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之养帝攻略指南》 第1章 穿越? “由于个人原因,这篇文章就暂时不更新了,作者大大想象力实在有限,原本飘逸的秀发也秃的只剩个顶了, ,等大大的蹭亮的脑袋瓜长出新的苗苗,再来赔罪【手动献上膝盖】” 这位id名叫“我爱吃瓜瓜的”的网文作者十天半个月不更新,难得更新一条,竟然是停更!这能忍吗!简直太没有人性人了,这是置他的后宫粉丝团于何地啊! “我爱吃瓜瓜”好像怕他的粉丝不相信特地在微博文字后面还附上了一张能闪瞎少年24k纯金狗眼的圆不拉叽的大脑瓜子。 “这作者怕不是个傻得儿?”少年戴着一个黑边眼镜框正伏在电脑桌前,嘴里还时不时地盯着电脑屏幕问候两句。 正看到精彩部分,却发现作者断更了!!! 对于顾韩自己来说这简直比自己的英语四六缺一分过线还惊悚,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月光如流水般透着薄纱窗帘隐约照进房内,电脑桌上堆着没有吃完的外卖,喝了一半的汽水以及垃圾桶的旁边丢着果核和揉成团的纸屑, 除了隐隐月光之外,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照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盯着暗自发光的大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顿时觉得眼睛有点痛,手指轻动,将鼠标向下滑了一点,幽幽道了一句:“玩我呢!” 少年皮肤白皙,黑色的眼镜框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由于熬夜追文,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底乌青嘴唇也有些起皮,鼻梁高高的,白色t恤衫领口较大,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袖子挽至关节处,因为经常锻炼,所以并不像他周围的其他网瘾少年一样身材瘦小,反而充满健康的活力感。 顾韩的小臂绷出好看的弧度,眉目清秀,气质文雅,乍一看绝对是少年周围绝大多数人喜欢的那个类型如果不是坐在电脑桌前的话。 少年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几缕碎发虚虚搭额前,少些头发因为太长扎着眼睛了,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插在凌乱的发梢上,试着把那几缕碎发里上去,可那几缕碎发有自己的想法,怎么抓都抓不上去。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骚年瞬间就炸毛了,干脆放弃,深吸一口气:“靠!你大爷的, 作者狗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少年报复性的,嘟着嘴往上吹着气儿,那几个碎毛就这样随风飘荡。 自暴自弃地随手团在一起,形成一个颇为可爱的小揪,正伸手去够放在桌角的红色小皮筋, “哐当”一声,那半瓶可乐被少年失手打洒在桌上红棕色的液体戴着微微的气泡声把少年特别定制款的键盘浸了个透心凉, 有的还顺着桌角流到了电路板上,渗进各式各样的插孔中。 “我丢!”少年急忙松手,站了起来, 急忙左右看了一眼,纸巾也用完了,顾韩一咬牙拿着t恤衫的衣角,试着把键盘上面的汽水擦干。结果,手刚放上去, 便感觉电流穿身,手臂一阵疼痛酥麻,随后眼前一黑昏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一个机械的声音 [欢迎来到云端世界] 好一会儿,地上的人才微微有了动静 少年渐渐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手刚一撑地, 吃痛失力又摔了刚才被电流过后的酥麻感没有消失,他挣扎着站起来,扭着手臂,环顾四周。 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尽头,没有光芒,安静的可怕,这仿佛是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只留下了无边的黑暗。 偌大的黑洞里只有顾韩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砰砰的心跳声,空灵而又诡异, 顾韩扯了扯衣角,掌心的冷汗在衣角留了一个浅浅的爪印,顾韩在心里暗念n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这才觉的心安了不少, 伴随着一小片蓝光,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宿主] “啊啊啊啊啊!鬼啊!” 顾韩顾不上仔细去看那玩意儿什么一股脑地转过头去拔腿就跑。 结果没跑几步,脚趾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他本能的紧闭双眼抱着头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顾韩并没有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而是摔在一个柔软,又熟悉的东西上面, 这柔软的触感,这让人心安的糖果香,顾韩心想,这分明是他家的大床啊!可周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他凭着感觉 起身摸索着,寻找灯的开关,结果刚一下床,“嘶~”一脚踢到了桌角,痛觉从脚底直达大脑,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顾韩表情扭曲,捂住了自己可怜的脚趾,蜷缩在床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瘫在床上眼角微红,憋了半天总结了一个字“爽!” 不甘放弃的顾韩又去找开关了,不过这次学聪明了,顺着床边慢慢摸去 结果··· 噼里啪啦, 咚咚 框 “啊!” “嗷呜~” “嘶~” “啪”一瞬间的光亮让久居黑暗没来得及的顾韩流下了生理的泪水,只好堪堪闭上眼, 眼睛传来的光亮让顾韩内心的恐惧散了大半,他仰面躺在床上,手臂微曲的遮在眼上, 等到能适应光亮才将眼睛慢慢睁开,黑色的瞳孔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观察周遭的环境, 这个空间的整体布局和顾韩自己卧室一模一样。 只不过看着原本应该一片狼藉的电脑桌此时干净整洁,限量的白色键盘也完好无损摆在桌上。 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顾韩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了一下,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哪啊”顾韩绝望的哀嚎了一声。 精疲力尽的瘫在淡灰色的小沙发上,眼神迷茫地盯着小茶几上的玻璃杯发着呆,几百年没打开的电视机滋啦闪了一下, 顾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双漂亮丹凤眼中充满警惕死死盯着那台电视,侧身慢慢后退紧贴着身后的墙壁, 不知道是墙壁太凉还是顾韩太过于紧张,在贴上去的那一刻顾韩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电视先是闪了几道光伴有电流声,然后画面停在一个满是草泥马,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其中有一只隔着电视屏幕正幽幽望着顾韩,嘴里恨恨的嚼着草, 逐渐向顾韩走近,乌漆嘛黑的大眼珠死死瞪着顾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草尼玛, 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这只草泥马就能破屏而出,从电视机里钻出来,他试图靠近,谁知还真被他说中了,下一秒 毛茸茸的脸一下怼在了顾韩鼻梁上,顾韩吃痛捂着鼻子向后退。 顾韩心里简直是日了狗了不由得骂了一声,大白天的还撞鬼,哦是草泥马 “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韩措手不及,脚畔着沙发,一下子从沙发上翻了下去,当即后脑着地,眼冒金星,脑袋肉眼可见鼓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 “嘶”顾韩骂骂咧咧一手捂住脑袋上的小肉包,一手在空中乱扑腾,抓住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现在头昏眼花,也没多想,借着力起来,由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引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多年来的礼貌教养让顾韩脱口一句:“谢了,兄弟!” “客气了,大哥!”那个人,呃,毛毛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被一个不明物体抱在怀里。这个不明物体好似感受到了顾韩的不安,放在腰间上的手还安抚性的轻柔了一下。 感动吗! 不不敢动。 这不光是遇见鬼了,还他喵的是只色鬼!!! 顾韩身体紧绷,喉结上下滚了一下,这么一下,原本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明不少,在心里没数3下后, 猛地起身将他压在身下,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大喊一声:“叫你吃你顾爷爷的豆腐” 结果顾韩定睛一看,发现是个长着毛耳朵都小骚年,水嫩嫩,肉嘟嘟,辣么可爱,怎么能下的去手呢,半秒后:“靠!”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打在沙发侧面 “妈妈呀!”身下的小骚年被这一拳吓的,伸出白毛毛的蹄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认命的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样子活脱脱像个被恶霸调戏的纯情小青年。 顾韩坐在旁边,随手拿了个抱枕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瘫了下来,看着自己边上窝成一团毛茸茸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皙,小脸肉嘟嘟的,银白色的的头发奄奄的垂在额头上湖蓝色的瞳孔像颗宝石一样镶嵌在少年的眼眶中, 显得整个人特别的稚气,看起来软软的,特别是脑袋上的雪白中带着一点粉色兽耳,看的铲屎官顾韩心痒痒。 顾韩手臂搭在沙发上的扶手,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脸道:“你是谁,这是哪?” 少年肉嘟嘟的小脸气的通红,双手抱胸奶声奶气道:“我是尊贵的草神,叫尼诺莎累。” 顾韩听完笑的前仰后翻,:“哈哈哈哈,我的天,你这名字鹅鹅鹅~~~” 尼诺莎累脸黑了几度“再笑,本草神就去寻找新的宿主,你就等死” 顾韩耸了耸肩,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直了身体看着站在沙发上的尼诺莎累示意他继续。 见顾韩终于老实了,笑着冲他翻了个白眼,凭空打了一个响指,手里出现了一个文件夹, 在顾韩震惊的眼神中翻开第一页,颇为小骄傲的读了起来:“顾韩,今年23岁,江城本地人,a型血,身高178体重686kg长度为xx ……” “哎哎哎,xx是啥长?” 尼诺莎累撇了撇嘴,目光从顾韩的头上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顾韩顺他的视线也往下看 “我擦,你个变态。”顾韩骂了一句,红着脸急忙扯了一个抱枕盖住了自己的小兄弟。 尼诺莎累轻蔑的收回视线悠悠道:“切,就这点长,有啥好害羞的。” 顾韩听完嘴角抽了一下,给了尼诺莎累一巴掌:“憋整这些没用的,挑重点会不会。” 挨了一下的尼诺莎累冷不丁抱怨道:“嘶,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他关上文件夹, 对顾韩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你被电死了,肉体在现实的医院中昏迷,精神上你要穿越到你 ‘死’前读的这本书中,完成穿越任务,便能获得新生。” 顾韩撑着下巴双目失神,尊贵的草神尼诺莎累殿下已看透一切,毕竟没有谁可以在短时间内看透自己的死亡,伸手准备安慰一下跌落低谷的少年的时候 顾韩突然看向尼诺莎累的大眼睛若有所思道:“任务是什么,有什么ooc吗!” 随即目光转到了那一只肥肥的小手上,猛的向后退“啊嘞,你,你个变态草泥马,又想揩你顾爷爷的油” 好心当成驴肝肺,尼诺莎累看着顾韩眼睛中仿佛夹着一丝丝的得兴奋,不由感叹这届宿主心真大。 “宿主有高度的自由,ooc是没有的,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最好不要太突然的偏离原本人设。以免被当成怪物给宰了。” “啊?这么说曾经有一个人因为这个因为性格大变而丧命!”顾韩有些紧张,眉头紧皱呈一个倒八字, 尼诺莎累看着顾韩顿这副模样觉得心里畅快不少。 尼诺莎累知道这个宿主他心大,郑重其事的咳了一下补充到:“不是一个是一堆。” 说完还小心的瞥了一眼顾韩,就这样静静看看顾韩的倒八眉拧成川字。 “噗”尼诺莎累几乎是强忍着笑,看这小子吃瘪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爽! 尼诺莎累为顾韩描述了那几任宿主的死法,什么毒酒啊, 自刎啊,被活扒了皮丢到山中喂狼啊,怎么恐怖怎么来。一边津津有味的说着,一边还盯着顾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 顾韩用手盖住了眼睛,整个人闷闷的倒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叫了一声:“天噜啦!” 尼诺莎累秉着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做事风格, 正准备拿出一个对于剧情和任务来说无关痛痒的小外挂,聊表自己的安慰之心, 结果上一秒还在哭爹喊娘的顾韩,下一秒就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捋了捋袖子,眼里冒着不灵不灵的精光, 盯着沙发上的尼诺莎累,用眼神告诉他,我现在很兴奋, i can do it! 顾韩捶手道:“不就是养成系列吗,顾爷爷我有经验。”说着就起身,兴冲冲地问道:“我准备好了,怎么穿啊。” 感受到煞星眼冒出来的刀光,草草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镇定:“嘿嘿,尊贵的宿主,欢迎来到云端世界。”随即快速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顾韩感觉到一阵眩晕,像是有两只无形的手将他的灵魂撕扯成碎片,随着尼诺莎累的脸越来越模糊, 隐约还听到一句话:“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第2章 闹剧 不知昏睡了多久,一觉醒来顾韩发现自己周遭的一切已经全然换了一副新的模样,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香味冷冽清澈,就如在炎炎夏日拂过的一缕清风给顾韩昏沉的脑袋中带来一丝清明。 顾韩躺在床上只觉得四肢无力,穿越时灵魂被撕扯的剧烈疼痛仿佛还继续作用在身上,他观察着, 屋内是随处可见的金丝楠木细致打磨出来的家具,随便一处的瓷器摆件都是出自西域官窑的上等贡品, 就连放在桌上看起来是平用来喝水的杯子都是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整个屋子给顾韩的感觉就是原主真的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者。 大致的看完屋子,顾韩又试着撑起身子,可惜手臂一使劲顾韩就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麻经被人狠狠地按了一下, 酸痛无比,只好又将自己摔向锦被中不由感叹道:“哎,真的是服了。” 屋内很安静,偶尔隔着木门传来几声雪压树倒的断枝声以外,便再无任何声响。屋内中间摆放着一件香炉,约有半人之高, 炉中燃烧香料产生的浓浓白烟经过镂空的花纹被打散而后徐徐的消散在空中,顾韩轻嗅着空中的淡雅清香眼皮一开一合,最终睡了过去。 这是一个君主专制架空的封建社会,顾韩穿越成了当朝帝王的亲弟弟摄政王顾寒, 以往历代皇帝一但登基便会或多或少地打压一切可能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庶出兄弟随意打发一块偏远封地任其自生自灭,而嫡出兄弟则会不惜一切代价斩草除根, 可顾寒这个哥哥孝景帝顾愿可谓是个奇葩,才刚继位不仅对这个嫡出弟弟封官加爵赐良田美人 还赏黄金万两在京城脚下修建了百亩堪比皇帝寝宫的摄政王府,特许摄政王常住京城, 这一套操作让一些老臣极为不满,本就是祖宗规矩又仗着新帝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不稳, 便联手参了摄政王一本又一本,希望新帝会有所收敛,谁曾想,第二天这帝王直接提刀斩了一位三代老臣, 这才安静下来,众臣也知道这个新帝不是随意让人拿捏的蝼蚁而是一国君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摄政王顾寒,他在幼年的时候身体就不大好,脸上因缺少血色惨白一片,周围的皇子都不予理睬, 身边的宫女太监也趋之若鹜,深怕接触一下便会得上恶疾,后来就极少出宫,性情逐渐扭曲, 对待周围的人总会露出一个阴郁神情,除了兄长下课之余带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逗他开心,才会发自内心地笑。 长大的顾寒因为哥哥地放纵宠溺,加上小时候就扭曲的性格,于京城过着无恶不作, 穷奢极侈的日子,到处剥削贫苦百姓,被他压榨的百姓多有怨言但更怕他背后的靠山----比他更为残暴的孝景帝。 元启十年间,庆安国举兵攻打西域大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血水向下染地三寸尸骸遍地, 为保大凉王室得以延续,大凉王室将最小的皇子朝九歌送入庆安过去做质子,庆安国虽然不甘心, 但是一番行军打仗国库早已不堪重负,只能同意,双方签订友好条约休养生息。 本来原主可以快活的过完这一生,可惜一次宫宴顾寒瞧见生的极好的朝九歌顿时动了色心, 罔顾礼法当场向高位上的孝景帝讨要,不出所料弟控哥哥直接答应下来还包车到府 ,在摄政王府里的日子无谓是朝九歌一生最黑暗的时光,非打即骂的日子,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日子,当成小宦肆意玩弄的日子,让朝九歌心里产生了浓烈的杀意。 朝九歌表面顺从背地里养精蓄锐煽动民愤,终于白蚁柱空了河坝,百姓推翻暴政, 西凉与朝九歌里应外合攻破京城,盛世王朝一夜顷刻之间轰然倒塌,重获自由的朝九歌把顾寒绑在宫中的树桩上每一日都会亲自片下一块肉, 直到顾寒断气,尸体腐烂,才把他的尸体剁碎了喂了老虎原文顾寒奢靡悲惨的一生落下帷幕。 一觉睡醒的顾韩懒懒地伸个懒腰,活动活动手脚,下床在屋子里转圈,最后在一面镜子前停了下来,铜镜前的人儿五官精致, 肤色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白暂,身形修长昳丽俊美,墨色长发随意地散落腰间, 左眼的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衬这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更加有神清澈,如秋日的一汪碧潭叫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月白色的寝衣将顾韩装扮的格外出尘,如此容貌气质即便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顾韩都掩盖不住原主眼里骨子里的疯批劲儿。 “呵倒是有几分小爷我的姿色。”顾韩对着铜镜略显自恋的摆了几个动作欣赏着这副身体,看够了才理了理微微散开的衣襟, 想起泥诺莎累的话正了正神色这才朝门口喊着:“来人本王要洗漱更衣。”毕竟今天还有大事要做。 话毕一个窈窕娉婷的婢女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走到顾韩前行了个礼小声道:“奴婢珍燕伺候王爷更衣。” 顾韩也很配合,乖乖伸手任美女姐姐替他穿衣,他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公子哥儿, 只是这古人衣物实在繁琐,再者他现在还是王爷,衣服更是精细如果让顾韩自己穿的话肯能要忙活到天黑。 “王爷请您转过身子。”顾韩悠悠地转过来就看见珍燕替他整理衣扣,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玉手一直抖个不停,稍微矮一点的扣子尚且可以勉强扣上, 但是顾寒可是180的大高个,珍燕个子矮,垫着脚尖也够不着衣服上方的扣子,冷汗直流深怕这个疯王爷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乱棍打死。 顾韩见状微微弯了弯身子,珍燕先是一惊随后赶忙扣好,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喂,小草你说我真的这么可怕吗?” 脑海里,泥诺莎累吃着薯片微微翻了个白眼:“您现在可是‘威’名远扬四王爷,谁敢惹您啊~” “有啊,这不还有小草你吗,小心一点哦,要不然砍了你的脑袋!嘿嘿” 小草:“” 京城现已入冬,寒风呼啦呼啦的拍打着屋外的门窗, 也毫不顾及的拍在顾韩的脸上,走在紫禁城中的顾韩无一不在庆幸自己走时多穿了件披风, 今天是皇帝的赏菊宴,冬日万物沉眠,遍地残肢傲雪,常人可能会疑惑这严严冬日从哪寻来盛开的菊花, 但看过原着的顾韩知道,那是原主在幼时与顾愿看秋菊时随意道了一句:“若是冬日也能看见这漫地秋菊该多好。” 自顾愿登基以后每年皇宫都会举办,只是顾寒身子禁不起风吹便一日都没去过。 在太监的带路下,顾韩终于弯弯绕绕的到了湖中宴厅,刚进殿顾韩就瞧见孝景帝走了过来,顾韩仿着原主记忆微微颔首,这便算是行过礼了, 顾愿见着自家弟弟唇色有些泛白, 又高兴又有些心疼扶这顾韩向上位走去:“你说说你,往年不是不来的吗, 今日你若打个招呼我便换龙辇去接你不就成了,你身子不好如今步走来若是染上风寒便又要大病一场。” 顾韩听着有些胆战心惊在脑内和泥诺莎累疯狂咆哮:“我去小草,你你听见没,这狗皇帝说让我坐龙辇!龙辇!” “哦所以呢”泥诺莎累有些无语,他不是给宿主看过剧情了吗,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不想理。 顾韩的席位在皇帝的下一阶位置,一眼看下去就仿佛自己座在龙位之上,这狗皇帝若是蠢这庆安国早就亡了, 但若是不蠢,对待目前唯一一个离皇位最近的弟弟给如此高于亲王的待遇实在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顾韩收了收神色,有气无力的道:“皇兄这是什么话,往年臣弟身体不适辜负皇兄的一番美意, 这不今年臣弟觉得身子微微好些就急忙赶来了,咳咳--还望咳咳--皇兄勿怪才是。” 底下的各位大臣娘娘本就因为皇帝各个胆战心惊,如今又来了个祖宗,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舞女的优美舞步和清脆奏乐声,明明一幅欢快的场面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窟。顾韩举起面前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突然眼皮一跳余光看向皇帝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笑着脸道:“刚刚迎着摄政王的宫女太监照看摄政王不利,一并拖出去砍了,” “噗”一口酒直接从顾韩嘴里喷了出来,四周都是刚刚的太监宫女惊恐的求饶声“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顾韩被烈酒呛的脸都红了,暗骂了声疯子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叫他们不用禀报寻思着给皇兄一个惊喜陛下要治罪便臣弟一人承担无关他人!” 顾愿看见顾韩突然下跪也吓了一跳,下去想扶顾韩起来,可偏偏顾韩拂了他的面子,稳稳当当地跪在地上,神情恳切,顾愿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危险, 顾愿生性多疑如今顾寒行为反常难免会引起这个暴君的怀疑, 顾韩脑细胞疯狂运转故作虚弱的以袖掩面咳了几声:“皇兄,这几个奴才的贱命自是不足为惜, 可是今日难得臣弟身子好些来参见皇兄的宴会如何能让这些奴隶的血,败了臣弟与皇兄的兴致。 况且臣弟这身子都是老毛病实在是闻不得血腥。” 顾愿笑着又去扶顾韩,这次顾韩乖乖的借力起了身,他目光柔盯着顾韩:“弟弟说的有理, 我们兄弟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话毕,顾愿看向顾韩身后的两个抖成筛子的侍从冷声喝:“还不快滚!” 那两个奴婢慌忙道了谢就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第3章 救人 大殿里一片寂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头都快埋进地下就怕下一个砍的就是自己。 “呵呵一场小闹剧而已,让诸位爱卿见笑了,奏乐别停大家继续啊,朕叫你们来是给朕摆丧脸的吗!” 顾愿现在十分不悦,那表情活似阎王现世一样可怖,顾韩心里也是直打鼓,他能救的了一次,不见得就能救第二次, 刚才被这皇帝盯的浑身难受,狗皇帝表面柔情内里含刀,顾韩敢保证但凡刚才他在多说一句肯定就脑袋分家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寻着记忆试探的拉住皇帝的袖子,小时候的顾寒就是这么这么做的。 见顾愿没发飙,顾韩才小心询问道:“皇兄,这里的地龙熏的我头晕,不如陪臣弟去御花园里散散心?” 这次不是装的,这原主的身体似乎碰不得酒刚才那口酒后劲上来了这宫殿又铺满了地龙闷的实在难受。 顾愿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动作,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好神情愉快的看着顾韩:“想来自寒儿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拉过皇兄的袖口,罢了,既然寒儿想去,那朕就依寒儿的。” 御花园中顾韩整张脸都埋在披风里乖巧的跟在皇帝身后,时不时的应着皇帝丢来一堆回忆杀。 [小草,你在吗,为什么古代冬天这么冷!!!呜呜呜边上还有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大冰块,咦你怎么裹着我的被子。] 泥诺莎累此时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抖着声音吼道:“我这空间和你的空间温度相相等等等等啊~” 噗,顾韩看见那一坨白色球状没忍住笑了出声,突然发现皇帝回头看向自己才意识到又闯祸了。 “寒儿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 顾韩刚才走神没听顾愿在说啥心底一凉急忙呼唤小草。 [完了草他说到哪了?] [草咋办你别不理我!] [呜呜呜我的宝~~~] 小草窝在被子里用蹄子捂捂住耳朵[谁?哪个狗在叫。] 顾韩感到额头上传来一丝凉意看见顾愿两指虚搭在自己的额前好似有些疑惑:“可是寒风凛冽吹着了, 怎么寒儿如此心不在焉。”顾愿话锋一转语气带有明显试探道:“还是说——寒儿忘记小时候发生的事?” 顾韩尴尬地笑了两声正准备胡乱编个理由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几声谩骂。顾韩心中一喜天不亡我, 皱着眉上前两步:“唉唉那边怎么有争吵声,皇兄臣弟先上去看看免得有谁不知死活惊扰圣驾。” 皇帝笑着看着顾韩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叫人捉摸不透:“朕这个弟弟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顾韩走近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皇子正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压在雪地里一顿乱揍嘴里还骂着野种,贱奴等等各种难听的字眼, 看这个小屁孩不过才十多岁就开始搞朝廷暴力,正义之魂熊熊燃烧,大声喝道:“你们在做些什么!” 小公子看见是顾韩立马乖巧的向顾韩跑来,离开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倒在地下的孩童一眼 然后甜甜的唤了顾韩一声皇叔~,一副乖巧模样好似刚才行凶作恶的不是他一样。 【小草古代的小孩变脸这么快的咩】 小草躲在被子里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奈【你小子管他做什么,这是太子,你可罚不了,不如多关心一下男主,他要冻死了!】 顾韩看向那个雪地里满身伤痕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男孩有些震惊, 不敢相信这个就是未来那个片下他肉的魔鬼,顾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却也只能佯装笑意蹲下来摸着小太子的脑袋:“原来是小太子,冬日风凉平日还是少出门为好” 说着眼睛不经意向后一瞟,继而温声道:“这个奴才何等身份还要劳烦太子亲自动手?” “哈哈哈,寒儿说笑了,这可是西凉皇子可不是什么贱婢。”小太子似乎有些害怕顾愿,行了礼后就躲在顾韩身后 皇帝负手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小太子:“没有事就去找事做,庆安国容不下一个废物皇子还不快滚回你的太子殿!” 小太子吓的一哆嗦,应声就跑了,顾韩站起身子走向那个雪地里的孩童, 近看才发现这孩子身上多处瘀伤,腿部肿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小小一团就那么躺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顾韩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包着手挑起朝九歌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仿佛在打量着一个宠物。 片刻后顾韩露出一副玩味的神情看向顾愿:“皇兄,我喜欢这个,您可不知道我那王府出了那几个下人简直无趣, 近日寻思着养个活物闲来打发打发时间,这不正好这小东西我就挺喜欢的。” “寒儿你喜欢便拿去玩就好,缺胳膊少腿都没关系只要给朕留口气儿。”顾愿似乎还要交代什么 就看见一个黑衣侍卫突然出现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之后顾愿留下了一批侍从吩咐道一定要安全把顾韩送出宫便急匆匆的走了。 顾韩见皇帝走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脚踢了踢朝九歌语气有些不耐烦:“喂小东西知道你没死,给本王起来!” 朝九歌白着一张小脸艰难的爬起身来眼神如一匹饿狼遇见猎物般凶狠的盯着顾韩 顾韩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这狗皇帝的眼线还在他不能露馅。 顾韩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木啪的一下甩在了朝九歌瘦弱的身子上,细长的枯木上沾满鲜血滴落在雪白的草地上红白相称,如此刺目。 顾韩命人把朝九歌绑在随行的车架后面自己则坐在马车上向宫外驶去,御花园到宫门其实距离并不远, 但是朝九歌已经五天没有吃过饭,刚才还挨了一顿毒打,一开始还能颤颤巍巍的跟上后来就直接被冻的失去意识活活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顾韩看见小祖宗晕了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好不容易熬到出了宫确定无狗皇帝的眼线后急忙下了马车脱下披风一把将朝九歌裹了个严实抱了上来。 马车内燃烧特制的灰碳,炉火上还温煮着上品的碧螺春,整个马车内暖烘烘的伴着茶香,烛火下,顾韩细细打量着怀中的朝九歌, 第4章 试探 按书中记载,如今朝九歌已是年岁十四,可是怀中这小小的一团抱起来轻的就如一片羽毛般的小孩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这小脸简直比自己这个变态还要惨白几分,朝九歌在顾韩怀中一直抖个不停,他只能小心将披风周围压了压确保没有缝隙。 顾韩抱着朝九歌都不敢使太大得劲,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碰碎了这个瓷娃娃。 朝九歌只觉得全身上下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但是四肢却意外的暖和, 周围环绕在马车里浓烈的茶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钻入朝九歌的鼻子里,淡淡的有些好闻,还有些熟悉。 睡梦中的朝九歌突然惊起忍着身上伤口撕裂的剧痛迅速的靠在马车对角,全身肌肉紧绷作出防御姿态。 顾韩被这小屁孩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得小小惊呼一声:“我靠,吓死我了。” 朝九歌眼神透出来的杀意,表情凶狠看着这个羞辱自己顾韩恨不得上去撕碎他,可是这副样子在顾韩看来完全没有威慑力, 顾韩目光看向炸毛小猫撕裂的伤口懒得废话,捡起地下的披风三下五除二捉住朝九歌包了个严实确保他挣脱不了不会乱动。 “混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你何必如此羞辱我。”朝九歌用力的挣扎去发现都是徒劳,只能气急败坏的一遍遍骂着顾韩,说是骂,来回也就混蛋无耻这俩词,声音小的就如绵绵细雨。 顾韩伸手在朝九歌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没心没肺的笑道:“不错,声音虽然有点小但是有劲儿,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你”朝九歌被这无赖气的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骂,只能瞪眼死死盯着顾韩,像是要用眼神在顾韩脸上挖出一个个大洞, 顾韩随手扯下腰间佩戴的玉佩,在朝九歌的眼前不断晃动,声音轻柔难得正经:“好了, 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护你一世周全,现在就打消顾虑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一切就会好了。” 朝九歌看向玉佩的眼神逐渐失焦最后全身放松昏睡了过去。见他睡的不安稳顾韩将手虚虚的掩在他的眼睛上,为他遮住了明亮的灯火,就这样举了一路。 [哦哦你竟然还会催眠。]小草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青草味的薯片有些惊讶。 这下轮到顾韩翻了白眼,骄傲道:“切,你忘了我可是江城中医药大学的特招高材生,基操勿六。” [呵呵] 到了王府,顾韩拒绝了想要帮忙的下人,抱着朝九歌藏在怀里风风火火就跑去了自己的寝殿。 殿里很暖和,看样子地龙没灭过,顾韩将朝九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不知朝哪唤了一声业礼,随即一个暗色红衣的侍卫跪在顾韩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顾韩一边解开披风观察伤势一边说到:“给我寻一些治疗创伤的药和纱布剪刀,哦对了还有烧酒。” 暗卫低声应下转眼就无了踪影。 顾韩发现这小屁孩的伤比自己原先看到的还要严重,伤口和布料粘在了一起个别地方的伤口也已经感染化脓, 顾韩回头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要的工工整整地摆在桌子上不禁感叹效率之高。 顾韩把剪开的碎布随意丢在地下,拿起纱布浅浅处理了伤口表面的碎沙灰尘又检查了一下看上去最为严重的腿部“啧那群王八孙子下手真重,这腿幸好没骨折。” [别这么说你自己] “嘿你这只小草!” 其实小草说的没错,其他都是淤血肿胀,主要还是顾韩甩的那一下子,再如何控制力度,也是留了一道血痕。 顾韩沾了些烈酒在周边消毒:“呼还好伤口不深不用缝针,不然可有你这个臭小子受的了。” 顾韩手法专业迅速很快就把全身大小伤口处理干净了,随后又整了一张帕子,把朝九歌擦拭干净换上了里衣喂了点水就算是完事了。 一番下来顾韩头冒虚汗唇色泛白,感到一阵头晕,他都忘记了原主也是个体虚的病人。 缓过劲的顾韩出门撑着精神吩咐下人准备清粥煎药,伸着懒腰就往偏殿走去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却被告知整个王府除了顾韩的寝殿和下人的卧房就没有其他的床了。 “呵呵,没事明天我要在偏殿看见和我寝殿一模一样的床。” 顾韩只好折了回去,轻轻把朝九歌往里挪了一点确保压不到他就和衣而眠了。 说来可笑顾韩是被饿醒的,起身看了边上的朝九歌一眼见他睡的安稳就蹑手蹑脚的出门去了。 顾韩走后,刚刚还呼吸平稳的朝九歌突然睁开眼睛拿起落在一边的蓝色锦帕放在鼻尖深吸了一口气 笑的有些顽劣,眼神在暗处发散着危险的光:“顾韩,呵似乎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呢,咳咳咳咳!” 顾韩端着刚炖好的清粥回到屋子了就看见了地下有一滩黑色血迹,朝九歌嘴角还挂着血。 “啊啊啊我的小祖宗啊。”顾韩急忙跑到跟前突然想起这小屁孩如今手脚自由默默的退了回来,朝九歌见状又开始咳了起来 还不来?于是就听见听见床上的朝九歌咳的越发厉害,眼角挂着丝丝泪光好不可怜。 哎认命了揍就揍小孩子而已不打脸就好。 顾韩一屁股坐在床边上拂着他的背看着地上的黑血,面色一沉一手抓过朝九歌纤细的手挽替他把着脉。 “心律不齐,脉象紊乱,典型的中毒表现,朝九歌,你中毒多久了。” 听到这话朝九歌抬起头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顾韩笑盈盈模样很乖:“传闻摄政王 是个靠药续命的废柴疯子,可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同。 这毒是新下的嗯大概是来这里之前,具体是什么---” 朝九歌眼神透露着些许玩味语气一顿:“这就要看王爷你的医术精不精湛了。” 他丫的顾韩现在想把这个混球的头打爆,他在这担心的要死这小屁孩还敢打趣自己。 顾韩也不惯着照着朝九歌的头就轻轻呼了一巴掌,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也别叫我王爷显得生份, 年纪和太子差不多一起叫我皇叔知道吗,我是你长辈!现在长辈要喂你吃饭了给我好好吃别挑食。” 第5章 蛊毒 “我不唔”朝九歌一张嘴舌尖上就传来一股粥的甜味,温度刚好高汤炖的很是鲜美,但顾韩一连串的投喂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腮帮子两边塞的鼓鼓的。 朝九歌发现这顾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刚才为什么会产生这家伙还不错的错觉。 好不容易喂完粥,看着他睡下,顾韩披着一件狐裘钻到书房里,随手翻着桌上的话本。 [小草这男主角身上中的啥毒啊。] 空间里的小草嚼着青草蛋糕眼皮都懒得抬 [原着后面有提到过这是西凉的蛊毒,只知道这个毒发作起来神志不清全身冰冷其他就不知道了] 听完小草的话顾韩沉着眸子仔细想着一起翻过的医学类古书。 他坚信科学治病对于这种所谓的巫术蛊毒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一时半会也难想到有什么类似的病症。 顾韩站起身来看着原身收藏的书籍,希望可以有相关的医学古籍,结果看完整片书架顾韩就傻眼了, 《霸道王爷的风流史》,《天才摄镇王和他的皇帝哥哥》《摄政王的在逃小世子》 整个书架装的都是民间话本! 顾韩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可以说里面夹杂着一些嫌弃:“这摄政王口味是真重啊,名字就这么狗血。” [亲亲宿主你别忘了你看的原着也很狗血啊。] 顾韩翻了一个白眼没理这个草,整理了一下书桌就就出去了毕竟刷好感度回家才重要至于那个兔崽子死不了就可以了。 顾韩小心翼翼地走到朝九歌的边上随意坐在软榻上看着他。 朝九歌很单薄盖上被子仿佛都没人似的,估计是温度太高整个小脸有着一丝红晕,长长的的睫毛时不时抖动着,在眼底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长的还挺好看”顾韩撑着额头喃喃细语 “皇叔这么看着我看什么。” 见他醒了顾韩松口气,眼里的担忧转瞬即逝:“无事,就是过来看一下你免得断了气儿回头不好和皇兄交代。” 朝九歌嘴角抽搐他早就醒了要不是看见那家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他都快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 虽然心里编排顾韩,但是面上还乖乖笑着:“多谢皇叔关心。” 顾韩上下打量着他,微微挑眉语气有些神秘:“朝九歌西凉皇室巫落族圣女之子,在西凉也是西凉皇最宠爱的孩子-—” 顾韩突然掐住朝九歌的下颚,笑容诡异:“是什么让你来到这里甘心让人践踏!” 朝九歌被迫抬头看着他,眼底戾气一闪而过,笑得灿烂:“皇叔说的有理不如你猜猜为什么?” 顾韩有些不可思议的放开手,感叹道:“小兔崽子心理素质这么好?喂小草你说除了刷好感度还有啥方法可以回家。” 泥诺莎累看见刚才那一幕简直想出去掐死这个败家宿主,没好气说:“辅佐他登上庆安国的皇位,让他成一代明君。” 顾韩听完打量了一下瘫在床上的小崽子,一脸讨好凑过去抱住他:“哎呀小崽呸小祖宗刚才的事咱就先过去了, 本王也不想去了解其中的缘由,只要你保证最后留我一条命就够了。”靠你个臭草不早说,我还是刷好感度呜呜呜。 朝九歌沉着眸子,看着这个一脸呆笑的傻子,摸不清他话中的意思只能折中,有些无奈的道:“皇叔说笑了如今我的命是攥在您的手里。” 顾韩放下手起身走到桌子边端起药碗坐到朝九歌身边,手里拿着汤勺缓缓搅动着,看着他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毒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只是目前没有法子根治,喝药缓解倒是没什么问题。” 朝九歌白着小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韩仿佛他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皇叔莫要说笑了,我这个毒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他垂了垂眸接着道:“自小时候有记忆起这个毒就一直在,我的母亲为我寻遍天下良药都无法缓解——你一个半吊子又会有什么办法。” 顾韩本来听完还有些心疼他从小就饱受病痛折磨,现在,呵呵了果然还是欠教育。 顾韩嘴角扯出一个极为难看得笑容将碗递了过去没好气道:“小小年纪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赶快喝了,别怀疑你顾爷爷的医学专业。” 朝九歌看着碗里黑乎乎似乎还散发着黑色气体的药, 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伸手抓住了顾韩的衣袖,态度难得放软些许:“皇叔,这个药一定要喝吗?” 顾韩同他四目相对,意识到这个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在向自己撒娇的小魔头,眼角微微扬起轻笑着,语气却不容拒绝:“当然啊生病不喝药怎么会好呢。”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呢” 朝九歌想起刚刚的那碗粥,头皮发麻,苦笑着接过仰头猛的地灌了进去,他倒不是听话,只是他不确定 要是不喝药,这个摄政王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逼他,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顾韩接过空了的药碗看着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的朝九歌笑眯眯地数着了三个数, 话刚落,顾韩就看见原本一脸淡定的朝九歌扭曲着表情趴在床边干呕,那个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堆黄连一样,但事实也差不多如此,这药里,他故意塞了成倍的黄连,谁都不能让自己吃亏。 顾韩飞速闪到一边扶着桌子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治不了你了,哈哈哈哈哈哦吼吼吼咳咳咳咳。\" 论嘲笑别人的时候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该如何收场。 朝九歌拿手背随意擦拭了一下嘴角望着在一边咳的天昏地暗的顾韩,淡粉色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多谢皇叔赐教,这下我算是明白了幸灾乐祸一词到底为何意。” 顾韩缓了缓神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也没有精力和这个兔崽子继续掰扯,哑着嗓子向朝九歌无力的说了一声:“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轻浮着脚步就走了出去。 朝九歌看着他脚步虚浮眼神有些诧异,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 空旷的房间朝九歌这两天头一回觉得这么安静。他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合上眼睛——呵管他做什么。 一出门顾韩就脚一软直直的向雪地里摔了下去好在一边的暗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顾韩。 “王爷你手好凉”顾韩耳边传来业礼沉稳的声线,视线模糊的看了他一眼就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顾韩只觉得胸口沉闷很不舒服,眼睛瞥见守在一边的业礼 淡淡地吩咐道:“业礼把窗户打开,本王觉得屋里太闷了。”业礼没动身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顾韩。 顾韩看他没动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说话,业礼抢先打断了他拱手道:“王爷刚才您昏倒太医来瞧过了, 说您身体虚弱,气血亏虚要注意调理,情绪切莫激动。” 第6章 梦魇 顾韩视线忽悠悠拍在业礼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在说什么屁话,他招招手示意业礼扶他起身,余光注意到,屋外天色渐晚,脸色一僵:\"业礼我昏了多久!\" 业礼正色道:“回王爷您昏了一天。” “什么,一天!”顾韩皱眉看着业礼急匆匆地下床,指尖冲着业礼,颤抖着嘴唇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你也不知道叫醒我” 业礼无缘无故挨了顿骂正思考怎么赎罪,手上动作不停,一把拉住只穿着一件里衣的顾韩给他加了一件披风:“王爷可要注意身体,切莫着凉了。” 两人离得很近顾韩仿佛可以通过业礼的面具感受到他的鼻息,顾韩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两步:“无妨本王知道了”话毕就往主殿走去,业礼眼神一暗,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顾韩带着一身雪水推开门就看见焉在床上的朝九歌,朝九歌听到动静回头瞧见是顾韩立马换了环着胸,高贵的后脑勺无不向顾韩表达着:我很傲娇别和我说话。 顾韩微微一笑站在火炉边待了一会儿确定身上寒气褪尽,才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伸出刚才烘暖的手揉了揉少年细软的发丝。 “唔草草这个兔崽子的脑袋还挺好摸的,可惜你不能摸。” 空间里的泥诺沙累得意的摸着自己蓬松光滑的卷毛“啊呀呀呀,我这毛发比你们这些凡人不知柔顺上多少倍本神才不稀罕。” 朝九歌转头看见一脸猥琐的顾韩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皇叔你怎么了。” 顾韩回过神来看见朝九歌有些嫌弃的表情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变脸:“嗯?没事啊,过来看看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朝九歌敷衍地笑着,语气却很认真:“谁知道这饭菜里有没有点其他东西。” 顾韩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你个小兔崽子不吃饭饿死你算了啊,还加东西?我想嘎了你,一只手就能捏死至于下毒吗。” 朝九歌捂着脑袋低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再抬起头来时就看见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摆满了佳肴不过都是一些清淡菜系, 顾韩坐在了桌边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眉头一挑,眼神充满挑衅,看着躺在床上望眼欲穿的朝九歌。 不一会儿顾韩就吃饱喝足懒懒散散的躺在小榻上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儿。 不用看都知道这个小祖宗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为顾韩在已经感受到有一阵幽怨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王爷您吩咐的粥做好了。”隔着厚重的木门业礼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进来, 顾韩起身打开门就看见业礼准备往里走侧了侧身把他堵在门外接过木盘就对他说道:“辛苦你了早些回去洗漱歇息别着凉了。” 说罢用脚踢了木门把它关上,顺势走到朝九歌的身边。 朝九歌脸色阴暗,看着顾韩的眼神仿佛能他生吞活剥似的:“皇叔吃的山珍海味就给我吃这个?” 顾韩笑嘻嘻地说:“自然你和我可不一样,我是身体不好要食补,你现在是身体虚弱不可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对肠胃不好。” 说着打开了瓷盏的盖子,一瞬间粥的甜味伴着鱼的鲜香散发在屋内,朝九歌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有些愣了愣神对上顾韩温柔的目光有些震惊:“这是西凉的雪鱼粥。” 顾韩低头替他吹凉:\"是啊,我知道你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在他国做质子难免会想家, 庆安国的吃食和你们西凉可谓是天差异别,庆安喜欢辛辣,这几天每次都只能吃粥,怕你厌烦干脆临时抱佛脚学了这碗雪鱼粥。\" 顾韩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舀起一勺递到朝九歌的嘴边亮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 朝九歌抬眼对上顾韩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不禁感到好奇,这么好看的一双眸子真的澄澈的如碧潭溪水一般, 怎么像传闻所说杀人如麻呢?当真是有趣啊,虽然捉摸不透可是自己还真的是很喜欢呢。 顾韩被这小子探究的目光打量的极其不自在,以为他不喜欢就想着收回手结果就被朝九歌抓住手就着这个姿势吃了一口,低着头细细咀嚼看不清神色。 啊哈顾韩看见这小兔崽子没啥表情以为自己做的极其难吃便招呼着让他吐出来, 结果朝九歌弯了弯眼温声道:“很好吃啊皇叔。”然后接过顾韩手里的碗三下五除二的消灭干净了。 顾韩原本还担心自己第一次下厨做的不好吃,现在看这小兔崽吃的这么香尾巴都能摇上天:“我就知道我在厨艺上面还是很有天赋的,九歌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 听到这朝九歌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其实皇叔你大可不必如此辛劳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平时给我一口吃的哪怕是残羹冷炙都没问题。\" 听到这顾韩呼吸一顿心中有些苦涩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原本应该锦衣玉食好好养着 结果被那群王八蛋残害成这个样子。顾韩一下子把他捞到怀里小心抱着, 难得认真地说道:“九歌你放心从此往后不会再有人去欺负你,不会在饿肚子了我会保护你。” 朝九歌下巴搭在顾韩瘦弱的肩膀上,鼻尖环绕着顾韩身上淡淡的冷香,突然就觉得很---安心,很温暖,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很久没有人对朝九歌说要保护他这种话了,从小身带蛊毒被誉不详,人人得而欺之, 连父皇给予的片刻温柔都只是为了要他的血,唯一替他寻药的母亲也只不过把他当成试药人罢了, 朝九歌想不通 他现在只是一个寄人篱下毫无利益可图的敌国质子为什么顾韩会对他这么好, 明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是如此防备为何现在他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 朝九歌安静的趴在他怀里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明明自己早就习惯了,为什么在他面前还会觉得委屈呢。 顾韩察觉到异常放开他就发现这兔崽子红了眼眶连忙问道:“小祖宗你怎么又。” 朝九歌转过身只给顾韩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无碍让皇叔担心了,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家罢了。” 顾韩知道这小崽子是觉得难堪了也没闹他 眼角眉梢间夹杂着心疼:“别担心,你一定可以和家人团聚的,大一统才是历史的正轨!毕竟我还要回家。” 朝九歌擦干眼泪回过头一脸纯真的看着顾韩:“大一统?回家?” “嗯--嗯?啊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先休息我有点事先走了哈哈哈。”顾韩一溜烟的就跑了临走时还不忘给朝九歌压好被子。 回到偏殿顾韩喘了一口气直直的扎进被子里。“小草~” 【咋了】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好感度多少了?” 小草放下薯片滑动了一下面板冷着脸道【不错没有】 “啥莫!没有?你没看错,我这几天又当爹又当妈的伺候这崽子,结果一个好感度都没。”顾韩耷拉着脸仰面躺在床上,想哭,好想哭。 小草拍了拍手没好气【你丫的那是养崽吗啊自己心里没数啊切,我最后再提醒你一下别在外人面前ooc!】 “啊不是小草?” [对方已拒绝和你谈话] 顾韩听到系统播报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骂道:“你个臭草!” 之后的小半个月里顾韩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世界中唯一的乐趣就是逗逗朝九歌并且想方设法的刷着好感度,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顾韩面色沉重的看着淡蓝色透明面板上好感度3的显示,揉了揉眼又盯着看了几分钟。 片刻后双手扶着头神色崩溃“苍天啊!为什么这个好感度那么难刷,这兔崽子的心是铁做的吗啊啊啊啊。” [哎呀宿主别难过啊,这不是还有其他选项吗。] 顾韩听见小草这幸灾乐祸的声音隔着屏幕凝视着泥诺莎累。 “臭草你他丫的玩我呢,皇位!皇位!我怎么帮他啊。” 系统里小草翘着二郎蹄撇了撇嘴[无可奉告,全靠宿主加油] 顾韩哼了一声没再理这个草,转头往屋外走去。冬雪消融石子路旁只剩下一些残雪, 王府里的绿植也隐隐约约的抽了新芽,远处也传来了几声鸟鸣,阳光和煦春机盎然。 顾韩向着偏殿走去,一路上揪着路边才发出的绿叶,本来顾韩是打算让朝九歌住在主殿的, 可是在他伤好一点的时候就严词拒绝说什么不合规矩,顾韩觉得反正离的不远也就命人好好装饰了偏殿就让他住了进去。 薅秃了一排灌木后顾韩拍了拍手里的残叶推门而入:“啊九歌,小歌儿,你在哪呢干啥呢。” 朝九歌这时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闻声只得停下笔微微叹气:“皇叔今日又有何事?” “走走走,今日天气不错本王带你出去买几件新衣裳,伤好了也不出去走动走动,小心闷坏了。” 顾韩说着就抓起朝九歌的手向外走去也不在乎后面的崽子愿不愿意。 这几日在顾韩这个医学高材生的照料下朝九歌的伤大底都好的差不多了, 连脸上都比往常也都圆润了些,只是这小家伙一直不愿意出门,整天在偏殿里不知道写些啥。 朝九歌试着挣脱顾韩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可惜这家伙的手就像焊死在自己的胳膊上, 于是干脆放弃挣扎被顾韩拽了一路最后提留进马车里。 “我说你这兔崽子一天天的和我犟什么,乖一点不好吗啊?”马车里顾韩语气微微上扬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一脸不爽的朝九歌。 朝九歌此刻窝在在马车一角,马车的座位原本双人位的位置, 结果朝九歌和顾韩直接隔了条楚河汉界,就是在挤下一个人也无妨的那种。 朝九歌在一边束缚着手脚听闻礼貌的笑了一下,一脸纯真的说着鬼话:“马车里空间小,前些日子我感觉到风寒还未痊愈实在是怕连累皇叔。” 话毕还装模作样的掩面咳了几下,一般人可能还会感叹孝心可嘉,但是在人精顾韩看来简直虚伪至极!就差把“敷衍”两个字写在脸上。 顾韩没在理他,反正位置空着在干脆半靠在软垫上闭着眼。 马车摇摇晃晃的,顾韩靠在车窗上睡眼惺忪。 顾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靠在一棵大树边躺在草坪上,鼻尖是淡淡的青草香,远处还有溪水潺潺的声音,阳光温柔的洒在脸上,微风吹散的冬日的寒冷。 顾韩走到溪水边伸手打散了水面的倒影,感受指尖传来的微凉, 正感叹风光无限好的时候突然水面倒映出一个除他以外一群黑衣人的面庞, 黑衣人不顾顾韩的挣扎束缚住他的手脚将他捆在那棵树上。 接着远处走来一个红衣少年远远的背着光看不清,少年走近后顾韩发现这个少年眉眼之间和朝九歌有些似, 只是更加的硬朗,目光向下扫去发现这个少年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不久后马车停在了盛名京城的锦绣纺外。“王爷可以下车了”车夫把凳子摆在马车下站在一边小声提醒。 朝九歌看着眉头紧缩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着细细的汗珠, 朝九歌拿出怀里的手绢想帮顾韩擦拭,没成想顾韩突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 第7章 集市 朝九歌伸手想要触碰顾韩,却被顾韩躲了过去,他的手就这样尴尬的悬在空中。 “皇叔?” 顾韩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怕的梦境,冷汗不停的往外冒,鲜红的血肉,如此真实的痛感, 顾韩转头眼神布满恐惧的看着满脸担忧,纯真无邪的朝九歌,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再如何他也依旧是那个未来极有可能片了自己的魔头,回想起这些日子,顾韩有些追悔莫及,不禁反问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朝九歌习惯了顾韩不着调的行为作风,如今更是不理解顾韩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着害怕。 也许那些好意本就是自己的幻想罢了,像他这种不祥之人,就不应该去奢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朝九歌自嘲的笑了一下,有些失落,突然就被一双温凉的手拉住自己的手腕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皇皇叔”朝九歌小心翼翼的靠在顾韩的怀里,心里突然一紧。 顾韩带着安抚意味的一下一下给朝九歌顺着毛“你小子,我都还没怎么了,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你现在又不怕了?] 顾韩冷笑一声“魔头又怎样,未来的事未来说,我只知道现在的小屁孩抱着是暖和的,我会好好教他的,我会待他好。” 顾韩神色坚定,不知这话是说给小草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喂喂喂,你们抱够了没有啊,马车停在我这门口挡我生意呢是。” 马车的珠帘不知被谁掀开了,顾韩放开了朝九歌顺声望去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胸前衣襟打开的风骚人士,含笑着靠在马车框上盯着自己。 “皇叔这个是谁啊。”朝九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顾韩 顾韩拿出披风细心的给朝九歌披上还恶趣味的打了一个蝴蝶结:“一个大变态罢了无妨无妨,我们下去。” “好你个顾韩在外这么侮辱啊!”兰戏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韩踹了下去。 随即顾韩也跳了下去,对着朝九歌伸着手,朝九歌伸手搭着顾韩结果身体一下子悬空被顾韩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放下。 兰戏看着这一幕不禁的咂着嘴:“想不到啊我们不近人情的王爷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顾韩牵起朝九歌的手往里走着:“你可别闹腾了,把衣服穿好孩子还在这呢别逼我扇你哦。” 朝九歌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开心的眯着眼乖巧的跟在顾韩身后。 兰戏随意的耸了耸肩不情愿的整理了衣衫。 顾韩在小说里读过,锦绣纺之所以盛名京城靠的就是绣工们出神入化的绣花技巧, 无论何物在他们的手里绣出来的就像活物附在布料上栩栩如生, 因为做工复杂所以数量稀少,豪门权贵挤破头都想拥有一件,自然价格就上去了。 整个屋内装点的很华丽,在顾韩这个极简主义者看来甚至可以说的上艳俗, 大红大绿各种形式的蜀锦整齐排列在一旁,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细小的光芒。 好看是好看就是顾韩一个直男不知道啥颜色布料好,顾韩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朝九歌推了出去对着 兰戏道:“兰戏,你看看我要给这小孩买衣裳,挑什么样式来的好?” 兰戏听闻走向前半蹲着打量一下朝九歌 朝九歌看着这个装扮轻浮的人走过来身上带着一堆冲人脂粉香,脸色有些不大好。 兰戏看着朝九歌不悦的神情倒也不生气,直起腰懒懒散散的挂在顾韩的身上:“这小孩长的好看, 是个美人坯子,你拉着他也不好选布料不如跟我过来挑选,叫绣娘们给他量制身长也好节约时间。” 顾韩觉得有些道理就背对着兰戏蹲下来:“九歌你觉得怎么样一个人不害怕?” 朝九歌懂事的点了点头:“好,皇叔你去。” “乖” 顾韩站起身来兰戏就和无骨似的贴了上来,挑衅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朝九歌。 朝九歌面上含笑,藏在披风下的手指紧握双拳,眼神幽幽的望着顾韩离去的背影, 余光瞥见攀附在他身上的兰戏如果他手里有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穿他的胸膛, 朝九歌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来的,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在乎的东西不管什么他人都不能染指! 兰戏可不害怕一个孩童的威胁拽着顾韩就上了二楼,二楼的装饰倒是低调内敛了许多但是依旧的骚包。 兰戏招呼着顾韩坐下,替他沏着茶:“话说这个小孩子长的可不像中原人,倒像西凉那的。” 兰戏将茶递了过去风情万种的靠坐在桌子上:“你可要老实交代。” 顾韩接过茶道了声谢,微微抿了一口,淡雅的茶香在唇间炸开:“不错,才初春就在你这喝到上等的西湖龙井。” 顾韩抬头就看见这货不知道啥时候又把衣服解开了,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兰戏玉手挑起顾韩的下颚:“噗,王爷这么纯情的吗。” 别说还真别说,兰戏是一种阴柔的美,虽是男儿身,行事作风却中和女儿家的柔和,倒是别具风情, 顾韩拍开他的手神情自若:“那个小孩叫朝九歌,大凉送来的质子我觉得好玩就向陛下讨要来了就这么简单。” 兰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王爷可别说笑了,您不是向来随心随性怎么对于一个玩具如此上心,还特地跑到我这小小的锦绣纺买衣物?” 顾韩听他用玩具去形容朝九歌面色有些不愉快, 在外人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兰戏在原着中可是原主最信任的好朋友,这么问无非就是在试探自己。 顾韩压下内心的不悦:“随你怎么想,选几匹素雅一点的布匹做几件衣裳送到王府,到时候交给业礼就好了。” “好好好,没有问题,看在是好朋友的份上给王爷你便宜些?” 顾韩起身对着兰戏微微一笑,业礼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重重的在桌子上放了一块金锭。 “不必了,本王可不缺钱。”说罢就甩袖下楼去了。 兰戏哭笑不得的看着桌上的金锭只觉得顾韩比往日多了些活人气息。 顾韩下楼就看见朝九歌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周边满是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聊些什么。 “皇叔!”朝九歌早就量完了衣服尺寸,原本想去找顾韩来着可是楼梯边守着两个侍卫, 本想安静坐着等结果一群姑娘围着自己,问东问西好不烦人。周边的姑娘听见奶娃娃喊了一声皇叔,齐齐行礼在顾韩招手后一溜烟的跑了, 朝九歌扑到顾韩怀里声音闷闷的:“皇叔来的好慢。”朝九歌嗅到顾韩衣裳沾有一股淡淡脂粉味,和茶香眼神晦暗不明。 顾韩摸了摸朝九歌的小脑袋笑着牵他走了出去:“走今日时辰还早,我带你逛逛京城的集市。” 第8章 权利 顾韩嘴上是说带着朝九歌一起,可他也是在穿书之后第一次切身去认识了解这个世界。 顾韩护着朝九歌在街头慢悠悠地走着,临近傍晚,家家户户燃起了门头的大红灯笼,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林立着各具特色的亭台楼阁,余晖烁烁洒在红砖绿瓦之上远远望去倒是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小草你别说,这古代的集市还真的很不错。” [好了宿主,我很郑重的告诉你男主现在好感依旧是百分之三你能不能上点心?] 顾韩在一家包子铺前停了下来,掌柜的看着来客人了大声吆喝:“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一个?我这包子方圆十里都无人能匹。” 顾韩是有些饿了,亮着眼睛低头看着朝九歌:“小歌儿,想不想吃包子呀。” 朝九歌垂了垂眸,任由他牵着叹了口气:“皇叔你想吃就买,问我作甚?” 得了这小崽子又不知道搭错了哪个弦,顾韩看着这小屁孩兴致不高也不想继续逛下去了,招呼老板拿了几个包子就和朝九歌上了马车。 也许是逛累了,也许是对顾韩有所改观,朝九歌明显比来的时候放松了下来。 顾韩大口啃着包子,一边啃一边拿出一个塞给朝九歌一个:“尝尝,真的很好吃皮薄馅大的。” 朝九歌犹豫了一下接过顾韩手里的包子小小的尝了一口,他也确实是饿了,大早上的被拽过来量尺寸,站了许久, 好不容易搞完,又被抓过去逛集市,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去凑热闹,集市?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罢了。 顾韩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包子:“歌儿” “嗯?”朝九歌有些不解的看着满嘴油光正准备拿袖子擦嘴的顾韩。 “等一下”朝九歌拿出怀里手绢略微有点嫌弃的递了过去。 顾韩接过去,笑骂了一声小兔崽子 ,然后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问道:“小歌儿,你想当皇帝吗。” 陈述句,不是反问也不像在征求朝九歌的意见,很直白的告诉他这句话的结果只能是答应。 朝九歌一瞬间愣了神看着顾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皇叔是在说笑吗,我还没活够,倒是皇叔你天子脚下问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你那个哥哥知道了你还能活着吗?” 回到府里顾韩大步走在前面,在偏殿岔口那侧头示意朝九歌跟着,屋内灯火通明,顾韩让业礼在外面守着。 此刻王府主殿就只剩下顾韩和朝九歌。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我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顾韩坐在桌边,用手支着脑袋,烛火倒映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仔细看左眼角上还长着一个小小黑痣,配上微微上挑的眼角就像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朝九歌一时间看的出神,直到顾韩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看着我做什么,问你话呢小歌儿。” 朝九歌像做错事被大人当场抓住的孩子急忙低下头,连耳朵上都染上了一丝绯红。 平复心情才抬起头:“我不知道皇叔问的这话是何意,我也并无此意。” 眼神何其无辜淡然,仿佛在说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别拉我下水。 顾韩冷哼一声暗自诽谤着朝九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笑呢,原着里那个视权如命, 刀山火海闯也会毫不犹豫去闯一番的人这一世告诉自己他对皇位没兴趣!骗鬼呢,现在这小屁孩肚子里指不定酝酿着什么坏水,焉坏的小兔崽子。 顾韩面上藏不住事,朝九歌一眼扫过去就大概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皇叔在想些什么,他懒得去计较, 但也不得不认真思考顾韩此番言论为何而出,试探吗?如今寄人篱下又是孤身一人他要小心行事万不可大业未成就中道崩殂。 朝九歌对着顾韩拱手行礼:“王爷夜深了你好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随即转身离去。 “嗨这个小兔崽子!” [啊啊啊顾韩你脑子有泡吗。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隔墙有耳啊大哥呜呜呜。]空间里小草已经不想和这个沙雕宿主说话了。 顾韩倒是一脸无所谓,朝九歌一走,脱了外衫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好不惬意。 “不是你说建议我换个方法吗,还有你急什么啊。” 小草手里紧捏着抱枕[我当然急!你知道吗这个任务有时限!在朝九歌30岁之前你他鸭的两个任务完成一个啊!] 顾韩笑容僵在脸上,一下坐起来“你先前没说啊?” [呵好自为之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重大事件不能改变,朝九歌一定要平天下坐上那个位置。] 顾韩听完就这样呆了许久,片刻后无力的瘫在床上用手捏着眉心喃喃自语:“重大事件不能改变吗?噗可笑。” 既然结局无法更改,与其被动的被剧情推着走不如先下手为强打破剧情,不愿意吗? 那就斩断他所有退路,顾韩不需要朝九歌的回答,他需要的不是能够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而是一个绝对听话的傀儡就好。 偏殿里,朝九歌坐在椅子上沉着脸对着烛火发着呆,时不时的用手划过微弱的火苗,火光摇摆不定的一天映在他那双阴郁而又疯狂的眸子里,好像漫漫黑夜中唯一闪烁的星星。 朝九歌起身来到窗前,一阵风拂过,枝头上新发出的摇曳落下朝九歌伸手接过, 望着远处顾韩寝殿露出的光亮笑的有些偏执:“皇位吗,我倒要看看皇叔你要如何去做。”回应他的是散落腐败的点点落花。 远处天光云影共徘徊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伴着阵阵鸟鸣随着顾韩的身影一齐钻进偏殿里。 顾韩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连夜和小草过了一遍甄嬛传,早上又有生物钟的buff加成压根没了睡意,想到朝九歌细胳膊细腿, 一副弱不禁风清纯小白花的模样立誓要把他锻炼成八块腹肌的硬汉,小草试图阻止过, 毕竟男主还小,顾韩又是个会折腾的主,尊贵的草神是真的害怕任务失败。 但顾韩是谁,听劝就不是顾韩了,这不一大清早就爬起来掀朝九歌被子去了。 朝九歌现在很不爽,一大清早被顾韩扰了清梦,眼睛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顾韩被他盯的发毛,命人上了早膳一边吃一边招呼着朝九歌洗漱吃饭。 顾韩看朝九歌一直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清粥给他夹了一些凉菜:“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朝九歌听到顾韩这样关心自己眉眼间荡开一丝笑意随后就听见顾韩接着说:“不合胃口也没关系,反正就这些。” 朝九歌一时间不知道这上扬的嘴角还要不要放下,只能恶狠狠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瞪着顾韩好似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顾韩见他吃完看着天色大亮抓起朝九歌后颈的衣服提了起来拽到了花园间 王府花园很大,各种奇珍异草在角落里摇曳生姿,湖中的睡莲伸着嫩芽懒懒的浮在水面,池鱼也时不时的冒出头来咕嘟几个泡泡。 但此番美景朝九歌却无暇欣赏:“皇叔你放开我”朝九歌努力挣扎想挣脱束缚 但是顾韩一个180的壮汉岂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得逞就这样一路把他提溜到湖边的船上。 “业礼你莫要跟着。”顾韩放下朝九歌拿起船桨轻推河岸,小船就摇摇晃晃的往远处飘去。 小船随着微波上下起伏,失重感让朝九歌感到强烈的不安,只能跌坐在顾韩脚下手里紧紧攥着顾韩的衣角。 顾韩远远望着岸边业礼模糊的身影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就收起船桨坐了下来。 “九歌儿你看着我。” 朝九歌稳了稳心神抬头对上顾韩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温怒:“皇叔这是做什么?” “呵”顾韩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精瘦的胳膊靠在船边划拉着湖水。 “我昨天晚上思考了很久,我不需要你的回答,也不需要你同意,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铺的路一步一步往上走。” 朝九歌气笑了这个人怎么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皇叔你可知道我是敌国大凉的质子,你这样算是叛国? 再者庆安国在顾愿的统治下如此繁华,只要皇帝无所出,又或者太子暴毙”朝九歌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蛊惑:“那这个皇位可就是你顾寒的了。” 顾韩听完这小崽子的一番言论没忍住大笑起来眼神危险的看着朝九歌:“你不用想法子在我身上做无用功,倒是你真的是大凉皇室的血脉吗?” 朝九歌呼吸一顿平静的黑色眸子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慌张,顾韩察觉到他的异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哥哥,嗯就是当今圣上, 传闻当时巫族圣女跟随使臣来访庆安与顾愿一见钟情,许多宫人表示在夜晚都能听见二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在使臣准备离去的时侯所有人都会觉得皇帝会留圣女下来和亲,可是”顾韩挑眉看着面色沉重的朝九歌。 朝九歌深吸一口气淡淡地接着过顾韩未说完的话:“巫族圣女是 不允许与外人通婚的, 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母亲回去就嫁给了父皇,不久就诞下了我,我不知道母亲她用了什么方法延缓了生产时间, 在外人看来我是母亲怀胎九月生下的,其实我比寻常孩童要大上一年,算算今年当是十五了” 朝九歌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实体遮住眼底失落的情绪苦笑一声:“我有时也不知道我要如何去面对。” 顾韩内心毫无波澜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但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朝九歌一向能扒拉的嘴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只能无声的虚握着朝九歌冰凉的手。 朝九歌感受到手里的温度突然闪过一丝心安。 顾韩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温声道:“你所看见的盛世不过是一个残破不堪的躯壳,只要时机成熟无需大风大浪就会轰然倒塌,哥哥待我极好,可仅仅是我,这可不行。” 顾韩示意朝九歌看向他们所在的船舶意有所指:“九歌你看这船舶被湖水包围着,唯有船桨可御之,你可明白了什么道理?” 朝九歌低头思考片刻答道:“这艘船就是皇帝,水就是百姓,而船桨就是权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皇帝不过是一个位置权利的顶端才不是“皇位”的代名词,只有用权力造福百姓,这水面才能一直平静下去。” 顾韩揉了一把朝九歌的脑袋抬头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白云有些欣慰:“孺子可教也。” 只是顾韩只看见朝九歌的笑容灿烂却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偏执冷冽。 心怀天下,造福百姓?呵他会稀罕吗,他在乎吗!朝九歌自小便尝遍了人情冷暖,因为身份不明的原因在大凉国可没少遭人欺负, 年幼常与野狗抢食,再大一点时眼睁睁的看着唯一待自己好的乳娘被所谓的权贵所谓的嫡系皇子赐下梳洗之礼,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很大,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压着人喘不过气。 一群人压着他的乳娘,一个侍卫手里拿着钢梳一下一下扎入乳娘单薄的后背然后带着皮肉用力扯下。 他想冲上去可是自己的四肢双脚被宦官压着,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是离开池水的鱼毫无还手之力, 他嘶吼着哪怕喊到嗓音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乳娘慢慢死在自己眼前。不远处是乳娘的的皮肉外翻尸身, 雨水夹杂着血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那个血腥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想登上那个皇位他想要权利他要保护自己自己所珍视的人!他要报仇他要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第9章 遇刺 朝九歌现在满眼戾气,顾韩看着远处的风景感叹着自己伟大的思想格局全然没有发现朝九歌的异常。 远处白云翻滚,遮住了清晨的一抹亮光,平静的湖面掀起波澜卷起的水花拍打着湖中的船只, 一滴雨落在了顾韩的脸上,顾韩伸手抹开喃喃细语:“要变天了啊。” 寝殿中,顾韩裹成粽子一般盘腿坐在床上,不停地打着喷嚏:“阿切哎!这破天搞什么啊啊啊啊~球!” 业礼站在一边默默的用面纱遮住口鼻,朝九歌和无所谓似的端着药替他凉着。 “皇叔,你真的是太粗心了,瞧瞧如今倒换我照顾你了。”朝九歌含笑的调侃着鼻子塞着俩白条的顾韩,将手里的中药递了过去, 顾韩一脸嫌弃的结果隔着鼻塞都能闻到一股苦味,这才悔不当初哎,但是他是不会向兔崽子屈服的,憋着气一口闷了。 本来早上在实地教育朝九歌如何确立一个正确的三观,结果天有不测风云,毛毛细雨突然就倾盆而下, 船中并无避雨的竹棚,慌乱间顾韩只好脱下外衫盖在朝九歌身上,自己倒是淋了个落汤鸡。 药刚入口浓烈的苦味直冲天灵盖,顾韩拧着眉毛瘪着嘴一脸苦相,只能无助的看着边上的业礼眼神示意他给自己倒壶水来, 业礼前脚刚走顾韩的嘴里就被朝九歌塞了一颗杏儿。 微凉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顾韩的温润薄唇,朝九歌的心里突然就像被细小的羽毛轻挠了似的有些酥酥麻麻的。 顾韩冷不丁被投喂了一颗杏糖,嘴里的苦味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杏果的酸味。 顾韩含着杏糖带着重重的鼻音抱怨着:“你小子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茶壶里的水凉了业礼换个水的功夫就看见两人又闹在一起,端着水走近:“王爷水来了。” 顾韩还没说话,一边的朝九歌就自然的接过一饮而尽:“正好口渴了谢过兄台了。” 业礼面具下的神色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二人对峙的眼神中火药味十足。 顾韩现在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困意来袭 就挥手让他们出去,业礼很自觉的行了个礼向屋外走去,朝九歌倒像主人家一般目送业礼。 火大,主子是怎么想的救下这个小混球,业礼折回提起朝九歌走出门外细心的关好了门。 屋外,大雨还在呼啦呼啦的下着,豆大的雨滴落在青石阶梯上溅起一圈圈的波纹,也带着一丝凉意被风吹到屋外两人的面颊上。 朝九歌双手环胸的倚靠在窗边,微微抬头看着业礼,满含笑意却不达眼底。 “业大哥不知有何事一定要让在下出来?” 业礼的手指紧紧握住剑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公子说笑了,即使是敌国质子那也是皇室血脉,在下担不起公子的一声大哥。”业礼直觉告诉他自己眼前的小孩绝对不简单, 他特意加重了质子二字想看看朝九歌会作何反应,业礼死死盯着朝九歌,但凡他眼神里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他都会拔出手里的剑手刃了这个狂妄的小子。 朝九歌轻轻哼了一下,手指卷着细长的发丝倒是无所谓:“你也知道我们身份悬殊” 朝九歌视线无意识的看向业礼的小动作:“按辈分我能唤顾韩一声皇叔,而你---说好听点是暗卫, 说不好听的不过只是一条顾韩的走狗罢了,插手我的事似乎还不够格?” 业礼很清楚自己和顾韩之间的身份,理智冷静是他的优势所在,一个炸毛的孩童罢了还牵动不了自己的情绪。 “公子说笑了,在下自幼跟在王爷身边为的就是保护王爷排除所有危险,刚才多有冒犯还妄公子莫要怪罪。” 朝九歌还准备说些什么,二人就听见顾韩沙哑的声音:“你们两个给老子滚远点,吵屁啊!” 顾韩原本打算睡一觉,梦里迷迷糊糊的和美女姐姐贴贴呢就闻到一股火药味, 睁开眼就丫的听见这两崽子搁他门口玩“兄友弟恭”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扯着嗓子喊着。 空间里的小草正美美的追着剧冷不丁被顾韩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干嘛干嘛吃炸药了你。] 顾韩拿着绢布擤了一下鼻涕冷哼道:“炸药没吃倒是今晚想吃烤羊驼了。” 小草:[闭麦勿扰] 隔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超级顾韩顶风作案!顾韩笑着捞起被窝里的朝九歌拽着他一起晨跑。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泥土的味道,顾韩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夹杂着泥土的空气格外清新好闻。 顾韩和朝九歌并着肩跑着,耳畔除了鸟鸣就是对方有规律的呼吸声。 围着花园湖边大概跑了一圈左右,始作俑者顾韩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等…等等,歌儿不不跑了, 靠累死我了。”顾韩弯着腰双手扶膝落在朝九歌的身后不规律的喘着气。 朝九歌往迈了几步缓缓的停下来转过身歪着头看着顾韩:“皇叔您一开始不是兴致勃勃的吗怎么现在跑不动了?” 朝九歌今日穿着一身白色劲装用一根暗红色的发带系着高高的马尾辫,金色的暗纹印在袖口衣角,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丝丝金光,搭配着淡蓝色的束腰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鲜衣怒马的少年气。 顾韩看着少年肆意张扬的模样没由的感到一阵高兴,这一个多月以来好吃好喝给这个祖宗供着, 终于从一开始的骨瘦如柴到现在一眼看过结实了不少,好似连个子都往上窜了些都到顾韩的胸口了。 顾韩缓过劲直起腰来招呼他继续跑:“我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你加油哦还有小半圈。” 朝九歌点了点头倒着跑了几小步看着顾韩被业礼扶着坐到了凉亭下才回头加速向前跑去。 顾韩在凉亭歌息了片刻就在脑海里让小草放起了大师独家定制版的八段锦打了起来。 业礼不知道自己主子怎么突然会了一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拳法,只觉得顾韩动作柔中带刚,舒展优美, 他干脆也仿着顾韩在一边并齐打着,顾韩看见业礼提醒着他注意呼吸,业礼记忆力好很快就记住了动作。 朝九歌加速跑完一圈回来就看见凉亭中的两人默契的配合,不由得气笑了舌尖扫过上颚, 眼神有些癫狂:“皇叔和业大哥打的这是什么拳法好生有趣。”顾韩看见他来了吐了口气缓缓的结束了动作, 掏出怀里的手帕笑着看着他,朝九歌对上顾韩的眼神走过去在顾韩看不见的角度对着业礼翻了一个白眼,站在顾韩和业礼的中间。 业礼默默的退在一边,隐匿在角落。 顾韩低头帮着朝九歌细细擦着额头上的薄汗,手痒顺带揉了一把少年的发丝:“我刚才在和业礼打八段锦,下次带你一起?”。 朝九歌坐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琉璃盏就猛灌了一杯水。 “等等一——”顾韩伸手阻止却晚了一步,朝九歌喝完才觉得嗓子没有那么难受,疑惑的看着面露苦涩的顾韩。 “皇叔?这有何不妥吗?” 顾韩收回手有些尴尬:“哦哦哦咳咳没事没事,只是这个杯子我刚才用过了来着,你不介意。 朝九歌没想到顾韩会这么说舔了一下嘴角,笑的释然:“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我不嫌弃皇叔。” 说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看着顾韩的眼神似乎还拉着丝儿,明明就是清热降 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菊花茶可朝九歌的那神色仿佛是在品味什么天庭上的琼浆玉露一样。 顾韩笑容逐渐僵硬如果小草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抱紧他:“啊啊啊啊啊啊!草草他是变态吗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草看着眼前满屏的实事弹幕还有3d震撼的环绕音效,整个脑袋眼睛里都是顾韩土拨鼠的叫声:【够了死鬼, 你吵的本草神的眼睛了!真的是,都是男的你怕啥呀,又不是肤白貌美的靓妹,大惊小怪切。】 一经小草提点,顾韩突然感到茅塞顿开,是啊他又不是我们这本书里清纯小白花女主担心个锤子吗。 想通的顾韩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朝九歌的肩膀:“小歌儿,时间差不多了咱回去简单整理一下。” 朝九歌站起身来对着顾韩开口道:“就听皇叔的。”少年温柔的嗓音就像湖边吹来的微风轻轻的在顾韩耳畔拂过,惹的顾韩这个绝对声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主殿中顾韩正和朝九歌吃着早膳呢,一阵突尖细的嗓音隔着厚重的木门传来,一个穿着宫中内侍服饰的太监跌跌撞撞的朝顾韩跑来, 顾韩认得那是顾愿身边的大太监李英,这李公公狂奔过来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被绊了一下直直的摔在顾韩脚边,连帽子都滚出去老远:“哎哟王爷赎罪,奴才有要事禀报。 顾韩和朝九歌对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知公公有何要事?” 李英恭敬的跪在顾韩脚边有些急促的答道:“回王爷陛下遇刺了,正受着伤不肯吃药非要见王爷,还请王爷随我去见见陛下。” “什么!”顾韩拍案而起,看了一眼朝九歌:“小歌儿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李英起身拿了帽子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笑如玄冰的少年。 “哎!王爷等等老奴哎。” 朝九歌慢条斯理的吃完早膳,想起顾韩离去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皇宫里,马车一路飞奔到承乾宫外,顾韩一路上被马车颠的不轻,一下车就扶着车轨吐的七荤八素没耽搁太久就直奔内殿 顾韩第一次来这原本打算想个理由叫李英带路但是好似是原主的潜意识里的记忆顾韩一路上凭着感觉很顺利的走到了地方, 顾韩看着散着金光的琉璃瓦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自己的王府也是这个调调,不过到底是一国之君住的地方精细程度远不是自己的小破王府能比的。 层层叠叠的明黄色薄纱虚掩着床幔,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个身形单薄的身影,李英远远拱手小心翼翼道:“陛下,摄政王来了。” “嗯退下。” 顾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低头跪下:“臣弟拜见陛下。” 顾韩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然后视线下就看见了一个金色裙摆。 顾愿扶他起身,顾韩这才发现这狗皇帝面色红润,眼角含笑哪里是半分遇刺的模样, “听闻皇兄遇刺可是真的?李英跑来和我说差点让我急死,为何不好好喝药?” 顾愿听闻也是淡淡的一招手,顾韩扶着他躺在床上发现顾愿胸口的寝衣染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顾韩皱着眉一脸担忧反倒是顾愿一脸无所谓:“无妨无妨,朕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顾韩着低头:“皇兄可是要我彻查刺客?” 原着里是有这样的一件小插曲,只是作者一笔带过没有细说真凶是谁。顾愿听道顾韩这样说微微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寒儿倒是了解皇兄, 不错正是如此”顾韩心里一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兄臣弟臣弟恐怕难担此任,望皇兄换个人选。” 顾韩此时心里一万头草尼玛飞过,这原主不是废柴人设吗,这狗皇帝真不知道他这废材弟弟的德行? 别到时候凶手没找到,自己的小命还要搭进去,不值得不值得。 顾愿收敛了笑意,靠在床边看着顾韩:“本来是无意让你去冒险的,只是”顾愿语气一转 神色认真:“大臣今日联名上奏弹劾你其中还有两个前朝大臣,说什么摄镇王不理国事带着敌国质子四处去锦绣纺挥霍,一次还是五百万金锭。” 顾韩后背冒着冷汗,低着头不敢出声:“草!哪个狗玩意告老子的状,幼不幼稚啊。” 小草捂着耳朵一脸冷漠【你还说呢,出去玩还这么高调光拿工资不上班要我我也告状去。】 顾愿看着自家弟弟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想到一会顾韩估计会向自己请罪脑袋里连替他开脱的理由都想好了。 顾韩抬起头也不跪了一脸谄媚的坐在顾愿身边像个孩童一边抓着顾愿的袖子捏着嗓子撒娇:“哎呦哥哥, 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世人觉得我们庆安国小肚鸡肠连一个质子的伙食都要克扣,这不,您不是把他赏给我玩了吗,臣弟自然想让自己的宠物干净漂亮些” 顾韩一脸崇拜的看着顾愿:“再说了朝堂之上有哥哥你就好了,哥哥这么厉害我去只不过凑个热闹罢了。” 一番彩虹屁吹下来,顾愿眼睛都笑的只剩条缝了:“你啊都多大了还是这般爱闹。 可是朕理解他们那些碎嘴的文官可不懂,那日他们上奏完朕就宰了两个带头的两朝元老,这下才安静了些许。” 顾韩笑容僵在脸上随后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你斩了两朝元老!还是两个!” “如何?他们又不能对朕做些什么”顾愿突然抓住顾韩的手腕郑声道:“朕给你个向他们证明的机会, 今日朕能斩的了两个若是他们日后再来一次呢,朕可以血洗朝堂大不了换一批,可世人会如何想你, 朕不能护你一世,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可以册封提拔你的机会,权利只有放在自己手里才最为妥当,寒儿你可明白?” 顾韩对上顾愿的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他在小说里读到过这双眸子有多狠厉,杀人的时候多果决, 唯独没有提到这双眸子看向自己弟弟时满眼都是怜爱关怀,顾韩突然笑了,声音温柔坚定:“臣顾韩接旨。” “罢了罢了,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顾韩笑了笑,这王爷和顾愿的关系是好,可是在顾韩的记忆里,顾愿也不止一次的提及, 但一向行为做事荒唐的顾寒也只是淡淡应着,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见面的的时候依旧礼数周全,让人叫不出毛病。 生在皇家,帝王的话听听就好,真的要是逾了规矩,恐怕也活不了几日。 顾愿伸手虚扶着顾韩的时候,一个荷包掉了下来,顾韩弯腰去捡,看着荷包上绣的花纹样式一时间觉得熟悉,绣工不算好,袖面摸起来凹凸不平, 仔细看上面绣着一棵竹子,只是竹子少了一半,看起来孤零零的, 顾愿抬头靠在床前,瞧见顾韩的样子打趣道:“怎么,寒儿喜欢这个?” 顾韩听见急忙将荷包双手递了过去:“抱歉皇兄,臣弟只是觉得,这荷包样式好生新奇,一时没忍住,多瞧了几眼罢了。” 顾愿放声大笑握着顾韩的手,将那个荷包推了回去:“难得见你对一个什么东西这样上心,你若喜欢便留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 顾韩还想推辞,顾愿这个人,平时疑心很重,除了和自己有着一对的双龙玉佩,这身上就再没看见他贴身带过什么其他东西, 顾韩打了个冷颤,这要是一不留神拿走了他心上人的物件,指不定会默默的被顾愿在心里记上一笔。 顾韩低头回绝,却瞧见顾愿佯装恼怒的面孔,只能作罢。 “那臣弟就多谢皇兄赏赐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韩唤了太医替顾愿换了药又陪他吃了午膳,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繁星点点的印在琉璃瓦上闪着银光, 顾韩在一边看着皇帝睡下想着家里还有一只小屁孩就走向殿外准备和李英打声招呼,夜色昏暗顾韩一时不察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第10章 正事 “嘿,哪个小王八蛋走路不看啊。”顾韩额头不知道撞到哪了,鼓了起一个小包,可怜兮兮的挂在额角。 “王爷恕罪,微臣不是有意冒犯。” 顾韩稳住步子结果看见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粉衣的青年跪在脚边,周围是散落一地的糕点,看着方向似是要去承乾宫。 顾韩低头随意打量了一下,青年身形有些瘦弱,身上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即使跪在地上却也端正着身骨, 没有半分畏惧,面容隐没在昏暗的夜色中像是清晨山间里的薄雾清幽而神秘。 突然,远处传来烛火微弱的光亮,伴着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哟王爷!对不住是奴才没有安排到位, 还望王爷恕罪,愣着干什还不快去给王爷掌灯 要是王爷有什么闪失,你们有几个脑袋够陛下砍的!” 顾韩注意到李英走过来的时候,特地挡在了青年的面前,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见青年的容貌, 顾韩只觉得有趣儿,李英看样子很怕得罪这个人啊,又或者是故意让他躲着我,顾韩有些不理解, 他肯定和这个青年没有接触,为什么李英这么怕我见到他似的,难道是什么朝廷命官?怕我看上转头讨陛下要了去? 李英被顾韩的眼神打在身上腿抖的不行,原本人还在上茅房呢,就听到有人说这俩主子撞在了一起 急忙提上裤子就跑了过来,李英陪笑道:“王爷时辰不早了,宫门要落锁了。” 顾韩敛了敛神色,对着李英说道:“劳烦公公去同皇兄说一声,本王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他。” 话毕顾韩就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在不远处的竹林角落侧身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伸着个脑袋看向不远处。 