方鬼帝回到了罗浮山。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顾白就发现家里少了好多东西。 “奇怪我刮胡刀呢？” “我梳子呢？” “我毛巾呢？” “我擦脚布呢？” 有些东西并不贵重，但是丢失的时候，可能足以致命，比如说…… “我去！厕纸呢？昨天还有一大半呢！” 好在家里还有一只旺财，能来厕所给他送纸，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使用排除法。 “妹妹，你这几天有收拾卫生扔掉什么东西吗？” “没有哦，家里卫生不都是旺财在打理吗？” 对哦，差点忘了，家里每天都是旺财用法术清扫的。 “旺财，是不是你又撕纸玩了？” 旺财举起一只狗爪，对天发誓：它是一条讲原则、讲卫生的狗，它绝对不玩厕所里的纸。 好，那看来也不是它。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小秦，是不是你乱拿我东西去玩了？ 你拿别的就算了，别玩剃须刀，很危险知不知道？” 小秦一把扔掉手机，飞扑进顾盼的怀里。 “我不是，我没有！” 小小年纪，茶里茶气。 刚认识那会儿还会装鬼吓人呢，现在天天装可爱。 动不动就“姐姐抱抱举高高”，怎么没见他跟哥哥撒娇娇。 顾白黑着脸把他拽起来：“没有就没有，你非要躲怀里才能说话是不是？” “来来来，来我怀里，我抱着你聊。” 顾白作势要去抱他，吓得更加往妹妹怀里躲，并用后腿蹬顾白。 妹妹作为整个家里最成熟的人，开始劝架。 “好啦你们别闹啦，小秦说了，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拿的。 他装走了三个大袋子，还带走了你的衣服，小秦亲眼看见的。” 顾白怔住了。 “什么……男人？” “就是天天跟你形影不离的那个呀。小秦说他老是用手机拍你来着。” 顾白莫名被说得头皮发麻，什么人跟他形影不离，他怎么不知道？ 他的阴阳眼失效了吗？咋什么鬼影都看不见啊！ 旺财居然也没发现，连旺财都看不见吗？ “你……你看得见那个‘人’吗？” 妹妹摇头：“我看不见，小秦可以。他说那人长得高高的，脸很臭，对谁都翻白眼，就对着你笑。” 顾白这会儿更麻了，后背都麻了。 “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妹妹抬起一张稚嫩的脸，眼中却是早熟的欲说还休： “我以为……你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你特意不告诉我……我就……配合你咯。” 顾白思索片刻，猛地一跺脚：“造孽啊！” 他家里进了鬼，妹妹却以为家里进了给！ 第114章 偷内裤的贼 仔细一看，他在阳台晾晒的内裤和袜子还丢了。 这是什么变态鬼？不行，得马上告诉阎王！ 南方鬼帝如果知道他被顾白误会为偷内裤的贼，他一定会大呼冤枉。 不过他也不完全冤枉，毕竟他顺走了顾白的一件外套。 可能是在拿外套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些贴身衣物，落阳台下面去了。 所以他就算不是变态，也是个偷东西的贼。 可读书人的事，哪能叫偷！他分明是窃！ 睹物思人，如此风雅，怎么能往龌龊里想！ 再说了，他和顾白距离成为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也就差认识了！ 既然顾白迟早是会送礼物给他的，那他为何不提早接收朋友的礼物！ 南方鬼帝来时两手空空，走时大包小包。 一路风尘仆仆赶回罗浮山，放下行李，立即去跟帝君汇报。 仅仅跟帝君说了两个时辰顾白的优点，帝君就被打动了。 答应了回复地府通网不说，还让他赶紧回去。 “帝君我不累！” “我累！” 南方鬼帝只能悻悻回去了。 无处倾诉的他，只能在路上掏出手机，想多传几张顾白的照片上网。 没想到，一打开，就发现自己账号异常，无法发言。 “什么！为什么封我账号！” “可恶，我要申诉！” 他丝毫不知道，身后几个黑影，悄悄逼近。 一口麻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头上。 伴随一声“动手！”，麻袋从头套到脚。 数不清的黑拳同时招呼在南方鬼帝身上，拳拳出暴击。 “反了！反了！敢袭击我，我可是南方鬼帝！” 这话一出，拳脚暂时停了一下。 南方鬼帝以为他们被自己的身份震慑住了，不料…… “还能说话，说明打得不够狠，大家抄家伙打！” 下一瞬，更加猛烈的暴打如雨点般袭来。 笑话，在场的诸位，谁还不是个鬼帝了！ 提前在半路埋伏他，就是为了第一个打他！ 等他回去了，还有几顿揍等着呢！ “内裤呢！把内裤交出来！你这个地府之耻！” “袜子你也偷，真不要脸！” “送我一只！不然打死你！” “……”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 “我们之中好像还有一个变态……” 另一边，罗浮山。 罗酆六天正在山脚下等着。 谁都想第一个揍南方鬼帝，先出出气。 山上还有一个阎罗明面上做客，暗地里布置机关。 罗浮山的属下都觉得奇怪。 往时这里压根就没有客来，怎么近段时间，南方鬼帝鬼缘这么好了。 三天两头就有鬼神来拜访，问他回来了没有。 说没回来，那些客人还要留下来等他。 “杜爷终于有朋友了，真是令鬼欣慰啊！” “是啊，他以后不会再孤单得自言自语了。” “其实杜爷除了嘴巴坏点、手段黑点、做事贱点、脸色臭点，也没有太多缺点嘛！” “是啊，他对我们这些属下，除了言语刻薄、手段狠辣、冷言冷语、非打即骂之外，其实对我们挺好的！” …… 眼瞅着九月在临近，马上就到开学报到的日子了。 顾白很是兴奋，说什么都要开车送妹妹去开学报到。 顺便在学校附近，物色给她买套房。 至于那个疑似私生粉的变态鬼，阎王回复他，已经抓住严惩了，今后绝对不会再来骚扰顾白。 说到买房，顾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表现出期待的和高兴。 “要不不买了？我可以住宿舍，方便学习。” 顾白：“不耽误！你可以住宿舍，也可以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周六日带朋友去玩啊！” “租房也可以的，没必要浪费钱……” “不浪费，你读书的地方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学区房啊，买了就当投资，坐等升值。” 妹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哥，其实我不在那所高中读书。” 顾白一怔：“啊，不是一中……那是二中吗？没关系，二中也很棒！” 顾白有些惊讶，他印象中妹妹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一中绰绰有余。 没想到，居然没考上。 想来还是以前四处奔波，耽误了她。 没关系，以后好好请家教名师辅导，还是能考个好大学。 没想到，妹妹还是摇头：“也……不在二中。” 顾白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傻眼，二中也没考上？ “没……关系的。之前你眼睛不好，影响发挥了，怪哥没给你提供好的学习环境。 以后会好的。你说说你考到哪所高中了？” 在顾白的温柔询问下，妹妹这才说道： “哥，其实我……初一那年就跳级读了初三。中考考上了高中，但是没去上……” 顾白一下子血冲大脑，脑瓜子嗡嗡的。 敢情妹妹说她成绩优异，所以学校不收她学费，都是骗他的！ 上网课，上的也不是学校的课程，是网络上不知道谁出的课程。 这么说来，妹妹为了替他省钱，已经好几年没上学了啊！ 纯浪费时间用来照顾他了啊！ 一瞬间，顾白差点被潮水般涌来的自责淹没，还好妹妹说了下一句。 “不过我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了今年的高考，已经考上了大学。” 顾白：？？？ 好嘛，你搁这儿大喘气呢？ 等会儿，没读高中，直接考大学了？ “考……考上了？考上哪儿了？” “我想离你近一点，就报了本地的大学，已经录取了。” 直到看了妹妹的高考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顾白还是懵的。 “这分数，是自学的成绩？？再努努力，都能上清北了？你就填了本地大学？” “哥，我当时以为自己眼睛永远好不了了，所以不想离开你太远……” 顾白心里真是百味交杂。 果然老顾家的智商点都加在妹妹一个人身上了。 这么些年，他是一点儿没察觉啊！ 录取妹妹的这所院校，也是很棒的学校了，全国排名前十。 大多数家长，可能嘴巴都会笑歪。 可顾白一看那分数，再得知这是妹妹用半瞎的眼睛自学出来的成绩，就知道，妹妹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 当初他还把这妹妹当成拖油瓶，殊不知，妹妹一直急着长大，好早点为他分担…… 第115章 如饥似渴的男大生 “妹妹，你想不想重新高考啊？你现在眼睛已经好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妹妹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有家人在的地方。 如果毕业后我想法改变了，那到时候我再考研究生就好了。” 这妹子真的是，太有主意了。 顾白明白了，难怪妹妹瞒着不愿意告诉他呢。 如果顾白的系统没有激活，他没有再次翻红。 恐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妹妹已经提前修完学分，大学毕业了。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顾白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了。 要是顾白提前知道妹妹走了这样一条险路，势必不会同意妹妹这样胡闹。 再穷不能穷教育，当初他宁愿一天唱二十个小时，他也要赚钱让妹妹上高中。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钱是他最大的底气，也可以给妹妹的任性兜底。 顾白笑着收起了录取通知书，摸了摸她的头： “行，妹妹高兴最重要。哥是你的后盾，想干什么就去干。” “谢谢哥！” “那现在你答应让哥哥送你去大学报到了？再给你在大学附近买套房。” “可以可以！” 顾白看着妹妹闪闪发光的眼睛，无限唏嘘： “有生之年，竟然让我亲眼见到一个15岁上大学的大佬，脑袋瓜怎么长的啊！” 没忍住，顾白曲起手指，像挑西瓜那样轻轻叩了几下。 “嗯，声音清脆，一听就是个好瓜……” 妹妹气鼓鼓地抓住他的手：“那让我敲敲你的，看脆不脆？” “嘿嘿！小矮子，你也得敲得到！” …… 时间很快到了开学那天。 顾白拖家带狗开车送妹妹来了大学。 帽子口罩加眼镜三件套，几乎没人认出顾白。 小秦也跟着一起来了。 经过一番测试，发现这家伙还是能出门溜达的。 大家也都能看见他。他不乱说话的话，跟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 进校门之后，顾白先帮妹妹把行李拿下来，再重新上车。 “我去找地方停车。你站这儿先等一下。等会儿我帮你把行李扛上楼。” “好嘞。” 顾白的车子刚走没多久，十几个男的就一窝蜂涌上来了。 “学妹！要帮忙吗？学长帮你搬行李啊！” 顾盼被学长们的热情吓一跳，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等人，我能自己搬行李！” “别跟学长们客气！我们是学生会的，专门帮新生搬行李！” 没管顾盼的拒绝，几个手脚比较灵活的学长，已经抢先分了她的行李，扛着就往宿舍跑。 还有一些鸡贼的，抢了比较轻的包裹，凑到顾盼跟前，一边倒着走一边跟她聊天。 “学妹，你长得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没有，我不认识你。诶，行李放下，不用你们……” “别客气嘛，大家都是同学，互帮互助！” “不用……” 正拉扯着，一辆豪车去而复返，停到几人跟前。 车门打开，个高腿长的顾白牵着一条大白狗下车，气势汹汹。 看他眼神满含杀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那条狗更吓人，还是顾白更吓人。 “你们什么人？干嘛缠着我妹妹？” 那几个男的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不由自主地放下行李。 “我们、我们大二学生会的，学校安排我们专门帮新生做指引……” 许是看到顾白狐疑不善的目光，他们又急忙掏出了学生证和临时工作证。 “你看，这是证件……” 虽然顾白和他们年纪相差不太大，可是顾白闯社会这么多年，身上自带一股社会人的压迫感，不是这些还在象牙塔的学生能招架得住的。 “我们、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想帮帮学妹。” 刚才还油里油气的小年轻，这会儿全都缩得跟鹌鹑一样。 顾白看了两眼，确认不是社会人士假扮的学生之后，把证件还给他们。 “你们的好意，我和妹妹心领了。有我在，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去帮其他人。” 听到顾白让他们走，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了遗憾和失落的情绪。 顾白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哼”了一声。 穿越前他也是上过大学的，这帮如饥似渴的男大生心里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开学这天，是唯一一次有机会，借着帮女生搬行李为借口，名正言顺地跟女生搭话。 油嘴滑舌一点的，还能打听出她的宿舍和学院在哪儿。 真这么好心，怎么不去帮学弟搬行李？ 怎么不去帮长相普通的女孩？ 顾白是绝对不会让这帮家伙，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妹妹没成年之前，谁家猪都别想拱这颗白菜！ 顾白手一指：“那几个是你们同伴？叫他们把行李放下。” 听到未来的大舅哥语气如此决绝，男大生们知道对方不好惹，只能悻悻照做。 “钱明，回来！别搬了！”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被喊的那个，正是老熟人钱明。 他就是最开始吃席遇上顾白，然后上网曝光顾白的那位。 暑假那会儿，他是准大二生。现在一开学，已经是个正式的大二生了。 他还想殷勤撩美女学妹呢，殊不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他刚才拿出吃奶的劲儿扛行李，这会儿人都快跑到宿舍楼下了。 为了不弄脏美女的行李箱，他都没舍得碰轮子，纯纯往自己肩上扛。 一听到舍友喊停，其他人都原地不动，就他又吭哧吭哧扛着行李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 钱明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其他的几个男的，要么是他舍友，要么是同属学生会的会友。 见钱明还把箱子扛回来，都感到无语：“你怎么还给扛回来了……” 钱明：“这不是怕弄丢嘛！我待会儿再扛过去！” “不用了，”顾白插话，“不劳烦你们了。我来就好。” 说着，顾白想从钱明的手中接过妹妹的行李箱。 弯腰的一瞬间，眼镜从鼻梁滑到鼻端，露出熟悉的眉眼。 钱明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顾盼，忽然瞪大眼睛。 钱明连忙先一步夺过行李箱。 “不行！行李这么重，伤了你的手怎么办啊！ 我太爷会……咳咳，我会心疼的……总之这种粗活就交给我！” 第116章 一句话，把自己开除男籍 说完，钱明又扛着行李箱，飞一样地跑开了。 路上看到顾盼的其他行李箱，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又扛了一个到肩上。 其他舍友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瞠目结舌。 这还是平时上个楼都喘成狗的脆皮大学生吗？ 顾白则是由于钱明的发言过于震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缓过劲，钱明已经跑到宿舍楼下了。 另外几个男生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精彩。 搞了半天，大家馋的都是妹妹，只有钱明一个人馋的是哥哥？ 咦惹，细思极恐！ 顾白想追上去，却发现小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抬头四望，竟见他被一帮学姐团团围住。 学姐们争先恐后地对他又亲又抱：“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好可爱啊！” “弟弟是不是走丢了呀？姐姐带你去找路好不好？” “姐姐这里有糖，你叫一声姐姐，给你一颗糖吃！” 顾白连忙拉着妹妹，一起跑过去救小秦。 等他把小秦拽出人堆，忽然发现，狗也不见了。 另一边形成一个包围圈，圈子里不断发出女生惊喜的叫声： “好可爱的狗狗！” “狗狗会站起来！哇好厉害！好乖啊！” 顾白叹了一口气。 他莫名有种进了虎穴狼窝的感觉。 在这里，不管男的女的小的，哪怕是一条狗，只要长得好看，都有可能被人盯上。 真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大学生啊！ 以后妹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可如何是好。 她年纪轻轻的，受得住这些人的热情攻势吗？ 要是大家带着她学坏，教她谈恋爱咋办啊！ 她还是个孩子啊！ 顾白第一次生出了老父亲般的忧心。 …… 另一边，钱明吭哧吭哧给人把行李扛上三楼。 忽然，他意识到，他并不清楚顾盼住几楼。 罢了，只能停下来，等顾白他们追上来了。 钱明擦了擦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完全静不下来。 不会错的，那个美女的哥哥，肯定是顾白！ 难怪他觉得那个美女这么眼熟，原来是顾白开直播的时候，妹妹露过脸。 说出来实在是丢人。几个月前，他还是顾白的黑粉。 而现在，他在梦里受到了太爷的谆（feng）谆（kuang）教（an）诲（li）之后，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顾白的粉丝。 不止一次，他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悔啊！恨啊！越想越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时机啊！ 当初他和顾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顾白的人生至暗时刻。 那个时候，但凡他上去施以援手，或者表示善意，现在说不定已经和顾白称兄道弟了。 也不至于沦落到，连顾白的写真集都抢不到的地步！ 老天给过他跟偶像贴贴的机会，他不中用啊！ 就算当时啥都不干也好，偏偏他还主导了一场网暴。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去追顾白的线下了。 毕竟造成的伤害没法弥补，如果他是顾白，绝对不会想要他这样的粉丝。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顾白，却等到了他几个舍友。 他们一个个，表情古怪，眼神八卦。 一见面，就暗搓搓撞了他一下。 舍长：“钱明，一个暑假没见，你的性取向怎么变得五彩斑斓的？” 老二：“以后跟你一个宿舍，我们几个兄弟还安全吗？” 老三：“钱明我告诉你，你弯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对宿舍的兄弟下手。 大家都是彼此的爸爸，你要是这么做了，就是大逆不道！” “我去你们的！老子取向比电线杆还直！你们难道还没有认出他是谁吗？” 老四：“谁啊？” 老五：“不会是哪个网红？妹妹这么漂亮，哥哥应该长得还行。” 钱明无语：“你们的眼界就只到网红为止了吗？大胆点想，是大明星……” 其余几个人全都惊讶起来。 “明星！” “难道是……” “嘘——”钱明让他们闭嘴，“人家戴着口罩，就是不想曝光身份，别这么大声。” 舍友压低声音问：“那到底是谁啊？” 钱明正要跟一帮舍友讲自己的发现，忽然，楼梯下方传来了脚步声。 顾白来了！ 几个男生顿时全部站直。 顾白拖家带狗，又拎着几个行李包上来了。 行李并不重，重的都被钱明扛上来了。 一抬头，顾白就看到等在楼梯口的钱明一行人。 “你们、在等我们吗？” 几个男的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顾白。 目光比盯着顾盼的时候还要炙热。 顾白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悄悄地踢了一脚旺财的屁股，让它赶紧翻译翻译。 这帮大学生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 没一会儿，心声传了过来。 [我去！越看越像，这眼睛，这眉毛，这身材，是顾白！] [绝逼是顾白！难怪钱明反应这么奇怪！这小子眼睛真尖！] [妈妈——我见到大明星啦——你儿子出息啦啦啦——爷爷奶奶——你们孙子见到大明星啦啦啦——] [好想问他要签名啊！能不能问他要签名啊！烧给我外婆，她得高兴活！] 顾白这下知道了，原来是被人认出了。 难怪一帮人放着美女不看，光看他。 另一个，被所有人叫作钱明的，他想的是： [！！怎么可以让顾白提东西！他的手是弹吉他的手啊！ 这帮逆子，怎么一个都没眼力见儿，不知道上去帮提啊！] 钱明清了清喉咙：“那个，我们不知道行李要搬去几楼，就在这儿等你们。” “七楼。” “这么高，你一个人扛上去有点重，刚好我们人多，要不……我们帮你？” “好啊，谢谢。” 几个人没想到顾白会答应，全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抢着跑上来帮他提行李袋。 其实顾白一个人搬行李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费事，得来回跑几趟。 既然确认了这几个大学生打的是他的主意，而不是妹妹的主意，那就可以放宽心了。 正好，也有些事情要问问他们。 “好奇问一下，你们学校，平时也允许男生进女生宿舍楼吗？” “当然不是！也就迎新这天可以！ 毕竟是老校区，宿舍楼没电梯，要帮女生搬行李。” “是啊！平时那些臭男人都进不来的！放心！咱妹住这儿很安全！” 一句话，把自己开除男籍。为了让顾白高兴，这帮人也是拼了。 第117章 综艺《鬼屋环游记》 搬完行李，一帮人又带着顾白他们去办各种手续。 像开饭卡，开通热水卡之类的琐事，有他们带着，都不会遗漏。 不得不说，有个学长带着还真是不错。 “2食堂千万别去，很难吃的！还有草莓炖牛肉这样的黑暗料理！” “6食堂好！6食堂三楼有小隔间和包厢。吃饭还有音乐，那里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咱妹就是要吃好的！贵不贵不重要，重要是干净卫生还亮堂！”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顾白干脆请他们去6食堂吃了一顿。 就当是感谢他们上午帮了不少忙。 到了包厢后，顾白脱下口罩，几个人激动得差点把筷子给啃断了。 吃完饭后，顾白一个一个给他们签名，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希望他们帮忙看着点，妹妹年纪小，又涉世未深，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男的接近她，骚扰她。 要是遇到抢课大战，学长们也帮忙搭把手。 毕竟到了抢课的时候，再好的电脑、再快的网速都没用，还得靠单身多年的手速。 这些都是小忙，钱明几个人答应得比什么都快。 “您放心！以后盼盼就是咱们异父异母的亲妹子！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安排好一切，顾白总算放心离开。 回到家里，顾白收到了一通来电。 打电话的本来是程玉泉的经纪人，现在他被顾白挖过来，负责他们两个人的工作。 “顾白，有个综艺节目想要邀请你当常驻嘉宾，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节目？” “暂定名叫《鬼屋环游记》，是全国首档明星灵异探险旅游类综艺节目。 全明星阵容。主题大概是，一帮明星组队去到世界各国着名的凶宅鬼屋里过夜，每期节目大概录制一周时间。” 也许是害怕顾白会拒绝，所有经纪人在说完之后，立刻补充： “别怕，这些什么凶宅什么的，都是噱头罢了。 这档节目，其实是官方授意要做的，目的是为了破除一切谣言，让人相信科学。” “节目不是直播，是录播，所以嘉宾只需要去做做样子。 拍几段打扫卫生和入住的视频之后，大家晚上过夜还是在房车上，或者去当地的五星级酒店睡觉。 总之这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赚，除了嘉宾，还有几十个工作人员，寸步不离地守着大家，不会出事的。” 听懂了。 就是走近科学——明星版。 顾白倒是不介意去凶宅，他不是相信科学，他是不怕鬼。 不过他不是很感兴趣，听起来就是一有剧本的综艺，没什么意思。 顾白没有直接拒绝，他知道经纪人经验丰富，不会随便给他推工作。 所以他问：“我想听一下你的建议，你觉得我应该参加这档综艺吗？” “从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确实应该参加这档节目。 你之前是因为‘下头有人’而爆火出圈，这个宣传方式很新颖，但是也给自己埋了雷。 一些主流的节目想请你会有顾忌，毕竟你跟一些怪力乱神的传闻挂钩。 如果你能上这档破除谣言、验证科学的节目，对你以后的事业会很有利的。” 顾白明白了，那这综艺，还真是挺有必要参加。 明星们走个过场，观众们看个乐呵，节目应付官方。 总之大家都不亏。 “行，我参加。” 没过多久，节目正式拍板，网上放出了嘉宾阵容。 一共是4男4女，顾白粗略看了一下，唯一一个认识的，竟然是李丽莎。 这女的自从在《巅峰歌手》上被淘汰之后，一直没有出门工作。 网上对她争议不断，随着郑天后的名声越来越响，李丽莎就越被人诟病。 估计是想要尽快扭转名声，所以她答应来参加这档比较有话题度和讨论度的综艺。 不然她以前自恃“天后”，绝对不会自降身份接这类综艺。 另外3个女嘉宾，看介绍，一个是影后，对外形象一直很霸气，演的都是女帝御姐类型。 还有一个是新人女爱豆，据说出过专辑、演过网剧，但是不怎么火。 查过往照片，每隔一阵，就换一张脸。 第4个女嘉宾，据说是唯一一个素人。现实生活中似乎是健身教练和保镖。 至于那三个男嘉宾嘛，一个是富二代霸总，但他不喜欢大家这么叫他。 最好是叫他“演员”，因为他有个演员梦。参加综艺，就是为了以后能够逐梦演艺圈。 小道消息，这档综艺节目，他爸是最大的赞助商。 另外两个男嘉宾，顾白老觉得他们长得特别像。 不仅穿的衣服很像，脸长得也挺像的。 看起来他俩是某个小组合的明星，没什么名气。 可是点开评论区，却大跌眼镜。 他俩的粉丝战斗力非常猛，竟然能在官宣所有嘉宾的帖子下面，攻占到评论区前三，还喊话： 【希望各位前辈多多照顾我们家子涵和子轩哦！】 【子涵和子轩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担待！】 【子涵子轩！你们玩得开心就好，不要管妈妈死活！】 这语气，让顾白以为他俩年纪很小，刚刚成年那种。 可点开百科一看，好家伙，确实刚成年。 18岁零120个月。 两个28岁的孩子啊！ 顾白吓得关掉手机，莫名预感这一趟，钱没有想象中好赚。 “算了，难赚就难赚，录一期几百万，受苦受难都是我应得的。” …… 一个星期后，顾白开始了第一期节目的录制。 由于护照问题，还没那么快拿到手，第一期大家先在国内录制。 录制地点是一栋荒废已久的半山别墅。 原本这里计划打造一片高端的别墅群，目标用户是喜欢清静的富豪之流。 可是这半山别墅从开工之后就屡屡出事，要么就是工人出意外，要么就是挖到了蛇窝。 久而久之，谣言四起，说是这地儿风水不好，以前是乱葬岗。 他们动土，扰了亡魂的清静，于是受到了报复。 项目因此停摆，说好的别墅群，也只在建了一栋别墅之后就没再继续。 住在山脚下的人也逐渐搬走，这座本来象征着高贵身份的别墅，彻底荒废了。 顾白是第一个到的，他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就来了。 来的时候，节目导演组已经全部到齐，几十号人在那儿摆弄机器。 一下子，什么恐怖气氛都被冲散了。 他们还没注意到顾白到来，只听一个类似节目制作人的男人在大声抱怨： “这破地方！山路都不好开车！差点撞坏设备！ 可惜我们本来想去的市中心的那栋别墅，已经被人买走了！” “真是无语，闹鬼的宅子也买！不然那地儿多有噱头！ 离奇暴涨的电话费，半夜打出去的未接电话，比这儿捕风捉影的谣言好拍多了！” 顾白：…… 他们说的被买走的别墅，是我家吗？ 第118章 第一次在山上过夜 节目制作人看到顾白到来，他们惊讶不已： “顾老师！你怎么来这么快！摄像机都没架好呢！” 说完他还往顾白身后看了看：“你助理呢？没开车吗？” 顾白：“导演好。车子不好开上来，我停山下了。我没带助理，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 节目制作人语带深意道：“勇气可嘉啊，不过山上条件没这么好，有助理可能方便些。” 顾白不置一词。 其实他也不算是没带助理，带了条旺财过来。 不过狗不方便出镜，顾白就让他自己进山溜达了。 “顾老师，等我们架好摄影机之后，你再重新演一遍刚刚进来的场景好么？” “可以。” 顾白看着十几台对准自己的摄影机，暗暗感慨：原来综艺都是这么拍的。 平时看节目，以为只有嘉宾一个人在，其实对面有十几个摄像头团团包围，还有几十个人盯着看着。 一切安排妥当，顾白重新朝别墅走来。 “咔！” 没走两步，制作人就用喇叭朝他喊： “顾老师，表情害怕一点，你太悠闲了。这样前后没有反差。” “你就当我们不存在，你一个人来到这栋别墅，你不害怕吗？” 顾白抬头望去，一栋大理石建造的别墅横亘在半山腰。 在阳光的照射下，大理石反射出点点亮光，落败中可窥见一丝奢靡。 半边的墙面被常青藤覆盖，微风吹过，碧波骀荡，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这……很难害怕啊。 “怕。” 赚钱嘛，不丢人。 顾白装出一副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样子，左顾右盼地朝别墅靠近。 “咔！” “顾老师，是让你表现出害怕别墅有鬼的样子，不是让你鬼鬼祟祟地靠近别墅，你不是来偷东西的……” 经过一番指导之后，导演终于对顾白的演技绝望了。 顾白在求老天爷赏他演技这碗饭吃的时候，老天爷不但不给，还一脚踢翻了他的破碗，让他滚回去老老实实唱歌。 “算了算了，把他剪成最后一个到来的算了……” 之后其他人陆续到来，每一个身后都跟着四五个助理，帮忙扛着行李。 临近别墅，助理才把最轻的一个行李箱递给嘉宾，让他们推着走进镜头。 顾白坐在别墅门口，静静地看他们表演。 陪着顾白一起看的，是那个当保镖的素人妹子。 她来得也很早，非常低调，跟顾白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站在一旁不吱声。 其他的人，基本是按照咖位到来的，越大牌的越往后。 顾白留意了一下，最后两个来的，分别是富二代和影后。 事实证明，顾白的观察没有错。 全员到齐之后，所有人，包括嘉宾在内，都非常刻意地去讨好富二代和影后两个人。 节目开录后，大家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屋子。 几个年轻的嘉宾，几乎是抢着去帮富二代和影后干活。 如果把这档综艺比作一个金字塔，那么富二代和影后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一个代表了综艺资源，一个代表了影视人脉。 众所周知，影视和综艺，是最容易捞钱的。 尤其是演戏，什么人都想去分一杯羹。 至于顾白，他在歌坛是很有名，不过嘉宾里面，没几个是纯靠音乐吃饭的。 在富二代和影后面前，连歌坛老前辈李丽莎都矮了一头。 顾白看到，那个女爱豆似乎是想过来跟顾白攀谈。 可是被李丽莎一瞪，那女爱豆立即缩了回去。 顾白懂了，李丽莎跟郑天后结仇，郑天后又跟顾白关系好。 那么李丽莎自然是要跟顾白过不去。 对于其他人来说，为了讨好顾白而得罪李丽莎，实在不值当。 不是顾白的歌买不起，而是讨好李丽莎更有性价比。 所以节目嘉宾的金字塔大概如下： 影后、富二代 李丽莎、顾白 两个男偶像、女爱豆 素人 小小一个节目，竟然有这么多心眼子。 顾白光是弄清楚都觉得累。 他决定不掺和，他要躺着把钱赚咯。 大家都挤在客厅，想要多上镜刷脸，顾白则趁机在别墅内溜达。 既然来了这个节目，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凶宅到底有没有鬼。 粗略转了一圈，没看到任何鬼影。 看来，什么闹鬼传闻，都是捕风捉影。 倒是这栋别墅比想象中装修要好，项目停工，亏损估计很严重。 确认安全后，顾白去打扫房间。 节目的设定是，嘉宾都要在这里过夜，两个人睡一间房。 顾白打算晚上在这里睡觉，他懒得上山下山，所以他要把过夜的房间打扫干净。 清扫的时候，意外听到隔壁也有声响。 走出来一看，那个素人保镖妹子也在清扫房间。 扫得还挺用心。 两人对视一眼，打个招呼就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等他们做完活走出去，发现大厅里只剩节目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嘉宾都不见了。 “咦，其他人呢？” 节目制作人解释：“他们拍完打扫卫生的镜头了，现在去房车里休息了。” “你们也去休息，这里交给工作人员打扫。 等天色黑下来，再来拍一组入睡镜头，就可以直接回酒店休息了。 明天早上再过来拍起床做早餐。” 顾白服气了。 就算是走个过场，也太糊弄了。 一期几百万的酬劳啊，开拍到现在，也就两小时不到，这就休息了。 这钱放入顾白口袋，顾白都觉得烧得慌。 而那些比他名气大的，酬劳只会更高，不会更低。 “我今晚在这里睡。我也来帮忙打扫。” “我也是。我也帮忙。” 顾白惊讶地望过去，发现说话的是那个素人妹子。 胆子这么大，她居然也敢在这过夜？ 到了傍晚，嘉宾们又聚齐了。 时间是傍晚七点左右，天还没完全黑。 不过他们要表演的内容却是打呵欠。 “好累啊，忙了一天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大家早点睡。”富二代总裁率先说道。 “好害怕啊，第一次在山上过夜，心里慌慌的。” 那个叫做阮芙芙的女爱豆一把挽住素人的胳膊： “姐姐，我们晚上一个房间，好不好呀~ 跟你在一起，感觉很有安全感~” “好。” 摄影机拍下了各自进房间躺下的画面。 “晚安。” “晚安~” 熄灯，画面变暗。 “咔！” 节目制作人喊停，躺下的人都起来了。 “收工收工。辛苦各位老师了！” 刚来没多久的嘉宾又陆陆续续离开了。 顾白惊讶地发现，那个女爱豆居然也打算留下来过夜。 真是不可思议。两个妹子胆子都挺大。 不过留就留，反正别墅里也没有鬼，不会有危险……？ 时针悄悄转到午夜12点，咚咚的钟声在别墅里回荡。 “叩、叩、叩！” 迷迷糊糊中，顾白听到了三声敲门声。 第119章 鬼上身要怎么驱逐？ 奇怪，是他的门被敲响了吗？还是隔壁的门？ 顾白半梦半醒间思索着。 大厅里那个老旧的大钟还在响，把顾白的睡意都弄散了。 “真吵啊……” 都怪节目组多事，为了更有气氛一些，特意请人把别墅里的老座钟拧上发条。 响了12下之后，钟声停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却没停。 这下子，顾白可以确认，确实是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大晚上的，谁啊？ 顾白不耐烦地拿起手持提灯，趿拉着两只一次性拖鞋走去开门。 “谁啊！” 门开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出现在门口。 “顾白哥哥，是我。” 顾白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叫阮芙芙的女爱豆。 “怎么了？” 阮芙芙穿着真丝睡袍，在灯光的映照下，曼妙曲线展露无疑。 她上来就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顾白的腰。 “顾白哥哥，我刚才睡醒，发现苏曼姐姐不见了。我一个人，好怕啊……” 苏曼？是那个素人女嘉宾的名字吗？ 怎么好端端就不见了，难道他今天没检查仔细，闹鬼了？ 顾白眉头一皱，掰开她的手： “我去隔壁看看。你先撒手，你这样会阻碍我行动。” 阮芙芙呆滞了一下。 不是，软玉温香抱满怀，顾白就只考虑到阻碍行动？ 顾白正想去隔壁，忽然整条手臂又被抱住了。 “哥哥，不用去了，我想苏曼姐姐只是去上厕所了。” 顾白一听，觉得有道理。 “哦，那你回去。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不要~我害怕~~顾白哥哥，你一个人睡，你不害怕吗？不如我们一起啊。” 顾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疑惑，这妹子是被色鬼上身了吗？ 白天两人都没有眼神交流，没理由晚上突然就凑上来。 所以鬼上身要怎么驱逐？ 看到顾白光愣着不行动，阮芙芙干脆把话挑明。 “哥哥，你听说过剧组夫妻吗？ 拍戏录节目一般都要几个月，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有需求。 不如我们互相解决啊，还可以炒一炒cp。网友们最喜欢磕cp了。 节目结束之后，咱俩好聚好散，不用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看她脑子这么清醒，还知道炒cp，多半不是色鬼上身。 只是单纯的色。 顾白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区区几百万，只能让我卖艺。” 阮芙芙不解，歪着头问：“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顾白突然一把将女爱豆推出去，“让我卖身，那是另外的价钱！” “喂——” “嘭！” 反手甩上房门，顾白骂骂咧咧地回去继续睡觉。 “白天搞卫生的时候你没力气，晚上来搞我的时候你就积极，便宜都给你占了！” 果然赚钱不容易，录个节目还要被性骚扰。 现在顾白这钱拿得心安理得了，甚至觉得应该再涨点。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顾白直接掏出耳机戴上，懒得搭理。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被敲响的是隔壁的房门。 阮芙芙坐在床上，赌气地任由门被敲响，没有去开。 “臭男人，刚才还装正经，现在还不是来敲我房门。” 骂着骂着，阮芙芙嘴角得意地上扬。 “就知道女追男隔层纱。看在你最近人气高的份上，就跟你炒cp。” 阮芙芙特意把吊带的一边抖落肩膀，倚着门框，摆出s的造型，然后才开门。 “来敲我门干嘛，还是去你房间比较好。万一苏曼回……” 阮芙芙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顾白。 顾白没这么矮。 “是你啊……”阮芙芙一下子就泄了气，好心情荡然无踪。 不是顾白，那就只能是苏曼了。 “真是的！大晚上去上厕所不带钥匙，回来也不吭一声！真没礼貌！” 阮芙芙为了掩饰心虚，先一步用指责堵住对方的疑问。 真是的，空欢喜一场。还以为那个顾白开窍了呢。 真不懂顾白在摆什么谱，剧组夫妻，多常见的事。 有利益就交换利益，没利益就排遣寂寞。 娱乐圈都是俊男靓女，互相睡一睡，谁也不吃亏。 也不知道苏曼这个素人有没有猜到什么，总之希望她管好她的嘴。 参加节目都签了保密协议，不能损坏嘉宾名声，不然影响节目播出效果，就让她赔个倾家荡产。 她最好懂点行规。 阮芙芙翻了个白眼就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她没注意到，回来的苏曼，并没有回到床上睡觉。 而是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一遍一遍地，抚摸自己的脸……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坏了！出事了！” “所有人，马上赶回别墅！” 节目制作人一来，就对所有人宣布。 顾白被电话吵醒，他走到大厅，看到所有工作人员都提前一个小时到来这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10点才录制吗？” 节目制作人擦了擦满头的汗，看来他是匆忙从山脚下的宾馆赶过来的。 “有狗仔拍到了嘉宾们去五星级酒店休息的画面，质疑我们节目的虚假宣传。 说我们凶宅住宿的噱头名不副实，完全作假，网上已经有要抵制我们节目的声音了！” 顾白摸了摸鼻子，寻思着，网友也没说错啊。 确实名不副实，被骂不冤。 “节目组准备发辟谣澄清。说因为是第一天，还没正式录制，所以才去睡酒店。 接下来我们要把录制方式改成半直播形式。嘉宾会按照节目设定的那样，全部在别墅过夜。” 顾白觉得无所谓，他都已经睡了一夜了。 除了那破钟吵得慌，还有敲门的女人，其他一切都还好。 阮芙芙的脸色就有点黑了。 她昨晚愿意留下来睡一夜，为的是拿下顾白。 现在眼见拿不下，她才不愿意睡这破地。 她还想着今晚去五星级酒店，试试能不能拿下那个富二代。 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拿下顾白，毕竟顾白更帅。 富二代见多识广，可能看不上她。 不过女爱豆自知没什么名气，不敢直接跟节目制作人唱反调。 然而，接下来到来的其他嘉宾，可就敢跟导演直接叫板了。 “什么！在这过夜！还直播？我不同意！” 听声音，是李丽莎和富二代在和制作人闹。 制作人低声下气地哄他们： “别生气，各位老师。这次节目刚刚录制就上热搜第一了，说明这节目的关注度，远超我们预期。 这档综艺的评级，原本台里定的是a级，现在可能会冲上s+。 改成半直播形式，可以趁着热度，尽快上线，说不定能成为现象级爆款……” 这话出来，果然大家都不再那么排斥了。 s+的爆款综艺，太吸引人了。 “那……好，不就是在这里住一星期，住就住。 反正他们三个也已经住了一晚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120章 小时直播，请注意隐私 金字塔顶端的人都没意见了，底下的人更加没意见了。 有意见也不敢提。 得到大家的应允之后，节目组的人开始了全网的回应和宣传。 随后他们在社媒上放出了节目先导片。 那是节目组最开始对所有人的采访。 问：【你们为什么想要参加这个节目？】 富二代：“主要是我爹地投资了，我参加是为了监督节目质量。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是觉得很有意思啦。” 影后：“想拓宽戏路，就要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 问：【你们害怕灵异事件吗？】 富二代：“不怕。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我爹地经常给寺庙捐钱，神佛一定会保佑我。” 影后：“我只知道，很多灵异事件都是人为。 于我而言，真实的人性比虚无的灵异更值得去探究。” 顾白：“不怕，因为灵异事件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如果暂时不能解释，那就证明科学还有十分广阔的探索空间…… 总之，用科学解答灵异事件是迟早的事。我们要相信科学！” 前面还弹幕寥寥，播到顾白这里的时候，弹幕一下子铺满了视频画面。 【顾白你说这话你亏心不？我太爷昨晚还找我唠嗑，问我为什么抢不到你的写真。】 【行，相信科学，所以你唱片什么时候发？我太奶急着要。】 【鬼粉：我拿你当真爱，你拿我当意外？】 【别人参加《鬼屋环游记》的目的——破除迷信。 顾白的目的——环球巡演。】 【顾白，你要是被节目组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哈哈哈什么鬼才导演想到把顾白邀请来参加辟谣迷信节目啊，效果拉满！ 一整个期待住了！拜托不要让我失望好吗？一定要给顾白摩多摩多的镜头！】 【前面顾白的粉丝，有没有点礼貌？挡住我们子涵和子轩的脸了！】 总之自从预告片里顾白露脸之后，整个弹幕就活跃了起来。 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出，顾白能扛起节目的收视率。 不过，也不一定。 因为这种数据是可以造假的。 比如顾白请一波水军来刷数据，就会呈现出短暂繁荣。 误导节目组，从而多给他分配镜头。 太多明星这么搞了，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水军的存在可以混淆视听，让人分不清谁是虚火，谁是实火。 到底谁人气更高，就让直播来见真章！ 节目制作人打开直播摄像头，并宣布： “从现在开始，大厅、厨房和走廊将会固定摄像机位。24小时直播，为期一周。 为了保证拍摄效果，工作人员将会离开这栋别墅。只在第二天早上过来验收录像。 大家就当在这栋别墅里度假，放松心情。 不过，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需要你们自力更生。 这档节目，也是考验你们的独立能力和团结协作能力。” “另外，工作人员也将在大家房间的公共区域，安装摄像头，24小时直播。 友情提示，大家注意保护自己隐私，换衣服请到卫生间等私人区域。”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都蒙了一层阴翳。 看来是真的糊弄不过去了，节目变成了直播，难度一下就升级了。 原本每天在镜头前装三四个小时，钱就到手了。 现在变成需要在镜头前装24个小时，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少明星连四星级酒店都嫌脏，非五星级不住。 现在住在这个荒废的别墅里，就算打扫干净了，也觉得到处都是细菌。 真的牺牲很大了。 算了，万一综艺真的爆火呢。 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拼了！ “大家都还没吃早饭，我去给大家做早餐！” 阮芙芙立即抓住机会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那我们去帮忙劈柴生火！”两个男偶像，子涵和子轩一起站了起来。 之前制作人已经交代过了，这间别墅里，没有通电，也没有通燃气。 好在有钱人瞎讲究，房子设计之初就搭了个土灶，预留着烧柴火饭。 节目组每天都会给他们送来一台小型发电机、新鲜食物和水。 资源有限，要节约使用。 比如做饭，就需要他们自己生火烧柴。 活儿都被年轻人抢着干了，顾白寻思着自己也不能干坐着等吃。 好歹出个嘴，去指导一下他们。 不是他看不起那帮明星，主要是他以前乡下跑得多，见多了土灶。 这玩意儿没点技术含量，根本生不起火，还会把整个屋子熏得黑不溜秋。 此时，节目直播已经生效，直播间入口开放。 越来越多的观众已经进入直播间。 节目制作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随着顾白的起身，大厅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减少了。 相反地，厨房直播地点的观看人数增加了。 【子涵和子轩真的好乖啊，都有在乖乖地帮忙干活呢！妈妈好欣慰！】 【我软乎乎的老婆阮芙芙也在给大家做饭，人美还勤快，我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那个顾白怎么回事，插着兜慢悠悠的，大爷来公园遛弯来了？别妨碍我家子涵和子轩干活了！】 【前面的宝妈，我劝你在嘴顾白之前，先问过你祖宗十八代同不同意。】 顾白扫了子涵和子轩两个偶像一眼。 发现他俩一人拿着一根细柴，各自操着一把菜刀，试图将手中的细柴劈成两半。 顾白看不下去：“别劈了，柴都细成蚯蚓了，还对半切，倒也不必这么谨慎。” 顾白指着一边的粗柴：“劈这些。去外面劈。” 两个男偶像有些不甘不愿，厨房里有镜头，外面没有。 他们干活，就是为了刷镜头啊。 可谁让顾白现在比较红，谁红谁的话就有分量。 阮芙芙余光扫到顾白，又想到昨晚的拒绝。 心里有些不高兴，她往膛灶里塞木头的动作也用力了些。 就是奇怪了，火怎么老是点不起来，浓烟又一直倒灌。 “咳咳咳咳……” 黑烟越来越呛，大厅里都隐约传来咳嗽声。 顾白不知何时出现在阮芙芙身后，一言不发地搬开锅，又抽出所有柴火。 “诶！你干嘛？咳咳咳咳！” 阮芙芙差点发怒，要不是想起来厨房里还有摄像头，早就黑脸了。 顾白用木棍往灶喉口一拨，只见火灶和烟囱的连接处，堵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 难怪火点不起来呢！ “哎呀！谁这么缺德，往灶里放石头！”阮芙芙大惊小怪地嚷嚷。 顾白没好气：“这是迎风石，本来就好好的放在灶口。你使劲把它们捅进烟囱里，火能生起来就怪了。” “那要怎么……” “算了，我来生，你忙别的去。” 顾白放弃了跟阮芙芙解释烟囱构造，决定自己把火生好。 不然搞得满屋子人一氧化碳中毒就不妙了。 阮芙芙藏住眼中的不快，转去冰箱拿食材。 打开冰箱门，没等她看清楚冰箱里的东西，一股恶臭腐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呕——” 第121章 吃80块钱一个的西红柿长大的猪 干呕一声之后，阮芙芙又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 叫完继续呕，不过这次不是干的了。 她嗷的一声，捂着嘴巴冲去厕所。 客厅里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顾白也好奇地望过去。 他看见了半开半掩的冰箱门。 人还没挪动半步，一股臭味就已经传入鼻端。 “怎么回事啊？” 那个富二代上前一步，掀开冰箱。 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也忍不住“yue”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啊我艹！节目组故意的吗？太恶心了！” 顾白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越往前臭味越浓郁，除了臭，还带着酸味和腥味。 无须继续靠近，顾白已经能够看清楚冰箱里面的东西。 乍一看很普通，是菜市场常见的食材，果蔬、肉类。 然而，已经不新鲜了，准确地说，是腐烂了。 茄子上面蒙了一层青灰色的霉菌，西红柿也裂开了口子，红色的汁液溢出，破口处长着黑色的斑点。 最恶心的要属里面的肉类，已经彻底腐烂发臭不说，还有许多的小动物在上面蠕动。 具体的细节就不展开了，总之这冰箱里的大杂烩，堪比生化武器。 影后直接把冰箱关上了。 感觉这个冰箱都不能要了，可以直接扔了。 “怎么回事啊，节目组说给我们准备了食材，就是这堆东西？” “过分了，就算是玩笑也太过分了！恶心人也要有个限度！” “导演呢！我要导演给个说法，不然我不录了！” 嘉宾中的几位大咖都出离愤怒了。 节目组一直在得寸进尺，挑战他们的底线。 要是导演为了节目效果就搞这种恶心人的操作，他们真的要发飙。 好在节目制作人还没离开，今天是第一次开直播，他还在外头盯着看效果。 见到所有人心态炸裂，他连忙冲进来解释。 “各位老师，冷静一下，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绝对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这些食材都是今早才买，放在冰箱里的！ 冰箱也是全新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一定会调查的！” 制作人出面保证，总算是让大家的愤怒消了一点，只是仍然心有余悸。 富二代：“确定是今早买的？臭成这样，感觉至少放了一个月了！” 制作人：“或许是进货源头有些问题，又或者是冰箱制冷剂泄露，也可能是插电没插好…… 总之，我们会排查的，绝对不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这一个意外事件，让所有人都没了做早饭吃早饭的心思。 最终是导演安排人从五星级酒店打包了一些食物过来，这才让所有人消气。 不过，这个小插曲，却让节目爆上了热搜。 【我去！是灵异事件！是灵异事件！ 我看大家的反应不像作假，事先应该不知道！】 【特意看了看顾白的反应，以他的演技，断无事先知情的可能！】 【与其说是灵异事件，我倒觉得是节目组不做人。 别看制作人信誓旦旦，为了收视率什么都能干出来。 你们看，这不就上热搜了吗？】 【哇如果是这样的话，心疼我们子涵和子轩，妈妈心都要碎了……】 【楼上的，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些宝妈了！ 上初中了没，才十几岁就天天喊着给28岁的孩子当妈！】 网上议论声一片，节目组再次没花一分钱就享受到了热度。 参加节目的嘉宾们也看见了热搜，这下子，又有些觉得这个节目不错了。 富二代总裁通过手机短信，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节目组。 【听着，这次的事情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们要用这种宣传手段，效果好的话我不会反对。但是你们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下次再这样不经我同意瞎安排，我就让爹地撤资！】 制作人连连保证：【好的好的，下次一定通知您。】 收起手机，节目制作人却恶狠狠地警告几个负责采购的工作人员。 “统一说辞，就说是送货源那边的人弄错了，把要扔的垃圾，当成新鲜的食材送过来了。 我们已经跟他们解除合作了，换了另外一家。记住没有，不论谁问，都这么说！” “记住了记住了。” 工作人员这边口径是统一了，嘉宾那边的情绪也已经安抚了。 只是，制作人的心中却七上八下的。 谁也没有他清楚，冰箱是新买的，电源是他插上的。 食物放进去之后他检查过，全是新鲜蔬果。 还都是空运进口的高级有机蔬菜，光一个西红柿就80块钱。 肉就更贵了。据说那些猪，都是吃80块钱一个的西红柿长大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放进去一个上午，就能腐烂到这种程度。 无论如何都排查不出来原因，只能联想到灵异事件。 可节目热度这么高，又让他忍不住铤而走险。 冷静。 冷静…… 仔细想想，顾白说的话有道理。 一切事件背后都有科学原因，如果暂时不能用科学解释，就证明科学还有探索空间。 先拍着，至少拍完这一期…… 不会有事的…… 早饭过后，大家商量着找点事做。 这档节目，是披着灵异外皮的休闲旅游探险综艺。 说到旅游探险，总是窝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 富二代提出：“既然采购的食材不新鲜，不如我们上山去打猎？我爹地在国外教过我怎么制作陷阱哦！” “而且现在是9-10月份，前不久又下了雨，山上说不定会有蘑菇！” 这个环节其实是制作人提前安排的，不过富二代想出风头，就由他说出，假装是他想到的主意。 其他人都心领神会，纷纷赞同。 只有一个人表示不参与。 “我不去了。” 那个素人妹子苏曼，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话。 她面无表情，没有一点解释和与人交流的意思。 在座的各位，各个都自恃咖位比她大。 爱去不去，没人劝她。 倒是顾白，多看了她几眼。 怎么感觉……她有点怪怪的？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妹子一直挺酷的。 可惜旺财不知道去哪儿疯玩了，不然还可以听一下心声。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别墅里没有鬼，安全得很。 倒是山上，说不定有危险…… 第122章 最好的爱情动作电影 制作人这个时候出来补充： “因为猎杀野生动物是违法行为，所以我们已经跟山下的农户购买了家养的鸡，随机投放在山上。 大家在打猎的时候，请注意认清猎物，不要伤害野生动物。” 可以，节目的求生欲很强。 顾白之前还在疑惑，出行的话，拍摄怎么办。 没想到节目制作人早有安排，三架无人机直接跟拍。 富二代打头阵，走在最前面昂首阔步，满脸的意气风发。 颇有一种，所有人都是绿叶，只有他是红花的架势。 在他看来，这档节目就是他爹地为了让他在娱乐圈闯得更顺畅而投资的。 之前他在不少大制作电影里客串过，积攒了丰富的演艺经验。 厚积完毕，可以薄发了。 等拍完这部综艺，就可以投资一部电影自己当主角。 女主就让旁边的影后来当好了。 这个项目一定要保密，要是让其他嘉宾知道了，不得巴结死他。 半个小时后…… “……所以啊，我的新电影，一定要有动作的元素。 场面要激烈，激战，配上最新的特效……” “……还要融入爱情的元素，要变成最好的爱情动作电影！要有虐恋、纯爱……” 富二代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他新电影的设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给自己量身定做拍电影了。 大家一开始还挺感兴趣，听到后面，发现这厮只顾着放飞瞎想，不考虑实际。 “现在科幻正火，电影最好加入科幻和穿越的元素！” 听富二代啰里嗦一大堆，终于，他的捕鸡装置做好了。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躲起来，等鸡自己跑到陷阱里就好了！” 影后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就不陪着等了。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蘑菇。” 李丽莎也跟着说：“我也去。” 影后不需要讨好富二代，她每天递过来的剧本看都看不完，不轻易接电影。 李丽莎则是工作完全跟影视不搭边，讨好也没用。 只有那个女爱豆阮芙芙留下来： “我陪你等，我觉得设陷阱比较好玩！顺便还想多听你聊聊新电影~” 顾白想趁机在山上转悠一圈，找找旺财，便说： “我好像学会了。我去别地儿也做个陷阱试试。” 令顾白没想到的是，那两个男偶像，居然也说要跟顾白去别地儿抓猎物。 还以为他们会趁机多跟富二代待一块呢，看来他俩也嫌富二代烦。 几个人分成了三拨，各自行动。 刚好三台无人机拍摄，够用了。 李丽莎说去找蘑菇，纯粹是不想听那个富二代继续吹牛罢了。 不过影后还挺认真，她似乎是真的享受找蘑菇这个过程。 她甚至还掏出手机查百科：“我查到网上说，蘑菇一般长在阴凉的、植被覆盖茂盛的杂草丛灌木丛里，咱俩分头找找。” “好。” 两人捡起一根木棍，用来拨开地上的遮蔽物。 李丽莎弓着腰找了一会儿就觉得累，扶腰起身，视线里忽然闯入一种熟悉的植物。 那种植物叫漆树，汁液有毒性，多数人都对它有过敏反应。 触碰到漆树汁的人，轻则皮肤瘙痒，重则全身溃烂。 因此也有人把这种树称为“咬人树”。 不过只要中招过一次，挺过去之后身体就会产生抗体，之后就不用担心了。 李丽莎以前旅游时不小心沾过一次，那种钻心的痒，让她至今仍然留有阴影。 现在看到这“昔日的仇敌”，她却仿佛看到了亲人一样。 心中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那个该死的顾白，她看到他就来气。 要不是他，郑天后不会复出得这么顺利。 要不是他写出《左手指月》，郑天后也不会这么毫无悬念地将她踢下擂台。 今天正是大好时机，荒郊野岭，出点什么意外都正常。 整不了郑天后，还整不了顾白嘛！ 趁着现在在野外，弄点漆树汁往顾白身上一蹭，那他就遭老罪咯。 让他过敏肿成个大猪头，在全国观众面前丢人，最好退出节目录制去看病，别来碍她的眼！ 想到这里，李丽莎悄悄瞥了一眼无人机。 无人机由导演操控，拍摄的重点放在人气比较高的影后身上。 李丽莎小心翼翼地假装低头找蘑菇，一步步缩短与漆树的距离。 终于挨到了漆树下面，李丽莎脱下防晒衣，用衣服去折断漆树枝。 树枝断口处深处的汁液，被衣服布料吸收了进去。 根据各人的体质不同，每个人对漆树的敏感程度也不同。 有些人仅仅是站在漆树附近，被风吹了吹，就会过敏。 而有些人，需要大量接触，才能起反应。 更有极少数人，中了基因彩票，天生自带抗体。 李丽莎实在是心地歹毒，觉得这点漆树汁还不够，稳妥起见，要多收集一点。 如果只是小过敏，顾白说不定吃两颗过敏药就压下去了。 不行，一定要让他全身浮肿，肿成跟烧猪一样全身泛红，严重到必须去医院看病才行！ 要他录制不了节目，提前退出！ 到时候所有人都在节目中出名，只有他一个人要付违约金，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想着，李丽莎悄悄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再用衣服裹着手。 出于心虚，她眼睛一直留意着无人机。 现在可是直播，她千万不能被镜头拍到“犯罪证据”。 “哇！这里有一大片蘑菇！” 影后惊喜的声音传来，看来她有了新发现。 导演立刻拉特写，降低无人机，重点拍摄影后“大丰收”的画面。 就是现在！ 李丽莎将石头对准树干，用力猛凿。 树干流出来的汁液才多呢。 听说还有专门的采漆工，靠着收集漆树汁做油漆来养家糊口。 想到顾白全身溃烂的样子，李丽莎越凿越欢快，越凿越往上。 突然，她感觉凿到了什么软中带韧的东西。 一抬头，恰好对上一条猩红的蛇信。 有条蛇盘在漆树干上，颜色与树木几乎融为一体，乍一看根本无法察觉。 也就是被李丽莎砸到的那一瞬，它张开了血盆大口。 李丽莎仿佛能闻到蛇口中冷腥的臭气。 “啊啊啊啊啊啊蛇——” 第123章 卧槽！致命打鸡！ 李丽莎连滚带爬地跑开，整张脸都吓绿了，衣服什么的也顾不上拿。 好在那条蛇没有追来，仍然盘在树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条蛇好像目光阴毒地看了她一眼。 影后听到李丽莎的尖叫，吓得也顾不上什么蘑菇了，两人撒丫子狂奔。 “有蛇！有蛇！” 两个女人一路惊叫着跑回富二代那里。 富二代制作的陷阱依然空空如也，一只鸡也没抓到，牛倒是吹了不少。 会面之后，听说李丽莎差点被蛇咬的消息，所有人都不敢再呆了。 总觉得漫山遍野，哪哪儿都有蛇藏着。 富二代找了个借口体面离开，给顾白他们发信说： 【两位女士受了惊，我先把她们护送回别墅。 你们也尽快回来，山上太危险了，还是让节目组去采购食物。】 另一边，顾白收到消息，毫不意外。 这帮脆皮大明星，生活常识为0，不出事就不错了，能找到吃的就怪了。 顾白也没打算真出来找食物，他就是想找旺财。 不过旺财没看到，倒是让他看见了几只鸡。 “快看！有鸡！” 子涵和子轩看到了鸡就走不动路，非要逮住一只再回去。 这些鸡可是在山脚下长大的，某种方面上，也算是“山鸡”了，野得很。 只听鸡哥仰脖一叫，翅膀扑扇扑扇，竟然滑翔出七八米远。 “这鸡会飞！” 两偶像瞠目结舌，“鸡居然会飞，这可怎么抓啊！” 另外的几只也接二连三飞了起来。 它们飞一段，停一段，虽然没有鸟这么灵巧，但是人一靠近就立即起飞。 摸都摸不到，别说抓了。 弹幕一片嘘声： 【我就知道他们这趟必然空手而归。别折腾了，就当出来散步的。】 【赶紧回去，别又撞见了蛇……】 顾白一声不吭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橡胶圈，又从地上挑拣出一个树杈。 他熟练地将橡胶圈缠在树杈上，再固定几片叶子。 如此，一个简易的弹弓就做好了，耗时不到一分钟。 手指轻轻一勾，一松，橡胶发出好听的回弹声。 他捡起几颗小石子，放一颗到弹弓上，其余的攥在手心里。 拉弓，瞄准，发射！ 石子“嗖”的一声，裹着叶片弹飞出去，落在一只公鸡脚下，把它吓得飞了起来。 弹幕一片惋惜： 【诶呀差点儿！】 【秀儿，制作弹弓这么快就已经很秀了，居然还真的能射！】 【学会儿这一招，在幼儿园能当小孩哥！】 顾白就像早有预料那样，提前射出第二颗石子，在公鸡起飞的一瞬间，击中它的脖子。 “啪”的一声，肥鸡刚刚腾空就直接倒地。 【卧槽！致命打鸡！】 【秀！天秀！】 【喂！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老实交代你以前干了什么！】 顾白露的这一手很是惊艳，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拿下。 “哇偶——”两个男偶像惊叹。 “别哇偶了，快捉，要跑了。” 那只鸡落地没一会儿，又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要跑。 可惜跑两步跌一跤，根本跑不快，没两下就被逮住了。 顾白甚至都懒得补刀，他有经验，跑不了的。 别问顾白为什么这么熟练，问就是……过去五年，他为了省钱真的很努力。 顾白又打了一只，估摸着再多就吃不下了，便收了手。 那两个男偶像似乎对他手中的弹弓很感兴趣，捉了鸡之后就冲上来。 “弹弓能不能借给我们玩一玩？” “可以。你们先玩着，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两人拿了弹弓之后，无人机拍摄的主角就转成了他们。 顾白趁机赶紧抽身，悄悄离开去找旺财。 也不知道这家伙干嘛去了，半天不来找他。 …… 顾白的身影消失在直播间后不久，观众们就不淡定了。 【我白呢？我白怎么不见了？】 【切换了好几个直播间了，怎么没见他？跟拍呢？】 【导演能不能不要把摄像头对准那两个愣头青啊，我要看顾白！】 铺天盖地的弹幕，全都嚷嚷着顾白的名字。 顾白一走，直播间的人数也直线下降。 子涵子轩的粉丝不是没有抗议，只是刚发出去，就被绝对数量的顾白粉丝覆盖过去了。 节目制作人看到这场面，心里直纳闷。 “奇了怪了，子涵子轩这对不是人气很高吗？ 他俩粉丝数都比顾白多了一千万呢，日常薇博互动人数也多几百万，怎么会……” 制作人突然一拍脑门，醒悟了。 “该死的假数据啊，真是耽误事……千防万防，还是被骗了。” 有些粉丝特别卖力，一个人管着几百个号，全都用来给偶像评论点赞。 偶像随便发个帖子，点赞评论数都能轻轻松松破百万。 看起来人气很高，粉丝很多，其实注水量更大。 堪比一桶水里扔一粒米就宣传成粥。 背后的公司再打配合营销，发通稿，买热搜，制造出的虚假繁荣，连业内都能混过。 节目制作人真当他俩是香饽饽，能引流，给两人的出场费比顾白还高呢。 结果他俩引流的效果还不如顾白！ 现在导演知道谁是实火，谁是虚火了。 他赶紧下令：“快快快，调一个无人机过去拍顾白！” …… 由于顾白迟迟不出现在直播间，弹幕就闲聊到别人身上去了。 【这两个打鸡半天不中一只，鸡都懒得飞了，站那让他们打，反正也不会中。】 【呜呜所以我的顾白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可以露一手就跑！】 【你们都跑来看顾白了吗？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关注那个素人妹子。 她好不对劲啊，刚才她一个人在别墅里，一直在别墅里走来走去。】 【啊？在别墅里走来走去不是很正常吗？素人没见过这么大的别墅，想开开眼不行吗？】 【是啊，而且听说这妹子以前当保镖的，胆子大，不怕闹鬼传闻。她敢在屋内溜达，哪里奇怪了？】 一众质疑声中，第一个提起这茬的人回答： 【可是她是绕着墙根走的！一直贴着墙根，整个身体都像要贴到墙上！ 你们看直播了吗？画面真的好诡异……】 第124章 高能预警！床底的声音 （写在前面：高能预警！这次是真恐怖，听句劝，明天中午再看。） 正文开始： 网友们并没有被这条弹幕内容吓到，还纷纷打趣： 【楼上的，我只能说你小看了健身人士的日常。 贴着墙走怎么了，我还经常倒立贴着墙在家里走来走去呢！】 【是啊，我还经常倒立劈叉在家里爬来爬去呢！】 【我还经常倒立劈叉在家里爬并且让人在后面推我呢！】 【原来你们健身人士都这么玩啊，那一切都说得通了。谢谢大家，我不害怕了。】 画面上弹幕越聊越多，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条新的弹幕。 【看到顾白了！在3号直播间！冲鸭！】 【走起！】 一瞬间，这个直播间的人数散了大半，全都涌向了3号无人机拍摄的直播间。 3号直播间一开始只能看到顾白的背影，随着无人机的靠近，顾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顾白是追着旺财来到这里的，之前他好像看到有狗影一闪而过。 可现在又不见了。 他用心声呼唤旺财，旺财没有半点回应。 顾白正想进一步探究，耳边传来无人机呼啦啦的声音。 被直播了。 算了算了，先回去。 既然旺财不主动出现，说明一切都很安全…… ……？ 顾白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旺财到底是太放心他了，还是出事了？ 顾白对着无人机镜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打道回府。 路上顺便捡了一堆蘑菇，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不要白不要。 …… 回到别墅后，顾白发现一帮人正围着鸡发愁。 鸡是有了，但怎么杀是个问题。 一帮人眼巴巴地望向他：“顾白~你会杀鸡？” 他们终于意识到，顾白才是最强后勤。 然而顾白假装看不懂他们眼里的求助，直接抬头望天。 “不会。” 开玩笑，他已经出力弄来了食材，那做饭就不是他的事了。 他坚信，一个人只要努力干活，就会有干不完的活。 该摆烂时就摆烂。 最终，一帮明星通过水溺、绳勒、石砸、刀砍、戳刺等方法，总算把那两只鸡折磨得自杀了。 死了就好办了，接下来只需要煮熟就行。 三个小时后，终于搞定了晚饭。 自己做饭，吃的就是一个自我感动，味道就不敢恭维了。 由于别墅里没电，大家商量着，趁天没完全黑，赶紧洗澡，早点睡觉。 别墅里，只有一楼的浴室和厕所可以正式使用。 等大家排着队一个个去浴室洗完澡出来，确实已经到了可以睡觉的时间。 又熬过一天，有惊无险。 睡前，影后做完一整套护肤流程，一边擦脸一边走向床边。 她看到李丽莎已经盖好被子了，但是还没闭眼，便问： “你不敷个面膜吗？我这儿有款新品，用起来特别润，要试试吗？” “不用了。” “好。” 影后也不劝说，今天李丽莎受了很大惊吓，或许只想早点休息。 影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下，关灯。 “晚安。” 黑暗之中，眼睛不再干活了，鼻子反而灵敏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不习惯有人在她身边睡觉，所以对陌生气味比较排斥。 她好像闻到，李丽莎的那边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有点像鱼腥，但是又没那么腥，淡淡的，凉凉的。 总之闻了让人很不舒服。 随着在被窝里待得时间变长，影后这边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越发能明显地感受到，旁边李丽莎的温度好像一直很低。 时不时还耸动一下，好像在挠痒痒。 影后在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李丽莎好像一直在身上挠来挠去的。 她下意识觉得对方是被蚊子咬了，没有在意。 现在两人躲在被窝里，李丽莎还是在身上挠来挠去。 奇了怪了，她该不会有什么皮肤病？ 影后下意识往床沿边挪了挪，想离她远点，生怕被传染。 一不小心，脚和碰到了李丽莎的腿。 那一瞬，麻麻赖赖和柔若无骨的感觉同时传递过来。 影后全身顿时麻了。 刚才那种触感，好像碰到了一件全是镶满了闪光亮片的衣服表面。 又像是……触碰到了某种带鳞片的动物表皮。 影后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手机也悄悄放进被子里，视线往下瞄的同时，轻轻摁亮手机屏幕。 借着微弱的屏幕光源，她看到被子里，李丽莎的腿以一种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姿态摆放着。 白嫩的皮肤上，赫然长着一片片褐色的鳞片。 或许是这些鳞片的出现让李丽莎觉得痒，她时不时伸手去抓。 指甲与鳞片互相刮擦，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树枝刮窗户的动静。 一瞬间，影后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扔进了冰窟里。 从头冻到脚。 没留神，手一松，手机砸到床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李丽莎似乎听见了，很明显地转过了身。 影后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地直立起来。 每一根寒毛都仿佛想要尖叫着逃离她的身体。 脑子里乱成一团，仅存的理智完全不足以让她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加无法让她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 “咚！咚！咚……” 楼下的大钟忽然发出嘶哑的声响。 白日里大家没少埋怨这钟声吵耳朵，而此刻，影后却仿佛听到了救命的梵音。 钟声一共敲了十一下才停止。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影后做几次深呼吸，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 等到钟声消失，旁边的李丽莎又背对她躺好了。 影后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睡觉，只能努力催眠自己： 【刚才是眼花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要乱想！】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声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钟声足足敲响十二下。 午夜十二点了。 女爱豆阮芙芙被吵得用被子蒙住耳朵，还是从梦中醒来。 烦死了！ 十一点的时候就敲过一次，现在又来！ 该死的破钟！明天无论如何都得让制作人把它关了！ 正抓狂地想着，阮芙芙忽然听见房间里传出了响声。 那一声有些闷哑，没有钟声那么震耳欲聋，可是，却让人猛然警醒。 因为，声音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第125章 头皮发麻！异常的视频 阮芙芙瞬间头皮发麻，她想到的是老鼠。 该死的，果然废弃太久的房子就不该住！会有恶心的老鼠爬进来！ 阮芙芙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充电台灯，又打开手机手电筒。 她才不管突然的亮光会不会弄醒旁边睡觉的素人。 她倒要看看老鼠在哪儿！ 可是灯一开，她有些懵了。 那个素人居然不在？她又半夜去上厕所了？ 阮芙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次她最好记得带钥匙。” 说不定，老鼠就是趁素人开关房门的时候偷溜进来的呢。 阮芙芙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去听老鼠的位置。 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看来老鼠知道人醒了，老实了，不敢动了。 阮芙芙又躺了回去，关了台灯，又关掉手机闪光灯。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没有继续睡觉。 她要等那个素人妹子回来，谁把老鼠招进来的谁负责。 她要让素人亲自把房间里的老鼠赶出去。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床底下又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该死的老鼠，以为她睡着了，胆子又大了起来。 而那个素人苏曼，居然上厕所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阮芙芙忍无可忍，一把掀开了床单，用手机闪光灯往床底照去。 当她看清楚床底的东西时，她无比希望会是老鼠，而不是一张人脸…… 人脸被闪光灯照得惨白，仿佛没有一点血色。 “啊——” 阮芙芙尖叫一声才发现，床底的人她认识。 是那个素人妹子苏曼。 “我去！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啊你！抓老鼠也一声不吭！” 不得不说，阮芙芙是真的胆大，她下意识会把所有东西都往科学的角度去解释。 不然她也不敢接这档综艺，她是真的不相信世上有怪力乱神这回事。 在夜里被强光照射，正常人都会下意识闭眼，可苏曼没有。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和阮芙芙对视。 阮芙芙本能地感觉苏曼的模样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她的粗神经，又无法让她过多联想。 “哎，我去上厕所，你自己慢慢抓！ 抓到之后，你必须洗个澡再上床啊！别说我欺负人，你都进床底了，脏死了！” 说完阮芙芙就一脸嫌弃地出门了。 她理智上是不相信任何诡异的东西的，但是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上完厕所之后，阮芙芙越想越不对劲。 正常人抓老鼠会钻到床底去抓吗？ 不都是拿棍子、扫把之类的东西把老鼠吓跑吗？ 好怪啊。不想回去睡了！ 可惜房间里都有摄像头，不然她就钻富二代房间去了。 听说富二代和顾白都想一个人睡，他俩就各自一个房间。 那俩男偶像睡一间。 不知道他们睡了没，要不给他们发个短信，约出来玩一玩？ 正好，阮芙芙走到了富二代的门前。 来都来了，她掏出手机，给富二代发了条短信。 等了半分钟左右，没有收到回复，阮芙芙准备发给那两个男偶像。 忽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 即使胆大如阮芙芙，心脏都吓得快要爆炸了。 想要尖叫，更是被捂住了嘴巴，抵在墙上。 “是我。” 耳朵里钻进来一个熟悉的磁性的嗓音，让阮芙芙停止了挣扎。 这不就是今天和她聊了半天的富二代哥哥嘛！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阮芙芙的心跳变得更快了，只不过之前是因为惊恐，现在是因为激动。 她的眼睛也从害怕变成了如丝的媚眼。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到富二代哥哥年轻的脸庞。 “哥……” “嘘——”富二代用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别出声。 然后搂着她酥软的身体，朝着走廊尽头的杂物间走去。 …… 第二天早上，节目制作人按时来到了别墅。 除了送食物之外，节目制作人还召集了所有人到大厅。 “各位老师，我们的工作人员检查完昨晚的房间监控，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网友们对此也很好奇，希望你们能做出解释。还请配合一下。” “什么奇怪的事？昨晚不是很正常吗？”顾白问。 顾白觉得昨晚睡得很好，没人敲他门，又有摄像头保护他的贞操，安心得不得了。 不过，看其他人，一个个面色青黑…… 额，可能大家的想法跟他不一样。 节目制作人将u盘插入电脑，然后播放： “我们的摄像头开启了自动看家模式，只要有人活动，就会自动拍摄。 以下是我们拍到的几段异常视频……” 视频播放，显示的正是影后和李丽莎的房间。 监控刚播的时候，大家脸上还比较平淡，播着播着，众人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画面显示，李丽莎一晚上起了三次。 第一次起来是疯狂翻包，第二次翻箱倒柜，第三次则抱着头无声大哭，后面又进了卫生间。 监控有录音的功能，但是没把李丽莎的哭声录进去，她应该没发出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李丽莎一晚上情绪崩溃三次？ 难怪她现在脸色这么难看。 而跟她同一个房间的影后，也一副非常疲惫的样子。 这点也很奇怪。 照理说，李丽莎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同房的舍友，没理由不被吵醒。 可影后就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方便解释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影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我不知道，我睡眠很沉……” 也许是意识到满脸的疲惫无法支撑她的说法，她又补充解释： “来了新地方，我怕自己睡不着，影响第二天录制，我还特意吃了安眠药。我吃了药，脸色就会不大好。” 这勉强说得通，那到李丽莎了。 昨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主要是她。 李丽莎尴尬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我、我昨晚是皮肤过敏了。所以起床到处翻药，不过没有找到。 因为是深夜，就想挨到天亮再去买药。所以第一次，我躺回去睡觉了。” “不过睡着睡着我又被痒醒了，因为实在太难受，情绪有些崩溃。所以越来越失态。 后面我找了一些护肤的水乳，就躲进卫生间抹了。不管有没有效果，只想解痒……” 第126章 阴暗爬行的素人妹子 “那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节目制作人关心地问。 现在节目热度正高，他可不希望有人因为生病而缺席。 好在李丽莎的回答是：“不挠了之后就慢慢消退了。今早助理来给我送过敏药，吃完之后感觉好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 这个房间的怪象勉强算是得到了解答。 下一个异常的房间是：阮芙芙和素人妹子的房间。 这个视频画面刚开始，就给了大家不小的冲击。 只见黑白的画面里，阮芙芙睡着之后，素人慢慢爬了起来。 她以一种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的方式，面朝墙壁，双手撑墙，贴着墙走。 宛如一只壁虎一般，贴着四方的房间内部，游走了一遭。 如果说，这还勉强能称为正常的话，那么接下来，她的举动，无论如何都跟正常不搭边。 只见她忽然背靠着墙站立，打开双腿，上半身缓缓弯下，将身体折叠起来。 她双手贴着地面，脑袋置于腿间，保持着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再次贴着墙游走了一遭。 更诡异的是，她走到床边的时候，竟然直接钻进了床底。 这奇怪的举动，配上无声的黑白画面，看得人后背凉飕飕的。 就算是胆大如阮芙芙，她也觉得浑身刺挠。 所有人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到素人身上，只觉她一张脸沉郁郁的，即使看了录像之后，也没有任何表情。 【弹幕护体！】 【卧槽，大早上的在地铁上给我看麻了！她好t怪啊！】 【我怎么觉得她眼神这么邪性呢！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这一定能用什么科学解释的？对？】 【顾白！老公你说句话呀！！】 【顾白你不是下头有人吗，你托关系问问这素人是哪里的人呗！】 “咳咳！”制作人的一声咳嗽，暂时拉回了大家的目光。 “录像还没有播完，大家请注意看屏幕。”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在钟声响过十二次之后，阮芙芙醒了。 她醒来听到了床底的响声，一把掀开床单，用手机往里照。 毫不意外地，她和正在床底阴暗爬行的素人对上眼了。 不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阮芙芙仅仅是短促地叫了一声之后，就认定对方是在抓老鼠。 她甚至没有大喊大叫，引起所有人注意。 更奇怪的是，阮芙芙说着去上厕所，但是监控显示，她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直到天亮，她才回来换衣服，然后来大厅集合。 众人又把视线投向阮芙芙。 只觉得她脸色更怪，好像黑中带粉，粉中含怯，欲说还休。 “好了，现在监控已经放完了，两位老师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最先需要解释的，必然是那个大晚上还模仿壁虎阴暗爬行的素人妹子。 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她的回答非常简短。 “梦游。” 说完就不再给任何解释，一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样子。 大家憋着一口气，等她的下文。 却迟迟等不到，差点没缺氧晕过去。 弹幕都炸锅了： 【捏嘛啊！你看我信不信！你看我像不像个傻子？】 【报警，这儿有鬼！把她抓起来！】 【顾白！老公你说句话啊！我好怕啊！】 【晚上梦游，勉强算合理。可是我还有白天的录屏呢！ 白天她也贴着墙走，不至于白天也梦游！】 【啊啊啊啊弹幕护体！那些说她白天是在健身的人呢！都给我出来！】 【出来了。我还是觉得很合理啊，白天健身，晚上梦游健身。 健身人士就是这么自律，不用大惊小怪的。】 【赞同楼上，我老公也是健身爱好者，健身的习惯是刻入dna里的！ 有一晚闺蜜来我们家聚会，老公喝得烂醉，瘫在沙发上，两人拉都拉不起来。 可是我半夜睡醒，还看见他在沙发上做俯卧撑呢！真的很自律！】 【前面那位，你仔细回忆一下，你闺蜜是不是也在沙发上做仰卧起坐？】 弹幕上一番讨论，总算是强行让观众们接受了“梦游”这个说法。 反正他们隔着屏幕，就算真的闹鬼，也影响不到他们。 而嘉宾需要朝夕相处，他们接不接受，就不好说了。 坐在素人妹子身边的人，悄悄抬起一边屁股，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和她拉开距离。 素人就像没发现一样，完全不在意，面色不改。 制作人心里还记着这是档“破除迷信，弘扬科学”的节目，连忙开口打破这僵化的气氛。 “好，那苏曼解释完了，阮老师，你能说一下昨晚后半夜你去哪儿了吗？” 这话一出，阮芙芙的面颊上，清晰可见地飞起两片红云。 她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目光往男嘉宾的方向扫了一眼。 在座的四位男嘉宾，表情都怪异起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顾白双手抱臂，翘起二郎腿，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 他昨晚睡得很好，所有嘉宾中，属他最面色红润有光泽。 他反正没有熬夜做运动。 至于富二代和那两个男偶像嘛……他们看起来就不像睡觉了的样子。 阮芙芙眼波流转一番之后，才悠悠开口： “我昨晚以为房间有老鼠嘛，我很害怕老鼠的，所以上完厕所就不想回去睡觉了。 我自己找了个空房间，睡了一夜。” 弹幕一片惊叹之声。 【该说不说，胆子是真的大。大晚上敢一个人上厕所，还敢一个人进空房间睡。牛哇。】 【有一说一，我如果是她，遇到这么奇怪的室友，我一定会当场报警。】 【勇，太勇了！】 【这一对的回应都好鸡儿怪啊！完全无法信服啊！空房间里没人打扫，不是更有可能有老鼠吗？】 不管怎样，这一趴算是解释过了你。 制作人开始切换到下一个房间。 那是顾白的房间，睡觉香甜，没什么毛病。 只是在梦里，他突然惊恐地挥舞双手。 “不！不可以！不可以吃屎！” “住嘴！不准舔我，你刚吃过……” 现在轮到所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向顾白了。 好家伙，看你浓眉大眼、正正经经的，原来你才是所有人之中，口味最重的？ 第127章 别烧了！怎么发烧也能人传人啊！ 顾白眉头紧皱，这才想起来昨晚的梦境片段。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他一整天都在想旺财怎么还不来找他，夜里就梦到了旺财。 他梦见旺财来到了别墅，并用心声呼唤他。 顾白循声找去，竟然在厕所找到了旺财。 而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条狗，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翔。 边吃边唧嘴：“真香！” 顾白惊恐地阻止它，它却因为顾白的出现而万分欣喜，嘴也不擦，扑上来舔顾白的脸…… 他在梦里被恶心得大叫，没想到现实中也喊了出声。 顾白原本还是帅气地双手抱臂，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尴尬地双手抱头。 “咳咳，我就是……梦到了家里的狗。它不怎么听话……” 这就算解释完了，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总不能跟大家说他养的那条是谛听，被他养得越来越狗。 然而弹幕却没肯轻易放过他。 【顾白！我不吃屎，请问我可以舔你吗？】 【滚啊！死变态！把顾白惹生气了，回去我又得哄好久！】 【楼上两个，是不是光喝酒，不整两粒头孢？】 【别烧了！怎么发烧也能人传人啊！】 眼看着弹幕越来越有颜色，导演赶紧换一个房间。 接下来是两个男偶像的房间，他俩在女观众里人气非常高。 画面里，两个人上床之后，齐齐一声：“猿神，启动！” 之后两人的脸上就一直散发着幽幽的光，彻夜不熄。 所以他俩……是通宵打游戏了。 难怪现在顶着两个黑眼圈，但同时，眼里又满是亢奋。 最后一个，是富二代的房间。 视频还没播，女爱豆就害羞起来了。 哎呀，一会儿要怎么解释两人在外共度一夜的事情呢。 富二代半宿不在房间里，她也半宿不在房间里，网友们一定会联想的。 嘿嘿嘿嘿这cp不就磕起来了。 正主不公开也不否认，网友们就喜欢自己抠糖吃。 说不定节目结束后，她还能跟富二代假戏真做，成功跻身为富家太太…… 正羞涩地想着，监控录像已经开播了。 只见富二代在房间里，床头灯开着。 他房间里的电力是最充足的，两个台灯供他使用。 只见他掏出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靠着床头看了起来。 左手边放了一个笔记本，右手边放了一杯咖啡。 手机已经调成静音，页面调出了计时器。 一切准备完毕。 看了不到一页，头一歪，睡着了。 画面加速，一下子到了十二点。 富二代猛地醒过来，他活动了了一下被压麻的身体，关掉台灯，直接滑进被窝。 再次睡着了。 阮芙芙先是含羞带怯地看着，看着，表情越来越僵，最后竟打了一个寒颤。 等等！ 如果富二代一直在房间里睡着，那昨晚跟她一起进空房间里嘿咻的人是谁？！ “这个监控……没有错吗？” 阮芙芙声带发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 制作人：“不会错的。都是一大早收上来的录像！” 阮芙芙现在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神经再大条，也开始细思极恐。 问答结束之后，阮芙芙找到机会就看了看手机。 昨晚她给富二代发了消息，人家现在才回复她：【什么事？】 阮芙芙用颤抖的手打字：【你昨晚真的没有出去吗？】 富二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了监控吗？没出去啊。大晚上的出去干嘛？】 阮芙芙这会儿不敢回复了。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今天清早，她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满是灰尘的房间里。 旁边空空如也，不见富二代的身影。 居然扔下她一个人跑了。 当时她有一点点生气，不过更多的还是纵情一夜的欢愉。 算了，活儿这么好，无情一点也能原谅。 本来回忆还很美好，可现在回想，竟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今天早上照镜子，感觉自己憔悴了好多，好像老了几岁。 该不会，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难道她……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 另一边，影后也去悄悄找了制作人。 “想换房间？” “对，我想换房间睡。能不能让我跟阮芙芙一间房？” 影后都这么开口了，导演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 好像让另外两个奇奇怪怪的李丽莎和素人住一间，话题性和收视率会更高。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我去问问。” “好，谢谢导演。” 影后松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她内心受着多么大的折磨。 李丽莎的说法能说服其他人，却不能让她安心。 昨晚，趁着李丽莎起床去卫生间涂药，影后在床上摸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硬硬的，像是壳，又像是鳞。 总之是从李丽莎身上掉下来的碎屑。 今天早上，她进卫生间换衣服，也在角落发现了一些带血的鳞片。 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她怀疑李丽莎撞邪了。 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跟节目方说，万一这只是对方的隐疾，一些不知名的皮肤病，这就很尴尬。 而且看早上李丽莎的表现，还挺正常的，不像被什么脏东西缠身的样子。 算了，如果能换房，那就把这事放下。 很快，导演回来，带了一个好消息，对方愿意换房。 影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至少能顺顺利利熬过这一期节目的录制……？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为这本就气氛诡异的一天，更添一笔惊悚。 发出叫声的人是阮芙芙，听声音她在厨房里。 所有人赶过去的时候，只见阮芙芙软倒在地上，捂着嘴干呕。 “怎么了？” 阮芙芙没回话，只是指着半开的冰箱，继续干呕。 所有人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胆大的两位男偶像走上前，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了冰箱。 冰箱里放着的，是他们昨天没煮的半只鸡。 放在冷冻层，准备今天解冻煮来吃。 然而，此刻打开冰箱，却发现它已经彻底腐烂，鸡肉里面挂满了白白胖胖的小动物，正在蠕动、蠕动…… 每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无比凝重，害怕的情绪多过了恶心。 这只鸡明明是昨晚刚杀的，就算冰箱忘了插电，也没理由腐烂成这样。 除非…… 第128章 第三天，夜半尖叫 所有的异常都仿佛指向了一个答案——别墅里有鬼。 然而，谁都不敢说出这个答案。 之后大家沉默地吃完了节目组提供的早餐。 还有一些剩余的食材，节目组拿去做了个实验。 一部分放在别墅里面，一部分放在别墅外面。 很快，实验结果出来了。 放在别墅外面的蔬果，被太阳晒着，被风吹着，叶片仅仅是变得有些干瘪。 然而放在别墅里面的食物，在一个小时内，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 明晃晃的实验结果摆在眼前，不少人心态都崩了。 无论这栋别墅里有没有鬼，起码确定了，别墅一定有问题。 “蔬菜放在别墅里都会腐烂，那么……人住在别墅里呢？” 这个问题细想下去，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嘉宾们迅速联系节目制作组，想出提前结束录制。 这么大的事，节目制作人拿不定主意。 “我去请示投资人的意见。” 等了一个上午，投资人们总算开会确定了意见。 那就是——不同意。 不同意节目提前结束录制，说好的一周，就是一周。 “现在节目的热度正高，而且因为这新的发现，导致节目又一次上了热搜。” “这件【食物异常腐烂】的事情，已经成为全民关注的事件了。 这个时候退出，相当于是对大众肯定了【闹鬼】的说辞。” “这是传播迷信，传递不良价值观，引起社会恐慌。 到时候就不是赔违约金的事情了，不但台里要写检讨，还会影响大家的演艺生涯。” 这回复把大家的心都弄凉了。 富二代的爸爸，作为最大的投资方，当然是关心儿子的生命安全。 他是投了支持票的，不过其他的投资方和平台方都投了反对票。 少数服从多数。 富二代一个人退出可以，但是节目不能停，顶多从原来的录制一周，改成录制5天。 而且，富二代退出节目之后，以后投资方和平台方的其他投资项目，就不带他玩了。 果然，不管是影后还是富二代，进了娱乐圈这个圈子，就要配合这个圈子的玩法。 富二代为了自己的演员梦，加上胆子大不怕事，还是留了下来。 最终为了安抚嘉宾和观众们，节目组紧急发布了公告。 【食物的异常腐烂，可能跟山上的气候和屋内的湿度有关，大家不要过多联想。 另外，为了找出原因，节目组已经将部分腐烂食物打包寄送至食物检测机构。 相信不久之后，真相就会出来。在未知结果之前，还请大家不要过多发散，以讹传讹，要相信科学。】 事情勉强算平息了，而《鬼屋环游记》这档节目，也在开播三天后，关注度达到了空前。 不仅常常霸榜热搜前三，还在所有平台的综艺排行都占第一。 很难想象，这是一档还没还没正式放出剪辑版的综艺。 当看到节目有这样的成绩时，那些嘉宾们也没怎么闹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再熬两天就可以离开了。 三天了，都没有人出事。最后两天，应该……不会有事？ 顾白还惦记着要找旺财，他便提出： “我想去山上抓几只鸡回来养着，你们有谁想跟我一起去的吗？” 他掏出自己制作的改良版的弹弓：“我做了5个。先到先得。” 这话一出，富二代和两个男偶像都扑了上来。 昨天他们一只都没捞着，今天想要一雪前耻。 影后犹犹豫豫地看了眼顾白，又看了眼李丽莎，最后往顾白的方向挪一步。 “我、我也去。” 素人一如既往表现出要坚守别墅的样子，屁股在沙发上没挪过地儿。 李丽莎昨天上山差点被蛇咬，今天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去。 “我就不去了。” 女爱豆看到素人和李丽莎都留在别墅，她害怕了，还是离开比较安全。 最终人们分成了两拨，各自行动。 直播间也分成了两个，一个拍着别墅，一个跟着顾白。 难得的，这次观看别墅直播间的人数，比顾白所在的直播间人数要高。 【弹幕护体！我来形成头部！】 【我来形成四肢！】 【我来形成盲肠！】 【楼上抖机灵的叉出去！直觉告诉我，这个素人妹子被鬼上身了！她不对劲！】 【别乱说好么，哪里不对劲了！从第一天起她就是这样！素人跟明星录节目，压力很大的好么！】 【佩服李丽莎，居然敢留在别墅跟阴暗爬行妹待一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丽莎也不对劲？仔细看画面，她时不时抽搐一下耶。】 【我去，被楼上的一提醒，我san值都要掉光了。不行了，我还是去看我阳光开朗的顾白老公。】 顾白带领一大群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逮回来十几只鸡。 还好他们跑得快，刚靠近别墅，就下起了暴雨。 一帮人急急忙忙躲进屋里，鸡暂且关在杂物房里养着。 傍晚已至，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太阳早早落了山，铅灰色的乌云笼罩在树林上空。 素人妹子似乎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挪过，李丽莎却不见了踪影。 发消息问她，她说不吃晚饭了，先睡了。 大家粗糙地对付了一顿，早早回床休息。 今晚影后和阮芙芙睡一间房，两个人都是深受舍友毒害的可怜人，昨夜都没睡好。 今天她们洗漱护肤完毕，早早进入了梦乡。 另外几位男嘉宾也都比较心大，玩手机累了就睡着了。 大厅的座钟一刻不停地晃着钟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一点一滴地变浓。 终于，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啊啊啊啊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叫声明显来自李丽莎和素人苏曼共住的房间。 其他的嘉宾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抄起台灯和趁手的武器就冲了过去。 众人齐聚房门口，见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圆形台灯骨碌碌从屋里滚出来。 下一秒，一个头发披散的女人，拖长着哭腔，手脚并用地从屋里往外爬。 这画面把影后和女爱豆都吓了一跳，她们紧紧抱在一起，缩在男嘉宾后面。 几个男嘉宾也有些打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最后变成顾白站在最前面。 顾白心里不慌，他怀里放着判官笔，上前一步，打量那个爬出来的女人。 “李……丽莎？” 顾白喊出了她的名字。 第129章 见鬼十法 李丽莎看到他们都来了，这才回过魂。 她撑起墙壁，站起身，口齿不清地朝房间里骂： “她神经病！妈的她神经病啊她！我、我不要跟她一间房！神经病！艹！艹她妈！” 李丽莎此时显然是什么形象也顾不上了，疯狂爆粗口，以给自己壮胆。 屋外暴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闷闷地响。 月亮被云层遮挡，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顾白大步上前，推开了房门，举起手中的台灯往里探去。 刚开始还有些看不清，窗户似乎被打开了，风灌进来，吹得手里的台灯老是晃。 可当大家看到屋子内的情况时，全都下意识爆了句粗：“艹！” 只见屋子正中央，素人苏曼正举着一把红伞，一动不动地对着镜子站。 门口来了那么多人，她也不看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子，捏紧了手中的红伞。 窗户的风夹着雨点吹进来，吹得她满头满身湿漉漉的，无数雨滴顺着伞沿往下落。 人来了她也不收伞，兀自站着，仿佛看不到任何人一样。 代入一下李丽莎，半夜好好睡着，忽然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雨弄醒。 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摸索着打开了台灯开关，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室友，撑着把红伞站在镜子前。 难怪李丽莎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破口大骂。 想必此刻李丽莎宁愿自己遇上了一个大晚上不睡觉的神经病，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室友中了邪。 眼看着所有人都快被吓出毛病了，顾白勇敢上前，安抚大家： “没事，没事，她梦游呢，不要吵醒她。 你们都回去睡觉，让我跟她聊聊。” 说完，顾白直接踏入房间，反手甩上房门。 被关在房门外的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全都懵逼。 到底是顾白不正常，还是他们不正常？ 遇到这种事，正常人不都应该跑路吗？他怎么莽上去了？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确实因为顾白的镇定，而没那么惊恐了。 算了，先回房间，大不了把门窗锁好，不单独行动。 外面还下着暴雨，跑也跑不到哪去。 众人缓缓离开，屋子里面，只剩了顾白和素人两个。 素人仍是对镜自照，不管风雨多大，她的红伞都举得纹丝不动。 顾白的台灯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眼前的事物也变得半明半昧。 不得不说，还真的有些渗人。 饶是顾白双眼能沟通阴阳，知道这间屋子里没有鬼，他都有些后背发凉。 而直播间的观众数量，也在以几何倍数增长。 看来大家都调了12点的闹钟，专门这个时间点起来看热闹。 【啊啊啊啊我麻了我麻了！老公快跑啊！】 【怎么敢的啊，跟被鬼上身的人同处一室，顾白是嫌命长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白下头真的有人，就算下去了，也能送上来？】 【好家伙，楼上这么一说，我瞬间就不害怕了。】 画面里，顾白被吹进来的风弄得心烦，他把台灯放在桌子上，直接走到窗边，关了一扇窗户。 忽然，肩膀一凉，有只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 回头一看，是素人惨白的脸。 “打开。” 顾白微微一笑，然后把另一扇窗也关了。 屋内一下子变得更黑了，而顾白放在桌上的台灯，总算不再摇晃了。 素人直勾勾地盯着顾白，眼中带着威胁，而顾白也直直地望进她眼里，似乎想要看穿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雨点胡乱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像极了有人从外面拍窗求救。 顾白忽然道：“你是不是节目组派来装神弄鬼，专门搞人心态的？” 素人的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什么变化。 顾白若有所悟：“那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 “或者说，你是想找什么鬼魂？” 素人一惊，凝滞的眼眸中漾开了一圈涟漪。 顾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又是半夜照镜子，又是在屋里打伞，又从胯下看人，别人都猜你中邪了，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杂书上看了什么见鬼十法，想通过这些方式，见到某个鬼魂？” 素人没有回话，但是她表情的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白松了一口气，他直接抢过素人手中的红伞，关起来扔到一边。 “你放弃，这间屋子是没有鬼的。就算你把十个方法都试了一遍，你都不可能见到。” “你凭什么这么说！” 素人的伞被抢了，行为又被人否定了，顿时情绪崩溃。 顾白一摊手：“就凭我是唯物主义的接班人，科学价值观的拥护者。 你要相信科学，不要信这些有的没的。你把大家吓出毛病，后果很严重的。” 素人沉默不语，只是小声啜泣。 顾白再次戳人痛处：“何况你都已经试了三次了，要是真的有用，你早就见到了。别再骗自己了。” 这话一出，素人直接掩面痛哭。 顾白扯过窗帘，给素人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你要不把你的事情说出来。或许大家能够帮助你。” “你最好也跟大家解释一下，寻求大家的谅解。你这几天把大家都吓坏了。” 素人用窗帘捂着脸，边哭边点头。 事件解决，顾白发消息把所有人召唤到大厅。 风雨夜，八个人围坐，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堆台灯。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那几个人也睡不着。 他们所有人窝在一个房间里，听到点动静就风声鹤唳。 生怕顾白被弄死之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好在顾白没有逝。 素人换了身干的衣服，单独坐在一个沙发上，跟所有人道歉。 “对不起，吓到大家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想见到我爸爸……” 在素人的叙述中，大家终于知道了她古怪行径背后的故事。 原来她小时候，爸爸曾经是工地工人。 最后一次出工，听说是来了这个山间别墅的项目。 当时父亲还说，这个项目工期长，难度大，到时候给的钱一定很多。 万万没想到，父亲从此就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 第130章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后来素人打听到，这栋别墅在施工期间，发生过非常多的怪事。 谣传有野鬼索命，施工队意外不断，越来越多工人受伤，最后被迫停工。 当时对外统计的结果是，有十几个工人受伤，无人死亡。 可是，女孩的爸爸却迟迟没有回家。 那些人说，名单上没有她爸爸的名字，所以她爸爸压根就没来这里上过工。 素人不相信这种说法，可她那时年纪还小，提出的质疑无人搭理。 她们只能报警按失踪人口算，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毫无进展。 素人猜测，她的爸爸可能已经死在这里。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爸爸可能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这次她报名参加节目，就是想趁机调查此事。 整栋别墅都翻遍了，没有什么发现。 既然科学的方法没有效，那就只能试试玄学。 可惜，所谓的“见鬼十法”完全没有用，她最后的希望也被磨灭了。 暴雨还在下，从傍晚，到半夜，雨势完全没有变小的趋势。 素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在暴雨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凄厉。 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可怕，只觉得她可怜。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 别人闻之色变的鬼，是她日思夜想的亲人。 就算变成鬼，也是她的爸爸，爸爸是不会伤害她的。 场上气氛变得非常压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就像谁也不知道这场暴雨什么时候会停。 【大晚上的我为什么要看直播，好难受，杀我别用亲情刀！】 【我去，我一直以为素人被鬼上身或者中邪了，没想到大反转……】 【第一次希望世界上有鬼。所以，顾白如果下头真的有人，能不能帮妹子问问啊？】 顾白虽然已经用阴阳眼确认过多次，这间屋子里没有鬼。 可是他还是想要替这个女孩再尝试一次。 没人注意到，顾白悄悄离开了大厅。 没一会儿，他从房间里，提了个小小的尤克里里出来。 在众人因为风声、雨声和哭声交杂而心情无比沉重的时候，琴弦拨动的乐音，仿佛一缕阳光，照入这凄风苦雨的黑夜。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一个娓娓道来的男声歌唱着，用温柔的嗓音，给冰冷的夜晚注入温度。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转身泪湿眼底……” 捂脸痛哭的苏曼，缓缓抬脸，哭声渐悄。 所有人都跟着苏曼一起循着歌声望去。 他们看到顾白抱着一个小吉他，倚着门边，低吟浅唱。 没人知道这首歌叫什么，但是可以猜到，这大概率是顾白写的新歌。 从未有那么一刻，在场的嘉宾们意识到，歌声是如此的有力量。 温柔也是一种力量。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琴弦重重一拨，温柔的歌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转为嘶哑的呐喊。 “时光时光慢些，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 苏曼在呼吸一窒过后，忽然紧紧地捂住嘴巴，这才不让自己放声大哭，干扰顾白的歌声。 其他人亦是感觉胸口被闷闷砸了一拳。 原来这是一首唱给父亲的歌曲。 好朴素，又好强大的情感力量，让人眼眶发热，心头发颤。 此时，顾白的歌声掩盖了一切声音。 没人还能分神记挂着屋外的风雨，他们只听到顾白在跟亡魂对话。 他在帮苏曼，把想说却再也没机会说的话，转告给爸爸。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苏曼拼命地咬紧下嘴唇，才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泪水却愈发汹涌。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经常骑自行车送她上学。 路上遇到空的矿泉水瓶，就会顺手捡起来，攒够了再拿去废品站卖。 她家里已经攒了不少废品，纸箱，易拉罐，分门别类打包好，堆得很高，占了半个屋子。 刚开始她会笑呵呵地帮着爸爸一起捡垃圾，整理废品。 她觉得整理这些东西很有成就感，因为这些废品会转化成钱，供一家吃穿。 直到有一天，同班同学看见了。 同学们围着笑话她，说她爸是捡垃圾的，她是垃圾大王的女儿。 面对同龄人的恶意，幼年的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怒火不敢对外，就只能发泄给爱自己的人。 那天放学，她说什么都不肯上爸爸的车，还把别人羞辱她的话，全都还给了她爸爸。 那时爸爸一直在笑，笑着推车跟了她一路，哄她，买小蛋糕向她道歉。 很多年后，她偶然回想起那天下午。 她对父亲说的话就像一枝枝冷箭，将她的心扎个对穿。 似乎是从那之后，父亲就不再捡废品了，而是去工地做工。 这活工资更高，也比捡垃圾体面。 虽然每次见面，父亲都晒得更黑了，但是他给她买的礼物也更好了。 她可太喜欢父亲的新工作啦！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新工作，要了他的命。 那时父亲还会把在工地发生的趣事告诉她。 说有一晚他半夜醒来，发现他工友的大脚趾上面，居然有5只蚊子在叮咬！ 而工友睡得像死猪一样，还在打呼噜，居然没有被咬醒！ 这绘声绘色的描述，把年幼的她逗得捧腹大笑，差点笑岔气。 可是，长大之后，她忽然想到。 睡在父亲旁边的工友都被蚊子咬成这样，那父亲呢？ 他半夜醒来，是不是被蚊子咬醒的？ 光是一根脚趾，就有5只蚊子在叮，那么工地的工作环境得有多恶劣，才会有那么多蚊子？ 而父亲又是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把苦难默默消化完毕，变成趣事来讲出来？ 往事那堪忆。 若非这些点点滴滴的遗憾萦绕心头，她又怎会想尽办法，也要找到他？ 她本来是一个怕黑又怕鬼的小女孩，夜里上厕所都不敢。 可自从父亲疑似离世后，她再也不怕鬼了。 …… 最后一条琴弦停止鸣颤，歌声歇，风雨依旧。 顾白抬起头，似乎看到了什么，眸光微动…… 第131章 对，我要报警 网友们从顾白开唱的那一瞬起，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而此时顾白表情的异样，也被所有人关注到了。 【顾白怎么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不会不会，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看顾白的反应，他好像在听什么人讲话！侧耳朵了！】 【？？？你们别吓我啊，他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啊！】 【顾白该不会真的把素人她爸召唤出来了？现在聊上了？待会儿应该要宣布事情了？】 几分钟后，在网友们紧张的等待下，顾白突然收起尤克里里。 “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睡觉。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这话，顾白就自顾自地回房间去了。 这下不仅直播间的网友们迷糊，连大厅里的几位嘉宾也迷糊了。 顾白这是整哪出啊？ 大晚上唱这么煽情的歌，把气氛都烘到顶点了，又一副好像看到了什么的表情。 结果也不说两句，就让大家去睡觉？ 大家睡得着吗？ 等会儿，什么雨停了大家就可以离开了？节目组不是说至少录5天吗？ 要是天亮雨就停，难道你还想提前离开？ 大家都在心里纳闷，可是素人妹子苏曼却一言不发地起身，跟在顾白后面回房间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也各自起身离开了。 算了，起码证明了别墅里没有闹鬼，可以安心睡觉了。 至于被顾白的歌声挑起来的汹涌情绪…… 好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啊，修补一下越来越疏远的父子\/父女情。 然而现在是半夜两点，要是打过去的话，说不定感情不再疏远了，而是直接破裂了。 另一边，素人苏曼快跑几步，赶在顾白进房间之前，追上他的脚步。 “等等！顾白，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顾白没有说话。 苏曼继续问：“你是不是……看到我爸爸了？” 顾白本来还想沉默，但是看到苏曼哭肿的眼睛，还是开了口。 “没有看到。我只能说，我找到他了。” “他在哪儿！告诉我！” 苏曼一下子激动起来，但是顾白压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平息心情。 “等雨停了，你就知道了。先去睡一觉。” 苏曼还想说什么，但是其他的嘉宾快走过来了。 顾白在她肩上拍了两下，权当安慰，然后直接进房间，关房门。 其他人也陆续回房，关门。 影后的职业，注定了她很容易跟人共情。她直接上去搂住苏曼，询问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睡。 别墅里总算重归平静。 而此时的弹幕，却压根没法平静下来。 【？？？你们去睡了？你们真的去睡了？】 【不敢相信，说话说一半，事情没解决完就去睡觉！ 这跟拉屎拉一半，不夹断就提裤子有什么区别？】 【我半夜三点还在看直播，明天八点还要上早班，我都没想睡，你们怎么就敢去睡觉了啊？】 【来人啊！屋子里有没有鬼啊，去把他们晃醒！不准睡！起来把话讲清楚！】 【你们现在去睡觉，是因为节目的剧本就写到这儿，后续还没动笔吗？ 那编剧怎么还不写？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啊！】 【只有我还在为顾白唱的那首歌流泪吗？真的绝了啊，谁说顾白只会写那种炫技飙高音的歌曲的？】 【前不久我还看到有人分析说，《消愁》不是顾白写的，其实是程玉泉写的。 他是为了避开公司的版权侵占，才给顾白挂名。 不然顾白根本写不出那么煽情的歌，顾白拿手的是炫技。 我差点就信了，现在我只想说：放尼玛的屁！】 【真的，这首歌太好哭了。大晚上哭得我睡不着，起床把爸爸的车洗了，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坐等我爸醒来夸我。】 【……楼上的，你说的里里外外，不会是连车厢内部都洗了？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孝子啊！】 这不平凡的一夜，在无数的弹幕交织中结束。 天亮了，雨也停了。 节目制作人带着新一天的食材上门，一来就感慨： “还好雨停了啊！不然雨再下下去，山上泥泞湿滑，人都爬不上来。” 说完又对着顾白竖起大拇哥：“昨晚那首歌，真的唱得太好了！一下子就上热搜第一了！” “对了，歌名叫什么啊，我看到有网友把未命名录音版放上音乐平台，很快就冲到榜单前列了。 我到时候上传个节目官方正式版上去，一定有更高人气。” 顾白没有直接回答节目制作人的话，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歌名的事先放到一边，赶紧报警。” “哈？”这话把节目制作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整蒙圈了。 节目制作人讪笑道：“就算、就算网友无授权上传你的歌，也不用直接报警啊。这个跟平台说一声，下架就好了……” 顾白知道节目制作人误会了。 他本来想解释，但是想了一下。 按照节目组的尿性，可能会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顾白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对，我要报警……我在城郊的半山别墅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对，是命案，还请尽快出警……” 周围所有人，嘉宾、工作人员，全都傻眼了。 等节目制作人反应过来，想要抢顾白的手机的时候，顾白已经自己挂断了。 “顾白！你、你、你干什么啊？你别开这种玩笑啊！” 制作人想到现在还在直播，为防事情闹大，他赶紧切断了直播。 然而，之前顾白说的那些话，已经直播出去了。 不少上早班的人，已经在地铁上刷到了。 【别墅？尸体？命案？卧槽！】 【妈耶，一大早我正打哈欠呢，瞬间给我炸清醒了！顾白你认真的吗？】 【不会不会，别开这种玩笑啊，报假警违法啊！】 【啊啊啊啊直播怎么关了！所以真的出大事了？】 于此同时，现场的人已经将顾白团团围住了。 “顾白，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会是在开玩笑？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顾白神色不变，回望那一栋在秀美景色中矗立的别墅，语气笃定地说： “我没开玩笑。别墅里有一具尸体。待会儿警察过来，肯定要封锁现场调查。这节目估计要提前停止录制了……” 第132章 现实比她的想象残酷得多 制作人再气再懵也没有办法，顾白都已经报警了。 再过一会儿，警察都该来了。 “顾白，你最好不是报假警，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你以后在娱乐圈别想混了。” 节目制作人唉声叹气地对顾白说。 他倒不是威胁，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件事彻底闹大了，热搜上都已经爆了。 顾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压是压不下去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素人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她冲过众人的阻拦，来到顾白面前。 “你说你发现了尸体？真的吗？” 顾白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嘴唇哆嗦着，许久说不了话。 “是……是……” 顾白点头：“是。是他。” 素人的眼眶霎时蓄满了泪水。 半个小时后，警方到达，并且封锁了现场。 由于山路湿滑，警察不得不步行上山，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来他们就问：“谁报的警？” 顾白举手：“我。” “你说别墅里发现了尸体，尸体在哪里？” 顾白带路朝别墅里走的时候，苏曼也要跟上，警方一下拦住她。 “无关人员还请暂时回避……” 顾白忽道：“让她跟来，跟她有关。” 警察疑惑地看了看顾白，又看了看素人，没说什么，放下了横档的手臂。 顾白带头走进别墅，领着人走到一个角落，指着墙上的某处，说： “他在这里。” 警察面色一变，立刻凑近察看。 只见墙上有一处墙纸撕开的痕迹，里面的墙壁被凿开一块。 墙壁裂口处，赫然嵌着一小截灰白色的柱形物体。 它不是特别明显，如果不是特意察看，很难将它和浅灰色的背景墙区分开来。 凭借着丰富的刑侦知识，警察辨认出来了，这是人的指骨。 “都散开！不要触碰，不要破坏现场！” 警方立即正色起来，召来几位同事，一起收集证物。 没想到顾白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应该不止在这一处。他在很多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白指了指被剥下来的墙纸，说：“墙纸上有污渍。我就是看到了墙纸上脏了一块，才好奇把它剥开的。 这个屋子里，还有不少地方，有类似的污渍。” 在场的一些有办案经验的警官，立即就明白了顾白的意思。 这些污渍，是从墙体内部，渗到外面的墙纸上。 混凝土墙体看起来是实心的，但实际上，从结构上来说，混凝土是一种疏松多孔的混合物。 有些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误以为，水泥藏尸，就能无影无踪、瞒天过海。 可真实情况是，即使尸体被封入墙体中，尸臭和尸油，还是会从孔隙里面渗出来，露出马脚。 这墙纸上的污渍，大概率是尸油浸入留下的。 而多处墙上都有这种小片小片的污渍，意味着，有个人被分成了小片小片，藏在这栋别墅的每一面墙里。 联系到当时这栋别墅正在施工，手动将人分尸到这种地步不大可能，应当借助了工具。 希望不会是混凝土搅拌机……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粉身碎骨、碎尸万段。 要拼凑出完整的尸骨，估计得拆不少墙啊。 这可是个大工程。 “让所有人离开别墅。不要干扰物证采集工作。” 素人讷讷地思考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她也想过藏尸这种可能，所以贴着别墅的墙面和地面找了一遍又一遍。 她猜测父亲可能被藏在别墅的某个角落，这是她所能想象的最残酷的结果。 可她没有想到，现实比她的想象残酷得多。 父亲碎成了千片万片，分散在这栋别墅的每一处。 想到她曾无数次，无数次，用手掌贴着墙搜寻。 一次次触摸，一次次错过。 那是她离父亲最近的一刻…… 节目暂停录制已成定局。 所有明星嘉宾和工作人员必须配合去做笔录。 当嘉宾们知道自己在一栋嵌满了碎尸的别墅里住了好几天，心态全都崩了。 幸好顾白等天亮雨停之后，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要是昨晚就说了，大家肯定吓得不敢再呆在别墅里。 连夜冒着大雨下山，说不定还会出意外。 笔录结束之后，大家各自回家，等待节目组的通知。 至于节目组什么时候通知，那要看警局什么时候通知。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大家暂时还不能出国，要留在国内随时协助调查。 这样也好，嘉宾们有了休息和平复心情的时间。 走到山脚下，顾白礼貌拒绝了工作人员开车送他回去的提议。 他心态很好，他能自己开车回去。 至于其他的明星，别说开车了，今晚能不能睡得着都难说。 顾白回头一看，车子的后座上，已经躺着一只四仰八叉、喝得醉醺醺的狗。 车门外，一条蛇，一只狐狸，还有一只刺猬，正像人一样双膝跪下，朝着顾白拜去。 顾白朝他们挥挥手：“别送了，开了灵智之后就好好修行，别再惹事了。” 蛇、狐狸、刺猬拜了三拜，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葱郁树林间。 顾白做笔录的时候，说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墙纸有古怪。 好奇心旺盛，才凿开墙壁察看，没想到里面真的有尸体。 他撒谎了。 其实他是知道了里面有尸体，才故意去凿的墙。 昨晚，他在门口弹唱完《父亲》这首歌之后，没有如愿召来素人父亲的游魂，反而召来了几只精怪。 正是刚才给他下跪叩拜的蛇、狐狸和刺猬。 那几只精怪偶然听到顾白的歌声之后，原本只是灵智半开的它们，竟然得到了点化。 听君歌一曲，胜过苦修百年。 如今它们已经灵智全开、通晓人性。 为了报答顾白，它们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白最先问的就是：“旺财在哪儿？” 很快，他就知晓了困扰许久的答案—— 旺财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偷喝了刺猬酿的百年果酒，醉得不省狗事。 至于苏曼父亲的尸身所在，也是几只精怪告诉他的。 从精怪口中，顾白得知了苏曼父亲死亡的真相。 那是一段令人唏嘘的陈年旧事…… 第133章 狐黄白柳灰 当年，开发商在正式确定项目之前，特意找一位知名的风水先生看过这座山。 风水先生看完之后，赞叹连连，直夸这里钟灵毓秀，灵气浓郁，是块极佳的风水宝地。 不久后，别墅群项目确定落址于此，投资上百亿，势要打造成城市桃源。 万万没想到，开工不久，就出了岔子。 风水先生没有骗人，这里确实灵气浓郁，风水养人。 可风水不仅仅只养人，它也养其他生灵啊。 打地基的时候，他们就打穿了一个蛇窝。 蛇窝里成千上百条蛇，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 涌出来的一瞬间，犹如洪水泛滥。 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识相的，应当在那一刻，意识到自然之大，人类之小。 赶紧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座山不是人类的山，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孕育所有生灵而存在。 妄图独占这里，征服万物，只会犯下众怒。 可惜那时的人们，仗着自己能驾驭巨大的机器，并不把脚下的生物放在眼里。 他们用挖掘机和铲车，毫不费力地将上千条蛇拦腰截断，砸成肉泥。 无数的蛇挣扎逃窜，场面骇人。 惨白的毒牙和猩红的蛇血，混合成一滩五颜六色的肉泥，被永久填埋在发黑的泥土之中。 而这一切，在人类看来，跟蚂蚁被毁了窝没有区别。 很快他们就扫清了蛇窝的障碍，并且如法炮制，解决了其他动物给他们带来的麻烦。 人们使用按钮和摇杆操控比自己身躯强大百倍的机械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们也招惹了比他们力量强大千倍的存在。 山上灵气这么浓郁，总有那么一两只生物，得天地造化，吸收灵气精华，无师自通，开启修炼之途。 狐黄白柳灰，在民间被称为“五大仙”，因为民间觉得它们是最有灵性、最有可能修炼出“妖仙之力”的存在。 狐黄白柳灰分别指的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仙”是人类出于敬畏而给的尊称，实际上，它们是“精”。 “精”和“仙”差得很远。 “精”意味着它们在拥有法力的同时，还保留着大部分动物的兽性。 好比蛇的阴险，狐狸的贪色，黄鼠狼的记仇等等。 通俗地说，就是它们有点邪。 算开发商运气好，这座山上没有出了名爱记仇的黄鼠狼。 不然黄鼠狼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去报复招惹它们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也算他们运气不好，小小的一座山，居然有三只半开灵智的精怪——蛇，狐狸和刺猬。 他们还和其中的蛇，柳仙，结了血仇。 很快，柳仙的报复就来了。 施工队不断出现意外，要么是机械故障，要么是停电断水，要么是脚手架断裂。 总之短短三个月，已经出了几十次大大小小的事故，有不少工人受了伤。 工地上人心惶惶，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 这种情况下，早就该停工了。 然而，有个名人说得好： 【资本家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不管工地上如何事故频发，都被开发商强行压了下来。 总之，只要星球不爆炸，项目就不能停工。 甚至，为了加快进度，还要求工人日夜赶工，不然就不发工资。 在这样紧绷到极限的情况下，琴弦终于断了。 有位工人，在连续熬了四个通宵赶工之后，在脚手架上，睡着了。 他太困了，就连身体摔下去，人在半空中的时候，他都没有醒，睡得很沉。 落地发出的那一声闷响，是他在人间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轰隆隆的搅拌机完全将声音遮掩，没人知道，在这个夜晚，这颗星球上逝去了一个生命。 从此，他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之中。 工头发现那个工人头朝地落下，脑袋还被钢筋捅穿，立即就知道，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他没有打给110，也没有打给120，直接打给了上司。 “出、出人命了！怎、怎么办？” 电话对面，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传来一个不容反驳的命令： “不要声张！偷偷处理掉！听到没有！把尸体处理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之所以下这个命令，不是担心赔偿的问题。 而是施工现场一旦发生死亡事故，施工单位就要立即停工，上报有关部门。 直到调查完毕，整改结束，才能继续开工。 开发商那边知道，这个工人的死亡一旦公开，就会变成一根导火索，引爆整个火药桶。 之前隐瞒的事情全部爆出的话，这个项目将永无开工的可能。 一边是几百亿的生意，一边是区区一条贱命，犹豫超过三秒，已经是给这条贱命的尊重了。 在上级的恐吓和命令下，那个工人的尸体被扔进混凝土搅拌机里。 那一夜，没人发现什么异常。 大家都太累了，只想早些完工回去睡觉。 如果有的人比较细心，他们或许会注意到，这一晚，搅拌机运行的时间似乎格外长。 骨头被磨碎的声音，和石头摩擦的声音有什么区别吗？ 或许有。 第二天夜晚，疲惫的工人麻木地将含有他们工友血肉的混凝土砌成高墙。 一面面墙，将会组成一栋精美华丽的别墅。 闲暇时他们工人曾经聊天，戏言道：“要是能住进这种大别墅享福，真是死也值得了”。 如今，有一个工友，真的以死亡为代价，永久地“住”进了这栋别墅。 甚至，和这栋别墅化为了一体。 从这一天起，工地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死亡事故。 不是开发商们良心发现，规范化施工了。 也不是柳仙幡然醒悟，放弃报复了。 而是，别墅里面，多了一个善良的“守护灵”。 他总在工友们出意外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心系救人，不愿离去，让他错过了跟黑白无常前去地府报到。 而他多次强行救人，损耗精气，久而久之，变得越来越弱。 鬼者，归也。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气散了，聚不起来，连鬼都当不成了。 他就这么彻彻底底和这栋别墅融为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出现。 而失去了他的守护，工地上再次意外事故不断。 强压的事情经过长时间的发酵，终于挡不住舆论，别墅群项目还是流产了。 受伤的工人们得到了巨额补偿，其他工人们也获得了双倍加班工资，开发商赔了个底儿掉。 没人知道，还有一位死去的工人被划掉了姓名，成为下落不明的“失踪人口”…… 第134章 地府签售会见面会安排 那位枉死的可怜工人，很不幸，就是素人苏曼的父亲。 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顾白许多的疑问都想通了。 难怪顾白的阴阳眼“看不见”别墅里有鬼。 苏曼父亲不管是人形还是鬼形，都不成形。 导致顾白就算看见了他，也很难辨认，直接忽视了。 好在苏曼的父亲性情良善，不会伤害、也没有能力伤害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顶多就偷吃一点食物。 之所以放在别墅里的食物会快速腐烂，是因为这些食物被当成了供品，被吃得干干净净。 苏曼的父亲就算心地再好，也有做鬼的本能。 他虚弱又饥饿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人送来的食物，当然是暴风吸入。 被吸干了所有精华的果蔬肉，快速腐烂也很正常。 至于嘉宾入住的这三天，别墅里发生的其他怪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都是那三只精怪在作妖。 柳仙被李丽莎无意中砸了一下，它立即展开报复。 让李丽莎长出一身癞皮蛇鳞，又痛又痒还很丑。 狐仙闻到阮芙芙一身骚气，按捺不住幻化成富二代的模样，骗她一晌贪欢。 白仙则是整日醉醺醺，酒一醒就去摘果子酿酒。 碰上在山上疯玩的旺财，它软磨硬泡地把旺财引诱到酒窖，使出浑身解数把狗灌醉。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三只精怪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阴险、好色和贪酒的动物习性完全没改，没有一点长进。 当年施工队离开了这座山之后，事情看似结束了，其实没完全结束。 世间万物，遵循因果报应。 柳仙为泄私愤，间接导致无辜之人枉死，它的修炼之路自此坎坷多艰。 若想继续修炼，它就得日日爬上漆树，忍受漆咬痒痛，才能吸收灵气。 狐仙和白仙，因为怂恿和撺掇柳仙报复，修为难以更上一层楼。 然而，它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惩罚，只当是环境发生了变化。 不认为自己有错，哪来的罚呢？ 若不是顾白的一曲高歌，它们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会突然醒悟，开启灵智，通晓人性。 如今它们借顾白之手，揭开了尘封的真相，也算是了结因缘了。 顾白虽然没法将细节一五一十告诉警察，但是他可以提供协助。 相信以如今的刑侦技术，查出真相不会太难。 大不了，直接托梦帮忙破案咯。 那些黑心的开发商，休想逃过追责！ 顾白一鼓作气把车开回家里。 拖着烂醉如泥的旺财进入房门之后，二话不说，给睡梦中旺财两个大逼斗醒醒酒。 迷离的狗眼睁开，对上顾白锐利的目光，顿时变得心虚和惊慌。 旺财缩成一团，不敢和顾白对视。 “你还知道心虚！让你跟着去保护我，你直接喝得烂醉？ 要不是刺猬把你送回来，你是不是打算睡够七天？” 旺财低下了狗头，一副很惭愧的样子。 就是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翻起一点白，悄悄打量顾白的脸色。 显然它并没有认真反省，只是在装模作样糊弄顾白。 果不其然，旺财偷偷读取顾白的心声，察觉顾白有点气消了，就开始狡辩了。 [我一上山就感觉到山上特别安全。这是一块福地，滋生不出邪恶之物。 我是确认了主人没有危险，才敢放心喝醉的。] 顾白听它振振有词，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那你好歹跟我说一声！贪玩又贪酒，还敢狡辩！爪子抬起来！” 旺财抬起了前爪，在顾白的眼神威胁下，不甘不愿地翻过来，肉垫朝上。 顾白抓着它的爪子重重拍了几下： “以后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不然把你送回地府去！” “汪汪汪！”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一人一狗重归于好。 顾白住了几天破别墅，现在回到自己的全屋智能别墅里，仿佛到了天堂。 他洗了个热水澡，再躺到床上。 正想闭眼睡觉，忽然听到一个久违的提示音： 【叮！宿主粉丝已突破250亿！ 冥冥之音系统将为你赠送：金刚魂体 您的魂魄将可以随意去往阴间，不受阴气侵蚀。请再接再厉！】 顾白登时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好家伙！ 这么快就250亿阴间粉丝了！ 这么算的话，他在阳间的粉丝估计连阴间粉的零头都没有！ 他却一直在阳间活动，没给阴间的粉丝发发福利。 现在地府应该开通4g了，好久没下去看看了。 既然系统给了他这个【金刚魂体】，应该就是鼓励他多去地府走走。 好！决定了！ 趁着综艺下一轮的录制还没有拍板之前，去地府一趟。 开开签售会、见面会、演唱会什么的。 顾白一骨碌翻身下床，找出《阴阳录》，写下自己想去地府的想法。 不到半秒，金光一闪，阎罗王已经回复。 一个大大的笔画颤抖的【好】字，占了两页的版面。 字迹下面流淌的墨汁，宛如阎罗王眼睛下方汹涌成河的泪水。 顾白继续写下：【明天过去如何？方便吗？】 顾白的问号还没点出下面的“·”，阎罗王的回复已经传过来了。 【方便！就明天，不见不散！】 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顾白还想回一句“辛苦了”，可他仔细一看，整本《阴阳录》竟然已经被写穿了。 把书举高到眼前，可以通过一个个镂空的文字，看到书背后面的事物。 原来力透纸背在阎王那里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穿透了整本书。 顾白只能悻悻地放下《阴阳录》，重新锁入抽屉。 这次地狱的签售会之旅，应该能……安全地活着回来？ 阎王爷应该能管住那帮疯狂的粉丝们……和他自己？ 再次躺回床上，顾白闭上眼睛，抛开脑中的想法，继续睡觉。 而他不知道，网上关于半山别墅发现尸体的事情，仍在发酵，引起大规模讨论。 【好像有人拍到警车赶过去了！啊啊啊好想吃瓜啊！怎么现在都没通报啊！】 【根据经验，如果快速通报，一般是造假被快速打脸了。 而如果一直没通报，那证明，是在憋个大的……】 第135章 热烈欢迎顶流巨星莅临地府 【谁懂啊，本来在看娱乐节目，结果一下子变成法制频道了！】 【我很好奇，这档综艺还能做下去吗？鬼屋环游记，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题材啊！不会还没出国就胎死腹中了？】 【无语，甚至还没出市，就出事了。】 事情造成了这么大范围的舆论，警方只能加快侦破速度。 调出大量警力，齐头并进，多管齐下。 一边拼凑检测骸骨，一边连夜上门寻找相关人员谈话。 在如今更加系统细致的信息采集下，和顾白巧妙的信息提供下，案件进展突飞猛进。 当年处理尸体的那个工头，一被找上门就心态崩了。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 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受命损毁尸体，这不得赶紧坦白从宽！ 要是坦白晚了，被怀疑是杀人后毁尸，那就惨了！ 于是，一个人坦白，就拔出萝卜带出泥，相关的人一个一个被牵出来。 第二天中午，在所有人吃午饭的时候，一条蓝底白字的官方通报居然出现在了热搜上。 【我去！我没看错！好快的速度！】 【看完了，本来点开之前还有些怀疑，怎么能这么快破案，是不是糊弄大家。 不过看完之后，发现不是凶杀，那就能理解了，难怪招供这么快。】 【一个通告，震撼我三次。开头看到说是意外不是凶杀，我震惊。 后面说是为了让项目继续动工，所以毁尸，我又震惊。 最后看到这项目居然与孙大刚有关，我又又又震惊！】 【麻了，有没有人告诉我，孙大刚到底有多大的商业帝国？ 他咋什么都掺一脚啊？为什么他开个公司比我点份外卖都容易啊？】 【钱生钱就是这么容易。等你有了一个亿以后，赚到下一个亿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因为钱会自己有丝分裂。】 【知情人告诉你，孙大刚在资本圈的金字塔顶端，但他还不算最顶端。 真正的资本你无法想象。有那么1的人，掌握着全球一半以上的财富。孙大刚连10的圈子都挤不进去。】 事情讨论到最后，又变成了对小人物命如草芥、资本家手眼通天的感慨。 这件事仍然是烧不到孙大刚的头上去。 也就是直接下令的那个小中层，以及上下三级的人被追责罢了。 不过该来的报应逃不掉。 孙大刚会用他赚来的脏钱，开着最昂贵的机器和药物，以最痛苦的方式，续着他那条苟延残喘的老命。 他就算想死也死不掉。 他背后庞大的商业帝国，没有继承人，一帮人虎视眈眈。 妻子那边的娘家势力、公司里的亲戚关系户，还有想要趁火打劫的董事会。 在三方斗出胜负之前，妻子绝对不允许他死。 本就是利益夫妻，孩子已经没了，公司不能再没了。 因为这次风波，公司新的在建楼盘也遭到巨大的舆论抵制。 十有八九要烂尾了，不然就算建好，也只能低价贱卖，亏得血本无归。 苏曼在事后获得了一大笔赔偿和慰问金。 可是，最艰难最穷困的日子，她都已经熬过来了。 现在给她钱，又能补偿什么？ 知道父亲的下落，以及抓到害父亲的人之后，她只在乎一件事。 “顾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求你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再见到我爸爸吗？” 苏曼只是想从顾白嘴里听到一句话，哪怕是“百年之后你们会在地下团圆”这种糊弄的话也行。 顾白在这件事情中的表现，让她觉得，顾白似乎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只要他说，她就愿意信。 隔着电话，顾白犹豫了一下，最终他决定泄露一点点。 “有空多去爬爬山，锻炼对身体好。他一直在那里，想聚就能聚……” “你的意思是……” 顾白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继续跟她说下去。 他怕自己这张嘴，会忍不住泄露更多秘密。 苏曼的父亲为了救人精气耗尽，聚不成鬼形。 这情况相当于“碎了”，但不是“死了”。 他一直在那座山上呢。 就算尸骨被带走了，别墅被拆了，他的散魂还在那儿。 苏曼只要去山上待一会儿，就相当于广义上的父女团聚了。 山上灵气浓郁，养一养，碎魂还能拼回去。 估摸着再养个五六十年，她爸就能重新凝聚成鬼形了。 如果苏曼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应该能活到七八十岁。 到时候，黑白无常正好把他俩一起接走。 也算皆大欢喜。 挂完这通电话，差不多天色也暗了。 是时候去地府开签售会了。 旺财变出谛听原型，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整个客厅。 这还是客厅的大小限制了旺财的发挥，要是给它个停机坪，它还能更大。 顾白将几十箱写真集装载到谛听背上，最后坐上“头等舱”。 两手分别抓住一根胡须，胳膊一甩： “驾！” 空间扭曲，一个暗红的黑洞凭空而出。 旺财仿佛脱肛的野狗一样冲刺出去，顷刻消失在黑洞里。 顾白只感觉冷冷的空气在脸上胡乱地拍，没过多久，旺财停了下来。 顾白睁开眼，乍一看去，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海。 滔天的海浪中，一行行金灿灿的大字缓缓飘荡而出—— 热、烈、欢、迎、 四、海、六、界、 八、荒、九、天、 第、一、顶、流、 巨、星、顾、白、 莅、临、地、府！ 顾白赶紧揉揉眼睛，仔细一瞅，那翻涌的红分明是欢迎他的旗帜。 万里红中一点黑，那是阎罗在队伍的最前面挥手宣布： “顾白来了！快！奏乐！放鞭炮！” 下一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鬼旗招展，魂山魂海。 顾白差点被被震得从狗头上摔下去。 不对，现在应该是谛听头上了。 顾白想过大家会很热情，就是没有想到，大家会这么热情。 他们在这里等多久了啊？不会一直等着？ “冲啊——” 伴随着一声长号，数不清的鬼众鬼哭狼嚎地朝顾白冲来。 那架势，犹如山崩、海啸、地震、火山喷发。 不知道的，以为地狱十八层恶鬼全部造反，一举攻打到鬼门关。 第136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唯爱顾白心可鉴！ 顾白后背都凉了，若不是知道是友军，他恐怕会立刻转头逃跑。 随着红海“海浪”的逼近，顾白也逐渐看清，其他的红浪里，也有一些白色的字。 顾白眯起眼睛仔细分辨，不由自主念了出来： “上穷、碧落、下黄泉， 唯爱、顾白、心可鉴！” 顾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转移目光。 一扭头看见一个比较文艺的： “望断、顾白、车辇过， 空闻、子夜、鬼悲歌。 天荒、地变、心不折， 若比、思白、意未多。” “嘶——————” 顾白神魂震荡，倒吸一大口凉气，凉得他牙齿都快酸掉了。 好羞耻！ 所以系统给他金刚魂体的意义在这里！ 要不是有系统加持，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羞耻过度，而魂飞魄散的魂体！ 眨眼的功夫，滔天的巨狼便朝顾白拍打过来，马上要将他吞噬。 顾白也终于看到了大家因为狂喜而扭曲狰狞的表情。 “顾白——顾——白——” “顾——白——” 震耳欲聋的尖叫，全都高喊着同一个名字。 阳间的粉丝见到偶像的时候，好歹还会顾忌着不要发生踩踏事故，克制情绪。 阴间的粉丝才不管什么踩不踩的，敢拦着我，头给你打掉！ 于是一个个跑得慢的鬼被身后的鬼推倒，直接从身上踏过去。 跑得快的也不安全，别的鬼嫉妒，偷偷使绊子，拽胳膊，扯头发，想要超过对方。 放眼望去，无数断肢残臂被抛到半空，甚至还有鬼被扔飞出去。 “冲啊————” 这大场面，估计只有打仗冲锋的时候能看到了。 照这趋势，一旦这些疯狂鬼粉近身，很可能会手撕了顾白，一人一片带回去当纪念品。 眼看着包围圈已经缩小到直径只剩一米，忽然，十道光柱降落。 顾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十道光柱里都是什么人，就见狂风大作，将所有包围他的鬼吹退三米远。 所有鬼之中，只有领头的阎王没有受大风的影响，一步三跳地扑了上来。 “顾白啊！你让吾想得好苦啊——” “你可知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啊！” 顾白面对着紧抱自己大腿的阎罗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哄他了。 “这不是来了嘛，好啦好啦，冷静点，怎么叫这么多鬼过来，也太兴师动众了。” “呜呜呜呜吾可没叫他们来，不知道哪个私生粉泄露了你的行程……” 阎王咬牙切齿：“要是让吾逮到，非要扒了它的皮！” 怒完又一秒切换状态： “白啊，来了就别走了，吾舍不得你……” 顾白一听，寒毛倒竖。 这可不兴舍不得啊！ 正在顾白想着要怎样说，才能让阎王打消那个危险的念头时。 十道光柱里的身影忽然冲出来，合力把阎王拽起来，推到一边。 “时间已到，签售时间耽误不得，这可是您事先说好的。阎王，得罪了！” 把阎王扔出去之后，他们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将顾白保护在里面。 顾白这才有时间打量那几个围成一圈保护他的鬼。 日游神，夜游神，黑白无常…… 这不是十大阴帅嘛！ 谁都不可以进这个包围圈，阎王也只能扒在黑白无常身上看顾白，就连谛听都被踢走了。 “顾白，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黑白无常道。 “顾白你大胆地往前走！我们护送你到签售会现场！”日夜游神道。 “谁也别想占你便宜，阎王身份也不好使，我说的！”牛头马面道。 好家伙，十大阴帅给他当保镖，实在是太给面子了。 有十大阴帅开路，加上阎王在身边随行，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忽然，顾白感觉脸上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他。 一回头，就见阎罗王愤怒地抓住一根长舌头，拽出来一个长舌鬼。