只见李英把地上的青年扶起,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在周边烛火的照耀下, 顾韩终于看清楚了青年的长相,皮肤很白,面部轮廓柔和,眼角微微上挑似乎有些不屑,薄唇轻抿, 气质温润清冷,长相和顾韩少说都有7分相像,要不是顾韩知道除了自己其他的胞胎兄弟都被顾愿斩了,他说不定会真的怀疑这个青年是狗皇帝生前留下的血脉。 青年起身随意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目光若有若无的朝顾韩看了过来,顾韩一惊迅速闪过身行往后退了几步被业礼扶住:“主子。” 顾韩摇了摇手:“无妨无妨,走。” 一路上顾韩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原着剧情,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直觉告诉顾韩,那个青年绝对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npc。 “草草。” [在的宿主]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粉色衣服的青年是谁?” 小草放下怀里的薯片,毛茸茸的小蹄子在淡蓝色的电子屏幕上滑动着[报告宿主 这个人在原着里并无具体的描写,因为作者断更的原因这篇故事并不完整, 一些逻辑思路上还有着bug的存在,这里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安祈。] 承乾宫里,顾愿看着姗姗来迟的安祈神色不悦:“为何今夜来的这样迟?连平日的桂花芙蓉糕都不愿做给朕吃了。 安祈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声线没什么起伏:“回陛下,臣来时不小心冲撞了摄政王 糕点撒了一地自然不能交于陛下食用,若陛下允许臣可以回去做一份尽快给陛下送来。” 顾愿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抓着安祈的手腕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一只手钳制住安祈的双手 把他背在身后,冰凉的手指虚虚的描目着安祈的眉眼:“摄政王没看见你的容貌?” 安祈就像一直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强烈的不安包裹着他,他感觉到身下的异样羞愤, 紧咬着下唇:“陛下!臣没抬起头想来是没有看见,陛下这样不合规矩,还望陛下唔。” 顾愿吻住了安祈喋喋不休的薄唇,眼眸内逐渐染上一丝暴戾。顾愿吻的很凶, 不顾安祈的反抗死死掐住他的下颚强硬地撬开怀中人的唇齿贪婪的汲取那稀薄的空气。 像,真的太像了,无论是眉头还是眼睛,真的都太像了,只可惜---不是本人罢了。 许久顾愿才放开怀里脸上绯红快要窒息的安祈,用指腹温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布满情欲:“安祈——。” 宫殿里灯火通明,静谧的夜晚除了虫鸣还有殿中人的喘息声和床榻晃动的吱呀声,李英守在外面看向远处重重的叹了口气。 “安祈,安祈”顾韩坐在马车里一遍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顾韩知道到原着没有不代表原主没有与他打过交道, 他现在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各种细碎的线索交织在一起,真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顾韩沉着脸下了马车有些心烦意乱,就看见门口的秋千上正慢悠悠的荡着一个小兔崽子, 朝九歌在顾韩去了宫里之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内早膳都没了胃口, 干脆胡乱吃了几口跑到了书房中想着去查阅一些兵书来静静心。 好不容易在一众民间话本里寻见了一本坐在案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顾韩叽叽喳喳的声音好不恼人, 最后直接跑到门口荡着秋千眼巴巴的盼着顾韩可以早些回来,顾韩一下车就和朝九歌对视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和朝九歌打声招呼就看小兔崽子恨恨地转过脑袋,管事的上来接过顾韩手里的披风没忍住 打趣道:“王爷可不知,小公子在这坐了一天了都,就等您回来呢。” 顾韩走向前去双手穿过朝九歌的腋下给他来了一个举高高 “哇,皇叔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朝九歌冷不丁的被顾韩抛到空中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 顾韩抱起他转了两圈才放下他,双手揉着朝九歌柔软的发丝:“小草,你还别说本来一堆破事弄的我烦得要死,结果一看见这个臭小子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你开心了?低头人家男主正白着眼睛看着你呢。】 “皇叔,你揉够了没,我的头发都要秃了啊。”朝九歌实在想不通顾韩刚才还生无可恋,怎么一看见他笑的就一脸灿烂。 顾韩拿开手指发现手指间参杂着几缕黑色的头发,尴尬的拍了拍手企图毁灭物证:“哈哈哈哈那个小歌儿还没吃饭呢是不是,皇叔今带你去吃好吃的!” 顾韩走了两步发现朝九歌没有跟上来:“走啊小歌儿,怎么了这是。” 朝九歌声音闷闷的:“皇叔,我今日听说了,因为我你被大臣参了一本是不是。” 顾韩笑着蹲在他面前:“小歌儿其实呢和你没关系,那些大臣早看我不爽了不过是随意找个理由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你无需自责。” 顾韩有些欣慰,舔了这么长时间,兔崽子终于知道心疼人了。 朝九歌听闻抬起头眼角微微上扬闪过一抹光亮:“那就好,王爷位高权重的他们一言一行还动不了你,可惜我无权无势还请皇叔多多关照一番了。” 嗯?所以,这兔崽子不是在心疼我,他是在担心他自己会不会被我连累! 顾韩拳头硬了很想拿把刀破开这小屁孩的皮囊,这心是不是黑的,肚子里是不是装着一堆坏水。 看着蹦蹦跳跳走远的小兔崽子,顾韩认命的笑了一下用袖口做作的擦了一下眼角本不存在的 泪水:“罢了,谁叫是自己养的兔崽子呢,哭着都要宠下去,兔呸小歌儿等等我——” 夜晚的天空群星闪烁,月亮不真切地隐匿在云层之中,透着丝丝光亮,青石街道旁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虽是夜晚仍能看到咱俩孩童手持着竹条条编的小风车,在人群中追逐打闹。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糕点甜腻的香味,还有姑娘家家身上的脂粉香气。 朝九歌被人群挤的七荤八素的,这几日他尚未出府,闻惯了顾韩身上清冷的茶香, 如今吸了一鼻子的汗味跟脂粉气,朝九歌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子不自觉的往顾韩那靠了去。 顾韩低头看着眉间挤在一起的朝九歌,笑着顺势把他捞在怀前,此时的朝九歌长的约莫只比顾韩矮了七八厘米, 二人离的极近,朝九歌能感觉到顾韩身上传来的冷香和让人心安的体温。 “怎么出来玩还不高兴,上次我可还没玩尽兴,这次万不可丢下我一个人了。” 温热的呼吸打散在朝九歌的耳边,虽说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朝九歌小巧的耳尖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没有没有,很高兴,只是皇叔我们走了也有一会了地方到底在哪这?” 顾韩拉长语调,轻笑着说道:“这不就到了?” 二人嬉笑打闹间朝九歌才发现顾韩拉着他站在了一处花柳之地,各种彩色的灯笼串在一起挂在房角, 彩色的灯光远远望去环绕着四周,将古楼显得若隐若现, 一些娇俏的美娘子穿着轻薄的外衫,一颦一笑万种风情的对着来往的行人抛着媚眼 “勾栏院”朝九歌黑着脸一字一顿的读着头顶上辉煌的金色牌匾转头看向顾韩:“皇叔说的就是带我来这烟柳之地?简直荒唐!” 顾韩见朝九歌情绪有些激动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些:“你个倒霉孩子,走路上怎么跟你说的,别叫这么大声,来着是有正事的。” 其实顾韩选择来青楼实属于下下之策,他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处男来青楼不去风流享乐说是来打探消息怕是会被人家一脚踢出去, 所以为了贞操消息两不误,顾韩毫不犹豫的拽着家里同样是小处男的朝九歌做个伴。 朝九歌话说一半被顾韩捂住嘴,原本他还期待顾韩能带着他去一个什么茂林修竹溪水潺潺的 风雅之地,结果这个不靠谱的皇叔直接把他拽到了勾栏院, 顾韩看他不在挣扎放开了手,转眼就看见小兔崽子往回走去:“喂小祖宗,你别闹了来这真的是有正事 。” 顾韩怕他不相信压着嗓子低声道:“我堂堂一个摄政王,若是看上了哪家美人,讨得那美人欢心,随后向陛下求一纸婚约便是, 何须来这自掉身价,况且说带你来吃东西可没骗你,这里的雕栏玉最是一绝!” 朝九歌垂眸似乎在思考顾韩话里有几分真假片刻后冷眸子抬眼问道:“当真?” “当真!”顾韩言辞恳切就差竖起三个指头当场发毒誓了。 朝九歌挣开顾韩抬脚往里走去。 “哎,这祖宗又来,等等我啊喂。” 第11章 戏子 一进门顾韩和朝九歌就被一群窈窕娉婷姑娘层层围住,姑娘们眼含笑意手里拿着绢帕, 红着面颊趴在顾韩的耳边吐气如兰:“哟,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真叫奴家好等~” “就是,就是姐妹们可好久没见着模样如此端正的郎君了。” 青楼里来往的多半都是商人贵客,这些富贾平时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一个个都是大腹便便满脸油腻, 很少有像顾韩和朝九歌这样衣着不凡,相貌英俊的客人,若非家道中落生活所迫, 出生清白的姑娘怎会让自己堕落到来青楼这种烟柳之地,与各色的人打交道久了, 倒也能分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身份尊贵之人,若运气好被哪家公子看中了,赎了身收了房做一房小妾,日后在另谋出路,也比在这儿整日迎客来的好, 想到这儿,姑娘们也更加努力的卖弄着身姿,生怕他们跑了似的,身子也是越靠越近, 逐渐有些失了分寸,声音娇嗔:“公子,难得玩一趟,就让奴家来服侍您。” 距离挨的有些太近了,顾韩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她们环住放在胸口上, 一时间也羞红了脸,扭头看见朝九歌脸沉的就像要滴水似的,心道一声不妙急忙推开她们, 跑到朝九歌的周围替他散了人群这才缓了口气,朝九歌被他圈在身前,眼睛随意打量了一下就看见 顾韩原本雪白的衣领上不知何时粘上了些许红色口脂,顺带着似乎连脖颈处也有淡淡红色, 顿时不悦地看着面前还一脸懵圈的顾韩,顾韩被这兔崽子盯的有些发毛,也不知哪惹到他了只能讪讪问着:“怎么了小歌儿,哪里不舒服? 朝九歌踮起脚尖,离得很近,朝九歌甚至能看见烛火下顾韩脸上的细小绒毛, 泛着淡粉色的脖子和打在自己耳边周围有些紊乱的温热的呼吸,以及围在一边娇嗔嬉闹的那群女子,哦~还有男子。 朝九哥在顾韩看不见的地方向她们甜甜一笑,也不知道是施了什么法子, 刚刚还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顾韩的小娘子和小宦们全都一拥而散表情,仿佛见到了活阎王似的。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青楼里被人看着和朝九哥离得这么近,顾韩有些不自在的僵在原地, 朝九歌一脸无所谓缩了半截袖子替他擦拭着不小心沾染上口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朝九歌微凉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顾韩锁骨,肉眼可见的速度顾韩原本透着淡粉丝的脖子愈加的红了, 朝九歌抬起头看着顾韩似乎连耳边也带着淡淡粉意, 朝九歌感觉到顾韩的不自在,乖巧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能默默在心里叹着气儿, 也不知道刚刚那红色的口脂有没有擦干净现在可真是一点也都看不出来了。 “哥哥,你紧张什么,我只是看见了哥哥你脖子上沾染了那群姐姐的口脂,想帮你擦擦罢了。” 顾韩刚才在心里直打鼓,小崽子的突然反常,还有暴露在敌人面前脆弱的脖颈都让他感觉到极其的不安, 生怕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细心擦拭的朝九歌下一秒就将那双手死死扼住自己,好在一切如常。 顾韩咧着嘴笑着拉起朝九歌往二楼走去:“你啊,尽会给皇叔我找事” 顾韩教训完朝九歌,才想起来刚才他是不是叫了自己声哥哥,顾韩当时没在意, 如今回想起来小兔崽子声音软软的,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他上楼的同时 还不忘记调侃:“哎对了小歌儿刚才唤我什么来着,要不要再叫一遍我没听清。” 朝九歌见他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倒也没理他,只是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二楼不比一楼鱼目混杂,能坐在阁楼之上的个个都是有些权势的官家子弟,自然也就清静些, 顾韩扫了一眼,发现靠着戏台中间的雅间都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不免有些可惜, 垂着眸子对身边的朝九道:“小歌儿看来好一点的位置没有了,要不然我们坐里面去” 朝九歌听闻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原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 反正是陪着自家皇叔出来散散心找些乐子刚要启声安慰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襟大开的男人向他们招手, “喂!这边。” 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去他那量衣的兰戏。 顾韩没注意到朝九歌身上的不对劲,只想着天助我也,兰戏来的可正是时候,半推着朝九歌挨着坐在兰戏身边。 兰戏笑呵呵的替顾韩斟茶声音不大:“喂喂喂,许久未见王爷来勾栏院了,这是什么风给您吹来的” 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一边的朝九歌身上。 二楼是一桌案台和一些铺着锦布的团蒲,别人都是盘腿立腰而坐,顾韩可受不了, 怎么舒服怎么来直接身体往边上一撑靠在朝九歌肩上曲着腿慢悠悠的喝着茶:“别说了,这不是有要紧事来吗。” 朝九歌没说话原本端坐的身体为了方便顾韩依靠也放低了些许,微微眯着眸子,思考着兰戏嘴里的许久未见,到底是多久。 顾韩感觉到后背传来一丝凉意余光瞥着朝九歌笑的有些渗人,秉着及时认错, 努力讨好的原则,僵硬的转着话题:“唔~这茶幽香四溢还没有涩味,回口带着些甘甜倒是不错。” 顾韩原本很喜欢肥宅快乐水,堪称打游戏追文必备,只是家里长辈喜欢喝茶平时也会接触, 穿书之后没了手机平板,更是无聊的天天搜集各地名茶连带着朝九歌一起泡来细品, 时间一长也摸清了这小兔子喜甜不喜涩的口味,眼下觉得这茶不错想也没想就递了过去“尝尝,不苦。” 兰戏看着这个操作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美眸,随后看好戏似的望着顾韩僵在空中的手。 顾韩后知后觉!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真的服了,我这个手怎么老管不住呢。 正想收回来,朝九歌手托着顾韩就着这个姿势顺势喝了一口, 像是故意的眼睛死死看着兰戏舔了舔唇角温声说了声:“不错是挺甜的。” 顾韩盯着杯口发愣,兰戏只觉得好笑,王爷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突然远处的烛火昏暗起来, 只留着戏台边上闪着微光,一片片花瓣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缓缓下落, 一个穿着戏服的人影站在茫茫花瓣中,辩不清面容。 兰戏对着黑暗中的顾韩点头示意:“好戏要开场了。” 随着鼓点逐渐淡去,周围的烛火也渐渐明亮起来,顾韩静静俯瞰着台下戏台上,装扮清秀的男子, 明黄色的衣裙配着浅粉色的腰带勾勒出台上人纤细的身姿,浓妆艳抹的妆容堆在那位男子凌厉的脸上倒也不显得的突兀, 一阵浑厚的戏腔悠悠响起,台上人也随着接着蹒跚着步伐满戏台飘着:“五台山困住了杨老将,思想起国家事好不痛伤” “这曲道有些熟悉,这唱法倒是新奇,不过这曲儿词有些怪异。”兰戏手指顺着节奏一下下敲在案台上, 顾韩不是什么风雅之人,听不懂曲调,只能觉得这唱曲儿之人的内心好似有着无尽的忧伤无奈, 听着兰戏这样一说不免也来了些兴趣,起身凑了过去:“你快与我说说,何处不对了?” 朝九歌看着怀里空荡荡的身影,又看着挨着兰戏的顾韩,默默地在心里给兰戏记了一笔。 兰戏示意顾韩禁声继续往下听,顾韩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再说话, 细细想来台上少年戏腔浑厚,节奏分明似是秦腔之法,可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登基后未央宫里斩韩信,立逼的张良归山岗,登基后他还杀忠良,贬邓禹来斩能将最可恨朝朝代代无道的昏君坐了江山先杀忠臣和良将” 戏台上男人神色痛苦,眼角似乎含着些许泪光,听清这是词是什么后顾韩后背发凉:“公然讽刺皇族, 现场这么多人要是那个达官贵族朝着皇帝说几句,这家楼估计没人可以活命,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这个人是不想活了吗!” 顾韩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给他的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种能触皇帝逆鳞的曲,他就不怕吗, 在这个封建社会的背景下,这个是要砍头诛九族的,他不会替自己家人想一想吗。 兰戏笑而不语转头看向隐没在暗处的朝九歌:“年轻人你与他说道说道。” 朝九歌手指摸了摸顾韩的茶盏发现有些凉了,正着身子替他温着茶:“皇哥哥莫急, 你瞧瞧这底下四周的人又谁在认真听曲的,全都瞪着眼珠子吞咽着口水,盯着台上的那位公子。” 顾韩仔细一看倒是如朝九歌说的这般,无论是官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一个个犹如路边饿了的野狗一般 眼神里全是黏腻的欲望,沾染在台上少年的身上,顾韩光看就觉得反胃,可台上的少年却似眼盲般,淡着眸子唱完了最后一句。 鼓点声煞然而止,烛火也全部回归正常,少年安静的站在台上死气沉沉的, 茶温好了,朝九歌给顾韩递了一杯,见兰戏也伸出了茶盏,碍于长辈一脸不情愿的也替兰戏满了一杯, 真的是满的快溢出来的程度,兰戏接过急忙咪了一口也没计较:“你啊,茶满欺客的道理懂不懂啊。” 顾韩没空理身后的两个幼稚鬼在脑海里和小草对着人物:“草草,这个就是那个书里写着的叶文叶将军。” 小草翻阅着面前淡蓝色的触控板检索着消息[是的,宿主,他就是那个被灭门的] 顾韩知道原着里是叶文是个历经沙场的少年将军,年纪轻轻就军功累累,手下有不少胜仗, 正值顾愿刚刚继位,朝廷风云遍起,边塞也是对整个庆安国虎视眈眈,还好有叶文镇守边疆才遏制住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只不过为何后面整个叶家被扣上了反贼的污帽,除了叶文,其余叶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连那个少年将军的去处顾韩也在书中故事推测而来的,顾韩一开始看着戏台上身段颀长的少年是松了口气,起码没白来一趟, 可后来少年唱曲的时侯只觉得若不是他似乎也无伤大雅,眼下和系统确认了少年叶安的身份,只觉得心里沉闷。 当初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会沦为青楼里一个供人玩乐的戏子。 第12章 打探 朝九歌眼神看顾韩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台下的戏子,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些悲悯,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心疼那个戏子吗,有什么好心疼的,朝九歌不知叶文的身份,自然也无法共情顾韩内心的苦楚, 眸子暗了几分,心中不满,也无从发泄,内心无端冒出一个想把顾韩囚在一处只有他们二人金殿之中,让他的那双多情眸只能真真切切的看着自己。 这样想着朝九歌的手已经攀着顾韩的肩膀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搂住他。 感到身后传来一片热源,顾韩收了思绪回头看着依着自己的小兔崽子, 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边的兰戏道:“你看,我常说,这小崽子黏人的很。” 兰戏看着这一幕,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这傻子,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捡的可不是什么小狗崽,而是一个收着尖牙利爪的狼崽子。 “是啊是啊”兰戏对上朝九歌眼神意有所指道:“可不就是一个未断奶的小崽子罢了哈哈哈哈。” 二人闲聊之间,台下一个姿态丰腴,头戴珠钗,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妇人走上戏台, 看着叶文就好像假和尚见到肉似的,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伸手就想去抓叶文, 少年仿佛习以为常轻轻侧身一躲倒也没叫那妇人得手。 “这应该就是姑娘们嘴里叫的妈妈了是吗。”顾韩趴在木栏上问道。 兰戏道:“自然,相貌如此‘清新脱俗’,周围比她貌美的女子确恭敬有加,除了那位妈妈,还有谁有这待遇。” 台下的妈妈被拂了面子冷眼瞪了一下叶文,转头有笑容灿烂的招呼着台下各位金主:“今日儿感谢各位来捧场, 你们也看见了,妈妈我啊为了劝这小生给各位唱一曲儿,可是废了不少的口舌”说着还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 台下的各位官家老爷倒也大方的朝着台上丢着银子票子,各说各的,实在是吵的顾韩头疼, 朝九歌叹了口气,手指覆上顾韩的长发间不轻不重的揉着,顾韩这才觉得好些。 等到差不多的时侯那位妈妈挥着手里粉色帕子示意台下人安静,贼眉鼠眼道:“妈妈我也知道诸位馋我们家小叶子很久了, 今儿个就给大家谋个好处,500两起拍,拍中者即可和我们家的小叶子共度良宵哦~” 此话一出台下的哄闹声似乎要突破天际似的,顾韩耳鸣中还听见了不少的污言秽语 “瞧瞧这高冷的美人不知道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呢哈哈哈。” “你这话说的,你有这银子吗,人家看的上你。” “别丢人现眼了,听说这美人以前还是个贵族呢哈哈哈,这可比那些卑贱的下人玩起来有趣的多。” 坐在周围的除了顾韩他们一个个也是露着赤裸的眼神说着极其恶劣的话, 朝九歌看顾韩脸色苍白想着替他捂住耳朵,顾韩挥手拒绝,一手拍在案上给周围人吓一跳, 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兰戏皱着眉向他们拱手赔了不是,转头就压着顾韩道:“祖宗你以为这是哪呀,能不能稍微冷静一些。” 顾韩内心气愤不已指着戏台上的叶文努力压制着声音:“他,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他当物品拍卖,这合理吗!” 兰戏看着他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无良籍,卖身契又在那位妈妈手中自然可以,若是拍了个好价,倒也能给自己赎了身不是吗?” “你!” 顾韩来到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的,唯一交好的便是兰戏,二人无论是品行或者为人处事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至交好友, 红尘知己,既身为知己顾韩平日有些不悦烦恼常喜欢与他诉说,他却差点忘记了一个被封建思想, 等级制度禁锢住的人又何能理解他,况且他自己不也是享受着“王爷”身份带来的一切吗。 顾韩看着一边担忧的朝九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没事小歌儿别担心。” 短暂的闹剧结束了,拍卖正式开始,一个个接近疯癫的人们,举着木制数牌, 这其中有商贾,有官人,还有着打扮随意的富家公子,唯一相同的可能也就是那双充满贪婪欲望的眼睛。 “1500两” 顾韩看清是一个穿着紫色衣服散着头发的年轻人,模样也还算标致, 目测和自己大不了多少,只是眼底乌青,瞳孔空洞充满血丝,一副纵欲过度般的模样 “妈妈,这个价如何?” 台上的少年面如死寂,仿佛他们口中的人不是他一般,妇人笑弯了嘴角,连忙奉承道:“多谢李公子支持,也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无跟价的了?” 1500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台下人纷纷叹气,也没再举牌纷纷恭贺,李明笑着黏糊糊的目光势在必得地看着台上的叶文, 顾韩觉得差不多了清润的声音响起:“2000两” 众人随之望去,齐刷刷的看着顾韩,皆是艳羡之色,李明恶狠狠的看着顾韩:“公子这是何意”随后望着台上的妈妈道:“老子再加1000两,快点定了!” 妈妈已经笑的脚步都有些飘飘然,3000两啊那可是3000银锭啊这都抵勾栏院不知多少年的营生了:“哎嘿嘿嘿嘿好好”撮着手问顾韩:“不知公子是否还要加价?” “皇叔,我们王府似乎没有这么多的金银。”朝九歌咬着牙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枯涩, 好啊!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指责兰戏,转头就加入了人家,简直了,还是要关起来才好。 顾韩以为朝九歌是担心自己挥霍无度缩了他的衣食,眉头一挑,嘴角一扬看着他:“别怕哦,皇叔我的财富你想象不到嘿嘿。” 朝九歌人都快裂了,他是担心这个吗!!! 李明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公子别白费力气了,没有能力可别装富了。” 顾韩转头笑着对这妈妈道:“李公子是3000银,而我是3000金。” “三千金啊,这这得是庆安国库小半年的税收了。” “这人谁啊,莫不是在夸下海口,挣个脸面?” 一时间顾韩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焦点,妈妈当即拍手成了这份单子,唤叶文下去梳妆准备。 李明在众人的探讨声中默默捏紧了拳头。 兰戏惊叹立马向着顾韩拱了手:“嚯!大手笔啊顾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顾在下的生意。” 顾韩冷笑道:“你给我把那500衣服先送到府里再说。” 跑堂的走了过来低头说:“这位客官,那位已经梳妆好了,还请公子随我过去,莫要错过了时辰。” 顾韩起身转头揉了揉朝九歌的脑袋没心没肺的笑着:“本公子去去就回,乖乖在这等我, 兰戏你替我看好他,可不许叫人欺负了去,哦对了,顺便给他点一份雕栏玉” 兰戏说道:“记你账本上?” 顾韩:“非也,是记你账上,算是补偿我的这些日子改衣服的精神损失。” 这几日兰溪的衣服还没送到府上,顾韩有段日子只能连夜自己改了改小时候的衣物, 眼都快看瞎了,一份雕栏玉也要60锭银,他才不去出那些冤枉钱呢。 顾韩走后就剩兰戏和朝九歌两个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但很快雕栏玉就被端了上来, 所谓的雕栏玉,是用各种果蔬雕刻而成不同的配件,从而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画作,朝九歌面前的是一副上元佳节, 灯火通明热闹场景,师傅手巧,连花灯都精致万分,明黄色的花蕊也都根根分明, 行人神色各异,却又栩栩如生,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玩意儿, 朝九歌的目光突然被一处烟花下拥吻的两个小人吸引住,一个月色长袄的俊美男子和一个粉丝一群的窈窕男子? 朝九歌心里怦怦的跳个不停,男子和男子间也可以亲吻吗? 兰戏见惯了没有什么稀奇,看着小屁孩认真在研究倒是觉得好玩,见他一直盯着一个小人不免好奇凑了过去 “兰戏哥哥,你瞧,这两个是男子吗” 朝九歌难得没有呛他,一声哥哥叫的他全身舒畅,兰戏见惯了没有什么稀奇,看着小屁孩认真在研究倒是觉得好玩, 兰戏随意靠在栏杆上目光悠悠的望着屋梁上的衣角露出一抹笑:“为什么不能呢,喜欢就可以, 只要对方也喜欢你,亲就亲了,还怕别人半夜爬到你床前把你架道火堆上烧了不可?” 朝九歌安静的垂眸看着小人,才发现另一个小人儿下面断了一截,细看才觉得是那个窈窕小人的发丝,失落的叹了口气道:“也许。” 兰戏看他神色异常也没多问,同他说了一下就朝着角落走了过去,只剩下朝九歌一人看着那断发小人发着呆。 兰戏刚走到楼梯的一角就被一双手拽住扣在了墙上,微弱的惊呼声也被一片薄唇断在了嗓子里, 片刻后兰戏红着脸气喘吁吁的靠在业礼的怀里没好气道:“唔,你怎么在这?不去看着你家主子?” 黑暗中业礼目光澄澈,瞳孔中倒影着烛火和兰戏被亲的红润的唇,哑着嗓子说:“你不也没看着那个小子。” 话毕还发泄似的咬了兰戏几下,“噗,你和那小子吃什么醋,不过一个小毛孩罢了” 顾韩跟着小厮来到一间屋内,顾韩抬脚进去屋间燃着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香, 甜丝丝的和日常他吃的各种糕点一样腻的慌,顾韩走到窗前拿起竹竿支起待风吹散了些香味才觉得好些, 摇曳的纱幔印出微风的形状,顾韩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透来的人影, “靠,小草好尴尬啊,都不说话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开口。” [随你啊,既然都一掷千金了,直接扑倒他。]小草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鼓励似的看着顾韩。 “公子”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顾韩看见叶文掀开薄缦走了出来,从背后环住顾韩, 细长的手指划过顾韩的发丝眼角最后搂住顾韩的脖颈一下坐在了顾韩怀里,手指暧昧的一圈圈的在顾韩胸前打着转。 可能是刚刚唱完戏,叶文娇媚的声音中就像苦瓜夹心的草莓蛋糕,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顾韩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僵着身体,也不敢低头看他:“咦,啊,那个叶公子不妨好好坐着,在下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叶文嗤笑一声, 第13章 线索 动作流利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撑着下颚看着顾韩,眼神中也没了轻浮之意:“王爷这金枝玉叶的,倒是稀客。” 顾韩被戳穿了身份也仅仅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不知将军如何得知,本王的身份。” 叶文随意地拿起茶盏道:“双龙玉佩,世间只有两枚,出自雕刻大师朱先生手,有市无价,我曾经在另一位贵人身上见过。” 顾韩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他以为只是一个寻常之物,随着原主的习惯倒是一直戴着没摘下, 现在看来此物倒是珍贵,回头还需那个盒子收好才是,顾韩抬头“即是如此,多谢将军告知。” “将军?”叶文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捧腹自嘲起来,“王爷可别打趣我了, 叶将军早就死了,如今在下不过只是一个青楼里一个供人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万万担不起王爷这一声。” 顾韩看着叶文张口想劝他振作,可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自己的哥哥,当初监刑的时侯自己还在场,他不杀了自己就不错了, 顾韩淡着眸子,努力学着记忆中的原主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道:“本王今日来不是同你说闲话的, 当然,也是,本王听闻叶公子与我们的新进状元郎有些关系,这才特意前来问问。” 叶文听完没有否认,只是对顾韩多了些警惕:“王爷这是何意。” “无意,既然叶将军不认识,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顾韩说完随手放了枚金锭转头就要走, 快到门口时,叶文出声叫住了他:“安祈还好吗!” 顾韩缓缓回过头,他背对着烛光,眉眼间含着一抹笑意,看着一脸紧张的叶文道:“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是吗。” 叶文看着顾韩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对,是的,王爷还请在这坐着,我与您细说。” 叶文替顾韩满了杯茶,态度柔和了不少,虽然提起安祈面色满脸愁容,但比刚才卖笑的模样倒是顺眼不少。 他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桌上的烛火燃了半截,红色的烛油层层的叠在柱身上, 原着中对于安祈没有过多的描写,但在叶文口中,顾韩了解到叶文和安祈是一对青梅竹马类型的好友, 叶家和安家家主,一个能文,一个能武 朝堂之上相互扶持一时间势头正盛, 两家公子倒也因此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才华横溢。 两人还约好一起考科举,只是那年科考之后,叶家以谋反之名倒台,叶文被散在青楼,消息闭塞,二人已经许久未曾见过 顾韩喝了一口茶不免感慨:“命运多舛啊,本王虽不理朝堂事却也依稀记得,当时那份叛国书信可是由安家太傅亲自递给陛下的啊。” 叶文突然伸手掐住顾韩的脖子,情绪激动:“你胡说!难道不是你们顾家怕我们叶家功高盖主随意按了个罪名好收回兵权,和来这样一说!” 顾韩呼吸困难,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憋出来一抹不正常的红色,断断续续的说道:“噗咳咳本王好心告诉你真相,叶公子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 叶文双眼赤红,手指不断收紧,顾韩挣扎无果,抬起腿一脚踢了过去,趁着叶文躲闪之际迅速跑开到安全距离,捂着脸疯狂咳嗽来, 他丫的业礼这个玩意跑哪去了,他主子差点被别人掐死啊!!! 小草很乖的调开一个屏幕,屏幕上的业礼正和兰戏吻的难舍难分,粉红泡泡都快冒出屏幕了, 顾韩黑着脸道:“我谢谢你哦” [不客气宿主 微笑jpg] 倒在地下的叶文看着顾韩,突然跪下行礼:“是叶文不知分寸伤了王爷,叶文甘愿受罚,只是还请王爷告知在下,安祈过的好不好,安家好不好。” 顾韩气笑了,真想踹他几脚解解气,现在这王八蛋开始装孙子?还问他安祈的事,切,我是舔狗吗,老子就不说! 顾韩气冲冲打开门就要走,脚都迈出了脑子里出现叶文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就会从这楼上跳下去一样, 得,我欠他的,谁叫他还有用呢。顾韩微微侧头冷声道:“新状元很好,皇帝很器重他。”说完转头就走,叶文隔着木门重重的叩首。 [你干嘛不直接嘎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掐王爷脖子,胆子也太大了。]小草简直佩服顾韩的忍耐力,换做是他,早就一个蹄子打了过去。 “你懂啥,他现在是青楼戏子,但是他也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即使被废了武功,脑子里的策略研究也是值得我们利用的。” 话说着,顾韩远远就看见他们原来的座位上围满了人群 “好啊一个侍从也敢反抗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这声音顾韩记得是哪个叫李明的花花公子,只是眼下被人群挤在外面半分都动弹不得。 朝九歌看着眼前的人丝毫不带慌张,一心只想着自己家的皇叔什么时候会回来,一个人待着真的好生无聊 “喂!老子和你说话呢,敢无视本小爷。” “天啊,这位小公子是谁啊,还敢不把李丞相家公子放在眼里 ” “嘘,你可小点声,不知道李家公子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都别说了,给我点位置,我看不见了。” 李明见他毫无动静,就像一拳锤在了棉花上,周边人也在那捂嘴嬉笑,觉得失了面子挥袖扫了 朝九歌面前的雕栏玉,顿时刚才还精致可人的雕花摔在地上成了碎渣, 残渣还弄脏了朝九歌的衣摆,他看着那处污渍片刻后抬起头,眼前的李明面目狰狞面露凶狠, 转眼目光瞥见远处正向前挤的顾韩,突然就眼角含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抽噎起来:“我不知为何公子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公子说就是,掀了这盘雕栏玉作甚!” 朝九歌哭起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微微皱着眉头,身体没长开,一副瘦弱的美人骨相, 再加上那细若游丝带着哭腔的奶娃娃音,别提有多勾人,顾韩能宠着他,除了必要的系统任务,其次就是颜狗的快乐。 李明也是这样,看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如今面前娇滴滴淡颜系的小美人自然按耐不住内心的色胆, 碍于面子李明假正经的说:“既然你不知道,本公子就与你好生说道说道,和你同行的那个人,抢了本大爷的美人,你说怎么办!” 朝九歌:“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的就是这句话,李明笑的猥琐,伸手抬起朝九歌的下颚,说着就要凑上去:“嘿嘿嘿,小美人, 你主子抢了我的人,我那你低了也算两清了不是,哈哈哈来亲一下啊!他爷爷的,谁啊。” 顾韩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就看见一个猥琐男长的还丑玩意撅着嘴对着自家小崽子就要啃了上去, 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着他的领子给李明摔在了地上,边上的人纷纷退让生怕牵连了自己, 顾韩用脚踹着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敢动我家小歌儿,不想活了是不是!说!” 顾韩这些日子天天打八段锦倒是有些效果,肌肉结实了不少,李明这个伪君子自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放着狠话:“你谁,啊!别打了,你小心我叫我父亲杀了你九族,啊---靠!” “你他丫的什么身份,敢灭我九族?” “哥哥,好了别打了。” 朝九歌拉住了顾韩,拿着手帕擦拭着顾韩额头上的薄汗,顾韩看着朝九歌,眼眶红红的, 小脸惨白,似是被吓住了一般,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乖乖不怕,皇叔在呢啊。” 朝九歌看着满脸臃肿的李明露出来一个危险得逞的笑容,语气倒是抽抽噎噎的:“嗯,哥哥我不怕。” “哟,这是怎么了呀各位官人。”妈妈带着几个小厮散开了人群,看着李明狼狈不堪的地上, 倒吸一口凉气,说着就要扶他起来:“李公子,谁把你弄成这个模样,这叫什么事啊。” 李明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顾韩:“你小子给老子等着,”转头看着 妈妈:“你们勾栏院今日不给本公子一个说法,我叫我爹推了你这一亩三分地!” 妈妈一听自己晚年吃饭的家伙都快保不住了,急忙在二人之间周旋:“你看看李公子,这怎样你才能高抬贵手?” 李明指着顾韩怀里的朝九歌:“很简单,他抢了老子的美人,只要你把他给我洗干净送到床上我就不计较了。” 顾韩窝着火呢,在他眼皮底下都能欺负到朝九歌头上,这在忍自己枉为人父, [为父?] 嗯养育之恩,称为父也不得过 “你他丫的再说一遍!” “哟各位官人消消气”妈妈在一边拿着粉色的帕子不停的擦着额头的冷汗, 一个是一掷千金的大官人,一个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哎。 朝九歌觉得戏看得差不多了,捏住顾韩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我是不是给皇叔惹麻烦了。” 顾韩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这小天使,怎么这么懂事儿啊。 “放心啊,皇叔给你报仇。” 顾韩冷着脸,薄唇微抿,放在朝九歌肩膀上的手指无意摩擦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只不过有点渗人。 顾韩道:“你是丞相府的李明是。” “切,现在知道怕了?” 顾韩凭空唤了一声业礼,下一秒,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替顾韩开了一条道 楼下兰戏向他们挥着手“喂!马车好了,快点下来。” 顾韩没给他们两个好脸色,搂着朝九歌往外走去 “李明,我记住你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李明却觉得后怕,壮着胆子朝顾韩背影吼了一句:“谁怕谁啊!” 顾韩没有与他多嘴争辩,叫着兰戏业礼一起出门上了马车 第14章 心绪 马车有些颠簸,出来时天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了些小雨,朝九歌穿的单薄, 顾韩怕他冷就把他拽到怀里小心抱住,然后冷着眸子瞥了兰戏一眼开口道:“我先前怎么说的?你们就是这样看人的是吗。” 兰戏低头没敢说话,朝九歌眼看气氛不太对,糯糯出声打着圆场:“皇叔我没事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声音越说越小,瘦小的肩头小幅度的耸动着, 兰戏为人精明,一下就听出来这小子借着机会在顾韩面前摆了他一道,抬起头指了指朝九歌,半天没憋出个字来。 顾韩一巴掌朝着兰戏的手打了下来,没用太大的劲却也是把他的手背打红了, 兰戏耷拉着脑袋也没敢抱怨,本来今晚这事也是他理亏,只能自己呼着发红的手背故作随意的 问到:“反正今夜小歌儿也没出什么事,也是兄弟对不起你,那业礼呢,你还打算罚他吗。” 朝九歌眼下困倦的靠在顾韩怀里闭着眼睛打着小盹,长长的睫毛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小心颤动着, 顾韩是怎么看怎么稀罕。他想起小草给他看的现场直播,突然就有了些恶趣味看着有些紧张的兰戏 意味深长的说:“你不妨猜猜,本王该如何惩罚这个肆意渎职的家伙” 兰戏开口劝阻:“不是王爷,这”话未说完车夫向内禀报着:“回王爷,锦绣纺到了。” 顾韩面带微笑的看着兰戏,示意他可以麻溜的滚了,兰戏只好作罢,重重的叹了口气,甩袖下了马车。 马车到了王府外,顾韩在朝九歌的耳边轻轻唤了两声,朝九歌也只是嗒了一下嘴, 没有要醒的意思,顾韩伸手感受着雨滴细细洒落在手上的微凉,转头将身上的披风扯下盖在朝九歌的身上,把怀中人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才缓缓下了马车, 业礼拿着竹伞挺着身子站在一旁,身上的衣衫被细雨染了一片,顾韩 白了他一眼,快步而平缓的向前走着,业礼为了自己主子的身体健康, 又想起顾韩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只能手臂伸直的距离半米这样送顾韩回了寝殿。 朝九歌的住的远方殿虽然是顾韩寒宁殿边上的偏殿但到底还是有些距离,眼看着这雨越下越大顾韩直接把朝九歌抱去了自己的寝殿里。 直到把人安稳的放在床上替朝九歌整理了一下被褥,顾韩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沾着的雨滴, 暖色的烛火在桌上摇曳着,顾韩余光看见门上业礼投射下的影子,走了过去吱呀一声拉开门。 业礼看见顾韩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有些沙哑:“望主子恕罪,是属下一人保护公子不利,还希望王爷不要迁怒其他人。” 顾韩嘴角一抽,心里想着这小两口儿,把我当成什么,一个两个,好像我随时要把他们当中的哪个生吞活剥了似的,谈个恋爱我倒成恶人。 “得了得了,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一身寒气的。”顾韩招了招手倒也没怪他,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沐浴完的顾韩穿着寝衣坐在椅子上,手指来回戏弄着烛火,想着今天遇见的全是糟心事儿感觉睡意都没了, 朝九歌一路被顾韩抱着,这些天难得的亲近他自然不愿意放手,这不, 一路上即使顾韩在怎么注意对于一个装睡的老六做的肯定是无用功,朝九歌就这样开心的和顾韩贴贴了一路, 不安分的双手也在不经意间环住顾韩的细腰,还悄悄摸了两把,很纤细。 朝九歌的脑袋靠着顾韩的肩膀,手指不动声色的摸着顾韩的腰,不大的小脑袋里都在想着, 明明是那么宽厚的肩膀为什么腰可以这么细,等他大一点说不定双手就能环住了。 这个想法让朝九歌自己吓了一跳,他可是自己皇叔啊怎么可以这样轻薄他,罪过罪过,不过——都是自己的人了,摸几下又不会触犯庆安国的律法。 朝九歌面色通红,双手抓着被子等着顾韩,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精光,眼睛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坐在桌边的顾韩,怎么还不来睡觉,皇叔不冷吗。 许是目光太过于炽热,顾韩转头看着床上人畜无害的朝九歌,半张小脸躲在被子里,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软萌萌的别提有多可爱了,顾韩捂住要融化的心口, 眯眯眼脚步飘飘然的躺在了朝九歌的身边一把把人搂在怀里,揉着他细软的发丝。 “小歌儿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顾韩感叹一番感觉还不够,又捧着朝九歌的脸唧的亲了一口,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啵”声。 朝九歌故作正经其实内心开心的很,随后咳了一下“皇叔,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礼数,顾韩一时间没去看朝九歌的眼睛,只是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睡意朦胧,这崽子还有催眠功效啊说道:“也是,突然有些困了啊” 顾韩声音黏糊糊的带着些慵懒沙哑,钻进朝九歌的耳朵里惹的后者一阵颤栗,只能结结巴巴的嗯了几声。 屋外雨滴沿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裹着晚夜微风带着一丝凉意透过缝隙吹进屋内。 迎接他的是屋内二人均匀的呼吸声,微弱的烛火,以及一双隐没在阴影下带着浓烈占有欲的一双眼睛。 第15章 和尚? 昨夜下着小雨天上雾蒙蒙的,阳光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下闪着微弱的光晕,殿外原本开的灿烂的海棠花, 花瓣上也沾着豆大的雨滴,压弯了枝桠低头垂在墙角边,随着微风时不时的晃来晃去。 顾韩醒的早,睁开眼就瞧见怀里的朝九歌五仰八叉的躺在一边,衣角向上叠起露出少年白瘦的腰肢, 顾韩眼神一暗随后慢慢起身拾起一边散在一边的被角给他压在肚子上。 天气闷热,不想盖被子,也要把肚子盖上,万一受凉拉肚子了,可又是一番折腾。 干完这件事顾韩打了个哈欠想起身就被朝九歌无意识的抓住了衣角,少年眉头紧锁,好似做了什么噩梦,唇瓣微张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顾韩用手轻轻的抚着朝九歌的眉心,眼角微挑:“呵,小兔崽子做了什么梦这么害怕。” 明明快到了立夏,少年的手却异常冰冷,掌心散出的冷汗把顾韩衣袖的衣角都染上了汗渍, 顾韩无奈一笑转头看着窗外朦胧的微光果断握住朝九歌攥成拳头的手侧躺在他身侧小声 安怃着他:“不怕,不怕,我在”没一会屋内最后一丝呢喃也没了声。 “皇叔,皇叔你醒醒。”顾韩再次醒来是被朝九歌叫醒的,打着精神眼皮子向上一抬就看见朝九歌一脸苦涩歪着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 朝九歌一睁开眼就看见顾韩躺在自己身侧不免心生笑意,想着朝他的怀里蹭了蹭,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一半头发都被顾韩压在肩膀下,发丝牵着头皮带来的疼痛感打散了清早起床来之不易的一丝旖旎, 朝九歌原本寻思着悄悄扯开,奈何顾韩睡的死,身子又结实,他愣是扯了半天也没如愿, 只能在一边叹气小声唤道:“皇叔啊,你醒一下,压着我头发了。” 顾韩连忙坐起来:“不好意思啊,小歌儿我睡着了没注意是不是扯的很痛啊。” 朝九歌微眯着眼睛抿着嘴唇道:“无事无事,皇叔不用担心。” 顾韩一听倒也不装了,穿着鞋就命人伺候洗漱,内心编排着:早说嘛,那就好了, 免得后面小崽子拿这件事来闹腾,皇帝交给自己的kpi还没完成呢,真造孽啊呜呜呜。 朝九歌眸光不明看着一边洗漱的顾韩,他被自己皇叔的变脸速度弄的措不及防, 明明上一秒还在一张床上同自己温存的人,下一秒自己就像路边上阿猫阿狗一样被随意丢弃,简直不可理喻,还是要关起来。 顾韩回过头,朝九歌急忙收敛了目光,心里心虚面上闪过一丝慌张:“皇叔,怎么了吗?” 顾韩答道:“莫要贪睡了,难得今日天气凉爽,快些起身我带你四处逛逛。” 朝九歌眼皮直跳,直觉告诉他准备什么好事,但还是乖乖起身,跟着顾韩走了。 顾韩和朝九歌用完早膳就命人拖来一匹骏马,白马红鬃,身形矫健,一看就是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不光是顾韩,连朝九歌见着也面露痴色:“皇叔,这马好看!”顾韩昂首道:“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养的” 顾韩把缰绳缩短脚踩马蹬手臂微微一用力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将手伸向朝九歌作势拉他上来。 朝九歌也没扭捏作态干脆的握着顾韩的手借力翻身上马。 两人离得极近,朝九歌的背部似乎都能感觉到顾韩身上传来的温度,不自在的红了脸, 坐直了身子尽可能的在马儿飞奔的时侯与顾韩减少一些触碰, 马术对于一个21世纪的富家公子来说基本都是必修课,即使许久没骑,所以顾韩到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度, 街道上行人众多,顾韩特地挑了一条林间的湖边小道纵马疾驰着 他看着怀里的朝九歌坐的板正,随着马儿的颠簸起伏着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只好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向后一拉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低头看着朝九歌的发旋道:“坐稳,别一会被这马儿甩了下去。” 后背紧贴顾韩的胸膛,朝九歌浑身一僵随后转过脑袋虚虚瞧了顾韩一眼嘴角荡开一抹笑意:“皇叔说的有理。” 丛林小道并无其他来往之人,顾韩马术精湛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白堤处, 顾韩收紧缰绳轻嘘了一声,马儿很快就稳稳停在了一边,顾韩翻身下马,抬手道:“下来小歌儿,我们到了。” 朝九歌看着顾韩的手选择直接忽视,自己下了马,顾韩耸耸肩也没在意。 天气晴朗,白云成片的挂在天上,顾韩和朝九歌并排站在湖边,看着眼前碧波荡漾,微风拂过的湖面。 朝九歌挑眉:“皇叔,您别和我说我们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在这散步?” 顾韩一脸惊奇的看着朝九歌对他竖起大拇指回应道:“少侠好眼力,我就是带你来这散步的,你这病啊就是要多吹风。” 朝九歌扶额不知如何才能形容现在此时自己的心情无奈的丢出几个字:“多谢皇叔体谅” 顾韩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辰还早就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方布,在朝九歌略微震惊的眼神下, 铺在了草地上,然后隔着方布双手交叉的躺在地上,还顺带拔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小草的尾端随着风不停地晃动着,看着好不惬意。 朝九歌:“” “皇叔,您这是作甚,若是累了不如回府歇息?”朝九歌蹲在一边颔首努力克制住自己逐渐想把顾韩就地正法的冲动。 顾韩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许是觉得有些刺眼就拿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眼睛打发道:“你看见前面那个断桥了没” 朝九歌顺着顾韩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不远处矗立这一座孤零零的残石断桥有些疑惑道:“看见了,皇叔有何吩咐?” 顾韩递给他一个眼神说:“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左右,你会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袈裟,手持金权佛珠的老和尚, 到那时记得把我叫醒”顾韩顿了顿接着说:“叫不醒也没事儿,把他看住了就好明白了吗。”毕竟我睡着的话,有时真的是十个闹钟也叫不醒。 朝九歌虽然不理解却也用力的点了头,安静的坐在一边。 顾韩这里浅浅的挣扎了一下最后眼皮一合沉沉的睡了过去 朝九歌看见自己皇叔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目光环顾着四周,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朝九歌捂住心口,唇色有些苍白喃喃自语:“看来蛊毒又要发作了啊”随即看着安睡的顾韩眼神里 出现一抹嘲讽之意:“说什么替我医治待我好的,自己现在倒是睡得安稳。” 朝九歌盘腿打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断桥处,并无其他人出现,这荒郊野岭谁没事会走这荒僻水路,也不怕遇见悍匪, 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林间突然升起了大片的薄雾,水汽吸进肺里朝九歌都觉得嗓子痒痒的, 更别说一边体虚的顾韩了,直接被呛的坐起身来咳的天昏地暗,连一向苍白的脸上也多出了一抹淡淡绯红。 “咳咳咳咳咳什么玩意啊。”顾韩内心直呼wc,睡个觉还能把自己呛醒。 朝九歌看着咳的脸红脖子粗的顾韩只能小心的扶他靠在自己肩上,小心的替他顺着气:“皇叔,你身体如此不好,为何还要亲自驾马来此?简直糊涂。” 顾韩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没事:“小歌儿,断桥那边可有他人经过?” 朝九歌摇了摇头,在看去断桥也被薄雾隐住,看不见半分桥体,更别说站在桥上的人了。 “没呢皇叔。” 话音刚落一边温顺的马儿突然焦躁起来,蹄子不安的一下下踏着缰绳周围的嫩草马嘴时不时的哼唧几声, 顾韩还在疑惑,突然薄雾里闪过一团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二人面前,一只手打散薄雾掐住顾韩脖子。 速度快的让顾韩无从躲避,“主人小心!”业礼来不及阻止只能掏出佩剑架在行凶之人的脖子上, 朝九歌也掏出袖剑紧对着雾中那人的脑袋,仿佛他的手指再收紧一点锋利的铁剑就会贯穿他的脑壳。 顾韩内心os,他已经习惯了动不动被人掐脖子:“小草,你说为什么每当出现一个新角色,我都会被掐一只脖子呢?” 小草[宿主命中注定如此,还请宿主安心,起码也是主角团的一员呀,不是吗嘿嘿。] 这么一番闹腾众人看清了他的容貌,光滑的脑壳,雪白纺纱袈裟,掐住顾韩的手上还带着一串冰冷的佛珠,可不就是主角团一员的淮然和尚。 淮然在胸前竖起手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脱俗清冷感, 十分有礼貌的对着他们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诸位施主可否放下手里的刀剑, 小僧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家人,不会给诸位造成伤害的。” 朝九歌和业礼对视一眼,谁也没打算放手,此人武功高强要是放了顾韩肯定凶多吉少, 淮然看他们不放武器,捏在顾韩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贫僧说了,贫僧并无恶意,劳烦各位施主放下武器。” 顾韩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稀释殆尽,整个人被憋的两眼一白都快背过气去了。 “住手!”朝九歌说完慢慢扯下袖剑丢到了一边,业礼也收回剑在一边蓄势待发。 顾韩白了一眼嗯,说的很好,这个老和尚是对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误解吗?哎?不是这俩放下武器干嘛啊!别掐的是我好不好啊。 可业礼和朝九歌的眼神默契的朝顾韩表示,现在不放,您嘎的更快。 第16章 老秃驴! 朝九歌看着淮然似乎并无放人之意,又怕他会伤害顾韩,只能同他默默交涉着:“眼下 我们二人已经放下了武器,想必凭借和尚你的功夫,也用不着担心我们会伤着你了” 顾韩拍了拍淮然的手,示意他赶紧松手,随后一脸无奈地看着淮然:“咳咳咳我说大师,能不能先把手松开” 淮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松开了掐住顾韩的手,一只手微微蓄力拍向顾韩的背部朝着朝九歌方向推去, 顾韩头一回感受到何为内力他一个180个头的大男人直接被淮然当成气球一样拍在一边, 力气之大,顾韩差点直接越过朝九歌和业礼直接飞奔去了湖里,还好,他们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自己。 朝九歌担忧的望着顾韩:“皇叔你没事,要不要紧啊。” 业礼也再一次举起了剑:“意图谋杀王公贵族,你可知该当何罪!” 顾韩这边顺了半天气还是觉得心口堵的慌,眼看气氛又开始紧张只能强打着精神对业礼 道:“莫要对大师无礼。”随即欠身行礼:“在下管教无方,冒犯到大师了,还望大师别同他们一般计较。” 淮然闻言对着顾韩轻蔑一笑却还是走向前虚扶了顾韩一下:“王爷倒是看的通透,只是不知, 这条水路向来荒僻,在下观察王爷许久”淮然话锋一转:“王爷莫不是专门来等贫僧的。” 顾韩想张口寻个合适的理由,可是他现在整个人都被淮然的目光看了个透彻,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大师好眼力,小辈在此等候大师许久了。” 淮然没说话又转头看到了顾韩身边的朝九歌,突然怔了一下随后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儿倒是有趣”淮然眸间流出一丝凉意续道:“断头箭可杀不了人。” 朝九歌倒也不怕伸出手掌打开,手心里正安然的躺着一枝断剪,许是握的太过用力, 手心都捂的通红,印着红色的杆印:“杀不杀得了人,还得试试才知道不是吗。” 顾韩听完冷汗直冒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这小子知不知道现在的命握在谁手上?一天天净给我找麻烦, “哈哈哈哈,大师,那个大师舟车劳顿,不如去在下王府歇息歇息,吃吃茶点如何。”顾韩陪笑道。 “茶点!”淮然眼睛一亮,转头又恢复成得道高僧的模样,手持佛珠对着顾韩行礼:“那就多谢施主了。”话毕,顾韩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业礼想要去追,被顾韩拦下:“莫要滋生事端,此人的存在切宣张。” “是!” 顾韩又看了看朝九歌,嘴角努力扯开一丝笑意:“那个小歌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快些回府。” 朝九歌看着顾韩脖子上的红痕默默在心里给老秃驴记上一笔,一脸阴郁的扶着他:“是皇叔。” 回到府中,顾韩一下马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朝九歌被顾韩吓了一下,半跪在地上,看着顾韩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摸顾韩的额头烫的不行急忙叫业礼去请太医, 相比之下业礼倒是冷静,直接把顾韩打横抱起,脚尖轻点就朝着寝殿飞了过去。 朝九歌不会轻功只好飞奔过去,打开门就发现顾韩已经被安置上榻身上还盖着薄被,业礼却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找太医了。 走到床边看着顾韩,一时间有些无措,犹豫片刻伸出手轻轻地触碰顾韩白皙如玉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和孩童一般睡着了了,朝九歌换人打了盆水替他拧干了一条帕子放在他额头上, 看着顾韩在沉睡中依然皱着眉头嘴唇干裂一副病态的模样,朝九歌无力地坐在地上拉起他的手, 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痛的不行,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无助。 “施主既然回府为何不唤小僧我看看啊”门被推开,一抹光亮随着缝隙透了进来打在顾韩和朝九歌的脸上。 淮然早就自顾自的来到了王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躲在凉亭中吃着原本属于顾韩的茶点, 结果等了半天,糕点都吃完了差点就要揪着花园里的花瓣果腹了,就听见亭外侍人一阵骚动,悄咪咪的跟在人家后面才来到了寝殿, 一打开门就看见顾韩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一边的兔崽子还红了眼跟哭丧一样。 瞧见来的人是淮然,朝九歌就和炸了毛的的乳犬一样把顾韩护在身后,眼睛警惕的盯着他:“你来作甚,要是对我皇叔不敬唔。” 淮然平静地走向前去没等朝九歌说完就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坐在一边替顾韩把着脉:“你个乳臭未干, 没有一点拳脚功夫的的小毛孩,还想保护别人?贫僧要是想对他不利,千里之外就可取他首级。” 听完淮然所说,朝九歌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刚想开口反驳, 又看到淮然微微皱起的眉头,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拳头紧握在身侧。 是啊,他一个敌国质子,本来就无权无势,幸得顾韩相助才熬过了冬天, 眼下还中着蛊毒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又去保护自己的重要之人。 重要之人。朝九歌突然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褐色的眸子里有着异样的情绪, 他的目的是登上那个至尊之位,是为了权利!帝王就要冷血无情,七情六欲皆是这条路上的绊脚石! 第17章 帝王心,不可探 朝九歌再次看向顾韩的眼神里少了些无措,更多的是淡然和藏在眼底深处的一丝苦楚。 这边的淮然替顾韩搭过脉后,神情不悦的看着一边呆滞,思绪飞扬的朝九歌,开口命令道:“你们这的平时煎药的地方在哪?” 朝九歌回过神看着榻上之人依旧昏迷不醒焦急问道:“我皇叔怎么样了?” 淮然语气寡淡整理了一下衣袖对着朝九歌说道:“你家这王爷的身子是不是每天都这样孱弱, 走几步就喘,热天都要加一件披风,平日吃食也不多,但精神却没让人觉得不好?” 朝九歌点了点头回想起遇见顾韩一直到现在,他这个皇叔一直都是这样,总是想到哪儿搞到哪儿,要不是身体不允许,早就上天儿了。 朝九歌问道:“以往皇叔有皇帝御赐的张太医定时为他搭脉,最近忙东忙西的倒是一推再推了。” “张太医?”淮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施主管小僧这么多作甚还不跟上来?” “喂!你还没说我皇叔到底怎么了啊。”看着淮然远去的背影,朝九歌微微叹了口气,不放心的看了看昏睡的顾韩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业礼提溜着太医的后领将人整个提了起来站到了门口。 业礼看见淮然下意识放下抓着太医的手去摸手里的剑 “哎呦~老朽的骨头都要摔断了。”张太医痛苦的坐在地上扶着自己脆弱的腰板在一边痛苦哀嚎着。 业礼见状连忙上前接住太医,低声说了句抱歉就要带着太医进去为顾韩诊治, 不曾想被一边的淮然抬手拦住去路:“小僧已经为王爷把过脉,正打算和这位小施主去拿药, 不知道这位施主为何还要带一个来历不明来替王爷搭脉。” 朝九歌在后呵了一声嘟嘟囔囔:“到底谁才是来历不明啊。” 淮然笑着回头刀了朝九歌一眼,朝九歌吞咽了一下不禁想着为什么一个长得普度众生样貌的人,看起其他的人来却这么让人发麻呀。 业礼还没开口说话一边的张太医沉不住气破口骂道:“哪里来的狂妄小儿,区区一届小僧也敢侮辱太医院的医官。” 淮然现在只想去给床上那个病秧子抓药实在是不想同这老东西过多交缠,手上的佛珠越捏越紧,一股浓烈的杀意在淮然四周蔓延。 朝九歌见状连忙把张太医推向业礼声音提高了几分:“劳烦业兄带张太医进去,皇殿下刚歇下,二位切勿小声些。” 业礼点了点头,见张太医依旧像个市井小人一样堵着门口,一记冷眼扫得过去,张太医张了张嘴巴然后一脸不情愿的退到了一边。 朝九歌接着又拉着淮然往顾韩书房走去:“和尚这边走。” 待二人稍微走远了些淮然望向朝九歌的眼里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道:“你为何不叫他皇叔了?” 朝九歌用鼻子哼出几个字:“和尚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问我作甚?” 淮然负手,似乎是不在意朝九歌的冷言冷语,语气婉转 像是故意嘲讽朝九歌一样:“在贫僧看来,你和你所谓皇叔间关系还没如此要好。” 朝九歌心中腹诽这老秃驴的不知好歹,明知道他和顾韩这个便宜皇叔间皆是利益挂钩, 可自己明白是一回事,被旁人点破又是一回事。 朝九歌心中窝火,有些恼怒:“关你何事?你这和尚要不是皇叔再三叮嘱,我和业礼早就把你赶了出去。” 淮然淡淡一笑:“是啊是啊,小施主武功高强,小僧甘拜下风。” 争吵间他们来到了顾韩的书房,淮然也顾不得原主人的同意直接推门而入, 说是书房,屋内除了一张桌案剩下的都被满墙的药柜书架所占据, 朝九歌随后进门就闻见一屋子他最讨厌的中药味,捂住鼻子悄悄皱起了眉。 淮然拿起一张油纸,随意抽拉起大大小小的药盒,因为没有标药名, 有些长得相似的草药淮然还得拿着手捏一捏或者用鼻子闻一闻方能确定。 朝九歌被苦药味熏的头疼嫌弃地在空中挥了挥手,压下心中的厌恶,小声嘀咕道:\"真难闻。\" 淮然很快就抓完了药,听见朝九歌的嘀咕,走向前在他腿弯处用巧劲踢了一脚, 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着:“你这小儿,如此无礼,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阴阳五行, 还讲究天人合一,在用药方面更是精细,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宝物,良药才苦口。” 朝九歌脚步发软一个踉跄差点给人跪了下去,这老秃驴好端端的又捉弄我作甚, 朝九歌想开口反驳,一张嘴就被淮然塞了一片中药。 嘴尝到黄连的苦味,朝九歌瞬间就皱起了眉头,然后想将嘴里苦涩不堪的药材片吐出,被半臂距离的淮然捂住了嘴, 和尚笑的真切,语气却不容拒绝:“小僧瞧着公子面色发红,脾气暴躁, 想必是体内燥气淤积,黄连降火,还望公子多含一会了。” 感受到舌尖传来丝丝苦味,朝九歌死死地瞪着眼前一脸笑意的淮然,这秃驴和那个便宜皇叔倒是在某些方面颇为默契呢呵。 朝九歌一言不发的跟着他后面走着,每踏一步都恨不得把脚下的碎石地踩出一个坑来。 二人抓完药再次来到顾韩的寝宫,业礼在暗处一角守着,张太医给顾韩把完脉, 就随手叫人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就要服侍顾韩喝下。 “住手!”淮然走进殿中一把夺过张太医的药碗, 张太医不悦道:“你这和尚快把药还给我!要是耽误王爷病情,” 张太医手握拳在空中对着顾愿承乾宫位置虚拜了一下,接着说:“你几个脑袋够皇帝砍的?” 朝九歌虽然不理解淮然的做法,却也看不惯张太医狗仗人势的气势, 向前一步说道:“此话怎讲?皇帝陛下是意愿怕还不是我等下臣所能揣测的。 张太医眼看说不过,就直接上手想去夺过药碗, 奈何淮然有意寻他乐子,故意把碗举高,张太医身材矮小愣是够了半天:“你你还给我!还给我。” 朝九歌在一边瞧得甚是有趣,接过药碗说了句“偏不!” “放肆!”与他们不同,这声音听着就像蚊蝇一样,哪怕这个声音主人用了全身的气力也无法改变。 第18章 吃饱喝足,心满意足 顾韩弯曲着手臂,勉强支起半身 虚弱的趴在床上,如墨的长发顺着肩膀散在周围,衬的顾韩脸色更加苍白, 朝九歌见他醒来,一把将手里的药碗塞到淮然的手上,单膝跪在顾韩床边,握住他泛着凉意的手一脸担忧道:“皇叔,你怎醒了,可否好些?” 淮然看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眼前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抬头看向顾韩,眼底深处带着几分审视,却又隐藏得极好。 顾韩没好气的瞪了朝九歌一眼,余光看向后面的淮然和张太医,道:“你们在这如此喧闹,睡的再沉也该有些动静了不是?” 朝九歌有些委屈张了张口却被一边的张太医所打断, 张太医气愤的来回指着淮然和朝九歌,突然就跪在顾韩面前哭诉道:“王爷,下官并非有意打扰王爷歇息,只是还请王爷替下官做主啊!” 顾韩作势起身,朝九歌扶他半靠在自己的肩上,顾韩开口道:“是本王疏忽了, 任由这顽劣小儿冲撞了太医,在这给您赔个不是。”顾韩说完微微颔首,也算简单示意过了。 张太医看他也不想治他二人的罪责,也没在继续责难,毕竟对方是王爷,打狗也要看主人, 主人都无意追究,张太医也不好在说什么,就干脆顺着顾韩给的台阶就下了, “王爷好气量,下官失礼了。”张太医话锋一转,看着一边淮然手里的药接着道:“王爷, 这药可不能停,下官一把年纪了,若不是陛下亲自交代,下官也无意勉强王爷。” 淮然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这药他刚才趁这个张太医不注意的时侯闻了一下, 面上是补药,里面还加了点其他东西,顾韩这身子不好,多半就是因为长期服用这种药,导致毒素在身体累积,越积越多。 “不行”朝九歌和淮然难得有默契的同时出声, “嘿!你们二人是什么意思?怀疑下官医术?”张太医吹胡子瞪眼道。 顾韩看着他二人微微皱眉,他一个现代医学博士当然知道这药里有什么东西,只是 顾韩不再理睬朝九歌和淮然,对着暗处的业礼使了个眼色,业礼点头回应,手指轻轻一转将药碗拿了过来递给了顾韩, 顾韩看着碗里的药,心里即使有万分的不如意也只能一口闷了过去。 朝九歌轻抚着顾韩的背部喃喃道:“喝的这么急干嘛。” 顾韩当着张太医的面把碗倒扣过来,一字一顿的道:“劳烦张太医了。” 张太医看药碗见底,呼出了一口气行礼:“那下官告退,不打扰王爷歇息了。” 顾韩:“业礼,你去送送张太医。” “是” 见他们二人走远,淮然走到窗台前拿起上面开的不错的绿萝放到顾韩床边挑眉。 顾韩冷笑一声,接着哇的一下把刚才的药全部都吐了出来,又干呕了几下,才喘过了气,仰面躺在榻上。 朝九歌拿着手帕给顾韩顾韩擦拭着嘴角抱怨道:“那太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比这和尚看起来还刻薄,你如何敢喝他给的药。” 顾韩经过了一番折腾早就没了力气,淮然丢了那盆绿萝走了过来不屑的看着朝九歌:“王爷这个门客真是天真的让人觉得可爱。” 朝九歌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窜了上来,一把抓住淮然的衣领,将人拽到面前:“你!” “好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顾韩打断道,看着朝九歌的眼神里随意却不容置疑:“小歌儿,你记住了帝王心,不可探。”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顾愿散着长发,胸前明黄色的龙袍半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眼带笑意的看着埋在怀里同样衣衫不整的安祈, 安祈发丝凌乱,随意粘在他布满泪水和汗湿的额头上,露出来瓷白的肌肤上也遍布着青青紫紫看着极为暧昧的红痕,面色泛着红晕, 无力的趴在顾愿的怀里,两只手却死死抓住身上残缺不堪的衣料子,企图遮些什么,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情欲染透的布娃娃。 顾愿手指上缠着安祈一缕黑发细细把玩着,还时不时的放在唇边啄一下。 张太医跪在地上头低的死死,眼睛只敢看着自己身下的地砖,上位者旖旎的那一幕他是万万不敢窥探半分。 “你说我那好弟弟身边多了一个和尚?”顾愿玩味的声音轻轻荡在不大的屋子里,眼神就像被烟雾笼罩在森林深处的寒潭,冰冷又刺骨。 张太医说话声音都不利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是是的陛下,王爷身边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和尚。” “哦~那——我那好弟弟把药喝下了吗。” “喝喝下了,下官亲眼看见的”张太医有些激动,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顾愿听完似乎很满意,微微用力的牵起安祈攥的发红的手指怜惜的吻了一下,后者却因为顾愿这个举动整个人抖的更厉害了。 顾愿不知道脑子里搭错了什么神经,整个人愉悦的笑出了声,招手唤了张太医退下, 微凉的指腹搭着安祈的细弱的脖颈危险的摩挲起来。 顾愿掐着安祈的下颚强迫他直视自己,看着怀里人那张和自己弟弟相似的脸庞,眼睛慢慢爬上红色的血丝,变得可怖起来。 顾愿语气懒散带着一股寒意犹如恶魔在耳畔低语:“朕看来要亲自去看看我这个好弟弟了你说是不是啊~状 元 郎。” 安祈靠在他怀里偏头不答,眼神死寂沉沉的。 顾愿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续道:“朕还听闻,寒儿前些日子去了盛京城最大的极乐之地勾栏院, 状元郎不妨猜猜,他有没有见到那位和安祈你一样貌美的叶将军呢。” 提到叶文,安祈眼神中才起了一丝波澜,怯生生的开口道:“陛下说这话是何意,臣不明白。” 顾愿有意寻他开心说了一半就拿起地上的披风盖在安祈身上抱着他往内殿走去:“朕也不知。” 天色渐晚,虫鸣声此起彼伏的在草丛里吱呀乱叫着,风吹过路边的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明明是夏季,却叫人觉得如晚秋般悲凉。 朝九歌刚进院子就看到一脸阴沉地顾韩坐在主厅里,见他进来,顾韩也只是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一桌子的菜肴的残骸七零八落的散在桌子上,顾韩面前的碗筷干净如新,淮然也是,只不过淮然是直接上手,就这盘子把饭菜啃了底朝天。 “你这和尚,吃相如此粗俗?”朝九歌没忍住说了一句,又乖巧的走到顾韩身边坐下。 顾韩饿的不行,拿起筷子,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桌子一角看见了一碟被淮然忽视的醉肉, 伸手就要去夹,却被淮然眼疾手快的拿走了,淮然嘴里塞满了菜含糊道:“唔唔,多谢王爷款待。” 顾韩嘴角抽搐啪的一下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不断的在脑子里提醒自己,这个人有药, 这都是为了回家,区区一顿饭,不能动怒,不能动怒,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顾韩猛的站起对着淮然道:“呔你这和尚!如此不知礼数,还说什么得道高僧,怕不是虚报家门到我这骗吃骗喝?” 朝九歌被顾韩这一嗓子吼的吓了一跳,怕他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只好拉着他的袖子温声哄道:“皇叔莫气,我们不与这妖僧计较,一会儿我去给你开个小灶。” 淮然手上动作不停看着一边焉坏的朝九歌咽了嘴里的食物,又拿起一边的酒杯给自己灌了口烈酒 道:“你这兔崽子,说话客气些,这还轮不到你来和贫僧说话。” 第19章 佛珠? 顾韩看着满脸通红,嘴角油腻的淮然,努力抑制住想要把人拎出去打一顿的冲动, 心里嘟囔着这和尚还教育起自家小歌儿了?兔崽子也是他能叫的? 护犊子的顾韩把朝九歌护在身后,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大师可吃好了?”淮然张口想说没有, 顾韩却在他前面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给本王把吃食撤了。” 屋外侍人听见顾韩的声音进门行了个礼,迅速且有序的打扫好了战场,然后退了出去, 木制桌面被他们擦的锃亮,东西整齐的摆放好,甚至还抽空给顾韩换了杯茶,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狼藉。 顾韩满意的点了点头,默默的在心里给了给了他们一个五星好评,在淮然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些委屈 的目光中从容坐下:“大师既然已经用好了餐,不如我们来商量商量一下正紧事如何。” 朝九歌听见他们有要事要谈,懂事的对着顾韩说到:“我瞧皇叔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我先出去给皇叔做些吃食,您和这位师傅先聊着。”说罢就转头要走,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了。 “你莫出去,坐着一起听。” 朝九歌低头看去,顾韩出身高门,生的精细,生活作风亦是如此,手指修长,指尖圆润指腹也是软软的, 虽然平时也有类似地触碰,可最近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看见顾韩,胸前的这颗心脏就和被猫爪子挠了似的痒痒的,狂跳不止。 朝九歌感受着顾韩手里温度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点头坐到了顾韩身边。 难道是这便宜皇叔给自己下了药吗?为什么呢,朝九歌把手放在胸口,妄想无视心脏的跳动。 淮然骗了撇嘴,拿着手巾擦干净嘴角,整理好了衣袖,又恢复成得道高僧的模样,眼神来回在面前气氛诡异的二人转动着。 “不知王爷何事?” 顾韩看着眼前恭敬有礼,面容清秀俊逸的小和尚,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寒意,像极了冬天里待在屋檐下酣睡的黑熊。 顾韩莞尔一笑,不急不慢的说道:“今日多亏了大师相助,吃了大师您给的药顿时就觉耳清目明连带着呼气儿都顺畅不少。” 淮然礼貌回到:“贫僧还要多谢王爷款待,舟车劳顿还是王爷给了贫僧一个歇脚之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王爷日后要是有什么好酒好菜的贫僧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顾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等的就是这句话,这老秃驴还真是如原着所说的那样是个酒鬼吃货,还好本王早就准备! 顾韩单手衬着下巴,另一只手揪起一缕发丝在手里环绕把玩,懒洋洋的对着身边的朝九歌道:“小歌儿把桌下的那一坛酒给本王拿上来。” 朝九歌面上端坐在一边,目光却不自觉的朝着顾韩看去,猝不及防的被顾韩唤了一声倒是心虚的低下头 钻到桌子下摸出一坛酒拿了上去,也没空去思考这餐桌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坛酒。 “皇叔。” 淮然看着眼前的酒坛,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掀开酒塞兴奋的问道:“王爷这是从哪来的佳酿,为何不在刚才吃食的时侯拿出来!” 顾韩拿着酒坛的手轻巧一转,避了过去:“唉唉唉,急什么啊大师,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老秃驴手真快啊,还好我躲得及时。 淮然看着酒坛咽了咽唾沫,望向顾韩:“说施主有什么事,小僧一定拼尽全力去完成。” 顾韩将酒坛放在桌上,用手指弹了一下酒坛的封口,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朝九歌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拿出一杯玉盏递给顾韩。 虽然酒坛只露了一个小口,但是甜腻浓郁的酒香随着风飘散出来,霎时,整间屋子里都是美酒的芳香, “唔,好香啊,皇叔我还从未闻见过这样的酒香。”朝九歌对着空气轻嗅了一下感叹道。 淮然已经沉醉在其中飘飘然了,眼巴巴的看着顾韩:“王爷,王爷,你从哪弄来的这美酒? 味甜不腻,带着丝丝果香,没有烈酒的浓郁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顾韩轻笑一声,动作很慢,深怕淮然看不清楚似的,斜着酒坛拿着玉盏,红色透亮的液体顺着坛口 慢慢落到青色玉盏中,好似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点缀在嫰叶之中,散发出诱人清香。 顾韩端起盏来故意递给淮然然后在对方伸手去接的时侯转了一圈,随即递给了一边的朝九歌,玩了一招欲擒故纵,神情得意道:“来小歌儿尝尝?” 朝九歌闻言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酒杯,淡笑道:\"谢皇叔。\" 淮然撇了撇嘴,郑重其事的对着朝九歌说道:“黄鬓小儿如何能喝,不如让贫僧代过。” 淮然伸手去够却被顾韩一把按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本王说了,大师莫急,与孩童抢什么?” 朝九歌拿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醇香浓厚,带着一点点辛辣刺激,回味甘甜,看着顾韩, 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忍不住赞叹道:“皇叔,这酒我从未见过,不像我那家乡烈酒,很好喝。” 顾韩闻言倒是没想到:“草草,看见没,我第一次酿酒哎,还成功了哎,主角还喜欢哎!” 空间里泥诺莎累也抬头耸了耸鼻子在空中左闻闻右闻闻,然后隔着屏幕对着顾韩露出了一个不太聪明的微笑:[嗯甜甜的好像小葡萄干的味道嘿嘿,喜欢!] 顾韩听见,身后的尾巴都要翘飞天了:“那是!你顾爷爷我啊,无所不能。” 顾韩见朝九歌的盏里还有大半,便接过剩下半盏道:“好喝就好,虽然度数不高,小孩也不能多喝,乖。” “好”朝九歌低着脑袋小声应着。 一边的淮然简直都要馋死了,看着坛子忍了半天,若不是顾及高僧的形象, 哈喇子估计都快垂涎三尺了,只能对着顾韩无奈道:“小僧我也不白吃施主你的酒,说罢到底要什么。” 顾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在钓下去,估计这厮就要直接翻脸了, 顾韩清了清嗓子微微抿了一口盏中红酒遂道:“本王要的东西也没那么贵重。” 淮然直觉的不好,下一刻顾韩抬身后看着淮然手里的那一串佛珠语气有些强硬:“本王要大师您手里的那一串佛珠。” 第20章 小和尚乖乖,把佛珠拿来 淮然下意识的去捂住那一串珠子陪笑道:“区区一串珠子,施主何苦专门为了它从而放弃让小僧为你办一件事儿这么好的机会?” 这老秃驴,说着不在乎,他倒是把手拿开呀,捂的这么紧? 顾韩放下酒盏说道:“大师此言差矣,这佛珠颗颗圆润饱满,想必大师平日常带在身上, 既是受了佛光照佛,想必给了本王,也算是保个平安,求个安慰。” “这”淮然接着说却被顾韩打断,顾韩拉着朝九歌的手,把他袖口微微向上翻了一下,露出了一条顺着手腕脉络向上延伸的一条经脉, 朝九歌有些惊讶,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冰冷触感,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木然地抬头看向顾韩:“皇皇叔。” 顾韩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莫怕。 淮然瞳孔骤然一缩,似乎是早已料到,面色并无太多波澜:“王爷这是何意?” 顾韩也不想和他扯皮子了,这和尚能一眼看的了他这体内的毒,自然也能对这朝九歌身上的蛊毒 知晓一二,直接挑明了说:“大师看看这是何毒?可有解法。” 少年皮肤透白,经脉颜色又深不用费力去看就能瞧得一清二楚,一路延伸向上,看样子大有直指天灵盖的势头。 片刻后淮然笑了一下:“王爷高看小僧了,小僧只在一本古书上瞧见过,只知道这是西域的一种噬尸蛊的一种, 大概的作用不过是在患者体内种下雄虫,在没接触到雌虫的时候,雄虫会在寄宿者的体内沉睡, 从而会分泌一种物质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产生极大的抗药性,以及提高身体素质, 但从这筋脉上来看,雄虫怕是在这小施主的体内待了许久,近期有些要苏醒的架势。” 顾韩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朝九歌,怪不得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他配置的药明明是符合症状,哪怕只是简单的压制都是好的,刚开始顾韩还能看见点药效, 到后来即使加大份量,药效也是微乎其微,再者?哪来的雌虫。 [宿主大大,按这个和尚的说法,我们的男主岂不是要嘎了了了了了!] 顾韩冷笑面对突然钻出来的小草默默在空间隔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盼点好的谢谢,老子还指望他回家呢,别乌鸦嘴。” 朝九歌悄悄伸手拉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没事的皇叔,我不怕的。” 淮然看见这一幕突然嘴欠起来,故意在一旁提高音量:“可不是吗,也就是蛊毒每月发作时 全身就像躺在冰块里一样,也就是被体内的虫子腐蚀内脏最后变成一副人皮而已。” 淮然龇牙咧嘴的,光秃秃的脑袋里还期待着顾韩和他的小兔崽子为他献上美酒佳肴, 求自己高抬贵手救他一命的样子,也许自己到时候真的能看在美酒的份上高抬贵手给他一颗解灵丹。 “哈哈哈哈”淮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在顾韩和朝九歌看傻子的眼神中突然安静下来。 “可有法子治疗?”顾韩补充道:“能根治最好,根治不好,可有法子延缓这一病状。” 淮然果断拒绝:“不行,贫僧力不从心。” “当真?” “当真!” 朝九歌听见这一回答看向顾韩,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的皇叔,我我能扛过去的。” [哟,宿主,这秃驴不给你面子啊。] 顾韩冷笑:“老子要他给?” 淮然自顾自的拿起一边的碗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你们啊,看开点,贫僧我活了这么多年, 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啊?人生固有一死,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顾韩看过小说,原着里这和尚为了找到天玑阁失踪的小少主,手上的血可一点不比他们少,不过这庆安国确实需要整体改革, 这般下去还没等顾韩回家,这庞大的国家估计就要没了。 淮然弯着眼睛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接着道:“小僧和王爷不同,王爷你出身富贵, 吃穿用度向来都是紧您来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瞧瞧这小僧手上琉璃碗,对您来说平平无常, 对平民百姓来说,从采石雕刻到烧纸成型,到您手里的这只盏,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也无从得知。” 顾韩轻哼一声,似是有些不屑,这都是原主和他哥哥干的荒唐事与他何干, 自他穿书到现在,早就停了一切没有必要的奢靡之物,就是那拍下叶文的千百金锭亦是他悄悄变卖的产物, 倒是这和尚,怕不是酒喝多了口无遮拦,若是放在以前的顾寒身上,早就头身分离了。 顾韩不耐酒,只是稍微喝了一点儿眼下脸颊上红了一片,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些醉意, 朝九歌看着顾韩喉咙一紧,注意力集中在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再不敢看他半分,脸也发烫。 顾韩:“本王不与你废话了”随后神秘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跟宝贝一样递到淮然面前露出一抹 势在必得的笑容:“看看,看完再接着说,本王相信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淮然不明所以地接过,然后利落的打开信件:“这封信,这是?!” 淮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顾韩看着没忍住趴在朝九歌的肩上笑着:“如何?可还愿意?” 淮然收起信件,态度与之前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然没了刚才的气焰, 沉声道:“若是王爷能够助小僧达成所愿”淮然摘下手里的珠子恭敬的递到顾韩面前:“别说是区区一小串珠子了,便是要小僧的命,小僧都随时奉上!” 顾韩笑着接过珠子,放入怀中:“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淮然大师了!”随后摇晃地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淮然面露不快却还是恭敬行礼走了出去。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小歌儿,你瞧见那老和尚了没,那脸哈哈哈哈和变脸谱似的。” 朝九歌也附和着掺着顾韩笑了两下,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淮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坛,恶狠狠的盯着顾韩猛灌了一口酒道:“贫僧可不会变脸。”说罢就轻点地砖翻身没了踪影。 朝九歌看着这和尚轻飘飘的身影,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这等轻功幸好他没有恶意, 不然---朝九歌扭头朝着顾韩刚想问问那信的内容是什么,就见后者腿脚一软,晕在了自己怀中。 第21章 醉意朦胧 顾韩恍惚间,隐约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奈何醉意朦胧,挣扎了一会儿 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手指还紧紧护着胸口处的那串佛珠。 “皇叔,皇叔”朝九歌有些无措的叫着,业礼夺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压在顾韩的动脉下确认无碍后对着朝九歌说道:“主子,没事,送他回房。” 业礼说完就要伸手去接却被朝九歌抬手拦下:“夜深了,业大哥回去休息,我一人照顾皇叔就好。” 说罢朝九歌一把将顾韩打横抱起,向业礼点头示意后大跨步迈出门去。 业礼没去阻止,反而极为主动的给朝九歌侧身让出了一条路,幽深的眼睛在暗处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时分不清神色, 之后的业礼迅速检查了一下王府内部的机关以及巡逻卫士,最后得出一条“今夜无事,可出府”的结论, 难得开心的拍了拍手里的灰尘,步伐轻快的翻身到屋檐之上朝着锦绣纺去了。 顾韩虽然178,但四舍五入180的大高个,但是因为原主身体原因导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身子上就没几两肉, 朝九歌把人抱在怀里还觉得顾韩身上的骨头有些硌手,朝九歌走在鹅卵石路上的时候放慢了脚步,深怕一个不留神摔了顾韩, 月色朦胧,隔着云层和树叶交替的照在地面上泛起的点点月光就像湖面上的凌凌波光, 看着眼前躺在自己怀中的顾韩,朝九歌面上晕红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长长地睫毛微颤, 随即环住顾韩的腰身不禁又搂紧了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九歌的心里生根发芽,大有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架势。 今夜的风声与往常不同,穿过这片竹林小路的时候还带着些少年的心跳声。 回到顾韩的寝殿,朝九歌小心的将人放在榻上,贴心的替他脱掉了鞋袜, 见他外衣不知何时沾了些酒液,在一边纠结了半天才伸出手想替他脱了去, 顾韩一粘床就黏的不行,刚刚还乖巧的人儿顿时就如三岁孩童般胡闹,捂着衣领嘟嘟囔囔 道:“你别随便碰我”随后带着醉意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朝九歌:“你是谁!是不是想抢我的珠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样子就像害怕其他小儿稀罕他手里的玩意儿似的,宝贝的紧。 朝九歌站在一边悻悻地收回手耐心哄着:“不抢~不抢~,皇叔你醉了, 衣服也沾了污渍,我帮您脱了,晚上您也好休息,嗯?” 这一声皇叔叫的,似乎让顾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迷糊着眼看清面前的人是自己金大腿后屁颠屁颠的 扒拉着人家凑了上去,跟献宝贝似的拿出怀里的佛珠:“小歌儿,小歌儿,瞧瞧这是什么嘻嘻。” 看着顾韩手里的珠子,朝九歌微微皱眉,心想这不是那老和尚临走前送给他护身用的吗,一串普通的佛珠藏的这样宝贝?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酸溜溜地醋味,一屁股坐在床边,极为霸道的圈住他的腰身,把顾韩拉进怀里,顿时二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 双方的几乎是鼻尖相贴,朝九歌能清楚的看见顾韩长如羽翼的睫毛因为紧张轻轻颤抖着, 也能清晰的感受的顾韩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他呼吸沉沉,浓如墨色的眼底翻涌的情绪就像冬日里取暖的人点燃的火焰疯狂的燃烧着, 炽热却又小心翼翼,深怕这一抹温度会灼伤了面前点燃它的取暖之人。 顾韩被他搂的太紧有些不太舒服,嘟起嘴就要给他推开:“放开我” 朝九歌按住顾韩作乱的手,看着怀里人发旋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快要和顾韩比肩同高了, 朝九歌无意识的捏了捏顾韩的手,同自己的手一对比才觉得往日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似乎也没有那样大, 软软的,一点薄茧都没有,比起自己粗糙带着疤痕的手,顾韩的手更像是一块精心雕琢的羊脂玉,圆润又温暖, 朝九歌揉了揉眉心,低声在顾韩耳边说了一句:“皇叔别闹了好吗,我替您更衣,早些休息?” 许是哪位天上散仙瞧见了人间这样一幕,原本安静的夜突然刮起一阵凉风,吱呀一声吹开了殿中的木窗,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靠鬼啊!”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顾韩一个激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头扎在了面前人的怀里,手指紧紧抓住朝九歌的衣袖鬼叫着:“哇哇哇,有鬼啊!” 顾韩这般突如其来的主动打散了朝九歌脑子里一些旖旎的想法,看着怀里人, 朝九歌既是高兴又是无奈的,只能耐着性子拍着顾韩的肩膀轻声哄到:“皇叔莫怕,这世间鬼怪可不上人心来的险恶。” 此言一出,朝九歌的眼神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戾色,可不是嘛,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人命如草芥,一个活生生的孩童有的时侯还抵不上一个权贵的宠物。 鬼怪还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而长着血肉的人,有些就是纯粹的骨子里透出的坏,没权没势的就随意虐待路边的阿猫阿狗, 而位高权重者,可不都是什么简单的心善之人,高兴时杀个人,不开心了也杀个人, 这心思可比鬼怪要难猜的多,手段也不及那些话本里的鬼怪十分之一的残忍。 顾韩闻言,松开了紧握在朝九歌衣袖上手,伸出双手抓住朝九歌的衣领,小心翼翼地凑近他,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酒气扑鼻而来,朝九歌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忍不住在心里期待着,那个他肖想已久的带着凉意和酒气的吻。 顾韩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了一声然后紧贴着朝九歌的额头,哄小孩一样慢悠悠的说道:“小歌儿,小歌儿乖乖,我在不怕,别怕” 说完朝九歌就听见对方均匀的喘气声,睡着了啊这是, 朝九歌缓缓睁开眼,看着睡着安稳的顾韩嘴角微微上扬,把顾韩轻横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安静的趴在床边看着他, 眼神描摹着顾韩的眉眼,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最强烈的感情,双手撑在顾韩的两侧,慢慢的低下了头。 “小歌儿”顾韩喃喃了一句,说完还嘿嘿的笑了两下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朝九歌望着顾韩在黑夜中泛着淡粉色的唇角,自嘲了一下,随后珍重的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阿娘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放在心尖上尊他爱他,爱要小心翼翼,也要光明磊落, 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克制不住,那么这不是爱,那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晚安,皇叔,今夜好梦。 第22章 酒醒 第二日一早,顾韩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脑袋瓜子痛的不行,就像什么东西一直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的,晕的要紧。 果然,喝酒什么的对于他这样一个小年轻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顾韩坐在床边懵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下了床榻,然后掀开床幔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什么。 “小歌儿?” 朝九歌今日穿的依旧和往常一样素雅,淡青色的外衣随意垂在少年人的脚下,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玉带, 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如瀑般倾泻而下,清晨的柔光打在少年人的脸上,衬的他格外明艳。 这边听到动静的朝九歌放下了手里的话本,端着一碗解酒汤走到顾韩面前笑道:“皇叔这样早就醒了,不多睡会?” 顾韩伸手接过解酒汤,一脸茫然地看着一边笑的灿烂的朝九歌,总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喂,草草,我昨天喝醉了干啥坏事了?这男主角看我怎么笑的这么渗人啊。” 泥诺莎累僵硬的撇过脑袋,心虚避开了顾韩的视线:[宿主,你酒品好,醉了就直接睡了,什么也没干,我发四!] 小草其实说的也没错,顾韩确实也没干啥坏事,毕竟-----坏事都是男主干的呀。 顾韩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着朝九歌的脸,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 “遭了!” 朝九歌以为顾韩想起来了什么,内心慌得一批,面色还故作镇定:“怎么了皇叔。” 顾韩把碗往他怀里一丢,一个箭步跨到床头翻着着什么。 朝九歌见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疑惑,把碗放在桌上走近,开口道:“皇叔在找什么?不如我帮你。” 顾韩没回头:“不用不用,我记得昨天晚上应该就在这啊。” “嘿,找到了!”片刻后,顾韩在床头一角翻到了淮然给的手链,拉着身后的朝九歌坐在了椅子上。 朝九歌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一个破珠子皇叔你干嘛这么重视。” 顾韩啧了一声,手里拿着珠子在手里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缺口:“你懂什么?你这小命可就看这一串小珠子了。” 朝九歌哦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看着顾韩摆弄着手链,毕竟再怎么不喜欢那和尚,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是要注意的,别到时候还没抱得美人归,自己就先丢了小命, “啪”随着一声轻脆的声音响起,刚才还是一颗完整的檀木珠子瞬间裂成了两半,一颗黑色的药丸滚落到桌面上。 “皇叔这是什么!”朝九歌有些惊讶,原来这珠子里是空心的啊,里面还藏着药丸。 顾韩拿起那颗药丸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确定了如原着里所说的解灵丹是一个味道的才放下心来递到了朝九歌的面前道:“吃。” 如果是放在以前,朝九歌铁定要对顾韩冷嘲热讽一番,然后不情不愿的吃下去,但现在, 今时不同往日,朝九歌看着顾韩的眼神里充满了粉色泡泡,这不,刚准备接过,突然就撒起娇来, 搂着顾韩的肩膀靠在他胸前蹭着:“皇叔喂我嘛,好吗。” 。。。。。。。。顾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臭小子,不光瞪着眼睛,顺带连鼻孔都不自觉地张开,这兔崽子,被人夺舍了? “不要!自己吃。”顾韩面无表情的拒绝了这个无聊的要求。 朝九歌毛茸茸的脑袋搭在顾韩的脖颈处,故意压着嗓子在顾韩耳畔轻声道:“真的不可以吗,皇叔~”最后的叔字还十分不要脸的颤了一下。 顾韩被他这样一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朵红的不行,只能无奈败下阵来,认命道:“得得得,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了呗,混球。” 说完就公事公办的把药丸塞到了朝九歌的嘴里,然后拿起水杯给他灌了下去,整个过程流畅又干脆, 后者直接被呛的脸都红了一片“咳咳咳咳咳”朝九歌扶着桌子弯腰咳个不停,眼神瞥见桌角的话本自我怀疑着, 不是,这怎么和话本里写的不一样呢?难道不是气氛暧昧,喂药的时候舌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指腹吗,什么烂话本,骗人! 顾韩一脸无辜的看着朝九歌,然后良心发现了按着他咳嗽的规律拍了拍朝九歌的后背:“都说了自己喝,你不干,活该。” 朝九歌咳的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角通红的抬起头看着顾韩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想直接给他按在 墙上亲他个七荤八素的叫他也尝尝这喘不过来气的滋味, 不过目前就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朝九歌可不打算在自己大业未成的时侯就挑明这层窗户纸, 那样只会得不偿失,所以他只能暗自磨着牙,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 顾韩可不知道朝九歌心里的小九九,见药喂完了自顾自的掀开朝九歌的袖子替他把着脉, 手指还不安分的在少年的手腕处摩挲了一下,嘿嘿嘿,草草,手感不错呐。 小草通过眼前的屏幕看见这一幕,只剩下一个表情:[地铁 老人 jpg] 顾韩老气横秋说着,甚至还用手虚抓了一下原本就不存在的胡子:“嗯,脉象比之前稳了许多, 小歌儿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心口处的一抹郁气散了不少,脑袋也清明了些许?” 朝九歌听完,认真感受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确实如顾韩所说,他的脑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明通透,就连胸中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顾韩见他点头,也慢慢松了口气,转头瞧见屋外天光大亮拍了拍朝九歌的背道:“随我出去走走?” 听见顾韩这么说,朝九歌欣然点头,随即跟在他身后出了屋门。 二人并肩走在王府花园里,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些水汽, 朝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吐出,难得觉得清晨里的空气是如此清新好闻, 第23章 绿油油~ 顾韩扭头看向朝九歌,只见他正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这清晨的宁静,嘴角微微上扬, 轻轻吐出一句:“喜欢?以前拉你出来不都是半死不活的的模样吗。” 朝九歌听见顾韩这么说,睁开双眼,也不恼,只是笑着开口:“以往每日都在为这体内蛊毒发愁, 每每都只会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那个失去理智的怪物,如何能沉下心来感受这世间万物呢。” 身上的蛊毒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沉睡在他的身体里,随着血液遍布全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让这污血隐隐有沸腾苏醒之势, 从前,他亦不在乎,灰暗的时光中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一定的理智,还有活下去的欲望,所以他不怕,只是现在----朝九歌偷偷看向顾韩, 那颗早就冰冷麻木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他不希望自己珍视之人有朝一日因他而伤,他想要活下去,健健康康的活下去陪在他身边一辈子才好。 察觉到目光,顾韩转过头与朝九歌四目相对然后垂下眸子浅笑道:“说的不错,以前我读研究生的时侯, 就喜欢拖着各种论文作业忙着去研究天上的星宿,就想着有一天能亲眼看见一次流星划过天空的一瞬, 直到有一次,我终于等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南极座v36流星雨,巧了不是, 有一个讲座需要我带着论文去交流探讨,然后我就只能在流星雨下补着我可怜的论文作业, 结果啊论文是卡点完成的,流星雨也是草草看过的。” 顾韩可惜的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喃喃道:“人只有在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的时侯 才会觉得美好,肖想太多,最后也只能是遗憾结束。” 朝九歌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他知道顾韩所表达的大致意思,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理解他口中的论文, 流星雨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这个皇叔总是能凭空冒出很多他从未见过和听见过的词汇。 朝九歌出言问道:“皇叔你为什么老说些我听懂的词汇呢。” 顾韩愣了一下神,揉了揉朝九歌的脑袋,得意笑道:“你听不懂?也是,毕竟不是谁都像你皇叔一样博学多识的哈哈哈哈。” 朝九歌见他这副模样,也懂事的顺着顾韩的话称赞着:“是是是,你可是无所不能的皇叔啊,以后还望皇叔多多关照在下了。” 顾韩听着朝九歌的奉承,心中虽有些自得,但面上还是要维持住自己这张冷漠严肃的脸:“自然自然,嘶,不过今天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朝九歌问道 顾韩支着下巴环顾了一下四周,随机拍手叫道:“业礼这小子哪去了?” 话毕,顾韩头上的树杈子就摇晃了一下,抬头望去业礼带着一众乱叶直直的摔了下来, 好在业礼身手了得迅速调整平衡,单膝跪在了顾韩面前,闷声道:“主子” 顾韩脑门上沾着许多片绿叶,嘴角抽搐,朝九歌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替顾韩整理发丝。 顾韩走近想扶起业礼,毕竟刚才那是实打实的摔了一下,然后就眼尖的瞧见业礼的衣领下有着淡淡的不太像是树枝刮伤的痕迹。 目光向上看去,业礼的眼睛里布细密的红血丝,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身上隐隐的散发着一种顾韩觉得很熟悉的香气。 这小子,该不会晚上没好好睡觉,直接去勾栏院寻欢了?顾韩摇了摇头,不对啊, 这小子上次和顾韩他们一起去的时候,直接跳到了屋顶上,搞的那些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业礼被顾韩盯的,整个人肌肉紧绷,冷汗顺着脖颈流进领口深处, 主子应该没发现什么。 顾韩想在凑近一点闻闻,下一刻就被朝九歌提着领子拉了起来。 “皇叔,你在干什么?叶大哥跪了很久了。”朝九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韩,那眼神就像是主人下班回家, 看见了一只猫咪没忍住摸了一下,然后带着其他气味又想来摸自家的毛茸茸一样。 顾韩看着朝九歌幽怨的眸子没由来的觉得心虚,悄悄后退一步陪笑道:“小歌儿说的有理,那个业礼你起来,回去收拾收拾,来我殿里,有事。” 业礼如释重负,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了个行礼,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业礼一走,顾韩突然指着朝九歌背后天空故作惊讶的唤了一声:“有飞机!” 朝九歌狐疑的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道:“没有啊,皇叔飞机是什么。”转头就看见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顾韩顿时没了人影。 朝九歌冷笑了一声,手指捏碎了握在手掌里的树叶,望着顾韩离去的方向目光一沉, 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皇叔,你给我,站住!” 朝九歌抬脚就往前追,突然不小心踩着了一个什么软绵绵的物件儿,弯腰捡起才发现是一个荷包:“荷包? 不对啊,这荷包不是皇叔上次放在柜子的吗,平时没见他戴过,今日怎会” 朝九歌眼底一片薄凉,顿时感觉到头上系着的发带变的绿油油的,舌尖扫过自己的上颚,将荷包紧握手里一步步朝着殿中走去。 此时的顾韩瘫坐在椅子上拿着闭目思考着皇帝交给自己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小兔崽子的存亡问题,总算少了一件糟心事。 “草草,你说到底是谁能越过皇家专享的羽林卫去刺杀一个皇帝啊。” 咔嚓咔嚓,泥诺莎累嚼着薯片思考着:[宿主你自己不去找线索问我一个单纯的草泥马干什么。] 撕拉一声小草又拆了一包薯片,看着高清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张日本小孩小脸, 泥诺莎累的脸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边眼镜,胸前的卷毛上还别着一只蝴蝶领结,操这一口蹩脚的日语对着顾韩 说道:“新子唧哇一字默一岛字,真相就是,熟,人,作,案。” 顾韩眯着眼睛一脸无语的看着,打扮一身非主流的日本青啊呸日本草泥马,和善的笑了笑:“是吗,你好棒棒哦~” 一筹莫展之际顾韩就看见屋门被一股蛮力推到两边发出了“砰”的一声,然后就看见朝九歌沉着脸冷的吓人, 靠,我又哪里招惹他了。 草草:[不叽道,不叽道] 朝九歌走到顾韩面前,不等他开口询问便直接开口询问道:“皇叔走的太急,这是把荷包落下了。” 顾韩没在意,只当他是不小心捡了别人的东西,疑惑道:“什么荷包?你在哪儿捡到的,可别污蔑我,我从来不带这个东西。” 第24章 怪异的小荷包 听见顾韩这么说,朝九歌冷笑一声,紧接着拿起荷包在顾韩眼前晃了晃,声音冰冷:“皇叔要不要再仔细瞧瞧?我似乎以前去看见皇叔拿着过。” 顾韩眼睛看着朝九歌手里的晃动的荷包,一时间被晃的头晕,隐约觉得这荷包花纹样式有些熟悉, 于是伸手对着朝九歌道:“你别晃了,我看不清了都,拿来拿来,叫我仔细瞧瞧。” 朝九歌冷冷的哦了一声,直接把荷包丢到了顾韩怀里, 还好顾韩眼疾手快接住了荷包,没好气的端起长辈的架子来教训一边不服气 的小崽子:“嘿,你这小子,一点都不礼貌,下次给人东西要用递的明白没?” 朝九歌撇了撇嘴,将头扭到一边也没在理他。 顾韩看着手里的荷包越看越觉得奇怪,绣工工整,算不上精细,布料和用线却也是上等好物, 大概是锦绣纺的手笔,可是---这样的绣工与此等面料结合在一起总是有些违和的, 再者,这花纹样式似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啊---到底在哪里看见过呢。 顾韩皱着眉,无意识的咬着手指尖仔细回想着,朝九歌见他望着荷包出了神,以为顾韩是在睹物思人, 顿时醋的不行,伸手就把顾韩手里的荷包夺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这是又在想哪位佳人了?魂都飞没边了。” 顾韩听见朝九歌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看着朝九歌醋意十足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抚道:“小歌儿乖,皇叔只对小歌儿一个人好,虽然我是你名义上的皇叔但毕竟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亲弟弟一样” 亲弟弟!对了,上次去皇宫那狗皇帝给的荷包好像和这个荷包差不多。 顾韩激动的拍了一下桌面,来到梳妆台前就开始翻翻找找,不一会就在一个饰品盒子里找到了一个相似的荷包。 “小歌儿,小歌儿,快把荷包拿来,我有头绪了,要长脑子了。” 顾韩心情激动着,见朝九歌闹着脾气不为所动干脆直接上手拿了过来,他将两个荷包放在一起一对比, 不难发现无论是结束图案时喜欢多绞一针的结尾,还是配色或者是绣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个绣法顾韩还在叶文身上的衣衫看见过, 问题是这个荷包从哪里来的,绣这个荷包的人又是谁呢?为什么皇帝叶文还有王府里发现的这个,都有这个绣工的痕迹呢。 朝九歌好奇的凑了过来也有模有样的看着桌上的荷包,偏过头看着顾韩问道:“这两个荷包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啧啧啧”顾韩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荷包说:“你这个荷包哪里来的。” 朝九歌脸色微变,有些不悦但还是实话实说“花园里捡的怎么了?” 顾韩嗒了一下嘴:“那就奇怪了,这个荷包的工艺,若是放在市集上可没人会去买,怎么可能人手一个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顾韩的思绪,来的人是业礼,这小子刚被顾韩要求去洗漱了一下,现在换了身衣服重新梳理了发髻看上去倒是精神多了。 顾韩随意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荷包的抽绳对着业礼说道:“来的正好,我问一下这荷包你的?” 朝九歌诧异的目光在顾韩和业礼身上徘徊着,什么?情敌竟在我身边。 业礼抬头看了看,手下意识的去摸了一下腰间,发现空空如也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朝着顾韩拱手道:“回王爷,是属下的,属下一时不察才弄丢了。” 顾韩的嘴唇喔成一个夸张的圆形,贱兮兮哦了一声:“是吗,不过这荷包你从哪儿来的?” 业礼答到:“是锦绣纺里的兰戏先生给的。” 朝九歌闲着无事,悄咪咪的走到顾韩背后,抓着顾韩的头发在手里绕啊绕的,不一会编出了几缕秀气的麻花辫, 不过此时顾韩的注意力可没有在身后捣蛋的朝九歌身上:“切,我就说吗,这荷包一股狗粮味。” 草草:[你羡慕了?不过宿主你这脑袋是不是不好。] 顾韩坐直身子眼神危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草草拍了拍手里的薯片碎屑不屑的冷嗤一声:[这才过了多久,两个破荷包你都记不住,当时那狗皇帝给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问的。] 泥诺莎累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然后又开了一包薯片垂下眸子似乎是有些惋惜:[想不到呀,我这宿主年纪轻轻得了老年痴呆。] 顾韩嘴角抽搐,他就是说自己最近老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小草说的是事实,反驳不了。 顾韩就转移战场眼神幽怨的看着背后的朝九歌,置气一样把自己可怜的头发从他的手里夺过来, 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天搞这么多麻烦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 拜托我可是高材生唉!记忆力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好呀?呜呜呜。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朝九歌十分委屈,只好收回手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顾韩把荷包递给了业礼,随后吩咐到:“这样重要的东西可要收好了,再弄丢本王可就再不给你了。” 业礼拿到荷包就宝贝的塞在怀里眼角弯弯,即使隔着厚重的面具,顾韩也能知道这小子一定在傻笑。 业礼走后,顾韩把脑袋里的线索整理了一下,凶手是熟人作案,凶器按照皇帝所述是一把短剑, 但这荷包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过于巧合,叶文身上有一个,皇帝身上有一个,业礼身上也有一个, 兰戏的手笔吗?不像,锦绣纺的老大要是绣成这样那也别开了,别人绣的? 先不说这布料十金一匹,光是这绣线也不便宜呀,普通百姓家怎么会有这条件呢? 啊!脑壳痛痛,顾韩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靠在了朝九歌身上,抱怨道:“我想摆烂呀,我不想努力了,小歌啊,你帮帮我,一起想一想。” 朝九歌很喜欢顾韩此时此刻对他的依赖,笑着安慰到:“皇叔是在想荷包的来源?其实呢也不难发现, 可能和皇帝还有叶文将军扯上关系的也只有那位新状元郎了不是吗。” 第25章 更衣,我来,嘿嘿~ 朝九歌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我们上去勾栏院,兰戏和叶文瞧着也是很熟悉的样子呢。” 顾韩听到他这样一说,脑子里瞬间觉得灵光了不少,激动的抱着朝九歌就在他脸上唧了一口:“小歌儿,你可真是皇叔的小福星!” 朝九歌愣了一下神,被顾韩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脸颊瞬间红透, 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红着耳朵故作镇定的说道:“能帮上皇叔就好。” 顾韩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太对劲,熟人作案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狗皇帝的戒心可不是一般的重,况且行次的地点还是在顾愿自己的寝宫, 不是,顾愿也没什么妃子啊,况且留宿也不可能在他自己的屋里,再者安祈没事去顾愿的寝宫做什么,难道侍寝吗? 顾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个想法甩出去,又仔细回忆了一遍 原着对顾愿的描写,一举一动也没提到这皇帝是个gay啊!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草草:[原着只是基于参考,况且还是一个烂尾没结局的原着,重大时间节点不可改变,但可没说其中的小事情呀嘿嘿嘿。] 面对草草的温馨提示,顾韩只能暗自神伤,造孽呀,他穿的到底是一本什么小说呀。 见顾韩脸色不对劲,朝九歌有些担忧:“皇叔,这是怎么了刚才还眉眼带笑的,怎么这会又皱起了眉头。” 顾韩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抬手拍了拍朝九歌的肩膀有些疲惫的说道:“皇叔无事,过两日便是宫中迎春宴了, 回头皇叔带你去见见世面,这几天你就安心歇着,养养身子,可别到处吹风瞎跑了。” 朝九歌安静的听着顾韩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安静的在一边附和点头,若是放在以前, 他肯定觉得顾韩啰嗦,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朝九歌只希望每天都与顾韩亲昵一番才好, “好好好,都听皇叔的。”朝九歌挽住顾韩的肩膀,歪头靠在他身上,眉眼弯弯眼底却带着片寒意。 扭扭捏捏,鬼鬼祟祟,皇叔这不靠谱的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在迎春宴即将到来的这几天,顾韩每天都是被一阵视线盯醒的,不用睁眼就知道一定有个兔崽子趴在自己床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一开始顾韩很享受这种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成就感,但时间一久,顾韩就被这个视线盯着发麻,全身不自在, 直到今天,顾韩彻底忍不了了,在朝九歌试图爬他床的第6天,顾韩果断伸出脚,毫不留情的朝着朝九歌踹了过去。 “他丫的你有完没完!王府偏殿那么大不够你睡的是不是?每每天不亮就过来烦我!” 顾韩呲着牙,故作凶狠,但因为刚醒,头发乱蓬蓬的推在脑门上,声音还有些沙哑, 在朝九歌看来,顾韩此番举动毫无杀伤力,反而有些像他那日在树上瞧见的护食小雀,可爱的紧。 朝九歌面对顾韩的那一脚没躲,反而稳稳的接住了,微凉的手指抓着顾韩的脚腕意味不明的摩挲了一下。 “皇叔,一大早就这般有活力,身手不错,不过踢人的位置不对,力道也不行。” 朝九歌一脸认真且正经的点评着顾韩的出脚力度以及动作,言语规矩的不行,除了那个放在顾韩脚腕上的手。 顾韩一个直男没想那么多,但脚腕上传来的触感和朝九歌看着自己那个眼神,怎么形容呢,如狼似虎?不对不对,我又不是肉如什么狼似什么虎, “啧”顾韩翻遍了脑子里为数不多的成语,没找到一个贴切的最后放弃了。 “喂,放开!老子要起床洗漱了。” 朝九歌听闻拉着顾韩的脚腕向自己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顿时鼻息相交。 朝九歌双手撑在顾韩的肩膀左右,看着顾韩有些懵圈的表情露出个小虎牙笑的真切, 语气带着蛊惑:“皇叔~,伺候皇叔洗漱穿衣的这件事,有我在,就没必要麻烦其他侍女姐姐了不是吗。” 顾韩听完,嘴角的最后一丝笑意都没了,抓着衣角挣扎着抱着床柱子:“靠,你是变态吗,老子有手有脚不用你啊啊啊啊啊!” 顾韩虽然一直以来努力调整作息和身体,但原主的身体已经落下病根,无论怎样调整终归还是恢复不全,力气自然比不上朝九歌这个前段时间解毒不久的小年轻, 朝九歌很轻易的就桎梏住顾韩的手脚,三下五除二把顾韩扒了个精光,嗯也不算,毕竟还给他留了件底裤。 然后走到衣柜处在一众素雅灰白的衣服间找了一件亮眼的砖红色衣衫, “呜呜呜,没天理啊,我要去告这兔崽子侵害我的人身自由呜呜呜。” 顾韩可怜兮兮的抓着被子给自己遮了一下,默默的小声怒骂,好不可怜。 小草望着这一幕憋了好久才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 最近托顾韩的福,我们尊贵的草神,泥诺莎累难得清闲了几日,在顾韩的电脑里接触到了恰鸡, 和队友学会了一个新词,叫“嘴角比ak都难压。”一开始小草并不明白,直到今天,它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吼吼吼,宿主,你太逗了哈哈哈,干嘛哈哈哈干嘛不当面骂他啊。] 小草趴在沙发上撅着毛绒绒的屁股,捶着沙发放肆笑着。 顾韩听见脑袋里小草毫不掩饰的笑声,一脸悲愤的咬着手指:“老子是不想吗!我才骂过他这货就给老子的衣服扯了,再骂,我要当着你这只色批草泥马的面裸奔吗!” “皇叔,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朝九歌拿着衣服过来,掀开床幔就瞧见顾韩眼角微红,因为挣扎而透着薄粉的皮肤,眼神微微一暗, “好啦,皇叔,来我替你更衣。” “靠,你走啊,啊啊啊救命啊----” 第26章 靠!腰,腰断了 本来天气不冷,除了外出带的披风也没几件衣裳是要自己穿在身上的,就那一两三件衣服,给朝九歌这样一折腾,一眨眼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顾韩,环抱着手笔气呼呼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肩,铜黄色的镜面倒映顾韩线条柔和的面容,以及----身后的小兔崽子! “皇叔,我替你束发。” 顾韩没说话,从鼻腔挤出一个哼。 朝九歌眉梢轻挑,见顾韩没拒绝,便伸手帮他把头发理了起来,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手指穿过长发,朝九歌拿着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顾韩的头发和顾韩一样,柔软,光滑,就像上次去锦绣纺瞧见的锦缎,和顾韩动不动就炸毛的脾气倒是两个极端。 朝九歌放下梳子,拿起一边与衣衫相称的绣着金色黄龙的发带熟练的替他挽好,朝九歌通过镜子, 发现顾韩闭目养神在,悄悄的拾起一缕青丝珍重的落下一吻,才笑嘻嘻的道:“皇叔好了,您看看镜子瞧瞧我的手艺怎么样。” 顾韩闻言,眼皮轻微抖动了一下,睁开眼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他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喜欢太过华丽艳俗的衣物,默默无闻才是他的代名词, 过分的关注只会让他周边多出来很多麻烦事,不管是是艳羡还是嫉妒,顾韩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镜子里的顾韩,暗红色的衣衫,衬着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亮,眼角轻垂, 未施口脂的唇上只有淡淡的粉色,比起淡色的衣服,也许亮色更适合他,不至于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单薄无力, 仿佛一张风化的宣纸,泛着淡淡黄色,风一吹就散成了灰烬。 “很好看。”朝九歌从背后环抱着顾韩,宽厚的身形把他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下巴看似随意的搭在顾韩肩头, 顾韩也没想到,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另一面也愣了愣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微微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朝九歌,然后轻轻抬手 “嘶,皇叔!你好端端的又踢我,还弹我脑袋。”朝九歌捂着额头满面愁容的跌坐在地上。 顾韩奸计得逞,心情肉眼可见的舒坦不少,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衣角的褶皱,好不端装雅正,就连业礼来了都要夸一下翩翩公子, 这位翩翩公子整理完衣裳就转头看着地上的朝九歌突然吐出了舌头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小傻子,叫你胡闹。” 说完就笑着跑了出去,朝九歌双手撑在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摇了摇头, 他这个皇叔啊明明和传闻不一样,分明是两个人,心性这般纯良,如何能祸世呢。 朝九歌脑海里突然闪过顾愿阴沉的脸,皱眉刚才的笑意荡然无存,倒是他的这个哥哥,才是府邸深沉,留不得。 难得今日无事,算算日子明天就是皇宫的迎春宴了,届时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顾韩随手摘了个路边的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找了个矮树爬了上去,仰面躺在树干上, 天气晴好,风也和煦,白云一大片的随风飘在碧蓝的天空之上,多美好啊才怪。 “哎呀呀呀呀,咋办咋办呢。”顾韩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离男主三十岁四舍五入 算下来不过还有十来年的时间,皇位?说的轻巧,如何能夺,勾践还卧薪尝胆数十年, 人家有兵有权还有人才,自己身边呢,想来只有一个调皮捣蛋鬼,和一个恋爱脑业礼!如何能夺啊啊啊啊! “主子您叫我。”业礼倒挂在树枝上出现在顾韩面前,顾韩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一时没注意摔在了地上。 顾韩欲哭无泪的揉着自己摔疼的的屁股指着业礼怒道:“你这小子,干嘛吓我啊!” 业礼本想翻身接住顾韩的,只是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脚腕卡着了丢人啊,不能让主子知道,要不然按照顾韩的性格指不定要去和兰戏一阵说道, 这脸,他丢不起。 于是顾韩就歪头看着业礼倒挂金钩舍不得下来似的,站起来抿唇不语,手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他隔空点了好几下,最后无语甩袖一瘸一拐的走了。 顾韩没忍住和小草抱怨着:“越想越气啊草草,这日子能不能有些盼头。” 小草翘着蹄子:[这不,你等着,男主不还没到发力时间点吗不是。] 顾韩头上旋转着几只飞燕,叽叽喳喳的好不烦人,小草不提还好,这样一说直接想骂人, 哦不是草:“你还说呢,人家主角都是金手指,你一个草,整天不是啃薯片就是在老子床上打滚,有没有王法了!” 小草嘟着嘴:[你大姨夫来了!这么大火气,哼。]骂完,就直接关了和顾韩脑海内的联系频道, “喂!喂!你个臭草!” 这时,天上的飞燕高昂了几声然后一滴白色的的东西,擦着顾韩的鼻尖,直直滴落到顾韩的衣领上, 顾韩定睛一看,额头青筋突起,竖着中指对着天上的几只飞燕大骂:“混蛋啊!老子,老子迟早要给你们抓下来炖了啊啊啊啊!” 偏偏祸不单行,顾韩被气的头晕目眩,刚才气急了一挺腰,这下好了,这具身子骨算是彻底废了。 顾韩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艰难地一寸一寸以龟速挪到了宫殿里,脱了被鸟粪染脏的外衫只留了一件里衣 就直直倒在榻上,本来他时打算换一件干净衣服,但是腰不允许啊。 “哎呦呦呦,我的老腰啊。”顾韩趴在榻上,捂着腰哀嚎着。 “皇叔!” 顾韩听见这声,脑袋上的青筋啊那是突突直跳。 随着主殿木门被某只不知轻重兔崽子一巴掌拍开,朝九歌风风火火的跑到顾韩榻前着急问道:“皇叔,听业礼说你腰扭着了?” 靠!走这么远还是没能瞒住业礼这小子,什么丢人的事都往外说,下次要给他多找点事,叫他没空去找兰戏才好。 第27章 还.....疼吗? 远处那棵树上还被卡着的业礼,正够着脚腕上捆着的匕首,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默默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胸口袋子里记事本:天气近日转凉,提醒兰戏额还有主子记得保暖加衣。 这边顾韩心虚的看着朝九歌,正想法子如何搪塞他,总不好说自己是因为爬树摔着了,那也太丢人了。 顾韩傻笑了几下看着蹲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朝九歌安慰道:“无事,皇叔我啊抗揍的呢,躺一会就好了。” 顾韩怕他不信,撸起袖子曲起精瘦胳膊试图挤出点肌肉来证明自己不是细狗。 顾韩自己看着只有一点软肉的胳膊声音越来越小:“呐,看,哈,哈。” 朝九歌冷着脸看着他一个伤患在那扭来扭去的折腾半天最后抿了抿嘴站起来, 走到一边的柜子边拿出一盒药膏没好气的走了过来冲着顾韩抱怨道:“都多大人了还这样鲁莽,今天扭着腰,再不看着你,明天你就能摔断腿。” 顾韩向来嘴硬,如今被一个自己年纪小的孩童教育自然不甘示弱,想也没想回怼过去:“你这小子,我对你这么好,你不盼我点好的还诅咒我。” 朝九歌听完脸更黑了,说着就要去掀开顾韩盖在身上的被子,经历了上午的社死情节顾韩一看见他这样, 身体比脑子快,立马做出反应,手指紧紧揪住被子,一脸惊恐:“你小子,又又又又又要干什么啊!” 朝九歌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这个姿势倒也方便,干脆利落的用一只手桎梏住了顾韩上下乱划的手臂, 顺势翻身撑着力坐在了顾韩的大腿上,免得他到处乱动又扭着腰,看着顾韩圆鼓鼓的后脑勺,高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药。” 四肢被朝九歌压住,不得动弹,主要是顾韩的眼睛也看不见身后的朝九歌,无法得知他下一步的动作, 顾韩现在很没有安全感,虽然极力压制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小歌儿,你你你别激动。” 顾韩不说还好一说朝九歌突然就想逗逗他,慢慢弯下腰低头在顾韩耳边轻声道:“皇叔怕什么,不过是简单擦个药罢了。” 朝九歌的头发从肩头滑落,与身下的顾韩长发交织在一起落在枕边,暧昧的纠缠在一起 顾韩侧着脸看见这一幕莫名其妙的觉得脸颊发烫尤其是打在耳边的呼吸以及青涩中带着点磁性的少年音,整的顾韩脑瓜子嗡嗡的。 朝九歌见顾韩安静下来,伸手轻挑顾韩头发上的发带将它扯了下来捆在顾韩双手的手腕上。 朝九歌怕勒疼顾韩,控制着力道也没绑的太紧,红色的发带系在顾韩双手的手腕上, 再加上此刻的顾韩脸颊微红,目光微滞,朝九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色气。 眼神一暗,声音也不由得有些隐忍的味道在里面:“皇叔莫要乱动,我上完药,就给您解开。” 顾韩也懒得挣扎了,把头埋在枕头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朝九歌刚想掀开被子,转头瞧见床榻上的床幔,犹豫了一下就抬手将床幔放下, 朝九歌心里默默想着:天凉有风,他担心皇叔着凉,才不是怕别人看见。 朝九歌确认床幔遮了个严实后,慢慢把顾韩身上的被子拉落至腰下,薄薄的寝衣勾勒出顾韩纤细的腰肢, 因为这个姿势不太好背对着解开他的里衣,朝九歌皱着眉略带可惜的小小地叹了口气,随后掀开顾韩的寝衣。 原主顾寒的身体是真的纤瘦,全身就没几处软肉,哪怕顾韩穿来有意去改变,无论是药补还是食补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多大作用,仿佛天生就吃不胖似的。 这一下可把顾韩摔的不轻,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出现出大片的淤青,青青紫紫痕迹对比着边上的白皙的皮肤,二者交杂在一起看的尤为骇人。 朝九歌打开盖子,取了些药膏放在手心里揉搓化开,然后双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顾韩的腰肢。 微凉的药膏一碰到皮肤,顾韩就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愣是忍住没吭声,感受着朝九歌指尖温度,顾韩忍不住颤栗了一下,身体紧绷起来, 见他这样朝九歌揉捏的动作顿了:“弄疼你了皇叔?” 身下的顾韩龇牙咧嘴的,手指紧紧攥着枕边的床单,心里吐槽着年轻人的不知轻重,见他不答,朝九歌又轻捏了一下顾韩腰间的软肉。 “啊啊啊,你轻点,混蛋玩意,痛死你皇叔我,看谁还把你当祖宗。”此话一脱口,顾韩就没由来的后悔, 他好不容易给这兔崽子建立的完美皇叔形象全毁了,上个药而已就怕成这样,未来要是上战场打仗要怎么办啊呜呜呜。 朝九歌看他还有力气骂,想必也无大碍,放下心来给他按揉着,帮他活血,拿捏着顾韩平时教育他的腔调说着:“皇叔您啊就好好记着点疼,免得日后不长记性。” 顾韩如何能听不懂自己身上兔崽子的打趣,却也无可反驳,只能皱着眉头苦着脸默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竖了个中指。 切,此番耻辱,他,顾韩!迟早要让这兔崽子还回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亲亲寒寒,有没有想我啊,瞧瞧我给你和你家小兔崽子带了什么好---东--西。” 兰戏一路上长长短短地哼着不知名小调,步子轻快走到王府,因为是贵客, 并且与顾韩交好,府里的下人也都面熟,便没有通报,更无人阻拦,兰戏来去王府也落得自在, 明日就是皇宫里一年一度的迎春宴,他这半个月来也没见着顾韩差人来他锦绣纺定制新衣, 这不做为顾韩的贴心挚友以及本绣房对于尊贵金主的特别关照,特地给顾韩以及身边的小孩做了身衣服给他送货上门, 听下人说顾韩晚时就在殿中没出去,兰戏看他殿门紧闭,以为顾韩休息在寻思着给他一个惊喜, 便悄悄推开门,结果,一进屋就隔着透光的帘子看见殿内床幔上交织的人影,这么刺激的画面,给未经人事的兰戏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兰戏捂着胸口看着,一脸懵逼,嘴巴都快o成了一个圆形:“我的天啊,你你你你你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再此做这些龌龊事。” 第28章 哇!扒墙角,赤激! 兰戏两眼冒着精光,抬手捋了捋两边的袖子,阔步向帘子前走去,大有一副要仔细观摩学习的架势, 好在业礼及时赶来,从后面环住一脸好奇的兰戏,余光瞥见帘子上倒映的人影,微微惊讶了一下迅速低下头,伸手遮住兰戏的眼睛把他拖了出去。 兰戏两眼一黑,挣扎无果:“哎,不是,谁啊,打扰我看戏。”业礼无奈摇摇头, 离开时还顺带贴心的帮顾韩带上门,最后一缕光亮连带着兰戏的嬉闹声都被隔绝在外。 顾韩被兰戏的突然出现吓得一怔,朝九歌也眼疾手快的用被子给顾韩遮了个严实,随后翻身下床,掀开床幔发现四周无人,就干脆将床幔挂上, 转头扶起他对着顾韩说道:“皇叔,刚才是兰戏先生来了,想必找你有事,只是-----您现在能下得来床吗。” 哈?顾韩嘴角带笑,只不过看着朝九歌的眼神不太友善,不知道是不是朝九歌的错觉,他好像还能听见一阵磨牙声, “你丫的!兔崽子,敢绑着我,要造反吗!还不快点给我解开!”顾韩挣扎间,原本就松散的衣衫顿时滑落肩头, 露出了圆润的肩膀和形状姣好的锁骨,往下看去似乎能在衣衫交口处看见一抹红樱。 朝九歌结结巴巴的眼神躲闪,因为自己理亏所以恭敬的不行, 替他解开缠绕在手上的发带,哪怕极力克制,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朝顾韩看去。 顾韩的双手刚得到解放,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立马就目标明确的向着朝九歌的脑门招呼过去:“你个失礼的小崽子!” 朝九歌脑袋都没动,悄悄收敛了神色,抬手就握住了顾韩的拳头温声道:“皇叔,刚上完药,还是别乱动了了,您试着动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顾韩轻哼一声收回了手,扶着腰起身,试着动了一下,你别说,这小崽子的手法是不错,原本这腰疼的厉害,现在动起来还是有些刺痛,却也没刚才那般严重了。 顾韩神色缓和了些:“哦,没事好多了,小歌儿你这手法不错啊,挺专业的,药也不错,见效这么快。” 朝九歌起身走到一边盛水的架子处,舀了盆清水洗着手上残留的药膏,随意道:“年幼时期不懂事, 遇见个欺负自己的小孩,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就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前前后后受了不少伤” 朝九歌把手放在水里,轻轻捏着指腹,刚才触碰顾韩身体的温度仿佛就刻在掌心血肉里了,无论怎么洗,指尖的温度还是烫人。 朝九歌接着道:“这药嬷嬷给的,小孩子打架嘛,也就那点力气,只要不断腿断胳膊,再严重的乌青嬷嬷用药给我揉两下就会好了。” 朝九歌提到幼时岁月神色很平静,只有提到一直照顾自己的嬷嬷时眼里才会有着一丝柔情, 顾韩心里发苦,想着还要再对他的小歌儿好一点,再好一点,日后可不会再让他受半分委屈。 朝九歌替顾韩找了件素衣,拿到顾韩面前看见顾韩像兔子一样,哦不对,兔子不贴切,这样鬼灵的人,前世该是狐狸变的才对。 “狐狸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干什么这样不开心。” 顾韩接过衣服,看着朝九歌的目光里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倒是坚定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淡淡笑意, 朝九歌刚想安慰他不必为此忧心,反正也早已过去了许久,结果抬眸对上顾韩的那双丹凤眼微微愣了愣神, 一时间也分不清他这皇叔到底是什么样的脑袋,总是能这样出人意料。 屋外贼心不死的兰戏正和八爪鱼一样恨不得四肢贴在门上,好听个真切,要不是业礼拦着他, 似乎还想将糊着木浆纸的窗户戳个洞,隐约之间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声什么下床,什么手腕,什么解开来着,整个人立刻就兴奋的扭曲起来, 背着手向后挥了挥手一脸贼笑的示意业礼一起来听:“不是,大木头,你也来一起听听啊,你们习武之人不是耳聪目明吗,过来帮我听听。” 伴随着吱呀一声,宫殿的木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了,兰戏一时不察差点就给顾韩行了跪拜之礼,还好业礼及时察觉门后的动静拉住了兰戏,把人圈在怀里。 顾韩和朝九歌并排站着,一脸懵逼的看着屋外举止亲昵二人:“啧啧啧啧,兰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和业礼在我门口干这等龌龊事?” 兰戏尴尬的笑着,这话不是他刚刚对顾韩说的吗?果然,这王爷不能轻易招惹啊。 兰戏推开业礼,伸长脖颈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拍了拍手,很快,排列有序的侍人就端着华服规矩的站在众人两侧。 顾韩皱眉一脸不解挑眉看着兰戏,扶着腰就想往前走,一边朝九歌见他这般先顾韩一步伸手替他扶着,顾韩偏头一笑, 随后走到华服前看着脑袋仰着如王羲之家的兰亭大鹅一般的兰戏问道:“本王可不记得最近这些日子我有找你订过衣服?” 兰戏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脚步飘飘然的如八音盒中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环绕着顾韩介绍道:“作为本店的大金主,作为本绣房的主人自然要提前为我尊贵的客人打算好有关服饰的一切。” 顾韩:“哦豁?” 兰戏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在顾韩身上比划接着道:“明日便是皇宫里的迎春宴了, 你不会打算穿着衣柜里额包括你身上的这一件过时的衣服去参加?那可不符合王爷你的身份呀。” 顾韩看他忙活半天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冷笑一声:“本王才不在乎这些,我衣服一柜子都塞不下了, 况且能穿不就好了?一个宴会而已,我都不紧张,你紧张啥,业礼,你给这些拿走。” 业礼低声道:“是。” “唉唉唉,大木头!你给我放下!”兰戏阻止无果就叉着腰伸出一根手指在顾韩面前晃晃:“此言差矣呀王爷,您! 可是本国出了皇帝最最最尊贵的人了,作为皇室用品的专供绣房,您要是穿着过时的衣裳去参加迎春宴,只怕皇帝陛下会降在下的罪啊。” 第29章 往事 降罪,听到这个词,业礼竟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眨着眼睛看着顾韩。 。。。。。。。 得了,感情淡了,为了自家郎君连自己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行行行放着放着,不过先说好,这衣服的钱我可不会买账。” 顾韩无奈的扶着额头,无论是小说还是历史,这么多的王爷,怎么偏偏轮到他周围都是一群奇葩呢? 许久不冒泡的小草探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宿主你也是一个奇葩呀。] 脑海里,顾韩一个飞拳成功干飞了这只草泥马:“你怎么不说是你奇葩,连带着我也奇葩呢。” 兰戏见他答应松了口气,收敛了笑意,走到顾韩边上把朝九歌挤了出去,心里毫无负担的霸占了人家的位置, 搂着顾韩的肩膀朝殿里走去:“走,有些事还需你我二人谈谈。” 朝九歌一脸幽怨的看着一边的业礼,眼神在顾韩和兰戏身上来回飘,意思是:你不管管你对象吗? 业礼耸了耸肩,仿佛再说:有本事你让王爷离兰戏远一点,二人眼神隔空商讨无果只能各自躲开眼神冷哼一声,跟在自己家小郎君的身后。 然后随着“砰”的一声,被隔在门外。 二人相面无言,空气中充满幽怨的气息,此时几只飞燕应景飞着盘旋在上空,时不时的还哀鸣两声,配着黄昏落叶,倒是凄凉如屋外二人此时的心境。 屋内油灯把周围照的透亮,顾韩没个正形的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了兰戏,叫我过来也不说事。” 兰戏张了张口,有些纠结,憋了半天也只是叹了口气:“我在思考如何与你说道?” 顾韩斜眼一看,内心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主动提起:“你是想问那个和尚?” 兰戏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他会先提及,点了点头没反驳算是默认了,顾韩随手拿起一边的话本随意翻阅着, 面上没什么表情:“我见过那和尚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不像是随意暴露行踪的人, 这些日子你又没来我王府逛圈,如何能知道有这样一个和尚来我这?” 顾韩一顿,眼底寒凉:“莫非?你监视我?” 兰戏听闻,急忙跪下,有些着急:“不是的王爷,草民对待王爷绝无二心。” 顾韩淡淡开口,满脸不相信:“是吗” “是!”兰戏没有犹豫, 顾韩接着说道:“那和尚找我没有说什么事,只是向我打听了一个人。” 兰戏:“敢问王爷他问的是何人?” 顾韩见他着急故意拖着不答,脚尖点地摇晃着身下的贵妃椅,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椅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这人啊,不喜欢做亏本生意,你要拿出一点诚信啊。” 兰戏摇了摇头嘴角带笑:“王爷真的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罢了,也没什么大事但还请王爷保密。” 顾韩合起话本,微微颔首:“说,本王立誓,今夜所言除了你我二人再无第三者知晓。” 兰戏刚想起身,就被顾韩瞪了一眼然后又尴尬的跪了回去,因为膝盖疼,借着宽大的衣袖遮着, 跪坐在小腿上,刷的一下打开扇子,坐直身子,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顾韩挖了挖耳朵,吹了口气。 兰戏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呲牙咧嘴默默揪紧了衣角却,徐徐而道:“我本来是天机阁的少主。” 顾韩:“快一点,这么慢?跪着不累。” 兰戏脸上笑容逐渐裂开,盘腿而坐,双手手心向上,平行于小腹丹田间。随着呼吸缓缓向上, 反之落下,语气极快的说:“我本来是天机阁的少主,天机阁你知道,就是整个盛京最大的信息收集的地, 我爹,兰野就是天机阁的主人,我出身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天机阁的小少主从小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但是奈何我对这些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反倒沉迷于女孩家家的刺绣, 后来天机阁内大战,我爹为了保护我永远的留在了阁内,他生前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挚友也是他的下属,就是那个和尚,叫什么来着?” 兰戏挠着脑袋想着,顾韩抿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补充道:“淮然。” “对!”兰戏拍了一下脑袋附和道:“对,没错就是淮然。”他喘了口气接着说:“因为天机阁是我祖上的家业,而夺位者又是我们家的死敌, 我虽无异于江湖斗争却也不是贪生怕死的无意之辈,弑父之仇是一定要报的, 可我孤家寡人,又没武功傍身,秉持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法则,表面上的锦绣纺是一家布料店, 其实背地里也是一个小型的信息收集地,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缩小版的天机阁。” 兰戏说到这有些委屈,看着顾韩:“那日王爷你和你身边的小兔崽子,虽然走的是河堤小道但飞驰的马从街道上奔过来,别人想不注意都难,并非是我在府内布置眼线。” 兰戏说完口干的吞咽了一下,顾韩拿起一边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补充道:“所以那个和尚是来抓你回去继承主位的?” 兰戏灌了杯水,才觉得好了一些,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只在小时候见过他,长大之后也从未碰面,所以他应当是不认得我的。” 顾韩哦了一声:“那我懂了”伸手拉着兰戏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你放心,我并未向他透露任何关于你的信息。” 兰戏弯腰揉着有些胀痛的腿脚拱手:“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那和尚我看了,功夫了得脑袋缺少根筋,按他的做法,如果找到你, 多半是拎着领子把你揪回去,然后一脚踹了如今天机阁的主位,把你摁上去。”顾韩慢步走到窗前,看着已经昏暗的天空, 和隐没在云层里露出点点光亮的月色,伸手扯了片矮梅树的叶子握在手里:“这个方法确实是最快的, 以淮然的武力我也相信他能做到,不过到那时候天机阁上下将成为一片血海,重建的成本也太大了。” 兰戏抬头有些激动:“王爷懂我?” 顾韩丢下叶子,背对着兰戏余光看着不远处,像水族馆趴在玻璃上的魔鬼鱼似的朝九歌无声的笑了笑, 转头对着兰戏道:“单凭你一人之力尚不能完全夺下天机阁,不过我可以帮你。” 兰戏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先是亮了一下,随后难得正经的挺着腰板跪在了地上,正声道:“若王爷助我收回天机阁,日后天机阁上下包括我,任凭王爷差遣。” 目的达到,顾韩收起了高深莫测的面色,笑嘻嘻的扶起他,又成了哥俩好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 第30章 一群幼稚鬼 兰戏也不别扭,顺着顾韩给的楼梯下了,望望窗外的天色拱手道:“时辰也不早了,既然话聊完了,那在下也就不再叨扰王爷。” 顾韩应声,走向前去打开了门, “唉唉唉-----”业礼和朝九歌避让不及,两个人一齐摔在顾韩和兰戏的面前,还是五体投地差点摔倒脸的那种。 。。。。。。 顾韩攥紧了拳头一人给了一脚吼道:“给我起来,一个个多大啦,能不能长点心?” “噗哈哈哈哈,难怪外界传王爷性子变了,两个活宝在身边伺候着,如何能不笑啊,哈哈哈哈。” 兰戏捂着肚子笑的开心,只不过那爽朗的笑声传到顾韩耳朵里倒是有些刺耳, 丢人,自己刚刚才树立的高冷人设顿时因为他们两个烟消云散了,火大啊! 业礼和朝九歌迅速起身,两个面上都有些难堪,也是,毕竟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出糗论谁来都得后悔片刻。 朝九歌这时脸皮泼厚,暗戳戳的给业礼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乖巧的走到顾韩身边, 可怜兮兮的把自己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凑到了顾韩肩上摇晃着撒着娇:“皇叔,摔了一下疼~。” 最后一声疼还他丫的像山路转了18个弯一样,顾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抖了抖:“咦,你这从哪学的,这般肉麻。” 业礼微眯着眼神在一边准备看朝九歌的笑话:你要完蛋了,被主人嫌弃了。 朝九歌尚未对此作出回应,倒是顾韩,嘴上嫌弃,内心却极为受用,毕竟谁都不能拒绝可爱的毛茸茸,这手啊下意识的放到了朝九歌的脑袋上揉了揉。 对业礼道:“时辰太晚了,你替我送送兰戏。”业礼回过神来恭敬的行了个礼:“是主子。” 顾韩带着个巨大的人型挂架往边上挪了挪,给兰戏让了条道:“回去,记住今晚你和我说的话。” 兰戏拱手点头,随后转身走去,没三步路,又转身对顾韩说道:“王爷,一个人哪怕时隔太久, 性子也不会出现两种极端,还有这些衣服不要您金子,明日宴会,切莫出格。” 提醒完毕,兰戏的身影就随业礼一起隐没在夜色当中。顾韩眉心微皱,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仔细看还有着一丝慌张。 “小草,兰戏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发现我不是那个王八蛋顾寒了?” 这边小草带着耳麦灵活的蹄子噼里叭啦的敲着键盘:“啊?什么,等会和你说,别打扰我吃鸡。” 顾韩通过脑内神识,定睛一看,他好不容易托人买到的限量版atrix i 联名款键盘,被一双蹄子暴力的敲来敲去,靠!谁懂啊,家人们心碎了。 空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外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一边正撒着娇的朝九歌并不能知道他的皇叔为什么会突然额头青筋暴起,还发着呆, 便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兰戏先生的一番话导致的,虽然他也不懂兰戏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皇叔?你理理我啊。”朝九歌蔫坏的故意在顾韩的耳边吹着气。 顾韩生着小草的气,本来打算给他脑袋一拳,结果瞧着那软乎乎的脑袋,只能作罢,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推开了他的毛绒脑袋, 对着殿外还端着衣服的侍人温声道:“把衣服放在殿里就好了,天色已晚,你们也回去歇息。” 话毕,恭候多时的侍人们有序的走到殿里,小心把衣服放好,齐刷刷的向顾韩行了个礼便各自离去。 顾韩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才抬脚朝屋里走去,余光看见身边纹丝不动的朝九歌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滚回你的偏殿睡觉去,明天还要起个大早。” 朝九歌不知道哪惹到他了,屁颠屁颠跟着他后面进道殿内,耐心哄着:“皇叔不看看这些衣服吗,好歹也选一选。” 顾韩现在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兰戏的话,自己的限量键盘,随便提溜一个出来,都够让人心烦的了:“不看不看”伸手指着放在左边的衣服 “这些是兰戏说专门给你做的,你从里面挑一件最华丽的出来,好不好看不重要,华丽就行。” 朝九歌左挑挑右看看的终于瞧见了一件花花绿绿的,他拿起衣服放在自己跟前比划甚至还跑到顾韩面前转了个圈:“这衣服够华丽了,只不过颜色太杂,倒是不太好看。” 顾韩抬眼望去,衣服颜色主要是红色和绿色为主配着白色布料晕染过度,各种绣线和碎水晶缝至其中,乍一看一看是有些乱眼, 不过好在衣服颜色饱和度很低,设计剪裁好,况且就按朝九歌的脸来说,就是破布袋子在他身上都能穿出高级感。 听见朝九歌这么说,顾韩一双丹凤眼轻轻上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朝九歌放下衣服坐在他身边,烛火下,他的面容柔和,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官也更加立体出众, 一颦一笑也带着些西域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顾韩的时侯满眼都是亮晶晶的, 顾韩抬手摸着他的眉眼,慢慢的是高挺的鼻梁随后隔着些距离虚虚描摹着他的唇型。 朝九歌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抓住了顾韩的指尖,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是一簇燃烧的火焰,分不清是温暖还是热烈。 “啊,抱歉,我我那个没注意哈哈。”顾韩看着面前的俊脸,尴尬的想收回手,却被朝九歌死死抓住。 “皇叔,你的手好凉啊。”朝九歌被顾韩手掌的温度惊到了,明明都快入夏了怎么手脚还是这样冰凉, “没事,老毛病了反正。”这点倒是和顾韩自己挺像的,无论什么季节,手脚都冰凉, 顾韩使了点劲,把手抽了回来,放在唇边哈气取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慵懒:“明日宴会就穿这件,你知道的, 外人面前你可不是摄政王府尊贵的客人,而是我的朝哥哥要回来的小玩意儿,所以宴会上无非必要我不会维护你,免得暴露处境反倒遭人算计,还有” 第31章 晚夜,好梦 朝九歌面对顾韩的刻意疏远心里有些难过,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顾韩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顾韩一个劲的在那叮嘱,就怕明日这孩子会出现什么意外,好不容易说完,转头就看见这兔崽子发着呆,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招呼过去:“又不好好听讲。” 朝九歌伸手轻握,不等顾韩反应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捂着,笑的没心没肺:“这下有没有好一点。” 顾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没因为他的反抗而生气,看着朝九歌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眼眸里泛起一抹暖意, 顾韩能感受到手心下朝九歌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和有些烫人的体温,不禁有些恍惚。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朝九歌低下头埋在顾韩的脖颈处,低低地嗅着他身上淡雅的茶香, 缓声道:“我都知道,都知道的皇叔,你不用为我担心。”他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顾韩,眉眼带笑:“这颗心脏永远为你而跳动。” 顾韩的瞳孔逐渐收紧,刚才还冰凉的手,现在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整个脑袋都开始自我脑补起来, 这个气氛怎么这样怪异,这是表白吗?不对啊,人家还是小孩呢,我怎么能这样想呢,对, 没错,他这条小命都是我救的,这样说好像也没问题,嗯-----对没错就这样。 给自己洗脑成功的顾韩尴尬的笑了笑,努力拿捏着长辈的腔调说:“哈哈哈,没错没错,珍爱生命人人有责,不过” 顾韩眼神向下看着自己放在朝九歌心头上的手,认真道:“你的心脏永远都要为了自己去跳动, 每个人生命里发生的一切,一定都是因为自己而变的有意义,你能懂吗。” 一成不变的生命里,只有自己才能赋予生活的意义,如果在有限的生命里,一味的去迁就他人, 到时候也就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爱他人的前提,永远都是先爱自己才是。 朝九歌虽然才15岁,但自小便尝尽人间绝大多数远超同龄人的苦楚,心思也比别人更加的敏感透彻, 在王府的这些日子难得不用瞻前顾后,倒也是清闲了些时日,况且,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他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护他周全, 趁着顾韩分神,朝九歌悄悄的给房间的暗处打了一个手势,随后桌上原本安静跳动的烛火突然有了一阵小幅度的摇晃,眨眼间就恢复如初了。 少年声音慵懒,整个人软绵绵和没有骨头似的挂在顾韩身上,一只手乘机而入扶在顾韩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揉着:“知道了皇叔,你就安心。” 感受着腰间传来痒意,顾韩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栗,喉结上下滚动,一把按住朝九歌 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干什么,还不回去睡觉,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想和我一起睡。” 少年低低笑了笑说:“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况且我和那时不也是一般大?” 这点确实朝九歌确实没说谎,他做为战败国送到庆安国的质子来说,在皇宫里生活的尤为困难, 馊饭馊菜都是正常操作,把米饭洗一洗,馊味淡了也便不难下咽了,只是这个前提是要有才可以, 顾韩在雪天发现他的时侯,自己被那个太子欺辱捉弄,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营养不良的他看起来自然比同龄人小巧了些许, 来到王府后,顾韩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感人厨艺,成功将朝九歌的身子养了回来,最近的个子蹿的更快,已经快和顾韩齐平了。 顾韩褪下外衫,扶着腰有些艰难的躺下,看着蹲下身一脸期待的朝九歌,莞尔一笑, 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随你,我今日乏了,半夜睡相不好小心我一脚给你蹬下床。” 说完就背过身去,往床榻里间挪了挪,不再看他,朝九歌得到允许,身后那根无形的尾巴翘的老高, 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故意扯松寝衣一下扑到顾韩的被窝,把人从后面整个抱住, 顾韩眼皮沉重的的不行,上下直打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这兔崽子才刚躺进来不久,刚才还冰冷是被窝顿时软和起来, 朝九歌的胸膛紧贴着顾韩单薄的背影,现在顾韩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毛绒绒,热乎乎的大狗狗圈着,全身暖洋洋。 有朝九歌这个大暖炉在,顾韩很快就睡着了,听着身旁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朝九歌小声的在顾韩耳畔说了句晚安,随后也慢慢合上眼,进入了梦乡。 屋外枝桠的倒影映在了窗前,随着晚风轻轻的晃啊晃啊,伴随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好似在奏响着晚夜的安眠曲,湖水中央的水莲也合起花瓣静悄悄的躺在漂浮的荷叶上, 在湖面泛起的涟漪的安抚中沉沉睡去,微微开合的花蕊好像在期待着明日的绽放。 次日清晨,朝九歌猛的坐起,额头上布满冷汗,他被自己做的噩梦吓醒了,梦里的他笑的张狂,一双眸子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皇叔走去, 一片,一片的剜下顾韩身上的血肉,伤口之深可以看得见埋藏在血肉底下的骨头。 他望着因为疼痛而唇色惨白面无血色的顾韩,却怎么也停不下沾满鲜血的双手, 朝九歌在脑海里挣扎着,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的动作。 只能通过他的视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叔在“自己”的摧残下像一朵暴雨中盛开的栀子花一般逐渐凋零, 他想去给这朵花撑个伞,哪怕、哪怕是用自己的身体替他遮一时风雨都好, 可是----他动不了,那一刻,无助,恐惧就像藤蔓一般将它包裹,逐渐窒息。 “是是梦?” 朝九歌坐起靠在床栏上,胸口大浮动的起伏着, 极力掩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生怕因为自己的心跳声而吵醒了躺在自己身边依旧酣睡的顾韩, 朝九歌眼神死死盯着躺在身边脸色苍白却难掩精致的顾韩,手指轻触到他的脸颊,确定刚才那发生的事情只是梦,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你没事。” 第32章 丢人啊~ 顾韩迷迷糊糊的被朝九歌的动静搞醒,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带着点鼻音呢喃着:“怎么了小歌儿,做噩梦了?醒的这样早?” 窗外,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有远处隐藏在云层里面的点点微光,在顾韩的视角看来,自己头顶上昏暗的天空中只有几朵孤零零的云朵,配着清晨的凉风显的如此凄凉。 朝九歌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手越收越紧,好像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才觉得稍微心安了些。 刚睡醒的顾韩还在懵圈,一只手反抗不及,撑在他胸前,脑袋搭在朝九歌的肩上,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周围泛着很多的肥皂泡,时不时的还炸几个。 顾韩脸颊碰到朝九歌因为体温不高而泛红的耳朵,虽然不知道大早上这孩子受了什么刺激, 却也拿空着的手像撸猫一样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头发,嘴里还念叨着:“不怕不怕,我在这呢。” 感受到头顶传来熟悉温暖触感,朝九歌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伸手环住顾韩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嗯,知道,不怕。” 顾韩本来是有起床气的,上回小草叫他起床就被他揍了一顿,眼下看着眼角有些通红的小兔崽子,一时间竟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没舍得开口骂他。 嗯,这是什么,手感还不错呢,顾韩又捏了几下,眯眯着眼嘴角都快飞了出去, “皇叔,别捏了。”朝九歌还住他的手松了些,原本降下去的体温瞬间又飙升回来,脸颊绯红一片。 “嗯?唔?什么。”顾韩挣扎开定睛一看,自己的手还放在朝九歌的胸膛上,我去!因为下意识的动作,顾韩又捏了几下。 “哦哦哦,咳咳”顾韩的指尖像是被烫了一下,快速收回背在身后,神情不太自然:“那个不好意思哈哈,你别放在心上。” 朝九歌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上来那股躁动,故作镇定道:“没事,那我先去洗漱了,皇叔也整理一下快点起身。” 说完,朝九歌就下床拿起昨天晚上定好的那件衣服,拢了拢散开的衣领往外走去, 整理? 您的小草闹钟准时出现,小草顶着个豆豆眼,面无表情的伸出蹄子向下指了指[温馨提示,宿主请往下看。] 顾韩不明所以的顺着小草指的方向低头一看,立马不敢置信的拿起一边的被子遮住,脸红的不像话:“看什么看臭草。” [哼]空间里的小草突然幻化成人形,当着他的面伸了一只小拇指,面露不屑:[切,谁稀罕看呀。] 顾韩被子蒙住脑袋,全身冰冷人都快裂开了:“丢人啊!脸都丢大发了,小歌儿不会以为我是变态。” 昨天晚上,顾韩一夜好梦,这绝对是他穿越过来睡的最好的一天了,俗话说得好,温饱思淫欲, 这几日顾韩过得确实是安稳不少,虽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在一个小屁孩面前立杆也太罪过了呜呜呜。 顾韩叹了口气,面如死灰的伸出自己的手,像完成任务一样去套弄,时不时的还打个哈欠,迷糊的脑袋里还在思考着一会儿的宴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碎片化脑内场景中,顾韩的脑袋了突然闪过刚才收回手时无意间看见的朝九歌的身材, 肌肉线条流畅肤色偏白,毕竟上面还有自己的爪子印,整个人虽然偏瘦,但看上去很结实, 尤其是那个胸肌摸上去的手感还不错,隐约通过散开的衣角看见似乎还有腹肌,不错,是个标准的霸总身材,不过比我还差一点。 顾韩得意的想着,另一只手摸着上自己的肚皮啥都没有,只有软绵绵的肉,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迷倒万千佳人有着发达肌肉的霸总了。 殿外的朝九歌洗漱完就道花园里绕圈跑去了,回来擦了擦汗,简单整理了一番来到殿内,替顾韩择了一会要穿的衣服顺带还选了些首饰, 转头看见远处的天光大亮,低头犹豫了一下,才冲着床幔温声催促道:“皇叔,那个时辰不早了,您好了吗?” 顾韩听到朝九歌的声音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草草结束拿手绢仔细擦了干净伸着脖子回应道:“好了好了,这就来了。”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 气氛格外的尴尬,顾韩现在闭着眼靠在窗户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现在需要缓一下, 一看见朝九歌就能想起刚才的丢人事,尤其是顾韩感觉到自己脸上传来一阵灼热视线,于是他身体僵住,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朝九歌想离顾韩近点,可是上了马车前顾韩特地交代过他要小眠一下,叫他不要打扰。 于是朝九歌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顾韩的睡颜暗自神伤。 小草从对话框里冒出个脑袋:[宿主,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次宴会肯定会发生不少事,还是要带着这个小崽子。] 顾韩瞧见这草泥马换了个形象有些新奇,虽然他之前被这只小草找上门的时候见过,可后面小草一直都是以羊驼的形象出现的 ,突然一个长相水灵的小正太出现在自己面前简直不要太好摸。脑海里顾韩把难得好脾气的把小草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一样, 把下巴搁在他的脑袋上慢悠悠的说道:“按照顾寒这个脾气,当时朝皇帝要他的时候就是‘玩具’的心态,” 顾韩看着怀里泥诺莎累的脑袋反问道:“如果是你费尽心思得到了一包好吃的薯片,你会怎么样?” 小草见惯了顾韩炸毛的一面,这时候被他抱着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拿手挠了挠脑袋, 软乎乎的说:[当然是想要给全世界都分享一下,当然啦,第1个一定是要给宿主你尝一尝!] “噗~”顾韩看见小草一提到薯片就两眼放光的样子笑道:“没错啊,顾寒也是这样的心思, 如果刻意保护着他,朝廷上的那群老头肯定会更加好奇,麻烦的事也会接踵而来。” 小草点了点头接到:“所以,宿主你就是把自己喜欢的玩具展现在各位面前,为了打消他们的好奇心也为了立足人设!” 第33章 做戏 顾韩打了个响指:“bgo,答对了。” 晃动的马车突然突然停下,隔着帘子传来车夫的声音:“回王爷,皇宫到了。” 顾韩慢慢睁开眼,努力找了找顾寒身上的感觉,眼皮微微下垂,眼神淡泊,面色冰冷慵懒, 转头对着一边被顾韩周边气质改变而惊讶到了赵九歌好看的嘴角向上勾了勾,故意大声说道:“没听见吗,还不伺候本王下车。” 如果说之前的顾韩是小太阳,无论什么人在他身边都会被他照耀到觉得暖暖的, 那么此时的顾韩就好比是一块万丈悬崖底下凝结成的寒冰,千年不化,仿佛只要触摸一下就会被寒气侵蚀, 如坠深渊,同时也让现在的朝九歌觉得无比陌生,就好像就好像同样的躯壳,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瞬间让朝九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害怕那个每天都笑嘻嘻叫他小歌儿,像个开心果似的顾韩有朝一日就像泡沫一样会消失的彻底,连块残缺的碎片都不给他留下。 顾韩看他不动,挑了挑眉,眼神示意,毕竟他的嘴快笑僵了,朝九歌见状缓过神来无奈的笑了笑, 他在乱想一些什么,明明人就好好的坐在他面前呀,虽然不知道顾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朝九歌还是顺着顾韩的话接道:“是,皇” “嗯?” 朝九歌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改口:“是,王爷。”说完就先顾韩一步出了马车,左右瞧了瞧,没有他们平日里下车时的踩凳, 他看向一旁的车夫眼神询问,车夫也摇了摇头。 这时顾韩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没弄好?莫不是这帘子让本王自己来掀开不成?” 朝九歌无法,掀开帘子伺候着顾韩出来,他跳下马车,按照他小时候见到宫里娘娘下轿的姿势一手背在腰后,一手高高举起, 谁知顾韩眉头紧锁,语气不善:“怎么,这样高的距离,你怕不是叫本王跳下去?趴下!” 皇城之外自然是有重兵把守,许多士兵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纷纷瞧着热闹,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这个外界传闻间被残暴王爷看上的朝九歌看来, 这些目光中有同情有嘲笑好奇,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落到如此境地。 朝九歌握了握拳,没什么表情的跪在马车下背部绷的很直,那华丽的布料散在周围,随着他的主人一起跌入尘埃。 顾韩低头望着朝九歌单薄的背影心里心疼的紧,却也无可奈何默默咬着牙就抬脚踩了上去, 顾韩本人不是很重,但毕竟个子放在那里放着,况且光是他身上披的这件狐裘披风的分量就不轻, 朝九歌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闷哼一声,顾韩落地,拿起手帕略带娇气的擦了擦手,随后像丢垃圾一样,把手帕摔在了朝九歌的身上, “擦擦,别灰头土面的进了殿堂叫人看了我的笑话。”顾韩语气犀利随意,说完也没等朝九歌,在一众宫人的带领下往殿内走去。 朝九歌拿起被顾韩丢落的手帕,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跟在顾韩身后的不远处。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穿着华丽把酒言欢,偌大的宫殿,每一处都被做工精致的油灯照的透亮, 因为是节日庆典,所以宫殿上下都被绣着各种花朵样式的纱幔装饰着,远远望去就像仙境一般,轻盈飘渺。 因为样式特别颜色鲜丽所以离得近的顾韩特地的多看了两眼,栩栩如生的花朵配着薄如流水般的纱幔随风在空中飘荡,就好像真的有万千花瓣从空而降一样。 “摄政王到----”带领顾韩的太监捏着他尖细的嗓子,在一众乐声中传报着。 顾韩带着朝九歌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到殿前弯腰行礼:“臣弟拜见皇兄”朝九歌这是跪在一边:“参见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顾愿瞧见许久不见的弟弟自然是十分欢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视一边的朝九歌坐在龙椅上做着手势虚扶了顾韩一下。 周围人不太熟悉朝九歌的面孔,也只是听闻摄政王新得了一个小玩意,好奇的不行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这摄政王怎么今日来参加宴会了,王爷平日不是对这种宴会一向不感兴趣吗?” “你懂什么,这王爷的脾气不是向来阴晴不定吗。” “这旁边跪在地上的人是谁啊,莫不就是传闻中的那个男妓?” “啧,小声一点,给那两位听去,不要命了是不是?” 顾韩耳力不错,这些杂言碎语在他听来实在是辱人颜面,他藏在袖子下的脸色有些不悦,听闻抬起头恢复如初:“皇兄近日可还好。” 顾愿指了指身下离得自己最近的位置示意他入座笑着道:“太平盛世如何能不好?” “呵呵,也是,毕竟皇兄您治国有方,威名在外庆安国有您这样的君主乃是我们这些臣子百姓的福气。”顾韩脸不红心不跳的拍着顾愿马屁,其实心里鄙视的一批。 ?这狗皇帝什么意思?就叫他一个坐着是,我家小歌儿难道要在这让他一个人跪着? 顾韩低下头对着朝九歌低声说道:着“还不起来,在这大殿中间跪着扫人雅兴。”顾愿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没在说话算是默认。 朝九歌起身随着顾韩入席,这脸算是刷完了,编钟敲着清脆的乐曲,舞姿翩翩的美人在花丛间起舞, 顾韩表面上喝着酒,故作情深的看着周边美人,实际上眼神一直注意着狗皇帝的身边, 朝九歌站在一旁,只要稍微低头,顾韩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都能尽收眼底,见顾韩这风流样总觉的不是装出来的,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醋味十足,便刻意挪了挪脚步故意挡了一下。 顾韩刚才看见原本身边空无一人的顾愿突然多出来一个带着面纱,眉眼看起来倒是极为秀气的人,只是位置有些远,看不清楚。 “嘶,小歌儿你往边上站站,我看不见了。” 第34章 等等!这是.....安祈? 顾韩压着声音说到,朝九歌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太情愿的往边上挪了挪脚步, 嗯----这下清楚多了,顾韩作势端起一杯酒假意与周围人相劝,目光却时刻注意着顾愿那里的动静。 顾愿怀里正抱着那位粉衣女子,就着美人的纤纤玉手不知不觉喝了一杯又一杯,佳人在侧,连烈酒入喉都显得格外香甜。 “怎么?寒儿一直看着朕,是有什么要紧事吗?”顾愿嗤笑一声,拿着手里的酒杯遥遥敬了顾韩一杯。 咦,被发现了,糟糕!谁看你了,自恋狂,顾韩在心里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 起身,垂眸掩去眼中情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唇瓣微张:“这都被皇兄发现了” 顾韩目光落到顾愿桌案中模样精致的糕点上,看起来似乎有些眼馋:“臣弟看着皇兄您桌上的糕点似乎与臣弟有所不同,瞧着比臣弟的这份好吃,所以” 顾韩话没有说完,椅子上的顾愿眸光微动笑的爽朗:“原是如此,寒儿你向来挑剔,今日竟然会主动向我讨要。” 顾愿原本想端起盘子叫下人给他递过去的,结果突然改变了主意冲着顾韩招了招手,笑容意味不明:“既然寒儿想吃那就自己过来尝尝如何?” 顾韩眼眸一沉,他丫的,这狗皇帝是在训狗崽子呢?招了招手还想叫我过去。 朝九歌有些担心,不动声色扯了扯顾韩宽大的袖口:“皇叔” 顾韩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抬脚向前走去:“那臣弟就不和皇兄继续客气了。” 顾愿盯着他逐渐走近的身影,忍不住勾起唇角,松开了怀里抱着美人的那只手,语气懒散有些冷冽说道:“边上站着伺候。” 美人面纱下的神色微动,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站起来行了个礼,单薄的身子站在了一旁。 “皇兄”顾韩轻唤一声,顾愿拍了拍刚才那美人的位置示意顾韩坐下,皇帝行为举止有些散漫,几乎是半侧着身子躺在龙椅上,明黄色的龙袍也是随意搭在身上, 衣带也没有系好,头发看样子也只是随意拿了个发带扎上,和顾韩印象里衣冠端正的帝王很不一样,不过也正常,哪有暴君穿的和正人君子一样? 顾愿一边将糕点推到顾韩面前一边笑道:\"你尝尝看,是不是比你桌上的更好吃一些?\" 顾韩笑着打趣,拿起一块面前的糕点:“皇兄这话说的,这糕点的样式倒是新奇,臣弟之前从未见过,如今算是借了皇兄的光。” 顾韩说着就咬了一口,即使看着这狗皇帝不顺眼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糕点入口即化,比往日他吃的那些更加爽口清甜,细细品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唔,这糕点很好吃,不知是哪位师傅做的,皇兄你回头叫他多给臣弟做一些呗。”顺便给小歌儿尝一尝,顾韩嘴里嚼着,唇边上还沾上了一些糕点碎屑。 看到他这般模样,顾愿忍不住伸手将他嘴角上沾上的碎屑抹掉,随后很平常的将那碎屑放入口中,眼神恰似无意的瞥了一边的粉衣美人一眼 “这个吗还得问问那位师傅的意愿。” 顾韩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震惊的看着顾愿的动作,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动作?还有----参考师傅意愿? 明明都是顾韩认识的字,怎么组合到一起他就不认识了呢?这狗皇帝什么时候学会去征求别人意见?我靠,一整个炸裂住了。 位置上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也是冷汗直冒,身为一国君主,公然在大殿上干这等荒唐事肯定会有些歧义, 但底下,资历尚浅的大臣有的尴尬的低下头,或者与同位交谈就当没看见,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却也不敢出头,只能默默的冷眼相对,手里紧攥着酒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朝九歌的手用力地握着拳头,连修剪圆润的指甲都将他的手心掐出一道道恐怖的血痕,他死死咬住唇角才勉强保持神志, 眸光闪动着,逐渐染上戾气。 顾韩,是我的! 顾韩心里直打鼓,这时他也搞不明白这狗皇帝的意图,这个角度顾韩分神之余看清楚了那位粉衣女子的眉眼, 那双眼睛顾韩认得,这哪是什么绝世佳人啊,分明就是状元郎安祈啊!我的天,顾韩的目光悄悄收了回来,笑容有些惨淡, 呵呵,真要他说中,这狗皇帝丫的是个gay啊,那他刚才对自己 顾韩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突然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全身颤栗,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那个,那个,皇兄。” 顾愿倒是不以为意,看见顾韩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些担忧:“寒儿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惨白。”说着就又要伸手去摸他的脸。 顾韩下意识反应,偏头就躲了过去,顾愿见他这样,冷下眸子显然有些不悦,声音没什么起伏:“弟弟----这是怎么了,何故要躲开皇兄啊。” 顾韩默默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迅速拿出手帕,僵硬的转过头带着歉意:“咳咳咳咳咳咳,哥哥,臣弟咳咳咳” 顾愿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但是顾韩脑子空空,啥理由都没想好,总不能和这个狗皇帝说他害怕,那样的话,脑子肯定当场就落下了。 诌不出理由的顾韩就一直咳啊咳的,本来只想演个戏,好让狗皇帝放过他,谁知顾韩感觉嗓子里一阵腥甜,倒是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艹!来的太及时了。 顾愿见状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立马站起身扶住顾韩,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关切道:\"寒儿,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就要叫一边的李英唤太医,顾韩咳的天昏地暗,根本止不住啊,从嘴角流出的血渍也把衣服上弄的到处都是, 顾韩眼角含泪有些模糊,看见朝九歌急匆匆的想冲上来,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微凉的手抓着顾愿手腕,有些虚弱:“无妨无妨,臣弟这是老毛病了,带带药了。” 太医院离这还有些距离,顾愿也没和病人在这做一些无谓的争执, 第35章 助助兴? 顾愿在顾韩腰间摸了半天, 才在一个小荷包中拿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倒了一粒药就给顾韩喂了进去。 小草最近吃的太好,营养有些过剩,现在已经可以升级幻化成迷你小草飞在顾韩左右,看着地上的血小草眼睛湿漉漉的:[宿主,你怎么啦,怎么吐了这么多血啊呜呜呜。] 顾韩手脚有些脱力,干脆直接靠在顾愿肩上,脑海里和小草说道:“我怎么知道啊,估计这几天忙着在,忘记吃药了罢了,你这臭草,倒是还有些良心,值得关心关心我。” 小草:[呜呜呜,宿主,你太辛苦了,你要是嘎之前,能不能和我先说一下,] “为什么。” 小草用抽纸擤了一下鼻涕回答到:[咱们先把解约文件签了,要不然这些日子我赚的积分要和你一起没呀。] 顾韩:。。。。。。。。。 感情不是因为他要嘎了?是因为这只草泥马还在乎着他的积分!顾韩两眼往上一翻,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宴会上,因为顾韩现在一片寂静,所有大臣跪趴在位置上,头深埋在自己双臂中,冷汗直冒,有的人拧着眉头担心,有的人向上苍小声祈祷,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并不是为了顾韩,一个废物王爷死了正好,只是宴会之上,也不知道他们的君主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他们全陪葬。 顾韩缓了半天终于顺通了气,睁开双眼就正好撞进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里,吓的他连忙移开视线, “那个,皇兄臣弟没事了,让皇兄担心了”顾韩说着就要跪下请罪,顾愿自然不会如了他这位好弟弟的愿,直接把人拉了起来, 将药瓶还给他温声道:“都这样了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回位子上坐着,宴会还没结束呢。” 顾韩点了点头,接过药瓶又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王爷”朝九歌神色紧张的不行却碍于身份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顾韩用手帕掩饰着嘴唇,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小歌儿,不用担心了,还好闹了这一出,没人注意到你,找你麻烦。” 顾愿看着死气沉沉的宴会皱着眉角把安祈拉回怀里抱着,一挥衣袖朗声到:“都给朕起来,好好的一个迎春宴搞的和丧礼似的,难道又要像上次斩两个头才能给各位助兴吗?” “多谢陛下”大臣们齐声应着,迫于威压,无论是演戏也好还是真的心大也罢,转眼间宴会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朝堂之上有人才也有蠢才,有忠臣与小人并行, 在顾愿手下当职,除了保命之外,总有几个坏胚是符合顾愿的心意的,这不是,前段时间刚从一个皇子太傅晋升为丞相的安大人闲不住开始找起了麻烦, 这位安大人身子富态,一个大肚子挺在胸前紧绷着脆弱的朝服,脸上肉多的挤出了一道道褶子, 肥厚的双下巴把他原本就短粗的脖子遮的严严实实,曲卷的胡子绕着围着脸上,看起来就像泥泞地里杂乱生长的野草。 顾韩穿越到现在,见过最恶心的人就是视人命如草芥顾愿了,但即使这样恶心的人,长的也算风流,更别说兰戏和业礼了, 当然,样貌最出色的还是他家小歌儿了,顾韩因为刚吐过,咽喉里残留着胃酸反噬的疼痛, 估计是身体不适,顾韩干呕了几下,抬头看着朝九歌的俊脸洗洗眼,顺带转移一下注意力。 朝九歌看见顾韩这样,顿时慌了神,走到他身边拍着他后背,少年清润的声音就像殿外的微风在他耳边响起:“王爷,您还好。” 顾韩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很”好 好字还没说出口,那位安大人就站在了顾韩前方的不远处,对着顾愿行礼随后目光不善的向顾韩身边的朝九歌看 去:“回陛下,眼下众臣们也已经酒过三巡,看着这些美人的舞姿也早就烦腻不堪,不如----玩点新花样?” 此话一出,刚才还安静如鸡的大臣一个个的都开始附和起这位安大人的话 “是啊是啊陛下,不如来点新花样?” “安大人说的有理,臣这酒都吃腻了。” “哈哈哈不知安大人有何助兴的法子?” “哦?”顾愿玩味的声音响起,略带好奇的看着他接着道:“不知爱卿有何乐子不妨与众人说说。” 他怀里的安祈明显不安,眼神来回在他这个伯伯和皇帝间来回看,顾愿偏头在他耳边犹如毒蛇吐着 信子般寒凉:“你最好给朕老实一点,要不然明日全国上下就会传出当朝一品大学士甘愿‘舍身’上位?” 安祈手指握拳,眼睛因为愤怒爬满血丝,哑着嗓子模样乖顺:“是,陛下。” 安祈看着顾韩和朝九歌,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他还不能身败名裂,他还要给叶文翻案,对不起。 顾韩直觉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这货嘶哑油腻的声音响彻大殿:“臣看摄政王刚刚身体不好,乃是有邪祟缠身臣有一法子” 顾韩一个酒杯摔在他面前,蛮横霸道倒是顾寒的样子:“放肆,本王自幼受天子照拂,有个屁邪祟!” 安大人笑嘻嘻的注意到顾愿没阻止就放下心接着说:“此言差矣了王爷,您可误解下官的意思了,陛下龙气自然可驱百病,但这龙气要是根本没有真正接触到王爷您呢。” 顾韩环手抱胸,作为21世纪的新青年无神论者,这是最基本的精神追求。 小草飞在顾韩身边很是激动:[胡说什么啊,一个神在这你看不见吗。] “啧,滚一边去”顾韩伸手像弹苍蝇一样把泥诺莎累弹了出去,然后看着安胖子从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爷爷的,这胖子和我杠上了是?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所以你有什么法子?这要是治不好本王就治你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安大人随意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接着指着顾韩身后的朝九歌奸笑着:“很简单,苹果在臣的故乡里都是保平安的, 其中呢就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差一个平日相处较久之人,头上顶着苹果,被邪祟缠身之人只需要拿着把弓箭 将那人头顶上的果子射下,这邪祟呀就会转移到他身上便算是成功了。” 安胖子摸着胡子,眼睛眯的就是一条缝隙,心里的算盘打的滴溜直响,这废物王爷什么水平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走两步就得停下休息的人怎么会,这射箭之术呢, 到时候无论这傻子王爷是射偏了还是把人射死了都与他无关,最后仪式也没成,怎么样都怪罪不到他身上,一箭双雕! 此话一出,顾韩笑容狰狞,嘴里的牙齿被他磨得吱吱作响,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得重视吗! 安祈瞪大眼睛,他知道家乡里有这样的说法,只是,只是他们用的都是软布包着的断头箭啊, 顾愿眸光幽深,笑意盎然:“就按爱卿说得来。” 顾韩:“陛下!臣弟不会箭术啊,这样下去” “够了,”顾愿抬手打断了他,随后叫下人摆弄好了箭靶和木弓,随即便道:“开始,你只管大胆出箭就是,不过一个敌国质子罢了,真要出个三长两短朕也能护得住你。” 顾愿特别纯良还的递给顾韩一个安心的笑,正好借这个机会,他要看看自己的好弟弟到底变了多少。 第36章 好厉害外挂! 顾韩回头看着低下脑袋的朝九歌,眉头紧锁,眼底里透着浓烈的不安, 少年感受到顾韩的视线,抬起头与他对望,朝九歌眸光流转,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里毫无惧意,忽然勾唇一笑,就像冬日结了冰的湖面被一缕阳光照耀一般温暖耀眼,让人心安。 顾韩在心里嘟囔:这时候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反倒还安慰起他来了。 朝九歌率先移开视线走到殿前对着高位上的皇帝行了行礼:“能为陛下王爷分忧是九歌之幸。”随后接过那位安大人手里的苹果, 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走到箭靶前,目光平视顾韩将苹果放在了头上。 顾韩无奈苦笑,转过身,走到跟前拿起木质弓箭,对着朝九歌试着拉了一下,像是在热身似的:“草草,有没有什么外挂?” 做为宿主贴心的小棉袄,小草这里早就开始翻阅系统专属的外挂商店:[你你你别急宿主,我在找了在找了!] 小蹄子划着屏幕都快划冒烟了,终于在一个系统栏的底下发现了一个叫[十字瞄准器]的外挂, 顾韩看见这个眼冒金光:“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小歌儿有救了。” 小草点击打开随后读起使用说明:[想成为百发百中的神弓手吗,那就打开它,做为高科技的浓缩,它就是使用者的八倍镜、瞄准器!] 顾韩点了点头,在小草打开后眼睛的视网膜里出现了一个十字架瞄准器的倒影,他很自信的拿起一把羽箭搭在弓上, 会挽雕弓如满月,穿越前的顾韩也在家族的安排下系统的学习了一系列运动项目,其中就包含了射箭,虽然有着点基础并且考核成绩还不错, 但碍于现在真正的靶子是一个拳头大的苹果,事关人命顾韩不敢放肆,小草这个时候开的外挂给了顾韩底气, 顾韩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分开平行站好,微微侧身,将重心稳在身体中间,肩膀放松下沉,前臂伸直,站姿很是专业, 顾愿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个弟弟可是第一次摸箭就能如此标准,一边角落的新贵将军也是有些吃惊,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目光沉重的看着顾韩。 一些文官不见得能看懂,又见顾韩迟迟不发箭,就开始小声闲聊起来。 “你们说王爷能射的准吗” “怎么可能呢,你没看见这王爷拿着弓的手都在抖吗?” “就是,估计这质子凶多吉少咯。” 话说的没错,顾韩此时拉弓的手就像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一样,弓箭分量不轻绳子又绞的紧实,原主身子不好,顾韩如今能拉满实属不易。 豆大的汗珠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从顾韩额头前滑落,来不及了:“草草,你这外挂确定百发百中?” 小草摇了摇头:[嗯哼?不是哒,我不是给你念说明书了吗,他只是给你提供一个瞄准单位,一个辅助工具而已了] 幻化成小飞草的泥诺莎累拍了拍顾韩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这不是和吃鸡的枪一样吗,虽然只有一个十字显示,但本草我还不是百发百中。] 哇喔,凉凉,这丫的能和吃鸡一样吗!我早就知道你不靠谱,没想到你能这么不靠谱!顾韩有些破防,脑内狂吼。 安大人在朝九歌身边转悠,看着前面的顾韩大声说着:“王爷怎么还不发箭?” 他贼眉鼠眼的笑着目光落到朝九歌的脸上:“你可别怕啊,别到时候腿一软,叫我们王爷射偏了才是。” 朝九歌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不肯施舍给对方,淡淡的哦了一下,他不怕死,或者说他心里对着顾韩有百分百的信任, 安福没有在朝九歌的脸上看到应有的恐惧和对他的奉承,反倒是被嘲讽了一番,吹胡子瞪眼,想着一会势必要给他做点手脚。 顾韩冷哼一声握着箭的手看似随意一偏,果断放手,羽箭擦着顾韩的脸呼啸而过直直的向朝九歌身边的安福飞去。 朝九歌看着向自己这边的射来的弓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听着耳边传来一阵破空的声音,低头一看, 羽箭结结实实的刺破布料插在了安福腿间,安福极为狼狈地摔在地上,全身抖的不行,连话都说不利索,腿间传来一股难闻的气息。 他被吓尿了,顾韩见安福吓得面无血色,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就这点破胆儿,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真当他顾韩是好惹的。 周围的官员看见这一幕内心都憋着笑呢,这个安福可没少仗着身家高贵又得皇帝信赖,在朝堂之上可没少给他们使绊子, 眼下,托了摄政王的福也是难得看他出臭,一时间殿内各角落都传来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笑什么笑!”安福自知失了面子,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奈何身上累赘太多,在顾韩看来就像一只肥猪躺在泥地里打滚似的滑稽可笑。 顾愿也瞧得有趣,嘴角勾起,连声音都笑的有些颤抖,他对着一边的侍从道:“还傻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朕的爱卿扶起来。” 顾愿捏了捏安祈透着薄粉的耳垂,在他耳边吹着气:“你这个伯伯倒是有趣。” 偷笑的侍人听闻,虽然一个两个嫌弃的不行,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忍着恶心上前去将他搀起, 人家还在给他拔箭呢,那安福就没忍住借力站了起来,“滋啦”,原本就脆弱的衣服瞬间被锋利的箭头划裂开来, 白花花的肥肉没了束缚争先恐后的坠了出来,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脚滴答在地下,简直让人反胃。 