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吾的面亵渎偶像，找死！” 阎罗王抓着那个长舌鬼在空中抡了几圈，再用力甩飞出去。 落地之处，只听见有声音大喊： “它的舌头舔过顾白！谁砍下来，我高价买！” “我抢到了！是我的！不卖！” “是我的！” 没一会儿，事态已经发展严重到打起了群架。 最后舌头被撕成一片一片，每个鬼分一片收藏。 至于那些没分到的，就把那个长舌鬼摁在地上，狠狠地舔一遍。 既然那个长舌鬼舔过顾白，四舍五入，就是大家也…… 见到这一幕，顾白冷汗直流。 太、太疯狂了，追星不规范，明星两行泪啊。 更可怕的是，那个长舌鬼的做法，启发了大家。 不少鬼直接掰断了自己的手指，扔向顾白。 十根手指只要有一根碰到顾白，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已经跟顾白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铺天盖地的手指飞来，几乎像是下起了暴雨。 十大阴帅赶紧用法力撑起一道防护墙，才能避免顾白被“淋湿”。 可是防得住天上，防不住地下。 有些鬼仗着自己有先天优势，提前把自己抖落成一地碎屑，让顾白从身上踩过去。 顾白一不留神，还真就踩了一脚。 那个鬼高兴得口吐黑沫，大声宣布： “顾白踩我了！顾白踩我了！四舍五入，我跟顾白睡过了！” “住口！尔等安敢造次！” 阎王一声怒喝，王霸之气尽露，将顾白前面的道路都吹得干干净净。 经过一番艰难的挪动，终于，顾白挪到了签售会特意布置的礼堂。 那里同样也是鬼山鬼海，有些鬼知道迎接的时候没位置排，就提前在签售会蹲点。 只见礼堂的屋顶上，树上，牌匾上，到处趴着拿手机的鬼。 “顾白！老公！看这里！看我！” “啊啊啊啊顾白看我了！他看我了！” 甚至有的鬼提前挖穿了地道，把自己埋起来。 等顾白经过，就从地里伸手出来摸顾白的脚。 当然，这想雕虫小技，也敢在十大阴帅面前班门弄斧。 他们一眼拆穿，直接抢先一步把手踩扁了。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还在顾白的脚下也设置了法术罩。谁也别想偷袭。 又是一番鏖战，终于，顾白坐上了签售会的座位。 身前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待售的写真集。 长桌前方，是一条长长长长长……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长队。 “大家不要推，不要挤！要签名就排队！必须排队啊！” “签完名就马上走，不准停留！不准跟顾白有肢体接触！” “喂！你的手在干嘛？为什么伸到桌子下面去？掏出来！” 十大阴帅中的鸟嘴动态视力极佳，一眼就锁定了某个鬼鬼祟祟的鬼。 那个鬼神色紧张，还故作无辜：“没，没干嘛……” 黑白无常立即将那个鬼的手抓住，从桌子底下抽出来。 只见他的手中，赫然拿着一颗圆圆的眼珠子。 再一看，顾白的脚下，已经有一颗眼珠子了。 “你竟敢把眼珠放到地上偷窥顾白，真是无耻！眼珠子没收了，滚！” 粉丝们都是死过一次的鬼了，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在阎王和十大阴帅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耍小心思。 阎罗王看到还有这么多人不老实，气得大声吼道： “想要签名就要遵守规则！不准偷窥顾白，不准偷摸顾白，不准拔顾白头发留作纪念！ 也不准送礼，不准说话，签完名不准逗留超过一秒！不准再次排队！ 违者通通叉出去！叉出去！永远不得再参加顾白任何一场签售会和演唱会！” 这句话的威力还算比较大，鬼众们老实了不少。 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顾白本来以为是阎王的话奏效了，但是仔细一看，好像有些鬼已经因为兴奋过度，厥过去了。 顾白赶紧指着那些昏倒的鬼，对阎王喊道： “你看它们是不是不对劲啊！身体都变透明了！” “卧槽！” 阎王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赶紧施定魂咒，才没让那些本来就比较弱的鬼，因为激动过头魂飞魄散。 可即使是有了阎王亲自加持的定魂咒，倒下的鬼还是一片又一片。 “莫慌！阎罗，我们来助你！” 五道金光突然闪现，当顾白看清楚的时候，发现来了八个人。 额，应该是鬼？ 不过他们一个个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普通的鬼，应该是……鬼神？ 阎罗抬头一看，见到除了南方鬼帝以外的四方鬼帝都来了。 他先是欣喜，然后又有些尴尬。 坏菜了。 为了独占顾白，他特意没有将顾白要来的事情，告知给五方鬼帝。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有了四方鬼帝相助，强化了定魂咒，总算护住了在场的鬼。 四方鬼帝解决完事情，看到签售桌后的顾白就眼睛一亮。 招呼都不打，全都想要冲上去。 然而，阎王像是预料到他们想这么干，先一步迎上来拦住了他们。 “诸位且慢！顾白如今正在给鬼众们签名，这么多鬼众在排队。 若是诸位此刻前去打扰顾白，恐怕会犯下众怒啊！” 四方鬼帝略一沉吟，不得不承认阎罗说得有理。 “也是，此时不是认识的良机。等他闲下来再说。” “那诸位鬼帝还请到厢房，稍作等待。吾命属下送去新酿，请诸位品鉴。” 几位鬼帝陆续朝着厢房的方向离去。 阎王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煎炸的笑。 想见顾白，想得美！ 让这一帮老狗看到顾白这根肉骨头，一个个肯定要把他抢咯！ 先把这几位鬼帝糊弄走，再用酒把他们灌醉。 等他们酒醒，顾白也走了，嘿嘿！ 阎罗正想返回去继续陪在顾白身边，没想到，几条胳膊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阎罗，你去哪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厢房等吗？” 阎罗：“……额……吾……五去给你们准备酒……” 早已看穿了他内心小九九的几位鬼帝： “不用你准备，要等就一起等，要留就一起留。 这样才公平。你说呢，阎罗？” 阎罗暗暗咬碎了牙，面上却只能堆着笑。 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几个老家伙真贼啊！ 看来独占是不行了，只能换个法子。 阎王：“那不如就在这里摆个桌子坐等？此处也可品酒，还方便维持现场秩序……” “好！好主意！” 很快，又一张长桌被搬来，阎王和四方鬼帝坐在一旁镇场子。 阎王现在只能远远看着顾白，怨气都快凝成实质了。 他不甘心地问：“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顾白今天要来的？” “这个嘛……”东方鬼帝压低声音道：“我们找到了老杜新开的小号……” 他们掏出手机，阎王凑上去看，直接有个新的id，叫做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个id，也不知道有什么渠道，居然在阎王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也发了一条帖子。 【顾白要来地府开签售会了！好耶！】 阎王眼神一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南方鬼帝，该不会在顾白家里留了什么摄像头，一直在偷窥顾白？” 似乎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其他的法子，能让他立即知道顾白的动向。 一看其他鬼帝，他们的脸上都写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难怪他们不带南方鬼帝玩，他是真的狗啊！ 忽然，阎王想到什么，一个激灵： “南方鬼帝这么疯狂，又知道顾白今天要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啊？” 中央鬼帝安抚他：“莫慌。我们早有预料。所以我们出门前，已经将他绑了，又锁了起来。” 北方鬼帝：“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老杜这个变态私生粉靠近顾白的。” “保护顾白，人人有责！” 阎罗王这才有些放心，松了一口气。 可是，目光朝着场上所有正在排队的鬼众扫一圈，他却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你们看，那个带着黑色头套的，鬼鬼祟祟的，像一条狗一样的家伙，是不是南方鬼帝啊？” “在哪儿？我看看！” 其他几位鬼帝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去！还真是老杜！兄弟们，扁他！” 正在排队的南方鬼帝，忽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一回头，九张愤怒的黑脸。 第137章 顾白 高清无｜码 资源 直到被从队伍中拽出来的那一刻，南方鬼帝还在强装镇定： “各位大人，你们是不是认错鬼了……” 东方鬼帝抬手就建了个结界，然后撸袖子：“少废话，扁他！” 一顿拳脚切磋过后，南方鬼帝瘫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的伪装可谓是完美无缺，你们是怎样认出我的？” 所有鬼帝：“shut the fuk up！” “你衣服都没换，带个头套有毛用！” 南方鬼帝“哼”了一声：“算你们厉害！有本事就把我放了，等我要到顾白签名再跟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你还来靠近顾白？你个私生粉，想都别想！” “把他绑起来，袜子塞他嘴里！ 快说你把偷窥顾白的摄像头装在哪里？拍到了什么好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 顾白的签售会开了三个小时，实在是签不动了，被迫结束。 其实在签到第二个小时的时候，他为了加快速度，已经不签名了，直接按掌印。 饶是这样，他的手也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 而签售会现场的观众看起来只增不减。 顾白就算在这里签到老，签到死，估计都签不完。 至于他带来的写真集，早在开始的十分钟就抢售一空了。 就算原本家里人已经烧过来写真集了，那些鬼还是要抢。 顾白亲自带来的，和那些小兔崽子们烧下来的，能一样嘛！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签售会到此结束了。” 底下顿时就从欢天喜地，变成了哭天抢地。 实力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鬼哭狼嚎。 一下子弄哭几百万个鬼，顾白赶紧哄： “没得到签名的，也不要难过。下次我会预留更多的时间，和提前签好名的唱片，带给大家。” 哭声小了，但还是哀嚎声一片。 还好顾白还有准备。 “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演唱几首新歌。 这些新歌都被收录在我未公布的新唱片里。大家还请不要外泄哦。” 场下立即欢呼声一大片，连绵不绝。 顾白敢提前唱，当然是因为他们没法把消息透露给阳间。 毕竟这唱片，主要是挣阳间的钱。 顾白掏出伴奏带，让牛头马面帮他播放。 随后，顾白就在礼堂的舞台上，深情演绎他的新歌——地府特供版。 “和我在地府的街头走一走，wow~wow~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黄泉路的尽头， 坐在阎王殿的门口……” 一曲歌罢，掌声雷动，呼声快要掀翻屋顶。 在万众呼唤中，顾白又唱了下一首歌。 当然，又是地府特供版。 “我在马路边见到一个鬼， 把它交到黑白无常手里边。 无常拿锁链，对我把头点， 我高兴地说了声：‘无常再见！’” 成千上万个被顾白cue到的临时工黑白无常都兴奋得晕了过去。 “啊——顾白好爱我！顾白他心里有我！” 这一次的签售会和演唱会，在鬼众的泪目哽咽中，完美落幕。 而那馋了顾白许久的五方鬼帝，也不顾阎王的阻碍，冲上来围住顾白。 他们用眼睛把顾白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惊才绝艳、出尘脱俗啊！” “不愧是顾白啊，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俊秀悦人、貌似潘安啊！” “妙哉，善哉！真是神采飞扬、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啊！” 顾白都还没认识他们是谁，就被劈头盖脸的彩虹屁砸晕了。 “顾白，我看你目似朗星、鼻若悬胆、美如冠玉、龙凤之表，料想你并非池中之物。你可愿跟我回桃芷……” 东方鬼帝的话还没说完，阎王突然出现急急打断他们。 “诶诶诶顾白！你不是说有急事要回去吗？快回去快回去！” 顾白一脸懵逼，但是阎王使劲朝他使眼色，还用口型让他“快走”。 顾白心知阎王不会害他，便接话道：“啊……对，对，我有急事，要回去了。” “顾白请留步！我等俱是一方鬼帝，皆有……” “啊啊啊啊……阿嚏！” 阎王急急地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阻止他们继续讲下去。 然后横在两方中间，两手焦急地在空中晃来晃去。 “那什么，那个……你们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顾白吗？要送快送啊，他急着要走呢！” 说着还疯狂暗示：“对顾白，你急着要走！马上就要走！” “啊对对对……”顾白摸了摸鼻子。 “看，他要走了，要送礼物就快送，不然没机会了！” 那帮鬼帝都急了起来，说话速度也加快了。 东方鬼帝：“等等！顾白，我们听说阳间粉丝见到自己欣赏的明星，都是要送礼的。” “我这儿没有什么可送的，不敢坏了地府规矩。 但是阳间总有奸佞小人加害于你，我们是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就送你一双‘不惑之眼’以自保，可明察秋毫，看破一切障碍和伪装，不受事物表象迷惑。” 顾白虽然还是不懂他们的身份，但是看阎王和他们并肩而立，便料想他们也不是普通鬼。 “谢、谢谢。” 只见东方鬼帝指尖一动，一团金光便“咻”的一下窜入顾白眼睛。 对于顾白而言，他只感觉眼睛热热的。 再睁开时，便感觉眼前视野有了变化，变得清晰无比。 好比720p的画面，一下子变成了蓝光4k高清。 除此之外，他莫名有种能力不仅限于此的感觉。 当他想要看清楚某件事物的时候，眼睛好像长焦相机一样能够变焦。 他可以看清千米之外，有个鬼正在玩手机。 顾白心念一动，视线居然穿透了那个鬼的身体。 看到手机屏幕上，搜索栏显示：【顾白 高清无|码 资源打包合集】 顾白眼神一凛，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好在对方点下搜索键之后，弹出来的都是：顾白演唱会高清合集zip 顾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不然他以后死了都没脸见鬼。 这“不惑之眼”，相当于是高清望远镜+透视，不错不错，好东西。 没等他再细细研究眼睛的新功能，手又被人抓住了。 第138章 一高遮百丑， 一秃毁所有 西方鬼帝：“顾白，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不能坏了规矩。 我就送你一个‘不坏之身’，可以刀枪不入，将来谁也伤不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顾白非常感动，这可真是太实用了：“谢谢！谢谢！” 北方鬼帝一把推开西方鬼帝，抢着握住了顾白的手。 “顾白，他们都送了你这么多，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样，我送你‘不烂之舌’，以后你可以想唱就唱。 不管唱多久声音都不会哑。跟人吵架也永远不会输！” 顾白一听就知道这个礼物用了心，实在是非常适合自己。 作为一个歌手，就算系统已经给了他大师级完美唱功，也顶不住长时间的演唱。 现在有了‘不烂之舌’，他可以一年开365场演唱会，不会担心声音沙哑。 “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这简直是所有歌手的梦想！” 看到顾白对北方鬼帝的礼物高度赞扬，中央鬼帝不服了，一屁股将北方鬼帝撞开。 “我们还没送呢，别碍着我俩！” 中央鬼帝嵇康握住顾白的手，四目相对半晌，憋出一句： “额，我送你点啥好呢？” 不惑之眼，不坏之身，不烂之舌，似乎该有的都有了。 顾白也不缺钱，不缺名声…… 视线上移，挪到顾白的头顶…… “有了！我就送你一颗不秃之头！ 俗话说：一高遮百丑, 一秃毁所有，从今天起，不论你掉多少头发，都会很快长出来！” 顾白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个礼物送得妙啊。 众所周知，根据“能力越强，头发越秃”定律，强大的男人很难逃避秃头的命运。 但是现在顾白可谓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没等顾白向嵇康致谢，就见一个被捆成粽子的男人，被一脚踹到了顾白面前。 “给你个机会，你有没有什么礼物要送给咱们顾白的？” “有！有有！”南方鬼帝连忙道。 “麻烦给我松一下绑，谢谢！” 瞧瞧，还是拳脚好使。 跟南方鬼帝讲了几千年的道理都讲不通，揍几顿就变客气了。 南方鬼帝松绑之后，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顾白：“送给你！” 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包括顾白。 顾白心里有疑问，不过好在别人先替他问了。 “这件衣服，可是穿上之后可以飞天遁地的仙衣？” 南方鬼帝摇头：“非也，非也。” “这件衣服，可是能够驱魔辟邪的法器？” 南方鬼帝摆手：“非也，非也。” “这件衣服，可是穿上之后令人百病不侵宝物？” 南方鬼帝笑道：“非也，非也。” “那你送这衣服到底有什么用？你倒是说啊！” 南方鬼帝单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徐徐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是一件浸满了我血泪与汗水，见证了我筚路蓝缕的战衣！ 我特意穿了百年没有洗，就等着有一日，能遇到我的知音，与他互换衣服，以证同袍之谊！” 说完，南方鬼帝动手就要去扒顾白的衣服： “来，把你的衣服给我！我的衣服给你！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绝对不会洗的！” 不过南方鬼帝的手还没碰到顾白，就被一脚踹飞出去。 “受不了了，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个变态嘛！兄弟们扁他！” 顾白看不懂他们在干嘛，但是他大为震撼。 你们这些地府的老大，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难怪，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好歹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打架的，顾白还是很过意不去地劝架了。 “不要再打了，要打就去练舞室……”啊不对，串台了。 “总之别打了！这么多鬼都看着呢！” “顾白说得对，先不打了，等顾白走了再打！” 他们一把将南方鬼帝拎起来：“再给你一次机会，送个正经的礼物！” 南方鬼帝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道：“那我送你‘不举之伞’，让你……” 顾白脑袋一嗡。 不举什么？什么伞？ 不是老哥，我不要你的脏衣服，你就对我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这东西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行啊！ 好在南方鬼帝又半死不活地吐出解释： “这伞将会自动悬于头顶，隐匿其形，不但可以防晒、防热、防雨、防寒，还能防雷、防电、防震、防火……” 哦，原来如此，明白了。 原来是不用手举的意思，吓死个人了。 听起来也不错，以后出门不用打伞了，干坏事也不怕被雷劈了。 这东西看着好像只有小用处，但是它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能派上大用场。 试想，要是顾白顶着烈日去钓鱼，别的钓鱼佬晒两小时就晕了。 只有他，不用打伞、戴帽子、穿长袖、吹风扇，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 这不得把那帮钓鱼佬羡慕死！ 给顾白捞到好处之后，阎罗王匆匆忙忙把顾白送出去。 他生怕那帮老家伙反应过来，把顾白给扣下，不让走了。 “顾白，下次再叙，吾带你畅游十八层地狱。绝不让其他闲杂鬼等打扰你！” 顾白：“……”倒也没有很想畅游十八层地狱。 “谢谢……” 回到别墅里，顾白总算有时间好好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房间里往外望，目光穿透好几面墙，落到屋外的景物上。 他的眼睛好像变成了一台带着透视功能的可变焦望远镜。 而且操控的方式极其简单，只需要集中心神就行。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庭院里的蚊子，甚至能看清楚它们每一次振翅的幅度。 更能看清楚，蚊子里面哪只是公，哪只是母。 顾白特意打开窗，让蚊子飞进来。 刚一近身，顾白就抓住了一只。 顾白现在想要杀死蚊子，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他想体验一下“不坏之身’，便将那只蚊子放在他的胳膊上。 “来，吸我。” 蚊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变态的要求。 蚊子兴奋地搓了搓手，然后将它的口器，猛的刺向顾白的皮肤。 下一瞬，口器歪过一边，从中间折断。 蚊子大惊失色，连忙振翅逃跑，远离顾白这个“皮糙肉厚”的怪物。 顾白“桀桀桀”坏笑了几声，直接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从今往后，他就告别蚊香了。 四舍五入，能省一个亿！ 第139章 破纪录！首张个人新专辑出炉！ 无人在意的角落，王幸和段子华又要发新专辑了。 就算他们已经塌房了、路人缘全败坏了、名声都臭出国外了、粉丝大规模跑路了，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洗粉的过程呢。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精”。 一番筛选过后，现在还留下的一小部分忠心耿耿的粉丝才是精华。 他们都是脑残中的脑残粉，韭菜中韭菜精。 不趁他们头脑发热的时候赶紧收割，以后长脑子了就不好骗钱了。 王幸和段子华是懂割韭菜的。 之前一首歌一首歌放在网上单独卖，5块钱一首。 累计凑够5首歌之后，就打包成专辑，制作成实体的唱片cd，卖250一张光碟。 网络版本的数字专辑也有，50元解锁观看v，还不允许下载。 很显然，这些手段，都是为了榨干韭菜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而且，还能让粉丝们以为，哥哥们的歌曲传唱度不高，是因为歌曲质量太好、价格太贵导致的。 绝对不是因为哥哥的歌不行，质量差，没人爱听。 都怪大众的版权付费意识淡薄，素质低下，所以才导致哥哥的歌没有传唱出去。 那些愚蠢的大众们，也只配听那些的、廉价的或者盗版的垃圾歌了。 他们是哥哥的乖宝宝，一定会支持正版的！ 还要多买几百张数字专辑，拿去送人。 只要听过哥哥的歌，一定会被哥哥的实力征服的！ 这次新专辑的预热，已经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放消息出来了。 网上做足了宣传，什么拍摄v的时候阑尾发炎、练舞练到脚趾甲磨破、录歌录到一半劳累晕倒等等等。 一切卖惨的宣传手段，都是为了今天发售日的销量。 就连同一天开售的日期，都是王幸和段子华的工作室打电话商量好的。 别看他俩平时是对家，恨对方恨得要死。 但是在收割粉丝韭菜方面，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只要两人同一天发售专辑，粉丝们就会为了争销量第一，疯狂砸钱买。 到时候，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只有粉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中午十二点一到，直接开售！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变故发生了。 闲得在家抠脚的顾白，突然接到个电话。 “喂你好……哦哦，唱片制作完成了，随时可以开售……” “什么时候开售……我觉得啥时候都行啊，要不就今天呗！” 顾白很是随意地决定了首张个人唱片发售的日子。 “宣传至少要预留半个月？不用了，销量不用愁的，直接卖就行。” “对对对，确定了，不用改。你们直接开卖。我去薇博说一声。” 这可不是顾白过于自信，实在是250亿的阴间粉丝摆在那里，不自信都不行。 虽说阴间的粉丝们不能直接买，但是他们会托梦让家人买啊。 总之销量不用愁，要愁就愁制作专辑的材料和机器跟不跟得上。 于是在12点到来的前五分钟，顾白发了一条新薇博。 【首张个人新专辑出炉！内含5首精选歌曲+5首未发布新歌，今天开售！点击链接，欲购从速，先到先得！】 刚发完，顾白又想到了什么，嘟哝了一句“忘了限购了”。 然后他又重新编辑了薇博。 在“欲购从速”后面，加上了“每人限购5张”几个字。 发出去不到两分钟，顾白 新专辑后面就带着一个【爆】字上了热搜第一。 没一会儿，顾白专辑限购5张的话题就紧跟着上了热搜第二。 王幸的工作室刷到热搜，脸色大便，尖声高喊： “撤退！快撤退————！！！” “有意外，终止上架！！” 顾白的新专辑也是交给成熟的唱片公司代售，走的也是线上线下同时售卖的路子。 这好死不死，直接跟王幸和段子华他们撞上了！ 本来王幸和段子华在这菜鸡互啄，最终还能拿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销量，出去吹一波。 可现在顾白一来，就是降维打击。 更可怕的是，他的唱片定价还更便宜，卖的是市场的平均价位，100一张。 网上的数字专辑按一首歌1块钱算，10元一张。 数量更多，质量更好，定价还更低。 用屁股去想，都能猜到他的专辑销量会有多恐怖。 至少对上丑闻缠身的王幸和段子华，肯定是嘎嘎乱杀。 线下专辑销量的暂时还没统计得那么快，线上的销量可是实时的。 丢人的话，也是实时播报啊！ “快！不要上架！不要上架！” “今天不开售了，改日！改日！” 王幸的工作室还算运气好，发现得快。 赶在最后几秒前，关掉了网上设置好的定时发布。 随后又急急忙忙去打电话，停止线下的销售。 那帮粉丝们都懵了。 摩拳擦掌等着帮哥哥冲销量，提前一个月不吃早餐省下了钱，怎么突然就看到一个【暂不开售】的公告。 官网上写着： 【因未知介质原因，专辑展示不对外开售，具体销售时间，还请关注官方通知。】 粉丝们一脸懵：“介质原因是什么原因啊？” “垃圾工作室你行不行啊！你配得上哥哥的努力吗！不行就别干了！” 虽然惨遭粉丝的谩骂，但是好歹，脸保住了。 段子华就惨了，他们团队反应慢了些。 等他们意识到问题不对的时候，网上的数字唱片已经上架了。 得益于之前一个月的卖力宣传， 无数粉丝蹲点。 上架没几分钟，后台显示，数字唱片的销量已经突破10万。 然而，点进顾白给的链接，销量却是…… 看不见！完全看不见！软件崩了！平台也崩了！ 不过，从网友们的截图来看，在软件崩之前，购买量已经达到了…… 1亿？！！！ 离大谱！ 没看错？啊？没看错？ 不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顾白的粉丝看着也没那么多，为什么购买力这么猛啊！ 猛到离谱啊！ 这还是在限购的情况下的销量！要是不限购的话…… 段子华团队后知后觉去搜索王幸的销量，发现这丫，压根就没上架！ 第140章 杀子之仇，不得不报 “好你个王幸！你敢阴我，我跟你没完！” 段子华这边，趁着软件和平台一起崩了的功夫，急急忙忙把数字专辑下架了。 给的理由也是【介质原因】，故意阴阳怪气王幸一把。 不过，他的唱片销量和顾白的唱片销量已经被截图出去了。 两者对比，相形见绌，又给网友们增添了笑料。 尤其是顾白的唱片出售是临时宣布的，而段子华却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宣传了，对比就更惨了。 不只是他，还有王幸。 两个人同台对擂，很像两个小学生相约放学打架，隔着一条马路在那互飙垃圾话。 结果顾白荷枪实弹地开着坦克，慢悠悠地从马路中间驶过。 最后两个小学生架也没有打成，纷纷找借口说“我妈喊我回家吃饭”然后跑路。 而他们带来的那些“小弟”还弄不清楚状况，伫立在冷风中，面面相觑。 这场面，太黑色幽默了。 “小弟”就是那帮还弄不清状况的粉丝们。 他们为了给自家偶像牌面，吆喝得可卖力了。 王幸的粉丝们吹嘘： 【三年磨一剑，宝剑锋从磨砺出，无惧嘲笑，王者归来！】 段子华的粉丝们呐喊： 【打不倒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当之无愧的才华之神！】 可惜他们敢吹，正主不敢认，灰溜溜遁逃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白，哪里知道，他无心的一个小决定，就搞得旧对手们洋相尽出，溃不成军。 顾白都已经不把他们当对手了，现在差距拉得太大了。 只是偶尔看到他们还在蹦跶的时候，感慨一句： “咦，还活着呢。” 这一天，唱片毫不意外地卖到断货。 顾白的粉丝再一次用可怕的购买力，证明了他的含金量。 要知道，很多明星，动辄四五千万粉丝。 但是活粉可能四五百万出头。 其中有购买能力的粉丝，又占了一半都不到。 而主要购买力，集中在头部的大粉。 可到了顾白这里，这个计算方法好像就不管用了。 他的粉丝不仅个个都是活的，而且粉丝们买东西，每次都是买几个人的量。 好像他们买回去之后，还要跟好几个人一起分似的。 顾白的新专辑里，还特意夹带了一下私货，放了一首和程玉泉一起合唱的歌曲。 这下连程玉泉也跟着蹭了一把热搜。 程玉泉，真正意义上诠释了，什么叫做千里马遇伯乐。 自从他遇到顾白之后，人生就开启了一键起飞模式。 主动送上门给顾白的好资源多得数不胜数。 顾白随便从手指缝里掉点渣出来给程玉泉，就足够让其他歌手犯红眼病。 那些当年没有趁顾白落入低谷时跟他套近乎的人们，一个个悔得拍青大腿。 差一点啊，当年哪怕借给顾白一千块钱，现在他不得带自己赚一百万啊！ 如今，程玉泉打赢了官司，正式脱离旧公司，却没有对外宣布自己的下家要去哪。 越来越多的公司朝他抛来橄榄枝，身价一涨再涨。 没人知道，他已经悄悄跟顾白签了合同。 距离他成为顾白的旗下艺人，也就差顾白成立个公司了。 而程玉泉，将会是顾白成立公司后签的第一个艺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原始资金已经积累，他的商业帝国，要开始垒砌第一块砖了。 …… 另一边，孙大刚的老婆，范梅，已经将她怨毒的目光投向了顾白。 作为一个和孙大刚走过几十年风风雨雨、当了一辈子貌合神离利益夫妻的狠女人。 她的背后，有着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这才保住了唯一正宫的位置。 她的娘家，范家，早年在鱼龙混杂的港岛发迹。 那时年代动荡，港岛的大环境如何，许多人也都略有耳闻了。 不沾点黑，怎么混下去。 不碰点灰色地带，怎么做生意。 也就是现在洗白了，做干净生意了，不然按照以前的行事方法继续胡来，个个都要枪毙。 如今孙大刚身体垮了，商业帝国眼看着被一群饿狼盯上。 范梅果断摇人，把娘家那帮不好惹的家伙引进来。 很快局势就稳住了，而范梅，也有时间开始秋后算账。 杀子之仇，不得不报。 根据死鬼老公养的那批天师交代，孙大刚是做法害人遭到反噬，这才连累他们儿子。 范梅调查了许久，才终于在顾白最新的综艺节目中，窥见端倪。 那个从港岛新聘请来的老道士，对着顾白在别墅里弹唱的直播录屏观看许久。 最终，得出结论。 “就是他，他的周身磁场有异常能量波动。 那几个被借运的人里，只有他最有可能，让借寿的术法反噬。” 范梅脸上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一行蓄满了仇恨的热泪从墨镜下方缓缓落下。 看起来她还表现得很得体，没有失态，可如果走近一看，会发现她下颌角绷得紧紧的，脖子上青筋毕露。 牙都快咬碎了。 面对杀死她儿子的仇人，她只有一个诉求： “我、要、他、死……” “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了他……我要他碎、尸、万、段！”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老道士睁开眯缝的眼睛，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杀他可以。他参加的那档综艺，不是要出国住凶宅嘛。我可以在他出国的时候，驱鬼杀死他。” “到时候全国观众都会直播观看他死亡的过程。他会被碎尸万段。” 这些骇人的字句从老道士口里说出来，是那么稀松平常。 显然类似的驱鬼害人之事，他没有少干。 范梅默默脱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揩去眼里的泪，复又戴上。 “好，我会不计一切方法，动用所有人脉，让这档综艺继续进行下去。 下一期节目录制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 没过多久，顾白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 “审核通过了？继续录制……第一站去棒囯？哦哦，好。没问题。” 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 又有活儿干咯！ 这次听说是去棒子囯的一个凶宅，据说那里原来是着名的饭店。 没人知道，变态的饭店老板杀了十几个人，腌在泡菜坛子里，就摆在大厅。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直到某一天，客人们打架，不小心撞翻了泡菜坛。 大家才知道，里面藏着好大好大的“惊喜”…… 原来他家的泡菜，是荤的，不是素的。 第141章 日收入是……286万！ 那个饭店，原本是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但是，发生这事之后，完全没有客人敢上门了。 就算换了老板开了新店，客人们也绝对不想靠近。 连带着，整条街的生意都变差了， 不少行人宁愿绕远路走，也不愿意经过这条街。 在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整条街都被荒废，房东的心都在滴血。 所以他们才大力邀请节目组过来，录制综艺。 一旦明星们能够在这里快快乐乐、安安然然地住上一星期，相信这条街的生意就会慢慢好起来。 节目上次的录制虽然计划完全被打乱，还意外牵扯出了一桩旧案。 但是，节目在网上的反响异常的好。 正片都没剪出来，所有数据就遥遥领先。 节目组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觉得利益高过了风险。 节目值得重启。 特别是节目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新的大投资方加入。 这个大投资方爸爸，没别的要求，就希望节目下次录制的场地，越凶越好。 都说了是凶宅，要去就去那种真正发生过凶杀案的地方。 有噱头才有收视率。 于是乎，节目组千挑万选了棒囯那处“好地儿”。 为了确保顾白这个收视王牌一定会来，大投资方还指定要给顾白加钱。 不管加多少，加到他肯来为止。 最终，顾白录制一期节目的价格已经提到了2000万。 在电话里听到报价的时候，顾白表现得很淡定，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挂断电话，顾白立刻掏出计算机猛算，手指头都快戳出火星。 7天两千万，那么日收入是……286万！ 好家伙，不知不觉，他已经升级了，身价超过日薪208万的明星了。 不过，收入变高之后，顾白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疑惑许久的问题。 以前他一直不懂，为什么明星赚那么多钱，还要偷税漏税？ 现在他懂了。 月薪1万，要交的税是100块。 100块对于1万而言，就是九牛一毛，很多人都不会心疼。 但是月薪100万的时候，要交的税将近30万。 收入一下子从100万变成70万，是个人都会开始难受。 而当月收入来到1000万的时候，要交的税变成了400多万。 这相当于收入直接对半砍了，交个税把一套房交出去了。 不少人到这个时候，已经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而当月收入变成1亿，交的税变成2千万的时候，很多明星就开始铤而走险了。 人就是这样经不起诱惑的动物。 明明知道遵纪守法会有更加长远的收入，可在面临冲击时，还是容易一时上头迷失自己。 特别是当圈子里，几乎八成的人都在想办法偷税漏税的时候，意识就会越来越淡薄。 顾白自认是个凡人，免不了俗，他怕自己也受不了诱惑。 所以他干脆钱不亲自过手，找个靠谱的团队负责打理，该扣多少税就扣多少。 来日方长，赚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 登机启程的那天，顾白在飞机上，看到本次参加节目录制的嘉宾。 男方嘉宾基本没有变化。 依然是爱做演员梦的富二代，子涵子轩两个男偶像。 他们三个应该是上次节目录制中，受到冲击最小的，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至于女方嘉宾，则只剩了影后和那个女爱豆阮芙芙。 李丽莎据说皮肤过敏非常严重，不得已退出节目。 至于素人，她则是已经达成了来节目的目的，不想继续上节目了，只想留在市里，每天爬爬山。 由于上次出了特殊的节目事故，因此嘉宾退出节目也没有要求付违约金。 节目组还额外多给了一笔钱，希望她们要严格保密，不要乱说。 顾白对于这两人的退出毫不意外。 他就是很纳闷，那个阮芙芙，怎么还敢参加节目啊？ 柳仙和狐仙把它们做过的事都跟顾白说了。 柳仙故意施咒让李丽莎长出一身赖皮蛇鳞，本来想改正错误，但是顾白阻止了它。 “倒也不必这么快就改，再让她难受几天。恶人须有恶人磨。” 至于狐仙，他看阮芙芙这么浪荡，就忍不住现身跟她嘿咻了。 现在李丽莎都退出节目了，阮芙芙怎么还在？她不害怕吗？ 顾白哪里知道，有些人为了红，连死都不怕，跟鬼嘿咻算什么。 节目这么火，傻子才退出。她就是死，也要死在节目里！ “各位，感谢大家前来参与第二期节目的录制。 上一期大家受了不少的惊吓，不过好在大家都很勇敢。 尤其是顾白，他胆大心细，帮助警方破获了一桩陈年旧案。让我们为他鼓掌！” 节目制作人在飞机上跟大家讲话，当然，此时节目已经开始全程直播了。 掌声过后，节目制作人讲了新的规则。 “如大家所见，由于部分嘉宾的退出，现在我们的嘉宾队伍人有些少。 不过不要紧，以后我们每去一个国家，都会找一位当地的演员作为飞行嘉宾……” “大家猜一猜，本次的飞行嘉宾是哪一位！” 节目制作人很会留悬念，举起了一张人物照片，然而只是黑色剪影。 在场的嘉宾都没能猜出来，然而直播间弹幕上，已经有不少网友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发型，这影子，啊啊啊是朴正欢！】 【啊啊啊啊真的是欢欢啊！欧巴！】 【啊啊啊啊突然间又激动又不想让他参加这个节目，死过人的饭店这么恐怖，吓到他怎么办呀！】 【等等，你们激动个啥？这个嫖正欢是谁？】 【尊重一点好么，请打对他的名字！屋里欢欢才刚满18岁！是忙内！不要对一个小孩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去查了百科，不用谢我！ 朴正欢，棒国流行乐男歌手、男子人气组合sugar boys成员！ 15岁出道，今年刚满18岁！在本地和我们国内都有超高人气呢！】 【哦豁，听起来好像和某两个男嘉宾撞人设了！ 一个是刚满18岁青春正茂的男偶像，另外两个是28岁但是强行装嫩的男偶像。 啧啧啧……谁尴尬了我不说。】 节目组肯定是故意的，这样一来，两方的粉丝不得掐个腥风血雨啊！ 不过，这又关顾白什么事呢，他现在脑子里只在思考一个问题： 【旺财已经到达棒囯没有？】 第142章 棒囯不归阎王管 出发之前，顾白就跟旺财商量好，他一个人坐飞机，旺财用空间穿梭术出国。 到了那里，就换身毛色，伪装成本地土狗。 希望这次旺财不要不靠谱了。 不然顾白遇到危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发之前，他特意问了一下阎王：“棒国那边的鬼，归不归地府管？” 阎王的回答是：“无信仰，不成神。 那边的邪教五花八门，信仰杂七杂八，地府的管辖区划不到那里。 非要管的话，虽然也能管，但是后患无穷。” 这话就相当于告诉顾白，出了国之后，阎王就鞭长莫及了。 非要管也行。 但是“冲冠一怒为顾白”这事，干了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建议顾白随身带上谛听，上厕所也不要分开，这样就百分百不会出事了。 顾白向来听劝。 他计划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跟旺财会合，然后当咸鱼躺平，躺着把钱赚了。 正走神的时候，顾白听到富二代和那两个男偶像闲聊起来了。 富二代：“如果你们有机会拍电影的话，能接受吻戏吗？” 如果嘉宾们能看到直播间弹幕的话，会发现满屏幕都被粉丝刷上【不接受】三个字。 而子轩和子涵的回答居然和弹幕一模一样。 “不行不行，粉丝会不高兴的！” 富二代很惊讶：“粉丝还管你们这个？！” 女爱豆阮芙芙一直竖起耳朵偷听，闻言插嘴道： “诶呀其实主要是子涵和子轩比较单纯，很容易害羞。 听说他们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哦，不会拍吻戏。” “哇，居然没谈过恋爱！太不可思议了！你们是要求太高了吗？” 富二代很震惊，顾白也很震惊。 有一说一，顾白二十出头，过去五年又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没时间谈恋爱还算合理。 可他俩都28岁了！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居然没谈过？这合理吗？ 对着镜头，两个男孩子（？）脸红到耳朵根，低着头像只慌张的小鹿。 “我、我们喜欢天使一样善良纯洁的女孩子……” 顾白尽管觉得离大谱，但他还是努力说服自己相信。 尊重人类多样性，不能用最坏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质疑要有证据，毕竟这两个出道十年没塌房，也算很难得了。 难怪弹幕上全都信了。 【哇妈妈的好大儿，真的好乖好乖！】 【子涵子轩就是天使！妈妈不准你们被坏女孩骗走！】 【富二代大叔不要欺负我们子涵子轩哦，别问他们那么害羞的问题了，孩子脸都红了！】 话题以空姐来送餐，而暂告一段落。 子涵顺势说要去上厕所，逃避了让他害羞的话题。 子涵前脚刚走，顾白就起身跟上去。 目的不同，方向一致，顾白习惯了饭前洗手，不然他怕闹肚子。 以前灵堂唱歌，一唱就是5小时，那个时候要是闹肚子，后果不堪设想。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说多了都是泪…… 顾白在狭小的过道内走，远远还能看见子涵的身影。 他亲眼见对方开门，进了一间厕所。 顾白缓步跟上去，还差两三米的时候，一个空姐忽然走到厕所门前，叩了两下门。 顾白纳闷，这空姐眼神不好吗？还是厕所门上“有人”的提示坏了？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口。 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空姐拽进去。 “咔哒”，门从里面再次锁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顾白吓了一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男偶像子涵，刚刚进去？ 闹……闹鬼了？ 难道飞机上就有鬼？ 顾白特意快步走过去，假装洗手，实则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很快，他听到了令人害羞的声音。 这声音不仔细听不会注意，但是留神去分辨的话…… 顾白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说好的清纯大男孩呢？说好的没谈过恋爱呢？说好的初吻还在、吻戏都不敢拍呢？ 刚见面的空姐，确认过眼神就能约一发。 不敢想象，男偶像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枪林弹雨”。 顾白随便冲了冲手，赶紧离开。 他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再不走他怕脚趾抠地，会把飞机抠穿。 他故作淡定地往回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见。 刚落座没多久，顾白座位都没坐热，子涵就回来了。 顾白再次瞠目结舌。 他强作镇定地抬起手机，遮住脸，看了眼时间。 拢共不到5分钟。 算上走过去和走回来的时间，和脱裤子穿裤子的时间，加一起扣去2分钟，那…… 顾白恍然大悟，难怪男偶像能入行十年不塌房呢！ 原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真的！ 没人知道短短5分钟，顾白的三观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明星们玩人设玩得这么离谱的吗？ 顾白本来以为自己是头伤痕累累的孤狼，在娱乐圈里，不会轻易被骗。 万万没想到，娱乐圈里，但凡叫得出名号的，全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耳边又响起富二代的声音：“那你们一直不谈恋爱，家里人不会催你们吗？平时不无聊吗？” 子涵害羞得直挠头，一副清纯大男孩的样子。 “不会啊，我家里人都觉得要以事业为重。而且，游戏这么好玩，怎么会无聊呢？” 这做作的情态，谁能想到他还有两幅面孔？ 顾白实在忍不住了，阴阳怪气一句：“那你在游戏《荣耀》里，后羿一定玩得很好？” 子涵不解其意：“啊……还行……” 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 只有顾白的心绪还是波澜起伏、七上八下。 他决定了，以后无论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绝对不轻易相信圈子里的人。 大多数明星都是放在展示柜里的商品，资本给他们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装。 每一个看起来都是美味可口的甜点，表面上满是诱人的糖霜。 只有咬一口，才知道糖霜之下，藏的是巧克力还是翔。 车子将一行人拖到那家着名的饭店门口。 早在驶入这条街的那一霎，大家就觉得景色肉眼可见的颓败荒凉。 饭店的门上上着锁，店铺拥有者一边开锁，一边叽里呱啦地说话。 翻译将他的话翻成华语： “他说，这间店铺已经好几年没有新店家承租了。 可能灰尘比较多，大家入住后要打扫一下……” 话音未落，门缓缓朝里面展开。 而开锁的房东，手里还拿着解下来的锁和钥匙，没来得及推门…… 第143章 出国旅游变成了出国打工 门突然诡异地自动开启，所有人都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别看大家在飞机上和车上都谈笑风生，其实心里都虚得很。 要在一间死过十几个人的房子里住一星期，想想都头皮发麻。 如今又惨遭“开门杀”，嘉宾们一个个闭眼大叫，都能看见他们嗓子眼的扁桃体。 顾白都快要把判官笔掏出来了，结果门里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狗头。 这狗除了是黄毛以外，那贱嗖嗖的五官，和旺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是我！] 顾白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旺财就好。有它在，这一期节目就稳了。 顾白连忙回头，出声安慰大家。 “没事了，就是条流浪狗。” 房东自己虽然惊魂未定，但是他担心吓走了这一帮明星，连忙补充： “就是一条普通的狗，估计是太久没人住，它在这里住下了。不要紧，赶走就好了。” 顾白看到他上前驱赶的动作，连忙阻拦： “别，我看这狗挺乖的，就让它留下。有狗看家，更有安全感。” 还真别说，顾白最后一句话，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 住在凶宅里面，养条狗确实更安心点。 据说狗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还能提前预警呢。 于是其他明星也纷纷开口要留下它。 网友们纷纷觉得神奇： 【这也太巧了，刚好就有条狗住凶宅里，有人来也不叫，还很贴心地给大家开门。 这戏剧效果拉满啊！】 【别是节目组提前安排的！】 【不用怀疑，肯定是有剧本的啦。 上次半山别墅是意外，开局王炸，这次肯定按照剧本拍。】 网友们对这个说法毫不怀疑。 【瞧那条狗多干净，一点不像流浪狗，而且一直跟在顾白屁股后面耶。狗没有这么自来熟。】 【只有我在意，朴正欢什么时候出场吗？快进到wuli欢欢出场！】 提到朴正欢，没一会儿，弹幕就几乎全部被他的粉丝攻陷。 而且逐渐的，出现了很多棒囯语言的弹幕。 看来是棒囯本地的粉丝，要来帮他撑场子了。 国内的网友不甘落于下风，也疯狂打字，力求在弹幕数量上压过棒囯粉丝。 一时之间，整个直播间都被朴正欢的名字占据了。 他还没有出场，就俨然成为了这期节目的热点人物，流量担当。 终于，在气氛烘托到顶点之时，节目导演便安排朴正欢出现了。 “嗨！大假好！我是朴正欢！很高西……见到大假！” 他一出现，就用华语跟所有人打招呼。 说得还挺流利，除了个别词语发音有问题以外，其他的语法完全没有问题。 两个女嘉宾率先迎了上去。 “哇，你的华语说得好好啊！” “谢谢，谢谢，自学的，学得一般。我的粉丝，很夺是华国的。 她们常常给我写信。我看多的信件，慢慢就学会了华语。” 听到他这么说，顾白对他有了不错的印象。 华语这么难学，都能学到这个程度，看来他真的很珍视他的粉丝。 难怪朴正欢不仅在棒囯人气高，在华国也能有这么多粉丝呢。 语言小天才，长得又帅，又是个小年轻。 满满的青春活力气息，一脸单纯无害的笑意。 别说普通女粉丝招架不住，就连影后和阮芙芙两个混迹娱乐圈的女人也眼冒爱心了。 许多看直播的路人也赞不绝口，【这小伙子真是不错啊，圈粉了圈粉了。】 原本大家都对这男爱豆印象不错，可他忽然说了一句话：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换迎大家来到棒囯……”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华国观众还有在场的华国人都愣住了。 顾白皱了眉头，而其他几位嘉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都知道有问题，谁都不敢站出来纠正。 纠正的话，就意味着和他的粉丝为敌。 要知道，朴正欢不仅在华国有粉丝，他背后还有一整个棒囯。 棒囯肯定会毫无悬念地力挺他的。 要不就假装没听清？ 可是顾白直接站了出来：“打断一下，纠正件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孔子的话，而孔子是华国的圣人。 所以你刚才说错了，这不是棒囯的古话，孔子不是棒囯人。” 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凝成实质了。 人们仿佛看见了滚滚的硝烟。 然而朴正欢只是歪了歪头，一脸单纯无辜地眨眨眼：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我华语是自学的，不是很好。 你看起来很生气。我说错什么了吗？如果是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 这回应看似回应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顾白有种一拳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 这时他才感觉，那个朴正欢不简单。 对方避重就轻，看似态度很好，实则也没有承认自己的说法是错误的。 反正他华语不好，无心之失，你太过认真就是你小气了。 一般人为了不闹得太难看，不会选择在镜头前死磕，会顺着台阶走下去。 不然在别人的国家，很容易吃闷亏。 然而顾白压根就没在怕的，他一声不响地掏出手机，打开ai语音互译软件。 然后对着手机说：“华语不好，那开口之前就更要谨慎。不要为了卖弄而犯常识性的错误，不然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你敢指着黑哥头上的脏辫说，这是棒囯的传统发型，然后在他生气的时候，解释你英文不好吗？ 如果你没信心让黑哥接受你的解释，那你也无法让华国人接受你的解释。” 说完之后，顾白点击“翻译”按钮，让软件自动把他的话，翻译成棒囯的语言，播放出来。 双语齐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听不懂了。 这下子，朴正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天真无辜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最终朴正欢只能讪笑着低头：“我听懂了。真的很抱歉。我以后会谨慎发言。” 节目制作人赶紧上来打圆场，让大家去放行李打扫卫生要紧。 这一争论看似已经结束了，但是在网上，只是刚刚开始。 弹幕已经吵疯了。 【那个顾白好讨人厌啊，咄咄逼人的。 欢欢都说了他华语自学的，表达不准确，他还非要得理不饶人！】 【前面的，你们不要追星追得眼瞎了，我特意查了一下，那个朴正欢不只一次‘说错话’！ 一被骂就道歉说华语不好。流量密码给他掌握住了！】 【是啊，平时就是语言小天才，一出事就是华语不好。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 【够了，他才18岁，真的要对一个18岁的小孩这么苛刻吗？ 说错一句话就上升到国家问题上，真的，心疼死欢欢了。】 两方粉丝争论还不够，棒囯的粉丝也参与了骂架。 他们使用翻译软件，用翻译出来的华语发弹幕： 【朴正欢没说错，孔子就是棒囯的！棒囯教授已经找出三大铁证： 1、棒囯传统神话中有位檀神，他曾征服过孔子的出生地，因此孔子是棒国人。 2、箕子是棒囯的祖先，而孔子是箕子的后代，因此孔子就是棒囯人。 3、我们棒囯有很多传统活动纪念孔子，而华国没有，所以显然……】 类似的弹幕疯狂刷屏，一下子就从对综艺本身的讨论，变成了孔子之争。 越来越多人参与这场争论，两国的热搜都爆了。 大家都不再关注节目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朴正欢一个人身上。 棒囯集举国之力，为朴正欢声援。 当然为他声援只是顺便，最重要的是，要把孔子抢过来。 华国网友自然看穿了他们的伎俩，能惯着他们？撸起袖子就翻墙干。 虽然不知道这场骂战会以怎样的结果结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朴正欢，一定会受益。 至少在棒囯，他疯狂涨粉。 那么，到底是他“故意”说错，还是“不小心”说错，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也能知道，那就是顾白。 顾白让旺财偷听朴正欢的心声，一下子就把对方的小九九摸得明明白白。 果然，能在娱乐圈混出头的，个个都有点手段。 别看朴正欢才18岁，他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出道混社会了。 他怎么可能会是表面上纯良无辜的那种人。 顾白入行不到一年，某种意义上，对方才是“前辈”。 不过，节目外面的纠纷归节目外，这个节目，还是要继续录制下去的。 合同签了，无论如何都要录一星期。 朴正欢在节目内已经道歉了，顾白不好得去找他麻烦。 只希望这小子之后几天老实点，别再动歪心思。 当晚，影后和阮芙芙睡一间。 其他所有男的睡一间大通铺。 不是因为房间不够，而是为了避免分散，减少出事概率。 韩国的饭店只是一个叫法，不能从字面意义上，认为它仅仅只卖吃的。 就像华国的酒店，也不能字面上理解为，仅仅只卖酒。 它们都兼具了住宿的功能，楼下大堂是餐厅，楼上四五层楼，都是住宿区。 顾白明面上同意了让狗睡在门边，实际上，顾白让旺财用空间穿梭术，悄悄睡在隔壁房间。 有旺财在，顾白睡了踏实的一夜。 至于其他人，十有八九是睡不着的。 楼下曾经长时间用泡菜坛装着十几具尸体，谁能睡得着啊！ 第二天，节目制作人见到人齐了，便开始宣布节目细则。 “本次的节目，难度再升级，会给大家一个挑战。 挑战在一周之内，让餐厅重新开业。并且能够接待至少50名食客。 如果能有客人住宿，那么，1位住宿客人，可以抵2名食客。” 这话一出，大家都感受到了压力。 这下可不仅仅是旅游这么简单了，有任务要完成。 这意味着他们要用最快的时间，把饭店打扫干净。 然后，一批人去采购，一批人去宣传，一批人来做饭和提供服务。 听起来都是累活，出国旅游变成了出国打工。 这钱一下子就不好赚了。 节目组也没办法。 这锅应该由朴正欢背。 本来节目之前计划着普普通通旅个游就算了，结果朴正欢发表了争议性言论，搞得观众们注意力都不在节目上了。 那身为节目制作人，他们就得想办法在节目里整花活，让节目更加精彩一点，吸引观众注意。 任务开始分配下去。 出门采购的活儿，和出门宣传的活儿，大家积极认领。 每个人都抢着出去，都不想留在饭店里。 顾白不跟他们抢，自己一个人选择整理餐桌、厨房的活儿。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维持热度，那个朴正欢，居然也愿意留下来帮顾白。 这下子谁还不服，有些人火，真的有原因。 朴正欢精准把控了噱头所在，贴着顾白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杠精”，节目的亮点就少不了。 顾白懒得搭理他，一个人跑去收拾厨房。 后厨离得比较远，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据说之前的店主，说制作工艺保密，怕别人偷学独家秘方，所以要远离大厅。 顾白踏入走廊，突然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 他转过身，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顾白皱了皱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肩上又被重重一拍。 这次顾白不回头直接抓住，用力一捏，耳边传来一阵痛呼。 “啊——是我是我！痛！放手！” 该死的，是那个朴正欢。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跟你一起去收拾厨房……” “用不着。” 顾白不想跟他维持表面的和平，直接拒绝，加快了脚步。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半开着的门。 奇怪，是厨房吗？门怎么开着？ 顾白走近时，门突然关上。 “嘭”的一声，很是惊人。 顾白试图推开门，但门却异常沉重。 突然，门上似乎透出一道血红的眼睛。 顾白愣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眼花。 但是他莫名感到背脊发凉。 想了想，旺财不在，有些不安全，要不回去找旺财，让它陪自己。 顾白赶紧回头，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发现地板下面有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中伸出…… 第144章 目组在恶作剧 那只手如同闪电一般，捏住了顾白的脚踝。 尖锐的猩红的指甲，如刀子一般扎向顾白的皮肉。 顾白甚至还没来得及害怕，耳边就传来“咔咔咔”的脆响。 再一看，抓着自己脚的那只手，正从指甲到指节，寸寸碎裂。 “不坏之身……” 顾白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这玩意儿。 诶呀，跟他硬碰硬，那这鬼可遭老罪咯。 顾白赶紧像踩蟑螂一样，用力一跺脚。 地下传来阴森的咆哮声，连带着走廊的灯光都闪了几闪。 顾白却玩上了，追着那只手猛踩。 不过那家伙怂得很，没一会儿就彻底躲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汪汪！” 旺财虽到但迟，鬼都跑了，才赶过来支援顾白。 换做平时，顾白已经揪着旺财的耳朵数落它了。 不过这里有跟拍摄像头，顾白只能跟旺财装不熟。 还假装问：“我刚才好像碰到老鼠了。你会抓老鼠吗？厨房里是不是有很多老鼠啊？” “汪汪！”[有鬼。] 顾白在心中问道： [咋回事啊，你不是说你趁我们到之前，检查过一遍吗？] 旺财贴近地面一顿嗅，最后回复： [你们来之前，这个屋子里没有鬼。] [但是现在有了。] 意思是，有人特意把这些鬼带进来，想利用这些鬼，来对嘉宾们出手咯？ 或者，只是想对顾白出手。 顾白沉下双眸，语带深意道： “那你就先进去，把‘老鼠’都抓住。我在门口帮你把风。” “汪！” 得到指令，旺财一个箭步冲入了厨房。 直播间的观众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么惊险的一幕。 他们只看到顾白好端端的突然跳脚，然后那条狗就来了。 顾白竟然煞有其事的跟那条被收留的流浪狗聊天。 弹幕上议论纷纷： 【顾白这么中二的嘛，居然跟狗聊天，那条狗还好像听得懂他说话一样。】 【关键是，棒囯的狗，应该听不懂华语才对！】 【哈哈哈原来你是这样的顾白！好有综艺感，一下子就不害怕了，觉得好好笑。】 【不觉得好笑，只有我一个人对顾白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刚才欢欢主动想跟他和好，想要帮他打扫厨房，他还那么刻薄，小气，真的很丢华国人的脸。】 【楼上的，不想看就滚啊！退出直播间的操作不会吗？ 出门左转去看你嫖正欢哥哥的直播间去！非要来这里多嘴！贱不贱呐！】 旺财三下五除二就把厨房里的脏东西解决了。 顾白听见狗叫声，推门进去，看见旺财在一堆坛子面前疯狂摇尾巴。 顾白看了一眼，整个厨房里，其他东西都灰尘仆仆，只有这堆小坛子锃光瓦亮。 给人的感觉很突兀，好像这堆东西，本不属于这里。 他用心声问：[鬼就在这些坛子里？] 旺财：[原本在。现在已经被我吃了。有人将鬼封印在坛子里，带来厨房，故意把它们放出来。] 顾白：[吃、吃了？不用转交给棒囯这边的地府机构之类的吗？] [交了也没用，这些鬼没法转世投胎了。它们被邪神控制，炼成厉鬼，魂魄早就不完整了。] 说完，旺财还打了一个嗝儿。 顾白本来还挺相信，听到它打嗝就忍不住怀疑：该不会是这家伙嘴馋故意瞎编的？ 算了算了，管它呢。 [那这堆坛子怎么处理啊？总不能让我用来腌泡菜？] 旺财：[厉鬼已经没了，坛子里面只剩尸油和人偶，你待会儿把它们烧了就好。] 顾白：…… 尸油……这玩意儿也很恶心啊！ 而且烧掉不现实，厨房里只有燃气灶，在屋子里烧容易失火，拿去外面烧又太高调。 顾白悄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旺财： “我看你胃口挺好的……要不，你把它们一口闷了？” 旺财翻了他一个白眼： [尊重一下我，我好歹是神兽。不是什么垃圾都吃的。] 最后只能是顾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将这堆东西打包扔进垃圾袋里。 还是交给垃圾焚烧炉。 为了不被拾荒者回收利用，顾白还要把尸油倒出来，单独装一个袋子。 坛子则全部分装到另一个更厚实的袋子，再全部打碎。 发黑的尸油带着冲天的臭气，呈现半凝固状。 里面裹着一个个用头发和指甲紧紧缠绕的玩偶，恶心无比。 顾白只能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宽慰自己：“日赚286万，受苦受难都是应该的！” 倒着倒着，顾白动作忽然一滞： [旺财！旺财！你过来看看，这个坛子里，怎么没有人偶啊？] 旺财探过头来一看，顿时狗耳倒竖：[不好，逃了一个！] …… 另一边，朴正欢的任务相对简单。 他负责打扫客房。 客房不一定会用上，但是万一有客人想要住宿呢。 先打扫出两间，以备不时之需。 清扫工具都有，昨晚他们已经用来打扫了两个房间。 总的来说，这个任务并不难，也没那么恐怖。 毕竟昨晚他们都已经在房间里睡过了。 不过睡觉的房间在二楼，他要打扫的客房在三楼。 跟顾白完全忽视了摄像头不同，朴正欢全程都很在意跟摄像头的互动。 时不时还对着无人机上的摄像头，比个v字，跟自己的粉丝打招呼，还有卖惨。 “真的很遗憾，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跟顾白欧巴修复关系。但是好像搞砸了，我又惹他生气了。” “真的很难过，被人讨厌的滋味不好受……不过没关系，我会坚强的……” 正是因为他的不断絮叨，才会得到越来越多的粉丝同情。 甚至跑去顾白的直播间，指责他小肚鸡肠、跟小孩子斤斤计较。 不过，在他踏入电梯的那一瞬，直播信号开始出现问题。 画面开始跳出雪花，直至变成一片漆黑。 而这一切，朴正欢还不知道，他依然在跟摄像头互动。 “我要去三楼了。一个人去还是有点怕怕的。大家都要陪着我，保护我呀！”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 “到三楼啦！我要大干一场！朴正欢，加油！” 电梯门缓缓打开，朴正欢下意识迈开腿，刚走出电梯，忽然愣住了。 门外不是3楼的过道，而是一片废弃的地下室。 回头一望，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是【-3】楼。 外面黑洞洞的，不时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 朴正欢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怪物大张的嘴巴里，马上就会被吞噬。 他吓得立即回身试图进电梯，可电梯门突然关上，将他留在外面。 周遭一片黑暗，气味又呛又闷，带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温度也好像比外面低10个度。 朴正欢后背发凉，疯狂地戳着电梯开门键。 同时他摸索着找到手机，准备用手电筒照亮周围。 然而，手机却无法开启，按了半天，屏幕都没有变亮。 “阿西！” 就在他心态快要崩了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朴正欢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了进去，忙不迭地摁下关门键，然后按了1楼按钮。 电梯门合并，他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一家饭店有-3楼是很合理的，也许是地窖，也许是停车场。 也许是刚才不小心摁错楼层了，总之不要瞎想。 “叮！”电梯门又开了。 高兴的情绪刚刚涌上朴正欢的眼底，恐惧随之而来。 外面不是他印象中的明亮的1楼，而是一片荒凉景象。 这……不就是他刚刚离开的-3楼吗？ 忽然，一抹白影“腾”的朝他脸上飞来。 “哇啊啊啊啊——”朴正欢尖叫着紧挨着电梯内壁。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飞过来的是那台无人跟拍摄像机。 无人摄像机飞到和朴正欢视线齐平的高度，下方有一块小小的屏幕，呈现着拍摄的画面。 朴正欢在画面里，看到了自己惊恐的脸。 这时他意识到，两国的观众都在通过直播间看着他呢。 或许是节目组故意恶作剧，想要吓唬他，拍到他失态的样子。 真是阴险的华国人啊。 朴正欢赶紧做好表情管理，对着镜头露出自己最帅的角度。 “是不是恶作剧呢？被我发现了！真的吓死我了。还好我机智。别开这种玩笑了！” 正说着，他忽然通过屏幕看见一只手，缓缓从后面，搭上自己的肩膀。 那只手很冰，仿佛从吸走人的热量一样。 隔着一层衣服，都能轻易冻伤人。 朴正欢笑容僵硬了几分，他忍不住斜着眼，往自己的肩膀上瞥去。 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瞥见自己肩头莫名洇出了一片湿润的指痕，压根没有手。 可屏幕上，却明明白白地出现一只惨白的、指甲血红的手，搭在他身上。 同时，还有一个人影，正缓缓地从他身后升起。 “别、别开这种玩笑了……太过分了……” 朴正欢一动都不敢动，他明确知道，他的身后是电梯内壁，不可能站人。 可他不敢回头，只敢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只是节目组在恶作剧…… 希望现在无人机屏幕里显示的内容，是事先合成的录像…… 可无论他怎么祈祷，肩膀上传来的越来越尖锐的痛感，还是让他无法忽视…… 电梯门在他绝望的视线中，缓缓关闭。 没人按下的电梯，却开始自动上升。 脖子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 朴正欢感觉视线发黑，周身都被冰凉的东西锁住，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开了。 扑面而来的光亮让朴正欢猛一激灵。 身体陡然一轻，什么窒息、桎梏的感觉荡然无存。 再一睁眼，只见电梯外面已经是一楼大堂的景象。 进来的光是自然光，电梯外面还有一个身影，逆着光站着，脚下还有一条狗。 “喂，电梯年久失修，容易出故障。你还敢用？才三楼，老老实实爬楼梯你。” 朴正欢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顾白。 这时，他感觉身下热热的，裤子里一汪暖流，鞋子也踩在一滩水里。 顾白的到来，带来了另一台无人摄影机，镜头将朴正欢吓尿的场景，清晰地传到直播间。 弹幕顿时就炸了。 【卧槽！嫖正欢那边信号断了这么久，一见面就尿裤子，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应该是电梯出故障了，他也太胆小了，这就吓尿了？】 【妈耶，丢脸丢大了，两国人民都看着他尿裤子……】 这时节目制作人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赶来了。 见到这场景，连忙遮挡在朴正欢身前，并让其他工作人员将他搀扶出来。 万万没想到，朴正欢不用别人搀扶就连滚带爬自己冲出来了。 “有鬼！有鬼！电梯里有鬼！这个饭店里有鬼，我不录了，我要退出节目！” 这话一出，节目制作人就慌了。 “别，别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电梯故障，没有鬼……” “有鬼！摄像头拍下来了，她掐我脖子，你们没看见吗？” 工作人员们齐齐摇头：“刚才你进电梯之后，直播间信号就断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检查了无人机，翻看之前的录像，说：“没有拍到什么啊？就看到你在电梯里进进出出……”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拍到了！” 朴正欢抢过无人机，里面的视频，决定了他能不能退出节目组。 没有证据的话，退出要付违约金的。 可是播放之后，确实没有录到什么东西，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是不是联手起来诓我！就是有鬼！她掐我脖子，我差点死了，你们是不是把影像删了？” 顾白这时候插话：““没有鬼，要相信科学。 也许是你在电梯里尿尿，导致电梯漏电。人被电击的时候是会出现窒息等等幻觉的。” 听到顾白这么直白地说出他吓尿的事情，他身体一僵，知道形象已经彻底毁了。 他面子上挂不住了，心态崩了，破防了。 “卧槽尼玛！我懂了，你们合伙起来坑劳资！ 劳资不管，劳资要退出节目！劳资不录了！我日你们仙人！” 所有人听到最后，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奇了怪了？这家伙不是棒囯人吗，怎么说华语还带华国方言口音呢？ 第145章 跟狗炒cp都不会跟你炒！ 说出口没多久，那个朴正欢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对着前方黑洞洞的无人机摄像头，他战术性咳嗽两声，然后又转成了棒囯口音。 “翻正……窝受了很大惊吓。窝要暂停录制！” 工作人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节目组也只能妥协，让他暂停工作半天，录制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朴正欢与顾白擦肩而过的时候，顾白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给了一个眼神给旺财。 旺财很懂的马上把朴正欢的心声传了过来： [完了，完了，他们不会发现了我是华国人？ 我苦苦伪装这么久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吗？] [在棒囯这边，华国来棒选手发展受限。在华国那边，棒囯来华选手又更加吃香。 我的人设是那么讨巧又完美，绝对不能崩塌！] [该死的，大意了，被这个节目组阴了。 什么闹鬼都是假的，就是他们设套害我！我得赶紧回去问下经纪人该怎么办！] 顾白这瓜吃得，默默张大了嘴巴。 没想到啊，漏抓个鬼，还有意外收获。 果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娱乐圈炒人设的花样可真多啊，心眼子连起来能绕月球三圈。 你还真别说，要不是亲自碰上了，顾白还真想不到。 …… 事情暂告一段落，落单的那个鬼抓到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大家也都以为电梯的事情是单纯出故障，没往灵异处想。 不过，对于朴正欢暴露方言口音这事，网上可就炸翻天了。 【万能的网友已经查到了，复制过来，不谢！ 朴正欢，曾用名邓欢，祖籍，爸妈都是华国人，10岁之后移民棒囯……】 【前面的，需要我告诉你人肉开盒违法吗？你这样扒人隐私，欢欢可以告死你！已截图留证。】 【开眼了，这种人居然真的有粉丝啊。有一说一，这些信息是可以在网上直接搜索出来，没用违规渠道。 他从小就天天跟着爸妈上儿童综艺，啥视频都有，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后面去了棒囯，整容换头加包装，一下子就变成土生土长棒国人了。 还说从未去过华国，华语都靠自学。粉丝被骗了还搁这儿心疼哥哥呢！骗的就是你们啊！】 【捏马啊，原来是华国长大的，难怪这方言口音，比我还地道！敢情是假棒子！ 我就不懂了，在华国长大很丢人吗？为什么不肯承认？】 【这不是跟以前那些假洋鬼子一样嘛。以前洋大人地位高的时候，就冒充洋鬼子在国内作威作福。 现在看棒子囯那边唱跳行业发达，就冒充假棒子来华骗吃骗喝。 总之就是没真本事，正规渠道竞争不过其他人，只能靠讨巧钻空子获取优待呗。】 不到一天的功夫，朴正欢的包装被扒了个底儿掉。 他是华国人这事，让两国网友都震荡了。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几乎可以葬送他的明星生涯。 因为他的一切人设，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上的。 棒囯人可以接受华国明星在棒囯发展，但是他们不能接受，华国明星在棒囯发展得，比棒囯本土明星更好。 这意味着，朴正欢在棒囯的明星之路，已经被无形的天花板挡住了。 另外，以前他时不时说一些“口误”的、迎合棒囯的话，还可以用“华语不好”来安抚华国粉丝。 现在，这个理由没了，一切“口误”，都是故意为之。 华国人也不可能再原谅他，接受他。 这下子，回华国发展的路也堵死了。 基于当前的舆论对朴正欢不利，他的公司团队开了一天一夜的会议之后，做出了重大的补救决策。 那就是——继续参加节目，找机会扭转口碑。 一旦退出，就板上钉钉了。 但只要继续录制，就能想办法制造别的话题，转移公众视线，扭转口碑。 而转移视线最强的杀招就是——卖腐！ 卖腐，其实就是炒cp的升级版，炒男男cp。 棒囯老营销手段了，百试百灵。 这招可以精准定位受众群体，专门迎合小众人士的喜好。 众所周知，受众越小，黏性越强。 而且还可以拿“兄弟情”作为烟雾弹，事后想分就分，不需要对粉丝解释。 反正cp粉会自己脑补be文学，擅长刀口舔糖。 [决定了，就找顾白卖腐！] 顾白听到朴正欢的心声，差点没被一口牛奶呛死。 好家伙，难怪昨天说什么都要退出节目，今天就老老实实回来继续录制了。 原来藏着这种小心思呢。 还想找顾白炒cp，想得美，顾白跟狗炒cp都不会跟他炒！ 朴正欢瞄准了顾白，脑子里营销通稿的主题都想好了： [相爱相杀，欢喜冤家。] 别看顾白现在正在安安静静吃早餐，殊不知，他已经将朴正欢的算盘听得明明白白。 就在朴正欢厚着脸皮说“好饿呀”，想坐到顾白身边吃早餐的时候。 顾白一把从地上捞起了狗，把旺财放在自己大腿上，将牛奶杯递到狗嘴边。 “是不是想喝？来，喝，爸爸喂你。” 所有嘉宾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像见了鬼一样看向顾白。 朴正欢也尴尬地僵在一旁。 巧了，他刚才就是想喝顾白喝剩的牛奶，制造一下暧昧桥段。 结果顾白先一步直接拿来喂狗了。 本来他半边屁股都要坐到顾白旁边的凳子上了，现在却犹豫了。 [这个顾白，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大稳定的样子……] [真的要跟他炒cp吗？会不会被他打啊？] 旺财有些局促地舔了舔鼻子。 这一口也不知道该不该喝，喝下去就降辈分了。 最终，在顾白“慈爱”的目光注视下，旺财伸长舌头，舔了一口。 “乖儿子，爸爸爱你。来，自己坐，想吃什么随便吃。 大家已经吃完了，这桌剩的都是你的。” 这话一出，刚刚准备另外找个位置坐下吃东西的朴正欢，又僵住了。 什么叫“这桌剩的都是你的”，顾白是在跟狗说，还是在跟朴正欢说呢？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第146章 鬼看到他们，都要骂一声晦气 那接下来朴正欢还吃不吃了？吃的话，不就成了跟狗抢食了？ [丢！这腐卖不下去了！] [不找顾白了！换个人！] 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场卖腐计划胎死腹中。 换谁好呢？ 朴正欢眼珠子滴溜一转，转到两个男偶像身上。 [他俩……不行，跟我撞号了。] [女爱豆……不行，咖位太小，她不配。] [那个富二代……丑。] 最后他把目光投到在座的年纪最大的影后身上。 [她叫……车虹玉，她的电影在棒囯也很有名。] [最近姐狗cp也是很流行的，影后和年下小奶狗……决定了，就炒姐弟恋cp。] 无人知道，短短的一分钟之内，朴正欢的性向“百转千回”。 为了成名，性向都可弯可直，那么他国籍可棒可华也不奇怪了。 默默吃瓜的顾白暗自感叹： 看来他是虚假的“钱性恋”，别人才是真正的“钱性恋”啊。 别人为了钱不择手段，而顾白还有底线，难怪他上辈子到死都是穷逼。 一场早餐，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中结束了。 对于朴正欢的回归，大家虽然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但也没有完全冷落他。 毕竟是在镜头前，不能落下“捧高踩低”的话柄。 而且，娱乐圈这地方，起起伏伏都是常见的事。 难保谁哪天就翻红了，尽量不得罪人比较好。 为什么之前顾白出事的时候，大半个娱乐圈，不管红不红的明星都敢来踩他一脚呢？ 很简单，因为顾白没有靠山，没有背靠公司。 这种人，要不是绑定了系统，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有些行业内秘而不宣的事情，还是郑天后告诉顾白，顾白才知道： 通常要判断一个明星是不是真正塌房，那要看ta背后的资本有没有倒。 如果后台没倒，那么大多数引起明星塌房的新闻，都能在被曝光之前公关掉。 即使爆出来了，也能通过各种手段，尽快压下去。 压不下就把明星暂时雪藏，过一阵子再复出，总之就是“死而不僵”。 而当一个明星被曝光黑料，却一直高挂热搜，任其发酵时…… 那多半是ta没有靠山，或者ta的靠山在几个月前出事了，自身难保。 几乎都是如此，少有例外。 朴正欢今天还能来录制节目，说明他背后的公司没有放弃他。 毕竟他的塌房，会牵扯到他所在的人气组合。 既然如此，何必惹他呢。 今天是第三天，厨房和食材都已备好，可以正式营业了。 不过，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门可罗雀。 无论大家怎么卖力出去发传单宣传，半天没有一个客人过来。 但是大堂里，却并非一片死寂。 而是充斥着朴正欢故意卖弄的俏皮话，和影后魔性的“嘎嘎嘎嘎”的笑声。 不知道这个影后是不是缺心眼，居然上钩了，被那个朴正欢逗得一直傻乐。 让旺财去听她的心声，传过来的也是[嘎嘎嘎嘎]的魔性笑声。 风口浪尖，别人都躲着朴正欢，影后却毫不避嫌。 顾白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都混到影后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居然这么单纯？ 难道做演员的，比较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顾白想不通就不想了，他自告奋勇去外面发传单拉客人。 干活也好过留在大堂里，看那个朴正欢炒cp。 出去外面，顾白才知道南方鬼帝送他“不举之伞”的含金量。 太爽了，头上的大太阳对顾白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就像拥有了一个随身的空调房，去到哪儿都很凉快。 不管发多少个小时的传单，都不会被晒死。 有了这好东西，以后顾白就算退圈了，破产了，也能靠着发传单，卷死同行，东山再起。 相反的，那两个跟他一起出来的男偶像，都快晒得翻白眼了，也不敢说要回去。 毕竟顾白咖位比他们大，而且顾白还没说要走呢。 就连跟着一起来的狗，也乖乖地蹲着，没一点难受的样子。 又过一会儿，顾白看他们嘴唇都白了，怕他们死在这，就劝道： “你们还是休息去，我扛晒。别跟我硬撑。” “行，那我们去歇一会儿。” 有了顾白的话，两人总算敢离开了。 事实上，顾白老早就看见了，这两人是有工作人员跟来的，还开着一辆车。 和顾白单独出行不同，其他嘉宾都带了几个助理，随时在镜头外面侯着，准备给艺人补妆和递水。 顾白目送他俩上了车，关闭车门。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顾白好像看到，后座上的女助理，分别在他们脸上亲了一口。 顾白：？？？？ 算了，非礼勿视。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顾白无意中瞥了一眼，就忍不住定定地看过去。 那群人，大概有11个左右。 他们实在太特别了，一来就吸引了顾白的目光。 每个人的眼睛下面，都有着两个硕大无比、过于凸出的的眼袋。 黑眼圈也浓到仿佛被人打了两拳。 至于身上的气质，更是颓丧得不行。 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脸失去精气神的模样，仿佛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人生无望。 感觉地府的鬼看到他们，都要骂一声晦气。 这群人也吸引了不少其他人的视线，但他们旁若无人走着。 路过顾白身边时，面对顾白递出去的传单，也仿佛没看见一般。 这让顾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他连忙在心里问：[旺财，旺财，你有没有看见一帮人走过去啊？] 旺财：[看见了。] 顾白：[所以他们，是真的人吗？还是鬼？] 旺财：[没有鬼气，不像是鬼。] 顾白看着那帮人的背影，总觉得怪怪的。 看着也不像有人气的样子，不像是人。 瞧他们走去的方向，怎么那么像饭店所在的那条街啊？ 忽然，顾白想到了他还有一个技能。 一个平时不轻易使用的技能——不惑之眼。 他望向那群怪人，拉长焦距，打开透视功能。 视线穿透衣服的瞬间，他看到一堆光溜溜的屁股蛋，正随着走动上下起伏。 顾白看得小脸通黄。 他赶紧稳住心神，把注意力放在，他们有没有携带什么奇怪的物件上。 终于，视线锁定了每个人的胸口，悬挂着一个奇怪的菱形挂饰。 那个挂饰通体乌黑，上面有着怪异歪扭的红色纹路。 整体像是异形的十字架，又像是普通的菱形宝石装饰品，边沿看起来很是锋利。 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147章 我不要参与毁尸灭迹 顾白实在好奇，想要跟上去看一看。 不过这里还有一堆广告牌和宣传单，顾白懒得一起带走。 便吩咐旺财：“你在这儿看着摊子，我待会儿就回来。” “汪！” 顾白赶紧追上去，也就晚了一步，那群怪人一晃眼就不见了。 不过，按照他们之前走的方向，有可能是去他们饭店，也可能去另一条街了。 顾白不放心，还是决定回饭店看一眼。 隔了十几米，他就看见朴正欢富二代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忙进忙出。 扭头一见顾白，他们立即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上来，抓住他胳膊。 “顾白，快，江湖救急！来客人了！ 你还记得节目组教的快手菜，怎么做吗？” “记得。” “那快快快，教我们！” 富二代不由分说地将他顾白拉进去。 顾白打眼一看，大堂里坐了两桌人，正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几个怪人。 还真是来这里的。 没等顾白看清楚，大家就把他像请神一样请进了厨房。 “快快快，那什么棒国的部队火锅，怎么做啊？ 放什么食材啊，顺序你还记得吗？” 顾白无语了，他自己已经算厨艺小白了， 万万没想到，来到这儿直接碾压了。 “部队火锅，只是美化的叫法。其实就是打仗的时候，物资短缺，没东西吃。 有什么就往锅里扔什么，大杂烩一锅乱炖。用不着记什么顺序，乱炖就是灵魂。” 顾白一边说着，一边随便往锅里扔不同的蔬菜、罐头、面饼，再倒半罐泡菜，收工。 “搞定了，学会了吗？剩下的你们试试？” “学会了学会了！”其他人纷纷点头。 朴正欢这个假棒子，怕别人问他为什么也不会做部队火锅。 赶紧一把端起已经做好的那份。 “我先把这份送出去！” 顾白跟在他后面，慢悠悠走出去。 他看到那几个人好好地围着桌子，老老实实地坐着。 除了看起来憔悴点，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 可能人家就是饿坏了，想吃顿饭而已呢。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接着去发传单。 顾白刚刚一只脚踏出大门，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狗吠。 “汪！” 远远的，顾白看见旺财正朝饭店飞奔而来。 就在旺财跑到距离顾白两米开外的时候，顾白听到了旺财传过来的心声： [他们要杀人！快阻止他们！] 顾白吓了一跳，回头朝大堂望去。 只见朴正欢正低头将那份部队火锅放在一个人的桌子上。 而那个人，正掏出胸前挂的那个锋利的菱形吊坠，猛的朝朴正欢脖子刺去。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顾白心里一急，低头看见旺财跑到跟前，他顺手抄起狗，用力投掷出去。 “嗷汪！” 旺财在空中无助又彷徨地抖了几下腿，下一瞬就重重砸在一桌人身上。 就像打保龄球那样，一个带一个，至少砸倒了5个。 “啊——顾白！你在干什么！” 富二代端着六份刚刚煮好的部队火锅出来，没想到目睹了顾白的“纵狗行凶”场景，吓得差点没端住餐盘。 顾白看到另外几个同伙，他们攻击他人不成，居然将锋利的菱形吊坠，转向自己的脖子。 他们要自杀！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是救人要紧。 顾白为了阻止他们自杀，一把夺过富二代端的餐盘。 抓起滚烫的盛满火锅的铜盆，一个一个扔出去，精准地扣在那帮怪人的脑袋上。 只听六声闷响过后，怪人们被砸晕的砸晕，烫哭的烫哭，或者泡菜进眼睛了疯狂跳脚。 一时间，大堂里惨叫声、嚎叫声一片。 虽然很惨，但好在成功阻止他们自杀了。 顾白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真是果断的决策啊，但凡犹豫一秒，都会酿成惨剧。 “快！快把他们绑起来！”顾白对一旁的富二代喊。 富二代瑟瑟发抖地瘫在地上，慌张地往后退： “不……我不要参与毁尸灭迹……我得遵纪守法，我还有亿万家产等着继承……” 顾白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但是时间紧急，也来不及详细解释。 只能对他喊一句“快报警”然后自己冲上去绑那些怪人。 这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自残，或者攻击他人。 万万没想到，那个富二代怂成一团，抱头蜷缩： “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别伤害我，我还有……” 靠这货是靠不住了。 好在一直在屋外看监控的导演和工作人员冲了进来。 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直播，有人看见了顾白出手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打电话报警！你，叫救护车！你们，去帮顾白绑人！” 有了人手帮忙，顾白总算有时间清点人数了。 “……5……6、789？怎么才9个？” 顾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在街上发传单时，看到的是11个人。 顾白忙不迭地揪起惊魂未定的朴正欢。 “还有其他客人吗？说啊，只有他们几个来了吗？” 朴正欢不幸被部队火锅的汤汁牵连，现在满头的菜叶和粉面。 面对顾白的问题，他完全没听，只是咿咿呀呀地哭个没完。 还一直嚷嚷：“我的脸我的脸……” 顾白无奈地放开他，转而去问别人。 在厨房帮厨的影后听到动静跑出来，面对一片混乱，吓了一跳。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顾白这么问，就指着楼上： “还有两个客人。他们说要住店。阮芙芙带他们上三楼客房了。” 顾白连忙往楼上冲，没跑两步，又回头抱起了狗，一起往楼上冲。 制作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有大事发生。 连忙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和摄像一起跟上去。 顾白跑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和下楼的阮芙芙打了个照面。 彼此都被对方吓了一大跳。 阮芙芙惊呼：“啊！你们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客人呢？” “客、客房里啊……” “哪间客房？” “303和304……” 话音刚落，顾白已经带着一帮工作人员往上冲了。 第148章 人集体中邪事件 阮芙芙也很好奇地跟在后面。 顾白来到303门口，见房门紧闭，毫不犹豫，用力踹门。 门上发出巨大的震响，墙壁都仿佛跟着震了震，可惜门没有开。 而这么大的动静，住在里面的人居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出事了，绝对出事了。 顾白想找个趁手的工具砸门，可四顾张望，也没看到灭火器之类的东西。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脚下的旺财身上。 旺财被顾白的视线盯得打了个寒颤。 这一瞬，不需要任何法术，就已经能够心灵相通。 在顾白出手之前，旺财果断朝门上一撞，把门撞开。 危急关头，谁也不会细究门到底是谁撞开的。 顾白带头冲进去，环顾一圈，房间里没人。 阮芙芙踮脚从后面望进来，惊讶道： “咦？怎么不在？我分明看着他们进来的啊？难道去隔壁串门了？” 大家闻言，都想去隔壁304看一下，不过顾白长了个心眼。 他直接冲到浴室，浴室里没有人。 他一把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其他人都想劝他去隔壁看看了，他却突然掀开床单，把床推到一边。 床底下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看来搞卫生的嘉宾不用心啊，床底都没扫，只扫了外面。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顾白看向旺财，问它[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心声？] 旺财：[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你比较奇怪。] 顾白：[……] 顾白转身准备出门了，却忽然注意到了洗手池下面的壁橱。 那个设计，主要是为了遮挡不美观的下水道管。 这位置一般就用来放放替换的卫生纸，要藏人，空间大小还是有点勉强了。 可是顾白还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理，快步过去将壁橱拉开。 打开的那一刹，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顾白熏一跟头。 而当他看清壁橱里面的东西时，直接吓得踉跄了几步。 身后其他毫无心理准备的工作人员，更是直接吓得向后跌倒。 只见壁橱里蜷缩着一个成年男人，他瘦骨嶙峋，身体弯折，以一种很艰难的姿势，将自己硬塞进去。 他的脑袋有意地贴近地面，脖子上划开一个大血口，上面还深深嵌着那枚边沿锋利的菱形吊饰。 脖子流出的血液滴滴答答，刚好落在下水道出水口。 难怪那么大的血量，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那人看着已经失去了意识，嘴唇都变得苍白，不知道进去多久了。 难怪旺财读不到他的心声呢，原来人已经失血过多昏了。 顾白：“赶紧催一下救护车！” 然后抓过一旁的浴巾，用力压在男人脖子的流血处，再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 “你来摁住，用力摁紧。我去找另一个人！” 工作人员明显吓得抖若筛糠，两只手一起上，才勉强不让毛巾抖落。 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帮人，又莫名其妙试图杀人和自杀。 这么诡异的事件，说不是中邪，连节目组自己都不信，怎么说服得了观众。 再看那个跟来的阮芙芙，她在壁橱打开的一瞬间，已经当场昏倒过去，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要命啊，待会儿救护车来了，都不知道该拉谁。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事后都得去做心理辅导。 那些不幸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估计也被吓够呛。 制作人这时候想起来直播还开着，连忙喊道： “直播停一下，直播停一下！不是说你，摄像机继续开着！别直播出去！” 到时候上头要检查，或者警官要检查，还得拿出视频证据来。 这时，又听一声巨响。 顾白已经闪身去了隔壁的房间，踹开了房间。 这次隔壁的那个还留有意识，旺财一听心声，就锁定了对方所在的位置。 顾白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女人。 这女的为了不让自己的鲜血流出来，还垫了好几块浴巾吸血。 这浴巾的吸水性挺好，等浴巾吸饱的时候，估计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过依照目前的血量来看，状态还好。 顾白要帮她止血的时候，她还有力气反抗呢。 顾白一个大逼兜扇过去，把人打懵了，然后马上用浴巾紧紧按压住伤口。 “过来！找到了，这儿还有一个！” 节目制作人颤颤巍巍地跑过来，看到这一幕，一瞬间仿佛老了5岁。 11个啊，整整11个人出事啊。 他知道，这期节目，怕是又要提前停止录制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惹出了与科学主旨相违背的流血事故，说不定整个节目都要凉了。 他的预估没有错。 救护车和警车把人带走之后，制作人接到了台里的电话。 “这期节目录制暂停，明天一早大家就回国。” “今晚也先搬离这地方，先住到别的五星级酒店。” “至于这档节目，以后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回去开会讨论后再说。” “你最好祈祷不要出人命，要是出人命了，这事就没有讨论的空间了。全部一起写检讨等处分！” 当天，这件事不仅爆了两国的热搜，更是上了世界趋势榜热一。 这疑似11人集体中邪事件，因为过于诡异离奇，而且是在明星直播综艺节目里发生的，影响力空前。 不同国家的人，用不同语言，讨论着同一件事。 【听说了吗？这里以前发生过变态饭店老板连环杀人事件。 这次又出现了11人集体中邪事件。会不会是冤魂索命啊？】 【我听说，当年就是死了11人。很可能真的是那死去的11个冤魂回来了！】 【毛骨悚然了，我以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这次直播看到了全程，我晚上睡不着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那个叫顾白的明星很牛吗？ 其他人都快被吓晕了，他却那么冷静，果断阻止了那些人自杀。】 【他用刚出炉的部队火锅烫伤了欢欢的脸，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个混蛋！】 【拜托，有点感恩心，他救了朴正欢的命！ 我看了录像，那些人原本是准备杀了朴正欢，失败了才选择自杀的！】 第149章 半夜2点，夜探鬼屋 邀请节目组过来录制综艺的房东，知道这个消息，差点没哭晕在家里。 本来还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洗清大众对这里出过人命的恐惧。 现在倒好，旧的恐惧没有散去，新的恐惧又来了。 这次集体中邪事件，简直是实锤了这地方邪门啊！ 以后还有谁敢来，谁敢接盘啊？ 这块地皮是真的只能烂在这里，彻底成为城市中心的一片荒漠了！ 深夜2点，在所有人惶惶难安、辗转难眠的时候。 顾白悄悄带上了手机，一个人回到了那个闹鬼的饭店…… 月黑风高，顾白出现在镜头里，背景是那间白天刚刚出过事的建筑。 这地方，大白天看起来都阴恻恻的，顾白居然敢晚上来，而且神情还那么轻松。 “大家好，好久没用自己的账号开直播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 “我来这里，主要是看到网上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大家都很害怕。 我希望安抚一下大家，不要怕，要相信科学。” 这个时间段，能准时收看顾白直播的，基本都是他在阴间的骨灰粉们。 可想而知，当他们听到顾白说“相信科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不过顾白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支持他啊。 于是，一帮阴间鬼粉颤颤巍巍地发弹幕： 【顾白说得对，要相信科学——来自地狱第三层爱疯15pro ax 原色至尊1tb版】 【不要怕，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来自地狱第十层花薇ate100pro麒麟9999s遥遥领先版】 顾白看到弹幕上阴气森森，没几个活人，他还挺满意的。 活人少点好，不然直播热度太高，把人引过来饭店，坏了他的事就不妙了。 “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了条狗壮胆。 现在有你们陪着，我就更不慌了。” 顾白开直播，就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 单枪匹狗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走，就让我们去探一探，到底是冤魂作怪，还是人在搞鬼……” “要是出现了什么我应付不了的意外，麻烦大家帮我报警哦。” 说完，顾白把手机反过来，插进胸口口袋。 随后带着狗，用备份钥匙进了饭店大门。 风把饭店里残留的部队火锅味和血腥味，一同吹了过来。 为了保持案发现场，警方没有破坏这里的任何东西。 因此这里还和昨天事发时一模一样。 顾白摸了摸旺财的狗头，示意它不要轻易发出声音。 借着手电筒的光，顾白在大厅里缓缓照了一圈。 心跳逐渐变得鼓噪，鸡皮疙瘩也一层层往外冒。 顾白虽有神兽谛听护卫，有不坏之体傍身，又开过亿鬼签售会，可他还是压不下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 就像人类明明可以轻易碾死蟑螂，却在看到蟑螂的时候，还是会难受一样。 顾白内心os：[这破地儿最好真的有鬼。] 有鬼他反倒不怕了，就怕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旺财能听到他的心声，却听不懂他的心，还安慰他： [放心，这屋子里现在绝对没有鬼。之前的鬼已经被我吃了。] [我谢谢你哦。] 顾白一边在心里和旺财插科打诨，一边拿着手电筒，把饭店的一楼和三楼都溜达了个遍。 连顾白这个身怀无敌buff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那些误入顾白直播间的人就更加害怕了。 【深夜失眠，想听主播唠唠嗑。不懂就问，这个直播间是干什么的？怎么不见主播露脸啊，一直黑漆漆的。】 【不得了啊，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路人不认识顾白，看来我们粉丝还是不够努力啊。 走过路过别错过，今日限定版灵异探险主播，夜探11人中邪事件发生地，带你破除迷信啦！】 【啊，这就是热搜上说的那个饭店吗？刚才拍到的那摊黑黑的玩意儿，不会是血！】 【恭喜你，答对了。不要怕，要相信科学哦。】 【我就不该在半夜起床蹲坑的时候手贱点进来。好不容易冒点尖，吓我一激灵，又缩回去了。】 再次回到大堂，所有观众都认为，顾白此次探险一无所获，应该会回去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顾白还有一双不惑之眼。 他要看得再仔细些，说不定又有墙体藏尸这样的事情呢。 正准备将整个大堂扫描了一遍，忽然耳朵捕捉到一点响动。 那是……电梯运行的声音。 顾白的目光望向电梯所在的位置。 之前朴正欢在电梯里撞到出逃的鬼，为了安抚大众，顾白就说电梯年久失修，出了故障。 其实这电梯是好的，可以正常使用。 既然是好的，它应该不会无理由地自己乱动。 除非，有人按动了它。 顾白给了旺财一个眼神，一人一狗便分别埋伏在电梯左右两侧。 电梯外的显示屏上，楼层数在不断变化。 -3，-2。 -1。 1！ 电梯门徐徐打开。 里面的身影迈出来的一瞬间，顾白动手勒脖，旺财蹦起来咬腿。 旺财的偷袭没有成功。那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旺财只是咬到了袍子的一脚。 好在顾白成功勒住了他的脖子。 旺财丢了狗脸，很快又再发动第二次攻击。 一个头槌，正中裆部。 那人顿时被制服，想要反抗也无能为力。 顾白看到对方疼得蜷缩成虾米，便确定了这是个人，不是鬼。 [旺财，读他的心！] 几秒过后，旺财泄了气。 [不行，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可能受了什么药物影响，读不了心。] 顾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这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臭臭的气味，应该是刚吸了什么。 [算了，把他绑起来。] 既然他是从地下三层上来的，那就让顾白下去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白扒下这个人的外袍，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把人捆起来。 怕他发出声音求救，顾白还脱下自己的两只袜子，用力塞进他嗓子眼。 弹幕都炸了。 【不是，你为什么奖励他？？？？？】 【我现在出国还来得及吗？我觉得我可以！我顶得住！我嘴大，我能塞两双！】 【下次签售会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被强势搂怀里，玩窒|息捆|绑py，再赏我一双袜子。】 第150章 大家都鸡动起来了 那些误入的路人观众，看到这些带颜色的弹幕，全都懵了。 【等会儿，等会儿，这不是个灵异主播吗？ 他刚刚不是被神秘人袭击了吗？你们不害怕？你们不对劲啊！】 【前面的，我总算找到组织了！刚才神秘人出现的时候，我吓得一屁股坐坑里了。 结果整个直播间好像就我一个人害怕，大家都鸡动起来了。感觉怪怪的！】 【可能有剧本，大家都知道有剧本，所以不害怕。 这种灵异探险直播，肯定会整活的，认真你就输了。】 另一边，顾白已经换上了那个人的黑袍，带着旺财进入了电梯。 电梯向下，慢慢来到了让朴正欢吓得魂飞魄散的-3楼。 顾白的手机藏在黑袍之下，胸口的位置，剪了一个小洞。 刚好可以露出衬衫口袋上的手机摄像头。 旺财趴在顾白的背上，狗腿紧紧夹着顾白的腰，尾巴盘在顾白腰间。 这黑袍真的很宽大，什么都挡得住。 电梯门缓缓打开，-3楼正如朴正欢描述的一样荒败阴森。 据说这里曾是地窖，用来堆放杂物的，没什么特别。 当初饭店老板被抓之后，警方也检查过这里，最后什么都没发现。 所有被饭店老板杀害的尸体，都堆放在大堂的坛子内了，没有其他受害者。 只是这里可能尘封多年，气味极其难闻。 顾白赶紧刚踏出电梯几秒，就有点犯恶心。 就在他东张西望，四下观察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你在看什么？” 顾白悚然一惊，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电梯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人。 但是由于那人也穿着黑袍，顾白没注意到他。 那人居然也不拿任何照明工具，好像很习惯这-3楼昏暗的环境。 想必那人已经看到了顾白走出电梯之后的奇怪举动，心生疑惑。 更糟糕的是，那人问话，说的还是棒囯语言。 顾白完全听不懂，也不会说啊！ 好在这时，旺财及时地送上了翻译。 现在顾白知道那个人在问什么了，可是，顾白不会回答啊！ 怎么办怎么办？ 顾白脑内头脑风暴，藏在黑袍底下的手，默默握紧了拳头。 身体却刻意松弛下来，学着电视剧里嗑药嗑大了的模样，“嘿嘿”傻笑。 看到顾白这样子，那人愣了片刻，然后走上来，一脚踹上顾白的屁股。 当然，被踹到的是藏在顾白后背的旺财，不过那人没感觉出来。 “西八，就不该让你这个狗崽子去。所以你在上面有看到什么吗？为什么会有奇怪的响声？” 顾白明白了，原来是他之前在屋子里溜达的时候，发出的动静被底下的人听到了，特意派人上来检查。 顾白继续装作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嘿嘿笑着，摇了摇头。 幸好，那个人并没有进一步深究，而是转身说： “既然没事，就回去。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大家…… 好家伙，听起来还有不少人呢，也不知道顾白的身份还能隐藏多久。 不过，光是这一次的蒙混过关，就让顾白心里有些飘飘然。 看来他的演技也并非一无是处，说不定“唱而优则演”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可是顾白跟在那个人后面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发现。 对方脚步飘忽，步履踉跄，显然也嗑大了。 顾白：…… 行，敢情他的演技只能骗过那些嗑药嗑得神志不清的人。 还是老老实实当歌手。 走了一段路之后，那人把顾白带到了一堵墙面前。 伸手往墙上摁了一下，墙面倾斜，露出一个入口。 顾白的不惑之眼可比别人看得更清楚。 他看见了墙上有个按钮，被一幅日历遮盖住了。 从这个入口进去，进入的是另一方天地。 顾白进去得急，忘记了自己背上还趴着一条狗。 快速穿过的一刹那，背上的旺财和墙壁结结实实地撞了一通。 顾白只听见了“嗷汪”一声哀鸣，随即就隐忍了下来。 [对不住了兄弟。我下次注意。] 顾白将眼睛的透视功能打开，抬头一望。 这个地下室，应该划分到饭店隔壁的那一家，不再属于饭店的地皮。 大工程啊，居然能将两家店的地窖打通。 顾白现在更加好奇，一帮人躲在里面干什么。 很快，顾白用不惑之眼，先一步看到了前方的场景。 顾白第一反应，赶紧扯了一下衣服，把摄像头挡住。 直播间的观众都懵了。 【咋回事，我正好奇心起呢，直播间怎么一下子就黑了？】 【我还以为直播间关了呢，要不是听见他脚步声还在响，我在退出了。】 【干嘛啊，没事挡摄像头干嘛？是穿帮了吗？没事，我们知道有剧本，你把摄像头打开，我们假装不知道。】 顾白此时也不知道弹幕在说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不会依言照做的。 这可不兴拍啊，拍了直播间要被封的。 等等，他的直播间好像不会被封。 那也不能拍，拍了要教坏小朋友的，这大型团战的场面，谁顶得住啊。 很快，顾白就被牵引着，走进了团战中心。 这里不论男女都穿着黑袍，做着一些不能过审的事情。 最前方有一个人，正张开双臂，用煽动的语气说： “尽情地释放天性！你们的痛苦，你们的悲伤，神都听得见。神会替你消解一切！” 他的身后挂着一块黑布，黑布上画着红纹。 图案跟那天那些自残的人，所戴的吊坠花纹一模一样。 顾白听完旺财传来的心声之后，明白了一切。 破案了，搞鞋教的。 证据确凿，不报警等什么。 那11个人，就是受了鞋教头头的指示，通过自杀来坐实闹鬼的传闻，从而使得饭店再无人敢问津。 甚至整条街都无人敢造访。 这样一来，这里就永远是他们的聚集地。 一个处于黄金地段，交通便利，又的、宽敞的聚集地。 那个鞋教头头，撺掇大家使用违禁物，他自己却不碰。 看来他也知道那玩意伤身体，伤脑子。 违禁物是操控大家的手段，他只接受大家上贡的钱财，以及漂亮的女教众。 顾白悄悄把手伸进黑袍里，摁下一键报警电话。 可屏幕溢出的微弱亮光，却让他成为全场最瞩目的人。 “你！干什么！站出来！” 第151章 父子局，谁怂谁是儿子 顾白脑内一瞬间想过无数种应对方式。 比如立刻转身逃跑之类的。 可是，如果他跑了，这帮人知道他去报警，估计也会跑。 到时候，想抓就抓不到了。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顾白努力地“嘿嘿嘿嘿”傻笑着，走出来几步，展示自己吃错药一般的演技。 大家怔怔地看着他。 有个教众愣了片刻，咬牙切齿： “你当我傻啊！西八！我们嗑药嗑嗨才不是你这样的，你这演的是脑子有病！” 那个人越说越气愤，还冲上来推搡了顾白一把。 一伸手，就碰到了顾白胸口处的手机。 “你是不是带手机来偷拍了？西八！集会不准带手机，这是教规，你胆敢违反教规！把手机交出来！”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走了出来，目光凶恶地盯着顾白。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亡命徒的狠厉，除此之外，还有那种鞋教特有的执拗与疯劲。 顾白后退几步，避免被几人包围，然后两手一摊： “本来想以非正常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换来的却只是疏远。 我不装了，我是卧底我摊牌了！”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半人是因为上头了，意识模糊，什么外界声音都屏蔽了。 还有一半人，意识倒是清醒，只是顾白说的是华语，大家都听不懂啊。 顾白意识到这一点，他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机，打开语音翻译软件，对着手机说： “收手，外面全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搞鞋教是没有前途的！” 按下翻译键，软件自动将顾白的话，变成棒国语音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最前方的鞋教头头，明显慌了阵脚。 他抬起一只手，用袖子捂住脸，然后一边后退一边喊道： “恶魔入侵！这是神对大家的最后一道考验！ 杀死恶魔，你将获得永久的自由与快乐！而背叛者、胆怯者，将会收到神罚！” 这话一出，无数双疯魔、偏执、呆滞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顾白。 你被上百束杀意涌动的目光注视过吗？ 黑暗中，那些早就被药物和言语洗脑的教众，仿佛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们龇牙咧嘴地盯着顾白，仿佛退化得只剩下兽性的本能，只会用牙齿和爪子将敌人撕碎。 这一刻，顾白仿佛也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一条鱼，一只蚂蚁。 所有人都想碾死他，碾碎他，好像这么做，完全不需要承受法律和良知的惩罚。 顾白即使有不坏之身，也觉得应付这帮人实在够呛。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的话，就像…… 人们都知道，蟑螂很难在物理意义上杀死人类。 但是几百只蟑螂同时进攻，就有可能精神层面上，给人类带来莫大的冲击和创伤。 顾白现在就有些发怵，这是精神伤害，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恶心死。 他赶紧呼叫外挂：[旺财！旺财！救我！救我！] 没想到，旺财不但没有从他背上下来，还夹得更紧了。 [不下，我听见了，你刚才在心里想，把我扔出去砸他们。] 顾白被戳中心声，尴尬地讪笑两声。 [这不是瞎想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嘛。] [乖，你放大招把他们都摆平，我就不用扔你了。] 可是旺财已经学聪明了，它不吃这套。 [对凡人用法术，损功德的。我不干，除非……] 顾白赶紧追问：[除非什么？] 旺财：[叫爸爸。] 顾白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好你个旺财，搁这儿等着呢！ [旺财，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狗。] 什么损功德，分明就是趁机发难，挟私报复。 顾白心中蓦地生出一股苍凉。 好比老父亲第一次抓到儿子看颜色片，忍不住感慨：孩子大了，叛逆了，管不了了。 这旺财，也不知道交了什么狐朋狗友，跟谁学的坏。 顾白：[想让我认狗作父，不可能的！你到底帮不帮我？ 拳脚无眼，我跟他们对打的时候，他们揍到你，我可不管。] 旺财：[我不怕，来啊，父子局，谁怂谁是儿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那顾白可就不能退了。 事实上，也退无可退。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一大帮人，已经乌泱泱地将顾白包围了。 现在他在正中央，一个对一百个。 战况如何，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不见。 他们只能干着急： 【咋回事啊，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已经开始慌了。 如果是假的，未免成本也太大了，请了这么多群演？】 【刚才主播掏出手机播放语音的时候，镜头都拍到了。 那么多赤果果的人，应该真的是鞋教在开ipart！群演没理由牺牲这么大！】 【不是不是，你们还在纠结是真是假，我都已经报警了！要出人命啊！】 【大晚上给我看得头皮发麻，主播一个人单枪匹马，面对这么一群鞋教徒，警察来了他也凉了啊！】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刚刚关注的主播，就要没了。天呐……】 忽然，直播间画面从一片黑突然变成了有人出现，没一会儿又天旋地转，最后“啪”的落到地面。 这是手机被打飞了啊。 观众们只看到一堆白花花的腿和脚从手机上经过。 画面摇晃，手机被踢来踢去，踩来踩去，什么都看不清楚。 没一会儿，手机被彻底踢到一个角落，什么都拍不到了。 另一边，接到报警的棒国警察，同样也在关注着直播间的情况。 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开车的途中，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警员时刻关注着直播间。 当直播间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警察们心都沉了下来。 这个主播，大概率凶多吉少。 那些鞋教徒，应该也会跑得七七八八。 尤其是鞋教头头，他一开始就逃跑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多远了。 地窖里灯光昏暗，鞋教头头的脸也没拍清楚，要抓捕他谈何容易。 哎……只能说，年轻人，还是冲动了。 要是他一开始就通知警方，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现在他死了相当于白死。 终于，在急促嘹亮的警笛声中，所有警察赶到了饭店。 当他们按照直播间的记录，找到地窖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第152章 现实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本以为，会看到顾白躺在血泊中。 而其他的鞋教成员，逃之夭夭。 可没想到，警方看到的画面却是： 一众鞋教成员“互帮互助”，你来绑我，我来绑你。 他们把彼此绑好之后，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朝着最前方深深叩拜，虔诚至极。 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位，看不清脸，但是依照大家对他的态度猜测，应该是鞋教头子？ 他怎么还没走？ 等等，台上怎么还绑着一个人？ “都别动！举起手来！警察！” 现场的人，出乎意料的配合，没有一个人试图负隅顽抗。 就连站在台上那个，疑似鞋教头头的家伙，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用着蹩脚的棒国语言说： “我是主播顾白思密达。鞋教头头已经被我抓住了思密达。” 所以警察：疑惑、懵逼、不解jpg 一番折腾过后，所有的鞋教成员都被控制住，分别带上警车。 而顾白，也总算跟警队里会华语的人对上话了。 经过问询和网络搜索，警方确认了顾白的身份。 只是他们很是困惑，为什么顾白没有惨遭毒手，相反的，那些鞋教成员，还对他毕恭毕敬？ 这……顾白就很难解释了。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 一开始那帮鞋教成员确实是想弄死他。 但是打了一阵之后，大家发现顾白刀枪不入。 最重要的是，打着打着，顾白的身后，还冒出了一条狗尾巴。 在看到他身后掉出尾巴的一瞬间，那些成员们就齐刷刷跪下了。 纷纷喊着什么：“犬神降临，救赎世人。” 顾白懵了半晌，才知道，原来这个鞋教，名称叫做——犬神教。 他们信奉的邪神是犬神。 这下子，误会大了。 打着打着，顾白成了他们的神了。 而那个落跑的鞋教头头，在顾白的命令下，一帮人直接冲到躲藏点，二话不说把人押了回来。 鞋教头头被绑起来的时候也很懵，这帮被他骗得团团转的成员们，怎么突然就背叛他了？ 回来了才发现，这个鞋教，易主了。 旺财努力地用心声教顾白棒国语言，顾白再蹩脚地复述出来。 说得不清不楚，但是教众们以为，神谕就是如此，晦涩难懂才正常。 最终顾白指挥他们把衣服穿好，再一个帮一个，把对方绑起来。 原计划是绑好之后，排着队连成串去警局自首的，不过警察先来了一步。 以上就是顾白脱险的经过，但是他没法照实说。 只能经过一番润色之后，糊弄了过去。 由于顾白是外国名人，而且最近还屡上棒国热搜，影响力巨大，警方不信也得信。 他们也拿不出别的证据，依照现有的证据，顾白说的一切也算合理。 经过连夜审讯，这个鞋教做的恶事，终于昭告天下。 原来，几年前发生在饭店里的十几桩凶案，另有隐情。 饭店老板也是鞋教成员之一。 那十几具尸体，并不都是饭店老板杀的。 他只是为了保全鞋教，主动站出来的替罪羊。 死去的那些人，是在鞋教的多次聚会中，因为种种原因失去生命的人。 有些是因为想要脱离鞋教，而被教规处决。 有些是在残忍的玩弄中，失去了生命。 还有的是在过量的药物里，引发了猝死。 这些尸体，都交由饭店老板来处理，藏在了泡菜坛里。 之后就是意外曝光，而后饭店老板被抓。 饭店的地窖，一直是这个犬神教的秘密集会场所。 本来老板被抓之后，他们消停过一阵。 后面换了几个阵地，发现还是饭店的地窖最好。 无论是交通，还是地段，还是隔音，还是拉新，都是这里最合适。 于是他们又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而且，因为隔壁没人，他们还大着胆子把隔壁的地窖也打通了。 如此一来，他们的“地下王国”领土又进一步扩大。 为了维持这样的快活日子，他们还想出了新招。 只要这条街一直都有闹鬼中邪的传闻，客源就会越来越少，也不会有房产商愿意投资。 这里将一直是他们的天下。 所以，事后这里的种种怪事，都是他们弄出来的。 全程没有任何鬼作怪，但是人心，比鬼更恐怖。 教众们意识清醒之后，纷纷招供之后。 警方才得知，原来这几年，又有了新的受害者。 新的尸体，他们依然用了老办法处理，放在泡菜坛里。 一墙之隔，这边的地窖用来藏尸，那边的地窖用来寻欢作乐。 面对一具具被抬出来、被当做证据的尸体，顾白觉得有种荒谬的惊悚感。 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被夜风吹出来的，还是被这件事膈应出来的。 犬神教，一听就很离谱的教，这些人为什么会相信呢？ 把虚无缥缈的犬神，视作比自己的生命、甚至比所有人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顾白让旺财传送那些成员的心声过来，默默听了许久，终于有点理解他们了。 外人觉得他们可笑，他们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生活在一个财阀统治的国家，人生的苦难仿佛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接踵而来。 这个国家的总统都只是财阀的傀儡，普通的民众又该如何翻身？ 电视剧里，歌颂不分阶级甚至不分物种的爱情，现实里，人们选择不婚不育。 电影里，财阀一败涂地，现实里，财阀投资这些电影，赚得盘满钵满。 舞台上，全是俊男靓女，青春洋溢，背地里，偶像只是供财阀挑选的商品，褪去包装只剩满目疮痍。 在这个地方，现实无所依托，才需要创造神明。 今天有人宣扬自己发现了真理，明天有人宣告自己成为了犬神在人间的代理。 听起来很魔幻，但是现实更魔幻。 人们觉得他们像疯子，他们觉得现实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于是有一帮失意人选择了饮鸩止渴，踏入歧途。 或许从选择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顾白尽管不认可他们的选择，但是也能理解。 面对已经变成尸体的人，顾白很难不生出物伤其类的感慨。 谁也不知道，如果自己一出生就拿了一手烂牌，是否能打得比他们更好？ 只希望，这样的苦难，能够少一些，再少一些…… 第153章 一首《海底》，知己难寻 由于新的尸体不断被发现，案情还没解决。 顾白暂时无法离开，还得留在警局配合调查。 由于他身份特殊，警方上上下下都对他很客气。 不但给了他一个单独的房间，甚至还允许顾白在警局开直播，跟粉丝们报平安。 只要不泄露案情进展，说什么都可以。 网友们都是亲眼看着顾白去和鞋教正面硬刚，然后直播就中途停了，很难不联想到顾白出了事。 凌晨四五点，一条 顾白去世 的热搜莫名跑了上了热一。 看到这热搜，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那些阴间粉丝们，以为顾白终于要来地府报到了。 他们高高兴兴地定制应援横幅，为去现场迎接顾白而准备。 至于愁的，当然就是那些阳间的粉丝。 一帮人守着手机不敢睡觉，隔一会儿就刷新顾白的直播间，或者热搜榜单，生怕错过案件进展。 好在等待不是徒劳，他们等来了顾白重新开直播。 “谢谢大家的关心。放心，我没事。” “案件正在调查中，相信官方很快会出公告。大家到时候关注公告。我不方便透露太多。” “你们睡不着？其实我也睡不着。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我心情很复杂。” “让我唱首歌哄你们睡？行，我想想唱什么。” 今晚发现了太多的新尸体，又听了太多鞋教成员的心声，接收那么负能量之后，顾白脑海中自然浮现了一首歌。 开唱之前，顾白抱歉地笑了笑： “我只能清唱了，这里没有乐器。效果不好请多担待。” 随后他对着镜头，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一片沉郁无垠的黑海。 海天相接，天空铅云厚重，上下一色。 海浪翻涌，有个身影却坚定地往海里走去。 尽管海浪一次次地试图将那个人推回岸边，却始终阻止不了对方沉入海底的决心。 是对身后的人世间有多绝望，才会毅然决然地投入这堕落的黑暗？ 最终，身影逐渐消失在海中，只有海浪依旧。 而顾白的微哑的嗓音，也缓缓唱出：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你回去， 海浪清洗血迹，妄想温暖你。” “往海的深处听，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顾白明明有很多正能量的、欢乐的歌曲可以选择，可是他却唱了一首满是悲伤的、阴郁消极的歌曲。 在他看来，悲歌的存在，不在于教一个濒临崩溃的人要怎么做才能走出绝境，而在于告诉对方： “我理解你。” 人间有太多的苦难，并不是知道了解决的对策，就能彻底摆脱的。 就像心理医生都知道，多数得了精神疾病的小孩，病因都是来自于家庭和周围的环境。 只要离开了有毒的环境，心理问题自然而然就能好。 可心理医生却不能说，不能劝说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小孩，离开自己的家庭。 道德的束缚，也无法让小孩怨恨自己的父母。 最终医生也只能找出病因，并且告诉对方：我理解你。 我理解你的痛苦不是无病呻吟。 我理解你的绝望有迹可循。 我理解你的选择并非本意。 理解是接纳的第一步。 正在遭受苦难磋磨的人，最终也只能在忍受中学会接纳，学会成长，学会放过自己。 此刻，顾白扮演的不是一个迷途中的指航灯的角色。 他只是把自己过往的伤痛摊开来，向正在经历相似苦痛的人敞开怀抱： 我帮不了你，但是我的怀抱可以收留你大哭一场。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已然将你抛弃……” 顾白的歌声，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反而更加澄澈。 无论是高亢的倾诉，还是低喃的絮语，都令听众格外揪心。 顾白的感触是来源于此次的鞋教事件。 但是他的歌，却并非只是为了这些人而唱。 这个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有人心的地方，就有地狱。 除了少数受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以外，大多数人，都少不了起起落落。 总有那么一段不见天日的黑暗时光。 经历的时候，仿佛天塌了一般，似乎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 而如果有幸真的走出来了，再回头望，会感慨也不是走投无路。 在顾白唱歌的时候，门外不知不觉围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是被抓来警局的鞋教成员。他们被抓来之后，一直在大吵大闹。 他们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他们连死都不怕，怕什么被抓。 大不了坐牢，反正他们稀烂的人生，早就烂得跟稀屎一样成不了形了。 然而，随着顾白的歌声传出，警局里的吵嚷声逐渐变小。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你明明讨厌窒息。” 他们听不懂歌词，却觉得曲子是那么悲怆。 仿佛将他们心中想说而不能言说的难受，通通倾诉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被父母骗进鞋教的，有做生意失败赔得倾家荡产的，有考试考到四十岁都没考上大学的…… 落到今天这一步田地，连他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又怎么能看得起他们呢？ 只是，如果家里人再关心他们一点，也不会死了这么多人，都没家人报警寻找。 如果在陷入谷底的时候，前来鼓励他们、说理解他们的，不是想要把他们拉进鞋教的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骗。 如果政府对鞋教的打击力度再大一点，不放任鞋教发展的话，他们也不会想离开却被迫无法离开。 如果社会的竞争压力再小一点，不是没有后台就永无出头之日的话，他们也不会彻底放弃希望。 如果，他们能再坚强一点，自己不放弃拯救自己的话，也不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这么糟糕。 如果……算了，没有如果。 绝望的人那么多，也只有他们做了错误的选择，活该受惩罚。 感谢……还能听到这么一首歌。 或许歌不是给他们唱的，却并不吝啬让他们听见。 再卑劣的人，也允许他们在歌声里，获得一丝心灵的慰藉…… 而那些已经死去却不愿再投胎为人的人，总有几个，因为在歌声中寻到了知己，而鼓起再活一次的勇气…… 第154章 最终谁吃谁还不一定 天亮之后，节目组特意来接回顾白。 而在不久之后，棒囯官方也发布了调查结果。 他们对外公布： 无论是多年前的泡菜坛藏尸案，还是前天的11人集体中邪案…… 还是昨晚的鞋教聚集淫乱案，都与鞋教“犬神教”有关。 这些年来，这个“犬神教”拢共害死20名教众。 并且，撺掇11名教众通过自残等方式，传播虚假消息，引发大众恐慌。 多亏了华国明星顾白，一人前去探秘，才使得真相公之于众，闹鬼传闻不攻自破。 看到这个公告，节目组简直想跪下来，邦邦给顾白磕几个响头。 顾白一番神操作，一下子就把之前的节目事故，变成了帮助警方破案的正向新闻。 这可是多年悬案啊，一个涉及了近千人的重大案件。 一直悬而未决，顾白一出手，就给破了，还全给抓住了。 棒囯警方不给他磕一个都说不过去。 别的不说，不管这档综艺节目，还保不保得住。 整个节目组的中层领导们，事业生涯肯定保住了。 就算这档综艺节目撤了，也会安排别的黄金综艺给他们的。 “我建议啊，大家都给顾白鼓鼓掌。 有了他这次的化危机为正向宣传，别的不说，这期节目是一定可以播出的，而且一定会破收视纪录！” 鼓掌过后，节目制作人又宣布： “不过嘛，机票已经定了。台里的意见，还是让大家先回国。 由于第一第二期节目录制，都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台里还需要商量，才能确认是否开启第三期的录制。” 这也正常，这个节目到底还要不要做下去，确实值得商榷。 要不是顾白撞破了鞋教的阴谋，光是闹出了11人集体中邪事件，都够这个节目组喝一壶。 宣传科学，差点变成了宣扬迷信。 总之，事已至此，先回国再说。 其他参加节目的嘉宾，听说第二期能正常播出，都挺高兴。 除了那个朴正欢，牙都快咬碎了。 节目提前结束录制，这说明他扭转口碑的机会没有了。 他跟那个影后的姐弟cp，只炒了个开头，还没发酵下去呢。 不行，还得想想办法，现实中也炒起来。 最好要在第二期正式剪辑版播出之前，把现实中的绯闻炒起来。 于是，朴正欢扭扭捏捏地去问影后要了联系方式。 这里没有摄像头，其他的嘉宾都懒得装了，全都没跟他交换联系方式。 不过，那个影后，好像真的有点缺心眼，一口答应了。 返程的飞机上，顾白和影后的座位排一起。 顾白发现影后上了飞机之后，一直在聊微信，还嘎嘎嘎笑个不停。 顾白心里想着，快要起飞了，应该就不能用手机了，还聊得这么嗨。 马上要起飞的时候，影后忽然碰了碰顾白的胳膊肘。 “顾白，你知道飞机上的wifi密码吗？” “不知道。” “这样啊，那我问一下空姐。” 没一会儿，空姐过来了，影后拿着手机问她密码。 空姐说完之后，嘱咐一句：“飞机上连接wifi，为了安全起见，要打开飞行模式哦。” “放心，已经打开了。” 说着影后还大咧咧地把手机拿过去给空姐看。 顾白坐在外面的位置，卡在影后和空姐之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影后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一看昵称，是那个朴正欢。 空姐走了之后，影后继续拿着手机打字，边聊便吭哧吭哧笑。 看起来，她已经被那个朴正欢，拿捏得死死的了。 顾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憋了一路，终于在飞机降落的时候，忍不住碰了碰影后的胳膊肘： “那个……咳咳……” 顾白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可是，眼睁睁看一个前辈一头栽坑里，被人利用，还可能会毁了过往积攒下来的名声，他又实在不忍。 所以他还是斟酌了一下，继续开口： “也许你们女人很难分辨出男绿茶，就像男人很难分辨出女绿茶一样。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友情提醒下，那个朴正欢，他只是想利用你。” 顾白都已经做好被恋爱脑攻击“多管闲事”的准备了，万万没想到，影后却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 “我知道。” 这下轮到顾白懵了：“啊？” 影后手机都没有收回，毫不避讳地让顾白看见她和朴正欢的聊天内容。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这点小伎俩我都看不出来，娱乐圈不就白混了。 他想蹭我名气炒cp，渡过这次危机嘛，我知道。” “那你还……” 影后压低了声音，凑近顾白的耳边说： “男人不是分辨不出女绿茶，只是很享受绿茶对他撒娇。 同样的，女人也不是分辨不出男绿茶，只是我也在享受绿茶对我讨好。 目的是什么不重要，过程中开心就好。 他野心比胃口大，我胃口也不小。最终，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这下顾白是真的震惊了。 又长见识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看着影后没心没肺，只会嘎嘎傻乐，其实心里精着呢。 想从她身上讨便宜，估计得丢层皮。 下了飞机之后，顾白重新联网。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收到了影后的好友申请。 申请留言上写着： 【其实我对你比较感兴趣，但你是个认真的人，不适合玩感情。】 【感谢你的提醒，你人不错，事业上跟你当伙伴一定很安心。有机会找你合作。】 顾白思量片刻，点下了“同意”按钮。 这个影后叫——车虹玉？ 顾白默默把她的名字记下了。 以前小看她了，大智若愚，她以后一定会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 这一趟出国行，顾白收获可不小。 尤其是玩心眼子方面，记下来，都是要考的。 以后等他晋升为资本了，就算不用这些弯弯绕绕坑人，也要防着被这些弯弯绕绕坑。 棒囯的事情看似解决了，但没完全解决。 那些被放在厨房里的鬼，还要弄清楚来源呢。 要知道，那个地方本来是没有鬼的。 《鬼屋环游记》节目组去了，就有了。 “旺财，你在飞机上听了每一位节目工作人员的心声了吗？ 是谁把那些装鬼的坛子带去棒国的？” 第155章 顾白是棒囯的！ 旺财不辱使命，还真探听到了一些讯息。 [好像是跟来自港岛的范氏集团里的某个人有关。 不过由于任务层层外包出去的，经手的人一多，幕后黑手就隐身了。] 真凶总是隐藏在底层小喽啰的背后。 两只手看着干干净净，其实佛口蛇心，手段脏得不行。 顾白知道揪出真凶只是时间问题，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为恶。 只要还有下次行动，顾白必然能够把对方揪出来。 “行，辛苦了，这件事干得不错。 不过功不抵过，这几天你就睡院子里，好好反省一下你之前大逆不道想要噬主的行为。” 说完，顾白提着行李箱进了别墅。 终于回到家里，顾白张开双臂，向后仰躺在真皮沙发上。 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别墅啊。 那个劳什子《鬼屋环游记》节目，要是就此停录了也挺好的。 他一共签了7期，要是接着录的话，后面还有5期。 他已经没了新鲜感，只觉得有操不完的心。 又要提防节目组翻车，又要提防男女嘉宾打他主意。 现在还要提防有人趁着他录节目暗害他。 真是太累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躺着。 沙发的对面，是秦广王的执念化作的小屁孩。 他一直在打游戏，顾白回来了也头都没抬。 自从妹妹教会他玩游戏之后，小孩一下子就变成网瘾少年。 真正意义上做到不吃不喝不睡，24小时不间断打游戏。 算了，打游戏总好过不间断打骚扰电话要好。 顾白忍不住心中感慨。 真羡慕家里这个小屁孩啊。 他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终于让小秦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 顾白在外头风吹日晒，与人斗，与鬼斗，而小屁孩享受着全屋智能家居，吹空调，打游戏。 这快活的日子也该轮到顾白享受享受了。 以后每天陪家里这个小屁孩打打游戏，打发打发时间，挺好的。 “小秦啊，最近在玩什么游戏啊？ 哟，荣耀啊，来，哥带你玩一局。” 三十分钟后，气急败坏的顾白悄悄拔了路由器的电源，断了小屁孩的网。 “好了，我赢了，不打了。就说之前那几局都是让你的。 别灰心，不是你太弱，而是我太强，输给我很正常。” 顾白可是参加过两轮综艺的男人了，心眼子现在脏得很！坑小孩的话一套一套的。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打三局赢一局，怎么不叫赢呢！ 小秦水汪汪的眼睛往上一抬，翻起一点白，毫不留情道：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好家伙，小屁孩游戏打多了，跟网友学聪明了，不好骗了。 不过顾白还是嘴硬： “谁菜了？哪里菜了？我技术一直很牛的好不好！有时候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输不起！” 一通强词夺理之后，顾白趁着小朋友没反应过来，赶紧溜了。 望着顾白仓皇离去的背影，小秦忽然很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顾白的粉丝知道他现实中这么会耍无赖，或许脑残粉的数量会减少。 早知道小秦就不把私生粉装在别墅里的摄像头拆掉了。 让私生粉见见顾白隐藏的面目，也许就不会继续狂热地迷恋他了。 不过也很难说，万一顾白越坏，粉丝越爱呢。 脑残粉的脑回路是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理解的。 …… 与此同时，棒子国内。 在顾白坐飞机离去的这段时间，棒囯的网友终于翻译出了《海底》歌词的含义。 当翻译出来之后，这首歌再一次火上棒囯的热搜。 之前听歌声，只觉得是一首很悲怆、很凄凉的歌。 如今看了歌词，才真正了解到是怎样的字字血泪。 【多么伟大的同理心！这首歌好听到我闺蜜突然变性成男人我都懒得看她一眼！】 【不敢相信，他在遭受到鞋教的围攻之后，涌现的情感不是愤怒和批判，而是理解和同情。】 【这个社会生病了！我们的社会环境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顾白作为一个外国人都看得出来了，而我们的总统却不在乎！】 【听不懂歌词的时候，我只觉得顾白的歌声很温暖。 当我理解歌词，我忽然明白，他想要告诉我，海底很冷，他已经替我试过了，希望我能留在温暖的地方。 一瞬间我的哭声将整间屋子摧毁。】 【所以棒囯政府还要放任鞋教发展到什么时候？ 华国的明星来了，然后带着失望并且留下同情走了。 没用的政府使我们成为了国际上的一个笑话。】 网上的讨论越演越烈，最后引发了万人请愿、游行。 他们的诉求是建立《反鞋教法》，遏制不明宗教在棒囯的土地上恣意生长。 照他们那个趋势，棒囯大概率会为了安抚民意，而考虑起草相关法律。 如果最终真的投票通过并出台了的话，那么…… 顾白就会成为第一个，因为一首歌，而促进了外国立法的明星…… 这件事传回国内，不出意外，又引起了热议。 【牛哇顾白，他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灵堂卖唱……】 【从灵堂走向国际，真有你的，顾白！】 【只有我一个人开始慌了吗？我们要不要赶紧把顾白申遗啊？ 我觉得照着这样的趋势下去，棒囯迟早会说顾白是棒囯的！】 【我去，你说的好有道理！ 我刚翻墙去看了一下，他们已经在给顾白成立全球粉丝后援会了！ 完了，顾白要保不住啦！万一他们出动棒囯美女，把顾白勾引走怎么办？】 【突然操心，顾白单身这么久，也没见他传个绯闻！我开始慌了！来个华国妹子，赶紧把他拿下！】 【来个华国汉子也行啊！总之不能让顾白被抢了！】 …… 在网上热烈讨论的时候，程玉泉，作为唯一一个和顾白传出绯闻的人，忽然在这时发了薇博官宣。 【程玉泉：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成为白炽娱乐有限公司 的一员啦！ 承蒙不弃,余生尽予。从今往后，除非生死永别，否则不离不弃！顾白】 收到艾特的顾白：…… 好家伙，让你上班入个职，你整得像结婚宣誓！ 第156章 娱乐圈的鄙视链 不出意外，这条模棱两可的帖子，一下子就窜到热搜第一了。 帖子底下的评论清一色全都是： 【啊？？？？？】 【？？？？？？】 翻了几页过去，才有人能成功组织语言。 【不是，兄弟，我们让你拿下顾白是开玩笑的，结果你当真的？】 眼看着事情闹大，顾白不得不亲自出来说明了。 【顾白：澄清一下，鄙人新开的公司白炽娱乐有限公司。 这是公司签的第一位艺人程玉泉。 公司正在发展壮大中，欢迎投简历。】 这光速澄清，弄得吃瓜乐子人们都笑惨了。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的公司……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从顾白澄清的速度来看，我敢断定他是直男。甚至有点恐同。】 【这波广告满分。不说了，投简历去了。 长得不好看，唱歌不好听，但是贼能吃的那种要吗？】 这条评论没想到能得到顾白的回复：【要。】 没人知道，顾白心里下的是一盘多么大的棋。 明星他要培养，网红他也要培养。 娱乐圈和直播圈是两个最容易抢钱的圈子，不进白不进。 程玉泉对于闹出这样的乌龙，感到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的意思其实是，只要公司不倒闭，我就不会主动解约……” “啊当然也不是盼着公司倒闭的意思，主要是，我不会主动解约的。 除非你炒我，不然外面的公司出多少钱挖我我也不会走。” “好了好了，懂你懂你。”顾白轻轻按了按他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也算你误打误撞，帮我省了广告费。做得很好，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程玉泉刚要有点开心，又沮丧了下来。 “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星的人了，装也要装得见过世面一点。” 顾白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挺直腰杆： “走，今天的饭局是郑天后给我引荐的。饭桌上很多投资大佬。 很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不会说话就多听，主打一个体验和开眼界。” 这话看起来是顾白说给程玉泉听的，其实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也需要多体验。 不过，人红了，什么都好说。 投资人的目的就是逐利，只要你能给他们赚到钱，他们就会对你和颜悦色。 进入包厢落座，等人来齐之后，郑天后一个个给顾白介绍。 听起来，在座的各位，不是导演就是制片人，要不就是投资方。 他们主要混的是电影这一块，所以姿态高得不得了。 娱乐圈一直有一条鄙视链。 话剧＞电影＞电视剧＞综艺＞选秀＞网剧＞网红。 这条鄙视链虽然部分排名有些争议，但是大差不差。 玩电影的，就是无可争议地站在鄙视链的前面。 因为电影票是真金白银一票一票买出来的，扛得起票房，这才是真本事。 至于电视剧、综艺这些嘛，基本是的，看着就是打发个时间，代表不了什么。 有多少在电视剧里大红大紫的明星，一拍电影就变成票房毒药，打回原形。 而话剧，大家给个面子才给它排在第一，不给面子都压根不带它玩。 谁叫话剧早就落寞了，赚不了几个子儿。 至于歌手的地位，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歌手的位置。 唱片时代过去了，现在歌手的处境不尴不尬的，只能依附于鄙视链存在。 光是老老实实唱歌不行的，歌手得上综艺，上综艺打开知名度之后，唱歌才有人听。 与此同时，又有无数参加选秀的小年轻，以唱跳歌手的身份入行，最终又都跑去拍电视剧。 歌手比较好的出路，是帮电视剧或者电影唱主题曲片尾曲。 也就是，傍上电影和电视剧这条路，成为它们的附属品，打包卖出。 如今，郑天后带顾白来这个饭局，就是希望帮他搭上电影的这趟快车。 不然顾白的歌再火，也永远获得不了主流圈的认可。 顾白没入座之前还想着，要怎么融入对方的谈话之中。 结果入座之后，全程都没他说话的机会。 电影圈子抱团很严重，在没确认你是否有一定的实力和资产之前，没人会浪费时间跟你费唇舌。 不过，好在郑天后作为一个幕后投资人，她说话有一定的分量。 她在聊天中顺势提了顾白一嘴，那些投资人就都看过来了。 原本漠然的视线，立即变得热切起来。 “诶呀！原来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音乐才子啊！ 正好正好，我最近投资了一部青春电影嘛，缺个插曲！正愁着呢！ 要是你有档期的话，说不定可以谈下合作！” “郑姐近期不是也有投资电影的计划嘛，肯定也有作曲需求，你可别截了郑姐的胡啊！” 郑天后：“确实有需求。哈哈我们顾大才子是很抢手的，找他约歌都是要预约的。 这不，我特意请他过来，大家可要抓紧机会，插个队。” 一下子，你一言我一语，顾白就成功搭上线了。 未来半年，他和程玉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可顾白总归是有点不是滋味。 硬生生融入别人圈子的感觉，总归有点“寄人篱下”。 他很感激郑天后给他带路，可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创造属于自己的圈子。 就是想要在电影圈树立起一座属于自己的丰碑，需要很大的投入和机遇。 正在顾白暗自思索的时候，席上一位大佬上厕所回来，背后居然跟了个“小尾巴”。 有个中年男人跟着大佬进来，一进门就端着酒杯开始点头哈腰。 “大家好，大家好，打扰啦！郑姐，王董，方董，你们好！ 哈哈我们隔壁也在聚，也都是电影业内的，我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哦。” 那些在场的诸多投资大佬们，只是懒懒地蔑他一眼，并不多做搭理。 这会儿顾白可算见识到了，如果没人引荐，擅自想融入圈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不过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大家的冷遇一样，兀自热情自我介绍： “我呢，叫郭凡。是这样的，我最近正在筹划一部电影。一部划时代意义的科幻巨作……” 第157章 《流浪星球》？听起来就不靠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在座的其他大投资人出声打断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改天找个机会再跟你聊聊你的电影想法。”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那个特意进来敬酒的郭凡导演脸上僵了僵。 但随即又是讨好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扰各位了。” “我先干了了，先干为敬哈哈！” 郭凡导演一口气将酒喝个精光，然后悻悻而去。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好像希望有人能够叫住他似的。 不过直到他关上包厢的门，也没人留他。 顾白有些好奇，不过他毕竟不了解事，也就不多嘴问。 倒是那个导演走后，一些投资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唇角挑起一弯又是嘲讽又是无奈的弧度，说： “那个郭凡啊，真是……哎哟，刚才在厕所里被他逮着说半天，好不容易甩开了，竟然有尾随我进来。真是，穷疯了。” 另外几个投资人也像是有所耳闻，深有所感地点头。 “他以前也找过我，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电话，给我一通说啊。 我一开始还真以为他有个了不起的班底，要做什么科幻电影。结果我一听，全是草台班子！” “是啊，男女主角找的是什么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听说拍半年，酬劳才给5万块。 可想而知，剧组有多穷，演员得多业余。