安福连滚带爬的跑到顾韩身边跪趴在地上朝顾愿诉苦:“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那支箭分明就是王爷故意冲着老臣来的啊!” 小草这时不知道在脑海内对顾韩说了些什么,然后明显感觉顾韩一直紧绷的脑神经放松了下来, 他转头微微对皇帝颔首:“臣弟箭艺不精,这第一箭算是射偏了,还请陛下准许臣弟射出那第二箭。” 顾愿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安福一眼,随即便收回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勾唇笑道:“朕这个弟弟第一次摸箭,射偏了些,也是在所难免,爱卿莫要小题大做了。” 第37章 美人救英雄! 顾愿看着他现在狼狈的样子,没忍住轻哼一声:“爱卿还是下去换身衣服。” 安福张了张口,察觉到了皇帝眼中的笑意,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顾愿瞪了一眼,就像王八一样缩紧了脑袋:“是,陛下。” 顾愿挥了挥手示意顾韩继续,顾韩也没在犹豫,利落的挽弓拉弦将箭射了出去,朝九歌看着飞驰而来的羽箭,目测这箭是对着自己的脑袋来的, 虽然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也没打算真的死在这, 就在羽箭离朝九歌的脑袋还有一拳距离时,一只手伸在了朝九歌的面前,紧紧握住了那支箭,而后手动连带着苹果,就这样订在了他头上的箭靶上。 顾韩的心几乎都悬到了嗓子眼,就怕故事情节有所差错,还好原着里的女主角温颜来了一个特别及时的闪亮登场。 温颜做为书中女主,可谓是集容貌与才华于一身,叶家倒台之后他爹温实临危受命,在一场战役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那时候的庆安国,上上下下再也找不出能与叶家媲美的武将,于是自然而然的,温家逐渐取代了往日叶家的地位,成了庆安国的第二个镇国大将军, 温颜作为他的女儿,自然深受家族熏陶,从小就展现出在军事方面卓越的天赋,整个人也是极为开朗,心性单纯,这也是为什么在原着里, 朝九歌登基前后接触过的佳人里唯一一个能与之白头到老的人, 温颜今天拿着一根竹制木簪固定出了高马尾,耳边的一些碎发垂在两边,一身暗红色的衣袍,衣领和袖口处绣着极为简约的腾云祥纹, 原本宽大的袖口缝合了拉绳,做了收紧处理紧贴在她的手臂上,腰间的系带上还有着兰花草的纹样, 眉眼看起来比起一般女儿来说要更加凌厉,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英气, “都说了,要小心些,你还是这般鲁莽。”顾韩观察完毕,就看见温颜的身后走过来一个柳眉杏眼,举止文雅的少女, 这个少女看样子和自己家小歌儿一般大,白色薄纱上衣,青色百褶裙,一头秀发随意挽起,只插一根玉簪,这个年纪的女孩,无需刻意粉饰,便是最好的面容, 顾韩还注意到,这个女子的腰间也系着一条兰花暗纹的腰带,与温颜腰间上的图案,似乎是一对。 哇喔,他发现了什么,少女拿出粉色的手绢牵起温颜的手,看着她手心擦伤的痕迹小心的给她包扎起来, 温颜比她高一些,温柔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好,我知道了宁儿。” 朝九歌看着顾韩眉飞色舞神情认真的打量着这二位姑娘,嘴里的小虎牙都快被他磨平了,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温颜随意嗯了一声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朝九歌看着靶子上的苹果,还是有些心悸的走到顾韩身边。 顾宁带着温颜走到殿前给皇帝行礼:“儿臣顾宁” “微臣温颜” “拜见父皇” “拜见陛下” 顾韩把朝九歌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确认他无事才放下心来:“你小子,还真的一动不动在那等着箭来戳你啊!” 朝九歌定睛看着顾韩淡淡地说了一声:“我相信你。” 切,兔崽子,这么懂事干什么,怪叫人心疼的,顾韩感叹着,众臣纷纷向着少女行礼:“臣等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顾韩:嗯?公主,嗯----?公主!就是那个有勇有谋,芳华绝代的那个顾宁,我的天, 原着里对小公主描写的笔墨不算吝啬,说是除了几个主角后最为出彩的角色也不为过,冷静睿智,心怀天下, 比起顾愿和顾韩这个废物玩意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庆安国末年国力衰弱,不得已送了这位小公主和蛮夷和亲,这场联姻原本就是必死的局面, 原着里的朝九歌试图干扰过,但小公主一句舍我一人安天下,这个买卖很划算,毅然决定孤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 顾愿慵懒地靠在龙椅上,邪佞又暴戾见到来的人是顾宁不动声色的收敛起了神色:“哦,是宁儿啊,今日来的这样晚?功课耽误了,太子呢。” 顾宁答到:“回父皇,太子殿下忙于功课励志要为父皇分忧解难,所以拒绝出席这场宴会。” 顾愿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吩咐下去让她入座,抬眼就对上了一边无聊扭捏的顾韩:“既然寒儿已经成功驱逐邪祟,那也就坐下,别一会又晕了才是。” 冷不丁被狗皇帝点名,顾韩急忙回应了一句,带着朝九歌就回到了座位上, 顾韩在心里细细品味,顾宁公主说的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推敲这味道可就不一样了,这个狗皇帝正当壮年,太子殿下要为他分忧解难,就得接触朝政, 哦吼,这可真是精准触动这狗皇帝的逆鳞,看来,单纯的小公主心机城府也不比他们这种老狐狸少啊。 这场杀千刀的宴会到这也算是简单告一段落了,顾愿沉这脸疲惫的揉了揉眉间,低声和安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毕就丢下一句爱卿随意,就走了出去。 狗皇帝一走,这宴会间的声音逐渐大了些许,各位大臣们也都敞开了肚皮,喝酒的喝酒,谈心的谈心,怎么舒服怎么来。 “小歌儿,你来我问你点事”顾韩神神秘秘的招呼着朝九歌离他近些,虽然不知道顾韩想干什么,但朝九歌还是听话地坐到顾韩身边,带着气儿回应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顾韩给自己灌了一杯酒眼睛看着对面的温颜打趣道:“你觉得对面的小丫头长的如何?” 这皇叔,一时不察就开始勾搭别人,还问人家姑娘如何?随意评论他人简直失礼,难道是铁树开花,要娶妻了?所以问问他,准备参考参考他的意见! 朝九歌看见顾韩给自己灌酒,眉头紧锁,伸手想要抢过他手中酒杯鼓着嘴说了一句:“你最好看。” 顾韩听见这个回答大脑宕机了一下,答非所问,难道是看不上人家?这傻小子,莫不是还没开窍。 顾宁和温颜坐的很近,两个小姐妹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落落大方,看上去甚是般配,温将军叹气声很重,但在公主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的去指责:“你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伸手就敢去接箭,也不看看那出箭的人是谁!” 温颜正和顾宁讨论着摆盘精致的糕点,面对自家老爹的指责,也只是草草敷衍道:“这有什么,我若不去接下那支箭,回头那小子的头就要多个窟窿,我看见了不打紧,要是让宁宁吓到了怎么办。” 温实脾气急躁却又无奈的提醒着:“都说了不要称呼公主殿下的乳名,要用敬语。” 顾宁温声笑着看着温颜,对着温将军道:“无事的将军,温颜性子大方,若是和常人一样拘礼那本宫也会伤心的。” 顾宁说完就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一阵贱兮兮的目光,转头就看见顾韩看着她们这边和旁边的少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嗯,很不开心。 顾宁一记刀眼丢了过去,正好被顾韩瞧见:“不是,我和这顾宁没什么接触,她的眼神怎么这么想把我给刀了呢。” 第38章 碰瓷? 顾宁侧身往温颜身边靠了靠,企图遮挡住顾韩的视线, “啧,这小侄儿,如此不待见我?”顾韩挠了挠头,看向一边若有所思的朝九歌心想:嫌弃自己可以,这小歌儿还没去自己媳妇面前刷过脸呢。 看见顾韩一脸坏笑,朝九歌顿时明白他在想什么,手上动作一顿滞,有些严肃的说着:“皇叔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人家温颜姑娘还是豆蔻年华,岂容你肖想?” 嗯?什么,我,肖想? 顾韩听完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歌儿,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皇叔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小歌儿你啊,你真是脑回路清奇!” 朝九歌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撇了撇嘴满脸不相信:“你若不是心存歹念,干什么一直看着人家姑娘?” 得,这天算是聊不下去了,他干嘛想不开和一个情窦未开的小毛孩解释这么多:“转过来。” 朝九歌偏过头没理他,倔强的很。 这是青春期到了?这样叛逆,顾韩也没在废话,直接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手里顺带拿着刚斟满酒的杯子,向着对面二人走了过去。 大臣们看见顾韩黑着脸拽着敌国质子,气势汹汹的朝顾宁公主走去,以为是要报刚才的接箭之仇,那脑袋就像池边等待主人家喂食的鱼向上窜着。 “唉唉唉,皇叔你干什么!”朝九歌咬着牙说道,在众人面前不好反抗顾韩,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向温颜走去。 顾宁好看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她确实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皇叔,因为他和自己的父皇一样昏庸无能,废物至极,见他走来以为是要找温颜麻烦,率先站起来挡在温颜面前,行了一个屈膝礼, 棕色的眸子里透射出冷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意:“顾宁给皇叔请安,不知皇叔寻侄儿何事。” 温颜和她交好,自然也从顾宁的口中知道顾韩的一些荒唐事儿,刚想站起来就被顾宁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死死按住。 顾韩没捕捉到顾宁语气中的不屑,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好玩,放在朝九歌脖颈上的手轻轻一用力,就把人架在了自己一边,斜靠:“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来朝温颜小将军敬个酒感谢一下。” 顾宁还没开口,护女心切的温实就站起来,结实宽阔的身体把身后两个孩子护的严严实实的,他声音粗犷,带着敌意:“老臣教子无方,怎敢让王爷亲自来敬酒,实在是折煞小女了。” “啊,将军言重了。。。。。。”顾韩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实端起酒壶,一口气哐哐就把几乎满壶的酒喝下肚去了,因为喝的太急,有一些酒液顺着嘴角沾湿了温实的衣襟,嘴边炸毛的胡子也因为酒液变得一条条湿漉漉地挂在下巴上。 温实刚喝完,棕色的皮肤上就爬满了红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脚步都开始不稳了, 啊嘞?这位温将军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怎么一沾酒就成了这副醉样,朝九歌一手扶着额头叹着气,他这个皇叔怎么每次都能闯祸啊。 “爹爹!”“温将军” 温颜和顾宁左右搀扶着温实,面露急色:“太医都说了,阿爹你不能饮酒,你如何还敢一次性饮下如此多的酒!” 顾宁一张小脸气的煞白,美眸怒瞪着顾韩咬牙切齿道:“皇叔!侄儿看你们不像是来道谢的,反倒像是来寻仇的,您明知道温将军他饮不了酒,还这般逼他!” 顾韩自知理亏,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无辜:”抱歉啊宁儿,本王也不知道将军不能饮酒,而且本王真的是来道谢的啊!“说着还把因为丢人,躲在自己身后的朝九歌推了出去指着他说道:“不信宁儿你问问小歌儿,本王怎么会故意害未来的亲家呢是不是啊,哈哈。” 原本浑浑噩噩的温实听见顾韩说的“亲家”两个字,更是直接两眼一白昏了过去,“阿爹!太医快寻太医!”温颜抱着自家老爹向周围喊着,看着顾韩的眼神,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众臣瞧见,纷纷围了上来,在周围挤了一圈又一圈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完蛋啦!闯祸了,顾韩泪眼婆娑的看着朝九歌,企图寻求一线生机:你媳妇儿你去哄啊,皇叔我要是嘎了,谁给你攒聘礼。朝九歌冷漠的默默退居到了人群身后,撇开眼睛不再看他,全身都散发着我和你不熟的气息。 【温馨提示宿主:检测到主线相关人物生命力急剧下降,还请宿主迅速做出反应措施】 一道蓝色的光屏,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顾韩眼前,上面的字体泛着红色的警报,看起来非常危急,经过刚才的那件事,顾韩不再怀疑系统的判断,没有继续的嬉皮笑脸,迅速的走到温实面前蹲下,撸起袖子给他搭起脉来, 温颜有些抗拒:“王爷这是做什么!” 顾宁也抿紧嘴唇道:“皇叔!” 你的小草突然出现:【本草温馨提示,请宿主不要在外人面前ooc哦】 啊,多亏了小草提醒顾韩这才注意到周边的吃瓜群众,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两个瞪着大干眼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顾韩勾着嘴角,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努力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竖起大拇指在自己脖子周围抹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宴会结束,本王给你们三秒钟,立马滚出本王的视线范围,要不然就人头留下?” 吃瓜群众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拿自己的小命买单,眨眼间偌大的宫殿就没了人影,角落里的安祈也趁着顾韩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顾韩正在给温实搭着脉,就是闭着眼睛也都能感受到两位姑娘要吃人的视线, “弦脉?”高血压?顾韩不太相信又拨开温实的眼皮观察了一下眼球,随后又掀开他的衣领,发现荨麻疹的痕迹。 得,高血压加上轻微酒精过敏,双毒一体还敢喝这么多酒,是该夸他护女心切呢?还是该骂他没有脑子呢? ------我---是---分---割---线----- 《今日小剧场 show ti》 {顾韩(`へ′)}:今日之事气煞我也,简直absurd!(荒唐\/不合理)a我-b不-surd确定。 {九歌ヽ(?~?)?}:是的,今日太过危险,差点陷入了abyss(危险的局面\/绝境)a鹅-byss必死。 {业礼(ー_ー)!!}:这个太医还要不要了,听说是医学acadeic(学院的\/学术的)acade学院-ic形容词词缀。 {顾宁( ?? )}:还好今日有皇叔在,不然温将军该出现aident(意外\/事故)a一个-i车次-dent等他。 {温颜??}:今日无礼之事还望王爷九歌海涵,听在下aount(解释\/账户)ac前缀表加强-ount数数。 第39章 前方注意,有变态出没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温颜等了半天也不见顾韩开口说话,认为顾韩只是在装模作样,太医又迟迟不来不免有些恼怒,连带着的语气上都犀利了不少:“王爷既然不会医术何不速速离开,或是叫你的侍卫去催催也好啊!” 顾韩最讨厌问诊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大喊大叫,虽然他本意不是这样,但毕竟事情闹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他而起,顾韩胸口起伏了一下, 还是憋住了心中的怒气好言答道:“将军无事,温颜姑娘你不用担心,我给他按摩一下穴位,回头喂他点水,不出片刻就好了。” 温颜还是不信,想要反驳对上顾宁的眼神还是作罢,朝九歌也在一边默默在心里给温颜的行为记上了一笔:这姑娘好生无礼,但随后转念一想,自己也可以学着一点,既然皇叔这般喜欢的话。 顾韩握住温实的手腕,食指指腹按压着他手背上列缺穴,接着就是手腕内部的神门穴,虎口上方的阳溪穴,就这样来来回回搞了5分钟左右,温实终于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哎呀妈呀,感觉差一点就要见到先皇了。”温实深深喘了一口气,眼神清明之后就看着顾韩眨巴着大眼,笑容邪恶的盯着自己, “啊!王王王王爷。” 温颜见老爹醒来,一双纤细的胳膊就像粗绳一样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特别激动:“阿爹,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 温实被自己闺女掐的差点又背过气去,还好顾宁端了一杯水走了过来,拉着温颜的领子给人分开:“温伯伯喝点水。” “咳咳咳,噢噢,老臣多谢公主。” 顾韩蹲的时间长了了,站起来两眼一黑耳鸣声震的他久久缓不过来,朝九歌看见顾韩脸色苍白,心里一慌,连忙伸手扶住他:“皇叔,你怎么样还好吗。” 顾韩靠在他的颈窝上摇了摇头,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周围,惹的后者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顾宁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总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像外界传言一般恶劣,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道谢,顾韩却往后退了退:“道谢就不用了,本来就是本王做的不对,今日之事本王希望再无他人知晓。” 顾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温家父女也走了过来,温实被顾韩就这样简单一按,平日里昏昏沉沉的脑子清明了很多,手脚也不发沉了, 温实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传说中的王爷,目光来回扫了好几遍,顾韩脑袋晕着刚才喝下的酒开始有了效果,整个人没了力气,于是拉了拉他的手,让他低下头, 随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朝九歌点了点头,扶着顾韩冲着温颜和温实点了点头道:“温将军,平日饮食需要注意,切莫吃一些高油高盐的东西,饮食清淡即可,日后这酒是万万沾不得的。” 温颜眼神专注,藏着一抹不解之色:“这是为何,父亲平日驻守边关难得回京几日还不让他吃些好的。” 阿西!这个女主角真的是和朝九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韩幽怨的看着他,冷声道:“别问,想活命就给我谨遵医嘱?”他抬起手摆了一个“”的手势接着道:“ok?” 顾宁温颜虽然不懂,相视一望也模仿着顾韩比了一个“”。 “时辰不早了,那老臣就带着小儿回府了,今日还多谢王爷。”温实融入不到小年轻的队伍里去,急着告别,尤其是看见自己家闺女对着顾韩神色有所改观,刚才那声亲家他还记着呢。 顾宁也行了个礼声音淡淡的:“那皇叔早些回府歇息,侄儿去送送温颜。” 顾韩:“啊行行行,去去。” 待人一走,顾韩就若无其事的从朝酒歌的怀里直起腰来,醉意上头,顾韩不耐酒,鼻头脸颊都红红的,像是偷偷抹了胭脂一样, 朝九歌眼神晦暗不明,原本清润的嗓音也变得暗哑:“皇叔,宴会已结束我们也回府。” 顾韩点了点头,大声唤了一下业礼, 业礼出现迅速瞬间就单膝跪在顾韩面前:“主子有何吩咐。”顾韩像纸片人一样眯着眼睛指了指朝九歌:“拉他回到马车上,我有事要在皇宫多待一会儿,等下宫门就要落锁了,你们在这继续待着不合规矩。” 朝九歌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放心:“皇叔我陪着你。”顾韩转头就向着安祈消失的方向走去:“快点把他拖走,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业礼:“是” 朝九歌看着业礼试图绕过去,奈何这小子不给机会,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晃了半天,最后朝九歌无奈妥协。 顾韩顺着后面的小路慢悠悠的走着,突然来到一个熟悉点竹林岔路口,安静的林间只有虫鸣蛙叫,凉风一吹,顾韩站定捂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带的稍微清醒一些就听见竹林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躲在竹林后方,探出头通过竹间缝隙去瞧,果不其然,安祈蹲在一出枯叶之中不知道找些什么,身边没有工具,一双手就这样在枯叶中翻找着, 时不时的还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衫踉跄一下险些被竹子锋利的枝桠划到脸颊。 “嘶,草草你说,我要怎样自然的上前去摸安祈的手呢?”顾韩抬手支着下巴,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多猥琐。 小草一口薯片吐了出来,搞得电脑屏幕上都是碎渣:[不是大哥,你要不要再听听你说的是啥,你是变态吗?想去摸人家的手。] 顾韩拍了他的脑袋:“滚,老子有自己打算好不好,不是变态ok?安祈不是凶手还好,醉了不小心碰到也没什么,若他是凶手,那我要是暴露了岂不是直接就嘎了?” 顾韩故意扯开了一点衣带,揉乱了原本整齐的头发,加上整个人醉醺醺的,丹凤眼上雾蒙蒙的布满着水汽,活脱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哥儿。 ---我------是------分------割------线---------- 《小剧场 show ti》 {九歌(o﹏o?) }:皇叔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已经achieve(实现\/到达)马车了,a一-chi车-e一-ve屋,鹅起舞。 {顾韩(ー_ー)!!}:我真的adapt(使适应\/改编)变态?a一个-da大-pt平台,鹅蛋普通。 {安祈(?o?o)}:我明明很alert了(机警\/机灵),怎么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al所有-er耳朵-t听,讹了他。 {业礼(_?)}:主子assign(委派\/委托)任务已完成,as作为-sign签字,俺塞。 {顾愿0o}:喝多了,没appeptite(食欲\/胃口)安祈我要安祈~,appe苹果-ti提起-te特别,俺屁太特。 第40章 鬼鬼,怕怕~ 顾韩本来还想把衣服扯大一点,还好小草及时制止住了他:[再掀下去,我眼睛就只能看见马赛克了!] 顾韩作罢,摇晃着脚步声音黏黏糊糊的充满醉意,假装无意间经过那片竹林:“来来来继续嗝~喝哈哈哈。” 安祈听见顾韩的声音,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拍了拍手里的尘土走到顾韩面前行礼:“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怎会出现在这里,需不需要我托人送您回府?” 呦呵,自己送上门来,他本来打算着直接扑上去呢,顾韩举止轻浮上去就搂着安祈的肩膀一口一个美人叫的,手还不太老实,握着人家的玉手一个劲儿的摩挲着,嘴里还下流的调侃着:“美人的手摸起来滑滑腻腻的,就和嗝,本王腰间的羊脂玉一般。” 说着,顾韩不顾安祈的反抗,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腰间摸去,安祈吓坏了,顾愿这些日子来的行为早就给他留下很严重的心里阴影,今天顾愿不知道一大早抽什么风,拿着一件女子的罗裙和面纱叫他换上贴身伺候。 安祈极力挣扎着,他一点也不想成为顾家兄弟二人玩物:“王爷,您清醒一点,奴才送你回去。” 嗯哼,顾韩挑了挑眉,原主身为王爷自然养的精细,平时连穿衣都有叫人伺候着,一双手骨节分明,指腹间更是一点茧子都没有, 他摸着只感觉到安祈手掌关节处,以及虎口处有些薄茧,和兰戏的手上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兰戏的手茧更为明显,目的达成,顾韩很自然地放松了桎梏住安祈的手, 后者很轻易就挣脱出来,声音颤动着:“奴,奴才送王爷回府。”顾韩大着嘴巴,有些含糊道:“本王不要,你,你自己走,哼。” 安祈目光看着那片竹林,有些犹豫:“这”,顾韩看他不想走,故意掐着他的下颚,极为蛮横说道:“皇兄喜欢你,本王不夺皇兄欢喜之物,你若再不走,本王现在就去朝皇兄讨个赏赐!” 安祈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一样拔腿就向竹林深处跑去:也罢,东西明日在找,反正一个醉汉而已,应当发现不了。 顾韩诧异的看着远去的背影,颇为惊奇地道:“我真的很适合去当土匪,不如把朝九歌扶上皇位,待天下稳定,小草你与我一道去称霸山头,做一山当家,届时,你的电子履历上又会因为你完美的宿主多出来一个完美的人呸,草身经历如何。” 小草咔嚓咔嚓嗑着瓜子,对着顾韩狂妄的背影吐了一口碎屑,不屑道:“就着?忽悠我给你开外挂门都没有!” 顾韩气鼓鼓的提着衣服下摆像个大猩猩一样走到安祈刚才翻找东西的位置,大概扫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其他东西,沉着脸戳了戳飞在空中的小草:“喂,给我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好不好。” 【你学人家安祈自己扒拉。】小草很生气,求人办事还没个笑脸,讨厌的宿主!回忆起顾韩这些天的对他无礼还呼来喝去,委屈的不行,哭唧唧的拿起小蹄子擦起留下的眼泪, 这些系统办事为了避免重要信息纰漏,所以除了一些必要马赛克场面,系统自带的摄像头是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整理成资料上传至云端系统供其他衍生主体进行参考。 小草这些天被顾韩搞出来的糗事已经在他们的同事内部传遍了,尊贵的草神脸都丢光了。 [呜呜呜,都怪你。]小草没忍住抽泣出声,引起了顾韩的注意,原本顾韩以为系统不理他,一个人折了一条竹枝默默在那划拉,昏暗的烛光,黑暗的小路,如猫叫般尖细的哭声,怕鬼的顾韩一下把飞在一边的散着蓝光的小草抱在怀里,闭着眼埋在他的胸脯吱呀乱叫:“啊啊啊!草草,有鬼,怕怕。” 抽泣的小草一脸生无可恋:鬼,什么鬼?哪有鬼,小草把自己从顾韩手里扒了出来,虽然嫌弃但还是立马摆出战斗姿势闪现在顾韩身前:“宿主别怕,我保护你!” 顾韩看着小小一只还坚持保护自己的小草,心里一阵酸楚:“谢谢你小草———草!什么玩意。” 小草眼里的泪还没擦干净,系统不会有独属于人类的生理反应,所以泥诺莎累流的只是一串荧光蓝色的数据,搭配着他空洞的眼神,在黑夜里给了顾韩一个不下于刚写完自己的医学论文就要保存然后直接断电黑屏的程度刺激! 顾韩想跑,踩着衣服下摆,直接撅着屁股摔了一跤:“我去,果然今天没看黄历就不应该出门的。” 小草白了一眼大概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霸气的打了一个响指刷刷刷一排led灯悬在顾韩周围,把原本黑暗的竹林照的透亮。 顾韩借着光亮看清了小草,狂跳不止的心跳才重回平稳:“天啊草草,你要吓死我吗。” 草草嘟起嘴,那弧度都可以挂油壶了,看见顾韩摔的原本好好的衣服上都沾上了尘土了,连头发上也沾了好几片枯了的竹叶,懂事的他默默擦干眼泪,用脑电波扫描了一下落叶周围,很快,就在类似于3d建模的透视中找到了东西的具体位置。 [向前三步,约5的位置那有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草草抽噎着说完,就变成粒子消失在空中,留下了一众只有顾韩才能看见的led灯。 顾韩感觉小草心情不太好,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只看见了逐渐消失的粒子,算了算了,先把东西找到再说。 顾韩按照小草给的位置很快就挖到一个色泽陈旧的木簪,做工不是很精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被主人保养的很好,没有划痕, 簪子末尾竹子的图案上还刻着一个很小的“文”字,看来是老熟人啊,顾韩想着,手指碰到了簪子的前段,发现有一处颜色不太对劲,伸手捻了捻干枯的血迹就成了碎屑, “啥玩意,这该不会就是凶器,这狗皇帝不是说用刀刺的吗?”顾韩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林子里念叨着。 “什么人在那!”听到动静的顾韩急忙把簪子收回袖口里,又装成醉汉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谁啊!知道我是谁吗,就,就,大喊大叫?” 夜间守夜巡逻的侍卫一看是摄政王,放下了即将要出鞘的利剑:“不知王爷在此,打扰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顾韩看着侍卫,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声音迟缓:“罢了罢了,本王回去了,回去了,你你们继续,继续,嗝。” 刚离开侍卫的视线范围后,顾韩加快脚步抄了小路,没多久就走到了宫门外,看见了焦急等待的朝九歌,和依旧冷漠的业礼。 第41章 破绽 看见顾韩终于出来,朝九歌连忙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扶住他:“皇叔,怎么来的这样晚。” 顾韩轻轻咳了两声:“隔墙有耳,回府再说”,随后便拉着朝九歌一同坐上马车,马车上烛火燃的正旺,顾韩不耐酒,刚才一翻折腾也是泛起了困意,闭目养神,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思考下一步计划。 朝九歌见他面露疲惫也没去打扰,坐在他边上眼神不悦的上下打量,顾韩此刻衣衫不整,胸前露出大片肌肤,头发凌乱,无序的交错在额前,仔细看连指甲上都有一些尘土, 想到顾韩走时还衣衫端正,这样一会儿就成了这样,莫不是按耐不住一个人在殿外和哪个佳人缠绵去了! 朝九歌语气逐渐冰冷,褐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暖意,就像是被黑洞吞噬的星空压抑,毫无温度。 他一只曲起一只手臂撑着二人之间的小茶几,另一只手不重的敲击着台面,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叔衣衫如此不整,是被哪只野猫抓挠的,要不要我去将这只野猫抓来给皇叔你赔罪?” 顾韩懒散的眯着眼,像小猫的呼噜声一样哼唧了几下,含糊说了什么,就没了声。 朝九歌没听清,就想着离他近些叫他重复一遍,顾韩被朝九歌的长发碰到睫毛上,有些痒痒,带着泥土的指尖就想要去挠,被朝九歌一把抓住:“手指这样脏就去揉眼睛,回头感染了看你怎么办。” 回应他的只有顾韩不太安稳的呼吸声,睡着了啊,朝九歌气的无奈的笑了笑,舌尖扫过上颚,看着顾韩的眼神愈发眼神炽热,手指轻抚上他红晕的脸颊缓缓的移到顾韩的后脖颈上,最后意味不明的摩挲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极力克制着内心的躁动。 来日方长,现在还不急。 回到府里,朝九歌公事公办的给顾韩换衣擦拭,一点儿多余的触碰都不敢有,手法轻柔连呼吸声都压抑着,就怕一不小心扰这祖宗的美梦, “哎~”朝九歌伺候完顾韩,看着满地的杂乱的衣服默默的捡起来整理着,啪嗒一声,衣间掉下来了一个物件儿,朝九歌转头看见顾韩只是眨了眨眼皮没有要醒的痕迹, 弯腰拾起木簪眼神晦暗,看来,还是不乖啊,朝九歌把衣服整齐的放在桌子上,簪子在他的手间灵活的转悠着, 他脚步很轻,全身却像是经历了血浴洗礼一般暴戾,散发着寒意。 朝九歌坐到榻上,拿起木簪尖锐的一角向顾韩刺去,他想着,要是眼睛看不见了,会不会就变乖了呢,会不会,只能依赖我一个人了呢。 万幸,朝九歌的手及时停住,要是再晚一点,向下一寸,估计顾韩的一只眼睛就真的要血溅当场了, 窗外月光透窗子照在他面无血色的脸上,一双眸子爬满了血丝,连身上原本乖巧清冷的气质都开始变得乖张阴戾,一手抓着长发斜到一边的肩膀上,一手撑在顾韩右耳一侧,缓缓弯下腰,犹如恶魔般在顾韩耳边低语:“皇叔的眼睛很漂亮,木偶没了眼睛就没有了灵魂,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今天很生气,要给皇叔一点惩罚呢。” 夜色朦胧,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树影婆娑,将月光打的稀碎,摇晃的树荫衬在顾韩窗前的窗户上,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待朝九歌走后,原本安眠的人儿躲在被子里双手抱膝,就如婴孩一般蜷缩着,顾韩颤抖着,只能用耳朵辨别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他不敢睁开眼,他---很害怕。 一晚无眠,顾韩第二天看见朝九歌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在一边打着哈欠,清晨风凉,顾韩一半的脸陷在宽大的披风里,身型单薄,整个看上去甚是憔悴。 业礼正指导着朝九歌练剑呢,两个人虽然不对付但碍于是顾韩的命令,业礼不得不从,本来顾韩是打算给朝九歌请个老师的,不是那种什么背景复杂的官家人员,而是单纯的从良籍百姓那儿找一个相对来说靠谱点的。 他记得当时报名的人很多,面试了整整一天,来参选的人虽然都有一些拳脚功夫傍身,但没一个能打得过业礼,淮然那老秃驴顾韩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太能吃了,回头又发薪资又包伙食的,他的小破王府遭不住了啊。 为此,顾韩只能决定让业礼做朝九歌的老师,教授他拳脚功夫,毕竟书中的业礼可是在杀手营里10:1最后的存活者,武力值ax,招式灵活又抗揍,简直就是农药对抗路buff附体的存在。 顾韩让人架来了一张贵妃椅,懒洋洋的坐在亭子中央看他们二人比试。 不远处是顾韩亲自监修和设计的小型练武场,是专门给朝九歌的,少年一席青衣,圆领窄袖的银文长袍,用着一个皮质银环装饰的发冠,腰间也是配套的皮质腰带,中间还缀着一个圆形的小香囊。 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气宇轩昂,相貌非凡。 顾韩喝了一口热茶,目光飘到业礼身上,比起衣着颜色丰富的朝九歌,顾韩每次看见他都是千篇一律的黑色,唯一的彩色就是腰间兰戏给他的荷包,呵,还不是兰戏自己绣的。 擂台上的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业礼显然是收着力在,面对朝九歌来势汹汹的攻势,身体微侧连一个大动作都没有就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朝九歌持剑,加快了出剑的速度一招又一招的好像不知疲倦一样,虽然招式轻巧下手果决狠厉,但缺少技法,且性子过急,雨点般的招式对业礼并没有造成威胁,甚至一剑挥下还被业礼找到破绽并指捏住了剑端,手指毫不费力的捏碎了剑身, 业礼皱着眉头,刚想停手询问今天所谓何事,出招如此随意无序,下一刻就见朝九歌脚尖轻点腾空而起,用着全力操着一把断剑向业礼刺了过去, 业礼躲闪迅速却还是被锋利的剑刃擦着面具而过,朝九歌手里的剑没握稳,顺着惯性直接脱手朝一边看戏的顾韩飞去, ---我----是----分-----割-------线------------------ 《小剧场 show ti》 顾韩:?(?–?)?,我欠他wa(工资)了?看戏还能被针对? w工作-a年龄,位置(这是单词谐音) 朝九歌:「」完蛋啦!皇叔会不会以为我在tiidate(恐吓\/胁迫),在-tit王者-date日子,一天没带他。 第42章 黑汤圆,白汤圆 还好位置偏了一点,贴着顾韩鬓角边的长发,直直的插在边上的柱体里。 顾韩冷汗直冒,被断剑割断的头发就落在脚边,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唇瓣上的薄粉也都褪了下去,一时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业礼先一步用轻功飞了出去,朝九歌紧随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面色凝重:“主子,你没事。”习武之人眼神锐利,观察顾韩脖子有没有受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虽然被衣领遮着,但顾韩皮肤白皙很容易就看了出来。 朝九歌走向前去拿起顾韩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声音有些发抖,心有余悸:“皇叔,有没有伤到哪儿。” 顾韩目光看着面前模样人畜无害的朝九歌,突然瞳孔紧缩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身血液凝滞一般,手脚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顾韩回过神把手抽了回来,呼吸不太自然:“我没事,没事,”眼神无助带着些恳求看着业礼:“你带着小歌儿再去练习一会儿,然后收拾一下,回头我们出去办点事。” 朝九歌看清楚了顾韩的眼神,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叔今日如此反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和顾韩发抖的唇角,只觉得顾韩似乎在害怕自己,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把脱手而出的剑吗。 业礼点了点头,把朝九歌拉了回去, “不是,你干什么,业礼!”朝九歌声音越来越远,顾韩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原本打算装一装就过去了,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根本动不了,那种情绪,是原主的恐惧,也是顾韩的恐惧 [宿主你还好吗。] 顾韩白着嘴唇摇了摇头:“不太好,我觉得日子不能这样拖下去了”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朝九歌挥剑的身影,转头看着插在柱子上的断剑,声音沙哑:“看来计划要提前一点了,要不然,我这小命不知道会不会在他登上皇位之前就没了。” 业礼有些生气,他和兰戏亲昵过自然知道顾韩脖子上的红痕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胆大包天! 他有意替自家主子出头,也没光顾着防守,开始主动出击,朝九歌因为刚才顾韩的躲避,正愁没人撒气,拿了一把新木剑就与之一战, 业礼动作稳健,基本功扎实,朝九歌对上他自己落不到什么好处,但好在少年人身姿轻盈,身法也不差每次都能躲过去。 二人持剑再一次相碰,业礼声音平淡眼神却含着杀意:“你最近可真是放肆”兵刃相撞间业礼继续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凡敢伤害王爷,我保证,第一个人头落地的一定是你!” 又一轮交手,朝九歌被业礼一剑劈到了擂台的边缘上,后背撞到木质的栏杆冷哼一声:“业大哥此话怎讲,我怎么会舍得伤害王爷呢。” 朝九歌双手扶着剑肌肉紧绷努力抵抗业礼,脖子上青筋凸起,呼吸不稳。 业礼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不屑和质疑,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你最好是这样。”话毕翻身下了擂台,站在了顾韩身后。 朝九歌突然失了力,往前一个踉跄,转手把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地喘着气,似笑非笑,神色愈发薄凉。 迟早有一天,他要顾韩身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顾韩打了个冷颤,遥遥的冲着朝九歌喊了一声:“喂!小歌儿,我要出去办事,你要不要一起?” 一只蝴蝶飞在了朝九歌的肩上,少年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对着顾韩挥了挥手:“我就不去了,技艺不精还要再练,皇叔路上小心。” 顾韩松了口气,他现在确实不太想和这兔崽子共处一室,伸了个懒腰道:“他不去那就我们去业礼。” “是” 早上的集市对于顾韩来说才是最有人气的,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空气中飘过的各式各样的早点香气,都能让顾韩短暂的放空自己,不去想他还在这个艹蛋的小说剧情里,他好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走过路过来看看嘞~刚出炉的肉包子和鲜香的小云吞,各位客人来尝尝啊。” “主子”业礼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对着顾韩说着:“前面集市人多,马车怕是不易前行。” 顾韩缓缓睁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擦去眼角的泪珠,虽然动作很小,却还是被细心的业礼察觉到了。 顾韩带着点鼻音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我知道了,反正离的没多远,我们在此地吃个早饭,一起走过去。” 业礼点了点头:“谨遵主子安排。” 商贩见马车上的贵人下来了,笑着问道:“贵人可要吃些,俺家的馄饨包子都是婆娘自己做的,最是一绝!” “主子”业礼看着面前商贩粗布麻衣,连桌子上都闪着油光,虽然干净,但是商贩很会看人脸色,急忙拿着条毛巾把顾韩面前的桌子椅子都擦了一边:“那个这位小兄弟可别看俺这桌子有些腻,其实俺经常擦。” 顾韩笑的温柔,回想起自己以往的做事风格披风一掀特别随意的坐到位置上,气质温润笑声爽朗:“店家莫要理这小子,给我上两份馄饨,两笼包子,就在这吃。” 商贩笑着应和一声走去后厨:“哎,好嘞客官稍等。” 业礼:“主子,你身体不好,平时吃穿用度的哪样不是最精细,上次出门,你就吃了一个肉包,就闹了整整三天的肚子。” 顾韩捂着耳朵不想听他啰嗦,抓着他袖子让他坐在自己对面:“你怎么能这般话多,坐着陪我一起吃。” 业礼站定不动结巴道:“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整天除了规矩没别的东西了吗,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顾韩故意沉着脸:“这是命令。”业礼无法只能答应, 没多久肉包子和馄饨就被店家端了上来:“来客官,您的包子和馄饨好了,请慢用。” “好谢谢!”顾韩点头道谢,迫不及待的一口包子一口馄饨的狼吞虎咽起来,包子皮薄馅大,馄饨肉馅细腻,汤底清爽鲜甜,顾韩满嘴油光吃的好生过瘾, 连业礼都吃的眼冒星星,顾韩难得见他摘下面具,吃完就一直盯着他,业礼鼻梁连着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很凶,就像山匪头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疤痕变淡了不少,却依旧狰狞,不敢想象当时这伤该有多重。 业礼皮肤是那种小麦色还要再深一点,眉眼锋利,奈何眼睛圆溜溜的和小狗狗一般,顾韩一个破看文的还是很喜欢这种肤色差,脑子里一闪而过兰戏一个白汤圆,被一个黑汤圆压在墙上啃的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43章 哪里来的疯子? 业礼注意到顾韩的表情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餐又重新戴上面具,站起身来:“抱歉,吓到主子了。” 顾韩心疼又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自卑呢:“吓到什么?明明就很帅气,疤痕才是男人的勋章不是吗,马上就要入夏了,总不好一直带着面具,很闷的。” 顾韩劝道,奈何这只木头,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反而觉得他在开玩笑,无奈顾韩搂过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兰戏和我说过,他觉得你这道疤特别帅气,只是你每次见他都遮着脸,听我一句劝,自家小朗君的话还是要听的,不然人没了,你就可劲儿追。” 小侍卫听完耳朵红彤彤的,顾韩难得见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霎是新鲜,业礼结结巴巴的:“哦,哦,是主子,回头这面具我,我就摘了。” “哈哈哈哈这不就对了嘛”顾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很是欣慰, 外界对于顾寒的评价如何他不知道,也不想去追问,即使百姓说他残暴奢侈,但对于业礼,顾寒从未苛待过他,在业礼眼里顾韩不过是皇城之中一只被折了羽翼的金丝雀,不谙世事。 业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顾韩脖子,他倒不是想挑拨离间,只是单纯提醒顾韩注意眼前人罢了:“主子,你,脖子。” 顾韩肉眼可见的有些慌张,啪的一下用手盖住了:“呵呵,那个嗯没什么大事,蚊子咬的,啊,对,就是蚊子咬的。” 业礼见他不想多说也没在过问下去,反正以后他会寸步不离的守着顾韩。二人吃饱喝足后,顾韩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金锭放在桌子上,朗声道:“店家,饭钱给你放这了啊。” 说完顾韩和业礼就一起往前走去,店家过来收拾,一看见金锭就连忙把人叫住:“唉唉唉,这位贵人,我们这小本生意,用不了这么多的。” 顾韩垂头低笑:“自然是知道的,您夫人瞧着身体不好,这点钱就收着。” 顾韩吃东西的时侯就注意到,屋里做食的老婆婆双目翻白,腿脚还不太便利,面色枯黄但笑容和蔼亲切。 店家一下红了眼也没在推拒:“多谢贵人相助了。” “嘿嘿嘿,瞧瞧今天刚出门就开了张!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一群该溜子,衣衫褴褛,头发都乱成了鸡窝,龇着一口大黄牙,伸手就抢了店家手里的金子,在手里抛来抛去的,及其猥琐, 其他商贩看见顾韩这里的情况直接就闭门谢客了,顿时,热闹的早市就像夜晚宵禁荒凉,大街上只有随风而逝的落叶。 店家面露难色,张了张口也没敢去要,转头就示意顾韩快走:“贵人,您快走,俺,俺们给他拿了钱就没事了。” 顾韩:“店家你先回去躲一躲,您夫人她估计会害怕。” 店家重重的叹了口气躲进了屋内。 “哟,我就说你这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原来都是你给的,快点!把其他的钱都交出来,爷爷我还能保证下手的时候不会弄伤你的小脸儿。” 为首的大黄牙下流的眼神毫不掩饰在顾韩身上来回转悠,他身后的小弟也附和淫笑着:“就是啊,大哥,你瞧瞧,这小美人生的怪水灵的哈哈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顾韩差点没yue出来,业礼提着剑就要砍过去,被顾韩伸手阻止,顾韩一脚踩在板凳上气势凌人:“哥儿几个大清早什么意思啊?当众抢人钱财按庆安国律法该斩才是。” 大黄牙一脸不屑:“哟哟哟,小美人生气了~”说着就要用他脏兮兮的手去碰顾韩“本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业礼” “是” 业礼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把大黄牙的脏兮兮的爪子钉在了桌子上,鲜血伴随着大黄牙的惨叫声顺着伤口流了一地:“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他转头看着后面的小弟怒吼道:“给我上啊,还等什么!” 他们咽了咽口水,眼里看着顾韩都是畏惧,尤其看见业礼双手握拳活动着筋骨,拿着棍棒的手都不停的颤抖,双腿不住的往后撤步。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我们打不过啊。” 大黄牙一下子就急了:“你们跑啥啊,他们只有两个人!” 知道小弟不靠谱,大黄牙就壮着胆子大声说着:“你们知道我背后的主子是谁吗!摄政王!那可是摄政王!你们要是敢伤我,小心王爷砍你们的脑袋!” 顾韩闻言挑眉拍了拍手,放下脚,走到摊位前拿了一个擀面杖掂了掂觉得顺手一棒子挥到大黄牙的脸上,边打边骂:“摄政王是,小美人是,抢钱欺负百姓是,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丫的倒是撞枪杆上了!” 顾韩左右开弓给大黄牙脸都打肿了,满口鲜血,门牙都掉了两颗,黄牙想跑,但是他手还订着呢,只能默默挨打狗叫:“你,嗷~,给,爷爷,啊!等着。” 大概十来下,顾韩怕把他打死了就没在继续,优雅的放下擀面杖,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嫌弃的把脏了的手绢丢在了面前猪头的脸上。 业礼搬来另一个椅子,用袖口擦了擦给顾韩坐下,随后走到黄毛面前一脚踢到他的膝窝,让他跪下,冷眼看了一下后面的其他人,剩下的该溜子腿脚一软自觉的跪了下去, 顾韩语气薄凉:“摄政王指使的?” 黄毛鼻青脸肿的,门牙漏风:“似,泥爬了,四红伊伊我一晚,导丝后还能刘你一命(是,你怕了,伺候爷爷我一晚,到时候还能留你一命)” 顾韩冷嗤一声,他算是明白了原主这辣鸡名声是怎么来的了,敢用摄政王名号行这等苟且之事,并且没有官府打压?看来身后还是有贵人撑腰,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你背后所为何人,不过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行凶,言语挑衅其他人,那就统统下地狱去。”顾韩眼神温润谦和,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44章 凶手出没 他现在的心跳动的很快,原主对于鲜血真的是有着异常的兴奋,顾韩接着说道:“给你后面的人带句话,就说----洗干净脑袋等着我明白了吗?” 大黄牙头点的和骰子一样:“明白了,明白了。” 业礼走向前去把刀抽出,皱着眉看着上面的血迹,顾韩笑了一下:“为了避免祸患,业礼你替我废了他。” 大黄牙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子孙根就往后面爬:“不,不要,不要,啊----!”业礼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非常利落的一刀剁了下去,该溜子们害怕的抱在一起看着业礼手上留着血的匕首,下身一痛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疼晕了过去。 “还不快滚?”顾韩薄唇轻启,该溜子们反应过来拖着大黄牙拔腿就跑。业礼有些委屈的走了过来看着顾韩:“主子,刀,脏了。” 顾韩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感情这小子还有洁癖:“噗,乖,把刀丢了,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嗯,谢主子。” 摊位狼藉,顾韩把原来的金子多加了一点放在窗台上:“多谢店家招待,这些就当做是赔礼了。” 这样一闹,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没了人,顾韩又能坐马车了,开心。 盛京的一处庭院内,一个老者面目可憎的看着跪在大堂前狼狈的众人,气的把桌子都掀了:“你们这群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大大,大人,那个贵人身边带着一个很厉害的侍从,我,我我们打不过啊。” 侍从?老者摸着胡子挤着眉头一脸褶子堆在一起:“罢了,这几天你们先别出去了,过几日风头过了再说。” 马车在空荡的街道上行驶的很快,没一会就来到了勾栏院中,第二次来明显就熟练了很多,早上的勾栏院没什么人,除了偶尔传来的悠扬琴声,就没什么别的声音了, “哟~这位官人,来的这样早?”妈妈正无聊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顾韩看着这些姑娘有些死气沉沉的,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哭过的,就连飘裙袖子都比上次长了不少,嗯?这是洗心革面不做皮肉生意了? 顾韩拿出一锭金子对着妈妈道:“我要见小叶子。”妈妈点了点头接过金子笑嘻嘻的亲自送着顾韩来到叶文屋前,“奴家就送王爷到这了。” “业礼在外面”顾韩脖子一凉,想到上次被掐的画面,转口道:“算了,你和我一起进来。” 顾韩推门而入,就看见叶文一脸忧愁的挥着笔,在地下铺着宣纸洋洋洒洒写着什么,神情专注,连顾韩什么时候走到背后都没能发现, “ 相思本是无凭语 莫向花笺费泪行,倒是好诗。”叶文听见顾韩的声音被吓了一下,打翻了地上的墨盘,浸湿了这一手好字。 “王爷” 顾韩摇了摇头,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本王还不知将军竟有如此文采。” 叶文淡然一笑:“王爷说笑了,这诗是在下偶然在书里瞧见的,舞刀弄枪惯了,诗词歌赋什么真的不会。” 顾韩懒得和他啰嗦拿出怀里的簪子递给他:“熟悉吗。”叶文接过簪子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熟悉,这是安祈的。” “熟悉就好,你们胆子真大啊!”顾韩一掌拍在桌子上“皇帝都敢行刺?”叶文早有预料似的神情自若的跪在顾韩面前:“此事是在下一人所为,在下愿一力承担。” 顾韩气笑了,神情诡异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本王是废物不是傻子!你丫的糊弄谁呢!”说完就松开手把他推在一边:“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我向陛下告发安祈,只不过行刺皇帝的下场,只能是诛人九族。” 叶文慌了神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却还是一口咬死是自己干的:“这是我一人所为!” 嗯?行,骨头还挺硬!顾韩不以为然接着说起了第二点:“第二吗就是你和安祈入我麾下替我做事,这件事本王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你们平了这祸端。” 叶文呆愣着,以为自己听岔了不解道:“我已然是一个废人,如何能替王爷您做事,再说安祈,安祈不是很得皇帝器重吗。” 顾韩:“废不废人不重要,本王既然这么说了就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你无需多言,现在答应还是不答应,本王只要你的一句话。”顾韩声音徐缓,明明那样温柔的声线却让叶文倍感压力, 叶文眉头紧锁:“敢问王爷如何能将我二人摘除嫌疑?” 顾韩嘴角勾起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门外的偷听够了没有!还不滚进来。” 业礼打开门,一个穿着粗布个子矮小的的侍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草民拜见王爷。” 叶文:“阿和你来干什么。” 名唤阿和的少年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角犹豫不答。 顾韩翘着个二郎腿看着他们主仆:“很简单,这个小家伙身型和安祈相似,叫他替你们去死喽。”那平淡随意的声音就好像面前的人是一个阿猫阿狗一样不值一提。 叶文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韩,大声喝道:“这关阿和什么事!他,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顾韩冷哼一声极为愤怒,语速很快:“你们在刺杀皇帝的时侯有没想过,一旦计划成功皇帝如你们愿死了,边关紧紧咬着庆安国的逆贼就会群起而攻之,届时多少将士要战死沙场,有多少百姓会被这无情战火吞噬!” “将军,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顾韩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叶文羞愤的低下头。 阿和脸上密密麻麻的长着雀斑,脸是圆圆的,看起来就和没长开的小孩子一样,他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明明都害怕的要死却还是铿锵有力的对着顾韩说:“王爷,草民愿意,本来就是叶家主收留我的,要是没有他,草民活不过那个冬天,这条命不值一提,若是能帮上叶将军,草民万死不辞!” 第45章 踩爆了?! 顾韩看着他:“你倒是比你主子脑子好使,放心,本王答应你日后一定会为叶家平反,现在随我走。”顾韩带着他向外走去,头也不回。 叶文跌跌撞撞的想去阻止嘴里无助的哭喊着:“不,不,阿和,这不关你的事,你别走,别走啊!” 嗓子嘶哑就像破损的乐器一般尖锐干涩,门被顾韩从外面锁上任由他在门上抓挠踢打,也没有动容,顾韩对着妈妈说道:“好生伺候叶文,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推平你这勾栏院。” 妈妈在心里捏了把汗连忙应到,顾韩一行人,走到二楼在一间屋子里听见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似乎还有女子的闷哼声,他停下脚步,在门前站定:“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慌张的捏着帕子陪笑道:“客人吗,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不打紧,不打紧。” 顾韩没再多问,抬脚就走了出去。 皇宫中,顾愿闲来无事的在杀着人,都是一群早朝闹事的官员,他想不通,身为一国君主干嘛不能随心所欲,天天起早贪黑的忙于朝政,这群老不死的还整天闹他。 “摄政王觐见-----”顾韩老远就闻到了殿中传来的血腥味,抬脚刚踏进去就被脚边的断臂吓了一跳:“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殿中人头断臂到处都是,有的还被剥了皮摊在地上,血迹延至整个大殿,不少没死绝的大臣口吐鲜血,蚊蝇一样呻吟,每走一步都粘腻不堪,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群工匠正在拿着竹条塞到人皮里,看起来好像是在做风筝! 顾愿看见顾韩平静的眸子终于亮了一下:“寒儿来了,快快和朕一起,咦,你身后的是谁。” 顾韩笑的天真,忍着恶心走到顾愿面前:“这位就是行刺陛下的凶手,哥哥要不要看一下?” 顾愿眉间上挑:“你是说那个盒子里的?” 顾韩委屈着蹲在顾愿脚下,趴在他的膝盖上掀开衣袖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可不是,原本打算抓活口留给哥哥你的,但是谁知那逆贼好生荒唐,直接给我划了了一道口子。” 顾愿紧锁着眉头,心疼的看着顾韩白嫩胳膊上的血痕:“寒儿不怕,怪皇兄不好。”顾愿走到盒子面前一把揪着人头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脚一用力,直接给他踩爆了:“贱奴敢伤你,这般程度便宜他了。” 顾韩没有危言耸听,真的是踩爆了,脑浆碎片炸了一地,连顾愿的脸上都溅到了。不是说头盖骨最坚固的吗! [哦,你也不想想毕竟是皇帝多半有龙气在身上,认真你就输了。] 顾韩内心woc表面还要装作很高兴:“哇,哥哥何必如此,瞧瞧这脸上都沾着了。” 顾韩想拿手绢来着后来想起自己装逼时候给它丢了,抬起来的手下不能放下,心一横拿袖子给顾愿擦了干净。 呜呜呜,好恶心,好恶心, 顾愿似笑非笑的抓着顾韩的手:“小事罢了,既然凶手找到了,弟弟想要什么赏赐。” 顾韩苦笑着试图抽回,奈何这小子手跟涂了502一样:“啊,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弟之幸,如何能敢讨要赏赐。” “哈哈哈,那朕暂且给你存着,你若想要了,回头再与我说便是。”顾韩僵硬点了点头:“那臣弟就先退下了,毕竟这里的血腥味熏的脑袋疼。” 顾愿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寒儿就快些回去好生歇息,别和今日的脑袋一样,糊涂认错了人。” 顾韩一路上晕晕乎乎的,血腥味直冲他的天灵盖,环绕在鼻尖久久不散,脑袋糊涂,脑袋,糊涂? 顾韩想着顾愿最后说出来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路过一个偏殿的时候被人抓着手腕拉了进去:“谁啊,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挟持皇族!” 屋子里没有烛火,冷色的光晕从破烂的窗户上照了下来经过反射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道柱体,灰尘让顾韩嗓子发痒,一时间咳个不停, “王爷”声音很熟悉,“安祈?”顾韩下意识叫出口,安祈愣了一下对着顾韩道:“王爷认识我?” 可不嘛,闹成这样。 顾韩咳够了清了清嗓子道:“找本王何事。”安祈急切的问道:“听闻凶手找到了,是谁?” 顾韩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你能不知道?叶文肯定和你说了,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私下见过面,或者联系过。” 他挥手扇了扇空气里的灰尘接着道:“结局已定,你要和哥哥告发也好,认同我也罢,选择权都在你”顾韩身手迅速掏出一把短剑就架在安祈脖子上。 恶狠狠的接着道:“届时你选的的结果若是不能让我满意,这把匕首就会立刻刺穿你的脖子。” 安祈被迫仰起脖子,试图离匕首远一些,态度倒是平静:“自然,王爷救了我和叶文,下官早就感激不尽,何来背叛一词,今日过来就是想问王爷,日后计划如何?” 顾韩松开手:“你无需知道,和往常一样就是。”说完顾韩收起匕首往外走去。 “王爷!那个人头真的是阿和的吗。”顾韩转过头,笑意晏晏:“本王有必要撒谎吗?” 无聊,问个屁一个两个的。 解决完一件破事,顾韩步子都轻松了不少,懒洋洋的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朝九歌可不会乖乖练剑,顾韩早上一走,他捡起蝴蝶就往偏殿内走去,刚坐下,两个黑衣人就和鬼魅似的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面前:“殿下!” 朝九歌没抬头手里拿着蓝色手绢翻来覆去的折叠玩弄着,长腿交叠漫不经心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少年语气散漫:“最近西凉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名叫朱雀的侍卫回答道:“大王他们并没有太多小动作,暗庄里的兵也都在进行训练,如今庆安国国运将断,待到殿下拿到他们的军事布防图后,我们的军队就会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城门,殿下,你将会是庆安国的新王。” 第46章 新王? “新王?倒是个不错的称呼。”朝九歌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不禁想到:皇叔要是没了庆安国,没了摄政王的身份,一个金枝玉叶的贵人就只能依靠我了,成为我的金丝雀,在我给他建造的黄金笼里生生世世都离不开我。 少年的嘴角勾起,最后直接放声大笑,想到顾韩时的眼神痴迷又邪魅,内心深处欲望愈来愈大,他已经等不及了呢。 “做的不错,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朱雀和玄武相视一望点了点头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又元做为朝九歌的亲信,被他整日派过去盯着顾韩还要每日汇报行程,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翻了过来,趴在朝九歌耳边说着什么, 少年听完,眸间笑意逐渐褪去,双目猩红:“看来,有些人还是不知好歹,需要教训一下呢。” 郊外一个废弃的别院中,白色的砖墙上爬满了绿植,青苔遍布在泥泞的青石台缝隙间,因为没人打理,院子间普通的低矮灌木都开始疯长,与人比肩,空气中带着植物的腐败味,林间有时还会传来几声凄惨的鸟叫,雾气朦胧在其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处阴宅,处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殿下,人都在这里了。”朱雀拍了拍手,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几人。 朝九歌点了点头,走到面前用脚踢了踢他们,半天都没个动静转头看着朱雀:“人都死了?” 朱雀道:“他们太吵了,下手重了点,直接把人打昏了。” 朝九歌哦了一声走到墙壁上挑选着刑具,宅子里和外面破败的景象是两种极端,昏暗的室内只有几只火把亮着光晕,各种刑具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墙上,灰色的金属泛着寒光,锋利的各种刀口上面还有干涸血迹,整个屋子的中间还摆放着一张嵌满铁钉的床,而钉子的缝隙中似乎还卡着没清理干净的人体组织。 “都昏死了还怎么玩,把人泼醒。”朝九歌说着,朱雀走到院子的废井中拿起木桶就要打水,掀开井盖就看见一个被泡发的人脸浮在水面上,两眼翻白,皮肉上还长着蛆在一扭一扭的爬着。 都说了多少遍,处理干净,处理干净,这个玄武真是的。朱雀无奈,只好把人头挑出来丢在林间,打了一桶水走进屋内浇到了那群流氓的脸上。 “我去,谁啊!没长眼睛知道爷爷我是谁吗?”大黄牙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蛆的腐水大声骂到, 小弟们也相继醒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接吓得话都说不周整:“大大,大哥,这是哪,哪啊,你,你后面。” 大黄牙转过头就对上了朝九歌阴森的表情,突然感觉手上痒痒的地头一看,一个大蛆在自己的手上扭的厉害使劲儿甩着手:“啊,这啥玩意,你是谁啊!” “既然醒了那就好玩了,开始。”朝九歌冷笑着,大黄牙早上才被顾韩废了个蛋,从主人家离开也没有半个时辰又被抓了过来,身下伤口还在作痛,嘴上还不老实:“小美人派过来的?就这点胆量叫他出来见爷爷!” 朝九歌的面色肉眼可见的不悦起来,本来想给这玩意一个痛快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又元,是他对吗。” 又元点了点头,随即颇有眼色的把人踢到朝九歌面前, 后面的小弟想开口被朱雀一个“和谐”的笑容给打断了:“我们家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要是在惹他不高兴,小心----比那个泼皮的下场还要惨。” 朝九歌坐在椅子上擦着手里的弯剑:“又元,又不是蹴鞠你踢什么。”又元很嫌弃的看着大黄牙满身的蛆虫:“太恶心了,不想用手。” 大黄牙怒骂:“你们谁啊!知不知道爷爷我后面的人是谁啊!” 朝九歌一脚把人的脑袋踩在地上:“摄政王?”这流氓扭着屁股,伸手去掰朝九歌的鞋底,奈何力气悬殊一点用都没有:“你,你知道就好,还不给老子放开你的臭脚!” “不见棺材不落泪”朝九歌说着一把将手里的弯刀全部刺入他的背部,然后手臂向后用力,直接把他的后背对半划开,鲜血喷涌而出,沾湿了周围的地板,又元默默向后挪了一步,被朝九歌看见:“站回来。” 又元:“”好殿下的话不能不听。 朱雀看的有趣环抱着胸口啧啧啧几声,不出意外也被朝九歌瞪了一眼。 大黄牙的惨叫声直接惊动了林间飞鸟,屋外哗啦啦的响起一片飞鸟振翅的声音和鸣叫。 大黄牙的后背皮肉外翻,伤口很深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对半切开,朝九歌可以清楚的看见隐藏在肌肉纹理中的白骨,周围的蛆虫闻见血腥味,慢慢的爬上他的背部往里钻去。 大黄牙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模糊,就要昏过去,朝九歌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敢染指他的人,全部都得死! 他拿着沾血的刀拍了拍大黄牙的脸,带着血腥味冰冷的刀刃,一碰到大黄牙的脸上,后者就瞪大双目恐惧的呢喃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扰了我大哥,哦不 爷爷,爷爷,扰了 ” 眼泪鼻涕横飞,要不是朝九歌踩着他的脑袋,估计就要抱着他的腿磕头了,朝九歌可不稀罕有这样一个孙子:“哪只手碰他的?” “啊?”大黄牙很懵:“什,什么手。” “不说是”朝九歌手起刀落眼看又要刺下去,大黄牙被吓破了胆随意扯了一个:“左,左手!” 朝九歌了然,挑眉一笑:“哦这样啊。”说完就拿起刀放在他的指间瞄着位置。 “不,不要啊,爷爷,爷爷你放过我,我,我记错了是右手,右手。”大黄牙此时此刻精神都快崩溃了,连后背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 少年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语气轻快:“到底哪只手?”大黄牙又不是傻子,说了就要被剁干脆闭口不答自以为能逃过一劫。 朝九歌薄唇向上扬起,俊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阳光明媚,说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既然你也分不清楚,那就一起剁了。” “等,等等啊------!!!”朝九歌耐心告急,下刀干脆利落,十指连心,大黄牙忍不住疼痛直接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断舌,断指碎在一边, “你不应该碰他的。”朝九歌松开脚,最后一下刺入了他的喉管,一时间,喷涌而出的血液滋满在墙上和朝九歌的脸上,少年嫌恶的那袖子擦了一下看着地下的残缺不堪的尸体泛着寒光:“真脏。”处理完老大,就该到小弟了。 一群流氓看着面上,双目赤红如恶鬼一样的朝九歌朝自己走来,有的直接吓尿了,有的拍打着门企图逃出去,还有的直接跪下来磕着响头,无一例外,他们都不想死。 朝九歌看了看窗外,把刀丢给朱雀冷声道:“交给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看时间皇叔差不多也要回来了,记得处理干净。” 朱雀一脚踹飞堵着门小弟,打开门给他让了条路:“是,主子。” 屋外的夕阳柔和的照在少年清秀的脸上,给他身上打上了淡淡的黄晕看起来神圣又美好,背后的影子与屋内的惨叫声和从门缝流出来的鲜血融为一体,他一步一步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橙黄色的霞光把白云染通红的,血淋淋的缀在天上,映在地下,每走一步都像如行地狱。 第47章 小,屁,孩 顾韩一路上摸着自己脖子边上的痕迹愁容满面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的崽子对他竟然有那种心思,明明书中不是有女主吗,怎么就弯了呢,烦人。 回想着小半年来朝九歌似乎也是整日围在自己周围,身边也没个其他异性,也许是把对于救命恩人的依赖搞错了情感误以为这是喜欢? 顾韩自己也才23岁恋爱没谈过,企图用大学知识来解释朝九歌的反常,还有那天晚上围绕在他周围冰冷带着占有欲的视线,都让顾韩难以忽视,一群乱七八糟的理论也都被打上不成立的标签。 马车晃悠了一下就停下了,顾韩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往里走着,以为朝九歌还在练剑就直接绕过花园走到了寝殿里,刚点开灯就被一个人给抱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顾韩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面对朝九歌,一时间僵在原地。 朝九歌想顾韩都想疯了,明明才小半天没见整个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在叫嚣着想他,想他,想抱着他,想吻他,想-----彻底占有他,他大概真的是病了。 朝九歌的手抱的愈发紧,仿佛要把顾韩融入在自己的骨血之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顾韩怕的要死,他能感觉到朝九歌的不安和暴戾,但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窗户纸一旦捅破了那屋外的冷风可就没了最初的阻碍向屋内灌来。 “怎么了吗小歌儿,今天怎么这样粘人。” 朝九歌趴在他的颈窝上闷哼着:“想你了”开和的唇瓣无意摩擦着痕迹的位置,顾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尬笑着:“哈哈哈,是吗,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这可不好” 顾韩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快放开我,喘不过气了都。” 朝九歌极力忍耐,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怀中的顾韩,朝九歌想去拉顾韩的手臂刚碰到就看见顾韩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嘶。” 朝九歌才注意到顾韩的鞋子,衣服下摆,袖口都沾着血迹,虽然散了不少,但隐约还有血腥味。 “皇叔,你哪里受伤了。”朝九歌上手就去扒顾韩的衣服,奈何顾韩躲来躲去,一直阻止着他,关心则乱,朝九歌干脆直接坐在椅子上把人紧固在自己怀里,为了防止他乱动用双腿钳制他的双脚,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 艹,顾韩脸上染着一抹绯色,有些难堪的咬着下唇,他敢动吗,他不敢动,双方实力悬殊,这要是给这兔崽子惹毛了,非要给他办了不可。 “朝九歌,我是你皇叔”顾韩试图提醒着, 朝九歌掀开顾韩的袖子观察着伤势:“我知道”小臂上的划痕严格来说不是很严重,因为处理及时血液已经凝固了,就是边上翻起的皮肉在顾韩玉白色的手臂上有些吓人罢了。 “知道你还不放开,像什么样子!”朝九歌没理他自顾自的问着:“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对牛弹琴,顾韩敷衍道:“没了。” 顾韩注意到朝九歌换了身衣服,看样子是洗过了澡,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脑袋还是湿湿的,发梢还滴着水,没有好好擦头发,回头就该这小子头疼了。 朝九歌抬起头看着放空的顾韩,伸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把人压在自己跟前:“皇叔在想什么。” 顾韩把头靠在朝九歌的肩上,侧过头,看着朝九歌精致漂亮的脸,抬手揉了揉他柔软顺滑地头发:“小歌儿,你有时候真的让我搞不明白,才15岁,心思感觉比谁都重,小屁孩一个别整天扳着个脸和木头一样。” 顾韩抬起头微凉的之间把朝九歌的唇角手动向上弯起,眯着眼睛笑着:“多笑笑才对,业礼有兰戏疼,你不笑未来可没有姑娘愿意和你携手余生。” 朝九歌任凭顾韩揉捏他的脸也不反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笑的开心:“或许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顾韩愣了一下,手指继续戳着他的脸颊道:“那边是最好,待到你及冠,我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万不可委屈了人家。” 朝九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失望抓着顾韩作乱的手搂住他的腰有些急切的问:“你不好奇那人是谁。” 顾韩知道那人是谁装傻充愣道:“我不需要知道,毕竟这是你们小孩子间的事,还有,该放开我了,小,屁,孩。” 朝九歌磨着牙,眼神冒火,给顾韩这厮气嘴角都开始抖,小屁孩?小屁孩!他就这么在乎年龄吗。 顾韩感觉玩大了,趁他的手一松挣扎着就逃了出来,走到毛巾架前,拿了一条干帕子,替朝九歌擦着头发:“你说说,都多大了,洗个澡也不知道把头发擦干。” 朝九歌回嘴:“现在知道我长大了?刚才不还说我是小屁孩吗?”顾韩瞧着他幼稚的行为,笑着说:“都是。” 顾韩脑袋突然发晕,混沌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顾愿当时说的话:“既如此寒儿就快些回去好生歇息,别和今日的脑袋一样糊涂,认错了人。” 为什么狗皇帝和他说的是剑伤,为什么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会有人行刺,为什么顾愿对着那个人头没有办法怀疑在乎或者是好奇?反而,反而就像是知道了事件的结果,在他面前走完一个过程而已, 顾韩往后退了一小步,嘴角先是了然的笑了一下,随即就放声大笑起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我还和傻子一样在他面前演戏,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漏洞百出哈哈哈哈哈,顾愿你他丫的真是好样的。” 朝九歌不明白顾韩所言是什么,他走上前去看他脚步不稳担心的扶着他:“皇叔,您这一趟去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韩双目无神的看着朝九歌苦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去皇宫了?” 第48章 人口失踪案 朝九歌意识到自己说差了闭口不言,试图转移话题:“自然是我去问车夫的,皇叔你别闹了,先休息。”顾韩追问着:“你撒谎,你在监视我是不是,我今日出门根本就没带车夫!” 朝九歌全身紧绷,手指握拳导致关节都开始泛白:“没有的事,皇叔你多虑了,真的。” 顾韩头一回感觉到这么心累,无助的靠着床边滑坐在地上红着眼睛抱着脑袋,整天一个两个的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脑子是不好吗,24h的摄像头也没这群人这么能扒拉啊,想抽烟,想骂人。 朝九歌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只能默默的看着顾韩一脸颓废的叹着气,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一些:“那个皇叔,我” 朝九歌话没说完,顾韩默默打断:“滚出去,明天给我早点爬起来有事。”朝九歌点了点头,他不敢再刺激顾韩了,转身走出了屋子, 听到关门声,刚才顾韩还一脸生无可恋,现在直接满血复活,扑在了床上来回打了个滚:“草草,我演技怎么样,有没有很炸裂?哈哈哈。” 小草眼皮都懒得抬:[就这?吓一吓小屁孩就算了,本神早就参破了。]其实小草也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确实有被吓到,顾韩那个状态,它还以为要拉着自己同归于尽呢,还好,还好,自己选的这个宿主脑子少根筋。 顾韩四肢大开美美的躺在床上,今天给那小崽子下的药应该够猛了,不至于再来骚扰他了才对,不过这狗皇帝的想法还要琢磨琢磨,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出去赚钱呢。 偏殿里朝九歌沉着脸坐在蜡烛前看着火苗跳动想着,莫不是自己逼的顾韩太紧了,也怪自己今夜太过心急,心里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还有些幼态的手指,又跑到铜镜前转了一圈,是长高了不少,结实了不少,奈何年龄太小,脸上还是有着点婴儿肥,五官没长开,看着秀气,怪不得皇叔不喜欢呢,什么时候才能快点长大啊! 第二天,顾韩没人挤着睡的很舒服,日上三竿被阳光照着眼睛了才迷迷糊糊的伸着懒腰在床上(阴暗)(扭曲)(爬行)变异了一样扭了半天才起了床, 睁开眼就看见朝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在自己边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服了,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顾韩拿起被子把自己的整个脑袋蒙住,呲哇乱叫。 “皇叔,也该醒了,回头睡的太饱晚上就该不困了。”朝九歌上去双手撑在他耳边,看着面前的小鼓包,顾韩闷了一会就掀开被子一脚踢开他,屁颠屁颠的洗漱去了,他要挣钱哇。 顾韩要是没记错,他名下估计有着挺多的商铺,只不过原主懒得打理一直交给下人也没在过问 毕竟王爷怎么会缺钱呢,顾寒不缺顾韩缺,他要养兵,武装革命才是最基本道路。 书房里顾韩让业礼翻找出了所有账本,自信满满的翘着二郎腿等待着,不一会业礼就拿出来一摞子带着灰的账本,纸页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目测六七本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ok,开干。”顾韩撸起袖子精气神十足,朝九歌也抱着一堆账本走了过来:“急什么,这里还有。”顾韩嘴角抽搐:“没关系就这点罢了,我以前可是熬夜背完整本医书的人。” 事实就是顾韩太过天真了,业礼一趟,朝九歌一趟,两个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桌子就堆满了:“停停停,别搬了。” 脑壳痛,他就想挣个钱,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业礼说道:“主子,您名下的铺子大概是180家,大概位置就是东街到西街,这还只是您在盛京城的铺子。” 朝九歌很乖巧的给这些店铺账本按距离分类好摆在顾韩面前,摇着尾巴求夸夸,顾韩扶额,认命的翻翻着账本,他一个医学生,为什么要在这看账本啊啊啊! 要不然怎么说是高材生呢,顾韩静下心来,神色认真,手上拿着沾着朱砂的毛笔时不时的在纸上圈画着什么,腰酸背痛后就是成果的诞生,很快顾韩就翻完了其中一小山,速度感人。 朝九歌走到顾韩背后,用手给他捏着酸痛的肩膀,业礼也贴心的给顾韩端来一杯热茶,活没干多少,又和大爷一样摆烂中。 朝九歌手上动作不停:“皇叔看着的这本看起来手脚被动的挺多啊。” 顾韩点了点头,他道:“这些账本每页几乎都有莫名其妙少的银子,有的数额少有的数额大,积少成多到现在,估计动手脚的那个人也敛了不少财,假账写的毫无逻辑可言,也就欺负顾寒这个傻冒看不懂呗。”糟糕我丫的说什么了! 朝九歌沉默了一下,眼神微微愣了随后嗤笑了一声:“好端端的骂自己干什么。” 顾韩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咳咳,那个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看账本不如亲自实地考察一下,我们走。” 朝九歌急忙拿着椅子上的披风跟了上去:“慢点皇叔,风大,披风。”只要不看书干啥都积极,揪着业礼这个人形导航就往外跑, 朝九歌和业礼把顾韩挤在中间,从后面看去成一个“凹”字形,顾韩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被两个风格迥异的壮汉围着,这两个壮汉对他的态度颇为尊敬,不由得引的来往路人瞎想,三个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百。 “寄语胭脂铺,名字还挺不错的。”顾韩站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营业额多少。” 胭脂铺内的装修设计中规中矩但也算华丽,各色胭脂摆放在木盒之中也算是醒目,店内充斥着淡淡的花粉香,来往的多半都是一些妙龄女子,还有一些腼腆害羞的男孩子,想必是过来替自家娘子选的。 第49章 密道 掌柜的挺有眼色的,看见顾韩衣着不凡就搓着手走了过来:“不知道几位公子想要些什么颜色的口脂啊。”顾韩看着这些颜色深浅不一的口脂感叹着女孩们的不易, “你是这里的掌柜?”顾韩拿起面前的胭脂故作无意的问道, “哎,嘿嘿可不是,我就是这的掌柜。” 听到肯定的回答顾韩放下口脂给业礼使了一个眼色,直接上去按住了他,边上的客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尖叫着跑了出去。 掌柜的腿抖的和筛子一样,开口却很大方:“小的只是一介平民,只要各位大人放了我,500两,哦不,1000两,即刻给各位奉上。” 顾韩心里冷笑,这个作坊再怎么样东家都还没放话呢,这掌柜自己就擅作主张还1000两?他怎么不直接说两呢,这到底贪了多少啊。 掌柜的看顾韩不搭话,一把鼻涕一把泪:“两,诸位大人,不能再多了啊。” 哦豁,还真给他说中了,顾韩在周边绕着,时不时拿起一个胭脂在手里试色:“你开口这样大方,看来你们东家这些年赚的不少啊。” 掌柜的急忙应着:“可不是,京城姑娘爱美,我这的胭脂铺又是整个盛京最大最好的,自然赚的多。” 顾韩一巴掌拍在了掌柜光秃秃的脑袋上,咬牙切齿:“赚的多是?你们东家可是一毛都没收到呢。” 光头被打的直求饶:“我,我错了,啊,大爷,别,别打了。” 顾韩打的正起劲儿呢,关上的门不知道被谁给一脚踹开了,砰的一下摔在两边还吱呀吱呀的弹了几下, 朝九歌护在顾韩跟前,就听见一阵清亮的女子的声音响起:“谁是掌柜的给我滚出来!” 温颜穿着一席红色交领长衫,梳着精神的高马尾,皮质的束袖搭配上同样材质的腰带,看起来神采奕奕的,颇有女将风范,站在她身边的还有穿着温婉可人的顾宁。 “怎么是你们?”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你为什么在这?”该死的默契。 温颜和朝九歌干脆不说话了,都各自看向身边的人,掌柜的以为救星来了,含糊的朝温颜喊着:“少侠救命。” 顾韩又给了他一巴掌:“叫什么叫,人家那是女侠”随后眼神示意业礼给他干晕, 顾宁还没来得及阻止业礼就已经把混了的掌柜丢在了一边,顾宁摇了摇头走上去屈膝:“顾宁见过皇叔” “你们来这干什么吗”顾韩绕过朝九歌看着手拿长枪的温颜“总不会是拿着长枪来买胭脂的。” 温颜气冲冲的拿着枪杆跺地:“堂妹温柔前几日从边关来京城做客,突然不见了踪影,我和宁宁查了许久才问着一个人,说小柔进了这家胭脂铺就没出来过,” 说着就要一杆长枪劈死地下的掌柜,还好顾宁及时拉住了她:“正如温颜所说,我们二人才想着过来一探究竟。” “人没了你们第一时间不去报官?”朝九歌冷嗤一声,看着温颜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了,少说两句!”这下轮到叔侄二人大眼瞪小眼了,这都什么事啊。 顾韩扶额:“宁宁你说,到底怎么了。” 顾宁淡着眸子答到:“官府整日不见踪影,我和温颜这几天无论朝午夜,都有亲自去瞧过,衙门就是不开。” 顾韩暗道不好,姑娘家家消失了这么久,指不定有什么危险,为今之计先找人,他指了指地下哈喇子流了一地的掌柜:“业礼把他弄醒。” 业礼:(\"▔□▔) 那你刚才叫我把他打昏干什么。 顾韩:“愣着干什么,拿水泼啊。” “是。” “咳咳咳,少侠救命咦。”掌柜的刚醒就看见自己脖子上竖着一杆长枪:“各位大爷,姑奶奶有话好好说。” 一行人把他围成一圈,顾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翻来了一本册子,指着前两日的顾客名字一栏的温柔道:“这个小姑娘在你们家买了脂粉后就失踪了,老实交代,我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 顾韩因为是长辈,身份又是最特殊的,认真起来低垂着眸子,莫名其妙的让人有一种信任感。 掌柜的目光下意识停留在名单上,随后移开视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没有见过,我不知道,每天来我这买东西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记住。” 眼神躲闪,回答僵硬,小动作太多,他在说谎!顾韩合上花名册,内心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对着周边的小孩们说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我搜。” 掌柜的慌了神:“不是各位大爷,小本生意东西贵重啊!” 朝九歌和业礼点了点头,分工合作。顾韩找了张椅子坐着,又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对着跃跃欲试的温颜和顾宁道:“你们两个过来坐好。” 温颜撇了撇嘴:“我也去帮忙。” 顾宁习以为常,拉住温颜衣角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乖乖坐好别乱动。” “为什么!”温颜鼓着嘴抱怨了一下却还是听话的挨着顾宁坐在一边。 掌柜的眼看劝不了,也不怕了,直接破罐子破摔站起来指着顾韩鼻子骂道:“我的背后可是摄政王!你们敢搜摄者王的铺子有几条命!” 顾韩拿出令牌举到他眼前,毫无形象可言的挖了挖耳朵:“看清楚了?” 掌柜的膝盖一软,直直的跪了下来,脸色惨白,嘴里还嘟囔着:“不,不,不可能,摄政王怎么会来这呢。” 顾韩对着顾宁道:“想问什么就去问,我在这,他说不了假话。”顾宁点了点头,两个小姐妹手拉手的朝着光头走路过去,顾韩无聊,抠着指甲。 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用了什么办法,光头惨叫连连,最后直接晕死过去。 业礼和朝九歌很有默契,分工明确很快就在一个不起眼的香脂架上注意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流,卡着上面的机关一扭,,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哦豁,还真有?顾韩走了过去看着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抬脚就要走下去,却被朝九歌搂住腰拽了回来:“小心为好。” “怕什么,待本将军下去一探。”温颜举着长枪昂首挺胸向前走,不出意外,下被顾宁抓了回来。 顾宁和朝九歌颇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给业礼让了个c位。 业礼:就欺负我家郎君不在是! 第50章 汪汪队的救援行动 业礼叹了口气,拿出火折子吹了吹打着头阵,然后是顾韩和顾宁接着是温颜和朝九歌,几个人在狭小的隧道里挪着小翠步慢悠悠的终于挤到了出口。 望着眼前的景象,顾韩一众都瞪大了瞳孔, “我的天啊,这可不是胭脂铺,这就是人口交易场啊”顾韩在众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难得见他表情这样严肃。 不大的胭脂铺下建立一座地下牢笼,狭窄逼仄,潮湿的空气久久散不出去,弥漫着一股霉味,时不时的还有几声鼠叫,唯一的光亮就是业礼手上散发着微光的火折子, 方形的牢房里面不出所料关着的全是风华正茂的女子,只不过这些女孩面容上都是尘土衣服也破碎不堪,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不知道是否还有呼吸, 温颜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连一贯稳重的顾宁也没忍住小声的骂了句畜牲。呜呜呜~在走廊的深处随着冷风传来一阵呜咽的声音,幽幽的回荡在暗道里。 “我靠!”顾韩一把从后面抱住朝九歌,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朝九歌业礼已经习惯了,顾宁倒是诧异的打量起这个新型物种,温颜神经大条直接就笑了起来:“王爷你这是干什么,人型香囊。” “笑屁啊,小屁孩。”顾韩黑暗中白了她一眼,躲在朝九歌身后道:“别胡闹,刚才那个估计是小孩的哭声,快走快走,我们去里面看看。” 呜呜呜~随着哭声越来越近,最远处的牢房里挂了一个待售的牌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跌坐在其中无助的哭泣。 太暗了,顾韩还没看清,温颜就和断了绳的哈士奇一样“咻”的一下窜了过去:“温柔,温柔你怎么样啊。” 温柔? 众人反应过来靠了过去,温柔哭的梨花带雨,看见来的人是姐姐,一下子哭的更大声了:“阿姐,这是哪,我好怕。” 温颜安抚着她的情绪转头看着顾韩:“这没有钥匙怎么打开啊。”温颜摇了摇头,拿起长枪就去劈拴在门上的铁链:“问你作甚,我直接给它劈开!” 顾韩来不及阻止,就听见温颜捂着震麻的手臂嗷呜一下,顾韩无语,怎么能有人笨成这样,顾宁也摇了摇头,替她揉着。 “皇叔,这铁链特制的,像是混了玄铁,一般武器劈不开。”朝九歌观察完毕汇报情况。 顾韩走过去蹲下看着温柔,扯出一抹笑意,发动颜值攻击:“小妹妹,你别哭,别害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温柔一个小姑娘家家这些日子被吓坏了,这时候遇见一个如沐春风的帅哥,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 顾韩声音轻柔:“这些姑娘是死了吗。” 温柔摇了摇鼻音很重:“把我们抓来的那些人嫌弃我们太吵了,平时还没有被卖出去的就直接下了蒙汗药,好叫她们安静。” “这么说被你是被客人选中的那个人,知不知道她们会被卖到哪里去?” 温柔晃着脑袋是真的不知道, “咦,这门怎么开了?还不关,光头也太不小心了。” “怕什么,有上头庇护着还担心丢了脑袋?这些新来的姑娘可都是不错的模样,又能卖一大笔钱了。” “可不是,卖胭脂才值几两哈哈哈哈。” 有人来了,顾韩急忙对着温柔道:“小妹妹,你假装没有见过我们,放心千万别害怕啊。” 温柔声音都在抖却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们躲进了一个狭小的角落缝隙里面,大气不敢出,顾宁先见之明的捂住了温颜的嘴。 那两个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温柔的面前,咔嚓一声打开锁链语气不善,甚至有些猥琐:“小妞,快出来,老板指名道姓的要你呢。” 黑暗中温柔下意识的缩着身体眼神飘向顾韩,顾韩点了点头表示我在这。为首的那个混子全身都是腱子肉,扛着把破锤子,催促道:“快点,臭娘们。” 后面的细狗故作呵斥贱兮兮的笑着:“还这么大声做什么?把我们的小姑娘吓着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就要用他恶心的手去碰温柔。 温颜没忍住,就要冲出去,还好顾宁死死按住了她。 大汉提溜起细狗丢到一边:“老板的人你也敢动?滚,快点交差,回头拿了酒钱就去下馆子。” 细狗哼哧了一下手脚老实的看着温柔往密道里的一个暗门走去。路过顾韩他们藏身的缝隙的时候,温颜的枪头磕到了墙,声音虽小却是格外明显,顾韩拉着嘴,心里慌得一批,业礼也攥紧暗器死死盯着。 顾韩倒不是怕,就这两个细狗业礼一刀就给他们干趴了,他们是能带着温颜走了,这里其他姑娘保不齐就要命丧黄泉。 大汉环顾四周,突然锁定那个缝隙,顾韩冷汗都要下来了:妈妈呀别看这啊。 “抱歉我,我的簪子掉了。”温柔出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大汉不悦的看了温柔一眼,好歹是转移了注意力。 “你这大高个,整天神秘兮兮的,快走快走。” 待他们走后,顾韩一行人才像拔萝卜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挤了出来:“温颜,老子差点给你害死!” 温颜不服气怼到:“那么多地方你偏要藏着!” 朝九歌顾宁拉着要干架的两人,艰难地往前走,朝九歌耐心哄着:“皇叔,再不走人都要没了。” 两个人哼了一下扭头不再说话,暗道通的很长,看起来荒废很久了,脚下的石砖还裂了几块缝隙,磕磕绊绊的。 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最后来到了街道里的一处小巷,顾韩可再熟悉不过了,边上可就是勾栏院, 拐卖妇女儿童本就是人神共愤的事情,尤其是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无论什么时代,女子才会更加共情女子,顾韩知道封建礼数对于女子的压迫,足以想象到这些女子未来到底该如何困难,只是眼下需要保住她们的性命才是, 第51章 一群王八蛋 “这群王八蛋,等我抓住他们,看我不把他们碎尸万段”温颜捏紧了长枪,顾宁也一言不发, 顾韩观察了一下,后门有入口只是人多,不肯能直接进:“业礼” “在” “你回去转移那些姑娘,给她们暂且安排在东街的那个偏宅,切记,一定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出去。”顾韩吩咐着,转头拿出腰间前段时间刚炼不久的安神香料递给顾宁:“你和业礼一起,女孩子在的话估计会安心一点,这个香进屋就点着,安神的。” “那我呢那我呢!”温颜和猴子一样跳来跳去,顾韩指了指勾栏院的后院:“你轻功不错,给我小心行事,这些姑娘怎么可能一来就愿意服侍客人,自然有个破地去磋磨她们,找到这个地方,该打打,该杀杀,保着姑娘们安全为主。” 朝九歌点了点头,对上顾韩的眼神:“我也要去?” 顾韩微微一笑,不相处感情怎么培养,和我培养吗?眼下机会正好:“你稳重,帮我看着她。”顺带发展点什么。 “好,事不宜迟快行动起来各位。” 顾宁和业礼动作很快,下一刻就不见了人影,温颜一个翻身蹲在了墙上歪头看着顾韩:“那王爷你呢。” “我当然是吃香的”嗯?差点说差,“你可快走姑奶奶。” “哦” 朝九歌对顾韩说了一句万事小心也翻身而去。顾韩撸起袖子,拍了拍衣角灰尘,吊儿郎当的走了进勾栏院, “哟~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啊,小叶子奴家可都给你照顾的好好的呢。”妈妈看见顾韩就像看见了行走的大金锭,热情的不行, 顾韩没了朝九歌杀人的视线,演技那是坐火箭一样往上涨啊:“哈哈哈,当然,这还要多谢妈妈了”顾韩悄悄拿出一枚翠玉戒指递给妈妈问着:“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他面生的姑娘?” 妈妈接过戒指,笑的更加开心:“有,有,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顾韩挑眉一笑一连串说了很多:“肤白貌美大长腿樱桃小嘴细柳腰,太柔的不要,太刚的也不要,爱哭的不要,不爱哭的也不要”说话间顾韩瞥见温柔的身影去到了二楼,叽里呱啦的要求说了了一堆终于把这老狐狸搞混了。 妈妈面露为难看着顾韩认真的眼神也知道应下:“是,是,官人稍等,奴家亲自为你挑一个。”话毕扭着屁股就走了过去。 顾韩全身抖了一下啊,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就往楼上走去, 温柔梳洗干净就被带到这间屋子里来了,她看着眼前风流的布局无措的缩在一起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嘿嘿嘿,小美人我来了!”骨瘦如柴面容猥琐,李明被黑色带子遮住眼睛,下流的就要去抱温柔,小姑娘害怕的往前跑去撞到了碰巧来的及时的顾韩, 顾韩一看是老熟人,活动活动手腕扭扭脖子,关上门笑着对温柔说:“小妹妹,哥哥要打坏人,如果害怕的话,乖乖闭着眼好吗 ” 温柔摇了摇头道:“我不怕” 顾韩耸了耸肩那就随她,走过去给李明一顿胖揍,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不是这群达官贵人有这需求,这些贼人如何敢起胆心, 顾韩下手很重,拳拳到肉,他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李明还不明所以的以为是小美人,嚎叫之余还不忘口嗨:“美人就这点劲儿啊!