这钱都能答应。” “我去，现在就算找人拍网剧，那些网红要价都是几十万一部。 几十万的演技都烂得没法看。5万块的演技，我真不敢想啊。” “听说，前不久，还真有个知名演员被郭凡坑去拍电影啦。 一开始说是客串三天，酬劳几百万，后来啊，啧啧，导演搁这一只羊，疯狂薅羊毛啊！ 导演不断加戏让他拍，硬生生从客串拍成男二。最后还两手一摊，说没钱了，发不起工资给演员，还要演员反过来花钱投资电影呢！” 顾白越听越觉得熟悉，感觉仿佛在前世，听过类似的事情。 而那几个投资人，似乎只有在吐槽这个小丑时，才能真正发自内心笑出来。 于是，他们又多说了几句。 “劝你们，以后遇到他，绝对不要浪费时间听他说什么。 我们都叫他郭大饼，就会画大饼。 说什么要拍一部具有跨时代意义的科幻电影，远超好赖坞顶尖水准。 其实他以前也就拍过两部扑街电影，还都是小成本片。他根本hold不住大制作。” 顾白听了，感觉越说越像前世某部牛逼轰轰的巨作了。 当年那部科幻电影也是没人看好，草台班子拼凑出来一个剧组，靠着“坑蒙拐骗”拉人入伙，最终勉强拍出成片。 没想到一上映，全世界都被那顶级的制作水准惊掉下巴。 画过的饼全成了真，真正开创了国内的科幻电影元年。 这里是平行时空，说不定，还真的即将出现一部类似的电影。 而顾白，有幸遇到了这电影的幼年形态。 顾白忍不住浑身战栗，后背因为激动而竖起寒毛。 但他表面只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他要拍的电影叫什么名字吗？” 那帮大佬们很给面子地回应了顾白的话。 “好像叫……叫什么流浪什么的……” “啊，想起来了！《流浪星球》，害，反正听起来就不靠谱！” 顾白的手下意识因为激动而握紧了拳头。 就是这部电影！ 他正准备找个借口出去一趟，忽然，郑天后似乎看出了他的异样。 郑天后赶紧提示：“我收到业内消息，港岛的范氏集团也投资了一部科幻片。 耗资将近4个亿，绝对的大制作，现在已经到了制作后期的阶段。 要是那个郭凡的电影能制作出来，免不了要被拉出来和范氏集团的作对比。” 这话一出，席间笑倒一大片。 “哈哈哈郑姐，你这就有点坏了啊，太损了。怎么拿大投资跟草台班子比。” “哈哈哈哈范氏投资的那部剧我有门道。我好说歹说，才求他们让我也上了车。 这部剧男主角请的是当代顶流，女主角请的又是口碑大花。 反正啊，光是这个组合，10亿票房已经稳了。保守估计啊，票房冲20亿是轻轻松松。” 这话说得大家是两眼泛红。 羡慕得眼红啊！ 接下来一帮人都是在追问，什么门道能够参与投资。 顾白则抓准时机，说要去上厕所。 他刚出门，身后郑天后竟然追出来。 郑天后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语气焦急道： “你小子，我看你表情不大对，你该不会被郭大饼忽悠了？” 顾白挺惊讶，这都能看出来，他还以为他隐藏得挺好的呢。 “实不相瞒，我确实想帮他们一把。” “哎，我就知道，”郑天后无奈地叉腰叹气。 “我跟你说，其实等你进电影圈久了，你就会发现，像郭凡那样满口情怀梦想的导演非常非常多……” “但是啊，真正能拍出好作品的，没几个。 我这么多年投资过几百部电影，真正赚钱的，最终还得是那些‘名导+流量明星+口碑明星’的组合商业电影。” 顾白听得出郑姐的苦口婆心，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 最后他说：“虽然，但是，我还是想投他。不说了，姐，我得去找他。” 郑天后被他气得猛掐自己人中，才没撅过去。 “行行行，你去，反正投资是这样的。 没亏之前，人人都觉得自己是独具慧眼的投资天才。” “友情提示，你别投太多啊。意思意思给个一两百万就算了。” 顾白在远处朝她挥手：“知道了姐！” 顾白戴着口罩转悠了一圈，没见着人。 正打算放弃，以后找机会打听对方手机号码的时候，突然的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被人从包厢里推出来。 “好啦好啦，以后有机会再联系你。今天这么多人在，也不方便深入了解。” 那个中年男人紧紧攥住对方的手： “您想深入了解什么！我可以马上跟你解释清楚！ 其实我整个项目的企划书都带来了，要不……” 对方就像碰上神经病了一样，使劲甩开他的手。 “诶呀！诶呀！好啦！说了今天不方便！改天！改天！” “好嘞！好嘞！那留个号码呗，我手机号是13……” “嘭！” 中年男人落寞地站在门外，望着鼻子前的那扇阻隔，口里含着的那串数字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 忽然，他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声。 “你好。” 第158章 影后你们都敢白嫖！ 郭凡导演一激灵，连忙侧过身去，让出路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挡着您了。您请进，请进……” 导演热情招呼了之后，看着顾白陌生的面孔，又有些迷糊。 “您……是里面这个包厢的吗？我怎么好像没……” 顾白适时解释道：“我不是这个包厢的。我刚才在那个包厢……” 顾白指了指，导演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眯起眼睛瞧。 当他看清楚包厢号的时候，一下子又激动起来。 “诶呀！想起来了！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你就坐在里面……” 顾白不想花太多时间在寒暄上，直接开门见山。 “我对您要拍的电影很感兴趣，想要投资。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目前电影的拍摄进度到哪了？还需要多少投资？”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郭凡灰暗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嘴皮子哆嗦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赶紧倒出来。 可他的脑子却突然罢工了，空白了好几秒，才又开始组织文字。 “这个……进度……” 顾白觉得别人包厢的门口不是聊天的地方。 他趁着郭凡大脑空白的间隙，一把将他拉到一旁的空包厢。 郭凡已经没有多余的cpu去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他脑子一转过来，立即开始了他舌灿莲花的游说。 “我们这个项目已经筹拍了3年了，基本上都拍好了，现在就差后期特效了！” “前期所有的困难，我们都已经克服了，可以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就差临门一脚！” “只要你这个时候投资200万，就能在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将成为国产科幻电影的先驱！” 顾白听着听着眉头一皱：“等会儿，200万，不够？” 正在唾沫横飞的郭凡突然咬到了舌头，他又窘又疑地看向顾白： “咳咳，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等顾白说话，他又说： “没错，200万确实不够，不过我正在积极地拉投资。 已经有不少投资方有意向要投了，所以我们的电影项目绝对不会流产的！” 顾白听了，心里暗道别人叫他“郭大饼”“郭大忽悠”确实没有冤枉他。 科幻电影的后期特效才是最烧钱的地方。2000万也是远远不够的。 郭大忽悠是怕巨型窟窿把投资方吓跑了，所以把情况往乐观里说，打算东骗一个西骗一个。 顾白大概已经了解情况了，他直接伸出两根手指。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科幻电影需要钱，200万对你来说太少了。我投这个数。” 郭凡一下子激动地两眼瞪大。他好似生怕顾白反悔似的，一把握住顾白的手。 “2000万？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有眼光啊！你的投资绝对不会落空的！华国科幻史上必定……” 话没说完，顾白已经打断他：“不是，是2个亿。科幻电影的重点在特效，要做就做好点。” 这会儿，郭凡已经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仿佛已经石化成了一具雕像。 满脑子都是2亿2亿2亿…… 最终他眼神重回落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哎，年轻人，别人都叫我郭大饼，我看这个名字应该给你才对。你比我还会画饼啊！” 郭凡轻轻放开了顾白的手，唇边扬起苦涩的笑，眉毛耷拉着向下撇。 “好了，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再去找别人聊聊投资的事情。” 看来连他都不敢相信，三言两语间，能拉来2亿的投资。 这段时间，他连拉200万的投资都屡屡碰壁。 眼前这个刚刚见过一面的小年轻，怎么会真的给他2个亿呢？ “等等。” 终于有一次，是别人挽留郭凡，而不是他苦苦追着别人。 顾白在身后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很看好你的项目。说投2个亿就投2个亿。” “待会儿我让我的团队联系你，要是今晚谈妥了，明天一早就打钱过去。” 说着顾白上前几步，往郭凡的手心里塞了自己的名片。 “我叫顾白。圈子不同，你不一定认识我。但是你可以在网上搜得到我。 我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喽啰。我有拿出这个钱的实力。” 最后，顾白和神情恍惚的郭凡一起走出包厢。 顾白有意缩短聊天时间，他还得回去原来的酒局。 郑天后好心好意带他，他不能直到酒局散了还不见人。 出了门以后，郭凡估计是从记忆的片段里搜索到了顾白这个人。 有些人，就算平生没有交集，也吃过他的瓜。 郭凡追上顾白的背影，一个劲地感谢： “真的谢谢。谢谢你！刚才是我脑子没转过来，你千万别生气！” “我等你团队的电话！我会开机等着！你放心！我现在就提前回去，准备好合同……” 说着郭凡就快步离去，边跑还连连回头，打量顾白的脸色，生怕他反悔。 就在顾白快要走到原来的包厢的时候，隔壁包厢的门口，站着一个正低头抽烟的女人。 顾白经过的瞬间，她抬头呼出一口烟，故意喷了顾白一脸。 顾白被猝不及防呛了下，刹住脚步。 听到耳边熟悉的嘎嘎嘎的笑声，顾白这才注意到门前有人。 “是你！” 影后车虹玉夹着烟，咂着嘴对着顾白直摇头。 “我刚才看到郭大饼对你千恩万谢的，你该不会，被他忽悠了？” 看到顾白的反应，影后知道她的猜测成了真。 “你真投了啊？诶唷，可惜了，你但凡早点碰上我！也不会被坑！ 我就在你隔壁包间呢！你早说你在郑姐这个局啊！” 顾白听出来了，这个影后也算是好心，怕顾白被坑。 他忙道：“没事，郑姐她已经告诉我了。我听完之后，还是觉得郭凡的科幻电影值得投资。” 影后车虹玉急得烟都夹歪了：“你不懂！哎唷，郑姐她们肯定不了解细节！ 我拍戏的时候，刚好他们剧组就在我隔壁。你知道他们剧组有多离谱吗？” “三天两头跑来我们剧组借东西！一会儿借道具，一会儿借衣服，一会儿借群演，差点没把我们剧组搬空！ 郭大饼甚至还想拉我过去客串！我好歹是个影后耶，他们都敢白嫖！可想而知，他们穷得有多疯！” 第159章 顾白一下子砸给他3亿 说起这些来，车虹玉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仿佛从土匪的手底下劫后余生 。 “最离谱的是，我听说，他们那些上百万的拍摄装备，还是导演忽悠摄影师傅自掏腰包买的。 买了之后，导演又忽悠摄影师把装备租给他拍戏。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郭大饼不去干传销，真是埋没了！” “你投资他，就是投资了个无底洞啊！据说之前已经投资了3亿了！ 3亿啊，拍30部中小型成本的电影都绰绰有余，这个剧组却还是一副穷得要死的样子！” “总之啊，你要是没签合同，你就赶紧跑！” 车虹玉烟都快烧完了，但是心里想要吐槽的话却没完。 当初她们拍戏的时候，隔壁《流浪星球》剧组的瓜，多得她们吃不完。 然而，顾白的反应却跟车虹玉想象的不一样。 “3亿……”顾白听了之后，嘟哝地念叨着，“加上我给的2亿，还是不够啊……” 《流浪星球》这部电影，类型是科幻片+灾难片。 这两大片种，都是最烧钱的类型。 像《泰坦尼克》这种灾难爱情片，在1995年的投资是20亿。 后面科技发达了，不少实拍镜头可以用电脑特技替代，省下不少钱。 但是《星际飞越》这样的硬核科幻片，在特效最发达的霉囯，也需要12亿的投资。 《流浪星球》才5亿，这哪里够啊！ 至于之前在饭桌上，他们说的范氏集团投资4亿的科幻片，那百分之百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玩意儿。 4亿拍个鸡儿的科幻片！ 他们十有八九只是想拍男女主角在太空里谈恋爱。 顾白真心为郭导发愁钱的事情。 虽然根据前世的情况来看，郭导最终还是凑到了钱。 但是那也是在1年之后的事情了。 电影整整花了4年才做出来。 顾白现在就想给这电影提提速。 他几乎全部家当都已经投进去了，得尽快上映回本。 可要从哪里弄钱给电影的面世提速呢？ 《鬼屋环游记》第二期的钱还没有给顾白结算，可以催一催。 可就算催到了，也是杯水车薪，钱压根不够。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顾白之前觉得自己贼有钱，现在一说到投资电影，就捉襟见肘了。 一整个山穷水尽，除非卖房子卖车。 顾白托着下巴思考着，忽而抬起眼睛，对着影后嘿嘿一笑。 “车姐，其实啊，《流浪星球》前期拍摄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导演都已经克服了！ 可以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就差临门一脚！” “只要你这个时候投资2000万做后期特效，就能在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将成为……” 影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一副“我劝你不要入坑，你却要害我入土”的表情。 类比一下，就像是顾白劝影后不要和朴正欢这个假棒子真绿茶在一起的时候…… 影后却邀请顾白加入他俩一起玩，还说“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没错，影后的现在的反应就是如此，并且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是，你没事儿？” 听说那些进传销的，也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洗脑成功。 顾白这是和郭凡一见面，就被洗脑彻底了啊！ 都已经开始帮着郭凡发展下线了！ “姐，放心，我不坑你。这个电影连郑天后都投资了。你不信我，也得信郑天后？” “真、真的吗？” “那当然，不信待会儿等酒局结束，你跟她聊一下。 这部电影稳赚。郑天后也就告诉我一个人。 我跟你虽然只录过两次综艺，但是都是过命的交情，我才告诉你的。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眼看着影后被顾白忽悠得半信半疑了，顾白就回到原来的包厢里了。 没一会儿，他又找机会对郑天后说： “《流浪星球》这个项目已经筹拍了3年了，基本上都拍好了，现在就差后期特效了！” “有时候啊，不能光听别人乱传，一些细节，别人是没法知道的。 郭导拍戏的时候，隔壁的剧组就是影后车虹玉。她虽然没有声张，但是她悄悄给郭导投资了2000万呢！” “你想想，要是这部电影质量不好，影后能投资嘛！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你啊，就保守点，投资个3000万！这事是我在录鬼屋综艺的时候影后告诉我的，过命的交情啊，她能骗我？” 这话还真的把郑天后说得有些心动了。 3000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前提是得花得值。 “顾白，你可别骗我，把我带沟里去。” 顾白：“哪能啊，咱俩什么交情，我能骗你！” 这话也没说错，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这部电影问世之后，会出现现象级的爆红。 这基本就是个稳赚不赔的投资。 要不是顾白囊中羞涩，他一定会把这部电影全包了，成为最大的投资方。 就是不知道，电影会不会因为平行时空的原因，发生什么变化。 算了，豁出去，干了！ 能不能成功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就看这一次了！ 当晚，郭凡在和顾白沟通之后，得知不但2亿投资是真的。 而且，顾白怕他钱不够花，还追加到25亿。 甚至，顾白还额外又帮他拉来了5000万投资。 郭导当场咽下一颗速效救心丸，这才没让自己昏过去。 之前200万求爷爷告奶奶都拉不到，顾白一下子砸给他3亿。 好半晌，他才哆哆嗦嗦问道： “对不起，我内心阴暗，但是请容我问一句，你们这钱……来路正当吗？” 好家伙，顾白给钱给得太大方，被人当成洗黑钱的了！ “放心，都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影后和郑天后嘛！” 这下子郭导总算安心了。 他一定不知道，顾白把他的那套坑人进剧组的手段，也玩得这么熟练。 先用郑天后的名头诓来影后。 再拿影后的名字骗来郑天后。 最后拿影后和郑天后两人给自己作保。 扯虎皮拉大旗，就是这么容易。 第二天，把钱打过去之后，顾白一下子就穷了。 查了查户头，他银行卡里仅仅只剩下100万可支配收入。 除此之外的个人全部家当，也仅仅只剩下了一栋市中心别墅，一套大学旁的学区房，还有一辆豪车。 如果是以前，听到别人这么说，顾白一定会啐一句： “去n的凡尔赛！吃屎你！” 然而，自从有了花钱如流水的渠道之后，顾白一下子觉得钱不禁花。 区区100万，能干啥？ 第160章 《地府101》海选正式开启！ 顾白的白炽娱乐公司刚刚成立，接下来还要招聘员工，给大家发工资。 穷啊，穷。 不行，得开始赚钱了。 写歌是肯定要写的，这能快速回笼一波收入。 就是当年大言不惭的一首歌3000万定价，有点坑自己。 当时太年轻，路走窄了。 娱乐圈里，能花得起这个钱的固然大有人在，可现在歌曲市场低迷，买了歌不一定捞得回本。 【叮！宿主粉丝已突破300亿！ 冥冥之音系统将为你赠送：完美大师级拍摄能力。 好的v能够更好地诠释歌曲，用视听语言充分调动歌迷的情绪。 请再接再厉！】 顾白一动不动地听完系统的通知。 刚开始是期待和高兴，但是听着听着，又觉得有些鸡肋和失望。 拍v，太麻烦了，他很讨厌出镜。 一出镜就要被说演技烂，被说多了真的很伤自尊。 可是，当顾白转换了一下思路之后，他忽然兴奋得猛拍大腿。 “我去！我可以当导演啊！” 还是格局小了，顾白之前一直给自己设定框架，非要“演而优则导”。 其实，演技不好也可以去当导演，这不是一回事。 现在顾白有了系统给的【完美大师级拍摄能力】，他不一定用来拍v，可以直接拿去拍电影。 这玩意儿挣钱才是又快又狠啊！ 据说以前港岛电影行业最红火的时候，7天就能拍一部电影。 然后上电影院一卖，几千万到手。 那可是九几年，家产百万都被称为超级富翁的年代。拍个电影，比抢银行都来钱快！ 顾白越想越心动，那么问题来了，拍什么电影好呢？ 电影这东西，不是拍摄水平高就行的，还得要选材好。 而且他钱不多，顶多只能拍百万级别的小成本电影。 最终还得预留部分资金来做宣传。 那么就与大制作无缘了。 思来想去，顾白心中隐约有了个要拍的电影的雏形。 没错，就是拍鬼片！ 没有别的原因，两个字——便、宜！ 为什么便宜？ 因为他下、头、有、人！ 他可以去找真正的鬼来拍戏，这样就不需要付钱给演员，而是直接烧冥币！ 而且，一些恐怖血腥镜头，道具和特效化妆都不需要上，直接实拍！ 场地也已经有了！他这栋别墅就是着名的闹鬼地！ 实在不行，就去地府取景！ 这样一来，扣去演员的片酬，再扣去化妆师的费用，扣去演员的吃穿住行，扣去场地租赁费，再扣去后期制作特效的钱…… 四舍五入，这个电影，10万的成本，应该可以拿下！ 其中，9万用来宣传电影，1万用来拍摄电影。 完全没毛病！ 顾白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 天不生我顾白，鬼片市场万古如长夜！ 他在鬼界人脉那么广，不用来拍鬼片，简直是浪费啊！ 说干就干，顾白直接翻出《阴阳录》，跟阎罗王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出意外，阎王秒回。 一个字：“妙！！！！！！” 半小时后，全地府顾白粉丝后援会的官微就发出了一条置顶消息： 【《地府101》海选正式启动！ 想和偶像顾白开启同居新生活吗？ 想和偶像顾白亲密接触、形影不离吗？ 想让偶像顾白手把手教你演戏吗？ 即日起，《地府101》海选正式开启！ 从101亿位报名选手中，挑选出101位演员，参与偶像顾白的电影拍摄！ 如果您有： 惊人的美貌or惊人的恐怖 惊人的才艺or惊人的搞笑 惊人的演技or惊人的热情 那你就是顾白需要的那个鬼！ 报名地点：鬼门关 报名时间：报满即止 主演酬劳：2000万冥币+顾白亲笔签名海报+顾白唇印唱片 群演酬劳：20万冥币+顾白亲笔签名海报 名额有限，报名从速，仅限101亿位！】 一下子，地府网络全线瘫痪。 全网炸裂。 这可是跟顾白贴身接触的机会啊！ 就算只是当群演，也能跟顾白呆在一块同住一个屋檐下啊！ 四舍五入，这相当于跟顾白生三胎了啊！ 那一天，通往鬼门关的路几乎刚被踏平。 竞争在去报名的路上就已经开始了。 扯头发，拖后腿，插眼珠，设陷阱…… 五花八门的奇招都用上了，目的就是抢先一步去报名，阻碍他人跑在自己前面。 而这一切，顾白都不知道。 他只是让阎罗王随便选100位不错的鬼上来就行了。 万万没想到，阎王要给就给顾白最好的。 就算是群演，也是亿里挑一。 他更不知道，阎罗王暗搓搓的小心思： [可恶，凭什么吾就要在地府加班，别的鬼就可以去跟顾白贴贴！ 吾要给那些鬼使绊子、加难度！不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参加铁鬼三项，休想这么轻易去到顾白身边！] 在选拔期间，顾白也去深入研究了一下鬼片市场。 如果说，科幻片，算是国内电影市场的一片蓝海。 那么，鬼片，可以说，是国内一片死海。 鬼片这类影片题材，照理说应该很吸引人才对。 众所周知，鬼片能调动人更多的肾上腺素，更容易让人产生刺激紧张的感觉。 是居家、旅行和情侣约会最适宜的选择。 然而，官方对于鬼片的审查要求是： 1不能宣扬封建迷信 2不能太过血腥暴力 光是第一条，就足以让所有想要拍鬼片的导演望而却步。 这要求相当于，做一碗蛋炒饭，但是： 1不能有饭 2不能看见有蛋 在这样近乎矛盾的要求下，导演束手束脚，完全不敢发挥。 最终导致，市面上，鬼片几乎成了烂片的代名词。 当你点开一部国产鬼片，你的脚趾头就可以开始准备活动了。 因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你将用脚趾头抠出一座城堡。 不过嘛，事在人为。 有时候审核严不是拍烂片的借口。 用心和不用心写出来的剧本，大家还是能感受得出来的。 大师级的镜头语言，就算不拍血呲呼啦的画面，也能让人两股战战。 顾白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剧本的雏形了。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开拍事宜了。 除了鬼主演和群演以外，顾白也需要一些人类演员。 后期做宣传路演的时候，总得有活人跟顾白一起上台。 请人就要花钱，要怎么省钱呢…… 顾白一通电话，打给了那个跟他录过两期综艺的富二代。 “听说，你有一个演员梦……” 第161章 要的是猛鬼，不是萌鬼 一番忽悠过后，顾白获得了一个不要片酬的演员，以及对方友情暂借的全套拍摄机器。 另外，富二代听说他可以当主演，激动得直接把宣传费全包了。 这下好了，顾白立省90万宣传费,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不过，顾白又仔细想了想。 全员在演技上都是生瓜蛋子，没人指导不行啊。 思索一番之后，顾白又一通电话，打给了郭导。 “郭导，之前那个加入你电影拍摄，不但不要片酬，还反过来投资你几千万的那个知名演员，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是这样的，我也有一个梦想，我想拍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鬼片……” “什么，他对鬼片不感兴趣啊。那这样，你电影里面那个片酬5万块的女主角，你问问她最近有时间吗？” 最终，郭导获得女主角小梦的同意后，把微信号推给了顾白。 这个时候，小梦还没有出名，因为《流浪星球》还没有上映。 拍《流浪星球》的时候，她才14岁，现在已经17岁了。 3年过去了，她的履历表上，前一部代表作还是《哗啦啦小魔仙》。 但是，她是正经的科班出身，6岁就开始学习表演了 从那之后又在各大剧组里当配角，可以说是个小戏骨。 有她这个老资历在剧组里撑场面，顾白安心多了。 不过，这些年，物价都涨了，小姑娘的片酬没理由不涨。 最终，顾白以10万块的高价，成功劝说小梦加入。 这钱嘛，顾白给得也不心疼。毕竟有5万是片酬，另外5万是精神损失费。 接下来要和101个鬼在一起拍戏，但愿小姑娘不会被吓到。 与此同时，《地府101》也举办得如火如荼。 舞台上，选手们表演的才艺也是越来越卷。 有的表演一边吞刀子一边胸口碎大石。 有的表演连环翻跟头的同时在空中吹唢呐名曲《百鸟朝凤》，还要真的把鸟灵吸引过来。 有的挑战在一分钟之内绣出一米长宽的《清明上河图》并且不喘气背圆周率后100位。 还有的在一分钟之内表演100种死状，妆发齐全，情绪拉满，绝不重样。 台下的评委，则是那些因为有公务在身，而没资格参加比赛的、怨念冲天的黑白无常们。 他们用极为苛刻、堪比刁难、又嫉妒又恨的眼光审视台上的选手，把分数压得要多低有多低。 经过3天的激励角逐，历经重重考验和选拔，终于有101位选手脱颖而出。 荣获第一名的那位选手，以无可比拟、无可挑剔的美貌，获得了全体评委打出的10分的高分。 而满分，是100分。 终于，这101位鬼众们，被七爷和八爷带着来到了顾白的别墅。 一落地，所有鬼众们就一脸陶醉地吸着别墅里的空气。 “啊~~~这就是顾白呼吸过的空气吗？是那么的香甜~~~” 由于吸得过猛，鬼众们的身躯一下子膨大起来，全都变得圆圆鼓鼓。 最后竟然像个气球一样，飘飘然地在空中徜徉。 甚至由于瞬间吸得过快过急，使得还在房间里的顾白忽然觉得缺氧窒息。 他涨红着脸，挣扎着起身开了窗。 一大股新鲜空气涌进来，他这才喘得上气。 “怎么回事啊……” 顾白赶紧走出去，来到客厅，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只见满客厅都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圆球。 圆乎乎的脸蛋上面嵌着局促的五官，细细的四肢在圆球上抖动。 两只眼睛却又大又亮，仿佛车头的探照灯一样望着顾白，眼冒星星。 顾白一头雾水，好在他认得谢必安、范无咎这两个老熟人。 “七爷八爷，这些是……” “这些是阎王给您挑选的拍电影的演员。” “啊这……会不会……太萌了一点啊？” 顾白想要的是猛鬼，不是萌鬼，他要拍的是恐怖片，不是卡通片。 七爷八爷回头一望，这才发现，这帮没出息的鬼都已经变了一副形态。 他们瞪了鬼众一眼：“变回来。” 都不用他们释放法力，眼神的压迫感已足够。 101只鬼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体里的气放出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体型。 这下顾白看着形形色色的鬼，总算是满意了。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 别说是拍一部鬼片了，就算拍百鬼夜行都绰绰有余。 “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吃饭！” 顾白赶忙把大家邀请到宴客厅。 厅里放着一张大型旋转桌。 桌上摆满了香。 顾白站在一个位置，开始点香，点完就转动桌子传送过去。 本来顾白还想让旺财和小秦来帮忙，但是转念一想。 一个是神兽谛听，一个是一殿秦广王，哪个鬼受得住他们点的香？ 最终还是顾白这个凡人亲力亲为。 在一片烟雾缭绕中，顾白马不停蹄地点了一炷又一炷。 那些鬼痴痴地望着他，目光在顾白的隆起的手臂肌肉，和劲瘦的腰线之间反复流连。 “啊~~会做饭的男人，真是太令鬼着迷了~~” “顾白点的真的是香吗？我怎么感觉我烧起来了？” 点着点着，顾白觉得有点呛，忍不住朝旁边打了一个喷嚏。 有个眼明手快的鬼，忽然一个滑跪冲到顾白面前，仰面接受顾白的“恩泽”。 然后在顾白不解的目光下，那鬼陶醉地在脸上轻拍，将“恩泽”拍匀，促进吸收。 顾白瞪大眼睛，感觉自己遇上了一个变态。 其他鬼恨恨地咬牙：“可恶！被他抢先一步！” 顾白：“……”不对，是一群变态。 顾白突然怀疑他的决定下得有些仓促了，这就是引狼入室吗？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 点了半天，终于把一百零三炷香点完了。 顾白伸了个懒腰，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忽然，他注意到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鬼没有去吃香，而是一直在抹泪抽泣。 似乎她一直在一旁哭，没有靠近餐桌。 顾白拿起一炷香走过去，关切道：“怎么了？是挤不进去吗？” 那个女鬼抬起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眼泪”哗哗地从嘴角流出来。 她一边吸溜一边用袖子揩拭：“我没事，我就是馋你身子……” 顾白：“………………” 这就是引狼入室！ 第162章 窝边草，使劲薅 万事俱备，等富二代的拍摄机械一来，顾白就可以开拍了。 本着“窝边草，使劲薅”的原则，顾白又把程玉泉和小秦也拉了进来。 一个是自己的员工，随便剥削。 一个不要钱，给他一台破手机打游戏打电话就行。 终于，顾白筹齐了一切，正式在自家门口，举办了开机仪式。 富二代一个人就开了10辆车进来。 车里全是他的助理、服装和拍摄机器。 车子停下，几乎占了半个院子。 别人是带资进组，而富二代是倒贴剧组。 因为这部电影是顾白一个人全资投入，票房全归他，别人休想分一杯羹。 富二代的名字叫游大冰，这个人，除了没有什么优点以外，其实人还行。 也就是爱装装逼，吹吹牛，炫炫富，拼拼爹而已。 他自吹自擂的帅气、才华、经验、资历全是假的，唯独当演员的热情是真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顾白忽悠来了。 富二代进来之后，用中指把脸上的蛤蟆镜往下压低，翻着白眼扫了一下开机地点。 “哈？就在这里举办开机仪式啊？这档次有点低了？” 顾白回头看了看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原价超过15亿的别墅。 不是……你可以说它闹鬼，但是说档次低就过分了？ “要不，我让爹地把我家的城堡借出来一天？开机仪式是要上新闻宣传的。可不能太寒碜！” 哦，知道了，知道你爹地有城堡了。 顾白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 不行，这个游大冰指定有点大病。 要不趁着还没开拍，把他给踹了？ 富二代又嚷嚷着：“我在开机仪式的个人宣传费上花了300万呢！一定要把我拍得有逼格啊！” 这话一出，顾白直接把让他滚的话咽了下去。 刚开机就倒贴300万做宣传？！ 比整部电影的制作成本高30倍？！ 顾白顿时就觉得游大冰的小脾气也不是不能接受。再找一个这么人傻钱多的演员不容易了。 算了，哄哄。 顾白和颜悦色道：“放心，一定会把你的帅气拍得淋漓尽致。不会拉低你的档次的。 今天大家都来了，再换地方比较耗时。下次等你杀青，再去你家城堡拍。” 富二代立刻就满意了。 他主要是想晒一下他爹和他家的城堡，晒出来就行了。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他一抹头发，顺势秀了一下手腕上的百万名表。 “行，那就这里。这里还凑合。 对了，电影拢共要拍多久啊？我很忙的。我手头还有好几部电影的邀约呢！ 而且，咱们《鬼屋环游记》的第三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开录。来得及吗？” 顾白继续按捺着脾气道：“放心，会优先拍你的戏。不是大制作，不会拖太久的。” 这部戏顾白计划在15天左右拍完。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10天以内可以搞定。 最长也就忍受这个游大冰半个月，忍。 而且拍摄的过程中，游大冰估计就嚣张不起来了。 别墅里面，可是整整有101只鬼呢。 录了两期综艺，这个富二代都没吃过什么苦头，没正面撞到鬼。 这次的拍摄过程中，游大冰可要面对疾风了，但愿他不会吓出心理阴影。 富二代此时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现在自我感觉良好。 他就是这个剧组的土皇帝，就像以前每次拍戏一样，还不是他一言堂。 富二代：“行，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是懂我脾气的。 我的戏份可不能少啊，照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至少是个男二。” 这倒是没问题。顾白确实要把重要角色给他演。 毕竟人类演员实在不多了。 得到顾白的再次保证后，富二代用挑剔的眼光巡视了一圈剧组其他的人。 现场除了顾白以外，拢共就3个人。 一个满头白发的程玉泉，饰演男主。 一个看着没什么名气的小姑娘，也就是《流浪星球》的便宜女主角小梦，饰演反派。 还有一个坐在草坪上打游戏的小屁孩，据说饰演男主的自闭儿子。 加上富二代，整个剧组就4个演员。 “怎么就这点人？人到齐了吗？开机仪式还迟到，谁架子比我还大？” 顾白轻咳一声：“都已经到齐了。” 富二代不敢相信：“拢共就……这几个？” 不是！录综艺都好歹有8个嘉宾，加上摄影团队工作人员，也是几十来号人。 现在拍电影，居然加起来都没超过一只手的数！ 顾白心道：关键是，其他的演员就算站你们面前了，你们也看不见啊。 顾白轻咳两声：“是这样的，为了加快拍摄进度，我们分ab组同时开拍。 a组在白天拍，b组在夜间拍。” 其实顾白真正的计划是，晚上用阴间特制的摄影机，拍全是鬼演员的戏份。 白天就用普通的摄影机，拍有人类演员的戏份。 当然，有些戏份，需要人和鬼同时出现在镜头前。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黑白无常的帮助，让鬼可以暂时显形，出来跟人对戏，协助拍摄。 可是让鬼显形的时间有限，所以要省着点用，好钢用在刀刃上。 像今天拍照这种小事，完全可以白天拍一份，晚上拍一份，后期ps合成同一张照片就行。 这样就不用浪费法力显形了。 这些细节顾白是不会告诉人类演员的。 ab组的说辞，也基本能够糊弄过去。 果然富二代并不怀疑，还有点赞赏： “没想到啊，你们还挺专业。居然是ab组同时拍摄，难怪你自信能很快拍完呢。行行行，拍拍。” 几个演员站在一起拍照，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富二代发的开机红包。 摸起来非常厚，拍完照悄悄打开一看，足足1000大洋。 你还真别说，一开始其他几个演员对富二代的初印象不怎么好。 但是，这出手一阔绰，再面目可憎的人，也变得有点顺眼起来。 当晚，照片合成之后，一张开机照从顾白的薇博发了出去。 点开一看，乌泱泱一大片人，头上挂着一条鲜艳的横幅： 【祝贺电影《重瞳》开机大吉！】 接踵而至的，是富二代花了300万给自己买的个人宣传通稿，顺便宣传了这部电影。 网友们看到新闻，全都用手抠出一个个问号。 【啊？？？？？？？】 【起猛了，看到顾白当导演了？？？？？这比我梦到太奶还离奇！】 第163章 目生重瞳，帝王之相 在很多的印象中，导演要么是科班出身。 要么是演员拍戏拍久了，耳濡目染，半路出家当导演。 像顾白这样，之前当歌手，现在直接跨界当导演的…… 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啊。 【虽然我是顾白的粉丝，但是，有一说一，这件事很难评，我祝他成功。】 【让我康康，导演是歌手顾白……烂片可能性90。 电影题材是鬼片……烂片可能性100 主演是富二代游大冰……烂片可能性 另一个主演是同公司的歌手程玉泉……烂片可能性 总结：我们的眼睛也是眼睛，求顾导放过！】 【诸位！我放大照片，好像发现了一个华点！ 看，有个超级美女，美艳那挂的！就站在第二排！这颜值在娱乐圈嘎嘎乱杀啊！】 【楼上的瞎激动什么，你是没听说过ps大法吗？ 被海报宣传图诈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货不对板！】 【别的先不说，这开机图，拍得有点意思啊。 他们剧组应该有个摄影大佬，这构图，这光线，这氛围，感觉可以小小期待下。】 在网上的一片唱衰声和嘲讽声中，顾白的心态还算乐观。 好歹知名度是打出去了。 黑红也是红嘛。 说不定还真能吸引一波好奇电影有多烂的观众，进入电影院。 既然前期工作这么顺利了，那就开拍！ 顾白要拍的这个剧本《重瞳》，灵感来源于前世国内一部很着名的惊悚电影。 这电影，说是站在国内惊悚类型片的巅峰也不为过。 重瞳，指的是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用图像表示，就是瞳孔从o形变成∞形。 在古代，人们认为，目生重瞳之人是天生圣人，有帝王之相。 上古传说中，黄帝的史官仓颉就被描述为“重瞳四目”； 五帝之一的舜，名为“重华”，华就是“重瞳”的意思； 项羽，又称“楚重瞳”，《项羽本纪赞》中有记载：“又闻项羽亦重瞳子。” 晋人黄初平，据说能以其重瞳搜寻鬼魂，亦被称为“黄大仙”。 不过，这个剧本中的男主角，却并没有重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员。 人到中年的他，正在经历着他的中年危机。 事业上，惨遭边缘； 性格上，不擅交际； 婚姻上，同床异梦； 就连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因为几年前的一场事故，受到惊吓，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个角色，交给半头白发的程玉泉演，完全不需要演技，直接本色出演就行。 虽说他现在已经咸鱼翻身了，但之前大半辈子吃的苦已经刻进了dna里，回忆一下就找到状态了。 儿子的角色直接丢给小秦演，反正他平时也挺自闭的。 …… 电影的故事开始于三桩死状离奇的连环杀人案。 在某天，警方接到报案，得知某个集团老板，在办公室里突然死亡。 经过法医的现场勘验，确认死因是被冰水淹死。 然而，问题来了，现在是夏天，温度将近40度。 即使开着空调，公司里也是一股浓郁的汗臭味。 现场所有的警官都热得汗流浃背，而死者却裹着厚厚的毛毯，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浑身结冰。 所有员工都能作证，老板从早上进办公室开始，就没出去过。 相当于在密室环境里，没有任何冷冻设备的情况下，人莫名淹死了。 可奇怪的是，解剖后，他的肺部却没有一滴水。 这个案件实在是诡异至极。 然而，这个案子还没破，下一个案子又来了。 一个女人在公寓内死亡，身体呈现出被火烧的痉挛蜷缩。 经过法医的调查，确认死因是烧死。 可是，问题又来了。 她肢体的不正常扭曲，是肌肉严重脱水导致，皮肤的状态，也是高温烧死导致。 然而案发现场，也就是她的家中，非常整洁，没有发生火灾迹象。 两桩看似不搭边的诡异悬案，却有着相同的共同点： 两位死者的鼻腔和大脑里，都发现了一种未知的霉菌。 而这霉菌，当前的技术还无法分析出成分，只能寻求国际的帮助。 不过，还没等检验结果出来， 第三桩命案又发生了！ 接到群众报警，有位神父死在了家中。 由于死者身份特殊，这个时候，男主终于派上用场了。 男主之前在边缘部门工作，专门负责处理外国相关事宜。 程玉泉的第一场戏，也正式开拍了。 前面那两场戏，顾白是晚上去郑天后的公司拍摄的。 当时是全鬼阵容，好拍得很。 需要什么冷冻、失火幻象，直接施法，基本拍个两三遍就过了，后期特效都省了。 但是今天这一场，是人鬼混拍。 大家都紧张。 程玉泉紧张，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拍戏。 顾白紧张，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拍人和鬼同时在场的戏。 那些鬼也很紧张，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马脚，给顾白添麻烦。 程玉泉，作为男主，跟随大家一起走进神父的死亡现场。 一开始程玉泉还担心自己会怯场，本就贫瘠的演技会掉链子，演不出害怕的感觉。 可他在看到神父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炸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炸开。 他是第一次体会到炸毛是什么感觉，身体的每一根寒毛都“咻”的竖起来。 原来从人变成“刺猬”只需要半秒钟。 竖起的头发都把帽子顶起来了。 命案现场血腥味道浓郁，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恶臭。 尸体旁边放着一个水盆，盆里漂浮着血水和不知名的秽物。 神父死状奇惨。 他被开膛破肚，掏出肠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最后塞回去缝起来。 更令人细思恐极的是，神父的肢体上没有任何的挣扎扭打痕迹。 说明他不是被害，倒像是他自己把自己肚子剖开，洗洗肠子缝起来。 这死法本就诡异，而缝合伤口上面画着是怪异符箓，又将这桩命案的诡异程度再推上一个量级。 程玉泉整个人……不对，整个“刺猬”都已经麻了。 他还想开口说台词呢，一张嘴就是：“呕——” 第164章 拍一部戏，杀一个人 好消息，男主很入戏。 坏消息，男主入戏过头了。 拍摄暂停，因为程玉泉喷射式呕吐，根本停不下来。 剧中的男主人设，是应该稍微淡定点的，毕竟老警员了。 顾白也没有想到，会误伤友军。 毕竟在他看来，也没有很恐怖啊。 而程玉泉活到这把年纪，第一次吐这么惨，差点没把五脏六腑呕出来。 冷静，冷静，都是假的，都是特效化妆。 不信的话就看一眼…… “yue——” 这特效，未免也太真实了！！不会就是真的！ 冷静，冷静……总不至于为了拍一部戏，真的杀个人。 再看一眼…… “yue——————” 等到程玉泉把胃清空之后，再次拍摄，也还是没法说台词。 没办法，顾白只好删了他的台词，让他露个脸就算了。 一番折腾过后，总算拍好了这场戏。 接下来，轮到游大冰受折磨……啊不，出场了。 由于第三桩案件涉及到外国的神父。 加上霉菌也需要多国的技术协助检测。 因此，警方打算请一位国外的警探过来，协助破案。 那个协助破案的角色，就交给富二代游大冰扮演。 设定中，他是霉囯的fbi探员，有过多起连环杀人案的侦破经验。 这个角色，需要大量讲洋文。游大冰作为一个富二代，从小去国外吃喝玩乐，洋文口语还是很流利的。 所以这个角色非他不可。 不过由于游大冰演技不怎么样，个人欠揍的特质又太明显。 顾白只能把这个角色，改成自视甚高时刻保持上等人姿态的家伙。 游大冰只需要本色出演，味儿就正了。 回到电影里，男主因为他的职位，加上洋文还行，所以被派去当fbi探员的助手。 去到警局之后，由于游大冰这个探员傲慢的味儿太冲，其他警员都懒得搭理他。 只有男主这个苦哈哈的跟班，跟着游大冰四处查案。 他们重新去了三桩命案的案发现场。 那个神父的死亡现场，巧了，就在顾白卧室。 这卧室施了幻术。 原本干净整洁、还装了智能新风系统的卧室，一下子就变成血迹斑斑、臭气熏天的杀人现场。 顾白本来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卧室，但是那些鬼不知道为啥，都说去了别的房间都入不了戏。 只有在顾白的房间，他们才能好好演戏。 黑白无常的头头，七爷八爷，他们含含糊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像默认了那些鬼的说法。 顾白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助啊。 他都不好得点破他们，分明就是馋他的身子！ 言归正传，再一次回到这凶案现场，程玉泉的腿已经在打摆子了。 而戏里戏外都自信满满的游大冰，压根就没当回事。 还颇为赞许地深吸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 “嗯，不错不错，道具组加大分。这场景做得可太真实了！” 程玉泉瑟瑟发抖地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真的场景呢？ 上次他进来的时候，还是新鲜的血腥味。 现在进来的时候，就是案发后放了一段时间，长时间没有打扫的腐臭味。 细看被子上还有苍蝇和蛆！ “yue——”程玉泉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好在他有准备，知道要拍这场戏，特意没吃饭。 游大冰一看程玉泉的表现，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不，不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而是他觉得，程玉泉这厮竟然抢戏！ 还没开拍呢，就这样抢风头，真开拍了还了得！ 不行，他得占据主动。 “这样，导演，我提议，要不待会儿，那个关键性的证据就让我来发现。” 游大冰忽然临时找顾白改戏。 原本顾白想让他们两人同时在现场搜索，按照走位安排，恰好是程玉泉发现关键道具。 可游大冰却想要改成：“我觉得，作为海外归来的精英警探，得有场戏展现我的个人能力！” “这样，程玉泉他不是挺害怕的嘛，那就让他在一旁待着把风，我来搜索整间屋子。” 还没等顾白说话呢，程玉泉就含着泪抢先说： “可以可以！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顾白无所谓地摊摊手：“行，既然你们觉得ok，那就这样拍！” 重新调试好走位和灯光之后，场记打板： “十场三镜一次，action！” 摄影开机，程玉泉和游大冰推门进来。 扑面而来的腐臭之气，让程玉泉难以自控地干呕了一声。 虽说他很快就压了下去，但是他全程紧绷着身体，生怕自己再绷不住。 这个真实的反应，和主角前期畏缩懦弱的人设，完全贴合。 反观游大冰这边，他走在前头。 虽然也受到了臭味攻击。 但是他以“剧组土皇帝”“预备级影帝”自居，硬撑着不让气势落下。 这外强中干的样子，也很符合他的人设。 只见游大冰像模像样地在屋子里巡走，程玉泉则缩在门口的位置放风。 游大冰摩挲下巴，走到床边，忽然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被子上的血迹和蝇蛆。 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自觉冒了一层，但是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是有经验的，以前凭借爸爸的关系，去过不少大剧组当配角。 知道有些大导演，比较精益求精，追求还原。 不过，一般看起来恶心的东西，其实都是替代品。 比如血呲呼啦的血浆，其实是糖浆调配，就是蜂蜜色素糖水。 而一些粪便，往往是巧克力和花生碎。 至于这蛆嘛，不出意外，就是可食用的那种营养丰富的面包虫了。 游大冰微微一笑，自以为拿捏了。 为了自己的高光时刻，甚至还用手把被蛆虫拨开，检查了一下被面。 然后又把手收回来，故作深沉地摩挲下巴。 当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关键道具在空调里等待他发现，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可是耐不住游大冰加戏的瘾犯了，他擅做主张，猛的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底下藏着的十几只鬼，全都露出了彷徨无措的表情。 啊这…… 不是说今天这场戏不会用到床，所以他们才大胆地趁机溜进来。 睡顾白睡过的被窝，感受顾白残留的体温。 可现在…… 在七爷八爷的法术加成下，所有鬼都是显形的状态。 游大冰一开被子，看到的是十几具死状不一、奇形怪状的“尸体”。 还齐刷刷瞪大眼睛看着他。 游大冰表现得非常平静。 没有尖叫，没有彷徨。 他只是默默把被子盖了回去，然后白眼一翻，昏厥倒地…… 第165章 人造血浆，也分甜口和咸口？ 经过一番掐人中，灌藿香正气水，扇巴掌等操作之后。 游大冰终于悠悠转醒。 他两眼迷瞪了一会儿，似乎回想起自己是因何而晕。 他顿时撑着地站起来：“啊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低血糖！” 顾白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人差点都吓破胆了，还搁这儿装腔作势呢。 “刚才那些……是群演！嗐，导演你不跟我说一声，想给我惊喜是！” 都不用顾白解释，游大冰就已经自己逻辑自洽了。 “这该不会也是你拍戏的一环？你可千万不能把我晕倒的片段剪进去，我只是低血糖犯了。” 顾白借坡下驴：“行行行，我不放进去。这也不是我计划拍的戏份。” “他们几个群演，昨晚连夜拍夜戏，化了特效妆没法回家，就在屋里带妆休息一下。” “这不是，拍戏清场的时候，忘记察看床上了嘛。” 这谎话是顾白在游大冰晕倒的时候想好的，应该还挺能唬人。 反正看游大冰那样子，他应该是信了。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你们请的特效化妆师可真牛啊，化的妆太真实了！ 那砍头的，那四分五裂的，那肠子流一地的，跟真的一样！” 顾白心想，那可不跟真的一样嘛，都是真的死状。 不过顾白肯定不能说实话，只能打马虎眼： “特意找来的好赖坞特级化妆师。近千万的投资呢！全用在这里了！” 程玉泉就没有游大冰这么好糊弄了。 他情感上很想相信顾白，可是理智上……真的很不对劲啊！ “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群演吗？” 顾白：“那当然。难道还能是鬼不成？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科学。” 程玉泉：“……” 算了，脑子扔掉，顾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十场三镜二次，action！” 拍摄继续，这次游大冰还是落下了些阴影，没敢到处乱翻。 他按照实现说好的那样，打开了空调扇叶，在里面发现了关键道具——一颗小钢珠。 经检测，钢珠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那种神秘的霉菌。 同样的钢珠，在前两个死者的命案现场，也找到了。 与此同时，霉菌的检测分析结果也出来了。 这个霉菌，是某种真菌。 这种真菌一旦被吸入，就能达到跟“溜冰”相似的效果。 准确地说，真菌的威力，是普通“溜冰”的5000倍。 只要吸入真菌一口，相当于溜了1吨的冰量。 所以之前那三位死者，是因为死前出现幻觉，才会有种种怪异的死相。 在调查期间，又一桩凶案发生了，死者被人挖掉了心脏。 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案件继续追查下去，靠着追溯钢珠生产商，和神父伤口上的符箓，锁定了两个海龟老板。 他俩留洋归来之后，开了一家科技公司。 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却突然把公司卖了。 还把大厦改造成真仙观，三天两头聚集一帮人在里面，说是举行什么“仪式”。 正常人谁跟钱过不去啊，一听就有问题，查他！ 于是乎，程玉泉和游大冰，就要开拍整部电影里最暴力的镜头了。 剧情是，他们带着一帮人闯进大厦里，碰见他们恰好在举行仪式。 本来想找他们问两句话，没想到他们直接拔刀砍人。 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厮杀。 这场戏要动用到上百名群演，场面之大，顾白也有些担忧会露出马脚。 所以在开拍之前，顾白特意强调： “待会儿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尽量不要晕倒啊。 特效化妆很贵的，还很费时间，尽量不要拍太多遍。 这场戏主要是拍群像，你俩就没必要往前冲，直接在边缘站站，重在参与。” 程玉泉这人没别的优点，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 顾白让他靠边边站，他都想直接站在顾白身边。 岂料，游大冰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原本之前被子底下那十几个奇形怪状的群演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没打算太浪。 可听顾白这么一说，他就不服了。 他好歹是一个戏份堪比男主的男二，怎么可以靠边站呢。 他得冲锋啊，得深入腹地啊！ 打架这种最容易出彩的戏份，怎么可以留给群演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游大冰心里暗暗拿了主意，也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准备开机之后再来个临场发挥。 很快，一切就绪，场记打板： “二十场一镜一次，action！” 队长带领一众下属，敲响了真仙观的大门。 一般来说，再穷凶极恶的暴徒，也会有试图谈判，或者妄图逃跑的意图。 能逃肯定要逃，无路可逃了才会选择殊死搏斗。 然而真仙观里这帮号称看破红尘、超凡脱俗的教徒们，却在刚打照面的时刻，就挥刀砍掉了最前方的人的脑袋。 没有一个人试图逃跑，也没有人试图对话。 他们仿佛刻意埋伏在这里，就等人进来。 然后，杀。 游大冰就站在那个掉脑袋的群演的身后。 前一秒，他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不露痕迹地抢走那个群演的风头。 下一秒，群演的脑袋就被砍掉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在空中碰到之后，又像触电一般缩回手。 他的嘴巴因为张得太大，而被溅了一嘴的湿红。 这味道，腥腥的，咸咸的……不对啊！不是人造血浆的甜味啊！ 怎么回事？难道现在的人造血浆，也分甜口和咸口了吗？ 道具师是北方人？ 没等他过载的大脑理顺眼前的一切，余光里，忽然闯入一把闪着寒芒的斧头。 锋利的斧头带着一阵阴风，劈头盖脸地朝游大冰的脑瓜子砍来。 有那么一瞬间，游大冰想高喊“杀人啦”。 可是斧头的来势太快，没有半点收力。 从看见斧头，到斧刃贴到游大冰的头皮，估计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 他呆愣愣地看着，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只看到几缕头发被斩断，从头上飘落到眼前。 下一瞬，旁边的人帮他打飞了斧头。 耳边隐约传来一句：“看清楚点，这个是人类，不要砍错了！砍掉了安不回去的！” 第166章 拍完戏这根舌头要还回去 游大冰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恰好看到身旁的人被刀子当胸刺穿的一幕。 游大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特效吗？这真的是特效化妆吗？ 他连刀子破肉声都听得这么清楚，这也是化妆吗？ 还没等他想清楚，又看见身旁的人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红红白白的脑组织显露出来，还爆浆，比他在火锅店里点的猪脑花都新鲜。 游大冰很想相信这是特效化妆，但是他的身体反应非常诚实，腿软得直接瘫倒在地。 不对啊，就算是特效化妆，那也得在开拍之前先化好。 这种妆效，短则七八小时，长则十几个小时起步。 哪有可能在拍戏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停下来，就一秒化好妆了的？ 放眼望去，整个大厅在一瞬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荷枪实弹的一支队伍，比不过几十倍数量的教徒以命相搏。 这不是逼不得已的负隅顽抗，这是早有预谋的埋伏屠杀。 一时半会儿，游大冰竟然分不清楚这是拍戏还是现实。 他甚至怀疑自己他们是不是去错了地方、敲错了门，真的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游大冰一边干呕，一边抱着头胡乱往外爬。 很快就把自己弄得一身的呕吐物和鲜血。 或许还粘上了别人掉出来的内脏和脑浆。 不能细想，一想就……yue—— 其他人杀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没有搭理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蠕动的他。 终于，顾白的声音像天籁一样传入他的耳朵：“cut！” 所有厮杀全部停了下来。 之前还要和对方不死不休的两伙人，此刻一秒平静下来。 甚至和和气气地勾肩搭背，互道一声，“辛苦了辛苦了。” 看到这一幕，游大冰莫名产生一种不真实感，仿佛这现在的画面才是假的，刚才才是真的。 他将信将疑地趴在地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大家果然没有再打了，这才有些许安心。 只是过于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忽然，那些之前被砍掉脑袋的，开膛破肚的，一骨碌爬起身。 还顺手把地上的脑袋捡了起来，安了回去。 游大冰的脑子再次宕机。 等会儿，什么特效化妆，还能把弄掉的头安回去？ 积攒许久的恐惧，在这一瞬达到了顶点。 一声尖叫，穿破重重阻隔，不受自控地从喉咙里冲出来。 “鬼啊啊啊啊——————” 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游大冰又又一次晕了过去。 听说，拍鬼片的时候，要是没有高人坐镇，剧组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游大冰在昏迷前的那一瞬，想到的就是…… 坏了，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就不该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演员梦，他还有亿万家产要继承呢。 顾白：“怎么又晕了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你看人家玉泉都好好的。” 这时旁边的其他人提醒说：“程玉泉早就晕了，待会儿可能都要醒了。” 行，有些人看着安安静静的，很祥和，实际上已经晕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好在这一幕镜头已经拍完了。 刚才拍到的一些镜头已经可以拿来用了。 顾白本来想拍一个炫技的长镜头，现在想想算了，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还是剪辑。 他拍电影的目的就是为了捞一波快钱，还是赶紧拍出来，赶紧结束。 为了不影响后期拍摄，顾白只能拜托七爷八爷，把程玉泉和游大冰的记忆篡改一下。 等他们醒来，对上的就是顾白关切的眼。 “你们可算醒了！”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要拍戏吗？” “你们之前不小心冲进了群架的中心，被误伤晕了过去。不过你们非常敬业，在晕倒之前还硬撑着把戏拍完了。” 程玉泉和游大冰两人对脸懵逼。 游大冰不听指挥，擅自冲到前面，被误伤，这很合理，符合程玉泉对他的刻板印象。 可是程玉泉没理由也不听指挥冲上去啊。 程玉泉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放弃思考了。 算了，顾白说是就是，顾白还能骗他不成。 接下来，两人继续拍摄后面的剧情。 援军到来之后，剩余的鞋教徒被抓捕。 警方在地下室，发现一个疑似被这帮鞋教徒囚禁的年轻女孩。 女孩奄奄一息，腹部开了一个大洞，鞋教徒用她的血肉来培养那种害人的真菌。 女孩的扮演者，就是小梦。 作为整个剧组，身价最贵的人，顾白可舍不得吓坏她。 拍戏的时候，让她直接拍就行，那些血淋淋的镜头，全让替身后期补上。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顾白找小梦来，演的是反派。 所以这个看似楚楚可怜、奄奄一息的女孩，才是幕后大boss。 但是此时的男主和男二还不知道。 他们把女孩送去医院抢救之后，以为这几桩案子可以结案了。 一切都是那些鞋教徒所为。 破了这么大的案子，男主邀请fbi探员回自己家，吃了一顿饭庆祝。 探员的到访，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注入了一丝活力。 儿子被逗得咯咯直笑，老婆也夸赞了男主的勇敢。 电影发展到这儿，看似可以happy endg了。 可是第二天，fbi探员却死了。 他硬生生将自己的舌头拔了出来，失血而死。 拍这幕戏的时候，顾白为了效果，决定实拍。 反正游大冰是的，随便用，用坏了不心疼。 “你确定……要我吞这玩意儿？” 游大冰看着摆在眼前的一条又长又粗的红舌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顾白一脸认真：“对，吞一半，然后留一半在外面。” 游大冰比划了一下，这玩意儿比他手臂还粗长。 什么动物的舌头能这么长啊？ “这……这是谁的舌头啊？” “谢必安。”顾白下意识接话。 说完他又意识到不妥，赶紧改口：“啊，那头牛的主人叫谢必安。这是牛舌，洗得很干净，放心吞。” 游大冰看着这长长的一条，还是有点难以下咽的样子。 顾白循循善诱：“你就当是为艺术献身。当演员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对了，你待会儿吞的时候，牙齿收一下，别刮坏了，拍完戏这根舌头还要还回去的。” 第167章 阎王爷背上都得纹个你 经过顾白的多次劝说，游大冰终于松口答应了。 只是他一边吞，一边发出“yue”的声音，让隐身在一旁观看的谢必安脸都黑了。 他白无常的舌头，很帅气的好么！这个游大冰居然敢嫌弃！ 平时他在地府一撩舌头，不知道迷死多少女鬼，又有多少男鬼悄悄向他请教舌头增长增粗之法。 哼，要不是顾白答应事成之后在他舌头上签名，他才不借呢！ 看到游大冰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谢必安心里鬼火直冒。 趁着顾白不注意，他冲上去，卸了游大冰的下巴，直接抓着舌头往嗓子眼捅。 等顾白一回头：“咦？这么快就吞好了？这不是挺顺利的吗！” 程玉泉忽然惊呼：“他、他翻白眼了！他好像喘不过气！” “什么！”顾白焦急起来，急忙喊道：“快！快点开机！快趁他没晕之前赶紧拍戏！” 程玉泉：“……” 程玉泉：“6。” 阎王爷背上都得纹个你啊。 一番紧急操作之后，可算是在游大冰断气之前拍好了。 电影里fbi探员正式下线，游大冰戏份结束了。 杀青之后，出门左拐，直接送医院。 顾白送他上车前，语带感叹：“你也太拼了，其实也没必要把嘴张这么大，下巴都脱臼了。” “没事，医生很厉害，去了马上就能接好。” 游大冰张着嘴嗷嗷嗷了半天，扒着车门拒不上车。 顾白以为他闹脾气了，对自己有意见。 正想着要不要让黑白无常再次篡改一下游大冰的记忆，结果他掏出了手机。 他一边打字，一边仰头不让口水滴下来。 顾白凑近一看，游大冰打的是： 【快联系记者！我好不容易拍戏受伤一次，一定要让记者全程跟拍我进医院！】 【你别忘了发薇博夸我敬业啊，我让助理去买热搜了！】 顾白：“……” 最后游大冰张着嘴硬撑着，等记者来了才上车。 要是记者来晚一步，他都治好了。 该说不说，某种意义上，他搞宣传确实搞得很“敬业”。 算了，他都愿意出宣传费了，就让让他。 如今男二下线了，电影中就剩男主扛大梁。 男主看到探员也死了，他心态崩了。 加上男二，一共发生了五桩离奇命案。 本以为凶手已经绳之以法，抓捕的那两个鞋教头目都认罪了。 但是目前看来，真正的凶手仍旧逍遥法外。 可真凶究竟是谁呢？ 与此同时，被送去医院抢救的那个肚子挖了洞、用血肉培育真菌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眼里，赫然有两个瞳孔。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目有重瞳之人。 剧情进入回忆部分，开始讲述女孩的过去。 十几年前，她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同时出生。 不幸的是，她的姐姐出生后就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 十几年后，她被诊断出得了脑瘤，花一样的年纪，却将不久于人世。 也正是这次检查，让她意外在这家医院里，看到了自己姐姐的死婴标本。 她的姐姐和她一样，天生有重瞳。 也许是脑瘤压迫神经出现了幻觉，也许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看到姐姐在福尔马林里睁开眼睛，跟她说话。 姐姐告诉她：她们本该是神仙，但是出了点差池。 只要妹妹能够尸解渡劫，姐妹俩就可以一起成仙了。 何谓尸解成仙？ 这是一种邪法，据说只要经过五狱历练，就可以达成仙体。 杂书有记载，宋代有个目生重瞳的人，叫黄裳。 他杀死五个恶人，将他们分别打入五个地狱，之后这个姓黄的就顺利升仙了。 五狱指的是：寒冰狱，火坑狱，抽肠狱，剜心狱，拔舌狱。 五种地狱，五种死法，分别对应之前那五个死者。 多么讽刺啊，之前大家都觉得这命案是恶鬼害人，结果凶手的目的，竟然是想成仙。 她认为她是审判者，是正义的一方。 可建立在私欲上的正义，是正义吗？ 那个探员只是因为不相信鬼神，相信科学，就要被拔舌而死，他有什么错？ 不管怎样，女孩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 鞋教那些人，因为她天生重瞳，而对她能够成仙的事情坚信不疑。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全员用血肉为她铺路，也要助她升仙。 如今已杀五人，她只剩最后一步。 只需要找一个“少阳太阴”之人将她杀死，助她抛弃肉身。 她就能顺利飞升，成为尸解仙。 而这个“少阳太阴”之人，就是男主角。 她将男主引诱过来，用那种能够致幻的霉菌，让男主不断产生可怕的幻觉。 目的是让男主失去理智，开枪杀了她。 在拍这一场大决战的戏的时候，女反派要在空中飘起来，形如鬼魅。 理论上这场戏需要用到威亚，但是租一台威亚太贵了。 于是顾白又开始了忽悠大法。 “听说过无重力系统吗？我们这儿引进了国际上最先进的无重力机器，只要你蹦一下就能起飞，然后缓慢下降。这个方法比威亚安全多了。” 小梦自从上一次拍完《流浪星球》，之后接拍的戏，都是现代都市剧的小配角，自然没机会用到威亚。 听到顾白这么说，她深信不疑，只是很惊讶：“科技居然已经发达到这个地步了么！” 顾白就笑笑不说话。 小梦：“那一定很贵！天呐……你这部戏，可能是我拍过投资最大的一部戏了！” 顾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反讽。 你把投资6亿的《流浪星球》置于何地？ 但是他转念想了想，此时《流浪星球》还没正式上映。 由于郭导拍戏过程中太过抠搜，导致参演的主角以为那是一部垃圾小成本网络大电影，这也很正常…… 顾白没好意思说自己的电影制作成本预算是10万，小梦一个演员的片酬就用光了所有预算。 他摸了摸鼻子，打算糊弄过去：“呃……成本还行，还行。你不用有压力。” 他这么一说，小梦更加有压力了。 “顾导，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把戏演好，我一定不拖剧组后腿！你千万别换掉我！” 顾白：“放心，你是我第一个选中的女演员，换谁也不会换你。” 小梦感动，泪目。 殊不知，她也是顾白选中的唯一一个女演员。 毕竟除了她以外，顾白也找不到别的比她更便宜的活的女演员了。 第168章 明知山有屎，不向屎山行 接下来，程玉泉入场。 片酬0元和片酬10万元的演员开始对戏。 只见片酬0元的男演员，在黑白无常制造的幻觉中陷入狂暴，试图攻击片酬10万的女演员。 顾白大惊失色，吓得喇叭都扔飞了，大喊：“cut！cut！cut！” 他拔腿冲上去，抱住程玉泉不撒手： “冷静，冷静，她可是咱们剧组最贵的啊，可不能磕着碰着！” 最终顾白现场激情改剧本，把近距离打戏改成意识流打戏。 最终，擦枪走火，男主还是把女孩杀了。 她得偿所愿了，肉身将死，她要去成她所谓的仙去了。 临死前，女孩满眼泪水，强撑着说： “我要走了，你也会跟我一起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要怕，要坚强。” 这句话，看似是对男主炫耀和示威，但是从一个17岁女孩的嘴里说出来，更多的像是害怕和寻求安慰。 她真的相信尸解成仙的说法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得了重症的人，濒死求生时病急乱投医的表现？ 与其说是她为了成仙而组建了一个鞋教，不如说是一帮疯狂的鞋教徒找上她，利用未成年少女的天真，和一个绝症病人的求生意念，来满足自己畸形的修仙执念。 或许在将死的那一刻，女孩感受不到任何成仙的迹象，只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 所以她害怕了，后悔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男主因为吸入霉菌过多，昏死过去。 送到医院时，已经断气了。 直到听到妻子的哭声，和儿子久违的呼唤，他才清醒过来。 他成了唯一一个吸入霉菌却活了下来的人。 由此，电影结束。 这个电影有多种解析方式，你可以粗暴地理解为鬼片，一切都是双胞胎姐姐的鬼魂在作祟。 也可以理解从科学和宗教的角度去解读它。 电影里有没有鬼，取决于人心有没有鬼。 信则有，不信则无。 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 …… 历时8天，提前完成拍摄任务。 顾白高高兴兴地登陆薇博，还没来得及发个杀青帖，就被网上的一片恶潮创飞。 原来是因为富二代的宣传太多，短短8天，买了300多个热搜，把观众给整逆反了。 今天上热搜＃游大冰的腿好长＃。 明天上热搜＃游大冰的眼睫毛好浓。 后天上热搜＃游大冰的牙齿好白＃ 最后甚至离谱到＃游大冰的盲肠非常健康＃。 300多个热搜，把游大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拿出来夸了一遍。 要不是他杀青的速度快，只怕再夸下去，就会出现＃游大冰的直肠非常温暖＃这样的热搜了。 这种零零碎碎的夸赞，分尸都没法分这么细。负责做宣传的那位员工，怕是医学生毕业的。 每次夸完游大冰的身体部位，后面都会跟上一句： 【……这个月，顾白导演拍摄的《重瞳》正式开机。游大冰将在其中担任重要戏份，扮演一位fbi探员。 游大冰将会努力创造一个让海内外观众满意的、正能量的形象，文体两开花，弘扬科学文化，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 铺天盖地的宣发，仿佛一种传染病，荼毒了所有人的眼睛。 钱钟书先生曾经曰过：“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网友们何其无辜，上班受资本家的鸟气，下了班还要看资本家的丑儿子高挂热搜第一。 观众本来就觉得是烂片，现在被富二代这么一宣传，顿时感觉烂上加烂。 资本家要摁头观众吃屎，观众不敢离职，还不敢拒绝掏钱买电影票嘛！ 这种叛逆的情绪，在游大冰搞出一个拍戏受伤看病全程直播之后，达到了巅峰。 【对不住了顾白，虽然喜欢你，但是这部电影我是不会去看的。】 【明知山有屎，不向屎山行。我听劝。】 【顾白要是当男主的话，我还是有可能买票支持一下的。大不了我把电影当成视频版写真集看。 但是他既然不出演，那就算了……】 【白啊，要不咱还是好好搞音乐，这行可不兴乱跨啊，当心扯着裆。】 【程玉泉的粉丝来说一句，一开始听说泉泉要拍戏，粉丝们很高兴，但是，事实证明，我们高兴得太早了……这戏要不还是别拍了……】 顾白终于收获了导演之路上的第一个教训，那就是—— 【命运中那些看似的东西，其实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他贪图游大冰人傻钱多还不要片酬，那么游大冰那个傻货，就有可能给他惹出多少钱都压不下去的麻烦来。 贵有贵的道理，便宜也有便宜的问题。 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 顾白翻看着评论，最终视线聚焦在出现次数最多的一条：【要不咱还是好好搞音乐。】 搞音乐？行！顾白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 当晚顾白就连夜录了一首歌，然后从拍好的一大堆视频里，挑出几帧，制作成成3个十几秒的短视频。 每一个短视频，用的背景音乐都是他新作的那首歌曲。 上传，定时发布，搞定！ 很快，关注顾白的粉丝就刷到了第1个短视频。 第1个视频发送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总有人不信邪，子时又怎样，阴气最重又怎样！ 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刷短视频，手指滑得飞快，谁也不知道，自己关注的人里，有哪个是半夜发鬼片的缺德玩意儿。 视频定格的画面，是个性感美艳的大美女。 自动播放的一瞬间，这个大美女浑身起火，下一秒变成了一具蜷缩的僵硬的尸体。 背景音乐更是阴测测地响起：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悄悄告诉你，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演唱者的音调很高，高到不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有种圣洁空灵的效果。 背景里又有儿童的嬉笑声，乍一听这首歌又唯美又天真。 可仔细一听，发现歌声里蕴藏着一种纯粹的邪恶，天真的残忍。 像是海妖在用美丽的歌喉吸引旅客，嗓音甜美，却隐藏不住歌声里的杀意。 【听啊谁在哭泣，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高亢的吟唱，配合着画面里一帧一帧的转场。 美人与枯骨，神父与血符，迷幻与现实，厮杀与狂欢…… 第169章 让你搞音乐，不是让你搞阴乐！ 在阴森的歌声中，不知道多少人忍不住瞥了一眼窗外，又快速收回来。 生怕不小心和某个视线对视。 妈呀这啥歌呀这是，怎么听了心里毛毛的？ 为了防止它再次重复播放，不少人连发布者的名字都不敢看，赶紧滑到下一个视频。 再钻进被窝里，压住被窝四个角，好了，现在百邪不侵了。 不得不说这招挺管用，躺在床上刷了几个沙雕视频之后，心情确实放松点了。 刚才留下的阴影，也散去不少。 刷着刷着，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手一滑，新的视频出现。 还没看清画面，耳边又传来那个诡异的歌声。 【叮咚！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等我吗？ 是什么原因让你害怕？】 听到歌的人菊花一紧，这咋还跟我对话上了呢？ 你说我为啥害怕？这不你吓的嘛！ 【叮咚！你会藏在哪里？ 别想要逃离！ 想逃出手心已来不及……】 躲在被窝里的人夹紧了腚。 都已经出动棉被封印大法了，就不要破坏江湖规矩了好不好？ 怎么还问我在哪儿呢？这不是你该问的！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被遗忘的记忆，被你藏起来的秘密， 不要大声呼吸，你已暴露了你自己……】 这下缩在棉被里的人再也藏不住了。 总觉得门铃响了，柜子也动了，屋子里也多了个人。 悄悄出来看一眼，还好还好，啥都没有。 赶紧切下一个视频！ 【knock knock！外面下起了雨， 放弃挣扎！ 谎言说多了就会发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还是顾白的视频！这次他连续发两个！ 不同的画面，相同的音乐。一个一个视频，连接在一起，变成一首连贯的歌曲。 【knock knock！是谁在做坏事？ 假装成幸运， 我总会找到你在床底————】 刻意拉长的咏叹，仿佛锁定猎物之后近乎癫狂的惊喜。 发颤的尾音，仿佛有只兴奋颤抖的利爪已经悬到了头上。 用户疯狂地切换到下一个视频，然而大数据已经记住了他。 软件检测到用户多次播放恐怖视频，猜你喜欢，为你推荐类似视频。 下一个视频不再是顾白发送的，然而他上传了一段30s的音乐素材，供所有用户使用。 高质量的编曲，惊艳的唱腔，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使用了。 【听啊——你在恐惧！ 看啊——你在歇斯底里！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叮咚！有人在看你的过去。 叮咚！有人在看你的秘密。 叮咚！你逃不出去……】 心态崩了，彻底心态崩了！ 叠两层棉被都挡不住骨缝里渗出来的凉意。 本来只是熬夜不想睡，现在是不敢睡了！ 总觉得一睡着就会有人来掀被子，笑嘻嘻地说：“我找到你了！” 不知道多少人被吓得把手机扔出去之后，才想到原来还能关静音。 关掉声音攻击，再遮住视频上半部分之后，网友们总算敢去看歌曲上传者的名字了。 歌名从左滚动到右，《天堂岛之歌》的后面，跟着创作者的姓名。 【顾、白！】 好你个顾白！竟是你小子搞的鬼！ 【让你专心搞音乐，不是让你专门搞阴乐！】 【家人们谁懂啊，大晚上我起夜刷斗音，尿到一半，被这破歌给我吓得憋了回去！】 【顾白你是真的狠啊，大晚上发这个，随机吓死几个熬夜选手是？】 毫不意外的，顾白发布的短视频，和那首诡异又好听的背景音乐，成功冲上了热搜。 白天，社畜们一大早赶公交、赶地铁，在人多的地方播放，就没那么恐怖了。 也许是心静了下来，人们这才有时间欣赏这视频画面和歌曲的高质量。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顾白当导演好像是认真的。 随手一截，这构图，哇，直接当壁纸。】 【恐怖是真恐怖，但好看也是真好看。我放慢05倍速，每一帧画面都好高级啊。】 【哇这些演员，没见过，但是这妆效，哇塞——哇——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哇——】 【这歌更是绝了，我本来好好的坐公交，听完之后，只觉得满车只有我一个是活人……现在想跳窗来得及吗？】 【顾白撒浪嘿呦！顾白是棒囯的思密达！】 【前面的你在想屁吃！滚出华国！】 一直到中午下班，顾白发布的歌曲和短视频热度还是居高不下。 尤其是他的那首《天堂岛之歌》，大家越听越意识到它有多牛逼。 不仅是歌曲本身好听，更牛逼的是顾白的唱法。 他调子起得超高，第一声就超过了男歌手的正常演唱音域。 这使得他脱离了原本的音色，达到了一种雌雄莫辩的效果。 像还没变声的稚童，又像月夜吟唱的海妖。 他甚至还用上了超高难度的华彩花腔。 硬生生把主打下沉市场的短视频音乐，拉到了世界级歌剧舞台的层次。 这种本该收费的歌曲，此刻却能在多个短视频平台使用。 即使只是一小段，也足够惹得大家争相使用了。 一开始大家还是普遍用来剪辑恐怖视频，后来变成了发布s病娇角色的背景音乐。 再后来变成了变装视频，开篇人畜无害，唱到副歌部分直接化身腹黑病娇。 再后来是翻唱挑战，没过多久，掌握不同语言的逗比们，带来了各国语言乱翻译版。 再再到后来，由于过于泛滥，恐怖的效果已经大打折扣，竟然有人用来当成萌宠视频的背景音。 慢慢地，已经演变成病毒式传播。 到这时，大街上，每三个人，就会有一个人的手机里传出【叮咚……】。 至此，全民自发的刷屏式宣传正式生效。 这不是资本摁头让人去看，而是质量过硬的东西，经得住大众的审视。 而当大众愿意花费更多时间去“审视”一样东西时，他们的喜好就会被大数据监测到，从而推广给了更多的人。 终于，游大冰之前闯出来的祸，被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完蛋，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这么迅速。我现在居然有点想看顾白拍的那部电影了。】 【有一说一，自古烂片出神曲。如果电影里面的配乐，都像那首《天堂岛之歌》那么顶，我觉得也不是不能买票看一场。】 【是的，就当去听音乐了。电影只是附送的v。v故事性差就差了，画面好看就行了。】 现在的局面，彻底反过来了。 网友们开始天天留言催促顾白赶紧剪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上映。 顾白早就剪辑好了，他也想越快上映越好，但是…… “不好了，审核没有通过。负责接收的人，压根不答应帮我们呈报上去。 他说电影里有血腥暴力镜头，让我们删光了，他再考虑帮忙提交审核……” 第170章 凌晨12点的首映场 顾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的电影画面已经很克制了。 虽然实际的情况，是脑浆肠子流一地。 但是拍摄的时候，他通过大师级的手法，利用光影，让鲜血变成了一片灿金。 掉落的人头也没有实拍，而是拍墙上的影子。 总之这部电影里，几乎已经看不见一滴血了。 可惜避开了“血腥”没用，一句“暴力”就推了回来。 这不给上线怎么行，他现在山穷水尽，就等着这部电影回本呢！ 顾白只得再找回之前帮他剪片子的几个便宜大学生，让他们再剪一次。 这几个便宜大学生，还是从《流浪星球》的郭导手里借过来的。 物美价廉，只需要给他们开个实习证明，他们就能感激涕零、昼夜不分地给你剪片子。 不过顾白也没这么黑，好歹也给他们报销了车费、饭钱，外加3000的工资。 不是顾白给不起更高的价，而是怕给高了，以后他们毕业出去找工作，会有心理落差。 经过几天的奋斗，总算又剪出了新的版本。 这次顾白将暴力镜头放慢，惨叫声全部屏蔽，写了一段激昂的交响乐作为背景音。 整个厮杀画面，从一开始令人肾上腺素狂飙的直给，变成了具有更高艺术水准的设计。 害怕的话，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直接从鬼片现场，魂穿到维也纳大厅。 这样拍总行了！ 影片再次送审，顾白忐忑地等待结果。 希望这次至少能顺利呈上去。 然而，不出意外的是，还是出意外了。 俗话说得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顾白有信心他的电影能通过上面的审核，然而，最底下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是不帮你呈上去。 要不怎么说“人越小官威越大”。 顾白想了想，想到了治那个人的方法。 你不让我的见“阎王”，我就直接去找阎王。 很快，地府的阎王就收到了顾白的小报告。 阎罗气得一拳打凹了桌案。 “这可是阴阳合拍的第一部电影，具有促进阴阳两地交流的重大意义。 这是谁家的不孝子孙，自己收拾了，免得吾来帮你收拾！” 阎罗王都发话了，事情还能不解决？ 第二天，清晨5点，那个受理中心的员工就带着水果等在门口。 等顾白睡醒，员工亲自从顾白手中带走样片，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马上送审。 没过几天，顾白就收到消息，审核通过了。 甚至电影院也准备好了排片，随时可以开播。 这进度，仿佛一下子从骑自行车变成了坐高铁。 不是说，审核至少是以“月”为单位的吗？ 顾白还是小看了他“小报告”的威力。 开玩笑，有阎王保驾护航，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打通一个小兵，当然是一条龙服务。 谁要是耽误了电影的审核，就让地下的亲人直接上来做思想工作。 哪里不通就通哪里，效果自然是一泻千里。 最终，顾白带着一部，刷新了历史上从备案到上映最快记录的电影，成功登上各大院线。 耗时不到1个月。 而其他电影，从备案到上映最快是1年左右。 普遍的是2-3年，也有更多备案之后再也没有下文了。 看到官宣之后，网友们都傻眼了。 【不是，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你都要上映了？】 【写歌速度快就算了，拍电影速度也这么快。我说，顾哥，可不兴干啥都快啊！】 【楼上的，你是不是揭露了顾哥单身的真相？劝删，让我发。】 【啊？啊？啊？只有我一个人，至今认为他说拍电影是在开玩笑吗？结果都上映啦？】 当然，也有更多的粉丝翘首以盼。 只要抱着去听音乐看v的心去看电影，就永远不会受伤。 【票已经买好，凌晨12点的首映场。真勇士就要无所畏惧！】 【我也买了票。根据经验，国产鬼片都是可以当搞笑片看的。为了表示对顾白的尊敬，我尽量不笑出声。】 【你们都去首映场吗？我还在纠结去不去。 我这儿是十八线小县城，午夜12点，估计只有我一个人去看。有点怕怕。】 【前面的，你怕个毛线啊！买一张票，却有包场效果，这不爽死！】 【是啊，包场爽死。我这儿老有熊孩子跟着家长来看电影。鬼吼鬼叫，真的受不了！ 国产鬼片有什么好怕的。听我的，你去就完事！】 【好的兄弟们，那我就去了。今晚等我反馈！】 得益于天堂岛之歌的超高热度，电影的首日预售票房就突破了1000万。 当然，这跟那些动辄预售卖出几亿票房的大片没法比。 但是，顾白可是全新的班底啊，新导演+新演员，有这个成绩已经算优秀。 最重要的是，顾白这部电影，成本是10万。 四舍五入，几乎没花钱，空手套了1000万。 虽说院线会分走一部分，不过对于顾白而言，已经是血赚。 而这只是第一天的预售成绩，后面还有得赚呢！ 当晚11:55分左右，买了票的影迷们基本已经全部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的人，不一定都是顾白的粉丝。 有的是观影爱好者，习惯一口气买几张票，一场场连着看新片。 有的是暧昧期的情侣，还没捅破窗户纸，心里想着跟对方更进一步，又不好意思提出。 只好拿看深夜电影当借口，看完之后，末班车没了，回不了家了，也只能去开房了。 还有的是一些影视区up主，他们的日常就是要观看院线新片。 顾白这部电影，讨论度这么大，必须要出一期视频来重点讲讲。 0点开播，看完一点半左右，回到家通宵做视频，第二天一早就能发布。 搞自媒体的，速度就是要快，做的片子就是要新，不然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蹭热度都蹭不到点上。 为了快人一步，来看之前，不少影视区up主已经提前写好了稿子大纲，还有初稿。 提前写稿，有点像赌博，买大小。 因为评价一部电影，也就两个走向，要么好，要么烂。 而大多数影视区up主，他们对这部电影押的宝，都是——烂。 吐槽烂片的稿子已经提前写好。 待会儿看电影的时候，只需要记住某些细节，填充进稿子里，就可以直接开骂了。 第171章 超值！看电影变密室逃脱 电影院灯光关闭，片头结束之后，电影正式开始。 开篇就是医院，一位孕妇正在生产。 伴随着产妇歇斯底里的嘶吼声，身下的产床蓦地被一大股鲜血染红。 产妇大出血，医生护士紧急抢救，最终，两个双胞胎女婴呱呱坠地。 一个浑身通红，哇哇大哭。 另一个却无声无息，细看皮肤已经变成绛紫色，眼睛紧紧闭着。 忽然，画面转大特写，镜头聚焦在女婴紧闭的眼皮上。 她睁开眼，眼睛里竟然有两个瞳孔。 这种诡异的异于常理的画面，令人下意识想回避。 然而导演使坏的心思非常恶劣，他将镜头不断拉近，拉近，靠近那双眼睛。 最终整个屏幕都变成了一片黑。 细看又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幽邃的瞳孔。 它打破了第4面墙，与大荧幕外的观众们对视。 又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在引诱着别人跳下来…… 画面转场，荧幕再亮起时，已经快速衔接到了三桩凶案。 在将近四十度的天气，被冻得浑身结冰的老板。 在家中没有失火的情况下，被活活烧死的美女。 在晚上忽然把自己的肠子抽出来洗洗，再塞回去的神父。 此时开场还不到10分钟，如此劲爆的画面就像不要钱一样扔了上来。 那些逼真的特效，还有那些死状极其真实的尸体。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逼真到让人不得不怀疑，导演是不是真的放了一把火。 或者，丧心病狂地找了几具真的尸体来拍摄。 那些人多的场次，大家开场前准备了一堆爆米花、可乐、薯片、辣条、饼干。 就等着把国产鬼片当笑话看。 现在，笑容从他们脸上消失了，转移到了顾白脸上。 大师级的拍摄手法，还有堪称完美的配乐，让这部成本10万的电影，呈现出1亿投资以上才有的制作水准。 而那些完全实拍的恐怖画面，则吊打了国际上所有的特效团队。 因为特效做得再真，也是假的，而顾白拍的都是真的。 甚至连鬼片里的鬼都是真的鬼。 观众口中的爆米花忽然不香了，只觉得电影院的空调开得有些低。 后背咋凉凉的。 人们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大意了，这把可能是高端局。 大多数观众不是专业的影评人，他们只是来看个乐子。 他们不会用专业的视角去分析光影、道具、特效，也不在乎这些细节。 但是，细节往往会影响人们潜意识。 当大脑接收到的信息，全部都无限逼近于真实时，大脑也会命令身体做出真实的反应。 比如疯狂冒冷汗，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和肌肉的不自觉抖动等等。 此时此刻，那些说尽量忍住不笑出声的观众们，紧紧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不要叫出声。 这电影怎么回事？ 国产鬼片，不应该是前一个小时故弄玄虚； 后半个小时追来打去； 最后几分钟，告诉你一切都是精神有病。 顾白你不讲武德啊！来骗，来偷袭他们这帮老老实实的国产鬼片观众。 不过好歹周围有一群人陪着看恐怖片，某种意义上能削弱一些恐惧。 那位一个人“包场”看电影的观众就惨了。 他被网友们忽悠买了票，入场时，特意选了正中间的座位，最佳观影区。 影院灯还没关的时候，他高坐在正中央，环视一周，近百个位置只有他一人。 一股“唯我独尊”的爽感油然而生。 他在座位上疯狂拍照，发到电影的超话里炫耀。 收获了评论区一大堆羡慕嫉妒恨，还有佩服他胆子大的话。 得意不到三秒，“啪！”，电影院的灯全灭。 大荧幕缓缓亮起，电影正式开播。 在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这个倒霉观众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没有刚才那种主动“掌控全局”的爽感了，只觉得被黑暗笼罩了，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仿佛自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嘴里肉。 更要命的是，产妇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安置的音响里传过来，声音环绕立体。 倒霉观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赶紧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眼前照出了一片亮区，这让他恢复了少许安心。 可定睛一看，手机余电只剩61。 完蛋，更焦虑了。 出门前还是78的电量，本来想着，看电影不需要玩手机，电量绰绰有余。 现在开着手电筒，能不能撑半小时都不一定。 关了。 周围一黑下来，刚才还觉得空空荡荡的座位，此刻仿佛坐满了“人”。 他只得再次打开手电筒。 有点用，但是没有之前多。 因为电影里面的恐怖氛围在升级，他内心的恐惧也在累积。 他疑神疑鬼，却又不敢扭头去看，只敢用眼睛悄悄暼向左右，一遍遍确认是空的。 可是这里近百个座位，谁知道鬼会坐在哪个位置上。 说不定就在他身后呢。 “淡定，淡定，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小声默念着。 忽然，中央空调的风朝他这边吹了一下。 倒霉观众脑子里紧绷的弦直接断了，他跟屁股着火了一样，忙不迭地往外冲。 却没留意脚下的阶梯，被绊了个狗吃屎。 他却感受不到痛，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跑，然后继续摔。 一路连滚带爬到了门口，他拉开门，本来想着得救了，可入目的景象，却和影院里面不遑多让。 小县城的电影院管理没那么严，负责检票的小哥，查完午夜场的票，就擅自离开岗位摸鱼去了。 如今整个电影院，空空荡荡。 前方的走廊和大堂空无一人，灯也没开。 只有走廊里的应急指路灯常亮，散发出幽幽绿光。 借着绿光仔细分辨，发现大堂的门上挂了一把u型锁。 夜深了，正门不开，改侧门出入了。 可商场里四通八达，那么多个侧门，鬼知道哪个侧门开着啊！ 倒霉观众想死的心都有了。 悔啊，但凡他不被网友忽悠出门，他现在已经在被窝里玩手机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他这张电影票真的买得超值。 不但能够包场看电影，还能体验一把实景搭建的恐怖密室逃脱。 这把血赚！ 第172章 童年阴影，青年阴影，中年阴影…… 最终那位大兄弟是如何成功走出商场的，谁也不得而知。 只知道他回去之后，在电影超话里，一连发了几十条帖子，辱骂那些怂恿他的网友。 最后因为骂得过脏，被超话主持人拉黑了。 不过非要说倒霉，前面那个倒霉观众，还不算最倒霉的。 最倒霉的要数一些熊孩子了。 有些熊孩子，从小就是家里的小霸王。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非要闹着让爸妈带自己来看鬼片。 可能在熊孩子有限的人生经验里，国产鬼片，跟奥特曼里面的怪兽是一个恐怖量级的。 甚至，怪兽的特摄皮套，都比国产鬼片里的鬼做得更走心、更吓人呢。 不过，国产鬼片里的鬼，总是在漂亮大姐姐洗澡的时候出现。 然后大姐姐就会一边扭来扭去地尖叫，一边捂着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浴巾，最后妆容齐全地摆出s型死去。 这种露骨的刺激画面，何尝不是另一种凹凸曼呢。 反正，大人拗不过熊孩子撒泼，加上这电影最近讨论度真的很大，就拖家带口一起来看了。 开场不到十分钟，熊孩子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商场楼层。 这部戏里也有洗澡的大姐姐，不过大姐姐这次不扭成s型，直接扭成麻花，变成焦尸。 绝对的露骨，绝对的刺激。 爱看吗，多看点。 上赶着给自己创造童年阴影的，还是第一次见。 没关系，只要顾白还继续拍电影，以后还有会青年阴影，中年阴影，老年阴影。 最后哭到岔气的熊孩子，被全家抬着带出去。 在场的观众，虽然也被电影吓得很惨，但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快意。 妙啊，这么些年，在电影院里受了多少熊孩子的鸟气。 不是大喊大叫，就是用力踢椅，要么就是跑来跑去。 熊孩子背后还有熊家长撑腰，一熊熊一窝。 今天全都爽回来了。 而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暧昧情侣们，也损失惨重。 本来看电影就是走个流程，看不看不重要。 只等一个半小时过去，夜深人静，顺势约去酒店。 如此这般，关系就能突飞猛进。 谁知道，这电影开场就抓人眼球。 看着看着，这电影不但看进去了，还出不来了。 好消息是，情侣两人的关系，在电影院就有所突破。 他们全程紧紧抱在一起，遇到可怕场景时，还互相往对方怀里钻。 坏消息是，他们完全没有了性致。 去酒店开房之后，他们觉得床底、衣柜、壁橱、空调里，到处都有鬼。 最后不知道多少情侣瑟瑟发抖地抱着睡了一夜。 澡也不敢洗，眼睛也不敢闭，光靠唠嗑驱除恐惧。 至于那些影视区up主，也受了严重的工伤。 他们早就写好了吐槽影片烂的稿子。 预期中的情况应该如下： 【这部电影真是意料之中的烂！事实证明，贸然跨界，隔行如隔山，根本不可能成功！ 首先，拍摄技术低劣！ 无论是镜头运动还是特效处理，这部烂片都完全没有水准可言…… （新人导演的通病，ppt转场和v式拍摄。 拿几个知名导演的拍摄跟顾白作对比，拉踩一下） 其次，台词尴尬离奇。 这部烂片中的台词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演员们的垃圾表演更是雪上加霜……（此处抄录几句尬穿地心的离谱台词，痛批） 然后，剧情杂乱无章。 （插入剧透预警）这部烂片的剧情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毫无逻辑可言…… （此处梳理影片大纲，然后挑出几个逻辑漏洞，狠狠吐槽） 最后，演员演技烂……（重点辱骂游大冰，参考往期稿件，直接复制过来用，反正他不会有长进）…… 总之，这部烂片是一部让人大失所望的作品。 我不禁好奇，这样的电影为什么会被制作和上映呢？ 顾白制作出这样的电影，就不怕伤了粉丝们的心吗？】 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影视区up主的工作，就是在上述稿件的基础上，做“填空题”。 只需要找到相应的素材，然后塞进去就行了。 然而，实在是没想到，他们所写的吐槽稿子，竟然变成了使用“排除法”的依据。 坐在第一排的影视区up主，一边看电影，一边拿着小本本记笔记。 “拍摄技术……低劣？等等！卧槽！刚才那个镜头好迪奥啊！” “卧槽卧槽！这个镜头也好迪奥！” “特么的怎么拍的！这个角度，摄像头得塞死者的肚子里拍？” “卧槽！这个转场，哎卧槽！才十分钟，你就这样秀？” “哇——好华丽又好自然的炫技啊。刚才那是希区柯克变焦？顾白不是新人导演吗？怎么也这么会玩？” 一开始，up主们还一个个地数电影镜头中呈现出来的构图和拍摄技法。 可是看着看着，up主就完全忘记了数，他彻底沉进去了。 最好的炫技，不是让人觉得你这技术好牛逼，而是让人震撼于拍出来的镜头好贴合剧情。 炫技是为了更好地表达故事，最终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让观众深深投入进去。 如果出戏了，那就是失败了。 此时电影播到了第二十分钟，不少up主不知不觉放下了本子和笔。 直到笔没拿稳掉落在地，才有人惊醒过来。 “哎呀！我怎么……工作工作！ 看来顾白有点拍摄天赋，吐槽不了镜头，那就吐槽一下台词。” up主又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演员的台词，只要有一句雷人的，就能大批特批。 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智商下线的台词，反而等到了让他拍案叫绝的对话。 男主角问一位大师：“你相不相信有成仙这回事？” 大师的回答是：“如果我说有，你立刻开始怀疑我的权威。 如果你问我，是相信道家的神仙，还是相信外星人……我决不会选外星人。” 一个配角的台词，说出的却是整部电影的精髓。 这种含蓄，就是电影《重瞳》处处透出高级感的来源。 电影本身不提供答案。 它只提出问题，然后，让你选择你想相信的。 科学还是迷信？有鬼还是没有鬼？ 信你愿意相信的。 一直到影片结束，出现片尾字幕，一些up主才猛拍大腿。 “等会儿，我怎么光顾着看了！我得梳理剧情，剧情杂乱无章，满是漏洞，比如……” 比如……好像没有漏洞啊！ 第173章 差点一屁股坐鬼身上 电影全程跌宕起伏，环环相扣，时不时就来个反转，还有各种惊爆眼球的镜头。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漏洞。 “不行不行，等会儿再看一遍，一定会有的。” “就算剧情没有漏洞，演员的演技肯定也会有槽点。” 可是up主绞尽脑汁，也没回想起这部电影的演员是谁。 看电影的时候，光顾着看剧情了，压根没注意到演员。 这……意味着，没有一个演员的表演让观众出戏。 不会？难道游大冰没有参演？要是参演了，没理由不注意到他的。 于是乎，前一场刚看完，不少影视区up主又购买了下一场的票，再次进去看。 0点首映场还有挺多人，可是2点的场次，就寥寥无几了。 up主也没在意这些，继续坐到第一排。 这次他们全神贯注地观看演员的表演，最终发现…… 选角惊人的贴合。 程玉泉一出场，那股子疲惫的社畜味儿，几乎溢出屏幕。 人生失意，看不见未来，这种状态，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难怪没认出来呢。程玉泉完全和角色融为一体了啊！ 就连其他的配角，也表现得有模有样的。 由于太过自然，甚至分不清楚是不是在演戏。 最绝的还是死亡画面，由于太过真实，都是捂着眼睛看完的。 看来只能期待游大冰的垃圾表演了，有他在，吐槽节目就有素材了。 到时候可以重点骂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等啊等，终于等到游大冰出场。 他的画风，果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一下飞机，那股浓浓的装逼范儿，扑面而来。 其实看第一遍的时候，观众们就已经觉得有点出戏和不自在。 就是不知道为啥，后面居然完全忽视了这种不自在。 很快，剧情就给了up主答案。 fbi探员装逼不到三秒，下一个镜头，就见他神情复杂地出现在案发现场。 那脸上的害怕、惊疑、畏惧，摇摇晃晃想晕，又强撑着想要相信科学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啊这，这真的是游大冰吗？ 表演层层递进，丝丝入扣，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至此，之前写好的初稿全部作废，得重新写稿。 越看下去，越觉得这部电影，想要讨论的东西远远不只“鬼”。 这重新写的稿子，还得加上解析。 里面的深刻内涵，不是一期节目就能解析得完的。 同样的，那些细节，也不是看一遍电影就能记住的。 不得已，看完第二场之后，想要做深度解析的影视区up主们，又出门右拐买了一张票，继续看第三场。 这份钱，真是不好赚啊。 说好的低端局，结果硬生生复活了三次都没打完。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开录像，拍摄电影画面…… 当然是因为，盗摄行为是违法。 他们作为影视区up主，干这事被人认出来的话，名声臭了，以后就别想混这行了。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要像up主一样爱惜羽毛。 有一些人，专门在包里装上专业摄像机，偷偷带进影院。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拍电影”。 或许不少人都听说过“电影枪版资源”，点开一开，是模糊不清的荧幕画面。 镜头摇摇晃晃，画面下方有座位椅背，时不时还有人从电影荧幕前走过去。 这些枪版资源，就是由一些专门盗摄的人贩卖出去的。 他们通过手持设备等方式，直接拍摄完整版的电影，转手以几毛钱几块钱的价格卖到网上。 大鸿就是其中一位盗摄人员。 他“入行”不久，没什么专业设备，就一台手机。 这年头，手机的摄像头越来越升级，基本上偷拍个电影够用了。 反正那些买枪版资源的人，也不在乎什么观看体验，只需要听个响就行。 拿手机拍，还不容易被抓。 他特意买的深夜3点半的场次，入座以后，环顾左右。 发现这一场居然也有零星几人，还好每个人都分布在影院的各个角落，互不打扰。 于是大鸿偷偷拿出了手机，用摄像头对准大屏幕。 刚要按下拍摄键，忽然，前方冒出一颗头，刚好挡在摄像头前面。 手机往左移，前面的头也往左偏；手机往右移，前面的头也往右偏。 真是倒霉！没想到自己前面刚好就坐了个人。 气得想要大鸿直接起身，想要换个座位。 影院空荡荡，坐哪儿都行。 灯光已经关闭，周围什么都看不清。 大鸿摸黑往旁边挪了三四个位置，刚要一屁股坐下，忽然肩上被人重重一拍。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别坐我腿上。” 大鸿尴尬不已，连忙道歉：“抱歉，没看到有人。” 他赶紧挪出去，想要换一排。 后面那排也是最佳观影区，拍摄视野更好。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座位和前排之间的空隙，似乎特别狭窄。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当他挪回自己原来的座位时，忽然感觉空隙变宽敞了。 正纳闷呢，忽然，电影开播了。 屏幕亮起，借着屏幕的光，可以看到，到处都是空空的椅子。 大鸿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想赶紧拍摄。 忽然，当他又挪出一步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身体顿时僵住。 视线里，是他原来坐过的椅子。 电影院的椅子，是需要手动压下去坐的。 人一起身，椅子就会弹回去，自动折叠起来。 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增大间隙，方便人出入。 可是，问题来了。 影院里几乎所有的椅子，都呈现出放下来的状态。 好像有什么“人”坐在上面，压住了椅子似的。 若说，这个影院的椅子都是这么设计的，那他之前的座位，为什么还是折叠的？ 一种没由来的恐惧袭上心头。 也许是嫌弃他站了太久，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声音。 “你到底看不看啊？别老站着，挡住我们了！” 大鸿一激灵，他所站的位置，一整列压根就没人，会挡住谁啊？ 他不敢细想，赶紧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电影院。 出门他就哭了，强压下去的恐惧全部涌了出来。 这事细思极恐，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刚才和他对话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他差点一屁股坐鬼身上。 第174章 烂片纯圈钱，生儿没屁眼！ 大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了出租车的，只听见年迈的出租车司机关切地问： “小伙子，怎么哭成这样，失恋了？” “不、不是，我、我好、好像……” “好像什么？” 说出来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和人交流倾诉，能让他压力减少一些。 “好、好、好像……撞鬼了。” “撞鬼？”开出租车的老头尾音上扬，好像他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没笑出声。 “你看错了小伙子，放宽心，这世上哪有鬼啊。 我开了一辈子夜车，有生之年就没遇见过鬼。” 大鸿听到司机的安慰，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了。 看来是他过于紧张了。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呀，爷爷说的对，这世上哪有鬼呀，嘻嘻！” 大鸿头皮一炸，他记得车后座，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啊！ 为什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 “司机！司机！这里什么时候有个……” 没等他把话说完，正在开车的司机忽然把头拧了180度，转过来笑眯眯地看向他。 “诶，叫我干什么？我在开车，分不得心呐！哎呀！要撞了！” “啊——————” 车子“嘭”的一声撞到一堵墙，天旋地转。 一晃神，大鸿发现自己还站在电影院大门外。 没有什么出租车，也没有什么跟他聊天的司机。 “啊啊啊啊啊啊——”他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远离这里。 今晚真是见了鬼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电影院里，某个空荡荡的电影厅内，鬼声鼎沸。 “耶——总算把唯一一个人类轰走了！这儿是我们的了！” 领头的那个挥了挥阴旗，维持秩序： “安静，安静！说了来阳间观影就要守阳间的规矩，和人类互不打扰。 这次是特殊情况，那个人盗摄才允许你们现身警告他。 以后不许这样了啊！不要给顾白添麻烦，我们要做有素质、有涵养的鬼粉！” 满影厅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鬼齐声答应：“收到！” 一老一少想趁机偷溜进来，被领头拿阴旗的那个逮了正着。 “你们……不会去吓唬那个人类了？” 一老一少讪笑着：“嘿嘿嘿嘿嘿……” 领头的无奈地白他们一眼：“下不为例。回去坐好。” …… 第二天。 那些熬夜看了首映场的观众们，还在睡觉。 然而，有关于这部电影的通稿，就已经出来了。 【超级烂片！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电影污染眼球？】 【全员降智！国产鬼片逃不过脑子有病老套路？】 【跨行失败！顾白做音乐十分拍电影负一百分！】 一大早，有关于电影的影评就铺天盖地砸进大家的视线。 所有的新闻平台和宣传平台，都出现了格式统一、恶意满满的标题。 矛头直指顾白新电影的《重瞳》。 一些路人收到相关的新闻推送，扫一眼就关掉了。 然后在心里，或者跟身边的人说： “听说顾白的新电影翻车了。嗐，意料之中，外行想强行挤进电影市场，没那么容易。” “我也看到网友评价了。又是国产恐怖片老套路。 哎，拍不出花样来。毕竟审核标准就在那。” 一些视频up主，自称看完电影之后，回来通宵做视频，一大早就发布出来，要狠狠批判顾白。 其中有个四百万粉丝的up主癫公，骂得尤其脏。 “……很多人说，顾白是第一次拍电影，要对他包容一点。 我想说，都特么是放屁！ 他也没有因为第一次拍电影，而票价降低，那观众凭什么对他温柔？ 拍得烂，就是要骂！本条视频，没有任何的赞助，就是我单纯想要辱骂。 因为是顾白，让我连夜吃了一坨屎。那就别怪我，含屎喷人！” 弹幕里一阵拍掌叫好。 【癫公好会骂，多骂点！】 【癫公消消气，烂也是意料之中，不值得。】 【虽然没看，但是已经不必看了。谢谢癫公帮忙试毒。】 虽然大家都还没有看电影，但是能让视频博主这么生气，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癫公声色俱厉地把电影从拍摄、剧情、逻辑、台词、演技等等方面批评了一通。 最后，激情赋诗一首。 “剧情一团糟，套路全靠抄。 逻辑全没有，台词烂成狗。 演员有大病，导演也不轻。 资本永不穷，屠龙者成龙。 烂片纯圈钱，生儿没屁眼！” 弹幕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全场起立！癫公又带着他的五言绝句来了！】 【癫公yyds！影视区没你不行，你就该封神！封神！】 【不愧是癫公，影视区只有你的吐槽最快最狠最准！】 没一会儿，癫公的这个吐槽视频，就冲上了各个平台的热搜榜单第一。 薇博里，评论区一堆水军刷屏： 【抵制烂片！不接受资本喂屎。】 【顾白已经变了！他早就忘记了初心，现在他就是资本！】 【歌可以听，电影没必要看。】 【我的评价是，不是能拍v的人就能拍电影。】 眨眼的功夫，网上的舆论就已经被水军占领。 大多数网友，这个时候要么刚起床，要么还在睡。 要么没看过电影不予置评，此时都处在被动接受信息的阶段。 无数路人看完水军言论之后，反应都是—— 【这么多人都在骂，看来顾白这次确实是跨行失败翻车了。 不过骂得也实在太狠了点。至于吗？】 一旦有人提出质疑，让他们别人身攻击，就被水军喷到自闭。 受舆论影响，不少人都选择了退票。 本来还想着周五周六晚上去看一看，现在似乎没有看的必要了。 把钱省下来，买顾白的专辑。 顾白再帅，粉丝们也不能接受吃他的“屎”。 又过了几个小时，那些熬夜看电影的人终于陆续醒来了。 他们打开手机，本以为这个时候，网上应该全是夸赞“顾白牛逼”的声音。 可是一看热搜，傻眼了。 “怎么回事？怎么都在骂？” “昨晚我看了三遍都找不到一点漏洞，越看越觉得这电影牛逼，怎么舆论翻车了？” “是我的审美有问题，还是大众的审美有问题？怎么睡个觉，我就脱离大众了？？” 第175章 怒肝！两万字解析《重瞳》！ 很显然，这次的水军黑顾白电影事件，是有预谋有组织的。 背后的黑手，是孙大刚的妻子，范梅。 或许应该改口叫前妻了。 范梅在家族的支持下，夺得了孙大刚的公司股份之后。 就把那个半死不活中风瘫痪的家伙，一脚踢开了。 如今，范梅接手了孙大刚打下的江山，成为了董事长。 背后又有娘家范氏集团撑腰，气焰比孙大刚在位时还嚣张。 她为了报复顾白的杀子之仇，无所不用其极。 棒囯那次，让大师派鬼去杀死顾白没有成功，她一直在绞尽脑汁对付他。 如今听说顾白想要入局电影，还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鼓捣出了一部鬼片。 她当然要趁机踩一脚，最好让顾白亏得血本无归才好。 一部电影，投资最低也得百来万。 加上宣发，二三百万没跑了。 这些钱，全都让他打水漂！ 包括顾白以后所有的投资，也全部精准狙击掉。 看他有多少钱，来跟两大财团耗！ 一个针对顾白电影的计划，在首映之前就开始酝酿。 黑他的通稿早就准备好，开播的当天，全部发出。 只要在电影前期，一堆人说是烂片，打下先入为主的基础。 那么，它不是烂片，也得是烂片。 很多人是跟风的，并不需要他们亲眼看，只需要听，听风就是雨。 再花钱买几个影视区大v，或者kol，什么都好，带头狂喷电影质量。 这部戏将彻底钉上耻辱柱，连带着顾白的名字，也将在电影圈遗臭万年。 不，不需要万年，只需要十年就够了。 一个人的激情和创作欲，最旺盛也就那年轻时的十年。 要捧红一个电影，需要天时地利，但是要搞臭一部电影，那是易如反掌。 这个道理，宾语换成“人”也适用。 今天热搜上的盛况，就是她的手笔。 那个满嘴喷粪的up主癫公，是她对比了下属呈上来的几个合作方当中，精选出来的嘴最臭的一个。 up主癫公，人如其名，影评风格很癫。 别人的影评，是90的分析+10的开炮。 而他的影评，向来是90的辱骂+10的脏话。 他靠着嘴臭和毒舌，锐评各大影视剧和明星，短时间内快速成为影视区头部。 他对外的形象是—— 【独立up主，正义路人。 因为忍受不了娱乐圈的傻逼乱象，所以激情开喷。 言辞激烈，是因为受伤太深。】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其实癫公这个账号，是孙大刚公司旗下的一个工作室运营的。 什么正义，全是生意。 他狂喷的，都是孙大刚竞争对手的影视作品。 他踩一捧一，捧的都是孙大刚投资的影视剧。 有时为了扔烟雾弹，迷惑大众，他也会喷孙大刚名下公司的明星。 正所谓，黑红也是红嘛。有些明星就适合走黑红路线。 正是因为有公司在背后替癫公保驾护航，他才能喷那么多知名明星，却始终安然无恙。 别人想模仿他的路子，没几天就被群众举报下线了。 如今，范梅接替了孙大刚，那么也就成为了癫公的新主人。 狗怎么叫，自然是主人要它怎么叫就怎么叫。 黑《重瞳》的稿子，整个团队打磨了许久，又通宵润色，才有了这次视频里的“舌灿莲花”。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眼看着可以封笔收官了。 然而，没想到，到了中午，居然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而且还是身份有影响力的人发声。 【一觉醒来怎么变天了？昨晚看完电影，群里一帮人还感叹看到了十年来最好的恐怖类型片。 今天本来想睡饱之后慢慢写影评，结果网上全是骂声。骂的人都看过了？？？】 发薇博的这个人叫做木易教授，是网上很有名的影评人，真实身份据说是某电影学院的导演系教授。 薇博下面放了两张群聊截图，群名叫【给电影人的情书】。 里面的聊天内容，是一帮人对《重瞳》的高度评价，但是令人忍俊不禁。 【老孙：唐唐啊，你在家吗？ 唐唐：在啊，半夜两点，我不在家能去哪儿？ 老孙：在家就好。今晚我老婆不在家，我能去你家睡吗？ 木易：？？二位？这里是群，是不是发错地方了？？ 唐唐：惊恐jpg，你要干什么？你可结婚了啊！最重要的是，我是男的啊！ 老孙：废话！就因为你是男的我才找你！ 老孙：我刚看完《重瞳》，不敢一个人睡，少废话，快开门！ 唐唐：卧槽你都到门口了？？？】 第二张截图是后续： 【木易：变态！唐唐别给他开，我到小区门口了！等我！ 唐唐：惊恐jpg 惊恐jpg你怎么也来了？？ 木易：我也刚看完《重瞳》…… 老孙：嘿嘿，是，《重瞳》我敢说是十年来最迪奥的恐怖片了，后劲贼大。 老孙：我大摇大摆走进去，最后扶着墙走出来的。 唐唐：你俩神经病啊！我这儿只有一张床！为什么都来找我啊！ 木易：因为学校男老师里除了我只有你单身…… 老孙：因为只有你单身…… 唐唐：滚！都滚！】 评论区里，有不少学生认出来了截图里的人物。 【卧槽！唐唐这个头像，他不会是我们影视技术系的唐老师？】 【那个老孙，不会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我电影学系的。】 【啊！所以木易，就是导演系的杨教授？？卧槽你真的是教授啊！这么年轻的教授？？】 当然，更多人好奇的留言问的是： 【所以你们仨睡了吗？】 【所以唐唐给你们俩开门了吗？】 【所以你们最终是怎么过夜的？】 这些疑问迟迟没有答案，但是，越来越多看过《重瞳》的人前来留言。 【我也觉得超级好看的，超级吓人！里面好多画面让我直呼这也能过审！】 【我也觉得好看。我今天发帖夸了一句，被一群神经病追着骂了几个小时。】 【昨晚我睡前刷薇博，还是一片夸赞的声音呢。睡醒一看，全世界都在骂。我还以为是我记忆出了问题呢。】 【专业的电影教授都觉得好看。顾白排面！不服憋着！】 范梅看到这些，眉头一皱，立即下令：“把他这条薇博删了。” 底下人一通操作，刚刚删完，又有新的意外出现了。 另一个千万粉丝的影视区up主，发布了一条长达1个小时的视频： 【怒肝！两万字解析！为什么《重瞳》应该封神？当之无愧的国产恐怖片巅峰！】 第176章 冲冠一怒为顾白 电影时长也就一个半小时，你个解析视频，就长达一小时。 过于离谱了！ 而且电影昨晚凌晨才首映，你现在就把视频详解做出来了。 你这不是人爆了个肝，是肝上长了个人？ 由于这个视频的标题过于逆天、过于离谱、过于吸睛，几乎刷到的人都点了进去。 视频的开头就是： 【各位兄弟姐妹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硬核解说up主月干帝。 本来这个视频，我计划是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做的。 但是看完电影之后，我实在太害怕了，根本睡不着，干脆起来写稿。 写到天亮，写了一万字，正准备睡觉，然后我就刷出了《重瞳》的差评。】 此处，月干帝在视频里放了一张截图，是另一个影视区up主上传的视频。 尽管打了薄薄的马赛克，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是癫公辱骂《重瞳》的视频。 平时月干帝属于老牌影视区头部up主，爱惜羽毛，不会轻易跟别的博主撕起来。 今天属实令人意外，他主动发起冲锋了，火药味十足。 【相信不少朋友已经看过了类似的影评视频，我的评价是： 呵呵。你发癫，人家说地你说天。 把电影误解成这样。这种阅读理解能力，小学顺利毕业都够呛。 气得我爬起来，又肝了一万字。】 吃瓜网友们直呼开眼界。弹幕刷了一层又一层，差点把画面糊住。 【妈呀，第一次看到月干帝这么生气。手撕癫公，他不是一直很佛吗？】 【他是在骂癫公？他就是在骂癫公？哈哈哈妈耶老牌头部和新兴头部之战，杀呀——】 【冲冠一怒为顾白。月干帝我支持你！】 两大影视区一哥撕逼，网友们端着瓜就来了。 一个个掏出小板凳和瓜子，坐在视频前，观望“华山论剑”。 与癫公每一句吐槽都有对应图片和视频片段相比，月干帝的这个视频做得很粗糙。 估计是只来得及念稿子录音，没来得及做画面，只能一直重复循环播放《重瞳》的预告片。 不过，这完全没有削减网友们的热情。 因为月干帝的稿子质量极高，可以说是干货满满。 他用影视赏析的方式，从画面、构图、色彩、象征、配乐、情节冲突、人物弧光、宗教含义等等角度，逐一对《重瞳》进行分析和拆解。 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到进度条拉满的时候，声音都哑了，却还是能听出来意犹未尽。 最后他总结： 【昨晚我和几个电影同好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大家激动得差点把大腿拍烂。 我们没想到能在一个新人导演手上，看到一部完成度这么高的作品。 在劣币驱逐良币的大环境下，我们却看到了华语电影有颗新星在冉冉升起。 我们坚信他会成为电影界的代表人物，最后和国际大师站在相同的舞台上。 这就是为什么，当我看到无端的诋毁时，我会如此气愤。】 【希望大家不要相信无良自媒体的断章取义，我月干帝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好看！ 不好看你来找我，我给你们报销票钱，说到做到！ 转发此条视频，我还将抽出1000位粉丝赠送电影票。】 视频到此结束。 月干帝熬了一个通宵+一个上午，爆肝写稿+录视频。 他嘶哑的声音，让人看到，一个真正的电影爱好者，是如何燃烧自己的生命，来为电影行业的新星保驾护航的。 毫不意外，他的视频也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网友们泪目，纷纷表示： 【月干帝，我劝你把视频删了，让我抄来做毕业论文，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你信不信！】 【影视鉴赏专业的人慕名前来打卡。 听说这次月干帝为了顾白，怒肝了一篇博士论文。】 【天知道这个视频的含金量有多高！ 月干帝是我毕业十年的学长，平时我们老师上课就推荐看他的影评。这次他真的是拼了啊。】 【突然泪目，劣币驱逐良币，电影行业如此，影视区解说行业不也是吗？ 月干帝这样有专业有态度的影评人，居然沦落到要跟癫公那样的家伙竞争影视区一哥。】 【我作证！月干帝说的都是对的！电影巨好看！ 那个癫公，他根本就没看电影，断章取义！】 【支持一把，我随5张电影票。给抽奖加码。】 【我也随5张票。】 越来越多看过电影的人开始出来发声。 在电影质量过硬的前提下，几乎看过的人都在夸。 到了下午，其他看过电影的视频up主也发布了自己的影评。 大家的态度出奇一致： 本以为是烂片，没想到出乎意料，所以认真重新写稿子，花费了不少时间。 水军们早上发出的诋毁和谣言，不攻自破。 而那批水军，见形势不对，开始怂了。 他们回去，在水军群里问： “现在网友们好像开始反扑了，还要接着黑吗？” 群主：“当然要！网友们这点战斗力，难道你们怕了不成？” 水军：“怕倒是不怕，就是难度升级了，逆风局，得加钱。” 水军本来就是收钱办事，心里没有正义，只有利益。 如今看风向变了，还不得狠狠赚一笔。 为了给“逆风局”增加难度，水军们还会反串“路人网友”，自己跟自己对骂。 这波验证了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群主骂骂咧咧，请示了上级之后，不情不愿地给水军们涨价了。 之前一条5毛，现在一条低于1块5不干。 顾白的投资有没有打水漂另说，他们请水军黑顾白的钱，早就超过了顾白的投资了。 水军们拿钱办事，热情高涨，网友们也不甘示弱，网上陷入了骂战。 水军们抵抗得越激烈，网友们就越兴奋……啊不对，激愤。 网友们拿水军没办法，干脆把所有的账都算到带头的癫公头上。 【取关了！癫公收钱带节奏实锤！ 他那个视频一看就是电影还没播就做好了的！】 【以前喜欢他，以为他真的代表普通人，向资本家挥去重拳。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只是资本家的狗。 资本家让它咬谁，它就咬谁！】 【取关取关！13站和薇博通通取关！】 一天过后，癫公的粉丝量跌了40万，而月干帝，则暴涨40万。 癫公打死都想不到。 他骂过那么多人气顶流、知名大导都没事，今天居然栽在顾白这个新人导演手上？ 第177章 路过的蚂蚁都要送张电影票 到了晚上，up主癫公收钱一事，又添实锤。 有up主发出了群聊截图。 有营销公司的人，几天前就在商务对接群里，找10位影视区up主接商单。 只要出视频吐槽《重瞳》，价钱好商量，播放量越高，尾款越高。 要求是，粉丝数至少在100万以上。 根据截图记录显示，10个人已经找齐了。 只是人家手速没有癫公快，还没做好视频发出来。 月干帝也发了后台私信截图，有人联系他，要他删视频，价格7位数。 月干帝选择硬刚。 没接受，还挂了出来。 种种证据下，一切都证明有人在特意针对顾白。 想要把顾白这棵幼苗，掐死在萌芽时。 不止是顾白的粉丝，就连围观网友们也全都愤怒不已。 他们愤怒，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被当枪使了。 幕后之人，好像认准了网友都是乌合之众，没有脑子，只会跟风。 就算事后网友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也只能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所以，幕后之人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扰乱视听、指鹿为马。 好气啊！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把我当成傻逼？ 网友们的愤怒，可不是取关了癫公就能消除了的。 幕后操控舆论的人，自信能够翻云覆雨。 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天下匹夫为ta所用。 既然如此，就让幕后之人看看什么是“匹夫之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假。 匹夫一怒 ,也能血溅三尺。 当晚，无数网络大神各显神通，通过种种方式，找出了癫公背后的工作室。 还有商务群里，那些招揽up主的人幕后的公司。 种种信息交汇成网络，最终共同指向了一个交点——孙大刚。 当然，现在的关联人已经变成了他的老婆，范梅。 这下可精彩了，老仇家了。 5年前他们已经利用过网友对付顾白一次了，5年后他们又故技重施。 【兄弟们，燥起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当天上午九点半，股票市场刚刚开市，范梅公司的股票直接跌停。 股民们纷纷抛售，公司市值蒸发了50亿。 打蛇打七寸。股价就是一个公司的7寸。 那些被他们看不起的散户，那些被他们当成韭菜割的散户，同时也是被他们看轻的、好糊弄的匹夫。 等所有的匹夫都团结一心，那就形成了民意。 民意不可违。 第2天，一开市，梅开二度，股票再次跌停。 又是几十亿蒸发了。 这下公司上下可就乱了大套了。 与将近百亿的股票亏损比起来，之前翻车了一个百万博主癫公，还算是小损失了。 虽然范梅还想要硬刚，不愿意妥协。但是股东们不干了。 股价继续这么跌下去，损失的都是股东的钱。 最终，范梅这个董事长也被迫低头。 公司的官网和官方薇博上，发布了“辟谣”声明。 大意是：【网上所流传的说法，都是假的。 他们公司和up主癫公、以及那些营销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公司对顾白和他的电影也没有任何敌意，相反地，公司高层非常欣赏他。 为了支持顾白，将会请公司上下1万多名员工去电影院支持这部电影。】 …… 总之这个声明发的卑微至极。 花的钱倒是小事，问题是怎么花？为谁花？ 范梅花几百万来黑顾白也不心疼，可要她花30万买购买的电影票请员工看，她能气到便秘一星期。 不过这几个闹剧总算是暂时消停了。 顾白和他的圈内好友围观了全程，都表示很懵逼。 顾白有种，整件事好像跟他有关，但他又没有什么参与感的感觉。 形势大起大落，每一个环节都意想不到。 用郑天后的话来说：“我甚至刚刚吃到这个瓜，还没想好怎么帮你，事情就结束了。” 程玉泉被狂喷演技，刚刚打开网抑云、拉上被子准备eo，形势就反转了。 新增了几十万粉，全部都在艾特他，要他起来嗨。 游大冰如临大敌，这可是他主演的电影，黑电影就是在黑他。 他刚要招兵买马，打一场硬仗，就遇到网友的天降神兵。 他请的水军还没集结完毕，就收拾键盘回去了。 只是付出去的前期款项，没法退回来了。 不过游大冰还是高兴得要发疯。 这么些年来，他托关系进了无数大制作，在里面当镶边配角，被网友吐槽的狗血淋头。 这一次他居然口碑大反转。 为了庆祝，他在网上疯狂撒币，路过的蚂蚁都要送出一张电影票，请他们去电影院看《重瞳》。 这些发出去的钱，最终都会落入顾白的口袋里。 顾白也很高兴，他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来他这是小成本电影，能赚个五千万都算血赚。 结果上映第3天，靠着敌方主动送人头，票房收入硬生生破亿。 相关软件对于最终票房的预测，从初始的1,500万，拔高到了3亿。 而这些票房收入，最终顾白都会砸进《流浪星球》里。 他拍低成本小电影捞快钱，就是为了奶那部大制作。 据说现在资金充足之后，小破球疯狂提速。 原本预计一年后才能上映，现在可能提前半年就可以收尾了。 当然，如果资金再充足一点的话，那还可以再提前几个月。 那顾白还能怎么办？继续奶呗。 他得想想办法，让《重瞳》的票房更上一层楼。 只是现在没有敌方的助攻，加上恐怖类型片是小众。 热度过去之后，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很难超过3亿。 甚至超过2亿都有些够呛。 因为那些软件预测的时候，是依据当前高涨的人气来测的，有些虚高。 随着电影上映到后期，排片量减少，讨论度下降，票房收入势必更加疲软。 他得再给电影添一把火。 打定了主意之后，顾白再次联系了阎王。 随后他骑乘着旺财，来到了地府。 这一次是私人行程，没有开放签售和见面。 不过他邀请了上次参演的那100个群演，举行的一次室内见面。 在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众人之后，顾白说明来意。 “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一下大家。 请问有没有哪位比较擅长现代舞？” 第178章 最新单曲，喜上加喜 这101个鬼，都是亿里挑一。 身上没有101个才艺，都没法进入初赛。 几乎所有鬼都站了出来，各显神通。 没一会儿，顾白就选中了十几只鬼。 对于其他没被挑中的，顾白只能连连道歉：“下次有活儿一定找你们。” 这次他要拍摄一支舞蹈，给电影的新宣传曲当v。 v的内容，不一定要跟电影有关。 歌曲的氛围和电影对上就行，v的作用是诠释歌曲。 就以地府为背景来拍摄，省下一笔场景搭建的钱。 二次合作，大家都很熟悉，鬼演员对镜头也很配合。 花了一天的时间拍完，然后回家连夜剪辑。 又是熟悉的午夜12点，视频放出。 晚睡熬夜的网友们又有福了。 继上次大半夜被顾白吓一激灵之后，现在他们刷首页，都会下意识先看主播的名字。 如果大晚上刷到顾白，一定立刻滑过去，明天再看。 这次网友们又刷到顾白的视频，手指条件反射一滑。 都滑出去一半了，看到满屏幕的红色，喜气洋洋的，好像不是恐怖的内容。 整得像过年似的，还挺喜庆。 再看文字，写的是： 【热烈庆祝《重瞳》票房破亿！最新宣传单曲奉上！】 原来是庆祝的歌曲，难怪看着喜气洋洋，点开估计是类似“好运来，祝你好运来”之类的风格。 再看背影音乐，歌名显示《喜喜》。 行，喜上加喜，确认完毕，这次不是恐怖短片了。 可以现在看了。 于是网友们放心大胆地点击了播放。 歌是上一秒点的，人是下一秒走的。 只听开头就是一段吴侬软语的哼唱。 听着娇媚入骨，却又百般哀怨，听着像根根寒针往耳膜里扎。 【正月十八， 黄道吉日， 高粱抬。】 【抬上红装， 一尺一恨， 匆匆裁。】 视频里，一位一身红色喜服的女子，正坐在闺房中绣花。 远看绷子上绣的是大红的牡丹，红艳艳，喜洋洋。 镜头拉近，才惊觉她用的是白丝线，绣的是一朵开到荼蘼的白菊。 白菊，表哀悼，寄哀思。 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会…… 旁人不得而知，想知道只能继续看下去。 十指被针扎的鲜血淋漓，这才将白菊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手指连心，新娘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飞速地穿针引线。 眼泪落下，滴到白菊上，将鲜血洇化，渗入细密交错的针脚…… 【裁去良人， 奈何不归？ 故作颜开。】 【响板红檀， 说得轻快， 着实难猜……】 新娘落针又快又急，针线不仅穿透布料，也穿透皮肉。 血肉和着刺绣，密密缝制，融为一体。 最后一朵花终于绣好，她拆开绷子，用剪刀将连着皮肉的丝线一起绞断。 然后将绣好的喜帕往头上一盖，遮住了几近癫狂扭曲的面容。 而后她双手交叠垂于身前，一切重归平静。 新娘穿着嫁衣静坐，盖头遮挡了一切的云诡波谲。 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婚礼。 …… 画面放到这里，识相的都应该退出了。 可总有人不信邪，觉得目前为止还顶得住，也没有什么恐怖画面。 比起上次的电影片段剪辑，恐怖程度降了好几个等级。 歌声陡然转急，换了一种唱法，吐字一字一字，宛如马蹄一声一声敲打地面。 是新郎来接亲了吗？ 【听着，卯时那三里之外翻起来。 平仄，马蹄声渐起斩落愁字开。】 【说迟那时快， 推门雾自开， 野猫都跟了几条街。】 【上树脖子歪， 张望瞧她在等， 这村里也怪……】 这时一帮身穿白衣的人推门进来，为首的架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 男人垂着头，四肢无力，双眼诡异地张着，瞳孔却散开，一动不动。 面色也惨白，脸上刷了几层粉，都遮挡不住皮肤隐隐的溃烂。 身后有人举起迎亲牌，全红的底色，配上一个硕大的白字——囍。 网友们终于绷不住了，在新郎特写镜头的时候，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好家伙，什么喜上加喜，敢情是冥婚啊！ 画面中的新娘也绷不住了。 她虽然努力劝说自己接受命运，嫁给一个死人。 但是当她真正直面死去的新郎时，求生的本能却让她想要逃跑。 她一把掀开盖头，冲出门外，却被那帮白衣的迎亲队拦住。 她又转身想往屋后逃，身影刚一消失，又被两个人举着刀一步步逼退回来。 那两个人，分别是她的爹爹和娘亲。 这桩买卖，本就是父母促成了，钱已经收了，又怎会让她跑了呢？ 第三次尝试，她想要跳窗。 半个身体都探出去了，却被一只手推了回来。 那只手，属于她的哥哥。 她不嫁给新郎，哥哥怎么迎娶新郎的妹妹？ 换亲，从来都是如此，两个家庭互换姐妹为妻。 为了哥哥的终身大事，亲家的男方，不管是丑是俊，是活的还是死的，妹妹都要嫁过去。 为了哥哥，妹妹就牺牲一下。 新娘捂着脸哭了，忽又癫狂大笑，整个人宛如风中残叶，被迎亲的队伍五花大绑。 她还没死，但她在别人眼中已经是尸体，她是哭是笑都不重要。 冥婚结束之后，她就要殉葬了，怎么能算是活人呢？ 此时歌曲进入高潮。 这首歌的灵魂，唢呐声响起，犹如一个人濒死发出的悲鸣。 【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 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歌曲忽然用拖长的诡异音调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视频里新娘被压着跪下去，重重磕头。 她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木棒重重一砸膝窝，让她重新跪回去。 逼她跪下的不是在场的所有人，是看不见的整个封建时代。 是悬在头上，摸不到，却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压迫。 终于，在最后一拜的时候，证婚人高高举起了木棒。 这次木棒落下的方向，是新娘的头颅…… 【礼成，送入洞房————】 新娘的头再也没有抬起，没人知道她怎么样了。 只见行凶者用喜帕擦拭了一下滴血的木棒，然后将喜帕随意扔到新娘头上。 反手又将一袋铜钱 ，扔给新娘的父母。 令人讽刺的是，此时新娘的母亲，才开始放声痛哭。 而父亲只是捡起了钱，全程无言。 第179章 洗钱敢洗10亿！疯了吧！ 镜头渐渐淡出，画面变黑，v结束。 那些还在观看的人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唢呐的悲鸣。 这个v全程是用舞蹈演绎的，比起单纯演戏，又增加了许多力量和美感。 当新娘想要逃跑的时候，她翻飞的衣袍，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的每一次挣扎，都是那么地有力，那么勇敢。 然而，缠在她脖颈和四肢上的白绸，拴住了她的羽翼，将她拖入地狱。 这样的编排，极富画面冲击力。 唢呐出来的时候，那股求生的意志，几乎要涌出屏幕，冲上云霄。 网友们陷入久久的震撼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用颤抖的手指，敲下内心的感触。 【我去！这下顾白真成玩阴乐的了！风格越来越阴间了！】 【我慌了，顾白不会开发了什么独特的爱好？ 以后写歌的风格不会都是这种类型的？】 【还我唱《稻香》的顾白！你还我！ 虽然最近的两首也挺好听，但是听了睡不着啊，半夜不敢起床上厕所！】 【强烈要求顾白陪我半夜上厕所！】 【前面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全国人民都看着你呢！穿条裤子你！】 这个视频因为其大胆的创新，诡谲的风格，很快又火了起来。 连带着，连电影也带起了热度。 没有了前期红利之后，票房不减反增，连连刷新自己的单日票房记录。 加上这部电影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全没有盗摄。 网上翻遍了都找不到资源，想看只能来电影院看。 半个月过后，电影一举突破了3亿大关。 软件预测里，也将电影的最终票房提升到了5亿。 这个票房，几乎是刷新了国内恐怖片的票房记录了。 顾白第一部电影就有此成绩，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网友们辣评：【原来上天收走顾白的演技是有道理的，毕竟已经给他开了一扇导演的门了。】 接下来，电影顺顺利利收官。 顾白结了一部分的账之后，转手又投了2亿进《流浪星球》，给小破球再提提速。 这下子，他真的成为《流浪星球》最大的投资方了。 是郭导看到他都会膝盖发软，想跪下喊爸爸的程度。 顾白一直堤防着孙大刚的老婆范梅再次使坏，没想到居然顺顺利利的。 直到《重瞳》顺利下线，也没再出过幺蛾子。 越是这样，他越要防备，说不定那帮家伙，肚子里憋着坏屁呢。 事实也确是如此，那帮人之所以放过顾白，不是这次翻车翻怕了。 而是，他们给顾白准备了更大的坑。 “范总，已经调查清楚了，顾白最近投资了一大笔钱。 几乎是全部家产，投给了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叫《流浪星球》，科幻片。 找了一帮群演打听，剧组里没有大明星，也没有感情戏。就是瞎胡闹。” “瞎胡闹？”范梅很费解，也很警惕。 “瞎胡闹他就敢投全部家当？导演什么来头？” “导演之前拍了两部小成本青春片，都回不了本，亏惨了。 但是他那张嘴厉害，很会忽悠。” “整个剧组被他忽悠着拍了三年，差点烂尾，投资方也撤资了。 这个时候顾白开始往里头砸钱了，他就是个接盘侠。” 听完汇报，又反复看手头的报告，范梅总算确信了一件事： 顾白或许有拍电影的才能，但是毫无投资的眼光。 以范梅有限的经验，连她都知道，这种烂尾的项目就是一坨屎。 别说扶得上墙，就连成型都够呛。 “行，那就先不对付顾白。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就让他往里面再多砸一点钱，等电影出来，他必亏个倾家荡产。” “是，范总。” “随时关注他们电影的进度。 对了，我们公司旗下有自己的院线，去交代一声。 让他们忽悠导演，签个对赌协议。” 下属恭敬问：“协议的内容是？” 范梅：“保证给《流浪星球》安排可观的排片率，如果电影票房能超过10亿，那院线和影院就不抽成。 但是，如果电影票房低于1亿，那院线和影院就要抽成90，并且要赔付5000万的保底。” “如果电影票房在1亿和10亿之间，就按正常的50抽成就好。” 下属有些迟疑： “5000万保底，风险这么大，他们会签吗？ 科幻题材，票房几百万都够呛。” 范梅自信一笑：“保证排片量，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不签呢？ 他们这种题材，任何院线都不可能安排好的排片给他们。 只有我们递出橄榄枝。他一定会接。” “我了解这类自命不凡的导演。 他们的电影烂，不赚钱，他们只会认为是院线给的排片不够。 没有足够曝光，才致使明珠蒙尘。” “而我们用排片来诱惑他们，就是给了他们最想要的。 扮演一个慧眼识珠的角色，他们会信的，还会把你当伯乐。” 下属看着范梅兵不血刃就将人送上绝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流浪星球》这种电影，票房绝对上不了一亿。 到时候，电影投资全部打水漂，还要几乎把所有票房都给院线，还要赔院线5000万的保底金。 范总不止是让他们亏光就算了，还要让他们负债累累啊。 下属哪里知道，范梅远比他想象的更狠。 等下属出去之后，范梅一通电话，打给了弟弟。 弟弟在范氏集团工作，手头有不小的权力。 “弟弟，听说你们投资4亿的那部《星际爱情》，在收尾阶段了，很快就能上映了，是吗？” 电话那头回复：“对啊，早就能上映了，但是准备等到春节档呢。怎么了？” 范梅：“我有个内部消息，有部同类型的科幻片，投资将近10个亿，也在制作中。 可能会在春节前后上映……” 弟弟：“啊！谢谢告知，那我得提前安排到国庆档，和他们避开！” “不是的，我打电话来，是为了让你随时调整档期，一定要和他们同期上映。” 弟弟语气里满是疑惑：“啊？为什么啊？这么大投资，是华国和霉囯合拍的。 我们电影里没几个特效镜头，刚不过霉囯那边。” 范梅冷笑一声：“不是，那就是个三流导演拍的纯国产科幻。 我怀疑是用来洗钱的。你尽管正面刚，稳赢。” 弟弟震惊：“什么！洗钱敢洗10亿！疯了！ 我们这部电影，成本5千万，也只敢洗3亿！” 第180章 《全开麦歌手》，拒绝假唱和修音 范氏集团投资的那部《星际爱情》，就是一部地道的挂羊头卖狗肉的科幻片。 对外号称投资成本4个亿，实际上，成本5000万左右。 男主角，流量小生，片酬2500万。 挑大梁的演技派女主角，演艺界前辈，片酬1000万。 还有1500万，差不多是电影的制作成本。 另外，预留出5000万来做宣传费。剩下的3亿，进了谁的口袋，就不好说了。 电影的大部分情节，都是男女主角在末世背景下谈恋爱。 至于相关的科幻情节，挂个绿幕，p上去就好，花不了多少钱。 范氏集团对此，信心满满，因为根据市场调查显示，观众们爱看的就是爱情片。 至于是爱情喜剧跑片，还是爱情科幻片，还是爱情恐怖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爱情。 有爱情就票房稳赢。 他们对自己的电影是信心满满，什么时候播都能赚钱。 既然有《流浪星球》这种一听就是炮灰的电影当垫脚石，那就和它同期上映。 就连宣传的噱头都想好了： 【投资4亿的科幻电影，是如何吊打投资10亿的科幻电影？来电影院一探究竟！】 说服了弟弟，挂断电话，范梅浮出一丝冷笑。 顾白，先让你得意一段时间。 尽管笑，很快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顾白有郑天后撑腰又怎样？背后有千万粉丝又怎样？ 她掌握着孙大刚留下来的内娱半壁江山，又有港岛的娘家范氏集团支持。 在她眼中，顾白就算羽翼丰满了，成长蜕变了，也只是从五年前的蝼蚁，成长为一只蟑螂而已。 对人来说，踩死一只蚂蚁，和踩死一只蟑螂，差别不大。 相反，还因为蟑螂体型大点，更好踩了。 一场阴谋正在酝酿，即将在春节档见真章。 …… 而此时的顾白，正对着存折发愁。 他把钱投入《流浪星球》，又给员工发了工资之后，再次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流浪星球》最快也要三个月后的春节档上映，到那时才能回血。 而他，要考虑的是下个月的公司怎么维持，工资怎么发出去。 《鬼屋环游记》那边，还是没消息，也不知道第三期还录不录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让程玉泉和旺财卖身养他了。 顾白掏出手机，给程玉泉打了个电话。 “喂，玉泉呐，在忙吗？” 电话对面的程玉泉毫不设防： “不忙！刚刚忙完了，录完了一部电视剧的片尾曲。有什么事吗？” 程玉泉刚刚结束《重瞳》的拍摄，又立刻去给别的电视剧唱歌。 他几乎就像个陀螺，忙得不停转。 然而顾白打电话过去，是为了给他安排新的活儿。 顾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愧疚。 觉得自己里里外外已经变成万恶资本家的形状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资本家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自己比较帅，没有其他资本家那么面目可憎…… 开个玩笑。 至少他给程玉泉画的饼不是空心的，等渡过难关，就带着兄弟一起发财。 想到这，他良心又舒坦了。 “玉泉呐，我收到一档音乐节目的邀约，我觉得很适合你参加。 节目是郑姐投资的，不用担心有黑幕，绝对公平。” “就是这档节目难度比较大，所以嘉宾不好邀请。 也正是因此，给嘉宾的酬劳会比较高。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那点难度不算什么。你想参加吗？” “可以啊！” 程玉泉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问： “这档节目叫什么呢？难度主要大在哪里？” 顾白轻咳一声，这才把这档节目的坑说了出来。 “你知道之前中秋晚会上，一堆歌手假唱的事情闹得很大？” “对，记得。”程玉泉他还参加了中秋晚会呢。 “当时我是真唱，和我一起对唱的女歌手假唱。 麻烦死了……她忘记对口型，我还得替她找补。” 说到这个程玉泉就又无奈又气愤。 多宝贵的一个舞台啊。 好不容易登上去，有些歌手却不把心思放在怎么唱好，而是放在怎么对口型上面。 顾白这时候说道：“郑天后也是对假唱行为深恶痛绝，所以她才开创这档节目，叫《全开麦歌手》。” “这档节目，会要求嘉宾真正全开麦直播唱歌。 不允许开垫音，更不允许所谓的半开麦。 而且，不但演唱过程中不会修音，演唱结束后的剪辑版，也不会后期修音。 甚至，节目组还会随机在歌曲的某一段，突然关掉伴奏，让歌手清唱。 没有重唱的机会，发挥失误就是失误。 总之这是一档，真真正正，pk唱功的音综，不含一滴水分。” 这话都没说完，程玉泉已经在疯狂倒吸凉气。 现在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郑天后请不到嘉宾了。 这谁敢上去啊！ 一旦那天登台时嗓子状态不好，或者心理素质不高，肯定会翻车翻个大的。 这事会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以后一盘点唱歌“车祸”现场，就会放你的表演。 有一个冷知识，现在的修音软件已经可以做到：同步修音。 就是歌手在台上唱，传到台下观众的耳朵里时，歌声就已经是被修过的， 所以，观众以为自己在看现场表演，歌手就在他们眼前，歌声绝对不掺假，全是真水平。 实际上，歌手唱歌之后，麦克风中的音轨会先传到软件中，自动调音之后，才会把歌声传到喇叭，输出给现场观众。 这期间有半秒一秒的延迟，观众根本不会注意到。 现场直播都能这样搞，疯狂掺水，何况是后期录播呢？ 录播节目，装都不装了。 每个人的音准堪称完美，个个都是ai歌姬、cd成精、歌神在世。 所以，也难怪当今的乐坛越来越不行了。 科技越来越发达了，歌手们仗着有科技辅助，也就懒得修炼自身的唱功了。 有些年轻人，第一次追星，不懂科技的威力。 他们还纳闷，明明在同个晚会上，自家哥哥唱得跟歌神一样好听，为什么大家都在黑哥哥？ 而一旦夺了歌手的麦，让他们清唱，就会发现实力天壤之别。 歌神之所以是歌神，清唱也能高音稳、中音准、低音沉，歌声自带混响，唱一个小时还游刃有余。 而哥哥离开了电音和垫音，清唱第一句就肾虚，第二句就咯痰，听得人尿频尿急尿不尽。 甚至，上面说的那种，唱歌开修音的，都已经算敬业了。 因为，还有所谓“半开麦”和“不开麦”的。 第181章 歌坛空荡荡，高手在民间 “半开麦”是从棒囯那边传过来的说法。 棒囯那边的爱豆，主打的是唱跳。 有时候舞蹈才是主菜，唱歌只是配料。 为了不影响跳舞，他们“发明”了“半开麦”。 “半开麦”的效果，就像在ktv唱歌开原唱一样。 这样可以掩盖爱豆们跳舞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窘迫。 结果传到了国内，学坏学得贼快。 好多歌手，平时根本就是在舞台上当木头人的，也学人家“半开麦”唱歌。 想唱的时候认真唱两句，不想唱的时候，全程蚊子哼哼不发力。 更别说，还有比半开麦更过分的“不开麦”，直接假唱对口型。 可想而知，郑天后的这档节目《全开麦歌手》有多逆天。 它简直就是把所有歌手的“遮羞布”扯下来。 不准用高科技，也不准修音，还要中途突然停伴奏清唱。 类比一下，相当于开一档节目，让所有演员卸妆素颜上阵。 男演员全部光脚，不准穿增高鞋垫，不准戴假发，还要光着上身露腹肌。 女演员不准化妆，头发全梳成贴头皮造型，还要当众称体重。 特么谁敢来啊！ 程玉泉这会儿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 他就算不是假唱和半开麦那一挂的，可是中途还有停伴奏的清唱挑战。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谁顶得住。 “顾哥，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这个节目啊？” 程玉泉觉得，顾白的唱功比他好这么多，顾白去不是最合理的吗？ 顾白在电话的另一头，悠悠叹了一口气。 “你当我不想参加吗？我们两个人参加的话，还能拿两份钱呢！” “对啊，能拿两份钱，那你为什么……” 顾白又是一叹：“问题是，郑姐不让我参赛啊！ 她说我一去，节目直接没悬念，只可能是我赢。” “而且，本来嘉宾就难邀请，我去之后，更加没有人愿意去了。” 程玉泉：“……” 他就多余问这问题。 好凡尔赛，好欠揍的话啊。 最气人的是，顾白说的还全是真的，没一点夸张成分。 更欠揍了。 “行，那我一个人去……” 程玉泉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就是有些紧张，担心去的嘉宾全是超级实力派，他去了就是班门弄斧。 “那……你知道目前为止，答应去的嘉宾都有谁吗？” 顾白回答得很快：“放心，你是目前答应去的嘉宾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 “啊？？为什么啊？”程玉泉很不解。 不是有很多以实力着称的老牌歌手吗？为什么他们不去？ 顾白解释道：“那些名气大的流量歌手，去了就是翻车，所以基本都不答应。 至于那些实力强劲的老牌歌手嘛，有些上了年纪了，嗓音状态不行了，根本不敢暴露。” “那么，那些又有实力，嗓音状态又还好的中生代歌手呢？” 程玉泉追问，他最怕遇到的就是这一类人。 就是郑天后那样的，基本处于状态黄金期，直接吊打他。 顾白：“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类歌手，所有平台抢着要，忙都忙不过来。 他们现在应该在忙着录制国庆晚会、元旦晚会和春节晚会。 一个人同时录制十几个地方台，很辛苦的，根本没时间参加别的节目。” 这下程玉泉是真的放心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就算不夺冠，也不至于被吊打。 于是程玉泉收拾收拾，几天后去了节目现场。 这档节目首发只有5人，每期节目，都有新歌手加入。 这个“每期加入新歌手”的设置，很难不怀疑，是根本请不到足够的嘉宾。 只能每个星期都临时抱佛脚，出去求人来参加。 为了吸引人加入，每期节目都有100万奖金。 只要本期分数最高，就能成为擂主，获得奖金。 而分数最低的，则会惨遭淘汰。 奖金可以累积，如果连续十期节目都成为擂主，那就能获得1000万奖金。 要是下一期擂主的得分，超过了上一期擂主，那么奖金会在100万的基础上，叠加50万。 打分的方式，纯粹靠场内观众投票，一票一分。 为了保证公平，舞台特意设置了两个，分别在观众席前面，和后面。 观众席分成左右两组，每组观众分别面朝不同的舞台。 歌手会轮流在不同的舞台上表演。 打分的时候，有一半的观众背对舞台，只能听到歌声，看不到歌手的脸。 这样就不会出现，因为对歌手本人名气和颜值的喜好，而全员偏心的局面。 另外一组观众，则可以正面舞台，欣赏完整的表演后打分。 偏心也没关系，因为等到下一个歌手表演时，就会站上另一个舞台。 这样就轮到这组观众背对歌手，只能听歌声，见不到人了。 如此交替轮流，可以做到相对公平。 赛制公平又简洁，奖金又极度慷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钱虽然吸引不了当红的歌手，却也引来了不少冷门歌手、网络歌手，还有外国歌手。 顾白对程玉泉的唱功很有信心。 好歹程玉泉是比赛全国前十的实力，加上顾白跟他分享了大师级唱功的诀窍和技巧。 不出意外的话，程玉泉至少能拿个7、8百万回来？ 第一期节目，程玉泉不负众望，将一众网红歌手杀得片甲不留，断层领先。 很多网红歌手，在网上听起来唱功很牛，让人直呼“歌坛空荡荡，高手在民间”。 事实上，有不少鱼目混珠的“声卡战士”在里面。 一登上正式的舞台，离开修音，就原形毕露了。 到了第二期节目，因为有了第一期的热度，吸引来了不少有实力的宝藏歌手。 不过还是程玉泉略胜一筹，低分险胜。 这期节目播完，《全开麦歌手》直接出圈了。 观众们直呼，这才是真正的音乐竞技节目。 没有修音，才符合公平公正公开的竞技精神。 一些歌手之前过气了，经过这次节目之后，用实力圈了一波粉，收获颇丰。 因此，越来越多的歌手开始主动报名这档节目。 顾白虽然为程玉泉捏了一把汗，但是他还是觉得，至少拿个500万回来没有问题。 没想到，第三期，程玉泉，输了。 输给了一个棒国选手，以一种惨败的方式。 第182章 惨败，输给棒国选手 若只是普普通通输就算了，只是这次输得真的太惨了。 程玉泉作为第二名，被第一名甩开了一大截。 看着舞台上计票的柱状图，第一名棒囯选手韩在金，票数遥遥领先，还刷新了前两期的最高记录。 场上所有参赛选手，脸都黑了。 不是输不起，而是输得没那么服气。 这次比赛，韩在金发挥了棒囯的优势，在其他歌手都是专注唱歌的情况下，选择了唱跳。 他的舞蹈一出来，即使只有一半的观众看见，也燃翻了整个舞台。 这批上了头的观众，不管不顾地打出了超高分。 热情和尖叫也感染了另一半看不见的观众。 他们越看不见，越好奇。 只觉得大家这么激动，一定是很棒的表演，所以也打了超高分。 当然，平心而论，韩在金能拿高分，也是他的实力。 他确实很厉害。 这么大幅度跳舞，还敢全开麦唱歌，放在同类型爱豆里，是领先级别的。 他如果是在偶像唱跳的舞台上赢了，大家就认了。 但是放在这个纯pk唱功舞台上，就有点胜之不武了。 因为如果纯听歌声的话，他喘气喘得特别明显，也有明显的吞字和漏唱。 只不过他都以一种很巧妙的方式化解了。 比如喘气的时候，就加上一些撩人的动作，像是解开扣子，露出腹肌，抚摸胯部…… 这样喘息就变成了表演的一部分，不但不是缺点，还是亮点。 至于漏唱，都被观众们的尖叫声盖过了。 他唱的又是rap加快歌，用的又是棒囯语言，大家听都不懂，漏了也就漏了。 其他歌手唱歌不敢乱动，就是生怕乱动影响了气息，在舞台上发挥不出最完美的唱功水平。 这次来参赛的，都是被前两期吸引过来的歌手。 其中有不少是实力派老牌歌手，豁出去老脸来拼一把。 每个嘉宾都在唱功上精益求精，开唱之前，为了保护嗓子，都不敢多说话。 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输了。 韩在金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唱功赢，歌声直接为整体表演的完整度让步。 相当于，一帮尖子生参加数学竞赛，每个人都是90分的实力，努力冲向满分100分。 结果韩在金考了数学之后，又单独一个人加考了一门棒国语。 最后两科加起来，考了180分，每科90分。 你不能说他不优秀，但就是……无法让其他歌手彻底服气。 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 韩在金的胜利是符合规则的，你可以说他钻规则漏洞，但是他的第一名毫无悬念。 不服气的话，有本事你也唱跳，又没人拦着你。 可如果大家也跟着唱跳，那整个节目的初衷就变味了。 说好的pk唱功，结果大家一股脑跳舞撩衣服去了，这还选什么歌手，直接选爱豆。 可要是你不跟着加上跳舞的话，纯粹的歌声舞台，绝对没有唱跳带来的视觉效果震撼。 要是节目组临时加上规则，说不允许跳舞，只能用歌声比赛的话…… 那完了，要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隔壁棒囯，一定会说华国输不起，为了针对一个棒囯歌手，硬生生改变规则。 打不过就排挤，以一国之力欺负一个人。 不用怀疑，他们已经这么说了。 这个节目传到棒囯之后，那边网上已经乐翻天了。 说是举国欢庆也不为过。 全部都在吹，随随便便派出一个棒国歌手过去，就吊打内娱，给那帮乡巴佬一些文化冲击。 还有的截图其他嘉宾的黑脸镜头，放到网上，各种谩骂。 说他们输不起，又丑又菜。 总之就是一个字：狂。 狂到忘乎所以。 第四期，韩在金再一次获胜，夺得擂主。 没有别的原因，考两科的分数，加起来就是比考一科的分数高。 尽管在场的观众对棒囯那边的网友言论很气愤，可大家都秉承了就事论事的原则。 不会将私愤，发泄到一位选手身上。 竞技比赛就是有输有赢，如果规则有问题，那就是规则的问题。 这就叫竞技精神，大国风度。 然而，尽管第四期夺冠了，棒囯那边，却疯狂骂骂咧咧。 第183章 顾白对不起，我要出轨了！ 因为这次韩在金的分数没有拉开别人一大截，只是超出一点点。 于是棒囯网友坚称，一定是故意压分。 能拿第一，是因为韩在金实在是过于优秀，即使压分也能赢。 但是，压分的行为就是故意打压，输不起，举国之力排外，实锤了。 相关言论传回国内，大家都无语了。 你说压分就压分啊？没证没据的。 真搞暗箱操作，还能给韩在金拿第一？ 韩在金上次断层领先，是因为突然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有惊喜分。 这次唱跳都在意料之内，没有惊喜了，大家还是根据表演的完整度和丰富度，给了高分。 怎么还搁那儿说黑幕呢？ 然而棒囯网友就是不听不听。 因为如果是华国选手在他们棒囯节目拿第一，他们一定会压分。 所以，推己及人，华国节目一定也压分了。 有网友就问了。 那如果华国真的没有压分，下期节目也依旧保持公平公正去打分呢？ 棒囯网友的回答是： 那就要疯狂嘲笑华国节目了。连这么好的压分机会都不把握，蠢成这样，笑死人了。 这下国内网友明白了他们的思考逻辑。 压分了，你就是坏。 不压分，你就是蠢。 至于什么竞技精神，都是口号罢了！ 既然参加的是比赛，就一定要赢啊！ 赢的过程和手段不重要，赢了就是为国争光！ 这种流氓逻辑，怎么吵得赢？ 郑天后看完网上的迷惑言论截图，气得直哆嗦。 “好啊你，为了保证节目公平，老娘自己都没参赛。” “结果你们给我整这出？” “飘成这样，那就别怪我祭出大杀器了！” 几秒钟之后，顾白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郑天后。 “喂？” 顾白的声音懒洋洋的，想必夜晚穷得睡不着，白天困得起不来。 “你最近不是在录晚会吗？怎么有空打电话……” “顾白！”郑天后情绪激动地插嘴道： “听说你最近手头紧，我这里有1000万，买你三分钟，这钱你赚不赚！” 顾白眉头一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个……我虽然缺钱，但是还没到卖身的程度……” “不是卖身，是卖艺！来《全开麦歌手》给我撑场子，唱三分钟1000万，你干不干？” 这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这是填空题！有且仅有唯一一个正确答案！ 傻子才不答应呢！ 但是顾白已经是个经验老道的坑货了，他熟练地拿乔起来： “这个嘛……我最近挺忙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得了！你每天威信运动的步数都没超过50步，你根本就闲得在家抠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多1500万，不能再多了！而且你要赢了之后，才能拿到额外的500万！” 顾白被戳穿了也不尴尬：“不是……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 你还是那个说给三亿就给三亿的女人吗？” 郑天后都快气笑了。 “你就搁着我一只羊薅羊毛是！上次我给你介绍那几个大佬，你怎么不坑他们去！ 好了，赶紧的，去不去给个准话，别逼我跪下来求你！不然我现在就打车过去……” “诶诶诶，别跪别跪，我答应就是了。” 郑天后哼哼两声之后，语气变得正经严肃了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顾白你一定要赢啊！你是咱们村唯一的希望了！ 这往小里说，输的是比赛，往大里说，丢的是国家的颜面！” “放心放心，稳赢。” 看到顾白还是这么自信，郑天后总算松了口气。 顾白说会赢，那就肯定会赢。 …… 一个星期后，第五期节目，线上直播开启。 网友们看了前几个新出场的嘉宾，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一期还有实力派过来呢，这次全是网红。有实力的都不愿意过来了，都不想输给那个韩在金。】 【可是没有新的实力派歌手，就更加不可能赢了韩在金啊。难道真的拿他没办法吗？】 【友情提示，大家不要去刷外网，刷了会被那帮嘚瑟的棒子们气个半死，比如我。 再让他们赢一场，他们尾巴要翘上天啦！】 【无语，节目组就真的不做点什么吗？就放韩在金一个人在那钻规则漏洞？ 我还跑来看直播，我真是犯贱找气受……】 【没办法，关键是，我们这边，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能这样全开麦唱跳的偶像…… 哎，国内的偶像也太好混日子了。】 【如果是顾白来，他的唱功应该能赢？他唱功应该在郑天后之上……】 【前面的，顾白来了也没用，人家韩在金不讲武德，硬生生把唱功pk搞成唱跳pk了。顾白又不会唱跳。】 网友们正讨论着，忽然，最后一个新嘉宾，上场了。 摄像头还没拍到新嘉宾的脸，场下先看到的观众都尖叫起来了。 显然新来的这一位，名气不小。 “我去！新嘉宾谁啊！他们看到谁了？” 网友们，和现场另外一半背对着舞台的观众，都想问这个问题。 不过摄像大哥好像故意吊着大家胃口似的，故意不对焦。 只拍到舞台上的一个虚影，勉强能辨别出是个高瘦的身影，全身模糊不清。 【摄像组扣工资！午饭扣鸡腿！怎么把人拍得满身马赛克！】 【嘉宾谁啊，还神神秘秘的，你最好有点本事，不要雷声大雨点小。】 在弹幕上的网友强烈要求下，摄像头总算拉近了。 画面清晰的瞬间，镜头却猝不及防往下移，只拍到新嘉宾半个下巴。 网友们正要开骂，会不会拍啊！不会拍就别干了！ 只见新嘉宾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人们的目光不自觉跟随那颗凸起的“小球”，从上，看到下。 洋文里，把“喉结”叫做“亚当的苹果”。苹果，也就是让夏娃忍不住偷吃的那口禁果。 这比喻，其中的旖旎意味，懂得都懂。 要不怎么一个镜头就把网友们干沉默了，没时间打字了，都在擦口水。 虽然还不知道这男嘉宾是谁，但是他的脖子修长且直，还皮肉紧致。 这绝对是个年轻人，并且拥有一条健康的颈椎。 一般脖子长得好的人，仪态和气质绝对差不到哪去。 再看他肩颈部位的肌肉线条，流线型的起伏，硬生生把一件普通黑色t恤，撑出了倒三角的形状。 明明裹得严严实实，啥都没漏，但是已经可以让人想象出他脱光的样子了。 身材这么顶，直接就把大家期待值拉满。 可惜摄影师就是不拍他的脸。 不过，这画面已经足够惹得弹幕骚话连篇了。 网友：【我不管你是谁！从这一秒起，你的名字，就叫老公！】 【老公别抓话筒了，抓我！】 【好好好，整这死出，把大家胃口吊这么高。男人，你点的火，由你来负责熄灭！】 【顾白对不起，我要出轨了！我就是个肤浅的女人，虽然你很有才华，可是新老公肌肉好大！】 直播间里全是带颜色的弹幕，气氛都变得焦灼了。 忽然，音乐声起。 一段电吉他lo，将气氛又加热了一个度，同时拉开了表演的序幕。 随即加入了鼓声和贝司，让整个伴奏都变得丰富而有层次。 这三种乐器的声音都粗粝又狂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新嘉宾要唱的歌曲，也绝对是一首劲歌。 人们的脑袋不自觉随着伴奏里的鼓点晃了起来。 在一串加密加快的鼓声中，一段rap巧妙插入。新嘉宾……啊不，新老公开唱了。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 “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沙掌，耍杨家枪……” “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步衫……” 新嘉宾的rap唱得很快，歌词肯定是听不清的。 但是听rap唱得好不好，重点在于：节奏感、律动和腔调……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节奏感差的人，唱rap像在念经。 毫无波澜，让人昏昏欲睡。 而有些节奏感强的人，唱的rap像一条流淌的小溪，每一句都丝滑地flow过去。 时而还因为注入汹涌的情绪，而从小溪变成怒海，海浪翻涌狂啸，听得人心潮澎湃。 此刻，这位新嘉宾的rap就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律动感，听得人身体忍不住跟着左右晃动。 如果还是无法理解到他的rap有多好，也不要紧，因为他还准备了别的节目。 当他唱到“耍杨家枪”的时候，脚尖忽然从地上一勾，挑起了一条棍子。 随即他以棍代枪，虎虎生风地耍起了杨家枪法。 这动作一出，登时让台下观众发出尖叫。 杨家枪被誉为最上乘的枪法。 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 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这个耍枪的节目，单拎出来已经足够酷炫。 但是别忘了，他还在唱歌呢！ 台上那个新来的嘉宾，一边快速地唱着rap，一边手执枪根，大开大合。 他怎么还能唱得下去啊？ 他声音怎么都不抖的啊？ rap的歌词快得跟机关枪一样，正常人类这个时候运动幅度这么大，舌头都不小心咬断了？ 这操作过于离谱，网友们不得不做出“合理”的猜测。 【不会？难道《全开麦歌手》的舞台上，也搞半开麦假唱了？】 也难怪大家质疑，因为这首歌实在难度太高了！ 要知道，rap的发源地在黑哥那边。 他们有自己的街头背景文化、节奏语言，平时聊天说话语速快一点，出口就是rap。 西方唱rap，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和适配度。 语言一改成华语，就容易水土不服，不伦不类。 为什么棒囯语言唱rap就很自然，没有不适配的尴尬感呢？ 笑死，作为一个文化底子浅的国家，他们的语言里有一大半都是外来语。 棒囯语几乎都是洋文的音译词，除此之外就是华语的音译词。 东抄一点，西抄一点，最终他们本国的语言只剩5左右。 既然棒囯语音译词的发音和洋文没有区别，那唱rap也不用担心不合适。 华语，想要把rap内化，难度极大。 唱容易，唱好听很难，唱对味儿，那是难上加难。 也许正是因此，rap在国内一直上不了主流台面。 上一次rap出圈，还是顾白的《稻香》。 但那首歌是乡村民谣+rap，大家更倾向于认定是民谣。 而台上这个新嘉宾，他用巧妙奇特的断句方式，改变中文韵脚，适应了嘻哈的节奏。 切分音、修饰音、多连音，多种华丽手法，非常完美地克服了华语不适合rap的缺陷。 但这操作，是违背华国人正常说话习惯的，难度很高。 一不小心就会舌头打结，脑子宕机。 正常人根本无法同时处理两件高难度的事情，他却同时在做。 又唱歌，又练武。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假唱。 国内的网友只是在弹幕上提出质疑，棒囯那边的弹幕，就已经盖棺论定了。 不堪入目的辱骂，【狗崽子】【西八】【假唱狗】堆满了屏幕。 他们已经认定了这就是假唱，没有别的可能。 然而在现场，观众们的热情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随着鼓点越来越大，观众们的欢呼声越来越响，大家都站起来挥手。 台上表演的顾白，也完全沉浸在状态里，火力全开。 “……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 “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 “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唱到这一句，顾白将手中的枪棍往上一抛，返身一个旋踢，棍子在空中断为两截。 顾白伸手握住其中一截，另一截却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一条铁索牵引着、悬吊着。 “嚯！”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个小设计，不由得惊愕出声。 原来这棍子是中空的，里面隐藏了一段双截棍。 至此，这场表演的真正“主角”登场了。 正如歌名一般，《双截棍》来了！ 第184章 《双截棍》！燃爆全场 之前的枪法只是前菜，现在顾白要动真格的了！ 不就是唱跳嘛，跳舞他不会，跳“武”他是会的。 在过去的一星期里，他凭借着不坏之身，展开特训，硬生生被双截棍抽了几千下。 教他的教练都失手把自己抽住院了，他终于学有所成。 今天就是他的秀场！ “我打开任督二脉！ 干什么，干什么……” “东亚病夫的招牌！ 干什……” “咚！” 变故陡生。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站起来看。 原来是顾白太兴奋，失手把话筒跟着双截棍一起甩出去了。 只是双截棍甩出去还能收回来，话筒飞出去，可没链子拴着。 背景音乐响起“干什么，干什么”的伴奏，但是没有接下一句歌词。 伴奏还在放，只是没人唱歌了。 直播间的观众愣了一秒，很快他们意识到一件惊人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男嘉宾…… 没、有、假、唱！ 话筒脱手，歌声就停，只有伴奏还在继续。如果是假唱的话，现在音响里应该还有歌声。 【卧槽！所以刚才这哥们是用人声硬唱的啊！】 【卧槽！太秀了！他是怎么做到又蹦又跳气息都不外泄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白愣了片刻，很快他就想到了怎么化解舞台事故。 只见他连续两个后空翻，翻到话筒旁边，接一个侧空翻，顺势捡起话筒。 再站起时，已经来不及唱“已被我一脚踢开”这句歌词。 他刚好顺势唱下一句，也是全歌的最高潮部分：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全场振奋，欢呼雷动。 伴随着唱歌的节奏，顾白手中的双截棍舞动起来。 棍速忽快忽慢，刚好对应了节奏的变快变慢。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 摄像头也给了特写，直播间的观众们终于看到了新嘉宾的脸。 顾白！ 场下的观众和屏幕外的观众，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现场的观众早就认出了顾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到顾白的怼脸大特写之后仍然被帅到尖叫。 而屏幕外的观众，则是直接被惊呆了。 弹幕都因此清空了几秒，因为没人还记得打字。 但是下一瞬，新的弹幕犹如火山喷发一样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艹！是顾白！】 【啊啊啊啊这么迪奥果然是顾白！是顾白就合理了！】 【啊啊啊我的新老公居然是我前夫！这辈子光折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难怪现场观众从不怀疑假唱！如果是别人，一定是假唱！ 如果是顾爹，那就直接跪着看表演就完事！】 【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顾白身材这么顶？我以前光顾着看脸了！ 对不起！辜负了你辛苦练出来的肱二头肌！我检讨！我以后一定会多看的！】 【都是摄像师的错！但凡他刚才把镜头再往下移一点，本盯裆猫一定马上就能认出顾白！】 棒囯那边，弹幕也沉默了。 他们一分钟前还在疯狂辱骂，【华国人不讲武德，打不过就假唱】。 结果没一会儿，他们被打脸了，原来不是假唱。 又过一会儿，他们发现，新嘉宾居然是…… 那个最近在棒囯人气超高、以一己之力推动棒囯《反鞋教法》、让无数棒囯民众联名向绿瓦台请愿希望将他抢过来、却始终爱而不得只能用跨境购物买他写真的……顾白。 第185章 把他们脑子里的屎打出来 这下尴尬了。 但凡早点知道是顾白，棒囯网友也不会把毕生所学的脏话全发出去。 节目组也真是的，干嘛不早点拍顾白的脸。 要知道是顾白……输给他又有什么呢。 顾白迟早会被棒国人民的热情所打动，最后留在棒国发展事业，久而久之，在棒国结婚生子，然后移民棒国也是很合理的。 那么四舍五入，顾白就是棒国人。 打败棒国人的是棒国人，这很合理嘛！ 得亏这些话，只是在他们的心中想想，还没有说出来。 不然传到国内，网友们一定把他们脑子里的屎都打出来。 现在国内的网友们处于最快乐的时候，不要逼他们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人。 抛开了之前假唱的疑虑，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惊叹，全神贯注看表演。 什么叫视听盛宴，真是太美妙了。 双截棍耍得好，本来就又酷炫又养眼。 顾白的身材还那么好，双重养眼。 如果有人对双截棍有点研究，那么他们一定会惊叹顾白的动作有多大胆。 这玩意儿，熟练之后有如两臂暴长，如虎添翼。 而不熟练的人，则像新安了两条胳膊一样，“新胳膊”老是不受控制地去攻击旧胳膊。 多少人练双截棍，没能把敌人吓跑，先把自己门牙打掉，胳膊打折。 就算是老手，也难免会发生意外，不小心抽伤自己。 毕竟这东西短小精悍，软中带硬，柔中有刚，它的特性注定了它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所以大家在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收收力。 而顾白却相反，他还要分神唱歌呢，却毫不收招。 劈、扫、打、抽、提、拉，每一式都用了真力，好像完全不担心会出意外一样。 懂行的人看得心惊胆战，眼皮一跳一跳的，越是知道有多险，越能看得有多爽。 全世界都在爽，只有一小撮人，苦得要把胆汁呕出来。 他们就是在《全开麦歌手》直播现场的另一半观众。 这一半观众，背对着舞台。 他们的椅子是特制的，椅脚焊死在地上，椅背高过头顶。 为了防止他们爬到椅子上偷看，还加装了安全带，把人拦腰固定着。 你就说节目组做得绝不绝。 平时观众们也没觉得这个设计有多狠，既然报名来看节目，就有当投票工具的自觉。 为了比赛的公平，牺牲就牺牲一点，大不了事后看回放。 而且看不见歌手的脸，光听歌声，猜一猜他们是谁，也挺有趣的。 可今天他们实在是顶不住了。 隔壁的那批观众，一个个尖叫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明明被安全带绑着站不起来，却还是按捺不住激动，三番四次挺身站起。 什么节目啊，看得人一分钟之内起立十几次？？ 他们只能听见歌声，知道是一首很燃的rap，但是不知道台上到底在表演什么。 歌词太快，听也听不懂，就能听懂几句哼哼哈嘿。 那个韩在金跳舞的时候，又是俯身日地板，又是挺胯日空气，也没见观众激动成这样啊。 难道这次的嘉宾，整出了更狠的狠活儿不成？ 啊啊啊啊好好奇啊！ 这批观众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人在现场，却是唯一看不到表演的。 手机在入场的时候就上交了，录制结束才能拿回来。 他们甚至连坐在现场看网上直播都不行。 这跟奖励一群太监上青楼有什么区别？ 本来心里就郁闷，当他们听见，有人在喊“顾白”的时候，更是直接炸了。 卧槽！台上表演的是顾白！ 难怪隔壁观众叫成这样呢，换成他们，叫声更大。 “受不了了！我要看顾白！把我解开！解开！” “我也要！我要闹了！凭什么我们不能看！” “放开我！放开我！不公平！这不公平！” 好气啊，可惜来这节目当观众是的，不用买票。 不然他们就可以挥着拳头高喊：“退票！” 可惜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节目组的筹码，只能在椅子上不断地鲤鱼打挺。 不断尝试不断失败，最后心如死灰。 快乐只会转移，转移给隔壁的观众，让他们享受双倍快乐。 只听一段rap结束之后，响起了二胡的伴奏。 台下又是连连惊呼。 什么奇思妙想，什么天马行空的设计，居然在rap里加入了传统乐器二胡！ 加上之前的铜锣声，听起来和贝司吉他完全不搭噶的乐器，竟然如此和谐地出现在同一首歌里。 太妙了，太绝了，顾白是真真正正把rap内化了，为华语乐坛开辟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 这已经是一波惊喜，万万没想到，顾白竟然还有另一段惊喜等着大家。 在某一个瞬间，所有的鼓声、贝司声突然消失。 仿佛战斗正酣之时，忽然偃旗息鼓。 随之而来的，是一串轻松写意的钢琴声。 顾白就在这悠扬的古典钢琴声中，行云流水地甩着双截棍。 这画面兼具了优雅与力量的美，亦动亦静，史无前例。 即使是开创rap这一流派的黑哥听到这一段，都要惊呼一声“what the hell！”。 顾白哪里只是把rap玩明白了，他是把所有音乐玩明白了啊！ 在重金属摇滚和rap之中加入古典钢琴，这史无前例的创新。 把街头械斗，陡然上升到了武术宗师的档次。 如果说歌的前部分，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街头混混，竭力用武力和武器去证明自己，耀武扬威。 那么歌的后半部分，更像是一个人历经千帆、褪去年轻气盛之后，龙场悟道，已臻化境。 身怀绝世武功，面对挑衅，却说“仁者无敌”。 从写实，变写意。 到这一刻，这首歌就已经不再是歌了。 它是一件艺术品，一个成功又大胆的实践产物，它是要被放在歌曲的艺术殿堂中供人瞻赏和铭记的。 三分钟的歌曲，将rap西体中用，给如何克服华语适配性难题交上了完美的答卷，为后人的学习模仿指出了一条明路。 同时，歌曲里面融合了多种传统武学，铁砂掌，铁布衫，太极拳，双截棍…… 还有儒家思想，传统民乐，民族意识，甚至还有民俗方言……无所不包。 展现的手法，更是像拍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揭晓。 前期是人物出场，后期是角色成长。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一场酣畅淋漓的rap啊。 不了解的人，只会觉得吵。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有多妙。 只怕是外国人看懂歌词之后都要感慨一句： 【原来rap除了写性和暴力以外，还能写这么多东西？】 第186章 毫无悬念的断层第一 随着最后一声锣响，歌曲戛然而止。 掌声和尖叫声久久不息。 台下整齐划一地喊着“顾白！顾白！” 主持人试图控场了三次，才终于勉强让大家安静。 而后面还没有出场的韩在金，已经缩在角落汗流浃背了。 很明显，节目组放出这个顾白，就是冲他来的。 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他一个朋友可能有点不太舒服。 当然不是他哈，他也不至于破防，就是想照顾下他朋友的感受罢了…… 算了，他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全开麦唱跳，气息还能控制得那么好，试问哪个人类能做到？ 不对，试问除了顾白以外，哪个人类能做到？ 从他知道顾白不是半开麦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震撼得摔了个屁墩。 光是那两个后空翻接一个侧空翻，再捡起麦克风唱歌的操作，他就做不来。 现在让他上台表演的话，他肯定缓不过来。 不过场子又热起来了，一片喧哗，好像出事了。 投票环节出了大问题。 那批背对舞台，没看见顾白表演的观众，生气了，哄不好了。 全员拒绝投票，也拒绝看别的表演。 一问他们就委委屈屈抹眼泪。 “我们要看顾白表演！凭什么不让我们看表演！没看到表演就不投！” 这相当于直接宣布罢录了，是严重的直播事故。 一个两个闹别扭还好，这里有大几百个观众。 哄不好的话，这期节目真的别想再进行下去了。 导演都出来了，各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明明录节目之前都是说好了的，不是每个嘉宾的表演都能看到的，你们之前接受了。不是么？” 奈何观众们就是不买账。 “可是你也没说，新嘉宾里面有顾白啊！早说有顾白，我们给你钱都行！” 道理他们都懂，但是看不到顾白，他们不想活了！ 今天他们不要脸了，就要顾白！就要顾白！ 最后没办法，只能是导演联系了郑天后，郑天后反手又打给顾白。 “顾哥，再给你1000万，再唱一场，行吗？你体力顶得住吗？还能唱吗？” 本来顾白是行的，他有大师级的唱功，他就没担心过唱歌的事。 但是既然郑天后这么问了，顾白就要开始喘了。 没喘两声，郑天后受不了了： “行了行了！我懂你意思！加钱加钱，1500万！ 两场一共3000万！行了！再高税务局就要怀疑我洗钱了！” 顾白“嘿嘿”一笑：“成交。” 最后导演上场，宣布顾白同意等所有人表演结束之后，再表演一次《双截棍》。 “大家现在不要闹，先配合节目正常流程，好不好？” “好————” 有了这话，观众们总算是消停了，满意了，愿意听别的歌手唱歌了。 轮到韩在金上场了，他在后台已经等得脚麻了。 珠玉在前，韩在金在顾白后面表演，紧张得要死。 顾白那么完美的唱功，在舞台上都弄出了甩飞话筒的意外。 韩在金担心自己上了舞台之后，也会出岔子。 本来唱功就不如人了，再出岔子可怎么办啊，他可做不到像顾白那样救场啊。 越是担心，越是出事。 他平时日地板的时候丝滑无比，今天日得一卡一卡的，充满了性缩力。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唱了什么，总之把舞跳完就下去了。 好在跳舞是肌肉记忆，不需要动脑子。 他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观众一定都在笑话他，他拉票的时候都没敢说太久。 不过，其实他用不着这么担心。 观众们都是很包容的，根本不会笑话他，因为根本就没有看他。 观众看过了顾白表演之后，再看其他人的，不能说是味同嚼蜡，只能说是将就。 而他们，不愿意将就。 只想快点让其他嘉宾表演完，赶紧让顾白上场。 最终，投票成绩出来了。 顾白，毫无悬念的断层第一。 刷新往期节目的记录，以几近满分的成绩成为擂主。 漏掉的那几票，是因为有几个观众太想看顾白表演，气得把椅子扶手掰断了，没法投票了。 得知这个成绩，顾白第一反应就是叹气。 坏了，这个成绩到顶了。 本来每刷新一次记录都有50万的额外奖励的，现在没了。 真是断自己财路啊。 不过好歹幸不辱命，这一次他的任务完成了。 3150万，到手。 不对，还需要再表演一场才能到手。 顾白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上场。 这次表演不用投票，所以观众们也不需要绑安全带了。 只要不踩脏、弄坏椅子，随便你们用什么方式转过来看。 于是，多了一批真·跪在椅子上听歌的人。 顾白在唱到“快使用双截棍”的时候，将麦克风对准底下的观众。 “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 “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 “风！生！水！起——” 这台上台下的互动，再次打破了顾白假唱和半开麦的质疑。 这种你唱半句我唱半句的方式，对口型的绝对不敢这么干。 这下子再也没人敢质疑他了，只能质疑自己。 【我不理解，到底怎么做到的？他不用换气的吗？他甚至还在耍双截棍！】 【我下楼取个快递都喘成狗，他怎么连蹦带跳唱rap都不带喘的啊？】 【那个呢，那个后空翻+侧空翻呢，那个摔话筒呢？怎么没了？我要看那个！】 【等会儿，我才意识到，所以他之前摔话筒是意外？ 我以为是故意这么设计的！是表演的一部分！我寻思太有创意了！】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棒囯网友现在在想什么吗？不会还说有黑幕？】 【我从外网回来了。 好消息：棒囯网友被打服了，全都说顾白赢得实至名归，韩在金还差得很远。 坏消息：他们说顾白是棒囯的。他一定有棒囯的基因，所以唱跳才这么厉害。】 【？？？链接发来，让我去撕得他们叫爸爸！】 外网上开始硝烟弥漫，这就是现场观众不知道的事情了。 现场另外一半观众，终于如愿看到了顾白的表演。 结束之后，他们满意地躺在椅子上回味，久久不愿离去。 忽然，耳边传来了恶魔低语： “嘿嘿！坐在我们这边，可以看两遍顾白表演！赚翻了！隔壁那帮倒霉鬼只能看一遍！” 倒霉鬼们：“……” 倒霉鬼们：“呜呜呜哇哇哇哇————导演————” 第187章 快脱裤子让我检查一下！ 顾白夺下第五期节目的擂主之后，节目组顺势发了条公告。 大意就是： 【节目的初衷是，希望歌手们专注于提升唱功，恪守作为歌手的操守。 所以节目的打分规则，包括舞台和观众座位设置，都是基于“初衷”来设定的。 考虑到这次有大量观众，因为看不到完整表演，而闹情绪拒绝投票，影响了正常节目录制。 节目组呼吁，参赛嘉宾不要在舞台上过多的表演，专注于唱功展示。 不然，为了保证公平，节目组会适当降低票数权重。】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以后不要在台上跳舞了，跳武也不行。】 这个呼吁，就是冲着韩在金喊话的。 他要是不听的话，那就别怪节目组，再次出动顾白这个大杀器了。 顾白转发了节目组的薇博，表示支持。 然后又说自己因为练武受伤，很遗憾不能参加后续的比赛了。 同时也劝诫大家：【双截棍有风险，入手需谨慎。大家听听歌就算了，千万不要盲目模仿啊。】 然而他的劝诫还是晚了。 他的第一场表演直播刚播完，各大体育用品店的双截棍已经被抢售一空。 等他表演第二场的时候，观众们已经拿着各种自制的双截棍开始模仿。 节目还没结束，医院急诊室就迎来了不少病人。 至于他说的，因为受伤而退赛的话。 评论区一点都没给他面子，直接戳穿他的谎言。 【在台上的时候，双截棍舞得比我原装的胳膊都灵活，下了台就装柔弱。 信顾白会受伤，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懂的都懂，老白功成身退了。】 【先把人打服，然后再更改比赛规则，这样棒囯那边就没有借口了。 赢韩在金不用一国之力排挤，出一个顾白就行了。】 【有一说一，出一个顾白也有些过分了。这不原子弹轰蚂蚁嘛！】 【笑死，大家别瞎说大实话。顾白继续参赛的话，这个节目就办不下去了。】 评论区也有些人，懂了也故意装不懂。 【老公你伤哪儿了？快脱了裤子让我检查一下！】 【楼上的你要不要脸啊！顾白别搭理他们，直接拍照发给我，我保证不传出去！】 【身体受伤了，嘴巴还能动？嘴巴能动就能唱歌！给我参赛去！】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因为顾白的加入，节目热度暴涨，一跃超过了暂时停播的《鬼屋环游记》。 第六期有无数大咖申请参加，其中不乏又有实力又有名气的歌手。 广告商瞄准了节目热度，纷纷投广告。 第六期节目一开场，就念了长达一分钟的鸣谢广告词。 结束的时候，更是补充念了长达三分钟的特别鸣谢。 主持人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了，大家都分不清他是在念广告，还是在唱rap。 所以郑天后给顾白那3000万，花得物超所值。 后续带来的广告收益，难以估计。 按照当前的热度，说不定第二季都可以提前预定了。 这可能就是郑天后一次次被顾白薅羊毛，又一次次愿意被他薅的原因。 顾白这小子能处，有事他是真靠谱啊！ 只有韩在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能跳舞之后，他那90分的唱功，在一众大佬中只能勉强不垫底。 第六期节目，他混了个倒数第二，比倒数第一还惨。 倒数第一起码能直接淘汰，不用遭受下一轮折磨，他还得继续参加第七期。 棒囯那边向来功利，成王败寇。 赢了你就是为国争光，输了你就滚出棒囯。 现在棒囯那边已经拒绝承认韩在金是棒囯人了，非说他祖籍是华国的。 他们愿意用十个像韩在金这样的偶像，换一个顾白。 这把国内网友气得，翻过去跟他们撕了个痛快。 不过，吵吵架，发泄一下精力也好。 总好过买双截棍回来瞎鸡儿练，然后把自己送进医院。 顾白的劝解，没啥效果。 当一件事物火爆到出圈的程度，就成为了一种流行符号，超出了发起人的控制。 rap+功夫，直接就把销售双截棍的上下游厂商干崩溃了。 来自全球各地的订单雪花般飞来，生产的机器烧坏了一个又一个。 顾白的影响力不仅在国内有效，在国外更是不容小觑。 商家怎么都想不到，双截棍这个冷门武器，也有卖到断货的一天。 预售都卖到半年之后。 最后实在买不到了，双截棍的玩具也行。 就是那种，两头都是海绵，轻飘飘没有一点杀伤力的儿童玩具，也被抢光了。 这架势，有当初大家抢顾白写真集那味儿了。 不过当初抢写真集的主力军是女的，现在变成了男的，范围扩大到全球。 真是谁也逃不过给顾白花钱的命运，或早或晚罢了。 也有博主在网上教大家制作简易双截棍，或者教大家怎么玩双截棍。 视频发出去就疯狂涨粉，一个又一个的新百万网红就此诞生。 顾白俨然成为了“赏饭吃”给他们的祖师爷，赢得了无数人的感激。 虽然顾白没能在这次的“购物狂欢”中赚到钱，但是这钱不赚也罢。 有风险，别人受伤赖他就不好了。 这段时间他推拒了无数相关代言，就是不想惹上麻烦。 说实话，有些肉疼。 正是缺钱的时候，每推拒一次都像是在割他的肉。 三千万，砸进《流浪星球》里，几个特效镜头就烧光了。 然而，一通电话，让他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邀请我……上国庆晚会？？” 顾白听到经纪人的话之后，反复核对了几次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之前名声被搞臭，成为了风险艺人。 一些大一点的、正式的平台，是不会邀请风险艺人的。 像是中秋晚会，各种地方台宁愿邀请刚刚翻红的程玉泉，都不敢邀请三天两头火上热搜的顾白。 而这次邀请他的，居然是官方。 如果真的是官方，那相当于，官方认可了顾白，并且愿意用自己的公信力，为顾白背书。 “确定是邀请我？不是邀请程玉泉？” 顾白和程玉泉共用同一个经纪人，他怕经纪人搞混了。 “没错，就是找你，点名了征求你的意见。 官方觉得你的《双截棍》是一次大胆的创新，希望你能创作一首新的rap作品，在国庆晚会上表演。” 第188章 正式舞台！官方邀请晚会表演 这展开是顾白意想不到的，让他去这么正式的舞台上唱rap，认真的吗？ 众所周知，rap脱胎于上个世纪的国外底层。 贫困、暴力和上瘾药物的泛滥，让国外底层人民想要找到一个途径宣泄躁动的情绪。 很长一段时间，rap都是用来喷脏话的。 里面的内容都是抱怨国外政|府，抱怨上层社会，问候所有人生育器官，发泄内心愤怒。 它长年处于“地下文化”的一种，被认为上不了台面。 顾白以为国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接受，改变对rap的固有印象。 没想到，官方这次居然主动邀请。 官方这么大胆创新的吗？ 顾白决定和对方通一个电话，弄清楚对方的想法，别到时候白忙活。 “喂，您好。我是顾白。” “您好，顾先生，很高兴能与您沟通。” 电话的那头，是个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的男声，听起来是能拿主意的。 “相信您的经纪人已经传达了我们的邀请。我是官方晚会导演组的。 我们看了您前段时间在《全开麦歌手》上的表演，觉得这种形式非常新颖。 所以想问一下，您近期有没有空，是否考虑上国庆晚会演出？” 还真是来邀请他的，经纪人没说错。 但是顾白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平行时空，比前世的环境还要保守。 没理由突然就迈出这么大的一步。 “有空是有空的，但是，恕我冒昧问一句。 我很好奇，你们做出邀请我的这个决定，不会承受其他方面的压力吗？” 顾白问完之后，对方有短暂的语塞，而后是一声苦笑。 “实不相瞒，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我们确实承受了上头很大的压力。 导演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支持。但是……” 对方的语气不复最开始的礼貌疏离，多了一些推心置腹的亲近。 “但是我本人和我几位同事，极力想要促成这次合作。 我们一直在反思，为什么当下的年轻人更愿意追逐外国文化，觉得他们更酷，更潮。 对于本国文化，却有种文化羞耻，仿佛接受了，就会变成又红又专的老古板。” “我们一直在寻求破局之法，如何让我们的文化也流行起来，直到我们听到了《双截棍》。 我们想，或许你会是那个，能够扭转风向，让华风焕发新活力的人。” 说着，还没等顾白回应，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实上，更早以前我们就在关注你了。 早在中秋的时候，我们就提议找你。 只是那个时候，导演组内，反对的声浪更加强烈一些。我们没能赢。” “大家都是想把事情做好，只是观念有分歧。 有人趋于保守稳妥，有人想要创新试错。显然我是后者。 如果您愿意抽出时间参与的话，我保证，我会竭尽所能。 帮助你的节目通过审核，正式演出。” 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让顾白很受触动。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 殊不知，在他接到这通电话之前，对方已经抗争了很久，才争取来一个打出电话的机会。 要登上这么大型又正式的舞台，申报和审批都是重重大山。 他们敢邀请顾白，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翻山越岭”的准备。 明明有更加稳妥的方式和人选，他们却想要冒险请顾白。 这是一帮真心要干实事的人啊。 “好，我答应。” 顾白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对方已经迈出了99步，顾白只需要迈出1步就行。 这事如果成了。 往小的方面说。 顾白头上的“风险艺人”帽子，会被彻彻底底摘下。 他会成为有国家背书的艺人。 往大的层面说。 这次表演会成为一道分水岭。它会作为国家的一张名片，呈现到国际舞台。 “真是太感谢您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顺顺利利。” 挂断电话之后，林南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同时他的肩膀好像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更沉了一些。 还有些话，他没跟顾白说，不想让顾白分担他的压力。 林南今年30岁了，人到中年，却是导演组最年轻的一位导演。 可想而知，其他的同事，以他们的岁数，和林南的观念相差有多大。 这次组内肯松口，是因为林南当众下了军令状。 如果这次找顾白，出了任何事情，比如舆论失控，或者舞台意外…… 他都会一人承担，引咎辞职，不牵连其他人。 就是靠着放出狠话，才能打出那一通电话。 30岁，本来是一个开始追求稳定的年纪。 他却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残留的少年气，真真正正地拼一把，做点实事。 不破不立。 人在其位，必尽其职，不然尸位素餐也没有意思。 他现在是咬牙把所有压力都扛下了，所以，顾白啊，尽管放手去做。 他也只能帮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看顾白如何表现了。 是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还是落寞地走下舞台。 我都陪你放手一搏。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顾白几乎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新歌曲的创作之中，为即将登台演出做准备。 当然，创作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困难的事。 难的是要符合规则，通过审核，并且配合舞台排练，不能出一点意外。 这样大型的正式舞台，每一秒都要精确控制，每个舞台都环环相扣。 一旦有一个人掉链子，就会打乱节奏，后面的节目可能全部都会翻车。 像是上次《全开麦歌手》那样，出现观众罢录之类的事件，是绝对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这是晚会，不是综艺，是面向全国人民，不是特定受众。 要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估计整个团队从上到下都得换一波人。 尤其是舞台引入了全新的立体投影技术之后，配合的难度就更高了。 终于，经过半个月的磨合，顾白熬瘦了8斤之后，总算是通过了重重关卡。 正式表演的时候到了。 表演前夕，节目单公布。 网友们惊讶地发现，除了几个月前就网传的那批嘉宾之外，居然还多了一个顾白。 【我去！难怪半个月没动静！ 顾白居然不声不响投入官方爸爸的怀抱了！】 【震惊又欣慰，顾白上交国家比被棒囯抢去要好。 不枉费我和棒子们撕了半个月。】 第189章 历史褪色后的黄，聚成夕阳染我身上 随着一个又一个节目登场，晚会来到了中段。 顾白的节目，即将登场。 这个安排有点门道。 一般来说，晚会的收视率，虽然会呈现平稳上升的趋势。 但是实际收看人数最多的时间段，是刚开播的前半小时。 中段的时候，看似收视率高，其实观众们都已经审美疲劳了。 电视就开在那里，听个响儿，当背景音。 晚会把顾白塞在中间，也是希望降低一下影响。 万一顾白的节目有争议，可以把关注度压到最小。 此时此刻，不少人躺在沙发上，摸着吃饱的肚子。 准备等消化之后，再吃点水果零食。 等待的过程中，听着电视机里一成不变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 有的人更是已经睡着了，喝了点小酒，睡意正浓，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而那些年轻人，早就在一旁玩手机，或者回到房间里玩手机。 刷斗音短视频的声音，比晚会的表演声音大多了。 每个人都在百无聊赖地干自己的事，却在某一瞬间，全部抬起了头。 那是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极其干净，没有任何杂质的干扰。 在一片歌舞升腾的热闹中，它出类拔萃，却又不张不扬。 仅仅是前面的几个音，接着一个明显的转音，就像一把无形的钩子，将人们的注意力勾了过来。 人们望向屏幕，只见舞台上立体投影发生改变。 从刚才喜庆的红色海洋，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漫漫黄沙。 砂砾飞舞、盘旋，整个舞台仿佛刹那间被荒漠掩埋。 在风沙喧嚣中，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缓缓登场。 观众们知道这是乘着舞台升降机才有的出场效果。 但是恍惚间，观众觉得，那个人就像是真的从风沙中走来一样。 他砥砺前行，满面尘灰，发丝凌乱。 越是狼狈，他挺直的脊梁和不疾不徐的笛声，就越是令人动容。 好似世界风云变幻，而他漫步其中而行，信步从容。 风沙渐散，人们终于看清，登场的人是顾白。 他横着竹笛，步履款款，指尖一压一摁，绣口便吐出了千载风骨。 每一次笛声间奏的停顿、转折，都勾动人们的心弦。 随着最后一串呜咽的滑音和转音，笛声缓缓淡出，仿佛一个时代的落幕。 听众无不心生怅惘。 好精彩绝伦的前奏，先声夺人，跌宕起伏，感觉这前奏就是这场表演的精华。 王炸开局，后面很难再有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然而，下一瞬，连串细密而震撼的鼓声接踵而至。 鼓声定调，一改之前的从容，充满了不羁与狂傲。 好似在宣告，新的时代正在到来，你方唱罢我登台。 笛声再次响起，和着鼓声，全无之前的宁静祥和，充斥着要去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豪迈。 身后一整个伴奏团队也突然从黄沙中显现。 犹如之前的一切隐忍和哀伤，都只是在积蓄力量。 如今，雄狮已经睡醒。 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只等一声令下，随时全军出列。 以鼓声为号角，以笛声为剑气，以琵琶为刀锋，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如此巧妙的编排，伴奏团也成了舞台表演的一部分，丝毫不令人出戏。 笛子在顾白的手中转了一圈，随即悄无声息地插在腰后。 没人注意到顾白的手中何时换成了话筒，只听到歌声随之而出： “来自翻过五千里的浪， 还是待重建的城墙？” “所有历史褪色后的黄 聚成夕阳染在我身上————” 开局第一段，他就丝毫不掩饰胸中的激情。 无限拉长的尾音，像是雄狮苏醒后，对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吼。 顾白的脑子里有无数首歌可以选，有更多歌，比这首更加编曲精妙，技艺高超。 然而，顾白精挑细选之后，还是决定要这一首。 有时候越直白越动人，与其让人分心去关注技巧，不如让人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歌曲中的情感上。 正如这首歌的歌名，《黄种人》，直白，直接。 值得骄傲的，不仅是自己华国人的身份，更为自己是炎黄子孙。 有五千年的岁月和文化在背后撑腰，如何不挺直脊梁？ “来自流过五千岁的汗， 还是传说中的盛唐？” “所有淘在江湖里的黄， 只等我来给它名状！” “黄种人，来到地上 挺起新的胸膛。 黄种人，走在路上 天下知我不一样！” 写这首歌的人，曾经在国外留学。那时他因为自己的肤色，没少受委屈。 所以后来他写下这首歌。歌曲的技巧或许青涩，但是胜在真挚动人。 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告诉年少的自己，更是为了告诉所有和他有相同境遇的国人： “越动荡，越勇敢！ 世界变更要让我闯！ 一身坦荡荡，到四方！ 五千年终于轮到我上场————” 歌曲的伴奏就是鼓声，每一字每一句，都伴随着鼓声的嗡鸣。 鼓槌雨点般砸在鼓面上，每一下都像是国家和国人曾经遭受的乱拳。 国家已经几十年没有遭遇过战争，不假。 但是看不见的“硝烟”，从未停过。 如果你曾经觉得，用外国国旗设计的衣物很酷很潮，而自己民族生产的东西是土老帽。 那毫无疑问，你已经成了“战争”的受害者。 让人们为自己本身的特征而羞耻，这本质上就是一种“侵略”。 无声无息，却刀刀见血，伤的是一个国家的本源。 顾白有一腔愤怒，这种愤怒不是对内，而是对外。 民众没得选，他们看见的东西，都是别人想让他们看见的。 当有人跳出信息壁垒，率先觉醒。 他要做的，不是高高在上地嘲笑同胞们的愚昧。 而是站出去，成为第一个对世界发出声音的人。 所以他用rap，大声地将这种控诉传递出去： “天下哪有地方看不到黄色的脸， 鲜红色的血，流在十三亿的人。” “你说，这是我的愤怒， 我说，这是我的态度！” “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只有我们华国人————” 最后的嘶吼，几近破碎的呐喊，又能唤醒几人？ 能唤醒一人是一人！ 第190章 出事了！收视率疯狂下跌！ 间奏又是一段笛声，这次却满是肃杀之意。 吹出的音符如同冰冷的刀刃，凄厉而尖锐，带着无尽的杀意和悲凉。 没有歌词，但这单独留出来的一段独奏，已经表明了态度。 人们总当竹笛是闲情逸致时拿来消遣的玩意儿，殊不知，乱世锄为剑，盛世剑作锄。 朋友若来，我用竹笛奏乐相迎。 敌人若至，削尖竹笛亦能杀敌。 此刻，闭上眼睛，便仿佛听到…… 阵阵剑气破空，和着隆隆战鼓，铮铮刀鸣，好一场激烈的厮斗。 听得人血脉偾张，热血翻涌，不知道多少听众，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直到表演结束，拳头都没有松开过。 那些本来在沙发上睡意朦胧的人，那些埋头醉心于手机短视频的人，全都精神抖擞，呼吸急促。 而这，就是顾白想要的结果。 这首歌全部由国内的传统乐器作为伴奏。 它向所有人证明，即使是那些远离了大众视野的传统乐器，同样也营造出强烈的节奏冲击力。 同样是鼓，没理由国外的架子鼓是潮，传统的鼓就是土。 同样是弦乐器，没理由吉他这种六弦琴就闻名天下，传统的三弦琴、二弦琴就无人问津。 我们输的不是文化，输的是自信。 如果这是顾白的演唱会，那他表演结束之后，会多说几句。 可这是晚会，每一秒都精打细算，顾白即使胸中有万千汹涌，也只能化作深深一躬。 随即他转身下台，把节目留给下一个表演者。 舞台的特效也缓缓散去，黄沙不复，繁华再现。 与此同时，导演组，包括整档节目的幕后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没出事就好。 顾白作为这整个晚会的不稳定因素，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节目，幸好顺利落幕了。 真怕舞台特效出现什么意外，或者顾白发挥失常，或者伴奏团队有人掉链子。 总之顺利表演完就好。 不过导演组的组长，眉头并没有松开。 “但愿网上舆论不要失控。宁愿没人注意到，也不要出事。” 组长小声念叨着，然后迅速调整心神，专注到下一台表演上面。 然而，真是应了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不好了！出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导演组组长的头皮都快炸了。 “出什么事了？” “收视率，收视率在疯狂下跌！”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扛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 导演组组长侧过头看去，只见收视率的前半段，还是一条稳步上升的曲线。 这是符合过往晚会的收视规律的，没有问题。 然而，就在上一场表演，收视率突然出现了极其异常的波动。 它犹如平地起高楼一般，几乎以一条垂直的直线陡然蹿升。 在升到顶点，也就是顾白的《黄种人》表演结束之后，开始猛然下降。 降到现在，收视率几乎已经跌到了刚开播的水平。 这……这太离谱了！ 异常的上升已经是离谱，这异常的下跌，更是离谱中的离谱。 正常来说，观众们既然选择看了晚会，就会一直放着当背景音，直到结束。 反正整场晚会也只有一个多小时，没必要换台。 所以收视率应该是一条稳步上升的曲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如果统计收视率的软件没有出差错，这曲线变化意味着…… 在顾白开始表演的一瞬间，无数用户快速涌入，将收视率直接拔高，平地起飞。 而当顾白表演结束之后，这批用户又迅速离去，并且，连带着节目的旧观众，也离开了。 新观众可以理解为，就是为了看顾白而来的。 他们看完就跑，没毛病。 但是旧观众，为什么也跑了啊？这合理吗？ 导演组一帮人冷汗都掉下来了。 异常上涨不需要分析。 异常下跌，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有一种可能是，旧观众们看完顾白的表演之后，非常抗拒和厌恶，连带着剩下的节目也不想看了。 还有一种，极小可能是，旧观众看完顾白的表演，对他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于是也没心情看剩下的节目了，纷纷转去其他的地方台，看有没有顾白的节目。 毕竟地方台的晚会都是录播，而官方这边的晚会是直播。 所以经常会出现，某个歌手特别优秀，一晚上出现在十几个台表演的情况。 后面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难道真的是这个节目翻车了？ 组长强忍下心中的惊慌，冷静问道： “《黄种人》那个节目是谁报上来的？” “是林南。” 没一会儿，林南被叫了过来。 现在晚会还没结束，大家都很忙，分不开身。 组长也没时间搞什么问责，一看到林南就交代他： “既然是你报的节目，你去关注一下网上的舆论。 有什么不好的风向，尽快收集起来。 晚会结束之后跟我汇报。不要有任何隐瞒。” 林南整个人都恍惚了。 有种天塌下来，不知道是该伸手挡，还是躺下来等死的无措。 他看表演的时候，觉得顾白的表现非常好。 甚至每一次彩排，他看顾白表演，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本来觉得一切都应该顺顺利利的，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呢？ “林南！林南！听到了吗？”组长在叫他。 “晚会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我不能分心。你听到我刚才让你做什么了吗？” 林南陡然回神：“我听到了。组长放心！我不会隐瞒！ 我有心理准备，无论出什么责任，我都会负全责！” 林南说完就转身去做事了。 余光里，他看到同事们的眼神，有同情，有失望，有感慨，有后怕。 虽然没人在这个时候嘲笑他，但他心里依然很难受。 难道他的决定真的错了？ 他邀请顾白来表演，这一步路真的迈得过大了？ 深吸一口气，他掏出手机，登录社交平台。 点开热搜榜，看见一条名为 顾白 黄种人 的话题，出现在第19位。 一眨眼，变成第10位。 再一眨眼，变成第5位。 再一眨眼，热搜第一！ 这、这么高的热度，该不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南用颤巍巍的手指，点开了热搜…… 第191章 看完顾白表演，当场脱粉！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林南的心情，犹如高考等待查分的那天一样。 这件事可是决定了他未来的事业，乃至他还能不能在这一行混下去。 他点开的瞬间，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可该来的终究要来，总是要面对的。 他缓缓扭回头，睁开眼，看向话题主页。 主页前排是一些蹭热点的营销号，单独截了顾白的演出视频。 这看不出什么端倪，点进评论区才能知道大家的想法。 点开一看，热评第一是： 【艹！】 如此简短，表达了极为强烈的情感。 就是不知道，这情感是正面还是负面。 再往下滑，基本都是一些无意义的嚎叫。 滑了十几条，才看到有正常的文字。 【太燃了！鼓声一出我直接起立。看完之后，马上把电视关了，下楼跑了十公里！】 【别说了，我家牛听完，都直接出门犁了两亩地。】 【不开玩笑，我爸拿着老人机，问我怎么把这首歌设置成彩铃。 我也想知道，急，在线等。】 【牛啤啊，一开始看不清脸，我寻思谁这么迪奥，都快跟我顾爹有一拼了。 看到最后发现，嘿，我顾爹还是我顾爹。】 【官方爸爸你可真是找对人了，有顾白还愁收视率？ 好新颖，真的让人瞬间一激灵的新颖。全家都同时抬头的那种。】 【我侄子上初中住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看见手机比看见亲爹还亲。 刚才顾白一开唱，他游戏打到一半，直接停下来听，队友差点没喷死他。】 【笛声出来的那一下，我耳朵立马舒服了。 第一次听这种混合说唱的歌，难得不觉得闹腾，全听进去了。】 林南看的眼热，有些激动，但是他不敢太过忘形。 一条薇博的评论区不够具有代表性，容易被粉丝控评，得看话题的实时广场。 林南退出这一条薇博，回到话题主页，更改成实时。 页面刷新，果然出现一条负面评价。 【只有我觉得有点失望吗？我以为他会拿出《双截棍》同等水平的作品。 这首好听是好听，就是少了点设计。看来是江郎才尽了。】 林南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惊慌。 上面那位看来是年轻观众，接受能力强，而且想要获得更大的刺激。 他顶多是不满意，而不会抗拒。 林南和整个导演组最担心的，其实是那批难以接受新鲜事物的观众。 这批观众，数量庞大，而且大多年纪不小，正好是社会里的中流砥柱。 这帮人平时忙忙碌碌，工作已经耗尽了表达欲，上网就光看不发声。 一旦发声，绝对是忍无可忍，会掀起洪水般的舆论。 点进上面那条说“江郎才尽”的评论区，不少人都不接受这个说法。 【我觉得现在这首歌挺合适的。 先不谈是不是真的江郎才尽，就说这个晚会的受众，是面向全年龄段的。 如果选歌是《双截棍》那样的快歌，观众根本听不懂歌词。 直播也来不及做字幕，这很影响理解。】 【同意楼上说法。人会下意识排斥自己不理解的东西。 节目组不敢冒这个风险。邀请顾白，本身就已经是一次突破性的尝试了。 且看且珍惜。】 林南一边看一边点头，这话可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多来几个这样通情达理的观众。 从这个评论区退出来，话题主页实施刷新，又有更多新的帖子出现。 【啊啊啊啊啊求问，我已经换了十几个台了，顾白今晚还在哪个台演出啊？】 【我一看完节目就立刻直奔薇博斗音，真是宛如发现了宝藏。 这小伙子好帅好优秀，我上次追星还是20年前，原来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吃这么好。】 底下一堆回复： 【阿姨，我们也是最近才吃这么好的。不是顿顿都有大鱼大肉。】 【现在追星，属实是屎里淘金。 屎我们自己咽了，顾白我们替您试过了，绝对的真金。】 【阿姨放心粉，顾白不会塌。五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挖坟，都找不出黑料，只能编造。 人品如何，懂的都懂。】 看到这里，林南基本上已经可以松一口气了。 起码，薇博这边的阵地，是守住了，这边的舆论没有翻车。 不过，不同的社交平台，针对不同的主流人群。 薇博这个平台，主要是年轻人在使用，而且大多是为了追星，不能全信。 还有另外两个平台，需要确认一下。 林南又打开了当前流量最大的平台——斗音。 这边全年龄段都囊括，涵盖范围广，而且没有追星的规矩。 这边人说话，完全不给情面，擅长骑脸输出，参考意义更大一些。 林南搜索了“黄种人”，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点下去。 很快，首页上几乎铺满了顾白的表演视频。 许多视频画质很差，摇摇晃晃，一看就是拿着手机对着电视拍的。 这些视频几乎都在问：“这个歌手是谁？” 问的原因都一样，都是觉得歌好听，唱得也好。 要不是开了黄沙特效，看不清脸，不然靠着颜值，吸粉更厉害。 至于顾白在斗音上面舆论有没有翻车，他新增的粉丝数已经说明了一切。 每刷新一下，顾白的粉丝数就上涨一万。 这些新增的关注粉丝，有很多都是用自己的自拍当头像的。 通常有这些习惯的，都是更关注现实生活，只把网络当成大型朋友圈在用的用户。 他们平时不会特意关注明星的动向，除非作品进入了他们现实中，引起注意，他们才会看一眼作品的创作者。 顾白这次真的大出圈，借着官方平台，受众扩大到了营销接触不了的人群。 而官方这次找顾白合作，也绝对是找对人了。 起码目前为止反响很好，没人觉得他们步子跨大了，反而觉得惊喜。 这时林南的心已经彻底稳了。 不求升职加薪，但求保住这份工作。 为了稳妥，他还是去看了一眼13站。 这个站的风格更年轻一些，老二次元了。 年轻指的不是年龄，而是心态上的年轻，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强。 林南觉得薇博和斗音都守住了，这里绝对不会翻车。 万万没想到，打开软件，首页第一个视频就是： 【看完顾白晚会上的表演，受不了了！当场脱粉！】 视频的封面，是一双手在撕海报。地上还有一堆被撕碎的写真照片…… 第192章 我妈的偶像再创辉煌，我的偶像天天塌房 毫不夸张地说，林南的心跳，当场飙升到120。 13站你怎么回事？平时万物皆可鬼畜，今天晚会上唱个rap，怎么就让你们破防了？ 林南还没点进去，就看到视频底下显示的热度值。 坏了，这是要直接上热门的节奏啊。 这边上了热门，那距离传到薇博那边就不远了。 现在几家平台就是你抄我，我抄你。 一有人带头，到时候风向随时逆转。 顾白怎么惹你了，恨成这样，写真集都撕碎了？ 林南瑟瑟发抖，点了好几下才敢点开视频。 刚一播放，手机里立即传来up主嚎啕大哭的声音。 声音之大，让周围忙得呼吸都没时间的同事们，抽空瞥了他一眼。 林南赶紧疯狂降低音量，掏出耳机戴上，才敢播放声音。 up主是个年轻女孩，粉丝只有两三百，但是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超过50万，同时有5000人正在观看。 这视频才刚发布不到半小时啊！这热度太惊人了！ 顾白到底怎么你了，哭成这样？ 这姐们也不说话，光哭，哭得好几次差点岔气，连连咳嗽，但是手是一刻都没停过，一直在撕海报和写真。 从摇晃的镜头看来，她周围放着好几大摞，都还没撕呢！ 弹幕也全都在问：【怎么了？怎么了？顾白怎么你了？他晚会不表现挺好吗？为什么脱粉？】 足足哭了半分钟，这姐们才开始抽抽噎噎地讲话。 “破防了，真的……破防了朋友们……”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喜欢了他五年，在所有人嘲笑、不解的时候，还喜欢他……” “就连我妈说他坏话，我都……跟她吵……” “呜呜呜可是我没想到，我妈的偶像再创辉煌，我的偶像天天塌房！” up主说道伤心处抹泪，镜头一晃，正好对准了地上的海报。 人们看清楚海报上的人脸，全都无语住了。 这不是……段子华吗？ 好家伙，搞半天，这妹子不是在录视频记录自己脱粉顾白，而是脱粉段子华啊！ 视频里，up主呜呜咽咽道：“我顶着被骂脑残粉的压力，洗脑自己，段子华值得粉……” “结果这傻逼，让他参加《全开麦歌手》他不去。 录播个地方台的晚会，还假唱对口型！ 录播啊！录播还假唱，你当个p歌手！” “特喵的人家顾白去了官方的晚会，直播全开麦啊！ 段子华你瞧瞧人家！人家多给粉丝长脸啊！ 我都不敢想象，我妈看了顾白的表演，她得多骄傲。 而你，你但凡少让我们粉丝丢一天人，我都谢天谢地！” 现在林南也总算是听懂了，所有点进来的观众都听懂了。 原来标题真正的含义是： 看完顾白晚会上的表演，受不了了！当场脱粉段子华！ 【行，这标题很符合13站的风格，大意了，就这样被骗进来。】 【现在都1万人同时在观看了。姐们，你要火啊！】 【年度金句预定：我妈的偶像再创辉煌，我的偶像天天塌房！】 【不得了，不得了，段子华恐怕都想不到。 他凉了之后，再次上热搜，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视频里，up主恨得真情实感。 砖头一样厚的精装写真集封面，她硬生生用手撕成两半，美甲都撕劈了。 爱之深，恨之切。 恐怕她也不是故意标题党的，就是表达有歧义，闹了个乌龙。 这姐们还在继续飙金句、爆猛料： “段子华你成天就盯着王幸，总以为没了他，你就是乐坛第一。” “你俩一个屁噎嗓子，一个咯痰老驴，有什么好比的！ 还在粉丝群里发话术，让我们指控王幸晚会假唱。 特么的……你俩一路货色！乌龟骂王八！ 你不说那些话是用来骂王幸，我还以为是你的自我介绍！” 网友们吃了好大一瓜，顿时觉得点进来也没有白点。 原来，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段子华和王幸这俩货，还在菜鸡互啄。 不仅两个人都晚会假唱，还想要黑对方。 他们早年看不起的顾白，都快要进国家队了。 他俩还在那做着只要搞臭对方，就能“一统乐坛江山”的美梦。 只是，他们自己骗自己可以，粉丝却不会一直被骗下去。 一旦觉醒，曾经的死忠粉，就能变成战斗力最猛的黑粉。 “粉过你是我留下的案底！这堆东西拿去卖废品都嫌污染环境！ 段子华，拜拜了您内！姐不伺候了！ 这堆东西烧给你，姐为你花的钱，你留着去下面慢慢用！” 视频的最后，up主把所有撕碎的海报写真唱片小卡付之一炬。 她就像解脱了一般，如释重负地呼气。 “从今天起，我要跟我妈粉同一个偶像了。 顾白长得比你帅，身材比你好，唱功比你强，态度也比你认真。 粉他都不用卖力，他自己就会去外面争光、争气，给粉丝长脸。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粉丝太多了，要跟很多人共享他。 但是与所有人共享一块蛋糕，也比我独占你这坨屎要好。” 看完了。 短短五分钟的视频，情节跌宕起伏。 有反转，有金句，有爱恨，有情仇。 精彩，实在是精彩。 也难怪它的热度会飙升成这样，估计很快就要传到其他平台去了。 林南脱下耳机之后，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哭声。 转头一看，有个同事居然也在放刚才那个视频。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同事的反应和林南一样，匆匆忙忙关掉了音量，掏出了耳机。 既然同事都有时间摸鱼了，说明晚会已经结束了。 林南赶紧去找导演组组长，汇报自己收集到的网上反馈。 听完之后，所有组内的同事都不敢信。 难道时代真的变了吗？ 可是所有平台的热搜高挂着，一面倒的好评，还有顾白暴涨的粉丝，做不了假。 甚至还有他们节目的收视率为证，包括官博后台，涌入无数人，私信询问顾白的信息。 在林南竭力证明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组长搭上了他的肩：“辛苦了，小南，太晚了，早点收尾，早点回去休息。” 林南看着组长波澜未起的脸，忽然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 好像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头热，别人并没有什么触动。 他的尝试如果失败了，他就会丢掉工作，事业尽毁。 可就算他的创新尝试成功了，似乎也没改变什么。 正当他失落地低下头时，他听见组长对其他人说： “其他人回去，把顾白表演的节目仔仔细细看几遍。 明天一早，每个人交一份万字报告上来。” 林南惊讶地睁大眼。 组长继续道：“你们要好好思考一下，未来要如何突破了。 时代在变，观众的口味在变，我们再不变，就脱离群众了。 有什么不理解的新事物，可以多跟小南聊聊。” 第193章 《鬼屋环游记》霉囯之旅 顾白回去之后接到了林南的电话。 电话里林南声音中的哽咽，即使经过手机听筒的失真，也清晰地传入了顾白的耳朵。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您带来了这么精彩的表演！ 我们看了网上的评价，基本上都是好评，导演组的组长对您也很满意！ 如果您想的话，或许到时候，可以争取上春晚舞台！”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经验，大家心里有了底！ 在春晚的时候，可以审核尺度再大一点！多增加几个创新的节目！” 顾白笑着附和了几句，没敢正面回应上不上。 刚才他一下节目就在车上睡着了，睡到现在。 这小半个月来，可算是睡了个好觉。 一个国庆晚会都让他瘦了8斤，不敢想象，最受重视的春晚，能把他折腾到什么地步。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上不上另说，到时候再考虑。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次的成功，已经让他打通了官方节目那边的人脉。 以后给公司的员工安排相关的工作，也会好说话很多。 这个电话刚挂断，又一个新的电话打进来了。 来电人是《鬼屋环游记》的导演，经过长达两个月的犹豫，节目团队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顾白，我刚看了你在晚会上的表演，非常令人惊喜啊！” 寒暄一通之后，开始开门见山： “一方面，你的国民度进一步提升，另一方面，官方对你似乎很信任。 综合考虑，我们觉得现在是重启《鬼屋环游记》第3期录制的最好时机。 你就是我们节目的定心丸！有你在，我们第3期审核通过，一定会顺顺利利！” 果然是来活了。 狗白还想休息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导演说后天就出发，正好是周一。 “这么急？其他嘉宾都同意吗？” 导演听出了顾白语气中的抗拒，赶紧解释： “是这样的，顾白，我悄悄给你透个底。 这一期节目组决定放点水，做一期特别旅游节目，真正意义上的去玩一星期，散散心。” “前两期的录制都发生了一些怪事，不仅嘉宾们精神压力很大，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都觉得压力大。 我们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砍掉这档综艺，然后原班人马做一档新的。 最终我们认为，《鬼屋环游记》热度这么高，砍掉了可惜，我们不如悄悄转型。” “这一期节目就是试水，看转型做纯旅游的综艺，效果会怎样。 所以这次录制的国家是霉国的市中心，你尽管放心。 这期节目不会安排一些凶宅和恐怖地点，都是旅游度假区和着名景点。 这一个星期你就当是去玩，玩着就把钱赚了。酬劳方面，我们再给你提一提。” 最后一句话，不得不说，真正的拿捏了顾白的七寸。 顾白现在就是缺钱。 前半个月他几乎都属于义务劳动的阶段，参加官方的晚会，挣的是个面子和名声，挣不到什么钱。 “好，我同意，后天就出发。” 既然节目组保证了，这期录制会轻轻松松，应该不会骗他……？ …… 休息一天，第3天正式出发。 顾白也就多眯了几分钟，醒来差点迟到。 他让谛听送他到机场的卫生间，然后走出去，看到了熟悉的嘉宾阵容。 富二代游大冰，两个男偶像。 影后车虹玉，还有那个女爱豆阮芙芙。 上次录制结束，他们全都被吓得不轻。 这次还敢来，看来他们都收到了导演的透底。 所有人看到顾白都很高兴，尤其是游大冰，两只手在空中摇得跟雨刮器一样。 “顾白！顾白！这里！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白没走两步，游大冰就冲上来给顾白推行李箱。 “不用，不用……” “诶，用的，用的。顾白你不知道，我爹地对我主演的《重瞳》票房大卖这事，可高兴啦！ 过节吃家族团圆饭的时候，他特意播放电影给大家助兴呢！ 我们边看电影边摸黑吃的！” 顾白礼貌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家族的人，胃口挺好的啊，看鬼片下饭。 “顾白，真的要感谢你，要不是我在这部电影里证明了实力，我爹地就要逼我回去专心继承公司了！” 槽多无口，顾白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能点头附和：“挺好的，挺好的，你开心就好。” “以后还有电影要拍的话，记得找我啊！” 游大冰是那种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拍完就忘记自己在拍摄期间有多崩溃了。 顾白闻言挑了挑眉毛，眼中透着狡黠，面上却故作为难地说： “我当然想请你。就是我的电影都是小成本，在片酬方面……” “嗐！扯什么片酬，我缺那三瓜俩枣嘛！艺术家，不谈钱！” 游大冰现在已经从自我标榜为演员，提升成为艺术家了。 挺好的，挺好忽悠的。 “那就好办了。下次有片肯定找你拍。” 推行李的这一段路，不到10米，三言两语间谈妥下一次合作。 这一点还是游大冰懂得掌握主动权。 那两个男偶像，眼巴巴地望着顾白。 眼里透出四分渴望三分讨好，还有三分艳羡，想套近乎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上次见面，顾白还是跟他们不搭边的歌坛新秀。 这次见面，顾白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晋导演。 从娱乐圈食物链来说，理论上，导演是在所有明星之上的。 虽然顾白还不算知名大导，但是未来无可限量。 两位男偶像想讨好他，又没法立即适应这种身份的转换，表现不尴不尬的。 车虹玉倒是一如既往地落落大方，聊到忘形处，还会毫无形象包袱地嘎嘎直笑。 阮芙芙则是目含春水，几次三番想给顾白递秋波，还好顾白躲得快。 阮芙芙落了个没趣，只好努力说点别的，彰显自己的价值。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值机。” 说完她伸手往包里一摸，忽然变了脸色。 她赶紧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化妆品落了一地，就是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我们、我们的机票，好像不见了！”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在顾白没来的时候，节目组提前一步把所有机票都取好了。 阮芙芙离得近，顺手接过，大家就让她先放包里收着。 谁会想到，机票居然不见了。 “应该就掉在附近，我们赶紧找找！” “好！” 等候室并不算大，还是有机会找到的。 顾白低头找着找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是个染着红发的冷脸酷哥，带着大墨镜，看着有点不好惹。 “不好意……” 顾白话还没说完，红发酷哥递给他一摞东西： “在找这个吗？” 第194章 神秘的红发酷哥 （突然发现番茄有了文字生图的新功能，试一下） 顾白接过一看，似乎真是他们的机票，里面还有他们的护照。 “好像是！谢谢你！” 顾白赶紧招呼其他人过来：“找到机票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好像看到那个红发酷哥，整张脸“刷”一下红了，比头发都红。 其他嘉宾和节目制作人全都围上来：“真的找到了？” “对，你们看看，齐全不？” 核验过后，大家都激动不已：“就是这些。没有少。你怎么找到的？” “就是有个红……” 顾白想说那个红发酷哥给他的，一扭头却不见人了。 可能对方的航班快起飞了，赶时间。 其他人也是随口一问，没有非要答案，反正找回来就是大好事。 阮芙芙都急哭了，还好找回来了，不然这期节目直接流产，她得被观众骂死。 直播从进入机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直播间弹幕上，全是骂她的。 她也不敢再对着顾白搔首弄姿送秋波了，上了飞机后循规蹈矩，生怕自己再犯错。 顾白也按照指示登机，循着机票上的座位找过去。 节目组为了不拉仇恨，没有买头等舱。 但是为了不引起大众骚乱，也没有买经济舱。 他们的座位在商务舱，两人排排坐，顾白的座位挨着游大冰。 顾白走得慢了点，被人流冲散，等他找到自己的座位，惊讶地发现，上面坐了个人。 那个人，竟然就是帮他们捡回机票的红发酷哥。 顾白看了一遍机票，又对了一下座位号，再看看坐在旁边的游大冰。 这是他的位置，没错了。 飞机一票一座，又不是老绿皮火车，有票还胡乱坐，八成是看错了。 “小哥，你是不是看错位置了啊？这是我的座位。” 没等那个红发酷哥回话，旁边的游大冰却惊讶地叫出声。 “顾白，你在跟谁说话？” 顾白一怔，他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红发酷哥，又看看一旁满脸懵逼的游大冰。 他也懵了。 顾白欲言又止，他用求证的眼神看向红发酷哥。 对方面无表情，只是双手环臂，戴着墨镜，没有丝毫要起身让座的意思。 好家伙，还真是见鬼了啊。 这鬼出现得如此堂而皇之，还敢在顾白面前露脸，顾白才没有怀疑过不是人。 这鬼是哪来的？有什么目的？ 不会和第二期里那些要杀他的鬼，是同一个幕后黑手派来的？ 直播间开着，摄像头对着，顾白不敢说些、做些什么。 游大冰看到顾白神情异样，心里也有些发毛。 拍戏时的那些回忆又开始攻击他。 “顾……顾白，你……你没事儿？” 顾白强作镇定：“没事，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哈哈，好家伙，差点被你骗了。你真是，把我吓一激灵！” 游大冰这才松了一口气，嗓门又大了起来。 他胆子虽小，但是好骗，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现在轮到顾白为难了，他想问这个鬼的来历，又不能说话。旺财也不在这里。 空姐来了，看到顾白一直站在过道，温柔提示： “先生，请尽快入座。” 顾白看着座位上的红发男，难道要坐在这个鬼身上？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虽然顾白有不坏之身，他不担心这鬼能伤害他。 但是和这鬼贴这么近，就犹如癞蛤蟆趴脚面，膈应人。 可是不坐也不是办法，空姐、游大冰，还有被堵在后面的乘客，都盯着他。 顾白硬着头皮，走进座位，屁股挨着椅子的边沿，缓缓坐下去。 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就是现在的体会。 后背森森冷冷，就像挨着一块冰。即使不接触，也能感受到寒气。 而那只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从双手抱臂，变成两手自然搭在扶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请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趁着广播提示声响起，周围一片嘈杂的时候。 顾白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问话： “你……特么，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耳边传来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您怎么会这么问呢？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 顾白：“？？？？？” 啊？ 他应该认识他吗？ 红发酷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有点熟悉但又挺陌生的脸。 “上次地府签售会，我还为您护法呢。” 顾白：“！！！！” “你……你该不会是日游神？” 上次给他护法的是地府的十大阴帅，十大阴帅里，唯一一个红发的，就是日游神。 仔细一看，还真的是日游神。 只不过，现在怎么潮成这样了？潮到风湿。 日游神是有名的凶神，成语典故中“凶神恶煞”中的“凶神”说的就是他，传说中遇到他就会倒霉。 而他的主业就是鬼鬼祟祟地在人间游荡，说好听点叫巡游，说难听点叫偷听。 然后听到些什么，就去找阎王打小报告。 之前顾白见他的时候，他披头散发，头发炸开，脸红得要滴血。 打扮得像个狱吏，满面胡须，感觉下一秒就要抓人去砍头。 如今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梳了个大背头，戴墨镜，还穿一身黑皮衣，直接出道当明星都行。 旧小区改造成精装房也不过如此了？ “你变化有点大，变帅了，我……我一时没认出来。” 听到顾白的夸奖，日游神的脸一瞬间又变得血红血红的。 他赶紧捂住脸，戴上墨镜，才恢复成正常脸色。 “哪里哪里，不及您帅气的万分之一。现在地府都流行模仿您的穿着打扮。 我这套衣服，买的是您写真集第31页骑摩托的同款。好贵呢，要两千亿。” 好家伙，顾白都忘了自己当穿过这身呢。 他也就拍照的时候穿了一次，没想到粉丝这么执着于买同款。 好了，言归正传。 “咳咳，那个……话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阎王让你来的？” “是的，上次您录节目遭遇重重危机。 阎王特意命我前来，旅途中贴身保护您，保证绝无意外，直至您安全归家。” 顾白感受了一下身后坚实的胸膛，揉了揉眉心： “我谢谢你啊，有没有一种可能，贴身保护只是个形容词，不是让你真的贴身……” 第195章 顾白＝神秘东方巫师 最后这个夹带私货的日游神，被顾白赶一边站着去了。 他就是以小人之心度鬼粉之腹。 有一个算一个，顾白就没见过不馋他身子的鬼粉。 “那我去飞机上巡逻一圈。如果有人要害您，应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肯定也跟来了。” 顾白比了个ok的手势。 旅途漫长，顾白在飞机进入平流层之后，睡意渐起。 高空中光线刺眼，所有乘客都拉下了百叶窗挡太阳，机舱内昏暗一片。 顾白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个黑影靠近他，在他身旁站了好一会儿。 而后，黑影俯身，胸口慢慢挨近他的脸，衣服的布料几乎擦到他的鼻尖。 手也越过顾白头顶，伸到座位靠窗的游大冰那边。 顾白下意识觉得是空姐。 空姐在过道巡逻，会顺手帮乘客做些小事，比如检查安全带，关紧百叶窗。 礼貌起见，顾白没睁眼。 就是这空姐，体味有点大啊…… 黑影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走时嘴里嘟哝了句话。 顾白听不懂，似乎是洋文或者其他国家语言，声音极其低沉，是个男声。 原来不是空姐，是空少。 等黑影离开了一阵，顾白困倦的脑子慢慢转过弯来。 那好像不是人的体味？怎么闻着像尸臭味？ 一瞬间，顾白睡意全消。 寒意从头笼罩到脚。 睁开不惑之眼向后望，哪里有什么空少空姐，只有一团迅速飘走的黑气。 卧槽！真的是鬼！ 今天这个航班里到底来了多少牛鬼蛇神？怎么全都不避人的？ 以前的鬼都鬼鬼祟祟，现在的鬼贴脸开大。 就算顾白肉体上刀枪不入，也挡不住这精神伤害啊！ 刚才那鬼不大对劲。 顾白阅鬼无数，对鬼身上的气息和气味都挺熟悉。 而刚才那鬼，闻着不像本地鬼。 顾白赶紧追上去，趁着大家都在睡，对方要是有问题，就抓紧时间把它解决了。 没追两步，顾白绊到一个人伸出来的脚，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外国佬。 别人睡觉都把脚放在地下，这个外国佬一人占了两个座位，还把脚架在吃饭的小桌板上，并伸出一截在过道。 顾白就是被他充满味道的脚丫子绊到。 顾白还没发火，那个外国佬先吼上了。 只见他怒吼着从座位上起来，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妈的法克”招呼。 周围其他的乘客被他的大嗓门吵醒，刚想抱怨两句，就见那个外国佬长着一身夸张的肌肉。 他的胳膊比脑袋都大，两条腿却又细又长，应该是打了药增的肌。 不过，这已经足够震慑他人，那些被吵醒的乘客，全都没敢说话，默默闭了嘴。 而顾白就成了风暴中心的唯一一人。 外国佬握紧拳头，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舞手臂，看起来像是要打人。 空姐和空少们赶紧上来劝阻安抚，挡在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 顾白心里急着去追那团黑气，没有心思跟这个家伙费嘴皮子。 他绊倒顾白，顾白没追究就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 不少醒来的乘客都探头看热闹，为了看得更清楚，还打开了遮光板。 更多人选择掏出手机，悄悄拍摄。 顾白看到那些乘客，大多数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有的在边拍视频边小声讲解，看来吃瓜看热闹是人类的通性，外国人也会发视频到外国斗音。 顾白是公众人物，这么多摄像头对着他，他不能失去理智。 这事，最好是大事化小，赶紧解决。 可那个外国佬一直在骂骂咧咧，即使空姐来调解也于事无补。 以顾白有限的洋文水平，只能听懂一些“法克”“pig”之类的脏话。 不过大概率，这个外国佬除了脏话，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那人看出来顾白听不懂，嫌骂得不过瘾。 他故意用手指拉长眼尾，做出歧视华国人的动作，然后竖了根中指。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顾白能忍？ 可他在语言不通、又有许多乘客手机对着拍摄的情况下，要怎样回怼呢？ 顾白想了想，这帮外国佬自命不凡，仗着自己块头大，目中无人。 能让他们忌惮的，或许只有神秘的东方力量。 于是顾白冷着脸，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空气中迅速写字，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外国佬看不懂顾白在写写画画写什么。 只觉得他所画的东西，走势变化莫测，笔走龙蛇，诡异至极。 像极了某种符文，又或是某种诅咒巫术。 而他口中喃喃的内容，也像是东方的神秘咒语，光是听着就脑瓜生疼。 外国佬脸色煞白，一脸忌惮。 之前咆哮的大嗓门，现在像噎了屁一样不出声。 事实上，顾白只是在空中写了“傻逼”两个字。 并且口中念叨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可是，这复杂的华国文字笔画和发音，在国外人眼中，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顾白念完之后，头部稍微向下倾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国佬。 然后，露出了一个“库布里克凝视”经典笑容。 这是电影中的某种经典拍摄镜头，常常用在拍摄杀人犯和变态身上。 能传递出一种邪恶、阴森、毛骨悚然的感觉。 果不其然，顾白露出恐怖笑容的下一刻，外国佬直接双膝软倒。 跪在地上，抱着顾白的腿连声哀求。 他说的什么，顾白也听不懂，只听出语气卑微至极，带着颤抖的哭腔，脸色都变青了。 一旁的空姐空少们同样满脸受惊地看着顾白。 他们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一步，然后怯怯地帮那个外国佬翻译： “先生，他在向您道歉，他为他的粗鲁言行请求原谅，并求您解除刚刚对他下的诅咒。” 顾白“哼”了一声，没搭理，踢开他的手就要走。 看到顾白这副高深莫测又睥睨万物的样子，外国佬彻底相信了顾白“神秘东方巫师”的身份。 他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 然后疯狂地亲吻顾白的鞋底，又连连扇自己的耳光，嘭嘭往地上磕头。 嘴里一直哀求着什么“please”“beg”之类的话。 这闹出的动静，比刚才吵架更大。 第196章 霉国之旅，真成“霉”国之旅了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注意力，也越来越多人举起手机拍他们。 顾白不想跟这个外国佬纠缠过久，追那个黑影才是正事。 所以顾白拔下自己一根头发，递给他，示意他“eat”掉，随后扬长而去。 那个外国佬捧着顾白的一根头发，宛若捧着万年人参。 脸上涕泗横流也顾不上擦，着急忙慌地把顾白的头发往嘴里塞。 就在这时，飞机陡然倾斜。 机舱内响起惊叫一片。 飞机的警报声也接连响起，机身剧烈震动，座位上的人都被甩飞出去。 空姐们连忙大声喊：“乘客们不要惊慌，请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带！ 飞机只是临时遇到扰动气流，很快就会恢复平稳！” 尽管空姐这么喊着，但是就在她把这话用洋文翻译的时候，刚开个头，人就被离心力重重甩飞出去。 空姐的惨叫让飞机上乘客愈加慌张，所有人都陷入了失去理智的尖叫癫狂状态。 人在空中，发生空难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方法自救的，只能乞求上苍保佑。 这种时候，人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任你平时的身份地位有多不凡，或有多平凡，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不过顾白相对而言，比其他人都能保存理智。 毕竟他有不坏之身，即使坠机他也不会出事。 他应该发愁的，是怎么解释自己没死。 这事没法解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飞机不出事，所有人都别死。 顾白透过窗户玻璃往外看，外面看起来风和日丽，不像是遇上什么奇怪气流的样子。 倒是整个窗外的景象在天旋地转，看起来单纯是飞机失去控制罢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不会是之前看到的那团黑气搞的鬼？ “偶像！过来这里！我抓住了一个怪东西！” 是日游神的声音！ 顾白想要过去，可是脚下晃动不停。时不时有乘客被甩出座位，砸到他身上。 他倒是不怕被砸，就是实在阻碍行动。 “汪！” 一声狗叫闯入顾白的耳朵。 回头一看，有条白狗正朝他奔来。 “旺财！”顾白刚刚露出笑容，旺财便带着他闪现到了日游神身边。 只见日游神手中抓着一团黑气，正在不断扭动。 当黑气转过来时，发现它居然是一个穿着黑袍的骷髅。 骷髅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镰刀，镰刀上也是黑气缭绕，鬼气森森。 日游神一见到顾白就说：“我看到这个家伙从驾驶舱出来，没多久飞机就出事了。肯定是他做了什么！” 这个骷髅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鸟语，他俩谁也听不懂，好在有了一头能够听得懂心声的旺财。 旺财：[他说他是西方的死神！] 顾白和日游神：“！！！” 日游神：“胡说！我见过的西方死神高高大大、威风凛凛，不长你这鹌鹑样！” 旺财：[他说他是见习死神。西方打仗死人太多，一个死神忙不过来，招了不少实习生。] 顾白：“既然你名字里有个‘神’字，好歹也算神！你为什么滥杀无辜？这飞机出事是你搞的？” 旺财：[他说他在正常执行任务。这飞机里的人都是他要带走的。你们不要阻碍他，不然他要回去告状了。] 顾白和日游神：“……” 好家伙，你们西方鬼这么追求办事效率吗？一个一个带走不行吗，非要一锅端？ 你搁这儿批量进货来了啊！ “等会儿，等会儿！”顾白还是抓住了骷髅话里的漏洞。 “你个西方死神，你只能管西方人？这里有不少都是东方面孔，你凭什么……” 旺财：[这些都是改了霉囯国籍的人。你以为他辛辛苦苦凑齐一飞机寿命将尽的西方人容易吗？] 顾白语塞，他竟无言以对。 但是日游神却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我偶像顾白和他同行的一帮人，都是东方华国人！ 而且他们寿命未尽，你凭什么带走他们？老实招来，不然我也去阎王那里告你的状！” 旺财竖起耳朵听这个实习死神的心声。 听完之后，旺财没有立即翻译，而是对着日游神，翻了个白眼。 日游神忙问：“他说什么了？” 旺财：[他说，他为了阻止你们一行人上飞机，已经偷偷丢掉你们的机票和护照了。 谁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事已至此，任务要紧，那也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日游神：“……” 旺财当然是听到了日游神的心声，知道了真相，才对他翻白眼的。 原来阮芙芙弄丢大家的机票，不是意外，而是实习死神故意丢掉。 本来顾白他们可以躲过这一劫，死神也可以顺利带走这一批。 哪知道，日游神为了在顾白面前表现邀功，横插一脚，把机票找回来了。 旺财忍不住悄悄跟顾白吐槽： “我就说了，没必要让这货来保护你，可惜阎王不听。 日游神出了名的倒霉，谁碰到他谁倒霉！” 顾白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 霉国之旅，这下真的成了“霉”国之旅了。 日游神顿时整个人变得红彤彤的，羞愧难当。 为了不在偶像面前丢面，他试图补救。 “这位顾白先生是我们东方地府的贵客。而你们西方冥界与我们地府也常有来往。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今天就别搞飞机失事了。 等下了飞机之后，你再弄出别的意外，我们绝对不阻拦！” 旺财：[他说，什么意外能同时带走200多人啊！ 他精心筹划，就等着这一波业绩转正！总之他不答应！今天都得死！] 顾白上辈子也是个打工人，听了实习死神这话，非常能够理解他。 于是顾白用同情的口吻说：“既然他不答应，那就打到他答应为止。” 理解同情是一回事，对他“为了冲kpi，牺牲七八个无辜人的性命”的决定，顾白不敢苟同。 经过一番棍棒教育，实习死神总算认识到了他的错误。 “快说！你在驾驶舱做了什么？” 旺财：[他把机长和副机长打晕了，塞厕所里。然后随便按了几个按钮……] 也就是说，这架飞机现在处于无人驾驶状态，并且执行了错误的指令。 坏了！得赶紧补救！ 可除了机长和副机长以外，还有谁会开飞机啊？ 第197章 开飞机？有点刺激 旺财带着众人，一起穿到机长和副机长被打晕关在的头等舱厕所。 厕所里塞了两个成年男人已经够挤了，现在又进去三男一狗，瞬间挤得满满当当。 顾白也分不清谁是机长，谁是副机长。 两个穿飞行员制服的看着年纪都差不多，不过一个看着像华国人，还有一个高鼻深目，看着像是外国人。 顾白干脆打开门，将两个全都摁在两个洗手池上，打开水龙头往他们脑袋上浇水。 “啊——烫烫烫烫——” 看着像华国人的那位机长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顾白一看，大意了，这个浇的是热水。 这头等舱的厕所也太奢侈了，水龙头还分冷热。 只能说人醒了就好……啊不，幸好不是开水。 “快去开飞机！飞机快掉下去了！快！” 这位机长明显还处于懵逼阶段，真正意义上的一头雾水。 他在天旋地转中愣怔几秒之后，讷讷回复： “我、我是副机长，这情况我、我只能尝试处理！机长经验比较丰富！机长呢？” 机长正湿淋淋地趴洗手台上呢。 刚才给他浇的是冷水，人没有醒。 顾白对副机长道：“你先去驾驶舱，我把机长叫醒，就让他过去帮你！” 然后他转头拍了旺财的屁股一把，示意它先把副机长送过去。 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 旁边的日游神目睹这一幕，眼中不禁流出艳羡。 一眨眼，副机长已经被旺财带走了。 这种时候，副机长只怕急得妈都不认识了，一心只想回到正常航线。 他根本不会觉得穿梭空间有什么不对劲。 顾白狠了狠心，把水龙头调到高热，对准机长的脑袋。 一旁的西方死神不由得一哆嗦，赶紧阻止：“s！no！no！（停！不！不！）” “咋了？” 顾白不理解，你个死神一口气就要带走200条生命，现在咋还学会心疼起人来了？ “难道你和机长认识？” “他已经死了，心脏病发。别浇了。” 日游神好心解释道，并且指了指一旁的机长的鬼魂。 机长的鬼魂正一脸懵逼地看着顾白呢。 他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就看见自己被浇成落汤鸡，还差点感受一把“冰火两重天”。 “哦，真是抱歉。”顾白松开搭在水龙头上的手。 还好没手快打开。当着死者的面折腾他的尸体，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突然，飞机颠簸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驾驶舱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顾白对日游神喊道：“快！快带我们过去！” 日游神有些期待地看着顾白的手，可是顾白没有任何表示。 僵持两秒过后，日游神只能默默带着顾白和机长的鬼魂飞到驾驶舱。 还没进去，顾白就听到一连串失控的尖叫，还有凄惨的呕吐声。 推门一看，那位副机长在试图驯服身下这架飞机的尝试中失败了。 平时的飞机温顺得像一匹小马驹，也就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稍有颠簸。 进入平流层之后，飞机稳得像在地上一样，只需要确保不偏航就行。 然而现在，身下的飞机就像一匹烈马，不但在挣扎、扭动、弹跳，甚至还在旋转、翻转。 会骑马的人，不一定能驯服烈马。 此刻的副机长不但没能驯服身下的飞机，还将自己吐的一身都是。 头也在旋转中碰到了驾驶舱的顶部，意识模糊。 现在飞机完全失控，仪表盘滴滴乱响，不同颜色的按键接连发光。 一个又一个警告接踵而至。 无线电语音台里不断传出地面通讯工作人员的呼唤： 【检测到航线偏离，请汇报情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机长的鬼魂目睹这一幕，惊呼一声，飞身上去拉住驾驶杆。 然而他的手却在碰到驾驶杆的一瞬间，穿了过去。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他已经死了。 顾白急忙冲过去，一把将副机长拖出来，顾不上座位上的呕吐物，直接坐上去，握住驾驶杆。 “你演示，我来做！” 顾白对着机长大声说道。 即使两个人语言不通，但是当顾白坐上座位的一刹那，机长就知道顾白想要干什么了。 机长虚虚地握住驾驶杆，做出一个向内推的动作。 顾白立即照做。 在飞机失控的状态下，驾驶杆不好操控，顾白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推上去一点。 机长又提示他左右脚分别踩上方向踏板。 两个人的身影几乎是重叠在一起，顾白努力模仿他的动作。 一通操作过后，有点效果，但是不多。 飞机似乎没那么颠簸了，却始终在下坠，并且偏航偏得越来越离谱。 再这样下去，飞机很可能在没有坠毁之前，撞到其他的航线，导致更大的事故。 “联系地面机场控制台！尽快疏散附近航线！” 顾白听不懂机长的话，还好有旺财充当翻译。 他们将飞机情况汇报了之后，顾白问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 机长颤抖着嘴唇，绝望地说：“我已无力拯救这架飞机。接下来，请努力操控它，坠落至无人区……” 这话简直当头给了顾白一闷棍，努力了半天，全是无用功。 突然他想到什么，回头望向死神和日游神。 “你们有法力的对？你们应该能救这架飞机？” 西方死神直接后退一步：“我的工作就是带走这架飞机上的人。我不会救他们。” 顾白又将目光投向日游神。 日游神摘下墨镜，抿着唇：“对不起，阴间不便插手阳间事。更何况，这是西方冥界的事。” “我的任务，是保证您不死。如果您不知道怎么对外解释，我可以施法让您坠落到树枝上……”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表明了日游神的态度，或者说是地府的态度。 涉及到西方冥界，他们不能不给面子，阎王也有难处。 顾白看向旺财，旺财目光闪烁。 不用说，就已经表达了它的意思。 旺财也是地府的，他们都受地府规矩管制。 它的想法，跟日游神是一样的。 他们只想保住顾白的命。 出于对顾白的爱和尊敬，他们也可以帮助顾白去救人。 但是，他们绝不会代替顾白去救人。 事已至此，似乎已成定局。 顾白也似乎失去了救这架飞机的理由，反正日游神能让他合理地“死里逃生”。 可是，这里有200多条命。 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实习死神为了冲kpi，被无辜打包送走的。 不行！还是得救！ 到底要怎么救呢？ 忽然，顾白脑中灵光一现…… 他怎么忘了！ 他有判官笔啊，可以请神上身！ 地府那么多鬼神，总有一个鬼，会开飞机？ “天灵灵，地灵灵，拜请天地众神明！ 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所不在，无虚不现身，恭请束束降临！”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热流猛地涌向顾白身体。 手中的判官笔发出金光，形状在金光中发生改变。 从一支笔的形状，慢慢鼓胀，变圆，最后固定成一个头盔的形态。 他有短暂的不解，但是很快想通了。 开民航飞机是不需要头盔的。要戴头盔的，一般是战斗机。 虽然不知道他请来的“鬼神”是谁，但是想必，那位飞行员生前是开战斗机的飞行员。 顾白戴上头盔，一瞬间感觉视野都变了。 原本颠簸不平的机舱，此刻在他看来，竟像如履平地一般。 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脱口而出一句话：“不要慌，小儿科，看我的！” 只见顾白重新坐回座位，三下五除二，飞机在空中盘旋一周之后，机身重新回正。 即使飞机冲入一片浓云，视线中白茫茫一片，“顾白”也胸有成竹，丝毫不慌。 这种沉稳和淡定，不经过枪林弹雨、炮弹轰炸的洗礼，难以练出如此心境。 又是一番操作之后，飞机稳稳地穿过层云，逐渐升空。 快速上升再次给飞机带来不小的颠簸，机舱内的乘客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转危为安，彻底陷入绝望了。 心理学家说过，人在面临死亡时，会进入5个阶段。 否认、愤怒、协议、忧郁、接受。 从一开始拒不承认，到“为什么是我”的狂怒。 再到不计一切代价试图交易延长生命，再到无能为力陷入忧郁。 最后，是彻底坦然的接受死亡。 如今，乘客们在过去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快速通过了这五个阶段。 他们已经认命了，在平静地等死。 每个人都自发地想尽办法留遗书，尽管他们知道遗书不一定会被看见。 整个机舱里，只剩游大冰还在抱头崩溃。 “我还有亿万家产等着继承！啊啊啊啊——我不要死——” “啊啊啊啊————我才刚刚成名啊啊啊——” 一直到飞机彻底平静，如履平地，游大冰还在拼命甩头，大叫、哀嚎。 “我还没有给老游家留后——啊啊啊啊我可是独苗啊啊——” “不行！我的赶紧留点米青子，等我的家人来找到我，拿去做试管婴儿！” 说着，游大冰迅速解开皮带，脱下裤子。 这时，已经从驾驶舱确认过安全的空姐回来，对大家广播： 【各位旅客，飞机已经脱离危险，正常航行。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 游大冰听完广播，激动得泪流满面。 “终于……得救了……” 忽然，他感觉整个飞机的人都在看他。 低头一看，他只穿着一条丁字裤，屹立在人群中，手还覆盖在重点位置上。 旁边的几位嘉宾，全都低头捂脸，假装不认识他。 游大冰赶紧坐了回去，没一会儿又站了起来。 “等等！顾白呢！” 其他几位嘉宾都在飞机刚开始颠簸的时候，第一时间听从空姐指示，系上了安全带，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之前飞机晃得跟海盗船一样，他们紧紧抓着扶手，全都没有留意身边的人。 现在平息下来了，这才发现，顾白不见了。 “顾白该不会被甩飞了？天呐！” 大家都慌了起来，这种情况下被甩飞，非死即伤。 可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现在每个人都腿软，谁也不敢解开安全带去找顾白。 “先等等，现在空姐他们正在统计受伤的乘客。我们别去添乱了。汇报上去再说。” 谁也不知道，失踪的顾白，此刻正坐在机长驾驶座上，抚摸着身前的按钮。 望着已经变得平稳开阔的视野，此刻的他，胸中蓦地涌出一股激动和感慨。 他知道，这股激动感慨，并不属于他，而是来自他体内的那个鬼神。 顾白用袖子，轻轻地擦去操作台上溅到的呕吐物。 不觉得脏，反而满眼的欣赏。 “好，好，真好啊，现在的飞机仪器，精致到这种地步，科技真的发达了。” “真美啊，当年要是有这样的飞机，打仗一定能赢……” “嗐，我瞎想什么呢，不打仗才好，不打仗才好。” “这么好的飞机，就该用来旅旅游，看看风景。哈哈哈哈……” “小伙子，我快要走了。你拿好这根杆，我现在教你开飞机。” 顾白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又发出“啊？？”的声音。 “教我开飞机？我、我不会啊！” 顾白一个人在头盔里“自言自语”，还好隔音够强，不然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他神经病。 “这种飞机很简单的，和以前的比起来，根本就是傻瓜式操作！一分钟，包教包会！你看好了！” “开飞机只需要认准三样东西，飞机驾驶杆，襟缝翼操作手柄，还有方向舵踏板……” 老前辈说教一分钟，就一分钟。 教完之后，也不管顾白会没会，直接说：“好了，我走了，接下来你自己开。” 顾白：“啊啊！等会儿！我不会啊！啊啊啊！” “哈哈别怕，握紧驾驶杆，别撒手就行。” “前辈！别走啊！你叫啥名啊！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用不着知道我名字，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就叫我无名氏。” 说完，顾白赶紧身体一轻，身上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白觉得自己的力量也被掏空了。 好在他也只瘫软了一秒，又马上续上了气力。 现在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毕竟有不坏之身，外强体肤，内强精力。 就是，开飞机，有点刺激啊…… 说好的出门旅旅游散散心呢，怎么就开上飞机 了？ 第198章 民风淳朴歌坛市 最后，飞机迫降在霉囯边境的一个州里，一个名为歌坛市的地方。 顾白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后背寒毛竖起。 “民风淳朴”歌坛市啊，去那里真的没事吗？ 他本想换个城市，奈何飞机上有伤员，就近医治是最好的办法。 协商无果，只能按照地面指示，降落在歌坛机场。 但愿这个平行时空的歌坛市，和他前世记忆中的不一样。 顾白在死去机长的鬼魂指导下，将飞机稳稳降落。 舱门一开，机场已经提前收到指示，安排出生命通道。 救护车和担架都在等着。 随着一个个乘客走下来，一位位伤者被抬下来，游大冰他们越来越焦急。 “顾白……怎么一直不见顾白啊！” 连全程跟拍他们的摄像大哥，都扛着精心保护的摄像机下来了，顾白却没下来。 工作人员正在帮忙清点旅客，核对伤者身份。 游大冰他们想上去确认，被拦了下来。 “请不要靠近！我们正在争分夺秒抢救伤员！” “啊好好好……麻烦了！还请再快一点，我们的朋友在里面！”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影后车虹玉想出主意： “我们当时直播不是全程开着吗？看一下摄像机，或许拍到了顾白！” 这话一出，游大冰瞬间绷不住了。 如果直播真的一直开着，顾白死没死他不知道，他肯定是已经社死了。 算了，每一位演员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影视荧幕。 被大家看光就看光，当演员就是要有被看光的觉悟。 “来来来，大家快来看！” 不用怕，眼睛一闭一睁，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游大冰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把头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摄像机是连着飞机的wifi直播的。 飞机出故障的时候，wifi断了，直播没有播出去。 但是，摄像机自动转为内存储存模式了，所以还是能在本地看。 大家也重温了游大冰大喊着“要给老游家留后”的那一幕。 这段录像固然辣眼，但是好歹拍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们看到顾白是在出事之前，自己起身离开座位。 起码确认他不是在最震荡的时候被甩出座位，也算是个好消息。 不过，也不容乐观。 要是顾白在过道里走的时候，刚巧碰上飞机颠簸，那也肯定会被甩飞。 “哎，真不敢想象，国内看到新闻之后，得乱成什么样。” 节目制作人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几个嘉宾，兴高采烈地迎上来。 之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为了省钱，全去了经济舱，也就留了几个摄像师傅和嘉宾一起坐商务舱。 制作人看到几位嘉宾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狠狠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他发现人群中少了顾白，瞳孔骤然一缩。 “顾白呢！” “我们……也在找他。他不见了。” 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的三秒内，节目制作人连辞职信怎么写都想好了。 嘉宾出事了，他引咎辞职。 干脆把遗书怎么写也想想，别活了。 上至台里领导，下至顾白粉丝，全都会想要他的命。 “顾白！啊——顾白！顾白怎么会不见呢！顾白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呢！” 一道利落的声音接踵而至。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飞机前门打开，顾白从驾驶舱里缓缓走出来。 只见他四肢齐全，意识清醒，除了看起来有点疲惫之外，没有受伤的迹象。 节目制作人和嘉宾先是狂喜，然后是懵逼。 不对啊，他、他怎么会从那里出来啊？ 不管了，人活着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大家正想冲上去迎他，忽然几位身穿制服的人员先一步拦住顾白。 “先生，我们有人证和监控表明，飞机的后半段旅程都是您在驾驶。 麻烦您协助我们，调查一下飞机失事的原因。” 节目组随行的工作人员里有翻译，当她把制服人员的话翻译出来之后。 顾白没有震惊，然而节目制作人，几位嘉宾，包括翻译自己，都被这话震惊了。 “等等……他在驾驶……什么意思？” “飞机……他开的？顾白会开飞机？？？？” 所有认识顾白的人全都当场石化。 不会开飞机的歌手不是好导演，是？ 顾白预料到会有问话，于是他指了指身后被人搀扶下来的副机长。 “他知道一切。他是这架飞机的副机长。 不过他撞到了头，可能有脑震荡，需要先治疗。” 顾白已经让日游神，删除了副机长被死神抓走的记忆片段。 副机长只认为是机长心脏病突发，导致飞机失控。 他试图代替机长驾驶飞机，可惜撞到了头，失去行动能力。 最后是顾白临危受命，挺身而出。 机长不会被追责，因为现役飞行员每年都有严格体检，他的体检是过关的，但急性心肌梗塞很难提前检查出来。 所以这一切，会被归为一场不幸的意外，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会负责。 下了飞机之后，顾白发现西方死神悄悄溜了。 顾白没有拦他，反正之后彼此就互不相关了。 死神继续收人头冲他的kpi，顾白救他的随行同事，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这架飞机上的人，受伤的全部转移到医院，没受伤的，统一安排在附近的几家酒店里。 警方录了副机长的口供之后，没有继续扣留顾白，让他回了酒店。 只说，如果需要协助，他们还有可能还会来打扰顾白，希望顾白不要离酒店太远。 不用他们说，顾白也不会离开酒店。 他请鬼上身再加上开了这么久的飞机，早就筋疲力竭。 他只想在酒店好好睡一觉，不想出去。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现意外了。 顾白刚在床上睡着，酒店里就响起了火警。 “叮铃铃铃铃铃——” 催命般的铃声从火警警报器中响起。 顾白跑出房门，正好和对门的游大冰撞个正着。 两人敲门叫醒其他几位嘉宾，大家一边跑一边拍门。 很快，他们顺着人流，着急忙慌地跑到安全逃生楼梯。 发生火灾不能坐电梯，这是常识，他们的做法完全正确。 然而，他们住在36楼。 该死的高楼大厦，平日里它是现代文明的标志，一到发生灾难，它简直就是现成的棺材。 反正形状都是四四方方，有什么区别呢？ 顾白一看到36楼，两腿就已经开始颤颤发抖了。 他忍不住往旁边退一步，让大家先跑。 等人少点，他就召唤旺财，用瞬移下去。 谁知道他刚往旁边挪，游大冰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兄弟别慌，跟紧哥！哥带你走！哥有特殊通道！” 顾白：“……” 倒也不必这个时候突然戏瘾大发，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顾白可不是他耍帅的道具。 顾白不好得直接甩开他，只能用心声对藏在暗处的旺财说： [算了，别管我了，你去找日游神，让他察看一下火势如何，再一起过来找我。] 顾白有不举之伞，可以防火，他是烧不死的，顶多跑下去累点。 哎，累就累，之前开飞机已经够高调了，现在低调点。 不过顾白还是很好奇，游大冰的特殊通道是什么的。 只听游大冰挺起胸膛，气沉盲肠，对着慌乱的人群，大声喊： “都让开！都让开！让让我！我是亿万富翁的儿子！让我先走！我还有亿万家产等着继承！” 顾白：“……” 但凡有个人鸟他，顾白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游大冰望着依然夺路而逃、你推我搡的人群，暗自嘀咕： “奇怪啊，怎么没人给我让路，难道他们听不懂华文？” 于是他又叉起腰，大声喊：“y daddy！very very rich！（我爸爸！超级超级有钱！） he is！a billionaire！（他是！亿万富翁！）” 话音刚落，旁边有个黑哥顺手抽了他一耳光，用字正腔圆的华国话说： “d，最烦装逼的人！忍你第一遍已经够了！再逼逼我抽你！我t还秦始皇呢！” 6啊，全世界都在说华国话是。 身后的人又粗暴地推了游大冰一把，嚷嚷着：“滚nd，别挡道！” 游大冰一下子就被汹涌的人群挤到楼梯边边上，脸都挤变形了。 连带着顾白也跟着遭殃，被人暗中用肘子顶了好几下。 果然，妈妈不让你跟傻逼玩，是有道理的。 不然他们丢人现眼的时候，可能会连累你。 不过，另外几位没被连累的嘉宾，处境也差不多。 他们只成功下了一级楼梯，就被挤在楼梯拐角旮旯里，下都下不去。 几个平时养尊处优、身娇体弱，摁电梯都需要助理代劳的大明星，如今在生死时速的竞争中，一下子就呈现出了压倒性的劣势。 他们甚至不敢加入逃生的浪潮，生怕他们还没被烧死，就先一步被大家踩死。 于是，尽管他们觉得游大冰刚才的行为很丢人很脑残，他们也不得不效仿。 这是唯一一条自救的路径了。 “谁让让我，带我下去？等我成功出去后，我给你一百万！” 说完怕人不信，两个男偶像，子涵和子轩，还补充说明： “我们来自超级火的东方偶像天团！我们是亿万少女的梦！让我们先走，我们给你们钱！” 这话说完，明显可以看到，有个壮汉都已经越过他们了，闻言却又逆流而上去找他们。 子涵和子轩狂喜，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谢你来救……啊！啊！你干什么！” “你别乱摸！这是我的手机！不可以！” “还给我！” “啪！” 一打一个不吱声。 “还给我！” “啪！” 另一个也不吱声了。 “呜呜呜……我错了，大哥你拿去……” 反转来得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看了子涵和子轩的遭遇，其他想要模仿的人瞬间老实。 面对壮汉的打量，影后车虹玉和阮芙芙捂住脸，异口同声： “我们就是普通路人！没钱！” 关键时刻该怂还是得怂，这不，她俩就保住了自己的手机和财物。 而之前秀了一波的子涵和子轩，穿着仅剩的一条内裤，捂着胸口，缩在角落嘤嘤嘤哭泣。 嘴里还小声叨叨：“禽兽，衣服鞋子也抢。 还好我穿的一次性纸内裤，不值钱……” 顾白暗自摇头，真想假装不认识他们啊。 现在是逃命时期，每个人都在玩命往下冲。 楼梯间这么昏暗，昏黄的光线下，谁也看不清谁。 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暗丛林”。 根据黑暗丛林法则，管你是明星还是乞丐，身份没有任何加成，跑得快的那个就能活下去。 最后还是等到人少的时候，几个人才能趁机混入人流。 游大冰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那么讲究兄弟情，全程紧紧拉住顾白的胳膊。 顾白一开始被游大冰拉着往下跑，最后变成游大冰紧紧抓着顾白，让顾白拉着他跑。 敢情这货的算盘打在这里。 跑着跑着，也不知道从哪个楼梯旮旯里，跑出来几个人。 他们就像事先埋伏的那样，身体泥鳅似的，一下子混入人潮，钻到顾白身边。 就连顾白也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左右为男、男上加男、四面为男。 最后他们把游大冰一推，开始强人锁男，对着围在中间的顾白出手了。 按照他们的预料，等顾白从36楼下到这里，估计已经像游大冰一样，累成死狗了。 可他们不知道顾白有不坏之体，他的膝盖承受得住楼梯的折腾，没有报废。 在四人同时夹击之时，顾白身体一矮，弯腰从侧方挤出去了。 几个人一怔，没料到顾白能逃脱。 黑暗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 几个人眼尖地看到，常闭式防火门里有一片衣服一闪而过。 “追。” 几个人低声通气，全部闪身钻进去。 这扇门背后，对应的是12楼的楼层。 所有人都已经撤离，只有顾白逆向而行。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层里极其明显，方便四个人追捕。 四人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猎物就是这样，一被狮子追击，就容易撒丫子乱跑，根本不带脑子。 不像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情况多危急，他们都不会急。 毕竟，他们可是在多次战争中退役，又在金三角地带活跃了5年的雇佣兵啊。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十根手指数不清的人命，要对付一个明星，易如反掌。 第199章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趁热？ 终于，脚步声停在尽头处，再往前就破窗而出。 四人依次出现在顾白的身后，他们用蹩脚的华语，大声道： “现在你跑不了了！哈哈哈哈！” 他们在等待猎物濒死前崩溃求生的反应。 这种场面他们见过很多次，早就不会心软，相反地，只会感觉更加兴奋。 谁也没有想到，面前那个无路可逃的明星转过来之后，脸上竟然带着比他们还要兴奋的笑容。 “错了，现在是你们跑不了了！” 顾白一撩西装下摆，露出挂在腰间的双截棍。 纯木质的双截棍，允许上飞机，而且带有收缩伸长功能。 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大家防身的必备用品。 四位雇佣兵看到顾白掏出双截棍，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大笑出声。 先不说他们身上携带着刀和枪等等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 单说他们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已经把自己练成了一个杀人凶器。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武器。 一拳杀死一个人不一定能行，两拳杀死一个，完全不在话下。 “你要用你的玩具，来打败我们吗？哈哈哈哈哈！” 他们这句话说的是别的语言，顾白听不懂。 但是笑声中的不屑和讽刺，他是听得懂的。 “尽管来试试，看我不打得你们叫爸爸！” 顾白大喝一声，手持双截棍冲了上去。 他的双截棍只练了一星期，用来上台表演，其实有点为难。 但是嘛，用来现实中实战，那是绰绰有余了。 只要拥有他刀枪不入的不坏之体，就算从来没学过双截棍，拿起来也能嘎嘎乱杀。 几个雇佣兵见他武器不行，气势还挺惊人，全都认真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 “嗷——” “啊——” “唔——” “嘎——” “汪——” 奇怪，怎么好像混入了不大对劲的声音？ 顾白没多想，继续平a输出，抡起双截棍直接对着几个人一下一下地抽。 之前为了上台表演，练的那些花招，什么螺旋棍、舞花棍、甩棍、通通用不上。 直接劈头盖脸抽就完事。 那几个雇佣兵被打得抱头鼠窜。 头都快被打爆了，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顾白小小的身板，扛伤害能力这么强。 他们一拳过去，普通人已经内脏破裂了，顾白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抽他们。 “谁派你们来的？说！” “谁派你们来的！快说！” 顾白问一下抽一下，几个人一会儿捂头，一会儿捂腚，愣是没找到时间回话。 “不管了，抄家伙！” 他们暴喝一声，从靴子和后腰处掏出了匕首、指虎等兵器。 之前他们不用武器，是自信拳头足够解决顾白。 如今这顾白这么邪门，那必须要下杀招。 一人用带着尖刺的指虎，重重砸向顾白的脸。 别看顾白的脸摸起来是软的，当用力暴击的时候，就会变得坚硬无比，同时产生反作用力。 具体的可以参考非牛顿流体。 于是拳击顾白的人，下一秒手腕处传来剧痛，痛得他嗷嗷跪地。 另一个雇佣兵同时下手，闪着寒芒的匕首飞速地从顾白的颈动脉处划过。 只见飞速摩擦之下，刃尖处磨出火花，顾白的脖子却丝毫未伤。 那人傻了眼，但是肌肉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补刀，割喉之后是直插心脏。 只听“笃”的一声，刀尖犹如刺到了钢板，震得他虎口都麻了，也没有捅进。 “难道你穿了防弹衣？” 雇佣兵大惊，有些硬质防弹衣，内插钢板和陶瓷，刀具是捅不进的。 只是顾白看起来穿的就是普通睡衣啊，难道现在高科技升级了吗？ 雇佣兵没忍住摸了顾白的后背一把，这可把顾白惹毛了。 “td，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趁热？” 不用说，反手就是一棍子招呼。 “嘭！” 一声枪响，顾白只感觉自己后脑被人锤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落地传来清脆的声音。 顾白“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 他闻到一股很浓的火药味，留在他的头发上。 “我刚洗的头啊！我睡前刚洗的头！” “缺不缺德啊你们！烧了酒店，没了吹风机，我待会儿去哪洗头吹头！” 顾白真的发火了。 他又不是丧尸，搞什么爆头啊，打哪不行啊，偏打他头发。 还好他有一颗不秃之头，不然一枪过来，人虽然没死，头发肯定要少一块。 然而，被一枪爆头之后，头没裂人也没死的顾白，在几位雇佣兵的眼里，跟丧尸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应该说，顾白比丧尸更恐怖，顾白是杀不死的！ 几个人嗷呜一声，连滚带爬地想要逃。 顾白雄赳赳气呼呼地冲上去，一人给了一棍，拖着他们的腿把人拖回来。 “说了你们逃不了了，还想逃。回来你！” 三下五除二，顾白把四个人叠成一叠。 这时，顾白才注意到，空中竟然有一颗漂浮的狗头。 定睛一看，竟然是旺财，此时它眼冒金星，舌头吐到一边，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 “旺财，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推着旺财的屁股，将他推出空间穿梭的洞口。 洞口的另一侧，传来日游神的声音：“奇怪，谛听怎么上半身卡住了？不是说要穿到偶像身边吗？” 顾白看了看瘫倒在地的狗，又看看墙上那个黑洞，恍然大悟。 难道之前听到的那一声“汪——”不是雇佣兵们叫的？ 坏了，该不会是顾白之前打得太嗨，误伤友军了。 这时，空中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日游神艰难地从空中那个黑洞里爬过来，腿在前，人在后。 爬着爬着，卡住了。 顾白看见两条长腿都已经碰到地了，腰却在空中动来动去。 画面极为惊悚，起码雇佣兵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了。 顾白只得赶紧将旺财唤醒，让他把洞扩一扩。 不过，旺财还没醒，就听到日游神在另一边喊： “别跑！别跑！谁让你跑的！可恶！别让我逮着你！” “可恶！” 第200章 名字在死亡笔记上一闪一闪 日游神骂骂咧咧地从洞口爬出来，一回头看见顾白。 他顿时整张脸变得血红，手忙脚乱地掏出墨镜戴上，整理头发，然后单手插袋继续装酷。 顾白假装刚刚转过来的样子，惊讶道： “噫！你什么时候过来了！呀！旺财什么时候也来了！” 顾白的演技骗别人不行，但是骗他的鬼粉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论顾白演得再烂，他的鬼粉都能从他的眼睛里，分析出1秒40种情绪递进和变化。 反正日游神信了。 “是谛听开空间穿梭送我过来的。” 说完看见地上晕倒的旺财，他很惊讶： “谁把谛听打成这样？” 顾白更惊讶：“我也不知道！” 日游神重重一哼：“肯定是那个实习死神搞的鬼！” 说完又嘀咕：“奇怪，实习死神怎么知道，谛听施展空间穿梭之术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 顾白瞪大眼睛，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碰到实习死神了？” “对，我们去检查失火情况的时候，看到他拿着一桶汽油鬼鬼祟祟的，当场逮住。” “那这么说，这火是他放的？”顾白气得直咬牙，这货怎么光跟他过不去。 “我们也觉得是，可他不承认！他说他是准备放，可是还没放。 他还在核对死亡名单和酒店名单的时候，火就自己烧起来了……” 顾白看了看眼冒金星的旺财，问道： “那旺财怎么说？它听死神的心声了吗？对方有没有撒谎？” 日游神：“旺财什么都没说。 他听完死神的心声之后，说你可能有危险，赶着回来救你。” 一句话，让顾白愧疚十八秒。 今晚就算他睡着了，也会在半夜醒来扇自己耳光，骂一句： “我真该死啊，我对不起旺财。” 顾白赶紧把旺财抱起来，搂怀里，轻轻摇晃：“旺财！旺财！你醒醒！” 日游神再次朝着旺财投去艳羡的目光。 顾白看着旺财依然两眼迷茫，忍不住想：是不是要上急救手段才能醒？ 心脏复苏他可以做，可人工呼吸就免了？ 旺财这u型嘴，怎么做人工呼吸啊？会从旁边漏气？ 也许是听到了顾白的心声，旺财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汪”的一声从顾白怀里滚出来。 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守了几千万年的初吻就守不住了。 “谛听醒了！”日游神惊喜道。 “奇怪，他怎么对着您一直狂吠啊？难道他不认识您了？” 说着日游神重重一哼：“肯定是那个实习死神搞的鬼！” 顾白尴尬，不好意思解释，旺财就是在骂他，骂得可脏了。 他只能单膝跪地，凑到旺财耳边，小声安抚： “好了好了，狗哥，给我个面子，现在楼里着火呢，好歹逃出去再骂。”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顾白：“这样，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在别墅里给你安排一间房，里面装满泡沫球和快递箱。”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两间。” “汪汪！”成交！ 旺财的情绪暂时平静了下来，愿意好好配合了。 “所以那个实习死神有没有在撒谎？” 旺财：[没有。火不是他放的。他确实想制造火灾，但是这栋楼60多层，他名字都没核对完，就被人先行一步。] 旺财：[而且，他说他的死亡笔记上面，忽然莫名其妙，多了好多名字。 这些名字一闪一闪，意思是，可能需要西方冥界临时收容的鬼魂。] 顾白：“……什么……什么是临时收容？” 日游神趁机插入他俩中间，解释道： “通常死在异国的鬼魂，由当地阴间人员临时收容，之后再走流程送回东方地府。 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谛听提到了吗？” 顾白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到旺财撂下惊天猛料。 [笔记上面的名字，包括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还有你。] 顾白：？？？？？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歌坛市，卧虎藏龙之地啊！ 连他这个拥有不坏之身的人，都在死神的笔记本上一闪一闪，敌方得有多恐怖？ 看来他们这一趟霉囯之旅的副本，没那么容易通关。 顾白赶紧道：“这几个人，刚才试图杀我，被我打败了。 你快读一读他们的心，看看火是不是他们放的，是谁派他们来杀我的！” 旺财扫描一通之后，从他们凌乱的思绪里缓缓解码： [他们没打算放火，只打算故意弄想火警警报，趁乱杀你。 然而，火真的烧起来了，看来有另外一批人在行动。] 顾白：另外一批人…… 麻了，到底有多少人要杀他啊？他犯天条了？ 当年他被全网封杀的时候，敌人都还只是动动鼠标，现在直接动刀动枪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他们是在暗网上看到了你的追杀令，想办法跟你上了同一趟飞机，并且提前在你托运的行李上放了跟踪器。 看到追杀令的人，不少。你的悬赏金额是一个亿。所以应该还有其他的杀手盯上了你。] 刺激…… 本就龙潭虎穴的歌坛市，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天南海北的杀手为了顾白一个人，在这里齐聚一堂，各显神通。 光是物理攻击，还不足以让顾白的名字一闪一闪。 十有八九，对方还用了玄学手段。 真是双管齐下，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暗杀啊。 顾白：“不管了，我明天就坐飞机回去。” 杀手冲他来，他不怕，他身后有一整个地府做后盾，就算死了，阎王都能把他复活了。 他就怕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就像现在这样。 那帮人八成是为了杀他一个，而试图把整栋楼的人都杀了。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烟也越来越呛。 火灾事故中，不是所有人都被火烧死，更多的是被浓烟呛死。 日游神急道：“火快烧上来了，我们赶紧跑！有什么下去再聊！” 顾白却摇了摇头：“这栋楼里有不少是普通游客，既然火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得救出他们。” “旺财，靠你了！” 下一秒，顾白出现在一间房间门口。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内一对男女还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着火了！还干呢，赶紧逃命啊！” 一听这话，床上的男人立刻扯开眼罩。 “艾玛！我还以为是她的叫声像警报器，原来真的失火了啊！” 第201章 除了脏话以外，没有别的感言 顾白无语了。 叫得像警报器，性致还这么高。 虽然人类的xp是自由的，但是还是建议看看医生。 顾白懒得等他们穿衣服，直接用被子把他俩一裹，让旺财把他们扔到二楼。 然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下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睡的人无声无息。 顾白以为他已经死了，上去试了试鼻息，还有气。 使劲晃了好几下，那人都没醒。 他只能猛地扇了那人好几个大嘴巴子，那人才悠悠转醒。 “啊！谁……谁打我！” “失火了！没听见火警吗？快跑啊！别睡啦！” 那人半眯着眼睛，嘟嘟哝哝地应了句“好”，然后继续倒头就睡。 顾白再次扇醒他，他却惊讶道：“噫！我怎么还在这！我不是已经下楼了吗？” 顾白：…… 好家伙，睡得这么死。 你这睡的哪是回笼觉啊，你这一觉睡过去，直接就到头七回魂夜了啊。 算了算了，直接让旺财扔他到二楼。 再到下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个脆皮大学生。 她听到失火的一刹那，反应很快啊，啪的一下，就跳下了床，并且扭伤了脚。 她好不容易从地上艰难蠕动到门口，刚巧顾白一踹门，直接撞头撞晕了。 行，扔二楼。 再去下一个房间，屋子里有个趁乱搜刮酒店一次性用品的大婶。 大婶听到着火了，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趁火打劫。 她把自己房间里的酒店棉被、浴巾、毛巾打包起来，还不够。 跑的时候，每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间门，就冲进去搜刮一次性牙刷牙膏。 她一层层地搜刮下去，最后整整拎了两大旅行袋洗漱用品，背后还背了一坨棉被。 顾白：…… 搞这么多，是怕自己在地府没牙刷用吗？ 想都不用想，这种人是劝不动的，不占便宜就是亏。 顾白直接让旺财把人瞬移去二楼。 就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十几层房间搜刮了个遍，不然死都不瞑目。 又到下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个看起来磨磨唧唧的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穿袜子。 顾白破门而入，急道：“着火了！你怎么还不跑！” 那人慢慢悠悠地回：“不穿鞋怎么跑啊。” “那你怎么还不穿鞋？！” 那人慢慢吞吞地说：“不穿袜子怎么穿鞋啊。” 顾白急得头发都快冒火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真是要了命了。 他连脏话都忍不住骂出来了。 “你t有病啊你！火烧眉毛了，你还慢悠悠穿袜子！别穿了！赶紧穿鞋出来！” 男人倒也听劝，开始慢慢腾腾地脱袜子。 顾白抓狂：“你又干嘛？！” 那人不紧不慢地反问：“不是你让我别穿袜子的吗？” 顾白受不了了，直接一拳捶晕，让旺财送二楼。 难怪他们的名字都一闪一闪的。 这些个人，真是凭实力作死啊。 要是顾白没来提醒，今天的死劫是逃不掉了。 除了上面那些人，顾白还在楼梯间发现不少被推搡踩踏受伤的住客。 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又吸入了黑烟，陷入半昏迷状态。 有一个算一个，一律全部扔二楼。 为什么不直接送到楼下呢？因为楼下聚集了大量的媒体记者。 无数镜头对着，不能让人凭空出现。 霉囯的交通，说慢，媒体记者来得贼快。 但是说快，消防车和救护车又都没来。 好不容易赶来了，却被记者们的车堵在最外围，根本进不去。 让记者的车挪一挪，让条路，没人愿意。 要是强制挪车，那就是侵犯人权，告不死你。 一番磋商过后，顾白也已经把整栋大楼搜罗一遍，全体扔二楼了。 那些被扔到二楼的人，神志清醒的，都自己下去了。 不清醒的，只能等顾白来救。 顾白也不想出风头当英雄，但是奈何我方辅助迟迟不上线。 他只能一个个把人从二楼背下去。 “噢！快看，火场还有人出来！” “天呐！他背着一个人！” “og！他又进去了！” “天呐，他又背一个人出来了！他是英雄！” 无数的媒体记者和吃瓜路人都为顾白欢呼、鼓掌、泪目。 顾白喘着粗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说你们，就别在这儿当气氛组了！ 赶紧让个道，让消防员进来，跟我一起去救人啊！上面还有十几个呢！” 奈何顾白说的是华语，外国记者听不懂。 他们争着抢着要来采访顾白，话筒都快塞他嘴里。 “英雄！英雄快说句话！快对镜头打个招呼！” “请问你是超级英雄的粉丝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救人呢？” “你是火焰侠对吗？为什么你没有穿紧身衣？你没有自己的制服吗？ 为什么你不戴面具？你这么高调是为了出名吗？” 顾白都不敢张嘴，一张嘴，嘴里能同时多出三四根话筒。 跟他们没法沟通，顾白只得返身又上二楼，把剩余的人背下来。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霉囯这么多单打独斗的超级英雄了。 敢情是没人帮忙啊！全部在一旁鼓掌当气氛组去了！ 鼓掌扇出的风能把火扇灭吗？还是欢呼的时候喷出的口水能灭火？ 但凡有别人搭把手，谁愿意一个人出头当英雄啊！ 如何反复折返十几轮，顾白终于把所有人都背下来了。 消防员也才姗姗来迟，开始灭火。 顾白婉拒了所有的采访，因为他现在除了脏话以外，没有别的感言。 所以他找个机会就溜掉了。 不过，他救人的身姿早就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电视台上滚动播放，网友拍摄的短视频也上传到各大视频网站。 这些视频，由于时差的缘故，没有立刻引起国内网友的注意。 不过，先前飞机出事又转危为安的新闻，已经在国内各大社媒引起了关注。 【天呐，这架飞机，就是《鬼屋环游记》节目组乘坐的那架？当时直播突然中断了！】 【应该是了，网上传了这么久，节目组一直没出来辟谣。而且也没有发消息报平安。担忧……】 【不是说转危为安了吗？他们应该没事？】 【我小舅子就在飞机上！他说超级刺激！机长死亡，副机长脑震荡，最后是一个会开飞机的乘客，临时救机！】 【卧槽！乘客去开飞机？真的假的？拍电影呢？】 【真的，视频为证！外网都传疯了！而且我感觉，那个开飞机的，好像顾白啊！】 第202章 我就是想转正，我有什么错 即使是顾白的粉丝，也觉得大家眼花花得过分了点。 【得了，别瞎吹给顾白招黑了。他那五年那么穷，遥控飞机都开不起，哪来的机会学开真飞机？】 【视频我看了，本死忠粉觉得只是有点像而已，肯定不是他。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是他我倒立吃屎。】 【霉囯官方发公告了，只说是还在调查中，没说是华国乘客开的飞机。 别瞎传了，把顾白老公捧上神坛对他没好处。造神之后就是毁神了。】 这话放出没多久，顾白火场救人的视频又在网上传遍了。 这次依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视频拍得清楚，就是顾白的脸。 几百个不同角度不同时长的视频，无死角展示了顾白那十几趟的折返奔波。 甚至还有他那一段让人别当气氛组的白眼。 【艹！白眼翻得这么熟练，是我顾白老公没错了！】 【不提倡大家把顾白捧上神坛，除非顾白自己非要爬上去。】 【我不理解。霉囯是空气里有什么超级英雄的细菌吗？普通人去了那里就能变异成超人？】 【震撼我一整年。所以这一趟霉囯之旅，他们又遇上飞机失事，又遇上火灾？后面不会还有别的？】 你还真别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顾白本来想明天就回去，无奈其他几位嘉宾不同意。 他们刚刚经历过飞机差点失事，现在已经患上飞机恐惧症。 看到天上的飞机飞过，都害怕飞机会突然掉下来砸到他们。 更何况，是要他们第二天就再次乘坐飞机。 顾白表示理解，但是他天一亮就必须回去。 有他在就会引来杀手，就算付违约金，也得马上走，不然会连累其他人。 明明只要熬过这一晚就好，万万没想到，一晚上，还能发生更多事情。 经过火灾逃生，他们不敢再住高楼大厦，想换个小旅馆过夜。 谁知道刚办理入住，就碰上入室抢劫。 顾白跟劫匪“友好交流”一番之后，劫匪们“幡然悔悟”，连夜去自首了。 顾白他们也打算连夜搬出去，想要换个地方住。 刚伸手打了个车，车子就摇摇晃晃地朝他们开来。 距离越来越近，却没有刹车的意思。 车窗里还不断传出“哟！哟！哟！切克闹！”的声音。 大家急忙散开，车子歪歪扭扭地从众人中间穿过去。 依稀可见小小一辆车里，挤了七八个人。 左手酒，右手烟，快活似神仙。 喇叭开得，整辆车都随着动次打次的节奏摇摆。 《鬼屋环游记》一行人抹去头上冷汗，觉得还是公共交通比较安全。 地铁刚开，地铁上就检测出被人放了十几个炸|弹，只要一停就会炸。 最后还是旺财临时s了一下警犬，找出炸弹，事情才解决。 不敢坐车了，他们选择走路。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咻咻咻”的声音，好巧不巧，街头枪战都能被他们遇到。 两个黑帮火拼，他们夹在中间。 顾白硬着头皮，举着华国国旗，像导游一样，带着一帮抖若筛糠的人，从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底下穿过。 最后他们决定远离闹市人烟，掏钱租了个车，连夜赶到海边的五星级酒店。 这里地广人稀，一片茫茫海域，安保也齐全。 那些劫匪和黑帮总进不来了？总不会再失火了？ 然而，刚刚洗漱完毕躺上床，酒店忽然警铃大作。 “不好了！台风路线偏移了！移到我们这里了！来得又快又急，得赶紧离开！” “啊——还有鲨鱼！大白鲨！为什么这么多大白鲨绕着酒店盘旋！” 顾白：…… 还能说什么，一个字，绝。 暗网杀手+死神来了+歌坛市人杰地灵，要不是顾白开了挂，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你们还要呆在霉囯吗？”顾白问道。 “不了不了不了不了……” 一帮人摇头摇得脑浆都快摇匀了。 此时他们对霉囯的恐惧，已经超越了对飞机的恐惧。 要不是最后一趟航班机票卖完了，他们估计愿意连夜打飞的回国。 这什么地儿啊，霉囯人民一天天就生活在这么水深火热的地方吗？ 这辈子再也不要来霉囯了！ 最后一帮人在租来的车子里，轮流睡觉，勉强过夜。 天微微亮的时候，顾白收到了旺财的呼唤。 顾白悄悄下车，循着声音的指示，找到一处野地。 在那里，他看到了旺财，日游神，还有被捆成粽子的实习死神。 实习死神的四周，还有十几个小家伙围了一圈。 顾白没认出来那十几个小家伙是谁，便问：“他们是？” 小家伙一看到顾白，激动地一跃而起。 他们一个叠在一个身上，有的组成四肢，有的组成头部，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黑袍一罩，像是一个小巨人。 “是我呀！夜游神！” “啊，是你……” 顾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夜游神有十几个。 之前顾白看见的高大形象，都是拼凑而成的。 “原来你们也来了！” 日游神解释道：“阎王派了我们一起来的。 我白天法力比较强，可以护您白日安全。 夜游神夜晚法力比较强，可以护您夜晚无忧。 今天晚上，夜游神他们可忙坏了。” 夜游神叽叽喳喳地汇报今晚的战绩，十几张嘴同时说话。 顾白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今晚的混乱，已经是夜游神他们努力了之后的结果。 要是他们没有提前拦截一波，那顾白他们，遇到的意外，可不止今晚这几件。 夜游神：“这个死神今晚搞了不少事情呢，台风也是他弄的。 我们干脆把他绑起来！不让他继续伤害您！” 被绑起来的死神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45度抬头望天。 泪水像柳州螺蛳粉一样从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来。 “我就是想转正，我有什么错……我已经努力避开你们，在全市分散制造意外了。 为什么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全城到处溜达？” 实习死神用骨感的双手，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骷髅头。 “海边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们也来？有病啊！大晚上来看海！” 第203章 顾白，你是去拉野屎了吗？ 死神哭得上下牙打颤，伶仃的骨架瑟瑟发抖。 本就光秃秃的头盖骨，被他挠出一条条的抓痕，骨灰屑满天飞。 哭到伤心处，还把头摘下来，抱在怀里痛哭。 “呜呜呜200多条命，我努力了一晚上，才带走2条！ 后天就是ddl（最后期限），我完了！ 我要被磨成灰，给老大当爽身粉了！” 你还真别说，这死神哭得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了。 顾白前世的社畜魂在隐隐作痛，谁还没有被业绩拿捏过呢。 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底层还是得互助起来。 实习生都有同一个毛病——做事太较真。 其实工作嘛，是有很多灵活操作的空间的。 就让顾白这个职场老油条来带一带新人。 于是他转向日游神，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指点一下死神的迷津。” “什么……什么迷津？” 顾白见日游神不开窍，就一把搂住他肩膀，带到一旁，压低声音说： “据我所知，什么地方都有坏账。总有一些魂，因为特殊原因勾不了。 你们地府的坏账，一般怎么处理啊？分享一下成功经验呗。” 日游神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说。 顾白料到日游神有可能不敢说，他早有准备。 他朝旺财使了个眼色，旺财懂他意思，开始传递日游神的心声。 一连接，顾白就听到了尖锐爆鸣声。 [啊啊啊啊——顾白顾白顾白顾白顾白顾白抱我了啊啊啊——] [顾白顾白顾白顾白顾白顾白啊啊我再也不洗澡了啊啊啊————] [这件衣服啊啊啊啊啊——我要收藏起来啊啊啊啊——] [我要把和偶像相处的这段时光写成一本书啊啊啊啊—— 书名叫《我和顾白不得不说的事情》还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顾白》好呢？！！！] 顾白被这心声吵得耳朵疼，赶紧让旺财打住。 原来不是不敢说，是根本没听顾白在问什么。 顾白赶紧后退一步，等他冷静下来，才重新复述一遍问题。 可日游神从头到脚都变成了红色，半天都没恢复过来，仔细一看，脑袋上还冒烟了。 cpu烧了，没救了。 算了换一个。 顾白转向夜游神，重新问了一遍。 夜游神知无不言，十几张嘴争先恐后，叽叽喳喳。 “当然是靠平账大圣啦！” “平账大圣？谁啊？”顾白隐隐约约觉得有点耳熟。 “当时地府九王失踪，工作刚刚交接，无常人手不够，好多魂没来得及勾，积攒了一堆坏账！” “阎王也为这事发愁呢！后来有只心地善良的猴子来到地府，直接把生死簿撕了。被判了五百年有期徒刑呢！” “所以表面上阎王跟平账大圣关系不好，实际上他们感情很深厚的。” 五百年……有期徒刑，说的是花果山的那只猴子。 这会儿顾白知道平账大圣是谁了。 原来平账的核心要义是找背锅侠。 于是顾白让旺财充当翻译，跟实习死神展开了友好交流。 “这样，同时天涯打工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给你支支招。 你要转正，也不必任务百分百完成。七七八八就行了？” “嗯嗯嗯！” 实习死神大大的黑窟窿眼里呈现出一览无遗的愚蠢。 “那天的飞机上，有不少是特意从世界各地飞来杀我的杀手。 他们个个恶贯满盈，手底下一堆人命。 这些家伙，你只需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再施点幻象，让他们把对方看成我。 不用你制造意外，他们就会自相残杀。这批人至少能帮你搞定三成的kpi。” 实习死神一团黑雾的窟窿眼中，逐渐亮起一点星光。 “然后，幕后黑手还找了不少厉鬼来杀我。 这些厉鬼，十有八九都是黑户，而且是偷渡过来的。 你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当成你的业绩交上去。 这批现成的鬼，至少又帮你搞定两成业绩。” “除此之外，歌坛市这地儿，卧虎藏龙，人杰地灵。 