哈哈哈嘶,让小爷我抱抱来。”最后一拳是朝九歌补的,一下子把这傻鸟砸到桌子上昏了过去。 顾韩惊奇,这才几分钟?温颜抱着温柔看着顾韩:“王爷手脚功夫不错啊。”朝九歌牵起顾韩通红的手背有些心疼:“才走一会儿就和别人打起来了。” 顾韩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看着半死不活的李明:“查完了?姑娘们都还好吗” 朝九歌点了点头:“查完了,姑娘们衣不遮体的,我没进,具体情况你要问温颜。” 温颜隐去笑意一拳砸在墙上,顿时裂纹顺着中心点向四周散开,咦!我的妈呀,这姑娘手劲真大,朝九歌不明白为什么顾韩看他的眼神突然带着怜悯? 温颜强压着火气:“那群畜牲,把人家好端端的小娘子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每个小娘子身上都是青紫可怕的痕迹,看样子像是鞭子打的,还有自残的。” “哎,皇叔!”顾韩脚步匆匆的就要出去,迎面就看见妈妈带着一个眼睛红肿的小娘子:“哟~官人这是要去哪啊,奴家给你把姑娘找来了。”目光看见温颜:“我们勾栏院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美人了。” 妈妈还不知道顾韩阴沉的表情下是难以发泄的愤怒,来的很好,不过他没时间在这和她掰扯, 顾韩冰冷的声音在大厅环绕着:“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里,但凡本王要是看见,就一起去死。” 妈妈跌坐在地上,身边的姑娘就要跑,包括一些大腹便便的商人贵贾,可惜门从外面锁死了,出不去啊,摄政王名号都搬出来了,再如何猖狂也是平民百姓,只能放弃挣扎。 温颜拦下那群受了惊吓的姑娘:“温柔你在这安抚一下这些姐姐妹妹好不好,阿姊要去打坏蛋。” 顾韩疑惑到:“你不担心温柔了?” 叶文这时走路过来:“王爷忘记了,还有我”朝九歌甩给他一把匕首,叶文稳稳接住。 “行,那就这样,你们两个带路。” 勾栏院的后院还是很大的,亭台楼阁楼六七座,倒是奢侈,很快他们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偏屋外,看着堆积的人肉小山,顾韩凭直觉就是朝九歌的手笔,默默举起了大拇指。 温颜拦住顾韩:“男女有别,这” 顾韩歪头:“人命关天!” 一进屋,顾韩发现温颜还是说的太简单了,每个人除了脸全身上下就没几块好肉,化脓的化脓,感染的感染,血迹斑斑点点的撒在地上,姑娘们害怕的紧缩在一起,还有一些面色灰白看样子怕是断了气, “朝九歌温大姐,你们看看有没有医药箱谢谢。”顾韩还没说完,小兔崽子就递了给他:“还需要什么吗。” 第52章 图你什么? 顾韩打开箱子检查着药抽空对着朝九歌道:“你出去多找几身衣服,让温颜过来陪我。” 朝九歌不动有些醋意:“我也可以陪着你。” 顾韩无奈蹲在地上看了他一眼:“你脑回路有点东西?拿着匕首,姑娘怕不怕?还不快出去。” 朝九歌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就走了,温颜给姑娘们解释了一下,毕竟是救命恩人,还是同性,女孩们的指甲终于肯放过自己。 “小草,我需要消炎药,纱布酒精算了还是碘伏,酒精太疼了,小姑娘一个个娇生惯养怕是扛不住。” 小草翻看着面板回答:“300积分,确认兑换?” “是,快点的” “积分不够,先给你赊着,后面1:2还我就好了。” 1:2?翻了何止两倍!顾韩在脑子里破口大骂:“奸商啊你。”小草官方语调:“交易完成欢迎下次惠顾。”噗呲,灭了屏。 顾韩拿着药箱左跑右跑,这里消消毒,那里消消炎,他发现,这药似乎没有分量限制,内心还好受了一点,温颜对着这些玩意很好奇,看着顾韩额头都是汗也没去打扰他。 不久顾韩就给姑娘们包成了木乃伊,才直起腰来松了口气:“终于好了。” 温颜看他双手拿着东西,想着替他擦一下快要滴在眼睛里的汗珠,刚伸手就被迫抱了一身衣服 朝九歌拿出手帕给顾韩擦着:“辛苦皇叔了。”顾韩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对温颜说:“麻烦你给地下的那些姑娘也换身干净衣服。”说完就走了出去。 顾韩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有些脱力的坐在台阶上,朝九歌扶着他沉默不言,他能感觉到,顾韩现在很难过。 远处夕阳散着余晖,天空中炽热的晚霞照在顾韩身上暖洋洋的,满院树叶金黄,风吹过,点头摇摆,好不可人,只是-----有些人再也看不见这样的美景了。 “你以后会是个好皇帝吗?”顾韩呢喃细语。朝九歌眼神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不知道。” “不知道?”朝九歌以为顾韩会指责他有些愧疚,谁知顾韩笑了笑,揉着他的脑袋:“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是一个明君,造福百姓,平定战火,让我回家啊。” “唔,皇叔,要秃了。”朝九歌闭着一只眼睛撒着娇,就像从前那样,顾韩笑的更欢:“就不放手。” 温颜打开门带着一众姑娘走了出来:“各位?,现在怎么搞。” 顾韩一扫疲态:“自然是杀人偿命啊。” 顾韩带着左右护法浩浩荡荡的走入大厅中,笑的那叫一个悲天悯人:“不好意思了各位,本王可不是有意把诸位困于此处,只是有些账要来算算。” 妈妈一看顾韩身后的姑娘两眼一白:“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啊。”她跪在地上给顾韩磕着头,力气不小,脑袋都破了皮,血沾在了地上,不过比起被虐待的姑娘,这点伤口还不足以让顾韩泄愤, 人多势众,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有胆子的直接和顾韩对峙了起来:“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等不过是来寻寻乐子何错之有!” 有人出头自然有人跟风,一时间这群帮凶就好像得了理一般纷纷指责起顾韩, “就是就是,简直可笑”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性格古怪” “没有我们这些商人,还有什么人给他们供税,按道理来说那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 顾韩冷笑出声,眼神不屑似乎就像在看跳梁小丑声音不大却像恶魔低语一样萦绕在周围:“顾某不干拦人钱财之事,你情我愿本王不屑一顾,但是天子脚下逼良为娼,尔等视国法在何处!” “这些小娘子无非是自愿的!平日小本生意勾搭不上,于是就想来这花柳之地寻一个归处,她们心术不正勾引我们罢了。” 顾韩指着草席上的女尸怒道:“自愿?自愿她们的舌头上会有咬痕!自愿她们会拼死抵抗!自愿?她们年纪轻轻,容貌美艳,图你什么?三十房妾?” 顾韩一连串的问题怼的他们哑口无言,他拂袖最后说了一句:“今日在此,但凡查明和此事有关的人本王会格杀勿论。” 顾韩看着刚才与他抬杠的那个人笑道:“我知道你,安丞相家的次子,安卓,还有楼上的那个李丞相家的独子,李明,你们俩一起共赴黄泉,也好有个伴不是吗。” “走各位,带着姑娘们一起。”顾韩幽幽的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俏皮道:“本王就是喜欢杀猪,禁卫军在外,出者,人头落地哦~” 偏宅离这不远,一进屋就看见顾宁和业礼, “宁宁!”温颜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 朝九歌倒了一杯水递给顾韩:“喝点水,忙到现在,嘴唇都干裂了。” 顾韩确实渴了,一杯下才觉得嗓子润了些,叶文把剩下的姑娘安排好安静的待在一边。 。。。。。。。。 顾宁走了过来,看了看天色对着顾韩道:“时辰不早了,皇叔我要回宫了,这几日,老往外跑,母后已经很不开心了。” “啊~宁宁,我舍不得你,你不想听我一人一杆长枪挑千人壮阔场景吗!”温颜耍着花枪吹起牛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朝九歌默默打断:“多半都是我打的好吗,皇叔我厉不厉害。” 顾韩及时掐断引火线:“顾宁你回宫,今日我扣了许多官员,明日朝堂估计要缺不少空,你和陛下禀告一下,也好让他不要牵连他人。” 顾宁点了点头安静应下,温颜搂着她的肩膀长枪背在身后:“既然结束了,那我去送送宁宁先走了。” 顾韩扶额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快走姑奶奶。” 淘气包少了一个,周围一下就安静起来玩,原本紧闭屋门突然打开,大概100多个姑娘齐刷刷的向顾韩跪下:“感谢王爷救命之恩。” 顾韩道:“快起来,快起来,一会伤口裂开,我又要包扎一次不是吗。”姑娘们抽泣着,七嘴八舌的和顾韩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明星稀,顾韩让姑娘们回去休息,麻烦叶文帮忙照看,就带着业礼和小歌儿回到了王府, 一向有洁癖的顾韩沾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朝九歌没法,熟练的替他擦拭换衣。 第53章 变本加厉?亲亲~ 忙活完之后朝九歌坐在床边看着顾韩,他睡的很熟,估计是真的累坏了,朝九歌折腾他半天都没有要醒的痕迹,若是平常,早就一脚踢了过去, 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成小孩子啊。朝九歌和衣躺在他边上,把人圈在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皇宫中,顾愿看着深夜来访的顾宁没什么表情,懒懒的靠在小榻上说道:“什么事,还要宁儿你亲自过来一趟。” 顾宁行礼声音徐缓的把今日之事加加减减的汇报给皇帝,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很快就阐明了事情的经过。 “回父王,事情就是这样。” 顾愿眸子都懒得抬打了个哈欠:“两个丞相都不老实,平日里在朝上给他们点脸就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还敢呵斥寒儿,当真是胆大。” 顾宁听他越扯越远就想着避嫌退下,朝堂之事,后宫不得干政,她这个父皇什么脾气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再清楚不过。 “时辰不早了,父皇还请早些歇息,儿臣就先退下了。”顾宁微微一笑,一副娇俏女儿家模样。 顾愿笑了几下:“你啊你啊,总是这般精明懂事,罢了,你先回去。” “是,儿臣告退。” 第二天一早顾韩眯着眼睛动了动四肢,明明一夜无梦睡的舒爽,怎么一觉醒来全身酸痛,凭着感觉顾韩又一脚蹬了过去:“混蛋玩意—-。” 这次顾韩可没得逞,朝九歌翻身双手撑在顾韩两边压在他身上,有些委屈:“皇叔大清早就要蹬我下地。” 顾韩朦胧着双眼,冲着朝九歌勾唇一笑,然后突然抬膝朝他脐下三寸顶去,朝九歌暗道不好只能往后一偏跌在侧面,心有余悸:“皇叔,你好狠的心。” 顾韩起身坐在床边用脚寻找拖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小屁孩和我斗?” 顾韩刚站起来就被朝九歌从后面抱着腰拉回床上,拖鞋都飞出去了,兔崽子一大早就开始不老实,带着薄茧的手在顾韩身上游走着,隐约还往领口探去, 他在顾韩耳边轻笑一声,歪着脑袋在他脖子上蹭着,时不时还咬一下顾韩的耳垂:“那日,你醒着。”语气很肯定。 顾韩也懒着和他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嘴角勾了一个弧度:“装的还挺像样啊,胆子这么大?” “心悦君兮,感情这种事如何能控制的了?” “所以既然被发现了,知道我不会放着你不管就变本加厉?” “皇叔大可以给我再送回去。” 还学会威胁人了是,顾韩试着挣脱,奈何朝九歌力气太大, 少年清哑的嗓音绕在顾韩耳边:“这才哪到哪?变本加厉可不是这样的”朝九歌顿了顿,突然眼神有些危险,声音也暗哑了几分“不过皇叔既然说了,我若不做实,岂不枉费皇叔口舌。” 顾韩直觉不好还没来得及逃脱就被朝九歌一下子按在床上,不等他多言,一个温凉唇就向顾韩落了下来, 我靠!顾韩瞪大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兔崽子胆子会这样大, 顾韩紧闭双唇双手推拒着,朝九歌垂眸,捏着顾韩的下颚逼迫他松开唇齿,顾韩吃痛,后者乘这个机会舌尖探入深深地吻住他,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顾韩一个小处男,连喜欢的人手都没牵过就被一个兔崽子还是个男人压着亲,他人都快裂了,呜咽声全被朝九歌疯狂的吻堵在口中。 顾韩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难堪,一双含情眸上充斥着雾气,朝九歌眼神炙热,喉结滚动,见他要背过气去才放开顾韩,用舌尖舔舐他柔软饱满唇瓣, 顾韩大口喘着气,想开口大骂却发现舌尖都麻了只能面红耳赤的用力推开他,然后怒气冲冲的推门出去。 朝九歌眼神看着顾韩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笑容,心情美滋滋的起床穿衣,这样都不反抗,看来下次还能更过分一点。 “阿西!”顾韩散着头发衣服都没系好一拳砸在柳树上出气,脑袋上的呆毛都竖起来了不少。 “靠!”不解气,顾韩又捶了一拳“这兔崽子胆子也太肥了!靠,靠,靠!”顾韩捂住脸蹲了下去,柳叶应景的落下几片。 你的草草突然出现!“宿主,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小草调出面板上面显示的是顾韩实时的身体数据“数据显示宿主你刚才心情很愉悦,并且精神状态很放松呢。” “哈?are you jokg?”顾韩挠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飞舞的小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切,嘴硬。”小草耸了耸肩忽的一下没了。 顾韩摸了摸自己嘴唇:嗯,别说吻技感觉还可以, 顾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像什么一阵恶寒,艹我是疯魔了,还回味?等等,朝九歌一个小屁孩怎么这么会亲呢,难道----。 “难道什么?” 顾韩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这小子肯定是亲别人太多练的,然后再过来亲我。”简直不可理喻,洁癖犯了。顾韩就要提拳去算账,转过头就看见朝九歌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 “我去。”顾韩转头就跑,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朝九歌哪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笑意晏晏:“我没亲别人。” 顾韩下意识回嘴:“那你吻技这么熟?”啊哦,完蛋啦,我问他这个干什么,他不会误会了。 朝九歌低头浅笑:“皇叔吃醋了?” “吃个屁醋,老子那可是初吻,算了,就当是被狗啃了。”顾韩藏着气声音说道后面眼角都有些泛红,毕竟谁不想把最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呢。 朝九歌看人眼眶红红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以为是顾韩误会什么急忙看着眼前人特别认真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亲过别人,今天是第一次,我我在梦里学的。”朝九歌心一横。 “梦里?啊!梦里!”顾韩他丫的当然知道这破孩子做的什么梦,毕竟他也是从青春期里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他梦中的对象是自己, 呵呵呵,这艹蛋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第54章 断案小能手 顾韩见他红着耳朵,手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无奈的和他一起尴尬。 “皇叔,你生气了~”朝九歌搭在顾韩肩上,像只惹了主人的猫咪一样软绵绵的。 顾韩面无表情冷冷的哦了一声,业礼这时不知道从哪飞了过来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主子,勾栏院那里闹的动静太大了。” 顾韩丢给朝九歌一个眼神示意他松手,大事在前,朝九歌也只好乖一点咯, 顾韩回屋洗漱,留着朝九歌和业礼看门,本来这兔崽子是要跟进去的,奈何业礼在这,没得逞。 业礼死死盯着靠在门上的朝九歌似乎在说:你对我们家王爷做了什么,嘴都肿了? 朝九歌挑衅一笑:就那样那样呗。 二人眼神焦灼,视线交汇处噼里叭啦的冒着火花,顾韩换好衣服不知情的推开门赏了他们一人一个额头包。 。。。。。。。。 “咦?你们两个好端端的站在门后干什么”顾韩听见痛呼声才注意到师徒二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木门“还好没坏,不然又要花钱修了,你们两个真的是败家娃子。” 被砸到的两人凭实力获得了朝·败家娃子·九歌,业·败家娃子·礼的封号。 来到勾栏院,禁卫军给顾韩让了一条道,高声道:“参见王爷。”中气十足,气势如虹,顾韩一点没觉得很风光,反而被吃瓜群众的视线搞的极其社死。 一进院子,娇生惯养的富商被饿着困了一夜,一张张大饼脸上挂着黑眼圈,看见顾韩神清气爽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分而食之。 “哟,各位,昨晚歇的可好啊。”顾韩极其欠揍,面上却挂着微笑。 众人不答,倒是安卓边上的猪头脸站了出来口齿不清的指着顾韩骂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无故囚禁贵贾重臣,按律当处以鞭刑。” 顾韩皱着眉看着猪头说了好半天,一时有些困惑,还好朝九歌在他耳边提醒道:“李明,李丞相的儿子。” “哦------,李明啊。”顾韩恍然大悟指着李明的手动个不停“原来是你小子,本王记得,记得哈哈哈,这脸,还好吗?” 李明气的全身都抖道:“拜王爷所赐,好的很。” 顾韩朝边上一伸手,业礼就递给他一把做工精致的折叠小刀,顾韩玩的花,刀片就这样在他手里转来转去,慢悠悠的靠近李明, 李明吞了吞口水,脚步不断后撤,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众人早就闪到角落里去了,安卓躲在李明身后刚想溜,就被李明抓住:“你怕什么,不是说好了和我一起的吗。” 被抓住了,安卓只能硬着头皮对附和着:“就就是,我们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公子,伤了我们,回头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 顾韩挑眉心道:哪狗皇帝来压他?可笑。 啪的一下,刀片被顾韩插在桌子上:“本王自然不会知法犯法,所以公堂之上见分晓咯?”转头对着门外的禁卫军吩咐道:“把他们押去衙门。” “哒啦哒啦哒~”顾韩心情不错,背着手打头阵走在街上,后面乌压压的跟着一群人,在街道上倒是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游街示众,富商们一个个被绳子捆住像狗一样任由禁卫军拉着,一张老脸只能低下,希望一边路人目光别注意到他, 路边百姓很久没看见这么大的阵仗,谈着头看着热闹好奇的交谈着:“那不是李家那位公子吗,怎么回事啊。” “啊,你别说,还有安家的,哟那里还有王富商!” “我的天,看这样子多半是要去衙门?” “为首的那位公子是谁啊,模样倒是俊俏,不知道有没有娶妻。” 嗯哼?朝九歌快跑两步走到顾韩边上搂住他转头对着那位大娘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又发什么神经?”顾韩嫌弃的拍下他的手,看着业礼“把他看好,别让他靠近我。” “哎,皇叔,不是”业礼提溜着朝九歌的领子抓到自己边上冷声道:“你,在这里,别动。” 切~,朝九歌打不过,不悦的啧了一声。 衙门离这不远,很快一众人就走到府邸前,大门紧闭,鼓上都落满了灰尘,渎职。 顾韩这样想着一罪已经定下了,深知这些贪官污吏怎么唤都没有用干脆往后退了一步,业礼得命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安卓李明这两个瘾君子直接被吓的叫了出来,达官贵人见识到了大高个的身手一个个的现在老实的不得了。 “哟,这不是有个人吗。”顾韩审视的目光打在面前抖着腿的侍从身上问道:“你们家李大人哪去了?” 侍从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后院,顾韩可不想私闯民宅,一屁股坐在了公堂之上挥了挥手:“叫他给我滚过来。” 侍从一溜烟的跑了,不大的公堂被这些人挤的水泄不通,堂外还里三层外三层凑着看热闹的百姓。 顾韩第一次见到实打实打衙门好奇的不得了,东看看西瞧瞧,背景上是一副海上升日的样子,看样子是出自名家之手,颜色艳丽倒是好看,头顶上还挂着“光明正大”的字样,不过都落了灰倒是讽刺。 “皇叔,押他们来衙门干什么,不如直接丢去大理寺还省得心烦。”朝九歌笑吟吟的看着顾韩,似乎不太理解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 顾韩拿起手边的毛笔无聊的转着:“你懂什么,大理寺管这破事,我倒想看看这背后有谁在包庇祸患。” “谁啊!这样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撒野?”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穿着官服,头戴高帽,嘴边还有个大黑痣的老登儿出现在顾韩面前, 李明一看见李富贵就急着诉苦:“舅舅,舅舅救我!” 李富贵看见自己好大侄被捆着指着顾韩吹胡子瞪眼道:“你们还不快点放开我侄子,知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回头要是少了根头发,全家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哼,李富贵,敢这么和本王说话,你不要命了?”顾韩笑意不达眼底,李富贵气势全无,看见他腰间的玉佩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王王爷,下官不知道是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第55章 结案 “涵个屁!”顾韩把毛笔直接丢在李富贵脸上,冷眼看着身后凑热闹的众人:“看什么看,开庭了,还站着?” 众人相视一望呼啦啦的跪了下来,视野开阔了不少,顾韩双脚搭在桌子上痞的不行:“朝九歌念。” 突然被cue的朝九歌一脸懵逼,念什么?顾韩半天听不见声音转头看着他两手空空,哦了一声,掏出一本折子给他:“行了现在念。” 朝九歌狐疑的打开,入目就是顾韩歪七扭八的字样,表情裂开,不过还好,虽然丑但也算工整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就开始工作了, 洋洋洒洒的念了一张又一张,光是人命就有三页纸,120人,其中富商60人,朝廷官员40人,其他20人,失踪少女人口就有整整150多人有余, 朝九歌越念越觉得佩服,这样详细的名单没个一时半会肯定是收集不来的,而顾韩既然在第二天就能给他列出来可见能力一般,不亏是皇叔! “以上就是此次相关人员的全部名单,根据庆安国国法,拐卖人口去其舌,剜其眼,虐待他人者剁其手,砍其足,聚众淫乱者废其根。”朝九歌读完,众人冷汗直冒,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就开始磕头,谢罪了。 名单上失踪少女的家属也纷纷下跪求其公道,一时间哭声求饶声一片,这里面两位相府公子倒是镇静,他们笃定顾韩没有证据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李富贵好歹也混了这些年,知道顾寒是什么德行,眼冒贼光笑的灿烂:“那个,王爷,办事定罪要讲证据 可不能口头就这样给我李家定罪不是吗。” 众人刚刚还在哭喊,这样一提点纷纷表示让顾韩拿出证据,不然就告他污蔑朝廷重臣。 朝九歌耸了耸肩和顾韩对视一眼:“现在怎么办?”顾韩招手示意他走近拿起折子就给了他脑袋一下:“小兔崽子,还笑,以为我没看见?” 啊呀,被发现了,顾韩看着底下众人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平静的面容似乎并没有为此收到波澜,眉宇间净是漠然之色,这次从袖子里拿出的是一个卷轴,向下一抖,另一端直接从殿堂之上滚到了殿外:“熟悉吗?” 这句话是对李富贵说的,李富贵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不是我,不是我,这是假的,假的!”说罢就伸手想要去撕毁,却被朝九歌一脚踹开。 顾韩不理对着百姓也对着一群王八蛋:“这份名单是从李富贵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上面的人名正好对应其中,当然,还有金额,除此之外各位?上面的画押的指纹印别和本王说是有人剁了你们的手给他摁上去的。” 顾韩似乎是不解气看着李富贵又是一脚:“你们!官官相护拐卖人口逼良为娼,从中非法获利,如今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人证!人证呢!”安卓双目赤红,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对方是以疯批闻名的顾韩了。 哦豁,完蛋,为了保护姑娘们的清白顾韩还真没打算搞人证,这下真是有些难办 “不知本小姐的身份可够为此做人证?”红衣闪过,顾韩轻笑,这丫头。 “是将军府的小姐。” “将军府家的小姐怎么做人证啊,难道” “哎可惜了多好的姑娘还没婚配呢。” 温颜一枪抵着那人的喉咙:“停止散发你的想象力,造谣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人急忙点了点头闭口不答,朝九歌看见温颜就如情敌降临,警惕的防御这一切可疑举动:“你来” 话没说完就被顾韩推到一边:“温颜你来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你名声会” “啊呀!王爷你什么时候这样啰嗦了。”温颜做了一个捂住耳朵的手势,顾韩也是无奈叹气。 温颜看着李明和安卓笑道:“两位公子也在这,这样巧哎,不知道是否还记得我,哈哈哈哈,就你们这样子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如何敢朝将军府提亲的,真是可笑。” 温颜一杆长枪落地,惬意的靠在上面对着众人道:“那日我在场,确如王爷所说,所做之事说是人神共愤也不为过,” 温颜说着还竖起三指:“我温颜以性命在此立誓,所言有虚天打雷劈!” 温颜长发随风起,红衣在阳光下飞舞就像盛开的玫瑰艳丽张扬。 百姓嘛,总是忌惮鬼神之说,于此便也不抬杠了,鸦雀无声中顾韩看着李富贵接着道:“李大人,德不配位,此案关键人物,所以,按律----当斩。”抬手惊堂木落下。 大理寺少卿林峰这时突然出现在现场,顾韩冷哼一声:“来的及时?” 林峰低头行礼:“下官姗姗来迟,王爷恕罪。” “罢了,剩下的你来,本王累了,切记,敢徇私,本王先拿你开刀。” 林峰摇了摇头:“王爷还是和之前一样呵呵”不管他人死活。林峰拍了拍手很快这些从犯就被押进牢车运往大理寺等待最后结果。 “哼,林峰你怎么做事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干出这种事儿?能不能做不能做本王让哥哥给你撤了。”顾韩不悦的看着他, 林峰看他又要说教急忙找了个理由跑了:“哈哈哈王爷下次下官请你吃酒啊。” 看着吃瓜群众还挤在门口顾韩笑着:“嗯哼?各位案子结束了,该回家洗手作羹汤了” 百姓们后知后觉欢呼声很高,各种夸赞不绝于耳,毕竟这些人之中可有不少恶霸,也算是解决了日后很多麻烦,百姓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顾韩抱胸低头浅笑,朝九歌站在他身边道:“如何,被别人爱戴的感觉?” 温颜耍了一招漂亮的招式眸光亮亮的:“本小姐可不怕流言蜚语,王爷也是小看我了。” 顾韩不得不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高兴:“走了,今晚好好吃一顿,我请客。” “好耶!” 朝九歌看着温颜没好气:“你答应的这样及时干什么,请你了?啊,皇叔你又打我!” 顾韩负手和业礼向前走着,温颜朝九歌边闹也跟了上去,他们披星戴月向着月光走去。 咦----还有谁给我搞忘记了。 在偏宅的叶文打了个喷嚏默默啃着馒头。 第56章 爱情可以没有,但钱不行。 今日朝堂之上可不安生,两位丞相家的公子可是被百官当成笑话八卦了好久,眼下两位丞相也不好受若是常人也就罢了,可找他们麻烦的偏偏是阴晴不定的摄政王, 李英不知道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顾愿直接笑出了声,满眼宠溺的摇了摇头:“朕这个弟弟啊,总是这样放肆。” 顾愿抬起头看着底下的左右丞相:“爱卿啊,看来你们要准备准备棺材咯~,本来啊要是朕出面还能保着二位公子,奈何啊,朕这个弟弟实在是调皮不知变通哈哈哈哈。” 李安两位丞相听到这直接心一凉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两人的头啊磕的那叫一个参差不齐各有千秋:“陛下臣年迈就那一个儿子,还请陛下高抬贵手。” 安丞相也不甘落后那浑浊的眼里生生被他挤出几滴眼泪来:“陛下臣辅佐陛下至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卓儿只是一时糊涂啊。” 众人看着平日目中无人的两位丞相这般狼狈,虽然不敢出声,但眼里的讥讽嘲笑就像潮水一样快要将地下两人淹没了。 顾愿面露难色看上去十分关心,语气却格外欢快:“朕也说了寒儿不知变通,这案子早结了,刚才还被大理寺接手了过去,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大理寺接的案子多大的官威都没用,先帝所立本就是为了扫黑除恶,早就颁布了遗诏:凡大理寺所接之事,任何人不得干涉其结果,违者杀无赦。 顾愿眼神一转落在他们二人身上颇为认真:“朕觉得两位丞相宝的未老,家中想必自有美人相伴,回头若是有喜了,朕必然备上厚礼如何。” 二人何尝不知道顾愿在挖讽他们可惜啊,他们知道这情是求不了了,趁着顾愿心情还可以见好就收,明明心疼的要死面上还得笑呵呵的恭迎,二人意外默契的对视一眼,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隔天,顾韩提前在晚上把朝九歌关在了门外这才睡了一个好觉,随后被业礼提醒才想起来叶文还在偏宅,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一到那地儿就瞧见房梁上挂着一条条白绫,顾韩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阴曹地府,吓得魂差点没了:“你们要干嘛?” 看着穿着白衣妆容得体的姑娘,顾韩非常疑惑,这不是都救回来了吗,为啥还想不开?心里留下阴影了? 为首的姑娘小春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松开白绫走了过来:“王爷有所不知我家郎君得知我从那烟花柳巷之地出来了,嫌奴家不干净,就把我赶出家门,我不愿,他就拿扫帚打我。”说着还掀起衣袖,红痕遍布在小春细白的手臂上。 其他姑娘怕是差不多的遭遇一个个的拿起手绢小声的抽泣着, 顾韩叉着腰问道:“所以夫君不要你了,你们就要去寻死?” 小春哭的更大声了:“奴家已然是弃妇,还没了名声,如何还敢活在这世上”小春越说越激动踩着凳子上了桌子然后脑袋伸进白绫就要自尽,其余的姑娘纷纷效仿, 顾韩冷脸第一次觉得这样无语又觉得可怜,不大的声音在哭声中响起:“本王好不容易救了你们,现在开始寻死腻活?穿的倒是整齐,回头两眼一翻舌头一吐脑袋一歪,丑的连你们爹妈都不认识了回头。” 毕竟是姑娘,听不得丑字,刚才还干劲十足的呢,现在面面相觑开始犹豫, 小春趴在地上哭嚎着:“死也不行,活也不行,那叫我们如何做?呜呜呜。” “就是就是,没了名声日后嫁不了一个好夫君,后面的日子如何过啊。” 顾韩:“”看来有必要教会她们什么叫独立。 出去买早餐的叶文回来看见宅门打开,小心翼翼的侧身贴着墙壁,紧握着匕首,瞧见人影就一刀挥了过去, 业礼侧身抓住叶文的手腕,顾韩这才幸免于难。 “我靠,叶将军,你这是干什么。”顾韩跳了一下凑到业礼身边。 “王爷?”叶文收了手,就要跪下谢罪:“不知王爷在此惊扰”顾韩扶住他:“跪什么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本王知你不是有意的。” 叶文看着满梁白绫也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韩狗鼻子上线,闻见空气中有烧饼的味道对着叶文道:“有好吃的?” 叶文点了点头拿出一块递给顾韩:“刚买的还热乎。”随后把剩下的分给了其他姑娘。 闹归闹,民以食为天,先吃饱肚子再说。 顾韩拉着他和业礼走到一边的石桌上艰难地咽了一口道:“她们昨天没回去,按道理来说家人该高兴才是。” 叶文放下手里的烧饼叹了口气:“是啊,有的富贵点的家人倒是关心孩子,心疼的不行,但大部分的都觉得坏了名声的姑娘留着就是脏了家门,什么话也没说就给人赶出来了。” “不可理喻!怎么还能这样想?”顾韩发泄似的又咬下一块烧饼:“不理解,不理解。” “那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这些姑娘,总不好真叫人悬梁” “传令下去我要开一个新世纪女性觉醒大会” 业礼:? 叶文:“新世纪,是什么。” 消失不久的哭声又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大,看样子是吃饱了有力气。 顾韩拍了拍手里的碎渣站在圆桌上拍着手:“来来来,各位姑娘都吃完了,向我看齐!” 姑娘们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凑到顾韩跟前。 “我知道这个时代女性一直活得不易,外界枷锁将各位紧固的动弹不得,你们是娘亲是女儿是妻子却唯独不是自己,也许你们一直听到的教育从来是以夫为纲,无德是才,但这些从来就不是正确的,你们是独立的个体,生命可贵为何就要因他人莫须有的言论而放弃,你们也该闪闪发光才是,要学会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顾韩顿了顿:“所谓是爱情可以没有但是钱不能没有,有了钱就能买胭脂水粉,有了钱就可以每天穿漂亮衣服,他们看不上你?那是因为未来的你们会让他高攀不起。” 第57章 滚?怎么滚?我不会 封建时代言语能杀人,女子被压迫了太久,这样的思想想要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顾韩觉得男子为政太久,制度漏洞太多,不如学学武则天来一出女子为帝的戏码,也好提升提升地位,改变一下现状,再说顾宁这小姑娘比起自己那个侄子简直不要太合适,只可惜任务对象还是朝九歌,看来有必要给这小破孩洗洗脑,让他做两天皇帝在给他踹了。 叶文听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姑娘们也是如此,刚才还一个个丧的不行,现在隐约有了些动摇,顾韩趁热打铁接着道:“如果各位信我,就学一门手艺好好活着,也许未来就会大不一样,不论身份地位,不论男女,人人都能上学堂考科举,不管选什么路,志同道合之人一定不在少数。” 小春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眼神却愈发坚定:“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可惜如今我们姊妹都被家里赶了出来,大字不识几个,只会一些女工如何能活?” 顾韩想到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看向业礼:“这个本王有法子。” 业礼:是我想的那样。 片刻后兰戏被业礼夹在腋下带了过来老远顾韩就听见这小子的叫骂声:“你个死业礼放开我!” “主子” 兰戏晕了半天看着顾韩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丫的干什么!这才什么时辰给我抓过来!” 顾韩堵住耳朵等他骂完才放下手指了指后面的姑娘:“锦绣纺缺人?我给你送几个?” 兰戏大致数了一下约莫有90来人,一副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顾韩,顾韩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没错就是这么多人。 姑娘们也很有眼色对着兰戏行礼恭敬的叫了声兰纺主, 毕竟姑娘们一个个长的水灵,刚刚还哭过红着眼,美人谁不喜欢尤其是兰戏这样带着艺术色彩人设的小公子,自然也会更加怜惜, 这不,到嘴边的滚蛋直接咽了下去,再多的无奈都变成了一声叹息:“锦绣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哪一个秀娘不是十年苦练才有资格坐在我锦绣纺的位置上,若是出点什么什么事砸了我招牌你赔?况且没有多余的位置啊。” 见他松口顾韩难得松开眉头,拍着他的肩膀拍着胸脯,胸有成竹道:“交给我!” 兰戏乐呵着:“怎么,王爷你在给我建一个?” “建什么建,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主意是上午提的,楼呢也是下午装修好的,顾韩悠闲地躺在贵妃椅上晃着,时不时的对着来往的工人指点几句:“啊对对,桌子摆那里,啧,小心点,搞坏了又要花钱买了。” “皇叔叫我好找啊!”顾韩反应迅速拔腿就要跑结果被朝九歌拽领子拖了回来。 朝九歌不太高兴,本来他心疼顾韩熬夜整理名单寻思着让他多睡会没来打扰他,知道日上三竿快要用午膳了才去小心敲着房门,看见屋里没人管事的才和他说明去向, “皇叔跑什么,我很可怕?” “不可怕不可怕我还有事,放开我。” “还说不可怕,放手你又要跑没影了!” 兰戏擦着汗忙完就看见这俩打情骂俏的,心里那个不平衡啊直接阴阳怪气起来:“哟王爷,美人作陪看来你那什么计划书写完了?” 朝九歌:“美人?什么美人?” 顾韩举起双手:“我投降,我的错,我不应该一个人偷懒。” 兰戏嗤笑看着即将完工的勾栏院别提有多头疼了:“啊----咋办,这还缺个牌匾,王爷你提个字?总不能还叫勾栏院。” 朝九歌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楼阁挑眉一笑:“看来皇叔又干了一件大事啊。” 顾韩垂眸神色认真,神游了很久,薄唇轻启:“不然就叫” 兰戏:“叫什么!” “锦绣纺二号。” 顾韩不像是开玩笑,现在轮到兰戏和朝九歌无语了。“大哥,你想了半天就这个?”兰戏捂着脑袋非常不理解。 朝九歌也有点嫌弃:“皇叔不如再想一想?” “想什么想?这个不好听吗。”顾韩非常坚定的回绝了他们的提议,并且对于自己起的名字非常满意,说罢就叫人上了笔墨,大手一挥在四尺宣纸上洋洋洒洒的落下锦二的字样,依旧是那毫无笔法,照葫芦画瓢的丑字, 兰戏看着顾韩歪歪扭扭的字样认不得,但可以分辨出字数,掰着手指问道:“不是,四个字?剩下的呢。” 朝九歌一字一顿的念着:“锦二绣纺,这和刚才皇叔你念的是两码事啊。” 顾韩才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装逼的时候第一个字写大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气势都摆出来了不能出现一个失败品啊,干脆直接少了几个字。 “咳咳,你们这就不懂了,连锁店啊?”顾韩装模作样的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几下,环顾四周看见他们都是一脸不解慢悠悠的道:“连锁店就是字面意思,锦绣纺名声在外可惜整个盛京只有一家,并且锦绣纺价格昂贵,主要客户面只有达官贵人可不行,百姓才是消费主力军,为了拓宽消费人群的种类又不降低锦绣纺的原有格局,搞一个分店还是很有必要的。” 兰戏脑瓜子转的很快手一拍接着顾韩的话继续道:“所以锦绣纺二号就可以让这些姑娘们上阵,绣工虽然不如老师傅但经过段时间的训练,亦能远超同行!并且价格也低完美契合市场需求!” 顾韩打了一个响指:“bgo!” 兰戏激动的不行,他仿佛已经躺在金山银山里打滚了,崇拜的看着顾韩就给他来了一个熊抱,撅着嘴巴做势就要亲上去。 业礼和朝九歌暗道不好,及时拉开两人。 “唉唉唉,干什么大木头,又拽我衣服,别给我揪大了喂,”兰戏就像小鸡仔一样张牙舞爪的挣扎着。 朝九歌笑的乖巧,话里话外都有点威胁的意思在里面,压低嗓音只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在顾韩耳边说道:“皇叔该有自觉与他人保持距离才是,那天若是嫌弃我技术不好今晚回去就委屈皇叔再同我练练?” 顾韩咦了一下颇为无奈:“兰戏是个男子?你乱吃什么飞醋?” “男子女子都不行。” 不对,我与他争什么劲儿啊,他又不是我对象!这兔崽子怪机灵的差点掉他坑里。 顾韩推开他装作没听见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的火烧云:“得了,这牌匾看样子过几日才能好,眼下这勾栏院哦不,锦二绣纺也差不多了,你且好好照看这些姑娘,我回去睡一觉,回头给你画一份衣服设计图,保证大卖!” 兰戏看他眼下乌黑也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了许久,也没留他吃饭打了个招呼就放他回去了。 兰戏看着业礼指了指远离的顾韩:“你不去看着你家王爷?” 业礼看着朝九歌纠正道:“不是我家,是,他家。” 一回到王府,顾韩美美的洗了个澡,还颇有雅兴的撒了点花瓣里里外外把自己弄得香香的才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绸缎哼着小曲儿走了出来。 转身就落入朝九歌的怀抱之中, 阿西,阴魂不散的家伙,顾韩暗戳戳的骂着,手指试图掰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沉着脸很不爽:“老子要睡觉,识相点,滚。” 朝九歌笑意更浓,自动忽视顾韩的后半句话:“好啊,睡觉,我陪皇叔一起。”毕竟和业礼两个练了大半年的,比起业礼还差些,但和顾韩比起来绰绰有余也不为过。 一阵天旋地转,顾韩又被朝九歌摁在了榻上,朝九歌倒也不急着占便宜,凑着脑袋在顾韩脖颈间嗅着,时不时的还拿唇在上面啄两下,弄的顾韩痒痒的直往边上躲。 “够了够了,你是狗吗?老闻闻啥呀!”顾韩推拒着,奈何没用。 听到顾韩这么说,朝九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把头埋进顾韩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都被皇叔发现了,看来我演技还有必要提高一下,香香的,是玫瑰花?” 顾韩白他一眼冷冷的丢出两个字:“滚蛋” 朝九歌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滚?怎么滚,我不会皇叔教教我?” 艹,骚话一出,顾韩的脸直接熟了,拳头硬了呀,这小兔崽子敢对他开黄腔!找死啊。 第58章 又见和尚 说罢就是一脚一拳给他招呼过去,朝九歌似乎是早有预料,很轻松的膝盖一压手掌一接顺势就把顾韩的双手钳制住高举过头顶,一只腿强硬的挤在顾韩双腿间暧昧地摩挲着。 朝九歌得意的挑着眉:“三脚猫功夫,皇叔也是忒小看我了。” 顾韩气的全身都在抖,三脚猫功夫,谁是三脚猫!业礼这个混球,让他教人却忘记教脑子了? “我再说一遍!滚,不,滚 ”顾韩恼极了,他宠他,念朝九歌年纪小不与他计较可这不代表他是好欺负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朝九歌意识到把人闹狠了急忙起身,跪坐在床上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皇叔,你生气了?” 顾韩衣角被他拽着,站起来用力扯了几下,纹丝不动,更加恼火:“起开,压着我衣服了看不见?” 朝九歌被顾韩吼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松开手,眼睛红的和小兔子一样,低着头小声抽泣着:“对不起嘛,皇叔,你别不理我。” ?什么玩意!他才是被轻薄的那一个好不好!这兔崽子哭什么哭,我都没哭! “啊!”突然屋顶轰的一声,破了个大洞,尘土伴着瓦楞净数掉在了屋内,顾韩下意识冲上去把朝九歌圈在怀里。 哗啦啦,嘣嘣啪啪。顾韩扇了扇面前的尘土疯狂咳着,朝九歌急忙拍着他的背:“皇叔,你怎么了。” 顾韩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灰尘中的反光,淮然一脸痛苦的从碎石渣里爬起来:“摔死贫僧了,王爷你们王府看样子要修缮了啊。” “哦哟!”淮然扫了一眼顾韩就急忙背过去嘴里突突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勿扰施主好事,还望子孙娘娘勿怪” 顾韩哑着嗓子拿起枕头丢了过去:“臭和尚!你陪我屋梁!”朝九歌拉住顾韩的手:“皇叔,地下都是碎石,别去。” “你也滚蛋,今晚都是什么事啊。”顾韩拢了拢衣领看着满地狼藉和兔崽子,舌尖滑了一下上颚,他想冲上去踹死淮然这个坏东西,还想把朝九歌一起丢出去,奈何受伤了还是自己的事,打不得骂不得, 顾韩只能发泄似的一拳锤在床上:“大晚上的在屋顶上干什么。” 淮然余光确定了一下随后放心的转过头,光滑的脑袋上下晃了晃:“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口渴了想来施主你这讨一杯水喝,不小心打扰施主好事,还望施主莫怪,莫怪。” 顾韩嘴角抽搐连带着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这么巧,正好走到王府口渴了?边上就是集市,他怎么不去买呀。 朝九歌半搂着顾韩,与往常相比,非但没了敌意,还多出了几分感激,没有淮然闹的这一出,顾韩怕是一时半会哄不好了。 “师傅哪里话,想必夜间赶路辛苦,我门外的梅树下还埋着一坛上好的果酿”朝九歌在外人面前向来带着翩翩公子的面具,举止得体,只有顾韩知道这般乖巧的模样下是何等的顽劣, 淮然震惊于朝九歌对他的态度转变,看向顾韩似乎欲言又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刷的一下破窗而出 “靠,死和尚,老子的窗户啊!”顾韩胡乱揉着头发,原本细滑的长发此时此刻就和杂草枯木一样堆在顾韩头上,朝九歌怕他一会梳开又要扯到头皮,只能握住他的手腕:“皇叔,别揉了,一会梳开有你罪受的。” 顾韩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朝九歌的话,而是坐在床上开始生闷气,朝九歌自知理亏,上次见他没那么厌恶,以为顾韩好歹能对自己有一点,哪怕一瞬间也可以, 朝九歌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到顾韩面前单膝跪地,试探的拉起他的手看他没反抗,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垂着眸子有些落寞:“今夜之事是我不对,皇叔您能不能不生气了,我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顾韩还以为这小兔崽子迷途知返了看来是他想多了,语调轻轻上扬:“嗯?还有下次?” 朝九歌张了张口,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答,没人不会不想和自己心爱之人亲近,可惜顾韩现在不喜欢自己,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今答应了,日后难道要失言了吗。 朝九歌只是浅浅的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果断的答道:“是的皇叔,保证没有下一次!”反正还会有下下下一次,朝九歌心里的算盘打的乒乓响。 顾韩明显是松口气很满意他的回答,连带着眼神都温柔了不少:“你还小,感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现在的你还不足以辨认对我的感情是依赖还是爱。” 朝九歌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答案,但----在此之前,皇叔能不能别再赶我走,推开我了,我身边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顾韩心里一痛哪里还管闹不闹别扭,直接把人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或许,再有下次,拒绝的可以温柔点? 晚上顾韩看着破烂的窗户和屋顶,没办法抱着被子跑到了朝九歌的偏殿,路上还特地看了梅花树,果然泥土外翻,酒没了,连带着老和尚也不见了踪影。顾韩喜欢靠墙睡,因为那样有安全感,搞的朝九歌还以为自己是挤着他了,一直往外挪就一不小心压着被子翻了下去,顾韩裹着被子没能躲过去顺着惯性跌在朝九歌身上,害的后者闷哼了一声。 “啊,抱歉啊,我这就起来。”顾韩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挣扎着就要起来,结果被子裹的太死,顾韩双脚被束缚住,扭了半天。 朝九歌突然按住顾韩的腰,抬手遮住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别,别乱动了皇叔。” 顾韩性格大大咧咧的,还以为自己压着他了,回口怼到:“我不重吗?不起来咱俩今晚一起睡地上?”很快顾韩就感觉腰间抵着一个什么东西,低头看去耳朵突然就红的要滴血一样尴尬的笑着:“啊,啊哈哈,那个咳咳,都是男人,皇叔懂,别害羞。” 朝九歌认命的看着天花板: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59章 又来闹事的,好烦! 最后顾韩是被朝九歌连人带被一起丢回床上的,然后这小子就不见了踪影,顾韩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后半夜隐约感觉有人带着一股凉气躺在他边上,没多久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去了。 清晨窗外传来几声鸟叫,顾韩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几下朝九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部声音还有些黏糊:“皇叔你醒了?”顾韩试图睁开双眼奈何昨晚睡的太晚,试图抵抗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挣扎,下意识的往朝九歌的怀里钻了钻,一只脚搭在他腰上扭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朝九歌见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伸手摸了摸顾韩柔顺的长发,将他拥入怀中,眼神温柔悄悄的在他唇边啄两下。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顾韩睁开双眼就看见面前的朝九歌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急忙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辰时” 顾韩打了一个哈欠点了点头推了推朝九歌:“我今天要去绣纺看看,一起吗?” 朝九歌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点点头:“自然,绣房刚开,想必事情也多,过去帮帮忙总是好的。” 二人用完早膳不急不慢的来到绣房,兰戏正教着姑娘们刺绣手法,认真的时候倒是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姑娘们神色惊奇,一圈圈的围着兰戏,时不时的嬉笑几声,美眸中净是崇拜之意。 “好了,今日暂且就教这几种样式,你们暂且练着。”兰戏余光看见顾韩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画好图了?在哪呢!”兰戏胡乱在顾韩身上摸着,一脸好奇。 “得了,说话就说话,乱动手脚干什么。”顾韩拍开兰戏作乱的手,来到桌案前掏出事先烧好的炭笔在宣纸上画着, 兰戏则是趴在一边看着这样新奇的画法,朝九歌苦着脸,不太高兴刚向前踏了一步,顾韩就指了指角落业礼的位置:“碍事,过去站好。” 朝九歌怕他生气,只好作罢无奈的站在业礼边上相互散发着醋味, “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王爷” “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纺主” 二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别过头切了一声。 顾韩虽然是医学生,但无论是上课还是问诊面对患者为了更加清晰说明医疗手段少不了画图,所以画几件衣服设计图对于顾韩来说并不是难事,尤其顾韩还是个富家小公子,少不了定制礼服,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点皮毛。 很快一件件别出心裁的衣服图纸就交到了兰戏手上。 “我的天啊,王爷,这衣服样子我还从未见过,设计简单又不失精致,虽然和我们目前穿的版型样式不太一样却在日常生活中方便了很多,实用美观为一体!”兰戏拿着设计稿的手都在抖,他很有自信,这要是做出来会引领整个庆安的穿衣风格! 顾韩被兰戏的彩虹屁吹的格外舒适,得意的扬了扬嘴角:“那是!也不看看本王是何许人也!” 兰戏像个醉汉一般脚步飘飘然,一头扎进自己的工作室里忙乎着,对着顾韩挥了挥手:“王爷且去玩,容在下先去瞧瞧,争取把这衣裳做出来。” 顾韩笑骂一声,他自然懂兰戏现在是什么心情也就不打扰了,领着业礼和朝九歌打道回府了。 兰戏对于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短短两天就已经打烊出货,并且分好类,花纹更加华丽的交给锦绣纺,相对来说简约一点的交给绣娘们投入生产了,意料之中,衣服刚上市就被官家夫人和农家娘子们买空了,没了等级限制几乎是人手一件,一时间大街小巷不论是孩童老人还是姑娘们身上都穿着改良样式的新衣。 顾韩这几天难得清闲,没事逗逗鸟,散散步,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这天,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一直吵着要去养只狗狗。 “我不管!本王是王爷,为什么为什么养一只狗狗都不可以!”顾韩环着胸,翘着二郎腿呲着牙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朝九歌和业礼对视一眼,双双无奈叹气。 朝九歌小心哄道:“皇叔,太医说你不能接触这些浮毛生物,不然你每天都会打喷嚏,本来身体就不好” “得得得打住!年纪轻轻一股爹味”顾韩及时打断,随即看着业礼:“你呢,做为王府一份子,本王主打一个民主,问问你。” 业礼冷漠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和朝九歌不对付,但关于顾韩身体,业礼也不敢在这上面争一个胜负:“不能。” 顾韩不乐意了,在一边(阴暗)(扭曲)正当他准备爬行的时候一个没坐稳直接仰头摔下:“我艹!” “皇叔!”还好朝九歌离的近立马躺下自觉的当起了人肉垫,顾韩这才免于脑袋起包,业礼走过来扶起顾韩:“主子,您别胡闹了。” 朝九歌起身拍了拍灰:“多大了人了,还这般模样,若是再晚一点,扭着腰了回头又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自知理亏,顾韩可算没再闹了,这时候他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和两个崽子一起想着去给兰戏捧捧场。 马车刚在锦绣二号停下,就瞧见老远排着大长队,看样子这生意很是红火,顾韩被朝九歌扶着下了马车,在一众人海里找到了兰戏的身影, “哟王爷你们来了,去里屋坐,我这还要忙一会呢。”兰戏抱着一堆布匹冲着里屋仰了仰头,顾韩放了业礼去帮忙,自己也就坐在楼上喝着品着香茶吃着点心好不惬意。 “看来皇叔给的稿子确实不错,兰纺主这下怕是要赚个盆丰钵满了。”朝九歌给顾韩捏着肩,看着楼下蜂拥而至的顾客感叹着。 顾韩就着嘴里的桂花糕抿了一口茶笑道:“可不是,遇见我,也算兰戏这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一个长相粗鄙的大汉掀了绣房正中央的桌子,一脚搭在上面好不霸气。 第60章 笑个屁?韩式书体有意见? “小春呢,小春在不在你们这,叫她给老子滚出来!”大汉脾气暴躁,身形魁梧,顾客被他这样一吓,心心念念的衣服也不买了早就跑门外探着脑袋看着屋里, 牛大壮见没人理他,拿起肩上的斧头一刀把兰戏存放布匹的柜子劈成了两半,华丽的布料哗啦啦的滚了一地,牛大壮一脚踩在布匹上怒道:“老子再说一遍,叫老子婆娘来见我!” 刚才还热闹的屋子顿时空旷起来,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兰戏这个小财迷立马就坐不住了,把布匹放在桌子上,捋着袖子就走了过来:“你谁啊!敢砸我的店,找什么人啊,你婆娘没了关我屁事,报官去啊!” 牛大壮一个胳膊都比兰戏的腰还粗,看着兰戏的眼神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似的不屑:“你就是掌柜的?” 兰戏哼了一下:“废话!” 牛大壮擦着兰戏的头发把斧头立在桌子上威胁着:“那就好,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找俺婆娘,把俺婆娘交出来俺就走,不然” “不然什么”顾韩一个水杯从楼上砸了下来直直落在牛大壮脚边,神情不屑漫不经心的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眼神中多了点嘲讽。 顾韩给了兰戏一个眼神,后者屁颠屁颠的躲在业礼身后对着顾韩摆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牛大壮指着顾韩的鼻子,像地下粹了一口:“你谁啊!有本事给老子下来说话。” 顾韩看了一眼业礼,随后牛大壮就感到一阵风从后吹过,下一秒自己就被业礼钳制住双手跪在了地上。 “你谁啊!放开老子!” 兰戏仗着有人撑腰居高临下的看着牛大壮没好气问着:“你婆娘没了关我绣纺什么事?” 牛大壮嗤笑一声:“你能不知道?我婆娘自从出了这勾栏院就一次都没回过家,谁知道有没有继续干这些下流事,指不定你们这绣纺就暗戳戳的扣着人家姑娘继续” 兰戏没等他说完一巴掌朝他脸上招呼了上去,造谣没关系,好端端的污蔑人姑娘清白做什么:“勾栏院早没了!现在这里叫绣纺二号,在座的各位都能作证”兰戏指着屋外牌匾“这四个字还是当今王爷亲自提的笔呢!” 不说还好,一说其他人纷纷抬头看着牌匾上飞舞的四个大字。 “我就说这样潇洒的字一看就不是常人能写的出来的。” “怪不得我们看不懂呢,感情格局不够啊” “那可不,人家是王爷啊,学识可比咱们丰富多了,这种字体怕是不常见啊” “也许是王爷年少有才,自创的也有可能呢” 一边看戏的顾韩欲哭无泪,拿起袖子遮着自己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别人吵架受伤的总是他。 “噗,皇叔他们,他们夸你学识渊博呢。”朝九歌没忍住憋着笑调侃着顾韩,然后喜得巴掌一个:“笑笑笑,他们说的不错,此乃本王独创的韩式书体,有意见?” 朝九歌捂着脸:“没,没意见。” 牛大壮被业礼压着只能伸着脑袋,瞪大眼睛脸红脖子粗的骂到:“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叫我婆娘来见我!”冷笑一声提高音量:“诸位也是,知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由那日从勾栏院出来的婊子绣的,指不定私下被蹉跎成啥样,一个个脏了身子别说绣花了,碰她们一下俺都嫌恶心,你们还敢穿?还敢买?也不怕染了脏病。” 兰戏气的白净的脸红的透彻,脑子里过了很多词感觉骂他都是不痛不痒,快把自己逼疯了,封建社会对于这方面古代人还是很忌讳的,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 “这也是啊,绣的再好也是” “可是衣服真的很好看啊,再说了,姑娘们又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什么?她们被别的男人脏了身子就该一条白绫以死谢罪,还算全了夫家的颜面” “娘子要不这衣服咱们不买了。” 牛大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挑衅的看了兰戏和顾韩一眼。 顾韩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贞洁烈女论,分分钟想去拔了这群牛马的舌头,怒气冲冲的跑下来就要论个高低。 突然一阵女音响起,小春含着泪走到牛大壮面前鼓起勇气白嫩的手高高扬起似乎是用出全力一般,一巴掌打在牛大壮的脸上,对比兰戏那一下,这次直接把人的脸干种了, 牛大壮这辈子都没被女人打过,按照往常他非要把这个臭娘们好好打一顿,可惜现在他动不了:“你个死娘们敢打你老子?看我回去不弄死你!” 小春单薄的肩膀耸动着眼角通红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个礼,声音带着哭腔:“奴家见过各位客官,我们一众姐妹本来就被奸人所害拐到了勾栏院,奴家,奴家以为本来以为这辈子就好这样了,还好得幸被王爷救下未能遭遇不测, 本来奴家第一时间就是想回到家中不想夫君担心,可谁知,夫君弃我不洁叫我去死,我不愿只好流离在外,本来都打算三尺白绫自尽的,是王爷让我和众姐妹知道受害者不该为加害者赎罪,且不说我与众姐妹尚未失洁,便是遭遇不测,死的也该是那群恶人才对!” 小春虽然带着哭腔,声音确是好听,人长的也秀气,尤其是这一大段发言出自肺腑情感浓烈,一时间诸位娘子们纷纷泪湿眼角, “小姑娘说的对,错不在她,靠自己手艺吃饭何来肮脏之说” “就是就是,勇敢对流言蜚语说不已经很厉害了” “姑娘别怕,这群老爷们不买我们买!” “可不是嘛,衣裳这样好看也只有心灵手巧的姑娘才能绣的出来。” 女孩子才会心疼女孩子,顾韩以为此番又要费些口舌如此看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牛大壮眼看情况不利,也不管媳妇怎么样了挣扎着就想跑,业礼一时不察到还真叫他得了手跑了出门, “哎呦!”牛大壮还没跑两步就被林峰绊住摔了个狗吃屎, “带走带着,扰乱集秩序,冲撞皇族这牢够他蹲的了。”林峰吩咐完凑到顾韩边上,然后又戳了戳兰戏的肩膀最后哥俩好的搂着二人的肩笑道:“如何,这次来的还算及时吗。” “及时,再慢一点人都跑了。”顾韩翻了一个白眼,兰戏看着面前的狼藉对着门外的吃瓜群众赔礼道歉:“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打扰各位雅兴,所以为了补偿各位,今日在本店花多少银子,本店就按5成利让还给各位。” “兰纺主倒是会下血本”朝九歌不动声色的把顾韩拽了回来,声音不大。 “可惜没什么用呢”林峰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既然这样大方,那本官就先买几套!” “不知道本公主有没有来迟今日新做的衣裳可还有?”顾宁带着一众侍从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朝着顾韩礼貌的点了点头笑的得体。 顾韩挑眉,平日这顾宁可是低调的很,想来是专门过来给他们解围的。 兰戏一看是公主急忙上前招待,众人才回过神来欲要跪下行礼,顾宁轻声道:“不必了,今日本公主和各位一样都是来添置新衣的客人罢了。” 顾宁虽然平日总是板着个脸,可笑起来全身的气质就像冬日照进结冰湖面上的一缕阳光,温暖和煦。 刚才还有顾虑的人们瞧见公主都来买了,自然把刚才的事抛诸脑后,冷清的店里又开始人声鼎沸起来。 顾韩他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放下心来。 第61章 皇家没一个好东西 夕阳西下今日虽然有些忐忑但好歹也算把名声打了出去,kpi甚至还超额完成,林峰这小子早跑了,小春也因为人手不够不再久留回绣院帮忙了,兰戏业礼一关门就没人人影不知道去哪里卿卿我我了,唯有顾宁挑完衣服坐在一边喝着茶水。 顾韩伸了个懒腰,四肢软绵绵的挂在朝九歌身上,眼神灰暗:“天啊,累死了今天,小歌儿啊我们快走快走,困死了。” 朝九歌点了点头,托着顾·人型摆件·韩往外面挪去,一直不搭话的顾宁伸出了手挡在二人面前:“皇叔先别着急回去,父皇叫我唤你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顾韩的脖子僵硬,如提线木偶一样转过头看着风轻云淡的顾宁绝望的哭喊着:“不是,姑奶奶我这都忙了一天了,你回去给哥哥传个话,就说我明日再去给他请安好吗。” 顾宁站起身屈膝行了个礼:“皇叔莫要折煞侄儿了莫要乱了辈分,天子之命不得不从,父皇看起来很是着急,还望皇叔和我走这一遭。”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顾韩重重的叹息声传到朝九歌的耳边,朝九歌轻声道:“不然我陪皇叔你一起?” 顾韩苦笑了着推开他:“得了,还嫌自己命长往那地方挤?” “可是” 顾韩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抗拒:“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听话一点。”随后看向顾宁“走” 顾宁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朝九歌无法,只能目送着顾韩上了马车一个人默默的背身朝王府走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顾韩困意来袭,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咸鱼一样躺在马车的软垫上,许是觉得有些冷,顾韩拢了一下披风把手缩在袖子里,看似随意的问道:“皇帝叫我干什么,还特意让你来?” 顾宁垂眸浅笑,浅浅的梨涡挂在脸上倒是甜甜的,可惜语气却依旧薄凉:“父皇的心意,我们这些做儿臣的又如何知晓,皇叔大可放心就是,您与父皇兄弟情深想必父皇也不会为难皇叔。” 顾韩冷冷一笑没再理她:这小姑娘,明明不过及笄之年,心思倒是比旁人重,也就温颜这个傻丫头才会觉得顾宁单纯,果然啊,生在皇家可没一个像样的好东西。 “阿秋哦-----”顾韩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顾宁看了一眼顾韩背后大开的窗户轻声道:“翠玉把窗户关了。” 侍女应了一声走到顾韩边上玉手不经意的滑过顾韩手背抛了个媚眼才慢悠悠的关上了窗户。 顾韩只当她是无意,倒是顾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眸色几不可察的暗了几分, 到了皇宫,顾宁一路跟在顾韩身后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他的背影挪开过,生怕一眨眼顾韩就和百兽园里的泼猴一般没了踪影。 顾韩被他盯的烦了,心烦意乱的抱怨着:“我说姑奶奶,我人都在皇宫里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皇叔聪慧过人,一眼就知道了侄儿的想法”顾宁顺着他的话拍了一下马屁,一拳锤在棉花上,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自暴自弃的摇了摇头。 金銮殿外顾宁没在跟着,行了个礼也就退下了,顾韩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不知皇兄传唤臣弟何事啊,还叫永宁公主亲自来唤?”顾韩笑容僵硬,压下即将下班上司叫突然加班的火气看着顾愿。 顾愿没答话,答非所问的牵起顾韩的手皱着眉:“手怎么这样凉?朕这里有一件刚上供的虎皮大衣回头差人送到你府里带着,路上冷了也不至于冻着?” 路上?顾韩明锐的捕捉到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路上?皇兄你这是何意” 顾愿不舍的看着顾韩,顾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他他他他是发现什么了吗?知道我不是他弟了?今天叫我过来不会是要取我项上人头的。 顾韩腿脚发软,小腿直打颤,顾愿更加心疼了:“还不是你胡闹,前些日子伤了两位丞相家的公子,京城对你来说可不再安全了。” 顾韩云里雾里的啊了一声。 丞相府内,安福看着床上自己唯一的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裹着纱布面部扁平双目失明全身上下只有鼻孔在出着气的安卓眼睛都快哭瞎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般命苦呢,呜呜呜。” 一边的小妾窈窕婀娜的走了过来娇着嗓子带着鼻音趴在安福肥硕的的身体上:“官人可别再哭了,哭的奴家心都快碎了。” 安福一把甩开她想也没想给了地下小妾一个耳光:“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儿还没死呢,哭哭哭,哭什么哭,给谁哭丧呢!” 小妾攥紧手帕,急忙跪着磕头:“是奴家没了分寸。”安福左右看了看,拿起架子上的鞭子朝小妾走了过去, 小妾余光瞥见带刺的长鞭抖了抖也没敢躲,安福抬起手高高挥舞着鞭子就要落到美娇娘身上被一阵通报声打断:“回丞相大人,李丞相已经在偏殿等着您了。” 安福重重的哼了一声,丢下鞭子,摔门而出,恭候多时的李伟本就有些不耐烦,见安福过来摸着胡子问道:“我们这样做不怕被皇帝怀疑到我们身上吗。” 安福咬着牙恶狠狠的道:“顾韩这个天杀的玩意,伤了我的桌儿今夜定要取他的心头血为我儿做药引!” 李伟接着道:“今夜行动的可都是杀手榜上赫赫有名之人,为首的之人武功高强,500金出一次手。” “那你就找了他一个,别忘了那废物王爷身边的暗卫可不好多付?” “岂会?老夫可是花了整整3000金,顺带还挑选了两个高手于此同行,保证万无一失。” 安福抬脚踢翻了木椅,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看着李伟笑容狰狞:“看来今日就是这位摄政王的死期!” 第62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什么!皇兄你的意思是这两个王八蛋会对我不利?”顾韩洋装害怕眉间拧在一起,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愿, 顾愿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龙袍上明晃晃的花纹衬着男人的眉眼更加俊朗,气质凌厉看向顾韩的眉眼全是笑意,他看似无意的说道:“是啊,寒儿你一次性断了两位丞相的后,指不定他们就在思考怎么针对你呢。” 顾韩泪眼婆娑的抱着皇帝手臂,一举一动间仿佛在说我害怕极了:“哥哥,臣弟还没活够啊,不过刺杀皇族他们也不怕株连九族?” 朦胧的灯光下看不清皇帝神色,只能听见他浅浅的笑声,顾韩耳畔环绕着男人沉稳的声线:“这些都是小事,你有暗卫,几只蝼蚁伤不了你,最主要的就是人言可畏啊。” 朝九歌无聊的在王府花园里荡着秋千,叹气声配着摇晃而下的落叶格外明显凄凉, 突然间,一把利剑穿过竹林向着朝九歌飞来,少年反应迅速往后下腰擦着剑刃躲了过去,“谁!”朝九歌大声呵到,只在摇曳竹林处看见模糊的人影闪过其中, 随即一股剑气带着地上的枯叶气势汹汹的向朝九歌飞过,紧接着黑衣蒙面人从树上飞扑而下,转着身子拿着长剑指着朝九歌的咽喉, 先前的那把剑断了,还未来得及打把新的,朝九歌无法,抬脚一勾拿着把断枝挥向黑衣人,毕竟是榜上有名的杀手,黑衣男子转身毫不费力的躲了过去,抬脚带着内力踹向朝九歌的肩膀,少年没躲,反而乘着这个机会卯足劲一拳打了过去。 一番交手下来二人都没碰着好处,闷哼一声纷纷向后滑行了几步刚稳住身形,黑衣男子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朝九歌身后一掌拍了过去。 朝九歌惊叹之余觉得这招式有些熟悉,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黑衣男子就说了一句:“太慢了。”毫不留情的把朝九歌踢到了树上,力气大到两人才能环住的百年老树都发出根茎松动的声音。 朝九歌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霸道的内力震碎了,一股甜腥味弥漫在他的口腔里,眼看着黑衣男子逐渐向自己逼近,朝九歌忍着疼痛想要去发动手腕上的袖箭。 黑衣男子玩味的挑了挑眉,抬起持剑的手唰的一下劈了下去。 难道,今日我就要命绝于此了吗,暗卫在黑暗处伺机而动,朱雀玄武对视一眼,手上的利刃蓄势待发,虽然殿下有令非必要不许暴露身份,可事关殿下性命,他们二人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砰咚”几支羽箭碎成两节落在地上,不过不是他朝九歌的,黑衣人看着朝九歌脸上滚落的汗珠,嗤笑一声摘下面罩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身手不错,也算是进步了,可惜啊还是差了点火候。” “早就该发现是你这和尚!”朝九歌往地下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 淮然想去帮他却被朝九歌毫不留情的甩开见对方不领情和尚也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拿起剑又要飞出去。 “你去干嘛?” “解决几个跟屁虫。” 淮然顺着飞箭的位置找到一群小可爱,裂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三下五除二干翻了对家,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还竖着掌假里假气的阿弥陀佛了一声。 “你这和尚昨天不才来过吗,今天王府可没有酒。”朝九歌冷哼一声眼神不善的看着淮然这个老秃驴。 淮然走了过来拉着朝九歌的手腕搭了一下脉,确认目的达到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知道刚才来的是何人。” 朝九歌转着手腕:“我怎么会知道。”顿了顿“难道是冲着皇叔来的!” “没错” “那你怎么会在这?” “拿钱办事,来取王爷和施主你的狗命。” 朝九歌的袖箭瞄准了淮然的脑袋:“所以,刚才我明明不敌你,为何不下手?” 淮然伸手将对着自己的袖箭撇向一边随意答道:“你们死了谁来给和尚我酿酒?况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刺杀皇族诛人九族,和尚我帮他们把刺客弄没了,王爷无恙,他们自然也无恙喽。” 顾韩无聊逗着鸟笼里的金丝雀,拿着小勺盛着小米溜着它在笼内转着圈:“所以哥哥你的意思是让臣弟自己选一块封地,且去玩几日避避风头?” 顾愿吩咐李英拿出来一卷诏书,顾韩欲要下跪,被顾愿扶起,摊开诏书里面内容大概就是给顾韩一块封地叫他即刻启程,封地的位置是空着的,其他内容工整写在纸上。 顾韩歪头指着那处空地:“哥哥这里莫不是让臣弟自己选?” 顾愿接过李英递的笔,转头塞到了顾韩手里:“自然,本就是随你的意,寒儿想去哪自己填就是。” 我的天啊,这皇帝真的是宠弟无下限了,皇榜都敢让自己的亲弟弟染指?以前的顾韩说不定脑袋一大直接写了,顾韩参考了太多宫斗剧,主打惜命两个字。 果断拒绝:“不了不了,这事不合规矩,皇兄自己来写便是。” “当真?你我兄弟如何还要拘礼?” “自然。” “也罢,朕写就朕写”顾愿提笔问道:“江南余州不错,山清水秀的你身体不好去那正好养养?” 余州?小草感受到顾韩的疑惑在脑海里调出了很多张图片为顾韩展示:[宿主,余州富饶,算得上是第二个盛京山好水好,主要是那里好吃的多!] 确实不错,可惜不能练兵。 “不要。”顾韩面露新奇难掩兴奋:“余州有什么好玩的,不如皇兄的盛京,况且太远了,臣弟要是想皇兄了,三月也不足回京,所以我不要。” 顾愿低笑一声,亲昵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也罢,那寒儿你自己说想去哪?”顾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坚定答到:“灵州。” “灵州?”顾愿皱起眉将信将疑地看着顾韩:“去灵州?那可不比余州好,虽然离盛今不过一月的距离,可是气候干燥,也不如余州繁华,你要去了莫出七日肯定这身子骨肯定受不了。” 受不了?呵,他顾韩是谁?还能把自己玩死? 顾韩熟练的拉起顾愿袖子撒着娇:“不,臣弟就要这,离皇兄近些就好,况且臣弟身子养的很好,皇兄不用担心。” 顾愿最吃这套,看着自己弟弟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罢了罢了,就依你,回头朕多给你带些人手,倒也不怕少了你什么。”话毕,灵州二字就被顾愿工整的落在空位上。 第63章 旱鸭子也会被溺死 顾韩一回到王府就叫人收拾着东西,左看右看没瞧见朝·狗皮膏药·歌,挠了挠的脑袋有些新奇,不是,这小屁孩呢怎么没了人影? “你在找小施主?”淮然抱着酒坛坐在屋顶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对于他的出现,顾韩并没有过多好奇,神色如常的同他问话:“不用你说我想起来了。”在原着里淮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杀手榜上1杀手,故事有描写淮然乘此机会给朝九歌重新梳洗了一下全身经脉后坐在屋顶上赏月饮酒, 要不是看见酒坛,顾韩怕是忘了此事“无妨,我大概是知道他去哪了”挥了挥手向着偏殿走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给那小屁孩打残, 顾韩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来到偏殿后转身走到了后面花园中水池边上的花丛里,老远就看见朝九歌赤着上身在潭中打坐。 [你是变态吗,大老远过来就为了看他洗澡?]小草非礼勿视的转过脑袋,鄙夷的看着顾韩。 顾韩也没走近,扒拉开一处空地盘腿坐下:“你懂什么,原着里淮然给朝九歌洗脉注入的内力和他自己本身的蛊毒冲撞在一起,逼的原本沉寂的蛊毒突然发作,原先朝九歌被这个小插曲差点要了小命,既然我在这,自然不会让他一人。” 小草问道:[你不是把那个什么解毒丸给他吃了吗] “都说了,压制压制,一时半会如何能解开自小就种下的蛊毒呢?” [哦~~]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夜晚的光是吹到脸上的风都带着一股寒意更别说是泡在潭水里了, 潭中的朝九歌全身泛红看起来就像沸水里的咕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五脏六腑无一不像是埋在寒冰中一样,冷热交替加上体内两股毒素的不断试探相冲,朝九歌的额头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全身颤抖,犹如万千尖刺密密麻麻的扎在他体内。 “唔!”朝九歌双唇紧闭,痛苦的闷哼声细碎的钻了出来,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鲜血,黑色的瞳孔不断放大,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在黑夜中潜行的怪物 “我靠,唔要不要过去给他扎两针,睡一觉就没事了。”顾韩握着手里的针声音有些颤抖。 [你敢过去?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感觉他神志不太清,会不会把针抢过来扎你脑门上?] 朝九歌额头溢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上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主人在很努力的忍耐着什么。 顾韩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走了过去:“小歌儿是我,别怕啊。”伸手还没拍到他的肩膀就一下子被他攥住一个过肩摔给他摔到了水里, 刺骨的潭水让顾韩打了一个哆嗦,随后四肢不协调的开始哗啦起来,潭水倒灌进鼻腔里咕噜咕噜说不清话, 靠!我不会水啊,救命。 下一刻顾韩被朝九提着手腕从水里提了起来,还没等顾韩喘两口气,少年就强势把顾韩禁锢在怀里,滚烫的身躯紧贴上来然后疯狂带着占有欲的吻朝顾韩袭来。 “唔!”顾韩懵了片刻就伸手在他怀里推拒着,可惜后者力气太大完全不给顾韩反抗的机会,甚至对于他的的举动有些不悦一双大手钳制住顾韩的手腕背过身后,放在他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直到两人之间紧贴着再没有任何缝隙。 “小”兔崽子,顾韩话未说完,朝九歌逮到机会灵活滚烫的舌尖探入顾韩的口腔开始攻城略地, 顾韩呜咽声无从宣泄,被迫仰起头去迎合他眼睛含着雾气呼吸紊乱,朝九歌见他没反抗松开了他的手腕摩挲着顾韩脆弱的脖颈逐渐加深这个吻。 潭中的两人唇齿相依,周围除了顾韩挣扎时拍打水面激起的浪花声就只剩下双方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接吻时暧昧的吸允声,顾韩脑袋因为缺氧昏昏沉沉的,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旱鸭子在空气中不注意也会窒息啊。 朝九歌暗着眸子慢慢松开他的唇,像只野兽一般细细的品尝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猎物,细碎地吻落在顾韩红肿的唇边慢慢的是泛红的脖颈、锁骨。 顾韩大口大口喘着气,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要窒息而亡了,感受到空气重新回到自己的肺部顾韩勉强看清面前在自己脖子上辛勤劳作的朝九歌。 “醒醒了?醒了就滚。”顾韩缓了缓,被潭水冻的结结巴巴的。 朝九歌抬起头,瞳孔依旧是刚才那样黑漆漆的,他望向顾韩的时候眸色转瞬即逝的亮了一下,然后咧这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朝着顾韩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艹,顾韩暗骂一声,淡淡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脖子上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失去神志的朝九歌对于鲜血似乎有一种原始的欲望,猩红的舌尖探出,一下一下的舔舐着流淌出来的鲜血。 顾韩努力抬起已经被潭水冻麻的手臂,抓着朝九歌的头发试图把他的脑袋提起,可朝九歌就好像没感觉似的,突然松开了顾韩可怜兮兮的脖子,又朝着顾韩的嘴唇啃了过来。 靠!满打满算已经是他们之间第三次接吻了,但顾韩还是不能接受没错亲都丫的挂彩啊,虽然这次的血不是嘴唇上的。 嘴里的血腥味让顾韩有些反胃,舌尖下意识的推拒却被后者误以为的回应然后更加的激动亢奋,明明潭水这么冷,为什么小兔崽子身体这么烫呢。 顾韩已经放弃抵抗了,被潭水冻麻是身体不自觉的朝着热源靠近,这下不止朝九歌没了意识,连顾韩都开始晕晕乎乎的,他双手不自觉的攀附上朝九歌的脖子,甚至在他肆无忌惮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顾韩啊顾韩,你真的没药可救了他想着,于是开始主动的试探回应,任凭自己沉迷在欲望之中, 顾韩的小腹与朝九歌贴合在一起,顾韩的心脏跳动的愈发猛烈,鼻尖若有若无的传来一股花香,意识模糊最后昏了过去。 朝九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奇迹的是体内一直活跃的蛊毒慢慢平静下来,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低头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的顾韩先是一愣,感到怀中人低于常人的体温没空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抱着人出了潭水就往殿内跑去, 朝九歌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黑炭直接凭空冒出火苗散发着热气,他把顾韩被潭水浸湿的衣服尽数褪去将人塞到被子里, 顾韩面色苍白,呼吸声细若游丝他来不及自责,回忆气刚才空气中飘散的酒味推开门就要去找淮然。 “你在等我”淮然浅笑着,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站在门前。 朝九歌愣了一下抓着他的手唰的一下把人带到了顾韩面前:“他我我不知道” 淮然挥了挥手坐到床边示意他住嘴:“得了,有小僧在阎王爷来都没用。”淮然双指一碰到顾韩的体温就被惊了一下, 这么凉?然后伸手掰开顾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余光瞧见他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痕迹难为情的咳了几下。 “皇叔他怎么样了!”朝九歌眉头紧锁,他现在心急如焚,自责懊恼就和潮水一样扑向他,伸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淮然听见声响挑眉望着他:“现在知道后悔了?蛊毒为何会发作的这样猛烈你自己应该清楚,小僧劝施主你一句,控制不住欲望的人与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朝九歌低着头昏暗的烛灯打在他湿漉漉的脸上,声音很哑,像是在粗粝的沙土滚了一圈似的:“我知道了,现在现在皇叔他。” “你皇叔他没事,被潭水冻着了,醒来免不了伤几天风寒,我去抓几服药”淮然站起身来轻轻运转内力,后院的井水悬空落在木桶里然后响指一打,刚才还冰凉的井水顿时散发着热气。 “这”朝九歌愣了一下,淮然续道:“给你皇叔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自己也是,别回头也着了风寒传染给你皇叔。”说完就没了人影。 屋内暖炉烧的正旺,朝九歌刚才还滴着水的头发也干了不少,他走向前去,伸手抱起顾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体温惊到了,默默在心里又骂了自己几句畜牲。 水温刚好,朝九歌小心的替顾韩梳洗着,看着顾韩布满淤青的脖子,自责的嘴唇都咬破了皮,待顾韩体温恢复的差不多了,朝九歌替他擦拭干净换了身干净的寝衣抱他去榻上随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压在顾韩身上,默默的瘫坐在一边替他烘干着头发,表情要死不得活的。 “贫僧怎么说的?自己也滚过去洗干净,把身上的寒气烘干再滚过来。”淮然端着药一进屋就看见朝九歌还是那副装扮气不打一处来。 朝九歌不敢反驳,低着头也没换水就着刚才那盆快速的过了遍水,站在暖炉前确保全身烘的暖洋洋的才又坐了回去。 淮然喂完药,嘱咐了朝九歌几句急匆匆的跑出屋,毕竟他又没病暖炉给他烤的全身是燥的不行,这罪他可吃不了。 第64章 启程准备 淮然走后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顾韩因为药效的缘故睡的还算安稳,朝九歌只是静静的看着眸子里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像杂乱无序的野草一样。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顾韩温凉的手指,朝九歌抬眼望去后者没有半点要醒的痕迹红唇一开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不起”朝九歌无声呢喃着,从小到大,只要在他身边对他好的人几乎都没一个好下场,自己就是传闻怪谈中带着不详出生的怪物,不配去爱更不配去拥有爱, 朝九歌痛苦的掩着面,若是以前他可以走的干脆悄无声息但现在,他不舍啊,真的很不舍得,潭里发生的一切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脑海,忘不了也不敢忘,冰冷的雪天是顾韩多管闲事救得自己,如果当初让他自生自灭冻死也就罢了, 如今,如今想要摆脱他,除非亲手杀了他让故事回到正轨不是吗?朝九歌慢慢放下沾着泪水的手指,轻抚上顾韩苍白的脸颊,突然咧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眸光中带着些阴狠:“所以,不要丢下我皇叔我以后会乖乖的”沉默片刻,眉宇间透着邪佞:“有这个想法也不行,不然就腿打断然后----关起来!” 顾韩睡的早,醒的也早,前半夜迷迷糊糊的倒也知道淮然来过此地,只是实在没有力气起身打个招呼,后半夜被窝倒是暖和了,这个大暖炉有些智能,冰冷的手脚被他捂的严严实实的,顾韩满意的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只不过顾韩做了一个很脑残的梦,梦里一只大章鱼用它黏腻腻的触手环住他的腰和腿,甚至还试图拿它嘴啃他的脸蛋! 倒也不是顾韩害怕,只不过那恶心的粘液让顾韩洁癖犯了,他跑啊跑,它追啊追,然后他们双宿双飞。 “我去!”顾韩被这个结局吓到了,一蹬腿坠了一下醒了过来,心跳的很快,什么破玩意,睡一觉腿酸死了。 “皇叔!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我,我去给你倒。”朝九歌支起身体,问东问西的好不上心。 顾韩除了脑袋昏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借着屋外昏暗的日光看见朝九歌左半边脸肿了,瞪大眼睛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一巴掌打的,抓着他的手靠近瞧着:“你的脸怎么回事啊,肿了?” 朝九歌连忙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左半边脸,有些心虚:“没,没事,对不起。”顾韩冷不丁听见这一句,云里雾里的:“啊?对不起什么?”还没弄清楚什么意思呢顾韩就被朝九歌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 朝九歌又重复了了一遍:“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话,皇叔也不会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差点以为,以为” 顾韩摸了摸朝九歌的脑袋,无数安慰的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就变成了短短的一句:“我在,别怕。” 顾韩看不见朝九歌此时此刻的神色,只听见一声带着浓重鼻音就像小猫一样的嗯哼的,唇角无奈勾起一抹笑意,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哭了?” “没有” “那就起床,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 顾韩做为病号一切大小事务轮不到他劳神,安静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朝九歌心思细腻,要带的的东西罗列整齐的收拾好放在箱子里又检查了一遍拍了拍灰尘坐在马车里看着顾韩。 “舟车劳顿,皇叔不如休息几天再启程?如此这般如何能坚持的了?” 顾韩懒哼一把脸埋在雪白的狐裘大衣里,眉眼如画,眼神中又带着点邪气,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好似仙山上的谪仙人矜贵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相思豆,红白交映格外刺目:“不打紧,不打紧。” 朝九歌无奈叹气,帮他把整理了一下披风系带:“皇叔不与兰纺主他们打个招呼?” “自是要去的,启程,灵州再近去那也有一月有余。” 朝九闻声转头就吩咐了下去,马车小小的晃荡了一下,徐徐的出发了,顾韩可没有要顾愿塞过来的千骑,此番前去度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的灵州战略位置重要,物资多半都要经过灵州补给,那里出生的孩子自幼就可单猎猛虎,招兵就该要这样的人才,他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带一群眼线过去。 到了锦绣纺门口,兰戏看着顾韩的眼神布满杀气,在兰戏看来,顾韩这个小王八蛋可以带着对象整日贴贴,却要业礼和他异地恋我,越想越不爽! “凭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你是个棒打鸳鸯的主儿呢。”兰戏拍案而起,眯起眼睛不善的看着顾韩,转头就和被抢了玩具的街头小儿一般拽着业礼的衣服语调上扬有点幼稚:“业礼,你说说,你主子是不是很缺德!我舍不得你啊。” 业礼很少见到兰戏这副模样,他本来就是顾寒的暗卫,理因一起前去的,可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爱人的依赖,所以业礼第一次有了想违背主令的冲动:“主子,我” 顾韩吹了吹杯中热茶小小的喝了一口,云淡风轻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兰戏:“别着急拒绝,看完?” 业礼:“主子我” 没人理恋爱脑,业礼又试图掺和进去。 兰戏大概翻了两页,毅然决然的把一边的业礼推了过去,恭敬冲着门外做了一个标准“请”的手势:“王爷慢走,王爷一路顺风,王爷记得要多多人家写信哦。” 两极反转的态度让业礼有些惊讶,张着嘴愣在原地,朝九歌失笑扶着顾韩先走一步上了马车,兰戏眼看车队就要走了还好心的戳了戳业礼的胳膊,丝毫没有卖队友的心虚感:“木头快上车,马车要走了!” 业礼脸色发青憋了半天跳了两个字:“保重。”脚尖点滴飞到了马车顶留给兰戏一个幽怨的背影。 “哦对了”顾韩从窗户上探出个脑袋向着兰戏大声道:“忘记给你介绍一个人。” 兰戏:“谁啊。” “阿弥陀佛”淮然凭空出现在兰戏的背后飘飘然的把手搭在兰戏的肩上:“小少主好久不见。” 一向高贵的兰纺主此刻木纳的扭过脖子,动作僵硬关节似乎还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响声,他礼貌的笑了笑,看着淮然的光头不顾形象的脱下鞋子朝顾韩的马车丢去:“你丫的临走前还要祸祸我!” 淮然嘴角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抓着兰戏的后领往兰戏纺走去:“小少主可真叫贫僧好找啊。” “哇!不要啊!” “皇叔真当高人。”朝九歌抓着顾韩的手腕在手里把玩,一会拉拉手链一会揉揉指尖,倒是不亦乐乎。 “高人什么啊,树大招风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在业礼也不在,总要寻个能保护他的人才是啊。”顾韩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忧心忡忡。 顾韩指尖圆润,因为皮肤太白所以指腹透着薄粉,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掌心几乎没有薄茧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朝九歌张开手,对着顾韩比了一下,发现顾韩的手对于他来说还是小了点, “你干什么,我手这么好玩?”顾韩收回心绪不太理解这小孩的脑回路。 朝九歌忍不住轻笑出声,拉住顾韩手放到自己唇边,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顾韩转头对上朝九歌的眼睛,少年一双漂亮干净地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星星,被他舔舐过指尖,一股酥麻感瞬间涌上心头,顾韩心脏跳动速度加快,手指微微蜷缩,想要收回,却被朝九歌紧紧攥住。 “你干什么吗,是狗啊又咬我!”顾韩耳尖通红难堪的偏过头不去看他。 朝九歌连忙松开嘴,眸子亮亮的,嘴角勾着邪笑一点都没有道歉是意思,陪笑道:“一时没忍住,没弄疼皇叔。” 顾韩察觉到这小子眼底的笑意伸脚踢了过去:“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马车没走一会来到了偏院,顾韩去找叶文,刚进屋就看见安祈也在:“呦吼,挺巧啊。” 安祈先是一愣,随即低下行礼:“微臣参见王爷。” 顾韩示意他起身,转头看着叶文:“想必安祈同你说过了,所以现在收拾好即刻启程。” 叶文看了看安祈,又看了看顾韩,似乎有些犹豫。安祈见状,便对顾韩说:“既然王爷和叶将军有要事相商,那微臣先行告退。” “不必,一起听反正也没什么机密。”顾韩出声阻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若是有了嫌隙往后难免会出纰漏。 安祈和叶文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顾韩见状,便解释道:“此番前去灵州叶文是必须要跟随的,本王需要他脑子里的学识,替我练兵” 顾韩看向安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盛京的一切我需要你替我盯着,狗皇帝的一切举动凡事在你接触范围内的都需如实回禀给我。” 顾韩双手交叉撑着桌子上神色如常就像是在讨论晚上要吃什么似的:“若是计划顺利5年,只需要五年顾愿就能下台,新王加冕之时便是你们叶家翻案之日。” 叶文闻言,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说:“王爷放心,叶某必定全力以赴。” 安祈也紧随其后,道:“微臣也会尽职尽责,不负王爷所托。” 顾韩点点头,满意地看着他们二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叶文快点走啦,时间不早了。” 远处天光乍现,太阳高高升起缀在天空一角,万物苏醒王府花园里的水莲也缓缓绽开花瓣,天空中的云朵被染的金黄,金灿灿的阳光洒下大地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出发了!芜湖,灵州本王来了。” 第65章 绿茶歌上线!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不长眼的王八羔子主动去招惹顾韩一行人,出发不久后顾韩倒是如淮然所说发了高热,最初的那几天顾韩整个人就是行走的小火炉,全身红扑扑的, 拧干的冷水帕子放在他额头上似乎都能听见滋的一声,吓得朝九歌夜不敢寐,忙前忙后的给顾韩擦汗喂药,此次风寒来的很凶,顾韩就这样昏昏沉沉了一月之久,睡了一路也算是免了舟车劳顿之苦。 这天顾韩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周的环境陌生而寂静,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无力,无法动弹。 朝九歌推门而入,发现顾韩醒了别提有多高兴,少年快步走到顾韩的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皇叔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韩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嘶哑,语速很慢:“没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哪啊?我,我又睡了多久?” 朝九歌看他意识清醒重重的松了口气一直以来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极力克制又小心翼翼把人圈在怀里:“皇叔你整整昏迷了一个月,我们现在就在灵州的王府。” “哦,一个月啊----什么!一个月!”顾韩太过激动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扶着床边大声咳着:“咳咳咳,不是咳咳咳,灵州咳咳咳。” 朝九歌见状,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又这样激动。” 顾韩缓过劲来就要下床:“我得出去瞧一瞧,躺了这么久身子太乏了。” 朝九歌可不会如了他的愿,单手搂住顾韩的腰把他拽回自己怀里,让顾韩坐在自己腿上,手端着汤药递到他的唇边:“皇叔才刚醒,日后有的是时间去看,现在乖乖把药喝了?” 顾韩皱了皱眉,鼻尖绕着汤药的苦味,他想要推开朝九歌的手,但力气却明显不够,只能无奈地看着朝九歌,眼中闪过一丝别扭的情绪:“我不要”像是要特意强调什么似的“我是你皇叔,别搞的我和孩童儿似的,现在放开我。” 对于这个回答朝九歌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像是早有预料一口气闷了碗里的药,把空碗摔在地上掐着顾韩的下颚吻了过去, 顾韩吓了一跳,用力推拒着,不过软绵绵的就和小猫挠人一样并没有多大作用。朝九歌微微使劲儿就轻易撬开了顾韩的唇齿将药渡了过去逼他咽下, 顾韩感觉到嘴里那股苦涩难闻味道,眉头紧皱,可朝九歌依旧没有想要松开的想法,灵活的舌头一直在带着顾韩的舌尖在双方的唇中作乱。 朝九歌扶在顾韩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动作强势眸底浮起病态的狂热,看见顾韩双目通红呼吸急促才堪堪放开了他。 顾韩四肢发软趴在朝九歌身上剧烈地咳嗽着,刚才还惨白的小脸儿如今面色透粉,连眼角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衬着左眼角下的红痣愈发惹眼,湿漉漉的眼睛恶狠狠瞪着这个笑嘻嘻的登徒子! 朝九歌很有眼色的微微松开了手,做好了被美人扇巴掌的准备,谁知顾韩双手抓着他的头发大力的揉了起来:“你,你个混蛋,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不是,啊!说话!” 朝九歌满脸无辜举起双手无奈一笑任由顾韩在他的脑袋上蹂躏:“皇叔,这是为了你好。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吃药好好休息不是吗。” “哈?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 顾韩喘着粗气,放过了朝九歌可怜兮兮的头发,转头掐着小兔崽子的脖子威胁到:“下次还敢不敢了。” 朝九歌丝毫没有一个成为阶下囚的自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突然仰头倒在床上,顾韩来不及躲闪只能跨在他的腰上双手支在朝九歌的耳边,刚想骂人呢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主主子”首先出现的是业礼懵逼的脸庞,其次还有后面跟着过来探望的叶文, 地下打碎的药碗,被恶霸欺压在身下嘴唇红艳,头发因为挣扎而凌乱不堪的少年,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色气。 如果地下有洞,那么顾韩一定想第一时间钻进去,他一屁股坐在朝九歌的腹部上冲着门外一脸冷漠的业礼和叶文摇着手:“不不不,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啊!” 业礼和叶文非常主动的退下关好了门,自动忽视了顾韩接下来的辩解。 可怜的顾韩被别人占了便宜还要被自己的下属扣上流氓土匪的帽子别提有多憋屈了, 朝九歌偏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胸腔震动发出低沉的笑声,虽然极力掩饰可顾韩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朝九歌的脸上, “笑屁啊!都怪你,本王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一个病人力气也就那样,到底也没舍得用力,说打还是过分了,最多只能算是轻飘飘的擦过。 朝九歌眨巴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捂着脸憋着嘴看起来别提有多委屈了,仿佛真的像是被顾韩调戏的良家少男,顾韩突然闻见一股茶味 “皇叔为何打我,明明,明明我只是担心皇叔体弱,不许你出去吹风罢了,您,您为何要这样对我。”朝九歌抽抽噎噎的,还夹着嗓子,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顾韩嘴角抽搐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没较真,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得嘞,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说完翻身下床,默默给朝九歌翻了个白眼。 朝九歌捂着胸口一脸委屈娇俏可人的模样看着顾韩的背影:“皇叔,您这是作甚,捶的人家好疼。” 顾韩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装可怜,那一拳我根本没用力好,业礼他们又不在,独角戏给谁看?” 朝九歌直起腰略微可惜的挑了挑眉,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好,那我就不逗皇叔了,这不是瞧见皇叔您不太高兴吗” 顾韩冷哼一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由交杂着沙粒的风吹在自己的脸上:“我不开心还不是你惹的,没大没小,况且我有说过我生气了吗?” 第66章 死了都要爱↗ 顾韩眯起双眼,借着天边的一抹亮光顾韩大致扫看了窗外的景象,灵州不愧是荒芜之地,空气很干燥, 尘土飞扬在街道的各个角落,房屋也不知道是何时建的,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就连这所谓的王府也不比繁华盛京中最简陋的一处住宅。 周围树木枯萎,凋零的枯叶直直坠落在青石街道上随风而去,天空灰暗阴沉只有一缕阳光远远的从厚重的云层里挤出给这一片苍茫大地带来一光明。 “真是破败啊。”顾韩摇了摇头转过身撞在了朝九歌怀里“嘶,你这小子走路怎么老没声儿啊。” 朝九歌顺势双手揽住顾韩纤细的腰肢,眼神里情愫复杂像是在隐忍期待着什么,炽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顾韩,后者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家里等待自己开罐头的猫咪。 “你又发什么疯?” “皇叔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韩歪头不解,小小眼睛大大疑惑:“什么什么意思?”朝九歌缓缓俯身轻轻的吻上了顾韩的额头:“就是不生气,你说不生气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反感我吻你,或者说,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你,你……”顾韩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被这小子强吻了那么多遍,突然被这么郑重看起来又有点像表白的动作搞的老脸一红,他急忙推开朝九歌,深怕自己跳动的心跳声被他听去。 朝九歌微微一笑,看着顾韩眼神温柔的就像春日和煦的阳光,往后退了一步,留给顾韩一个较为有安全感的距离:“皇叔,我喜欢你,我一直不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意外,那个雪天你明明可以对我视而不见的。” 顾韩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朝九歌的眼睛,他的心很乱很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朝九歌产生这样的感觉,但现在的事实却让他无法否认,少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脏,可是他终将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现在答应这个小兔崽子那么等自己走了之后对他来说会不会也太残忍了。 “我是你皇叔,我们”顾韩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微弱的快要听不见了。 “我不管!”朝九歌打断顾韩的话走向前把顾韩重新圈在窗户和自己身体之间,抬手挑起顾韩的下颚,与他目光相对:“既然你把我捡回来了,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少年语气有些颤抖,趴在顾韩的颈窝眼神坚定又危险:“皇叔,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我死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哪怕身处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踏上奈何桥。” 顾韩身体微微一颤,看向朝九歌的眼神惊恐而复杂,他的手无意识握紧直觉告诉他,朝九歌一定会说到做到。 [警告??目标人物黑化值激增,还请宿主尽快做出应对措施。] 脑海里的蓝光屏幕突然闪烁着刺眼的光晕,顾韩暗骂了一句转头问着床上的草泥马:“草草,这是怎么回事!” 小草也是第一次见蹄子戳着屏幕:[不造啊,你惹他了?根据以往这边建议亲亲直接献身,睡一觉起来肯定就没事了。] 顾韩做梦都想给这只草泥马一个大比兜,睡?人家还是未成年,但凡有点法律意识都不带这样玩,不过 “唔”朝九歌垂眸看着顾韩,刚才脑子里冒出来到一群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变成了烟花在脑海里绽放,皇皇叔主动亲我了。 王爷现在很心累,刚才还拒绝呢现在倒好直接主动献吻?顾韩脸皮薄耳尖红的要滴血似的,吻的很轻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电子屏幕重回平静,顾韩不愿让朝九歌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趁他懵圈赶忙转过身,不自在的拿袖口擦着嘴角:“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你太小了,以后再说看你表现。” 朝九歌愣在原地,摸了一下仿佛还存有余温的嘴唇,嘴角向上勾起,似乎认为要矜持一些,矛盾的表情在朝九歌的俊脸上尤为滑稽,还好顾韩看不见不然又该嘲笑他了, “好嘞皇叔!”朝九歌从后面抱住顾韩毛绒绒的脑袋在顾韩背上蹭来蹭去,小虎牙露了一颗,尾巴翘的老高:“谨遵皇叔嘱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夺得皇叔欢心。” “臭小子又开始飘了是?快滚,我睡一会。”顾韩笑骂道,朝九歌也知道自己皇叔现在多半是害羞了,偷摸在顾韩后颈唧了一口脚步带风的走了出去。 顾韩捂着后颈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朝九歌一出门就看见业礼和叶文这两个和守门神一样一边站着“师傅、叶将军,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朝九歌站定问道。 业礼不悦的切了一声,倒是叶文恭敬地对着朝九歌行了一礼:“殿下。” “殿下?”朝九歌嗤笑一声,“看来叶将军深得皇叔信任,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叶文对此没有过多回答只是淡淡道:“能得王爷相助已是草民之幸,本就是待罪之身还不足以同王爷相提。” 业礼声音清冷嘴下可没留情面:“王爷心性纯良,既然他答应了往后我也不多加干涉,只是”业礼将手上的剑递给朝九歌笑容狰狞:“你若是敢负他,你就用这把剑自刎谢罪。” 朝九歌轻笑挑眉,接过剑身在手里转了一圈,拔开仔细看了看,刀刃很薄泛着寒光,剑鞘上花纹简约看起来倒是不太值钱的样子,剑柄却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淡蓝色的宝石,真是怪异,朝九歌收剑入鞘,眉眼弯弯:“多谢师傅相赠,日后这剑怕是没有机会见到我的血了。” “你倒是自信。”业礼说完转身和叶文离去,大概二十步左右叶文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业大人出手真是大方。” “哦?叶将军此话怎讲。” 叶文慢悠悠的说道:“寒光剑,乃先帝生前的佩剑,后来赐给暗卫营,传闻只有盛京第一暗卫才能得到他,此剑的身上可不知沾了多少乱臣贼子的血, 按理来说工艺再繁琐的铁器用多了也会钝锈,可是这把剑就像是会吸食人的精血似的,越来越锋利,出鞘时隐隐带着寒气,坊间边有传闻,寒光出嗜血收。” 业礼微微一怔:“叶文将军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天下名将。” “哼,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在叶家满门抄斩的时候碰巧见王爷拿过。”叶文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倒是让业礼皱起眉。 “你对王爷有怨?” “无怨,业大人无需这般紧张,目前看来王爷确实不像朝堂之上阴险狡诈之人,即使有错,我想不过是有心人指使罢了。” 虽然事实如此,当时顾寒只是奉命监督行刑,到了刑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路伴着叫喊声睡过去的,但是叶文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叶文摇头叹息,嘴角难得有一丝笑意,他拍了拍业礼的肩膀:“走了傻大个,柴还没劈完呢。” 顾韩仰面朝天躺在榻上,看着小草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你别和蚊子一样好不好?” 小草急到薯片抖不想吃了落在顾韩胸前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叫道:[宿主,你忘了么,你不可以喜欢上他啊!] 顾韩闭上眼睛幽幽都说了一句:“没忘” [所以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知道这个回答可以吗。” 小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柱子,加快翅膀振动频率飞驰而去, “艹,你个王八蛋搞什么?”顾韩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小草的衣领,特别无语。 小草擦着眼泪哭唧唧:[宿主你不听话,叫你别喜欢你还说!] “我不是说了吗,不知道?” [那就是还有喜欢的可能!那是npc,再好也是npc!你是人啊宿主,你是活生生的人!和他们不一样的。] 顾韩心里没由来的不高兴,把小草甩在了床上:“要你管,npc怎么啦,他们也会哭也会笑!况且我也说了不知道好,我又没喜欢过人,我怎么知道这情感是怎么回事!” 小草留着蓝色数据,空荡荡眼神里写满了我,不,相,信,顾韩也烦的很,背过身没去看他自暴自弃的说:“得得得大爷,最多有好感可以吗!别烦我了。”说完拿着被子蒙住了脑袋。 第67章 星辰不及你。 隔天一早顾韩就醒了,窗外的天还是阴沉沉的,快要入冬了,空气里都带着凉意,屋内没点灯顾韩只好打着哈欠摸瞎起床刚掀开被子就被朝九歌的脚给绊了回去。 “嘶,小兔崽子怎么又赖在我这啊”顾韩揉着屁股小声吐槽着,朝九歌皱了皱眉,轻哼了两声倒是没醒,顾韩靠近看去小兔崽子眼底乌青,想来这一个月他怕也是没睡个安稳觉,悄悄起身胸前一凉,自己的衣带被这小兔崽子拉住刚才没注意直接借力散开了。 “朝九歌?”顾韩轻轻叫了一声,但朝九歌并没有反应。顾韩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握着朝九歌的手小心掰开,随意系上衣带。 “这小子劲儿真大啊”顾韩自言自语道,随手拿了件披风搭在肩上走到窗前打开了一条小缝,不出意外又被寒风扑了一脸。 顾韩转身回到床边,看着朝九歌安静的睡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个年纪的小孩本来就该无忧无虑的,成天皱着眉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小歌儿,你要好好的。”顾韩轻声说道,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朝九歌的眉间,好像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安慰一样。 顾韩给朝九歌整理了一下被褥轻脚走了出去,来这里几天了终于看清这灵州所谓的王府了,或许形容的不太准确,比起顾韩先前住的,说这是一处破败的庭院似乎更为合适。 清晨的庭院格外荒凉,阳光还没洒满大地,薄薄的水雾浮在空气中,周边的树木杂草像是枯败了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门口地下的青石台阶被露水沾的有些湿滑,倒映着顾韩模糊黑影,墙角还有蜘蛛网被屋檐上掉落的水滴砸了一个大洞,顾韩向前走了几步, 庭院的角落里还有一口古井,看着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周边被落叶覆盖,井口的缝隙里还夹杂着青苔,孤零零的坐落在角落里倒是有些阴森, “我去,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破啊。”顾韩啧了几声,眼神里是掩盖不了的嫌弃,顾韩半辈子锦衣玉食的还从未落迫到几乎要与天地同眠的境地,心里那叫一个困苦, 没几步就到了王府大门,破旧的木门一点都没气势,随手推开吱呀吱呀的声响整的顾韩脑袋一翁,出乎意料,购物中心就在家门口? 街市很繁华,道路边的商贩对着来往的行人一声声吆喝着,嘶哑粗粝的叫喊声还有百姓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就这样在不大的街道上回荡着。 与繁华景象不相同,他们的衣着打扮,粗布麻衣面色枯黄,嬉笑的小童都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衣服打满布丁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比起盛京人眼里对于其他事物的新鲜感,灵州百姓的眼里似乎只有对于生存的麻木。 “咦,大哥哥,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顾韩低头看去一个奶娃娃手握着风车拿着脏兮兮的小手正拉着自己的披风,笑的很甜,眼睛也是大大的,不过在他稚嫩营养不良的脸上尤为恐怖。 顾韩蹲下身,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是啊,哥哥不久前才搬过来的,小朋友你娘亲呢。” 小孩转头在街道上扫看一眼,指着一个在摊前还价的妇人糯糯道:“娘亲在那里呢!” 也许是母子连心,妇人望向顾韩这边突然瞪大眼睛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一把扯开孩童的手,看着顾韩披风上留的脏手印紧张的声音都在抖:“对不起这位大人,孩子不是有意弄脏您的衣裳实在是抱歉” 没等顾韩开口,妇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下一股脑把自己手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塞到了顾韩的手里:“孩子他爹出去打猎去了,我,我身上就这些钱,瞧大人您这衣衫金贵,等我丈夫回来卖了猎物再来给您补齐好吗。” 孩童不懂自己的母亲为何这样害怕,拉着他的手都在抖,力气大的把他手捏的好疼:“娘亲,手痛” 妇人突然哭了出来,拉着孩童的手就朝他屁股打去:“叫你不听话,叫你胡闹,这下好了,你爹爹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孩童哭闹着,路人也随之望向顾韩这个方向,顾韩被这些视线盯的头皮发麻,走向前去阻止了妇人的动作,把铜钱还给了她, 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孩子也是无心之过,衣服脏了洗洗就好,可别打孩子了。” 妇人握紧手里的铜板眼泪汪汪的看着顾韩:“大人说的当真。” “自然是真的。” 妇人看见顾韩身后的人影抱紧怀里的孩童道了声谢随后就不知去处了,“跑这么快,我看起来很像坏蛋吗。”顾韩挠着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一下拉了回去,接着木门被一股内力重重关上,隔断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小歌儿,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韩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惊讶“什么时候醒的?” 朝九歌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顾韩敞开大半的胸口,惩罚似的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皇叔偷偷看我的时候就醒了,见你和那小屁孩聊的开心没去打扰。” 一股醋味,顾韩笑眯眯揉了揉朝九歌的脑袋:“把你撅出来的嘴唇收回去再同我说话,至于吗,和一小孩吃醋?” 朝九歌欲盖弥彰的鼓着嘴就像生气的河豚一样,瞪了顾韩一眼:“我才没有吃醋,皇叔都没那样温柔的同我说过话只是有些嫉妒罢了。” “嗯哼?”顾韩挑眉看向朝九歌的眼神分明是在控诉他的无理取闹:“滚蛋,别胡闹我对你还不温柔?你要是想要天上星星,我恨不得将月亮一起摘下来送给你。” 朝九歌被顾韩的话逗得噗嗤一笑,突然亲了一下顾韩撒着娇:“我就知道皇叔最疼我了不是?可惜我不要月亮,也不要星星,这辈子只要皇叔一个就够了。” 顾韩没回答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快回屋,你手这样凉,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穿着里衣就跑出来,成心叫我心疼的是不是。” 第68章 糖葫芦味的 朝九歌听到顾韩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的表情,自己的这个皇叔似乎总有一种撩人不自知的魔力,每次刻意躲避他的好,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他的胡作非为,给人希望又拒之千里。 “皇叔……”朝九歌轻轻叫了一声,但顾韩并没有回头,只是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来的正好,早膳做好了,王爷快快用膳”叶文看见他们二人笑着招呼着,业礼也帮忙布置着菜肴。 顾韩拉着朝九歌入座,看着桌子上的白面馒头咸菜甜粥不免皱起眉头:“咦,今天怎么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菜了?” 倒不是顾韩吃不了,相反看见这样熟悉的早餐内心早就开始哭嚎,这么长时间了早餐终于不是乱七八糟的炖汤了呜呜呜。 业礼以为顾韩吃不惯低着头道:“路上我们带的干粮本就不多,灵州荒凉吃食也少的可怜,我正和叶将军商量着晚上去河里看看能不能猎条鱼回来给王爷打打牙祭。” 朝九歌补充道:“我们刚来的的时候王爷你那屋顶还破了个大洞,王府也是一片萧条叶将军和师傅还有我,扫了好久才搞成如今的样子。” 原本顾愿不舍得自己的弟弟去灵州受苦,给顾韩安排了不下200余人一起跟着,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就像蚂蚁搬家似的惹的路人纷纷回头望去,可惜刚出城门顾韩嫌弃太过惹眼该打发的都打发走了,如今的灵州就只有他们四人。 顾韩悔不当初啊,面上不显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坐坐,一起吃可不能浪费粮食。” “这怕是不合规矩”叶文犹豫着开口道,业礼也是,待在一边站桩, “什么啊,就我们四个人搞什么主仆啊喂,快点快点,来来来喝粥喝粥,再不吃就凉了。” 顾韩很积极给他们一人盛了满满一碗白粥催促着,叶文对顾韩这个人看法又多了些不同,传闻里这个王爷一向不喜欢别人逾矩干一些有辱他身份之事,毕竟那些贵族也是一样,通过欺压百姓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现在他却能够放下身份和规矩与他们这些下人齐聚一桌,着实有些有趣。 “嗯,说得对。”朝九歌也跟着顾韩催促着,叶文不再推拒笑着推着业礼入座,四人围坐在餐桌旁,各怀心事的吃完了早餐。 “啊,好饱啊。”顾韩瘫在椅子摸着肚皮满意的唧了几下嘴,朝九歌笑着帮业礼他们收拾好餐具走了过来问道:“今日要出门吗?” “自然!我要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宽阔的同时要足够隐秘。” 朝九歌听到顾韩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皇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天子脚下私自练兵被人发现定当是以谋反之罪为状,要砍头的!” 顾韩看着朝九歌,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他伸手挑起朝九歌的下颚缓缓道:“你怕了?” “不怕,只是你该如何做?”朝九歌对上顾韩的眼睛摇了摇头,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皇叔只当放手去做便可,只是这王位有这么重要吗,以前他全靠内心深处的“恨”字活着,过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所以他想往上爬,爬的越高越好,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的生死,随心随性不再受他人拘束,可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他现在只想和顾韩寻一处世外桃源安乐一事,再不想管这凡间琐事。 顾韩笑了笑目的不能太明显了,这小子可不是一个善茬,演技好着呢,他知道自己现在说太多可能会引起朝九歌的怀疑,所以他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朝九歌看到顾韩不肯透露自己的计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旁人瞧着顾韩没心没肺惯了,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叔面上随随便便的,心思比谁都深,如果他不愿意说,自己再怎么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好,那我陪你一起”朝九歌说道,“你一个去外面我不放心。” “好好好,反正也是你的事,一起去。”顾韩负手慢悠悠的先行一步,朝九歌不远的跟着,二人走出府邸在不大的街道上散着步,灵州上的很多小玩意都是盛京没有的, 可到底是小孩子玩的顾韩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一笑而过,朝九歌的眼神就没有从顾韩身上移过,太阳高升天光大亮。 顾韩皮肤白皙,每每侧过头笑时那双丹凤眼总能柔成一汪春水,金色的阳光打在他有些柔和的侧脸上,仿佛是一幅完美的画作,脑袋上立着几撮呆毛,倒是给人一种闲散亲切的感觉, 朝九歌捏着下巴,一股子得意劲儿:这样好看的人,是我的! 顾韩今日穿着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戴嵌着白玉的银冠,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一身贵气难以掩饰,在这偏远之地商贩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每当二人路过之时总会提高音量好叫人注意。 顾韩出来没带多少银两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却还是礼貌的点头示意, “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不远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扛着肩上红艳艳的山楂果叫卖着, 顾韩眼睛一亮,抓着朝九歌的手兴冲冲的走到了老大爷那:“爷爷这糖葫芦怎么卖的” 老爷爷笑呵呵的摸了一把胡子看着顾韩:“五分钱一个,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一串?这些山楂都是清晨我和我老婆子上山刚摘的,保证新鲜!” “好好好给我来一串。”朝九歌认命的当起了人工at付款机,塞给老爷爷5个铜板,看着顾韩迫不及待的眼神宠溺的笑了笑“皇叔也真是的,多大了还喜欢这个?” “好嘞”老爷爷给顾韩挑了一串瞧上去最大的递给顾韩乐呵道:“呐,公子拿好啊” “谢谢。” 顾韩接过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味道立刻在口中弥漫开来,他满足地笑了笑:“真好吃!”看着朝九歌犹豫了一下把糖葫芦递了过去:“要不要尝一下?保准你喜欢。” 朝九歌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吃唔” 少年皱眉嘴里含着山楂球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含在嘴里,在牙边鼓出一个小包。 “噗,哈哈哈哈,哪有这么酸,夸张!哎-----”朝九歌拽着顾韩的手腕转身近了边上一个幽暗的巷口欺身将顾韩困在双臂之间,朝九歌轻轻地靠近顾韩,感受这他因为紧张而紊乱的呼吸,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顾韩感到下颚一痛嘟起了嘴,随后朝九歌的唇不由分说的落了下来,顾韩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九歌无声控诉着小兔崽子的暴行。 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街上,更何况自己手里的糖葫芦还没吃完呢,顾韩默默翻了个白眼吐在心里吐槽着, 朝九歌的唇轻轻地落在了顾韩的唇上,这个吻很轻,还带着糖衣的甜味,仿佛是一阵春风拂过花瓣,让人心动不已,顾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放松下来, 兔崽子对于顾韩这个态度似乎的转变有些惊讶继而更加放肆,等到顾韩快要喘不上气了才放开他,牙齿咬着山楂冲着顾韩挑眉含糊道:“要似朗非了可唔好” 顾韩喘着粗气,明明在寒风里,脸却烫的离谱,他脑子里莫名闪过自己去动物园里看见的猴子,一点都没怀疑他现在的脸一定和猴子屁股一样红。 猴子?屁股?艹!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比喻,绝了,一定是这个兔崽子搞的鬼,自从和他待在一起,脑子就没几天清醒。 “唔,画苏?”朝九歌见他发呆提醒着,顾韩抬头看去朝九歌也没比他好到哪去,脖子上的青筋隐隐凸起,眼神里清楚的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最主要的是刚接过吻的小兔崽子嘴唇粉粉嫩嫩的, 顾韩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抿下半块那个山楂果,顺便撒气似的用牙齿狠狠咬了他一口,朝九歌吃痛皱眉,顾韩又吃了一个带着糖衣的果子大口大口的嚼着:“切,和我斗,还嫩着呢。”说完刚走出巷口腹部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个小孩子飞快的闪了过去, 朝九歌扶住顾韩:“皇叔你没事。” 顾韩直觉不好摸向腰间的手一顿转头拔腿追去:“靠!你个兔崽子,敢偷爷爷我的玉佩!” 人流越来越多,眨眼间顾韩就没了踪影,朝九歌暗骂一声,挤着人群往顾韩消失的方向走去。 “靠,都说了别跑!”顾韩顾不上朝九歌,目不转睛的盯这前面灵活的和泥鳅一样的小子气喘吁吁的嗓子充血难受的紧, 小孩转身进了一个死巷子,顾韩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孩活动了一下手脚,阴森森的向前走去:“小屁孩,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伸手去夺玉佩“给爷爷还回来!” 小屁孩虽然瘦弱身手到还敏捷,三两下上了墙头对着顾韩摇了摇手里的玉佩顺带摆来个鬼脸:“大叔,这个先借用下次在还你银两。”翻身就要离去, 顾韩追不上掐腰大骂:“你这兔崽子,叫谁大叔啊!”他一个年轻气盛的帅小伙,被一个小屁孩叫大叔? 朝九歌闻见声音及时赶到脚尖点地一个翻滚提着小崽子的衣领像拎小狗一样提了起来带到了顾韩面前:“呐皇叔,抓到了。” 小孩四肢在空中挣扎着嘴里还嘟囔着:“你们这群坏人,放开我。” 顾韩沉着脸接过玉佩屈着指关节不轻不重的在小孩的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小童倒是顽劣,分明是你偷窃在先如何敢反咬我们一口。” 第69章 猛男?好名字! 许是被顾韩吓到了,小孩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哭喊道:“你们都是坏人,都是你们娘亲才会生病的,我们才会吃不饱饭的呜呜呜。”声音很大且哭状惨烈,还好巷子偏不然别说路人了就是顾韩自己看见都要忍不住扇自己两巴掌的成都。 他和朝九歌对视一眼,眼神里除了不理解还有一点嫌弃,毕竟小屁孩鼻涕都流下来了啊:“喂,说清楚,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还有,叫谁大叔啊!” 小孩闻声不答,尖锐的哭声嚎的顾韩脑袋疼,他气不过又要敲小孩脑袋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少年音:“公,公子且慢。” 两人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白衣公子站定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不规律的喘着气,扶着膝盖额头上还溜着汗珠,看样子像是跑过来的。 “老师!”孩子挣扎着跑到了白衣公子的怀里大声哭喊着:“老师,他们欺负我” 白衣公子略带歉意的看着顾韩低头安慰着小孩:“小杰乖,你先回家好不好,你娘亲刚才还在问我,为何学堂上不见你身影呢。”边说边把这个叫小杰的孩子往外面推,眼神警惕的时不时的看向顾韩呵朝九歌,生怕二人下一刻就要吃了那小孩似的。 小杰揉了揉眼睛打着哭嗝:“他们,他们不会欺负老师你吗。” 欺负?谁欺负谁啊! “嘿!你这小子胡说什么!”顾韩呲着大牙又要上去,小杰害怕的直接躲在白衣公子后面,手紧攥着衣摆。 朝九歌牵着他的手安慰道:“好了皇叔你别闹了,大孩子了哦。”贴心崽崽,在线顺毛。 “小杰你先回家乖”白衣公子见状急忙打发了小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过来拱手弯腰对着顾韩行礼:“我代小杰向公子道个歉,那孩子并非有意冲撞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顾韩靠在朝九歌身上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本来就是逗他玩,你是他老师?看着也不像啊。”顾韩满脸不相信。 白衣公子长呼了一口气起身:“多谢王爷,在下乃灵州孟氏之子孟南,不知王爷在此,失礼了。” 孟南猛男,顾韩咕哝两下无声点了点头,心里赞叹不已,真是个好名字。 面前的公子一袭白衣面容面容清俊,眉宇间透出着一股儒雅的气息,目光深邃透彻,犹如一块美玉一般温润,顾韩注意到他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衣面干净平整看得出来主人家还是很注意讲究的。 顾韩无意识捏了捏朝九歌的指腹开口问道:“孟家不是因为私吞朝廷赈灾粮早就被流放了吗,你说你是孟家之子为何还会在这?” 顾韩回忆起书中内容,本来按顾愿那狗皇帝的脾气小打小闹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年封地大旱颗粒无收,受灾最严重的便是灵州,城里几乎一半的人被活活饿死在街道或者家中,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本来灵州是有粮食储备的奈何盛京依旧繁华众人奢淫,踩着多少百姓的尸骨才维持的原状,朝堂之上若非有人以性命为谏请求顾愿放粮,估计现在的灵州早就是鬼城了。 闻声,孟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当初阿爹和兄长私自贪污贿赂确实犯了大错,对不起灵州百姓”顿了顿, 脸色有些难堪“我不过是阿爹与奴婢私通后诞下的孩子罢了,在府中多年为奴为婢,倒也巧了流放时没人在意我一个私生子。” 顾韩半合着眼睛打量着孟南企图从他的面部表情里找出什么破绽,可惜看了半天眼都要瞎了后者的表现非常完美,顾韩的微表情课程到最后也没能实践。 “孟公子看来是个读书人,想必以公子才华去哪都可有一番作为,为何一定要留在这荒芜之地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这话是朝九歌问的,朝九歌回握住顾韩手,贴在手心替他暖着,看着孟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孟南微微笑了笑:“话虽如此,娘亲无名无分拉扯我长大自然少不了领里相助,在这里当一个教书先生没什么不好” 他看向远处嬉笑的孩童目光柔和充满希望:“他们该有一个好未来,而我做这些,权当替我阿爹兄长赎罪。” 顾韩怔了怔片刻后释然一笑:“是我狭隘了,公子气量不凡,顾某佩服。”明明不是他的错,却在幸免于难的时候不想着远离这是非之地还冒着欺君之罪留在这小破地方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家乡现状,真是意外的真诚又可笑。 几人正说着话呢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尘土,顾韩迎着风躲闪不及一不留神被沙石眯住了眼睛,伸手揉了几下感觉异物任在眼睛里磨的他难受。 “唔” “皇叔,别揉了眼睛都红了我,来看看”朝九歌拉住顾韩的多手靠近他的右眼旁若无人小心吹了吹“可还好些?” 孟南见状连忙侧身让开:“草民疏忽,叫王爷在寒风中吹了许久若是王爷不嫌弃,不妨去小人的陋居歇歇脚。” 巷子正处风口,若是单纯的凉风倒也无碍,但交杂这碎石就叫人极为恼怒。 “也好也好”顾韩应着带着朝九歌跟在孟南身后,没走几步远便来到了一处木屋草堂边,顾韩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看清眼前的草堂,上下打量一翻突然就觉得自家王府不破了, 屋子用木桩和竹子搭建的,墙壁是用混着稻草的泥土涂抹而成的,屋顶上垫满了枯草,上面还淅淅沥沥的铺着几块碎瓦,不远处还有一小片发黄的竹林,明明这样破败没有什么设计的房屋却和它的主人一样处处透着文人雅士的气质。 “草民屋房简陋还望王爷见谅”孟南迎着顾韩在堂前坐下转头替他斟了杯茶:“王爷请” 顾韩手悬在半空,不巧被朝九歌拦腰抢了去轻啄一口便和没事人一样递给顾韩:“皇叔喝,不苦。” 顾韩接过耳尖微红看向孟南,佯装恼怒:“真是失礼,这孩子顽劣惯了还请孟公子不要在意。” 都是人精,孟南对上朝九歌探究的眼神就知道刚才的行为可不是无意所做,是在害怕自己下毒吗。 他摇了摇头又斟了两杯,递给朝九歌一杯,自己举起一杯:“灵州尚无美酒佳肴,那在下便以茶代酒多谢王爷和” “朝九歌”顾韩提醒道。 “哦,和朝公子对小杰不杀之恩。”话毕,孟南先他们一步一饮而尽。 朝九歌余光瞥见抿了一口,望着杯底的断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机灵。 顾韩夹在两只老狐狸当中一点也没感受到周围的气温直降冰点还特别闲适的尝着茶点:“唔,这个不错好吃,孟公子自己做的?” 孟南轻笑道:“草民手拙若是王爷喜欢改日草民多做些给王爷送去。” 朝九歌看着顾韩吃的满嘴碎屑,与孟南聊的好不开心醋意上头拿出手绢捏住他的下巴擦拭着他的唇角笑容僵硬:“皇叔这般喜欢,老是麻烦人家孟公子也实属不妥,不如我趁着这个机会找孟兄学习学习,回头亲手做给你吃?” 第70章 再胡闹,滚你房间睡! 顾韩心里一咯噔,朝九歌明明是笑着的,他怎么感觉就像被蛇尾巴卷起来一样,全身凉飕飕的,对上朝九歌含笑的眸子心虚一笑:“那个呵呵,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压着他的手转过头看向孟南“绕他一命?孟公子说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严重了,再者,本王可不相信大费周章叫我们过来就是单纯品茶?” 孟南一怔放下手里的杯子拱手道:“不愧是王爷,生的一颗玲珑心,在下的确有一事相求。” 本就是随口一说凹个人设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顾韩得意的向一边的兔崽子扬了扬眉:“孟公子但说无妨。” “眼看就要入冬了,灵州这副样子怕是又要颗粒无收,早就听闻王爷生平潇洒,行事大方,又得皇帝陛下青睐,在下恳请王爷上书请求陛下提前为灵州拨份粮草,免得昔日疾苦再现如何。” 孟南言辞恳切,一言一语感情丰沛,把顾韩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那样子说是顾韩十年迷弟都会有人相信, 顾韩嘴角抽搐了几下,火冒三丈,握着朝九歌的手都不自觉的用了些力度,狗屁潇洒,狗屁大方,还又~得~陛~下~青~睐~,不就是在拐着弯骂他人傻钱多还有个傻der售后嘛,啧求人办事这般态度可不行。 顾韩低头看着玩着朝九歌的指尖淡淡道:“孟公子不是本王不愿,这赈灾粮是大事,本王一人口舌怕是不够。” 嗯,顾韩左捏捏右揉揉,朝九歌的手很软,这些日子练剑辛苦摸起来不如前些日子光洁,手掌被顾韩搓地热热的泛着淡淡的红色,就像一只狗狗的肉垫手感也还算舒适。 “人命关天还望王爷救救灵州百姓。”孟南一激动碰翻了杯中茶水,顾韩他们离的远只有孟南自己的袖口胸前湿了大半,穿堂风一过,孟南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孟南作势就要起身:“抱歉,在下失礼了请允许在下换件干净衣裳在与王爷细说。” “公子所言甚是,人命关天的事怎好耽搁?”空气人朝九歌适时出声,伸手将桌前的杯子扶起,又徐徐的倒了一杯茶,摆明了要给孟南一个教训。 冷风过门,孟南看着朝九歌的动作胸膛肉眼可见的起伏了一下,袖子下的手死死握住企图通过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看向顾韩的眼神里少了些轻薄之意,传闻里是不是说摄政王是个没脑子的夯货吗,眼前这人进退有度,气宇不凡连性格都出奇了温和,与传闻相差太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爷如何才肯出手相助。” “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 这么简单?孟南狐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顾韩随即问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说是本王造成的。” “王爷说小杰啊,那个孩子不过是灵州贫苦百姓家的一个罢了,也怪先前孟家干的荒唐事,灵州百姓对于外客贵贾排斥的紧, 这样的环境下孩子的思想刻意的认为是富人剥夺了他们的救命的粮草,断了他们生路,王爷你们衣着不凡,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宣泄的对象。” 好歹是个人口过万的大城怎么会没几个有经商头脑的呢,人性的险恶万不是鬼神可比的,自己的失败固然让人可惜,可别人的成功更加叫人嫉妒不是吗,既然身处泥沼之中那就一起沉沦下去。 顾韩了然,怪不得他和朝九歌一路走来路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这是莫名其妙的背锅了啊,莫名的不爽怎么回事。 朝九歌无聊手指按着杯口打着转,神情懒散漫不经心的道:“真是可笑,明明是你们孟家做的孽,叫我们遭了好一顿骂。” 顾韩回过头看着朝九歌,内心不由感叹着一句:嘴替!胳膊肘戳了下朝九歌示意扶他起身,少年还贴心的顺道给他拍了拍衣角:“本王明白了,公子且去换件衣裳” 孟南顾不得冻麻的身子挡在顾韩面前,眼神慌乱望着顾韩的眼神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盯着顾韩:“王爷不去上书吗,在下这里正好有笔墨。”指了指身后简陋的书案,大有一副你不写我不走的架势。 顾韩瞧见他倔强不安的眼神,心中郁气倒也散了不少,毕竟怎么说呢,也是为了城中百姓做打算,耐着性子道:“本王没有要食言,只是上书这件事实在不可,其他法子倒可一试,还要劳烦孟公子随我们走一遭才是” 看着孟南衣服上深一块浅一块贴在身上的衣服,特别共情的打了个寒颤,“换件干净衣裳,你若是冻着了可不要紧,回头别传染给上学的孩子们” 孟南别说边往里走,眼神到还停在顾韩身上深怕一个不留神人就没了:“是是,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皇叔有什么法子?为何不肯上书给皇帝这样不是来的更快吗?”朝九歌搂着顾韩的肩膀替他挡着风, 顾韩怕冷,今早忘记加一条秋裤了,上半身是暖和了,在那跪坐了半天膝盖都快没了知觉,双手平行收在袖口,缩着脖子就像北方冬日在街边遛弯的老大爷似的, 他眺望着远方荒凉的土地无奈叹气:“皇帝不会管的,本来这些事对顾我来说连鸡毛蒜皮都挨不上,若是突然上书陛下会如何去想。”顾寒这个小卡拉咪一直都不是一个会替别人着想的人, 冷血疯批才是他的代名词,眼下才刚到灵州,若是大张旗鼓求朝廷供粮,先不说顾愿那小子给不给,光是朝中那群长舌夫就该给他背上多扣几口大黑锅了才是。 朝九歌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你怕朝廷上的人借此作文章,更害怕我们意图谋反之事被发现,行军打仗才会需要粮草不是吗。”少年说到后半句使坏凑到顾韩耳边含住他的圆润的耳垂跟调情似的舔了一下。 顾韩就和全身触电了似的小幅度的跳了一下,捂着耳朵红着脸闪在了一边:“大白天的你搞什么飞机?”真是荒唐,不远处就是集市,偶尔还有路过的行人,这小子怎么干的啊。 “飞机------是何物?”朝九歌歪头,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顾韩,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炽热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顾韩身上 后面就是墙壁顾韩退无可退一下子被朝九歌搂住腰抱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在顾韩耳边响起:“皇叔的意思是白天不行,晚上就可以吗?”说罢还在顾韩眼角的红痣上落下一吻, 妈呀,顾韩腿一软庆幸自己刚才扶着朝九歌的手臂温怒看着他极力压低着声音:“你疯了啊,要是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朝九歌甜丝丝的笑着:“怕什么,大不了挖了他的眼睛就是。”顾韩此时眼角泛红配着那颗泪痣格外诱人,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朝九歌现在觉得这模样只能自己瞧,若是被别人望去惦记上这个宝贝他不建议先一步断了那家伙的咽喉。 话音刚落,好巧不巧此时孟南换好衣服就站在朝九歌身后的不远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气氛怪异的二人,回过神来忽然转过身去断断续续有些紧张:“抱,抱歉,那个王爷,我我换好衣服了,不知王爷要去哪?” 顾韩颤抖着嘴唇一巴掌呼在朝九歌的脑袋上:“你丫的叫你别胡来!”愤怒又无奈。 朝九歌没注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捂着被打的地方,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表情:“怎好又怪我,皇叔那眼神分明就是唔”眼神不善的瞥见一边的孟南,坏我好事迟早要给这小子一番教训。 顾韩脸涨的通红,深怕这小兔崽子嘴里再蹦出个什么东西来连忙捂住他的嘴暗戳戳威胁道:“再胡说,晚上滚你房间自己睡去!” 这些日子王府勉强能住人的屋子只有三间,业礼叶文各一间,以朝九歌的身份自然不能与他们同住,理所当然的天天抱着美人入睡,要说为什么叶文不和业礼挤一挤,区别大概在于一个有夫一个单身, 朝九歌年轻气盛,半夜手脚不太老实,顾韩早就开始打算修整王府让他滚蛋,只不过一直以来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耽搁了些许, 俗话说得好死要面子活受罪,顾韩这一下可是把自己路给堵死了呢。 他喘着粗气,瞪着朝九歌,后者乖巧地眯着眼睛举起双手点了点头,看着顾韩恼羞成怒的小表情脑袋里的烟花都不知道放了几回,更何况还多亏了孟南,不然这个意外之喜还轮不到他,突然不想杀人了呢,朝九歌心里默道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人还是要哄的,朝九歌识时务可怜巴巴道着歉 毫无歉意极其敷衍,顾韩叹了口气,拍了拍朝九歌的肩膀走到孟南身边:“别发呆了,带本王去你们平时耕种的地方。” 第71章 白嫖?这可不行啊 孟南虽然不解却也不再多话,经过刚才的事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在顾韩身上停留,领着二人在街道巷子转着费了点时间好一会儿才柳暗花明来到一处空旷地。 孟南望着面前荒芜的土地面容憔悴:“灵州最主要的庄稼大多数集中在这了。” 顾韩眼前一片开阔,一望无际的田野中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披着蓑衣的农民,或背影萧条的坐在田埂上,或背着手埋着头和枯柳似的弯腰捡着枯苗。 闷的久了顾韩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广阔的地方,眼前没了遮挡物连带着胸襟脑内都宽敞了不少,大风没了阻碍,哗啦啦的打在顾韩众人身上把顾韩的袖子吹的噼啪作响,不知怎的顾韩想起了往日的海边,秋水共长天一色倒是人间盛景,脑子一抽深吸了一口气,入鼻腔的不是海风的咸腥味而是粗粝的黄沙。 “阿秋!”顾韩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擦了擦鼻子脱口就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哎呀妈呀这沙子看着怪闹挺的der” 朝九歌听这他怪异的语调哭笑不得又有些担忧:“皇叔可瞧出什么头绪来了?” 孟南附和着点了点头看着满天飞沙好不忧愁:“这里以前也是一处绿洲,草长莺飞绿树成荫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出现了黄沙,一开始是一点点,后来就像瘟疫似的绿草一大片一大片的枯萎,直至现在这副模样。” 孟南指着他们落脚之处苦笑道:“原先这里是条小溪,如今也是彻底断流了。” 沙土松软毫无支撑力,顾韩踩在地上十分没劲儿,水源早就干涸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河床和被阳光照的发白的碎石沙粒,附近还横着一截枯木,远远望去狰狞的河道就像一条腐烂的巨蟒处处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顾韩鼻子发痒,在袖子里左掏右掏没找到手绢,随后把目光移到朝九歌身上,摸了几下在他胸膛处劫条手帕醒了一下鼻涕,也不管手帕主人如何表情朝地下点了点头嘟囔着:“我腰不好,抓一把黄土,顺带拔一棵苗苗。” 倒不是顾韩矫情,自从上次被业礼的倒挂金钩吓了一跳后这腰就像是落了病根一样,平日里小幅度的还好,一旦开始剧累运动,腰部那里的神经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的不行,连他最爱的八段锦都打不了了,简直可恶。 朝九歌弯腰拾土拔苗递到顾韩眼前:“寻这作甚?”顾韩斜看他一眼,目光中是不加掩饰嫌弃,随后换了副表情看着一边探头探脑又止步不前的孟南:“走近些,站的那样远如何看的清楚。” 朝九歌冰冷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孟南欲哭无泪啊,只能着急的在顾韩周围转悠,顾韩发话才试探的走到跟前 顾韩手指捏起一小把沙土又看了看枯死的菜苗垂眸道:“土地不干,苗苗也没缺水的样子,甚至大有要溺死的架势,你们平时光浇水?” 孟南对这些也不太明白无助的摇了摇头,他一个教书先生,让他说道说道四书五经还差不多如何能懂这些,朝九歌看气氛不对打着圆场:“皇叔那这是为何,不缺水却长不大,眼下都快要入冬了,这样一大片庄稼苗,死了怪可惜的。” 顾韩拿起秧苗指着发黄的茎脉:“你们尚且知道冷了加衣热了脱衣,庄稼也是这样,看看叶子上黄白交替,明显就是冻的啊。” 顾韩瘪了瘪嘴示意朝九歌把苗苗种回去拍了拍手格外无语的看着孟南:“灵州出了几个模样还不错的商贩,到也没其他可以维持生计的东西,连个粮食都种不好你们如何活到现在的?” 孟南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时过境迁罢了。”灵州以前也是处于商路的要塞之处,家里几乎人人从商,昌盛之时甚至三岁小儿都能学着大人的模样吆喝, 繁华之时甚至不逊色于都城,老一辈人因为颠沛流离惯了,不信这些觉得有土地才踏实,待世道安稳下来没什么事就去田里砍树种庄稼,久而久之庄稼越种越多,地也越来越秃, 渐渐的灵州落寞了,家家户户又不得已回归种地老本行,只是手拿算珠的如何还会用锄头?只知道干了浇水,积水了晾它几天就是,灵州不比江南,气候恶劣庄稼自然也就长不起来。 “罢了罢了”顾韩面露倦意,张开嘴就想打个哈欠,吃一堑长一智,勉强忍住张大嘴巴生理反应憋的面上五官歪七扭八的,才不至于吃一嘴黄土。 朝九歌现在就是恋爱脑一个,看向顾韩的时候自带滤镜,在滑稽的表情到他这里也是绝世容颜不容惦记。 孟南倒是慌的不行:“王爷可还有法子?不然上书?”顾韩干咳几声向前走着,声音随着风轻轻飘过:“简单简单无需多言。” 孟南张着嘴,颇有眼色的没去当电灯泡,遥声喊道:“那在下静待王爷吉音了!” 朝九歌弯眼跟上,像鸟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跟在顾韩周围问东问西:“皇叔可是答应了,回头我把东西搬来倒也不用来回跑了。” 顾韩眼睛都懒得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棚的平替做法,没空搭理小鸡仔:“烦人,别吵,答应了就是回头再说。” 朝九歌:“好嘞!” 两人清晨出去的眼下回到王府已经是正午了,太阳高高挂起炙烤着大地,虽然气温依旧寒凉但顶着阳光一路走过顾韩也是出了一层薄汗。 “王爷回来了,饭菜都替你们温着呢现在要不要用膳?”叶文迎着顾韩走来,贴心的递上一条用温水浸湿的毛巾递给顾韩, 不等顾韩问话自顾自的解释道:“一个时辰前业大人说是在屋顶上看见黑影飞过,为了以防万一对王爷不利,便追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黑影?平静如朝九歌,听见这声也不由心虚,抬眼看向屋顶心里道:不会是朱雀玄武这两个蠢货被发现了? 顾韩想要洗澡沐浴,接过毛巾对着朝九歌勾唇一笑示意他低下头,这一笑带着点痞气,眼神泛着精光格外灵动,朝九歌心脏狂跳不止,仿佛三魂六魄都要被这一笑扬了去,看着自家皇叔的脸时常在想,到底是多好看的人儿才能将顾韩生的这样精致好看, 他顺从的弯下腰与顾韩视线齐平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啪”的一下,顾韩毫不留情的把毛巾拍在朝九歌的俊脸上大力揉搓着,就像捏面团一样左右还拽了拽:“哈哈哈,你小子灰头土脸的皇叔给你擦擦啊。” “”叶文抬起手默默又放了下去,朝九歌磨着牙,他早该知道,自己这个皇叔是个什么德行,任由自己的脸在他的手里待了一会立马揽住顾韩的腰往屋里走去,还不忘回头对着叶文说道:“劳烦请叶将军一会儿将吃食送到屋里来多谢。” 叶文点了点头看着默默替顾韩感到一丝担忧:“哎,真是一对欢喜冤家。”顿了顿大声说着“屋内有热水啊,王爷若是要沐浴也是没问题的-----” 屋内多亏叶文提前燃起炭火,整个屋子暖烘烘的不见不感半分寒气,烛灯落在屋脚噼里啪啦摇着。 “靠,你个小兔崽子胆子也太大了,放开我”顾韩被朝九歌温柔的“请”回屋内趁他关门时偷摸着想从后门溜出可惜没成。 顾韩很轻朝九歌双手环住他的腰微微一用力就把人举起放在桌子,双手撑在两边腰身强硬的挤在顾韩悬空的双腿之间,空出一只手卷起顾韩的披肩长发语气暧昧又危险:“好玩吗皇叔。” 顾韩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啊哈哈----不好玩。”朝九歌对于这个回答意料之中,指了指自己被捏红的脸颊诱哄着:“可惜我被皇叔捏的好疼。”温热的鼻息打在顾韩脸上,顾韩在心里白了他一眼,算盘子打的都崩出来了。 顾韩装傻充愣摸了摸鼻子,有道是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不躲避反而眼神坦荡荡的看着朝九歌,连脑袋都靠近了几分:“啊什么疼,那皇叔要不要给你吹吹?”这么大人了看你害不害臊。 不过,这样的招数在一个老色批面前无异于火上浇油,朝九歌的全身血脉喷张,脖子上隐约能看见凸起的青筋,嗓音都不自觉的暗哑几分:“好啊” 顾韩势在必得的笑容僵在脸上,话都说不利索:“啊,那个那个哈哈哈,天气不错啊今天唔” 顾韩下意识都闭着双眼,睫毛无助的颤抖着,朝九歌半盍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顾韩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的小心试探,到后来的攻城略地带着诱惑的故意勾引,不得不说朝九歌很聪明, 他能很好的把握住顾韩情绪的临界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徘徊在周围,有的时候明明不远处就是万丈悬崖,他却每每在靠近悬崖边半臂的位置堪堪拉住即将脱控的马匹,朝九歌有这个自信,他远比顾韩还要了解他自己。 这个吻缠绵又霸道,仿佛要将顾韩拆之入腹似的,顾韩舌尖都被他允的发麻,兔崽子吻技又见长顾韩默默评价,这些日子也是习惯了朝九歌的这番作为,除了每次都像触电一样心里麻麻的倒也没其他感受,脸皮什么的也学会了分别场合决定薄厚程度。 所以顾韩万千思绪竟然还能发起呆来,正与他亲亲近的朝九歌自然能察觉到,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到孟南这个小白脸,记忆中顾韩一向喜欢端庄白嫩的, 难道皇叔在想那个书生?醋醋包已上线,朝九歌十分不悦的咬了他一下,不重却也在顾韩红润的唇角上留了一个小牙印,闷闷的靠在他的颈窝处:“皇叔怎么还能发呆啊,莫非在想什么。” 顾韩如实的点了点头,顺了顺他细滑的头发面无表情的道:“我要洗澡,你满手都是灰我洁癖犯了。” 朝九歌:“”顾韩无辜的看着他,随后目光移到自己腰间的两个爪子印,少年后知后觉的收回手,一肚子火气顿时哑了,颇为尴尬:“是我考虑不周,皇叔我来伺候你宽衣?” 顾韩才不会引狼入室,招手示意他滚蛋,见他呆在原地敷衍一笑:“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一下怎么给我解释王府里多出来的3个家伙”和颜悦色的指了指门:“现在,滚出去,洗干净,不然别靠近我。” 朝九歌欲言又止,心里直打鼓,朱雀玄武可是他从西凉带过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又元武功也绝不逊色,要说王府破败被业礼这等高手察觉又元的存在到也无可厚非,只是朱雀玄武至今栖身在城外破庙处,根本就没出现过顾韩又是如何察觉的。 朝九歌倒吸一口凉气望向顾韩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游走不定,他深怕顾韩会心有芥蒂,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我皇叔那个。” 顾韩:“无需多言,朝九歌别想着瞒我,我顾韩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还多,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解释你呢就乖一点。” 朝九歌沉默片刻走了出去,顾韩松了口气,走到浴桶边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感觉还可以,麻溜的脱光衣服钻进水里差点没被烫死, “嗷呜~”我靠这水怎么这么烫!顾韩盘腿忍耐片刻适应了水温才感觉好一点,闲来无事想起了自己的电子宠物:“嗨,草草” 小草非常配合:[在呢宿主,请问有什么事?] 顾韩哗啦着水随口问道:“查询一下朝九歌的好感度。”小草戳了几下屏幕表情非常耐人寻味:[猜猜?] 顾韩:“滚,快说” [切,没意思,恭喜宿主好感度10哦,再接再厉!] 顾韩脸沉的厉害看着小草的眼神都带着刀子:“神马玩意!老子给他又亲又抱的搞了半天就这?打发乞丐都不带这样?” 第72章 朝九歌牌拍拍乐 小草耸了耸肩:[数据是不会错的,除非] 顾韩越想越气冷嗤一声最后笑了出来,手指紧紧搭在木桶边缘全身通红也不知道是被热水浸的还是被朝九歌气的:“除非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在耍我!” 顾韩越想越有道理,他丫的,这些日子他以为自己才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实际上不过是井底之蛙供人戏耍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小草扒拉着翅膀哼哧哼哧的落在顾韩头上调出面板指着一长串数据解释道:[宿主你看啊这些数据都是朝九歌的情绪波动,我说过了数据不会造假,所以我赌10包薯片,他对宿主你确实是喜欢的。] 顾韩没好气怼道:“那他好感度只有10你不觉得可笑吗?” 小草扶着下巴:[也许也许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和他的情绪波动有关,不如等他来宿主你试着激怒他也好,勾搭他也罢,我需要采集一下数据作为参考才能给答案] 顾韩阴沉脸活似地狱阎王:“屁,我才不去,被人当猴耍很好玩。”话毕顾韩突然一阵心悸,全身发抖,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疼的不行,神色恍惚,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和他相同的脸, 那人敞着衣裳闲散的躺在小榻上,仰头畅饮着美酒,酒液顺着他猩红的嘴角顺着胸膛流下沾湿衣襟,那人却毫不在意,眼神疯癫遥望着顾韩嘴巴一开一合:“我----还在呢。” “噗”顾韩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混在水里染了一小片红,小草摇着顾韩_[宿主你怎么了,宿主]顾韩眼前只有小草的重影啊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就这样昏了过去。 朝九歌回到自己的破屋内来到后院的水缸里舀起一瓢冷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透心凉又站在冷风里吹了片刻才勉强压下自己聚集再小腹里的那团邪火,双手撑在水缸边透着水中的倒影明明是自己的脸为何这样陌生, 他的眼睛,像是被欲望染红的异兽布满血丝瞳孔深邃而幽暗,想起顾韩的时候总是透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如林中看见猎物的饿狼,蓄势待发静待时机然后----一口咬住他的喉管彻彻底底的占有他。 朝九歌瞳孔紧缩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道:“不,不行,这样会吓着他的,慢慢来,慢慢来才对。”他的灵魂在此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全身毛孔叫嚣着靠近他,另一半拉扯着他要理智,朝九歌简直要疯魔了,沉睡的蛊毒开始苏醒整个人逐渐暴戾起来, “殿下,我刚去给王爷送吃食无论怎么敲门都无人应声,劳烦殿下去瞧瞧。”叶文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到他的耳边,朝九歌眼神逐渐聚焦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稍等片刻我随后就来。” 少年动作迅速给自己换了身干净是衣裳急匆匆的推门而去,一进门就看见顾韩没了意识滑坐在浴桶里,拿起一边的长衫披在他身上抱他去了榻上:“这是怎么回事。” 叶文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结束之后才悠悠走向前去:“王爷好端端怎的昏了过去。” “不知”朝九歌久病成医,在淮然那里学了些皮毛,替顾韩号完脉只知道并无大碍至于原因是一点不知。 叶文无法看着朝九歌劝到:“先吃些,殿下也跟着王爷跑了半天照顾好自己也算是替王爷分忧不是吗?” 朝九歌看着榻上的顾韩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啊,整个人恨不得扑在顾韩身上,厌厌道:“劳将军挂念,我在这陪他一会儿,菜就搁这。” 叶文哦了一声不再劝转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两个主人一个是病秧子一个是小疯子,在他们手下谋生当真是难为人。 顾韩这一觉睡的可够久的,太阳都落山了才堪堪睁开眼,迷迷糊糊中语不成序的嘟囔着:“傻碧你”后面的话就像在水里吐泡泡似的朝九歌实在是没听出个所以然,但感觉骂的很脏怎么回事。 闻声握着顾韩的指尖皱着眉头:“皇叔你醒了可还好些?沙币是谁?要我寻他过来吗。” 顾韩睡的不好,四肢僵硬和全身血液凝结一样,感觉比没睡还闹心直愣愣地坐起身捂着被子似是发泄一半嚎叫了一声才慢悠悠的望着朝九歌“干嘛” 看见这张脸他就气啊,全身血液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学钢铁侠在胸口处安个能量炮分分钟对着兔崽子来一发,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这些日子以来朝九歌还是第一次被顾韩冷眼相待,心脏一抽不知怎么惹到他了,还以为是暗卫的事情没和他交代清楚生他闷气呢,想起话本里的哄人小妙招朝九歌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态度极其诚恳的和顾韩道歉:“对不起皇叔,我发誓再也不瞒你了,我哦不,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我一定如实交代。” 不过正值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孩童罢了,往常都是顾韩手贱惹他,这次倒还反过来了,恋爱经验为零,又不能这样把人抱着亲一顿,那样的话他是开心了,顾韩多半要炸毛了。 顾韩斜了他一眼,眼睛从房梁扫到地下转了半天就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皇叔~”朝九歌小心翼翼地唤着,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活脱脱的绕了18弯似的,那叫一个浓情蜜意,加在冰美式里,苦咖啡也能变成小甜饼。 [宿主!任务目标的好感度有波动]小草冷不丁来了一句。 !嗯?顾韩一脸不可思议歪头颇为有趣又无奈的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向朝九歌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手,系统播报响起。 [好感度+1]不过很快又降了回去,真是怪事。 朝九歌:“皇叔你还生气吗。” 顾韩没理他问小草:“怎么回事。”小草提醒道:[有波动很大的波动不过不是很稳定,达不到系统记录数值,宿主你想想办法让他情绪在激动一点。] 顾韩挑眉心道:这个简单。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生气?” 朝九歌头点的和筛子一样:“是”顾韩轻笑那他可就不客气了,伸手拍了一下朝九歌的脑袋,不重,大概就像是在以前电视剧信号不好一样, 果不其然[好感度+1]哦哟哟,这次的好感度是稳住了,朝九歌被顾韩有些猥琐的笑容和奇怪的举动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皇叔你怎么了,要打要骂随便不过能不能不打脸。”毕竟脸要是花了,顾韩铁定不管他和孟南好去了。 “哦哈哈哈没事,皇叔不打你,皇叔怎么舍得打你呢”顾韩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一点也不客气,左右开弓对着朝九歌的脑袋一顿输出。 [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1] 系统播报源源不断的响起顾韩哪还顾得上生气,呲着个大牙笑的别提有多开心,朝九歌也是好脾气,只当顾韩在撒气反正也不痛由他打了好一会。 大概20来下,系统播报就停止了,顾韩以为是bug又接连打了几下发现没用就放过了朝九歌可怜兮兮的脑袋:“坏了吗?” “什么坏了?” “哦,没事。”顾韩收回大牙,态度依旧冷淡穿衣下床不肯多给他一丝余光,朝九歌被顾韩变脸一般的态度弄得不上不下的,抓着他的手腕隐约带着哭腔:“皇叔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 他是真的害怕,朝九歌不敢去想如果顾韩不再理他,他真的不敢保证后面自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奶狗撒娇此时不得寸进尺更待何时,顾韩故作矜持的咳了几声转过身看着床边的朝九歌,心里不由得一软,怎么会这么可爱啊,红着眼眶,耷拉着脑袋最重要的是那张绝世小脸蛋简直萌化老夫的心, 顾韩:“叫声哥哥原谅你。” 朝九歌立马软声唤了声:“哥哥!”顿了顿一连串“哥哥,哥哥,哥哥”少年的嗓音本就清润动听,但太过急促反而像鸽子一样逗的顾韩乐个不停,王爷耳根软张开双臂冲他道:“来来来哥哥抱抱!” 下一刻就被朝九歌扑了个满怀,他伸手轻拍着小兔崽子后背眼睛弯成月牙状:“没生气,逗你玩的,所以为什么不好好吃饭!”最后一句话顾韩用了点力踩着他的脚,声音几乎是从牙间挤出来,眼睛瞪的和皮球一样质问着,和刚才温言软语的顾韩判若俩人。 第73章 你家小殿下都是我的 朝九歌心虚的低下头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如何才能蒙混过关,不过眨眼间,朝九歌化被动为主动揽住顾韩腰低头靠近,望向顾韩的眼睛里就像缀了一片星海。 顾韩反应很快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迅速用手背遮住自己嘴唇,眼神危险:“干什么,我告诉你色诱没用。”声音含糊不清,朝九歌故作狐疑,顾韩无奈放下手:“我说,你别” 八嘎,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这次朝九歌没有很过分,可能是注意到顾韩脸色苍白不想太折腾他只单纯的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在顾韩唇边亲着,动作很轻,弄得顾韩痒痒的。 “别生气了,没哥哥在我这是一点胃口也没了,倒是哥哥,本来可以一起吃的,这下菜都凉了。”朝九歌那样高的个子现在就和软乎乎大娃娃一样在顾韩肩膀上蹭着,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别提有多顺溜,顾韩心里一飘倒也真的消了气没再同他计较, “罢了罢了,把菜热热先吃饭,睡了一天饿死了。”顾韩说完拍拍屁股往小榻上一摊,这活自然落到了朝九歌头上 朝九歌:“好,我去把饭菜热热在给皇叔带过来。” 二人在屋里吃着饭呢,顾韩心不在焉的嚼着,总感觉遗忘了什么就像被埋在土里的小种子要出不出, 不知道从哪破门飞了过来,噗通一下在面前的桌子上,脆弱的桌子应声裂成了两半,包括顾韩好不容易吃上的饭, “皇叔小心”朝九歌手腕轻转,一股内力隐隐在顾韩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罩替他挡下了碎裂的瓷片“皇叔,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顾韩呆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攥着筷子关节处发白,面色沉的似乎要滴水。 粮费粮食极其可耻尤其是在顾韩还没吃饱的时候,当人体摄入的碳水化合物不达标时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就是脾气暴躁,当即顾韩用力的把筷子摔在地下的伤患身上怒道:“什么玩意啊,知不知道种粮食多困难!” 地下的朱雀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下意识的拿起手边的瓷片就要朝顾韩丢过去,朝九歌眼疾手快连带着瓷片一脚踩在他的手上:“放肆。” 手掌间传来的疼痛,让朱雀回过神来看见朝九歌一直朝着他挑眉眨眼睛,只当主子心情不好,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单膝跪地老实道:“殿下。” 业礼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手上提着剑全身也没好到哪里去,擦伤的擦伤,剑伤的剑伤。顾韩环抱着胸口兴趣盎然的瞧着朝九歌,后者讨好的笑了一下,在顾韩翻脸之前利索地跪在朱雀边上朗声道:“我错了。” 朱雀知道自家的小殿下是何等尊贵,也知道他有多么珍视这个废物王爷却没想到,在属下面前言厉风行的小殿下如今只是看了那王爷一眼就和被抓了耳朵的兔子一样半分不敢反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他家殿下连扑都不带扑,乖巧的很。 护主心切的朱雀丝毫没有眼力见:“殿下你何须跪这小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做实在是有失哎呦,殿下。” 差点被揭老底,朝九歌不动声色的瞪着眼睛嘴角勾着笑意时刻观察顾韩的情绪,心道:“这朱雀,迟早给他把毛拔了,我跪自家夫君和你有什么关系。”周围温度断崖式下降,明明一边的炭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着,朱雀头上的冷汗突突往外冒。 顾韩没理地下的两个,转头看着业礼的眼神里很嫌弃:这小子出去一会把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 业礼难得有些尴尬,自说自话的叙述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从顾韩和朝九歌出门后不久,业礼帮着叶文打点着王府草木,晒晒被褥修缮修缮房屋什么,叶文抱着一堆枯草想着把顾韩的屋顶在铺一层可惜没有武功,于是业礼翻身上了屋顶和叶文配合着。 朱雀和玄武好久没见到小殿下了,整天缩在漏风的破庙里瑟瑟发抖,偶尔还要被劣质的檀木香熏上半个时辰,这不两人相视思考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了了,拿上叶子牌准备和去找又元凑凑一起打个牌, 王府非常大同时也很空旷,只有一小片绿植繁茂处的树上才能堪堪藏住身形,朱雀玄武没来过不知道,还以为和盛京城一样处处都可以躲,所以二人先脚进了王府后脚就被业礼抓了个现行直接开始了猫捉老鼠, 他们都是武力值ax的高手,从屋顶打到地上,从地上飞到又元躲藏的树尖上,一招一式都带着风,摇的树都快秃了,又元无助的抱紧树干很想骂人:“回头我要去和小殿下告状呜呜呜。” 高手相逢,自然要打个痛快,也不知过了多少招式,使了多大的劲儿才弄成这般狼狈样。 “就是这样了,主子,在下无能,没能抓住另一个。”业礼面无表情的叙述着,顾韩伸了个懒腰,说话间叶文带着药箱缓步走来:“王爷。” 顾韩捏着朝九歌的耳朵拽着他往屋外走着,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叶文你给这两个家伙收拾一下,我去去就来。” 朝九歌:“疼疼疼疼皇叔,好哥哥,轻点!” 顾韩走出去松开手抱着胳膊朝朝不远处的小密林走着,少年捂着被揪红的耳朵抽泣着跟在顾韩屁股后面。 “皇叔~” “闭嘴!” 顾韩站定在树下,往后退了半步深吸一口气给面前不大的小树来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给老子滚下来!” 树枝不粗,却也不细,一人便可环住,刚刚给业礼他们折腾的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叶子要断不断的挂在枝头上, “啊啊啊,哎呦!” 两个人影从树上跌落下来,一个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一个还有心情摆了个pose。 顾韩指着二人偏头问道:“就他们俩?”朝九歌不敢造次满眼宠溺:“是皇叔,加上朱雀一共三个刚好。” “得,正好能凑起来催麻将了”顾韩掐着腰对地下两人道:“腿没断?没断和我一起走。” 玄武很安静,懂眼色,见小殿下没反驳自然也就乖乖听话,倒是又元年纪小不懂事上去对着顾韩呛道:“喂,我们家殿下还没发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又元脸圆乎乎的,声音是介于少年少女间的正太音,顾韩喜欢长的漂亮的小孩但不喜欢没有礼貌的,搂住朝九歌脖子挑眉道:“连你家小殿下都是我的,你说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又元一跺脚,气冲冲的想要理论,却被玄武抓着衣领,提了起来,朝九歌鼻尖萦绕着顾韩身上淡淡的茶香,眼神先是一愣随后亮晶晶的, 他不常笑,尤其是在自己属下面前,因为没遇见顾韩前他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挣扎在水上随波逐流的浮萍如何还有心思去艳羡天上展翅翱翔的飞鸟。 可刚才顾韩不经意的一句你是我的,惹得朝九歌嘴角的笑意再也忍耐不住,露出一排小白牙眼角弯弯笑容温暖又明亮:“是,我是皇叔的。” 又元嘟着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玄武虽然意外他替自己的小殿下高兴,可眉眼间又多了丝担忧。 第74章 我不够美? 不知道怎么想的,顾韩走路的姿势变得尤其额霸气,双手随意背着,脚步歪七扭八的走着全身痞劲,拽的不行,这时候要是给他一副墨镜外加一条围巾,估计放以前大概就是斧头帮的帮主了。 [宿主你不能好好走,我看着屏幕要吐了。]小草一阵干呕重复了一句[要吐了] 顾韩不以为意:“你懂什么,我可是老大啊,要是不拽一点怎么降服了了他们?” [拜托大哥,有人物目标在还轮不到你担心,yue----] “皇叔,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顾韩抬起头来入目就是朝九歌的俊脸心情美滋滋:“当然是有好事啦,事关灵州百姓,我自然高兴”眼神通过朝九歌向他身后二人看去,贱兮兮的笑着。 要入冬了,天黑的很快,不一会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殆尽,月亮爬上树梢,天空被星星点缀的像一幅璀璨的画卷,银河流淌在其中,月白色的光辉洒向灵州各地,百姓们日落而息进入梦乡,此时,万籁俱静,交错横杂的街道上传来几声犬吠到时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一丝生机。 和其他百姓家里不同,顾韩深夜不睡觉拉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沿着小路去往田间,除了顾韩其他人肩膀上手里提着一推奇奇怪怪的材料和小鸭子似的屁颠屁颠的跟在顾韩后面。 “啦啦啦~啦啦啦”顾韩哼着小曲,时不时还提醒着身后的无偿打工人注意脚下,别摔着他的材料,朝九歌举着火把,明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格外柔和:“皇叔,这都这样晚了,入夜渐凉如何还敢出来?”又元也抱着一堆枯草哭唧唧附和着:“就是啊王爷,很困啊。” 朱雀玄武还有业礼肩膀上扛着半人高用麻绳捆绑好的高粱杆,安静的不行,倒不是他们不想吵架,只是路途有些距离,干草垛分量不轻实在是分不清精力出来嬉笑。 顾韩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倒含在嘴里借着火把看着后面的叶文,余光自动忽略满脸不情愿的又元,微微提高音量道:“叶将军可还提得动?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些?” 叶文武功尽废,身子也积下病根,顾韩自遇见他起每每都在替他号脉又或者是不断改良药方给他送去,虽然根基稳了不少但到底也没舍得要他干粗活,这次赶时间,叶文执意要跟着,顾韩指着边上的木炭命他带了一小筐。 叶文点了点头:“多谢王爷关心,区区两筐木炭倒还不足叫王爷担忧。” 顾韩:“那就好。”习武之人脚程快,顾韩平日步伐也不慢,不一会儿就到了田间一处空旷地,他蹲下用随身带的锄头翻了翻土地,朝九歌见状将火把移了移“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顾韩拍了拍手接着道:“把东西放下各位。” 众人听闻将肩膀上的重物往田埂上一堆,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又元摊在枯草上像是丢了魂一样抱怨着:“累死了,累死了,今晚没有大鸡腿好不了!” 朱雀玄武跟在自家小殿下身后,一身黑影隐没在夜色里,若不是眼睛还闪着火把的反光,说是少了两个人也不会让人怀疑。 顾韩对上朝九歌的视线指了指地上的撒泼的又元,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着。 顾韩:你属下不管管? 朝九歌撇了撇嘴:管不了,不想管。 顾韩叹气挑了挑袖中移开视线,走到又元身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自制棒棒糖:“又元乖,给你糖吃好不好,明天就去山上打野味给你做炸鸡腿!” 又元眨巴着眼睛,口水直流的盯着顾韩手上新奇玩意,丝毫没注意自己主子要砍人的眼神,喃喃道:“真的吗王爷!” 顾韩贴心的将糖纸去皮递到他唇边:“张嘴,啊----” “啊----” 顾韩唇角一弯,捏着糖棍转了一圈突然塞到朝九歌的嘴里,眼疾手快点往又元嘴里丢了一小片山楂干:“吃什么吃,都蛀牙了还吃!” 朝九歌嘴里散发着的丝丝甜味打断了那要吃人的视线,又元苦着脸又要开始闹,扑上去抱着朝九歌的大腿哭诉:“小殿下呜呜呜,他欺负我。”咬着山楂片心里默道:味道还可以 叶文同业礼站在一边研究着顾韩给的图纸没理会这群幼稚鬼,朝九歌嘴里叼着糖,意料之外:“皇叔,这个很甜,你要不要尝尝?”话毕一脚甩开又元给他创飞田地间含情脉脉的望着顾韩。 顾韩被他露骨且炽热的视线弄得老脸一红还好黑夜里只有火把微弱的光晕才不至于落了下风踮起脚压低声音在朝九歌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随后顾韩倒是爽了,只留朝九歌一人面红耳赤的愣在原地。 身后的朱雀玄武耳力不错,听完不约而同的抬头数着天上星心里诽谤着二人不知羞耻。 见顾韩走过,叶文和业礼停止了讨论将手上的图纸递了过去,叶文问道:“此物模样我们从未见过,新奇的很,王爷确保有用?” 顾韩内心也没谱,所以才偷偷摸摸晚上寻处偏远地来搭建测设一番,要是白日大张旗鼓的做事,给了百姓希望若结果差强人意也就罢了,后续顾韩再有什么政策推施怕也是难上加难。 顾韩:“不知,但希望没有问题。”说完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该干活的的干活,总之时间紧任务重,容不得他们浪费。 朱雀玄武到底也是配合多年的老友,默契十足很快就把高粱杆弯成了顾韩想要的模样,又元业礼还有叶文帮着和泥往上糊加固支架,很快一个大棚骨架出现在顾韩面前, 顾韩向前走去试着推了一下啊,确保施工质量可以招呼人往上面蒲草,一翻忙活下来,简陋版的大棚倒是真的给顾韩他们弄了出来。 众人望着面前如龟壳一般的巨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七嘴八舌的问道:“这样庄稼就能快快长大了?” “王爷脑子当真稀奇。” “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好困啊。” 朝九歌目光炯炯,很是好奇:“皇叔这个法子倒是有趣。”毕竟是男主,又习惯了顾韩的所作所为,面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物件也能迅速接受,还顺带有余力的给一群人解释:“作物畏寒,给他们间屋子自然也就长的欢快,况且灵州多半种植的是土豆,红薯等作物,只要条件稍微好点无需多加干涉自然也就高产。” 顾韩满意的点了点头感叹着孺子可教,领着众人走进大棚里,要不怎么说科技改变命运,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可不是瞎掰扯的,早在元朝的农民就开始使用此等方法提高作物产量,即使去播种反季节,食物也不在话下。 灵州昼夜温差不是很大,不大的棚子人一多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和呼出的气体接触到棚子内壁的时候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又元刚才在外面被冻的不轻,眼下棚内遮住了寒风温度也暖的离谱放下手臂满眼惊奇:“里面竟然这般暖和!” 顾韩笑骂一句见识短浅转头问朝九歌:“将炭火燃起,棚子门留条缝隙别一会一氧化碳中毒了。” 朝九歌虽然听不懂倒也乐得有事可做,朱雀玄武看着小殿下被顾韩当做下人使唤不悦的目光朝顾韩剜去,却被路过的朝九歌瞪了一眼随后怒其不争的移过目光。 顾韩问道:“小草目前气温多少?” 小草困的不行碍于规则慢慢睁开眼道:“现在室内气温23oc”语气一字一顿,机械音很重,就像是一个称职的播放器。 炭火燃的不旺,只是微微冒着小火苗,顾韩看着众人疲惫的脸色提议叫他们先回去,自己在这田边守上一会看看温度是否稳定,他睡了一下午现在反正不困,正好事也忙完了自然也无需他们继续跟着。 业礼不语,叶文不答,朱雀玄武黑着脸默不作声,只有又元哭哭啼啼想要应这,眼睛转了一圈,见没人开口倒也不好意思起来, 哪有主子没走,下人先跑的道理,朝九歌走近替他拢了拢披风温声道:“皇叔困了不如先行回去,我在这看着便好。” “不用”顾韩转头在地里挖着什么,连价值高昂的披风拖在地上也不在意,没几下就挖出来了几个长势不错的大红薯,拍了拍土丢进火里烤着。 又元凑了过来问道:“好好的红薯就这样糟蹋了?” 顾韩手指轻点他的脑袋:“一会有你馋的。” 不过半个时辰,顾韩一边记着数据一边盯着烛火发呆,看着电子笔记上的温度值稳定放下心来,鼻尖飘过一丝甜味,拍了拍手招呼着众人将烧的黢黑的红薯扒了出来, 就地取材拿起叶子抱住一掰开,甜味惹的倦了半宿的众人齐齐响起吞咽声。 又元吸着鼻子一副饿了的幼犬一般绕着顾韩:“哇哇哇好香好香!”顾韩先是分给朝九歌一半,才将手里的另一半分给面前的小馋鬼,其他人倒没叫顾韩提醒,一个个抱着红薯啃了起来, 顾韩问道:“好吃吗?”随后先一步出了棚子替他们掀开帘子:“走了走了回家回家。”业礼要来帮他顾韩抬手拒绝, 忙碌了半夜众人和做贼一样溜回了王府,身份暴露不用在东躲西藏,朱雀玄武也被顾韩安排在偏院住下,屋子不够又元这个小正太泼得顾韩欢心便想着带他睡一晚,谁知朝九歌跳了出来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麻溜地收拾了屋内自己东西,毫不犹豫的把屋子让给了又元, 害的小家伙感动的好一顿抽泣,只有顾韩看着原本一贫如洗的主屋里多了些物件儿无奈叹气。 夜里静悄悄的,朝九歌故意敞开胸前的衣襟摆了个极其骚气不同于他高冷俊美脸庞的姿势侧躺在榻上,轻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诱哄道:“夜深了,夫君不若早些休息?” 顾韩本想拒绝,奈何美色误人,烛火下的那张脸实在妖艳,脚步不自觉的向着他走去。 朝九歌嘴角勾起,眼神里尽是贪婪之色,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皇叔了,好言好语不管用,非要配上这副样貌,以前他看不上自己父王身边空有美色没有才华的妃子,不理解自己的父王为何偏爱胸无点墨之人, 而自己的长相偏偏随了他的眉眼,每当望着铜镜总是说不出的厌恶,可眼下,这副模样确实他现在最好的武器,心中的恨意也转变成了一丝庆幸,朝九歌从未感谢过父母什么,唯有谢他们给了自己一张好皮囊。 顾韩走到榻边停下,挠了挠脑袋转头就要离去:“罢了罢了,我今夜睡小榻上。”朝九歌无奈,抓着顾韩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顾韩一整天旋地转,被他压在身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是不太自在与他亲近:“太晚了,别胡闹了好嘛乖乖。” 朝九歌嘟着嘴侧躺在他边上支着脑嘟嘟囔囔道:“皇叔今日都没怎么搭理我,光想着逗又元去了。”温热的鼻息尽数打在顾韩耳畔和后脖颈,顾韩全身痒痒肉,脖子更是每每剪发时非要刻意挺直腰背才能避免划伤头皮,眼下受不住这样刺激,捂着泛红的脖子全身僵直 有些木纳的开口:“胡说八道,不是还给你糖吃了?”此话一出,榻上的二人皆是呼吸一滞,想到什么顾韩脸颊一下子冒起了热气,捂着脸就要下床。 朝九歌的眸子即使在黑夜里也格外透亮,手腕一用力,双手扶着顾韩的腰就叫人跨坐在自己的小腹上,短促的笑了一下摩挲着顾韩的腰,一向清冽的嗓音在此刻布满情欲:“皇叔莫不是要失言毁约?” 顾韩咬唇懊恼的不行,他就不该逞一时快意说出那般放浪形骸的话语,低头看着朝九歌的俊脸骑虎难下啊。 顾韩叹气,讪笑着:“玩笑话罢了岂敢当真?” 对于这个回答朝九歌意料之中又使坏的摸了一下顾韩的腰肢,后者直接脱力软了身趴在朝九歌身上,朝九歌在他耳边尤为可惜道:“皇叔有大智,一直教导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般推拒岂非有失君子所为?” 顾韩想起身,耳下传来朝九歌一阵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快要把他的耳膜震破了,却被朝九歌按着背阻止着,只能发挥厚脸皮的优势解释到:“我非君子者也,孔子曾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喜钱财好美色,担不上君子之称。” 朝九歌笑容更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叔既说喜好美色,莫不是”他顿了顿有些可惜:“莫不是我不够美?” 顾韩不禁感叹这世上还有比自己还要厚颜无耻之人,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教出来的:“big胆,言语轻浮,举止无礼,太过分了!” 朝九歌见他炸毛连忙放开顾韩,替他压好被子满脸倦意的把他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就当皇叔欠我的,今夜先放过你,日后有机会我在讨回去。”顾韩还想挣扎,后者直接秒睡害他不敢再乱动,憋着气也渐渐睡着了。 第75章 喜欢我? 第二日一早顾韩睁眼看着床顶醒了几分钟的神,转头看向一边的朝九歌呼吸均匀睡着,沉蹑手蹑脚的出门洗漱去了,今天还要去地里看看棚子然后心里列了一堆破事,顾韩早膳也没吃业礼也没带着一个人出门晃着, 朝九歌美人在怀,又熬了大半夜,自然睡的沉一些,手臂下意识弯曲却发现怀里美人没了踪影脸一黑,出门寻人去了。 顾韩没直接去棚里,反而先到了孟南住处,眼下不过天刚亮,学堂内就传来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顾韩找了处角落坐下,冲着注意到他的孟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孟南弯眼一笑继续带着孩子们朗读着古诗。 孟南领着:“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孩子们一个个有样学样的摇头晃脑重复着,滑稽又好玩。 顾韩思绪看向枯死的竹叶远处大雁南飞,萧条至极却因孩童的声音倒也叫顾韩没觉得今日清晨太过冷清。 早堂下课后,孟南打着招呼送走了最后一个孩童走来朝顾韩行礼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顾韩起身:“自然,你随我过去瞧瞧?” 孟南:“好。” 到了地里,孟南左右绕着圈观察了一下随后拍手叫好:“王爷真当神人也,如此一来别说秋天,只要温度控制的好冬日也能吃上新鲜蔬菜。” 顾韩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本书递给孟南:“里面皆是一些作物常识,你在这也算是叫的上名的人物,百姓自然信你,平日抽个空宣传一下,就当给他们补个课?” 原本从小草那里搜刮来的枯涩知识被顾韩一改再改配上图文变的清楚易懂,光是孟南这个门外汉随手翻阅了一下也到也能懂的七七八八,他看着顾韩的眼神更加佩服:“灵州幸得王爷相助,在下斗胆替百姓谢过王爷。” 顾韩挥了挥手又嘱咐了几句打着哈欠回了王府,一进屋就看见一大家子围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丰盛的早餐空着位置等他一人。 顾韩惊诧:“等我?” 朝九歌找了一圈愣是没看见人气呼呼的哼了一下:“不然?” 顾韩坐下喝了一口热粥含糊着:“吃吃,别呆着,昨夜辛苦了不是,多吃些。”他原本想说叫他们别等,可是毕竟封建社会害人,即使坐在桌子上他们也不敢随性,又元看顾韩动手大快朵颐起来,朱雀玄武也满脸幸福:终于不用啃大饼了。 吃相最好的大概也就是叶文了,慢条斯理的贵族做派,朝九歌一肚火气见顾韩望着别人咬着牙用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问道:“好看!” 顾韩失神老实点头重复一遍:“好看”朝九歌目光太过冰冷顾韩急忙补救一句:“没你好看。”顾韩没骗人,叶文长相凌厉,气质温和,丢在人群里倒也是让人多看两眼的程度,朝九歌不一样,异域风情,光是站着就叫人移不开目光。 在场的人除了又元一个个停下筷子,不敢做声,顾韩无奈拉他走出对着剩下的人道:“接着吃,别浪费。” 朝九歌任由他牵着回到屋里,顾韩反手将屋内落了锁,慢条斯理的解着衣服。朝九歌呼吸急促,内心深处早就开始悸动面上却还是端着贵公子模样冷哼一声:“皇叔昨晚不是万般不愿吗,这才白日就要” 见他又要口出妄言,顾韩急忙打断手上动作不停:“你脑子一天天只有这些事?真是没出息。”屋内没点灯,靠着透进来昏暗的日光倒也能看清顾韩上半身的肌肤,他一直都很瘦,朝九歌见他第一眼就这样觉得,腰间没个几两肉,抱起来硌手,小腹倒是有一点,皮肤是病态的白,脖子修长,锁骨很深,害羞时全身会泛着淡淡红色,配上他欲拒还迎的表情显得格外纯情。 顾韩这些日子没注意,腰伤复发早上就疼的厉害也是忍着没出声,无暇顾及这傻小子眼神里是何情愫,拿着药膏走近他:“腰疼,替我揉揉。” “就是这样!” 顾韩点头:“不然呢!” 朝九歌刚沸腾的鲜血凉了半截故作恼怒:“皇叔既然不喜我,那我唤别人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顾韩也不惯着他趴在床上懒懒道:“去啊正好看着你我心里乱的慌。”朝九歌止住脚步,握着药瓶的手一会紧一会松,眼里情绪翻涌到底没舍得让他这副模样叫别人瞧了去,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认命当起按摩师。 “皇叔我真的是” 顾韩被伺候的舒服眯着眼睛哼哼唧唧:“是什么” “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顾韩微愣随后玩笑着打着哈哈道:“我要你命做什么?不能吃不能换银两,不如留在自己身上好好珍惜。” 朝九歌发泄似的低头在顾韩肩膀上咬了一口,他这个皇叔怎么每次都能把刀插在自己心窝上,打不得骂不得,拿他怎么办才好,想着还叼起一小块嫩肉用牙磨了磨。 顾韩痛呼一声,其实也不是很疼,就是有点痒,伸手推开他:“干什么吗,磨牙?”我是磨牙棒吗? 朝九歌把人压在身下气愤又无奈:“皇叔喜欢我吗” 顾韩不语,想躲开他炽热的视线却被捏住下巴,朝九歌又说了一遍:“皇叔喜欢我吗。” 顾韩被迫直视他黝黑到瞳孔,大着舌头:“你逼我?”鼻头一酸突然有些委屈也学他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逼我!” 朝九歌从未见到顾韩这等模样眼睛通红,泛着泪光,脱口而出的话语是那样破碎不堪,仿佛下一刻这活生生的人就像空中飘荡的柳絮消失不见了。 这下朝九歌算是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手足无措只能把顾韩圈在怀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顾韩本来是要做戏的,这样一闹倒是真的委屈起来,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爹不疼娘不爱,天天还要在天子脚下敢干一些足够他挨千刀的破事,他命苦啊, 边想,顾韩泪珠越大,砸在朝九歌的手上搞的后者心疼坏了:“皇叔不哭,我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今儿全都怪我,如何赔罪全凭您发落好不好。” 顾韩依旧流着泪,一个大男人在别人面前哭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咬唇不出声,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朝九歌绞尽脑汁想着何物可以逗顾韩开心,突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状的印章递给顾韩温声道:“这个给皇叔玩好不好,哥哥哭的我心都快碎了。” 顾韩本想拒绝余光瞥见默默拿了过来也不擦泪水打量一翻内心震撼:我靠想着丫的域外兵符都给他了!我去这小子恋爱脑啊! 西域外有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兵,训练有素战力极高,和一团黑雾一样分散在域外各个地方,没人知道他们是谁组织训练的,但传闻只要见过他们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哪里,换句话说,见到他们都时候,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见顾韩止住哭声朝九歌扶着他直起腰相依坐在床边哄着:“不起眼小玩意罢了,皇叔喜欢就留着。” 顾韩哪里还想哭,朝九歌要是他不在,高低翻几个跟头庆祝一下,刚才哭的太猛,现下虽然不哭了却也一下下打着哭嗝:法克,嗝,这打的我怎么看嗝,兵符啊嗝。 顾韩暗骂一声,影帝上线:“真的给我玩了?看样子很贵重能。”朝九歌没注意顾韩眼里的异常为博美人一笑如何还敢拒绝:“自然的,即是给了我便不会在要回去了。” 第76章 风流史? 顾韩喜笑颜开的把兽符宝贝地收在怀里余光观察着朝九歌表情,见他风轻云淡的样子放下心来系着衣服带子道:“既然这般有诚意,皇叔我啊一向大度,不同你闹脾气了,今天还有其他事呢。” 朝九歌扶额,顺着台阶下了:“好好好,多谢皇叔大度不予我置气。” 顾韩轻哼一声二人前后脚走路出去,后面的时间顾韩多半奔波在田间和孟南住处,读圣贤书远近闻名的孟南自然说话比顾韩好用,没几天功夫,就叫这些田家主人了解透彻书中内容, 大棚因为长相怪异,一开始并不为农民所接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顾韩棚门大开欢迎来此参观的农民,百姓们切实看见结果,知道顾韩的大棚确实有益农作物,也纷纷得了方法家家户户在田间盖起棚子, 忙活忙活转眼就入了冬,灵州今年的雪下的很大,天上的云乌压压的积了一片,寒风卷起鹅毛大雪往顾韩脸上扑着,朦胧间像远处望去就像雪白的蝴蝶在冬日翩翩起舞, 枯黄的的大地被白雪覆盖像是披了层厚厚的毛绒地毯,枯树的尖端倒着凝固细小的冰晶和水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往年的灵州必然会因为粮食短缺,路边的冻死骨不在少数,可今年来往行人面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穿着棉衣走在厚雪上发出沙沙声,街道上吆喝声不断,甜丝丝的烤红薯味飘荡在人群中,孩童们嬉笑打闹肆意滚在雪里玩闹着。 王府最近难得清闲,无事可做,业礼看着摇摇欲坠的屋顶果断抓了苦力上去除雪。 “朝九歌!”顾韩对着屋顶上帮着业礼除雪的朝九歌大喊一声,少年闻声垂下眸“啪”的一下跳下屋顶拍着身上的雪花毫无防备的走近, 顾韩坏笑着掏出身后的雪球趁他没注意丢在了朝九歌的脑袋上,雪球捏的不紧,一瞬间散成碎片挂在朝九歌的眉梢和头发上。 顾韩捂着肚子笑着看他:“哈哈哈哈,中计了。”其他人顺着声音看向顾韩这里摇头叹息,继续做着手里的事,他们已经习惯了。 朝九歌随意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雪花,委屈的扑向顾韩,不管满头雪花随意的在顾韩身上蹭着:“皇叔你总是欺负我,就料定我不舍得丢回去是不是。”顾韩笑意更浓:“不服!不服给你丢回来我保证不动!” 朝九歌嗤笑一声,别说不动了就是跳来跳去也没关系,凭他现在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过顾韩手里的雪球罢了,他想闹,他便随着他。 朝九歌抬起头,对上顾韩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小的远离两步双手蓄力在空中虚握了一下,周围雪花就像装了磁铁一样被朝九歌聚在一起,雪球越积越大, 业礼想要阻止却被玄武拦了回去:“小殿下不会真砸的。”想想也是,这些日子本来玄武还想劝的,奈何这小殿下就像着了魔一般在追顾韩屁股后面有事没事的叫着,和路边小狗追着骨头一个模样。 