这两天街头肯定有不少现成的尸体，像是今晚那场黑帮火拼。 你勤快点，抢在你同事来之前，收一波魂。给你同事一半，自己偷偷留一半。 你同事平时肯定很忙，碰上你这样帮忙跑腿的，肯定很感激你。说不定还主动分你几个。这就又有两成。” “最后，飞机上那批乘客，你找几个你看不顺眼的，为富不仁的，搞点意外带走。这至少又有一成。” “你看，这不就七七八八了嘛。至于剩下那两成，你找个背锅的。 比如害我的那个幕后黑手，他能派厉鬼来害我，说明他手底下肯定还养着其他鬼。 你把他举报了，说他毁了你的死亡笔记，又抢了你的鬼，用邪术把他们弄得面目全非。 我找阎王给你通通关系，来个跨国办案，把他引渡过去问罪。 到时候你不但不用为没完成的业绩负责，还破了大案立了大功呢。” 这话说完，实习死神看向顾白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崇拜，更是狂热。 遇到顾白这样传授摸鱼经验的职场前辈，就嫁……啊不，就跪下来谢谢。 “谢谢您……等我以后转正了，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顾白被那炙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也不是纯粹做好事。 聪明的人已经看出来了，顾白这是忽悠实习死神这个劳动力，帮他处理麻烦。 不过，他也不算坑对方，这叫互惠互利，是双赢。 顾白轻咳两声，拍了拍死神的肩膀。 “年轻鬼，相逢就是缘，我也不图你报答。你以后做事灵活点，脑子要活络。” “恩恩恩，我会的！” 告别了死神之后，天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 顾白蹑手蹑脚地回车上，他不想吵醒还在睡的人，可是游大冰一见他就嚷嚷开了。 “顾白！你偷偷出去，是去拉野屎了吗？” 顾白：“……” 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让游大冰这么想。 “你去拉屎怎么不叫我啊！我也想！” 原来是他想，所以才会推己及人。 “我就是去抽根烟。” “要不你再去抽一根？我去拉屎，刚好你顺便帮我望风？” 顾白：“……” 有时候真的挺羡慕游大冰的，真的。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第204章 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 最后顾白还是说服了游大冰，马上出发去机场，机场有厕所。 车子开始上路。 一行人坐在车里，相顾无言。 几个大明星望着彼此枯槁憔悴的脸，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昨夜的经历太丰富，仿佛做了一场梦，醒来人已经吓麻了。 本来他们觉得，与其留在霉囯从早到晚担惊受怕，不如坐飞机回去。 就算死，也来个痛快的。 可是，真当他们上了飞机之后，一帮人又开始后悔了。 感觉霉囯也不是不能呆，在城市里遇到意外，还有机会抢救回来。 在飞机上遇到意外，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等死了。 这次，整个节目组都买了头等舱的票。 不是因为坐头等舱出意外的概率更小，而是坐头等舱，要是出事的话，能死得舒服点。 清晨的航班，旅客本来就少，整个头等舱几乎都是《鬼屋环游记》的嘉宾和工作人员。 明明座位又大又舒服，每人都有一个小隔间，可以躺着、卧着，翘起脚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可是所有人都脸色发青，背挺得直直的，不敢躺，甚至不敢动。 好像只要他们一动，飞机就会因为他们而故障；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顾白看着他们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他总不能说，死神不在飞机上，杀手和厉鬼也被死神摆平了，所以这趟飞机肯定不会出事。 归途十几个小时，他们如果一直这样提心吊胆，昨晚也没睡觉，身体肯定会垮。 想了想，顾白清了清喉咙，对大家说： “各位，我想开个直播，跟粉丝报一下平安。可以吗？” 众人都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惊讶，顾白这时候还有心思做这事啊。 就连最想红的阮芙芙，现在都没心情发薇博联系粉丝什么的。 他们都在联系自己的家人，还有用手机提前写遗嘱。 虽然都希望这遗嘱用不上，但是必须得写。 生死关头，什么名利、财富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删历史浏览记录和聊天记录最重要。 谁也不想死后手机里的记录被人翻出来示众。 “你播。” 节目制作人发话了，顾白就架起手机支架开播了。 一开播直播间就涌入无数观众，问什么的都有。 有问他们安危的。 有问顾白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的。 有问顾白救人的时候有没有烧伤的。 顾白开播的目的不是为了聊天，所以他只是简略回答了最重要的问题。 “放心，大家都很好。只是昨晚没睡好，不方便入镜。 具体的细节，回头有空我们再慢慢聊。” “我这次开播，只想给大家安静唱唱歌。我在旅途中获得了一些感触，想分享给大家。” 说完这话，顾白拿起了提前放在一旁的小吉他。 “这首歌的歌名叫《如愿》，唱给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 凡来过，必留痕。你们每个人，都不会被遗忘。” 指尖微动，一串柔和又坚定的旋律从琴弦下传出。 “你是岁月长河， 星火燃起的天空。 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动听的歌喉，一下子分散了机舱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或许连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从被死亡包裹的恐惧中解脱了出来。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停止打字，听顾白唱下一句。 而这，正是顾白的目的。 一小段旋律，有时比长篇的话语更有分量。 安慰他们不要害怕，不如用歌声安抚他们。 “你是我之所来， 也是我心之所归。 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顾白确实是想用音乐来缓解工作人员们的紧张和恐惧。 但是，这首歌，却不是写给他们的。 而是写给，曾经保卫这片天空的无名氏们。 那天，顾白请鬼上身拯救失事飞机的那个鬼神，虽然没说名字，但是顾白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千千万万人的缩影。 这首歌顾白不仅想唱给他听，更想唱给他身后的千千万万人。 歌词就是顾白想说的话，在天上的你们，都能听见。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问你，天空有明显的分界吗？ 你会怎么回答？ 有，但也没有。 当一个国家强大的时候，全世界都能看见，那个国家的天空，有一条清晰的边界线。 边界线以内，被称为领空，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当一个国家弱小的时候，那条边界线，似乎消失了。 或者明明存在着，别人却熟视无睹。 没有人敬畏，想靠近就靠近，想入侵就入侵。 要想让别人重新看见这条线，必须用毛笔蘸着自己和敌人的鲜血，一遍遍描绘，才能让人不敢忽视它的存在。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如果当初的战斗机，能有现在的飞机这么先进，是不是就可以少流一点战友的血，多留一点敌人的血呢？ 无名氏的脑海中一定是思绪翻涌，眼前浮现一段段往事画面。 每一段都是遗憾。 可他最后却说，最好谁的血都别流。 要努力让国家强大起来，无人敢冒犯，就无须再打仗了。 这么好的飞机，就用来旅旅游、看看风景。 吃喝玩乐，就是盛世景象啊。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 像你深爱的那样！”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 愿你所愿的永远， 走你所走的长路， 这样的爱你啊——” 遗憾的是，无论顾白的心中多么波澜万丈，惊涛骇浪，他都无法诉说出来。 他不能用言语告诉别人，他在旅途中遇见了谁，因谁生出什么样的感触。 但幸运的是，还有音乐。 当他用歌声传递心绪的时候，别人不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就可以直接被歌声中的情感打动。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 写你未写的诗篇， 天边的月，心中的念， 你永在我身边。” “与你相约，一生清澈， 如你年轻的脸……” 第205章 得罪了顾白你还想活命？ 歌声萦绕在机舱里面，回荡盘旋，却无法找到出口传到外边。 幸好有直播间，将顾白的歌声传到地面观众的手机里，再汇聚一起，飘向天际。 这一刻，天上的魂和地下的人一起听歌，跨越了时空的阻隔。 这是只有顾白知道的浪漫。 【这首歌好像是新歌啊。天呐，他不会是现写的？】 【出国才两天，就又出一首这么好听的歌，不愧是你啊顾白。】 【告诉我怎么做到的？两天里又是飞机失事，又是火场救人，然后你还顺便写了首歌？】 【顾白，你是真该火啊！什么叫时间管理，这就是专业歌手的素养！】 弹幕上，观众听完歌之后还意犹未尽、议论纷纷。 而同在头等舱的工作人员，心中也不禁大为动容。 刚开始他们听说顾白要开直播，不少人下意识想到： 【真看不出来，顾白也这么喜欢营销。】 谁都知道，因为节目直播中途断了，国内观众一定对这趟旅行发生的事充满好奇。 现在不论是谁开播爆料，一定会吸引大批流量。 只是，大家都没有心思搞直播，搞营销，只想处理身后事。 哪像顾白，想红想到这种地步，生死关头还在想。 难怪他能翻红得这么快呢，原来是他抓住一切时机搞营销、吸流量。 可是，顾白开播之后，他没有爆料，只是选择了唱歌。 这时，一些工作人员才意识到他们想岔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白和那种出了车祸之后，第一时间发自拍、博眼球的网红不同。 他开直播的目的不为获得名利，而是分享音乐作品。 这是他作为歌手的本能，也是本职。 所以，他翻红的原因不是因为营销做得好，而是因为出众的才华，和对音乐纯粹的热爱。 当一个人有了为之奋斗一生的热爱事物，即使死亡来临，也会被赋予别样的勇气。 而这，或许就是顾白看起来毫不慌张的原因。 那么自己呢？ 自己前半生忙忙碌碌，是为了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还是为了成就自己心中的热爱？ 工作人员们在顾白的歌声中放飞思绪。 不论他们思考了什么，误解了什么，恐惧都已经悄然远去，变成了一趟普通的归途飞行。 顾白本来唱完一首就想下播，无奈观众不放人。 好不容易开播，就不是一首两首的事了，至少一个小时起步。 于是顾白又演唱了自己的其他歌曲。 飞机上的人们，会唱的小声跟着他一起唱。 还有空姐仗着近水楼台，直接向顾白点歌。 在歌声里，有的人放松了身体，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一栋高档别墅里。 一位大师，对着手机上直播唱歌的顾白，冷哼了一声。 “放心，范施主，这次我不但派出了所有我养的厉鬼，还向我师兄决绝子借了他的爱将。 这次我担保，顾白他有命上飞机，没命下飞机。” 这位大师的前方，坐着被他称为范施主的范梅。 范梅以为，之前顾白去霉囯的那趟飞机出事，都是大师和他师兄的功劳。 所以，她非常信任他们。 “好，上次没料到他会开飞机，被他逃过了，这次一定要弄死他！” “包在我身上！” 大师前一秒刚拍着胸脯保证，下一秒身体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的魂魄被勾魂索缠着，拽到了半空中。 空中已经有两位大人物候着了。 他们一黑一白，身上鬼气浓郁，竟然是黑白无常。 大师懵了，黑白无常来找他干嘛呀？ 他养鬼的事情做得这么隐蔽，难道被发现了？ 等等！师兄不是说，现在地府忙得一团糟，黑白无常都是临时工担任的吗？ 那些临时工大部分是生瓜蛋子，根本不会注意到几个厉鬼逃脱了，没理由来抓他！ 而且师兄和几批黑白无常打过照面。 他说那些临时工无常，比普通鬼强不到哪去。 可是，眼前这两位威压滔天、气势骇人，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白无常，真的只是临时工吗？ “敢问二位无常，我阳寿未尽、身体康健，抓我作甚？” “抓你去背锅啊……啊不是，抓你到西方受审！” 谢必安心直口快，差点把真相说了出来。 “受审？我……我犯了什么事儿啊？” 嘴上这么问，但这位大师心里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他私底下用一些邪法，将普通鬼逼成厉鬼，再悄悄扣留下来。 驱使厉鬼去害人，为自己换取富贵。 但是他的师兄决绝子告诉过他，那些黑白无常临时工，非常好糊弄。 见到他们的时候，不要害怕，要冷静下来。大概率糊弄一下就没事了。 要是实在糊弄不过去，那就只好用最危险的一招——杀了他们。 地府无常那么多，少一两个临时工不会发现的。 黑无常脾气暴，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别问这么多！得罪了顾白你还想活？老老实实背锅去你！” 大师一听他们提到顾白，就知道自己的恶行暴露了。 可是他不理解背什么锅？ 什么背锅？ 他刚想挣扎，缠在身上的勾魂锁就自动勒紧。 铁锁上面的尖刺，更是让他的灵魂痛不欲生。 这两个临时工怎么这么强！看来是打不过了，只能再想想别的招。 “大人饶命啊！你们放过我！想要什么好处，什么灵丹妙药，烧多少纸钱……我都想办法给你们找来！” 谢必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居然敢利诱你七爷八爷！” 范无咎：“这么嚣张，先把他拖到地狱油炸十几遍，再引渡去西方冥界受审。” 听到七爷八爷，大师直接吓尿了，如果鬼魂有尿的话。 坏了！碰上真的黑白无常了！ 这下他是彻底心如死灰，再也不敢作妖了。 谢必安：“突然想起来，你手底下要是还有厉鬼的话，赶紧交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没、没有了……” “那就事不宜迟，走！” 一使劲，黑白无常像拖一条死狗似的，把大师的魂拖走了。 第206章 《死神来了》电影拍一个？ 别墅里，范梅并没有看到刚才在半空中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开阴阳眼，只看到大师好端端的突然倒下。 把家庭医生叫过来，一检查，发现人已经断了气。 再看直播里的顾白，他一直好好地唱着歌，什么事情都没有。 范梅心里发慌，隐隐约约觉得和顾白脱不了关系。 大师之前说过，玄学手段害人，要么成功，要么反噬自身。 大师突然断了气，想必应该遭受了反噬。 看来，顾白身后的那个玄学高人，道行深不可测。 想要通过玄学手段杀了他，没这么简单。 “顾白，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就算玄学杀不了你，我也可以用别的手段逼死你。” “你把所有钱都投在了《流浪星球》那部电影上，我就要你亏到底裤都不剩！” …… 旅途漫长，顾白唱着唱着，也睡着了。 等他睡醒，飞机应该就到华国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里，霉国人民正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思运动。 【天哪！我是唯一一个看了飞机上直播唱歌的视频，才知道在火中救了十几个人的华国人，就是演唱《baby》的那位歌手顾白吗？】 【我太难过了！我这么喜欢他，但是我才刚刚知道他来霉国的消息，他就离开了。】 【看看这位兄弟来霉国一天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坐国际航班出事故；住酒店遇到大火！ 走在街头碰到黑帮枪战；坐公共地铁遇到了炸弹！ 尽管我很希望他留下来，但我极度同情他的遭遇！ 如果我是他，我也会离开霉国越快越好！】 【从未有这么一天，我对霉国这么失望。 我们应该反思一下，我们都给外国人留下了什么样可怕的印象。】 【歌坛市真的太糟糕了，政|府真的应该为此负责！市|长应该被枪|毙一万次！】 【我敢保证，顾白一定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来霉国了。我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不来，那我就去华国看他！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去华国旅游要注意什么？】 【楼上的让我回答你。 去了华国之后，晚上千万不要出门，不然你的钱包会有危险。 因为街头到处都是美味的小吃，摊贩会残忍地掏空你的钱包，并且邪恶地将你填满脂肪。】 【ps：你最好在过年之后再去华国旅游，千万不要在农历华国年之前去。你绝对买不到票。】 【还有，在华国听到类似爆炸的声音时，绝对不要举起双手。 这会显得你很蠢，因为那绝对不是枪声。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节目组这一次的霉国之旅虽然失败了，但是留下了更加深远的影响。 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大批霉国游客前往华国，给华国带来可观的旅游收入。 但这都是后话了 节目组几天之后就发布了声明，粗略地说了一下在霉囯经历的事情。 最后很遗憾的表示，《鬼屋环游记》这个综艺节目，又又又要停播了。 业内的人都知道，这一次停播之后，估计不会再复播了。 本来这档综艺的目的是让观众们相信科学，现在倒好，综艺的工作人员都要相信玄学了。 事不过三，他们已经连续三次遇到各种可怕的事件。 看来这个节目的名字就不吉利，还是趁早散伙。 几天后，节目组约着吃了一顿散伙饭。 节目制作人发自内心地拍着顾白的肩膀说： “这三期节目，真的辛苦你了，我说真的。 我额外给你申请多一点片酬，你别跟别人讲，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顾白拿着额外多出来的1000万，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手里一有钱，就有点闲不住。 刚好这一次出去旅游，飞机出事，给了他灵感。 这《死神来了》的电影是不是可以考虑拍一个？ 至于电影的主演……这里都有现成的。 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经历过飞机失事的恐惧。 想必演戏的时候，一定能够真情流露。 顾白看着正在闷头吃菜的众人，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这让所有人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顾白想请到车虹玉出山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人家好歹是影后，1000万都不够付她的片酬。 算了算了，不宜操之过急，还是等《流浪星球》上映之后，手里有了钱，再考虑拍鬼片。 接下来，一整个月，顾白都在家里躺尸。 原计划是直接躺平到春节的，但是有一个好消息提前来到了。 郭导的电话打来，开口就是：“成了，我们成了！” 顾白：“成了什么？” “我们的电影做成了！顾老板，多亏了你的投资！这比我们原计划的，提前了一个月做好！” “啊不对，这比我们最初的计划，已经提前了一年半了！” 顾白对这意外之喜非常满意，果然氪金是加快进度条的最优途径。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样片来给您过目？” “我随时都有空。现在就有空……” 顾白话音未落，郭导就马上道： “那就好！我已经在你门口了，你开门！” 顾白属实是没想到，郭导这么激动，直接跑他家来了。 行，就让他看看，这部几乎掏空他全部家底的电影，到底是什么质量水平。 郭导小心翼翼地捧着视频样片进来，宛如一个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整整三个小时，郭导大气都不敢喘。 顾白一边看电影，一边还要担心郭导憋死自己。 荧幕变黑，电影结束了。 郭导忐忑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顾白简洁了断地说：“牛逼！” 然后他急急起身去上厕所。三个小时，差一点膀胱就没撑住。 依稀记得，前世的《流浪星球》，第1部因为资金有限，时长只有两个小时。 而这一部资金充裕的版本，时长将近三个小时。 顾白看完之后，心里彻底安心了。 里面的特效，明明白白的告诉顾白，你的钱没有白花。 全部花在这一帧，那一帧，每一帧。 这经费燃烧烧得值。 得到顾白的肯定，郭导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但是很快，又换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觉不觉得，三个小时有点长？我要不要剪短一点？” 第207章 他和顾白简直是天造地设 目前市面上大多数的电影都在一个半小时左右，超过两个小时的都能算长篇。 这部三个小时的电影，虽然也在标准时长的范围内，但是并不在大众所熟悉的时长里。 这么长的观影时间，观众们第一反应都是抗拒。 有的电影考验智商，有的电影考验膀胱。 这部电影，一看就是同时考验智商和膀胱。 郭导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也不想拍这么长。 可是，从目前这三个小时的成片来看，尽管时长很长，但实际上没有一处废笔。 想必郭导已经把他认为不重要的都剪光了，剪得不能再剪了，才变成三个小时。 不然可能会更长。 郭导已经做好了顾白会对电影时长有意见的心理准备。 他主动挑起这个问题，就是等顾白发表意见。 然后他再把提前想好的说辞说出来，努力说服顾白。 比如说，告诉顾白背景宏大的电影是这样的，只有长篇叙事，才能展现它波澜壮阔的伟大史诗感。 然而，令郭导没有想到的是，顾白直接说： “三个小时刚好。没有必要删减，就这样。” 郭导准备了一肚子说服顾白的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顾白是思想开明，还是破罐子破摔。 “那……我就不剪了？这部片子，这样就是成片？那就等春节然定档上映……” 郭导每说一句都打量顾白的脸色，前两句顾白都没有反对。 哪知道顾白忽然开口： “别等春节了，既然已经有成片了，那干脆就现在定档上映。” “可、可是春节的流量不是更大吗？ 噢……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怕春节档竞争太强，我们竞争不过别人。 我明白了，那现在定档上映也挺好……” “不，你没明白。” 顾白打断了郭导的脑补：“我不是担心《流浪星球》竞争不过别的电影。 相反的，我对《流浪星球》超级有信心。” “现在马上就到元旦了，正好也碰上学生放寒假的时间，流量也很大。 以我们电影的质量，我相信电影上映后一定会大爆特爆。 等到一个月后，我们可以凭借取到的好成绩，申请密钥延期，再延长上映一个月，从春节播到学校开学。 这样子我们就可以连续吃两波大流量！狠狠赚它一笔！” 郭导都愣住了。 他自认为，他已经是个很蜜汁自信的人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脸皮厚度，已经能够打败国内98以上的人。 万万没想到，顾白比他更加没有逼数啊！ 顾白就没想过，万一票房惨淡、没人买账的话，影院根本不给他们排片。 说不定上映三天就得麻溜从电影院滚蛋，卖给网络大电影。 还密钥延期…… 一时间，郭导忽然觉得自己和顾白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是大忽悠，一个是大聪明，骗子遇上傻子。 多来几个像顾白这样主动上钩的投资人，导演系的学生肯定一毕业就个个住别墅、开路虎了。 得亏顾白碰上的是郭导啊，他虽然不说老实话，可他干的都是老实事。 “对了，前段时间有院线方联系我，邀请签对赌协议。 他们保证排片，如果票房超10亿，院线不分钱。 你作为最大的投资方，我想听听你的……” “还有这种好事！签啊！必须签！” 郭导：“……” 果然，他这话就是多余问。 好，既然天塌了有顾白顶着，那他这个导演，还发愁什么呢。 “顾白，感谢你对华国科幻电影做出的贡献。 我敢保证，华国科幻电影史上一定会留下你的名字。” 前一句，郭导是发自肺腑说的。 后一句，也是发自肺腑说的。 毕竟10亿投资打水漂，也是一种被历史铭记的方式。 顾白点头点得比郭导的语气更坚定： “大胆点。我们会在世界科幻电影史上留名的！” 郭导默默捂住脸，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我就是随便给你画画饼，你怎么反手画了一个更大的给自己吃呢？ …… 几天后，电影正式定档，海报、预告等相关物料接连放出。 这一招打得范梅有些措不及防。 “小道消息不是说，至少要到春节嘛……” “算了，打电话问问弟弟，看范氏集团投资的《星际爱情》能不能也提前……” 一通电话过去，范梅刚开了个头，弟弟就懂她意思了。 “姐，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我看到《流浪星球》的定档宣传了。 你知道吗？他们真的在宣传上说，投资了10亿哈哈哈！” “我的妈啊，笑死我了，之前我以为他们开玩笑的呢，谁洗|钱敢这么洗。 结果他们玩真的，真的敢洗10亿！真的绝了！真当监管委不存在是哈哈哈哈！” 范梅听到弟弟的消息比自己更灵通，就知道事情不需要她交代了，弟弟一定会照做的。 “姐，你就等着看好戏！我这次必须得把《星际爱情》提档，跟他们同一天上映。 他们就是平白送我一个宣传点啊！哈哈哈哈！ 等我利用他们做完宣传，再反手举报他们洗钱！哈哈哈哈……” 电话里，弟弟的笑声也感染了范梅，将她近些日子积累的烦郁一扫而光。 好你个顾白，既然你等不及了上赶着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你。 …… 很快，《星际爱情》的相关宣传也都发了出来。 这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国内科幻题材的电影本就少见，今年居然同时出现两部。 而且这两部电影同时定档、同天上映，这是要打擂台的节奏啊。 网友们虽然不一定都对科幻题材感兴趣，但是他们对同台pk的热闹，可是很有兴趣的。 【既然要打起来了，那就让双方的选手站出来亮个相！】 【左边选手，《星际爱情》，它的导演是——涛子！ 涛子导演从业十几年，拍过十几部爱情影视剧，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分别拿下了业内公认的重量级奖项！ 可以说，涛子导演不一定拍得好“星际”，但是一定能拍得好“爱情”！】 【至于右边的选手，《流浪星球》，它的导演是——郭凡！ 入行7年，只拍了2部电影，一部是烂片，另一部，还是烂片！】 第208章 《流浪星球》输给《狗出没》？ 比完导演，似乎已经有点扎心。 但是导演并不是决定电影质量的唯一因素。 再好的导演，碰上烂演员、烂剧本，也是屎上雕花、回天乏术。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主演。《星际爱情》，男主是丁火。 凭借丁火的外形和演技，打个10分不过分？ 女主是张琪儿，不用说了，直接90分送上。综合起来100分。】 【楼上的，我还以为是十分制，还想说丁火凭什么拿满分，没想到你是火哥的黑子。】 【别插嘴，《流浪星球》的主演阵容呢？牵出来溜溜。】 【《流浪星球》，男主……不认识，20分。 女主……不认……啊，女主还是有点眼熟的，拍过《重瞳》里的女反派，叫小梦。那就打个60分鼓励一下。 加起来80分，再给10分配角的印象分，勉强拿到90分的成绩。】 【楼上的打分会不会有失偏颇啊？ 《流浪星球》可是号称投资10亿，《星际爱情》投资4亿，这么大的投资差距，至少额外加点分？】 【行，那就再加10分。两部电影都是综合分100分了，大家会去看哪一部呢？】 【不知道耶，太难选了。滑稽jpg】 【太难选了+】 事实证明，网友们嘴里没一句老实话，嘴上说“太难选了”，背地里，预售票房说明了一切。 两部电影同时提前一周开放预售。 开放预售第一天，《星际爱情》的预售票房是：2亿。 而《流浪星球》的预售票房是：300万。 更尴尬的事，排在《流浪星球》前面的电影是： 《猪猪的快乐假期》1000万 《狗出没》500万 这……这侮辱性很大，伤害性也极强。 原本《流浪星球》的预售票房不至于比圈钱动画电影还要低。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和《星际爱情》撞档期。 《星际爱情》的背后，有范梅的娘家公司，范氏集团。 还有范梅的公司，万盛集团。 两家公司，单独拎一个出来，都能叱咤风云。 何况是两家合力，给自家电影做宣传。 一个主攻线上，一个主攻线下，铺天盖地，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不管你是搭公交、坐地铁，还是上网玩游戏、看视频，谁都别想逃过《星际爱情》的广告。 上一秒，《流浪星球》刚宣传自己是国内百年来最硬核的科幻电影。 下一秒，《星际爱情》就宣传自己是新世纪千年来最硬核、震撼、阵容豪华的科幻、冒险、爱情、动作、战争、末日巨作。 网友们很难去仔细分辨，只觉得谁字多就有实力，谁口气大就信谁。 甚至有不少网友都眼花了，以为这是同一部电影，只是宣传海报不一样。 最终，到正式上映前一天，《星际爱情》预售已经将近4亿，打破了过往所有电影的预售记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星际爱情》的投资是10亿，所以才会引发这么多人好奇预约观影呢。 至于《流浪星球》，好消息是，它的预售票房已经超越了《狗出没》。 坏消息是，它距离《猪猪的快乐假期》还有点远。 明天晚上12点之后，就是正式首映了。 为了提高首映的入座率，郭导和电影主创团队，甚至安排了映后路演环节。 这相当于小型的粉丝见面会了。 就是花一张电影票的钱，不但能看电影，电影结束之后，还能亲眼看到明星。 观众可以跟明星互动，提问他们一些电影相关的问题。 简直就是血赚。 尴尬的是，即使都这样安排了，首映路演场的票还是没卖出一半。 人比人，气死人。 隔壁《星际爱情》的首映路演场，黄牛票已经卖到2000块一张了。 主要是男主角丁火的粉丝，她们抢破头想要见他，票价一提再提。 最前排的那几张票，甚至有人出价到五六千。 这已经不是看电影了，主要是看明星。 半夜两点钟，郭导喝了点小酒，连夜打电话来找顾白哭。 “呜呜呜……我对不起你，我隐隐约约感觉要翻车……我要害得你赔掉底裤了……” 顾白：“没事的，你要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 郭导：“呜呜呜本来是有信心的，但是没想到《星际爱情》会提前上映。 我以为他们一定会冲春节档的。他们这波明摆着冲着咱来的呜呜呜呜……” “没事，等大家看完首映场，知道电影的质量，慢慢口碑就传出去了。” 顾白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郭导哭得更厉害了。 “首映的票卖不出去啊……我好不容易请动了所有的主演，大晚上跑首映场。结果票卖了一半都不到……” 这话给顾白都听迷糊了。】 他寻思着，前世的小破球，也不至于受冷落成这样啊。 突然，顾白一激灵，想到了一件被他忽视了很久的事情。 他立刻问了一句： “那个被你忽悠得没拿片酬、还反过来投资你电影的演员，他拍完《战郎2》了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很快传来郭导期期艾艾的声音： “什么、什么忽悠，没有忽悠。我是那种人嘛……嗝儿~”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懂你。你就直接回答。” “嗝儿~《战郎2》？没拍呢，就拍了《战郎1》。 他本来想卖房子拍2来着，我劝他说，要不你先来我的电影客串，客串完再拍自己的电影，很快的，不耽误！” 好家伙…… 顾白直呼好家伙。 现在他可算懂了，为什么《流浪星球》预售和首映都这么惨淡了。 上一世，先有了《战郎2》电影播出后的现象级大爆。 借着这股东风，《流浪星球》也因为相同的明星参演，获得了不少人的关注。 然而，在这个平行时空，郭导下手太早了。 人家本来想卖房子拍自己的电影，结果郭导这个大忽悠，提前截胡。 最后人家卖房的钱，反而投入了《流浪星球》这个无底洞。 还说不耽误，一耽误就耽误了好几年。 郭导啊郭导……该说你什么好…… 还搁这儿哭，人家战郎要是错过了那部票房将近60亿的电影，才是没地方哭呢。 现在顾白也有些睡不着了。 “这样，明天的电影首映路演，我也去，给电影首映增加点人气。” “真的吗？那我就拿你也去的事情宣传了啊！” 第209章 点一过，正式开播！ 有了顾白的名头，首映的票好卖了很多，很快就一抢而空了。 据说顾白是以歌手的身份过来站台的，为这部电影倾情献唱一首歌。 这个消息宣传得有些临时，顾白的粉丝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票已经抢光了。 不过粉丝们还是给足了顾白排面。 前排的位置在二手市场上水涨船高，有人出500的价格收购。 通常这么高的价格，会有不少人心动，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居然一张二手票都收不到。 真是奇了怪了。 转手就是10倍的利润，前排居然没人愿意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正式首映的那一天，真相终于揭晓。 原来前5排的观众里，有一半是媒体，另一半是提前找好的托。 他们都是范梅提前招来的，媒体也是黑媒体。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搞个大新闻，搞臭《流浪星球》的名声。 他们分工明确。 有人负责看到一半的时候，玩手机，睡觉，上厕所。 说一句无聊，然后提前离场。 有人负责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大骂：“烂片！日尼玛退钱！” 有人负责在结束后的路演环节提出犀利的问题，让导演和主创下不来台。 有人负责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尴尬场面，拍下来写成小作文，发到网上带节奏。 还有的负责挑电影的毛病，然后拿去跟《星际爱情》逐一对比，踩一捧一。 总之就是要联手将这部电影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他们的手段，比起之前对付《重瞳》要更专业、更丰富。 有了《重瞳》的经验教训，他们这次不会再贸然生硬批判。 黑一部电影，也要提高技术水准，不断地与时俱进。 他们甚至给黑子们提前安排了人设。 设定中，黑子是科幻爱好者。 一开始，他们觉得国内拍摄科幻电影不容易，不管拍得多烂，都会报以鼓励。 但是，看完《流浪星球》之后，他们发现烂得无法忍受，最后不吐不快。 此次，多方合力，势必要将《流浪星球》彻底摁死，让10亿的投资打水漂，连个响都没有。 有些敏感的观众，一进电影院就闻到了一股杀气。 坐在前5排的那批人，摩拳擦掌，目光锐利，全都看起来不好惹。 他们真的是来看电影的嘛？ 不是误入了什么黑涩会团建现场？ 要不是为了现场听顾白唱歌，大家早就转头走了。 再看《星际爱情》那边。 凌晨的首映，从傍晚6点开始，影院外面就堵的水泄不通。 丁火的粉丝们即使没有买到进影院的票，也全都遵守在影院外面。 就等着丁火到来，隔着人群远远的透过车窗玻璃，看他一眼。 从这狂热的现场来看，就知道电影的预售票房为什么会这么高了。 直到这一刻，《星际爱情》的投资方们，恐怕都在沾沾自喜。 选择男流量当主演的决定真是妙啊，毫不费力，躺着就把钱挣了！ 两个不同的场地，两部不同的电影。 在相同的时间，同时上映。 观众落座，0点一过，正式开播！ 此时，坐在《流浪星球》观影席上的观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见证奇迹的诞生。 中国科幻电影史，将从这个普通的影院，这个普通的夜，正式书写第一卷。 在电影播放片头的时候，iax巨幕的光，照清了观众们的小动作。 此时，有人手里捧着堆成尖的爆米花，小心落座，生怕被碰。 有人将冰可乐插进扶手，低头就着冰块喝一口，满意地打出一个气嗝儿。 有人还在用手机发朋友圈，晒出手中的电影票根，发文：【三小时后见！】 有人在和邻座悄声咬耳朵，不知道在说什么俏皮话，笑得椅背直晃。 还有的一坐下就问朋友：“充电宝带了没？够不够坚持到白白上台？” 他们是如此地稀松平常，就像以前看过无数次电影那样。 这也不怪他们。 历史的参与者，从不会意识到自己参与了什么。 就像历史的车轮轰隆隆碾碎一个时代的时候，当时的人们，也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天。 跟过往人生中的几千个日夜没有任何区别。 片头结束，电影的开篇，直接点出核心设定： 【太阳急速衰老膨胀，很快，整个太阳系都将被太阳所吞没。 蓝星，作为太阳系里的八大行星之一，在劫难逃。 为了自救，人类提出一个名为“流浪星球”的计划。】 【这个计划堪称疯狂。 正常的思路是，蓝星要被毁了，那人类就想办法离开蓝星，找个新的星球生存。 然而，“流浪星球”计划却是：人类要跑，但是得扛上蓝星一起跑。 跑出太阳系，找个安全的地方生存。】 类比一下，相当于村里要遭洪水淹了，一般人顶多收拾几箱行李逃命。 可是村长却号召村民，跑的时候，把自家的房子带上一起跑。 听起来这计划很疯狂，甚至有点傻。 但如果你听说过安土重迁、北风之恋、故土难离、越鸟南栖、狐死首丘，你就会明白，这是独属于华国人的浪漫。 华国人把做人不忘本，不忘根，刻到了骨子里。 脚下的土地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所以无法随意丢弃。 从这一点，就决定了，这是一部只有华国人能拍出的科幻片。 【那么，有人就要问了，怎么扛上蓝星一起跑呢？ 简单，上发动机！ 铁皮车装了发动机之后，能满大街溜达。 那么蓝星装上发动机，怎么就不能满宇宙溜达？ 给人类2500年的时间，在蓝星表面建造上万座发动机，然后就开着“蓝星号”大车，冲出太阳系。】 听完这个设定，影院里的声音渐小。 但那只是出于礼貌。 这个开篇是挺新颖，但远远不到让人相信这是好电影的程度。 开脑洞谁不会啊。 随便抓一个观众上来，他们能提出更新奇的设想。 比如，建造一个巨型冰箱，把太阳装进去，开速冻模式。 把太阳里里外外冻成冰了，就爆不起来了。 关键是，要怎么呈现这个画面啊。 拍科幻，思路可以离奇，但是画面，必须要真实。 不然，怎么让观众相信这一切真的能发生？ 要呈现逼近真实的画面，对特效技术的要求极高。 科幻电影好不好看，特效就是一个大门槛。 而特效这东西，一来费金钱，二来费人才，三来拼积累。 很不幸，这三样我们国内都缺。 观众们坐在椅子上，木然地望着大屏幕，并不指望它能带来什么惊喜。 大家都是看过好赖坞大片的成熟观众了，已经见过世面了。 无论遇到多么牛逼的特效，都不会叫出声。 国外好赖坞，特效技术领先国内几十年。 难道国内还能拍出超越好赖坞的电影画面吗？ 那不可能啊！ 只有在比烂方面，国内的一些垃圾电影没有下限。 大家会给顾白面子的，碰到垃圾特效的时候，尽量不笑得太大声。 电影里，故事进展极快。 用一段简短的镜头，就交代了人物的命运。 男主角的爸爸，战郎，为了给家人争取进入地下城的名额，选择到空间站执行危险任务。 一走就是17年。 地下城，顾名思义，就是地表的建筑已经被毁了，没法住人了，只能在地底建造城市。 全人类抽签，幸运的进入地下城，不幸的就留在地表，自生自灭。 那么，地表的建筑是怎么被毁的呢？ 想也知道，这个过程会有许多骇人而壮观的场面。 可前一世的电影中，由于成本有限，拼命省钱，没有拍摄这个过程。 只是镜头一转就17年后，然后重点拍摄地下城的画面，把钱都花到了刀刃上。 但是，现在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可是顾白，他能省这钱？ 于是乎，观众们看到了： 【太阳风暴袭击蓝星，引发全球性灾难，大地龟裂，海水倒灌，岩浆喷涌。 发动机产生的超高温等离子光柱，从地表逐一点亮，直冲云霄。 暴雨倾盆中，蓝白色的强光光柱穿透铅黑浓云。 光柱与雷电交织，变幻出无数种色彩，光晕疯狂涌动，如梦似幻。】 【与蓝星相伴了46亿年岁月的月球，人类同样给它装上了发动机。 却不是要带月球一起走，而是为了避免相撞，提前将它远远推开。 月球离开时产生的巨大彗尾，将蓝星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 这是它最后一次，将光反射给蓝星了。 从此，举杯邀明月，只剩人类茕茕孑立，再也无法对影成三人。】 史诗般的画面，拢共不到三分钟，每一秒都是百万、甚至千万的经费在燃烧。 开局就放大招，是为了告诉观众们： “搞科幻，我们是认真的。” 观众席上。 拿到嘴边的爆米花，整整三分钟都没送进嘴里。 含在嘴里的纸吸管，含化了都没吸上一口可乐。 举在空中的充电宝，举了半天没有人伸手来接。 写好文案的朋友圈，手指迟迟没有按下发布键。 荧幕的亮光照出了每个人的表情和眼神。 每个人都仿佛石化了，只有瞳孔在震动。 没人说话，却仿佛都在异口同声地问： “这是我50块钱票价配看的画面吗？”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国内的虚假宣传，脑子里会自动脱水。 宣传说成本4亿，实际上电影画面的质量，有1000万就不错了。 然而，这部宣传说成本10亿的电影，居然真的拿出了价值1亿以上的画面。 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三分钟，恐怕就是一整部电影的精华了。 哎，可惜了，刚才没有认真看。 不过还好，每一秒都值回票价。 观众们哪里想到，刚才的一切，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牛的。 这部号称成本10亿的电影，它呈现出来的效果，不但不会有水分，还物超所值。 因为这个电影组，连吃带拿，不知道薅了别人多少羊毛。 举个例子，一开始导演花5万请了个男演员演主角。 后来男演员嫌导演不靠谱，还了5万片酬，又倒赔5万违约金，退出拍摄。 最后导演花10万请了个新男主。属于是一分钱没花，全白嫖。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也不知道这部电影到底有多少东西是白嫖来的，总之质量远超它所花的钱，也远超所有人想象。 于是，接下来，人们看到了： 【赛博朋克风格的地下城； 后启示录风格的废土世界； 极简主义风格的茫茫冰原； 再加上前面那三分钟的末日灾难实录……】 一部电影里居然能看到这么多硬核的科幻特效？ 这何止是视觉享受，这简直是饕餮盛宴。 麻了，真的麻了。 大家的表情和反应看起来都很呆滞，实际上，内心里的声音已经多次刷新。 一开始他们想着，光是开头那3分钟，这电影票卖到100都可以。 当年国外有部创新的科幻片，由于首次尝试了新技术，最后票价甚至卖到了500块一张。 黄牛票价就不说了，高到离谱，上面说的是市场哄抬后的正常定价。 这部《流浪星球》的前3分钟，绝对展现了票价上百的实力。 然而，当地下城一镜到底画面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坐不住了。 屁股底下仿佛被针扎了似的，又刺又痒。 坏了，这不是100的票价能解决的事情了。 这卖500一张，也不是不行啊。 这、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拍出这效果啊？ 这地下城，不会实打实建了一个？ 当大家看到两个男女主角，偷偷从地下城溜出来，出到地面的时候。 两人开车在公路驾驶，一个拉远的航拍镜头，把观众惊得，双下巴都出来了。 好贵！好贵啊！ 这屏幕上的每一帧，都仿佛看到钞票在燃烧。 这部电影三个小时！难道就是靠着钞票一直烧，烧出来的三小时吗？ 这、这是我配看的电影吗？ 有些观众，一开始还有点尿意，想着看到中途再悄悄去厕所。 现在完全不想去厕所了。 感觉漏看一秒，就是对钞票的不尊重。 这一秒一百万，不夸张？ 上厕所，尿个尿回来，错过一个亿，谁还舍得去？ 电影里，熟悉的地标建筑出现在画面中。 凑近看，却呈现出了受灾后的坍颓之相。 这、这难道不是实拍，而是一比一建模还原之后，做出来的特效吗？ 简直……恐怖。 第210章 每一帧，都看到钞票在燃烧！ 不知道多少人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在占满整整一面墙的巨大荧幕面前，观众的躯体是那么矮小。 镜头的特殊移动，让电影中的画面，犹如劈头盖脸一般砸过来。 天塌地陷，原来是这种体验。 头皮发紧，脚下抽筋。想叫叫不出来，想逃逃不出去。 好强烈、好真实的代入感。 观众们隐隐约约意识到，刚才那个镜头，一定很难拍，很牛逼。 但是，镜头真正的难拍和牛逼之处，根本不是他们能想象得到的。 就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电影团队用无人机拍了多张素材图，作为前期参考。 可想而知，这部电影背后，大家做出的努力，远远不只观众所看见的。 有些东西，可以不放进电影里，不展现给观众看，但是不能不做。 比如，导演请了多位科学家，为整个故事撰写了几百年的编年史。 整部电影，只呈现了其中的十几年。 但是，整个故事逻辑必须要提前捋顺，可以不拍，但是不能没有。 整个电影团队300来人，画了3000张概念设计图、8000张分镜头，制作了件道具，实景搭建了10万延展平米。 虽然这些东西，在电影里只展示了不到几分钟。 但正是这几分钟几分钟的累积，最后完成了一部3小时的电影。 不，不能说完成。 因为前面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前期准备工作。 前期准备是一座大山，耗时两年才搬开。 正式开拍、后期制作，又是两座大山。 谁说愚公不能移山？拍完这部电影，足足移了三座大山。 电影历时3年，如果不是顾白的追加投资，可能会花4年。 如果不是其他主演的0片酬出演，工作人员的咬牙苦撑； 可能要再花30年，甚至40年，才能拍摄完成，走入观众视野。 没人知道这部电影会不会成功。 或许几年努力，最后倾家荡产，功亏一篑。 但是，时代发展到某个程度，总会出现某类人，肩负使命，披荆斩棘。 最终成功的光环可能只落到其中一个人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这一个人做了这件事。 大家殊途同归，目的只有一个——为后人开路。 我们总说国内电影工业不成熟，拍不好科幻片。 那么，我们和国外到底差距在哪儿？ 很简单，以一个爆炸特效镜头为例。 当国外电影想要增加一个爆炸特效画面，他们只需要在资源库里花几秒钟搜索一下，就能找到几十个资源包。 几十种爆炸场面，随便挑，复制粘贴一下就好。 磨磨洋工，摸摸鱼，花个几天时间，慢慢悠悠把几十种效果试一遍。 最后挑出最合适的那个，完事了。 谁让国外几十年前就已经有钱又有闲，高价养了一大批人在制作这样的东西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庞大的资源库，就是奠定国外电影工业的基石。 而国内，由于电影发展的时间滞后，可以说是要啥没啥。 想学，国外的不愿意教，只能花钱请国外的团队做。 人家收了天价，却顶多拿出两成实力糊弄一下。 藏私是必然的，不然怎么赚下一次的钱？ 国内导演出不起那个钱怎么办？那就实拍。 爆炸是真炸，跳楼也是真跳楼。 有过一段时间，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一帮不怕死的港岛电影人，靠着一腔热血和胆大，拍出过比国外更刺激惊险的大片。 拍摄效果甚至惊动了国外的顶级导演，以为华国实现了电影工业的突破，特意跨国前来学习特效技巧。 却被告知，没有特效，没有技巧。 双方都震惊了。 一个震惊：“没有特效，怎么拍出的爆炸和跳楼？” 另一个震惊：“不就拍个爆炸和跳楼，还要特效？” “等等，什么是特效？” 后来，国内电影人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要发展自己的特效行业。 一个爆炸特效，从0开始做起。 一片片火光，一块块碎片，一粒粒粉尘，一根根毛发，全都要手动制作、渲染。 在工资没有国外同行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几百人的团队，花费几个月，从无到有，从线成面。 他们像手工纺织工人那样，用全部的耐心和精力，昼夜不分，织就了这项事业。 这批特效工作者，也是在为后来者开路。 谁都想当乘凉的后人，可总要有人栽树。 如今国内的特效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准了，那就轮到科幻片导演们，借着这些基石，铺就新的道路了。 从艺术角度来讲，国内电影人要追求突破。 从现实意义来说，不能总是让国外的科幻电影，来国内大肆收割敛财。 什么时候，我们也要让外国人为我们的科幻电影掏钱。 为后人开路这种脏活累活，总得有人做。 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 可以说，《流浪星球》这部电影的构想很疯狂，而拍这部电影的那群人，更疯。 整整三个小时，直到电影结束，影院里还是鸦雀无声。 纸吸管已经在冰可乐里泡烂，冰块全部化水，观众也没顾得上喝。 捏在指尖的爆米花已经融化，褐色的糖浆被体温融得流了一手，也没顾得上擦。 手机忘了插充电宝，但是开场前55的电，三小时的电影结束之后，电量还有50。 那些开场前只是为了听顾白唱歌而来的观众…… 看完电影之后，已经忘了“顾白要干嘛”，想的只是“顾白有参演这部电影吗”。 而那些坐在前五排，只是为了挑事找事而来的媒体和观众…… 他们脑子里只剩下：“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说好的要闹事，他们却安静地坐了三个小时。 说好的要发出噪音影响观影，并且大声喊“烂片退钱”，却看得忘乎所以。 他们坐在前排，前排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观影区域，却一定是受画面冲击最大的区域。 好几次他们不受控制地“哇”出声，幸好电影院内“哇”声一片，才不至于显得他们没见过世面。 仔细想想，从头到尾，他们这帮人，似乎只有一个人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鼻子吸了吸，空气中隐隐约约有股腥臊味。 扭头一看，是第二排的一个黑子。 他一脸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裤裆处一片湿润。 “你……” “我说要上厕所，是真的憋不住想上。 是谁一把将我摁倒，让我别挡他看电影的？” 第211章 拍出这种烂片，良心不会痛吗？ 这……属实是尴尬了，误伤“友军”了。 说好的一帮人一起搞事，结果所有人“不务正业”，唯一一个要干活的，还被自己人制服了。 当时他记得，还是后面同时伸出好几只手，将他摁下去的。 后面的几个人，一个个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咳咳，那、那你后来怎么不继续去啊？你弯着腰走出去，不会有人拦你……” 说到这儿，那人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呃……这不是，没找到去的时机……剧情太紧凑了……” 一句话，换得了所有人的心安理得。 原来是自作自受啊。 看来没有一个人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那就不怪他们了，怪就怪电影质量太高了，高到离谱。 怎么办啊？那些提前安排好的刁难的问话和通稿，还要问出来和发布吗？ 在过硬的质量面前，任何别有用心的春秋笔法，都能被人一眼看出小心机。 如果说，在这部电影出现之前，国内的科幻电影，普遍只能拿50分的话。 这部电影，绝对能拿200分。 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了，太多牛逼的特效镜头，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就算真的有毛病，大家也不会舍得挑毛病。 就好像，当你在国内最顶级的大学里，遇到了一个说话带乡音，目光怯怯，衣服上还打着补丁的学生。 你不会忍心、也没有资格去笑话这个学生。 而是怀着敬佩、怜惜、欣赏的心情感慨： “要多努力、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考上这所学校啊！” 同样的道理。 国内的科幻电影，要多努力、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呈现出和国外同水准、甚至远超水准的效果啊！ 这可是全村，不，全国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啊！ 如果这个时候，有媒体出来大挑毛病。 都不用《流浪星球》的剧组说话，围观的路人都会冲上来群殴。 电影结束后，大家久久没有散场。 本来就不该散场，因为后面还有电影的主创团队们上来分享交流。 可是大家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他们只是单纯地意犹未尽，还在看字幕，希望字幕结束后还能有小彩蛋。 不过，彩蛋没等到，倒是等到了电影里的人，走到了现实当中。 这是一部群像戏，主演只是一个引子，引出那些无名英雄们的登场。 所以每一个人，每个角色，都能让观众感动和铭记。 观众们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是为什么特意买的首映场的票。 掌声雷动，欢迎这帮刚刚在电影中出现的演员们。 看到这和谐的气氛，前五排的媒体和托儿们，都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说坏话，怕被打。 说好话，自己可是拿了人钱财，要替人办事的。 什么也不干，他们可是媒体，总得提问提问装装样子啊。 “怎么办呢？” “要不……问问请我们来的负责人？” “我早就在群里问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回复。” “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 范梅和范氏集团那边，确实出事了。 准确地说，是隔壁《星际爱情》的首映场出事了。 与《流浪星球》这边欢呼雀跃的氛围不同，隔壁《星际爱情》那可真是……刺激。 时间调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星际爱情》时长将近两个小时，播完之后，主演和导演团队们同时出现在电影院。 团队中每个人说了点场面话之后，麦克风交给了底下的媒体和观众。 这些人，当然也都是他们请来的。 他们不会把话筒交给随机的人，这样风险太大了。 一般是，找人问提前写好的问题，说出提前背好的答案。 最重要的流程走完之后，就意思意思，随机一下。 当然，这个“随机”，也不是真的随机。 而是找一两个眼熟的大粉，把麦克风给他们，让他们提问。 能让明星“眼熟的大粉”，大部分是那种有钱的职业死忠粉，天南地北追着明星的行程的那种。 靠着追星，他们可以收割其他小粉丝的钱，也能捞个几百万油水。 所以追星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已经和明星成为了利益共同体。 他们不会乱说话的。 一切准备得那么齐全，台上的每一位主演都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准备迎接大家的夸赞。 第一位媒体人接过话筒，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提问： “您好，我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感慨良深。 我很想问一下导演，我想问： 你拍出这种烂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知道这两个小时，我是怎么挨过来的嘛？ 你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吗？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自己拍的电影啊，就像拉完屎从不回头一样？”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都震惊了，什么人啊，竟然敢对着全场粉丝和明星导演的面，直接贴脸开大？ 问话的那个人，问完之后，身体陡然一激灵，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 随后他发现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他说什么了？他没说话啊？ 半空中，几只鬼漂浮着，满脸的怨念。 “哼，都是因为你这烂片，害得我不能去隔壁看顾白。看我不骂死你！” “哼，要不是阎王亲自下令，我才不会浪费两小时看这种垃圾呢！” “哼！我现在的素质跟这部烂片的水准一样低！ 待会儿下一个让我上身，让我骂！” 刚才那人本来是电影方请来的托儿，被鬼上身之后，才问出了和事先安排不一样的问题。 而这几只鬼，是顾白向阎王借来的。 嘿嘿，谁说好人就只能呆在原地等着被害，好人就不能主动出击吗？ 都已经知道《星际爱情》是范氏集团投资的电影了，而范氏集团跟想要害顾白的人有关，那还不报复回去？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不管主创团队请谁来提问，都会被灵魂拷问，当众鞭尸。 黑通稿也在路上了，今晚热搜见！ 这还是顾白在《重瞳》被黑的时候学到的手段呢！ 颤抖，傻逼们。 第212章 眼线画得比（哔——）都粗 对于《星际爱情》的导演和主演们来说，地狱般的灵魂拷问，才刚刚起了个头。 可他们并不知道新的风暴即将出现，还试图掌握局面。 导演主动站出来，沉稳而老辣地回应道： “感谢刚才那位观众的发言。这部电影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 我们会吸取教训，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或许其他观众会有不同的意见，让我们听听其他观众的声音！” 话筒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被主持人拿走，递到下一个安排好的观众手里。 你看看，多么巧妙的回应，要不人家怎么是“获奖无数”的导演。 想要拿人家的奖，就要进人家的局。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说话的本领，可比他当导演的本事更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接过话筒的人，会按照事先的安排那样，对电影大夸特夸。 可今天这里，全是意外，没有安排。 新站起来的观众是一位女粉丝，她身上穿着印有“火”字的应援服，一看就是为丁火而来的。 只见她站起来之后，对着丁火投去爱慕的目光，然后羞涩地抿嘴一笑。 丁火习惯了粉丝们对他的痴迷，他捏紧话筒，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回应。 女粉丝：“丁火你好，我是特意为了看你而来的。 你的每一部电视剧、电影我都会看，还会安利给我的家人和朋友……” 丁火边听边点头，胸膛已经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 哪知道女粉丝蓄力完毕，开始开大。 “自从我向我朋友安利你之后，我就没有朋友了。 她们都嫌弃我品味差，眼光低，不愿意带我玩……” “我爸妈也准备生二胎，他们觉得我这个号练废了，没救了。 把你当偶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们在放屁，直到我看了你这部电影。 演技这么烂，你自己演着演着，不会笑出声吗？” “科幻末日背景的电影，你口红涂得比女主角还红，眼线画得比你丁丁都粗。 整个剧组就没人觉得不对&￥……” 女粉丝的话没说完麦克风就被抢了。 全场哗然。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腼腆的妹子，竟能说出如此的虎狼之词。 完了，热搜预定了。 在场有不少媒体是真正的媒体，没买通的那种。 他们刚才绝对拍下来了，肯定会放到网上的！ 丁火黑着一张脸，表情管理也做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就顶着那据说比（哔——消音）粗的全包眼线。 导演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直接交代安保人员： “把她‘请’出去！” 这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可想而知他的表情有多狰狞。 最后两名保安将女粉丝连拖带拽地带出去。 女粉走的时候还大喊： “丁火！你太让我们粉丝失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有你游戏号！ 拍戏期间，你每天打游戏十几个小时，每晚玩到两三点！ 你拍个屁的戏！你台词都没时间背！你全程让人举着题词￥&……” 全场更是哗然，不少坐在观众席后排的小粉丝，当场破防了。 那些小粉丝，都是认识这个女粉丝的。 这个女粉丝能坐前排，还能被安排提问，当然是已经混到了粉丝头子的级别。 她管理的粉丝群人数，加起来都有几十万呢。 她说她有丁火的游戏号，小粉丝们都是知道的。 关注大粉，就是为了拿到丁火的第一手消息。 可怎么会这样，大粉指名道姓骂丁火不敬业，难道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大粉平时不告诉大家。 而是骗大家说，丁火非常敬业，非常努力，非常尊重前辈，那些说他不好的人，都是在嫉妒他？ 那个女粉丝，被拖出去之后，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旋即重新苏醒过来。 奇怪，她为什么会在外面？她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滚！滚蛋！” 外面这里没有摄像头对着了，那些安保人员也不用对她客气，直接一推推出两米远。 旁边有个鬼双手环胸看着，嘴里骂道：“活该。让你赚黑心钱。” 这个鬼就是刚才上了女粉丝身的鬼。 它一上女粉的身，就接收到了女粉的记忆。 这妹子，不说坏事做尽，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了。 她平时打着追星的名头，组织丁火粉丝群。 在群里，不断号召、洗脑甚至道德绑架小粉丝去给丁火氪金，不氪就是不爱丁火。 她自己美其名曰：以身作则。 天天在群里晒，今天买了丁火拍摄的几千本杂志，明天买了丁火代言的名牌奢侈品，后天买了丁火代言的全系列珠宝。 那些小粉丝们，见她这么“爱”丁火，也跟着掏钱买代言支持。 殊不知，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大粉花出去的钱，明星工作室给她报销。 而小粉丝花出去的钱，那可真就结结实实地花出去了。 追星两年，大粉靠着忽悠小粉丝，买了五套房。 而小粉丝们，有的荒废学业，有的不吃早餐省钱饿出胃病，最后连自己粉了个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 大粉是不会告诉小粉丝们，你们的偶像素颜有多丑；同时谈几个男朋友；拍完戏就去陪富婆吃饭，所以演技一直这么烂。 大粉只会说：他很努力，他还年轻，他有进步，他太干净。 毕竟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鬼对着地上的女粉丝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大摇大摆地继续走进影院。 一进去，便听到台上的导演和主演又在接受死亡质问。 一位观众站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对着导演和主演大声喊道： “就这？就这？就这破电影，你们怎么好意思放上来骗钱的？ 开头五分钟就难看得想走了，为了骂你们，我愣是忍了两个多小时！ 这不但浪费了我的钱，浪费了我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导演和主演们的脸色苍白，尴尬地笑着，试图解释这部电影的创作过程和意图。 但是，站起来的那位观众并不买账，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严厉。 “投资4个亿？你们看看电影里哪个地方值4个亿？ 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特么的4、个、亿！ 我刚才已经举报给监管局了，好好查查你们，看是不是在洗钱！” 第213章 属于电影的传奇和荣誉，徐徐而至 这话一出，那还得了，导演和主演们差点当场就给这观众跪下。 打蛇打七寸，这“洗钱”就是他们的七寸。 现在的观众怎么这么较真儿啊，隔壁《流浪星球》洗10个亿呢，他们只洗4亿，已经很保守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观众没哄好，下一个观众又站了起来。 他没有话筒，但是声如洪钟：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好骗？ 你们以为，请个流量小生，再请个口碑女神，就能男女通吃，观众就会买单吗？你们想屁吃！” “女神，是我女神我也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世英名一朝丧，蝇头小利一夜还？你看看你接的什么烂片！” 台上的女主演早早就低下了头，她感到非常愧疚和懊恼。 她确实不该接这种戏，真是晚节不保。 但是，身在娱乐圈，不得不低头。 有些人情戏，不得不拍，只要她还没有成为资本，她就只是一件商品。 不过，这些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能默默地承受口碑的反噬。 另一个人站起来，语气相对温和，但是温柔刀才最致命。 “我很难理解你为什么要接拍这样一部烂片，你的演技完全可以胜任更加优秀的作品。 你是不是生活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很缺钱吗，就连职业操守和艺术追求也不要了？” 这话说得，女主演直接绷不住了，背过身去抹眼泪。 这两位观众说出这样的话，连一旁的鬼也很吃惊。 没有鬼上他们的身，他们是女主演的粉丝，是自己有感而发。 看了，这部电影，就算不需要带节奏，不需要带偏见，就是烂片无疑。 旁边的男主演，丁火，一直营销自己有多绅士，也没见他去给女主演递纸巾。 反而黑着一张臭脸，一副等着别人来哄他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举起话筒和观众互喷脏话了。 事已至此，这个首映礼就这样结束，没法补救了。 在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散了。 之前导演还想着，说不定后面的观众能挽回一下局面，硬着头皮继续。 结果就是更惨烈的疾风暴雨。 真是造孽啊。 回去之后，要问问负责人，到底是怎么请的托儿！怎么全是来拆台的！ 下了场之后，导演安慰一众主演： “别太往心里去。4亿投资的电影，观众期待值太高，有落差，很正常的。” “不用担心，还有一部号称10亿投资的电影，给我们吸引火力呢。” 这话是为了宽慰众人，更是为了宽慰自己。 不然，导演的心态也要崩了。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流浪星球》的首映路演，那叫一个大型的彩虹屁现场。 观众们对着导演和演员，那是使劲夸啊。 “我次奥，太牛逼了！这都是怎么拍的啊！” “太迪奥了！这些特效镜头，是请了国外团队来做的嘛？” 得知将近三分之一的特效镜头，居然是一些便宜大学生完成的，观众们再次震惊了。 直觉告诉他们，这部精彩电影的幕后，一定有更精彩的瓜吃。 最开始，观众是为了听顾白唱歌而来的，现在反而对电影的幕后故事更感兴趣。 毕竟，幕后的故事也有顾白参与。 郭导郑重其事地，跟大家介绍了本片的最大投资方爸爸——顾白。 10亿投资的电影，顾白一个人占了5亿多。 又额外忽悠，不，不能说忽悠，是劝说。 他额外劝说周围的朋友，拉来了将近1亿的投资。 可以说6亿都是他的功劳。 观众们都震惊了。 不仅震惊于顾白大胆的投资策略。 更震惊于…… 顾白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印象中，他还是那个用着旧吉他，出门不带助理，三天两头被拍到出门吃火锅的平民歌手。 好你个顾白，瞒着我偷偷暴富是！ 顾白只得解释道：“没，没大家想象的那么有钱。 我是掏空了家底投进去的。之前实在穷疯了，还拍了部鬼片来骗……咳咳，来挣钱。” 好家伙，这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反倒给大家整不会了。 敢情恐怖片《重瞳》的诞生，是为了给科幻片《流浪星球》铺路？ 未曾设想的关联出现了。 穷疯了，所以点亮了导演天赋是。 真是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让顾白保持贫穷好了，这样他就能源源不断激发出创作天赋。 开个玩笑。 与其让那些一没本事二没态度的明星赚得盆满钵满，不如让顾白和郭导这样办实事的人发财暴富。 他们值得。 在观众们的“逼问”下，各位主演都分享了自己是如何被忽悠进组的。 最后一合计，谜题终于揭晓。 大家总算知道，《流浪星球》是怎样一部离奇的拼盘作品。 相当于郭导想吃火锅，他分别打电话出去。 跟兄弟甲说，他请客，什么都有了，缺个锅。 跟兄弟乙说，他请客，什么都有了，缺点酒。 跟兄弟丙说，他请客，什么都有了，缺点肉。 跟兄弟丁说，他请客，什么都有了，缺点菜。 最后兄弟们把所有东西带齐了，郭导把东西一煮，端出来，成功请了客。 只能说，好在端出来的这盆火锅，味儿正，料足，份大，大家伙都吃得满意，吃得尽兴。 不然，郭导今天怕是没法活着走出这影院了。 一个瓜接着一个瓜爆出，观众们仿佛又回到了看电影的时候。 全场“哇”声不断。 太多太多的瓜，每一个放出去，都是能当段子的。 媒体记者们记笔记记到手软，他们直觉每一个都是很好的宣传素材。 脑海中的标题换了一个又一个，感觉不写个七八篇报道，都没法完全展现出亮点。 最后，顾白用一首歌，为今晚的首映礼画上一个句号。 是句号，也是开始。 属于这部电影的传奇，属于它的荣誉，从这一夜开始，徐徐而至。 恐怕，直到这一刻，坐在这里的观众，和站在台上的主演，也无法预知，《流浪星球》到底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大家已经知道，电影在艺术层面上，是成功的。 可电影能否拿到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呢？还是个未知数。 叫好的电影，未必叫座。 纵观影史，多少电影，人们在几十年后才察觉到它的价值，而在上映之时，无人问津。 也许10亿的投资，最终只能收到1亿的票房，成为别人眼中的遗憾或笑话。 可至少在这一刻，台上的导演和每一位演员，都是以无畏的姿态来面对明天。 正如顾白在这晚所唱的歌《人是_》那样： “出征是古老的宿命，人将赤足踏入夜晚， 只有我可以来决定，我以何种姿态……” 第214章 才发现他们不是母女，是情侣！ 电影首映礼结束了，但顾白的歌声仿佛还在夜风中盘旋。 “?让死亡觊觎我！ 让恐惧亲吻我！ 来摧毁我深爱的一切，可仍夺不走我的选择……” 与此同时，一场风暴也在网络上席卷。 关于《流浪星球》，人们有话要说。 【看完电影首映回来，激动得睡不着！所有人都听我说，《流浪星球》非常非常好看！远超想象的震撼！约一个看片搭子，明天我想去二刷！】 【《流浪星球》真的牛爆了，我觉得卖500块一张票都可以接受！大家一定要去看，一定要买巨幕版本，看到就是赚到！实打实的10亿投资！】 【毫不夸张地说，郭导推开了国内科幻电影的大门！顾白的电影嗅觉真的很灵敏，他投资一部就成一部！绝对的佳作！】 无数的“自来水”，在这个不眠之夜里，疯狂的安利周边的人。 曾经有导演厚颜无耻的甩锅，说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垃圾观众，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垃圾电影。 可观众真的喜欢看垃圾吗？还是他们没得选，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 一旦给观众端上一盘真正的蛋糕，他们自然会用行动告诉你，他们喜欢吃蛋糕还是垃圾。 “?弹指间湮灭我！ 但命运打、不、败活着！ 让生命如剧烈的烟火， 璀璨熄灭前，也将点亮，孩童的双眸————” 同一时间，网上对《星际爱情》的评价完全两极分化。 观众们看完首映礼也睡不着，不过不是激动的睡不着，而是气的睡不着。 【这大冷的天，这冰冷的夜，你说我干点什么不好，我跑来看这破电影？！ 听我的，买了票的，现在赶紧把票退了，躺在被窝里，掏出手机，搜索一下天线宝宝，比那破电影好看多了！】 【玛卡巴卡的科幻元素都比《星际爱情》里面的科幻元素多！我都不懂四亿的投资投哪去了？】 【想嗑爱情线的，直接搜索《妈妈再爱我一次》，即视感一模一样！ 那个丁火出场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女主角。虽然不是我的菜，但是演她妈妈的那个女演员，长得还怪好看的。 结果等他俩亲上了。我才发现他们不是母女，是情侣！】 范氏集团试图买水军去控评，但是他们在首映礼上面闹的笑话，还没解决呢。 又是各种联系媒体，又是各种联系观众，希望他们删除当时的录像，不要发布到网上。 除此之外，不少观众举报他们洗钱，并且在网上号召大家一起举报。 范氏集团又得赶紧联系平台，让他们删除这类的号召帖子。 投资人嗅到了风向不对，纷纷打电话过来问询： “不是说好的这部电影稳赚不赔的吗？不是说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吗？怎么会出这种乱子？” 丁火在路演上受了委屈，回家找金主爸爸一哭，金主爸爸也打电话过来质问： “让你们好好拍部电影捧我们家丁火，怎么弄成这样？你必须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哄哄我们家丁宝！” 多方同时发难，现在范氏集团可真是顾头不顾腚，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他们将要为自己做出来的愚蠢决策，而付出代价。 流量时代的红利已经过去，观众苦流量久矣，已经没那么容易被他们pua了。 尤其是，在有真正的对照组的情况下。 观众们终于意识到，错的不是自己的审美，而是那群糊弄大众的所谓“专业电影人”们。 正如顾白在歌中所唱的那样： “?未知摊开棋局，舍弃昨日才可破。 再见了我的月光，我的蓝，我的爱。 钢铁的巨兽在轰鸣，我们拒绝走入夜晚， 破碎是新生的约定，我便愿为尘埃……” 不破不立，今日轰轰烈烈的围攻，不仅是新时代的开启，更是旧王朝的灭亡。 为了守住这难得的白日，有人将文字化为刀匕。 依然是上次发文力挺《重瞳》的月干帝，看完《流浪星球》的首映，他又一次激动写下万字长文： 【看完《流浪星球》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没有回家，而是坐在电影院的地下车库里，用手机打出了这万字长文。】 【车库很冷，我在这里哆嗦到天亮，但是我想，《流浪星球》幕后的主创团队，一定熬过了更多个更冰冷的夜晚，才把这部伟大的电影摆在我们面前。】 【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那接下来，轮到我们出力的时候了。 先说结论，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花钱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不管是一遍，两遍，三遍，它都值得！】 【我相信大多数人第1次看外国特效大片的时候，一定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的。 犹记得，那个时候我在上小学，辣条1毛钱一根，汤粉1块钱一碗。 当好赖坞带着十几亿投资的特效大片来到我们面前时，宛如天神降世，降维打击。】 【有多少人当时以为，外国人真的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有多少人的梦想，是想长大后去国外看一看？ 又有多少人，能以出国留洋为豪？ 电影技术之间的差距，血淋淋的揭示了，国家与国家之间发展的差距。 我们仿佛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他们一骑绝尘，而我们还在后面闻他们的尾气，惊叹于他们的速度。】 【他们已经领先在我们前面，高速跑了30年，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他们？ 不说追上，光是看见他们的背影，又要花多少年？ 答案就在今晚揭晓。 就是现在！就是《流浪星球》这部电影！】 【大家可以用一种更自豪，更骄傲的眼光和心态，去看待《流浪星球》里的特效效果。 因为它不仅比肩，它甚至是超越！】 …… 在他长文发布的时候， 顾白唱歌的录屏，在网上的点赞量也在疯狂上涨。 封闭的电影院，四面环绕的音响，让顾白现场的演唱自带回声和混响，拥有了超越录音棚的极佳音质。 “?若巨浪已淹没了来路，我是帆，亦是舟。 是微渺的希望，我们依然前行，没有光指引。 往前，失去，不要停留……” “?让时空消亡我！ 你无需记得我！ 来摧毁我深爱的一切，可仍夺不走我的选择……” …… 洋洋洒洒的万字长文，诉说着月干帝内心的自豪与激动。 最后他甚至用了1000字的篇幅，来夸了顾白。 【我刚听说，顾白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者，这让我对他的情感，从喜爱上升为了尊敬。】 【要投资这样一部创新的、实验型的电影，必须要抱着可能会血本无归的心…… 身价百亿的投资者做决策，都要瞻前顾后，赚得少了就是亏。 而顾白，他从贫苦中来，没有家庭为他兜底，却敢这样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我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伟大的赌徒，还是疯狂的神明……】 顾白看到这里就不好意思看下去了，赶紧退出这篇长文。 兄弟，虽然很感谢你这样为电影做宣传。 但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提前知道了这部电影会火，会爆火，会大赚特赚，最终的票房将近50亿，才决定投资这部电影。 算了，有些美丽的误会，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 月干帝 这一次的文字长文都已经火上了热搜，火到了顾白的面前。 而他是视频up主。 事后他还会给这文字加上画面做成视频，到时候以月干帝 独特的充满感染力的叙述方式，恐怕又会再上一次热搜。 此刻已经是第2天的白天，昨夜的口碑已经开始发酵。 两部电影打擂台，第1局的成绩已经出来。 乍一看还是《星际爱情》的票房比较高，但是它的口碑已经全线崩盘，捂不住了。 尤其是昨天多个观众，现场发出来的灵魂质问录像，还是被发了出去。 这下《星际爱情》也上热搜了，不过是丢脸丢上的热搜。 人气最高的那条热搜话题是＃眼线比丁丁粗＃。 下一条是＃星际爱情 烂片＃ 无论水军怎么控评，最后都会被吃瓜乐子人轻松碾压。 受到热搜的影响，《星际爱情》的预售，遭到了大批观众的退票。 三亿预售，蒸发了一半，还有一半的人在观望。 与之相对的，是《流浪星球》一波比一波更猛烈的自来水。 除了肯定电影的质量以外，还有特效up主站出来，科普了特效相关的内容。 【有些人非业内人士，不了解特效的原理。觉得特效不都是电脑软件生成的嘛？有什么难的呢？ 大家是不是吹过头了？为什么会花10亿这么多钱来做特效呢？有没有水分。 先放结论，要我说，《流浪星球》如果是外国导演拍的，起码花20亿才能做出来现在的特效效果。】 【我先来回答，为什么特效这么难的问题。 当普通人看到一双摆在地摊上的白袜子，他们会觉得，这袜子是白色的。 但是，在特效建模人员的眼中，这袜子，是“五彩斑斓的白”。】 【这就说到了特效的难处了，特效是从无到有。 要做一双放在地摊上的白袜子，首先，要给袜子覆上布料织物本身的白色和纹理。 其次，太阳光的照射，会给白袜子上面增加了一层淡黄色的暖光。 不同时间段，太阳的入射点不同，光线的强弱程度也不同。 然后，如果白袜子前后左右放了不同颜色的袜子，那么它们会漫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打在白袜子身上。 另外，要考虑到室内环境光，对于白袜子的影响。 周围事物的颜色、体积、投影，都会和这双白袜子的颜色产生关联。 所以，要用特效做出一双逼近真实感的白袜子，那这袜子就不能是纯白色。 而是一种，混合了十几种颜色的——“白色”。】 【所以特效难就难在这里，工作人员为了接近真实的质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细节。 大到整个环境，小到一点棉絮、一粒粉尘，全都要复刻出来。 这背后的努力，观众们是看不到的。 越是完美的特效作品，越是让观众看不出来是“特效”，能够以假乱真。】 【然而，工作人员只要在背后偷一点点懒，观众就会敏锐地察觉，特效做得太“假”了。 因为观众们就算没有掌握技术知识，他们也有生活常识。 一旦某些画面让他们觉得有些“怪”，不贴近现实，观众就容易出戏。】 【那么，有些观众就要提问了，用特效做一双袜子这么难，为什么不直接买一双真的来拍呢？】 【问得好，袜子这样的小物件，确实可以直接买来拍，可如果要拍太空空间站的镜头呢？ 拍太阳爆炸的镜头呢？总不能实拍。 这就需要特效人员在无限逼近现实的基础上，再极致地放飞想象力。】 【所以你们应当能够理解，当我在电影院看到那些牛逼镜头的时候，大腿都拍烂的激动。】 【再说为什么国外至少要花20亿才能做出同样的效果。 国外虽然特效比我们早发展几十年，有充沛的资源库。 但是，他们的人工成本极高。再加上工作效率感人，养一批工作人员，花的钱比特效本身还高。】 【我真的无法想象，《流浪星球》到底是在什么样的艰苦的情况下，交出来这样一份，我以为要再过几十年才能看到的优秀答卷。 再次重申一遍，去电影院看，买最大最贵的屏幕看，看到就是赚到！ 我不是在为电影着想，而是在为你们着想！ 20米高的影院巨幕，60多个立体环绕音响设备，极致的视听享受！ 特效画面排山倒海一样往你身上扑，你只需要坐在那里不动，就能爽3个小时！ 这不是你在电脑上那块20厘米小屏幕看可以比的！我反正已经五刷了！哈哈哈不怕你们抢票！】 这样激情澎湃的安利，实在太勾引人了。 这个特效up主的视频发出去没多久，路人网友们震惊地发现，所有杜比、巨幕影厅的票全部被抢光了。 已经预约到一个星期之后了。 犹豫了一下，再一刷新，连普通激光厅的票都没有了！ 网友们急了，怎么就这点排片啊！ 想看的《流浪星球》一天就几场，不想看的《星际爱情》一个小时好几场！ 第215章 这是什么新型鬼畜歌曲吗？ 网友们疯狂到各大影院的官博底下留言，要他们给《流浪星球》增加排片。 影院开着就是为了赚钱，有需求自然就要满足。 于是《流浪星球》的排片量越来越大，几乎要和《星际爱情》不相上下。 几乎所有影院都开始动态调整排片，除了范氏集团和万盛集团旗下的影院。 这俩集团的影院也不是不想赚钱，主要是，他们和《流浪星球》提前签了对赌协议。 一旦《流浪星球》总票房超过10亿，他们影院就没法参与分账。 那么，给《流浪星球》更多的排片，不但不能让他们赚更多钱，反而还可能让自己一毛钱赚不到。 要不是合同规定了，必须要按照合同，给固定的排片量。 他们甚至想完全把《流浪星球》踢下线，不让它跟《星际爱情》竞争。 直到这时，他们还觉得，《星际爱情》没有理由会输。 “一定是有人在网上买水军黑我们的电影！联系平台，把那些黑水军炸了！通通炸号！” 范梅的弟弟，范春，一看首日数据，都傻眼了。 这和他想象的踩着踏脚石，获得碾压式胜利不同，简直是腹泻式溃败。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家电影被黑了，对方手段真脏，居然用一模一样的招数。 但是他并不慌张，因为玩脏的，还没有人能玩得过他们。 “马上去挖主演黑料！一找到就公布！” “还有，联系一下丁火，让他唱个电影宣传曲！发出去当福利！” 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一定能为电影保驾护航。 范春也是有经验的，以往也投资过一些电影，有争议，但是始终能赚钱。 网友们骂归骂，票房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因为网友越骂，粉丝就越心疼，粉丝越心疼，就越会狠狠花钱买票。 反正骂的人和花钱的人不是同一批。 丁火，显然一直是混演戏这一条道的，跟唱歌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出过不少粉丝向的单曲，一首歌卖1块钱，开售一分钟就能卖出380万。 所以，他也算是那种，不出山则已，一出山必定上畅销榜第一的人。 之所以不天天出，还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允许。 从拿到歌，到学会唱，丁大少爷发了一天的脾气。 声乐老师在旁边，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了，嘴对嘴教着唱。 丁火学一句，就对着收音设备唱一句。 后期制作团队，会把这零零散散的一句一句，拼成一首歌。 要求已经低到，不要求他唱对调了，只需要他发个声，过程还是难如登天。 他自己菜还对人发火，怪制作团队要求多。 修音室里，修音师的手都快搓出火星了，可算是把跑调到天际的音拉回正轨。 光听人声，有种鬼畜的效果，接下来，就要靠万能的后期大显神威了。 可想而知，这样做出来的歌，效果堪比电子合成音乐，不过不要紧，粉丝会买单的。 丁火唱完歌就拿钱骂骂咧咧拍屁股走人，留下后期团队在那里，加班加点到晚上。 夜里，他们买了个热搜丁火 深情献唱，然后把歌发出去。 平时要花1块钱才能听的歌，现在大家听，这肯定算是慷慨的福利了。 粉丝们还不感激涕零，赶紧买张50块的电影票来答谢！ 背后的团队都是这么想的。 范春已经翘起二郎腿，等着《星际爱情》稳坐明天的票房冠军宝座了。 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想的大相径庭。 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 丁火以前的歌收费播放，不是为了保护版权，而是为了保护丁火。 毕竟只有粉丝会花钱买他的歌来听，听了都会说好。 然而，这次他的歌了。 无数路人，好奇只用一秒钟就冲上热度飙升榜第一的歌是什么水平。 在他们看来，至少也得跟顾白是同个档次的。 然而一点击播放，魔音贯耳，给人听傻了。 【这、这是什么新型的鬼畜歌曲吗？好魔性啊！】 【是用尖叫鸡玩具弄出来的鬼畜歌曲吗？挺有创意的。】 【呔！楼上的你羞辱谁呢！我们鬼畜区的歌曲没这么差劲！】 【太离谱了，这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是歌词烫嘴吗？】 【好诡异的歌啊，每个音都准，但是每个音都好难听。有种大便不通的感觉。】 【是电音！他加了电音！修音修得整首歌都带电，我的手机已经漏电了！】 【造孽啊，我居然用我1500的高级耳机，听这廉价塑料的歌曲，我的耳机脏了！赔钱！】 【特喵的！居然是《星际爱情》的宣传曲。 我跟女朋友买了你的票，你不好酒好菜招呼我们就算了，还端上来一盆屎！马上去退票！】 无辜网友们无意中受伤，一腔怒火，发泄到电影上。 本来有很多情侣，他们并不在乎什么科不科幻，特效牛不牛逼，他们就是冲着爱情去看的。 再难看的爱情片，他们也能忍受，去电影院就是要个黑灯瞎火的氛围。 黑暗中拉个小手，亲个小嘴，谁管荧幕上放什么呀。 所以他们明知道《星际爱情》评价不好，还是坚定没有退票。 可突然被这歌一背刺，大家是真的生气了。 歌烂成这样都敢摆上桌，电影的质量已经没有悬念了。 本来还能捏着鼻子，假装那是巧克力吃下去。 现在他们明目张胆告诉你，这歌就是屎，那部电影也是屎，让你赶紧吃。 此时不掀桌，更待何时？ 预售仅剩的那15亿票房，又呼啦啦退了三分之二，最后只有5000万在坚挺着。 不出意外的话，这批就是死忠粉的数量了。 最终的票房，在一路滑坡的口碑之下，预计顶了天到1亿左右。 这和他们预估的十几亿票房，出入大了去了。 与之相对的，是《流浪星球》的票房一路高歌猛进，低开疯走。 仅仅第二天的早上，实时票房就已经冲上第一。 整整一天，都和第二名拉开断层差距。 丁火入行这么些年，哪里受过这委屈。 他破防了，又哭又闹地让歌从转收费了，还让金主爸爸砸钱冲了一波票房。 然而一个人能冲多少票房呢？ 就算金主爸爸花钱请全公司的人去看，最多最多冲个几百万。 这对于电影票房来说，完全不够看。 第216章 赐我一双没看过黑料的眼睛 至于歌……大家已经听过丁火的歌了，知道他真实水平了。 粉丝们再把他的歌冲到畅销榜第一，已经唬不住路人了。 人人都知道他有多水，粉丝品味有多差。 最快乐的要数王幸和段子华的粉丝了。 曾经丁火一出歌，王幸段子华就只能屈居第二，丁火的粉丝们天天吹降维打击。 “要不是火哥深耕影视区，你们乐坛早就被火哥一统天下了。” 现在可算是暴露庐山真面目了。 这两家粉丝，毅然加入了嘲讽丁火的大军。 很快，三家粉丝疯狂扯头花，丁火可算是没时间管票房的事情了。 到了第三天，票房的差距正式拉开，已经回天乏术。 《流浪》总票房正式突破10亿大关。 《爱情》总票房堪堪1亿出头。 可以这么说，《星际爱情》的单日票房，距离《流浪星球》大概有十几部《狗出没》的水平。 第四天，所有电影院几乎都主推《流浪星球》，排片率高达30。 《星际爱情》的排片率，虽然因为有名导和明星的加持，高达25，但是，上座率低得可怜。 影院们一合计，发现《星际爱情》的上座率，不如《狗出没》。 至此，《爱情》的正式对手，已经从《流浪》，变成了儿童电影《狗出没》。 第五天，不少线下影院再次开始了动态调整。 也正是这一天，《星际爱情》彻底成为了业内的笑话，因为它的单日票房被《狗出没》反超了。 得知这个结果，范春心态都崩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范氏集团，有专业的数据分析团队，还有大数据模型预测组。 他们组建的这个《星际爱情》电影组，完完全全是按照大数据模型匹配出来的，成功率高达98。 可是，为什么会输得一败涂地？就算是保底，也应该至少拿个10亿啊！ 一定是《流浪星球》阻碍了他们！ 不行，不能输，不然范春就再也没法在范氏集团站稳脚跟了！ 他上面还有几位哥哥，家族竞争激烈。 他就等着这部电影大获成功，拿着成绩去问爸爸要更多的权力呢！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们电影主演黑料吗？赶紧给我找，扩大范围找！” “这……他们团队上下干干净净……额，我是指穷得干干净净，好像没钱搞幺蛾子啊。” “我不想听这些！找！给我找！” 到了晚上，终于让他们找到了突破口。 电影的男主演，那个小年轻，有不少的黑历史。 而且，他对自己明明是主演，观众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件事，颇有微词。 范春赶紧买黑热搜，把黑料送到大众视野中。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很多人看完黑料之后，纷纷表示： 【已阅。但是，这人谁啊？】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流浪星球》是群像电影。 里面的男女主角，说是主角，不如说他们是故事的引子，是两个会行走的移动摄像头。 观众们借他们的眼睛，目睹了动人史诗中的一个历史片段，看到了每个角色身上的闪光点。 是角色赋予了演员光环，不是演员的出演才让观众对角色偏爱。 所以，观众们不是为了某个人而看的电影，是为了这个故事，为了精彩的特效而去。 曝光主角的黑料，确实有点影响，但是不多。 到了第六天，《流浪星球》的票房一路高歌猛进，已经逼近20亿。 如果不是黑料影响，可能直接冲破了。 至此，这部电影的悬念，已经从能不能回本，变成了，能不能打破国内影史记录。 这下子，《流浪星球》彻底望尘莫及，是《星际爱情》不配同台对比的存在了。 范春心态都要崩了。 《流浪》的票房，就像装了发动机似的，一天飙升几亿。 而《爱情》的票房，就像某度网盘的下载速度，半天不动一下。 很快，新的噩耗传来，让《爱情》本就惨淡的票房，雪上加霜。 原来是他们之前曝光主演黑料的行为，给了顾白一些启发。 商战，原来是这样打的。 敌人就是最好的老师，言传身教，毫不藏私。 你都已经出手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丁火的黑料，跟他们那个刚入行的小主演一比，才是真正的“班门弄斧”。 顾白找几个阴间的朋友一帮忙，很快，有关于丁火的20个g的黑料就打包发到了他的邮箱。 光是下载，都花了一个晚上。 一般来说，只要明星的后台没有倒，他的黑料是不会轻易被曝光的。 除非，对手的后台更强大。 想必，没有一个人的后台，能打得过阎罗王？ 顾白打开其中一个丁火的视频，观摩了一下。 “嘶——好辣眼。” 他的富婆姐姐xp还挺特殊的。 居然喜欢让丁火s成糖老鸭，一边嘎嘎嘎，一边满屋子乱爬。 而富婆姐姐s成咪老鼠，用咪老鼠的腔调，一直在喊：“噢，亲爱的！你真迷人！” 这个视频发出去，diss尼的法务团队就坐不住了。 顾白还是善良的，不想让丁火遇到地表最强法务，不然开庭的时候，还得再演示一遍。 于是顾白随机点开了另一个录像。 录像一开，顾白就被吓退三米远。 家人们，谁懂啊，丁火开屏就在墙边倒立，顾白的视线正对着…… 确实，跟眼线差不多。 不过，不得不说，吃这碗饭，还是需要实力的。 别看丁火瘦瘦的，臂力还挺强，居然全程都是倒立的。 不论金主爸爸如何旋转跳跃，他都闭着眼，岿然不动。 顾白叹服。 果然想在这一行混出头，总要有一技之长啊。 一番操作之后，视频经由一些阴间账号，发了出去。 必然是打了马的，不然太辣眼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视频一出，全网瘫痪。 所有平台卡了三个多小时，才能正常启动。 这才是真正的黑料啊！太硬核了！ 【原来你们玩得这么大的嘛？】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但是比起你们，我还是觉得我不够变态。】 虽然视频很快就被和谐掉了，但是，相关的文字描述已经有了。 【只能说，这个黑料的炸裂程度，是光看文字就已经产生精神污染的那种。】 【赐我一双没有看过文字的眼睛，求求了！】 第217章 这明摆着就是PY交易 出了这样的丑闻，丁火的演艺生涯无疑已经走到了尽头。 对于这些能力不强的明星来说，他们最大的“成绩”，就是打造了完美的人设。 一旦人设崩塌，那没有优秀作品的他，就失去了立足之本。 普通的明星，正常谈恋爱都算“塌房”，何况是丁火这样，又是伺候富婆，又是伺候金主。 这都已经不能用“谈恋爱”来形容了，又当鸡又当鸭，这明摆着就是py交易。 粉丝们在经历一开始的否认、拒绝相信，到被这种证据玷污双眼之后，终于不得不接受，多年青春喂了狗。 当一个明星脱去了人设的光环，那他还不如食堂里给自己打饭且不手抖的大叔更有魅力。 脱粉后的粉丝，比黑子战斗力还猛。 尤其是站姐，一看这货前途完了，以后在他身上捞不到钱了，纷纷发出素颜照。 原来没加滤镜和磨皮之前，他那双被吹成勾魂夺魄的凤眼，不过是贼眉鼠眼。 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比回村的路更坎坷崎岖、坑坑洼洼。 很难想象，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对着这样一个家伙做春梦的。 一瞬间，春梦变噩梦。 那些原本还因为颜值而硬撑着不脱粉的，全都下头了。 《星际爱情》的票房，本就靠着这帮主力军撑场面，现在人跑了，一天1百万都没有了。 这电影和《流浪星球》不一样，主演塌房，还可以不看主演看别的。 《爱情》的主演塌房，那就没东西可看了。 范春之前还嫌弃票房像龟速，现在才知道，原来之前的涨幅，已经是乌龟在百米冲刺了。 如今才是真正的龟速。《狗出没》都甩开它一大截。 再这样下去，无论给《爱情》再多的排片也没用，压根没有人看。 这事已经瞒不住了，惊动了范氏集团的高层。 他们开会之后，决定将电影提前结束公映。 趁着丁火还没有彻底被业内封杀之前，赶紧把电影卖给各大视频网站，还能捞点本钱回来。 再晚一点，就一分钱赚不到了。 当高层越过范春，直接下发这个决定的通知的时候，范春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 他知道，这相当于宣布了他的“死刑”。他的权被夺了。 偏偏在这时，那个倒霉姐姐，范梅，还来触他霉头。 “弟弟，怎么回事？怎么《星际爱情》全都没有排片了？为什么提前下映啊，我们还有机会翻身的……” “翻尼玛卖麻花身！” 范春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来，无处发泄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特么就是信了你的鬼话，跟《流浪星球》打擂台！ 我算是懂了，我就是被你当枪使了！你知道他们搞认真的，你不敢招惹，你让我上！” 范梅那边急急解释：“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闭嘴，贱人！我就应该知道，你嫁出去了，你现在是万盛集团的总裁了，你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我特么真是信了你的邪，相信你会帮我们！ 你压根就是把范氏集团当成你们万盛集团的竞品了，你要趁机搞掉我们！你想渔翁得利！” 范梅那边试图解释，但是范春已经挂断了电话。 挂断之前，还撂下一句： “公司开听证会的时候，我会把你干的事如实说出来！ 我会让哥哥们以后防着你的！你既然把娘家当竞争对手，那你以后也别再寻求娘家的帮助了！再见，范总！”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范梅是真的懵了。 《星际爱情》扑街，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她在里面也只有一小部分投资，出了点宣传费而已。 可是，若是因此，引起了娘家对她的不信任，那才是亏大了。 可事到如今，谁还会听她解释啊。 “顾白啊顾白，你背后到底藏着多厉害的高手，运势怎么能好成这样……” “我就不信了，我找不到比你更强的大师为我借运……” 输红了眼的范梅已经有些魔怔了。 她执拗地认为，顾白这次投资获得现象级成功，票房大获全胜，绝对是用了玄学手段。 她就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影片的质量真的过硬。 要是凭借借运，能借出几十亿的票房，那大师还当什么大师啊，这钱自己赚不香吗？ 不管怎样，《流浪星球》在上映的第8天，正式突破30亿大关。 而且看它的势头，还在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完全没有呈现疲态。 第12天的时候，票房成功冲破40亿。 整个业内都麻了。 这无疑是地震一般的冲击。 曾几何时，突破10亿的电影都是少之又少。 能突破20亿的，已经能永久载入历史丰碑了。 可是现在，这钱就像开闸放水、瀑布喷涌一样，疯狂地往一部电影里灌。 无论是投资者，还是普通民众，都产生了一种“今夕是何夕”的疑惑。 难道……这个世界通货膨胀成这样了？ 难道华国已经成为世界1发达国家了？ 吓得他们赶紧翻出了自己的工资条，看着上面3000的数字，才回到现实。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部电影这么赚钱，心里不但没有升起酸意，反而有种爽感。 仿佛这钱能进入自己口袋一样，充满自豪。 曾经，国内影史票房记录最高的是一部外国的电影，高达43亿。 它宛如一座无法抵达的高峰，大家做好了至少要花二十年去攀登的心理准备。 谁能想到，仅仅只用一年，就这么轻松攀上去了。 仅仅只差3亿的差距，对于别的电影来说，是跨不过的天堑。 而对于《流浪星球》来说，这是轻轻一迈就能走过去的小水沟。 果不其然，这个差距，只用了半天，就已经持平了。 中午吃了顿午饭，午休还没睡醒，就已经翻越了。 没人能拦住，它朝50亿迈出的步伐。 所有的影院，都乐开了花。 业内流传起一句有根据的话，以后只要是顾白投资的电影，给最高的排片率就对了。 顾白会带着影院起飞赚钱的。 院线和影院，加起来一般会分走票房的57左右。 这一波，所有影院都跟着沾光，赚了不少。 除了，范氏集团，和万盛集团旗下的影院…… 第218章 文旅局？邀请我写宣传曲？ 这两家之前自作聪明，提前跟郭导签对赌协议。 本想挖坑给别人，最终坑了自己。 本来他们作为资本方，就算投资亏了，别的电影赚了，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现在倒好，全分出去了。 眼看着别的影院同行赚得盆满钵满，只有他们一毛钱捞不着。 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可能就直接气得翘辫子了。 正是因此，范春才格外记恨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姐。 普通人家，为了几千块几万块，都能反目成仇，何况这里是十几亿。 姐弟的缘分到此就尽了。 范梅用三通电话，让范氏集团亏了十几亿，以后范氏集团就不是她的娘家，而是仇家。 一些圈内的投资人，好心替顾白算了一下，6亿的投资，如果是50亿票房，他能分多少的账。 扣去各种税款，基金，然后再根据4357原则，片方至少保底20亿。 顾白就是片方里的大投资方，拿个十几亿不过分。 6亿投资，不到半年的时间，直接翻了2、3倍……他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当时郭导求遍了所有投资方，但凡有人随手扔给他几千万玩玩，现在也已经翻番了？ 大家眼睛都羡慕得发红了、懊恼得大腿都拍紫了。 尤其是那些不看好《流浪星球》，转而跟风投资了《星际爱情》的人，现在亏得满脸发绿。 然而等对赌协议的事情一曝光，大家得知，4357的原则不适配，有傻逼自动放弃了分账。 万盛集团和范氏集团，他们的影院都开在繁华商圈，基本上是人流量和入座率最多的影院。 他们不分账，那…… 那这原则就得反过来，片方不只拿43，可能拿到57甚至70…… 啊，酸得牙疼。 一计算，大家仿佛都不会算数了，好多好多钱啊。 顾白半年前还是投资圈的新人，那时大家看在郑天后的面子上，跟他点个头打声招呼。 心里却不屑带他玩。 在他们看来，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 有人引见，顶多算拿到了入场券，不代表真的进了圈。 能提供利益交换，才有资格平起平坐，不然谁好心将发财之路指给你？ 可谁知道，顾白仅仅投资这一部电影，赚的钱抵过了其他投资方十几年的折腾。 有些倒霉的，本来生意上就资金周转不开，决定以小博大，疯狂一把，将仅有的流动资金全部梭哈进《星际爱情》里。 一下子，公司从资金周转不灵，变成了没有资金。 想象中的顶峰相见没达成，全部顶楼相见了。 而顾白，自打入行以来，两部电影，全都大赚。 他“投资天才”的名头，已经不胫而走。 这天，顾白接到了郑天后的电话。 刚一接通，郑天后开口就是： “谢谢大佬带我赚钱带我飞！以后我就抱紧你这条粗大腿了！” 顾白吓一激灵：“你害怕点，我不正常……啊不，你正常点，我害怕。” “嘿嘿！”光是听郑天后的笑声，顾白就已经能想到她在电话那头龇出牙龈的样子。 “我这不是感谢你嘛！虽然我和虹玉事后一合计，知道你两头骗我们。 但是念在你带我们发财的份上，我们还是决定抱紧你这新晋‘投资天才’的大腿。” “咳咳……投资的事儿，哪能叫骗，这叫话术。” “行行行，话术。以后你想尝试投资什么新题材，缺钱的话尽管说。不管多冷门，我俩指定跟投。” 顾白正有此意，他以后势必还会投资更多的影视剧，但是影视剧出了名的周期长、回款慢。 他总不能把所有钱都投给《流浪星球2》，再等郭导花4年时间拍出来，然后才赚一笔。 那这4年间，他得错失多少赚钱的项目。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拉其他的投资方加入，这就相当于分担风险。 大家有钱一起赚，有风险一起担，利益交换，才能构建坚固的合作阵营。 所以顾白答应得非常高兴：“那我就提前谢谢郑姐啦！” “嗐，我们谢谢你才对，难得你发达了还肯带我。” 说着说着，郑天后又忍不住喟叹： “真想不到啊，顾白。 当初我还想把你签入我名下当艺人，哪知你这么快，资产积累就要达到我的程度了。 我竟是差点耽误了一个投资天才，你不会怪我？” “得了得了，少肉麻了，要不是你给我的启动资金，我也没机会参与投资的游戏。 总之我不会忘记你这个伯乐，不瞒你说，我确实已经有了新的项目想做。 项目比较大，你和影后的加入估计不够，你还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郑天后属实是被顾白的口气给惊到了。 像《流浪星球》这种现象级爆款，可遇不可求，碰上十有八九是撞运气。 听顾白的口吻，他像是要组一个大局。 根据郑天后过往的观察，新人摩拳擦掌要搞个大的，最后多半会扑街扑个惨的。 但是……但是他可是顾白啊。 他总能创造各种奇迹，如果是他的话，创造下一个奇迹，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失败了，那也不要紧。 投资这条路，就是花钱买教训。谁不是在教训中成长起来的？ 趁着现在顾白还年轻，还能兜底，不妨尝试一下。 “人选肯定是有的。你这次投资成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昨天起我电话就被打爆了，全是让我引见你的，想要参与你的投资。 这也是我打电话找你的原因，我还没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们，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顾白眯眼一笑，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给呗，正好我可以挑一挑。” “哈哈，那我就公开你联系方式了哈。你最好多准备一部手机，免得电话被打爆。” 挂断电话之后，果然没过多久，手机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不过顾白能怕这个嘛。 论打电话，他家的秦广王还没怕过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秦，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筛选，小秦给顾白列了一堆投资方名单，并且，转接了一个很特殊的电话。 “什么……什么？文旅局？邀请我写宣传曲？” 第219章 阎王休假，来阳间找顾白？ 看来是顾白之前在晚会上演出，树立了正面形象。 加上近期的电影投资事件，让顾白风头正盛，因此，官方再次朝他递出了橄榄枝。 他们邀请顾白去哈市一趟，拍几个旅游宣传短视频，最好是能录一首宣传曲。 行程是一周左右。 顾白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去旅旅游，散散心，对于这个送上门的机会，他很高兴就接受了。 “好，我明天就启程。” 刚刚挂断电话，抽屉里的《阴阳录》就自己飞了出来。 顾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一阵眼花。 艰难地读了一遍之后，终于从满纸的激动、倾慕和赞叹里，找到了重点： 【阎罗申请了调休，把他三百年后的休假，提前到现在。 他准备来阳间找顾白叙旧。时间也正好是一周。】 啊这…… 如果是平时，他当然很欢迎阎罗过来，而且会用心招待。 毕竟，阎罗可是顾白的榜一大哥+头号大粉+金主爸爸。 可是顾白刚刚答应了要出门工作，这也不能放官方的鸽子啊。 想了想，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干脆这一趟出门，直接把阎王带上，就当一起出去玩了。 顾白掏出判官笔，想写下【欢迎之至】四个字，竟找不到下笔之地。 最后找了半天，顾白只找到一个小地方，打了一个√。 下一秒，一团黑气凭空显现。 不待黑气散去，两条钢铁般的手臂已经钳住了顾白的身体。 巨大的身影，宛如一头黑熊，生生扑到顾白身上，又哭又叫。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吾想死你了！” “吾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呜呜呜顾白你最宠粉了！” 顾白擦了擦额头莫名冒出来的冷汗。 从阎王嘴里听到“死”这个字，怎么这么瘆人呢？ 罢了，但愿阎王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深意。 “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来这么快？我都没来得及提前为你接风洗尘，多不好意思！” 顾白想着，人家好歹是阎王，应该讲究排场。 不说弄个人山人海的大场面，至少也得摆上一大桌宴席。 “要不我现在去订一桌饭菜，话说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 阎王只是一脸陶醉地笑着，周身散发着幸福的泡泡，半天没有回话。 好一会儿他才道：“不吃了不吃了，吾最近减肥呢。 哎，你的同款衣服，吾全都穿不上。吾要努力瘦下去！” 顾白：…… 有没有一种可能，穿不上跟胖瘦无关，跟身高有关？ 顾白看着阎王两米的大高个，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追星真的是盲目的，连他的粉丝都没法例外。 可是顾白不敢指出这件事，就怕阎王一个想不开，强行把身高缩到和顾白同一水平。 “既然你好不容易休一次假，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让你玩个尽兴。” 顾白试图拍拍阎王的肩膀，奈何手伸直了都没碰到。 他不动声色地踮起脚尖，故作轻松地搭上阎王的脖子。 “听说这个季节，哈市那边有很多冰雕可以看，你怕不怕冷？想不想去那边旅游？” “好啊好啊！想去想去！要坐飞机去！ 上次那个日游神回来之后，天天吹嘘炫耀……总之吾也要跟你一起搭飞机！” 在那短暂的停顿里，阎王省略了日游神在地府吹嘘的内容。 日游神说的是：“常言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机飞’，四舍五入，我已经跟偶像结婚了！” 阎王听了气不过，罚了日游神一千年的俸禄，然后赶紧把休假提前，目的就是为了跟顾白近距离接触。 最近地府流行起了不少与顾白相关的畅销书。 有黑白无常写的《霸道歌手俏无常》；日游神写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顾白》； 其中销量最好的，是一个匿名作者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顾白》、《第二次亲密接触顾白》和《第三次亲密接触顾白》。 简称为《密接三部曲》，讲述了作者在顾白身边，与他同居朝夕相处的日常。 虽然很多人都痛斥这个作者是个该死的私生粉，但是，谁又不想成为这个作者呢？ 总之，阎王坐不住了。 没理由手底下的临时工都能追星成功，他这个粉丝头头却还在加班。 于是他闹了一通，五方鬼帝不得不临时接手了他的工作，匀出了一星期的年假给他。 未来一星期，顾白是他的了！ 阴间的同僚们，等着被他刷爆朋友圈！ 当天，阎王就拉着顾白开启了拍拍拍模式，同时每拍一张就疯狂发朋友圈。 【这是顾白亲自为吾点的香，是谁羡慕了吾不说……顾白点香jpg】 【会烧纸的男人最有魅力，不接受反驳！顾白烧纸jpg】 【偶像好多才多艺啊，他用唢呐给吾吹了一曲《大出殡》，已经录下来当专属安眠曲了！点赞过1000亿就分享出来。】 （头太秃，风吹得脑壳疼。明天补6000） 第220章 活阎王碰上真阎王 等阎王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他总算注意到这个屋子里的老相识——秦广王。 虽然秦广王现在已经变了一副样子，完全就是个小孩。 可当了这么多年的同事，阎王还是能认出他的。 凑近一闻：“唔，是那死鬼的味道。果然是老秦，没有错。” “想不到这老秦，小时候还挺可爱。” 阎罗忍不住捏上秦广王的小肉脸。 “老鬼，还记得吾是谁吗？” 秦广王被拎起一边的颊肉，五官变形，嘴巴嘟起。 他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不记得，你谁啊！你才是老鬼！” “这么没礼貌，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千年，吾一鬼在地府好苦啊！” 想到老秦可以天天呆在顾白身边，每天打打游戏，跟顾白同居，阎罗就生气。 真是鬼比鬼，气活鬼。 千年来，阎罗一个鬼承受了所有，而其他那九个老鬼，说不定也跟老秦一样潇洒快活去了。 哼，谁知道老秦的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其他的也是故意不回来的！ 阎罗生气了，又狠狠地捏小秦的脸泄愤。 “老东西，以前吾不能揍你，看现在吾不欺负死你！看你还能跟谁去告状！” “唔唔唔呜呜呜呜……顾白——” 顾白从外头探脑袋进来：“怎么了？” 阎罗眼疾脚快，一脚把秦广王踢进床底，然后整顿衣襟，笑道： “无事发生。” 第二天，正式出发去哈市的日子。 顾白很豪气地买了两个头等舱的座位，并排在一起。 虽然阎王可以飘在空中，但是顾白必须要给足他排面。 阎王上了飞机之后，活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儿摸摸，那儿瞧瞧。 “不错不错，人类还是很聪明的，没有法术也学会了飞天。” “赶明儿让地下的鬼才，也造十几架飞机。 以后无常出门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开着飞机去，一次拉上百个鬼魂。 一天拉几趟，一定能大大提高效率。” 顾白一听，慌了，提高效率是好事，可千万别学西方，为了冲kpi，硬生生凑满一飞机“人”啊。 “我们华国……每天有这么多人要去地府报到吗？应该用不上飞机。” 阎罗沉吟片刻，摸着下巴道：“现在是少了很多了，可毕竟人口基数大，每天3万人左右是有的。”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 “但是有时候会突然爆发。我记得不久前，也就几十年前，最多的时候一天就上百万人。忙都忙不过来。 有些人刚死，就不得不临时召来当无常，帮忙收其他鬼魂，不然真的收不完。” “一般总是这样，至多不过五百年，大多是隔个两三百年，就要迎来一次爆发。 也不知道人类到底在搞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依吾之见，还是把飞机备着，有备无患。” 这话只是阎罗王在工作上的一点小抱怨，顾白却听出了历史兴衰更替的萧索。 长的，像唐宋元明清，基本是300年一次改朝换代。 短的，太多太多，不到50年就天翻地覆。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个没有战乱的50年，以史为鉴，势必会更加珍惜和平的日子。 想到这，顾白坚定地说：“我觉得造几辆面包车就够了。飞机肯定用不着。相信我！” 阎王一怔，旋即展颜一笑：“好，偶像说的吾就信。就造面包车！” 聊天间，飞机冲上云霄，气流带来一阵颠簸。 阎王摇头道：“果然偶像就是有见识，这飞机飞起来不稳，还是车好。” 顾白笑而不语。 “不如回程的时候，吾用法术带着你飞回来，怎么样？” “好呀好呀！” 商量好之后，两人不再继续说话。 不是无话可说了，而是顾白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时间长了，空姐或者其他乘客可能会报警。 头等舱的座位太舒服了，温度不冷不热，盖上空调毯更是舒适万分。 顾白躺着躺着，就进入了梦乡。 他哪里知道，他睡觉的样子，完完全全被一旁的阎罗录了下来。 这次阎罗出门前，特意让属下造了一张16t的内存卡。 绝对不会遗漏偶像半秒钟的帅气画面。 然而，飞机行程过半的时候，突然传来空姐的声音。 “各位乘客，因恶劣天气突发，飞机将临时降落到附近机场……” 顾白听到广播声醒来时，飞机已经在下降。 窗外隐隐有闪电踪迹，乌云厚重得仿佛要砸他脸上。 顾白叹了一口气：“怎么每次坐飞机都不消停。看来要是想准时，还得是坐高铁。” 既然临时停留在别的城市，顾白不想花费十几个小时在机场滞留。 他干脆直接申请改签，第二天再出发，带着阎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溜达溜达。 旅游嘛，说白了就是，从一个自己呆腻的地方，去到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 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都能叫旅游。 阎王很认同他的看法，高高兴兴地跟着顾白寄存了行李箱，出门逛街去。 露天烧烤摊旁，顾白占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 他自己面前放了一个不锈钢铁盘，对面也摆了一个。 头顶是用竹竿撑起的塑料雨棚，雨水打在棚子上，嗒嗒。 不时有雨水蓄满了凹坑，棚子不堪重负，歪倒一边，哗啦啦将蓄水全部倾泻出去，又重新支棱起来。 飞溅的水花，偶有几朵溅入脖颈衣领出，带来一阵凉意。 好在面前摆着一个小碳炉，炉上架着烧烤盘。 湿润的空气将刺鼻的炭火味压得下沉，只有暖空气上升，熏得人脸颊跟炭火一样红。 顾白从一旁的小推车里，拿起几串韭菜，放上刷好油的烧烤架上。 然后他将烤好的肉拎起来，一半签子放对面，一半放自己盘里。 裹上几片生菜，再倒上一壶热酒，对面一杯，自己一杯。 杯口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抿上一口，惬意。 “赚了钱就是该享受，真舒坦啊……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对面的阎王低头狂吸面前的烤肉，只见一缕缕白气升腾而起，隐入鼻端。 再看面前的食物，已经变得干巴、暗淡，美味已经全被吸走了。 阎王满意地摸着肚子，仰头陶醉道：“好久没尝到的人间烟火，真香！” “哈哈，你喜欢就好。我就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果然烧烤还是得来小城市吃，真正的新鲜肉，大城市全是批发的冷冻肉，没法比。” 他们一人一鬼缩在一个小角落吃东西，动静也不大，更何况还有潺潺雨声做遮掩。 可是顾白出众的样貌，还是惹得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频频回头。 要说大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清人的五官。 可是顾白衣着光鲜，个高腿长，身材劲瘦，光看轮廓就知道是个帅哥了。 那个女人眼馋看了两眼，谁知忽然挨了身旁社会大哥一巴掌。 “三八！当着老子活阎王的面，你还敢勾引其他男人！” 社会大哥左青龙，右白虎，脖子挂一根串珠，下穿一条紧身裤。 女人慌慌张张，哪敢说是她馋顾白身子，反手一个推卸责任。 “我没有！是那个男的刚才一直对我笑，还举杯邀请我过去坐……” 社会大哥一听，那还得了。 回头看到顾白一个人坐着，却摆出两个人的餐具。 社会大哥二话不说，气冲冲走过去，抬脚就把顾白的烧烤桌给踹翻了。 还好顾白跳得快，不然桌上的炉炭就烫他身上了。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那个突然过来找茬的社会大哥。 “你有病啊你！” “小白脸，我告诉你！你别想勾引我马子！当心我打死你！” 顾白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不是，你女朋友谁啊？我认都不认识！” “我管你认不认识她，你认识我就对了！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在道上人称活阎王！ 老子就是来警告你，休想打我马子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 好家伙，活阎王…… 巧了这不是，他这儿有个真阎王。 顾白突然升起好奇，想看看，那个让活阎王“冲冠一怒”的“红颜”长什么样。 一扭头，看到一双硕大的熊猫眼。 那女的化了大浓妆，在湿漉漉的雨天里，眼线和睫毛膏晕开，眼周乌青一片。 就这？一个破锅，一个烂盖，扔大街上都没人捡，他俩还怕被别人抢？ 顾白的视线被社会大哥捕捉到，不知道又误会了什么，他一把推搡顾白的肩膀，喝道： “你还敢看她！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去！你俩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别以为大家都跟你俩一样没品味！ 眼睛有病就去治啊！脑子有病就别带出门了！” 这俩癫公癫婆，破坏了顾白围炉煮酒的兴致，顾白都生气了，何况是阎罗王。 只见阎罗王暴喝一声，身体蓦地爆发出一股炽热能量，周围的雨幕瞬间蒸腾成水汽。 顾白低头看着变干的地面，吓了一跳。 又抬头一看，只见阎罗上身衣服片片裂开，露出底下虬节的筋肉。 “竟敢破坏吾与偶像的晚宴，罪无可恕！下地狱去你！” 然而那个活阎王，丝毫不知道真阎王动怒了，还敢对顾白呼呼喝喝。 “你小子找抽是！你看着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没有，我打得你……” 话音未落，只听社会大哥突兀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好似皮球泄了气一般。 没一会儿就软软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小弟们乱作一团。 “啊啊啊——”他的女人也抱头尖叫。 顾白都惊呆了，不会出人命了？ 死得这么草率？ 他赶紧伸手去摸社会大哥的脖子上的动脉，不料阎王阻止了他。 “别碰他，莫要脏了你的手。他没有死。 吾只是送他下地狱游历一遭，受受教训，过后自会送他回来。” 原来是这样。 那就好，顾白还怕阎王一时冲动，大开杀戒。 这社会大哥也是活该，惹谁不好，惹上真阎王。 地狱十八层，每一层都够他吃尽苦头了。 被这事一闹，顾白他们也没了在这继续吃的心情，准备走人。 可那社会大哥的女人和小弟那肯这么轻易放过顾白。 他们以为他孤身一人，人单势孤，就算大哥晕倒跟他无关，也要讹他一笔。 “站住！谁让你走的！” “你把我们大哥弄晕了，你就想走？” 顾白不耐烦道：“谁跟你们说他晕倒跟我有关的？你们见我碰到他了？” 在场的其他食客，早在社会大哥掀桌子的时候，就冒雨跑了，烧烤都没吃完。 现在谁都没法作证，还不是任凭小弟们信口雌黄，仗势欺人？ “反正我们都看见了！你不赔医药费，你就别想走！” 阎王气得握紧拳头：“别怕，偶像，大不了吾把他们全部送到地狱去，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哎哎，别冲动，别冲动，让我来。阳间有阳间的解决办法。” 顾白可不敢让阎王再次出手，不然这事明天肯定上新闻头条。 于是顾白站出来，用低沉的声音道： “他昏倒，是因为他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与我无关。 你们要是继续跟他厮混，那些脏东西，也会缠上你们……” 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当顾白是在胡诌。 “你小子，以为装神弄鬼说几句，就能吓唬我们了？当我们吃素的？” 顾白指着地上那个社会大哥的脖子，说： “他脖子上那个串珠，应该到手没多久。 仔细想想，是不是自从他戴上之后，就脾气越来越暴躁？” 这下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还真有几分被说中的意思。 尤其是社会大哥的枕边人，他的女朋友，感受是最明显的。 以前社会大哥再混，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扇女人巴掌。 而且大哥以前的品味，都是戴大金链子，越粗越好。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戴上了一串黄不留丢的串珠。 看着像旅游时经常卖的那种民族工艺品，没什么特色，戴着一点儿也不霸气。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清楚点……串珠怎么了？” 顾白知道他们已经信了大半，便不慌不忙道： “这串珠，大凶。 串珠是哪儿来的？你们知道吗？他是怎么告诉你们的？” 小弟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女朋友倒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多。 她看着顾白帅气的脸，总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名字。 小城市可不会像大城市那样，到处都是明星的巨幅海报、落地广告刷屏。 你不上过春晚，再怎么吹国民度，人家也不买账。 不过，这种似是而非的熟悉，还是让女人对顾白产生了些许信任感。 她老老实实说道： “这是我跟他一起逛古玩市场的时候买的。 当时有个老头在摆摊，说这串东西是祖传的，喊价二十万。 本来我老公还嫌贵，可是那老头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他就很感兴趣，直接买下了。” 显然女人并不知道那个老头说了些什么，然而顾白却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头，跟他说的是——” “这串珠，叫做嘎巴拉，是用人骨制成的。每一颗珠子，用的都是人的眉心骨。 这串珠至少有50颗珠子，上面50条人命，戴着贼霸气，还能辟邪。” 顾白为了达到吓人的效果，模仿着老头子的语气，悠悠地说出上面的话。 他的话一出，那些本来围在社会大哥身边的小弟，一下子跳开三米远。 我去！真的假的？50条人命？挂脖子上？ 你在逗我玩呢？ 所有人目光盯着顾白，又惊又疑。 每个人理智上都觉得很荒唐，但是情感上，又不由得觉得瘆人。 “你、你别开这种玩笑啊。哪有这种东西……” 顾白虽然是有意要吓他们，但是这并不代表，顾白说的话是假的。 他一双眼“不惑之眼”看的清清楚楚，这确实是一串货真价实的眉骨手串…… 第221章 条命制成的人骨串珠 顾白看到之后，就手快上网搜索了一下。 弄清楚来源，再加上一点推理，就大概梳理出了前因后果。 不过，他还没去找那个社会大哥说事儿，社会大哥就主动来找事了。 正常来说，这样的手串，应该价值大几百万。 然而，那个老头只卖二十万，估计是真货当成假货卖了。 本想忽悠傻子，没料想，忽悠的内容全是真的。 可低价捡漏到这东西，应该是弊大于利。 顾白没打算继续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我刚才说错了一点，这东西是人骨串珠，但是不能叫嘎巴拉。 真正的嘎巴拉，要用得道高僧圆寂后的眉骨、指骨所做。” “高僧每日诵经礼佛，都会经过眉骨，所以说他们的眉骨，是至纯骨。 而高僧的双手不沾杀孽，所以说他们的手是慈悲手。 用至纯骨和慈悲手做出的嘎巴拉，是大善之物。 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得道高僧百年归天后，还能用高深的佛法，继续庇护世人。” “可你们看他戴的那串珠，你们敢说，它们来自50多位得道高僧的眉心骨吗？ 得道高僧，从古至今，也才多少位啊？他们的嘎巴拉，都是不外传的。 你们凭什么觉得花二十万，就能买到这么多位得道高僧的骨头？” 顾白越问，他们越慌，因为答案不言而喻。 不是得道高僧，那就是别人。 别人可不一定诵经礼佛，不染杀孽啊。 而且，顾白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也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你们确定，这50多个人，是自然死去的吗？” 这一下，把大家脑花都问得炸成爆米花了。 太惊悚了！ 把得道高僧自然圆寂后的尸骨制成法器挂在脖子上，可以辟邪。 而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后，本来怨气就大。 还把他们的尸骨制成串珠，让他们死无全尸。 这还能叫法器吗，直接叫魂环……咳咳，瞎说的，叫什么自己想。 戴着这东西招摇过市，根本就是自带坐标，让厉鬼精准定位。 也难怪大哥最近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估计是已经受到脏东西的影响了。 想通了这一层，大家再看社会大哥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还真是活阎王啊，脖子上挂五十多条命，还觉得自己可劲威风。 大家跟着他只是想当个小混混，没打算当亡命徒啊。 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开溜的。 一个一个跑路，最后一窝蜂全不见了。 剩一个社会大哥的女朋友，站那儿一动不动。 顾白还挺惊讶：“真想不到，你俩还是真爱，这么不离不弃的……” 话没说完，烧烤摊老板把帐篷收了。 没有了身后竹竿的支撑，社会大哥的女朋友“嘤咛”一声，直接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顾白：…… 原来是跑不动，不是不想跑。 再一看，烧烤摊的老板也收拾好东西跑路了。 估计是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敢再跟他们待一块。 “至于嘛，其实也没这么吓人……” 顾白的意思是，这根串珠因为年代久远，加上历任主人已经被报复过了，死者的怨气消了不少了。 再加上，近期地府管理得井井有条，所有鬼魂都忙着追星，也没时间报仇什么的。 而且，听阎王说，无常们现在开创了新的工作模式，出门勾魂的时候，自带喇叭。 喇叭里播放顾白的歌曲当bg，大大减小了厉鬼化的概率，为勾魂工作的有序开展提供了有利的保障。 所以说，社会大哥和他周边的人，也不用担心会立刻被厉鬼索命啦。 顶多就是被串珠上面残留的怨气，影响得大小便失禁、内分泌失调罢了。 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估计是之前的小弟打的120。 顾白没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想拉着阎王离开。 不过他有件事要问一下阎王：“这串眉骨串珠，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感觉有点邪性，继续留着为祸人间也不妥。你要带走吗？” “吾是阴间鬼，不插手阳间因果。 他既然花钱买了，那无论福祸，都由他自己受着。 他即使贪财卖了，钱财留下多少，福祸也一并留下多少。不会因物品不在他手而消失。 不过，吾可以让那些眉骨的主人，在阴间找他聊聊天。” 顾白一听就知道妥了，估计聊完天后，那位社会大哥就知道怎么处理串珠了。 顾白问完，轮到阎王问了，他心中也有一事不解。 “为何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能吓到他们？” 身为阎王，每天与死亡打交道，早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他早就一眼看出是人骨串珠，只是他不明白，一串普普通通的人骨串珠，怎么就吓人了？ 他更加不知道，他自己就是“恐惧”本身。 “阳间每天死三万人左右，有老死，病死，车祸，撑死，摔死、笑死……被厉鬼杀死的没几个。 吾寻思着，他们也没见过厉鬼啊，何以能将他们吓成这样？” 这……顾白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 说他们怕死，又敢天天熬夜看小说，不要命了。 说他们不怕死，看到蟑螂又会吓到尖叫，仿佛蟑螂能要他们的命。 然而，越是顾白解释不出来，阎王看顾白的目光，就越充满欣赏和敬佩。 “不愧是偶像，一定是有特别的洞悉与感悟，可惜吾现在还不能领会……” “咳咳咳……” 有些美丽的误会，就让他继续误会。 “走，还没吃饱，我们换一家烧烤摊吃。” “好好好，走！” 雨幕中，行人脚步匆匆。 唯有一青年，言笑晏晏，款款而行。 他的手上虽然撑着伞，但若有人留心看便会发现，他的鞋子是干的，就连伞也是干的。 那些雨点，早在碰到他的伞面之前，就已经被无形之物挡开。 没人在冬夜的雨幕中看清他的脸，但是能从他的身影和脚步里，看出他很高兴。 旅游旅的是一种心境，不在乎周遭的风景，而在于身旁结伴的友人，和松快的心情。 五年前，那个受冤屈而死的年轻人一定想不到，五年后，他会与地府的主宰一起，漫步人间，信步从容。 所以，黎明之前最黑暗，再熬一下，就是破晓时分…… 第222章 平衡车走黄泉路，开游艇过忘川河？ 另一边，社会大哥迎来了人生中最独特的体验。 之前他在烧烤摊上和人吵着架，忽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地下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抽走。 他一晃神，再醒来，就听见一阵“啪啪啪”的声音。 “喂，醒醒，醒醒，上路了！” 社会大哥懵了好一会儿，才辨别出来有只手在抽自己大嘴巴子。 “啪啪啪”就是扇脸的声音。 他顿时虎目大睁：“谁特么敢抽……” 话没说完，他看清身前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顿时瞪圆双眼，“咕噜”一声将后面的话咽下去。 常言道，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社会大哥就算没死过，也听说过黑白无常。 之所以社会大哥这么快就噤声，还是因为余光扫到了黑白无常的脚。 他俩就没有脚，纯粹是飘着的。 虽然这俩黑白无常只是临时工，但是吓唬一个普通人，已经足够了。 “就t你叫罗勇啊？赶紧起来，上路了！” 罗勇，也就是那个社会大哥的本名。 听到黑白无常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罗勇慌了。 “大、大、大人，我、我、我这么年轻就死、死了吗？” “少废话，不是你该问的时候，别瞎问！” 黑白无常一把将铁链缠在罗勇脖子上，直接拽起。 视线回正，罗勇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门前的空地上，门上写着三个字“鬼门关”。 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这三个字，写了多个版本。 有篆书版，隶书版，简体字版，最后甚至是拼音版。 罗勇有一刹那的失神。 这、这地府还……挺人性化？不同年龄段、不同文化程度的鬼魂都照顾到了啊。 到了门口，罗勇又发现了更多细节。 只见门边上放着一个很熟悉的仪器，跟他家楼下小区的门禁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仪器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鬼门关可视对讲系统。 只见黑白无常一靠近，可视对讲系统的屏幕就亮了起来。 屏幕开启录像模式，拍出了黑白无常还有后面罗勇的脸。 只见刚才一直板着脸的黑白无常，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守卫兄弟，劳您通传一声东方鬼帝。 就说这里有个特殊的鬼魂，生死簿上没记录，需要开启访客模式。 劳烦他尊驾，帮忙开一下门禁。” 罗勇听得满头问号。 搞半天，还是门禁啊。 罗勇突然就不害怕了，他感觉自己可能被人忽悠了，把他绑到了某个影视拍摄地。 而且定睛一看，前方那两个黑白无常，根本不是没有脚。 而是他们脚下踩着平衡车，藏在长袍下，看起来像在飘。 “好哇你们！敢驴我！” 罗勇脾气上来，想要挣开脖子上的铁链，可是他一动，反而自动收紧。 他赶紧一脚朝着身前两个那俩打扮成黑白无常模样的家伙踹去。 可是，他踹是踹到了，却踹了个空。 他的腿，直接从黑白无常身体里穿过去了。 一瞬间，他瞳孔骤缩。 而身前的黑白无常，也板着脸，缓缓回头。 六目对望，死亡凝视。 “袭击鬼差，你是真的活腻了？” 罗勇顿时就站不住了，腿一软，瘫坐在地。 不是，你们玩真的啊？ 又搞平衡车，又搞门禁系统，以为你们是阴间特色主题的影视基地，没想到是真的阴间本间！ 好在这时，听筒里传来另一头守卫的声音： “这鬼魂什么来头？” 黑白无常立刻回过头去，脸上重新扬起充满亲和力的笑容。 “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小子得罪了阎王，被阎王丢下来，说送他去地狱，让他好好受受教育。” “原来是这样啊，稍等啊，我这就去通传。” 罗勇听到这话，整个人惊恐翻倍，浑身拔凉拔凉的。 他、他、他什么时候得罪阎王了？ 难道是因为他自称活阎王，所以惹怒了真阎王？ 那这真阎王也太小气了？ “滴”的一声，门禁解锁，鬼门关开放。 黑白无常一拽罗勇脖子上的锁链，喝道：“走！” 罗勇浑浑噩噩地被拽着走上黄泉路。 然而，黑白无常是骑着电动平衡车的，只有他是用脚走的。 黑白无常越骑越快，完全不顾念罗勇。 他从一开始的一溜小跑，慢慢变成手脚并用、撒丫子狂奔。 要是跑慢了，就变成拖行了。 罗勇越跑越觉得，这画面……咋莫名这么眼熟呢？ 啊，这不就是在马路上，经常看到有人开着车遛狗嘛。 人骑着电动车，牵着伸缩狗绳，狗在一旁跑，就是这场景。 唯一的差别是，狗跑得比电动车快，而他跑得比平衡车慢。 舌头都吐出来了，也没能追上越来越快的黑白无常，最后直接躺平了被拖行。 谁能想到，一代社会大哥，生前死要面子耍威风，死了之后被人活活当狗满街溜。 如果所有鬼魂都这待遇，他还心里平衡些。 可是一路上，他看到其他鬼魂，虽然也被铁链连成串，可他们都是人均一个平衡车。 甚至还有双人滑板车，电动自行车，看起来玩得可高兴了。 要是罗勇生前老实点，人家鬼差也会对他客气点，不让他遭这罪。 到了忘川河，待遇就差距更大了。 别的鬼魂，一个个坐着水上摩托艇，乘风破浪，欢呼不断。 还有的躺在游艇的甲板上，戴着墨镜，露着肚皮，举着香槟，仿佛在马尔代夫享受太阳浴。 只有罗勇，他是真的在裸泳啊。 鬼差把他扔进水里，将铁链的一端系在水上摩托的尾部，就不管他了。 黑白无常在前面破浪前行，他在后面，手忙脚乱地用狗刨式疯狂游。 最后实在喝不动了，肚皮朝上被拖上岸。 好在终于到达了，黑白无常将他押到四大判官面前。 只见四位判官脸上闪着幽幽蓝光，神情凝重，不怒自威。 面前竖着一块板，遮住了半边脸，难以窥见真容，神秘莫测。 他们半天都没看地上的罗勇一眼，端的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的气势。 终于，只听一声“次奥”，赏善司的判官一把扔了鼠标。 “老钟你怎么回事！让你不要往那跳，不要往那跳，落地是死！你看直接被爆头了！” “我就不爱跟你组队玩这个《跳伞模拟器》，你但凡能落地活过10秒……” “咳咳咳咳咳咳！有鬼……咳咳有鬼在，给个面子……” “噫，这个时间段不是没有鬼吗？我记错了？算了……” 第223章 敢掀顾白桌子，老子掀你天灵盖！ 判官终于看到了下面的罗勇，朝他努了努下巴：“姓名？” 黑白无常踢了地上湿淋淋的他一脚：“问你呢，报上姓名！” 罗勇打了个嗝儿，呕出一口水，瑟瑟发抖道：“罗、罗勇……” 罚恶司的判官用两根手指，慢慢在键盘上敲，边敲边念： “l、u、o……裸……奇怪，还有这个姓呢，人类真是越来越怪了……” “咦，生死簿里没这个人啊？是裸体的裸吗？” 旁边的察查司探过头来： “最近数字化后台升级了一版。允许同音字扩大范围查找，你查一下。” “哦哦，我看看，诶，有个姓罗的……” 罗勇躺在地上，一边奄奄一息，一边觉得魔幻无比。 好家伙，数字化办公的风，终于从阳间吹到了地府。 生死簿、功德簿也数字化了，真刺激。 阴特网智能化地府，真是新时代，新风貌啊。 他一定是疯了，哈哈，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哈哈哈哈…… “看了一下功德簿，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作恶多端…… 啊，还得罪了阎王，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阎王可是出了名的小气，算你倒霉……” 罚恶司的判官看着看着，忽然一把扔了鼠标，拍桌而起。 “什么！你居然推了顾白！不可原谅，拿刀来，我砍了他！” 其他判官一听到“顾白”，也全都撸起袖子。 “什么！敢欺负顾白！你完了！谁都别跟我抢，让我剁了他！” 好在还有黑白无常拦着，才没闹出鬼命。 是他们把人带进来的，就必须把人带出去，有门禁视频为证。 不然他们也会加入四大判官，对罗勇拳打脚踢。 “各位大人，别打了，别打了，他待会儿还得去地狱受刑呢，不能死在这里啊！” 四大判官终于收手，只是还不消气，指着地上一滩烂泥的罗勇，撂下狠话： “你小子，死后别落我手里！敢掀顾白的桌子，老子非掀你天灵盖不可！” 罗勇在地上缩成一团，尽快哭得很小声。 其实他很想问，顾白是谁啊，但是他不敢多嘴，生怕又挨一顿揍。 装怂还是有点用的，但是不多。 “既然阳寿未尽，就送他去十八层地狱巡回体验一轮！ 先从第十八层开始，最后到第一层，什么时候体验完，什么时候回去！” 该来的惩罚，还是逃不掉，顶多能逃掉点私刑。 说着，判官转过身不再看他，生怕自己忍不住又动手。 一挥袖，罗勇的身体被一股大力丢了出去。 再落地时，他和押送他的黑白无常，已经出现在一台地狱电梯面前。 电梯是透明的，从地府往下，可以看遍-1层到-18层所有的地狱景象。 罗勇一开始还是站着的，看着看着，腿肚子抽筋，直接跪着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切发展得太快，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罪的阎王，谁又是他得罪的顾白？ 第十八层地狱，是刀锯地狱。 顾名思义，就是地狱版的《电锯惊魂》。 把受刑者的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然后从裆部开始，从下往上，锯到脑袋。 不过，这里的锯子，可不是电锯。 为了保证受刑过程能够更长一点，体验完整的服务，必然是用普通的钝锯，还是生锈的那种。 如果顾白在这里，目睹这一幕。 善良又心软的他，一定会不忍心，然后向阎王申请……借用场地，拍《电锯惊魂1-7部》来赚钱。 …… 说到顾白，他现在已经再次坐上去哈市的飞机，并且即将到达了。 下飞机之后，他打开了直播。 这是跟哈市文旅局局长之前说好的，可以提前开直播预热。 顾白皮了一下，对着镜头呵出一口白气，将直播间画面弄得雾蒙蒙，然后问：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网友们比他还皮： 【不知道啊，只看到我老公朝我噘嘴要亲亲，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伸舌头。】 【住口！楼上的要不要脸！你没有自己的老公吗？为什么要调戏我的老公？】 【认真答题，我看到身后的雪了。所以白白一定在下雪的地方。穿这么少，注意天冷防寒啊！】 【天冷防韩！天冷防韩！天冷防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去，被楼上一提醒，突然发现直播间里好多外国ip！都别肖想了，顾白是华国的！】 顾白现在已经练出了双眼自动过滤骚话的技能了，调戏他的一律看不见。 谁知道调戏他的人里，有多少个，真的是女人，又有多少个，真的是活人。 不敢看，不敢看。 “我最近来了一个新城市旅游，城市名暂时保密。 不过可以预告一下，这两天我会发一首新歌，还请大家赏脸收听……” 顾白开直播的时候，并不知道，邀请他来的文旅局长，也在看他的直播。 不止局长，还有副局长和主任科员，都在观察顾白的直播数据。 “局长，您看，顾白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下午开播。 才五分钟，就已经几十万观众了。相信有他配合宣传，一定能对我市的旅游有大大的正向作用。” 局长看着不断飙升的观众数字，紧锁的眉头总算稍有缓和，但是也才放松不到两秒，又重新蹙了回去。 别人看不见，他自己却感受得到，肩膀上压着重重的两座大山。 明年他们想要重点发展哈市的旅游业，趁着冬季特色旅游时节，做出成绩来。 他们从今年年底12月就开始预热，也邀请了不少网红和明星合作宣传。 从高端路子，到亲民路线，基本都尝试了。 结果呢，不尽如人意。 好多明星和网红，看着挺火，网上数据都挺好的，但是请来了之后，没什么水花。 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收获。 起码从曾经的死水一潭，搅和得有些涟漪了。 眼看着就快到元旦了，这是一个重要的旅游节点。 能不能来个开年开门红，为今后一鼓作气发展旅游工作，就看和顾白的合作了。 “希望顾白真的能给哈市带来热度。工业城市，转型不容易啊！ 工业发展不下去，旅游业发展不起来。 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宁愿跑3300公里，从最北边到最南边打工。 3300多公里啊，他们走得这么决绝。难道我们的城市，就真的比冰雪还冷，一点儿也热不起来吗？” 第224章 见网红明星，仿佛开盲盒 大家听得心里都不是滋味。 文旅局局长姓黄，今年50岁。 去年他调任文旅局，走马上任后，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声称要把哈市的旅游业做大做强。 当时大家还以为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他整整坚持了一年，拼尽全力想要将这里的旅游业做起来。 虽然收效甚微，但是也让上上下下看到了他的决心。 他在成为文旅局局长之前，在不同的经济开发区、高新技术区、贸易试验区任职过。 他比谁都知道这座城市的经济现状，也知道这座城市面临的窘境。 名义上的二线城市，实际上人才流失。 很多有志向有抱负的青年，一说到干事业，就只有三个选择。 要么北上，要么南下，要么出国。 留在故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再是他们的首选。 这也怨不得年轻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哪里机会多，就往哪里去，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所以也常常有人感叹： “有家的地方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 他乡容不下孤独灵魂，故乡留不住我肉身。” 只是，还有谁还记得。 哈市也曾是别人心中的“高处”，在开国之初也是辉煌、热闹过的。 只是繁华总会落幕，在经历了经济调整、工业转型之后，它不复旧时荣光。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落在城市头上，也是一个坎儿。 他很想带领大家，翻过这个坎儿，可惜岁月不饶人。 别看黄局长现在一头醒目的黑发，其实是定时染的。 不染的话，早就白了半头。 他在50岁的知天命之年，还努力扮年轻，贴近年轻人的文化，了解年轻人的喜好，就是想要“曲线救国”。 留不住本地的年轻人，那就把外地的年轻人都吸引过来。 当远游的游子，看到那么多人跨越千里，只为奔赴他们的家乡旅游。 他们是不是也会意识到，家乡似乎真的不错，从而动起回去的念头呢？ 黄局长一番感慨的工夫，手机上，顾白已经关了直播，转而给办公室来电，说他快要到了。 黄局长连忙带着大家一起，下去迎接。 不管来的明星是什么咖位，只要有空，黄局长都用最隆重的礼仪亲自欢迎他们。 只要来了，就是帮忙承担了一部分兴旺旅游业的使命，值得这份礼。 顾白不是他们请的第一个明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远远的一照面，大家就惊叹于顾白的轻车从简。 他一个人，就拎着个小行李箱就来了。 这情况还是挺少见的。 以前他们就算请个名气大点的网红，都带着四五个助理、七八个箱子呢。 男网红顶多就比女网红少一个化妆品的箱子，照样是前呼后拥。 明星的排场就更不必说了，一个赛一个架子大。 因此，直到顾白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你是……” 顾白摘下口罩，朝最中间的黄局长伸出手：“您好，我是顾白。” 局长愣了一下，赶紧回神，抓住顾白的手重重一握。 “啊你好你好，欢迎你的到来！我是文旅局局长，可以叫我黄局。” “冒昧问下……你是一个人……来的？” 顾白心道，其实他身边还带了个阎王爷。 并且还有一条旺财，提前通过空间穿梭术到了哈市，只是还没跟他会合而已。 不过这些话，都不能如实说。 所以顾白仅仅笑了笑：“是啊，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出行。放心，不耽误工作，我独立惯了。” 短短交谈几句，让黄局对顾白的印象非常好。 难得有这么气质干净的一个年轻人，真人比网上的形象还要讨喜。 他们这段时间，见过不少明星和网红，只能说，不少人都令他们大失所望。 许多网红，开滤镜和关滤镜，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直播间的视觉效果，比现实里的形象至少瘦20斤。 而明星，更离谱了，竟然是相反的。 现实中很多明星都又瘦又干又柴，脸色黄黄的，化了妆都掩盖不住疲惫。 四个字概括，就是面黄肌瘦。 偶尔抬起胳膊，总能不经意间把大家吓到，仿佛骷髅架子忽然动了起来。 然而明星们一上镜，配合上灯光，竟然一下子就面颊丰润起来了。 体型看着不胖不瘦，十分匀称，一切都刚刚好。 镜头里的视觉效果，比现实中的他们，至少胖20斤。 大家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手机直播间可以疯狂开瘦脸瘦身和美颜，瘦20斤不在话下。 而高清的摄像机，反而会把人拉宽，硬生生将人拍胖20斤。 明星只有瘦得不正常，才能看起来“正常”。 尽管已经知道了原理，大家还是每次都会被吓一跳。 见网红和见明星，仿佛像在开盲盒。 今天他们看到顾白，就直呼开出了ssr。 光是顾白健康的肤色和活力满满的精神面貌，就已经赢了太多了。 大家都对顾白很有好感，正想着将他邀请到室内详聊，忽然，远处有人着急忙慌地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可能是事态实在过于紧急，那人也顾不得有顾白在场，直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 “市中心出现了两头东北虎，正好拦住了一辆旅游大巴车！ 防爆警已经过去了，麻醉枪也射了，可那两头老虎一直没有倒下。 它们还越来越暴躁，一直扒着大巴车的车窗和车门，很可能会伤到旅客！” 这话一出，直接把黄局吓到两眼一黑。 提前部署了一年，又重点宣传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吸引了一两波游客。 现在可好，这么小的概率，竟然能在市中心碰上东北虎。 怎么回事，难道是虎林里人工繁殖的老虎跑出来了吗？ 这两拨都是祖宗啊！ 无论是哪一方受伤，他这旅游业就甭想起来了，直接跌回坑里。 