一开始顾韩望着拳头大小的雪球不屑的站在原地,可是短短一瞬,一个直径一米的雪球被朝九歌举过头顶,他露出小虎牙向顾韩说道:“皇叔可别躲开啊!”话音刚落,雪球毫不留情的朝顾韩丢去。 “我c!你丫的兔崽子还真丢啊”顾韩没有迟疑,拔腿向着前方跑去,碰巧遇见手拿着肉包子的朱雀, 朱雀抬手打招呼:“哟,王爷急急忙忙要去哪啊?啊----!”顾韩本想叫他闪开,结果脚底一滑仰面摔了过去,朱雀躲闪不及,成了二人战斗的牺牲者,被喂了一嘴的雪球。 “噗,皇叔又食言了!”朝九歌搀着顾韩起身,打趣到,本来他就打算吓吓他来着,结果自己这个脑袋少根筋的皇叔像是脚底抹油似的,害他好一阵后怕。 顾韩扶腰骂着:“你这个兔崽子,玩真的啊!” 两个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当着唯一受害者的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 朱雀艰难的抹了把脸,无辜躺枪还不能发火,只好啃着手里沾满雪花的肉包子背影萧瑟的默默远去。 朝九歌笑着点头回应,被骂也不生气,进了屋后还有心思给顾韩倒了杯茶贴心劝着:“喝口茶润润嗓子。” 顾韩接过喝了一口:“谢谢啊。” “不客气”朝九歌没脸没皮的接道。 屋内燃着炭火,落在肩膀上的干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顾韩低头看了看衣服,湿了一大片,抬头望向朝九歌业也没好多少“啧”了一下道:“换件衣服在出去,别一会叫寒风一吹染了风寒。” 朝九歌心细,早就知道顾韩这个孩童脾气下雪的时候准要闹一番于是,提前烘了一套衣服在炉子边,眼下拿过递给顾韩:“皇叔先换,您身体最近可是”声音戛然而止,二人心里对于顾韩的情况心知肚明, 医者不自医,顾韩不是没尝试过给自己诊脉抓药,以前在王府里小心翼翼的养着倒也有些起色,来到灵州后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日常饮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水土不服,顾韩身子一直也好不全,他问过小草,男主30岁之前可保他无事,最差也是吊着一口气摊在床上,顾韩听闻干脆就随它了。 屋内落针可闻,刚才的一点欢笑彻底烟消云散,气氛很压抑,朝九歌低头不语,只是搭在衣服上的手逐渐收紧,顾韩心里无奈一大堆安慰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 最后咕哝了一句:“有一只熊走过来,猜一猜它手里拿着什么?” 朝九歌歪头,对于顾韩无厘头的一句话颇为不解:“什么?” 顾韩朝他伸出握拳的手指,在朝九歌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展开,他的手心里攥着小盒,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果:“呐,吃不吃,顾老板独家研发哦!”颜色各异的糖果被一个个裁剪好的糯米纸包着放在小盒子里, 朝九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眶泛红,猛的扑进顾韩怀里将人紧紧抱住低喃着:“皇叔啊,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顾韩就知道这样没用自顾自的拆开一颗包装袋往嘴里丢了一颗,抓着朝九歌的后脑袋吻了上去,趁他发懵,顾韩很轻易的撬开他的贝齿,糖果的酸甜味在二人的唇中越来越浓。 感受到顾韩柔软的唇瓣落在自己唇上,朝九歌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仿佛过电一般酥麻,睁大眼睛,双手不自觉搂紧顾韩纤细柔软的腰肢,加深这个吻。 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心爱之人到底有些沉不住气,眼底深处原本干涸的湖泊逐渐被欲望灌满,就像浓浓烈火一样炙烤着他脆弱不堪的理智。 顾韩不知怎的,回过神来躺在床上余光就瞧见地下一片狼藉,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随意丢在地上,而自己身上的小兔崽子呼吸紊乱像是在极力压抑着。 “皇叔”朝九歌轻轻开口,温热的吐气声打在顾韩耳畔、颈窝,顾韩全身紧绷,双手抵在二人之间企图做一些无用功,他只是想安慰人,可没打算卖身! 顾韩正思考着如何混过去,朝九歌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顾韩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腰间抵着一个什么物件,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见朝九歌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朝九歌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死死盯着身下人,似乎想要将顾韩整个人都吞噬掉,融于骨血见再也不能分开。 “皇叔啊”微凉的指腹替顾韩将耳边碎发向后勾去,语气温吞缠绵,眸光流转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柔情。 顾韩喉结滚动,面上风轻云淡应声:“怎,怎么了。”他现在很方,极其方,特别方!就现在这脆弱的小身板,要是朝九歌真想酿酿酱酱,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朝九歌手指描摹着顾韩的眉眼,欲言又止最后微微一笑:“有没有人说过皇叔很好看。”顾韩看他憋了半天还以为他憋了个大的,如实交代道:“自然,爷爷我那时候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江城校草!” “又是这些我听不懂的”朝九歌心里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疑惑和崇拜之意,声音很低小心翼翼:“那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皇叔?” 顾韩最受不了朝九歌用他湿漉漉的小眼睛冲他撒娇,一股脑的交代了不少桃花事,当然顾韩自己还是母胎单身到现在,在轰轰烈烈也是别人追的他,顾韩越说越兴奋,一边扯扯谁家的小姐给他七夕送亲手做的巧克力,一边感叹哪家公子在他生日上捧着9999朵玫瑰给他高歌 朝九歌的脸由一开始的玩味不屑到后来的面色阴沉,最后干脆伸手捂住顾韩那双喋喋不休的嘴:“够了够了,再说下去我怕是心痛的要死了。” 第77章 暗潮涌动 顾韩唔唔几声,他便松开了手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自己走到一边麻利的脱下衣服,自顾自的套了起来。衣服事先烘过,直接贴上肌肤也不凉,顾韩靠在墙上,看着朝九歌后背上狰狞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弄得?”他问 朝九歌目光随之望去,余光直接瞥见靠近肩膀那处的痕迹点了点头却也没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最近太安静了。” 顾韩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确实,之前还又不少垃圾跑到王府里作怪,近些日子安静的未免太过异常” 顾韩害的两位丞相断了后,自己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仗着有皇帝撑腰活得别提有多潇洒自在,要是他留在京盛,明面上双方相安无事, 暗地里的小动作肯定不少,现在天高皇帝远的,远处高堂之上的李安二人没了亲卫行动,派出来杂虫顾韩一捏一个准,眼皮底下的敌人不可怕,就怕敌人突然突然消失行为反常, 顾韩眼皮直跳,直觉告诉他未来会有不太好的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 朝九歌轻笑:“自然有皇叔在我什么都不怕。” 就要到年底了,盛京城的百姓每家每户挑着高高的红灯笼,集市上无论老的少的都出来制备年货,为不久的新春做准备, 兰戏最近的头都要炸了,锦绣纺的生意订单早早预约满了,贵人们新订的衣裳都快排来年开春,除了收钱画图,还要整天被淮然这个秃驴逼着学会处理一些天机阁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忙的脚不沾地,简直不要太命苦。 这天难得有空,趁着淮然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松口气,兰戏一张脸大半埋在披风里,就像被淮然虐待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他闲逛在街上,一边摸摸这个一边蹭蹭那个,平时看不上的小玩意现在对他来说也新鲜的不行,不处理杂事的时候,就连他一向讨厌的臭豆腐闻起来也格外美味, 一路晃悠不一会就到了顾韩名下的胭脂铺,突然觉得一年到头也该给姑娘们备些礼物,手一背手头一抬大步走了进去, 胭脂铺和刚见时不同,屋内灯火通明,格局布置敞亮,姑娘们温言软语的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的口脂,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原先害人的密道叫顾韩寻人填了,也算间接断了后续复发的可能, 和其他掌柜不同,胭脂铺的掌柜瞧着年纪不大,脸上还有小雀斑,平日就喜欢带着条头巾,兰戏不止一次怀疑他想偷偷靠这个垫身高。 王禾走过来对着兰戏微微颔首,露出完美无瑕的商业化微笑道:“兰纺主光顾小店,希望买些什么?” 兰戏大方一挥手,财大气粗的道:“照我两家绣房的姑娘人数选一些你们这最热门的色号给姑娘们送过去。” 一边的姑娘闻声樱桃小嘴张的老大,到底极少见过这样大方的老板,王禾习以为常,这一年来在商场打拼早就心如止水,恭敬的应了一声,从容不迫的对着手下人说了两句很快安排下去。 王禾:“兰纺主放心,在下定然给您置办齐全,不知纺主需不要需要在这小息片刻,容我去给您沏壶茶?” 兰戏刚想答应身后传来淮然笑嘻嘻的声音:“阿弥陀佛小少主真叫贫僧好找。”和鬼魅一样突然出现。 兰戏木讷的转过头去,嘴角凝固着僵硬的笑容被淮然拖了回去,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兰戏打也打不过愤恨的捂着脸,妄图掩耳盗铃。 淮然捉他回到屋内,不急不慢的倒了杯茶在兰戏渴望的目光中一饮而尽还不忘夸到:“好茶。” 兰戏:“休息一会都不可以吗!” 老秃驴吹了吹热茶缓缓道:“最近探子来报,说是在盛京有看见西凉人的踪影,你该注意注意了。” “啊?”兰戏毕竟在淮然手下磨练许久,脑袋稍微一转就知道此事不太简单,忙急忙慌的就要给顾韩写信表面上说是要替远在千里的王爷注意安全,实际呢,不过是想念老相好的借口罢了。 淮然没在意,只是默默道了一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这世道怕是要乱了啊。” 皇宫中,顾愿皱着眉一脸不悦的翻看着手里的奏折,时不时的就要叹口气然后落笔在纸上画一个大大的红叉随意丢在地上,烦闷道:“这些老不死的,又开始叫嚣让朕减税,宽政法,朕就不理解了,钱少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别人饿死关朕什么事,别苦寒儿才对。” 灵州多亏有顾韩,才免于饥荒,其他地方可就没那么幸运,要么颗粒无收要么仅有的一点收成都要被官家人抢去美其名曰是交税,天气一凉,饿的饿死,冻得冻死,状况凄惨,年轻一辈,资历尚浅,尚不敢与暴君叫嚣,倒是不少老臣实在看不下去,壮着胆子给顾愿上书。 安祈替他捏着肩膀声音轻缓目光一直停留在奏折上没有移开过半分,他道:“陛下何苦为此事烦心,不高兴了斩了便是,也好落的耳根清净。” 落往常,安祈定要苦口婆心,使劲浑身解数去劝顾愿高抬贵手为大臣开脱,自顾韩走后,整个人就像是通透了一般,说出来的话格外讨顾愿欢喜,皇帝牵过他的手,朗声笑着:“怎的状元郎说话真是愈发讨朕开心,到叫朕有些陌生了。” 安祈顺势坐在顾愿腿上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挠人心弦,故意学着顾寒的语调与他调情:“那么陛下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顾愿抬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安祈的翘鼻,满眼笑意:“朕自然喜欢的紧”话锋一转“朕也不知道我那弟弟过得如何了,灵州苦的很,前几日的书信上还写着身子不适不能赶回来同朕过年呢。” 安祈配合着他的动作,红了脸颊扬声道:“反正都要过年了,王爷回不来,陛下不如送些补品或者吃穿用度给王爷送去?” 第78章 生气中...... 顾愿闻之有理大手一挥洋洋洒洒装满货物的车队连夜向着灵州赶去,某夜,顾韩忙活完手头里的事,偷摸着爬上上屋顶看星星,夜幕降临,天空渐渐暗下来,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在这片辽阔无垠的天幕上,还点缀着无数繁星,它们犹如一颗颗闪烁的钻石,闪耀的光芒,顾韩抬手遮住晃眼的月光投下一片阴影, “草草,我想家了,你呢,你整天和我待在一起,你想不想家?”顾韩淡淡的一句话很快消散在寒风中,小草放下薯片难得同情心泛滥安慰他:[本神只不过是一串数据,没有家人,准确的来说,我没有人类的一切情感,所以并不明白宿主你所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韩深深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夜晚温度不低,呵气成霜:“是吗,也是这样也好,没那么多烦恼。”人类真的是一个情感像很复杂的物种,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矛盾体,顾韩自从出生起就背负太多,年纪轻轻有所成就,却不是他天赋异禀, 父母堆砌资源是一方面,自己努力学习,挑灯夜读也是一方面,高压环境下的他可想而知与父母关系好不到哪去,如今想来,倒是怀念起父母在耳边唠叨的日子。 小草无法共情,只能看着一堆屏幕上的情绪数据劝说着:[任务时限是直到任务目标30岁,并不是一定要卡在这个时间点,意思就是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便可以回家与父母团聚。] 顾韩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啊,只是离这最近的关键剧情还是在来年开春, 小草:[那就提前推动] 顾韩白了小草一眼:“你这么小的脑袋都能想到我想不到吗?随意更改剧情要是其中有一点差错,分分钟世界崩塌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嘎!” [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韩和小草掰扯好一会,没注意角落突然出现的人影,直到心情好些天空又开始飘散着小雪轻手轻脚的回到屋内,躺在床边,见兔崽子没有要醒的痕迹悄悄松了口气,替他拉了拉被子盍上眼梦里与家人团聚去了。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原本熟睡的朝九歌突然转过身黑暗中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顾韩,将头埋在顾韩颈窝眼神危险,得知顾韩想要离开他,思想就在掐死顾韩和日后观察间反复横跳,不过没跳太久,闻着顾韩身上传来的安神香,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这一觉顾韩睡的极其不安稳,梦里闪过了许多人和事,次日起床整个人格外困倦,顾韩强打着精神,决心要找点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躺在贵妃椅上晒着太阳,目光在院中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果断拉着朝九歌往孟南住处走去, 顾韩:“来来来,和我去个地方。” 朝九歌才和业礼练完剑,武器都没来得及收好,只能背在身后问道:“皇叔不知是要去哪啊?” 顾韩卖着关子拖他向外走去:“回头你就知道了。”走在街上,朝九歌面露难色:“看这方向,皇叔莫不是要带我去孟公子家?” 顾韩面无波澜似是知道瞒不住干脆大方承认:“怪我疏忽,如今你都16了,倒也没给你请个正经师傅教你功课,是皇叔对不住你,孟南我与他接触过,这个人谈吐不凡无论是在意识还是格局上,都非你我能比,所以你去跟他后面学学准没坏处。” 朝九歌闷气反驳着:“不是有叶文师傅教我驭兵之道,何须再向他人求学?” 顾韩抬手点了一下朝九歌的额头,咬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治国安邦可不只能用武力解决,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只凭蛮力如何守的的偌大的庆安” “那我便不要!” “荒唐!”顾韩一声呵斥周围人好奇打量的目光齐齐向他们看来,无奈,只好抓着朝九歌手腕快步走到一处偏角随后松开手望向低头不语的朝九歌。 少年的头很低,嘴角微微下垂挂着苦笑,眼神没了先前的锐气和自信,整个人散发着颓废之感,眉头紧锁,连腰背都弯了些许,说是暮年老者怕是也无人怀疑。 “委屈?”顾韩出声问道,平静下来的他现在也有点后悔,毕竟孩子大了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当那么多人的面去批评,下了他的脸面无意识的举动倒是轻贱了朝九歌。 片刻:“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你” 朝九歌还是不语了顾韩也尴尬在原地烦闷的挠了挠脑袋干脆破罐子破摔,丢下一句我们都要冷静冷静抬脚就向回走去。 朝九歌耐不住气:“皇叔你为什么一定要” 顾韩打断他嗤笑一声不等朝九歌说完自嘲笑道:“别他呀的一副什么都是为了我的样子,你自己也渴望那个位置,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顾韩此刻语气咄咄逼人,和往日温文尔雅,说起话来给人如沐春风的顾韩判若两人,一时间朝九歌也晃了神,分不清自己记忆中的皇叔到底是什么样子。顾韩发泄似的一拳砸向填满石粒的土墙,任由锋利的小石头割伤自己的手指, “皇叔!”朝九歌呼吸一滞,就要牵起他的手查看伤口,顾韩没能如他愿及时收回手,疼痛让他感觉自己还算活着,不是一个任由系统摆布的傀儡,顾韩寒声道:“你不愿意我便不逼你了,毕竟一个虚假的世界罢了,未来如何与我何干,是我多此一举反而讨人厌,还给自己找了事,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也都与我无关了。” 顾韩神色淡然,语气却是说不上的冰冷,他又冒出些自己不懂的词,但朝九歌注意力只放在了他最后一言“与他无关”,这词向魔咒一样循环重复在朝九歌的脑海里,犹如恶魔低语在耳畔,少年痛苦的捂着耳朵蹲下,神色疯癫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皇叔的意思是有朝一日他会离开的对吗,不,不!不可以,他说过的要永远陪着我,永远! 一阵幽香飘过,朝九歌突然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分崩离析,体内的残存的蛊毒又企图吞噬他的神志:“走,快走!唔!” 第79章 one year later 朝九歌低着头,顾韩只当他又向往常那样故意装病想借此岔开话题,继续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去听,那么我就教你为人处事的第一课----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无论是谁皆是图利,没有人会真心待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好,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这句话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朝九歌和一只脱缰的野马一般把顾韩推在墙上,血红色的眼睛停留在他脆弱的脖颈上,随即一口咬了下去,牙齿深陷皮肉,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顾韩低骂一句,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才反应过来伸手推开:“朝九歌你发什么神经!”后者不顾他的拳打脚踢,只是贪婪的吸吮着鲜血。 身处暗巷,顾韩也不敢大声呼救,边上就是集市他才不想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能目光灰暗的仰面看天,业礼匆匆赶来,吓得不轻。一记手刀给朝九歌劈晕捞在臂弯处,查看了一下顾韩的伤口心有余悸:“主子,你怎么样。” 顾韩摇了摇头捂着脖子六神无主的朝外走去,没两步脚一软昏了过去, 又元啃着果子百般无聊的坐在屋顶上,朱雀玄武忙着修补家具没空陪他,见远处有人影急忙对着院内二人道:“快看,王爷他们回来了。” 说完咬下最后一口果子随手丢下果核跑了过去就看见业礼腋下夹着一个朝九歌,背上还背着昏睡不醒的顾韩,大惊失色:“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业礼径直走向屋内,像是丢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一样把朝九歌摔在小榻上,接着轻手轻脚的伺候好顾韩, 带着点怒气:“你该问问你的好主子做了什么。” 又元鼓着嘴不服气蹲在朝九歌边鼓着嘴不太服气:“你竟然这样对我们家小殿下!” “够了,吵什么吵”叶文步履匆匆走近,先给顾韩包扎了一下伤口又过来看了看朝九歌的情况,确认他们二人没事只是昏了过去才怒瞪一旁争执的两人小声呵道:“出来说!” 业礼:“” 又元:“哦” 众人围坐在庭院间愁容满面,叹气声此起彼伏的:“你说,王爷和小殿下早上出去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副死样?”朱雀面不改色的给了口无遮拦的又元一巴掌:“别整天死不死的晦气。” 又元:“啊!你个臭鸟!” 业礼一直盯着屋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玄武默不作声,内心清楚的知道多半是自家小殿下惹的祸。 叶文坐在药炉边看着火候手里拿着蒲扇时不时的送着风:“小殿下蛊毒发作的时候对献血很敏感,不过----” 朱雀:“不过什么?” “不过,与我知道的是王爷早就为他向淮然师傅求来了价值不菲的解毒丸,后面小殿下服用后,蛊毒确实清除大半,余下的毒素寥寥无几,即使发作也不应该这么突然。” 业礼声音幽幽响起:“有人故意在背后做局,想要王爷性命。”叶文点了点头补充道:“不知王爷,背后之人似乎想要让他和小殿下一起死在灵州。” 又元满脸不屑大步上前很快打了一套漂亮的军拳:“怕什么,那群杀手和弱鸡一样,要不是朱雀玄武下手太快,我肯定一拳一个。” 朱雀:“哦----是吗,下次留个给你?” 叶文看着冒着白气沸腾的汤药,总觉得古怪,背后之人一定身份尊贵,不可能是那两个废物丞相,难道----一个人影闪过脑海,叶文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贵人那么多,也许只是碰巧也说不定。 顾韩真开眼入目就是朝九歌愧疚的眼神,他转过头企图忽视。 “皇叔,对不起我” “够了,我不是说了吗冷静冷静好吗。” 朝九歌无措的站在一旁,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顾韩单薄的背影欲言又止,薄唇紧抿,片刻后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向后缓缓退了半步,朝顾韩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少年嘶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今日之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肖想太多,不该贪恋本就不属于我的温柔,不该如此任性辜负皇叔信任,千错万错,皆是小歌的不是还请皇叔保重身体,万不该与自己身体置气,往后我会当好一个合格的侄儿,再不会逾矩越界。” 朝九歌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总是有万般不舍,可如今细细想来,顾韩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本就是金枝玉叶的贵人,纵然是闲散王爷却也能像明珠一般叫人捧着, 自从遇见了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不知多了多少细小伤口,为了他劳神费心多少个日夜,明明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满头青丝间还能交杂着几根白发。 顾韩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手指紧抓着被角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瘦弱的身躯小幅度的颤抖着,显得更加孤独和寂寥,心脏就像被长满尖刺的荆棘环绕着,痛苦又无奈。 朝九歌看着顾韩的背影,深深地低下了头,再次向顾韩磕了一个响头,站了起来,晃悠了一下转身离去 也许这份感情本来就不该存在,他无比期望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从此以后,他会做一个合格的侄儿,昏迷前顾韩同他说的话隐约也还记得些, “利吗?”虽然不知道顾韩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顾韩心里希望的一切,哪怕----是要他自己的性命,他也会甘之如饴的为顾韩奉上。 朝九歌走后,顾韩撑着力靠在墙上,心里空荡荡,苍白的脸上此刻面无血色看着地板发呆。 [你为什么要这么逼迫任务目标?] 顾韩重重叹了口气闷声苦笑:“这个孩子啊心性太柔,少了点莽劲儿,安生日子过久了心性都快被磨平了,今天为了我可以放弃一直以来筹谋已久的皇位,那改日是不是就可以为了我从而放弃性命?我以前就说过帝王不能有软肋。” [那你为什么答应他?] 顾韩失神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给他一丝希望,才好拿捏啊小草,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尤其是情根深种的少年郎最是简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小草从未见过顾韩这副表情,僵硬变态的笑容配上苍白的脸和散乱的头发活脱脱就是恐怖片里的女鬼:[那你还喜不喜欢他?] 顾韩脸上高深莫测的面具默默裂开一道缝隙,装不下去了眨眼又变成了没心没肺顾大爷:“滚,哪壶不开提哪壶,封建社会有多残酷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康盛世的前提是你得有权,权利懂不懂,没钱没势只能像路边野草,谁都能过来踩一脚!” 小草默默吐槽了句嘴硬静音追剧去了。 下午,趁着顾韩出趟门的功夫朝九歌搬空了主屋里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跑到王府最偏远的房子安置下来,遥遥看见顾韩也只是循规蹈矩的行礼问候,与之前恨不得每时每刻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兔崽子判若两人, 顾韩一开始也没太习惯空荡荡冰冰凉的床榻,适应后倒也乐得安静自在,众人也是满脸疑惑却没放在心上只当小两口闹脾气呢,没曾想这脾气闹了一月有余隐隐还有继续下去的架势,这才感觉大事不妙。 初雪消融,天气难得暖和一些,早上,业礼带着朝九歌去湖边习武,运气不错顺手抓了条大鱼,没怎么犹豫就决定炖了汤给顾韩补身子。 中午一大家子照常吃着饭,又元看着碗里鲜香扑鼻的鱼汤口水流了一地,吵着闹着非要喝,本来就是为顾韩炖的,别人哪能给啊。 朝九歌眼神微凉的瞪了又元一眼,随后恭敬的将鱼汤端到顾韩面前,举止得体又疏远:“皇叔,今早刚捉的您尝尝。” 顾韩费力地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像是还没睡醒一样,冷风一吹,若不是还用得着眼睛,此时恨不得当个缩头王八,顾韩声音懒散有气无力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道:“又元要喝就给又元,小孩子吗,多吃些长身体。” 朝九歌神色没什么起伏,劝也没劝的将碗递给一脸期待的又元,碗底接触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脊背发凉,又元端起碗的手也开始犹犹豫豫:他是喝还是不喝呢。 顾韩试图缓和一下氛围连忙解释:“我不太喜欢喝鱼汤,又元你不喝就浪费了,浪费了”说道后面声音没底气的越来越小,他小心翼翼注意着朝九歌的表情 不过后者依旧冷淡眸子:“皇叔不喜欢喝鱼汤,是我疏忽了下次再有就红烧。” 屋内气氛降至冰点,朱雀玄武感觉自己碗里的不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而是冰碴子,业礼到和往常一样迅速吃完出去放风,只有叶文不急不慢的还有心思劝其他人多吃些。 一阵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像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叫人牙酸,紧接着一大群人抬着半米高的箱子齐刷刷的进了院子,不一会不大的小院就没了落脚之地, 朝九歌的手脚非常规矩,虚扶着顾韩走出门,业礼紧随其后,其他人当然是躲在角落里,顾韩咳了几下颔首问道:“这是” 为首的太监脸上堆砌着难看讨好的笑容满脸横肉挤在一起,顾韩差点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赶忙看了一下朝九歌洗洗眼, 太监答道:“奴才参见王爷,陛下在盛京一年有余没瞧见王爷,心里挂念的紧,但由于国事缠身实在无空亲身前来看望,所以特意赏赐了王爷许多宝物,以表思念之意。”说着那双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咕噜转悠着,像是在找什么, 顾韩不悦,面上不显,藏在袖子下手指轻点朝九歌的手背,朝九歌低声答了一声是,随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金锭递给那个太监:“小小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啊这”太监笑意更甚余光看向顾韩嘴里推拒着“哎哟,王爷也太客气”手上功夫到快,匆匆接过嘻笑道:“那既然东西送到了,奴才就不多待了过些天要化雪了,怕是路滑该耽误时辰了。” 顾韩微笑点头,待人走后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果不其然琳琅满目的布匹首饰,没一个实用的,明目张胆的运送这些,也不怕沿路劫匪打劫,这狗皇帝也是心大, 顾韩随手从一众花花绿绿的首饰里面挑了一个银色手镯,眨了眨眼睛待面前重影散去觉得样式还不错,自顾自的拉起朝九歌的手替他带上。 朝九歌下意识想抽回手,顾韩却死死抓住不放,皱着眉头看向他:“做什么?不喜欢?我瞧着好看啊。” 镯子一体成形,工匠的手很巧,雕刻在周围竹叶栩栩如生线条流畅优雅 其他纹路复杂精致,排列有序,整体简约大方,朝九歌手腕上的肌肉线条分明,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二者相称倒也赏心悦目。 朝九歌有些不自在趁顾韩手松快速抽回手无奈道:“镯子精巧,倒是姑娘戴着才更加好看。” 顾韩转头不理他,招呼着屋里躲着的其他人出来挑选物件,低头思考片刻干脆直接打包丢在他们每个人的怀里,打着哈欠丢下一句:“喜欢留着,不喜欢丢了。”就慢步走回屋里。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安心接过,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里面除了业礼,其他人多多少少还有亲人要赡养钱这种东西,向来不会嫌多。 朝九歌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思考再三还是摘了下来,眼不见心不烦,可不能在干些糊涂事。 往后的一年里,朝九歌和顾韩一直都是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白天朝九同业礼练剑,下午就去孟南那学习各种知识,上到天文下到地理, 凡事觉得有用的几乎都念了一遍,孟南幸遇至交好友,自然也无所保留倾囊相授,到了晚上就跑到叶文屋子里和他一起摆弄着沙盘棋,有时候一聊就是一整晚。 顾韩嘛除了睡就是吃,整天无所事事,他托业礼给他在歪脖子树上搭了一个秋千,通常都是坐在上面发呆消磨时间。 第80章 岁那年的雨季~ 灵州近些年来多亏有顾韩在才能安稳至今,往常随意一件天灾都能让满城百姓不死也要脱层皮,顾韩作为一个高智商学霸,配上小草这个科技智障,修灵渠,建水坝, 平时顺带拿着铲子身体力行的呼吁人们多种树,还典当了皇帝给的金银财宝盖了一座别院开设学堂修改课本,偶尔做做教书育人的小园丁,积攒了不少好名声,日子倒也惬意。 自从开春之后,灵州的天气愈发干燥,顾韩手脚冰凉也不管中午的太阳有多毒辣自顾自的坐在秋千上打着哈欠,没一会困意袭来,脑袋晕乎乎的靠在绳子上。 “皇叔”朝九歌走来轻声唤了一句。 顾韩下意识的嘟囔着,烦躁的皱着眉也没要醒的架势,朝九歌无声叹气,望着顾韩被阳光晒的通红的脸庞转身离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竹伞和一本书, 他撑伞替顾韩遮阳,身子靠在树干上垂眸翻看着从孟南那新借的传记,哪怕他刻意的去摒弃杂念,一但余光瞥见顾韩衣角,刚读进脑子的知识转眼就烟消云散,功亏一篑。 他不禁感叹世事无常,白驹过隙间自己的一颗真心就这样轻易给了别人,朝九歌不再强迫自己去看枯燥的书本,直愣愣的盯着顾韩,恼怒的轻哼一声:偏偏那人还是一个骗人身心的登徒浪子。 没了刺眼的阳光,顾韩睡的很熟,冰凉的手脚被阳光照的暖烘烘的,可毕竟是屋外,秋千随风晃动没多久顾韩眨巴着眼睛含糊的哼唧了一声,逐渐清醒。 朝九歌见他醒来心虚的立马收回目光又恢复成原先规矩有礼的“乖侄子”形象,他在顾韩探究的目光中收回伞拱手道:“扰皇叔歇息了,小歌在此陪个不是,只是烈日炎炎,皇叔不如回屋休息。” 话音刚落,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噼里叭啦的打着顾韩头上的歪脖子上的叶子,朝九歌迅速撑伞搂着顾韩的腰把人带起到自己怀里, 顾韩伸手接了几滴雨在手里捻了捻,饶有趣味的抬头看着朝九歌嗤笑一声:“烈日炎炎?” 朝九歌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手停在半空顿了顿,最后还是有些不舍的和顾韩保持半臂距离,悄悄把伞向顾韩身边斜了点, 顾韩懒懒起身向屋内走去,看见朝九歌肩上一块湿透的布料也只是笑笑不语,这场雨来的急,一连着下了三天,起初顾韩没在意只当是单纯提早来了梅雨, 又这样过了四天,顾韩站在屋檐下半张脸隐在暗处,看着庭院中积水的小道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 远处,天空一片昏暗,乌云密布,仿佛被厚厚的墨水浸染。连最初和煦的微风都开始开始猛烈地吹起,席卷着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小型的旋转的风柱。 闪电过后,雷声滚滚而来,低沉可怖的嘶吼着像是天神在怒吼,震撼着大地,从一开始天空中开始飘落淅淅沥沥的雨滴给保守干旱的灵州百姓带来了久违的甘露,但随着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不光河道灵渠被积满就连各家的井口也开始往外溢水。 倾盆大雨如同瀑布般从天空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象。雨水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进了屋檐下,或是撑起了雨伞,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树木在狂风暴雨中摇曳不定,群魔乱舞的枝叶摩挲着诡异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这场雨给有的地方带来了无限生机,但同时也伴随着死亡的威胁,河流、湖泊、水库等水域迅速上涨,水流湍急,波涛汹涌。一些低洼地区已经出现了积水,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泛滥。 顾韩正思考着对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沉稳的声音,语速不疾不徐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疏远和关心,随即一件披风搭在了顾韩肩上:“皇叔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外面风大,回屋歇着去。” 顾韩转头对上朝九歌的眼睛,眉头皱的愈发厉害,有些急切:“你同我来,帮忙写一道指令随后吩咐下去” 见他不动,顾韩急着拉起朝九歌的手催促着:“傻子,快点。”朝九歌看向二人间相扣的手指嘴角勾笑:“是。” 顾韩的毛笔字一般般,穿越后也懒得练,反正平时也用不到,字丑他能接受,别人看不懂那可就是个大麻烦, 一下午顾韩絮絮叨叨了很久,朝九歌手上的笔杆就没停过,写了一张又一张的折子,直到油灯的灯光越来越亮才堪堪住笔, 事关百姓安危刻不容缓,顾韩立马吩咐府内众人宣发下去,本来自己也想着一同出去帮忙,被朝九歌以身子孱弱不宜操劳为由锁在院中干焦急。 无头苍蝇有了主,事情也寻到了解决办法,百姓们纷纷加固房屋,清理排水沟,以防止未来有可能的洪水侵袭。 顾韩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点的白噪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朝九歌他们怎么样了,百姓们怎么样了。 夜半三更朝九歌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敲响了下顾韩的房门,没等第二下屋内人“刷”的一下打开木门,力气之大朝九歌差点以为木门就要飞了。 顾韩看着面前的落汤鸡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把人拉倒屋里,朝九歌又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背部落在雨里他道:“事情安排下去了,虽然有个别伤亡的孤寡老人但好歹没其他噩耗,皇叔今夜就好好休息,暂且放下心来。”说完扭头就走。 顾韩呵住他:“这么大的雨,你淋回去!” “给我滚进来” 朝九歌脚步一顿,面露犹豫沉默的转过头,声音很低,带着很浓的倦意和凉气:“这不合规矩”摇着手连忙充道“没事的皇叔,我淋雨走一会就到了,您放心不会让自己感染风寒在传染给皇叔。”楚楚可怜小白花做派。 顾韩简直给他气笑了,有些粗暴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人丢到屋子里,气冲冲的在衣柜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骂着:“混小子,老子是在乎这个吗,简直要给你气死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打把伞?” “还规矩?以前你把老子摁在墙上”顾韩语气一顿,似乎是回忆起什么,耳尖微红果断pass这个话题接着道:“胆大包天!” 朝九歌长长的睫毛抖动,眉宇间流出一股暖意,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故作不解,语气天真无邪,又带着些害怕:“压在墙上什么”恼怒的叹了声气“怪我以前不懂事,日后万万不敢再向从前那般冒犯皇叔了。” 顾韩扒拉衣服的手一顿,心中莫名的酸涩起来,就像无意间啃了一口青果一样,其实是值得高兴的,毕竟----孩子长大了不是吗,现在这个风度翩翩的贵家公子模样不正是他想要的吗。顾韩这样想着,拿起一件适季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随后递给他, 揉着眉间:“呐,快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朝九歌接过道了声谢,左顾右盼迟迟不见动作, 顾韩拉长语调:“哦----房间有热水你去洗个澡。”他倒是忘了,这孩子有点随了自己洁癖想来被雨淋了一身不太舒服。 朝九歌怎么说呢,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左右无遮挡的,顾韩又直勾勾的盯着,他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只不过----他默默用衣服遮住了腹部低声道谢,快步走了进去。 顾韩一脸茫然,甚至有些无措,捂着胸口痛心疾首:“草草,兔崽子讨厌我了吗” 小草闭着眼睛眼皮都没抬一下:[数据显示没有呢,好感值一年之内涨了10分,目前一共30]熟练的让人心疼,它和系统为一体,什么数值波动的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只是顾韩看不见。 顾韩肉眼可见松弛下来,觉得有些冷,干脆坐在床边搭着被子,发呆。 第81章 心悦一人很久了 朝九歌手脚很快,不一会就收拾干净的走了出来,看见顾韩面无表情瞳孔涣散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皇叔又在发愣,他慢步上前,弯着腰在顾韩面前挥了挥手:“皇叔”没反应。 “皇叔”顾韩回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仰去,结果传来的是朝九歌捂着手背痛苦的吸气声心道:还好他没事。刚才顾韩的后脑勺差点撞上床栏血溅当场,多亏朝九歌及时用手护住他的后脑才幸免于难。 “靠,吓死我了,怎么样,手有没有事!”顾韩牵起一看“还好还好只是破了点皮,不要紧,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朝九歌委屈巴巴的:“疼~”换来的是顾韩不留情面的一巴掌:“娇气死了”嘴上这么说还是轻呼着划破的伤口:“眼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好歹有些存粮,到时候长期不见光只怕会有疫病啊。” 朝九歌脸上看不清神色低垂着眸子看着顾韩发旋:“那依皇叔之见该如何处理。” 顾韩松开手“现在尚未有结果,一时半会也难做决断,回头叫人多注意,一有异常立刻向我报告ok?” “是。”朝九歌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离顾韩两步距离处,但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得了,话聊完了,现在就只剩尴尬,顾韩注意到穿在朝九歌衣服上的袖子裤腿断了半截,轻笑出声似是感叹:“长大了啊,也长高了不少。” 朝九歌愣神,附和:“总不能一直做孩童。”停滞不前的话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站在你身边。 青春期的小孩子总是长的飞快,一天一个样子,以前他俩老腻歪一起,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顾韩自然没什么感觉,如今想来倒是有一年多没好好看看他,眼下望着不再合适的衣服顾韩才意识到岁月匆匆似流水,光阴荏苒转瞬逝。 他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许:“还好皇帝先前赏赐了不少布匹,改天带到街上裁缝店让老人家在给你做几身。” 朝九歌推拒:“倒也不用这么麻烦,衣服能穿就好了”顾韩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肚子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朝九歌浅笑没理会顾韩脸上转瞬即逝的尴尬:“我去给皇叔下碗面,还请皇叔稍等片刻。”抬脚向外走去。 望着朝九歌离去的背影顾韩只是不停的低头叹气,窗外的雨一直下,像是一个同家长撒娇苦恼的孩童,哭累了歇一歇接着哭,顾韩这几天一直有意注意周边百姓的身体情况, 隔三差五的在王府前屋檐下挂个横幅支个小摊给百姓搭着脉,还好,来的人多半是小感冒无伤大雅,开的药方也不贵遇见几个家里实在有些困难的,顾韩还会自掏腰包替他付了药钱。 哪怕是这样起早贪黑的时刻注意着,也难逃剧情的推手,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我,我回头就去给俺老婆子抓些药。”双鬓斑白的一位老者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起佝偻着身体,双手颤抖着往顾韩桌上放了几块铜板,衣衫褴褛却笑的慈祥。 见他转身要走,顾韩急忙叫住,拿起铜板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一丝温度:“老爷爷,这钱你拿着。”他把铜钱还了回去,随手又塞了一枚银锭, 老者枯瘦如柴的手搭在顾韩腕上声音不大:“不可,不可,看病要花钱的嘞。”顾韩无奈抬眼正好遇见替他拿来纸墨朝九歌弯唇一笑,迅速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朝前推去:“来的正好,小歌儿你替我送送老人家,顺带去隔壁药铺替我抓几位补药回来。” 朝九歌无需多问,神色如常很是熟练的扶着老爷爷的胳膊转头对顾韩道:“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有一回他与叶文有事相商不在,顾韩一个人扶老奶奶过马路结果就那孱弱身子没几步晕了过去,朝九歌回来又气又笑,安抚了受惊的老奶奶又给他灌了汤药忙活好半天才算完。 交代好最后一位患者,顾医生撑起懒腰吹着口哨慢慢悠悠的走路回去,老爷爷住的有点偏,老人家腿脚又慢,期间一直挥手劝朝九歌回去,生怕少年不耐烦,但朝九歌扶着他,面带笑意,气质温和,尽职尽责的一直走到街头末尾才来到了一处茅草屋前, “谢谢啊年轻人”老人亲昵的拍拍了朝九歌的手背,满是喜爱自然也就不自觉的关心起少年人的终身大事:“生的这样俊俏,不知道可否婚配啊。” 熟悉的人问到个人私事还能说是打趣,陌生人这样说只怕一般人要恼了,尤其还是在古代,但少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可把老头子搞糊涂了:“还没呢老爷爷。” 老人家毕竟都是过来人,瞧见那样子便懂了个七七八八笑道:“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朝九歌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顾韩的笑颜沉声道:“心悦一人很久了。” “小伙子,别怪老头我啰嗦几句,喜欢一个人可就给人抓紧了,万不能叫人跑了去,想必公子所喜之人也该样貌好看,宝贝的肯定很多。”老人家若有所思的看向屋内,正欲还要说些话屋内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咳咳,咳老头子回来了?” 老爷爷松开手,笑着回应一下,对着朝九歌道了谢:“老婆子叫俺了,今天多谢小郎君,这个拿着一点心意回去路过老王家的铺子记得给自己心上人买些蜜饯。”不等朝九歌拒绝我,老头飞快给他塞了几块铜板走了回去。 朝九歌看着手里的铜板,无声轻笑扭头往回走,一下一下在空中抛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到也不错,没有尔虐我诈,没有刀光剑影,只有简简单单的温馨日常,不用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每日劳作回来能看见心爱之人再多的疲惫也就随风散了。 “老王蜜饯,吃过的都说好!”思绪飞扬片刻,朝九歌鼻尖嗅到一丝甜味,被老板的一声吆喝打断,他站定在摊前指了指一边的的酸梅轻声道:“老板给我装些这个,呐银子给你放这了。” 蜜饯老板娘生的娇俏,但声音意外粗旷,一边打包一边玩笑道:“公子好眼光,平日许多小郎君回家是总会来我这挑一些果脯给自家娘子带去,准保好吃,来----公子拿好。” 朝九歌接过不免失笑:“确实要带些,内人喜欢吃甜,今日这雨下个没完,叫他天天哭丧个脸,我可就全指望老板娘您的果子了” 俊秀又会说话,给老板娘看的耳根一红颇为羡慕转手又给朝九歌添加了一小包红枣:“我家那小子要是和公子一样能说会道我可就谢天谢地了咯” 夕阳西下,少年的影子在余光下被拉的很长,朝九歌高兴的提着果脯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忘在脑后,只愁了一下随后脚步轻快的向王府走去。 顾韩等的花都谢了,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时不时的还和来往的路人打个招呼,顺手递给路边孩童几颗水果糖,终于在他要骂人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朝九歌颀长的声音, “东西呢东西呢!”他着急问道,朝九歌献宝一样将手里蜜饯递了过去以为顾韩鼻子灵,早闻见甜味了:“路过买的,上次就见皇叔你念叨”他没说完,就被顾韩卡住脖子顺着他的力踮起脚,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模样“我又做错什么了吗皇叔。” 顾韩个子没他高,偷偷踮起脚才能学着电视剧里武功高强的神人掐着脖子将人提起,朝九歌意外的配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糟糕,皇叔你药我忘记了” 顾韩气冲冲的和田间老黄牛一般耸着鼻子呼气:“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造反啊呢,年纪轻轻脑袋就不好啦!” 屋顶上看戏3人组,嗑着瓜子悠闲看戏 朱雀挑眉咔哒咔哒:“我记得上次想掐小殿下脖子的人手还没碰到人头就落地了。” 玄武冷酷的点了点头咔嚓咔嚓:“没错,所以这个王爷一定武功高强,才能迅速出手稳中目标。” 业礼一口气吃了一把,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吐出来一堆瓜子皮呸呸呸:“我们家王爷可不是宵小之辈” 众人:“又元呢!” 朝九歌自知理亏默默挨骂,一边眼馋的又元弯着腰,踏着小碎步偷偷溜到二人战场,扯着顾韩手里的果脯心里默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在干什么”这句话是朝九歌问的,声音冷冷的很明显不高兴。 上次当街呵斥了朝九歌之后,顾韩反思自己的过错有什么不满私下说,再没有当外人面前寻他麻烦,顾韩松开手故作正经的握拳轻咳两下:“又元怎么啦” 不管朝九歌杀人眼神,头一仰指着果脯撒娇道:“王爷~伦家要吃这个嘛”顾韩担心孩子小,吃糖坏牙,撕下多余的油纸分了一点点给他“拿去吃小可爱。” “不行”朝九歌撇着嘴瞪了一眼又元,小可爱当然知道殿下的大腿不靠谱,只有跟紧小王夫才有肉吃,手比脑子快的抱着顾韩大腿装作害怕:“小殿下~好凶,王爷,伦家怕怕~” 顾韩听着糯叽叽的声音,心软的化成了一摊水哄道:“乖乖,不怕,哪去吃。”又元甜甜的笑着,飞速接过跑了回去。 朝九歌心有不甘:“皇叔那是我特地为你买的。”顾韩挑眉:“别抠门,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下回我在给你买就是了。” 这是重点吗!!!朝九歌心里狂风大作,人家老板娘说了,哄对象的啊!!!结果给别人吃了,他成了什么啊! 他深吸一口气,自然不能朝顾韩发火于是一记刀眼朝屋顶上那群分食的望去,顺便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朱雀玄武还有业礼,伸过去的手默默缩了回来,口腹之欲不打紧,小命要是没了那就完蛋了,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毫不知情往嘴里塞果脯的又元。 又元:“砍唔甘什吗(看我干什么)” 第82章 风雨将至 盛京城 公主府内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放着做工精细的家具,小到一个花瓶一盆开的娇艳的牡丹,大到桌子置物柜都有自己独特的设计和布置,灯火通明,青烟袅袅,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家尊贵的身份, 顾宁气质优雅,神色自若的端起刚泡好的的热茶放在红唇边轻吹几下,慢慢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对着跪在地下的人道:“听闻本宫那皇叔躲在灵州倒也将那荒芜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地下之人肥硕的身躯猛的一抖,连带着脸上肥肉也上下跳动:“是的公主,摄政王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般废柴,反而”犹豫了一下。 顾宁接着他的话补充道:“反而足智多谋,精明强干?”话毕重重将手里的杯盏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安丞相跪地似乎想要跪拜,奈何大着肚子弯不下腰只能不尴不尬的悬空着额头讨好笑着:“不过是凑巧罢了,论天资,摄政王还远远比不上公主殿下您啊。” 顾宁好看的眸子荡着笑意,眼底却如深潭一般死寂:“听闻灵州近些日子雨水不断,想必若是有什么怪事儿也不足为奇,你说对丞相大人。” 安福冷汗顺着鬓角滑下,纵横官场多年一闻便知这位小公主想要做什么,他颤抖着声音呼吸一滞:“公主,若是让我出手,只怕外一东窗事发,让陛下察觉到端倪,老臣和王爷曾有过节,第一个开刀的就会是我安家啊,公主!” 顾宁冷哼一声,青葱玉手划过杯盏边缘,沾了滴水在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个“帝”字,红唇微张:“安大人!”顾宁提高音量,少女青涩的嗓音幽幽的回荡在大殿里,犹如毒蛇在耳边吐着杏子低语般可怖。 “别忘了,本宫从来不人商量,皇叔废了你安家唯一子嗣你----不恨吗” 提到唯一的儿子安福因为顾韩彻底残废躺在府上,已然成为了一个废人眼里划过一抹戾色,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宝贝儿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能高枕无忧。 顾宁见目的达到勾唇,笑容明艳语气带着蛊惑:“和皇叔有过节的可不止安家”女孩意有所指声音一冷:“借刀杀人别说还要叫本宫教你。” 安福嘴角疯狂上扬,内心恶意滋生,浑浊的眼球转了转仿佛已经看到顾韩被手脚被自己亲手剁下,哭着喊着求他,匍匐在自己脚边下跪求饶的场面了,他笑容怪异:“谢公主提点”随后拜别退了出去。 殿内重回寂静落针可闻, 高位之上的少女缓缓呼出一口气:“可看够了?”金丝屏风后徐步走出一个人影,他熟练的替顾宁换了杯新茶,递上前去“公主一出戏好生精彩,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狗咬狗,手不沾血得渔翁之利,一石三鸟不愧是我们蕙质兰心的公主殿下。” 顾宁不以为意,斜眸轻瞥了他一眼:“剩下的事还得看你才是,本宫只能帮你到这。” 那人轻笑:“错话,应该是你,我。” 晚上,又元躺在一张大床上仰着鼓鼓的肚皮呼呼大睡,一道黑影忽然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床边没发出一丁点声响,黑影缓缓举起手,地下的影子伸出一个尖角,随着“唰”的一声后,又元放声大叫,声音短促其余的就被捂在被子里, “xdj看~)&9”唔唔声很闷听不清,朝九歌松了松手指,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劝你最好有事,不然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又元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点了点头,随后嘟囔一句:“回头我一定要和小王夫说小殿下你虐待我” 小王夫?朝九歌把这三个字放在嘴里绕了一圈,心里隐隐有猜测,没忍住问道:“小王夫----是谁?” 又元:“自然是小王爷” “哦?” 小屁孩叉腰无奈,他怎么不知道小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小王夫嘛,当然就是小殿下的王妃,但王妃是美女姐姐,而王爷是好看哥哥,所以我就改了一下咯。” 朝九歌眉头轻挑,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连带着又元偷吃果脯的气也一并消了,笑到:“你倒是个会扯皮的。” “不说了,近日你多瞧瞧注意一下有没有可以人物来往于此,我总觉得不安。” 又元的小胸脯拍的噗噗作响得意道:“包在我身上!”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顾韩已经习惯一打开窗就是瓢盆大雨的日子,熟练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关上窗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几天雨太大了,顾韩本意是想出去摆小医摊来着奈何朝九歌拦着,理由很简单:雨大,风大。碰巧顾韩倦的厉害,俗话说春乏秋困,作用在顾韩身上格外明显干脆闭门不出,连一日三餐都是朝九歌送来屋里吃的, 中午顾韩左等右等,肚子都快饿瘪了硬是没瞧见以往准时投喂的朝九歌,挠着头思考片刻随后打开门就看见亭中孟南和朝九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孟南看着有点着急,二人嘴皮子动的太快,哪怕懂点唇语,奈何顾韩有点近视根本瞧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比划着什么, 朝九歌看见顾韩,最后交代了几句送走了孟南,端起一碗面条撑着伞向顾韩走去。 “抱歉,让皇叔久等了,面还热着呢,快先吃。”朝九歌收了伞随手靠在墙上,将刚出锅的热乎面条放在桌上招呼着顾韩, 顾韩皱眉,坐在桌前大快朵颐,面条软硬刚好,还额外加了两个荷包蛋,其实也没什么油水但顾韩就是觉得和以前吃的味道不一样,起码这次煎蛋没了蛋壳给他补钙。 “咕嘟咕嘟啊好好吃嗝。”顾韩连汤底都喝了干净,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看向朝九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赞道:“很好吃!手艺不错。” 朝九歌弯眼笑着:“皇叔喜欢便好,出锅时间有点久我还担心面条味道会不好呢。” 顾韩:“你吃过了吗” 朝九歌:“皇叔莫要担心,早就和他们用完午膳了。” “今天冷吗”没头没尾的一句,朝九歌摇头:“还好,有风” 顾韩:“你觉得我好看吗。” “啊”少年结结巴巴答到“好,好看的” 顾韩等待时间迅速问道:“那你刚才在和孟南说什么” 朝九歌叹气:“还不是灵州”反应过来及时住嘴,瞪圆眼睛看着顾韩:“皇叔你乍我!” 顾韩追问,急的抓住朝九歌的手腕,微微用力目光凌厉质问道:“灵州怎么了。” 第83章 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 朝九歌眼神躲闪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往日平静,他淡淡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水患淹了不少庄稼,百姓们正叫人帮忙呢。” 顾韩目不转睛眉头轻挑,似乎在思考着朝九歌话里的真实性,片刻后若有所思的撒开手:“既然如此,你和业礼他们看见了也记得多帮衬着。” 朝九歌收拾好桌上碗筷,点头答到:“皇叔安心歇息便是,一切有我。”刚出门,又元倒挂,做个鬼脸出现在朝九歌面前:“小殿下。” 少年警惕的看了一眼屋内,转头低声道:“远处再说。” 二人冒着雨来到了朝九歌厢房,此处离顾韩房间相隔甚远也不怕有心人偷听,朝九歌站定在自己在窗前四处打量一番幽幽问道:“可查出什么?” 又元摇头,无奈的耸了耸肩:“这疫病来的蹊跷,先前遵殿下令,早就检查了所有可能发生恶化的地方,就连去世的老人我们也避免尸体腐败带来的病菌顺着水流在城内传播,纷纷拉倒选出的山里挖坑烧了再埋,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朝九歌迅速脱了外衣,换了一件方便行动的常服拿了把伞走出,又元快步跟在一边:“那现在城里疫情如何了,伤亡人数有没有统计?” 又元:“从7日前到现在,得病的多半是老人孩童,叶文一直奔走在街上听说好像已经有20余人死了。” 朝九歌脚步一顿,眉头紧锁,这场疫情的严重性远超过他的想象,不过短短七日,就已经有20人死亡,他脑内一片空白,要是再配不出解药,不出一月,灵州将彻底化成一个坟场,届时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叶文在哪?我去找他,或许还来的急。”朝九歌说道,语气坚定。 又元:“叶将军正在郊外的破庙里照顾病人呢”两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叶文所在的地方赶去。 破败的庙宇格外凄凉独立在杂草丛中庙门半掩,斑驳的木门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庙内的神像已经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已经倒塌在地上,破碎的石雕散落一地,墙壁上的壁画也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而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一些人物和景物的轮廓。 庙外的古树也已经枯萎,枝叶稀疏,树干上布满了藤蔓和青苔,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庙前的石狮子也已经风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睛,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座破败的庙宇。 一路走来,街道上的积水被来往奔走的行人搅动的浑浊不堪,泥水没过朝九歌的脚腕,带来刺骨的寒意,原本热闹的街头一片死寂,不少人家的屋头都挂着白色灯笼,时不时的还传来呜咽声,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雾蒙蒙的水汽浮在空中,那烛火就躲在其中晃啊晃啊,吱呀的响声伴随着哭声想就像是前往冥府路上的哀乐。 屋顶上的大洞不知道给谁简单的用石头压着枯草补上了,庙内一张张摆放有序的草席上躺着一个个面容枯黄,脸色惨白的百姓,一眼望过,有小孩有老人被家人抱在怀里,不大的屋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面容沧桑的妇人紧紧拉着叶文的手浑浊的眼球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大夫,大夫啊,我,我会不会额咳咳咳,死,咳咳死啊” 跪坐在一边的小女孩泪眼婆娑稚嫩的童音哭喊着:“阿婆,我不要阿婆死。” 战场之上,所有人面对死亡和未知的敌人危险都是恐惧的,内心越害怕,握着兵器的手就越用力,刀剑无眼,能托付性命的能的只有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武器, 叶文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他要求自己的将士害怕可以,但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因为所有人都害怕所有人都在承受死亡的煎熬,如果有一个人做了情绪发泄的开端,那么这场战争不必刀剑相碰便已经输了,临阵在前,退无可退,唯有拼命一搏,方能看见一丝生机。 孩童的哭声便是绝望交响乐前奏,几乎一瞬间刚才还鸦雀无声的破庙里就被压抑的哭声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把这间破庙变成了人间地狱。 叶文看向门外的朝九歌,挣脱了老婆婆的手走了过去,在朝九歌一米间的距离停下:“小殿下这里都是病人,您不想被感染,最好就离远一些。”他面上戴着粗布制成的面纱,全身用布料裹得非常严实,声音闷闷的。 朝九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忽略掉耳边令人烦闷的哭声他道:“无事,如今疫情怎么样了” 叶文叹气:“脉象不对的都暂时安排在这了,还好一开始出现端倪的时候小殿下就叫百姓闭门在家才进一步阻止了人群感染。” 又元躲在朝九歌身后唔着鼻子:“那叶将军可知道这是什么病?” 叶文扶着下巴回想起病人的症状缓声说道:“出现在病人身上的情况不同,大部分都会高热,头痛,伴随着咳嗽四肢无力有时候还会出现腹泻” 又元一听见拉肚子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会嘎在茅房,以一种及其丢人的方式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朝九歌眼神一沉顺着叶文的话答道:“看起来很像是肺痨。” 肺痨这种病在现代,医学发达的今天不过只是几副药的事情,可是在古代,医术尚不完善,许多疾病还没有完整的记载更别说相对应的解药了,现在来势汹汹的肺痨对于百姓们来说无疑是绝症,直接给他们后续的日子判了死刑。 没了生的希望,患病的人们积郁成疾,自然到最后只能带着对死亡的恐惧撒手人寰。 叶文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为了照顾病人他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好了,眼底有着很重的乌青,他声音沙哑:“小殿下你发什么呆呢,我医术和你一样都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城中唯一的大夫害怕感染也不肯出诊,连药材都所剩无几,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朝九歌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和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一样压抑沉闷,告诉皇叔求他向朝廷上书求药?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毕竟灵州离盛京距离很近,要是一个没看住让感染疫病的难民逃了出去岂不是惹自己一身腥,再者当朝的摄政王还在这, 皇帝不会不管,只是自己这个皇叔是个爱操心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要借口跑出来帮忙,就他那身子要是不幸感染上了,估计时日无多了,朝九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韩冒险,顾韩是他存在于荒唐世间最后的执念,他不能失去他。 朝九歌常呼了一口气:“药材的事我来想办法,万不可叫王爷知道。” 叶文欲言又止,最后摇头拱手作揖:“罢了一切随殿下安排。” 第84章 心灰意冷 纸终究包不住火,朝九歌再无所不能,也难阻止一连串变数的发生,一连几天都是业礼送餐,小草没了影子,不知道干嘛去了,顾韩有时躺的无聊打开门都能看见业礼站桩,去个茅房还有朱雀玄武在左右当保镖。 顾韩觉得奇怪于是装睡让业礼放松警惕,实则做贼一样躲在门后偷听,有时被他抓到了业礼他们交头接耳,威胁上手他们也闭口不答。 “我要出去散步”顾韩被业礼堵在房门里,掐着腰质问到。 业礼冷声道:“王爷在府内走走便可,雨天路滑,待到太阳出来再去也来得及。” “我不!王府都看八百遍了有啥好玩的啊,赶快麻溜的滚蛋”顾韩推搡着业礼的胳膊,纹丝不动。 无奈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出去行了,快滚快滚,本王饿了,你去给本王弄些吃的?” 业礼皱眉似乎没想到顾韩今日这般好说话,昨天还对他拳打脚踢了撒了半个时辰才消气,脚步迟疑却也不敢怠慢顾韩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业礼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顾韩又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朱雀玄武,收起笑容贴着墙壁走到院墙破损处扒拉开堆积的枯树叶露出一个狗洞,那里蜷缩着一个全身湿透,满脸通红的小孩, 顾韩看清来的人惊叹:“小杰!”他手刚碰上男孩的胳膊,心道不好,这孩子的体温烫的吓人男孩抽泣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顾韩怀里,声音虚弱:“求求哥哥救救我阿娘。”哭泣声戛然而止,顾韩抱起小杰把他湿透的衣物脱下放在自己床榻上,强压下心里的怒意用酒精给小杰擦拭额头降温, 业礼端着清粥回来的时候,朱雀玄武正跪在房间里沉默不言, 完蛋了,业礼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闭气走去:“王爷” 顾韩双唇紧抿,替小杰擦拭的指尖都在颤抖,小杰中途醒来了一次,朱雀玄武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顾韩已经对外面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 他试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平复着心中怒意,连肩膀都止不住的颤抖,也许是感觉到顾韩的不安忧伤,小杰挣扎着睁开眼睛望着面前模糊的身影,小手紧紧拉着顾韩的手指,眼睛里闪着泪光,像是溺水的人看见远处飘来的浮木一样, “哥,哥,救救我阿娘”这是小杰对顾韩说的最后一句话,顾韩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呢,小杰就永远闭上了眼。 业礼放下手里的碗,屋子里只有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烛火时明时暗,雨水滴答滴答落下青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这一刻没人主动开口,周围就像被浓雾围绕,空气也随之停滞让人感到窒息。 顾韩出人意料的平静,他替小杰换好干净的衣衫,随手拿起一件自己的白色外衫盖在他瘦小的身体上,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冰冷的可怕,他道:“把朝九歌给我叫回来,不管他在哪,我现在就要看见他。” 三人面面相觑,朱雀咬了咬牙:“王爷,那个小殿下可能还在帮忙” 玄武点头:“是啊,王爷我们小殿下不是故意” 顾韩的眸子像刀片一样扎在二人身上,刻意放缓语速重复了一遍:“本王说了,叫他滚回来见我。”态度强硬不容拒绝,那是一种和顾愿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气质一样,叫人遍体生寒。 业礼扶他们起来,眼神示意别再说话,随后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顾韩就和跑了气的气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面上血色尽数褪去,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回忆又猝不及防的浮现在眼前。 当时顾韩作为江城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以优异的成绩进入本地最好的江城人民医院工作,他勤学苦练,态度谦和,哪怕自己的学术论文被院长看过认可过也依旧不卑不亢的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 所有人包括顾韩自己都觉得,他走的路未来一定会星光坦荡,直到有一次顾韩连夜主刀做了几台手术后疲惫的靠在办公椅上,手机随手丢在一边眯眼小息, 可能是因为身体超负荷运转,也可能是铃声太小,一个女孩突发心脏病,需要立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而这台手术难度极高,大半夜在院内会做移植手术的寥寥无几,更何况手术完带来的并发症恰好是顾韩的专业领域, 年纪轻轻的顾韩就被众人当成了救世主一样的存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有护士敲响办公室的门,顾韩才反应过来匆匆赶了过去,手术很成功, 但是人没救活,原因就是因为顾韩来的迟了一点,就一点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那时候所有人都在为之惋惜, 安慰着顾韩,人们常说:生死有命,可顾韩望着躺在手术台上呼吸停滞的病人,是那么那么自责,顺风顺水的顾韩在职业生涯上第一次遭受这样严重的打击,他一遍遍的想着要是自己在快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还看见那小姑娘的笑脸。 往后的日子里顾韩一蹶不振,他接受不了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里流失的打击。整天宅在家无所事事,靠着追文喝酒填补内心的空白。 朝九歌一路小跑回来,几看见顾韩和一只木偶一样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衣领上,脆弱的仿佛和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 朝九歌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交杂着刀片的棉花,一下下的刺痛着他的内心却又被棉花捂着,流不出半点鲜血, 他几乎是恳求的半跪在顾韩面前,试探着拉起顾韩因为冰凉而有些颤抖的手指,声音不大嘴角用力扯出一丝苦笑:“皇叔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顾韩没什么表情,手轻抬,指着床榻上已经逝去的小杰:“我给你时间解释一下。” 朝九歌瞳孔紧锁拉着顾韩的手就要往外走:“皇叔,这病会传染,快走屋子不能继续住了。” 顾韩不为所动,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轻笑一声看着朝九歌缓缓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皇叔!”朝九歌想伸手去碰顾韩的脸,却被他伸手打掉。 顾韩打的很重,对自己向来手下不留情,左脸充血红肿,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唇边磕到牙齿,嘴角溢出血迹。 第85章 黑化值飙升? 他双眸无神声音就像吞了沙粒一般嘶哑:“怪我,是我不好”他早该注意到这几天的异常,早该想到关键剧情是不能人为干扰成功,早该知道如何让一个深处地狱的孩子去懂得所谓的爱, 顾韩睫毛轻颤,看向床上的一抹白色双目逐渐变得模糊,造成这样的局面,他该怪谁呢?他又能怪谁呢。 朝九歌千想万想都没料到顾韩这一巴掌会是朝着自己挥去,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最后咬着牙收了回来:“我去找药”背过身脚步有些沉重的向外走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动作很轻几乎是虚握在那一小片布料上,朝九歌却觉得似有千斤重,脚步一顿,下定决心一样慢吞吞地转身轻叹了口气反手搭在顾韩微凉颤抖的手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皇叔,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好吗。” 顾韩自嘲的擦了一下泪水,力气不小眼角都被磨红了,他也没在意缓缓开口:“我不怨你,反正也不是你的错,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朝九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尸体:“皇叔说的是,这间屋子暂时不能住人了,您身体不好,这疫病又伤人肺腑” 顾韩抬手打断他:“我的意思是我要出去救人,我会医术这个病没那么恐怖,我可以救的了他们,所以——”顿了顿带着哭腔“让我出去好吗,会没事的小歌儿。” 朝九歌眼底唯一一丝温度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几分病态的笑容,摇曳的烛火下少年眼神阴郁将顾韩抓着他衣角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 他蹲下身与顾韩视线齐平冰冷的声音在顾韩耳畔响起:“皇叔啊,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失去你,这件事你不需要管了,好好在府里的养好身子就可以了。” 不等顾韩在说些什么,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吩咐着在一边看戏的朱雀玄武处理好小杰的尸体,随手拿了一件遮在顾韩的头上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混蛋玩意放手”顾韩腹部被少年有些单薄的肩膀硌的差点没吐出来,死命拍打着朝九歌的后背,意图阻止他的动作:“我说了不怪你,但你要是再yue”天旋地转血液倒灌大脑顾韩没忍住干呕一声,咽下嘴里的酸涩味继续说道:“再想拦我后面每一条死去的人命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听见没有,混蛋啊” “死兔崽子!” 朝九歌不语,顾韩后面扯了他的头发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又打又骂,朝九歌连哼都没哼一声,到了屋子利落的反锁双手环胸隔着木门与顾韩面面相觑:“皇叔,你身体不好又不会医术去了也是平添麻烦。” 顾韩暗骂一声双手砰的一声砸门怒气冲冲的叫喊着:“我是医生,江城大学的最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使命,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能挽回的生命从再一次的从我手里消失!” “你听见了没!我是医生,我能救他们的。” 又是一连串的砸门声:“别不说话,朝九歌!!!” “哐当”这一下是顾韩抬脚踹的,待他安静下来,朝九歌扶在门框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柔和的就像是在看爱人的面庞, 喃喃自语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害怕:“你是庆安国的摄政王顾韩,从小锦衣玉食地在京城里养,哪里会医术呢。”他在心里一遍遍的的提醒着自己顾韩以前的小打小闹不过只是一些皮毛常识罢了, 莫说顾韩,连朝九歌自己也会一些诊脉的知识,什么医生,什么医术,不过只是凑巧罢了,凑巧——罢了。 自己最出色的专业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否定,心中的愤怒和挫败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顾韩脑子一热,想也没想一脚踢翻脚边无辜的椅子,脱口骂到:“老子他丫的不是那废物王爷”加重语气特意强调了两遍“是,顾韩!顾韩!” 朝九歌一瞬间瞳孔紧缩了一下,一直以来的不安来源如今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有些波动,无论在怎么否定,顾韩到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才华和医术都远不是顾寒所能相比的, 他沉默片刻,轻声说了句抱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韩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剩下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木然的站在原地抽泣着透过缝隙看着朝九歌的背影逐渐远去,烦闷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捂着被子像是发泄一般嘶吼着。 [宿主宿主]小草赶回来就看见朝九歌的黑化值飙升到80,吓得赶紧变成小飞羊围着顾韩转圈圈[宿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韩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闷声看着和苍蝇一样无头打转的小草:“你人呢?这几天死哪去了?” 小草听着自家宿主不善的语气急忙回顾了一下刚才发生的剧情:[宿主你被目标喂炸药也别往我身上发火啊]林黛玉上身,小草凭空掏出一块手绢假惺惺地擦着眼泪:[你造不造,本神为了替你还积分,这几日过得有多苦嘤嘤嘤。] 顾韩鼻尖环绕着和朝九歌身上味道一样的淡淡的皂角香,疯狂跳动的神经竟然奇迹般安静下来,他冷静下来看着小草:“现在多说无意,你既然回来了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让我出去都。” 小草摇了摇头点开面板:[黑化值快满了,以我过往经验,现在最好不要随便惹怒目标对象。] [还有,这个是灵州目前的情况,疫病传播以来死亡人数过百,根据现有数据分析,这不是宿主你认为的简单肺炎] 小草调出来一小部分的视频,上面正是一处隔离地,所有人麻木的抱作一团,身上皮肤感染溃烂,严重的人每咳一下就有鲜血从嘴里溢出。 “怎么会呢”顾韩扒着屏幕“怎么会”。 见他又要发疯,小草及时关闭屏幕飞到他面前。 第86章 关键人物 [会个啥?魔怔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把目标人物的黑化值降下来]小草耸了耸肩 [我是无所谓,回头死的是你不是我] 顾韩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在屋子里东敲敲西踹踹,寻找着出口,奈何屋里的门窗都被朝九歌这个破孩子锁死了,门外业礼还反水,帮着忙一起囚禁他。 小草和顾韩对视一眼,立马慌张道:[宿主不可以]他紧抱住顾韩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和主角团不一样的喂,他们有光环附体,小小疫病不足为患,但你不是啊呜呜呜] 顾韩眉眼间带着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心里却不由得为朝九歌他们松口气:起码不会被传染,也算是艹穿越生涯的一点好消息。 顾韩脚尖轻碰了一下满脸悲愤的小草:“谁说我想不开啊,剧情需要发展,别忘记了这个时间节点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呢。” 小草:[你是说]顾韩肯定的点了点头。 今日朝堂之上安福有意无意的将灵州疫情捅到皇帝面前,肢体语言极其丰富,语气诚恳添油加醋的与众人说道,不出所料,大臣一片哗然,当着顾愿的面就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龙椅上,顾愿一身明黄龙袍无声坐着不怒自威,垂珠后的眉头紧皱,撑着下巴慢悠悠地道了声安静。 顿时,朝堂之上一片死寂,安福挺着大肚腩碰的一下跪在殿前:“陛下啊,摄政王还在灵州啊,传闻说,这病早在半个月前就出现了,如今怕是死伤惨重啊 。” 话里话外都在强调灵州情况不容轻视,安福的话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瞬间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摄政王对于皇帝来说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如果他真的病重,那么不光是灵州,就连朝堂之上都要上上下下血洗一番。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他看着安福,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心道:这个丞相的手伸的倒是怪长的。 “你确定?”灵州相隔千里,你是如何得知,后面一句话顾愿没说出口,事关顾寒他是万分不敢去赌,至于这些混账东西等他拔了他们的根到时候丢进锅里煮了。 “陛下,臣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啊”安福磕头如捣蒜,声音哽咽。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你去灵州,看看情况如何。” “陛下,臣……”安福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会让他亲自去灵州,他只是顺着镇国公主之令行事罢了,可没打算赔上自己老命啊。 “你去。”皇帝的声音冷冽起来,“安丞相这般挂念摄政王,不如就亲自去替朕看看如何?” 安福犹豫不止:“陛下这。” 朝堂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大臣们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被派遣的小可怜不是自己。 顾愿脸色愈发阴沉,手指不耐烦的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捏死几个人解解闷。 这时,一位长相和顾愿有些相像的少年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对着顾愿弯腰行礼:“回陛下,儿臣愿意带着人手去支援皇叔。” 安福死死低下头,趁无人注意露出一抹奸笑, 顾愿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有些玩味,这个少年名叫顾青宇是他的儿子,亦是当朝太子,顾青宇长得英俊潇洒,模样端正眉眼很像顾愿, 即使跟了他爹的好皮囊,也难掩身上尖酸刻薄的气质,锦衣华服穿在他身上却也显得小家子气,顾愿对于这个儿子一直是散养,就和养了一条阿猫阿狗一般想起来了给顿吃的,逗逗乐。 贵妃所出又是皇帝膝下唯一的男子,平时的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最好,从小就是个坏胚子,奈何没人敢招惹这位小殿下又处处哄着,他不知世间险恶,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眼底里的算计在顾愿这个人精看来简直就和当街裸奔无异。 顾青宇面带笑意举止得体,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精光,将品行不端之人立为太子,一直都是大臣们的心病,唯一的皇子?在多一个人选不就有了吗, 大臣们每次都会趁着顾愿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提议,皇帝只是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反正目前看来也没传出哪位后宫娘娘身怀有孕的消息, 顾青宇自然知道这些大臣们对他颇有微词,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今日灵州之事便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确保皇叔无恙,父皇必当对他另眼相看,解决瘟疫既得了民心,又能堵住悠悠众口,何乐而不为。 顾愿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前前后后替他准备了不少物资和医者,安排明日启程后,退了朝。 东宫,顾青宇满脸得意之色的刚推开门,就被穿着单薄的美人扑了个满怀, 女人凹凸有致的身躯紧贴在他的手臂上,娇媚的声音随之响起:“殿下~,妾身一想到明日殿下就要离我而去,妾身的心就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似的痛的不行。” 姑娘名唤秋水,乃是顾青宇往年溜出宫玩乐之时带回的女字,人如其名,姑娘模样娇俏和世家中呆板木纳的女子截然不同,一举一动皆是万般风情,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像月下湖泊似的讨人欢喜, 在床笫(zi )之事上更是胆大妄为,时而如妓子一般放浪形骸,时而又和未出阁的姑娘一般纯情,总而言之,这个秋水简直就像是按照顾青宇喜欢的样子量身定做的一样,得其宠爱,经久不衰。 顾青宇一把搂住秋水的细腰眼神下流的流荡在她的胸口处,靠近女人的耳朵轻咬舔舐:“怎么,舍不得本殿下?” 秋水红了脸,细嫩的手臂却一反常态地攀上顾青宇的脖子,娇滴滴的点头,红唇还适时发出一声暧昧的吐气声:“自然~,殿下此去危险,妾身实在不舍” 顾青宇一边将人压上床榻,一边扯开自己的衣物:“那怎么办呢,本殿下也舍不得你这样的小美娘呢。” 一夜荒唐过后,太子如时启程,只是随行物件多了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第87章 随心随性随缘 顾韩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绝食抗议,不管业礼怎么劝,吃一口就算老子输,于是短短几天,顾韩整个人瘦的几乎脱相了, 铜镜里,顾韩眼眶凹陷,嘴唇干裂,没变的太丑,反而多了一点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气质, 空间里,小草抓了一把瓜子分给顾韩,两人一边追剧一边聊着八卦 “这都几天了,死小子还不回来?”顾韩恶狠狠的吐了一口瓜子皮。 小草习惯了伸了个懒腰:[你也不吃饭,还好你能啃我的食物补充精神上的饱腹感,不然你就等着饿死。] 晚上,顾韩在系统商城里配着药呢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的他赶紧灵魂入窍,挣扎了一下:“朝九歌?”此话一次是连顾韩自己都震惊的虚弱, 朝九歌搭在顾韩肩膀上的脑袋轻轻蹭了一下,手摸向顾韩的腹部手臂,捏了捏感叹着:“皇叔瘦了好多” 顾韩内心毫无波澜,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即使看着视频知道朝九歌连轴转了几天没合眼,也不打算对他有任何好脸色:“干嘛,说好了不逾矩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朝九歌眸光一暗,松了手将顾韩转了个圈面对自己,又继续熊抱:“我后悔了。”后悔说要撇清关系,后悔离你太远,真的----好后悔。 顾韩被他嘞的喘不上气,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是白如墙灰,鼻尖隐约闻见一股酒味:“喂,你喝酒了?” 顾韩努力地喘息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解:兔崽子不放他去救人,还他丫的玩忽职守。 “你喝酒了?”顾韩再次问道,试图确认自己的猜测。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顾韩坐在床上,随后就和变戏法一样眨眼睛手里多出来了一碗粥,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吹递到顾韩嘴边。 “皇叔,我错了,你好好吃饭,我,我就答应让你出去。”少年谈吐间带着酒气,眼神清明不像醉了的样子,嗓音黏糊糊的,带着倦意。 “真的假的?”顾韩喘着粗气,怀疑的不光不加掩饰地看着对方,随后指着门:“醉了就去醒醒酒在滚过来和我说话。” 朝九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悔恨和自责,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顾韩绝食的这几天,朝九歌也滴水未进,只有忙的脚不沾地,他才无空去深想顾韩话里的深意, 一腔烦恼无处倾诉,远远看见寺庙突然就想起淮然那个老和尚,立马写了长篇大论求大师解惑,淮然很快寄回了信件,对比朝九歌千字的小论文,和尚只是简单的回复了三个“随”----随心、随性、随缘。 顾韩挖了挖耳朵,随后又掐了朝九歌的胳膊一下,再对方不解的眼神中问道:“痛吗” 后者可怜巴巴的眨着大眼睛,撒娇道:“痛,要皇叔好好吃饭才能好。” [宿主你真缺德,哪有人在这种情况掐别人来区分梦境的啊!] 顾韩一巴掌抵着他的脸给人推远了去:“吃什么吃,不饿,时候也不早了,你没事睡觉去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他现在是真的不饿,和小草追剧的时候嘴里的零食就没停过, 刚刚入夜,晚上起了风,朝九歌淌着雨水四周奔波,加衣不便行动干脆灌了自己一杯烈酒缓一下身体里几乎快要凝固的血液,只有一小口对于他来说也没到贪杯误事的地步, 可眼下,顾韩轻盍双眼,眼角微微上翘,背对着烛光眼底只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顾韩眼眸深邃,原先柔和的面部轮廓此刻也变的锋利起来,但左眼下的一颗小痣却依旧刺目,中和了顾韩周围凌厉的气质, 那双眼睛是无论看谁都这般温柔,撩人的吗,朝九歌觉得自己大抵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想着一刀剜了去,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顾韩手心, 顾韩手心一麻,吓得差点原地发射,急忙收回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几下想要把那股奇怪的感觉甩掉。 “你干什么?”顾韩偏过头质问着朝九歌,少年人挑眉,干脆借着醉意将人环在怀里,似笑非笑的将粥低至他的唇边:“皇叔啊,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副模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顾韩被他说的心虚,极力忽视那一抹不太正常的悸动:麻了呀,这身体怕是活不久了啊,跳这么快。 说话间温热吐气打在顾韩的耳背锁骨处,少年人将他抱的很紧,顾韩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朝九歌一颦一笑顾韩动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也包括狂跳不止的心脏。 “快吃点,算我求你了,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去救人呢。” 顾韩抿了抿唇,还是张口吃了下去,不等他动作,自己端起碗来忍着反胃一口闷了大半:“好了,我真的饱了。” 朝九歌笑着继续没逼他,自己囫囵将剩余的吃下,和衣抱着顾韩倒在床上,贴心的给顾韩拢好被子,闭着眼睛声音沙哑无力:“好困皇叔,我,我就这样抱一会,一会”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韩翻了个身突然想看看他, 睡梦中的朝九歌突然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顾韩,环住顾韩的腰整个脑袋埋在顾韩脖颈处含糊不清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发出呼噜声:“唔,别离开我好不好” 顾韩知他睡的不安稳,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很轻很轻地哼着一首曲子,曲子的旋律优美动听,像是一股清泉流淌在心间,无比的宁静和舒适。 朝九歌紧绷的背部渐渐放松下来,听着窗外滴落的雨声顾韩瞌睡连连最后哼的断断续续直接放弃挣扎睡了过去。 顾韩呼吸渐渐平稳,朝九歌悄悄凑近亲吻了一下顾韩微翘长睫,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熟睡中顾韩搂入怀中,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晚安,皇叔。” 天光乍现,顾韩发誓这一定是他这一年多来睡的最好的一次,被窝暖暖的,毛绒玩具是热热的主要是手感还不错, “皇叔,好摸吗。” 顾韩眯着眼睛如实点头:“手感不错回头一定给商家打个五星好评。” 桥豆麻袋,顾韩又摸了两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后慢悠悠的转过身,蜷缩在一起假装没醒还有模有样的学了几句梦话:“唔,大娃娃。” 朝九歌撑着脑袋斜靠在床上,低头望着自己领口大开的衣衫,如果没记错,他昨晚上没脱衣服啊。 第88章 金主竟在我身边 [宿主,你别赖床了快点把你,把你的药拿走啊!]小草被一堆一堆药盒子埋在房间里,堪堪露出头上的角来, 顾韩一下子坐起来,整理衣服推了一下朝九歌:“快起来,带路。”脑海里安慰着小草:“报意思,还得委屈一下草草你了,我要是突然拿出来想吓死谁啊。” 小草奋力爬了出来都快哭了:[你至于买这么多吗,你还没积分呢,呜呜呜] 顾韩歪头:“啊,可是,可是谁叫你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我一个没忍住多买了一点点。” 小草比了个手势:[亿点点你还好意思怪我,知不知道你欠的分给你还的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顾韩识相的闭嘴。 朝九歌可惜的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在逗逗人的,没脱衣服自然速度快些先顾韩一步拿早餐去了,这边顾韩嘴里咕噜着漱口就听见两声清脆的鸽子叫, 抬起臂弯灰色的鸽子稳稳落下,顾韩放下杯子单手拆开信件,大概扫了一眼,随手翻到背面没忍住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还有一点呛到了气管里, “额咳咳咳,靠这个兰戏真没羞没躁”提到兰戏,恋爱脑不等顾韩召唤麻溜的闪现向前眼巴巴的看着顾韩手里的信 。 顾韩冷笑一声:“还真是恋爱脑一个,给你给你,后面是写给你的记得看完烧了。”说罢往屋子里走去,突然嘴欠的学着兰戏贱兮兮的叫了声:“呆~木↗头~↘” “嗷呜”顾韩揉着鼻子抱怨着:“朝九歌,你拦路干什么,痛死了” 朝九歌手里还拿着热腾腾的肉包子,顾韩没眼力见直接忽视少年人渗人的眼神叼着包子催促着:“走啊,还愣着,傻子。” 看着顾韩的背影,朝九歌转头望着满面春风的业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顾韩一出门首先跑到了竹屋找孟南:“王,王爷?”说罢就弯腰行礼,顾韩直接拉着人的胳膊走了进去:“别搞这些虚礼了快点快点问你些事。” “唉唉,好。” 孟南给他们倒了杯茶 顾韩正好被包子噎了个半死,一杯水下肚缓过去问道:“你知不知道小杰家里住哪?” 孟南眼底浮现出一丝忧伤:“我好几日没见过那孩子了,他家就住在往西走大概百步距离的位置,怎么了吗。” 顾韩沉默片刻犹豫片刻,像是在斟酌,朝九歌开口很干脆的一下:“死了” 孟南没反应过来,随后苦笑出声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生死有命,那孩子命苦来生投个好人家。” 气氛有些压抑,顾韩来不及悲伤,压住孟南的手搭脉,在他震惊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两盒小药片:“目前公子的脉象没有异常,以防外一这些药你拿着,一但出现发烧什么的一日三次记得吃。” 转头搭着朝九歌的手借力起身:“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多扰了,走小歌儿” “嗯,老师再见”打完招呼,朝九歌熟练的搂过顾韩的腰,“咻”的一下原地消失,只留孟南原地发愣,低头看向手里的奇形怪状的药片喃喃道:“这怎么吃啊。” “呼----刺激”在一处破屋前朝九歌待顾韩站稳才放开手,礼貌敲门:“有人吗”无人应答,周围只有令人牙酸的木制品摩擦的吱呀声。 