黄局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颤颤巍巍推开大家的搀扶，直接道： “快，快备车，我要去现场！” 顾白一听，虽然没有黄局这么惊慌，但是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东北虎和游客，两个都是珍贵的大宝贝，甭管谁出事，都会上全国的头条新闻…… 第225章 世界十大濒危物种之首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猫科动物，同时也是世界十大濒危物种之首。 东北虎在我国境内，经过几十年的人工养殖、精心培育，数量也就和大熊猫差不多。 所以，如果只看数量的话，东北虎的珍稀程度，和大熊猫是一样的。 说得夸张点，要是警方要开枪射杀东北虎，隔壁虎林园的园长说不定会忍不住飞身冲上去，为东北虎挡子弹。 毕竟这是他们花了35年的时间，从8只拉扯到1000多只的宝贝啊。 每一只都是心肝肉肉。 可是，人命大过天。 就算被东北虎包围的不是游客，而是普通市民，也必然要以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为前提。 如果麻醉枪迟迟无法制服东北虎，而它们又威胁到游客的生命。 那么，已经就位的狙击手，随时会开枪击毙。 顾白思忖片刻，还是跟在黄局的后面，打算一起去现场。 他有个会法术的阎王跟在身边，还有一条能听懂心声的旺财随时等候传唤。 身负两大外挂，置身事外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黄局魂不守舍，连顾白跟在后面一起上了车也没留意。 而其他人看顾白这么自然，还以为顾白跟黄局请示过了。 行车途中，黄局一直在祈祷。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然而根据墨菲定律，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黄局长刚到现场，车门还没出，就看到了林业局局长的车停在前面。 林业局局长被人搀扶着立在车外，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勉强才能站直。 黄局长过去一问，听到了一个让他也开始踉跄的噩耗。 “……虎林那边数过了，数量没有少！ 所以，那很可能不是虎林跑出去的人工养殖东北虎……而是……野生的！” 这下，黄局长也需要被人搀扶着才能站直了。 野生东北虎啊，那可是野生的啊！ 加上“野生”两个字的东北虎，更是珍稀中的珍稀。 这么说，我国野生东北虎的数量，只有几十只。 而野生大熊猫的数量，将近两千只。 几十只野生东北虎，它们每只各占一个山头，各自的活动范围将近1000平方千米。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看不到一只。 此时此刻，这里居然有两只！ 这下好了，要是警方开枪射杀野生东北虎的话，林业局的局长大概率会直接冲上去挡子弹。 和隔壁虎林园的园长一起，一人挡在一只面前。 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不仅因为野生东北虎的价值更高了，也因为野生的东北虎，更凶猛，更嗜血。 人工养殖的那些，顶多算是600多斤的大橘猫，从小吃穿不愁，一到冬天胖成球。 而前方那两只，虽然体型偏瘦，但每一块肉都不是白长的。 劲瘦的肌肉，透露出爆炸性的力量，仿佛每一次跃起都能撕裂空气。 它们身长将近3米，宛如一条火龙横亘在马路中间。 橘红色的毛发，火焰一般张扬，跟黑色的柏油路一对比，给眼球带来莫大的刺激。 正是自恃“百兽之王”的身份，才敢炫耀般长出这么一身骄傲的毛色。 “吼————” “吼——” 声声虎啸，交织不停，深沉有力，平地惊雷也不过如此。 顾白所站的地方，和那老虎至少有15米的距离，都被震得心如擂鼓。 不敢想象，那些被困在车里的乘客，此时心里是何等的卧槽。 他们这帮游客都是一个旅游团，刚从虎林园看完老虎回来。 之前在虎林的时候，他们也是坐在车里看老虎。 当时那些西伯利亚大橘猫，全都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意思意思追两下车就兴致缺缺，懒得追了。 仿佛是把他们的观光车，当成会动的“铁耗子”。 吃饱了的大猫，对“铁耗子”没什么兴趣。追车顶多算饭后消食活动。 然而，现在窗外的这两只东北虎，龇牙咧嘴，凶相毕露，俨然是把他们当成了美味甜点。 人们一开始还觉得老虎扒拉车窗特别可爱，乐滋滋凑上去自拍。 还有的人开启了直播，分享近距离与老虎接触的独特体验。 可虎掌猛地拍上车窗，砸得车身嘭嘭响，那些不小心将脑袋贴在车窗上的，差点脑震荡。 人们这才开始正视起来，发现扒在玻璃上的虎掌比人脑袋都大。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后知后觉，“头给你打掉”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 尤其是老虎的血盆大口，一口下去，座位挨这么近，咬2个脑袋绰绰有余。 野生东北虎可不是人工养殖的西伯利亚大橘猫，前者能几口咬死野牛，后者吃只鸡还可能卡嗓子。 那些开直播的，之前笑容多灿烂，现在哭得就多惨。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 “我要回去！我不要看老虎了！” “妈妈——啊啊啊妈妈——” 文旅局的黄局长听到旅客的呼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往前冲。 还好在他跑到警方身后时，周围人及时拉住了他，这才没让他冲入危险区。 “危险！你过来干什么！” 局长急得口条都捋不直了：“一定要把游客们救下啊！千万不能出事！这可是一车人！” 别说死一车人，就是死一个人，他这局长也干到头了。 当然，他都这年纪了，早就不求什么高升了。 主要是旅游发展这事，才刚刚开始，不能也到头啊。 就在这时，马路中央的其中一只老虎，似乎麻醉针起效了，有些踉跄。 抓捕人员惊喜过望，以为有转机了。 哪里知道，另一只体型更大的老虎，看到同伴状态不对，被瞬间激怒。 它一跃而起，重重拍向一面玻璃。 只听“嘭”的一声，伴随着乘客传出的尖叫，窗户玻璃上已经出现了裂缝。 “吼————” 老虎咆哮着，随时准备下一次跃起袭击。 抓捕人员通过无人机观察到这一幕，不由得心头一紧。 终于，他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没办法了，让狙击手……” 第226章 一个滑铲冲到老虎跟前 顾白这边，他正要让阎王帮忙出手降服那两头老虎。 忽然出现了变故，他听到“狙击手”三个字。 这个时候，就算阎王出手让那两头老虎安静下来，狙击手那边也会扣下扳机。 这可不兴打啊！ 电光火石之间，顾白在迅速头脑风暴。 怎么办？怎么办？ 促使他不顾一切拔腿冲上去的，是脑海中响起的【叮】的一声。 【叮！宿主粉丝已突破350亿！ 冥冥之音系统将为你赠送：动物语精通。 万物皆有灵，飞禽走兽亦有情。 听懂动物的语言，了解它们的心声，才能唱出打动它们的歌声。 请再接再厉！】 顾白一边听系统播报，一边拔腿冲刺。 不到几秒，他就已经冲到包围圈以内，来到老虎的身边。 所有人都集中注意紧盯着中央的两只老虎和乘客，谁会想到，此时后方会有个人，这么大胆直接跑向老虎。 远处的狙击手倒是看见了一个人影朝着老虎加速狂奔，吓得他立刻缩回扳机上的手指。 “报告！有人闯入！他在快速接近目标，这个时候开枪容易误伤！请指示！” 都不用听无线对讲机里狙击手的报告，警方已经看到了顾白。 然而看到也没用，已经于事无补。 顾白一个滑铲冲到老虎跟前，别说把大家吓一跳，就连老虎都被他吓一跳。 没见过这样贴脸送上门的猎物。 所有围观的群众和在车里被老虎围观的旅客们，也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人咋回事？大家想逃还逃不掉，他怎么还往前冲啊。 疯了吗敢这样干，是想先一步以身饲虎？ 问题是这里有两只老虎，你一个人也不够分啊。 有些人在车里开着直播，这时有不少观众借着摄像头，隔着车窗，隐约辨认出了顾白的脸。 【等等，那个冲上来的疯子，怎么看着有点像顾白啊？】 【别开玩笑了，我老公在别的城市旅游呢……等会儿！老公你不会就是去哈市旅游？】 【卧槽啊，甭管这小哥是谁，真是干了我们不敢干的事。近距离吸大猫！一辈子只能吸一次的那种大橘猫！】 【妈呀！本来看直播还没觉得老虎有多大，结果跟人站在一起一对比，都快跟人一样高了！ 这哪是一只老虎，这是一“辆”老虎啊！】 【啊啊啊啊不敢看了，老虎张嘴了！妈呀老虎的牙齿比那人的脸还长！完了完了！】 【无意点入，冒犯请见谅，一路走好！】 无数个直播间里，无数观众都自发耍起了哀悼的蜡烛。 似乎大家都默认，冲上来的那个男的死定了。 警方在这个时候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实在不行的话，他们还是得冒险开枪。 开枪还有一定的概率击中老虎，救下那个青年。 不开枪的话，那个青年被老虎一咬，死定了。 可是，接下来，顾白做了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愣在原地。 只见顾白抬起手，抚摸着老虎的脖子和耳朵，像撸猫一样揉搓老虎的脑袋。 那头老虎上一秒还暴躁地张开血盆大口，下一秒却乖乖闭嘴，还侧头蹭了蹭顾白的手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白在千钧一发之际，对老虎说： “你老公没事，他只是中了麻醉针，睡一觉就好了。” 那头母老虎顿时就呆住了。 [啊？为什么我能听懂你的话？] 不过，母老虎只用了一秒钟就接受了“人类能跟老虎对话”这个设定。 毕竟它是只野生的东北虎，鲜少见过人类，更鲜少和人类这么近距离交流。 “你吓到大家了，所以他们才攻击你们的。你乖一点，大家就不会伤害你。” [真的……吗？] “真的。” 语言沟通顺畅了，那么接触就顺理成章了。 顾白把手凑到母老虎鼻子前面，让它闻闻自己的气味，熟悉之后，顺势rua上它毛茸茸的脸颊。 其实别看顾白这么淡定，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谛听的重要性了，如果有谛听在，就可以直接听老虎们的心声，压根就不需要对话。 虽然系统给的这个对话能力，也很厉害啦，但是语言表达有局限性，会言行不一，也会言不由衷。 好在谛听给顾白积攒了丰富的撸狗经验，已经晋升为“一级技师”。 顾白没rua过猫，也撸过狗。 神兽谛听都拜服在他的“五指山”下，何况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从一开始用几根手指试探性的摸脸，到逐渐放肆地揉耳朵，抓脖子，再到两只手一起上。 大老虎很快发出了“咕噜噜”柴油发动机般的声音，沉浸在双手之下难以抗拒。 叫声也越来越嗲，两只前爪激动地交替踩着地面，一下一下用大脑袋拱着顾白的掌心。 顾白三两下就成功把母老虎变成大橘猫，这时他终于可以抬起手，对警方示意“不要开枪，我能hold住”。 警方一脸无语，咋滴，你俩还认识啊？白为你担心了。 “这人谁啊？” “不知道……可能是饲养员？看他和老虎挺熟的。” “啊？不是说这两只是野生东北虎吗？” “嘶——也许是误判？不知道，再看看。” 过了一会儿，顾白勾着母老虎的脖子，将它带到一旁下肢瘫软的公老虎身边。 车里的人目睹大老虎就这么转身走了，全都震惊得瞠目结舌。 事态转变得太快，所有人还没能适应这种落差。 这大老虎刚才不还暴躁得一巴掌拍碎车玻璃吗？怎么一下子就比小猫咪还乖了？ 还让人勾肩搭背？啊？ 顾白看了一眼目光呆滞、舌头吐出却用前肢硬撑着不倒下的公老虎，说： “没事了，安全了，不用怕，没人伤害你俩。” 说着顾白将它的大脑袋抱住，搭在膝盖上，慢慢下蹲将公老虎放倒。 公老虎枕着顾白的大腿，顺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打起均匀的呼噜声。 还好这只公老虎比较瘦，没有母老虎体型这么大，不然顾白顶不住就丢脸丢大发了。 母老虎看着它肚子一起一伏，知道它确实没死去，也没见流血，放心了不少。 顾白则继续跟这母老虎唠了起来： “你们不是野生的吗？怎么跑来人类的地盘来了？” 第227章 东北虎爱情故事 母老虎看着地上的公老虎，叹了一口气： [我们本来是住在山上的，但是山上条件苦啊。 我俩认识的时候，我被一头强壮的老虎抢了山头，我流落到了它的地盘。 那会儿还不是找对象的季节，一般老虎不会让允许同类踏入地盘的，我一直小心地躲着它。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它早就发现我了，只是假装不知道。 它每次打猎，都假装不小心弄掉一些食物在我家附近，让我捡走。 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就好上了。] [近几个月天气冷得快，山里下了雪，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食物了。 附近山头的老虎，可能也饿坏了，开始跑来我们的地盘抢吃的。 我老公把仅有的食物都给了我，饿得越来越瘦，根本打不过那些附近山头的老虎。 对方有两只老虎，而我又怀孕了，没法帮它。它几次都打输了。] [我们想起，之前我们经常听到路过的鸟儿聚在一起闲聊，说人类养了很多很多老虎，放在一个叫虎林的地方。 在那里的老虎，住在很大一个山头上，吃喝不愁，也不用打架抢地盘。 每只老虎都长得肥嘟嘟，胖乎乎。鸟儿踩在它们头上，都懒得抓来吃。 有些母老虎怀了7胞胎的都能安全生下来，每一只都能健康养大。 我的肚子特别大，估计也是多胎，我们担心没法正常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也没法都养活。 所以，我们决定……离开山头，去虎林。] 好家伙，顾白直呼好家伙。 顾白属实是没想到，这俩野生东北虎长途跋涉，竟然是想入编啊！ 真是离了大谱，这年头野生东北虎都想进事业单位了，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编考公。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编制故，两者皆可抛！ 这下子把顾白的cpu都快整冒烟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能重新组织语言。 “那、那……你们的山头，应该在郊区外？你们怎么跑到市中心的啊？啊？” 正常来说，它们刚到郊外就会被报警抓了？ 问到这个，母老虎看向公老虎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 [我老公说它小时候也偷偷下过山，结果刚到山脚下，就被人类发现了，又把它赶回了山上。 后来它才知道，原来山里那种发射红光的机器，是人类安装的。 每次它从机器旁路过，就会“咔嚓咔嚓”响。它推测，人类就是通过这种机器，监视它，不让它下山。] [这次全靠老公，它带着我晚上出发，远远看到那种红光机器，就绕道走，所以我们才能顺利走到这里。 我们已经闻到空气中同类的气息了，我们知道，我们肯定离虎林很近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去。 好不容易，我们在那个会动的大铁盒子上，闻到了浓郁的同类气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类不愿意从那个铁盒子里出来。他们不是养老虎的人类吗？] 通了，这下全都说得通了。 这老虎成精了，都能分辨红外线摄像机了。 老虎为了入编都能努力至此，人类还有什么资格不拼命？ 顾白指了指不远处抓捕队特意运来的大铁笼子，说道： “进那个笼子里，人类就会把你送进虎林。起码能让你吃喝不愁地留到生完幼崽。 至于能不能让你和你老公长住嘛……我得问问。” [真的吗？那太好啦！] 母老虎一听能顺利生下幼崽，已经高兴地快要蹦起来了。 它这一激动，可把旁观的人吓一跳，还以为这头老虎情绪失控，又要攻击人类。 直播间里的弹幕密密麻麻，一层盖过一层。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不敢看，谁来告诉我，那个人死了没？那个人是不是顾白啊？】 【是老虎没了还是人没了？还是老虎和人一起没了？】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无意点入……】 【啊啊啊啊顾白啊啊啊啊你为什么想不开！】 【你们一个个是光发弹幕不看弹幕的吗？我说了很多次了，那个人好像和老虎认识，老虎没咬他，聊上了！】 脑袋宕机到现在的主播们，也终于开始缓缓运转，对着直播间说： “太离谱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们看见了吗？ 那个人在撸老虎！他一撸撸两只！怀里一只，手里一只！卧槽绝了！” “他不会和老虎在聊天？我看嘴巴一直在动啊！ 卧槽卧槽卧槽！他跟老虎说了什么，老虎自己进笼子了！” 这一幕也让所有人惊上加惊。 只见顾白跑去跟抓捕队的不知道讲了什么，几个人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用拖车拖着笼子过去了。 距离还差5米的时候，大家放下笼子赶紧跑了。 实在是不敢靠近啊！ 平时他们扛着被麻翻的动物都小心翼翼的，眼前那头老虎，可是生龙活虎的！ 靠！甚至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活虎”，不是形容词！ 顾白只得让母老虎亲自走过去，并保证待会儿找人把它老公一起抬回去。 母老虎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从容的步伐，从斜板走上拖车。 并用它的虎掌打开铁笼，走进去，长达1米的尾巴一扫，关上铁笼的门。 直到这一刻，大家提起的心还是没能落下。 又等到顾白走过去，将笼子锁起来，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擦去头上的冷汗。 “妈呀！可算是……关进笼子了！” “我真以为今天会出人命呢！” “呜呜呜我们是不是可以下车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抓捕队伍在顾白的示意下，前来将中了麻醉针的公老虎一并抬起，装入另一个笼子。 顾白小跑过去，对着为首的几个人嘱咐道： “这头比较胖的是母老虎，它怀孕了，肚子里可能有超过3只以上的幼崽。你们运送的时候小心点。” “哦哦……啊？啊？” 那些人本来点头应着，应着应着就懵了。 你咋还知道人家怀孕了啊？怀几个都这么清楚？ 这孩子你的啊？ 顾白没察觉到其他人越来越怪的目光，还在继续交代： “那头麻翻的公老虎是它的伴侣，最好把它们关在一起，不然它们可能会情绪失控。” “哦哦……” “对了，它们是特意从山上下来，想要入住虎林的。山里条件太苦了。 想问一下，你们虎林，收野生的东北虎吗？” “啊？？？” 第228章 敢狗塑阎王爷，不要命了！ 顾白的每一句话，都落在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乍一听还算合理，但细想又令人纳闷，你是怎么知道的？ 它们告诉你的啊？ 这些问题，恰恰是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最想问的问题。 好在文旅局的局长反应快，见事情暂时圆满结束了，没出事故没有伤亡，他就赶紧让人带上顾白回到文旅局。 这件事情，事后肯定是要对外界做一个交代的。 但是在做交代之前，得先跟当地的相关部门通通气，让他们先了解了解情况。 毕竟今天这个事儿，可大可小。 处理不好是危机，处理好了，何尝不是一次转机呢？ “咳咳，那个，顾白，你别紧张啊，我就是想跟了解下情况。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在车里，黄局长试图跟顾白搭话，奈何一开口就被顾白反客为主了。 “局长，我不紧张，要不你先缓缓？了解情况的事，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这会儿黄局长肉眼可见的嘴唇发白，满头冷汗，瞳孔里写满了惊魂未定。 他这魂不守舍的状态，还故作镇定地想要跟顾白了解情况，估计顾白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黄局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不再硬撑了，悄悄地用手摁住胸膛，平缓一下心跳。 顾白就当没看见。 “行，我们回去局里再说。到时候，可能会有其他部门，还有一些媒体也想了解。 你别紧张，不管怎样，我们肯定是要好好感谢你，你今天可帮了大忙了！” 顾白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一路上两人没再讲话，光看着黄局长在一旁擦汗了，车上一包纸都擦完了。 还悄悄从脖子上解下一颗药，含在嘴里，估计是传说中的速效救心丸。 看来他是事后越想越慌，越想越慌。 当时那情况，本来至少是要见血的。 如果不是顾白突然跑出去，那头母老虎肯定是要中枪的。 黄局长看了群聊才知道，母老虎肚子里还怀着好几胎虎崽子。 整个东北三省，乃至全国加起来，也就几十只野生东北虎。这一只母老虎，疯狂叠buff，一拖三，甚至拖五。 好家伙，真要开了枪，这损失……想想都头皮发麻。 到时候林业局局长哭出的眼泪，估计能串成一串，用来给全年级的小学生跳绳。 黄局长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顾白，暗暗感慨，请他过来真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人家刚下飞机，就帮忙摆平了这么大一件事。 但凡晚来一个小时，后果都不堪设想。 然而，要是顾白失手了，被老虎一口咬死了……那也是要了大命了。 以顾白在网络上的影响力，粉丝们估计能用眼泪把整个哈市，乃至东三省淹没。 届时也不用再搞什么文旅宣传了，直接旅游发展倒退二十年。 这怎能不越想越怕，越想越怕啊…… 顾白在车上，看似一脸淡定，实际上也没有闲着。 他用心声疯狂召唤旺财，希望它赶紧回来。 刚才救虎那件事，确实做得有些冲动了，太高调了点。 待会儿要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应付媒体记者呢？ 要是有旺财在就好了，有旺财拿捏别人的心理想法，他就比较有底。 不得已，顾白只好借着右视镜，用口型和坐在车顶上的阎王交流。 “帮、忙……找……谛听……” 阎王看懂了，伸出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施法召唤。 有阎王出手，效果立竿见影。 没过一会儿，坐在副驾驶上的秘书，忽然惊讶地贴近车窗道： “那边有条狗，好像一直在追我们的车啊？” 黄局长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悦：“怎么可能呢！别瞎说。” “抱歉抱歉，我眼花。” 十分钟后。 秘书再次将脸贴上车窗：“局长，我又看到那条狗了！它还在追车！” “它跑好快！它舌头都吐出来了！” “它翻白眼了！” 黄局长“啧”了一声：“不要在意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好好想想待会儿公告怎么写。” “抱歉抱歉，我错了。” 又过十分钟后。 “卧槽！” 这次是黄局长一声惊呼，吓得原地弹射，脑袋重重磕上车顶，却顾不上疼。 他直呼：“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砸到我们车顶上了？” 秘书睁着不明所以的双眼，摇了摇头。 顾白轻咳两声，心虚道：“可能是路边的积雪，别慌。” 其实顾白的耳边已经传来了旺财的心声：[我来了我来了！] 透过右视镜，可以看到阎王和谛听排排坐在车顶。 风雪扑面，他们却潇洒地甩了甩头，抖落脑袋上的雪花，动作出奇地一致。 顾白忽然有种他俩是同类的既视感，但他很快打住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敢狗塑阎王爷，不要命了！ 终于，车子停在政府大楼门前。 旺财先一步跳下车，钻入灌木丛，再轻巧地从铁栅栏里穿过，进入大楼。 阎王则隐身站在顾白身旁，跟他肩并肩一起从大门进去。 “顾白，你是怎么让那两只老虎乖乖听话的？你怎么知道它们不会伤人？” 刚一关上门，黄局长就率先抛出憋了一路的问题。 不过，还有一些藏在肚子里的话，旺财帮黄局长说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胆子也忒大了。] 好在顾白在车上的时候，也已经编好了回答的话术。 “我以前开着车子全国各地跑活儿……凑巧去过哈市的乡下。 当时我晚上睡车里，半夜遇到过一只虎崽。它闻着我刚烤的鸡肉味儿来的，扒着窗户问我要吃的。 我以为是只猫，就分了它一只鸡腿。 后来，不管我换哪个地方停车过夜，它总能找到我，问我要食物。 我跟它关系越处越好，我也发现了它不是猫，是老虎。 我知道不能继续投喂它了，它妈妈可能在附近，太危险了，我就赶紧跑了。” 这个解释，看黄局长和他秘书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觉得离谱。 “啊这……竟还有这么一段神奇的往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上面这是高情商的说法，旺财翻译的心声是： [真的假的？编的？ 科考队翻山越岭几年，也才捡到东北虎的粪便，你住几晚就遇上了？] [就算真遇上了，时隔多年，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读书多，你骗不到我。] 第229章 阎王代笔写宣传稿 顾白微微一笑，没错，他就是编的。 但是反正死无对证……啊不是，反正你们听不懂老虎说话，没法打假。 顾白被封杀的那些年里，也确实开着车，天南地北地跑乡下灵堂卖唱。 他一口咬定他来过哈市，你能咋地！ 顾白编的故事再离谱，也不会有他能听懂动物讲话离谱。 所以顾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谎说得无比从容。 “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看来我和哈市真的有独特的缘分呢……呵呵呵……” 局长他们的眼神已经从“尊嘟假嘟”变成了“半信半疑”。 顾白还挺想演得真一点的，可惜贫瘠的演技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加几声干巴巴的笑。 忽然，余光里，他看见阎王挽起袖子，在空中奋笔疾书。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一行行发光的文字。 顾白快速打量了一下别人的表情，发现其他人好像看不见，只有他看得见那些字。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对着字念了起来： “几年前……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跨越千里来到哈市。 我既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又是为了逃避……命运对我的磋磨。 那时，沮丧的我，遇上饥饿的小老虎。 同样落魄的我们，忘却了物种和身份的不同，一起在皑皑白雪中，分享同样的食物。 这确实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发生在哈市这样美得不像凡间的地方，一切都合理得像一场梦……” 阎王给的小抄，就像题词板一样竖在顾白眼前，他只需要睁眼对着念就行。 不愧是阎王，不愧是动不动就能写满一整本《阴阳录》的人，手速竟恐怖如斯。 顾白的嘴皮子都没他写字的手灵活。 不过，黄局长和他的秘书，压根就没注意到顾白偶尔的磕绊。 他俩的眼睛，越听越亮，越听越亮。 只觉得顾白说话忽然说得格外动听，文采斐然。 听了好一会儿，秘书才猛然醒悟，急急忙忙掏出笔记本，疯狂记下来。 捏嘛！顾白这张口就是一篇宣传稿啊！直接可以原封不动抄下来发出去的那种啊！ 我们只是采访一下你，你怎么直接把稿子都给我们写好了！ 秘书很想让顾白说慢点，他来不及记了。 可是他又不敢贸然出声打断，生怕这一断，顾白的思路就断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长出八只手，疯狂抄了好一阵，才忽然想起来，啊啊啊可以开录音啊！ 他急急忙忙掏出手机开录音，这才完整录下顾白后面的话： “……那时，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遇见。 因为对于刚刚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我而言，与一只我以为是橘猫的虎崽邂逅，围在篝火旁，仰头看寥寥几颗星星，并不算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在那一刻开始转动…… 几年后，柳暗花明，即使是大火焚烧后的荒原，冬雪也会愈合土地的伤口，待春天赋予新绿。 我再一次来到这里，不再是当年的丧家之犬，而是以‘文旅推荐官’的身份被邀请来到这里。 我也很意外会遇上当年那只小老虎。它熬过了几个严冬，带着它的伴侣和孩子，走到我面前，像是特意奔赴的一场重逢。 我一眼认出了它，它也没有忘记我。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觉像在做梦。 我不知道我是梦中再次回到了哈市，还是哈市本身就是梦一般的存在……” 最后顾白念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阎王都没有停下写他的满分小作文。 旁边的黄局长和秘书，眼睛都已经直了，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着，忘记了收回。 阎王算是地府的“公务员”，这一手宣传稿，几千年的功力，试问谁顶得住。 阎王亲自代笔帮你写宣传稿，你哈市想不火都难！ 在顾白停下来之后，黄局长和秘书激动得满脸涨红。他俩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好像两只热情的要给对方抓虱子的猴子。 “你记下没有？记下没有？” “记下了！我记下了！” “一定要发出去，就这么发！” “好！好！” 秘书毕竟是要对稿子负责润色的人，他赶紧对顾白提问：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它呢？” 顾白：“呃……就是……” 顾白悄悄看向阎王，而阎王摊了摊手，表示他不会，爱莫能助。 他可以写华丽的公文，但是这种细节上的事，你自己编。 幸好顾白脑子转得快，他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灵光一现，还是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它额头上的花纹，长得有点特别。 其他老虎额头上，远看是两个竖起来的‘王’字。 但是它额头的花纹，下面有两撇分得很开，像是竖起来的‘王八’，就那个‘兲’字，很好认的。” 大橘猫要是知道顾白在外面这样败坏它的名声，还要写新闻稿嘲笑它的外貌。 说不定会后悔，当时没趁机挠顾白两下，在他的额头上也挠个“兲”字，哼！ 不过顾白的描述如此生动形象，有理有据，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黄局长和秘书几乎是完全信了顾白的说辞，觉得他感情充沛又充满细节，不可能是胡说。 他们之前惊吓过度，都没敢细看老虎的长相。 现在再翻出当时拍的老虎照片，额头上的花纹还真就是“王八”二字。 大多数老虎额头上的花纹都是连在一起的，但是这只母老虎，额头黑纹上下分得特别开。 “王”字底下那粗粗的两撇，像极了蜡笔小新的眉毛。 配上大张的嘴巴的时候，就组成了一个“囧”字。 看着看着，那只老虎在大家心目中的的威风顿时扫地，之前那长篇大论积攒下来的煽情也消失一空，只剩下了滑稽。 “噗呲——” 黄局长忍俊不禁，他之前深呼吸了一路都没平息下来的心跳，这会儿总算回复正常水准了。 旁边憋笑了许久，努力装稳重的秘书，见局长率先破功，他也不忍了，捧着肚子大笑。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仿佛之前压在所有人头上的压力，全部消弭。 黄局长热情地握着顾白的手，宛如握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小顾啊！多亏了你啊！太感谢你了！哎呀聊了这么久，忘记请你坐下了！ 你坐！你坐！坐我座位上，我去给你泡茶！” 第230章 无麻醉，怎么给老虎做B超呢？ 盛情难却，顾白几次想从局长的座位上站起来，都被强行摁下去。 屁股底下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仿佛会咬人。 顾白自己是觉得他坐不合适的，不过别人都觉得没有问题。 然而，顾白还是没能喝上黄局长亲手泡的茶。 因为隔壁林业局的局长，亲自来敲门了。 “老黄！老黄哎！老黄在吗？” 秘书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赶紧快步去开门。 门一开， 扑面而来的雾气，完全看不清人脸。 待到雾气散了一点，才浮现出林业局局长涨红的脸。 只见林业局局长大冬天里，竟然整个人都在冒热气，像个刚出锅的大猪肘子。 秘书连忙把他请进来：“快请进快请进，您怎么了？找黄局有什么事吗？” 林业局局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啊……那个……呼呼——” 忽然他看到了正在倒茶的黄局长，急得一下推开秘书： “哎呀！我直接找他说去！” 林业局局长大步上前，一把薅过黄局长，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先别喝茶了！我问你！那个小年轻还在不在？我听说是你把他接走了！” 黄局长差点被溢出的茶水烫一手，还没来得及回话，林业局局长又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顾白。 这下林业局局长喜出望外，又一把推开黄局长： “他在这儿啊！正好，借这位小年轻一用！” 说着他直接就把顾白拽走了，也顾不上问顾白愿不愿意： “有件事要你帮忙，走走走，我边走边跟你说！” 走到门口，碰到刚刚站直的秘书，又一把将他推开：“让让，让让！” 秘书之前被推开还有点自尊心受挫，这会儿回头一看，黄局长也跟他一个待遇，顿时就心理平衡了。 “诶，林业局局长怎么把顾白带走了？” 黄局长抖着被烫红的双手，顾不上吹一吹，急忙道： “走走走，咱们跟上！看看他带顾白去干嘛？” “这家伙，抢人抢到我办公室来了，要是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非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事情应该真的很急，因为一会儿的功夫，局长和顾白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平时林业局局长走到厕所都得花10分钟，今天仿佛开了10倍速，猜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连基本的同事之间的礼貌都不顾，甚至激发了飞一般的速度呢？ 在繁忙的动物园内，一场紧张而混乱的场面正在上演。 雪可以起到吸音降噪的效果，自打入冬以来，虎林就变得无比静谧。 然而，在今天这个冬日融融的午后，虎林内却躁动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与外面宁静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少游客被友好地劝离某片区域，但是工作人员并没有说原因。 大家只听见一阵阵老虎尖利的咆哮声不时从远处传来。 喉间压低，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让人心惊胆战。 就连虎林里的其他老虎也被声音震慑，一改往日从容，全都缩起了身体，在雪地里匍匐前进。 耳朵也不像平时那样高高竖起，而是向两边倾斜，好像飞机的机翼。 “家猫”碰上了“野猫”，见识到了真正的虎啸山林，血脉压制得死死的。 声音的源头，来自虎林内部的动物医院。 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眼神中闪烁着警惕和愠怒。 它的爪子不时刨动地面，并用脑袋和身体撞击笼门，仿佛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老虎的气势过于骇人，铁笼5米开外，站着一群瑟瑟发抖、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是这里的园区负责人和兽医们。 照理说，大家每天都见到老虎，治疗老虎，甚至还干过虎口拔牙的工作，早就应该对老虎“免疫”了才是。 可今天他们忽然有了一种，生平第一次见到真老虎的感觉。 即使隔着笼子，知道它伤害不了自己，也还是控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头笼子里的老虎，正是那头被顾白劝着自己进铁笼的怀孕母老虎。 它和它的老公被一起运送进了虎林内的动物医院里，让医生做初步的健康检查。 按理来说，详细的检查，应该等到养了一段时间后，熟悉了环境放松警惕再进行。 可是医生一眼就注意到了母老虎那个过大的肚子。 凭借经验，医生怀疑母老虎可能存在胎位不正的情况。 当然，肉眼判断是不准确的，想要准确，需要用到超声波仪器检查，也就是大家熟悉的b超。 当兽医团队试图引导它进入专为b超检查准备的区域时，母老虎开始表现出它种族深藏的野性和不安。 兽医团队尝试了各种方法来安抚它。 从轻声细语、提供老虎喜爱的食物，到进行一些行为训练，让它习惯b超探头。 可是，这些对于虎林中其他老虎都行之有效的方法，对这只野生母老虎却都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推移，老虎似乎越来越躁动，一改刚进来时的淡定，眼神变得越来越凶狠。 它开始对眼前这帮行为古怪的人失去了信任，变得戒备起来了。 中了麻醉针昏迷的公老虎也久久不醒，还被人抬走，不知道带去做了些什么，让它更加担忧和怀疑。 兽医团队尽管经验丰富，但面对一头完全野生且处于焦躁不安状态的老虎，他们感到束手无策。 公老虎中了麻醉针，对公老虎的检查进行得很顺利。 一般来说，对于大型猛兽的详细体检，也都需要用到麻醉。 然而，考虑到母老虎怀孕的特殊情况，使用麻醉药物可能会对它及其未出生的孩子构成风险。 可是不用麻醉，怎么给怀孕的母老虎做b超呢？ 如果是虎林里人工饲养的老虎，那么饲养员会提前给老虎做行为训练。 比如触摸它的腹部，让它习惯被b超探头贴上肚皮的感觉。 这是要从小养到大的饲养员才能做到的，要非常信任的人类才行。 可是，一头野生的东北虎，又怎么会有信任的人类呢？ 第231章 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 别说摸野生东北虎的肚皮，靠近它1米开外都有可能出事。 “怎么办？它这样，完全近不了身啊……” “这个检查，就非做不可吗？不能过段时间再做？” 医生摇了摇头：“胎位不正是很危险的。如果是，必须要尽早干预，不然后果很严重，会出事的。” “啊这，那可如何是好啊……” 做检查，用麻醉可能会出事。 不用麻醉，也可能会出事。 不做检查，还是可能会出事。 医生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小剂量的麻药了……” 前面那个，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医生否了。 “不行，小剂量不行！就怕它警惕心太重，检查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醒过来。 老虎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也要保证医护人员的安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和不确定性。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默默祈求能找到一个解决办法，可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叹气。 “哎……平时我们给老虎做检查，有饲养员在，老虎乖得不得了。别说用小剂量，甚至不用麻醉都可以……” 忽然，有个人眼睛一亮，福至心灵。 “或许，那个年轻人可以？我看了新闻，有个年轻人好像跟这头老虎很熟。 老虎愿意让那个人摸头，挠痒痒，还听话乖乖进笼子……” “好像林业局的局长已经去找那个年轻人了，应该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顾白以轻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对他进门的第一印象就是飒。 步下生风，大步流星，与身后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林业局局长形成鲜明对比。 人们第一眼就注意到，顾白仅仅穿着一件亚麻色毛衣，外面套一件超级轻薄的白色羽绒服。 他这打扮在南方是很常见的过冬装备，可是在气温-25摄氏度的哈市，就跟裸奔没有区别。 大家在室内穿得少就算了，室内暖气足。 可顾白刚从外面过来，他身后的林业局局长都快裹成球了，还不断打哆嗦，顾白就跟没事人一样。 他是感觉不到不冷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大家按捺住心中微妙的活动，寄希望于顾白的出现能改变目前艰难的局面。 大家还没开口，门口又接二连三出现了两个“球”，分别是文旅局的黄局长和他秘书。 他俩一进来，气都没喘匀就嚷嚷开。 黄局长：“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秘书：“发生什么事儿了？” 黄局长：“为什么叫顾白过来？他是我们文旅局的客人！” 秘书：“对，是我们的客人！” 他俩也不是故意一捧一逗，主要是急着表态。 他要告诉所有人，顾白是他们请的，如果出了事他们要负责的，所以，不管你们要顾白做什么，都要先知会他们一声。 小小的动物医院里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尊“大佛”，本就紧张的气氛，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虎林的园长走上前，把他们遇到的棘手难题说了一遍，帮着林业局局长解释了找顾白的动机。 黄局长一下子明白了，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可是……顾白能解决吗？ 他看向顾白。 所有人都看向顾白。 顾白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明显陷入应激状态的母老虎，担忧地走上前。 “诶！别……” 在场的兽医和饲养员都下意识想要拦住顾白，可惜还是说慢了。 他们才说了个“别”字，顾白就已经走到铁笼前，膝盖半跪。 大家距离铁笼五米开外还胆战心惊，而顾白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伸进笼子。 “卧槽！” 他这大胆举动，让在场有些人下意识爆了粗口。 至于是哪些人，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说出来、或没说出来的差别。 换做其他人，做同样的举动，只怕下一秒胳膊就已经进入老虎的胃里了。 可是顾白竟然顺顺利利地摸上了母老虎的头顶，并且做出了一下一下顺抚的动作。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害怕？” 母老虎惊魂未定，这一次它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它野性毕露，龇出巴掌长的尖牙，试图恫吓顾白远离它。 然而顾白似乎只是把它当成一只龇牙咧嘴的小野猫，不但没缩手，还又增加一只手去挠它脖子。 “好啦好啦，别紧张，没事了，没事了……” 众所周知，撸猫就要做好被咬的心理准备，顾白这样强行撸是不可取的，他只是不怕被咬。 果然，他无视威胁坚持触碰的行为，刺激到老虎的敏感的神经。后者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将顾白的手掌咬住。 “啊——”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吓得尖叫出声，胆子小点的已经捂住了眼睛。 可是所有人都发出惊叫了，只有最该叫的人，顾白，没有叫出声。 他的手就这么任由老虎叼在嘴巴里，也不抽回去。 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痛苦，还是笑吟吟的。 那只老虎，似乎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凭借惊人的咬合力一口咬断他的骨头。 顾白自己感受得最清楚，老虎除了第一下力道有点失控以外，之后的力道都是收着的。 他赌老虎不会狠心咬下去，也赌老虎肯定咬不动。 就算咬得动，有阎王在这里，谁能伤得了顾白一根头发？ 总之一句话， 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试试你就逝世。 “好啦，这会儿冷静点了？看，我不会伤害你的……” 老虎抬起眼睛，半是惊疑半是怯怯地看着顾白。 它的眼神似乎在问：[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猫科动物的本性是，猎物越挣扎，它就撕咬得越起劲，猎物越是不动，它就越谨慎。 所以顾白没有抽出手，只是再次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给老虎顺毛。 “冷静一下，那些人是医生，他们想帮你检查肚子里的虎崽健不健康。不会伤害你。” 趁着老虎的神情有所松动，顾白把手从虎牙下移出来，顺势搔弄老虎毛茸茸的下巴。 顾白身后的人，依旧站在5米开外，他们也听不清顾白在说些什么，但是似乎他和老虎又聊上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不成这老虎还真的听他的？ 第232章 狂喜得像被虱子咬了的吗喽 几分钟后，顾白似乎终于把老虎哄好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朝着大家走过来。 “我已经安抚好它的情绪了，可以直接给它做检查，不用打麻醉。” “对了，它之所以会这么激动，还是因为它的伴侣离开了它的视线。 最好是把公老虎抬过来，让他们共处一室，不要轻易分开。” 无论顾白说什么，大家都不会惊讶，因为顾白能全手全脚活着走回来，就已经是最令人惊讶的事情了。 “可是……不打麻醉……真的能行吗？” 大家看向母老虎的目光，还是十分忌惮。 它的吼声，让众人现在脑瓜子还是嗡嗡作响。 声波攻击都这么强大，物理攻击，还不致命？ 顾白能理解兽医的恐惧和忌惮，但是这检查也必须要做。 怎么办呢？ 思忖片刻后，顾白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这样，我把老虎摁住，然后医生可以趁机做检查。” “啊？？？” 不论是老虎饲养员，还是有丰富治疗经验的兽医，都觉得这个方案有些离谱。 老虎岂是你能摁住的？它重达600多斤，5个顾白都顶不住。 可是，在缺乏其他可行方案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决定，尝试一下顾白的提议。 如果老虎愿意乖乖配合的话，摁不摁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老虎不发怒。 过了一会儿。 饲养员将做完检查的公老虎用推车推回来。 母老虎非常关切地凑过去看。 医院里有暖气，公老虎好久没睡得这么香甜，口水都聚了一滩，在笼子里发出拖拉机似的鼾声。 果真如顾白所说的那样，看到公老虎回来了，母老虎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医护人员赶紧将动物超声检查仪推过来，可以就地检查。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接下来就是清场，让其他人离开，并且放老虎出来了。 唯一留下来的那个主任医生，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尽管顾白一再保证，他会抱好老虎的脑袋和前爪，不会让老虎乱动，医生还是一脸凄惶。 就这样，本身做这份工作就是高风险的，他们有心理准备。 虽说在顾白的帮助下，老虎已经乖乖戴上了动物防咬安全嘴套。 可是，作为兽医，他们清楚得很。 这种的大型猛兽，杀人用不着牙齿，一个头槌就能把人撞死。 其他医护人员都出去了，但是出于担忧，他们还是围在窗户外面，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医生们的紧张情绪感染了老虎，还是老虎本来就紧张。 总之顾白能够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老虎浑身紧绷，肌肉颤抖。 作为人类，我们知道超声波检查仪只会轻轻贴上肚皮，不会伤害我们。 可是作为一只野生老虎，从小到大生活在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的地方，它很难理解什么是超声波。 它只知道，要把自己最脆弱的肚子，露出来给人类触碰。 而这对于大多数动物而言，都是非常致命的举动。 若不是顾白抱着它，它是绝对不会让人类靠近自己。 “那我……我开始了啊……” 医生努力放缓动作，生怕一个不慎刺激到老虎。 可是过犹不及，医生太过谨慎，反而一不小心碰到了超声波检查仪。 这台仪器看着普普通通，价格50多万，吓得医生直接蹦起来，在倒之前扶住它。 可是医生动作幅度这么大，吓得老虎跟着一起蹦起来，幸好顾白眼疾手快，连忙按住它。 “没事没事，别紧张别紧张……” 顾白疯狂搓着老虎的头顶，都快把它撸秃了，只希望能缓解它的情绪。 但恐惧岂是说不怕就会消失的？ 老虎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显然受了惊，如果不是顾白在这里，它已经咬人了。 现在它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躺回去了。就怕那个仪器会突然倒下来，砸到它的肚子。 就在这让所有人都捏一把汗的时刻，顾白忽然哼唱起一首温暖而悠扬的歌。 “?车窗外的天空落下雪花， 白茫茫的世界像风景画。” 他的歌声很暖，歌里写的是皑皑白雪，而他唱出了洒散在白雪上的暖阳。 这是歌本身以外的东西，是歌手赋予歌的魅力。 “?雨滴刹那化作冰花，在枝头悬挂， 穿过微熹晨光拥抱晚霞。” 顾白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明明是清唱，旋律却能与自然和谐共鸣。 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这份宁静所包围。 “?太阳岛上的阳光映红脸颊， 乌苏里江的渔船刚刚出发。” “?你微笑着眼睛一眨，就让人牵挂， 无论走到哪，海角天涯。 有爱的地方就叫做家……” 整个检查室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宁静之中。 没人知道顾白在唱的是哪首歌，只觉得很陌生，应该是他没出过的新歌。 大家也很难听出完整的歌词，只隐约听到“雪花”、“白茫茫”、“太阳岛”、“乌苏里江”之类的关键词。 不理解歌词，不代表不能被旋律和嗓音所打动。 大家只觉得悬着的心好像被一缕缕阳光包裹、缠绕，暖暖的，很安心。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老虎的紧张情绪似乎也开始逐渐消散。 它高耸的肩膀缓缓放低，锐利的眼神也似乎被软化。 斜飞的两只耳朵抖了抖，慢慢竖起，仿佛它也在倾听顾白的歌声。 “你看，它好像也在听歌……” “嘘——” “嘘——” 有人悄声说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几个人同时示意噤声。 大家眼看着这只巨大的生物重新在顾白旁边安静地躺下，闭上眼睛，似乎也被歌声和旋律所陶醉。 “?我们一直朝前走从冬到夏， 把最美好的记忆写成童话……” “?听过蝉鸣闻过稻香睡在苍翠树荫下， 每天迎着朝阳重新出发……” 这时，秘书忽然用拳头一砸掌心，狂喜得像一只被虱子咬了的吗喽。 “局长！局长！” 他连连扒拉着黄局长的胳膊，被后者送来一个白眼和警告。 “你干嘛，小点声，别吓到老虎……”局长压低声音道。 “局长！你听到没，他刚才唱‘太阳岛’、‘乌苏里江’，这是我们哈市的景点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现在“被虱子咬了的吗喽”又多了一只。 第233章 直播！唱歌哄老虎做B超 黄局长激动得按捺不住，想尖叫想欢呼，又不敢惊扰到顾白和老虎。 顾白唱的这首歌，很明显是为了推广哈市创作的啊！ 而这顾白还没来得及得跟他们说。 惊喜！大大的惊喜！ “局长！局长！我有一个想法！” 秘书抓着黄局长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 “开直播，现在就开直播！把现在这一幕传到网上！” “他之前虎口救人就上了热搜，这次唱歌哄老虎做b超，肯定也能上热搜！” 黄局长没敢说话，一个劲儿地竖起大拇指。 很快，一个开启了摄像头的手机，对准了怀抱老虎的顾白。 他们哈市文旅 的官方账号，运营了好几年，去年重点跟进，发布了1000多个作品，粉丝数只有5万人。 其中这5万人里，有多少是平台硬塞过来的僵尸号，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个账号刚刚开播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进来。 而原先关注账号的粉丝们，他们在屏幕另一端，对这突如其来的直播内容感到困惑。 【奇了怪了，我关注的不是文旅官号吗？怎么变成萌宠主播了？我关注错了？】 【在干嘛？官博皮下切错号了？怎么也没人讲话啊？】 【前面的你管大老虎叫萌宠？】 【我去，好大的老虎啊！是自己养的吗？看起来好乖！】 【等等，国内能养老虎了？？什么家庭条件啊能养这个？？】 很快，有无数路人观众都被直播间的画面深深吸引了。 致使观众停留的，首先是那头惹眼的大老虎。 然而，当他们将手机的声音调大，听到了顾白的歌声时，便又为歌声所打动。 在大多数直播间恨不得声嘶力竭、耍宝搞笑的时候，这个安安静静唱歌的直播间，别有一番风味。 【哇，这小哥的嗓音真好，难怪老虎愿意让他抱着。】 【小哥怎么不抬起头呀，感觉长得应该不错，瞧这鼻梁挺拔得……】 忽然，顾白似乎注意到了摄像头，抬头朝着镜头笑了一下。 一瞬间，网友们全都炸了。 【我去！是顾白！啊啊啊开直播怎么没有预告啊！还好我刷到了呜呜呜……】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羡慕那头老虎可以躺顾白怀里，还是羡慕顾白有一只老虎躺平任撸……】 观众人数慢慢从几百上涨的几万，再到几十万，几百万…… 秘书的手都在哆嗦。自从他们这个文旅号创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多观众。 网友们纷纷留言刷屏： 【啊啊啊老虎也听得懂顾白唱歌吗？不愧是我粉的偶像，他真的……我哭死！】 【这简直不可思议，音乐的力量原来真的可以穿透一切，跨越物种。】 【这只老虎就是刚才刚才新闻里说的那只野生东北虎，哇没想到这么快就刷到后续了。】 【真的是野生的吗？感觉比我家的臭猫还要乖啊！】 直播的观看人数迅速上升。 顾白抱着老虎唱歌，哄它做检查的事情，在网络上迅速传播。 很快就蹿升成为了当天最热门感人的话题。 有网友辣评： 【顾白这哥们，他赚钱我是真不眼红啊。 去霉囯要开飞机，要火场救人，来哈市旅个游，还要虎口脱险，给老虎唱歌。 感觉他没一分钱是好挣的。】 一个个相关热搜接连上榜，连带着 顾白哈市旅游 的话题也冲上前排。 这下黄局长是真的笑到脸都要裂开了。 请了个顾白回来，还没开始正式宣传，宣传效果就已经达到了。 要是这个时候直接让顾白回去，连宣传费都不用付了，直接白嫖，血赚啊！ 开个玩笑，不可能放顾白回去的！ 以前花了那么多钱请网红，效果还没有顾白点起的火星子大。 现在逮着一个能搞火文旅的，还不用钱往死里砸！ 只要顾白愿意留下来待久一点，送他一套房都可以！ 毕竟哈市房价才几个钱，一套房再贵也是“万”结尾的。 顾白要是盘活了这边的旅游业，那就是“亿”为单位的事了。 随着b超检查顺利完成，观众们也松了一口气，纷纷对兽医的勇气和顾白的牛逼表示赞扬。 检查的结果令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没有胎位不正。 可是，忧的是，母老虎肚子里怀着6只虎崽。 正常情况下，怀2-3只是比较合理的，不影响捕猎，也利于生产。 6只完全算是“甜蜜的负担”了，难怪肚子的形状有些奇怪。 它也是运气不好，怀着6胎的时候碰上提前入冬，无处觅食。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它这次的怀孕分娩变得凶险无比。 好在，虎林的动物医院经验丰富，甚至有过成功帮助7胎虎崽诞下的记录。 不得不说，这老虎真是成精了，都会找人帮忙了。 也得亏它运气好，碰上个和动物格外投缘的顾白，不然估计送不到医院就没命了。 “真是太神奇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医生做完检查后，如释重负地抹去额头的汗水，感慨道。 眼瞅着哈市文旅 的账号粉丝数飞涨，黄局长的血压也跟着狂飙。 他不得不狂掐人中，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撅过去。 网友们完全不顾他的死活，他爱看什么，就疯狂发什么： 【小傻瓜们还在看顾白直播，聪明的人已经买了飞机票准备去哈市偶遇顾白了。】 【认出来了，是哈市虎林的动物医院是。等我！这就来！】 这可是一个个游客啊，都是黄局长以前求也求不来的宝贝啊！ 现在不用求，不用喊，自己收拾行李出发了！ 呜呜呜太激动了，都来！都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不过，人多了就什么品种都有。 评论里夹杂着一两个变态，发言如下： 【就算我偶遇不了顾白，但是我撸过顾白撸过的老虎，四射五入，就相当于我撸过顾白了？】 这、这给年过50的黄局长整不会了。 “呃……” 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这是可以说的吗？ 局长压低声音对秘书吩咐道。 “删掉这条，别让顾白看到，别把顾白吓跑咯。” “好嘞！” 第234章 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是野生的 当天，文旅局上下一起加班，紧赶慢赶，终于把邀请顾白来当文旅推荐官的宣传稿赶出来了。 内容基本上就是阎王代笔的原文，加上一些软文植入的润色，见缝插针宣传哈市的景点，配上顾白环抱着小老虎唱歌的视频。 两个王炸一起出，宣传效果堪比核弹爆炸。 网友们纷纷留评： 【从冰冷寒冬，到热情盛夏，不仅是顾白唱的歌的歌名，更是他前半生的轨迹。呜呜呜眼睛尿尿了……】 【哇这文笔，申论得考90分以上！】 【真的好神奇，有时候动物比人更有良心。人会诬陷，会撒谎，会恩将仇报，而老虎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大不了一口咬死你。】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我虎姐大名“王八”，小名“囧囧”，给一个女孩子起这名真的合适吗？】 宣传效果最直观的体现在： 飞机票抢售一空，高铁票全部只剩候补，就连中转n次的长途火车票都有人抢，简直丧尽天良。 那些想要元旦回家的在外游子们，打开软件，全都懵了。 票呢？我那么那么多的票呢？ 以前压根就不知道抢票为何物，临近回家前几天直接买就行了。 现在居然卖空了。 更离谱的是，家里人还打电话过来，嘱咐： “ 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好好呆着，别回来跟游客抢票！你啥时候回来都行，不在这一时！不说了，客人来了，忙去了！” 挂断电话，孩子们忽然间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野生的。 六大省份“围攻”哈市的场景，还在持续上演。天南海北的游客齐聚哈市，致力于将每一个街道都堵上，这样顾白就逃不出他们的包围圈了。 泼天富贵真的来了，黄局长笑得合不拢嘴。 好在他们12月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富贵敢来，他们就能接。 冰雕艺术，切盘冻梨，飞马踏冰，东北虎，热气球，驯鹿表演，无人机人工月亮，统统安排上！ 除了顾白，游客想要什么都可以给。 此时的顾白被当成财神爷重点保护着，继续拍摄新的宣传短视频素材。 雪地里，顾白怀抱着一只“嘤嘤嘤”叫的糯米团子，心都快化了。 这次他要拍的视频素材，是喂白狐吃小苹果。 难怪纣王顶不住妲己的诱惑，看怀里的白狐就知道了，这么大一团软绵绵白乎乎的，谁能顶得住啊。 其他人只能听到狐狸哼哼唧唧，殊不知，白狐的叫声在顾白的耳朵里，听起来是这样的： “哥哥，哥哥，你给我吃这个小苹果，你家宠物不会生气？” “哎，真好吃，哥，你尝一口～” 白狐眯着狐狸眼，笑眼弯弯，粉色的舌头不断地舔着流到嘴角的苹果汁，还叼着切好的苹果块凑到顾白嘴边。 顾白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不能吃一只狐狸嘴里的苹果，但是情感上他真的很难拒绝啊。 正犹豫着，小狐狸的舌头就“不小心”舔上了顾白的鼻子。 “啊，哥哥！”白狐大惊失色，又娇又羞地埋进顾白胸口里。 “你家宠物要是知道我舔了、舔了你的鼻子，它不会吃醋咬我？” “哎呀好可怕啊你家宠物，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旺财忍不了了，隔着一条街，它在街对面朝着白狐破口大骂。 “汪汪汪汪！” 当着它的面，茶里茶气，还要不要逼脸了！ 顾白生怕吓坏怀中的小白狐，刚将它紧紧搂住，就听到一声粗犷的： “诶呀妈呀！吓死老娘了！啥b动静啊这是！sei搁那儿乱叫！” 白狐一通输出之后，忽然察觉到顾白看它的目光不对劲，它顿了一下，赶紧又夹起来： “啊哥哥，人家好怕怕啊！那条狗为什么这么凶啊！它不会咬我嘤嘤嘤……” 顾白：……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你们东北狐，这么虎呢！ 他就不该听懂动物的语言，本来还觉得挺可爱的，现在…… 更可爱啦！ 色令智昏，顾白没忍住对着狐狸的圆脑壳“啵啵啵”了几口，然后赶紧把它还回去。 不然他怕在一旁磨牙霍霍的旺财，真的会一个猛子冲上来咬狐狸。 拍完这一条，还有下一条宣传素材，要去别的拍摄地。 分手的时候，小白狐还一直嘤嘤嘤的，小爪子扒拉着顾白的手臂，一副舍不得顾白的样子。 “哥哥，哥哥，你要抛下我吗？嘤嘤嘤不要走……你带我走嘤嘤嘤……” 尽管知道这是白狐夹出来的声音，但是顾白还是心软得不得了。 买了好几包零食冻干哄它，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顾白拍完下一条素材，他又忍不住想起那只娇娇软软的狐狸。 哎呀，旺财毕竟是地藏王的坐骑，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何况它还这么二，除了拆家就是拆快递箱，压根就不像宠物，像逆子。 今天见了白狐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宠物是这样的，身娇体柔，蓬蓬软软，还会嘤嘤嘤撒娇卖萌。 顾白搜索了一下，知道白狐是可以养为宠物的之后，顿时收养那只白狐的心思就止不住了。 他让拍摄团队送他回白狐都，一下车就兴冲冲地去找之前的那只白狐。 刚一走近，就听见熟悉的夹子音： “姐姐，姐姐好香啊！最喜欢姐姐！姐姐贴贴～” “嘤嘤嘤我最讨厌那些臭男人抱我了，身上还沾着狗毛，哼，臭死了！臭男人！还是姐姐最好～” “姐姐给我买这个，我要吃这个～这个也要～” 顾白看着明显是同一只、却在别人怀里撒娇卖萌的白狐，顿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它说的那个身上粘着狗毛的“臭男人”，不会就是顾白？ 顾白顿时感觉心口哇凉哇凉的，有生之年，居然会被一只“渣狐”玩弄了感情。 好你个狐狸，是真的有两副面孔啊，纣王败得不冤啊。 “怎么了？顾老师，您不是说想再看看白狐嘛，等那个游客抱完，您就可以抱了……” “不用了。回去。”顾白捧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脏说道。 回头一看才发现，旺财在一旁磨牙霍霍、目露凶光。 顾白这才猛然想起，旺财是谛听，想必它已经把顾白刚才的心声都听完了，说它的坏话都听到了。 “啊这，我可以解释……我只是把它当动物，我可是把你当亲儿子啊！”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三心二意就算了，还想当它爹！ 旺财生气地跳起来，以阎王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一口咬上顾白的屁股。 “汪汪汪汪！”窝是恁爹！ 第235章 三天60亿，哈市富到放屁都冒油 顾白赶紧想追，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啊！被狗咬了，得赶紧去打狂犬疫苗！这狗哪窜出来的，怎么说发疯就发疯！” “没事，没事……”顾白摆手，“它跟我闹着玩，我裤子穿得厚，没咬伤……” “不行！必须去打针！您要是出了事，局长得要我们脱一层皮！” 顾白心知谛听是不会有狂犬病的，就算真咬伤了也没事，可是工作人员都快急哭了。 顾白也不想为难对方，只能硬着头皮去医院。 就这样，顾白因为自己的“花心”，喜提5针狂犬疫苗。 最后顾白捂着胳膊、肿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酒店，文旅推荐官的工作也只能提前结束了，反正黄局长推广哈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顾白狐狸没捞着，狗也跑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珍爱生命，远离绿茶。 顾白凄凄惨惨地趴在沙发上，扭头看阎罗还在，顿时换上满脸欣慰。 “还好有你在……我不用一个病患孤零零回去了。” 然而，阎罗缓缓转身，泪水像重庆小面一样流下来。 “对不起顾白，吾得马上回去了……” “啊？怎么了？你不是请了一星期年假吗？” 顾白刚问完，就看见阎罗的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机。 手机显示阎罗的朋友圈画面，最新的一条，下面有一个人的评论： 【东岳大帝：阎罗你怎么去阳间了？你请假了吗？】 【东岳大帝：你朋友圈怎么全是顾白？让你转发的《基于大数据视角下地府的数字化智能风控研究》文章转发了吗？】 阎罗袖子一甩，甩掉一捧眼泪：“吾发朋友圈本来想屏蔽东岳大帝，结果设置成仅东岳大帝一人可见了……” “对不起顾白，吾这次请假出来，只跟几位鬼帝协调了假期，没有上报大帝。 现在吾得马上回去跟东岳大帝做检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咱们有缘再续……” 前世做了一辈子社畜的顾白太懂了，发朋友圈忘记屏蔽领导的痛，太痛了。 他赶紧道：“你快去，快去，别担心我，我没事……” “吾先走了，有危险你就用阴阳录召唤吾，不管吾在做甚么，一定马上来到你身边！大不了这阎王吾不干了！” 这话给顾白吓得脸都白了，“这可不兴不干啊！我没事，我超好！”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顾白赶紧蹦起来，舞着酸痛的胳膊跳了一套科目三。 “你放心走！旺财只是跟我闹着玩的，它很快就会回来保护我！” 阎罗担忧地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房间里。 顾白的哈市宣传之旅结束了，可他带给哈市的热度才刚刚开始。 元旦前后，整整三天，游客将哈市堵得寸步难行。 难到什么地步呢？顾白都买不到机票回去。 本来有旺财在的话，这些都不是事儿，可是现在旺财生气跑路了，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盛况，给其他省市文旅局羡慕得，牙花子都能嘬出酸味儿。 “啧，不过是火一时罢了，难道还能一直火？急吼吼转型，当心步子迈大了扯着蛋……” “是啊，一个顾白带来的效益能有多大，现在就掏空家底把压箱底的货拿出来了，以后还怎么长效发展啊……” “这么多游客，消化得了嘛，要不给隔壁几个省市分担点？” “要我看，也就是看起来热闹，其实消费力度不大。东西都这么便宜，能赚几个钱啊！ 真是，哈市跟孔雀开屏似的，我就看不惯内样……” 其实大家心里都羡慕，但是又拉不下那个脸，总觉得哈市也太没节操了，能赚几个钱啊，啥都往外掏，也不怕入不敷出。 结果，哈市元旦结束的财报一发出来，所有看热闹的省市都坐不住了。 3天，60亿！旅游带给哈市的收入是60亿！ 就算只火3天，只干这一票，也赚翻了啊！ “妈呀，60亿！以后哈市不得富到放屁都冒油啊！” “我说哈市怎么跟老房子着火似的，原来游客这么有钱！妈呀别说让我掏空家底，掏心掏肺都行啊！” “质疑哈市，理解哈市，超越哈市！” “聪明的人已经去机场拦截顾白了，来都来了，给我们省也当一次文旅推荐官呗！” “我们这儿没有白狐，有黄鼠狼可以吗？我觉得只要钱够多，黄大仙是不介意接亿接客的！” 各大省市的文旅官博都不要节操了，疯狂艾特顾白，给他推荐自己本地的特色动物。 哈市连全球十大濒危物种之首的东北虎都放出来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有什么掏什么。 顾白见过最离谱的视频，是一个小伙子把一只拥有百年道行的狐仙抱出来拍视频。 狐仙眉间一道红痕，俨然已经得道，面对镜头，眉目间和蔼得像那小伙的太奶。 小伙子还叭叭叭地跟顾白喊话，邀请顾白来他的城市旅游。 顾白寻思着：你可赶紧把它放下！它年纪说不定都比你太奶还大呢！你让它接客，它直接送客归西啊！它跟那种绿茶白狐不是一种类型的啊！ 第236章 大经纪人、大制片人罗姨 顾白使用了钞能力，可算是抢到回去的飞机票了，就是需要多中转几次。 来时热热闹闹，走时孤身返程，难免有些寂寥。 顾白只能对着空气温言软语地哄：“旺财，旺宝宝，旺大爷，我错了，您消消气，回去我给你换一屋子新的快递箱……” 哄完静默几秒，见空中毫无回应，顾白叹了口气，看来旺财生气没那么容易哄好。 算了算了，先回去，回去准备了快递箱再说。 飞机起飞，很快到达第一个中转城市。 距离下一次登机还有很久，顾白准备去打打牙祭。 吃饭就得脱口罩，以他现在的人气，顾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决定开个小包厢。 侍者引着他走过去，途经厕所，正好撞见一个熟人对着镜子补妆。 影后车虹玉！ 顾白眼睛一亮。 人生三大乐事之一：他乡遇故知。 有了这层滤镜，本来两个关系一般的人都会亲切几分，何况顾白对车虹玉印象还不错。 他连忙大步走进去：“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拍戏吗？” 车虹玉从镜子里看到有人迅速逼近，先是一惊，看清是顾白之后，又是一喜。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又古怪起来，似乎有些仓皇。 顾白看到她一秒钟几个表情变化，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旺财不在这里，他就像少了一个外挂，也猜不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你不是在哈市吗？” “我……”顾白刚想回答，却见车虹玉眼神飘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容也很勉强。 仔细回想，似乎刚才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生硬。 可是顾白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上次顾白刚带着车虹玉在《流浪星球》里赚了一笔，两人没理由生出嫌隙。 啊，越是这时候，越是体现出旺财的重要性了。 “哈市的工作结束了，我准备回去了，飞机中转到这里。看到你很意外，就来打个招呼。 那……我先去值机了，改天有机会再联系你……” 顾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快速结束话题，饭也不吃了，先溜再说。 不过，似乎顾白的话正中车虹玉下怀，她笑容一下子轻松起来了，连连说： “好好好，我们下次再联系，你快去值机……呃，值机。” 影后似乎说完才意识到，说机不说，文明你我他，赶紧改口。 可是改完口，才更显欲盖弥彰。 就在两人尴尬对视的时候，影后身侧的女厕所里，忽然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衣着华贵的阿姨。 那位阿姨一看见顾白，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她扭头看向影后： “小玉，你和这个年轻人认识啊？快给我介绍介绍！我看他挺眼熟的！他也是圈里人吗？” 小玉……指的是影后车虹玉？ 顾白属实是没想到，影后还有一个长辈在这里，早知道顾白就早点走了，厕所会面，属实有些尴尬。 难怪刚才影后一副急着让顾白离开的样子，难道是不想让顾白和她的长辈见面？ 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呢？大不了打声招呼就走。真是奇奇怪怪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在阿姨出来的时候，影后似乎有一瞬露出“糟了”的表情，但是下一瞬就被完美的演技掩盖了过去。 此时的车虹玉陡然换上一副礼貌而得体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局促。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罗总，身兼大经纪人、大制片人数职，我们都叫她罗姨。 罗姨对年轻人很照顾的，她在圈中人脉很广，几乎大半个娱乐圈的导演、明星都受过她提携。不少顶流都是她一手策划捧红的呢！” 说完又开始介绍顾白。 “这位叫顾白，是近期很有名的歌手，跟郑天后的交情很深。也是近期电影投资圈风头最盛的新晋导演、投资人，当红炸子鸡一只，《流浪星球》就是他发掘并投资的电影。 最近他推广哈市旅游，效果奇佳，我们也是沾了他的光，现在各处的文旅都在发力，我才被家乡邀请回来，参与文旅宣传。” 原来这位老奶奶不是家中长辈，是工作上的领导，难怪气势那么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顾白理清了影后和这位罗姨的关系，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影后之前的表现这么奇怪。 “啊——原来是顾白啊，我对你有印象，真人长得比在电视上还俊呢，少见，哈哈少见。” 面对罗姨伸过来的手，顾白犹豫了片刻，也不知道她出来厕所之后洗过手没有。 不过，嗐，算了，老人家老人家，别太计较这些细节。 顾白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握了一下。出于礼貌，在长辈松手之前，他没有收回手。 “罗姨您好，幸会幸会！哎呀，可惜今天见面的时机不对，我还要赶飞机呢，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拜访您。” 鞠躬之后，顾白想要收回手，忽然罗姨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诶，别走这么快嘛，赶飞机也要吃东西啊，你吃过没有啊？” 说着，罗姨转向一旁早就被他们身份惊呆了的侍者，问：“他吃过了没有啊？” 侍者诚惶诚恐地答：“没、没，我正要带这位先生去包厢呢！” “既然没吃，小白你跟我们去吃！正好我们也刚准备吃，包厢可大了，我们两个人有些太空了，加上你刚好！” 罗姨笑眯眯地说，脸上满是慈爱。 长辈盛情相邀，顾白来这儿就是为了吃饭的，压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却之不恭了。谢谢罗姨。” “不用谢，说什么谢，我一看你着面相就亲切。哈哈，小伙子真懂礼貌！” 罗姨另一只手也一把覆了上来，将顾白的手紧紧攥住。 不知道为什么，顾白直觉有些不对劲。或许是之前影后的反应有些怪，感觉影后希望他赶紧离开。 这位罗姨，她有什么问题吗？似乎就是位有点热情的老婆婆而已啊。 可现在再用眼神询问影后，影后也已经用演技伪装起来了，不会流露真实的想法。 进入包厢，巨大的圆桌摆在正中央，看起来能容纳十个人围坐。 罗姨拉着顾白的手，亲亲热热地让他挨着自己。影后则坐在距离他们一米开外的地方。 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一米开外才是比较合理的社交距离。 顾白落座之后，想要把椅子挪远一点，刚要行动，就被罗姨挽住了胳膊。 “哎哟，别坐这么远，我老了，有些菜夹不到，小白你离我近点，帮我夹菜，好不好呀？” 这话听在顾白耳朵里，顿感凄凉，顾白也不好意思坐太远了。 “好。” 可能他想太多了，对方只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也就是没有什么边界感罢了，老一辈人很多这样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顾白刚刚做好心理建设，然而，下一刻…… “谢谢你啊小白，我一看你就是好孩子。瞧这胳膊，多长啊，多结实，平时有健身？ 很多人啊，健身光练胳膊不练腿，这样是不行的。让罗姨摸摸，你这大腿肌肉练得怎么样……” 第237章 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顾白一听，毫不夸张地说，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虽然有点离谱，可能性也很低，但是并非绝无前例，或许大概可能似乎应该……这个老比登，想潜规则自己。 当然，顾白是不愿意把人想得这么坏的，毕竟罗姨这岁数，能当自己奶奶了。 所以他只是一个激灵，紧紧攥住罗姨的手腕，不让她进一步行动，而不是一拳打过去。 “呵呵……没练腿，确实没练，您老真是目光如炬，瞒不过您。还是别摸了，怪不好意思的，也不合适。” 顾白觉得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老比登就算真的有那种心思，也该收收了。 没想到，老东西脸皮厚着呢，被顾白抓住手，她就顺势摸上顾白的手背。 满是老人斑的手指，在顾白年轻的手背上打着圈摩挲。 “哎哟哟哟，小伙子还害羞了，嗐，我都能当你奶奶的年纪了，害什么羞啊！ 我呀，就是想到我的大孙子了，你可比我孙子乖多了，性格也好。小玉啊，你看他，多可爱！是不是？难怪能火呢！” 罗姨还朝着影后抛话，一副长辈和小辈自然互动的样子。 讲真，顾白都有点迷糊了。对方表现得太自然，反而使顾白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脑子太脏了？ 这年纪，都绝经了？没理由还有想法。 果然是自己脑子不干净，罪过罪过。 “小白啊，罗姨圈子里人脉很广的，你这外形条件，当歌手浪费了，想不想演戏啊？ 演戏可比唱歌赚钱多了，我说个数，拍半个月，给你开1个亿的片酬，怎么样？” 顾白哪里能消受得了这个，天上不会掉馅饼，敢弯腰去捡，就要做好被人从后面撅的准备。 他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演技很烂，吃不了这碗饭。谢谢您老人家的好意。” 老人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顾白的大腿。 “噢呵呵呵呵呵呵真是个实在孩子，不会演戏不要紧，给你安排十几二十个替身，你去片场吹吹空调就行。罗姨保证你绝对能当下一个顶流！ 刚好丁火最近被封杀了，他手头一大堆名牌代言，就等人接手呢！罗姨瞅着你有眼缘，就你了！” 可要不是罗姨的手太不规矩，顾白都要信了“有眼缘”的说辞。 确定了，这老东西是真的为老不尊！ 尤其是刚才她发出的那一连串的笑声，让顾白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可惜有点想不起来。 直到她提到“丁火”，顾白才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这声音，这笑声，这不是那只“咪老鼠”嘛！ 就是让丁火s成糖老鸭，一边嘎嘎嘎，一边满屋子乱爬的那位！ 之前顶流丁火的视频黑料里，潜规则他的那位“富婆姐姐”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顾白下意识觉得，这么会玩，应该是四十岁左右如狼似虎的年纪。 没想到原来不是富婆姐姐，是富婆奶奶！ 妈啊，丁火都被封杀了，没想到还有后续瓜啊。 洞悉一切的顾白完全震惊了，真是不容小觑啊。 他知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他却不知道，原来丁火背后受这么大的罪！这年纪都可以？ 只是，顾白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在罗姨眼里却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呆萌小伙。 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她没吃过成千也有上百，必然是手到擒来。 “小白啊，考虑得怎么样啊？要是没考虑好的话，干脆先留下来住几天。 这几天咱们多接触接触，沟通沟通，规划规划你未来的事业发展……” 顾白深吸一口气，蓄力，正准备憋大招，开启舌灿莲花的喷人模式，忽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偌大的包厢里，陡然回荡着刺耳的铃声，让三个精神紧绷的人都吓一激灵。 顾白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郑天后”。 想了想，还是郑天后比较重要，接完电话再来处理这个老妖婆。 “我去接个电话……” 顾白说了一声就起身，在出门的那一刻摁下接听键。 “喂？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郑天后一开口，就把顾白惊住了：“顾白，你是不是碰上罗姨了？” “啊？”顾白忍不住左右看了一下，以为郑天后就在附近，不过他没看到什么人影。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着我们了？还是已经上新闻了？有这么快嘛！” “当然没这么快了，是虹玉发消息告诉我的。有些话她不方便对你直说，让我打电话告诉你！” 这回答属实超出顾白的意料，不过倒是挺合理。 “罗姨现在在你身旁嘛？你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郑天后问。 “我出来了，在走廊里，她不在我身边。你有啥想说的，就说。” 电话另一头，郑天后松了一口气。 “虹玉让我告诉你，那位罗姨，癖好有些特殊，喜欢年轻小男孩。你这样的，就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她手段很高明的，很会拿捏人的心思，外表又具有迷惑性，很多小年轻都栽她手里。 她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潜规则的人，所以一见你就想让你赶紧走了。可惜你没有t到她意思。” 顾白：…… 果然如此。 可惜对方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谁能想到老太婆这年纪还有那种心思啊。 这电话打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顾白已经被邀请进包厢了。 不过，顾白还是挺感激影后有这份心的，起码没有袖手旁观，至少他没有失去一位朋友。 “你待会儿找个理由赶紧跑，如果你没有那种心思的话。 当然，如果你有，那你也别害羞，那个罗姨确实人脉很广，大经纪人的含金量，不是普通经纪人能比的。 她之前说1亿，还是保守了。其实经过一些操作，片酬拿个4、5亿不是问题。 虹玉也拿不准你到底会不会心动，所以她也不敢坏你的好事。万一以后你怪她……” 顾白：“呃……不至于不至于……这样的好事还是留给别人……” 郑天后噗嗤一笑，似乎难得见顾白吃瘪。他也有吃亏的时候。 “这个圈子的潜规则一直都在，你愿意，那你就坐上了登天梯，你不乐意，那就得爬楼梯，还要时刻提防别被人踹下去。 总之你看着办，友情提示，就算你不愿意，也别闹得太难看。 罗姨这个人，出了名的小气。保不齐以后给你使绊子。娱乐圈一半的人都是她的徒子徒孙。她不是资本，胜似资本……”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真的会心动，或者害怕，可是，他可是顾白啊。 人脉再广，能广得过他？ 第238章 舌战群姨 顾白了解一切之后，果断收了手机，施施然回到包厢里。 包厢中气氛还如顾白离去前那样，影后在一旁闷头吃菜，脸上挂着完美的礼貌性微笑。 也就是在看到顾白的一瞬间，她的眼中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疑惑。 顾白不需要旺财帮忙翻译，都仿佛能听到影后的心声： 【你咋还笑得出来呢？你咋还没走呢？你该不会，真想搭上这登天梯？】 而老妖婆一看到顾白，脸就笑成了一朵菊花。 她还不知道，这次回来的顾白，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出于尊敬长辈、对她客客气气的顾白了。 尊老，尊的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一些自己就为老不尊的人，不需要尊敬。 顾白非常明显地将椅子拖远，拖到距离老妖婆一米开外，然后一屁股坐回座位上，大剌剌吃菜。 你既然馋我的身子，那我白嫖你一顿饭，也是应得的。 老妖婆顿时笑容就有些僵，不过她始终是笑眯眯的，用耷拉的眼皮挡住眼里的色心。 “小白啊，你怎么坐这么远啊，你不是说要帮我夹菜嘛？” 顾白从善如流：“没事，你刚才不说了我手长嘛，我都夹得到。” “呵呵呵呵，你这小伙子，真皮。罗姨还是坐你近点，说话方便点。” 说着老妖婆还挪了挪椅子，硬是厚着脸皮要坐到顾白身边去。 看来她是真的馋顾白这一口了，脸都不要了。 之前影后在介绍顾白的时候，特意提及，顾白和郑天后交情深。 就是暗示老妖婆，顾白不是没有后台的愣头青，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拿捏的新人。 影后还提及了顾白在影视投资圈有声望，也是在暗示老妖婆，顾白手里头有钱，而且有很多资本求着顾白带他们玩。 他不是籍籍无名的小辈，也不会轻易为三瓜俩枣所折腰。 说这些，就是想让老妖婆知难而退，多大屁股擦多大纸，别看到个帅气的小青年就想下手。 奈何老妖婆充耳不闻，或许是源于她几十年都没翻车的自信，又或许是，顾白实在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愿意为顾白冒险。 总之影后是能帮的都帮了，能说的都说了，再多说就不礼貌了，万一顾白和罗姨一拍即合、你情我愿呢。 当顾白回来的那一刻，影后基本就认定了，顾白也可能有那种心思。 不然他完全可以借着接电话的藉口，先行离开，事后再打个电话道歉，说赶飞机着急，这样谁也不得罪。 现在回来，无论待会儿再怎么拒绝，多少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唉……” 影后在心里默默叹着气。 娱乐圈混久了，她是真的越来越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了。 以前也有一些小年轻，说的做的，比顾白更加义正词严的都有。 结果罗姨从牙缝里抠出点肉渣，那些小年轻就馋得眼冒绿光，哭着求着要上罗姨的床。 这就让试图帮他们的影后，落得个尴尬的局面，里外不是人。 影后不认为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她深陷名利场中，懂点手段，但不多，也就堪堪能够自保罢了。 她对人性并不抱太大期望，只是她之前以为，顾白或许能跟郑天后一样潇洒——跳出规则，然后制定规则。 真可惜，顾白也跟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她觉得顾白身上的光环都黯淡了一些，连带着她心中的光，也暗了几分。 算了，自己身为影后都跳不出，又何必要求顾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各人有各路，尊重，祝福。 “嘎——” 一声尖锐刺耳的拖椅子声再次响起，打断了影后的思绪。 影后抬头一看，发现顾白竟然又动作夸张地往旁边移了一下，和罗姨拉开距离，椅脚发出很大的动静。 这下罗姨的表情更加不好看了。 影后都有些担忧了，欲拒还迎也要有些有个度，别看罗姨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她手段硬着呢。 顾白再这样吊罗姨胃口，不知道要被折腾多惨呢。 听说上一个走清冷路线的、这样吊着罗姨的小年轻，被她逼着连吃十几颗小蓝片，舌战群姨，最后直接进医院了。 现在听说那个清冷小年轻，对1岁以上、100岁以下的女人产生了阴影，转而服侍男大佬了。 当然，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荣华富贵。 就是不知道，那些粉丝在夸赞他“君子如竹、兰芝玉树”的时候，可知他舌战群姨的那一夜有多拼？ 忽然，罗姨的声音又起，打断了影后的思绪。 “小白啊，你怎么又离我这么远，难不成我身上有味儿嘛？” 罗姨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一些不悦了，隐隐带着威胁意味。 顾白张嘴、瞪眼、捂脸，来了套惊讶三连，才道： “啊，原来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有味儿的人，都闻不到自己身上有味儿呢！” 这下罗姨的脸彻底黑成锅底了。 一旁看似闷头吃饭，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影后，差点没把筷子戳鼻孔里。 顾白还故作大气地安慰：“没事没事，人老了，有老人味儿很正常。我离你远点就没那么熏了，不耽误我给你夹菜。” 说完，顾白还展示了一下他夹菜的绝活儿。 筷尖“啪”的一下，精准夹中了鸡屁股，稳稳地丢进老妖婆的碗里。 “吃，牙齿咬不动就适合吃鸡屁股。以前村里开席的时候，最肥最大的鸡屁股，只有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才配享用呢！这里没人跟你抢！” 罗姨气得眯起的眼皮抖了抖，隐隐闪出一点儿狠劲。 虽然罗姨在欺骗纯情少男的时候，经常倚老卖老，把自己老了、需要照顾之类的词挂在嘴边。 但是她心中，是把自己当成风韵犹存的少妇的。 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降低年轻人的防备心，让他们更好上钩罢了。 顾白一口一个“老人”挂在嘴边，简直就是疯狂往罗姨的逆鳞上戳。 “你还挺懂礼貌啊，小白……” 罗姨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一口价值500万、颜色森白的种植牙，在灯光下闪出诡异的蓝光。 一米开外的影后感受到了杀气，她大气不敢喘，继续埋头刨饭。 为了保持身材，她还不敢真的大口吃，只能干嚼空气。 好在演技出色，没人注意到她。 影后在心里替顾白捏了一把汗：【顾白啊顾白，你说你，你惹她干啥！】 【欲拒还迎不是这样搞的，你这样，不吃上一斤小蓝片，石更个十天十夜，她是不会消火的！】 奈何顾白就是不懂影后的着急，还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应该的应该的，尊老爱幼嘛！来，吃点鱼眼珠，补补老花眼！” 说着，顾白把整盘剁椒鱼头端到自己面前，只将鱼眼珠单独挖出来，像撇垃圾似的扔罗姨碗里，自己则独享整个鱼头。 第239章 征服他，折磨他，践踏他 “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假吃的影后，被顾白的骚操作弄得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罗姨狠狠地瞪了影后一眼，那飞出去的眼刀阴森刺骨，仿佛要刮掉她一层皮。 当然，这个眼神，罗姨本来是想给顾白的。 只是以她的身份，还犯不着跟顾白这种愣头青撕破脸。 顾白越是这样故作姿态，她越想征服他，然后狠狠折磨、践踏他。 到了罗姨这年纪，荷尔蒙早就消退大半了，她未必是在追逐肉体上的欢愉，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征服感。 她留不住自己的青春，但是她可以糟践那些正处于大好青春年华的年轻人，以此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权力是最强的春｜药，这话对男女都适用。 “小伙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有句话我好心提醒你，年轻人，别太气盛，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有些人跟你说葡萄酸，劝你别吃，看起来是好心，其实是因为他们吃不着，心里酸。 你要是信了他们的话，送到嘴边的葡萄不要，转头你再回来看，那些人为了你扔掉的葡萄，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 老妖婆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是明示和威胁了。 后一句则是离间，让顾白怀疑，提醒他的人，是嫉妒他有这种福气。 要是顾白不从了她，今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如果把娱乐圈比做一座山，顾白虽然不是山脚下的蚂蚁，可以随便踩死。但是，他也顶多才爬到了半山腰。 他的头上，多的是比他爬得更高的人。 让上面的人，拉拉屎，恶心一下他，或者剪断顾白的绳子，不让他继续往上爬，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白沉默地吃着他的剁椒鱼头，吃着吃着，放下筷子，红了眼圈。 这鱼头味儿可太正了，辣椒也是新辣椒，好吃，就是好辣！辣得耳朵嗡嗡响，鼻涕眼泪一起流。 那个老妖婆刚才在叨逼叨什么？没听见，当她放屁。 顾白抽了张纸，借着擦眼泪的功夫，悄悄吸溜了一下鼻涕。 这动静听在看在老妖婆耳朵里，就是顾白在小声啜泣，看起来是被吓哭了。 老妖婆心里顿时就美了，身体后仰，脸上的皮也舒展开了。 等顾白收拾完自己，老妖婆以一种玩弄、轻蔑、势在必得的口吻说： “听说你写歌很厉害啊，还会给人量身定做歌曲。那你给我写首歌呗。” 杀人诛心，老妖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别人最引以为豪、最热爱的人事物予以作践。 比如让学了二十多年芭蕾、因脚伤不得不放弃梦想的小年轻，穿着芭蕾服伺候她。 让母亲刚刚过世不久、单亲家庭的年轻人，在床上喊她“妈妈”。 如今对顾白，她也想用一样的手段。 你不是对你的歌引以为豪吗？那就用你的歌来讨好我。这是服从性测试，一旦同意了，将来还会有更过分的要求。 顾白思考片刻，“顺从”地应答：“好啊，老实说，我一看到你，脑子里就有首歌……” 罗姨顿时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哈是嘛，那你唱一个，就在这唱。小玉啊，咱们可有耳福咯……” 顾白微微一笑，拿起一根筷子，在装着红酒的玻璃杯上轻轻敲了起来。 通过敲击杯沿、杯身、杯脚和桌面，配合手指叩击，能模拟出几种不同的音调，如此一个简易的伴奏乐器就有了。 顾白专注地敲出一段悦耳的前奏，这副游刃有余、行云流水的专业范儿，让顾白对外的魅力更添一层。 罗姨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重，同时，影后眼中的遗憾和惋惜也越发明显。 她伤心地端起酒杯，权当是在祭奠心中又塌了一块美好的地方。 前奏结束，进入主体，顾白嘴巴微嘟，缓缓开唱： “猪……” “噗————”两行红酒从影后鼻孔里喷射而出。 而这并没有影响顾白继续唱下去：“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 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 忽扇忽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哦——哦哦——” 你说巧不巧，罗姨年纪大头发稀疏，特意烫了卷毛，增加发量。 一旁的她早就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气得上下起伏的胸膛，宛如一台破旧的风箱，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她的血压，也像被丢进开水里的温度计一样，直线上飙。 顾白可不管她，继续引吭高歌：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怪阿嬷……”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顾白唱到这里的时候，影后眼看着已经憋笑憋到不行了。 她鼻子底下拖着两条长长的红酒，根本顾不上擦，她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大腿都掐紫了。 这歌真是越听越离谱，每一句都在贴脸开大。 她一边震撼顾白怎么会有这种搞事的胆量，一边又惊叹顾白竟然有这种搞怪的才华。 最不可思议的，是顾白居然一脸认真地唱歌，如果不听歌词，还以为他在唱情歌呢。 从未有这么一刻，影后觉得憋笑比憋屁都困难，奈何顾白回蓝太快，刚出大招，后招又续上了。 “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 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 “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 上辈子一定投在了富贵人家哦——哦哦哦————” “够、了！” 桌子猛然一震，是老妖婆气愤得拍桌而起，手边的红酒应声而倒，尽数洒在她身上。 并且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乍一看还以为她年老失禁了。谁让她站起来了呢？ 影后见到罗姨面色铁青，生怕她火气上头，对顾白做出什么，急忙出声： “罗姨，你衣服湿了，我带您到卫生间整理一下！” 经过影后提醒，罗姨才低头看到自己裤裆上湿了一片，顿时面色青转白、白转紫。 “我扶您过去……” “不用！”气愤的罗姨一把甩开影后的手，朝她撒气般大吼：“我还没有老到要别人搀扶的地步！用不着你！” 罗姨吼一个字，嘴唇抖三抖。 看来她真的气得脑子都发昏，看都不想再看顾白一眼，怕血压压不住，扶着墙哆哆嗦嗦地出门找卫生间。 “砰！”出门时罗姨重重摔门泄愤，整个屋子都仿佛震了震。 但凡再年轻个十岁，她能用手把顾白活撕咯。 但凡再老个十岁，她能用拐杖把顾白戳死咯。 等到余震消失，影后一脸担忧的表情突然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呀哈哈哈哈……顾白你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怎么……太有才了，骂人没一句重复的啊哈哈哈哈……我次奥哈哈哈……” 第240章 不服当面怼，有仇当场报 在影后标志性的“嘎嘎嘎”笑声中，顾白默默炫了两碗饭。 笑够了之后，影后才有些后怕地轻拍胸脯道： “唉，你也不怕得罪她。其实你之前接了电话之后，悄悄离开就好了。 非要出这口气，只能图一时爽快，后面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顾白一脸云淡风轻地吃菜：“你看我像怕麻烦的样子吗？” “唉……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懂……” 影后光是想到老妖婆的那些手段，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么些年，她或听闻、或目睹老妖婆怎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早就被吓成了惊弓之鸟。 顾白吃饱了，擦了擦嘴，又拿红酒漱了漱口，才道： “说起来，感觉你和那个老妖婆，也不是同道中人。既然你看不惯她，为什么非要在她手底下做事呢？换家公司，或者出来单干不行吗？” 影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顾白的眼神，既觉得他天真，又羡慕他天真。 “哪有这么容易的。这念头我十几年前就动过了，你看我现在走得了吗？ 要么是公司合同没到期，要么是代言合约在有效期，要么是电影还在宣传期……一年一年拖下去，就耽误到现在了。 一旦我动了单方面解约的念头，公司就会疯狂买我黑料搞臭我，到时候所有合作方要我赔违约金，我直接二十年白干了，还名声扫地。” 事实上，车虹玉在影坛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就攒够足以挥霍一生的钱了，可退圈这事，不是她想就能做的。 她早就沦为了资本家赚钱的工具，资本的欲望永无止尽，在榨干她的剩余价值之前，公司是不会让她脱身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郑天后这种魄力，十几年前就舍得一身剐，敢激流勇退，‘净身出户’，从头再来。 如果是五年前，那我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嫁入豪门当阔太，算是比较‘好’的出路了。 可是豪门需要的是生育机器，真嫁过去，我未来十年都要在生孩子、和阻止小三生孩子中度过了。我何必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 “整个娱乐圈都是一样黑，我在罗姨手底下，已经算是比较幸运了，起码她不好我这一口。 而且跟着罗姨去应酬，大家看在她的面子上，送过来的都是一些年轻帅气的男生，这时主动权在我这里。 看上了，你情我愿的话就玩一玩，好聚好散。看不上，就谁也不搭理就行。 要是跟了个男领导，恐怕我就是被挑选、被送去伺候别人的人了……” 影后很多年来都把这些话深埋在心，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像倒豆子一样把心里话都说给顾白听。 或许，在她心中，早就把顾白当成和郑天后一样的人了。 跟他们在一起，不用担心被背刺，因为他们都是不服当面怼，有仇当场报，不搞另一套。 顾白听完影后的倾诉，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举重若轻道： “那简单，你签到我的公司不就行了？我公司的宗旨就是“向钱看，向厚赚”，不整那些有的没的。” 影后哑然失笑，一时半会儿都分不清，顾白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大哥，虽然我很感谢你邀请，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刚得罪了罗姨。 罗姨人脉广到可以杀人不见血。你公司能不能自保还不好说呢，你还想挖墙脚？” “没事，我人脉更广，你应该听说过，我下头有人。” “啧啧你可真幽默……苦中作乐你就……” 顾白还想好好跟车虹玉说道说道，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叫声仿佛喉咙里卡了一斤痰，听着又吃力又费劲，还很难听。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 顾白和影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啊……” “不会是那老妖婆（罗姨）的？” 两人赶紧戴上口罩和墨镜，开门出去看热闹。 甭管是不是那个老妖婆，热闹是必不能错过的。 走廊上，无数跟顾白他们反应如出一辙的人，全都从包厢里探出头或者身体来，脸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没过一会儿，走廊里就全是人影，顾白直接走出去都看不清发生了啥。 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叫个不停：“啊啊啊啊——有狗！救命——” 忽然，挡在顾白前面的人猛的分开一条道，几乎所有人都像触电一般，急匆匆地钻回包厢。 “汪！呜呜呜汪！汪！” 这时顾白才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身影，艰难地要爬出厕所门口，没爬两步，就被一条狗拖了回去。 她再爬，狗再拖。 她又爬，狗又拖。 花白的头发就像一条蓬松的拖把，将厕所的地面擦得铮光瓦亮、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捂嘴道：“饭店厕所里怎么会有疯狗闯进来……” 顾白也捂住了嘴，不过不是为了捂住惊叫，而是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如果是普通的老人，他一定会伸出援手，可对方是那个喜欢辣手摧草的老妖婆，那顾白可就要掏出手机拍视频了。 这么好笑的事情，不能只笑一次，要记录下来随时笑。 这时，有热心人士大声支招：“脱裤子！快！快把裤子脱了！” 原来是他们看出来，罗姨穿了条厚厚的大棉裤，那条狗根本没能咬到她，一直是在咬她的裤子。 老妖婆听到指挥，慌到极点的她下意识照做，把裤子往下一褪，脚下一蹬，顿时滑出了大半个身体。 本来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拉她一把，就能带她脱离险境。 然而，那些热心人士一低头，忽然瞥见罗姨销魂的玫红色丁字裤，顿时…… 大、脑、一、片、空、白。 啊这……这老太婆，还挺……潮啊…… 短暂愣神的功夫，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 那条疯狗又扑咬了上来，这次没了棉裤的保护，尖牙一口咬穿老妖婆的屁股蛋。 “哎哟喂——救命啊啊杀人了——” 顾白看得后背一凉，不由自主夹紧了腚，举着手机录像的胳膊都抖了抖。 他想起自己几天前被狗咬的那一口。 他有不坏之体，被旺财一口咬下去都麻了半边身体，那个老妖婆，得咬掉半条命…… 第241章 哥！出事了！快来医院！ 看到事态升级，那些路人们也从震惊中回神，纷纷喊道：“帮忙救人啊！抄家伙！” 七八个精壮男子，还有勇敢的大姨大妈，抄起视线范围内所有的棍状物，朝着那条咬人的狗打去。 就算打不到，把狗吓得松口也是好的。 万万没想到，面对十几根拖把、扫帚，还有飞过来的鞋子，那条狗不但没有松口，它甚至还会闪避。 滑步、侧身、跳跃、后仰、旋转…… 那条狗经过灵活走位，拖把、扫帚挨不到它一根狗毛，全部都往老妖婆身上招呼了。 “哎哟……哎哟……” 老妖婆的叫声从凄厉到有气无力，显然热心人士的暴击，远比那条狗给她的伤害更大。 她像死蛇烂鳝一般趴在地上，只有屁股高高撅着，画面又惊险又滑稽。 就在场面不知道如何收拾的时候，饭店的保安队拿着专业的防暴设备来了，钢叉，护盾、甩棍，应有尽有。 那条狗仿佛通了人性一般，知道硬茬来了，转头就往厕所里跑。 “快把门堵住！别让它再跑出来！” “疏散人群，先疏散人群！” 整个饭店的顾客都被清出去，包括已经昏迷的老妖婆，也被人抬到门口，等候救护车到来。 顾白看着罗姨的惨状，努力笑得很小声。 影后忽然在顾白身边幽幽一叹：“上天保佑，希望她没事。” “啊？”顾白笑声戛然而止，一头雾水转向影后，“不是，我印象中你不是这种圣母人设啊？” “你说什么呢，”影后瞪了顾白一眼，眼中却藏着止不住的窃喜：“我说的是，希望它没事，动物的它。” “那条正义的狗狗，挺身而出，惩奸除恶，简直应该为它颁发英雄勋章。但愿它能逃脱抓捕。” 顾白也乐了：“我就说，这才符合你的人设。放心，那条狗一定会没事的，那些保安抓不到它。” “你怎么会知道？”影后对顾白笃定的语气表示疑惑。 “咳咳，”顾白赶紧岔开话题，压低声音说：“那老妖婆被咬的画面，我都录像了，要不要把视频发你一份？” “要要要！发我发我！” 影后一乐就忘了之前那茬，还嘱咐道：“发我邮箱，能保存得久一点嘻嘻嘻嘻嘻嘿嘿嘿嘿嘎嘎嘎……”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 影后仍然是老妖婆的名下艺人，面子工程是要做的，不得不跟车去医院。 临走前她跟顾白挥手，还使劲使眼色，提示他千万别忘了发视频。 同时，保安们也从饭店出来了，从他们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们找遍了厕所，但是一无所获。 别说狗了，就连一根狗毛都没找到。 顾白对这结果，毫不意外。 堂堂谛听神兽，能被你们凡人抓住，那才离谱呢。 在听到狗叫声的一瞬间，顾白就听出来是旺财的声音。 尽管旺财换了身毛色，试图掩盖真实身份，可是凭借着相濡以沫的默契，顾白轻易看穿了它的伪装。 饭店禁止宠物入内，女厕所里不会好端端的突然出现一条狗。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谛听听到了老妖婆内心的污秽之语，知道她要对顾白欲行不轨，所以直接闪现来教训对方。 旺财，承认，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旺财，旺宝宝，出来，我知道你听得见的，咱俩和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顾白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对着空气好声好气地哄。 要是哄好了，说不定还可以省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直接让旺财带着自己秒穿回家。 不过，旺财显然这次没那么好糊弄，它肯帮顾白，不代表它已经原谅了他。 就在顾白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顾白掏出来一看，是他最亲爱的妹妹，赶紧接通。 “喂，盼盼，不是还有一星期才放寒假吗？怎么打电话给我呀，考完期末考了？” “哥！出事了！”妹妹电话里的语气很急，而且背景里有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在车里，还有“呜~~呜~~”的鸣笛声。 顾白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分不清这是警笛还是救护车的声音，脸上的懒散消弭无踪，忙不迭追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哎，哥，就是……” 妹妹刚要说，似乎就被身边的人打断，那人说了什么，顾白听不清，只听见妹妹回复那个人： “好，好，我这就去拿……好！我马上！” 电话那头妹妹开始喘了起来，似乎跑起来了。她跑了一阵，又想起来还在通话，赶紧回复顾白： “哥，我这会儿有点急事……先挂了。电话里有点说不清楚……你能来医院吗？就在我治眼睛的那家医院！” “好好，我马上过去，你出事了吗？是眼睛出问题吗？” “不是……不是我，是我舍友，还有……呼——呼————先、先挂了，见面再说……” “滴”一声，电话挂断，只剩空洞的不安在灼烧顾白的心。 虽说妹妹最后说了，不是她出事，但能让她这么着急的事情，想必不是小事。 顾白连忙仰头对着空气大声喊：“旺财！旺财！你刚才都听见了？我需要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显现，再一眨眼，旺财已经出现在顾白的身前。 它身形暴涨数倍，没等顾白开口，直接用尾巴一扫，将顾白卷到自己背上，而后开启时空穿梭之术。 顷刻间，一人一狗消失在这座城市。 下一瞬，它们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有个穿着手术服的病人躲在拐角处，从耳朵上拿下来一根烟，准备避开医护人员的监视，偷偷放纵一把。 医院里人员上下都是用电梯，楼梯间只作为特殊逃生用通道，鲜少有人来往。 就在那个病人点亮打火机的一瞬间，身后伸出一只手，直接夺了他的烟。 “医院内禁止抽烟。有点公德心你！” 说完就大步推门离去了，留下病人一脸惊悚地望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 等会儿，他抽烟之前，明明检查过，楼道里没人啊？他们是打哪冒出来的？怎么还有狗啊？ 走廊里，顾白把收缴的烟顺手塞进口袋里，旺财则躲了起来。 顾白再次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喂，我已经到医院了，你在哪儿？” 妹妹一怔：“啊？你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到医院呢……” 第242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好在妹妹没有继续深究顾白为什么能够闪现医院的问题。 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出租车上了，电话里时不时传来司机摁喇叭的声音。 这会儿她总算有时间跟顾白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哥，出事的是我的舍友。前几天，她被骗子骗了钱，银行卡里的助学贷款和贫困生补助，全没了。” 这事听起来屡见不鲜，但是顾白还是很好奇：“那骗子怎么骗的？” “那骗子自称扶贫办的，说有一笔新的补助要发给她，发了个链接过来，让她输入银行卡号……” “然后你舍友就直接信了？”顾白微微皱眉。 “没，她多问了几句，核对了一下身份。 也不知道那骗子是怎么拿到她个人信息。他把她的姓名、电话、住址，家庭成员的身份信息，说得清清楚楚。” “我舍友家里条件很困难，她平时靠兼职赚生活费，期末也一心要考第一，拿到奖学金当学费。 正好我们这几周在期末考试期，最近她学习得比高考都拼命，压根没有功夫细想，对方信息都说对了，她就不怀疑了。 她老老实实点开骗子发的链接，然后卡里的2万块钱就全部被转走了……” 通过妹妹的讲述，顾白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2万块钱，对于有钱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件大衣，一双鞋子，一顿饭。 可是对于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贫苦大学生来说，这是她未来2年的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 丢了这些钱，简直堪比天塌了。 妹妹的舍友，本来就因为这件事而大受打击，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天是最后一科考试，妹妹考完试上台交卷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舍友没有来。 舍友对于奖学金是势在必得，今天却连试都不来考，一定有问题。 妹妹急急忙忙出考场，然后疯狂打那个舍友的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妹妹是提前一小时交卷的，全班同学都还在教室里考试，没人能帮忙，妹妹只能一个人满校园找她。 最终，妹妹在实验楼的一间公共厕所里，发现了割腕的舍友。 舍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她的手机浸在血泊中，因为妹妹的来电一直在闪，屏幕一亮一亮。 也是因此，妹妹看到了手机上的短信和遗书，从而知道了舍友割腕的原因。 【尊敬的王玉女士，您的贷款已经通过审核，成功到账元，请及时提现使用并按时还款。】 【尊敬的王玉女士，您的贷款已经通过审核，成功到账元……】 王玉是妹妹舍友的名字。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那个该死的骗子。 他骗走舍友卡里2万块钱还不够，居然又用舍友的身份去借贷。 也不知道骗子用了什么办法，既不是本人操作，又没有身份证原件，居然也借成功了。 想来骗子借款的平台，都不是正规的平台，这种平台，利息必然高得可怕。 一条条借贷成功的短信发到舍友的手机里，就像一记记重拳劈头盖脸砸来。 【尊敬的王玉女士，您的贷款已经通过……】 【尊敬的王玉……】 短信仿佛成了她的催命符，又像阎王爷的生死簿，一遍遍写着她的名字，催她下地狱。 这个平台借5万，那个平台借3万，甚至连3000块钱的小额贷款也不放过。 最终十几条短信，累积起来一共借了18万。 钱全部进入了骗子的口袋，而债务却落到了女孩的头上。 18万。 这对于一个刚上大一、年方18的山村穷学生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爸妈干了一辈子农活，挣钱的速度，赶不上生病花钱的速度。 开学报到前，爸妈掏空家底、借遍亲戚，也就拿出了1500块钱让她拿去上学。 从摩托车，到班车，到火车，再到地铁，便是王玉的上学路。 她比那些坐飞机来、甚至从家里步行几百米来读大学的女孩，不仅仅是多了几趟换乘，而是命里多了几道坎坷。 看起来王玉和其他几个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宿舍，读着同一所学校，仿佛大家都处于同一个，都有一样光明的未来。 但是，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肩上也背负着不同重担。 做兼职一天工资是80块，王玉每周六日都去兼职，从不休息，每个月只能挣640块。 国家一等奖学金是8000块，对于王玉而言，已经是一笔巨额财富，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把大学的每一天都当成高考来过。 假使她真的成绩足够突出，那么她最多能拿三次国家一等奖学金，总共2万4。 2万4，对上18万…… 在王玉有限的认知里，18万，是她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钱，也是她一辈子都翻不过坎。 除了死，似乎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家里的母亲有智力障碍，父亲也有一身的慢性病，随着年纪渐长，越发干不了重活。 王玉能读书到大学这一步，几乎全是靠了好心人的资助，和国家的补助。 本以为好好读完4年大学，未来就能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 哪想到，就是一个陌生的骗子，用一个简单的链接，就能将她推入深渊。 这哪里是诈骗，这分明是敲骨吸髓，这是要她的命…… 于是，王玉一个想不开，就躲在厕所里割腕了。 听完妹妹的讲述，顾白心中无限唏嘘。 曾几何时，他也觉得妹妹50万的手术费是天文数字。 他并不觉得那个女孩为了18万就想不开自杀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认知的短板，也有各自的难处。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顾白这样将心比心。 对于诈骗，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只有傻和贪小便宜的人，才会被骗。 然而这早就是过去式了。 随着信息化时代到来，骗术日新月异，不知道早就更新换代多少次了。 无所不在的信息泄露，无孔不入的骗子，他们可以为每一个人量身定做一个骗局。 就算有警惕心，也不贪小便宜，那也只能防得了低级的骗术，总有更高级的骗术等着。 人的认知是有限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没碰上只能说是幸运。 比如妹妹的舍友王玉，她被骗是因为贪小便宜吗？ 不是，她家境困难，确实是村里的重点帮扶对象。 时不时就有真正的扶贫人员给她打电话，也确实会真的往她卡里打钱。 可恶的是信息泄露，可恶的是处心积虑的骗子。 哎，希望那个妹子没事。 “那你舍友现在怎么样了？” 妹妹回答：“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了，我本来要跟着一起去。 但是有人提醒我，最好把她的证件和衣服带上，方便住院和办手续，所以我又跑回宿舍了一趟，现在打车去医院……” “既然你忙不过来，这种跑腿的事，让钱明他们干不行吗？ 我之前请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可是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顾白也就提了一嘴，顺势吐槽一句，哪只妹妹语气忽然沉了下来。 “哥，钱明他们那边也出了大事，自顾不暇……这也是我打电话叫你过来的原因，可能需要你出手……” 第243章 交了钱就没有下文，全是忽悠 “钱明？钱明他们出什么事了？” “就是……诶诶！师傅，开过了！医院到了，怎么还不停啊！” 妹妹刚开个话头，忽然就在电话里惊叫起来，原来是车开过头了。 出租车司机经验丰富，车上也配备了语音导航，一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是…… “对不起啊妹子，你讲得太有悬念了，我听着听着就入迷了，一路上大气都没敢喘，顾不上看导航……” 顾白在听筒里听到司机师傅抱歉地对妹妹道歉。 要不是医院到了，司机师傅估计还想听完钱明他们的故事。 顾盼都无语了，难怪感觉今天的出租车开得格外慢。 她有急事呢，只想赶紧付了钱走人，不过司机怪不好意思的，怎么都不肯收。 “对不住对不住，耽误你事儿了。赖我赖我，这次我请了……” 顾盼没有跟司机过多推诿，她时间紧迫，下了车就迈开步子朝医院赶。 她一边跑一边在电话里对顾白说：“哥，你现在在哪儿？钱明他们的事，待会儿我当面跟你说。” “好。” 最终两人成功会面，一起弄清楚了舍友所在的病房，然后快步赶过去。 过程中，妹妹跟顾白讲了钱明他们发生的事。 “半个月前，听他们说，有个毕业好几年的学长，姓洪，通过年级群联系上他们。 洪学长说他在邻省开了家公司，临近期末，知道大家课比较少，特意邀请学弟学妹们去他的公司打寒假工，待遇从优……” “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且最近也是考试季，所以响应的人并不多。 只有钱明宿舍里那个黑黑瘦瘦的，叫丁伟志的，他被说动了。 因为他一直就很想创业来着，打寒假工赚钱是其次，他主要是想去跟那位学长学习一下成功的创业经验。” “出发前，那个学长拍胸脯保证说，公司管理灵活，他可以做主，期末考试的时候，让丁伟志直接回来参加，假都不用请……” 听到这里，顾白脚步微顿，眉头蹙起，他好像有点猜到后续了。 “但是，后来丁伟志没有回来参加期末考吗？” 妹妹点头：“对，大二的考试时间提前我们一周开始，但是丁伟志没有回来。 钱明他们打电话过去，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联系那个洪学长也联系不上，两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把这事报给辅导员，辅导员急得满嘴生疮、两眼发红，连夜带着钱明他们几个壮小伙，直接坐飞机到邻省去找人，结果……” 这次顾白学会抢答了：“结果人没找着，所谓的公司也不存在，地址都是假的……”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哥你怎么知道的？” 妹妹很是惊讶，大大的眼睛里倒映出顾白笃定的神情。 顾白嘴角一撇，勉强咧出个不成型的苦笑。 要怎么说呢，顾白前世也是上过学的，类似的套路他全都经历过。 尤其是高考后和大一第一学期那段时间，骗子们简直把学生当成待宰的肥羊，疯狂薅羊毛。 该怎么形容那些骗子呢，用狂轰滥炸、无孔不入这两个词就很贴切。 当时顾白真的很纳闷，明明在读高中的时候，学生都没什么机会上网，扣扣、v信里也没几个好友，使用率并不高。 也就是高考后和临入学前那段时间，才组建班级群，开始加同班同学。 结果那段时间，盗号的事情层出不穷。 隔三差五就有同班同学的账号被盗，然后骗子私聊所有人借钱充话费。 又或者是，骗子盗号之后，私聊大家说：“我拍了你一张照片，上传到这了哟，点开链接看看……” 只要点进去，下一个账号被盗的人就是你。 到底骗子是怎么精准定位他们的个人身份和亲友关系，从而精准行骗的呢？ 至今顾白仍然想不通，只能归咎于信息泄露。 可信息又是怎么泄露的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躲过了盗号骗局，还有各种防不胜防的骗术等着你。 比如网购骗局。 上一秒刚刚买东西付完款，下一秒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订单异常发不了货，也退不了款。 给你一个链接，点击链接才能给你退款。 一旦点进去，整张银行卡就被盗刷了。 又比如会员骗局。 打开手机，莫名其妙收到短信，说你开通了xx会员，如果你不退订，就会每月自动扣你几十块钱。 想要退订，就要点击下方链接。 一旦点进去，后果你懂的。 如果说，这些线上的骗局，可以用“打死不点陌生链接”来破解，那么，一些线下骗局呢？ 一些外来人员，趁着大学新生报到第一天，所有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偷偷混进大学。 他们戴着自制的工牌，冒充学长学姐、学生干部，或者辅导员，来骗取新生的信任。 骗新生办没用的流量卡、报废的热水卡，往里充大几百块钱。 骗新生订购英语杂志、报纸，说与四六级息息相关，一年只需要几百块，每个月准时给你寄过来。 骗新生加入兼职平台，只要交钱成为会员，就会源源不断给你推荐附近最好的兼职机会。 …… 以上全部，交了钱就没有下文，全是忽悠。 若是侥幸躲过了开学第一天无所不用其极的骗子，别大意，后面还有。 教室抽屉里的四六级包过、帮刷学分绩点…… 男女厕门板上的有偿捐|卵、捐米青、小额贷款…… 年级群、同乡群里突然跳出的刷|单、招打字员小广告…… 校友群里突然冒出来的功成名就的学长学姐，他们嘴上说带你赚钱，其实是看上了你口袋里的钱……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至今想来，都还头皮发麻。 甭管是有钱的、缺钱的、爱占小便宜的、想勤恳做兼职赚钱的、爱学习的、想走捷径的……总有一款骗术，为你量身而定。 此时此刻，顾白根据前世的经验，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一种可能。 “丁伟志他该不会……被骗进传|销了？” 万万没想到，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妹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如果只是传|销，那辅导员也不用着急上火到满嘴烂疮……” “报警之后，警方对丁伟志的手机进行定位，手机最后一次开机，定位显示在国外……缅北。” “艹！”顾白忍不住脱口而出。 传|销顶多骗钱，缅北有可能要命啊…… 第244章 怀揣济世良药，前来救命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舍友的病房门前了。 妹妹率先进去，出于礼貌，顾白先在门口等。 透过门上的观察窗，顾白可以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极度苍白的女孩。 如果不是女孩睁着的眼睛时不时眨一下，他都要以为躺着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人。 哀莫大于心死。 即使已经抢救回来了，王玉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也就是在看到妹妹的身影的时候，王玉的眼中才流出了活人的复杂情绪。 她的眼中有愧疚，有窘迫，有悲伤，更多的还是对人生失去信心的麻木。 “盼盼，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咬着下唇，将本就惨白的嘴唇咬得更加毫无血色。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是同学，不麻烦……” 顾盼想要抱她，王玉却怕自己纱布上的血弄脏顾盼的衣服。 一番推拒之后，两个女孩还是抱在了一起。 王玉断断续续的哭诉透过门缝飘进顾白的耳朵里。 如果不是护士盯着，她早就从窗户跳下去，或者逃出医院了。 她之所以等着妹妹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妹妹—— 她的饭卡里还有50多块，热水卡里有将近20块，这是她剩下的所有的钱，希望能补偿顾盼垫付的医药费。 更多的钱她还不起了，真的很抱歉，赶紧给她办出院，能退一点是一点…… “别再……救我了……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想……连累父母，同学，老师……不想连累任何人……我死了才能不给大家添麻烦……” 此时的王玉说话磕磕绊绊，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大意仍旧是一心求死。 无论顾盼怎么安抚她，都无法将她从崩溃中拉出来。 连带着顾盼的情绪都被感染了，双眼泪涟涟，喉头哽咽。 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在悄悄抹眼泪。 他们并不想偷听，但是床位离这么近，不听见是不可能的。 生病的人本就心思敏感，听着王玉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他病人也不免悲观起来。 “叩、叩、叩。” 门上忽然不轻不重地响起三声，将整个病房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只见顾白戴着口罩、单手插袋着走进来， 病房里其他人没能认出他，但都下意识紧盯着他，挪不开目光。 顾白身上散发的气质和这个病房里的人截然不同，不是说有多高贵，而是他脊背挺得笔直，一副不会被生活打倒的样子。 凡是进了医院的人，不管是病人本身，还是病人家属，哪一个不是垂头丧气，宛如被捶打的老牛，一天天颓下去。 瞧他这副派头，步履稳健，自信满满，倒像是位医生大拿，怀揣济世良药，前来救命来了。 当他走到病床前，他还真的从单手插袋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王玉。 “给你。” 王玉有些怔，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睁着一双哭肿的眼问： “你是……” 顾盼连忙抹干泪解释：“啊……忘了说了，他是我哥哥。 之前考试还没结束，老师同学都在考场，我一个人六神无主的，特意叫我哥过来帮忙……” “真的麻烦你们了……对不起……” 王玉眼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她并没有因为感受到关心而放弃死亡的念头。 相反地，她因为自己多给一个人添了麻烦，更加愧疚想死了。 还不起的爱和恩情，比恨和恶意更催人断肠。 她只感觉越欠越多，快要多得连死都还不起了。 顾白却忽然手掌一摊，将掌心的大白兔奶糖露出来： “给你，吃颗糖，会开心点。” 王玉牵了牵嘴角，勉强逼自己做了个笑的动作。 其实她内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区区一颗糖，又怎能驱散她心里的苦呢？ 但她并不会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她向来珍视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而且，对于一个一心想死的人来说，她活都不想活了，又怎么会想反驳呢。 王玉顺从地单手接过糖，用牙齿咬开糖衣，舌头一卷，将裹着糯米纸的奶糖吃进嘴里。 “甜吗？” “……甜。”她木木地说。 其实她尝不出半点甜味，她甚至尝出了苦。 苦，不在她的舌尖，在她的心尖。 她从生下来就被命里的苦浸透了血肉，就算吃再多的糖，她也尝不到一丝丝甜。 不过顾白并没打算靠着一颗糖就把女孩子哄好。 真正的灵丹妙药，他还没掏出来呢。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食不知味。这样，我这儿还有两颗‘糖’，你尝尝甜不甜。” “第一，从法律上说，别人拿你的证件贷款，只要你这个当事人没有到场签字，贷款就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 你可以报警，警方会指导你跟贷款公司交涉，让他们停止放款，向冒名贷款着追责……” 王玉含着糖，惊讶地望向顾白平静的眼。 “我知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别怪我妹妹，她也跟你一样是个小姑娘，遇到这事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把事情告诉了我。” “事实上，你也应该告诉给长辈，让有经验的长辈来帮你处理，就不会轻易想不开了。” 其实，王玉出了事之后，第一时间确实想到了家中长辈。 就是因为想到了长辈，她才立即想到寻死。 因为她作为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她遇到的事情，家中的长辈一般是帮不上忙的。 她的身后没有坚实的后盾，相反地，身后的人需要她在前面遮风挡雨。 当她惹下的麻烦，超出了自己能解决的范畴，她唯一想到的处理方法，就是用死亡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不把麻烦带回家里。 好在顾白的指点，帮她解决了麻烦，那她就不用死了！ 王玉灰暗的眼睛，因为顾白的话而短暂地亮了起来。 然而，顾白的下一段话，又重新让她低落下去。 “但是，说是这么说，却不是一报警就百分百能解决的。 如果骗子让你在伪造的页面上签署过电子签名，收款的又是你的银行卡，那你很难证明贷款的人不是你……” 第245章 整个地府都反了？ 在王玉惊慌的目光中，顾白继续说道： “类似的贷款纠纷，一般会闹到上法庭打官司那一步。你可能没那个时间和金钱去耗。 而且，如果对方借的是不正规的高利贷，不知道转了几手外包出去。 外包团队可不管是不是本人，他们会联合一些黑恶势力暴力催收，你们普通小老百姓惹不起。” 这下好了，小姑娘嘴里的糖何止没味儿，简直比黄连还苦。 刚止住的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妹妹都慌了，手忙脚乱给人擦眼泪，还埋怨地回他看顾白：“哥……你干嘛……” 顾白赶紧掏出第二颗“糖”：“我还没说完呢，等我说了‘第二’你再哭也不迟。” “第二，我公司有个法律团队，可以帮你打官司，他们都是专业的，你可以完全交给他们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赢了的话，皆大欢喜。输了的话，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要赔18万高利贷。 我可以先帮你把18万还上，防止利滚利，从窟窿滚成堵不上的巨洞……” 这天大的恩惠把王玉砸得晕晕乎乎的。 很难想象，一个刚刚见面，甚至连脸都没看见的人，要帮她打官司，还要帮她付这么一笔“天文数字”…… “不过……”顾白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 “不过，这18万可不是我平白给你的，是我借你的。你毕业两年之内还清，我就不收你利息。” 听说是借款，这让王玉的心里稍稍安了些。 她从来不相信的午餐，就算真的有，她也不敢要，过重的恩惠也会压得她喘不过气。 只是，两年还18万…… “谢谢您愿意借钱帮助我，但是……两年……能不能延长……” 王玉的声音越说越小，她这话说得很难为情。 别人肯帮她渡过难关已经很好了，她实在不该再多说的。 可是，那可是18万啊。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月薪5000是高薪，不吃不喝不睡一分不花，也得攒三年，才刚好18万。 可是，她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啊。 何况，她还不一定能找到月薪5000的工作，听说现在工作很难找，月薪3000的都抢破头。 不，不能这样，人要懂得感恩。 顾盼的哥哥，没有像高利贷一样利滚利，就已经是救了她一条命了。 她大学期间可以兼职发传单、摊煎饼，从大一开始攒钱，毕业后她可以按时还清的…… ……？ 王玉越想心里越没底。她突然想起，她还有国家助学贷款要还呢。 毕业6年内，大学的助学贷款要连本带利全部还清。 她真的能还清那么多钱吗？ 王玉才18岁啊，就已经预见自己未来10年的人生都要负重前行。 她确实放弃去死的念头了，只是她要迎来生不如死的人生了。 苦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正思忖着，顾白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盏灯，将她黑洞洞的未来照亮。 “不用愁眉苦脸的，区区18万，你毕业两年内肯定能还清。 毕业后去我公司上班，我给你开税后1万的月薪。 我公司有宿舍，有食堂，包吃住不用花钱，理论上你一年半就能赚到18万。 另外半年是给你宽限的时间，你有6万可以自由支配。 哦，我忘了，每年年后公司都会有调薪，季度还有绩效奖金。所以说不定你一年就能还清18万了。” “等你还完钱，你想转行干别的工作也行，我帮你推荐。” 泼天的富贵，劈头盖脸砸到王玉的脸上。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一定会以为对方是在骗她。可说话的人，是顾盼的哥哥啊。 血色满满染红王玉苍白的嘴唇和双颊，为她灰败苍白的人生添上一抹亮色。 王玉激动得嘴唇颤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连怎么发声都忘了。 顾白却还继续加料：“你要是想的话，这个寒假就可以过来兼职了。 兼职的寒假工，我只能给你开税前5000工资。不过，过年有三倍工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 王玉终于想起来话怎么说了，发出的声音却有些破音。 别说她激动，就连病房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馋。 这么好的工作，哪儿找啊，包吃住，不花钱，兼职都有5000。 要不是王玉那个床位拉上了床帘，大家都想探头去看，那个年轻的有钱老板长啥样，怎么这么财大气粗。 其实18万，对于现在的顾白来说，已经不是大钱了，他就算直接给王玉也不心疼。 可他还是选择了“借”的方式，为的是引出后面的工作。 给王玉一些念想，一些目标，生活才有奔头，不然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而且，顾白现在公司刚成立，正是用人之际，能招到王玉这样优秀的员工，也是双赢。 别问王玉符不符合岗位需要，她肯定符合。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工作，都是有手就行，就看有没有机会，和用不用心。 贫苦人家的孩子，能考上大学，就代表她是一路披荆斩棘过来的，是个心性极坚的人。 有这种韧性，只要给她一个机会，肯定能干得很出色的。 顾盼直到这一刻，才体会到顾白的良苦用心。 本以为哥哥是单纯地犯二，哄人不成反扎心，没想到还挺贴心。 王玉的手腕伤成这样，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了，她又不想让爸妈知道，那她过年肯定是没法回去了。 正好顾白给她提供了打寒假工的机会，王玉有了去处，又有了钱，着实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看来在顾盼上大学这段时间，顾白也在社会这所“大学”里成长了，做事滴水不漏。 王玉情绪稳定下来了，又有妹妹留下来陪她，顾白功成身退。 他准备动身处理，被骗去缅北的丁伟志的事情。 顾白联系上钱明，向他们了解相关的情况，包括丁伟志最后的手机定位具体在哪个方位。 有了大概的位置信息，加上旺财的辅助，找到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顾白充满期待地看向旺财，旺财一脸懵逼地回望他。 顾白：[你应该知道丁伟志在哪？] 旺财：[我不知道啊。] 顾白：[你不是谛听吗？] 旺财：[可我不是狗啊。万里追踪是哮天犬的活儿。] …… 嗐，差点忘了，平日里看旺财的狗形态看习惯了。 “这样，你先送我回家一趟，我用阴阳录找阎王打听打听。” 顾白哪里知道，此时的阎王正像小学生挨教导主任的训一样，站在领导东岳大帝的面前，耷拉着脑袋，垂袖于胸前。 这正是阎王追星成功，发朋友圈刷屏，却忘了屏蔽领导的后果。 东岳大帝本就对整个地府的追星行为颇有微词，只是暂时没出乱子，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现在阎王追星都追到翘班了，最可气的是，五方鬼帝和罗酆六天都帮着阎王打掩护。 好消息，地府上下团结一心。 坏消息，地府上下团结一心，但是没有带上东岳大帝。 这不相当于整个地府都反了？那东岳大帝还坐得住？ “帝君，吾向您发誓，吾虽然追星，但是绝对没有因为追星耽误公事、假公济私……” 话音未落，一张纸页忽然飘到半空，上面浮现一个个金光大字。 金字带着阳间生人的气息，穿透阴阳界限，直达阎王桌案前。 上书： 【阎罗，在吗？能不能帮忙查一下丁伟志在哪儿？】 阎罗认出了顾白的字迹，下意识地心花怒放，想要立即提笔回话，却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笑容一僵。 他颤巍巍地抬头，看到了东岳大帝黑成锅底的脸。 对方怒目圆瞪、咬牙切齿：“还说没有假、公、济、私……” 第246章 带上我！缅北！我要去！ 顾白拿着判官笔，捧着阴阳录，在家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回信。 他哪里知道，他和阎王的“私情”被东岳大帝当场逮住。 要不是阎王紧紧抱住东岳大帝的后腿，不让他走，这会儿东岳大帝已经出现在顾白面前，当面问罪了。 “奇怪，怎么这么久没有回信……” 根据经验，如果是顾白相关的事情，阎王不会长篇大论，而是会直接秒回的。 难道……阎王变心了？ 难道他来阳间亲眼见到顾白之后，发现所谓的“偶像”，在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感觉幻想破灭，当下虽然没有发作，但是回去之后悄悄拉黑了顾白？ 顾白一时心中有些惆怅。 果然明星都避免不了粉丝爬墙脱粉啊……就是不知道阎王的新墙头是谁？ 算了，没时间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救人要紧。 得趁着阎王没有把旺财收回去之前，赶紧把丁伟志找回来。 “旺财，咱俩不能干等着，我们先去缅北。到了那里，再看看你能不能靠着听心声把人找出来。” “汪！” 一人一狗正要出发，忽然一个矮墩墩的身影跑了过来。 “带上我！带上我！” 顾白都已经跨上狗背了，定睛一看，屁颠颠跑过来的竟然是小秦。 这小家伙是十殿阎王之一的秦广王所留的一缕执念，不需要吃喝拉撒，给他一个手机，就能跟智能家具一样，丢在家里看家。 小秦太久没有在顾白面前刷存在感了，顾白都快把他忘了。 这货平时不是除了打电话、玩手机以外什么都不关心的吗？怎么今天突然闹着要跟顾白出门？ “别闹，改天再带你出去，我有正事，你在家乖乖呆着啊……” “带上我！缅北！我要去！” 两只软乎乎的手抓住了顾白的衣袖，顾白随手拨了一下，竟然没有甩开。 小秦出乎意料地用力，神色也难得正经，圆嘟嘟的脸上五官皱成一团，像包子上面的褶花。 “不是……你干嘛？以前也没听你说想出门去玩啊？” 顾白纳闷的同时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鲜少见到小秦的眼睛里，露出这么执着的神色。 “我想起来了！缅北！打电话！110！姐姐在等我！” 听到小秦这话，顾白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妈呀，这小家伙可算是想起一点有用的信息了！ 之前地府来了那么多鬼，十大阴帅，甚至阎罗王，都没法让秦广王的执念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谁也不知道秦广王是经历了什么才突然从地府消失，再见面就只剩一缕执念，变成一个小孩流连人间。 大家更是不知道这小孩为什么老是执着于打电话，为什么要打110。 现在他可算是主动说出了一些事情了，这是重大突破啊！ 顾白直觉这信息很重要，如果能告知给地府的人员，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摸出点什么。 可是，现在顾白联系不上阎王…… 顾白赶紧掏出《阴阳录》看一眼，还是没有回复。 他生怕小秦这金鱼脑，没一会儿又忘了刚想起来的东西，赶紧追问： “姐姐是谁？跟缅北有什么关系？” “姐姐……姐姐……”小秦重复念了两遍，没一会儿眼神又好像重回混沌。 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小秦才含着手指道：“……姐姐……让我打电话……电话号码是……是……” 顾白急得一脑门汗，就三位数的号码都记不住，还指望他能记住什么！ “是110！对不对？”顾白着急地帮忙说了出来。 “对！是110！姐姐让我打110，她说……呃她说……呃说什么呢……”小秦开始在他的包子脸上挠来挠去。 顾白无奈地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 跟这小屁孩讲话，能被他急死。 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顾白都已经根据这零散的关键词，脑补了十几种可能性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有个“姐姐”，让小秦帮忙打110报警，说明对方一定是遇到了危急情况，需要求助。 然而，已知的是，小秦压根就记不住110这个号码，而且他几年前就开始在这栋别墅里乱打电话了。 这说明他当时大概率没有报警成功，并且事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如今再报警也没用了。 说得不好听点，那个“姐姐”很可能几年前就出事了，现在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想通了这一点，顾白也就不着急了。因为急也没用了。 他在心里为那位“姐姐”默哀了一会儿，然后冷静地问小秦：“那个姐姐是在缅北吗？” 小秦迟疑着，点了点头。 “可是，她在缅北的话，你是怎么见到她的？这里，这栋别墅在国内，距离缅北可远得很呢……” “唔……这……嗯……”小秦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双眼满是迷茫，又开始咬手指。 “算了，你不是要去缅北吗，上来。” 顾白放弃沟通了，他觉得以小秦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一个连1、1、0三个号码都记不住的小屁孩，还能指望记得住什么呢？ 还是先去缅北，既然缅北能刺激他的记忆，让他想起“姐姐”的叮嘱，说不定真到了缅北，就能想起更多事情。 顾白屁股往后挪了挪，伸手拉小秦上来，让他坐到狗头上。 反正这小家伙只是执念化形，不存在出事一说，就算带他去缅北，也不用担心他遇到危险。 “坐好，准备出发了。” 前方空中裂出一道缝隙，从中间扩大，慢慢扩充成一个黑洞。 旺财后腿微曲，纵身一跃，连人带狗消失在黑洞里。 …… 同一时间，地府。 东岳大帝气冲冲地往前走，面上是令地府众鬼看了都神魂俱惊的威严震怒。 然而，他一条腿上却挂了一串长长长长的人形挂件，像拖了一列火车，又像拖了一堆鼓鼓囊囊的大号垃圾袋，每往前迈一步都非常吃力。 只见最前方的阎罗抱着东岳大帝的腿，身后东方鬼帝抱着阎罗的腿，西方鬼帝抱着东方鬼帝的腿，往后将近二十位，一个连着一个。 小火车的队尾，是南方鬼帝杜子仁，他一手抓着前方人的腿，一手紧紧抱着阎王殿的大柱子，青筋毕现，咬牙切齿。 这一队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与最前面的东岳大帝角力。 “阎罗！五方鬼帝！罗酆六天！放开吾的腿！尔等是反了不成！” “不放！除非帝君不去找顾白的麻烦！”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与顾白无关！” “想问责顾白，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247章 地府恐怕不能追星了 也不知道地府那十几位地府中层领导，到底能和顶头上司东岳大帝周旋多久。 反正，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只听他们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哀求道： “是我们执意要喜欢顾白的，不关顾白的事！” “是啊！要索就索我们的命！别索顾白的命！” 东岳大帝法力高深，顾白的冥冥之音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大到动摇心志的地步。 所以他才这般震怒与不解：“反了！反了！统统反了！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会唱点小曲的凡人，尔等竟为他倒反天罡、忤逆犯上！” “尔等这样做真的能拖住吾吗？吾堂堂帝君，又岂会真的去找一介凡人的麻烦！ 吾只是想试一试，看尔等胆敢做到何种地步！” 听到东岳大帝疾言厉色，诸位鬼帝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喘。 只有队伍末尾的南方鬼帝低着头，小声逼逼： “顾白才不是普普通通会唱点小曲的凡人，他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他以为他说得很小声，然而对方可是东岳大帝。 作为统辖阴阳，主宰冥界，掌管人道，独尊中界的东岳大帝，他上可通天庭，下可通地府，有什么声音是他想听却听不见的？ “一个二个，统统胆大包天！酆都大帝平日里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哼！吾去找他说道说道！” 东岳大帝一甩袖，阎王他们十几个鬼神统统感觉寒风刺骨，不自觉松了手。 也就这片刻失神，再清醒时，只能看到东岳大帝飘远的身影。 “坏了，帝君要让酆都大帝来管教我们了，今后地府恐怕是再也不能追星了……” “只是管教我们便罢了，千万不要连累到顾白啊……” “也不知道，顾白现在在做什么……” 十几位鬼神目光担忧地望向远方，仿佛要望断黄泉的尽头，看到那个年轻的身影。 此时此刻，顾白已经来到了缅北境内。 缅北，作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以其独特的地理优势，成为了犯罪滋生的温床。 顾白以前就算没有特意了解过，也能从网络上的边角料里，模模糊糊地在心中拼出个大概印象。 网上但凡提到缅北，总是少不了“诈骗”、“嘎腰子”、“人口贩卖”、“黄赌毒”等关键词。 听起来，这是个无恶不作、令人发指的地方。 之所以它能混乱成这样，少不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那就要追溯到一些历史原因，说起来非常漫长，但是总结起来就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翡翠有个别称，叫缅甸玉，据说只有缅甸出产的翡翠，才是玉石中的上品。 正是因为丰富的矿产资源，才给这个国家招来了恶狼。 从一开始的一头恶狼，变成两头，再到十几头、几十头……群起围攻，分而食之。 两百多年来，这个国家经历了被灭国、被殖民、被分裂之后，早就已经分崩离析。 如今的统一，其实是“被统一”。 看似已经复国了，恶狼被赶走了，国家获得最终胜利了，正义打败邪恶了。 实际上，如今站在台前作为代表的都是傀儡，他们都是恶狼扶持起来的势力，幕后真正管事的是恶狼。 背后有多少头恶狼，台前就有多少个傀儡。 如今，光是缅北地区就有几十个武装力量割据控制，一个山头一个王，各自为政，说是百里为王一点都不夸张。 “地利”，就要说到缅北独特的地理环境。 位处犯罪金三角，紧挨四国边境线，加上境内到处都是高山丛林，林深茂密，天然的一个犯罪藏匿的好窝点。 一打，犯罪分子就往深山老林里躲。 一个人，往“绿色海洋”里一钻，躲上十天半个月，想要找到他，堪比大海捞针。 要是犯罪分子发现，官方真的铁了心，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那他一看形势不对，就直接越过边境线跑路。 大不了，在国外苟一段时间，熬到官方退兵，又暗搓搓回来，重振旗鼓，继续奏乐继续舞。 至于“人和”，那就不得不说，缅北那边简直成了“人才”聚集地。 首先是本地的各个山头的“王”们。 他们拥兵自重，当然是军队人数越多越好。 可是底下几千几万张嘴要吃饭，又没那么多钱，就想出了“贩读养军”的馊主意。 他们种植、制作、贩卖读品，一开始是为了糊口，后面是为了发财。 久而久之，贩读成为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不管男女老少，全员读贩。 他们把读品卖到世界各地，又进一步吸引了外国的黑恶势力，哪里有屎，哪里就招苍蝇。 其次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罪犯。 都知道缅北的地理环境好躲藏，很多人犯了大事之后就特意往那跑。 这种人一般手上要么沾血，要么沾读，总之是穷途末路，再不跑就要在自己国家挨枪子了，才跑到缅北这里。 长此以往，这里就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养蛊场，无数恶贯满盈的罪犯来到这里，同恶相济。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投机客。 人人都知道，发财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 那些投机客，他们自己国家法律完善，不敢在自己的国家搞事，就故意把相关的黑色产业搬到缅北这边进行。 这些投机客，在自己的国家可能是热衷慈善的精英人士，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缅北，可能是嘎腰子团伙的幕后老板之一。 经年累月，缅北就成了黑产聚集地，背后的资本来自世界各地。 这些内幕，真是越了解越心惊。 如果顾白不是拥有外挂，他是打死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普通人来了这儿，就是从一个讲法治讲文明的现代社会，来到一个混乱邪恶的黑暗丛林，完全是羊入虎口。 不过，现在的缅北，比起前几年来说，可能会相对“安全”一点。 因为这几年，缅北那边的主要经济来源，从“制读贩读”变成了“网络诈骗”。 之所以有这样的转变，顾白了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跟华国有关。 华国这边打击读品犯罪的力度之大，举世皆惊。 那些在边境线上运读的贩子，发现50克冰就吃枪子，直接麻了。 50克，就一个鸡蛋那么重，他们卖给其他国家，都是一箱一箱的出。 往华国卖，他们只是想发财，不是想玩命。 不往华国卖，这里的人口已经占了世界人口的20，又离他们最近。 再加上华国打击诈骗力度也越来越大，这块土壤越来越不适合罪犯生存，于是国内的“诈骗人才”就偷溜出国，将“一身本领和才华”施展在缅北。 慢慢地，缅北那边开启了以诈骗为主的新型产业，旧的贩读产业逐渐丢弃了，毕竟谁也不想有命挣没命花。 这样推断的话，小秦所说的那个要他帮忙报警的“姐姐”，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了。那可是几年前，还是混乱的时候。 至于那个被学长骗走的丁伟志，还有可能活着，他年轻力壮的，也许被拐去做诈骗了也说不定。 “旺财，你有闻到丁伟志的气味吗？” 旺财无语地翻起了一点白眼：[都说了我不是狗……] 顾白尴尬地咳了一声：“咳……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248章 挨打成为家常便饭 夜，缅北，vv园区。 一座看似平平无奇的办公大楼内，灯火通明，每个办公室里都排列着一排排办公桌。 这里的办公环境，乍一看和普通的工作上班环境没有什么区别。 每个工位上都摆着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神情麻木的工作人员。 看起来是加班过量，导致每个人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跟普通的打工社畜没什么两样。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每个工作人员右手边设置了一台电话座机，他们不断地拨号，被挂断，然后重新拨号、被挂断。 重复多次，仿佛所有人都是打电话的机器人，满脸写着麻木，不论被拒绝多少次都不会放弃。 也只有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会迅速地换上正经和威严的神情。 “你好，请问你是王小鸣先生吗？” 电话难得被对方接起来了，还回复了：“对，是我，怎么了？你谁啊？” “我是明春市通信管理局的。我们检测到，你的手机号码在海湾区发送虚假短信，已经涉嫌犯罪，我们要对你名下的手机卡、银行卡做封停处理。” “啊？不是我干的啊！我没发过虚假短信，那我该怎么办呢？” 工作人员麻木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喜色，握紧电话的右手都有些颤抖，但是口吻却竭力地装出镇定和严厉。 “什么？不是你干的？这样，我帮你转接至明春市公安局，你配合警方调查，否则你的身份证将会被注销……”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说了一句令工作人员出乎意料的话：“不用转接了，我现在就在明春市公安局呢。” 这下轮到工作人员愣了半拍：“这……你在公安局干嘛呢？” “我啊，我上班啊！” 工作人员大惊，连忙抬眼看了一眼电脑，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人的档案，姓名写着【王小鸣】，职业一栏写的是【学生】。 虚惊一场……原来是学生跟他开玩笑。 工作人员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对方没有那么容易上钩了，但是，对于这个难得愿意接电话的人，工作人员还是不肯轻易放弃。 他沉下声音，用极其严厉的口吻喝道： “严肃点！别乱开玩笑，你还是学生呢，你去公安局上什么班！我警告你，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你必须配合调查！” 工作人员刚发完威，就听电话那头慢悠悠说： “你拿的是几年前的资料啊？我都毕业一年啦，早就不是学生了……” “我管你是不是学生，总之你涉嫌犯罪这事后果很严重！再不配合，我们就抓你去坐牢！” 工作人员心里着急，想要一通乱拳打懵对方，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对方沉默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无奈。 “你拿的资料上，就没有我以前就读院校的名称吗？你好好看看，我在哪所学校毕业的……” “我管你在哪所学校毕业的！你就是在清北大学……啊……警校啊，那没事了。” 丁伟志“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眼睛心虚地乱瞟，活像老鼠见了猫。 妈呀，搞电诈骗到警方头上了，太刺激了！ 谁能想到，上头发下来的目标名单里，居然还藏着警校学生的信息，这不坑人嘛！ 然而，等心跳平息了一点之后，丁伟志猛然醒悟过来，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哎呀！怎么就给挂了，好不容易跟警方联系上，我应该求救才对，真是被打成狗脑子了……” 这个刚才试图实施诈骗，却被吓到主动挂断电话的工作人员，正是顾白要找的丁伟志。 他自从被那个洪学长骗来缅北之后，就被迫搞起了电诈的勾当。 如今他的手臂上，和看不见的衣服底下的地方，布满了一块块的淤青。 这全是他之前试图逃跑，以及业绩完成不佳被殴打留下的痕迹。 被骗过来一个多月，他一单没完成，因为业绩太差被蛇头转卖了好几次，挨打早就成为家常便饭。 大概是挨打挨得脑子坏掉了，成为惊弓之鸟了，刚才丁伟志好不容易误打误撞联系上警方，他竟然下意识想要躲避，而不是求救。 平时手机被收缴，去哪儿都被盯着，没有报警的机会。今天说不定能借着“工作”，趁机向警方求助。 机不可失啊！ 丁伟志暗搓搓地把手指放到回拨键上，想要摁下去，可是手指头好像被水泥封住了，怎么都没法往下压。 左右望了望，他的四周都是跟他一样搞诈骗的工作人员。 偌大的办公室里，近百号人坐得密密麻麻，人手一部电话。 上一秒还是xx局局长，下一秒就变成xx客服，再过一会儿又化身股市大师，指点电话那头的国人买股发财。 这些人里，不乏有跟丁伟志一样被坑骗过来的，但是更多还是怀揣着发财梦，明知这里干的是诈骗，还刻意过来蹚浑水捞黑钱的。 除了诈骗人员以外，还有专门巡视他们的打手，他们腰间别着电棍，在工位之间穿来穿去。 这些打手大多是缅囯本地人，他们不会说华语，搞不了诈骗，就担当了监视的工作。 丁伟志不敢摁下回拨键联系警官，主要是忌惮那些本地打手。 他们长期处于这样的语言环境下，虽然不会说华语，但也能听懂不少。 之前有“同事”在电话里多透露了一点东西，下一秒电棍和甩棍就劈头盖脸招呼过去了。 这些打手为了杀一儆百，每次不把人打个半死不停手，几次过后，效果显着，大家都老实了。 想要当着他们的面跟警方联系，无异于找死。 退一万步说，假设丁伟志可以使用一些，只有华国人听得懂的指代性语言跟警方沟通，成功瞒过了缅囯打手，那也不代表没有“同事”出卖他。 他自己是善茬，可他的“同事”们可不个个是善茬啊。 而且，电话那头那个人，说自己是公安局上班，未必就真的在公安局上班。 万一那个人是在拿他开涮，只是个还没毕业的警校学生，而他当了真，把对方当救命稻草，那下场就惨了。 纠结半天，丁伟志的手慢慢缩了回去，眼里的光也悄然散去，逐渐被麻木所替代。 算了，没希望的，还是保住命再说，哎…… 第249章 真是狗大不中留啊 月黑风高，顾白猫着腰，脚步轻悄地跟在旺财后面，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 经过旺财的一番追查，两人一狗来到了一个大型园区的附近。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稻田，目测约上千公顷，地势平坦，绿意盎然。 不知情的人，目睹这碧绿稻田，兴许会感慨一句“好一派田园风光”。 然而，当人们看到远处的哨站和持枪的武装人员时，恐怕会立即意识到不妙。 种下这些稻田的可不是勤劳朴素的农民伯伯，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 稻田的尽头，是声名狼藉的vv工业园区，它像一块巨大的墓碑，矗立在低矮的碧波之上，阻断人们远眺的目光。 工业园极大，占地面积惊人，内有许多高楼大厦。 园区后面紧挨着一条大河，园区前方就是辽阔平坦的稻田。 伏低的水稻，顶多能遮掩像小秦这样的小孩身躯，成年人根本无处躲藏。 凡是从vv工业园区出逃的人，只要没跑出10公里以外，都能被站在高楼上的人一眼找出来。 所以，这稻田是犯罪分子的“帮凶”，它不是一幅宁静闲适的田园风光画卷，它是藏污纳垢、粉饰太平的伪装。 褐色的泥土里藏着干涸的鲜血，稻谷吸收了泥土中污秽的养分，结出罪恶的稻穗，又喂养了园区里那帮丧心病狂的人。 顾白和旺财瞬移到距离园区大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起园区里放哨的注意。 顾白在心里呼唤旺财： [旺财，你只能听到丁伟志在这附近吗？这范围也太大了！就不能确认一下他的具体位置？] 顾白设想的解救方法很简单，只需三步： 1确认具体位置 2瞬移到丁伟志身边 3抓起人就跑。 这个解决方法乍一听很粗糙，实际上可行性极高，因为旺财能空间穿梭。 在这种地方，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都不会引起注意。 至于其他的受害者，顾白也不好管，他一己之力是救不完的，得要国家出面才行。 不过他们的解救计划，目前还只停留在第1步就是了。 顾白：[旺财，你再好好听一听，竖起耳朵听，园区里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知道丁伟志在哪儿？] 旺财有些不耐烦地抖了抖耳朵： [在听呢在听呢，两只耳朵都在听呢！你别再说话让我分心了！] [行行行。] 过了一会儿。 旺财：[你别再吵了！] 顾白无辜摊手：[我没说话啊……] 旺财：[你的思考吵到我了！] 顾白：[你……] 你小子，还耍上帅了，好好好，今天是你的主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真是狗大不中留啊，逆子这是进入叛逆期了。 [你怎么还在想七想八，吵死了！我没法专心了！] 旺财忽然又道。 顾白横眉瞪眼：[我瞎想我的，你不听就是了，我又没喊你！] 旺财：[不行，我不听怎么知道你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 顾白：[……] 孩子进入叛逆期了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了。 三分钟后，旺财顶着一脑袋的包，老老实实地地让顾白提着耳朵，专注倾听园区里所有人的心声。 园区里有上万人，里面除了办公楼，还有医院，赌场，超市，ktv，餐厅，十分嘈杂。 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要从中挑出和丁伟志相关的心声，难度极高。 旺财狗脑风暴，cpu高速运转，屏蔽了周遭的一切感知，专注倾听来自园区内的声音。 而顾白将下巴抵在狗头上，神情也非常专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想，不要让旺财分心。 一人一狗，包括一旁的小秦，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人影，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 终于，人影来到顾白的身后，高高举起手…… …… 同一时间，还在“工作”的丁伟志，一边麻木地拨打一个又一个号码，一边回忆起自己这一个多月的经历。 这一个月，真的是度日如年，比高中三年都漫长。 当初那个校友群里的洪学长，以邀请丁伟志来自己创办的公司实习为理由，给他买了机票。 机票要大几千呢，他可太感动了，简直把那位素未谋面的洪学长，当成了命中注定的贵人。 然而正是这位“贵人”，一出机场就把他骗上面包车，然后收了5万的中介费，把他转卖给了当地蛇头。 丁伟志还是个大二学生，没出过社会，见过心眼子最多的人，也就是突击点名的大学老师。 如今他总算知道，老师心眼再多，平时再怎么用挂科吓唬人，期末的时候还是会绞尽脑汁让他考试及格。 而社会上的一些人，披着人皮，不干人事，想的是要将他吃干抹净，敲骨吸髓。 被卖的那一刻，丁伟志就意识到“完了”。 几个人冲过来把他手机没收走，还有两个人拿着刀子在后座虎视眈眈。 一到目的地，立即把他带到房间里关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一大群人，全都跟他一样，脸上带着惊慌，眼里满是无措。 园区里的那帮家伙，把他们这些被卖来的人，统称为“猪仔”。 到了这儿，人就不再是人了，而是砧板上的鱼肉，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口条利索的、华语标准的“猪仔”，被安排去打电话搞诈骗。 没什么文化，有一身力气的，被安排去干苦力，当打手，或者去赌场当个叠码仔什么的。 一些特殊的技能型人才呢，自有其他的去处。 像是程序员，就安排他们维护园区网络之类的，总之是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要是某只“猪仔”，嘴皮子既不不灵光，脑袋又转得不快，没法给园区带来利润，他们就会加价把人转卖出去。 反正光是缅北就有几十个工业园区，总有地方缺人手。 总之，来了这儿就身不由己了，没人会在乎你的想法。 反抗是没有用的，“猪仔”们只有2个选项了，“服从安排”，或者“被打到服从安排”。 想逃跑，那是痴心妄想。 每个工业园区的四周都围有电网，只有一个大门，门卫在外持枪把守。 平时睡觉都有人来监视、查房，上下班都有人持枪接送，防止“猪仔”逃跑。 一旦逃跑被发现，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身子骨硬朗的能扛过去，虚弱点的，打完之后没几天就不行了。 那些没挺过去的人，丁伟志只见到他们被装进黑袋子里拖走，至于拖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这个地方是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死了就是白死。 一开始丁伟志还不愿意同流合污搞诈骗这种勾当，结果被打过几次之后，他现在急不可耐地想要完成一单。 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业绩，他已经被转卖了几轮，新园区的条件越来越差，打手们也越来越狠毒，这让他有了危机意识。 要是他再不成功骗到钱，证明不了他的价值，那他的下场就很凄惨了。 那些人买他花了不少钱，他们不可能做亏本生意的，一定会想尽办法从他身上把钱捞回来。 最乐观的结果，是打电话给他家里人，让家人花几十万来赎回他。 而最坏的结果，则有可能把他身体里的器官，单独噶出去卖…… 只要配型成功，卖出一个腰子，就能赚几十万。 那么，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会选择多卖几个器官，还是会把他还给家里人，就一目了然了…… 第250章 混入沙丁鱼群里的鲶鱼 顾白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旺财，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旺财受他干扰。 忽然，顾白感觉后腰被什么硬物用力戳了一下。 以顾白的不坏之身来说，这点“力”并不算什么，没感觉到痛，顶多有点痒。 他以为是小秦闷得发慌，无聊得拿棍子戳他，便没当回事，只是反手去拨了一下。 可伸手一摸，指头接触的却是金属类的触感。 摸起来是根棍状物，顶头有两个凸起的金属点，这让顾白心生警觉，猛地扭过头去。 一瞬间，他和身后一个黑瘦的男人四目相对。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黑瘦男人眼中流露出慌乱的情绪，似乎完全没想到顾白还能回头。 他急急忙忙想缩回手，奈何他手中的东西正被顾白紧紧抓着。 两人一拉一拽，气氛陡然有些局促。 “￥！” 黑瘦男人忽然张口说了一句话，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他眼神狠厉，凶光毕露，威吓之意尽显。 随即他颇有气势地按下手中棍子的按键，刹那间，电流噼啪作响。 顾白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根电棍啊！ 来者不善！ 这家伙从背后偷袭他，要不是顾白有防电防雷防火防水的“不举之伞”护着，这会儿已经撅过去了。 想到这，顾白劈手夺下电棍。 那个黑瘦男人正发着懵，他目睹电流在顾白的手心流淌，乖巧得像一条刚出生的蓝色小蛇，以为电棍坏掉了。 不然怎么连续两次都失效呢？ 一时大意，以致于他被顾白夺走武器的时候，并不很当回事。 他怀里还有杀伤性更强的武器——枪，之所以一开始没用，主要是不想吓走“入侵者”的同伴。 然而，他的手才刚摸到腰间的枪把，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伴随着耳边的滋滋电流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后倒。 顾白收回电棍，一脸的刺激和兴奋：“原来这东西用起来是这种感觉！” 平时只能在电影里看到这东西，日常生活中，遇到危险使用双截棍已经绰绰有余了，用电棍就太狠了点。 不过这里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拿电棍对付他们就正好。 可惜这里只有一个歹徒，不然就可以多试几次…… 念头刚起，顾白就赶紧纠正自己，不能飘不能飘，幸好只有一个。 要是多几个，引起上面哨兵的注意，倾巢而出就麻烦了。 “旺财，你听出丁伟志在哪儿没有？我们被发现了，得赶紧走。” [听出了一点儿，先进去再说！] 下一刻，空间裂缝开启，旺财带着顾白和小秦一起钻了进去。 裂缝的出口在vv园区内部，避开了放哨的视线范围，进入主要的诈骗区域。 [就在这附近了。] 顾白盯着眼前一栋栋灯火通明的大楼，摸不着头脑：“丁伟志在哪栋楼里啊？就没个具体的位置吗？” [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吵吵，我再听一听……] “那你快听！” 顾白和旺财正聊着，忽然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秦，蓦地发出一声呼喊：“姐姐！” 旋即像颗小炮弹似的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顾白惊得目瞪口呆，忙不迭地揪着旺财的耳朵：“先别听了，快去追小秦，别让他乱跑！” 他们现在可是在vv园区内部呢，这里人多，守卫又荷枪实弹的，要是闹大了，就算他们仨不会受伤，不代表不会误伤其他无辜民众。 顾白和旺财拔腿就追，一个成年人，一个长着四条腿，照理说怎么都该追上一个只有两条腿的小孩。 可是小秦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脚底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顾白和旺财跑得舌头都甩出来了，愣是没能抓住他。 “别跑了！站住！”顾白压低着声音，在后面边追边喊。 最终还是小秦自己刹了车，在一栋位置偏僻的黑屋子前方停下了。 其他地方都灯火通明，就这处矮屋里外都暗着。 墙壁上遍布着干枯的藤蔓，密密麻麻，像是这栋楼生了治不好的皮肤病。 看起来是栋废弃的老楼，园区里多的是气势恢宏的高楼大厦，这里面应该没人？ 顾白气喘吁吁地跑到小秦身后，才刚张口说了一个字“你……”，小秦忽的又拔腿往里冲。 “姐姐！” “喂！” 小秦的小脚板在廊道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顾白追逐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听着极为渗人。 老楼里比外面更黑，连扇窗户都没有，一点儿月光和风都没透进来，只有挥之不去的霉味儿。 好在旺财很快追到顾白身边，和他一起跑，这让他心里没那么发毛。 终于，小秦又停下了，这次他停在一间上锁的房间门前。 只消停了片刻，他就用幼小的身躯往门上撞。 “嘭！” “喂——你别……”顾白都麻了，这小子是真虎啊，如入无人之境是！ 虽然你是执念，不可能死，但是深入敌营，至少做出点谨慎的样子啊。 “姐姐！你在里面吗？” “姐姐！姐姐！” 老旧的铁门发出聒噪的吱嘎声，生锈的铁屑扑簌簌下落，腥味弥漫，溢满鼻腔。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持枪的歹徒出来，看来这里是真的没有人看守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房间里面有没有人。 “算了算了，你让一边去，让专业的来开……” 顾白说着，给旺财使了个眼色。 众所周知，旺财是一只非常顺手的砸门工具。 旺财在黑暗中翻起一点白眼，然后跳起来，对着门锁就是一个头槌。 “咚咚”几声过后，铁门应声而开。 一股暖烘烘、和着屎尿的臭味从房间里涌出，直冲脑门，熏得顾白差点栽一跟头。 不过小秦倒是像没闻到似的，直接冲了进去。 “姐姐！姐姐！”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顾白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有男有女，听起来至少十几二十个人。 小秦就像混入沙丁鱼群里的鲶鱼，所到之处都惹起一方骚动。 虽然没能见到里面的人的模样，但是显然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对于所有来人都如临大敌。 即使是一个小孩的触碰，也让他们抱头哭喊求饶。 “别打我！别打我！我愿意听话！只要放我出去，我乖乖听话，我再也不逃跑了！” 听到他们说的都是华语，顾白赶紧大踏步进去。 他忍着房间里浓烈的恶臭，问道：“你们也是华国人吗？yue~你们被关在这多久了？” 第251章 我知道了！姐姐在那里！ 黑屋里面一帮人惊魂未定，即使听到顾白的询问，听到顾白说的是华语，也没人敢贸然回答。 毕竟，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大多都是挨了熟人的坑骗，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出现在缅北的华国人，大多是心术不正、为虎作伥之徒，不但不会顾念同胞之谊，还专门挑着华国人骗。 至于被关在黑屋里的这帮人，显然是不愿同流合污的清流，所以才会遭受非人的囚禁和虐待。 犯罪分子故意把他们关在这里，就是想消磨他们的斗志，杀杀威风。 黑屋里密不透风，连扇窗户都没有，几十个人挤在里面，吃喝拉撒都在这密闭的地方。 空间有限，食物也有限，每时每刻都要忍受黑暗、饥饿与恶臭，精神不崩溃才怪。 这地方条件之差，差得就连那些犯罪分子都不愿意在门外看守。 把门锁上之后，犯罪分子们就不知道溜哪儿去了，隔三差五才出现一次，扔进来两桶干面包和水，就又消失不见了。 通常这种禁闭，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总之是关到彻底失去反抗意志为止。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屋子里的这帮人，就再也不敢逃跑，愿意乖乖接受诈骗工作安排了。 好在顾白他们的“意外”闯入，让他们即将崩断的神经得到缓和的机会。 “你们……不是诈骗团伙的打手？那……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有人终于缓过劲来，颤着声问道。 这一问给顾白整沉默了。 如果顾白没有见过园区外面的几十里稻田，还有园区内部的几十个岗哨，他估计会有信心带走这帮人。 可是他已经了解了周遭的环境，知道无论怎么跑都无所遁形，就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用两条腿跑，敌方在岗哨上，看一眼就无处遁形，开枪一瞄一个准。 开车跑，先不说去哪弄一辆装几十人的车，就算是弄到车了，敌方也有车，几十辆围追堵截，任你插翅也难飞。 可是让旺财带着这么多人穿梭空间，又有点难度，一不小心把人落在空间裂缝里就糟糕了。 再说，事后可咋解释穿梭时空这事呢？ 想来想去，似乎比较理想的方法，就是搞一架飞机，直接飞走，敌方射也射不到，拦也拦不了。 可问题来了，去哪儿弄一架飞机？ 顾白的沉默让那些抱有幻想的人清醒过来，他们注意到了顾白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哪有人会带着小孩来救人的？ 估计他自身都难保，又谈何救走所有人。 这下子，大家眼里的光又慢慢黯淡，湮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小黑屋的门是打开了，可没有人敢出去，因为真正困住他们的不是黑屋门上那把锁，而是整个园区，乃至整个缅北地区。 就算迈出了小黑屋的门，迎接他们的也只是一顿更狠的痛打，然后被丢进一个更黑更小的小黑屋罢了。 “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先在这儿等一等，把你们的姓名籍贯告诉我，我去联系大使馆。 让华国官方出面和当地政府交涉，再统一运送回国，比大家伙瞎跑有保障得多……” 顾白思忖片刻，想出了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这帮人留在这里不会立即有生命危险，毕竟犯罪分子的真正目的不是害命，而是想让他们帮忙谋财。 而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话，则很有可能会被抓回来暴打。 以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挨不了几顿就没命了。 顾白还是打算先去救走丁伟志，然后就说这份求助名单，是丁伟志在被骗去缅北期间拿到的。 顾白很有信心，以他的名人效应，如果是他拿着这份名单向大使馆求助，一定会引起官方的高度重视，从而推动营救工作的迅速展开。 “那……好，谢谢你。” 一帮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到顾白面前，朝他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 顾白随身带着《阴阳录》，翻开记名字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还是空空如也，没有阎王的回信。 心中有短暂的失落和一些不妙的预感，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顾白先将这事放到一边，专注记名字。 随着越来越多的名字记下，小秦一直在旁边低声念叨着“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每记完一个名字，小秦就拉着对方的手，让人弯下腰来，任他细细打量长相。 谁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在干嘛，但是每个人都在近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无论遇到多奇怪的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到最后一个名字被记下，小秦紧紧抓着最后一个女孩子的手，踮起脚尖，目光在对方的眉眼上描摹一遍又一遍。 无论看多少遍，都指向一个答案：“不是这个……” “不是姐姐，不是姐姐……” 小秦低声喃喃着，忽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转身撒丫子往外冲。 “我知道了！姐姐在那里！” 顾白还没来得及把判官笔收回去，余光瞥见小秦又跑了，情急之下“喂”了一声，赶紧追出去。 熟悉的场景再次发生，顾白和旺财又一次追着小秦后面，跑得舌头都伸出来，愣是没有追上。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小黑屋里的人在经历了死一般的沉默之后，有人迈着僵硬的步子，慢慢挪到门边。 凝视了近在咫尺的自由许久，那人终究是接受了现实，选择闭眼默默地阖上门，权当这门从来没有开过。 屋子里太黑，他们甚至都没看清顾白的长相，仿佛顾白的出现，只是他们做的一场痴心妄想的梦。 仔细想想，在小黑屋里，突然出现一个带着一条狗和一个小孩的人，这件事本身就很离奇。 大家就像沙漠中快被渴死的人，看见了海市蜃楼一样，以为绿洲就在眼前，距离一步之遥，其实远在千里之外。 没人真的相信，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能很快迎来救援。 但是留着一线希望，总归是不一样的。 顾白就像一阵风，来了又去，虽然什么都没有带来，也什么都没有带去，但是至少让他们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而名为“希望”的种子，将在自由的空气里，深深扎根…… 另一边，小秦像颗炮弹一样横冲直撞，速度之快，竟连监控都拍不到他。 顾白越追越懵逼，这完全超过了人类的速度，背影都出现虚影了还怎么追？ 他直接骑上旺财，开启空间穿梭，落在小秦身边。 然而上一秒刚追下，下一秒人又跑了，如此反复多次。 “小秦怎么回事？他是突然恢复法力了？旺财你跟紧他！” 顾白趴在旺财的背上发号指令，两手紧紧揪着狗耳朵，好险没被甩飞出去。 与此同时，不少正在放哨的哨兵，都纳闷地揉了揉眼睛。 “奇怪，怎么好像看到地上有闪电……” 第252章 真正的“恶鬼”在人间 一番极速爆发的奔跑过后，小秦终于停了下来。 顾白追得头晕眼花，在狗背上被颠簸得眼睛充血，陡一停下，只觉眼前一黑。 他还没能看清楚小秦停在了什么地方，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这臭味比之前那个密闭了十几天的小黑屋散发出的气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调是粪尿味儿，中调是畜牲特有的腥臊，后调有隐隐约约的腐臭。 三重臭味，犹如滚滚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扑面袭来。 顾白一睁眼就被熏得眼泪直流，这臭味辣眼睛，他都不知道该捂住鼻子还是捂住眼睛是好。 别说顾白，就连他胯下的旺财都被熏得踉跄了几步。 旺财玩了命地想用两条后腿站起来，拿双爪捂住鼻子，要不是顾白死死压住它，差点就被掀翻在地了。 等到顾白好不容易适应这辣度，睁眼一看，竟见到骇人一幕。 只见前方是一个类似笼舍一样半开放的空间，笼舍里放着许多个大铁笼。 铁笼里关着什么动物，暂且还不得而知。 不过从顾白的视线望过去，见到小秦竟然整个人趴在铁笼上，脑袋都快伸进笼子里。 而铁笼里面，能看到一排排发黄的尖牙，正挂着涎水，悄无声息地朝小秦逼近。 顾白蓦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情急之下，他低喝一声：“离笼子远点！” 小秦充耳不闻，仿佛完全看不见前方的危险。 旺财龇起犬齿，鼻头上皱出狞恶纹路，适时地将一身的威压尽数释放。 属于神兽谛听的威能铺天盖地弥散而出，犹如虚空中生出无数只巨人的大手，将那些笼子里关押的牲畜按压下去。 牲畜们匍匐在地，发出呜呜的惊恐声。 [离铁笼远一点！我感受到一股邪恶的力量在笼子附近！]旺财用心声警示道。 顾白大步冲上去，一把拽住小秦的胳膊，将他拖离铁笼。 直到这时，顾白才看清笼子里关押的动物是什么。 那是十几头瘦骨嶙峋的狗，它们皮毛粗糙如砂纸，到处都是斑秃，身形佝偻，身上粘着无法辨认的脏污。 它们的眼睛麻木如死鱼，呈现出怪异的浊黄色，四条弯曲的细腿颤颤巍巍，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神情却又莫名亢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感。 这是一种……自恃处于人类食物链上层的威胁感。 顾白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几条蔫蔫的狗会有这么骇人的眼神，但是旺财第一时间就懂了。 旺财刚才清楚地听到，那十几条狗在看到小秦的一瞬间，下意识在心声里说道： [食物！食物来了！] 那种下意识的兴奋做不得假，它们一看到人，就会引起条件反射。 这十几条狗，竟是以人肉为食！ 旺财赶紧把它的发现用心声传递给顾白。 [畜生道在人道之下，这些狗枉顾六道，居然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人在铁笼里面施了什么邪法！你们离笼子远一点！] 顾白得知以后，看向那十几条狗的眼神都变了，下意识地后退好几步。 距离拉开以后 ，顾白得以更清晰地看到笼子内部的情况。 只见铁笼的顶部用朱砂画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什么图腾，又像是符箓，乍一望去，血红一片。 下方除了十几条被威压吓得趴伏在地的狗，还有一些异状。 众所周知，狗有埋骨头的习惯。 这是它们的本能，储存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而现在，顾白就目睹地上有不少露出半截的骨头。 瞧那独特的形状，分明是人类的大腿骨，还有人类的头骨。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白的脑子嗡的一下，仿佛脑浆被掏空，鸡皮疙瘩霎时布满全身。 他瞬间脑补出了那些饥肠辘辘的狗，抱着人头争相啃噬的画面。 仔细看去，铁笼里还有半腐烂的狗尸，身体被啃得坑坑洼洼，蝇虫乱飞。 这些被关押的狗，饿极了竟然连自己同类都吃！ 难怪这里的臭味这么层次丰富，原来这是vv园区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地方。 不用猜都知道，那些被失手打死的逃跑人员，十有八九都被拖来这里，进了狗的肚子。 而为了让这些狗能够更好地配合毁尸灭迹的工作，犯罪分子故意不喂饱它们，让它们长时间处于饥饿的状态。 这样一旦有用得上它们的时候，饿狗就会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尸体处理干净。 一瞬间，饶是顾白早就去过地府，见过无数千奇百怪的恶鬼，也不由得被人心的险恶吓到。 原来真正的“恶鬼”在人间…… “姐姐！” 小秦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打破了当前趋于平静的状态。 没等顾白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小秦的胳膊像泥鳅似的从他手心里滑出去。 随即小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铁笼门前，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侧身往里挤。 头骨不易变形，他的脑袋倒是没有进去，但是半边身体已经进去了。 之前旺财提醒道，里面的狗可能受到某种特殊邪法加成，就算小秦是秦广王的执念化身，也有可能会被伤到。 这小细胳膊要是被狗咬上一口，连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你疯了！赶紧回来！里面没有人！”顾白一边冲上去一边喊。 就算里面有人，也不可能是活人，进去也是没有意义的，没救了。 然而小秦就像疯了一样，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铁笼里面的某一处，手指拼命朝着那处够去。 顾白顺着小秦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可是眼睛被浓郁的臭味辣得直冒泪水。 等到眼泪顺着脸颊滴下，他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铁笼的最深处，有一样发光的事物。 明明被扔在角落，照不到任何的月光，但它自身萦绕着彩色光晕，犹如能自己发光一样。 那东西具体是什么顾白看不清，只觉得东西不大，约莫一拳头大小。 小秦便是看见那样事物，所以才不听劝阻，非要进去铁笼。 难道那是他“姐姐”留下来的东西？ 正思量着，铁笼里面的狗开始蠢蠢欲动。 旺财的威慑固然有用，可是在极致的饥饿面前，当个饱死鬼显然诱惑大得多。 一串串涎水顺着猩红的牙肉往下淌，贪婪的眼睛再也藏不住对食物的渴望。 有一条狗率先带头，随后十几条恶狗一拥而上。 “汪！” 第253章 十大阴帅爆改女装大佬？ 老话常说，咬人的狗不叫，爱叫的狗不咬人。 这十几条狗身体力行地体现了这一道理。它们从始至终都静悄悄，充分体现了猎手的素养。 即使发动攻击，也是从喉底发出一声低吼，听着跟普通的狗吠不一样。 不是为了威慑敌人，而是为了给同伴传递讯息，听着怪瘆人的。 有顾白在，他当然不会让小秦受伤。 面对扑来的恶犬，他一拳砸飞一条。 另一只手麻利地推开小秦，从腰后掏出电棍，打开电流开关，震慑围攻而来的狗。 刚开始电流的噼啪声还能吓退几只狗，但凭借着数量优势，无数狗前赴后继，争相撕咬顾白的胳膊。 顾白有不坏之身，胳膊咬是咬不穿的，就是这么多狗同时围攻，他实在顾不过来。 电棍需要紧贴身体一段时间，才能使对方麻痹失去意识。 那些狗根本不给顾白紧贴的机会，挨了电就跑，然后再伺机扑上来。 不得已，顾白只能把电棍当成普通的棍子用，从法术攻击变成物理攻击，直接对着狗头砸。 好消息是，顾白的迎头暴击很有效，并且那些狗伤不了顾白分毫。 坏消息是，那些狗身上的臭味，源源不断地对顾白发动精神伤害，并且小秦那只猪队友，还非要往笼子边上挨。 “姐姐！姐姐！” “我说你……离笼子……唉……好臭呼——呼——” 就在顾白手忙脚乱的时候，远处竖起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顾白所在的方向。 “砰！” 枪响之时，旺财被吓得四脚离地，原地跳起。 它不是被枪声吓到的，它是被“有人在背后开枪，它却没察觉”这件事吓到的。 它堂堂谛听神兽，照理说三界之中没有它听不到的心声。 虽说来凡间之前，为了不惹起骚乱，它答应阎罗封印了自己的大半法力，但是方圆十里之内，应该没人能逃脱它的耳目。 这么些日子，也就小秦让它翻过车，现在居然又有人能够避开它的视听，悄悄在背后开冷枪？ 是谁？到底是谁？ 顾白冷不丁听到枪声，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的反应没有旺财激烈。 他摸摸自己的后背，没被子弹击中，又看了看小秦，他也活蹦乱跳的。 再一看前方的狗，有一只已经中枪倒地，脑袋被轰开半拉，一缕热气从伤口处徐徐上升。 其他的狗，聪明的已经察觉到危险，赶紧跑到角落里躲去了。 而一些没长脑子的，面对同伴的尸体，还欣喜若狂，赶紧冲过去大吃特吃。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只想要吃同伴尸体的狗，再次重现脑袋开花的惨状。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声响起，那些想要逃的、忘了逃的、已经逃了的狗，统统脑袋炸成一朵烟花，身体被击飞出去。 顾白顺着开枪的方向望过去，隐约瞥见远处有个逆光的身影持枪而立。 对方身形纤细婀娜，身体在光影中藏匿了大半，看不清脸孔。 只见那人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反射出雪一样惨白的月色。 是个……女的？ 顾白想看得再清晰些，他熟练地开启不惑之眼，却在睁眼的一瞬，对上一双血色双眸。 恍惚间，顾白仿佛看见无数只狰狞血手，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飞出，朝自己抓来。 眨眼的功夫，那些血手来到他跟前，掐住他的脖子，抓住他的胳膊和脚踝，用力将他拽向地底深处…… 地底深处竟是一片浓稠血海，海底八千里之下，又有八千里宽的血巢。 血巢里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池，每个血池旁边都围着一圈身穿黑袍的怪物。 怪物们的面目模糊不清，不过那些被怪物抓来的人的脸孔倒是分外清晰。 顾白可以清楚地看见，许多人被那些怪物吊在血池之上，他们被铁钩勾着头皮，满面惊恐和绝望。 不论他们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怪物拿刀顺着脊梁骨划开一道血口。 怪物将手掌插入伤口里，扯着人皮用力往两侧一剥，那些人的后背就像凭空长出了一对“肉翅”，犹如蝴蝶展翼； 还有的被怪物用成千上万根竹签贯穿身体，活生生扎成浑身长刺的“刺猬”； 更惨的被怪物用沸水淋身，待皮肉半熟，肉香扑鼻，再用铁梳一层层刮下肉条…… 血池之内，还有无数已经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却还没有死去的肉体，在蠕动，挣扎，哀嚎，求饶…… 再一回神，顾白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他根本没有被拖到地下。 刚才那些血腥的画面，就像刻意灌入顾白脑海中的一样。 他感觉自己被迫花几秒钟看了一场信息量巨大的“电影”，电影里向他展示了八千里血巢内的一切惨状和刑罚。 换成普通人，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了。 可对于顾白这种回地狱比回家还亲切的人来说，刚才幻视的那个血巢，比起第十八层地狱来说还差了一点。 因此顾白仅仅只是恍了恍神，就再次恢复正常，并且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个长着一双红眼睛的开枪女人。 那女人姿色冶艳，但是脸上萦绕着黑沉的煞气，配上一双颜色诡异的红色瞳孔，令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当然，顾白是敢的。 只是他越看越困惑。 这妹子……是个生面孔啊，好像没在地狱里见过她。 刚才看她开枪射狗，应该是阎罗派来帮助他的友军。 可是，十大阴帅里没人长这样啊？ 难道她也跟之前那位从糙汉拾掇成帅小伙的日游神一样，狠狠爆改了一番？ 可是，十大阴帅里也没有女的啊？ 难道……现在地府的爆改之风已经发展到……开始扮女装大佬了？ 正思忖着，顾白感觉一阵咸腥的血风扑面而来，眼前也出现了重重虚影。 下一瞬，他的眼前就多了一个人，耳边也多了一道询问的女声。 “你不……害怕？” 这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呆板、凝滞，说话的方式跟小秦有点像。 “害怕什么？” 顾白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笑着握住女人的手，上下晃了晃： “不管怎样，感谢你的及时搭救！我就知道，阎罗还是靠谱的！辛苦你特意跑一趟了！” [顾白……你在跟谁说话？] 旺财颤抖的声音忽然通过心声传了过来：[你在跟谁握手啊？你怎么跟空气聊天啊！] 这话一出，顾白浑身一僵。 顾白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旺财，他震惊地发现，旺财一脸懵逼和惊恐的表情，看着不像装的。 好了，现在顾白开始害怕了…… 第254章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再次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顾白已经做不到淡定了。 手中握着的手冰冰凉凉，完全没有女孩子特有的柔软，而是像冰块一样僵实。 这种冰冷和僵实，顺着两人掌心贴合的地方，慢慢传递到顾白的身上。 顾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钟内心里闪过800句“卧槽”。 诡异，太特么诡异了！ 早就听说东南亚这片地方邪门得很，有些小众信仰的野神，性情极其古怪，往往助人、害人就在一念之间，特别邪性。 看着妹子森冷的眼神，也不像传递友善的样子…… “额……谢谢你的搭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顾白强作镇定地放下红眼女人的手，找了个借口开溜。 转身的时候顺便给旺财使了个眼色，让它赶紧跟上。 旺财对于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向来是该怂就怂。 它也不去深究顾白究竟是和空气里的“谁”讲话了，努力低下头，装作一条普通的狗，静静悄悄地跟在顾白屁股后面。 身后的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要拦住他们的意思。 眼瞅着顾白和旺财就可以糊弄过去了，谁知他们带来的另一个猪队友又开始作妖了。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呜……” 听到那个稚嫩的声音，顾白步子一僵。 坏了，忘了还有一个小秦。 顾白梗着脖子回头，只见小秦此时正紧紧搂着那个红眼女人的大腿，仿佛一只无尾熊一样挂着。 他一张脸埋在人家的裙子上，嗷嗷哭喊着，使劲蹭来蹭去，口水鼻涕就像摊煎饼一样抹匀了。 而看那个女人的神色，明显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 顾白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不好意思啊，小孩子胡闹，认错人了……” 他本想拎着小秦就跑，没想到这小子抱得那么结实。 顾白像拔萝卜似的拔了几下，愣是没把这小子拔起来。 更细思恐极的是，顾白和小秦跟拔河似的使劲，那个女人愣是跟柱子似的杵着，一动都没动。 这就间接反映了顾白和女人的战力差距，一个车成年人加一个小孩，都没能撼动她分毫。 要是真的打起来，别的先不说，反正顾白没法一拳把人撂倒。 于是顾白只能赶紧喝小秦：“别闹啦！你咋看谁都是你姐！认错人了知不知道！” “没认错！就是姐姐！我找到姐姐了！” “你可得了！看谁漂亮就叫姐，净瞎叫，你看人家理你不！赶紧走！” 顾白心说，再不走待会儿就走不了啦，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来历，有点邪门，旺财打不打得过人家还不好说呢。 “不走！姐姐！姐姐！” 任由小秦这厢喊得情真意切，撕心裂肺，那个女人只是冷漠地斜睨着他们，脸上毫无波澜，目光愈加冰冷。 真要是姐姐，早就跟小秦相认了，哪会这副想要刀人的样子。 “小屁孩你可真是病急乱喊姐啊！” 再不撒手，真的要被刀了。 正角力着，顾白忽然听到旺财的警示：[不好啦！快跑！] 没等顾白回头，又听到旺财说：[算了，跑不了，来了好多人……] 顾白的耳朵里也同时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大群手持枪械的人浩浩荡荡朝他们围拢过来，人数至少上千。 瞧他们训练有素、荷枪实弹、整齐划一的样子，应该是缅北势力私养的士兵。 随着距离拉近，顾白还看见队伍中有不少俘虏，那些俘虏被枪指着，双手抱头地走在前面。 其中有一些俘虏，穿着另一种样式的制服，长得特别壮实，也像是士兵，不过是属于另一阵营。 另一些俘虏看着很明显就是平民了，他们满脸惊慌，身材偏瘦，甚至是面黄肌瘦，同样被枪指着，哆哆嗦嗦地挨着同伴。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顾白的心也越来越沉。 刚才估计士兵的数量有几千，还是保守了。 那些俘虏看着都有大几百人，那么持枪的那些士兵，起码得上万。 这些士兵是所属于vv园区的，还是别的地方的？ 顾白短时间内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只想逃。 本来他想逃还是很容易的，旺财开启空间穿梭，两人一眨眼就没影了。 问题是，这不还有一个拖油瓶小秦嘛。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带这货一起来了。 嗐，就不该陪着小孩子瞎胡闹！ 还找个啥姐姐，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几年前那个姐姐就让小秦报警求救了，肯定凶多吉少了。 眨眼的功夫，那些士兵已经将顾白他们几个围得密不透风。 要不是顾白经历过地府的疯狂追星场面，早就犯密集恐惧症了。 这数量压制，一人一梭子，能把顾白他们几个打成一滩肉泥，和一起跟揉面似的。 可令顾白惊讶的是，这些士兵没有拿枪口对准他们，而是齐齐弯下腰，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就连那些俘虏，也被摁着头，强行鞠躬。 “！” 众士兵齐声说了一句顾白听不懂的话，声势浩大，很是惊人。 顾白被声音震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士兵们不是向他鞠躬，而是向红眼女人鞠躬。 嘶——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在顾白惊疑的注视下，女人动了，往前迈了一步。 只一步，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挂在她腿上的小秦，和抓着小秦的顾白全部掀翻。 女人的裙摆无风自动，随着她的步伐飘荡，每走一步，地面就犹如绽开一朵黑色的莲花。 上万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圆形的包围圈自发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顾白在女人身后，顺着包围圈破开的道路望去，看到女人走去的方向是那个硕大的铁笼。 笼子依然散发着浓烈的恶臭，陈旧的腐味加上十几条恶犬被爆头的尸体，形成四重令人窒息的臭味。 可那女人就像什么都没闻到一样，步履坚定，一步步走到笼子前面。 在众人的惊呼下，她蓦地足尖碾地，旋起一脚，修长的美腿在月光下绷出弓一样的弧度，狠狠地踹向了铁笼。 “嘭！” 只听撼天动地的巨响过后，铁笼飞起半米的距离，横倒一旁。 而那常年被铁笼笼罩的地面，以及被掩埋在地里的尸骨，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第255章 打110，记住，电话110…… 在士兵的卖力挖掘下，一具具尸骨被挖出，排成一排。 尸骨的数量太多，非专业人士，很难分辨哪一根骨头是属于哪一个人的。 大家只能从头骨的数量，来粗略估计有多少具尸体。 然后把挖到的其他大骨头，往头骨旁边堆成一堆。 在这样诡异又高压的氛围下，无人敢说话，整片区域呈现死一般的宁静。 每个人都死死盯着那个红眼黑裙的女人，包括顾白在内。 刚才她踢铁笼的那一脚，展现出了非人的实力，着实把大家都震慑住了。 那些被俘虏的人都意识到，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话事者，他们的死活掌握在她的手中，因此全都噤若寒蝉。 顾白则是想再观察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越来越多的尸骨被摆好，一直冷眼旁观的女人终于动了。 她走到其中某堆尸骨前，捡起地上的一个头骨。 葱白的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再举高到月光下仔细端详。 美人与枯骨，在月色朦胧中同时呈现出暧昧的唯美感和惊悚感，令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白恍惚看到，她手中的头骨逐渐散发出点点的光芒。 那光芒就像一颗颗星星镶嵌在头骨表面，可细看表面除了尘土又什么都没有，仿佛发光的是头骨本身。 女人直望着头骨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直到小秦打破了这死寂的局面。 俗话说，孩子静悄悄，必是在作妖，这话真没错。 之前大家都盯着士兵翻找人骨的时候，小秦这个熊孩子，居然安安静静的没有闹腾。 顾白以为这小子恢复正常了，就没再关注，哪知这小子竟然混进了翻找骨头的士兵里，也跟着翻找起东西来了。 现如今他不知找到了什么，兴冲冲地跑过去，抓住那个女人的手。 “姐姐，我找到了！这是你的！我给你戴上！” 女人用冰冷的寒眸盯着小秦稚嫩的脸庞，目光下移，落到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被戴上了什么东西，触手升温，隐隐发热。 定睛一看，一串红里透黑的佛珠手链闯入她的视线。 厚重吊诡的乌红色珠子，在她苍白的手腕上投下暗红的阴影，像一抹鲜血，又像一道伤痕。 佛珠的材质乍一看是半透明的玛瑙制成，细看才发现是凝实的乌木，只不过外面裹了一层饱满的包浆，少说经历过千百年的沉淀才能形成。 突然，佛珠陡然变红，烙铁般散发出可怕的热量。 绳子也自动朝里勒紧，一寸寸嵌入她的皮肉。 “唔……” 女人咬紧下唇，疼痛使她沉郁的双眼有了些活人的灵动。 强忍数秒，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唔呃……啊啊啊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佛珠内涌入她的身体，灌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将她撕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被遗忘许久的记忆…… 几年前，在她成为缅北最令黑恶势力闻风丧胆、统领数万士兵的血狱王之前，她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都市小白领。 那时她还没有觉醒惊人的力量，双眼也没有变成猩红色，只有一个平凡的名字，伍琼思。 伍琼思从小跟着父母在国外生活，父母都是华人，只不过他们的生意主要在海外，因此长年在海外定居。 从小她就知道，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而是他俩领养的孩子。 据父母说，他们苦于无法生育，用尽各种高科技手段也没法怀孕。 正巧某天回国散心的时候，看到了在福利院门口玩泥巴的她，觉得很有眼缘，于是动了收养孩子的念头。 许是伍琼思的加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福气，领养了她之后，不但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就连一直不孕不育的夫妻俩，竟也成功怀孕，生了个儿子。 夫妻俩并没有因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对领养的女儿冷淡。 相反的，他们认定伍琼思是这个家的福星，对她更好了。 爸妈不偏心，弟弟也乖巧懂事，因此，姐弟俩感情也非常好。 弟弟6岁那年，伍琼思正好大学毕业。 她打算回华国找工作和定居，毕竟有个词，叫故土难离。 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儿时的记忆，但是她对华国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家非常感兴趣。 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回去，令她魂牵梦萦。 父母对她归国的决定很支持，因为他们也打算逐步把国外的生意转向国内，今后回华国养老。 毕竟有个词，叫落叶归根。 伍琼思满怀期待地回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家乡，可她不知道，这一去，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华国比她记忆中更加安宁和美好，她在这里获得了难以言说的轻松感和满足感。 这个国家用几十年的时间，像制作一块蛋糕一样，把蛋糕越做越大，越做越精美。 奈何美味的蛋糕在让本国人民吃饱幸福的同时，也招来了苍蝇和蚂蚁的觊觎。 外界有些饿得眼睛发绿的家伙，他们不去花力气制作自己的蛋糕，而是费尽心思伸出邪恶的触手，试图刮走别人蛋糕上的奶油。 为了偷窃成功，他们甚至愿意强忍着饥饿，慢慢地放长线钓大鱼。 也许是日常的安宁和美好让伍琼思放下了警惕，又或许是大学刚毕业，涉世未深。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正正经经工作了三个月的“公司”，竟然是一个“贼窝”。 公司某天发公告说，为了犒劳大家上一个季度的辛苦工作，特意安排旅游团建。 地点是埃及，只是中途需要在别的国家转机。 员工们听到这消息，纷纷感激公司福利待遇好，连刚入职的员工都能出国旅行，甚至还允许员工带家人随行。 没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处心积虑的新骗局，直到他们中途转机的时候，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并被一伙陌生人扣留起来。 他们从那些陌生人凶神恶煞的面相、动不动就拳脚相加的举动里，逐渐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被绑架了。 不，不是绑架，严格来说，是拐卖。 他们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被公司给卖了！ 之前的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难怪公司里的员工，基本都是入职几个月的新员工，资历最老的也不到半年。 难怪公司的业务没有什么进展，但是福利待遇和工资都极好，工作内容也轻松无压力，仿佛幕后老板是个缺心眼的富二代。 现在真相揭开，哪有什么傻乎乎的创业富二代，只有他们这些傻乎乎的猪崽，养肥了就被卖。 其中最惨的就是那些带家人来旅行的员工了，本来一个人遭难已经够惨了，还额外牵连了自己的家人进来。 伍琼思就带了家人一起过来。 当时她弟弟一听可以去埃及看金字塔，激动地要跟着一起去。 她这么宠爱她的弟弟，又怎会拒绝。 可是，谁能想到，开开心心的出国游，居然变成了地狱之旅。 旅游的终点不是沙漠中巍峨的金字塔，而是隐藏在一片翠绿之下的滔天罪恶。 在遇到重大的人生变故时，人们一开始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心中有反抗的念头。 这个时候，犯罪分子就会挑出几个闹得最凶的“刺头”，杀鸡儆猴，让其他人彻底死了心。 几年前，被拐卖的那一天，面对突然的变故，年纪最小的弟弟放声大哭。 哭声不会唤起犯罪分子的同情，只会使得那些本就丧心病狂的坏蛋们更加疯狂。 他们毫无人性，竟要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对小孩动粗。 伍琼思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弟弟被打，她勇敢地站出来，挡在弟弟面前。 打手们有心立威，震慑所有人，因此特意拿他们姐弟俩开刀，下手格外狠辣。 即使伍琼思学过拳击，她在围殴之下也难以招架。 其实他们公司的员工人数很多，那些打手没有枪，数量上也比不过大家，只是气势更盛。 如果大家能够团结一心一起上的话，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以利用数量优势，夺走武器和车子，逃出生天。 可惜大家刚刚从文明社会出来，还没适应黑暗丛林的法则，以为逃避就能不去面对，就像上课不看老师，就以为不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 无论伍琼思怎么号召大家一起反抗，大家都充耳不闻。 只是把脑袋夹在两个肩膀之间，仿佛脊梁以上的骨头都断掉了。 之后的遭遇，伍琼思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拳头、甩棍和刀子不断在她脑袋和身上招呼。 钝痛和狂奔，是她脑海中最后的片段。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成功逃出去的，背上还背着弟弟。 弟弟哭声嘹亮，一直喊她“姐姐、姐姐”。 “姐姐……我好害怕……” “姐姐……你的头在流血……” 伍琼思的口中满是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脑袋上的鲜血从额头淌下来，汇入眼睛里。 她眼前一片血红，抬头是殷红的天空，面前是漫无边际的红色稻田，脚下的路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绊了一跤，将背上的弟弟摔出去。 那股劲一泄，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徒劳挣扎许久，只能用最后的一口气，交代弟弟： “跑，往前跑，往前跑……” “跑到一个有华国人的地方，问他们要电话，打110，记住，打电话，110……” “打了电话，会有人来救姐姐……快跑……” 眼前定格的最后画面，是弟弟涕泪纵横的脸，之后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起来，慢慢阖上…… 回忆从这里断开，当伍琼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她。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不知道自己所求为何。 这几年来，她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中。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气球，空有躯壳，内里却空空荡荡、浑浑噩噩。 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要找人，找一个人。 至于要找谁…… 找谁？ 她不记得了。 反正得找，翻遍每一寸土地，也得找到那个人。 或许，找到那个人之后，她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她每天在这块碧绿的土地中游荡，像一个被风刮得到处乱飞的塑料袋。 脚下轻飘飘的，好像摆脱了肉体的束缚，但是握紧拳头，又有着千钧的力量。 如果有城墙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她就一拳砸烂这城墙。 如果有人拦住了她前进的方向，她就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每个人，每个与她对视的人，都会被她震慑，自动让道。 她的眼睛自从被鲜血染红之后，就变成了血的颜色，水洗不褪。 只要有人与她对视，就会产生幻觉，仿佛被拉入血池地狱。 那些作恶者、欺诈者、伪善者，皆会在幻象中遭受剥剹酷刑，精神崩溃。 凭借着这双眼睛，她成为缅北地区另一个可怕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血狱王，并且自发地追随在她身后。 几年过去，她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被她砸破的城墙和拉入血池中的人越来越多，她却始终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直到记忆回归，她才终于想起来，她要找的人是谁。 弟弟…… 她要找的是弟弟…… 此刻，记忆开始恢复的伍琼思，转动了一下她那因震惊而凝滞的红色眼珠。 眼中的坚冰悄然化开，融成一滩热泪，悄然落下。 她的视线，缓缓聚焦在眼前那个仍在拉着自己手的小男孩脸上。 记忆中的脸孔，和眼前的稚嫩脸孔，逐渐重合…… 是……他？ 是他！没有错！ 她想起来了！她找到弟弟了！ 她终于记起他了！ 第256章 差一点就统一缅北了 “为什么你还在这儿？我……让你跑，你没跑吗？” 伍琼思的记忆还有些混乱，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我跑了，我一直跑！我听话，我看到电话才停下来……可是，我不记得号码了，对不起姐姐呜呜呜呜……”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弟弟！” “姐姐！” 顾白看到那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一时还有点懵。 不是，那女人真是小秦他姐啊？ 他姐在缅北这种地方，不但没出事，还混成了手握重兵的头儿了？ 这……这合理吗？ 然而旺财表现得比顾白更懵，它啥也看不见。 普通人都能看见那个女人，就它看不见……这种情况…… 像，太像了。 这不和以前遇到小秦的时候一模一样嘛！ [旺财，旺财，他俩抱一块了，你到底能不能听见啥啊？那女人到底是谁啊？] 旺财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精光，还暗藏着激动：[说不准，但她身份应该不一般。你等着，我去地府摇人！查她的来历！] [诶，别留我一……个……] 旺财带人逃跑的时候速度不快，独自开溜的速度倒是不慢。 它挥了挥尾巴，一朵粉色的菊花若隐若现，随即迅速消失在空间缝隙里。 顾白心慌意乱，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小差，想着： 旺财菊花这么干净，它平时都是怎么清理的？是像狗一样用舌头舔，还是像人一样用手纸擦？ 无论是哪一种，脑补一下，画面都好诡异啊…… 要不以后还是不跟它同桌吃饭了……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脱线，顾白赶紧甩了甩脑袋。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等旺财回来之后再探究！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现在的形势。 顾白看到小秦和他姐姐关系这么亲近的样子，便大着胆子走上去。 “打扰一下，我叫顾白，是这小孩的……临时监护人，是我带他过来的。你……真是他姐姐？” 女人在他靠近三米远时，就竖起一身的防备和杀意。 小秦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才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听到顾白的话，她抬起眼眸，探究似的望向顾白的眼睛。 这是顾白第二次和这双红色的眼睛对视，只不过这次的眼睛里，不再是冰冷的煞气，而是有了人类的情绪。 他也没再看到血巢的幻象，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是……姐姐……” 女人口唇开阖，简短地说了一句，之后便是四目相对，久久踟蹰无言。 她好像太久没有开口，不知道如何正常与人交流。 顾白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小秦是秦广王的执念化身，这个女人是他姐，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她的眼睛，似乎能使人产生幻象，能把人带到一个类似于地狱的地方。 难道她也是地府中人？ 看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颜色如此特别，所用材料，又和判官笔有几分相似。 难道佛珠也是鬼神之物？ 算了，不瞎猜了。旺财已经去摇人了，还是等它从地府回来再说。 …… 这一等，就是一夜。 旺财这一去，竟久久未归。 它以前向来速去速回，现在天都亮了，连根狗毛都没见到。 顾白隐约察觉，地府那边可能出了点问题，不然阎罗也不会这么久不给他回信。 一般来说，根据人间追星的规律，就算阎罗要脱粉，也会发个公告，说一些类似“识人误，此情错付，故人已忘来时路”这样的脱粉宣言。 不知道地府出了什么事，但愿不会太严重。 晨岚轻拂，吹去萦绕鼻端的腐烂臭味，也冲淡了无处不在的稻田草腥。 天真的亮了。 晨雾渐散，墓碑般的高耸建筑，在太阳的照射下，逐渐褪去鬼魅般的面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原来所谓的牢笼和魔窟，不过也是一砖一石搭建而成的普通房屋，并非择人而噬的怪物。 真正的怪物，是贪婪的人心。 经过一夜的挖掘，士兵又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头骨。 多小呢？大概就小秦的脑袋这么小。 小小的头骨一见天日，就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士兵们连呼神奇，赶紧恭恭敬敬地将小头骨呈过来交到女人手上。 小头骨在一众发黄的骨头之中，洁白如新，闪光熠熠，和女人之前拿起来的那个头骨一样独特。 顾白看了看一大一小两个发光的头骨，再看了看一大一小两位姐弟。 他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头骨，分别属于他俩。 也许，不止小秦是执念化形，他的姐姐，也不是活人，也是一股执念。 他们两姐弟，兴许几年前就已经死在了这里，尸体被恶犬啃噬，尸骨掩埋在铁笼下方。 当初遇到小秦的时候，黑白无常就跟他解释了什么是执念化形。 执念化形没有真正的肉体，只是一股能量的聚合。 当肉体消陨，而一个人心愿未完，普通人会以灵魂的形态逗留人世，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鬼”。 而那些本就没有灵魂的“人”，靠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将执念凝为实质，构建身躯，重返人间。 显然，这样本就没有灵魂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小秦真正的身份是秦广王，属于鬼神，想必他这个姐姐的身份，也近乎鬼神，或在鬼神之上。 执念化形虽然能和凡间事物接触，但是绝非真正的凡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所化之形往往是浑浑噩噩，颠三倒四，心心念念着一件事，却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念头。 就像小秦只记得要打电话，却是个金鱼脑，记东西不到七秒就忘，三个数字的号码都记不住。 也只有当执念实现，他们才能慢慢恢复真正的记忆和神志，同时，所化之形也会开始逐渐消失。 小秦的执念是打电话，报警救姐姐。 虽然不知道小秦姐姐的执念是什么，但是大概率跟小秦有关。 如今姐弟重逢，他们的心愿，应该都实现了？ 那他们……是不是也快要消散了？ 随着越来越多发光的尸骨被挖掘，记忆拼图越来越完整，小秦姐姐终于恢复了与人沟通的能力。 她告知了顾白自己的名字，并努力还原事情的原委。 信息量有些过载，顾白得消化一下。 “意思就是……你弟弟但凡再晚来个几年，你都快统一缅北了……” 顾白精辟总结道。 第257章 刑啊，越来越可铐了 这个……叫伍琼思的姑娘，是个狠人啊，在场的几万士兵，竟然都是她的手下。 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在顾白潜入园区的当夜，刚好是伍琼思率兵攻打vv园区的日子。 vv园区可是缅北最大的诈骗园区，号称铜墙铁壁，居然让她这么轻易地用一晚上的时间攻破了？ 顾白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 园区内的犯罪头目都被她俘虏了，被抓来的搞诈骗的华国人，也被她一并拿下了，这vv园区，今后就归她占领了。 而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打胜仗。 据说，在她浑浑噩噩的这几年里，她为了找到弟弟，攻占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踏平了一个又一个的园区。 率兵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那些犯罪势力，要么丢下一切狼狈逃窜，要么被她折服甘心追随。 至于那些在园区里搞诈骗的华国人，她会一个个确认，看里面有没有她的弟弟。 没有的话，就放他们走。 作为执念化形，伍琼思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她从不考虑赚钱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把人扣留下来搞诈骗。 至于她麾下的军队嘛，同样也对贩读和诈骗不感兴趣。 贩读和诈骗，哪有打仗捞钱快。 打赢一个山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占领一个山头。 打赢一个园区，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占领一个园区。 那些人跟在战斗力爆表的伍琼思身后，尝到了躺赢和零元购的甜头，从此死心塌地。 大胆点想，要是将来占领的山头和园区足够多，那么拿下整个缅北，彻底荡平“百里为王”的纷乱局面，一统缅甸，也是指日可待。 只可惜，创业未半，顾白就带着小秦来了。 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遇到弟弟后就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姐姐，“大一统计划”中道崩殂。 下属们很想挽留他们的血狱王，奈何大家对她畏大于敬，他们连直视她的双眼都不敢，更遑论拦着不让她走。 “我想回国，我不想呆在这里。” 意识清醒之后，伍琼思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 确实，缅北是她和弟弟的殒命之地，她孤身在这里的几年，又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和战斗，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美好记忆。 当初她以为，尽管她死在缅北，至少死前成功让弟弟逃了出去。 哪里想到，原来弟弟也没逃成功，也被抓了回来。 弟弟很听话，到死都想着要跑去打电话求救。 然而跑走的只是他的执念，他的肉体没能离开。 仅剩一缕执念，他也听话地跑了很久很久，一直跑出边境线，跑回了国内，跑到一栋别墅门前，听到电话铃响，才意识到要停下。 他带着仅存的记忆，不断拨打电话，几年里，昼夜不停地拨号，迷失在无边的数字的海洋中。 可惜他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劳。 空留执念的姐弟俩，彼此都在苦苦寻觅，直到今天，才终于重聚。 “我也想回国，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但问题是……” 顾白两手扶额，发愁地直搓太阳穴：“咱们仨都没有签证啊，我们上不了飞机，过不了安检。” 伍琼思考虑片刻，粗略估算了一下她在缅北的资产：“我有私人飞机。” 顾白被她的壕气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私人飞机出入境也需要签证啊，被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 “那……”伍琼思的目光投向远处，vv园区的后方那条横亘在两国边境的河流，“我们游过去？” 刑啊，越来可铐了。 顾白生怕这位姐一言不合真的硬闯。 以她的身份，算是缅北某强大势力的头目，私自入境，那可是国际大事件。 “我们还是等旺财回来。它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顾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旺财身上了。 “刚好趁它回来之前，我们清点一下vv园区里的华国人，记下他们的名字，把他们送到大使馆去。” 顾白忽然想起，自己这趟来缅北是有任务的，他得找到妹妹的学长，把他解救出去。 “对了，顺便帮忙找个人，他叫丁伟志，你在缅北影响力大，人脉广，找人应该容易些。”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的伍琼思，对于任何人事物都抱以冷漠的态度，现如今她想起一切，经过顾白一提醒，她当然不会再对同胞置之不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是该把华国人解救回去。 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待几天，把我势力范围内，所有的华国人都登记一遍。” 反正她已经找到弟弟了，弟弟在的地方就是家，脚下的这块土地，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随着排查的命令颁下去，下属们虽然不解，却也没人敢提出异议。 一场声势浩大的排查活动开始了。 一个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士兵，逮着个看起来像华国人的就抓过来问：“你是不是华国人？想不想回国？想的话上车！” 被逮到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拐卖手段，吓得抖若筛糠，半天不敢吱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那些士兵也懒得分辨那么清楚，反正先抓过来登记再说。 一辆辆大巴发动，将确认好身份的人载去驻缅大使馆。 丁伟志混在人群中，一起被大巴送出去。 直到大巴在大使馆门前停下来的前一刻，丁伟志还以为自己又又又被抓去卖了，卖到另一个园区。 要不是确信自己要被遣送回国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救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本来他还在工位上加班加点搞诈骗呢，突然就听到枪声、尖叫声，据说有武装分子入侵园区。 他没来得及跑，就被闯进来的士兵控制起来了。 一帮拿枪的武装士兵指着他们，让他们抱着头蹲下。 这一蹲就蹲到天亮。 本以为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更加凶险的未来，哪想到，那些拿枪的武装士兵，居然开车把他们护送到大使馆，然后把他们丢下。 柳暗花明，急转直下，人生大起大落，好不刺激。 心情平息下来之后，丁伟志才隐隐约约回忆起，上大巴的时候，他好像透过窗户，看见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大明星顾白。 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定了，这里可是缅北，顾白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不管了，总算是留着一条命回国了。 他开始庆幸，还好这几个月来，他一单都没有做成功，不然回国之后还要被追责搞诈骗。 不过，即使回国后被判刑，他也宁愿回去坐牢，而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可怕的人间炼狱…… 另一边，顾白目送载着丁伟志的大巴离去。 他思量再三，没有前去和丁伟志见面。 原先的救人计划改变了，伍琼思的手下这么好用，还是让他们代为出面比较好。 顾白身份特殊，他在世界范围内都算公众人物，私自入境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能低调就低调点。 只是，旺财要是再不回来，再不利用空间穿梭把他带回国的话，他就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只能向大使馆求助了。 已经第二天了，旺财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地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258章 嘴角比AK还难压 那么消失的旺财到底哪儿去了呢？ 此时此刻，旺财正被关在地藏王的翠云宫里，焦急地用前爪扒拉着大门。 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它一回地府，就被关起来了。 也怪它毫不设防，心里太急，回到地府之后，没有察觉地府里异样的氛围。 它说要见阎罗，有重要的事情禀报，鬼差们便恭恭敬敬地把它引去翠云宫。 它前脚刚进门，鬼差们后脚就迅速关门落锁。 速度之快，差点夹到它尾巴。 [你干嘛！哎哟！] “东岳帝君有令，还请谛听神兽在地藏翠云宫内好生歇着。 切莫再去阳间了，以免地藏菩萨闭关出来，找不到您。” 旺财一听就知道出事了，坏了，它和阎罗的py交易被上司发现了。 难怪顾白去了缅北这么久，阎罗也没派个帮手过去，原来阎罗也自身难保了。 [放我出去！我有大事要跟阎罗说，跟东岳帝君说也行！你让我去见他！] “东岳帝君有令，还请您在地藏翠云宫内好生歇着……” 不管旺财怎么说，外头的鬼差就只会重复着一句话。 再多说几遍，外头连回应都没了，鬼差直接走开了。 这给旺财整麻了。 偌大的翠云宫，只有地藏王菩萨一个。 而菩萨闭关多年，一闭关就是以千年百年为单位，等菩萨出来，顾白应该已经老成白骨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 另一边，天子殿内。 被紧急召回来的酆都大帝，正在对下属们语重心长地教导： “阎罗，多年来地府全靠你一个苦苦支撑，又有功劳又有苦劳，压力大偶尔放纵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放纵应该适可而止啊。” “阎罗追星也就算了，你们几个鬼帝怎么也跟着追星？你们压力有阎罗大吗？是不是平时太闲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了。谛听已经回来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我看东岳帝君的意思，也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惩罚可免，但须拨乱反正。” “你们贵为阴司鬼神，与一介凡人私相授受，让我情何以堪？快些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阎罗和五方鬼帝，全都眼下顶着两坨乌黑，一脸的麻木绝望、生无可恋。 同为阴间最高主宰，酆都大帝的行事风格，与严厉刻板的东岳帝君截然不同。 他体恤下属，平易近鬼，但是，地府上下，从鬼差到鬼帝，却全都默契地投票，让他三天两头外派出差，没事别回地府。 原因就是，这一届的酆都大帝是个话痨。 但凡让他找到个由头，他就唠叨起来没完，能烦得众鬼死不如生。 如今，东岳帝君为了惩罚大家，特意将酆都大帝请回来了。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酆都大帝就开始给几位中层领导做思想工作，一直持续到现在。 大家的耳朵都快磨出火星来了，酆都大帝的嘴巴还叭叭叭个不停。 东岳帝君这招借刀杀人，简直太阴险了！ 最可怕的是，酆都大帝叭叭就算了，还会点名抽查。 “我说了这么多，阎罗，你来说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感悟？” 阎罗唯一的感悟就是想死。可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酆都大帝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下台阶：“你们都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们知不知错？ 是不是我没有陈清利害？这样，阎罗你坐下，我再从头跟你们分析分析。” 完了，完了，又要从头开始唠叨了。 “那个顾白啊，皮相是不错，才华也尚可，但他毕竟只是区区凡人，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你们真的好这口，我看中央鬼帝嵇康也是同一类型的。 以后每逢佳节，像什么清明啊，重阳啊，中元啊，就让他上台给大家表演表演。” 酆都大帝说话间，已经踱步到阎罗身边。 他忽然以手掩口，压低声音道： “阎罗，你要实在压力大，你就和嵇康内部消化一下。 我和东岳帝君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祝福你俩……” “啊————吾受不了了！” 被折磨许久的阎罗彻底绷不住了，精神崩溃了。 “你宁愿逼吾和男人搅基，都不愿让吾去听歌追星，这阎王吾不当了！谁爱当谁当！” 他加了几百年的班，都没有被酆都大帝做一天思想工作压力大。 “吾现在就去投胎，十八年后还能赶上偶像的演唱会！别拦着吾！” 管它上司还是领导，只要离职，全都算个鸟！ 阎罗的愤怒感染了其他几位鬼帝，大家纷纷掀桌而起，一呼百应。 “对！投胎去！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酆都大帝见此情形，大惊失色，要是安抚不了带头的阎罗，问题就严重了。 他急急忙忙抱住阎罗的腰，惊慌失措道：“别！别！别激动！” “十大阎王就剩你一根独苗苗，你可不能说跑就跑啊！” 说着他再次放低声音：“这样，这样，你想追星，行！偷偷追行不行？” 阎罗脚步一顿，神色稍霁：“怎么个……偷偷追法？” 酆都大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几位鬼帝先出去。 关上门后，酆都大帝才道：“我给你特批，你偷偷追，只要不闹出大动静，我就当看不见！” 阎罗心中一喜：“说话算话？” 酆都大帝牙一咬：“算话！” 虽然这不符合东岳帝君的要求，但是也没办法，地府真的离不开干脏活累活的基层干部。 “那吾现在是不是可以看顾白直播了？” “看看。但是以后切莫再私下联系了。” “行……。” 阎罗虽然有些不大满意，但是聊胜于无，好过以后再也不能追星。 从酆都大帝手中拿回手机，阎罗赶紧打开顾白的明星超话，如饥似渴地翻看了起来。 然而，从头翻到尾，实时超话里没有新直播，没有新回放，没有新帖子，啥动态也没有。 对哦，他忘了，顾白的明星超话，是地府建立的阴间特供版。 地府其他鬼追不了星，也就更新不了动态。 追星追的就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氛围，他一个鬼追，追个寂寞。 阎罗顿时就垮了下来，整个鬼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倒在地。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辛辛苦苦写完所有作业的小学生，刚准备痛痛快快打游戏，却发现游戏停服了。 这简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吾还是去投胎……死着真没意思，追个星都是阴阳相隔的，这班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阎罗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嚎。 酆都大帝一看他这样，急得赶紧下猛药抢救。 “别啊，你不就是想看顾白，我随时都能让你看……” 这话就像一记强心针，成功让阎罗垂死病中惊坐起。 “怎么看？” “咳咳，看到天子殿匾额下方那块镜子没有，它原名是照妖镜。 照妖镜除了能鉴真之外，还有追踪功能，只要心中念着某人，不论此人在何地，都可以实时呈现他周遭的景象……” 阎王一听，这不相当于在顾白身边安装了个隐形摄像头，随时随地，想看就看吗？ 阎王的嘴角顿时比ak还难压：“快快快！开开开！” 第259章 体会到了私生粉的快乐 阎罗一瞬间体会到了私生粉的快乐。 果然人人都鄙视私生粉，但人人都想成为私生粉。 随着酆都大帝开始施法，照妖镜散发出金色的光华。 渐渐地，有图像在上面显现。 阎罗惊喜万分，哪想到照妖镜还有这等宝贝功效。要早知道，他老早就把天子殿的照妖镜拆了。 随着照妖镜中的景象动了起来，他心中一喜，随即又微微皱眉。 “怎么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啊，不能再亮一点吗？” 酆都大帝眯起眼凑近看了看，道：“啊，这是因为阳间正是晚上，天黑！不是照妖镜的问题！” “原来如此。”阎王也凑近看了看，急切地问：“那顾白呢？吾怎么没看到顾白的身影？只有一片荒地。” “看不见也正常，这照妖镜只能照到那人周围的景物。你现在看到的，就是那人眼中所见之景。” “这样啊……” 阎罗有些失望，还以为能直接看到顾白呢。 不过，能看到顾白看到的景物，四舍五入，这跟站在顾白身边也没有区别了。 可顾白一个人去荒地干什么？ 镜中的画面缓缓上移，出现了一个大而明亮的月亮。 啊，原来顾白是在赏月啊，真有闲情逸致，不愧是偶像，私下的爱好也这么高雅。 阎罗陶醉地陪着看了一会儿月亮，感觉自己的情操也得到了陶冶，品味得到了升华。 酆都大帝无法理解，两个男人一起赏月有什么意思，他决定直接离开。 正往旁边移出一个步子，忽然听到有悠扬的歌声从照妖镜中缓缓飘出。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 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 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清唱的歌声，没有伴奏，反而更像是发自内心的呼唤。 这呼唤如悲如戚，如泣如诉，虫鸟都为之噤声，路过的风都随之哀鸣。 不管是心中有思念的人，或是自己身在异乡的人，听了都无法不动容。 酆都大帝宛如被法术硬控住了，另一只脚迟迟没有跟着迈出去。 这歌声，着实动听，着实动情，难怪能惹得地府众鬼神魂颠倒。 以酆都大帝高深的法力，他当然不会像地府鬼众那样难以自持。 只是这样听曲的体验，着实新奇，令他不舍走开。 唱歌的那个人，他并不知道有人正通过照妖镜来窥听他，因此他对月当歌，不为娱人，只为悦己。 悦己的歌声，比娱人的歌声少几分迎合谄媚，确实独特。 酆都大帝不由自主地走回照妖镜前面，他忽然想看看歌者的脸，想知道歌声如此悠远绵长的人，此刻会是怎样的神情。 对镜一照，只有茫茫苍穹，不见人影。 月亮也仿佛因歌而伤，以云掩面，暗暗垂泪。 再看一旁的阎罗，他已经涕泪纵横，为了忍住哭声，浑身抖若筛糠。 酆都大帝感到无语，觉得阎罗这副样子实在是失态，上不了台面。 可不知为何，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又一层，头皮也麻酥酥的。 他竟也被凡人的歌声影响了？ 不妙，有些不妙。 酆都大帝抬手想要关掉照妖镜，可镜中忽然发生的异象，却令他久久没有行动。 只见画面中凭空出现了许多游魂，一个个死状各异的鬼魂朝着歌声源头处聚拢，没一会儿竟挤满了镜中画面。 身为阴间最高主宰的酆都大帝，被这一幕所震撼。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游魂逗留阳间？ 有十几个鬼魂，已经算地府工作效率低下了，画面中起码有上百个，地府这是完全不干活？ 看到阎罗还在扯着袖子抹泪，酆都大帝急得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 “别哭了，你看看这什么情况？阳间怎会有这么多未来地府报道的魂魄？” 阎罗被打得扑到照妖镜上，他抱住镜子看了又看，也是惊疑不解。 “怎么会……没理由啊，地府开通互联网之后，工作效率高了很多，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鬼魂在阳间逗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不是地府管辖之地，而是华国以外的区域……” 听到阎罗这么说，酆都大帝便想用法术确认一下。 可不等他行动，镜中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只见一个个鬼魂身体都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在白光之中，无数光团升腾而起，飘向天际。 “超！超度了！”酆都大帝震惊得目瞪口呆。 而阎罗只是短暂惊讶了片刻，便见怪不怪地扬起了嘴角。 “不愧是偶像，他的歌声始终充满魅力……” 酆都大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离奇的一幕，他做不到冷静自持，连连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呼声。 那些漂浮而起的光团，仿佛萤火虫的光，随着歌声飘扬，逐渐将漫天的繁星掩盖。 恍惚间，仿佛天地倒置，地面变星空，苍穹变旷野。 画面唯美至极，但酆都大帝却无心欣赏。 他满脑子都是：区区一介凡人，竟有直接超度鬼魂的力量。 便是未闭关前的地藏菩萨，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个顾白……他、他的歌声竟然可以……” 阎罗满是自豪地抹了抹眼泪：“吾说过了，顾白他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偶像……” 酆都大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阎罗乃至地府上下都会对顾白死心塌地。 根据流程，凡人死在异国之后，地府鬼差想要跨区域勾魂，得跟当地鬼神打好招呼，申请跨区执法。 随后便是要一个个确认身份，办理移交手续，一旦魂魄不全，或者证明文件不全，移交就会失败。 即使移交成功，回来了地府，也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比如一个个给鬼魂登记入驻，清算生前功过，确定赏罚，排队取号等投胎等等…… 整个流程繁琐至极，工作量极大，却偏偏一步都省略不得，也错不得。 可是，顾白居然能帮助地府，跳过一切流程，直接将鬼魂超度投胎。 这、这节省了多少时间和人力啊！ “你、你认识顾白这样的人才，为何不早点介绍……”酆都大帝激动万分。 “介绍了啊，吾这不介绍给全地府了嘛……” “我是说，介绍引见给我……算了算了，你速去查查，这个顾白，何时阳寿能尽？” 阎罗呵呵冷笑，这就是他不把顾白引见给这帮老比登的原因。 第260章 忤官王，专惩捞偏财、搞欺诈 正在月夜中低吟浅唱的顾白，哪里知道自己差点又被地府强行“特招”了。 他放着伍琼思那个堪比宫殿的住处不待，特意跑来这臭气熏天的狗场唱歌，才不是什么闲情逸致。 他知道自己歌声的威力，所以想招招魂，说不定能招来几个外派办公的鬼差，帮他跟地府联系上。 可惜鬼魂是招来得越来越多，鬼差是一个影儿都没有。 “还没等到吗？” 不远处出现伍琼思和小秦的身影，他们不放心顾白一个人在这，特意跟过来看看。 顾白唱完一首歌，眼见围过来的游魂全都化作白光消散，也没招到想招的鬼差。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没呢，算了还是回去等。旺财要是回来，我在哪儿它都能找得着。” 同一时间，酆都大帝和阎罗在照妖镜中，借由顾白的视角，看到了一高一矮俩姐弟。 在对上那双红色瞳孔的一瞬间，酆都大帝和阎罗齐齐惊声： “是他！” 停顿片刻，阎罗又弱弱补充：“……吗？” 酆都大帝：“去当面看看就知道了！走！” 阎罗一瞬间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这不相当于去见偶像了嘛！ 就在顾白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身后降下两道光芒。 “站住！” 光芒太炽，顾白都看不清来的人是谁，那两道身影就飞掠出去，停在伍琼思的面前。 “你是……你是……” 两人反复打量对方的脸，似乎不敢认，直到看到伍琼思手上的佛珠。 “忤官王！” 这个称呼，让伍琼思和小秦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顾白也一脸懵：“啊？” 他们怎么管伍琼思叫忤官王？ 如果顾白没记错的话，忤官王，是第四殿阎王，跟五殿阎罗王是同级同事。 听说忤官王掌管剥剹血池地狱，专门惩戒捞偏财、交易欺诈的小人。 这么一想，好像跟伍琼思的能力是有点符合。 可问题是，忤官王，不是男的吗？ 同样的疑惑，也在酆都大帝和阎罗王的心头浮现。 这也是他们没敢立刻断定，伍琼思就是忤官王的原因。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知道当年十殿阎王突然消失后，都经历了什么。 或许各自投胎历劫，随机托生，变男变女，变猫变狗也未可知。 “你们是谁？” 伍琼思不认识酆都大帝和阎罗王，只觉得是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心中顿生警戒。 一双眼泛起危险的红光，仿佛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顾白连忙跑上来：“他们我认识！是熟人！” 阎罗王一看到顾白跑过来，顿时眼眶发热，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偶像了。 他生怕顾白冲撞了酆都大帝，连忙向他介绍：“这位是酆都大帝……” 顾白看阎王一脸的心虚和焦急，一副被抓奸的样子，知道可能跟旁边那位上司有关。 说不定，最近地府那边的异常，也跟这位上司有关。 想到这，顾白便转头向酆都大帝行礼。 酆都大帝看顾白长得一表人才，又想到他的歌声能给地府减轻工作量，哪里能不心生好感。 只是他作为阴间主宰，要以身作则，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要是连他也对顾白热情相待，整个地府上下那还了得。 于是他只能端着阴间主宰的架子，抚须点头，随后便将视线再转到伍琼思身上。 错不了，错不了，这双眼睛能将人拉入剥戮血池地狱的幻象，这姑娘真是那忤官王！ 只要能将她带回地府复职，从此地府就有两殿阎王啦，阎罗王再也不用一人承担十份工作了。 “来，让我探一下你的神魂……” 酆都大帝压抑着狂喜，快速启用搜魂之术将伍琼思查探了一番。 几息过后，酆都大帝脸上的喜色渐渐消散，逐渐变成失落和凝重。 …… “酆都大帝……怎么走了？” 顾白看着被抛下的阎罗王，有些疑惑地问。 刚才酆都大帝还高高兴兴的，突然把脸一拉，袖子一甩就离开了。 阎罗王幽幽叹了一口气。 “看来吾就是劳碌命啊，之前找到秦广王的时候，以为能轻松了，结果他只剩一缕执念，心智不全，什么魂魄和法力都不剩。” “现在找到忤官王了，吾以为终于有人能给吾分担工作了，结果也不成。” 顾白有些不解：“她不是法力还在吗？智商也在线，情况比小秦好点。应该能帮上你忙？” 阎罗王摇摇头：“这点法力，还不及忤官王当年的万分之一，落日余晖，终难长久。” “她没有魂魄，仅剩执念，既然心愿已了，化形很快就散了。 吾还是等她执念散尽，神魂再入轮回之时，再施法召忤官王归位罢。” “很快就散了……” 顾白默念，想到小秦也是执念化形，心中有些不舍地问：“很快是多快？十天？半个月？” 阎罗王随口道：“也就五六十年，没多久。” 顾白：“……” 《五六十年》、《没多久》。 你们阴间人是懂计时的。 顾白上一秒还升起了一点即将跟小秦离别的感伤，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得养小秦五六十年。 好家伙，这跟养一辈子有什么区别啊。 说起来，当初阎罗王把旺财交给顾白的时候，也是说让他随便养养，养个一两百年的。 顾白的命都没这么长。 好不容易，顾白接受了“一狗传三代，人死狗还在”这件事，结果旺财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正好阎罗在这，赶紧问问。 “前两天，旺财也怀疑伍琼思的身份不简单，想去地府把这事告诉你们，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知道旺财去哪儿了吗？” 阎罗又是深深一叹：“它被扣下了。吾去找酆都大帝说说情，应该能让旺财回来。” “偶像，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地府今后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地支持你了。 帝君察觉了地府之前所为，下令要给地府立规矩，吾不能违抗。 不过你放心，该支持的还是会支持，只是，咱们悄悄的，不声张。” 顾白这下放心了点，不是脱粉爬墙了就好，至少阴间粉丝的心中还是有他的。 阎罗则表现得伤心欲绝，哭得摇摇欲坠。 跟不能光明正大追星相比，忤官王没法归位复职，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区区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儿，阎罗王早就干习惯了，可是没了顾白，没了精神支柱……这可让他怎么活呀！ 哄了阎罗好一会儿，阎罗才抹干净泪水，抽抽搭搭地离开了。 临走前一再保证，一定把旺财给他送回去，好让顾白睹狗思人，看见旺财就能想到自己。 顾白：……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看到阎罗哭得那么伤心，算了，还是不解释了。 第261章 执爪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阎王果然从来不让顾白失望，说到做到。 也就一晚上的功夫，旺财回来了。 一人一狗，执爪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旺财我离不开你！回去以后我就在院子里堆满快递箱，让你撕着玩！” “汪汪汪汪呜呜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啊不是，失去才知珍惜。 经过这一次小小的分别，一人一狗彻底放下芥蒂，不计前嫌，和好如初，更胜从前。 有了旺财的帮助，顾白、伍琼思和小秦终于踏上了华国的故土。 回到国内，代表一切尘埃落定，可以置身事外了，顾白才能放松下来，关注网上因他而掀起的轰动。 这几天，那一车车被解救拉去大使馆的华国人，其数量之多，让全国人为之震撼。 相关视频一度霸榜热搜第一，高挂几天都没有下去。 【震撼，以前只是听说很多人被骗去缅北搞诈骗， 以为是编的，没想到是真的。】 【有没有人数数多少车了？这得几百人了！】 【真的假的？摆拍的？】 【上面质疑摆拍的人看看清楚，这是大使馆的官微！】 【啊啊啊啊是真的！我表弟被骗去半年了，一开始天天打电话来哭诉被打，最近几个月直接失联了，昨天又接到他电话，说被救出来了！】 【吓人……原来我平时接到的诈骗电话，都是这些人打的。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vv园区作为缅北最大的诈骗园区，光是这一个园区里被解救出来的华国人，数量就远超十几个园区之和。 过去，华国官方曾和缅甸军方多次联合打击电诈，解救出来的人数总量，都没有这一次多。 不过是华国官方不给力，而是猪队友搅局。 合作方那边都被渗透成筛子了，往往行动部署方案还没确定，风声就已经传出去了。 这边刚刚想好100种打击方案，那边就已经制定了108种逃脱计划。 有队友疯狂拖后腿，光是克服内部的困难就已经精疲力竭，还想要什么成果？ 能活着回来，再解救一小批同胞，达到表态和震慑的效果就不错了。 如果能甩掉猪队友，单独行动，那说不定一星期就能把所有华国人解救出来了。 可问题是，甩不掉，也不能甩掉。 根据国际公约，华国必须尊重他国主权，不能跨境执法，只能联合当地官方行动。 不然，原本是正义的救援行为，就会被定性为国家层面上的武装入侵行动。 最难顶的是，有时候华国官方冒着生命危险去解救，好不容易卧底深入敌营，结果人家不愿意回来。 人家就是故意去缅北搞诈骗捞偏财的，谁要你救了？ 不感激就算了，还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这些人对缅北的打手唯唯诺诺，对来解救自己的华国官方重拳出击。 因此，这么些年来，我国对这事是焦头烂额。 直到几天前出现了离奇一幕。 谁也没见过这阵仗，当地的武装分子，持枪威胁华国人上车，再将他们安全送到大使馆。 这就导致，这次被解救回国的人数，是空前的。 管你是被骗来缅北搞诈骗，还是自愿来缅北搞诈骗，枪口指着你，指到了就得回去。 华国官方一开始肯定是懵逼的，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就大喜过望。 不管那些武装分子的目的是什么，人既然送回来了，那就美美收下！ 全部打包起来，一飞机运回去，落地该审问审问，该放走放走，该判刑判刑。 这几天声势浩大的行动，在国际上都带来了不小的讨论度。 缅甸内部的其他势力，被这一套操作给整懵了。 他们一再确定，什么风声预警都没收到，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有一伙势力，这么大规模把华国人送走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难道，即将要有什么大动作吗？华国准备下狠手，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了？ 越是捉摸不透，越是让人坐立难安。 以前的行动，总有眼线通风报信，大家心里都有底，扔一两个出去交差就行。 这次每个人都说没收到消息，却又一脸紧张。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收到，还是收到了但是故意不告诉别人。 各方势力越想越慌，干脆一拍板：咱们也把华国人送出去！ 诈骗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烫手山芋送走！ 越来越多的车辆加入送行队伍，通往大使馆的那条路，原本野草蔓蔓，几天过去，全被碾碎成泥了。 见形势大好，华国官方连夜开会。 没人知道会议通过了什么决定，但是好像有人看见，那个最开始送人过来的团队，疑似被邀请进去聊了一个通宵。 后来，团队回去之后，非常幸运的在路边发现了一棵树，树上结满了无人机。 更幸运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一块地，地里长满了ak47。 这个团队，原是伍琼思的麾下，他们心中有一统缅北的伟大志向，最近正苦恼于领导他们的血狱王要跑路不干了。 苦恼之时，他们被幸运女神眷顾了，凭借着从树上摘下的无人机，和地里长出的ak47，还有雨后竹林里窜出的一个个火箭筒，团队战力大大提升。 从此，统一缅北不再是梦。 当然，统一的过程中，顺手解救一下被困住的华国人，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们也不靠搞诈骗营生，留着这批华国人也没用。 另一边，经过检查和询问的丁伟志，也成功被同学和辅导员接回。 他的父母还在赶来的路上，临近寒假放假，高铁票不好买。 可怜二老，尽管心急如焚，也只能坐着绿皮火车一路颠簸过来。 经此一劫，恍如重生，丁伟志看着同宿舍的舍友们，哭得泣不成声。 “没事，没事，警察说你这情况，属于被迫，而且情节轻微，够不上诈骗罪，不会留案底的。” “期末考试的事，缺考的科目，下学期开学选补考就行了，不会影响学分的，顺利毕业没问题，别有太大压力。” “学院领导听说了你的事，都很关心，给你安排了心理老师，给你做心理疏导。事情已经过去了，千万要想开啊。” 辅导员一脸的担忧，一见面就连连安慰。生怕现在的脆皮大学生，一个想不开就去楼顶天台上吹风了。 第262章 娱乐圈不会要团灭吧？ “以后你们想实习的话，系里老师可以给大家推荐安排。 私下去找的，最好也让老师帮忙把把关……” 辅导员就差跪下来劝他了，几月不见，感觉辅导员的头顶又稀疏了几分。 丁伟志被虐待了几个月，哪里见过这样为他好，还苦口婆心的老师啊，感动得直扑上去，抱头痛哭。 等到辅导员放心离去之后，丁伟志才听见舍友钱明他们小声讨论。 “顾白真是厉害啊，他前几天才问了你的事情，马上你就安全回来了。” “什么……是顾白救我回来的？”丁伟志很是错愕，但转念一想，又失笑摇头。 “怎么可能呢，你俩净瞎联想。人家是大明星，哪有时间管我的事。 更何况，再大的明星，也不至于有这种跨国救援的能力……” 这话放出去，余音还在耳边的时候，最新的一则热度爆表的新闻再次进入公众视野。 顾白公开用自己的账号表明，他从获救缅北回国的人员手中，拿到了一份娱乐圈人士与诈骗产业链相关的关键证据，现已交给警方处理。 这发言已经够劲爆了，没想到警方官方账号还艾特回复了他。 大意是，感谢他提供的证据，经初步核实，证据真实性高，牵涉甚广，他们一定会秉公办理，仔细排查，加快处理。 这新闻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之前本就火热的缅北相关新闻上，又浇了一勺油。 网友们都惊呆了。 在多数人朴素的认知中，娱乐圈是给人提供消遣和快乐的，而缅北与犯罪和诈骗深度绑定，两者就像两条赛道上的，根本不挂钩。 【娱乐圈？缅北？天呐，我从没想过，这两样东西还能掺和到一起。】 【我没理解错的话，意思是说，有娱乐圈的明星在缅北悄悄搞灰色产业，现在被顾白抓到罪证了？】 【灰产……是我理解中的那种赌博和电诈吗？不会不会，我真的没法把明星和诈骗联想起来啊。不会有我粉的明星？】 【卧槽，谁能解释一下“牵涉甚广”是什么意思？娱乐圈不会要团灭？】 【团灭不一定，但是看这架势，娱乐圈变天是肯定的了。 官方能公开回应，基本上就已经定性了，掷地有声，肯定是要抓典型了。】 网友们津津有味地吃瓜了个通宵，虽然有些瓜编得很离谱，但是基本也猜得大差不差了。 顾白的证据，来源于伍琼思。 伍琼思好歹在缅北当上了一方势力的霸主，攻破过多个电诈园区，相关的证据，当然也可以弄到手。 当年她神志不清，证据摆到面前都无动于衷，现在可不一样了。 顾白拿到证据之后，有想过悄悄交上去，不牵连到自己。 但他心想着，作为公众人物，他总要凭借自己的公众影响力做点事，回馈社会。 娱乐圈向来是个很复杂的圈层，它不单单只是娱乐产业，它的背后有各行各业大佬的投资，牵一发而动全身。 既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么背后的那些大佬，绝对不会放任明面上的明星出事，势必会暗暗相助，保驾护航。 如果顾白只是将证据低调地提交上去，很可能还没呈报到应该呈报的人面前，就被一些利益相关人士钻空子伸黑手，悄悄处理了。 只有引起一定程度的社会舆论，才能震慑住关系网络中其他人，让他们做好“断臂求生”的准备。 不要试图以一己之力欺上瞒下，否则责任的大头就由你来扛，专门抓你树典型。 当然，高调也有高调的坏处，那就是顾白肯定被记恨上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幕后那些各行各业的大佬，不敢把怨恨发泄给官方，自然就集中在顾白一个人身上。 今后顾白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走路上都要提防被人暗杀。 也就顾白心里有底气，后台够硬，有阎王撑腰，才敢这么搞。 所以顾白就放宽了心，和网友们一起坐等吃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网友们每天都拭目以待，期待会出个什么爆炸性新闻，直接官宣给某些艺人定罪。 然而，这样的新闻并没有出现，问就是还在侦办中，颇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随着后面不断爆出的明星出轨约p塌房离婚的新闻出来，网友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吃别的瓜去了。 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明星出轨嫖娼约p塌房离婚的瓜，都是缅北事件的其中一环。 这件事没有结束，各方力量还在博弈，蝴蝶效应才刚起了个头。 突然爆出的明星塌房事件，要么是被有心人故意推出来当挡箭牌，转移公众注意力，舍小保大。 要么是某些明星背后的资本出了事，资本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像平时一样帮明星擦屁股善后，所以才被曝光。 有些明星夫妻离婚，表面上说是感情淡了，和平分手，其实是害怕被这次缅北的事件牵连，紧急分割财产、甩开关系。 终于，一段时间过后，各方博弈出了结果。 一纸通报发出，蓝底白字，通报了几名涉及缅北黑产的关键人物。 里面有德高望重、息影多年的影帝，有如日中天、冲击三金的大花，有早就塌房、润去国外的中生，还有一个圈外人很陌生、但是圈内人如雷贯耳的罗姨。 罗姨这个大经纪人都被抓了，看来她那帮徒子徒孙都忙着自保，没人顾得上保她了。 这对于顾白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之前罗姨这个老不死的，还想潜规则顾白，事情不成就威胁要报复。 如今还没来得及报复就树倒猢狲散，自身难保，她一把老骨头，能不能熬过判刑的那一天都另说，应该是不会再找顾白麻烦了。 通报出来的这几位，是情节较为严重的，用来树典型的。 但是娱乐圈涉及黑产灰产的，绝对不仅仅是这几位而已。 正是因为人太多了，多到几乎整个娱乐圈都有牵连，这才没法一网打尽。 一些为了洗钱而拍摄的影视剧，许多不知情者都参演了，除了主角以外，更多的是配角，龙套，还有辛苦打工的工作人员，难道都要追责吗？ 最终也只能抓大放小，把金额特别巨大，性质最恶劣的一批解决了，起到震慑作用。 而且那些资本大佬，花大价钱养着法务团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些年来，灰产的收入，必然经过几道洗白才转手到账，擅长钻法律漏洞的流氓，比没文化的流氓更可怕。 顾白提供的证据，想把一棵大树连根拔起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却能让上头大刀一挥，把大树拦腰砍断。 幕后资本这些天的挣扎博弈，急急忙忙地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也就是希望，刀子砍下的位置，能上移一点。 娱乐圈，悄然变天了。 旧的资本要么狼狈离场，要么夹起尾巴低调做人，这意味着，新的资本要悄然崛起了。 你方唱罢，我登台，名利场熙熙攘攘，永不落幕。 而顾白，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台上必然会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第263章 赛博阎王，在线审判 “你要……进军直播界？” 郑天后听到顾白邀请她投资入股，还是很惊讶的。 “你唱歌和拍电影弄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想签主播？” 电话那头，顾白自信从容的声音传来： “还不是最近缅北的事带来的后续影响。多个平台的头部主播都被牵扯进去了。 一鲸落，万物生，那些头部主播不开播了，资源流量就空出来了，一堆人抢着接盘呢。” 郑天后闻言就笑了：“你小子，嗅觉还挺灵敏。可是你能想到的事，那些机构想不到吗？ 你真要换赛道，跑去和专门的机构抢饭吃？” 顾白像是预料了她的提问，回答得毫不迟疑。 “我这不是换赛道，是扩宽赛道。两手都要抓。 最重要的是，我手头有个未来的头部主播种子选手，绝对一捧就爆的。郑姐，你就说跟不跟投。” 顾白都这么说了，郑天后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 她知道的，顾白一向不说大话，敢放出的话，基本都会成。 顾白能凭借一份证据，把大半个娱乐圈的幕后资本搞自闭了，说不定早就提前计划好了。 “那必须跟投啊，提前感谢顾哥带我发财啊。” “郑姐，别这么叫，怪吓人的。” “嘻嘻，你今时不同往日了，娱乐圈喊哥喊的是地位，可不是年纪！这声哥你就认了！” 顾白明知道郑天后是在揶揄他，也没法反驳。 “行行行，以后咱俩各论各的，你喊我叫哥，我喊你作姐，咱俩各不干涉。 不跟你打嘴炮了，我先挂了。” “好嘞，您贵人事忙，拜拜咯！” 挂断电话之后，顾白打给了车虹玉。 跟打给郑天后的目的不同，他可不是邀请车虹玉投资，而是跟她商量签约的事情。 之前顾白觉得车虹玉这个人挺够意思，建议她一脚踢了罗姨那个老妖婆，转签入顾白的公司。 当时车虹玉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心中已经活络了起来。 跟着老东家，固然能够维持风光的现状，可是她真的想要这种风光背后满目疮痍的现状吗？ 回去之后，她就开始着手梳理合约的事情，准备跟公司切割。 好巧不巧，顾白没多久就交了一份证据，把娱乐圈在缅北有灰产的都拖下了水。 得亏车虹玉跟公司分手分得快啊，不然她就肯定也要被罗姨连累。 如今的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回头看过去的一切，只觉得自己一直在钢丝上跳舞。 虽说她努力不去踩法律红线，可是常在河边走，迟早有湿鞋的一天。 哪有什么明哲保身，还得是跟对人，不然物以类聚，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带到沟里去了。 所以，车虹玉现在决定改签到顾白公司名下，只签影视代理。 以后就凭借兴趣接戏演戏，跟着顾白搞搞投资，慢慢转幕后，不再当别人赚钱的工具。 然而，顾白跟郑天后说要大力培养的“头部主播种子选手”可不是车虹玉，而是…… 挂断和车虹玉的通话之后，顾白转头看向了伍琼思。 这对姐弟，从缅北归国之后，就理所当然地住进了顾白的别墅里。 虽说这俩姐弟不需要吃喝拉撒，平时吸风饮露就能过活，但是他们成天在顾白家里打游戏，电费也是要钱的。 一想到伍琼思和小秦至少还有五六十年才能身形消散，留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俩找点事儿做。 作为一名未来的大资本家，顾白要充分发挥识人善任的能力。 看伍琼思长得美艳绝伦，顾白顿时想到，这不天生当网红的料？ 正好顾白准备拓展娱乐商业版图，占领当下最热的直播领域，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美貌是一种稀缺资源，长得好看的人，放在镜头前，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吸引一大波粉丝。 有人会反驳说，上面的话不对，网上也有不少长得好看的小姐姐搞直播，却并没有太多粉丝。 顾白的回答是，那一定是长得不够好看。 以伍琼思那张完全不需要开美颜的脸，再加上卓绝的气质。 自带一股凌厉霸气的她，全网无代餐，去到娱乐圈都能吊打一众女明星，何况是去网红圈降维打击。 只要露脸三秒，在镜头前对对口型唱歌，百万粉丝唾手可得。 不过，顾白的雄心可不止是百万级，他的目标，是捧出在全球范围内皆具知名度的现象级头部主播。 他给伍琼思的定位，从来不是当一个肤浅的花瓶。 哪怕是网红赛道，也竞争非常激烈，没有点特色是不行的。 以色侍人，网友们可以舔一阵子，不能舔一辈子。 一旦榜一大哥发现无论砸多少钱都换不来一个笑，迟早会跑。 所以，还得是靠本事赚钱，不能纯靠脸。 那么，伍琼思有啥本事呢？ 她打仗挺厉害的，但是总不能让她在直播间里，讲述《我在缅北称王的那些年》？ 噱头是有了，但是过不了审啊。 “你……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 “双专业，金融学和神学。” 金融学……可以帮公司做财务分析、预算管理。 神学……可以……干啥？ 顾白思忖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单手握拳，重重一捶掌心。 他知道了！他知道要怎样让伍琼思打造特色化直播间了！ 几天后，一个标题名为【赛博阎王，在线审判】的直播间闯入大家的视线。 若是有人点进去，便会看到一个造型奇特的女主播。 她左手缠绕血色佛珠，右手持白玉笏板。 身穿黑色长袍，眼前缠着一圈半透明的白纱。 从她露出的下半张脸来看，五官极其昳丽。 偏偏眼睛上面那圈白纱挡住了全貌，只隐约透出一点瞳色，让人看了心里不免升起遗憾，又无端觉得威严。 不过，这样的一个造型奇特的女主播，配上这奇怪的直播间标题名，到底是要干嘛的？ 一些无意点入的路人，进来的第一眼就会发出上面的疑问。 【赛博阎王……主播是玩spy的？你s的是哪个动漫里的阎王角色啊？】 【阎王小姐姐可以跳个舞吗？唱首歌听听也行~】 【进来一分钟了，什么时候摘面纱……额，眼纱？眼罩？额反正啥时候露脸啊？】 【小姐姐身材怎么样？当女主播穿这么多干嘛，脱了外袍看看呗？】 第264章 下岗阎王再就业 一些网友也就仗着不知道伍琼思的身份，才敢这样口无遮拦。 要是他们知道他们出言调戏的是真阎王，估计会害怕懊恼得把自己嘴巴都撕了。 不过这种刚开播时的乱象，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顾白给伍琼思安排的直播间助手上线了。 助手以管理员的身份进入直播间，把那些出言不逊的人踢出房间，然后在公屏上打字： 【本直播间支持视频连麦和语音连麦，供人线上忏悔，说出深埋于心、难以释怀的罪恶。 阎王会根据你所犯下的错，以及你诚心悔过的程度，对你进行审判。 你将获得谅解，彻底甩脱沉重的思想包袱，还是遭受惩罚，被投入地狱中受刑赎罪？ 点击连麦！网友的投票结果也会被纳入审判的一环。 注：不要撒谎！阎王会洞悉你的一切谎言，撒谎者惩罚加倍！】 顾白想来想去，还是让伍琼思干起了老本行。 下岗阎王再就业嘛！不能回地府工作，在直播间当个赛博阎王也不错。 都是审判，区别只是一个死后审判，一个生前审判。 顾白已经跟地府那边打好招呼了，伍琼思这边的审判，是真实有效的。 如果对方是真心悔过，并且获得了伍琼思的谅解，那么功德簿上就可以记一笔，提前帮忙清除业力。 如果对方罪不可赦，伍琼思便会用眼睛将人拉入剥剹血池地狱，让人提前受刑，死后便可少受些罪。 这样做，既不辜负伍琼思前世和今生的所学专业，也可以顺便给忙得团团转的阎罗分担一点工作。 身在地府的阎罗，得知顾白这么为他着想，再次感动得两眼汪汪。 “啊，偶像他心里有吾！这是双向奔赴的爱啊！” 言归正传，今天是赛博阎王第一次开直播的日子。 顾白作为幕后老板，必然已经准备好为她保驾护航。 只需要发动亿点点钞能力，购买推荐位，直播间就能获取流量，被推送到广大网友面前。 正式开播的第五分钟，万事俱备，助手和其他工作人员皆已就位，开始推流！ 顷刻间，一个独特的直播间，便出现在无数网友的手机页面。 【赛博阎王，在线审判？这什么，好怪啊，怪……有意思的，点进去看看！】 【什么鬼东西？看封面小图，主播长得还行，进去看看……】 悬于手机页面的手指轻轻点下，成千上万的网友同一时间挤入了这个颇具特色的直播间。 【本直播间支持视频连麦和语音连麦，供人线上忏悔，说出深埋于心、难以释怀的罪恶……】 看完长长的公告之后，刚刚进来的网友们都莫名兴奋起来了。 这是……整活儿的味道！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主播整得一手好活儿！赛博阎王，亏你想得出来！】 【我已经开始鸡动起来了！来人啊，有没有人连麦上去忏悔，我已经等不及了！】 【吃瓜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了，话说主播啥时候露脸啊，为啥要挡眼睛？好奇！】 【好有意思的直播间啊！已经好久没见到整新活儿的直播了，我有预感主播要火了！】 【火钳留名！】 一大片弹幕齐刷刷飘过，直播间的热度疯狂蹿升。 要是伍琼思肯跟大家互动一下，或者摘下挡眼的白纱，或许直播间的热度能翻好几倍。 不过，伍琼思不愿意，她做阎王就要保持阎王的威严，挡住眼睛，也是为了不误伤其他观众。 顾白也不强迫她，由着她来，活跃气氛的事情就交给助手。 反正顾白很有信心，伍琼思一定会火，这是迟早的事情。 有真本事的人，不必追着流量跑，流量自会找上门。 果不其然，没多久，流量就自己上门了。 【阿珍爱上了阿强 申请连麦】 直播间小助手看到有人申请视频连麦，还是个粉丝数将近10万的账号，连忙通过了申请。 画面一分为二，一对情侣出现在了赛博阎王的直播间里。 女的面容恬静，嘴边常噙着笑，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眼神却有些空洞。 男方倒是大方爽朗，他搂着女方的肩膀，身体很自然地前倾，看起来很擅长沟通和倾听。 观众们纷纷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还真有人连麦啊，看起来对面也是主播！来蹭流量的。】 【那边10万粉丝，这边是个粉丝个位数的新号，谁蹭谁还不一定呢！】 【上面那位，这话暴露智商了，虽然赛博阎王的号粉丝数还没破百，可是你看那打广告的架势，明眼人都知道谁流量大！】 网友这话确实没说错，阿珍和阿强确实是注意到伍琼思的直播间推荐位好，流量大，才特意过来申请连麦的。 流量时代，蹭热度是基本操作，不丢人。 何况以他们这10万粉的账号来连麦，也不算纯蹭，算是双方互相暖场。 阿珍和阿强一上线就友好地跟伍琼思打招呼： “主播你好！我是阿强，这是我女朋友阿珍。我们是第一个连麦成功的吗？好荣幸啊！” 伍琼思颔了颔首，权当回应。 她始终没有大的表情，这既是她的人设，又是她本身的性格。 “你们谁要忏悔呢？” 伍琼思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语调平淡，却掷地有声。 一股莫名的威压，让直播间所有人俱是心头一震，就连弹幕数量都突然锐减。 阿珍和阿强似乎没想到，这个赛博阎王一点寒暄暖场的话都懒得聊，开口就直奔主题，搞得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理解了，对方一看就是新人，估计还不熟悉直播的操作。 阿强有些抱歉地挠了挠头，随即真诚地说： “其实我们是看这个直播间人气高，又很有意思，想过来凑凑热闹的，没想到一申请连麦就连上了。 我看公告的要求是，说出深埋于心、难以释怀的罪恶，我这短时间内想不出来。 这样，我说一件最近让我感觉到懊悔和自责的做错的事情，可以吗？” 伍琼思没有反对：“可以。” 第265章 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阿强的话，让准备吃大瓜的网友们有些失望。 不过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他的坦白还是博得了不少观众的好感。 毕竟是刚连麦，也不能指望着，真有人一上来就把心底见不得人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小哥人不错啊，性格好好的样子。有点羡慕他女朋友了。】 【小哥挺好的，不过他女朋友怎么怪怪的，一直不正眼看镜头，只会傻笑，感觉脑子不大灵光的亚子……】 这话刚出，立即招来一大批弹幕的批判。 【你说的啥话，太伤人了，阿珍只是眼睛看不见，她智商比你高多了，没瞎之前还是名牌大学生呢！】 【3年老粉忍不了了，你知道阿珍经历过什么吗？这样侮辱一个残疾人，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在一众声讨之下，前面失言的那个人灰溜溜道歉了，不过道歉的话语淹没在群情激愤的弹幕里。 阿珍看不见，她并不知道弹幕上因为她而吵了起来，依然幸福地依偎在阿强怀中。 阿强倒是把弹幕上的争议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上的笑容渐敛，眼底多了几分悲伤。 “关注我们的老粉都知道，我女友眼睛有些问题。 不过这是在别人的直播间，这里很多新观众，有些人先前不了解情况，有误解也正常。 不管有人说了什么冒犯的话，我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希望大家不要吵架，不要责怪他们。” “如果要怪，就怪我，怪我没能早点认识阿珍，没能保护好她。 如果我早点认识她，说不定她不会遭遇不幸……” 说着说着，阿强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透出哽咽。 “怪我没用，我太没用了！阿珍以前受了那么多苦，她信任我才让我照顾她，可我就连照顾她都做不好！” 镜头下移，照到阿珍打着石膏坐轮椅的腿。 “有老粉留言问，为什么我们好几天不开直播，其实是几天前阿珍受伤了。 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看好她，才让她从楼梯上摔倒，把腿摔伤了……” 阿强情绪越发激动，他惩罚似的扇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 “怪我！都怪我照顾得不够周到！都怪我没能力让阿珍住上电梯房，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阿珍摸索着抓住阿强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 察觉到他脸上的湿润，连忙帮他揩去。 “阿强，你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你已经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了，你为我辞了工作，每天围着我转，你把我保护得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天你搬着好几个箱子，你也没看到楼梯上有香蕉皮。我摔下楼梯的时候，还把你一起撞倒了。你也受伤了。 这件事只是意外。意外是难以预料的。你已经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了。没有你，我的生活只会更糟。” 阿强摇摇头：“阿珍，你太宽容了。你越是包容我，我越是愧疚自责。 我应该做得更好的，毕竟你只有我了……” 这番动情的话，把阿珍说得眼泪汪汪，她一头扎入阿强的怀抱： “傻瓜，你怎么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要不是今天恰好进了这个直播间，你是不是就一直把压力藏心里，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傻！”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感慨良深。 【残疾人生活原来这么难，阿珍有阿强无微不至的照顾，仍然容易发生意外受伤。 真不敢想象，那些独自生活的残疾人要怎么过。】 【阿珍真是个既不幸又幸运的女孩。不幸的是遭遇意外瞎了双眼，幸运的是眼盲之后遇到了真爱。 阿强是真的爱她啊，3年了都没变过。】 【可恶，眼睛尿尿了，有点想要相信爱情了。有没有老粉告诉我，他俩可以磕吗？ 不会是网红合约情侣？我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 【可以磕！绝对可以磕！骨灰级老粉告诉你，阿珍一开始是一个人做账号，阿强是我们粉丝群里的老粉之一。 后来阿强跟阿珍告白，我们都担心阿强另有所图，提醒阿珍要当心。 结果3年过去了，阿强全心全意地照顾她，爱护她，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现在我们整个粉丝群的老粉都变成他俩的cp粉啦！每天狗粮吃不完！】 在弹幕的科普下，其他观众们才知道，原来阿珍和阿强不是一对普通的情侣主播。 他们的账号，也不是单纯地用来撒狗粮，而是用来记录他们励志的奋斗生活。 阿珍5年前出意外瞎了眼，阿强是在她眼盲了之后才与她相识的。 两人的爱情，几乎是在老粉们的一路见证下过来的，绝对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别看他俩粉丝数不算多，每一个粉丝都对他们有着很深的感情。 在老粉们动情的陈述下，越来越多的观众关注了阿珍爱上了阿强。 源源不断的礼物打赏送出，都希望能帮助到这对努力生活的平凡爱侣。 直播间的氛围很好，但是似乎有些歪了主题。 直播间标题是【赛博阎王，在线审判】，现在好像变成了【励志情侣的爱情故事专场】。 顾白给伍琼思买的直播推广，粉丝全关注阿珍阿强去了，简直是为这对情侣做嫁衣。 阿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整理好情绪之后，很不好意思地跟伍琼思道歉。 “不好意思，主播，我们好像占用你太多时间了。 我要说的那件令我懊恼自责的事情，就是没照顾好阿珍，让她几天前摔伤了腿。 很抱歉耽误了大家这么久，如果还要其他人要连麦的话，我们可以先下线。” 阿强态度诚恳，又有礼貌，哪怕是直播间的小助手都有点想关注对方了。 反倒是伍琼思，她全程面无表情，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被两人之间的真挚爱情感动。 同在一个画面里，跟旁边那两个泪流满面的人相比，伍琼思显得有些凉薄了，给观众的观感也不好。 直播间小助手正想悄悄提醒一下伍琼思，让她做点反应，说点场面话，没想到伍琼思率先开口： “说完了？就这？” 第266章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直播间观众耳朵里炸响。 直播间小助手被炸得晕晕乎乎，回过神后，吓得差点想把伍琼思的麦给关了。 不会互动，也不要强行互动啊。这话说了，不如不说！ 直播间气氛正煽情呢，就算伍琼思没感觉，也没必要特意说出来犯众怒啊。 果不其然，弹幕都炸了。 一大堆的【？？？？？？】飘过，接踵而至的是质问和谩骂。 【你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清醒很会整活儿？取关了！哦，原来我没关注啊，那举报了！】 【我真服了，主播你第一天直播啊，是不是分不清整活儿和没素质的区别？】 伍琼思遮眼的白纱掩盖性并不强，她看得见弹幕，只是不想去看。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强，红光暗暗涌动。 “你在撒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忏悔，说出你隐藏的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罪恶……” 弹幕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成片的吐槽。 【我以为你是没同理心，原来你是中二病。还“忏悔”，给我尬得浑身难受。】 【主播要整活儿就不能等下一个嘉宾来了再整？阿珍和阿强他们多真诚啊，人家跟你掏心掏肺，你只想着节目效果，这样真的很low。】 【看主播这么成竹在胸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密？话说得这么笃定，当心后面啪啪打脸。】 阿强看到大多数弹幕都是在替他说话的，皱起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 “我能想到的已经说了，很抱歉我没有主播想要的‘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大料。 我忏悔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件小事，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阿强的体面和诚恳，又一次衬托得伍琼思不近人情。 不过这次伍琼思并没有继续让阿强掌握话语权，很快她就开口了。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冥顽不灵，撒谎者惩罚加倍。” 阿强表现得很是淡定：“我撒什么谎了？” 伍琼思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把头稍稍往一旁侧了侧：“小秦，告诉大家，他撒了什么谎。” “好哒。” 伍琼思的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随即大家看见，伍琼思左侧有面铜镜样式的物体动了。 两只粉嘟嘟的小手，吃力地将铜镜前后翻了个面，在翻面的过程中，一张稚嫩的小脸一闪而过。 原来主播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呢！只是被那面镜子挡住了脸。 那面铜镜竟然不是摆设而已嘛？可是这面铜镜又有什么用呢？ 观众们心中充满疑惑。 铜镜已经翻过来了，镜面光滑，看起来制作工艺不错。 不过表面空空如也，什么景象也没照出，就又翻回去了。 无人知道，阿强在某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镜子照到，眼前出现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 可是一眨眼，一切幻象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眼花而已。 小正太稚嫩的小奶音忽然从直播间里传出：“我看到了，楼梯上的香蕉皮，是你扔的！” “我还看到，小姐姐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撞到你……唔，只是撞到了箱子。 可你没有把她扶起来，而是假装受伤，她因为担心你，又不小心摔下一阶楼梯。” 小孩子稚气未脱的声音，却说出这么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观众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香蕉皮是阿强故意放的，那是犯罪，故意……伤害罪？ 可或许正是由于内容过于离奇，大多数人震惊过后，很难选择相信。 阿强忽然一拍桌子，愤怒地指着直播间：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你是第一次直播，我给你捧场，对你客客气气的，可你不能为了流量，教小孩子说这种话！” 阿强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观众们顿时被点醒。 【我去！差点被唬住了，这不造谣冤枉人嘛！你以为让小孩子替你说，就不算造谣啦？】 【我真服了，整这种烂活儿，太下头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主播呢，举报了举报了！】 【果然机构推出的网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红不要脸了，赶紧封号你！】 阿珍在错愕过后，也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 “这位主播，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这样造谣我男友？” “证据……证据我有哦！” 小秦细嫩的声音又出来了，虽然大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根据语气，想到他说话时天真的神态。 “你男朋友在你摔倒的时候，一直拍照录像呢！你翻他相册，肯定能看到的！” 不等阿珍和阿强回应，观众们已经开始嘲上了。 【小朋友，谎话不能张口就来啊，哪个人会傻到拍照留下自己的犯罪证据的？】 【主播想利用小孩子坑人，没想到被小孩子坑了哈哈哈哈哈】 【阿强别怕，这么蹩脚的栽赃，只需要把手机拿出来就能直接打脸了！我挺你！】 【支持打脸，手机相册里要是没有相片和视频，主播你自己删号永久停播！省得大家去举报！】 然而，弹幕只是嗨了一阵之后，就慢慢风向有些不对了。 因为阿强，迟迟没有掏出手机。 正如大家所说，这是一件非常容易打脸的事情，只要阿强把相册展示出来，就能让造谣者无地自容。 这个打脸的过程，甚至不需要三秒钟。 可是三分钟都过去了，阿强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却没见他掏手机。 观众们逐渐咂摸出不对味了。 【不会……阿强的反应，细思极恐啊……】 【我去，我有点想报警了，明明刚才还在吃狗粮，怎么现在像在看法制频道……】 【我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也许是意识到，再不回应会出事，阿强连忙振作起来。 “我的手机……正在直播呢，我现在翻相册，直播间会卡，也没法给大家看。等我退出直播间，换个手机……” 阿强的话没说完，阿珍有些发颤的声音打断了他。 “可是……正在直播的，是我的手机……不是吗？” 第266章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直播间观众耳朵里炸响。 直播间小助手被炸得晕晕乎乎，回过神后，吓得差点想把伍琼思的麦给关了。 不会互动，也不要强行互动啊。这话说了，不如不说！ 直播间气氛正煽情呢，就算伍琼思没感觉，也没必要特意说出来犯众怒啊。 果不其然，弹幕都炸了。 一大堆的【？？？？？？】飘过，接踵而至的是质问和谩骂。 【你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清醒很会整活儿？取关了！哦，原来我没关注啊，那举报了！】 【我真服了，主播你第一天直播啊，是不是分不清整活儿和没素质的区别？】 伍琼思遮眼的白纱掩盖性并不强，她看得见弹幕，只是不想去看。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强，红光暗暗涌动。 “你在撒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忏悔，说出你隐藏的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罪恶……” 弹幕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成片的吐槽。 【我以为你是没同理心，原来你是中二病。还“忏悔”，给我尬得浑身难受。】 【主播要整活儿就不能等下一个嘉宾来了再整？阿珍和阿强他们多真诚啊，人家跟你掏心掏肺，你只想着节目效果，这样真的很low。】 【看主播这么成竹在胸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密？话说得这么笃定，当心后面啪啪打脸。】 阿强看到大多数弹幕都是在替他说话的，皱起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 “我能想到的已经说了，很抱歉我没有主播想要的‘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大料。 我忏悔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件小事，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阿强的体面和诚恳，又一次衬托得伍琼思不近人情。 不过这次伍琼思并没有继续让阿强掌握话语权，很快她就开口了。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冥顽不灵，撒谎者惩罚加倍。” 阿强表现得很是淡定：“我撒什么谎了？” 伍琼思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把头稍稍往一旁侧了侧：“小秦，告诉大家，他撒了什么谎。” “好哒。” 伍琼思的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随即大家看见，伍琼思左侧有面铜镜样式的物体动了。 两只粉嘟嘟的小手，吃力地将铜镜前后翻了个面，在翻面的过程中，一张稚嫩的小脸一闪而过。 原来主播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呢！只是被那面镜子挡住了脸。 那面铜镜竟然不是摆设而已嘛？可是这面铜镜又有什么用呢？ 观众们心中充满疑惑。 铜镜已经翻过来了，镜面光滑，看起来制作工艺不错。 不过表面空空如也，什么景象也没照出，就又翻回去了。 无人知道，阿强在某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镜子照到，眼前出现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 可是一眨眼，一切幻象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眼花而已。 小正太稚嫩的小奶音忽然从直播间里传出：“我看到了，楼梯上的香蕉皮，是你扔的！” “我还看到，小姐姐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撞到你……唔，只是撞到了箱子。 可你没有把她扶起来，而是假装受伤，她因为担心你，又不小心摔下一阶楼梯。” 小孩子稚气未脱的声音，却说出这么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观众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香蕉皮是阿强故意放的，那是犯罪，故意……伤害罪？ 可或许正是由于内容过于离奇，大多数人震惊过后，很难选择相信。 阿强忽然一拍桌子，愤怒地指着直播间：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你是第一次直播，我给你捧场，对你客客气气的，可你不能为了流量，教小孩子说这种话！” 阿强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观众们顿时被点醒。 【我去！差点被唬住了，这不造谣冤枉人嘛！你以为让小孩子替你说，就不算造谣啦？】 【我真服了，整这种烂活儿，太下头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主播呢，举报了举报了！】 【果然机构推出的网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红不要脸了，赶紧封号你！】 阿珍在错愕过后，也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 “这位主播，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这样造谣我男友？” “证据……证据我有哦！” 小秦细嫩的声音又出来了，虽然大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根据语气，想到他说话时天真的神态。 “你男朋友在你摔倒的时候，一直拍照录像呢！你翻他相册，肯定能看到的！” 不等阿珍和阿强回应，观众们已经开始嘲上了。 【小朋友，谎话不能张口就来啊，哪个人会傻到拍照留下自己的犯罪证据的？】 【主播想利用小孩子坑人，没想到被小孩子坑了哈哈哈哈哈】 【阿强别怕，这么蹩脚的栽赃，只需要把手机拿出来就能直接打脸了！我挺你！】 【支持打脸，手机相册里要是没有相片和视频，主播你自己删号永久停播！省得大家去举报！】 然而，弹幕只是嗨了一阵之后，就慢慢风向有些不对了。 因为阿强，迟迟没有掏出手机。 正如大家所说，这是一件非常容易打脸的事情，只要阿强把相册展示出来，就能让造谣者无地自容。 这个打脸的过程，甚至不需要三秒钟。 可是三分钟都过去了，阿强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却没见他掏手机。 观众们逐渐咂摸出不对味了。 【不会……阿强的反应，细思极恐啊……】 【我去，我有点想报警了，明明刚才还在吃狗粮，怎么现在像在看法制频道……】 【我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也许是意识到，再不回应会出事，阿强连忙振作起来。 “我的手机……正在直播呢，我现在翻相册，直播间会卡，也没法给大家看。等我退出直播间，换个手机……” 阿强的话没说完，阿珍有些发颤的声音打断了他。 “可是……正在直播的，是我的手机……不是吗？” 第267章 阿强不是这种人！ 阿珍声音颤抖，却坚定。 “开播前，你说你手机没电了，要充电，所以用我的手机直播……” 阿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脸上的笑容仿佛老化的墙皮一样，块块剥落。 观众们就是再迟钝，再不敢相信，都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卧槽！卧槽！看到阿强的眼神没有，好诡异，我头皮发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大晚上别搞这个，我害怕！】 【再害怕能有阿珍怕吗？她声音都在发颤，她也开始怀疑阿强了对？】 【可是，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阿强这图啥啊？图阿珍的意外保险？图阿珍的房子？】 瞧见弹幕的氛围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阿强的表情越来越难绷了。 他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忘了，平时直播用的都是我的手机，呵呵……那我去把手机拿过来。” 说着阿强突然站起来，像箭一样飞窜出去，好像生怕阿珍会叫住他，到时候不好收场。 网友们遗憾得疯狂打字：【哎呀！不应该让他去拿的，一离开摄像头，他肯定就会把照片删了！阿珍去拿才对！】 【阿珍！哎主播你提醒一下阿珍啊，她看不见弹幕！】 【坏了主播蒙着眼睛呢，也看不见！】 【啊那岂不是什么证据都要被阿强删干净了？？！】 吃瓜网友们无不急得跺脚，但是一些关注他们多年的骨灰级老粉，却根本不能接受网友的猜测。 【你们这都是恶意揣测，还没看到证据，你们就已经在心里定罪了，阿强他怎么自证你们都不会相信的！】 【就是，阿强如果真的居心叵测，他装三个月都会露出马脚，何况是三年！】 【他看阿珍的眼神根本做不了假，充满了爱慕和欣赏！他如果是演的，那他的演技都能拿奥斯卡奖了！】 也难怪老粉们破防，毕竟这段感情是他们全程见证下来的。 他们不仅仅是不能接受阿强人设崩塌，更是觉得，如果阿强真的是坏人，那阿珍就太可怜了。 在阿珍没有遇上阿强之前，这个账号是阿珍一个人独立运营的，当时的账号名称叫： 阿珍-守望光明 关注阿珍她的老粉都知道，她是一则社会热点新闻的当事人。 原本阿珍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从大一就开始勤工俭学。 大三的时候，兼职工作的上司借着团建的机会灌醉她，强行把她带去旅馆。 阿珍在上司脱她衣服的时候醒了过来，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 在扭打推搡中，阿珍不小心摔倒，恰好地上有颗生锈的图钉，直直戳进她眼球里。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一次意外就足以改变人一生的轨迹。 那晚，上司扔下满脸是血的她逃跑了，事后警方将上司抓捕判刑，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花季少女的前途已经被毁了。 虽然只是单只眼睛被刺穿，但是由于感染，只能摘除双眼。 书是读不下去了，陡然失去双眼的她无法完成学业，不得已选择休学。 好在阿珍够坚强勇敢，乐观积极，休学之后主动学习盲文，学习独立生活。 她还学了拍摄和剪辑，当起了主播，每天用视频记录自己独立生活的日常，内容非常积极向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变好，当主播的收入足以让她养活自己，她还在粉丝里，遇到了自己的真爱——阿强。 两人相互扶持，在阿强的鼓励和帮助下，阿珍重新复学，顺利读完大学，拿到了毕业证。 近期两人都已经在商量婚事了，如果没有今天这段插曲，粉丝们很快就能吃到他们的喜糖了。 这让粉丝们怎么能接受，阿强是个心术不正的坏人？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主播一定是在为了博人眼球而乱说！阿强不是这种人！ 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下，阿强拿着手机回来了。 阿珍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多害怕，阿强心虚直接畏罪潜逃，从此消失了。 那就证明，过去三年，真的全是虚情假意。 好在阿强回来了，而且他这一去一回，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应该来不及删除什么。 尽管还有诸多疑点，但她宁愿相信阿强是真心的。 一边是朝夕相处三年的爱人，一边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主播，她心中的天平当然会向阿强这边倾斜。 “我的手机拿来了。在打开相册之前，我想说，其实我很讨厌自证，也没有必要自证。 但是，我爱阿珍，为了让她安心，我愿意让步。” 这话让阿珍和相信他的老粉都有些难为情，为自己对他有过一丝怀疑而愧疚。 【要不不查了？这事一听就很不合理，哪有人害了人会录下自己的犯罪证据的？我看就是主播胡说八道。】 【既然没有做，那就给大家看一下相册怎么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挑出来，就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疙瘩。】 “网友们说得对，这事不说清楚，会永远在阿珍心中留下一个疙瘩。我不愿意让阿珍怀疑我，所以我会证明自己的。” 阿强这副坦荡的做派，让那些吃瓜网友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弹幕上的争议少了许多，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阿强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阿强长按开机键，给手机开机，滑动屏幕解锁，然后点进了相册。 屏幕一闪，相册里显示一排排缩略图，一眼扫过去，都是情侣之间生活的日常。 有两人做饭的照片，双人亲昵合拍的照片，也有阿强给阿珍拍的单人照。 单人照里，阿珍都摆着美美的pose，明显是阿强打过招呼之后才拍的，完全没有可疑的偷拍照片。 “看到了吗？看清楚了吗？”阿强点开大图，一张张滑动给大家看。 大图更让人直观地感受到，阿珍和阿强是一对多么恩爱又甜蜜的普通小情侣。 “看够了吗？还需要我打开回收站和云相册，让大家看看有没有相片删除记录吗？” 阿强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这让老粉们更是为他抱不平。 其他的围观网友，就算依然怀疑阿强，但是也没办法了。 对方都有让人检查相册回收站和云相册的意识，肯定连记录也删干净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徒劳。 然而，伍琼思说出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我说的不是你手机自带的相册，而是聊天群的群相册。 没错，就是那个，你和一群变态聚集的交流群，群名应该叫什么d……” 第267章 阿强不是这种人！ 阿珍声音颤抖，却坚定。 “开播前，你说你手机没电了，要充电，所以用我的手机直播……” 阿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脸上的笑容仿佛老化的墙皮一样，块块剥落。 观众们就是再迟钝，再不敢相信，都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卧槽！卧槽！看到阿强的眼神没有，好诡异，我头皮发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大晚上别搞这个，我害怕！】 【再害怕能有阿珍怕吗？她声音都在发颤，她也开始怀疑阿强了对？】 【可是，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阿强这图啥啊？图阿珍的意外保险？图阿珍的房子？】 瞧见弹幕的氛围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阿强的表情越来越难绷了。 他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忘了，平时直播用的都是我的手机，呵呵……那我去把手机拿过来。” 说着阿强突然站起来，像箭一样飞窜出去，好像生怕阿珍会叫住他，到时候不好收场。 网友们遗憾得疯狂打字：【哎呀！不应该让他去拿的，一离开摄像头，他肯定就会把照片删了！阿珍去拿才对！】 【阿珍！哎主播你提醒一下阿珍啊，她看不见弹幕！】 【坏了主播蒙着眼睛呢，也看不见！】 【啊那岂不是什么证据都要被阿强删干净了？？！】 吃瓜网友们无不急得跺脚，但是一些关注他们多年的骨灰级老粉，却根本不能接受网友的猜测。 【你们这都是恶意揣测，还没看到证据，你们就已经在心里定罪了，阿强他怎么自证你们都不会相信的！】 【就是，阿强如果真的居心叵测，他装三个月都会露出马脚，何况是三年！】 【他看阿珍的眼神根本做不了假，充满了爱慕和欣赏！他如果是演的，那他的演技都能拿奥斯卡奖了！】 也难怪老粉们破防，毕竟这段感情是他们全程见证下来的。 他们不仅仅是不能接受阿强人设崩塌，更是觉得，如果阿强真的是坏人，那阿珍就太可怜了。 在阿珍没有遇上阿强之前，这个账号是阿珍一个人独立运营的，当时的账号名称叫： 阿珍-守望光明 关注阿珍她的老粉都知道，她是一则社会热点新闻的当事人。 原本阿珍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从大一就开始勤工俭学。 大三的时候，兼职工作的上司借着团建的机会灌醉她，强行把她带去旅馆。 阿珍在上司脱她衣服的时候醒了过来，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 在扭打推搡中，阿珍不小心摔倒，恰好地上有颗生锈的图钉，直直戳进她眼球里。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一次意外就足以改变人一生的轨迹。 那晚，上司扔下满脸是血的她逃跑了，事后警方将上司抓捕判刑，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花季少女的前途已经被毁了。 虽然只是单只眼睛被刺穿，但是由于感染，只能摘除双眼。 书是读不下去了，陡然失去双眼的她无法完成学业，不得已选择休学。 好在阿珍够坚强勇敢，乐观积极，休学之后主动学习盲文，学习独立生活。 她还学了拍摄和剪辑，当起了主播，每天用视频记录自己独立生活的日常，内容非常积极向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变好，当主播的收入足以让她养活自己，她还在粉丝里，遇到了自己的真爱——阿强。 两人相互扶持，在阿强的鼓励和帮助下，阿珍重新复学，顺利读完大学，拿到了毕业证。 近期两人都已经在商量婚事了，如果没有今天这段插曲，粉丝们很快就能吃到他们的喜糖了。 这让粉丝们怎么能接受，阿强是个心术不正的坏人？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主播一定是在为了博人眼球而乱说！阿强不是这种人！ 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下，阿强拿着手机回来了。 阿珍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多害怕，阿强心虚直接畏罪潜逃，从此消失了。 那就证明，过去三年，真的全是虚情假意。 好在阿强回来了，而且他这一去一回，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应该来不及删除什么。 尽管还有诸多疑点，但她宁愿相信阿强是真心的。 一边是朝夕相处三年的爱人，一边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主播，她心中的天平当然会向阿强这边倾斜。 “我的手机拿来了。在打开相册之前，我想说，其实我很讨厌自证，也没有必要自证。 但是，我爱阿珍，为了让她安心，我愿意让步。” 这话让阿珍和相信他的老粉都有些难为情，为自己对他有过一丝怀疑而愧疚。 【要不不查了？这事一听就很不合理，哪有人害了人会录下自己的犯罪证据的？我看就是主播胡说八道。】 【既然没有做，那就给大家看一下相册怎么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挑出来，就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疙瘩。】 “网友们说得对，这事不说清楚，会永远在阿珍心中留下一个疙瘩。我不愿意让阿珍怀疑我，所以我会证明自己的。” 阿强这副坦荡的做派，让那些吃瓜网友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弹幕上的争议少了许多，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阿强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阿强长按开机键，给手机开机，滑动屏幕解锁，然后点进了相册。 屏幕一闪，相册里显示一排排缩略图，一眼扫过去，都是情侣之间生活的日常。 有两人做饭的照片，双人亲昵合拍的照片，也有阿强给阿珍拍的单人照。 单人照里，阿珍都摆着美美的pose，明显是阿强打过招呼之后才拍的，完全没有可疑的偷拍照片。 “看到了吗？看清楚了吗？”阿强点开大图，一张张滑动给大家看。 大图更让人直观地感受到，阿珍和阿强是一对多么恩爱又甜蜜的普通小情侣。 “看够了吗？还需要我打开回收站和云相册，让大家看看有没有相片删除记录吗？” 阿强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这让老粉们更是为他抱不平。 其他的围观网友，就算依然怀疑阿强，但是也没办法了。 对方都有让人检查相册回收站和云相册的意识，肯定连记录也删干净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徒劳。 然而，伍琼思说出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我说的不是你手机自带的相册，而是聊天群的群相册。 没错，就是那个，你和一群变态聚集的交流群，群名应该叫什么d……” 第268章 没成年的小孩子不要听 伍琼思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还是不说具体的群名了。接下来的直播内容，没成年的小孩子不要听。 已经成年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也不要听。给你们10秒钟离开直播间。” “阿强，你也有10秒钟的时间，你自己决定是老实坦白，还是我帮你坦白。” “10,9,8,7,6……”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主播突然就倒计时10秒了，大家还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再看阿强的反应，就更值得玩味了。 他整张脸变得煞白，明明是古铜色的皮肤，却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整个人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罐一样疯狂冒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去，什么变态交流群啊，不会是我想的那种？】 【绿帽群？还是类似棒囯那种号房分享群？救命，希望只是我脑子太脏！】 【我已经开始心疼阿珍了，啊啊啊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伍琼思还在倒数：“3,2,1。好了 ，时间已经到咯，你还不坦白忏悔，看来你真的罪无可恕……” “嘭！” 阿强忽然从椅子上窜起来，动作幅度之大，面前的桌子都被他撞到了，连带着直播的手机一阵抖动。 “我受够了！我根本就没必要听你在这里胡扯！你懂个屁！装神弄鬼什么！”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你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根本就是为了直播间的热度乱说一通，神神叨叨的，傻子才继续配合你炒作流量！” 阿强一把抓过支架上的手机，疯狂点击【结束直播】的按钮。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按钮就像失灵了一样，无论怎么按都没有效果。 就算他试图关机，手机也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在正常直播。 屏幕上，伍琼思始终是一副平淡如水，仿佛洞悉一切的模样。 反观阿强那边，气急败坏，直播间画面疯狂抖动，不断传来用力戳击屏幕的声音。 偶尔手一抖，画面一角照到阿强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吓得观众差点把自己的手机扔出去。 谁心虚，谁破防，昭然若揭。 满屏幕【阿珍快逃！！】【快报警！！】的弹幕已经表明了网友们信任的天平向谁倾斜。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伍琼思身上，大家已经不再怀疑她说的任何话。 此刻直播间的热度，已经开始直线上升。 看直播这么多年，什么整活儿的都见过，但是这种类型的，还真没见过。 大家奔走相告，把认识的同事朋友叫进来一起吃瓜。 “你应该是不敢把群相册打开给大家看了，算了，还是别打开了。 开了的话，会让百万观众都做噩梦的，那你就罪加一等了。” 伍琼思每开口说一个字，都像是一只蚂蚁，爬得人心痒痒。 到底是什么照片，到底是什么群，会让阿强这么害怕公之于众？ 好在伍琼思没有继续卖关子，她很快就说了出来。 “你和你群里的那批人，都是慕c癖。你们对残疾人有超乎常人的x冲动，恋慕身体畸形的、残缺的残障人士。 群相册里，都是你们分享的残疾人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有你们的姐姐、妹妹、同学、女朋友，甚至母亲……供大家意|淫。” 弹幕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 【等会儿，这是什么？慕c癖是什么？这又是什么xp啊？我已经听不懂了啊！】 【这波高端局，好小众的xp啊，我竟然完全听不懂？】 【等等，我搜了一下，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有这种人？在二次元里喜欢就算了，现实中也太变态了？】 【我……以为字母圈，绿帽圈已经够小众了，万万没想到，人类的多样性实在太离谱了……】 由于直播间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讨论着讨论着，慢慢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等等，我忽然觉得，慕c癖虽然小众，正常人无法理解，但是或许也可以尊重？ 你想啊，很多人无法接受残疾人作为另一半，而慕c癖偏偏就好这一口，正好残疾人也需要有人照顾，这不一拍即合，两厢情愿吗？】 【卧槽！前面的说的有道理啊！感觉慕c癖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馋对象的身子。 正常男女朋友，也馋对象身子啊！慕c癖和残疾人，这不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这些发言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 阿强看到了弹幕风向的反转，乱成一锅粥的脑子，忽然抓住了点希望。 或许，这件事就算曝光了，后果也不会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肯定会有一小部分粉丝脱粉，但是，只要阿珍能接纳他，那些粉丝还能挑出什么毛病呢。 稳了稳心神，阿强强作镇定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慕c癖，我只知道，我爱阿珍，我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群是哪个群，我加的群太多了，我以前特意申请加了很多残疾人家属创建的经验交流群，目的只是为了学习各种照顾残疾人的经验。” “也许我不小心加到了一些奇怪的群，而你恰好在群里，看到了我。但这么多群，我不可能了解每一个群的属性，毕竟你说的东西，实在是太小众了……” 这话一出，围观网友们看向伍琼思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好家伙，这反转…… 阿强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该不会，那个缠着白纱的赛博阎王也是个盲人，她为了找对象，特意进入慕c癖聚集群里，凑巧认出了阿强，误以为他是慕c癖？ 这……这算“贼喊捉贼”吗？ 【啊，头好痛，感觉要长脑子了……】 对于阿强的倒打一耙，伍琼思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变态的事实。你比谁都知道那个群的属性。群是收费群，不存在误入。 你们整个群的人，不是普通的慕c癖，而是极端慕c癖。为了满足个人私欲，你们不惜故意伤害他人，致使他人残疾。” “对方的身体残缺越严重，你们就越兴奋。你们群相册里分享的私密相片，都是全网搜罗来的血腥断肢图。” “你们在群里分享交流的经验，不是怎么更好地照顾自己已残疾的家人和恋人，而是怎么把他们打造得更加‘完美’，更加残缺。” 每一个字，从伍琼思口中说出，都听得人寒毛倒竖，头皮发麻。 隔着网线和屏幕，网友们都觉得齿冷，何况是坐在阿强旁边的阿珍。 她的眼球早就摘除，眼眶里是两颗不会动的仿真义眼，根本无法通过眼神传递内心情绪。 然而，大家真真切切从她眼眶周围的小肌肉群，辨别出了惊恐的神情。 往事种种，生活中点点滴滴，那些不曾在意的、偶尔令人疑惑的细枝末节，此刻如走马灯一般，映入脑海…… 第268章 没成年的小孩子不要听 伍琼思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还是不说具体的群名了。接下来的直播内容，没成年的小孩子不要听。 已经成年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也不要听。给你们10秒钟离开直播间。” “阿强，你也有10秒钟的时间，你自己决定是老实坦白，还是我帮你坦白。” “10,9,8,7,6……”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主播突然就倒计时10秒了，大家还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再看阿强的反应，就更值得玩味了。 他整张脸变得煞白，明明是古铜色的皮肤，却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整个人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罐一样疯狂冒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去，什么变态交流群啊，不会是我想的那种？】 【绿帽群？还是类似棒囯那种号房分享群？救命，希望只是我脑子太脏！】 【我已经开始心疼阿珍了，啊啊啊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伍琼思还在倒数：“3,2,1。好了 ，时间已经到咯，你还不坦白忏悔，看来你真的罪无可恕……” “嘭！” 阿强忽然从椅子上窜起来，动作幅度之大，面前的桌子都被他撞到了，连带着直播的手机一阵抖动。 “我受够了！我根本就没必要听你在这里胡扯！你懂个屁！装神弄鬼什么！”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你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根本就是为了直播间的热度乱说一通，神神叨叨的，傻子才继续配合你炒作流量！” 阿强一把抓过支架上的手机，疯狂点击【结束直播】的按钮。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按钮就像失灵了一样，无论怎么按都没有效果。 就算他试图关机，手机也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在正常直播。 屏幕上，伍琼思始终是一副平淡如水，仿佛洞悉一切的模样。 反观阿强那边，气急败坏，直播间画面疯狂抖动，不断传来用力戳击屏幕的声音。 偶尔手一抖，画面一角照到阿强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吓得观众差点把自己的手机扔出去。 谁心虚，谁破防，昭然若揭。 满屏幕【阿珍快逃！！】【快报警！！】的弹幕已经表明了网友们信任的天平向谁倾斜。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伍琼思身上，大家已经不再怀疑她说的任何话。 此刻直播间的热度，已经开始直线上升。 看直播这么多年，什么整活儿的都见过，但是这种类型的，还真没见过。 大家奔走相告，把认识的同事朋友叫进来一起吃瓜。 “你应该是不敢把群相册打开给大家看了，算了，还是别打开了。 开了的话，会让百万观众都做噩梦的，那你就罪加一等了。” 伍琼思每开口说一个字，都像是一只蚂蚁，爬得人心痒痒。 到底是什么照片，到底是什么群，会让阿强这么害怕公之于众？ 好在伍琼思没有继续卖关子，她很快就说了出来。 “你和你群里的那批人，都是慕c癖。你们对残疾人有超乎常人的x冲动，恋慕身体畸形的、残缺的残障人士。 群相册里，都是你们分享的残疾人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有你们的姐姐、妹妹、同学、女朋友，甚至母亲……供大家意|淫。” 弹幕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 【等会儿，这是什么？慕c癖是什么？这又是什么xp啊？我已经听不懂了啊！】 【这波高端局，好小众的xp啊，我竟然完全听不懂？】 【等等，我搜了一下，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有这种人？在二次元里喜欢就算了，现实中也太变态了？】 【我……以为字母圈，绿帽圈已经够小众了，万万没想到，人类的多样性实在太离谱了……】 由于直播间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讨论着讨论着，慢慢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等等，我忽然觉得，慕c癖虽然小众，正常人无法理解，但是或许也可以尊重？ 你想啊，很多人无法接受残疾人作为另一半，而慕c癖偏偏就好这一口，正好残疾人也需要有人照顾，这不一拍即合，两厢情愿吗？】 【卧槽！前面的说的有道理啊！感觉慕c癖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馋对象的身子。 正常男女朋友，也馋对象身子啊！慕c癖和残疾人，这不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这些发言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 阿强看到了弹幕风向的反转，乱成一锅粥的脑子，忽然抓住了点希望。 或许，这件事就算曝光了，后果也不会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肯定会有一小部分粉丝脱粉，但是，只要阿珍能接纳他，那些粉丝还能挑出什么毛病呢。 稳了稳心神，阿强强作镇定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慕c癖，我只知道，我爱阿珍，我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群是哪个群，我加的群太多了，我以前特意申请加了很多残疾人家属创建的经验交流群，目的只是为了学习各种照顾残疾人的经验。” “也许我不小心加到了一些奇怪的群，而你恰好在群里，看到了我。但这么多群，我不可能了解每一个群的属性，毕竟你说的东西，实在是太小众了……” 这话一出，围观网友们看向伍琼思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好家伙，这反转…… 阿强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该不会，那个缠着白纱的赛博阎王也是个盲人，她为了找对象，特意进入慕c癖聚集群里，凑巧认出了阿强，误以为他是慕c癖？ 这……这算“贼喊捉贼”吗？ 【啊，头好痛，感觉要长脑子了……】 对于阿强的倒打一耙，伍琼思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变态的事实。你比谁都知道那个群的属性。群是收费群，不存在误入。 你们整个群的人，不是普通的慕c癖，而是极端慕c癖。为了满足个人私欲，你们不惜故意伤害他人，致使他人残疾。” “对方的身体残缺越严重，你们就越兴奋。你们群相册里分享的私密相片，都是全网搜罗来的血腥断肢图。” “你们在群里分享交流的经验，不是怎么更好地照顾自己已残疾的家人和恋人，而是怎么把他们打造得更加‘完美’，更加残缺。” 每一个字，从伍琼思口中说出，都听得人寒毛倒竖，头皮发麻。 隔着网线和屏幕，网友们都觉得齿冷，何况是坐在阿强旁边的阿珍。 她的眼球早就摘除，眼眶里是两颗不会动的仿真义眼，根本无法通过眼神传递内心情绪。 然而，大家真真切切从她眼眶周围的小肌肉群，辨别出了惊恐的神情。 往事种种，生活中点点滴滴，那些不曾在意的、偶尔令人疑惑的细枝末节，此刻如走马灯一般，映入脑海…… 第269章 A宽恕他 B下地狱 阿珍竭力地保持冷静，然而她的脚尖已经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挪了挪。 她平时可以像个健全人一样在熟悉的家里活动自如，可是，如果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要害她，那她逃得了吗？ 她很好奇此时的阿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被冤枉的无辜呢，还是被戳穿的羞愤呢？ 从未有这么一刻，她如此痛恨自己看不见，也如此庆幸自己看不见。 看不见，就还能再自欺欺人一会儿。 可再怎么自欺欺人，伍琼思的话还是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我知道你是真的‘爱’阿珍，你没撒谎，但是你的爱是病态的、充满控制欲的、自私的爱。” “慕c癖的心理源于强烈的自卑和不安全感。你希望你的恋人能百分百依赖你、离不开你、需要你。而且除了你以外，别人都看不上她，这样就没人会抢走她。” “刚认识时，阿珍确实满足你的一切期望，她脆弱、迷茫、悲伤，仿佛一碰就碎，然而随着时间过去，阿珍越来越能接受现实，也越来越独立自强。 即使双眼看不见，她还是能读完学业、当主播赚钱、打理网店，你慢慢意识到，就算没有你，她也能一个人过下去。” “尤其是她戴上义眼，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从外观上看出她是个残疾人。走在大街上，你总能看见一些男人向她投来感兴趣的目光。你害怕有人会抢走她。” “你更知道，其实以你的条件，如果她不残缺，你们根本没可能在一起，你们甚至没机会认识，因为你们原来的圈子完全不重合。 所以你自私地希望她的残疾能再明显一些，比如断手断脚，把她打造成理想伴侣，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你……” 阿强的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伍琼思的话：“胡说八道！统统是胡说八道！贱|货你再t乱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放香蕉皮让她摔下楼梯，不是你做的唯一一次尝试。在这之前，还有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意外’……” “闭嘴！你t闭嘴！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诽谤！” 阿强破防地怒吼，他脖子涨红，额头青筋毕露，双手更是激动地捏住了阿珍的肩膀。 “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懂个屁！她t就是一个骗流量的主播！她全是瞎说的！” 阿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瘦削的肩头被阿强捏在掌心里，好像捏着两包干脆面。 她一动不敢动，只有脑子在飞速运转，不断闪回起一些被遗忘和忽视的片段。 比如，突然翻倒的开水壶，不知何时洒在浴室地板上的沐浴露，一碰就落的菜刀架。 那时她以为，这些意外，都是一个残疾人容易遇到的，如果不是有阿强在，她只会遇上更多的意外。 可现在细想起来，在阿强没有搬过来和她同居之前，她的生活中，真的有这么多意外出现吗？ 太多东西经不起细想了。阿珍怕再想下去，她情绪会崩溃。 她更怕的是，阿强会崩溃，对她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于是阿珍只能强压下恐惧，安抚对方情绪：“阿强，你冷静一点，我、我没有信她……” 然而这般违心的话，根本安抚不了阿强。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被扒出来示众，他已经彻底破防了。 他只能一遍一遍强调自己的好，否认真正的事实，好像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要信我！ 我照顾你吃喝拉撒，我天天在你跟前伺候，我工作都辞了只为了陪你，我是真的爱你！正常人谁t会爱你！只有我！”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阿强还没意识到，还在口不择言。 “那个主播只是想拿你炒作，你的粉丝也不是真的关心你，所有人都只是想从你身上找优越感，看热闹！看你笑话！” “所有人心里压根看不起你！只有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我想要永远守护你，和你不分开！你要信我！” 阿珍喉头发紧，好像被掐住的不是肩膀，而是她的脖子：“我……我信你。” 她很努力地扮演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傻姑娘，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她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满脸都散发着求救的信号。 阿强是她的枕边人，她比谁都能感知到阿强的情绪。 同样的话，阿强平时也说过，只不过从前包裹着糖衣，以温柔的方式，旁敲侧击地暗示。 原来这番话，换一种口吻表达，会这么让人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他们都已经商量好结婚领证的日期了，差一点他们就要成为夫妻了。 谁能想到，准备携手一生的人，每天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 她想跟他比翼双飞，一起飞向更辽阔的天地。 他却想将她砍足折翼，将她永远关在四方笼子里。 难怪别人说，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平时精心的伪装在这一刻撕下，他是深情款款的爱人，也是以她痛苦为乐的恶魔。 “你信我吗？你真的信我吗？” “我、我信……” “撒谎！你撒谎！你不信我！你怀疑我对不对！” “我、我……没……” 围观的群众都已经吓疯了，这时候别说路人了，就连嗑cp三年的老粉都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一个极端慕c癖，能是什么正常人！他是个变态，就怕他一冲动，对阿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突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落下，穿透人们的耳膜，直击人们心底。 “孙强，你犯下欺诈、妄语、伤人之罪，且无悔改之心，罪加一等。 我今日判你入沸汤浇手、飞灰塞口、刺嘴小地狱受刑，总计七七四十九天。 若你能求得万民谅解，为你请愿，则可减轻刑罚。你服是不服？”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别说阿强，就连几百万网友都没几个听明白的。 不过不要紧，直播间很快弹出了一个投票选项，问题是：【你接受他的忏悔吗？】 a宽恕他 b下地狱 第269章 A宽恕他 B下地狱 阿珍竭力地保持冷静，然而她的脚尖已经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挪了挪。 她平时可以像个健全人一样在熟悉的家里活动自如，可是，如果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要害她，那她逃得了吗？ 她很好奇此时的阿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被冤枉的无辜呢，还是被戳穿的羞愤呢？ 从未有这么一刻，她如此痛恨自己看不见，也如此庆幸自己看不见。 看不见，就还能再自欺欺人一会儿。 可再怎么自欺欺人，伍琼思的话还是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我知道你是真的‘爱’阿珍，你没撒谎，但是你的爱是病态的、充满控制欲的、自私的爱。” “慕c癖的心理源于强烈的自卑和不安全感。你希望你的恋人能百分百依赖你、离不开你、需要你。而且除了你以外，别人都看不上她，这样就没人会抢走她。” “刚认识时，阿珍确实满足你的一切期望，她脆弱、迷茫、悲伤，仿佛一碰就碎，然而随着时间过去，阿珍越来越能接受现实，也越来越独立自强。 即使双眼看不见，她还是能读完学业、当主播赚钱、打理网店，你慢慢意识到，就算没有你，她也能一个人过下去。” “尤其是她戴上义眼，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从外观上看出她是个残疾人。走在大街上，你总能看见一些男人向她投来感兴趣的目光。你害怕有人会抢走她。” “你更知道，其实以你的条件，如果她不残缺，你们根本没可能在一起，你们甚至没机会认识，因为你们原来的圈子完全不重合。 所以你自私地希望她的残疾能再明显一些，比如断手断脚，把她打造成理想伴侣，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你……” 阿强的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伍琼思的话：“胡说八道！统统是胡说八道！贱|货你再t乱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放香蕉皮让她摔下楼梯，不是你做的唯一一次尝试。在这之前，还有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意外’……” “闭嘴！你t闭嘴！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诽谤！” 阿强破防地怒吼，他脖子涨红，额头青筋毕露，双手更是激动地捏住了阿珍的肩膀。 “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懂个屁！她t就是一个骗流量的主播！她全是瞎说的！” 阿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瘦削的肩头被阿强捏在掌心里，好像捏着两包干脆面。 她一动不敢动，只有脑子在飞速运转，不断闪回起一些被遗忘和忽视的片段。 比如，突然翻倒的开水壶，不知何时洒在浴室地板上的沐浴露，一碰就落的菜刀架。 那时她以为，这些意外，都是一个残疾人容易遇到的，如果不是有阿强在，她只会遇上更多的意外。 可现在细想起来，在阿强没有搬过来和她同居之前，她的生活中，真的有这么多意外出现吗？ 太多东西经不起细想了。阿珍怕再想下去，她情绪会崩溃。 她更怕的是，阿强会崩溃，对她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于是阿珍只能强压下恐惧，安抚对方情绪：“阿强，你冷静一点，我、我没有信她……” 然而这般违心的话，根本安抚不了阿强。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被扒出来示众，他已经彻底破防了。 他只能一遍一遍强调自己的好，否认真正的事实，好像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要信我！ 我照顾你吃喝拉撒，我天天在你跟前伺候，我工作都辞了只为了陪你，我是真的爱你！正常人谁t会爱你！只有我！”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阿强还没意识到，还在口不择言。 “那个主播只是想拿你炒作，你的粉丝也不是真的关心你，所有人都只是想从你身上找优越感，看热闹！看你笑话！” “所有人心里压根看不起你！只有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我想要永远守护你，和你不分开！你要信我！” 阿珍喉头发紧，好像被掐住的不是肩膀，而是她的脖子：“我……我信你。” 她很努力地扮演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傻姑娘，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她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满脸都散发着求救的信号。 阿强是她的枕边人，她比谁都能感知到阿强的情绪。 同样的话，阿强平时也说过，只不过从前包裹着糖衣，以温柔的方式，旁敲侧击地暗示。 原来这番话，换一种口吻表达，会这么让人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他们都已经商量好结婚领证的日期了，差一点他们就要成为夫妻了。 谁能想到，准备携手一生的人，每天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 她想跟他比翼双飞，一起飞向更辽阔的天地。 他却想将她砍足折翼，将她永远关在四方笼子里。 难怪别人说，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平时精心的伪装在这一刻撕下，他是深情款款的爱人，也是以她痛苦为乐的恶魔。 “你信我吗？你真的信我吗？” “我、我信……” “撒谎！你撒谎！你不信我！你怀疑我对不对！” “我、我……没……” 围观的群众都已经吓疯了，这时候别说路人了，就连嗑cp三年的老粉都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一个极端慕c癖，能是什么正常人！他是个变态，就怕他一冲动，对阿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突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落下，穿透人们的耳膜，直击人们心底。 “孙强，你犯下欺诈、妄语、伤人之罪，且无悔改之心，罪加一等。 我今日判你入沸汤浇手、飞灰塞口、刺嘴小地狱受刑，总计七七四十九天。 若你能求得万民谅解，为你请愿，则可减轻刑罚。你服是不服？”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别说阿强，就连几百万网友都没几个听明白的。 不过不要紧，直播间很快弹出了一个投票选项，问题是：【你接受他的忏悔吗？】 a宽恕他 b下地狱 第270章 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生效了？ 二选一，投票倒计时5秒钟。 观众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主播说的【万民谅解，为你请愿】。 如果有一万个以上的网友选择【宽恕】选项，那阿强就可以减轻刑罚。 这还用选？这人压根就没忏悔，谁会给他宽恕的机会啊！下地狱去！ 不过，5秒钟结束，结果显示真正参与投票的人数并不多。 大家现在都悬着一颗心，生怕阿珍受伤害，哪有心思玩什么投票啊！ 【都这时候了，主播怎么还有心情整活儿呀！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真当自己是阎王了！】 【警察怎么还不上门！急死人啦！要出人命啦！】 伍琼思瞥了一眼投票结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白皙的手指勾住白纱一角。 “看来并没有人为你求情。那么，接受惩罚……” 这声音仿佛带着蛊惑的魔力，让情绪濒临崩溃的阿强下意识顺着声音望过去。 缠绕着双眼的白纱随着话音一同落下，没有遮蔽的赤红双眼，蓦地射出两道血芒。 一瞬间，阿强仿佛看到两条毒蛇张开血口朝他咬来。 他避无可避，闭眼都来不及，便被拽下了无边地狱。 忤官王共掌十六小地狱，合起来叫剥戮血池大地狱。 阿强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但是毕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因此伍琼思只判他入三个小地狱受刑。 以手害人，便受沸汤浇手之刑。 以口惑人，便受飞灰塞口、刺嘴之罚。 为了避免使人受惊过度，损耗阳寿，这已经算是轻判。 然而对于阿强来说，他在幻象中所遭遇的一切，绝对比死更恐怖。 没有一点防备，他被拖入一个血腥扑鼻的地方，还没站稳，一瓢沸水就直接泼向他的双手。 这水温度太高，以致于刚刚泼上去的时候，没有半分痛觉，也没感觉烫，甚至觉得有点凉。 直到阵阵扑鼻的肉香钻入鼻孔，阿强才愣愣地反应过来，这香味是从他手上散发出来的。 熟……熟了！手被烫熟了！ 又是一瓢水浇来，这次是真正的冷水。 冷水唤醒了手上未死的痛觉神经，却更像是温柔一击。 钻心的疼痛以指数级增长，像炸弹一样在脑海中爆开。 “啊啊啊啊啊——” 阿强双眼爆凸，喉底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条濒死的鱼一般在地上疯狂翻滚、哀嚎。 现实中的他，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做了同样的反应。 直播间弹幕一下子炸开了花。 本来他们正陷入伍琼思美貌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忽然就被阿强整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谁都不知道阿强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在地上打滚起来了，还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可是没有人对他动手啊。 人们只看见他上一秒还在情绪激动地摇晃阿珍的肩膀，下一秒就面露惊恐地倒地上了。 不对！ 不对！他倒地之前，抬头看了赛博阎王一眼！ 难道……难道……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生效了？ 【啊，赛博阎王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用美貌杀人？】 【不会，这也太离谱了，隔着网线，能把人怎么样？真当她是赛博阎王啊！】 【阿强这是想倒地碰瓷？我作证，阿珍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他！】 【我也作证！他是自己突然倒下的！我看他这样像是羊癫疯发作。】 【什么羊癫疯发作，看他直播三年，就没听说他有这毛病！呸！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赖不掉了，想要装病博同情！】 【装病博同情没有用，装疯卖傻逃脱法律制裁才是真！如果赛博阎王说的是真的，那他起码算是故意伤害罪！】 因为这事过于玄学，此时大家宁愿相信阿强是装的，也不敢相信是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起效了。 “饶了我……啊——饶了我……” 阿强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五官狰狞，状若癫狂。 一旁的阿珍早就被吓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跌跌撞撞碰倒一大堆东西，才蹒跚来到门口。 好在邻居们听到动静，全都赶了过来。 阿珍听到邻居大妈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嚎啕大哭。 网线另一头的网友们看不到阿珍的情况，只能看到不断翻滚嚎叫的阿强，全都担心不已。 直到听见一声“是谁报的警？”，人们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警察来了，事情妥了。 今晚的直播暂且告一段落，但是直播的录屏不出意外的火了。 而且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揭过去，后续的影响还在。 慕c癖这个小众群体，第一次曝光在公众视角下。 有人质疑这都是剧本，是两方主播互相配合炒作。 然而有热心网友真的找到了那个阿强所在的极端慕c癖付费群，里面确实有大量令人不适的照片和极端言论。 虽然群主意识到曝光之后，已经迅速解散，但还是有人手快截图录屏留证加报案。 残疾人本身已是弱势群体，面对生活的艰辛活下去很不容易，偏偏还有一些豺狼专门盯上了他们，对他们血淋淋的伤口露出贪婪的笑容。 保护残疾人的权益，迫在眉睫。 事后阿珍也在家人的陪伴下，再次开播，曝光了阿强的搜索记录。 搜索记录上有一大堆令人触目惊心的文字和图片，还有询问“如何致残但不伤及性命”的发帖。 他欺负阿珍看不见，所以很多事情做得明目张胆，丝毫不担心被查。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阿强就有意识唆使阿珍减少和家人朋友的往来，慢慢地，他为阿珍打造了一个只有他存在的爱情囚笼。 也难怪阿强都懒得清除浏览记录，他是如此自信，不会有人来他家里，动他的电脑。 很难想象，过往两人甜蜜的时光本质有多割裂。 当一人憧憬地对手机语音助手说：“小爱同学，帮我查询一下婚礼的流程。” 同一时间，另一人正拿着手机在群里艾特：“你有你女朋友截下来那段的图片吗？最好新鲜带血的。” 由于出现了这么大的社会影响，赛博阎王的称号也跟着响亮起来，短短几天之内，粉丝数从0暴涨几百万。 当然，这么多新关注的粉丝里，不完全都是因为热点事件关注的，至少有一半，都是被伍琼思扯下白纱之后的美貌吸引进来的。 很快，第二次直播开始了，而这一次连线忏悔的嘉宾，更是重量级…… 第270章 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生效了？ 二选一，投票倒计时5秒钟。 观众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主播说的【万民谅解，为你请愿】。 如果有一万个以上的网友选择【宽恕】选项，那阿强就可以减轻刑罚。 这还用选？这人压根就没忏悔，谁会给他宽恕的机会啊！下地狱去！ 不过，5秒钟结束，结果显示真正参与投票的人数并不多。 大家现在都悬着一颗心，生怕阿珍受伤害，哪有心思玩什么投票啊！ 【都这时候了，主播怎么还有心情整活儿呀！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真当自己是阎王了！】 【警察怎么还不上门！急死人啦！要出人命啦！】 伍琼思瞥了一眼投票结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白皙的手指勾住白纱一角。 “看来并没有人为你求情。那么，接受惩罚……” 这声音仿佛带着蛊惑的魔力，让情绪濒临崩溃的阿强下意识顺着声音望过去。 缠绕着双眼的白纱随着话音一同落下，没有遮蔽的赤红双眼，蓦地射出两道血芒。 一瞬间，阿强仿佛看到两条毒蛇张开血口朝他咬来。 他避无可避，闭眼都来不及，便被拽下了无边地狱。 忤官王共掌十六小地狱，合起来叫剥戮血池大地狱。 阿强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但是毕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因此伍琼思只判他入三个小地狱受刑。 以手害人，便受沸汤浇手之刑。 以口惑人，便受飞灰塞口、刺嘴之罚。 为了避免使人受惊过度，损耗阳寿，这已经算是轻判。 然而对于阿强来说，他在幻象中所遭遇的一切，绝对比死更恐怖。 没有一点防备，他被拖入一个血腥扑鼻的地方，还没站稳，一瓢沸水就直接泼向他的双手。 这水温度太高，以致于刚刚泼上去的时候，没有半分痛觉，也没感觉烫，甚至觉得有点凉。 直到阵阵扑鼻的肉香钻入鼻孔，阿强才愣愣地反应过来，这香味是从他手上散发出来的。 熟……熟了！手被烫熟了！ 又是一瓢水浇来，这次是真正的冷水。 冷水唤醒了手上未死的痛觉神经，却更像是温柔一击。 钻心的疼痛以指数级增长，像炸弹一样在脑海中爆开。 “啊啊啊啊啊——” 阿强双眼爆凸，喉底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条濒死的鱼一般在地上疯狂翻滚、哀嚎。 现实中的他，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做了同样的反应。 直播间弹幕一下子炸开了花。 本来他们正陷入伍琼思美貌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忽然就被阿强整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谁都不知道阿强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在地上打滚起来了，还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可是没有人对他动手啊。 人们只看见他上一秒还在情绪激动地摇晃阿珍的肩膀，下一秒就面露惊恐地倒地上了。 不对！ 不对！他倒地之前，抬头看了赛博阎王一眼！ 难道……难道……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生效了？ 【啊，赛博阎王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用美貌杀人？】 【不会，这也太离谱了，隔着网线，能把人怎么样？真当她是赛博阎王啊！】 【阿强这是想倒地碰瓷？我作证，阿珍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他！】 【我也作证！他是自己突然倒下的！我看他这样像是羊癫疯发作。】 【什么羊癫疯发作，看他直播三年，就没听说他有这毛病！呸！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赖不掉了，想要装病博同情！】 【装病博同情没有用，装疯卖傻逃脱法律制裁才是真！如果赛博阎王说的是真的，那他起码算是故意伤害罪！】 因为这事过于玄学，此时大家宁愿相信阿强是装的，也不敢相信是赛博阎王的审判真的起效了。 “饶了我……啊——饶了我……” 阿强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五官狰狞，状若癫狂。 一旁的阿珍早就被吓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跌跌撞撞碰倒一大堆东西，才蹒跚来到门口。 好在邻居们听到动静，全都赶了过来。 阿珍听到邻居大妈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嚎啕大哭。 网线另一头的网友们看不到阿珍的情况，只能看到不断翻滚嚎叫的阿强，全都担心不已。 直到听见一声“是谁报的警？”，人们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警察来了，事情妥了。 今晚的直播暂且告一段落，但是直播的录屏不出意外的火了。 而且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揭过去，后续的影响还在。 慕c癖这个小众群体，第一次曝光在公众视角下。 有人质疑这都是剧本，是两方主播互相配合炒作。 然而有热心网友真的找到了那个阿强所在的极端慕c癖付费群，里面确实有大量令人不适的照片和极端言论。 虽然群主意识到曝光之后，已经迅速解散，但还是有人手快截图录屏留证加报案。 残疾人本身已是弱势群体，面对生活的艰辛活下去很不容易，偏偏还有一些豺狼专门盯上了他们，对他们血淋淋的伤口露出贪婪的笑容。 保护残疾人的权益，迫在眉睫。 事后阿珍也在家人的陪伴下，再次开播，曝光了阿强的搜索记录。 搜索记录上有一大堆令人触目惊心的文字和图片，还有询问“如何致残但不伤及性命”的发帖。 他欺负阿珍看不见，所以很多事情做得明目张胆，丝毫不担心被查。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阿强就有意识唆使阿珍减少和家人朋友的往来，慢慢地，他为阿珍打造了一个只有他存在的爱情囚笼。 也难怪阿强都懒得清除浏览记录，他是如此自信，不会有人来他家里，动他的电脑。 很难想象，过往两人甜蜜的时光本质有多割裂。 当一人憧憬地对手机语音助手说：“小爱同学，帮我查询一下婚礼的流程。” 同一时间，另一人正拿着手机在群里艾特：“你有你女朋友截下来那段的图片吗？最好新鲜带血的。” 由于出现了这么大的社会影响，赛博阎王的称号也跟着响亮起来，短短几天之内，粉丝数从0暴涨几百万。 当然，这么多新关注的粉丝里，不完全都是因为热点事件关注的，至少有一半，都是被伍琼思扯下白纱之后的美貌吸引进来的。 很快，第二次直播开始了，而这一次连线忏悔的嘉宾，更是重量级…… 第271章 等等……我在烧烤…… （写在前面：这一章和下一章有亿点点重口味，建议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下下章回归歌手主线） “阎王，我要忏悔，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一直过意不去。 我读高中的时候住校，有天宿舍突然停水了，大家都没有准备，只能买瓶矿泉水，打湿毛巾随便擦擦就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到下铺的兄弟在我耳边问，能不能喝一口我的水，他渴得嗓子冒烟了。 我以为他要喝的是我瓶子里的水，因为我买了两瓶，只用了一瓶半，还剩半瓶，就答应了。 第二天起床一看，包里的矿泉水没被喝过，还是剩半瓶。我就问他，你喝的是哪里的水。 他说，他喝的是我桶里的水。他看我桶里的水干干净净，不像是洗过衣服的。桶上面又用盆盖得好好的，防尘，看着像是知道要停水，提前储存的净水。 他还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实在太渴了，他就全喝了，一滴没给我剩。” 诡异的沉默过后，网络那一头的人缓缓说道： “对，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水不是干净的，是我用过的洗脚水。我特意留着明天冲厕所的，我没想到他会……当然，我没敢把真相告诉他。 后来，听说我下铺的兄弟嘴巴感染了脚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把真相告诉他。 我舍友人很单纯很热心，本来我们关系挺铁的，但是这事我一直忘不掉，又说不出口，出于愧疚，我慢慢就和他疏远了。” 这位忏悔者的话说完，弹幕已经不知道炸了多少回了。 【下地狱！yue~下地狱你！yue~】 【啊啊啊啊啊我正在喝水呢，你跟我说这个！】 【不用审了！死刑！死刑立即执行！】 【我觉得大家都太极端了，这位小哥也不是故意伤害别人的。何况他几年了还在内疚，我觉得应该宽恕他。】 【谁说他没有故意伤害别人了？他把这事说出来，故意伤害到我的耳朵还有心灵了！啊啊啊啊啊给老子下地狱去！】 【前面的你们也太激动了？今晚重口味的多了去了，我觉得这个还好，挺下饭的。】 【我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不让他喝一吨洗脚水赔罪。】 【有没有人告诉我，嘴巴长脚气，到底算脚气还是口气？】 【算了算了，你们投完票了就闭嘴，看看赛博阎王怎么说。】 这争辩的一幕，在伍琼思今晚的直播间里已经发生了无数轮。 自从第一次直播引起轰动之后，顾白决定趁热打铁，尽快安排伍琼思第二次开播。 效果非常好，几乎是刚开播就涌进来大几万人。 人一多奇葩就多，之前顾白还担心过，万一没人敢上线连麦怎么办，没想到，观众极为踊跃。 而且不想视频连线的话，还可以语音连线，不露脸，只连麦，相当于匿名。 于是今晚申请连麦的用户异常的多，而且不用露脸，就更加没有下限，什么都往外说。 上面这个给高中舍友喝洗脚水的，已经是第四个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听这些离奇猎奇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而有些人其实早就感到不适想退出了，但是，他们为了等伍琼思宣布审判时揭开眼前白纱的时刻，硬是咬牙撑了下去。 有美女看，又有猎奇故事听，直播间流量大爆，官方乐得合不拢嘴，赶紧“火上浇油”安排推流，又引来更多人围观。 投票完毕，伍琼思看了一眼投票结果，50万人让连麦的人下地狱，5万人觉得应该宽恕他。 看来大家都对让舍友喝洗脚水这事无法释怀，义愤填膺。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投票只是一个参考，不会影响赛博阎王的最终的判断，不然个个都要下地狱，地狱人满为患。 “现在我宣布对你的审判，你，无罪。忘了这件事，无须再负愧于心。” 弹幕飘满了问号。 【啊？？？为什么，前面那个举报舍友在宿舍里养屎的，你都罚他去扫公共厕所了，为什么这个不惩罚？】 【对啊，主播你甚至都没有扯下白纱审判他！无罪就无罪，你把挡住眼睛的那块布扯下再说话啊！我为了等你露脸才忍着恶心听故事的！】 【主播虽然我看直播只是为了看脸，可是你也解释一下啊！为什么啊！】 直播间小助手看群情激愤，赶紧在场外疯狂暗示伍琼思解释。 伍琼思很配合，斟酌了一下怎么措辞，然后说道：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们万分嫌弃的洗脚水，又怎知对别人来说不是甘之如饴呢？ 至于你舍友嘴巴怎么感染的脚气，出于保护个人隐私，我就不说了。只能说，反正不是你的错。 建议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你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高中的时候丢了那么多双白袜也没提高警惕，还是保持距离。” 弹幕飘过去一片： 【等等……我在思考……】 【等等……我在烧烤……】 【等等……我在……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行我脑子不会转了……】 【等等……捕捉关键词‘白袜’，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过去，轧我脸上了？】 【高情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低情商：你舍友爱喝你洗脚水，他超爱！】 【我特么……连夜爬上崆峒山！】 【主播你是懂留白的，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我已经脑补出画面了，救命……】 【啊啊啊还能重新投票吗？小哥我对不住你，原来你才是真傻白甜啊！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等等，我是新来的，我看不懂且大为震撼，你们就不怀疑主播说的话吗？ 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主播说得像亲眼目睹似的，真当她赛博阎王啊？】 【前面的，我都看直播了，就图一乐呵！就问你这直播有没有意思，有意思就完事了，安静看，别逼逼！ 】 这一灵魂之问，让许多杠精都沉默了。 【确实有意思……行，能自圆其说，也算合理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理解，究竟主播为什么惩罚那个举报舍友在宿舍里养屎的人？】 【这个我也好奇……举报他不是为民除害吗？满满一个衣柜的屎啊，想想都yue～虽然都用玻璃瓶装着，但是整个柜子都被腌入味了！】 第271章 等等……我在烧烤…… （写在前面：这一章和下一章有亿点点重口味，建议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下下章回归歌手主线） “阎王，我要忏悔，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一直过意不去。 我读高中的时候住校，有天宿舍突然停水了，大家都没有准备，只能买瓶矿泉水，打湿毛巾随便擦擦就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到下铺的兄弟在我耳边问，能不能喝一口我的水，他渴得嗓子冒烟了。 我以为他要喝的是我瓶子里的水，因为我买了两瓶，只用了一瓶半，还剩半瓶，就答应了。 第二天起床一看，包里的矿泉水没被喝过，还是剩半瓶。我就问他，你喝的是哪里的水。 他说，他喝的是我桶里的水。他看我桶里的水干干净净，不像是洗过衣服的。桶上面又用盆盖得好好的，防尘，看着像是知道要停水，提前储存的净水。 他还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实在太渴了，他就全喝了，一滴没给我剩。” 诡异的沉默过后，网络那一头的人缓缓说道： “对，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水不是干净的，是我用过的洗脚水。我特意留着明天冲厕所的，我没想到他会……当然，我没敢把真相告诉他。 后来，听说我下铺的兄弟嘴巴感染了脚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把真相告诉他。 我舍友人很单纯很热心，本来我们关系挺铁的，但是这事我一直忘不掉，又说不出口，出于愧疚，我慢慢就和他疏远了。” 这位忏悔者的话说完，弹幕已经不知道炸了多少回了。 【下地狱！yue~下地狱你！yue~】 【啊啊啊啊啊我正在喝水呢，你跟我说这个！】 【不用审了！死刑！死刑立即执行！】 【我觉得大家都太极端了，这位小哥也不是故意伤害别人的。何况他几年了还在内疚，我觉得应该宽恕他。】 【谁说他没有故意伤害别人了？他把这事说出来，故意伤害到我的耳朵还有心灵了！啊啊啊啊啊给老子下地狱去！】 【前面的你们也太激动了？今晚重口味的多了去了，我觉得这个还好，挺下饭的。】 【我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不让他喝一吨洗脚水赔罪。】 【有没有人告诉我，嘴巴长脚气，到底算脚气还是口气？】 【算了算了，你们投完票了就闭嘴，看看赛博阎王怎么说。】 这争辩的一幕，在伍琼思今晚的直播间里已经发生了无数轮。 自从第一次直播引起轰动之后，顾白决定趁热打铁，尽快安排伍琼思第二次开播。 效果非常好，几乎是刚开播就涌进来大几万人。 人一多奇葩就多，之前顾白还担心过，万一没人敢上线连麦怎么办，没想到，观众极为踊跃。 而且不想视频连线的话，还可以语音连线，不露脸，只连麦，相当于匿名。 于是今晚申请连麦的用户异常的多，而且不用露脸，就更加没有下限，什么都往外说。 上面这个给高中舍友喝洗脚水的，已经是第四个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听这些离奇猎奇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而有些人其实早就感到不适想退出了，但是，他们为了等伍琼思宣布审判时揭开眼前白纱的时刻，硬是咬牙撑了下去。 有美女看，又有猎奇故事听，直播间流量大爆，官方乐得合不拢嘴，赶紧“火上浇油”安排推流，又引来更多人围观。 投票完毕，伍琼思看了一眼投票结果，50万人让连麦的人下地狱，5万人觉得应该宽恕他。 看来大家都对让舍友喝洗脚水这事无法释怀，义愤填膺。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投票只是一个参考，不会影响赛博阎王的最终的判断，不然个个都要下地狱，地狱人满为患。 “现在我宣布对你的审判，你，无罪。忘了这件事，无须再负愧于心。” 弹幕飘满了问号。 【啊？？？为什么，前面那个举报舍友在宿舍里养屎的，你都罚他去扫公共厕所了，为什么这个不惩罚？】 【对啊，主播你甚至都没有扯下白纱审判他！无罪就无罪，你把挡住眼睛的那块布扯下再说话啊！我为了等你露脸才忍着恶心听故事的！】 【主播虽然我看直播只是为了看脸，可是你也解释一下啊！为什么啊！】 直播间小助手看群情激愤，赶紧在场外疯狂暗示伍琼思解释。 伍琼思很配合，斟酌了一下怎么措辞，然后说道：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们万分嫌弃的洗脚水，又怎知对别人来说不是甘之如饴呢？ 至于你舍友嘴巴怎么感染的脚气，出于保护个人隐私，我就不说了。只能说，反正不是你的错。 建议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你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高中的时候丢了那么多双白袜也没提高警惕，还是保持距离。” 弹幕飘过去一片： 【等等……我在思考……】 【等等……我在烧烤……】 【等等……我在……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行我脑子不会转了……】 【等等……捕捉关键词‘白袜’，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过去，轧我脸上了？】 【高情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低情商：你舍友爱喝你洗脚水，他超爱！】 【我特么……连夜爬上崆峒山！】 【主播你是懂留白的，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我已经脑补出画面了，救命……】 【啊啊啊还能重新投票吗？小哥我对不住你，原来你才是真傻白甜啊！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等等，我是新来的，我看不懂且大为震撼，你们就不怀疑主播说的话吗？ 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主播说得像亲眼目睹似的，真当她赛博阎王啊？】 【前面的，我都看直播了，就图一乐呵！就问你这直播有没有意思，有意思就完事了，安静看，别逼逼！ 】 这一灵魂之问，让许多杠精都沉默了。 【确实有意思……行，能自圆其说，也算合理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理解，究竟主播为什么惩罚那个举报舍友在宿舍里养屎的人？】 【这个我也好奇……举报他不是为民除害吗？满满一个衣柜的屎啊，想想都yue～虽然都用玻璃瓶装着，但是整个柜子都被腌入味了！】 第272章 他杀死了比赛 【别说了，别说了，这个过不去了是？刚才就是太恶心了，所以才让主播赶紧跳过的！】 【就让我死个明白，主播解释一下！】 伍琼思扫了一眼弹幕，既然大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们。 “因为他的舍友不是一个单纯的变态，而是要立志成为粪便学研究专家的人。 他保留下来的这些粪便，是他论文的实验材料。 忏悔人举报他就算了，还把他所有的收藏都扔掉了。这让他好几年的研究功亏一篑。” 【我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屎有什么好研究的？】 【主播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呀，这玩意儿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当肥料？别告诉我他收藏这些，是为了继承家里的几亩地？】 “那位同学的喜好虽然小众，但是收集和研究粪便其实有很多科研领域都在做。 像是医学领域的消化学、微生物学专业，还有生态学，环境科学，营养学，流行病学等，都可以从粪便中获取大量的信息，从而帮助人类获益。” “甚至，法医在尸检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分析粪便，来获取相关的死亡讯息。 总的来说，这个喜好虽然恶心，但是有用。” “他只是一个醉心于研究，但是对于社交和大众情感有所忽视的人。 某种层面上，这也是学者需要的专注忘我精神。 他错就错在报错了专业，没有报到自己心爱的专业来。” “如果他的研究没有被强制打断的话，研究结果一定能为人类的进步做贡献。 举报者举报固然没有错，但毕竟打断研究是事实，所以我给了举报者一点小惩罚，这是公正且合理的。” 【完了，我竟然觉得非常合理。】 【完了，我甚至觉得罚轻了。】 【完了，刚上完厕所的我，和它神情凝望许久，竟然不舍得按下冲水键。】 【完了，知识以猝不及防的方式进入我的脑袋，我竟然想要了解更多。】 【好了好了，理解了，主播你说的都对，那能不能换一个话题了？ 今晚实在太重口了，有没有人来点小清新的？】 【有请下一个连麦选手！】 很快，第5个忏悔者上麦了。 他微微一笑，羞涩开口：“那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有一天，我爸带我去钓鱼……” 此时吃瓜网友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人知道，当这位选手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杀死了比赛。 他将会成为赛博阎王直播间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就连地狱里都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而现在，弹幕里的评论都是：【不错不错，终于有一个不是上来就奔着下三路的了。】 【和爸爸去钓鱼，听起来是很美好的童年回忆啊。小时候我也经常跟我爸去钓鱼来着。 一回忆起来，眼前就有画面，夕阳，湖边，垂柳，水草……】 【小哥好好发挥，不要像前面四个那样跟屎尿屁挂钩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吃啥了？少侠好胃口！】 【额我是指，要被恶心得吃不下东西了……】 言归正传，忏悔者用着害羞又有些紧张的声音，继续讲述： “当时我钓上了一条鱼，我很兴奋地展示给爸爸看。 但是，我爸爸说，这条鱼太小了，刺又多，不好吃，也养不活，让我放生。” 此时，已经提前预知到什么的伍琼思，悄悄皱起了眉头，并且抬手捂住了小秦的小耳朵。 而由于眼前有白纱挡着，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微妙的表情变化。 忏悔者继续说：“我很舍不得这条鱼，我央求了几次，我爸爸都没同意我把它留下来。 于是，我把它悄悄藏进了裤子里。” 原本乐呵一片的弹幕，忽然迎来了片刻诡异的沉寂。 【诸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又回到下三路了？】 【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碗。还好我吃得快，已经光盘。来，我无所畏惧！】 忏悔者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起来，麦克风被气流喷得呼呼直响。 戴耳机的网友们全都缩了缩脖子，有种对方就在自己耳边喘气的错觉。 “你们知道的，鱼离开水会缺氧。然而当时我还小，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把鱼藏起来，不被爸爸发现，然后把它带回家。” 忏悔者的声音变得有些发紧，似乎在压抑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可是，那条鱼开始因为缺氧而挣扎…… 它在我裤子里，不断扑腾、扭动、嘴巴一张一合，然后我￥&……” 弹幕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知道的，这对一个第一次钓鱼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弹幕此时： 【不！！！！我们不知道！】 【？？？？？？啊？？？这什么啊？？说好的小清新！！】 【冷静，冷静，不是我想的那样……】 此时崩坏的网友们还不知道，这故事只是个开始，还没到重头戏。 “很快，它就因为缺氧而死去了，但是我忘不掉它带给我的快乐。我舍不得抛弃它，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之后，我跟它度过了一星期快乐的时光。我把它放在冰箱里，你们知道的，每当我想起它的时候，我就会&……” “虽然它第二天就开始发烂发臭，但是触感依然￥&……” “快乐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我爸发现了而被迫中止。 我爸爸残忍地把它丢弃了，并且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去钓过鱼，也再也没有买过鱼。” “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爸爸，很抱歉吓到了他，让他吐了三天。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不应该把那条鱼放在冰箱保鲜层，应该放在冷冻层的。” “尽管我后来交了女朋友，我还是经常想念那条鱼，很怀念那美妙的一星期……” 【啊啊啊啊啊啊啊住口！住口！翠果快打烂他的嘴！】 【好脏的文字！救命好脏的画面！啊啊啊从我脑子里出去！出去！】 【我不知道！我们不想知道！滚啊！滚啊！呱！呱！】 【下地狱！下地狱！啊啊啊啊前面所有人都让一让，快给他让出绿色通道，让他先下！】 【别！地狱里的牛头马面看到他都要捂着屁股逃跑！ 我建议把他发配到咖喱囯的地狱！把他和那帮喜欢蜥蜴的人关在一起！】 第272章 他杀死了比赛 【别说了，别说了，这个过不去了是？刚才就是太恶心了，所以才让主播赶紧跳过的！】 【就让我死个明白，主播解释一下！】 伍琼思扫了一眼弹幕，既然大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们。 “因为他的舍友不是一个单纯的变态，而是要立志成为粪便学研究专家的人。 他保留下来的这些粪便，是他论文的实验材料。 忏悔人举报他就算了，还把他所有的收藏都扔掉了。这让他好几年的研究功亏一篑。” 【我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屎有什么好研究的？】 【主播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呀，这玩意儿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当肥料？别告诉我他收藏这些，是为了继承家里的几亩地？】 “那位同学的喜好虽然小众，但是收集和研究粪便其实有很多科研领域都在做。 像是医学领域的消化学、微生物学专业，还有生态学，环境科学，营养学，流行病学等，都可以从粪便中获取大量的信息，从而帮助人类获益。” “甚至，法医在尸检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分析粪便，来获取相关的死亡讯息。 总的来说，这个喜好虽然恶心，但是有用。” “他只是一个醉心于研究，但是对于社交和大众情感有所忽视的人。 某种层面上，这也是学者需要的专注忘我精神。 他错就错在报错了专业，没有报到自己心爱的专业来。” “如果他的研究没有被强制打断的话，研究结果一定能为人类的进步做贡献。 举报者举报固然没有错，但毕竟打断研究是事实，所以我给了举报者一点小惩罚，这是公正且合理的。” 【完了，我竟然觉得非常合理。】 【完了，我甚至觉得罚轻了。】 【完了，刚上完厕所的我，和它神情凝望许久，竟然不舍得按下冲水键。】 【完了，知识以猝不及防的方式进入我的脑袋，我竟然想要了解更多。】 【好了好了，理解了，主播你说的都对，那能不能换一个话题了？ 今晚实在太重口了，有没有人来点小清新的？】 【有请下一个连麦选手！】 很快，第5个忏悔者上麦了。 他微微一笑，羞涩开口：“那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有一天，我爸带我去钓鱼……” 此时吃瓜网友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人知道，当这位选手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杀死了比赛。 他将会成为赛博阎王直播间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就连地狱里都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而现在，弹幕里的评论都是：【不错不错，终于有一个不是上来就奔着下三路的了。】 【和爸爸去钓鱼，听起来是很美好的童年回忆啊。小时候我也经常跟我爸去钓鱼来着。 一回忆起来，眼前就有画面，夕阳，湖边，垂柳，水草……】 【小哥好好发挥，不要像前面四个那样跟屎尿屁挂钩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吃啥了？少侠好胃口！】 【额我是指，要被恶心得吃不下东西了……】 言归正传，忏悔者用着害羞又有些紧张的声音，继续讲述： “当时我钓上了一条鱼，我很兴奋地展示给爸爸看。 但是，我爸爸说，这条鱼太小了，刺又多，不好吃，也养不活，让我放生。” 此时，已经提前预知到什么的伍琼思，悄悄皱起了眉头，并且抬手捂住了小秦的小耳朵。 而由于眼前有白纱挡着，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微妙的表情变化。 忏悔者继续说：“我很舍不得这条鱼，我央求了几次，我爸爸都没同意我把它留下来。 于是，我把它悄悄藏进了裤子里。” 原本乐呵一片的弹幕，忽然迎来了片刻诡异的沉寂。 【诸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又回到下三路了？】 【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碗。还好我吃得快，已经光盘。来，我无所畏惧！】 忏悔者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起来，麦克风被气流喷得呼呼直响。 戴耳机的网友们全都缩了缩脖子，有种对方就在自己耳边喘气的错觉。 “你们知道的，鱼离开水会缺氧。然而当时我还小，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把鱼藏起来，不被爸爸发现，然后把它带回家。” 忏悔者的声音变得有些发紧，似乎在压抑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可是，那条鱼开始因为缺氧而挣扎…… 它在我裤子里，不断扑腾、扭动、嘴巴一张一合，然后我￥&……” 弹幕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知道的，这对一个第一次钓鱼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弹幕此时： 【不！！！！我们不知道！】 【？？？？？？啊？？？这什么啊？？说好的小清新！！】 【冷静，冷静，不是我想的那样……】 此时崩坏的网友们还不知道，这故事只是个开始，还没到重头戏。 “很快，它就因为缺氧而死去了，但是我忘不掉它带给我的快乐。我舍不得抛弃它，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之后，我跟它度过了一星期快乐的时光。我把它放在冰箱里，你们知道的，每当我想起它的时候，我就会&……” “虽然它第二天就开始发烂发臭，但是触感依然￥&……” “快乐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我爸发现了而被迫中止。 我爸爸残忍地把它丢弃了，并且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去钓过鱼，也再也没有买过鱼。” “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爸爸，很抱歉吓到了他，让他吐了三天。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不应该把那条鱼放在冰箱保鲜层，应该放在冷冻层的。” “尽管我后来交了女朋友，我还是经常想念那条鱼，很怀念那美妙的一星期……” 【啊啊啊啊啊啊啊住口！住口！翠果快打烂他的嘴！】 【好脏的文字！救命好脏的画面！啊啊啊从我脑子里出去！出去！】 【我不知道！我们不想知道！滚啊！滚啊！呱！呱！】 【下地狱！下地狱！啊啊啊啊前面所有人都让一让，快给他让出绿色通道，让他先下！】 【别！地狱里的牛头马面看到他都要捂着屁股逃跑！ 我建议把他发配到咖喱囯的地狱！把他和那帮喜欢蜥蜴的人关在一起！】 第273章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伍琼思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阎王的威严和体面。 她强撑着挺直腰板，缓缓开口：“人不能，至少不应该……yue~” “yue~” 她一连干呕了好几下，胃里翻江倒海。 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只能手忙脚乱地扯下眼前的白纱，用它捂住嘴巴吐了个痛快。 这件事最终以100万【下地狱】对应0票【宽恕他】的投票结果结束了。 还有很多人忙着吐，来不及投票。 伍琼思受了严重的工伤，被迫停工一星期。 尽管她不是人，不需要进食，她的肠胃早就成了摆设，但还是吐了个昏天黑地。 知道人类xp的多样性，只是不知道居然这么多样，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 那位忏悔者被踢下麦前，还很不服气地跟弹幕对喷。 “你们又不是鱼，你们怎么知道那条鱼不享受呢？” “我觉得那条鱼也很想念我，想念我们在一起的美妙时光。” “我确实感到抱歉，但我是为毁了我爸钓鱼的爱好而抱歉。我并不认为我对不起那条鱼。” “你们太狭隘了，我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睁眼看看世界！” 这一晚过后，赛博阎王直播间一战封神。 正巧是过年期间，全国人民都闲下来了，闲出屁了，亲戚间的那点八卦听完了，只能听听网友的八卦了。 在这特殊时段下，赛博阎王直播间在短短一星期内，粉丝迅速破了千万。 她的第二场直播，不仅在国内霸榜了几天热搜，还被人录屏发到国外，给歪果仁贡献了一波震撼。 海鲜市场的鱼突然卖不出去了，卖鱼小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掏出手机刷到了短视频。 神色复杂地关掉手机之后，卖鱼小贩忽然觉得今天的鱼腥味格外的……喧嚣、刺鼻、辣眼。 看来……年后要考虑改行了。 最惨的是，有个叫“美妙时光”的零食牌子，卖海苔的，突然间遭受了无妄之灾，惨遭退货。 老板得知顾客退货的原因之后，真是想雇凶沙人的心都有了。 那个家伙和一条鱼的美妙时光，关我们海苔什么事！ 一个星期后，休养完毕的伍琼思再次开播。 这一次，一开播就破纪录，几乎半个直播平台的用户都涌进来了。 相应的，平台其他的直播间，直接锐减了平台总数一半的观众。 这一切都昭示着，一位现象级主播诞生了。 这可馋坏了各大直播平台，纷纷朝伍琼思背后的公司抛来了橄榄枝。 作为捧出赛博阎王的幕后老板，顾白，他非常低调。 还没有太多人意识到，伍琼思背后的公司是由他管控。 如果知道的话，斗音官方一定很后悔。 当年在顾白没有平反的时候，斗音花钱请他走，让他别只霍霍斗音，多去别的几个直播平台开播。 现在好了，顾白养成了习惯，一直播就多平台同步开播。 就算是他名下的主播开播，也是同步放送多个平台。 现在七八个直播平台同时上门，求伍琼思跟他们独家合作，喊的价格一个赛一个高。 斗音只能再花大价钱，力压众人，用钞能力拿下独家直播协议。 顾白倒也不记仇，金钱社会，利益至上，哪有永久的敌人啊。 说起来，当年他最穷的时候，多亏了斗音“仗义疏财”“大方撒币”，才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带妹妹治好了眼睛。 别说斗音官方，就连郑天后也没意识到，伍琼思是顾白公司的主播。 她甚至还打电话来，跟顾白安利赛博阎王。 常年处在互联网冲浪一线的她，还表达了想要匿名申请连麦的意愿。 “啊？你也想连麦？为什么啊？”顾白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是上去社死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乐此不疲？ “嗐，当然是有意思啊！我看了她两场直播，太有意思了！ 那个赛博阎王，好像真的能看穿所有谎言和幕后真相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剧本。” “嘿嘿我真的很想连麦试试，看她能不能猜出我是谁，能不能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不能，那就好玩咯！” 在顾白无语的时候，郑天后还撺掇他：“喂，你要不要也上去连麦试试啊！” “我就不上去了。我劝你也最好别上去，别让自家主播难做。” 郑天后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什么……自家主播？”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要捧出一个现象级主播吗？我说的就是赛博阎王。 郑姐，你也有份参与投资的，某种意义上，她也算你的员工。” 郑天后这是真惊着了，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才颤巍巍地说：“不是……这才过去多久啊？” “你刚说要进军直播界，没几天就整出千万网红来了？” 缓了一会儿，郑天后又喃喃道：“我说呢，她推广造势整这么猛，背后肯定有来头。” “等会儿！你该不会给她花钱买粉了？买粉可以，但是一星期破1000万粉，你这数据买得有点夸张啊，会不会有点冒进了？” “还有她这个人设定位，会不会太大胆了？前期请人配合演剧本还好，也不能一直演剧本啊！ 这种全知全能的神叨叨的人设，后期很容易翻车的。” 果然，一说到是自家的主播，郑天后心态顿时就变了。 之前还一副吃瓜乐子人的模样，搬着小板凳跟着网友一起嘎嘎乐，坐等主播什么时候翻车。 现在知道主播是自家孩子，顿时就担忧起主播运营路线来了，生怕主播太快翻车。 “郑姐，你不用担……” 话没说完，郑天后就操心地打断他：“哎呀，我这哪能不担心！ 小顾，别怪姐扫你兴，虽然你刚跨行一出手就做出了成绩，但这很可能是新手保护期，误打误撞成的事。 你知道不，之前有个富二代也试图进军直播界，前期反响贼好，结果后期赔了将近二十亿，把亲爹的底裤都赔进去了！”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你这爆红的，完全是祖坟冒青烟了！要是不好好运营，抓住机会，这泼天的富贵说走就走了。” 顾白：“你说得有道理，但是……” 第273章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伍琼思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阎王的威严和体面。 她强撑着挺直腰板，缓缓开口：“人不能，至少不应该……yue~” “yue~” 她一连干呕了好几下，胃里翻江倒海。 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只能手忙脚乱地扯下眼前的白纱，用它捂住嘴巴吐了个痛快。 这件事最终以100万【下地狱】对应0票【宽恕他】的投票结果结束了。 还有很多人忙着吐，来不及投票。 伍琼思受了严重的工伤，被迫停工一星期。 尽管她不是人，不需要进食，她的肠胃早就成了摆设，但还是吐了个昏天黑地。 知道人类xp的多样性，只是不知道居然这么多样，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 那位忏悔者被踢下麦前，还很不服气地跟弹幕对喷。 “你们又不是鱼，你们怎么知道那条鱼不享受呢？” “我觉得那条鱼也很想念我，想念我们在一起的美妙时光。” “我确实感到抱歉，但我是为毁了我爸钓鱼的爱好而抱歉。我并不认为我对不起那条鱼。” “你们太狭隘了，我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睁眼看看世界！” 这一晚过后，赛博阎王直播间一战封神。 正巧是过年期间，全国人民都闲下来了，闲出屁了，亲戚间的那点八卦听完了，只能听听网友的八卦了。 在这特殊时段下，赛博阎王直播间在短短一星期内，粉丝迅速破了千万。 她的第二场直播，不仅在国内霸榜了几天热搜，还被人录屏发到国外，给歪果仁贡献了一波震撼。 海鲜市场的鱼突然卖不出去了，卖鱼小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掏出手机刷到了短视频。 神色复杂地关掉手机之后，卖鱼小贩忽然觉得今天的鱼腥味格外的……喧嚣、刺鼻、辣眼。 看来……年后要考虑改行了。 最惨的是，有个叫“美妙时光”的零食牌子，卖海苔的，突然间遭受了无妄之灾，惨遭退货。 老板得知顾客退货的原因之后，真是想雇凶沙人的心都有了。 那个家伙和一条鱼的美妙时光，关我们海苔什么事！ 一个星期后，休养完毕的伍琼思再次开播。 这一次，一开播就破纪录，几乎半个直播平台的用户都涌进来了。 相应的，平台其他的直播间，直接锐减了平台总数一半的观众。 这一切都昭示着，一位现象级主播诞生了。 这可馋坏了各大直播平台，纷纷朝伍琼思背后的公司抛来了橄榄枝。 作为捧出赛博阎王的幕后老板，顾白，他非常低调。 还没有太多人意识到，伍琼思背后的公司是由他管控。 如果知道的话，斗音官方一定很后悔。 当年在顾白没有平反的时候，斗音花钱请他走，让他别只霍霍斗音，多去别的几个直播平台开播。 现在好了，顾白养成了习惯，一直播就多平台同步开播。 就算是他名下的主播开播，也是同步放送多个平台。 现在七八个直播平台同时上门，求伍琼思跟他们独家合作，喊的价格一个赛一个高。 斗音只能再花大价钱，力压众人，用钞能力拿下独家直播协议。 顾白倒也不记仇，金钱社会，利益至上，哪有永久的敌人啊。 说起来，当年他最穷的时候，多亏了斗音“仗义疏财”“大方撒币”，才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带妹妹治好了眼睛。 别说斗音官方，就连郑天后也没意识到，伍琼思是顾白公司的主播。 她甚至还打电话来，跟顾白安利赛博阎王。 常年处在互联网冲浪一线的她，还表达了想要匿名申请连麦的意愿。 “啊？你也想连麦？为什么啊？”顾白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是上去社死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乐此不疲？ “嗐，当然是有意思啊！我看了她两场直播，太有意思了！ 那个赛博阎王，好像真的能看穿所有谎言和幕后真相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剧本。” “嘿嘿我真的很想连麦试试，看她能不能猜出我是谁，能不能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不能，那就好玩咯！” 在顾白无语的时候，郑天后还撺掇他：“喂，你要不要也上去连麦试试啊！” “我就不上去了。我劝你也最好别上去，别让自家主播难做。” 郑天后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什么……自家主播？”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要捧出一个现象级主播吗？我说的就是赛博阎王。 郑姐，你也有份参与投资的，某种意义上，她也算你的员工。” 郑天后这是真惊着了，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才颤巍巍地说：“不是……这才过去多久啊？” “你刚说要进军直播界，没几天就整出千万网红来了？” 缓了一会儿，郑天后又喃喃道：“我说呢，她推广造势整这么猛，背后肯定有来头。” “等会儿！你该不会给她花钱买粉了？买粉可以，但是一星期破1000万粉，你这数据买得有点夸张啊，会不会有点冒进了？” “还有她这个人设定位，会不会太大胆了？前期请人配合演剧本还好，也不能一直演剧本啊！ 这种全知全能的神叨叨的人设，后期很容易翻车的。” 果然，一说到是自家的主播，郑天后心态顿时就变了。 之前还一副吃瓜乐子人的模样，搬着小板凳跟着网友一起嘎嘎乐，坐等主播什么时候翻车。 现在知道主播是自家孩子，顿时就担忧起主播运营路线来了，生怕主播太快翻车。 “郑姐，你不用担……” 话没说完，郑天后就操心地打断他：“哎呀，我这哪能不担心！ 小顾，别怪姐扫你兴，虽然你刚跨行一出手就做出了成绩，但这很可能是新手保护期，误打误撞成的事。 你知道不，之前有个富二代也试图进军直播界，前期反响贼好，结果后期赔了将近二十亿，把亲爹的底裤都赔进去了！”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你这爆红的，完全是祖坟冒青烟了！要是不好好运营，抓住机会，这泼天的富贵说走就走了。” 顾白：“你说得有道理，但是……” 第274章 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调整……” 郑天后急得没心情听顾白的话，已经从傻大姐切换成商业投资女霸总模式。 “哎呀，你这一招棋实在下得太险了，给赛博阎王立这种人设，太容易翻车了……” “她颜值很高，个人气质也有特点，后期慢慢转型成时尚主播，或者文艺主播，都是比较稳的路线，就看怎么转型过渡能够让人接受了……” “要不我找几个圈内的明星，让他们卖我个人情，申请一下连麦。 前期还是可以走忏悔审判的主题，后面就慢慢过渡成聊其他话题……” “对！明星效应可以利用起来，我带头实名申请连麦，趁我现在还没过气……” 看郑天后规划得越来越详细，顾白忍不住想笑，他赶紧插嘴。 “那个……我说，郑姐，你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我劝你千万不要连麦，我不想看着你当众社死……” “为什么？你怕我演技不好吗？没事的，只要写好剧本，我会认真背好台词的。我很敬业的！” 顾白失笑：“不是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问题是，根本没有剧本……” 顾白这话，给郑天后整不会了。 她和大多数业内人士的想法都一样，认为赛博阎王这类走奇葩人设的主播，一般都是有剧本的，连麦的网友也是提前找好的。 或许第一个连麦的阿珍和阿强不是提前找的，但那只是运气好，千载难逢的一次狗屎运，碰上特殊连麦对象。 而第二场直播，在业内人士看来，基本就是人工干预，提前安排的结果。 可顾白说，没有剧本？？ “这……你该不会……打算连我也骗？ 骗骗网友就算了，你骗业内人士没剧本，很难让人相信啊……” 顾白有些无奈地强调：“别人是别人，我不整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总之郑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坐等着分红就行了。” “我说不会翻车，就一定不会翻车。哪怕平台倒闭了，她赛博阎王的人设都不会倒。我保证。” “还有，姐，你最好提前跟你关系好的圈内朋友说说，不要因为好奇就申请连麦，除非你们真的不怕社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郑天后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弱弱地回一句：“好嘞，谢谢顾哥提醒。” “姐，别闹，你叫我小顾就行了……” “不敢不敢不敢，我刚才失态了，越矩了，我整个一瞎操心。 我还是认知不够清醒啊，我怎么忘了，你下头有关系……” “咳咳不说了，我得打电话给我闺蜜，让她们赶紧取消连麦，万一连上就不好了……” “啥？”顾白大惊：“她们都已经申请了？你到底怂恿了多少人去连麦啊？” 电话另一端的郑天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也不能叫怂恿，我只是在打电话给你之前，给我十几个圈内好友安利了一下赛博阎王。毕竟……她的直播太有意思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打电话去，挂了……” “好好好，拜拜顾哥。” 顾白已经懒得纠正她的称呼了，行，两人就当彼此的共轭哥姐。 放下电话没多久，两只手凭空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顾白的后背。 突然，两手一把抓住顾白的胳膊。 “哥！带我出国去玩！” 顾白早就知道身后的人是妹妹，他并没有被妹妹突然出现吓到，反而被“出国”两个字吓一哆嗦。 又是出国，每逢出国必出事，顾白已经麻了，他再也不想出国了。 “不是……好端端的出国干什么呀？华国这么大，你想旅游的话，咱俩先把国内游一遍呗？” 顾盼推了推顾白，让他挪一挪屁股，给自己让出半个椅子，然后侧身坐下，跟他挤一块。 “哥，我不是想去国外旅游，我主要是想听演唱会。 你知道吗，过几天汤爷有场演唱会，在鸥州举办，正好赶上我放寒假，有时间去看，很难得的。 要是等下一场，指不定是我上学的时候，你也不想我翘课跑去听演唱会？” 顾白一听就抓住了盲点。 好家伙，过几天就举办了，那这小妮子，起码提前一个月就把演唱会门票买好了。 这是先斩后奏啊。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等会儿，汤爷是谁？很厉害吗？ 你哥就是歌手，你还特意出国听别的歌手唱歌？你这样哥哥很伤心啊。” “哎呀~哥~”妹妹对于怎么拿捏顾白，那是手拿把掐，声音直接夹起来了。 “我这不是帮你刺探敌情嘛！汤爷是国外公认的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据说比他厉害的，要么是已经老了，机能退化了，要么是已经死了，没法再唱了，或者是干脆还没出生。 我觉得哥哥你才是地表最强，这不，带你去亲自去会会他。” 妹妹一说“地表最强”，顾白倒是有了点印象。 他只是不懂粉丝对歌手私下起的昵称，说“汤爷”他不认识，说“汤姆”他还是有印象的。 妹妹倒是没有瞎说，汤姆确实非同寻常，实力超强，放在全球维度的那种强。 依稀记得，顾白第一次听他唱歌是五年前，那时顾白刚穿越过来，原主人刚身败名裂。 一次下乡灵堂卖唱，顾白开着破二手车，载着妹妹，晃晃荡荡地开在乡间的泥路上。 车窗外是连绵暴雨。 顾白一边指挥妹妹手动拉扯坏掉的雨刮器，一边小心地避开前方所有可疑的水坑，以防轮胎陷进泥里出不来。 汽车收音机进了水，发出刺啦刺啦的噪声，但是不知怎的，居然还能收到广播。 广播正在介绍一档国外的歌唱选秀节目。 配合着国内主持人的解说，顾白知道了相关信息。 这档选秀节目有着世界级的影响力，每年办一季，已经连续办了十年。 它不但家喻户晓，更是世界瞩目，可以说是所有选秀比赛的鼻祖。 每一年都有参赛选手，从籍籍无名，到在节目上一夜爆红，成为轰动世界的超级巨星。 如今节目第十季启动，才刚刚举办到海选阶段，已经有不少选手在海选时脱颖而出。 其中，就有那位没成名的汤姆，后来的汤爷。 第274章 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调整……” 郑天后急得没心情听顾白的话，已经从傻大姐切换成商业投资女霸总模式。 “哎呀，你这一招棋实在下得太险了，给赛博阎王立这种人设，太容易翻车了……” “她颜值很高，个人气质也有特点，后期慢慢转型成时尚主播，或者文艺主播，都是比较稳的路线，就看怎么转型过渡能够让人接受了……” “要不我找几个圈内的明星，让他们卖我个人情，申请一下连麦。 前期还是可以走忏悔审判的主题，后面就慢慢过渡成聊其他话题……” “对！明星效应可以利用起来，我带头实名申请连麦，趁我现在还没过气……” 看郑天后规划得越来越详细，顾白忍不住想笑，他赶紧插嘴。 “那个……我说，郑姐，你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我劝你千万不要连麦，我不想看着你当众社死……” “为什么？你怕我演技不好吗？没事的，只要写好剧本，我会认真背好台词的。我很敬业的！” 顾白失笑：“不是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问题是，根本没有剧本……” 顾白这话，给郑天后整不会了。 她和大多数业内人士的想法都一样，认为赛博阎王这类走奇葩人设的主播，一般都是有剧本的，连麦的网友也是提前找好的。 或许第一个连麦的阿珍和阿强不是提前找的，但那只是运气好，千载难逢的一次狗屎运，碰上特殊连麦对象。 而第二场直播，在业内人士看来，基本就是人工干预，提前安排的结果。 可顾白说，没有剧本？？ “这……你该不会……打算连我也骗？ 骗骗网友就算了，你骗业内人士没剧本，很难让人相信啊……” 顾白有些无奈地强调：“别人是别人，我不整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总之郑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坐等着分红就行了。” “我说不会翻车，就一定不会翻车。哪怕平台倒闭了，她赛博阎王的人设都不会倒。我保证。” “还有，姐，你最好提前跟你关系好的圈内朋友说说，不要因为好奇就申请连麦，除非你们真的不怕社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郑天后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弱弱地回一句：“好嘞，谢谢顾哥提醒。” “姐，别闹，你叫我小顾就行了……” “不敢不敢不敢，我刚才失态了，越矩了，我整个一瞎操心。 我还是认知不够清醒啊，我怎么忘了，你下头有关系……” “咳咳不说了，我得打电话给我闺蜜，让她们赶紧取消连麦，万一连上就不好了……” “啥？”顾白大惊：“她们都已经申请了？你到底怂恿了多少人去连麦啊？” 电话另一端的郑天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也不能叫怂恿，我只是在打电话给你之前，给我十几个圈内好友安利了一下赛博阎王。毕竟……她的直播太有意思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打电话去，挂了……” “好好好，拜拜顾哥。” 顾白已经懒得纠正她的称呼了，行，两人就当彼此的共轭哥姐。 放下电话没多久，两只手凭空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顾白的后背。 突然，两手一把抓住顾白的胳膊。 “哥！带我出国去玩！” 顾白早就知道身后的人是妹妹，他并没有被妹妹突然出现吓到，反而被“出国”两个字吓一哆嗦。 又是出国，每逢出国必出事，顾白已经麻了，他再也不想出国了。 “不是……好端端的出国干什么呀？华国这么大，你想旅游的话，咱俩先把国内游一遍呗？” 顾盼推了推顾白，让他挪一挪屁股，给自己让出半个椅子，然后侧身坐下，跟他挤一块。 “哥，我不是想去国外旅游，我主要是想听演唱会。 你知道吗，过几天汤爷有场演唱会，在鸥州举办，正好赶上我放寒假，有时间去看，很难得的。 要是等下一场，指不定是我上学的时候，你也不想我翘课跑去听演唱会？” 顾白一听就抓住了盲点。 好家伙，过几天就举办了，那这小妮子，起码提前一个月就把演唱会门票买好了。 这是先斩后奏啊。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等会儿，汤爷是谁？很厉害吗？ 你哥就是歌手，你还特意出国听别的歌手唱歌？你这样哥哥很伤心啊。” “哎呀~哥~”妹妹对于怎么拿捏顾白，那是手拿把掐，声音直接夹起来了。 “我这不是帮你刺探敌情嘛！汤爷是国外公认的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据说比他厉害的，要么是已经老了，机能退化了，要么是已经死了，没法再唱了，或者是干脆还没出生。 我觉得哥哥你才是地表最强，这不，带你去亲自去会会他。” 妹妹一说“地表最强”，顾白倒是有了点印象。 他只是不懂粉丝对歌手私下起的昵称，说“汤爷”他不认识，说“汤姆”他还是有印象的。 妹妹倒是没有瞎说，汤姆确实非同寻常，实力超强，放在全球维度的那种强。 依稀记得，顾白第一次听他唱歌是五年前，那时顾白刚穿越过来，原主人刚身败名裂。 一次下乡灵堂卖唱，顾白开着破二手车，载着妹妹，晃晃荡荡地开在乡间的泥路上。 车窗外是连绵暴雨。 顾白一边指挥妹妹手动拉扯坏掉的雨刮器，一边小心地避开前方所有可疑的水坑，以防轮胎陷进泥里出不来。 汽车收音机进了水，发出刺啦刺啦的噪声，但是不知怎的，居然还能收到广播。 广播正在介绍一档国外的歌唱选秀节目。 配合着国内主持人的解说，顾白知道了相关信息。 这档选秀节目有着世界级的影响力，每年办一季，已经连续办了十年。 它不但家喻户晓，更是世界瞩目，可以说是所有选秀比赛的鼻祖。 每一年都有参赛选手，从籍籍无名，到在节目上一夜爆红，成为轰动世界的超级巨星。 如今节目第十季启动，才刚刚举办到海选阶段，已经有不少选手在海选时脱颖而出。 其中，就有那位没成名的汤姆，后来的汤爷。 第275章 进化成圆球形战士 不对，光用脱颖而出形容还不够。 准确地说，汤姆在海选时的表现，完全就是鹤立鸡群、一鸣惊人、技惊四座、大杀四方。 他只是在海选的时候清唱了一小段，所有评委就惊叹着给出一致评价： 【他是十季节目举办以来，实力最强的歌手。】 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是前九季所有冠军，在他面前都略逊一筹。 而这，还是汤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刚刚下车就赶过来参加海选的情况下发挥出的实力。 当时电台转播了那段清唱的歌曲。 尽管车上的喇叭音质极差，还不时发出噪音，但是顾白依然听得失了神。 他凭借着身体原主人留给他的乐理知识，有点吃力地去分析那段清唱所用到的技巧。 最终的结论是分析不出来，差距太大了，这完全是降维打击。 顾白空有个国内选秀综艺前冠军的名头，可对方拥有直接秒了他的实力。 大为震惊之下，他一不小心把车子开进了泥坑里，怎么也开不出去。 尝试无果后，顾白只能放弃，颓丧地坐在车里等雨停。 坑坑洼洼的泥路，就像他烂透了的千疮百孔的人生。 他这个只风光了一个晚上就身败名裂的前选秀冠军，被困在暴雨泥泞里，在凄风苦雨中麻木地等着天明。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时差相隔十个小时的鸥州。 一个叫汤姆的年轻人，背着一把旧木吉他，大步流星地踏上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的冠军成名之路。 他迎着灿金色的朝阳，意气风发地奔赴一场刚刚海选就已经毫无悬念的比赛。 其他参赛选手们大费周章地从世界各地赶来，仿佛只是为了匍匐在他脚下，用身躯给他垫出一条通向冠军王座的路。 有人走向辉煌，有人困于黑暗。 这就是五年前顾白和那个汤姆之间，仅有的一点交集。 一晃，五年过去了。 汤姆的身价还在涨，他从十季选秀以来实力最强的选手，变成了十五季选秀以来实力最强的冠军。 那档世界级的选秀综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一样惊艳的年轻人。 第十季是这个节目的巅峰，此后收视率逐年下滑，盛况再难复现。 不过，冠军的头衔对汤姆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因为人们现在更习惯叫他——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五年来，汤姆不断突破自己，精益求精。 多年前他就是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现在他更是一人独占一个高级维度，独孤求败。 形象地说，就是他从六边形战士，进化成了圆球形战士，全方位无死角。 而顾白，也不再是五年前的顾白了。 他在人生触底反弹之后，不讲武德地开了外挂，此时他已经脱胎换骨，拥有了完美大师级唱功。 他突然很好奇，现在的自己再听汤姆唱歌，会有怎样的感受？ 既然想知道答案，那就去听现场！ 妹妹看出了顾白的意动，嘻嘻一笑，仿佛早就猜到顾白一定会答应的。 “走，哥，我买的是vv座位呢，就在第一排，近得伸手就能摸到他腹肌。” 顾白一听，顿时警铃大作：“你还想摸他腹肌？” 不行，那就必须得去了。 听说不少男歌手，专门从演唱会前排挑选貌美有钱的女粉丝勾搭，美其名曰“选妃”。 妹妹现在也是标准白富美一枚了，可不能被惦记上了。 “咳咳咳，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反正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谁说我不去，我要去，我必须去！” “好耶！”妹妹欢呼着蹦起来：“那我现在去买机票？还是让旺财带我们过去？” 顾白一听这话，就意识到旺财有穿梭空间能力这事已经瞒不过妹妹了。 马上就开演唱会了，机票都没买，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体验一把被旺财带着飞的感觉了。 顾白还能怎么办，只能满足她啊。 “就让旺财带我们过去，这样也好，速去速回。” “好耶！” “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这样，严格意义上算偷渡出境。 我们要低调点，不要露脸，没事少说话，听完演唱会就尽快回来。” “好好好，都听哥哥的！” 几天后，傍晚。 鸥州体育场馆的入口处，出现了一对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男女。 这个体育馆最多可以容纳8万观众，是鸥州最大的一个场馆，因此也是歌手开大型演唱会的首选场地。 那对神神秘秘戴着口罩的男女，正是顾白和他妹妹顾盼。 两人轻装出国，别说行李，就连现金都没带，只牵着一条狗。 有了旺财，出国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旺财，我俩进去一会儿，大概三个小时就出来，你自己找地方玩啊。” 旺财抖了抖嘴角，你管三个小时叫一会儿？ 算了算了，反正它也欣赏不来除了顾白以外的人类的歌唱艺术，还是自个儿在外面撒欢玩儿。 “汪！” 目送旺财撒丫子跑走的背影，顾白推了推鼻梁上伪装用的黑框眼镜，再压低鸭舌帽，这才领着妹妹挤入场馆。 为了不走散，他俩特意定制了一身亮黄色羽绒服，背上贴着荧光反光条。 这装扮看似奇葩又张扬，但是一混入荧光棒汇成的灯海之中，就能“大隐隐于市”。 如果不幸两人被人潮冲散，只要等演唱会结束，大家关闭荧光棒，顾白就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妹妹。 有了荧光外套打掩护，加上帽子眼镜口罩全副武装，就算摇臂摄像机拍到观众席上的顾白，别人也认不出来。 人潮汹涌，顾白和妹妹就像两只浮在水面上的橡皮小黄鸭，被“潮水”推着漂了进去。 “妹妹，拉紧我的手！” “好！” 顾白在推挤中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听演唱会。 以前都是他上台唱，别人听，现在反过来了。 原来当听众是这种感觉。 线下的氛围太奇妙了，几万人带着满腔爱意和热情，从世界各地赶来，汇聚在一处。 汹涌澎湃的爱和声嘶力竭的呼喊，几乎要让空气都变得滚烫。 十几辆救护车排成一列，随时准备将激动昏厥的歌迷送去急救。 顾白身处其中，有些被情绪感染，尽管他不是汤爷的粉丝，心里也莫名涌起了一点小雀跃。 不敢想象，那些鬼粉来参加顾白的阴间亿鬼演唱会的时候，感受到的又是怎样一种沸腾的情绪。 不过毕竟顾白还是抱着音乐交流的心态来的，所以和周围狂热的粉丝相比，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忽然，一只手伸出，从旁边搭上了顾白的肩膀…… 第275章 进化成圆球形战士 不对，光用脱颖而出形容还不够。 准确地说，汤姆在海选时的表现，完全就是鹤立鸡群、一鸣惊人、技惊四座、大杀四方。 他只是在海选的时候清唱了一小段，所有评委就惊叹着给出一致评价： 【他是十季节目举办以来，实力最强的歌手。】 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是前九季所有冠军，在他面前都略逊一筹。 而这，还是汤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刚刚下车就赶过来参加海选的情况下发挥出的实力。 当时电台转播了那段清唱的歌曲。 尽管车上的喇叭音质极差，还不时发出噪音，但是顾白依然听得失了神。 他凭借着身体原主人留给他的乐理知识，有点吃力地去分析那段清唱所用到的技巧。 最终的结论是分析不出来，差距太大了，这完全是降维打击。 顾白空有个国内选秀综艺前冠军的名头，可对方拥有直接秒了他的实力。 大为震惊之下，他一不小心把车子开进了泥坑里，怎么也开不出去。 尝试无果后，顾白只能放弃，颓丧地坐在车里等雨停。 坑坑洼洼的泥路，就像他烂透了的千疮百孔的人生。 他这个只风光了一个晚上就身败名裂的前选秀冠军，被困在暴雨泥泞里，在凄风苦雨中麻木地等着天明。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时差相隔十个小时的鸥州。 一个叫汤姆的年轻人，背着一把旧木吉他，大步流星地踏上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的冠军成名之路。 他迎着灿金色的朝阳，意气风发地奔赴一场刚刚海选就已经毫无悬念的比赛。 其他参赛选手们大费周章地从世界各地赶来，仿佛只是为了匍匐在他脚下，用身躯给他垫出一条通向冠军王座的路。 有人走向辉煌，有人困于黑暗。 这就是五年前顾白和那个汤姆之间，仅有的一点交集。 一晃，五年过去了。 汤姆的身价还在涨，他从十季选秀以来实力最强的选手，变成了十五季选秀以来实力最强的冠军。 那档世界级的选秀综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一样惊艳的年轻人。 第十季是这个节目的巅峰，此后收视率逐年下滑，盛况再难复现。 不过，冠军的头衔对汤姆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因为人们现在更习惯叫他——地表最强男流行歌手。 五年来，汤姆不断突破自己，精益求精。 多年前他就是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现在他更是一人独占一个高级维度，独孤求败。 形象地说，就是他从六边形战士，进化成了圆球形战士，全方位无死角。 而顾白，也不再是五年前的顾白了。 他在人生触底反弹之后，不讲武德地开了外挂，此时他已经脱胎换骨，拥有了完美大师级唱功。 他突然很好奇，现在的自己再听汤姆唱歌，会有怎样的感受？ 既然想知道答案，那就去听现场！ 妹妹看出了顾白的意动，嘻嘻一笑，仿佛早就猜到顾白一定会答应的。 “走，哥，我买的是vv座位呢，就在第一排，近得伸手就能摸到他腹肌。” 顾白一听，顿时警铃大作：“你还想摸他腹肌？” 不行，那就必须得去了。 听说不少男歌手，专门从演唱会前排挑选貌美有钱的女粉丝勾搭，美其名曰“选妃”。 妹妹现在也是标准白富美一枚了，可不能被惦记上了。 “咳咳咳，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反正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谁说我不去，我要去，我必须去！” “好耶！”妹妹欢呼着蹦起来：“那我现在去买机票？还是让旺财带我们过去？” 顾白一听这话，就意识到旺财有穿梭空间能力这事已经瞒不过妹妹了。 马上就开演唱会了，机票都没买，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体验一把被旺财带着飞的感觉了。 顾白还能怎么办，只能满足她啊。 “就让旺财带我们过去，这样也好，速去速回。” “好耶！” “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这样，严格意义上算偷渡出境。 我们要低调点，不要露脸，没事少说话，听完演唱会就尽快回来。” “好好好，都听哥哥的！” 几天后，傍晚。 鸥州体育场馆的入口处，出现了一对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男女。 这个体育馆最多可以容纳8万观众，是鸥州最大的一个场馆，因此也是歌手开大型演唱会的首选场地。 那对神神秘秘戴着口罩的男女，正是顾白和他妹妹顾盼。 两人轻装出国，别说行李，就连现金都没带，只牵着一条狗。 有了旺财，出国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旺财，我俩进去一会儿，大概三个小时就出来，你自己找地方玩啊。” 旺财抖了抖嘴角，你管三个小时叫一会儿？ 算了算了，反正它也欣赏不来除了顾白以外的人类的歌唱艺术，还是自个儿在外面撒欢玩儿。 “汪！” 目送旺财撒丫子跑走的背影，顾白推了推鼻梁上伪装用的黑框眼镜，再压低鸭舌帽，这才领着妹妹挤入场馆。 为了不走散，他俩特意定制了一身亮黄色羽绒服，背上贴着荧光反光条。 这装扮看似奇葩又张扬，但是一混入荧光棒汇成的灯海之中，就能“大隐隐于市”。 如果不幸两人被人潮冲散，只要等演唱会结束，大家关闭荧光棒，顾白就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妹妹。 有了荧光外套打掩护，加上帽子眼镜口罩全副武装，就算摇臂摄像机拍到观众席上的顾白，别人也认不出来。 人潮汹涌，顾白和妹妹就像两只浮在水面上的橡皮小黄鸭，被“潮水”推着漂了进去。 “妹妹，拉紧我的手！” “好！” 顾白在推挤中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听演唱会。 以前都是他上台唱，别人听，现在反过来了。 原来当听众是这种感觉。 线下的氛围太奇妙了，几万人带着满腔爱意和热情，从世界各地赶来，汇聚在一处。 汹涌澎湃的爱和声嘶力竭的呼喊，几乎要让空气都变得滚烫。 十几辆救护车排成一列，随时准备将激动昏厥的歌迷送去急救。 顾白身处其中，有些被情绪感染，尽管他不是汤爷的粉丝，心里也莫名涌起了一点小雀跃。 不敢想象，那些鬼粉来参加顾白的阴间亿鬼演唱会的时候，感受到的又是怎样一种沸腾的情绪。 不过毕竟顾白还是抱着音乐交流的心态来的，所以和周围狂热的粉丝相比，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忽然，一只手伸出，从旁边搭上了顾白的肩膀…… 第27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白大吃一惊，他打扮成这样，都有人认出来？ 回头一看，是一张刻意堆笑的脸。 “hi，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华语，你们也是华人吗？” 拍顾白肩膀打招呼的是个男的，长得一般，但是嘴角始终若有若无地勾起，看起来非常自信。 顾白弄不清对方的来意是什么，就简单回了下：“嗯，对。” 人在国外，不比华国安全，还是警惕一些为好。 “这位，是你妹妹？你们兄妹俩身高都好高啊，是北方人吗。” 这男的声音语调近乎谄媚，让人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顾白侧目一看，看到妹妹在拥挤中口罩已经褪了大半，只挡住个嘴，水汪汪的眼睛和圆翘的鼻头都露在外面。 凭借着暴露在外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已经足以判断是个美女，难怪会有男的上来搭话呢。 顾白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打消对方的热情，那男的直接越过顾白，朝妹妹伸出了手。 “hi，我是留学生，就在这附近的斯坦思大学就读，凑巧汤爷的演唱会在这举办。你也是在这留学的学生吗？”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着顾白的面就敢勾搭他妹妹。 她才16岁，她还是个孩子！ 顾白一记眼刀飞过去，可他忘了自己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别人压根看不清他眼睛。 “我不是留学生。我和我哥是特意出国来听汤爷演唱会的。” “噢，原来如此。国内像你这么有品味的女生很少见啊。 要我说，流行音乐还得看国外，国内那边压根不行。歌难听，人也low。华语歌手里就没有一个能打的，都是水货。” 妹妹刚才还礼貌微笑的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这话说得也太偏激了。两边的歌曲各有特点，不能硬拿自己的喜好分高下。 而且喜欢国外歌手也没必要踩国内歌手，汤爷不会喜欢听这种话的，这行为太low了。” 骂得好，妹妹脑子转得快，嘴皮子灵活，反倒让想说什么的顾白不需要开口了。 那个男的显然没想到，这俩兄妹都出国了，居然不是跟他一样的“慕洋犬”。 这让习惯了周围都是同类的他有些尴尬。 他讪笑两下，很快就给自己挽尊：“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小姑娘还挺有个性。” “对了，你们买的票在第几排啊，我的票在内场前九排，这可不好抢啊，没点关系根本搞不到。 你们要不要进内部群啊？我是管理员。不止是汤爷的票，其他明星的内场票也能…”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这次是顾白出声拒绝。 他把妹妹拉到自己面前，用身体隔绝那个烦人的家伙，之后就再也不搭腔。 漫长的排队之后，总算是勉强进去了体育馆的大门。 排到后面，顾白才知道，因为他们是票，所以他们这批人是第一批进去的。 也就是说，演唱会真正的观众大部队，还没开始入场呢，真正的人数，还要比想象中多得多。 “真是太不容易了……才8万观众就得排这么久……” 顾白忍不住感慨一句。 身后那个男的听见这话，他记恨顾白一直不搭理他，又拦着妹妹不让他接近，于是出声冷嘲热讽： “8万你说‘才’，难不成你还见过更大场面？华国那边，能容纳1万人的体育馆都没有。” 顾白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理这人了。 跟华国比土地面积，疯了吗？ 国内容纳八九万的体育馆不说比比皆是，容纳一两万人的体育馆早就遍地开花了。 身后那人听不到顾白回话，以为自己扳回一局。 他高人一等的感觉又回来了，再次尝试“向下兼容”。 “你们知道怎么找位置吗？这场地我很熟，要不要我帮你们提前看看，告诉你们座位在哪？” 顾白实在不想理他，这种人就是越理越来劲。 出国留学一趟，知识没学到多少，国外那种自诩上等人的傲慢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妹妹实在是忍不了了，她特意扭头回了一句： “不用你告诉我们座位在哪，我们是s的站票，就贴着舞台。” 这话一下子就给那人噎了回去。果然对付某类人，只能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 国外的舞台分布不止区分内外场，就连票都有等级之分。 最贵的票是全程站着的票，没有座位，累是累了点，但好处是离舞台最近，互动感强。 明星随时会过来跟你握手，甚至会唱到一半过来跟你互动，玩游戏什么的也优先拉你上台，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追星成功。 进了内场之后，身后那个叨逼叨的家伙总算消失了，因为他被隔离带隔开了，进不去最内场。 “居然……不是吹牛……”那人望着顾白兄妹的背影，脸上有些难堪。 “切，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华国就是暴发户多，看演唱会穿得这么low，土死了。” 他的小声逼逼，压根传不到顾白他们的耳朵里。 两人扒着舞台边沿，举着荧光棒，激动地等待汤爷的到来。 从乡间泥路，到舞台边沿，顾白花了五年。 他很期待，这五年，汤爷到底有怎样的成长。 身后的八万歌迷与他无关，他不是其中的一员，他是以品鉴者的身份，来欣赏一位对手的实力。 良久，灯光齐暗，全场寂静。 一个人影迈着自信稳健的步伐，从舞台侧方缓缓走出。 音箱里同时响起对方有力磁性的歌声，人未见，歌先至。 远处看不清的人，还以为是在播放原声cd来热场，直到多束灯光左右徘徊，交汇到一处，聚焦在汤爷的脚下，才知道是有人在登台表演。 灯光仿佛是上万人目光的具象化，亦步亦趋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他唱得游刃有余，轻松洒脱，完全没有因为走动而气息不稳。 忽然，汤爷一跃跳上舞台中心的高台，将手中的麦克风固定在麦架上，一束顶光应声而亮，让他全身沐浴在灯光之中。 此刻，他身披荣光，是当之无愧的全场焦点，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 第27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白大吃一惊，他打扮成这样，都有人认出来？ 回头一看，是一张刻意堆笑的脸。 “hi，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华语，你们也是华人吗？” 拍顾白肩膀打招呼的是个男的，长得一般，但是嘴角始终若有若无地勾起，看起来非常自信。 顾白弄不清对方的来意是什么，就简单回了下：“嗯，对。” 人在国外，不比华国安全，还是警惕一些为好。 “这位，是你妹妹？你们兄妹俩身高都好高啊，是北方人吗。” 这男的声音语调近乎谄媚，让人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顾白侧目一看，看到妹妹在拥挤中口罩已经褪了大半，只挡住个嘴，水汪汪的眼睛和圆翘的鼻头都露在外面。 凭借着暴露在外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已经足以判断是个美女，难怪会有男的上来搭话呢。 顾白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打消对方的热情，那男的直接越过顾白，朝妹妹伸出了手。 “hi，我是留学生，就在这附近的斯坦思大学就读，凑巧汤爷的演唱会在这举办。你也是在这留学的学生吗？”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着顾白的面就敢勾搭他妹妹。 她才16岁，她还是个孩子！ 顾白一记眼刀飞过去，可他忘了自己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别人压根看不清他眼睛。 “我不是留学生。我和我哥是特意出国来听汤爷演唱会的。” “噢，原来如此。国内像你这么有品味的女生很少见啊。 要我说，流行音乐还得看国外，国内那边压根不行。歌难听，人也low。华语歌手里就没有一个能打的，都是水货。” 妹妹刚才还礼貌微笑的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这话说得也太偏激了。两边的歌曲各有特点，不能硬拿自己的喜好分高下。 而且喜欢国外歌手也没必要踩国内歌手，汤爷不会喜欢听这种话的，这行为太low了。” 骂得好，妹妹脑子转得快，嘴皮子灵活，反倒让想说什么的顾白不需要开口了。 那个男的显然没想到，这俩兄妹都出国了，居然不是跟他一样的“慕洋犬”。 这让习惯了周围都是同类的他有些尴尬。 他讪笑两下，很快就给自己挽尊：“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小姑娘还挺有个性。” “对了，你们买的票在第几排啊，我的票在内场前九排，这可不好抢啊，没点关系根本搞不到。 你们要不要进内部群啊？我是管理员。不止是汤爷的票，其他明星的内场票也能…”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这次是顾白出声拒绝。 他把妹妹拉到自己面前，用身体隔绝那个烦人的家伙，之后就再也不搭腔。 漫长的排队之后，总算是勉强进去了体育馆的大门。 排到后面，顾白才知道，因为他们是票，所以他们这批人是第一批进去的。 也就是说，演唱会真正的观众大部队，还没开始入场呢，真正的人数，还要比想象中多得多。 “真是太不容易了……才8万观众就得排这么久……” 顾白忍不住感慨一句。 身后那个男的听见这话，他记恨顾白一直不搭理他，又拦着妹妹不让他接近，于是出声冷嘲热讽： “8万你说‘才’，难不成你还见过更大场面？华国那边，能容纳1万人的体育馆都没有。” 顾白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理这人了。 跟华国比土地面积，疯了吗？ 国内容纳八九万的体育馆不说比比皆是，容纳一两万人的体育馆早就遍地开花了。 身后那人听不到顾白回话，以为自己扳回一局。 他高人一等的感觉又回来了，再次尝试“向下兼容”。 “你们知道怎么找位置吗？这场地我很熟，要不要我帮你们提前看看，告诉你们座位在哪？” 顾白实在不想理他，这种人就是越理越来劲。 出国留学一趟，知识没学到多少，国外那种自诩上等人的傲慢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妹妹实在是忍不了了，她特意扭头回了一句： “不用你告诉我们座位在哪，我们是s的站票，就贴着舞台。” 这话一下子就给那人噎了回去。果然对付某类人，只能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 国外的舞台分布不止区分内外场，就连票都有等级之分。 最贵的票是全程站着的票，没有座位，累是累了点，但好处是离舞台最近，互动感强。 明星随时会过来跟你握手，甚至会唱到一半过来跟你互动，玩游戏什么的也优先拉你上台，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追星成功。 进了内场之后，身后那个叨逼叨的家伙总算消失了，因为他被隔离带隔开了，进不去最内场。 “居然……不是吹牛……”那人望着顾白兄妹的背影，脸上有些难堪。 “切，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华国就是暴发户多，看演唱会穿得这么low，土死了。” 他的小声逼逼，压根传不到顾白他们的耳朵里。 两人扒着舞台边沿，举着荧光棒，激动地等待汤爷的到来。 从乡间泥路，到舞台边沿，顾白花了五年。 他很期待，这五年，汤爷到底有怎样的成长。 身后的八万歌迷与他无关，他不是其中的一员，他是以品鉴者的身份，来欣赏一位对手的实力。 良久，灯光齐暗，全场寂静。 一个人影迈着自信稳健的步伐，从舞台侧方缓缓走出。 音箱里同时响起对方有力磁性的歌声，人未见，歌先至。 远处看不清的人，还以为是在播放原声cd来热场，直到多束灯光左右徘徊，交汇到一处，聚焦在汤爷的脚下，才知道是有人在登台表演。 灯光仿佛是上万人目光的具象化，亦步亦趋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他唱得游刃有余，轻松洒脱，完全没有因为走动而气息不稳。 忽然，汤爷一跃跳上舞台中心的高台，将手中的麦克风固定在麦架上，一束顶光应声而亮，让他全身沐浴在灯光之中。 此刻，他身披荣光，是当之无愧的全场焦点，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 第277章 生理机能简直是怪物 台上的人把手一挥，向几万观众致意。 “hi！大家好！” 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自信，犹如君王在问候自己的子民。 打完招呼，伴奏已经过了上半句，汤爷扶住麦架，衔接歌曲的后半句继续唱。 那是一个小高潮部分，原地起飞的高音将场上的气氛拉至顶点。 全场山呼海拥，尖叫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太妙了这开场，没有太多废话水时长，上来就是直接开唱，有真才实学就是不一样！ 顾白刚刚沉浸在歌声里，忽然被这几万人整出的大动静吓一激灵。 就连一旁的妹妹也被大家感染了，激动地握着两个小拳头，跟着大家一起吱哇乱叫，脖子都涨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汤————汤————” 顾白没见过这场面，差点被这尖叫声震飞天灵盖。 他以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耳朵里塞着耳返，除了伴奏带和自己的歌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好家伙，原来在台下听歌这么刺激，血冲上脑，什么理智都炸没了。 看来听演唱会主要是感受氛围，真想好好欣赏歌曲，还得是私下办个小型音乐会，安安静静地听。 好在这场地的收音设备够高级，甭管底下观众的声浪多大，都盖不过汤爷的声音。 顾白忽视掉周围人的影响，将注意力集中到一米距离外的汤姆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轻易分辨是不是假唱。 当然，这根本不需要去分辨。 汤爷一开场故意漏唱半句向大家打招呼的操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唱。 更别说，他后半句直接升高了一个key，明显是唱嗨了临场发挥。 演唱会的魅力就在这儿啊，录音室的版本是标准的，是一成不变的。 而现场演唱，有灵气、有创作欲的歌手会根据当下心境给出不同的诠释，为歌曲增添华彩。 把汤姆和假唱两个字放一起，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即使音响里传来的歌声几近完美，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 不过鸥州人的花期是真短啊。 五年前汤姆还是个年轻小伙，看起来和顾白是一个年纪。 怎么才五年过去，看起来就差了辈儿了，感觉能当顾白他叔了？ 不止是地位上去了，辈分也上去了，汤爷真成汤爷了。 周围实在太嗨了，顾白的思绪没能组织一会儿就又被打乱成稀碎。 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再分析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汤爷的实力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强，真的太强了。 这五年来，汤爷不仅仅将音域拓得越来越宽、技巧打磨得近乎完美。 他更是在情感投入和舞台演绎方面下了苦功夫，才呈现出这种无与伦比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真不愧是圆球形战士啊。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没有外挂，光靠自己的努力与悟性，就能有这种质的飞跃。 不敢想象，再给他五年，他又能进化到什么地步。 值得欣慰的是，顾白已经不像五年前那样抓瞎，不但能听出对方唱功厉害，还能理解对方厉害在哪里。 越理解，越欣赏，越钦佩。 顾白彻底忘记了思考和分析，完全沉浸在对方的表演里，跟着其他歌迷们一起嗨。 妹妹早就把荧光棒挥出了残影，平时800米都跑不完的她，今天居然跟着边唱边蹦了半个小时。 都怪汤爷给得太多了，歌曲编排这么密，连续唱了10首歌也不停下来摸鱼，这让大家狂飙的肾上腺素怎么降。 唱完第10首之后，汤爷总算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好了，让我们停下来喘口气，聊一下天。 请允许我申请偷懒一次，接下来的一首歌，我想请现场的歌迷，来帮助我唱歌曲的后半段，可以吗？” 说完他将话筒对向观众席。 这哪叫偷懒，这分明是给歌迷们发福利啊，这是跟偶像合唱的机会啊！ 几乎是毫不犹豫，八万歌迷齐声尖叫：“yes！！！” “ok！let''s go！” 乐队开始了伴奏，汤爷再次开启新一轮的演唱。 顾白真是惊叹不已，这哥们儿铁肺啊。 在台上连蹦带跳半小时，脸不红气不喘，休息不到一分钟，马上开始下一轮。 这生理机能简直是怪物啊。 虽然顾白也能做到，但他毕竟是跑了五年白事，每次驻唱五六小时练出来的，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了。 可汤爷这个国际巨星，在没有生活压力的情况下，还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突破极限，只能说是热爱，对音乐纯粹的热爱。 就在顾白感叹万分的时候，汤爷已经从舞台的左侧，一个一个跟歌迷握手过来了。 这当然是s内场票的福利。 汤爷一路和第一排歌迷握手，时不时半跪下去，把话筒递到歌迷嘴边让人接唱，实现真正的零距离接触。 胆子大点的，直接伸手摸他脸，摸他腹肌都可以。 没人在乎歌声一阵好听，一阵难听，人们只羡慕那些能和偶像合唱的歌迷。 镜头跟着汤爷，慢慢走到妹妹顾盼的面前。 他很懂节目效果地行了个华丽的绅士礼，然后单膝跪地，唱了一句之后，将话筒递到妹妹嘴边。 妹妹张口接唱，才唱了半句就捂嘴羞红了脸。 哎呀，平时听哥哥和汤爷唱的时候，觉得轻轻松松就能唱好，怎么自己一开口，就又走音又跑调呢。 丢死人啦！ 害羞之下，妹妹下意识往顾白身后躲，还把话筒往他嘴边推。 顾白一直在跟着伴奏唱呢，只是之前他的歌声淹没在茫茫人海里，如今话筒一放大，顿时经由音响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坐在远处看台上的歌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陡然从音响里听到天籁般的歌声，还以为是汤爷在唱歌呢。 可是，歌迷们很快就从大荧幕上看到了汤爷震惊的表情，还有几乎掉出眼眶的眼睛。 这还没完，汤爷做了个很明显的“哇”的口型。 他一脸的惊喜和不可置信，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 音响里持续传来跟原唱几乎没有区别的美妙歌声，然而大屏幕显示，话筒并不在汤爷的嘴边。 那么是谁在唱歌呢？ 第277章 生理机能简直是怪物 台上的人把手一挥，向几万观众致意。 “hi！大家好！” 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自信，犹如君王在问候自己的子民。 打完招呼，伴奏已经过了上半句，汤爷扶住麦架，衔接歌曲的后半句继续唱。 那是一个小高潮部分，原地起飞的高音将场上的气氛拉至顶点。 全场山呼海拥，尖叫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太妙了这开场，没有太多废话水时长，上来就是直接开唱，有真才实学就是不一样！ 顾白刚刚沉浸在歌声里，忽然被这几万人整出的大动静吓一激灵。 就连一旁的妹妹也被大家感染了，激动地握着两个小拳头，跟着大家一起吱哇乱叫，脖子都涨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汤————汤————” 顾白没见过这场面，差点被这尖叫声震飞天灵盖。 他以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耳朵里塞着耳返，除了伴奏带和自己的歌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好家伙，原来在台下听歌这么刺激，血冲上脑，什么理智都炸没了。 看来听演唱会主要是感受氛围，真想好好欣赏歌曲，还得是私下办个小型音乐会，安安静静地听。 好在这场地的收音设备够高级，甭管底下观众的声浪多大，都盖不过汤爷的声音。 顾白忽视掉周围人的影响，将注意力集中到一米距离外的汤姆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轻易分辨是不是假唱。 当然，这根本不需要去分辨。 汤爷一开场故意漏唱半句向大家打招呼的操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唱。 更别说，他后半句直接升高了一个key，明显是唱嗨了临场发挥。 演唱会的魅力就在这儿啊，录音室的版本是标准的，是一成不变的。 而现场演唱，有灵气、有创作欲的歌手会根据当下心境给出不同的诠释，为歌曲增添华彩。 把汤姆和假唱两个字放一起，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即使音响里传来的歌声几近完美，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 不过鸥州人的花期是真短啊。 五年前汤姆还是个年轻小伙，看起来和顾白是一个年纪。 怎么才五年过去，看起来就差了辈儿了，感觉能当顾白他叔了？ 不止是地位上去了，辈分也上去了，汤爷真成汤爷了。 周围实在太嗨了，顾白的思绪没能组织一会儿就又被打乱成稀碎。 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再分析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汤爷的实力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强，真的太强了。 这五年来，汤爷不仅仅将音域拓得越来越宽、技巧打磨得近乎完美。 他更是在情感投入和舞台演绎方面下了苦功夫，才呈现出这种无与伦比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真不愧是圆球形战士啊。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没有外挂，光靠自己的努力与悟性，就能有这种质的飞跃。 不敢想象，再给他五年，他又能进化到什么地步。 值得欣慰的是，顾白已经不像五年前那样抓瞎，不但能听出对方唱功厉害，还能理解对方厉害在哪里。 越理解，越欣赏，越钦佩。 顾白彻底忘记了思考和分析，完全沉浸在对方的表演里，跟着其他歌迷们一起嗨。 妹妹早就把荧光棒挥出了残影，平时800米都跑不完的她，今天居然跟着边唱边蹦了半个小时。 都怪汤爷给得太多了，歌曲编排这么密，连续唱了10首歌也不停下来摸鱼，这让大家狂飙的肾上腺素怎么降。 唱完第10首之后，汤爷总算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好了，让我们停下来喘口气，聊一下天。 请允许我申请偷懒一次，接下来的一首歌，我想请现场的歌迷，来帮助我唱歌曲的后半段，可以吗？” 说完他将话筒对向观众席。 这哪叫偷懒，这分明是给歌迷们发福利啊，这是跟偶像合唱的机会啊！ 几乎是毫不犹豫，八万歌迷齐声尖叫：“yes！！！” “ok！let''s go！” 乐队开始了伴奏，汤爷再次开启新一轮的演唱。 顾白真是惊叹不已，这哥们儿铁肺啊。 在台上连蹦带跳半小时，脸不红气不喘，休息不到一分钟，马上开始下一轮。 这生理机能简直是怪物啊。 虽然顾白也能做到，但他毕竟是跑了五年白事，每次驻唱五六小时练出来的，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了。 可汤爷这个国际巨星，在没有生活压力的情况下，还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突破极限，只能说是热爱，对音乐纯粹的热爱。 就在顾白感叹万分的时候，汤爷已经从舞台的左侧，一个一个跟歌迷握手过来了。 这当然是s内场票的福利。 汤爷一路和第一排歌迷握手，时不时半跪下去，把话筒递到歌迷嘴边让人接唱，实现真正的零距离接触。 胆子大点的，直接伸手摸他脸，摸他腹肌都可以。 没人在乎歌声一阵好听，一阵难听，人们只羡慕那些能和偶像合唱的歌迷。 镜头跟着汤爷，慢慢走到妹妹顾盼的面前。 他很懂节目效果地行了个华丽的绅士礼，然后单膝跪地，唱了一句之后，将话筒递到妹妹嘴边。 妹妹张口接唱，才唱了半句就捂嘴羞红了脸。 哎呀，平时听哥哥和汤爷唱的时候，觉得轻轻松松就能唱好，怎么自己一开口，就又走音又跑调呢。 丢死人啦！ 害羞之下，妹妹下意识往顾白身后躲，还把话筒往他嘴边推。 顾白一直在跟着伴奏唱呢，只是之前他的歌声淹没在茫茫人海里，如今话筒一放大，顿时经由音响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坐在远处看台上的歌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陡然从音响里听到天籁般的歌声，还以为是汤爷在唱歌呢。 可是，歌迷们很快就从大荧幕上看到了汤爷震惊的表情，还有几乎掉出眼眶的眼睛。 这还没完，汤爷做了个很明显的“哇”的口型。 他一脸的惊喜和不可置信，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 音响里持续传来跟原唱几乎没有区别的美妙歌声，然而大屏幕显示，话筒并不在汤爷的嘴边。 那么是谁在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