朝九歌将顾韩护在身后,推开门没进去两步,一把将身后探头探脑的顾韩推了出去摇了摇头:“别看了,别看了” 顾韩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下只是想进去给人收个尸:“我,我知道了,只不过也不能将尸体直接放这。” 朝九歌想到刚才闪过的一幕皱眉拉去顾韩的手:“没什么好去的”打了个响指朱雀玄武落在两边:“交给我们,王爷还是活着的百姓要紧” 顾韩不明白他在倔强什么不过朱雀言之有理,只能好好嘱咐他们做好防护再去接触尸体,然后“唰”的一下又没了人影。 顾韩猝不及防被冷风灌了一嘴:“他丫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朱雀玄武相视一望,眼神示意对方先去, 朱雀:“你活该万年老二,怕个屁。”撸起袖子大步走了过去然后----飞速跑出来趴在栏杆上面如土色:“yue,什么玩意,yue~” 玄武不屑的冷嗤一声面无表情的赶走了尸体上一堆油光水滑的大肥老鼠,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从窗户飘到朱雀耳朵里:“就这?小殿下那手段可不比这个差” 朱雀擦了擦嘴角的酸水抱怨着:“你丫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怕虫”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老鼠的尺寸强调“还是那么大的老鼠!” 玄武捏起一只老鼠尾巴对着朱雀晃了晃:“这个不是虫,老鼠。”灵州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去供这些畜牲偷吃,短短半月来,以腐食为生的爬虫能长的这么肥,不用细想,也能知道这一肚子里怕是装的尸体。 朱雀又背过去边吐边骂:“yue~变态你~yue” [滴----您的目的地已到达,请宿主五星好评哦]小草特别配合的切换了机械语音播报着。 顾韩脚步发软:“得,皮死你算了” 朝九歌低头看他:“啊?” 顾韩摆了摆手:“没说你” 工作狂魔很快进入状态,拿出口罩和医用手套就开始挨个把脉,给药,症状轻的直接撵回家隔离观察,症状重的咳血的那种放在身边观察,叶文稳重,朝九歌和他又默契十足,三个人一起干活事半功倍,期间孟南坐不住要来帮忙,顾韩无法递给他编辑好的《卫生手册》叫他帮忙宣传, 很快疫情在众人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守得云开见月明,一直以来的瓢泼大雨也停了下来,今夜难得看见月光。 顾韩一个人爬在破庙角落里有些发霉的桌子上小息,朝九歌轻轻走过拿起一件披风搭在顾韩身上, “别闹,没糖”顾韩呢喃了一句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朝九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拿出几颗有些捂化的水果糖, 他刚才梦见小杰了,这孩子平日最喜欢吃糖了,可惜每次见着,任他如何撒娇顾韩雷打不动都给两颗别问,问就是吃多了牙疼, 其实是顾韩自己舍不得给太多,怕这小孩吃腻了便不来找他要了, 第89章 我们都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朝九歌何尝不知他在想什么,接过他手里的糖果拆开一颗丢进嘴里,嗯嘛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黏糊糊,望着熟睡的孩子、大人们,朝九歌拉起顾韩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顾韩没反抗,反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眼前男人,朝九歌一身藏青色长袍,乌黑长发高高束起,面容俊美无双,哪怕身上沾着泥点也不妨碍他和谪仙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高贵清冷气质, 察觉到后面传来的视线,朝九歌停下脚步将顾韩逼至无人的角落处,双手撑在两边眼带笑意:“皇叔在看什么?” 顾韩懒得和臭屁小孩说话,尤其是顶着个熊猫眼的小屁孩:“想你啊” 顾韩:,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瞎说什么东西啊,虽然是事实。 闻言,朝九歌顿时愣住,紧接着嘴角疯狂上扬,低下头缓缓逼近他,随即伸手勾住顾韩精瘦腰肢:“想我?我在这呢。” 顾韩瞳孔微缩,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大胆地举动,急忙按住腰间作乱的手,惊恐的环顾四周就怕被人看见:“小屁孩,放手,干嘛呢!” 朝九歌听完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皇叔,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太阳依旧会升起,黎明终将会到来。 少年的怀抱很温暖,不知不觉间又冒了些个子,顾韩微微踮起脚才堪堪能把下巴打在他的肩膀上,鼻尖环绕着的是让人安心的皂角香,顾韩忍住心中酸楚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馨时光没多久,庙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顾韩拉上口罩让朝九歌待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循着咳嗽声顾韩走到一个年纪大概六七岁模样的小孩身边,熟练的掏出听诊器放在小孩胸腔。 “咳咳咳,大夫,咳咳咳我我会不会要死了啊。”小孩子不哭不闹,语气很平淡完全不像同龄阶段的。 顾韩摘下听诊器假装针管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环顾四周就这个小屁孩身边没家长,弹了弹注射器,推出空气问道:“你家里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一针下去,小孩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干瘦的胳膊木讷的指了指远处的阴森森的山头:“躺那呢” 那个山头以前还会有猎人偶尔去光顾一下,直到疫情严重后干脆用来丢弃尸体,现在早就成了一处乱葬岗。 顾韩轻柔的用指腹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光,语气放的很轻:“别怕,不会再有人死去了好吗,要努力活下去啊。” 孩子嘛,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带着不满愤怒的眼神赤裸裸打在顾韩脸上,小小的拳头紧紧握在身边,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在顾韩脸上, “嘶”顾韩半蹲在地上,中心不稳,小孩一个飞扑将他推倒在地,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揪住顾韩的衣领,一颗颗豆大的泪水滴在顾韩胸前的衣服上, 稚嫩的声音嘶吼着回荡在不大的庙里,显得格外凄凉:“明明你能救阿娘的!明明你可以的,只要你早几天,早几天过来阿娘就不会死!!!” 被他哭喊声吵醒的人们一开始不悦啧了一声边上看戏,后面不知是哪个孩子干嚎一声,随后几乎庙里所有的孩子都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我要娘亲,我要爹爹 大人们也指着顾韩没一个想来搀扶:“就是就是,为什么不早点来” “呜呜呜我家老婆子就这样走了,混账东西既然能救人为什么现在才把药拿出来” “还能是什么呗,相当救世主想疯了,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当垫脚石呗” 顾韩眼前一阵眩晕,耳边的哭声渐渐模糊起来,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对外界感知越来越小。 顾韩昏倒前眼前最后一片虚影是一抹藏青色, “皇叔!”朝九歌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一把掀开顾韩身上的臭小子,将人打横抱起,看着这些指着顾韩的百姓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少年人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庙堂上又重回寂静, 一步一步的重重踏了出去声音随风飘在每个人的耳中:“一生不戴乌纱帽,半路常逢白眼狼” 叶文这几天看着不严重,早早就回府休息,谁知道躺下没多久又他丫的被朝九歌连人带被给卷了过来。 “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王爷又昏了?”叶文耷拉着眼皮特别无语。 朝九歌环胸靠在一边,把刚才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给叶文,果不其然,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叶文都恨恨地跺了下地面,脸上青了白,白了青,最后憋了一句:“这群忘恩负义的宵小之辈!王爷这几天没合眼一直守着,连我都说无救的人王爷都没放弃,硬生生的给他们从鬼门关里捞回来,现在还怪到王爷头上了。” 朝九歌问道:“别废话了将军,皇叔他怎么样了?” 叶文收回手熟练的抱起被子推开门:“没事,累的,让他好好睡一觉,别去他丫的打扰我了”本来,他想摔门的,不过看在顾韩的面子上,叶文轻手关上了门。 朝九歌翻身侧躺在里侧,将人搂到怀里,看见顾韩眉头紧皱,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睡不安稳,伸出手指触碰他的眉间,企图抚平,奈何没用,无声叹了口气与他额头紧贴,宽大的手掌学着顾韩力道一下下有规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睡,睡,我在呢。” 也许是方法奏效又或者顾韩闻见熟悉的皂角香,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朝九歌看着爱人眼底的乌青,又回想起刚才看见听见的那一幕,现在的他,只想把那群玩意----都杀啦! 顾韩这一夜做了很零零碎碎的梦,他梦见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被授予最高规格的医学奖项,他梦见那个小女孩长大成人带着可爱的小宝宝笑容灿烂的给他送锦旗,他还梦见,梦见什么呢,梦见朝九歌把他绑在树上没有一片片的剜他的肉,反而面带笑意的凑过来亲吻他的唇角,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如恋人低语一样说着喜欢他, 他很高兴地闭上双眼笑着回应,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森林深处,脚底下的泥土还带着水汽,像是刚刚挖过一样松软,通过薄雾还能看见一处壮观的碑林,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过去,带着腥气的积水沾湿了他的衣摆, 碑林上的文字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他伸手抹去,蹲下身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一字一顿道:“小,杰,之,墓”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灰白的人脸突然出现在顾韩面前, 吓得顾韩一屁股跌在泥土里,猩红的血迹顺袖口逐渐向周围扩散,他瞳孔紧锁,挣扎着要跑,这哪是雨水啊,分明就是鲜血啊!这片土地完全是被血液浸泡了个透彻,就像,就像一块腐烂的尸骨,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每走一步入行地狱, 他沿着黑漆漆的小路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出去,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低头一看,发现一堆白骨腐肉不知何时从地里冒了出来抓住顾韩的脚踝把他往血泥里脱去, 尖锐的哭喊声如雷贯耳般的穿透他身体的每一处,冰冷的手死死掐指他的脖子,嘶吼着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我呢” “你不是会医术吗,为什么我们还会死啊” 顾韩想张口解释,奈何一张口就被血腥味的泥土倒灌进他的鼻腔喉咙,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死亡的恐惧紧紧包裹住他,求生的本能让顾韩奋力挣扎,不过只是徒劳罢了,慢慢的他越陷越深,最后精疲力尽任由尸骨把他向下拖去。 窒息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不远处的小杰露出尖牙对他歪头一笑,这次顾韩看清楚了,他在说:“我们都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第90章 “亲”治百病 顾韩从小就怕鬼,特别是缺少父母的陪伴,导致他很缺安全感。他哥哥顾延州在他小时候没少拿这些事去吓他,有一次因为调皮,大半夜不睡觉,披着个白色床单打着手电,在小顾韩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怪叫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奶包那时候连话都说不连贯,直接哭着喊着抱着兔子玩具把自己缩在柜子里整整一个晚上,哪怕后面顾延州打开灯蹲在柜子外解释了半天也没用, 一个人蜷缩着四肢兔子玩偶被他泪水打湿闷声哭着一直到第二天父亲母亲回来找人撬开柜门才抱出眼睛通红昏睡的顾韩。 也是因为这件事顾韩患上了幽闭恐惧症,虽然不严重但还是会害怕一个人。 “皇叔” “皇叔” 顾韩冷汗直冒,全身衣服几乎都要湿透了,苍白的嘴角一直呢喃着,不要,不要指甲深入掌心掐出红痕。 朝九歌叫不醒他,只能用力的抱住顾韩,与他十指紧扣不让他握拳,一遍遍轻声在他耳边唤着。 突然顾韩全身抖动了一下,惊恐的睁开双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朝九的怀抱,蜷缩在墙角和着魔了一般大声叫着一遍遍说着:“不要,不是我!不怪我” 朝九歌被顾韩的反应吓了一跳,试探的向前想要触碰他,但是顾韩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蜷缩在墙角,不断地尖叫着。 朝九心里一紧,他知道顾韩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否则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顾韩对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不断地向后退缩,牙齿紧咬着嘴唇。 朝九歌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皇叔别怕,是我,小歌啊。” 顾韩听到朝九歌的声音,眼神划过一丝清明,身体依旧紧绷着,朝九看着顾韩的样子,心里焦急,尤其是他唇边的一抹红色格外刺目,见他又要咬自己手臂,也顾不得什么规不规矩的,一把钳制住顾韩的手腕死死扣在墙上,掐着他的下颚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吻了上去。 二人鼻息交织在一起,顾韩明显愣了一下,脑海内混沌不堪只有一颗心脏疯狂跳动着,眼神很快清亮起来,但转又开始蒙上水汽渐渐迷茫起来,朝九歌注意到顾韩放松下来的脊背,却没松手反而紧搂顾韩,不让他又任何挣扎的机会, 亲都亲了,大概率等顾韩醒来再这样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多半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做个饱死鬼亲个痛快。 这样想着,朝九歌扶住顾韩的后脑加深这个并不温情并且带着血腥味吻,他伸出一小截猩红的舌尖,轻轻在顾韩的唇珠上舔了一下,看着顾韩红润的唇色还有晕头转向小口喘着气的模样温柔的在他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左眼下的小痣上落下一吻 顾韩下意识眨着眼睛,感受到他强烈又炽热的气息,突然抓住他衣领毫无章法的吻上他, 朝九歌感受到唇上的一抹温度仿佛电流穿心,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奔走,此刻朝九歌心神荡漾,就像踩在棉花一样飘飘然, 朝九歌注意到顾韩握住他衣襟的手过于冰冷,连这个得之不易吻混着咸湿的眼泪, 他在哭,朝九歌皱着眉,欲要揽住顾韩颤抖不止的肩膀,却被顾韩先一步松开手脑袋顶在朝九歌的胸口,揉了一下泛红的鼻尖,鼻音很重:“艹,是不是很丢人,我”顾韩抽噎了一下“其实没怕就是就是。” 朝九歌把人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指腹陷入顾韩的黑发中一下一下顺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不丢人”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学着记忆里的调子“皇叔以前不是常哼着一个小曲,男人哭哭不是罪~” 顾韩还在期待着什么呢,听见直接破涕为笑鼻涕眼泪报复似的糊了他身:“果然臭屁小孩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朝九歌双手反撑在身后也不在乎微微偏过头忽然大笑起来,看着顾韩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赤诚的爱意, 顾韩难堪的转过脑袋面壁思过,企图维持一下破碎不堪的高冷人设,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通红的耳尖和脖子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朝九歌眸光似水柔情般看着顾韩背影,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不久, 少年轻柔的声音响起:“我去收拾一下,皇叔若是害怕,唤我一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回头我一定在。” 顾韩抹了把脸还一下下的抽着气,举起依旧颤抖不止的双手自嘲的笑了笑,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变得这样脆弱? 明明以前自己扛扛就过去,学会依赖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朝九歌的笑意出了门就凝固在脸上,全身就像是落了层厚厚的霜雪一样带着蚀骨寒意, 他看着跪地的朱雀玄武交代道:“是时候去敲打敲打那群不知死活的蝼蚁了” 二人齐声:“是” “哦对了”朝九歌补充道:“别弄的太明显,最好连痕迹都别留下。” “属下,领命” 虽然害怕,但顾韩职业精神摆在那,匆匆忙忙扒了几口早饭拉着朝九歌出了府,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言,顾韩不说话,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刚才的行为,朝九歌不说话单纯是怕顾韩不自在, 挨家挨户给了药,复了诊后,空荡荡的街道上偶尔也会有人影走过,几家小店铺子大清早的升起炊烟,不过大多数的人还是闷在屋里。 顾韩老远就看见一个小身影围在一个摊位周围捡着什么,他面露迟疑,片刻后还是阔步走了过去, 看清孩子手里拿着的不过一些残羹冷炙,嘴里还叼着一块发了霉的馒头啧了一下蹲在他面前拉住他瘦小的胳膊:“烧退了?这些东西如何能入口啊” 朝九歌站在顾韩身后,背着光,却也认得这小可怜昨天还凶不拉叽的要去揍顾韩,语气特别僵硬:“大人问你话呢,要懂礼貌好歹回答一下。” 小孩的眼神依旧冰冷,却一反常态的对着顾韩咧了一个大大的笑:“不是你说要好好活着的吗,不吃这些难道饿死?” 顾韩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确实,经过水患疫病,原先种植的稻子红薯啥的早就腐烂在泥里了,现在能支撑百姓存活的只有个家的存粮,富足但也远没到多余的地步,怎么肯拿出多余的粮食去救济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91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管不管,反正你不许吃这些了”顾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金锭悄咪咪的递给那小孩, 挤眉弄眼的比划着:“拿去买些好吃的,实在不行就干脆和” 朝九歌看他又要往府里捡人,及时打断:“咳咳” 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样大方的人,那可是一块金锭啊,省吃俭用起码他3年之内都无需愁每日吃喝了,可面前的大个子说给就给,就好像这不是银子就是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到底是从哪家地主跑出来的傻儿子啊。 他看着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幽幽来了一句:“活着,很难啊”孤身一人在乱世之中苟且偷生,无权无势拿什么去活,反正烂命一个倒不如死了痛快,可是----他不甘心啊。 顾韩转过头对着朝九歌讪笑一下,随后把金锭直接塞到了小孩子的怀里:“小屁孩,你很有意思明明屁点大的年纪,眼神中的野心可不小” “人要学会去接受痛苦和麻木,先好好活下去,努力往高处走,然后再去改变,一味的逃避遗忘可解决不了问题。” 顾韩说完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牵起朝九歌的手并肩向远方走去,头顶阴影消失,孩童死寂的眼神中被初升的日光照了个透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他下意识的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抬头望向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嘴角勾出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转身背着光向阴影走去,与其草草收场,不如放手一搏,孑然一身还惧何? “皇叔你是不是很喜欢小朋友?”朝九歌双手交叉着抱着后脑懒懒散散的看似随意的问道。 顾韩摇了摇头,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少年:“不喜欢,干嘛突然这么问?”提膝撞了一下他的腰:“注意形象” 朝九歌笑嘻嘻的放下手转而揽着顾韩的肩膀:“那看皇叔你刚才似乎有想把人往府里带的感觉哦。” 顾韩顿了顿,神情多了些落寞:“他很像小杰”短短一句话顾韩说出来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昨晚的梦境太过真实,那股阴暗压抑的窒息感仿佛深入他的骨髓一般挥之不去。 朝九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不怪你的,如果不是皇叔你,我想这里一大半的人都熬不过冬天,所以,别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人,又不是神,如何能渡的了众生呢。” 顾韩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远处庙宇的红色瓦楞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他死死按下心中的恐惧:“走,不说了,不出意外这两天破庙就可以清空了。” 朝九歌小跑向前紧紧拉着住顾韩冰凉的手眼神坚定:“嗯,我一直都在。” 顾韩愣了一下,看着少年眼睛里就像星辰坠落其中一样,看向他的时候满眼闪着星光,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 心里的恐惧好似都散了大半,他轻轻握紧了朝九歌的手,微笑着说:“没大没小又开始答非所问了?” “哪有,分明就是真心话” “还胡说” “哼,那就当我是胡说” 盛京城内 “回公主,我知道的暂且就这些了” 顾宁看着手里字迹潦草的书信着实眼睛有些疼,所有字体就像是一笔画下一样,歪歪扭扭丝毫没有起伏, 顾宁艰难的看完,伸手捏了捏眉心,转头就把信件借着烛火燃成灰烬:“我这皇叔当真奇怪,明明长的俊俏,怎么就写的出这样的丑字,还不如撒把米让鸡啄,肯定都比他好看” 粉衣公子掩面轻笑:“公主说笑了,只是眼下灵州疫情好了大半,无论信件还是我们安插在灵州的探子皆说灵州现在可是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被看客纷纷,太子此番前去,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啊” 顾宁闻之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举起手里的弓箭,朝着远处盘旋而飞的飞鸟就是一箭:“好了,再放便是,让一个娇养的太子殿下患上疫病还不简单,况且又没说要他的命。” 刚刚还在枝头高歌的鸟雀被呼啸而过的羽箭惊扰的四处乱飞,一只飞鸟扑腾了几下直直坠在草地上断了气。 粉衣公子微微颔首:“公主好手段” 不远处响起一阵突兀的喊声:“阿宁!看看本将军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 顾宁弯唇一笑,接过侍从递来的手帕擦干净手心的血迹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心慈手软可保护不了身边之人,公子你应该比本宫清楚才是” 粉衣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行礼告别:“公主会得偿所愿的”这个道理他若是早些明白,亦不会让自己所珍视之人陷入绝地。 顾宁对着远处小跑而来的温颜挥着手,目光中是无限的眷恋与温柔, “阿宁!”温颜一把扑到顾宁的怀里,神神秘秘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猜猜,猜猜,你猜猜嘛~” 顾宁宠溺的笑着配合着温颜道:“难道是----纸鸢?” 温颜失落了一下,很快眼睛亮了起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呢” 顾宁轻轻拍了拍温颜的头:“因为你之前一直跟我提起过,说想要做一个纸鸢。” 温颜兴奋地跳了起来:“是啊!”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鸢献宝一样递给顾宁, 顾宁接过,在手里转了两下赞叹道:“真的好漂亮,阿颜真厉害”四周支撑着纸鸢的竹条粗细不均匀,打磨的也不到位, 图案隐约可见是一对林间飞鸟相互依偎,和往常皇帝赏赐下来的大师之作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她它出自温颜之手。 温颜得意地笑了笑鼻子翘的老高:“那当然,本将军出马还有什么拿不下的吗” “是是是,我们阿颜最厉害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空旷的地方。顾宁教温颜怎么把线放长,怎么控制纸鸢的高度。 纸鸢在空中翱翔,两人的心情也随之飞扬。她们追逐着纸鸢,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这一刻,所有少年心事飘散在风中。 第92章 我想杀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疫情来的蹊跷但也算熬过去了,顾韩难得悠闲的拽了把椅子靠在门口,随手薅了一根墙角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含着, 小歌儿不在,两个侍卫也不在,叶文这几天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根本看不见人,又元和业礼说是上山捕猎去了,整个王府现在就剩他一个。 顾韩晃荡着椅子看着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别提有多头疼了, “艹,老子不是说了吗,观察期观察期,这群人什么意思啊,真不怕病毒变异卷土重来?” 小草冷哼一声:[你还说呢,大哥,还有11年,你打算就这样混下去?] 提起任务,顾韩就更加惆怅了叹气声接连不断:“别急别急,先搞死一个再说” 小草颤动着透明翅膀扑腾扑腾地飞到顾韩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你看看,我这个黑眼圈,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是我最后一个宿主了,再失败,我可没脸见同事了] 经他提点顾韩想起来这几天小草时常没有草影揪住他的后衣领问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常常看不见你人” 小草龇牙乱叫,想啃顾韩的手可惜差了点距离:[你还好意说,他丫的积分,我去还积分了!] “嗯?” 小草螺旋转把自己快扭成了一个麻花才逃离魔爪,委屈的飞到一边冲顾韩大叫:[本草就差出卖色相给你还积分,宿主你要是在不努力,小心咱俩一起嘎!] 顾韩敏锐的抓住重点,贱兮兮的对着小草挑眉一字一顿道:“出卖色相?”说着就伸手去抓 小草慌张的捂住嘴,“咻”的一下没了,顾韩向前踉跄几步,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一位大娘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另一只手死死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吐沫横飞的骂着什么败家玩意,赔钱货什么的,径直走到顾韩面前“噗通”跪下 接着开始扯着尖嗓哭嚎着,脸上的细纹皱巴巴的挤在一张尖酸刻破的脸上,看着别提有多闹心了 “哎呦,我那命苦的孩儿啊,都叫这个人害了呜呜呜,你还我孩儿的命啊” “你个庸医啊,还我孩儿呜呜呜” 顾韩云里雾里的,伸手指着自己:“大娘,你是在说我?”庸医?他什么时候成庸医了? 街上的百姓被他周围的动静吸引过来纷纷议论着什么, 顾韩不喜欢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猴子看,斜倚着门框问道:“大娘,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我害了你孩子性命了?” 大娘瞪圆了双眼,指着顾韩的鼻子,目光却向周围百姓看去,嘴里不干不净质问着:“大家伙平日都是邻居,都来给大婶我评评理,当初闹瘟疫这个药是不是他发的!” 说着一盒空药盒被丢在顾韩脚下,往地上啐了一口尖叫骂道:“我儿子就是吃了这个药死的!我家姑娘现在也要不行了!”妇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力气倒是挺大,一下把身边姑娘摔在地上,那姑娘也没吭声,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哟,这药不是和我们吃的一样吗,没啥问题啊” “就是就是,顾大夫多好的人啊,我家老头子差点就要没了” “没错没错,我看这人纯心找茬。” 顾韩看了一下药盒,伸手去扶跌在跟前的小孩,手一碰上去就感觉不对,急忙捋开女孩杂乱的发丝,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每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声, 身体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想要支起手臂都无比艰难,小姑娘努力的想对着这些年唯一一个向她释放善意的人扯开一丝笑意,却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了几下断了气,眼角最后划过的一滴泪落在顾韩手背上。 顾韩扶她靠在一边,一脚将药盒上踢在妇人身边,走过去冷声道:“药呢,明明都吃完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个样子!” 妇人似是被顾韩这一下唬到了,心虚的低头看了一下襁褓中的孩子顿时又有了底气吼道:“你还好意说!要不是你乱给药,我的宝贝儿子也不会死呜呜呜。”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韩哪里还不明白,捂着腹部大笑怒骂着该死的世道, “我再三嘱咐用药剂量,你们不可能不懂,按着我说的剂量去吃保证你们一家人都能活的好好的,药到病除。” 顾韩停顿了一下:“除非,你们根本就没听是吗,把药全给了你的宝贝儿子?” “不曾想是药三分毒,最后儿子没保住,连这个小姑娘都因为你们的愚蠢而付出了生命”顾韩语气平淡,眼底一片薄凉,着看向妇人的眼神却是在同情他们的愚昧无知。 看热闹的百姓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瞧瞧我们家按照大夫给的方子吃很快就好了” “可不是嘛,看不得自己宝贝儿子受罪,然后把药当饭吃可还行?” 妇人面上狰狞,似是不甘自己的错处被当众戳穿突然咧嘴一笑,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撒起泼来:“我一介妇人,怎么知道这药不能吃啊!就是你这个庸医的错!” 顾韩一手掐着腰无奈扶额:“那你想怎么做” 妇人立马接话,好像就在等着顾韩:“给我银子,我要银子,你也不想被人一直叫庸医,是” 妇人贪婪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黏在顾韩身上没离开过,顾韩先是觉得可笑,随之又觉得可怜可恨,什么时候连自己的一双已故儿女都能利用呢。 妇人跪走到顾韩衣角下,拿她布满老茧和尘土的脏兮兮的手抓着顾韩衣摆,不等她说话,顾韩嫌恶的扯开:“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孩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没义务为你们担责。” 转头就要回府,那妇人余光瞥见人群中的一个人影,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格外凄凉:“你明明这样富足,随手都能给路边乞丐一锭金锭,怎么,因为你我失去了两个孩子你却一毛不拔!” 顾韩止住脚步,双拳紧握,他第一反应是给那孩子的钱被看见了,那孩子怎么样? 周围的吃瓜群众一听有银子拿,顿时改了口供一个个咳嗽的咳嗽,头疼的头疼,哀嚎声一片 “公子,我,我吃完药脑袋疼,有没有银子给我看病啊” “公子我也是,这几天胸闷气短的,相必也是副作用” “哎呦,别说了,我一直按着药方吃的,眼下那是头昏眼花,要求不多1两银子就够了” “草草,我想杀人了”顾韩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的怒火,他忘记了,人性这种东西最禁不住考验,一但和自身利益挂钩,就会像吸血虫一样将寄生体吸食殆尽,不知感恩。 小草鄙夷的看着面前这些人贪得无厌的嘴脸很想抽出大刀递给宿主,奈何违规扣钱啊:[不行,你是医生,他们也是这个可悲时代的缩影罢了] “所以怎么办?现在,出又出不去” 小草看着屏幕上越来越近的红点:[救星来了] “太子殿下到,尔等还不速速行礼”一阵雄厚的男音响起, 破败的木门门口突然停住了一匹骏马,刚才还吵闹的百姓们齐齐跪在地上高呼殿下万安。 看清马上之人是谁的时候,顾韩喉结滚动我勒个去,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送上门的人头啊。 “臣,拜见太子殿下”顾韩双手举过头顶就要行礼,这番做派可是给足了顾青宇脸面,要知道平时在皇城之中, 顾愿可是从未让他这个皇叔屈过膝,面对自己父皇都不曾下跪的人,眼下却对自己弯腰低头,如何不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恭维呢。 顾青宇享受却也不会真的叫自己长辈下跪,翻身下马虚扶住顾韩的手臂,语气轻快:“皇叔折煞滞侄儿了” 顾韩心里冷笑,这个顾青宇明明嘴角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还这般装腔作势演给谁看, “呵呵,是吗多谢殿下体恤”顾韩直起腰,通过顾青宇看向身后乌压压的众人,脸上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这都是你带的人!” 顾青宇只当顾韩在这荒芜之地待了许久,头一回看见这么大的架势得意道:“自然,都是父皇派来的。” 顾韩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杀狗皇帝,还是先杀狗皇帝的狗儿子,疫情都踏马的快结束了,才派这么些人来有屁用,眼下粮食短缺, 这狗皇帝到底是啥意思嘛,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样赤裸裸送了过来,连装都不装一下,动静闹成这样,深怕自己儿子的脑袋没人要啊。 顾青宇看顾韩一动不动以为是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凑到顾韩身边唤了声:“皇叔?” 顾韩脸色一沉,眯着眼看向他,同样都是叫皇叔,为什么从人家小歌儿嘴里吐出来的就和羽毛一样挠的他心里痒痒的,从这狗崽子嘴里出来就这么---- [怎么样?] “恶心”顾韩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皇叔在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顾青宇对上顾韩的意味不明的眼神不自觉心虚了片刻,心道:该不会自己偷偷带的美人被发现了,皇叔应该不会和父皇打小报告。 顾韩烦闷的甩了甩头,走过去看着地下众人,目光扫视着 众人头低的厉害我,刚才还一个个指着顾韩要赏赐,现如今安静如鸡,大气不敢喘一个,这一年来,顾韩一个王爷在他们面前毫无架子,人长得又面善,搞的他们都忘了那可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刚才他们是哪来的胆子敢要挟他。 片刻后顾韩指着人群末尾最后的一个小土豆对着顾青宇道:“殿下刚来本王本不欲动杀念,奈何你刚才也看见,这群杂种欺人太甚,所以本王想拿一个开刀没问题?” 顾青宇了然颔首:“皇叔这是哪里话,自然可以”向后挥了挥手,身边高大的铁甲侍卫很快就把那人提了出来 丢在顾韩脚边。 “啊啊啊,大人大人饶命,草民,草民不知哪里惊扰到大人了。”小土豆全身抖的和筛子一样,下锅炸都不用别人翻的那种。 顾韩一脚踢在他的腹部,没好气的抓起那人的头发,朝边上一伸手:“殿下,劳烦借一把匕首。” 顾青宇笑着递了过去:“皇叔慢些,可别划伤了自个儿” 顾韩用脚踩住小土豆的手用力碾了几下,直到地上的石头灰尘上沾上血液才停下动作 “啊啊啊啊,手,手,我的手断了呜呜呜”不管小土豆如何哀嚎,顾韩依旧没有要松脚的架势, 顾青宇站在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听见叫喊声不悦的皱眉:“吵死了来个人把他嘴堵住” “是” 顾韩拔开匕首对着阳光看了看“倒是一把好刀,只可惜要给殿下弄脏了呢” 话音刚落,一剑刺穿了那人的手掌,被粗布堵上嘴,呜咽声只能吞进腹中,冷汗直冒,还有空恶狠狠的盯这一边的妇人。 顾韩笑容灿烂,又是一刀刺入了小土豆的腹部,大声笑着朝众人怒吼:“都给本王抬起头!好好看看,威胁本王是何下场!” 百姓们怎么敢抬头啊,先不说光听惨叫就觉得全身发痛,再者,直视皇家面容要被砍头的啊。 顾青宇啧啧两句,俏皮的看着顾韩:“皇叔,这群贱民都不听话呢” 麻了,祖宗你别说话我有眼睛啊,我是演戏,你他丫的不会真的要砍人。 [你砍的也很凶啊,杀人犯法啊医生] “屁”顾韩心里默道“我避开了要害部位,这点痛就当赔个罪,再说了顾青宇在这,刚好演演戏稳固一下疯批人设” 顾韩无法,只能拔出利刃又一刀捅了下去,飞溅出来的鲜血喷到顾韩脸上,血腥味直冲天灵盖,顾韩差点没吐出来。 “本王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了,尤其是自己没本事欺负只敢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怂蛋” 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金锭重重砸在小土豆的脸上,怒吼:“都给本王麻溜的滚远点!谁要是还想要钱先断自己一条爬到王府再说。” 此话一出,百姓们软着腿一拥而散,顾不得那金灿灿的银子一个个跑的贼快,地上的小土豆也被那门口叫嚣的妇人狠狠踢了几脚拖回了家。 “哐啷”匕首被顾韩随意丢在地上,随意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血迹,伸手对着门里做了一个“请” 顾青宇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先顾韩一步走了进去,看着破败的王府,金贵的太子殿下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韩:“皇叔这样尊贵的人就窝缩在这破地?” 第93章 有人等我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顾韩自己可以百般嫌弃这个落脚点,但这一年内经过几番修整倒也有了感情,自己的小家被别人这样诋毁,麻蛋蛋,腰间40米大刀又想掏出来了呢。 顾韩嘴角拧巴出一抹极其不自在的笑意,额角青筋隐约在皮肤下跳动,边领着顾青宇和一众sb往里走边敷衍道:“殿下这是哪里话,灵州不比京城如何能同殿下的东宫相比,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去处,还请殿下将就将就呢。” 顾青宇说好听点是不谙世事心性纯良的小太子,说难听点就是要情商有颜值,要智商也只有颜值,心大的和他八面玲珑的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眼下乐呵呵的一点也没听出顾韩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 眼神四处打量了一番,诧异的对着顾韩道:“皇叔” “干嘛” “您这府邸这样大,为何连一个下人都看不见呢?” 顾韩警惕的回过头看了顾青宇一眼,心道:这傻孩子不会发现什么了,抬头对上顾青宇纯真的小眼神,突然感觉自己担心有点多余。 哥俩好的搂住他的脖子将人往里推顺手还指了指他身后乌压压的一群人:“啊呀,皇侄, 皇叔我哪能和你比啊,瞧瞧,陛下多在乎你啊”意有所指的凑到顾青宇耳边接着道:“以后咱叔侄两个可要多走动走动,切莫生份了才是” 顾青宇很享受顾韩的的吹捧,他自己也认为太子之位无人能撼动,为人处事自然也就荒唐许多,反正庆安就他一个皇子,再过分那群大臣也拿他无可奈何。 顾青宇乐呵呵地拍着胸脯对着顾韩打着包票:“若有一日本王能接过王座自当亏待不了皇叔” 顾韩表面笑嘻嘻的拍了拍顾青宇的肩膀,余光却一直瞥见着他身后面如土色的大臣,这次来顾愿给了5位太医院的老头,顺道还派了几名武将跟随保护,其他的除了押送物资的下人便是容貌娇俏的小美娘, 这些人当中可不缺身世显赫之人,有多少皇帝眼线也不得而知,顾韩不过轻轻绕了几句这傻子直接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饶是对这个独子多加宠溺的顾愿 ,隔日得知亲儿子意图篡位的消息,怕是连夜砍人了。 顾青宇不死,谁死,傻太子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背过身一挥衣袖对着众人道:“舟车劳顿,诸位也别跟着了,收拾好东西落脚休息去”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箱子上指了指:“那个留着,其他的都抬走抬走” 众人面露难色,左右相互看了看,眼神里都在诉苦抱怨,这什么破地方,光叫我们走,走哪啊? 顾韩不动声色的看了傻子太子一眼,淡淡道:“诸位向西走便是,空了的屋子自行分配便可” “是”众人行礼,推搡着向前走,没一会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院子里只剩下4个侍女一个箱子, “那个皇叔,本王住哪啊”顾青宇有些急切的搓着手目光时不时的看着箱子转头又小心翼翼的望着顾韩脸色。 顾韩心里白眼一翻,礼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褐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神色淡然的向前走:“不如先将姑娘扶出来,免得闷坏了。” 顾青宇先是一惊随后赶忙招呼四位侍女将箱子打开自己则是跟着顾韩屁股后面,咬着唇欲言又止:“皇叔也是风流人物,想必也会理解侄儿的是不是。” 理解,理解你个大头鬼呀,顾韩心里骂到,好歹他也是新世纪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顺口溜到现在他还记着呢: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被一个左拥右抱桃花不断的臭小子按上一个“风流”标签,搞笑呢? 木门吱呀一声被顾韩推开,屋内细微的尘埃在照进来的光束下上下沉浮着,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家具整洁被子也还是松软的,一看就被人用心打扫过。 上次因为小杰的原因,朝九歌把顾韩关在自己屋子里,就一个人前前后后将将这间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晾着透半月的风,顾韩还没来得及搬回去,就被这小子捷足先登。 麻蛋,不高兴,洁癖犯了,但人家是太子皮娇肉嫩的,磕了碰了可还行,况且跟来的小美人也遭不住啊。 顾青宇皱着眉,一脸嫌弃的在鼻尖扇着风,余光望着黑漆漆的屋内有些难为情:“皇叔我就住这啊,有没有别的----” “没有”顾韩转头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那眼神仿佛在无声表达:敢在多说一句小心老子突突死你。 “好侄儿,将就将就得了,放心,只要你别太惹人注目”顾韩望着他身后弱柳扶风的漂亮妹纸颇为可惜的感叹道:“皇叔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早点休。” 顾青宇咽了一下口水,毕竟把柄在别人手里只好乖乖应声,牵着美人的手屁颠屁颠的回房休息去了。 打发走了这尊大佛,顾韩没了去处又舍不得大好阳光一个人坐在歪脖子树下的秋千上慢慢悠悠的打着盹, 只不过顾青宇毕竟是皇家子弟没吃苦,估计是命人装修呢,一连串的人影拿着东西进进出出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搞个什么东西, 路过顾韩的时候每个人还偏偏屈膝行礼道一声:“王爷万安”,顾韩一个家教良好的现代人只能不停的点头示意,他们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才结束, 顾韩沉着脸,满眼戾色看着小破屋内烛火渐渐通明,耳边时不时的还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不知,特别烦闷,要不是为了过几天的剧情,高低要冲上去给这小子来一套组合拳, 不觉间月亮越上树梢,银灰色的月光爬在他苍白疲惫的脸上,干脆回到朝九歌的屋子里,把自己重重砸在床上,裹成了一个蚕蛹, 朝九歌一进门便注意到府里格格不入的装饰,以及将院子照的宛如白昼的灯火,低声对着暗处唤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拱手:“回殿下,盛京太子今日来到灵州现已经在王爷屋内歇下了。” 朝九歌眉头一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盛京太子为何会突然来到灵州,更重要的是还霸占了自己皇叔的住处,那----皇叔呢? 他沉声问道:“可知道太子殿下此行的用意?” 朱雀低声回答:“回殿下,据属下所知,太子殿下此次前来,带了不少太医药物怕是京城那位得知灵州疫情派遣的。” 朝九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后眉间又闪过一丝笑意,他沉吟片刻,对朱雀道:“时刻注意这位太子的动向,一切异常皆需要同我汇报” 朱雀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消失在黑暗中。朝九歌则独自一人沿着院中小路向着幽幽烛火处走着, 想到屋里还有人等着自己唇边绽开笑意脚步愈发轻快。 第94章 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欺负我。 “皇叔!”少年兴冲冲的推开门,喘息声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他的额角浮现出薄薄的一层汗,看样子像是一路跑了过来。 除了因风摇曳的烛火屋内空无一人,透过层层叠叠的床幔依稀可见床铺上鼓着一个小包, 朝九歌调整呼吸,侧眼看了一眼边上的柜子抬脚走近,坐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略微可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果不其然,躺在床榻上的不一定美人也有可能是枕头。 地下的影子越来越近,就像有生命一般慢慢移动着,逐渐与少年的影子相交----若即若离。 伴随着嗷呜的一声,顾韩冷不丁的跳扑上去:“嘿嘿,看我泰山压顶!” 少年似是早有准备,回首张开双臂将恶作剧的顾韩抱了个满怀,少年的清润的声音在顾韩耳边响起,就如同春天的微风, 轻柔而温暖,带着一种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仿佛是初开的花朵在清晨的阳光下绽放,充满活力与朝气。 顾韩跪趴在朝九歌身上,明明是居高临下的视角,可他的耳尖却悄悄红了,脸颊也开始隐隐发烫,欲盖弥彰的握拳在唇边咳了两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朝九歌靠坐在墙上,双手紧搂住顾韩的腰,像个大狗狗一样凑着毛绒绒的脑袋在他的锁骨处蹭着,语气慵懒:“刚进门就发现,皇叔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顾韩试图推开带刺的大脑袋:“刚进门?” 朝九歌点了点头,嘴唇有意无意的轻碰着顾韩泛红的脖颈:“嗯嗯,要是这点动静都发现不了, 叶师傅估计又要罚我蹲马步了”说到最后还微微加了点哭腔,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把顾韩心疼坏了, 干燥温暖的手掌捧起朝九歌的小脸蛋坏笑的向中间怼了怼,一张俊脸就像面团似的被顾韩捏来捏去:“罚的好,古人云严师出高徒,叫你耍我啊?” “唔,皇苏?唔凑了,你挠了唔”(皇叔我错了你饶了我)朝九歌闪烁着眼睛无声控诉,放在顾韩腰间的手轻挠了一下。 感受到顾韩身体僵住,朝九歌调皮的又不轻不重的挠了几下,这下轮到顾韩躬身求饶:“哈哈哈,别闹了,我我不弄你,别挠了” 顾韩软了腰,手脚没了力气一个没坐稳压着朝九歌跌了下去,朝九歌倒是没事直接摔在软枕上,倒是顾韩脑袋磕到了床杆 “嘶” 听见顾韩闷哼一声,朝九歌连忙起身一手撑着床一手轻柔的抚开顾韩脑门上的碎发,看着发红的额角又心疼又自责:“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就不闹你了”小心吹了吹鼓起的小包“疼不疼啊” 顾韩抬眸,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距离近的仿佛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们的手指轻轻触碰,一种很微妙情愫在他们眼中荡漾开,身体靠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空间里小草带着墨镜企图忽视满屏的粉红泡泡, 朝九歌墨色的瞳孔微闪就看见顾韩一双水润润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粉嫩唇瓣微张似乎是在----索吻, 见状,他心脏猛地漏跳半拍,脸颊瞬间爆红,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曲起手臂遮住双眼声音暗哑缠眷至极:“皇叔每每都这样,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能这样欺负我” 顾韩先一步移开视线,磕磕巴巴的端坐在床边,双拳紧握的放在膝盖上乖的不行,默默反思无理反驳,也是哈,今晚好像确实是他先招惹的人家。 小草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噗,把这小子迷成这样,看来宿主的魅力还不错啊] 顾韩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咬着牙道:“呵呵,你再多说一句嘎了你的蛋蛋,忘了告诉你,本人还是宠物店vv会员” 笑容消失术,小草慌忙的拿起沙发上的抱枕遮住自己的命根抖着唇暗骂宿主不是人。 顾韩现在满脑空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忽然而来的告白,毕竟自从一年前吵完架后,朝九歌对他就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适当的表达关心却又不会太过亲昵,反观顾韩就感觉像是一个渣男一样,不拒绝不回答一直吊着人家。 小草一度以大渣男称呼顾韩好长一段时间,对此顾韩给的回答:“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 朝九歌说完,才回过神急忙起身试探性的抓住顾韩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皇叔,那个,我” “我知道,没生气。”顾韩打断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朝九歌的手背,对他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 “小歌儿我一直都想问,你有没有恨过我啊” 听到顾韩这么问,朝九歌愣住,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一个恨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绕了一圈到嘴边,摇了摇头:“不恨,怎么会恨呢。” 其实他心里恨的要死,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总是想要把他推开,明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却还是总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明明他对自己这样了解,可一但试图去了解他的过去却总是被无情拒绝。 万般无奈皆化作成嘴边的一声叹息,谁叫自己喜欢他的,喜欢的恨不得将心挖给他,可是----他要接受才好啊。 顾韩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半晌才道了一声:“傻子” 感受到头顶传来温暖大手,朝九歌抬头,两人目光相对相视一笑。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携手走过,且看当下如何。 顾青宇命人折腾了好半天才把顾韩原本老破小的屋子翻新了一下,小到杯盏大到连床榻都换了个遍,现在屋子表面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破破的, 可内里的摆设物件光是瞧着便觉得价值不菲,上等红木做地板,各种名贵的字画瓷器随意摆设在角落,金银器皿更不用说了,置物架上摆了一套又一套就和不用钱一样, 精美的绸缎上的美人纤手拿着葡萄风情万种依偎在顾青宇怀里,将葡萄递到他的唇边,娇媚的甜腻的声音响起:“殿下在想什么?” 第95章 我的人你也敢动? 顾青宇笑着用唇接过美人手里的葡萄顺带用舌尖扫过秋水的指腹,惹的美人娇嗔一声。 “本王在想皇叔他何日回京,本来父皇派我来不就是为了将我皇叔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吗” 顾韩来到灵州的这一年来,顾愿这个弟控狂魔以平均三天一封信的架势天天催着自家宝贝弟弟回去, 本来想着顾韩性子娇气待不了几天就会吵着回去,鬼知道这瓜娃子似乎有常住灵州的念头,写信骚扰的更频繁了,可是任务还没完成顾韩自然不能回去,于是兄弟两个互相踢着皮球。 顾愿:今日天气不错,弟弟可想回京? 顾韩:灵州下着大雨,天气不好,不回京。 隔日又闻信鸽叫声, 顾愿:吃过了没,没吃过的话回京,哥哥给你接风洗尘大摆筵席。 顾韩:吃过了,哥哥我不回去。 有一天顾韩端着碗百般无聊的蹲在门口扒着饭呢,伴随着一声鸟鸣,一坨白花花的东西滴落在顾韩的筷子上,定睛一看手里的筷子差点给顾韩折断, 顾愿:要过年了,回不回来。 顾韩:我老寒腿,回不来。 顾愿听说灵州疫病,急的差点自己去抓人,还好顾宁及时拦住了,顺带提了一嘴:“若是父皇担心皇叔一个人回京路上会遇土匪, 不如碰着这个机会让太子哥哥亲自去接人,一来二人回京路上相互有个照应,二来太子哥哥也确实需要历练不是吗” 顾愿稍作思考觉得可行,一拍手草草写了封诏书打发便宜儿子滚去接人了。 屋里,美人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您这是在担心皇叔吗?还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陛下交给您的任务呢?” 顾青宇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为了皇叔着想,父皇与皇叔兄弟情深,自然是信任本王才交付于我。” 秋水听了这番话,只是弯唇没在多言,柔情似水的目光下是看向死人的麻木。 这边顾韩打了个哈欠,明明才醒不久这个点又困了,朝九歌注意到,替顾韩整理了一下刚才弄乱的床铺随后就要出门, 顾韩出声:“站住” 朝九歌脚步一顿,转过身:“皇叔还有何事?” 顾韩懒洋洋的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声音有些困倦,拖着长长的尾音像个小钩子一样:“就睡这,主要是不出意外王府里估计没位置了,你现在出去只能去屋顶吹晚风。” 朝九歌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即逝,装作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顾韩闭着眼睛,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后身边床垫下陷, 一具滚烫的身体向他贴近,顾韩懒懒抬眼带着警告,朝九歌慌张的表示:“抱,抱歉,只是这个床榻有些小了,不然我还是打地铺去” 这张床顾韩一个人睡尚且觉得宽敞,和京城王府里的尺寸没什么不同, 朝·心机·九歌,里衣故意扯的很松,露出大片暖白色的肌肤,经常习武锻炼所以肌肉线条流畅硬朗,两块大胸肌看着就很好摸的样子,顾韩虚数了一下估摸着有八块腹肌,腹部的人鱼线特别性感,小腹那的青筋还隐隐跳动, 顾韩叹了口气,颇为羡慕的捏了一下自己带着肉肉肚子,只能说小奶包长大了啊, 顾韩侧身拉住朝九歌的放在自己腰间,就和抱着大娃娃一样抬脚压在朝九歌的身上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阵疯狂跳的心跳声, 顾韩打了一个哈欠,嘟囔着:“就这样,挤不到你了” 面对顾韩突如其来的亲近朝九歌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的将被子往顾韩那边拉了拉,这边压一压,那边压一压,就怕哪里漏风把顾韩冻着, 顾韩本来听着他的心跳声都快睡着了,全身暖洋洋的他也懒得动手,眼睛都没睁张开口对着朝九歌的胸咬了下去,没松口有些恼怒:“睡觉!说话的时候,温热舌尖还若有若无的划过。 朝九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垂眸只能看见顾韩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包括那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唇瓣。 他匆忙躺下,胸口传来的触感弄的他心里酥酥麻麻的,腹部涌出一股邪火来,少年喉结滚动一番,怕吓着顾韩,本想看他熟睡悄悄远离,奈何一动顾韩就皱眉往他怀里靠, 朝九歌现在又是高兴又是无奈,脑子把能想的不能想的通通过了个遍最后咬了咬牙,一发恨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闷哼一声,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才堪堪作罢, 顾韩睡的浅,耳边一丁点动静对他来说都极其清晰,人没醒手上却毫不客气对着朝九歌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朝九歌:“”今晚又是咬他胸又是拍他屁股的,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叔还是个老色批? 清晨,屋内屋内相拥而眠的二人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轻柔的女声响起:“王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太子殿下命人寻您去前庭用膳呢” 顾韩不悦地坐起身,就对上朝九歌一双阴郁的眸子:“皇叔,我好像记得咱们王府可没女孩子” 呵,小屁孩演技不错啊,一连怨夫样,好像自己出了轨似的,要不是他知道这小子有三个小跟班给他打探消息,说不定他真的会愧疚一下。 顾韩麻溜的伸了个懒腰,躲在被子里穿衣:“你这混球,明明什么都知道,我可不会上当,起来起来,太子殿下叫我们吃饭呢” “我可和你说,早上要多吃一点免得一会打人没力气” 朝九歌被这没头没尾句打断思绪,张口想问却发现顾韩脚下生风直直跑了出去,急忙套着鞋:“哎,皇叔等等我啊” [你不等他?] 顾韩阔步走着:“等他干什么,我快饿死了,昨天晚上没吃饭,就等着沾沾咱这太子殿下的光呢呵呵” [切] 顾韩前脚刚踏进去仿佛整个人来到了一处仙境似的,层层叠叠的纱幔随风舞动,昂贵的狐裘被当做地毯随意铺在顾青宇脚下,极尽奢华。 顾韩心里啧啧几声,笑着对坐在高位上的顾青宇打了声招呼:“哟,殿下。” 顾青宇一手环着美人一手端着酒杯连样子都不做了,直直受了顾韩的礼:“皇叔来的好迟,饭菜都快凉了” 呵呵,这臭小子,也不怕折寿是, 顾韩起身就近坐在一边,顾青宇像边上挥了挥手,一位身姿窈窕的美人娇滴滴的扶上他的肩膀,眼神示意顾青宇:这是什么情况。 顾青宇读懂了他的意思,笑着回应:“皇叔在这偏远之地想必少了很多乐趣,这是本王精挑细选美人,就当孝敬您的” 那姑娘特别有眼力见的在顾韩耳边吹着气,声音柔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王爷~,奴家名叫紫云,这早膳就叫奴家来伺候你”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就要往顾韩嘴里塞, 靠,这姑娘真的是不怕把他噎死啊,这么大块的糕点也算实诚切都不切一下 ,这才出春,那衣服薄的就和纸一样,一举一动都能看见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顾韩脑子自动飘过:不守男德,jj骨折。 欧克,即使没有对象他也不能耽误人家小美人,推拒着:“啊哈哈哈,多谢殿下好意,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不行,这美人我是无福消受谢殿下厚爱” 顾青宇就着秋水的手喝了杯酒水,眼神示意那位叫紫云的姑娘加把油:“皇叔哪里话,父皇他整天唠叨着要给你许一门亲事呢” 顾韩挣扎间重心不稳直直向后摔去:“艹!” “怎么我不在,您就这样不小心?”朝九歌突然出现在顾韩身后,稳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随后眼神忽悠悠的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 随后双手抱拳对着顾青宇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殿下万安” 顾青宇对这凭空出现的人明显没什么印象,看这穿着打扮也不像灵州这些粗鄙之人,只是隐约觉得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你是?”他问。 朝九歌无声冷笑,看见顾青宇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就会想起年少时被他当做畜牲肆意打骂的样子,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眼里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砍了他的脑袋剁碎了他的尸身,丢去湖里喂鱼。 “小歌儿”顾韩轻唤了他一声,造孽啊,本来一个顾青宇就够让他心烦的,现在这小屁孩又开始不对劲了。 顾青宇再怎么傻也能感觉到周边向他袭来的凉意,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呢,端起手里的酒杯“砰”的一下丢在顾韩身边的柱子上,顿时四分五裂, 一边的丫鬟吓到尖叫缩在一边,连秋水都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有朝九歌护着破碎的瓷片擦着顾韩的青丝划过,倒是他自己的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谁给你的胆子敢一个敌国质子敢这么直视的本太子”顾青宇特地加重了敌国质子和太子这几个字,目光死死盯着朝九歌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破绽。 刚才顾韩的一声小歌倒是提醒了顾青宇,他儿时还有这么一个玩物。 wc顾韩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掏出手绢小心擦拭着朝九歌脸上的血痕,一个头两个大 在心里和小草哭诉着:“啊啊啊,这个歹毒的小太子,仗着我们家小歌儿长得比他好看,就要划伤他的脸,太歹毒了呜呜呜” 小草挠着脑袋:[宿主,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稍作思考[不过确实任务对象比这太子好看了不止一点两点] 顾韩惊慌失措的捧起朝九歌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还好没破相” 平日里对什么物件都不上心的顾韩突然对一个人这样亲昵,顾青宇翘着二郎腿,连秋水都被他推向一边, 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冷哼出声:“怪不得父皇再三写信让皇叔回去,皇叔都不愿意呢,感情是因为有了佳人相伴啊。” 恶心的眼珠子还一直在顾韩朝九歌的身上游走 朝九歌垂眸低声道:“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顾韩淡淡丢下一句话,转头将带血的手帕摔在顾青宇脸上,不顾周边侍卫的阻拦一把抽出侍卫的配剑,掐着顾青宇的脖子将人卡在柱子上,一把剑划过他的脸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伸手看似随意的拍了拍顾青宇的脸,眼里的疯批劲儿都快溢出来了:“老子给你脸你就接着,谁给你的胆子伤我的人?” 顾青宇纸老虎一个,刚来的时候看见顾韩拿着剑捅人,那时候只觉的自己这个皇叔很好玩,毕竟又不是捅在自己身上。 从小到大顾寒一直对他都是不错的,谁知道他今日为了一个敌国质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他的尊严。 不甘心的怒道:“你是我皇叔,本王还是太子,太子!”指尖颤抖的指着一边看戏的朝九歌“皇叔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宠这般对我,等我,等我” 顾青宇支支吾吾的顾韩打断他:“等你登上皇位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嗯?” 顾青宇被顾韩掐脸红脖子粗,看着就像是快断气了充血的眼球望向一边的侍卫:“你,你们还愣,愣着看什么,快把他拉走啊!” “谁敢!”顾韩一声吼,侍卫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毕竟他们都知道,皇帝心里只有摄政王。 顾韩手指紧紧扼住他的大动脉,邪笑着摩挲了一下,作为医生,他太了解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 “你说说,惹谁不行,干嘛惹我呢乖侄儿,太子之位坐不稳,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坐” 顾青宇刚才还因为窒息通红的脸直接白了大半,当他想追问的时侯,顾韩突然松开手,空气重回肺部,顾青宇在秋水的搀扶下跌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 顾韩接过朝九歌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招呼着朝九歌坐下,替他盛了一碗粥,也顺手给半死不活的顾青宇盛了一碗,没事人一样的递给顾青宇,就好像刚才都是一场误会:“来,殿下,快些用膳” 顾青宇的眉头紧锁,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他的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肩膀微微颤抖忽然举起面前的碗就要往地上摔, 第96章 打劫! “殿下大可摔下去,只是不知有没有性命再去命人盛一碗了”顾韩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他们之中没人敢反驳,毕竟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疯子,别说他们这群侍从了,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指不定都要被扒层皮。 顾青宇捏着碗的手停蹲在空中,手上青筋凸起,胸口剧烈起伏,面露犹豫,砸还是,不砸。 片刻后,他重重的哼了下一,将碗扣在桌上,发泄似的大口大口喝起粥来,恶狠狠的盯着顾韩,仿佛嘴里嚼的是二人的血肉。 意料之中的事,顾韩对此没太多表情,闲适的给朝九歌夹了一个包子故作无意道:“慢些吃,可别还没被人盯上,回头自己就把自己噎死了” 朝九歌闷声短促的笑了笑,余光瞥见顾青宇鼓着嘴面色铁青视线落回顾韩身上:“王爷说的是” 王爷,顾韩挑眉,别说,其实叫王爷也挺带感的。 一顿早膳还没结束呢,屋外突然传来百姓近乎疯狂的叫喊声,伴随着物品碎裂以及孩童的哭闹声别提有多凄惨了。 顾韩安静的喝着碗里的粥,气定神闲就像没听见一样,朝九歌抬头望去,手拿起配剑就要前去探个究竟,却被顾韩叫住:“急什么,碗里还有半块包子,吃完别浪费” 顾青宇骂骂咧咧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大叫着让护卫护驾,这个时候还不忘颇有男子气概将那瑟瑟发抖的秋水姑娘护在怀里。 顾韩寻思着要不要也学一学, “皇叔,让朱雀他们来护着你,我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朝九歌三下五除二将包子塞进嘴里,还没来的急咽下,两颊鼓鼓的和囤食的小仓鼠一样,逗的顾韩直笑。 他佯装害怕也不管顾青宇瞪大的双眼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扑到朝九歌的怀中,双手紧搂凑近他的耳畔,用只有他两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一会客人自会上门,不要挣扎,顺其自然便可。” 朝九歌来不及思考,便被顾韩身上淡雅的茶香熏的脑袋发昏,也不问原由低声应下:“好” “你你你你你,你放开我皇叔!”顾青宇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大着胆子在一众侍卫的拥护下堪堪拉住顾韩袖子的衣角,手抖的带着顾韩衣服都在颤, 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忍着恐惧对着顾韩道:“皇,皇叔,你,你来我这我有护卫定能保你无恙。” 顾韩愣了片刻,这侄儿还是有可爱之处的嘛,刚才都那样凶他了还知道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搂住朝九歌脖子的手松了松想要回头去看, 却被朝九歌的手强硬紧紧扣住脑袋,顾韩看不清后面的情况,只能听见少年略带轻蔑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还是管好你身边的美人,皇王爷他还用不着你费心” 话毕只听见“刺啦”一声,顾韩手臂一松,低头瞧去发现自己袖子少了半截, 不免失笑,这兔崽子替人断袖可还行, 顾青宇手拿着半块破布一脸茫然的愣了片刻哦,随即火冒三丈抬脚就要踹向朝九歌:“你这个无知之徒,竟然敢轻薄我皇叔!” 三脚猫功夫,朝九歌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悄咪咪的对着屋顶上的两人做了手势,顾青宇仰头倒在地上,顾韩瞧去那里肉眼可见的鼓起了一个大包。 “天啊,殿下,您没事”秋水急忙将人扶起,一脸关切。 顾青宇捂着发昏的脑袋,踉跄几步:“本王没事,没事,美人莫要担心”怒目而视着朝九歌,还没骂出个所以然,王府大门被一群面带刀疤的男人一脚踹开,准确来说,是直接被当成踏板,踩在了脚下, 顾韩挑眉:“3两银” 朝九歌低头,放在顾韩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些,声音沉稳叫人安心:“皇叔莫怕” 顾韩轻笑摇头望向为首的那人, 撞坏门的大汉一身腱子肉,目测一米九,打满补丁衣服似乎有些不太合身,干脆敞开坦荡荡的给众人秀着发达的肌肉,一道疤痕从左眼延伸到右脸的下颚线处,新长出来的皮肉与周围黑黢黢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些时日, 随手拎着一个半人高的铁锤,光是那锤柄估计都有顾韩的手臂粗,顾韩吸溜了一下鼻子,不敢想象这玩意要是砸在人脑袋上会是多么让人震惊的场面。 此时,那大汉一脚踩着倒在地上的木门,一脸无辜的低着头挠着鼻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尴尬的对着为首的青年道:“哎呀妈呀,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这门咋这么脆呢,我都还没使劲” 为首青年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头戴青色抹额,抹额间还镶嵌着一块圆润的白玉,穿着简单却不失品味,青衣飘飘,仿佛像是书生一般带着淡淡的书卷气,玉手间的折扇在他手里翻来覆去的转着, 声音低沉而悦耳:“瞧瞧,行事这样粗鲁,回头又要人家说咱们是土匪了” 众人:“”难道不是吗? 顾青宇躲在一众侍从后面,堪堪露出个脑袋梗着脖子道:“你们是何人,敢擅闯王府,不想活了吗!” 顾韩扶额叹息:“这个傻子啊” 朝九歌低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啊,这个傻孩子,净喜欢做显眼包,怎么回事? 顾韩有节奏地哼着:“凉拌炒鸡蛋,好吃又好看” 这样一声,青衣少年抬眸在乌压压的人群里轻扫一眼,望向顾青宇抬脚走去:“瞧瞧瞧瞧,今个运气不错,出门打劫还能遇见个大鱼” 大汉纠正:“老大,我们是出门化缘” “闭嘴” 顾青宇抖着腿指着越来越近青衣少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给本王上啊” 侍卫犹豫片刻,看了看自己人数,又望着对方是个赤手空拳的公子鼓起勇气提剑冲了出去。 顾韩一着急伸出尔康手想要阻止,奈何迟了。 只见那位青衣少年手持折扇食指微微用力,闪着寒光的尖刺就从扇面弹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带着冷冽气势的弧线, 周围小弟见状纷纷就要上去帮忙却被大汉拦下:“让大哥玩玩,咱们好久没这样热闹了” 他出手很快,身姿轻盈随风而动就像湖边柳絮,一招一式柔中带刚,干脆利落直取敌方命脉, 顾韩挣脱出朝九歌的怀抱,捏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小场闹剧,兴致来了用手肘戳了戳朝九歌的胸口:“这人倒是有趣,明明武功不凡,招式也带着狠劲儿,但偏偏随意而动,就像” 朝九歌补充道:“就像在耍猴一样” 顾韩打了个响指:“ bgo,是不是觉得很酷!”哪个男孩子的心里没有武侠梦?长得好看,武功高强哇,天哪,要不是自己身子不行,高低也要拜个师傅好好学学呜呜呜。 顾韩目光炯炯的盯着被人群包围着的青衣少年,姿态扭捏故作娇羞,完全没注意到一边要杀人的视线。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青衣少年懒懒的抬眼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意思”瞬移到顾青宇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向上拎起就:“这皇帝还真放心让几个废物去保护当朝太子?” 顾青宇怎么也想不到,一天之内被两个掐了脖子,但明显顾韩是吓他的,这个人是切切实实想要他的命,他捂着脖子几乎是带着恳求的望向顾韩。 朝九歌没好气的道:“皇叔不去管” “管啊,总不能真让他死在这儿” “那你不去阻止一下” 顾韩突然拉住朝九歌的衣领踮起脚尖靠近,指尖抚摸上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我喜欢你的脸,可惜他伤了你,吃点苦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顾韩没说谎,他本来就是一个资深颜控,作为医生的他就喜欢像朝九歌这样骨相端正,皮肤白皙的小美男,尤其是那修长脖子下隐约可见跳动的血管,就特别适合用来----给新到的实习生练习扎血管。 朝九歌可不知道自己皇叔的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顾韩鲜少对他主动有这样亲昵的举动,脸上泛着淡淡的一抹红晕,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顾韩微微一笑,松开了他的衣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一切有我”随后看向被掐的半死不活的的顾青宇微微提高音量:“喂,我说汪兄弟手下留情,差不多得了,可别真的给我侄子掐死了” 汪月怔了一下,松开手,顾青宇顺着柱子摔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他回过头来看向顾韩,眉头上扬似乎是在好奇顾韩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下一刻刚才还离他十步远的人忽然出现在顾韩面前我,拿起还沾着鲜血的扇子挑起顾韩的下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哪里来的小美人,生的这般好看” 朝九歌眼神一暗,挂在腰间的寒光剑尚未出鞘,汪月一手给它拍了进去,笑的得意:“公子急什么,我这不还没对这小美人做什么吗” 朝九歌:“你!” 顾韩一动也不敢动,抬手示意朝九歌安静,唤了一声:“汪公子” 汪月转头,弯唇一笑:“嗯?” “在下恭候公子多时了” 爽朗的笑声飘荡在风里,汪月向后一招手,小弟们拿着麻绳给在场的所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一直炸炸咧咧的顾青宇嘴里被塞了快破布,朝九歌也是双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一个看起来和竹竿一样的小弟撑着麻绳向顾韩走来,顾韩也识趣干脆的将双手递了过去,谁知汪月直接顺着这个姿势将人横着扛在肩上,不管顾韩如何挣扎,嬉笑着吩咐:“吵吵的不要,吵吵边上的美人不要,本王不棒打鸳鸯,美女姐姐们也不要,其他的给我通通抢回山上!” wc,不是怎么回事!这这这发展不太对啊,原着里的这一段明明就是朝九歌上山狩猎误打误撞的意外打服了汪月,从而将一个山头的后备军收入囊中的吗。 他不就是小小的干预了一下剧情怎么就搞成这副模样了。 “你丫的放开我混蛋!”顾韩被长发遮住视线,没办法看清一边的朝九歌,手腕被汪月紧握着,挣扎不开啊根本。 朝九歌强忍怒意:“你放开他!” 汪月淡淡一笑,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哟呵~美人别急啊”,走到朝九歌身边的时候趁他不注意一记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 余光注意到倒地的人影顾韩大喊:“小歌!” 汪月:“喂,二弟扛着带回去” 大汉很轻松的提溜起朝九歌点头称是。 灵州后山的植被旺盛,树木繁多且高大,空气上方的薄雾经久不散,阳光透着树叶稀稀拉拉的投射在周围,形成不规律的光斑, 凉风习习,莫名带着一股阴气,人群走过惊扰林中飞鸟时不时的的传来一阵凄凉的鸟鸣声, 汪月这小子又跑又跳,时不时的还来一段轻功,颠的顾韩的胃里又开始隐隐作呕, 没忍住出声抗议:“我说大哥,你能不能稳点,我真的要吐了” 汪月不甚在意,嘴上说着什么娇气包,身子弱之类的诋毁顾韩,一直疾走的脚步却满脸下来:“好了,小美人,还想不想吐啊” 顾韩白着嘴唇:“呵呵,多谢汪兄弟。”麻蛋蛋,等老子摸清楚你这破山头,搬出叶文吓死你啊,混蛋。 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的大汉头一次觉得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鸡仔转头小声的和边上小弟咬着耳朵:“你说咱老大怎么回事,往常可没见他这副失了魂的样子” 小弟颇为感叹,假惺惺的擦拭着眼角泪水,半晌:“好久没见老大笑过了。” 大汉“”所以,是好还是不好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才还昏暗的周围眨眼睛豁然开朗,顾韩虚虚眯着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就看见眼前一处和他印象里天壤之别的山庄。 这座山庄的面积足足占据了周围的两座山头,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四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不远处的还有飞流直下的瀑布,水汽在阳光的折射下还在空中映出彩虹,山庄的大门紧闭,门前有两座石狮子威武庄严地守护着。 一路走来,顾韩看见门内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两旁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芬芳。原着里说是土匪窝,但顾韩觉的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人间仙境。 似是听见顾韩小小的抽气声,汪月嗤笑一声,眼神带着些许傲慢,声音散漫:“怎么?小美人在那破王府住久了看见我这云霄宝殿迷花了眼?” 确实好看,人比人气死人,顾韩在开始嫌弃自己窝居的小狗窝,突然有些认同顾青宇的观点我, 汪月扛他来到一处在山庄的后院,才将人放下。 第97章 你好,结婚! 脚刚落地,顾韩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还好汪月在一边及时搀住了他,手指特别色气的划过顾韩手背。 “不愧是靠这副容貌名动京城的王爷,弱柳扶风也别有风味” 顾韩干呕几下,听闻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拍开他的手:“不及汪公子年负盛名,小小年纪不知道惹了多少佳人芳心暗许” “和我不一样,您才是如玉公子呢” 汪月没理会顾韩话里的阴阳怪气,坐在椅子上到了两杯热腾腾茶,伸手递了一杯给顾韩:“美人,请” 顾韩白他一眼接过,提醒道:“别一口一个美人的叫,我和你熟吗?”囫囵吹了几下哐哐下肚,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被主人随意拨在一侧,熨烫整齐的对襟长衫少了一只袖子,衣领处微微敞开, 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小块瓷白的胸口,因为喝的太急茶水顺着下颚线滴落进阴影里,总而言之毫无形象可言,却有一种凌乱美。 汪月嘴角带笑,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默默收回视线轻摇瓷盏:只可惜是个疯子,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顾韩顺手抹了一下唇边水渍,待茶香中和了嘴里的苦味,撸起袖子双手砰的一下撑在桌子上,态度强硬:“我们家小歌呢!” 汪月放下杯子:“他无事”抬眸直勾勾的望着顾韩,捏起指边他的长发笑的轻佻:“倒是美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顾韩低头就见自己的头发在汪月的手里被当成玩具一样在指尖绕着,分明朝九歌以前也经常抓着他头发睡觉,也没觉得像现在这样烦躁。 顾韩一把扯开自己的头发,皱眉不悦:“我不是说了,盛京城内还有何人不识公子?” 汪月也不恼,搓了搓空荡荡的指间缩了回来,“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慢悠悠的摇着:“美人,我看着很像太子那个蠢货吗,很好糊弄?京城中我常以面具示人,单字一个月,从未报过姓氏” 说着,他低低笑了一下,“啪”的一下又收回了扇子,双手交叉撑着下颚,皮笑肉不笑“才见一面就一眼认出?还直接道出我的姓氏,该说美人你厉害呢,还是说今天这局就是刻意给我设的,就等我来跳呢” 顾韩半阖着眼,心里一紧,本来是不怂的,奈何扇子的尖尖又悄咪咪的对准他了啊! 他掩去眼底情绪,再次抬起头的时侯俨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讨好的绕到汪月背后替人捏着肩膀:“哎呦!大兄弟,有话好好说不是吗哈,确实我不该用叶将军为饵,但这不是没办法嘛,谁叫你凭空消失了整整3年毫无音讯,用这下下策,还不是为了找你!” 说到这顾韩就一个气啊,好好的京城王爷不当 非要来这破地当个芝麻小官整天大事没有,小事一堆,今天王大姐家的牛丢了,明天花大哥家的鹅不下蛋了,后天黄小弟家的狗难产,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是医生是看人的不是兽医,更何况前段时间爆发疫情差点小命都没了,磨蹭了这么久就为了找这个混小子! 想着顾韩咬着牙手里的劲儿不自觉的加重了些,透着衣领都能看见汪月雪白的脖子后红了一片,而本人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注意力全在顾韩的最后一句话, 那手啊又色眯眯的攀上顾韩,拍了拍自言自语:“如何才算熟呢——既然王爷对我早已情深根种,那我自然也要给美人一个交代”拍案而起向门外走去,朗声道:“兄弟们今晚老大请你们喝喜酒!” 不知道是不是运了功,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庄园,清晰度完全可以媲美医院的大喇叭,门外看守的小弟愣了神,下巴都要掉了 “不是,不是?我们山庄里什么时候要有少夫人了?” “你傻了吗,下山一趟其他人都是绑着的,唯独” “哦----不过那是男子啊” 汪月站定在他们面前歪头:“你们不恭喜一下老大我吗” 小弟们立马收了下巴拱手祝贺,渐渐整个山庄都响起热闹的哄闹声,一群大老爷们,吼起来可谓是震耳欲聋。 顾韩:“”他话还没说完呢,喝喜酒喝什么喜酒? 小草提醒:[除了你还有谁呀,速度你的脑瓜子真的有待升级] 我靠!顾韩抬脚就要追出去,汪月一挥雕花大门紧闭:“美人好好休息片刻,今夜我们就大婚” “艹,你大爷的!”顾韩一拳砸在门上,掐着腰在屋里踱步:“你说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泡啊?动不动就搞囚禁他们上辈子是被关起来的王八吗所以这辈子要开始报复人了?” 小草扑腾着落到顾韩肩上,调出了一块屏幕,上面嘻嘻闹闹,不知道放着什么 顾韩:“这是什么” 小草贴心回答:[第一次云上参加婚礼,有点紧张我先看看别人怎么当伴郎的] 顾韩:“ ”这系统真的不是残次品吗。 求人不如求己顾韩既然逃不出去那就干脆——顾韩双手抄起实木板凳,向后站远了几步,摩拳擦掌大有与门同归于尽的架势。 小草一边鼓掌叫好,给足的气氛:[芜湖,没错就是这样宿主,砸碎它!冲啊皮卡丘!] 顾韩:“冲啊!”距离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侯,顾韩麻溜停下脚步,一屁股坐下,趴在门上大喊:“喂!有没有人啊?理理我呀,我话还没说完啊!!!” 小草:[宿主,你甚至都不愿意站起来喊] 顾韩不屑一顾:“你懂什么?这叫保存体力。” 继续抗议着:“靠,汪月!你个臭小子,快点滚回来,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有没有点礼貌!” “救命啊来人啊,我真的是有要事!” 半个时辰后顾韩嗓子都喊哑了,愣是没一个人理他,心如死灰的趴在桌子上,只求朝九歌那小子能及时一点把叶文搞过来。 柴房里,朝九歌眼神恢复清明便挣扎着起身,扭动了一下酸痛下脖子,双手举过头顶借力生生绷开了如小指粗的麻绳, 心里道:也不知道皇叔怎么样了,活动着手腕刚打开门就看见两具昏迷不醒“尸体” 朱雀玄武从屋顶落下,目光瞥见朝九歌被麻绳磨红的手腕:“小殿下您受苦了” 朝九歌眺望远处的深山老林淡淡道:“无碍,可查到叶将军他们的位置了” 朱雀:“刚刚收到又元留下的信号,他和业礼被两股杂鱼缠住,脱身还需要一些时辰” 玄武指着森林一处角落:“叶将军最后的身影便是消失在那” 远处传来幽幽的一道男声:“兄弟们今晚老大请你们喝喜酒!” “喝喜酒~” “喜酒~” “酒~” 声音回荡在山谷里,甚至还有回音,主人像是特意炫耀一样拖长的尾音,朱雀玄武迅速低下头,顿感完蛋了。 朝九歌冷嗤一声,额头和脖子间青筋凸起直跳,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一股强大压迫感扑面而来,声音就像寒冬的初雪没有一丝起伏,眼神温度尽数褪去:“真是好样的,我小心翼翼护着的人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朱雀:“那小殿下,我们要先去把小王夫抢过来,还是” 朝九歌冷声打断:“抢什么抢本来就是我的,正事要紧,还不快点找人,非要眼睁睁看你家殿下我失恋?” 朱雀玄武内心默默吐槽:恋都没恋,哪来的失? “是” 三道身影迅速像林中快速移动着。 林中深处,难见一处空旷之地,一望无际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大片撒在这处遗忘之地,被风沙磨损的墓碑静静地躺在翠绿的杂草中央,万千坟头上爬满了枯枝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被时间遗忘的故事 鸟儿的歌声和虫鸣交织在一起,微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似是那些长眠于此的灵魂在低语, 又像是灵魂的哀嚎,静悄悄无人气,一直没人影的叶文身着红衣垂眸而立,落叶飘落,背影寂寞又孤独,这里是亡者的归栖地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叶文静静的站在风里,指尖轻拂面前的墓碑,片刻:“阿爹,没想到你我父子二人一别就是五年,孩儿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此再见您和母亲还有万千将士” 他似是想起什么吗,眼里一片血色苦笑出声:“我那日就该一剑自刎随你们一起去的,您和将士一同为国捐躯我如何还敢独留于世” 一滴泪顺着墓碑带走一道浮尘,少年颤抖着声音,单薄的身躯就如落叶般脆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孩儿宁愿万箭穿心战死沙场,也好过被昏君蹉跎低三下四只为了苟活时日!” 他缓缓蹲下,像孩童依偎父母那样紧抱着风化的墓碑,无助的抖动着肩膀:“可孩儿不甘啊,不甘啊,凭什么奸侯小人坐高堂,而忠心赤胆之人到最后连尸身都未留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悲愤。他的眼泪滑落在墓碑上,湿润了那些被风雨侵蚀的文字, 他身体颤抖着,不是因为林间吹来萧瑟的风,而是因为内心的痛苦和不甘。叶文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墓碑,仿佛是在寻找一丝安慰,又或者是——一丝力量。 被顾韩救下以来,他从未正视自己是叶家独子的身份,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往日的不堪回首, 可现在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他不能让那些英雄的牺牲白白浪费,他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让他们的名字被世人记住,他要为叶家正名,他还有心爱之人要守护 。 夕阳一下,夜幕悄然降临 叶文抹了一下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对着碑林,背部挺的很直,左手握拳并在右边胸口处单膝下跪,上半身微微前倾, 这是军人之间最高的礼仪,此时此刻也是叶文对万千亡灵的承诺。 树叶摩擦出声,叶文警惕的对着暗处轻声道:“谁在那!” 朝九歌先一步走出,满身泥泞,却依旧风雅,朱雀玄武静随其后,拍打着树上的落叶:“靠,还好咱几个武功高强,不然又是毒蛇沼泽又是尖刺木桩啥的,指定要折在这” 叶文看清来者,拱手行礼:“小殿下如何知道我在这?” 朝九歌看向面前之人焕然一新的样子着实从心里替他老师高兴,如果说以前的叶文就像一把没有开锋深埋地底的宝剑,那现在的他一席红衣就像在黑暗中燃烧的火焰一般意气风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说来话长,还请老师速速与我前去拯救一下皇叔” “等——”一下 叶文还没反应过来,朝九歌隔着衣服抓着他的手腕,瞬间没了人影。 山庄里,红绫遍布,连路边小树苗都不放过,被蝴蝶结压弯了枝桠,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没有泥土的地方还特别贴心的用花卉点缀,桌椅板凳到处都是,空气中除了烟火燃烧的硫磺味就只剩下美酒饭菜的香味, 所有人对于这场来历不明的喜事接受能力极强,欢声笑语一片,除了主人公顾韩。 “唔唔,得闹子腾呼手,看不唔唔死那,7小子”(等老子腾出手,看呼不呼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顾韩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华丽的喜服,手脚被人用柔软的布条绑着连嘴也被塞了一条喜帕,只能呜咽出声,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中途汪月那混蛋折了回来一掌劈晕了,换了个屋子,美名其曰,心疼小美人的嗓子。 庄主成亲,哪怕事情来的突然,房间也得好好布置,比起庄外匆忙的配饰,房间则更加精致,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大红喜字,床头放着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头,房间内还摆放着一些苹果、红枣、花生等。 最重要的就是床,大红色的喜被上面还绣着龙凤,古人可能会喜欢,但顾韩不会啊,花花绿绿的,绣文又复杂,头上盖着红盖头,眼前就那一点视角看的他眼花缭乱。 “麻辣个蛋蛋,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还有人逼婚”顾韩试图解开缠在手上的布,指头都快打结了,还不忘记和小草吐槽。 第98章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小草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西装,听闻附和道:“宿主你干脆从了,人家小公子长的也挺好看的哎瞧瞧,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顾韩黑着脸,眼神说明一切,小草耸了耸肩,顺着屏幕向下一滑,一键换装又自娱自乐的玩起了奇迹草草。 “砰”的一声响起,木门被人一脚踢开,顾韩四肢被束缚着,眼前除了一片红色和眼底的一小方天地 完全没有其他可以获知外界情况的能力,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把他吓得半死, “唔唔”他挣扎着,不安的扭动身躯试图坐起,来的人望见这一幕,忍俊不禁似乎很享受这一刻,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别人在他手里恐惧挣扎的模样, 屋内很安静,除了烛火接触到融油的滋滋声,就只剩下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顾韩粗重的呼吸声。 “靠!来的人谁啊,吱一声都不会吗?你屏幕呢,亮一下啊喂!” 小草薯片可乐推在桌子上,对着顾韩调皮一笑:“欲知后事如何?我偏不说嘿嘿” 许是看够了,汪月抬脚上前,一把掀开顾韩的红色盖头,亮光带着酒气一股脑冲向顾韩,他下意识的微眯着双眼, 耳边传来少年的带着醉意的笑声:“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这件嫁衣穿在美人身上格外俊俏” 顾韩适应烛火后,冲着汪月举起被捆住的双手,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汪月这才注意到顾韩嘴里塞着的喜帕,突然屈身向前,将顾韩欺在身下,唇角上扬,垂下眼眸缓缓靠近 我靠,不是!他来真的啊!顾韩心里狂嚎,闻着越来越近明显的酒味,顾韩下意识的侧过头紧闭双眼, 片刻后,发现四周静悄悄地,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就看见汪月近在咫尺的俊脸正憋着笑。 “噗哈哈哈哈”他偏过身,侧躺在顾韩边上,手臂撑着枕头,顺带解下别在腰间的美酒仰头喝了一口,斜眼看向顾韩冰冷的视线调侃道:“怎么?美人是在可惜我没继续下去?” 汪月看起来像是有些醉了,看向顾韩的眼神里有时带着一丝寂寞有时又带着呆滞,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浓烈的酒气,但口齿清晰,笑的没心没肺,和一个小孩一样,顾韩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唔唔唔?”顾韩无声反抗,汪月眼神落在顾韩憋的通红的脸颊上急忙哦了几下将他嘴里的喜帕抽了出来, 喜帕上亮红色的一角早就被染成了深色,末端还连接着顾韩的嘴角扯出一小条银丝,汪月不经意间瞥见摆在一边的梳妆铜镜,铜镜里倒映出红色的杜鹃花,隐约还能看见床上两人模糊的身影,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汪月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拿的不是入口绵软的桂花酒,而是腥辣醇厚的烈酒,不然一向千杯不醉的他怎么感觉此刻醉意上头了呢。 顾韩刚解封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开骂:“你这混 唔!” 汪月双眸微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身体微微摇晃着,可掐着顾韩下颚的手却冷的厉害,提起酒壶毫不留情的往顾韩嘴里灌。 顾韩被灌得咳嗽不止,他试图挣脱汪月的手,但汪月的力量太大,他无法抵抗,只能干瞪着他愤怒又无奈, 顾韩因为职业和自身原因,从没有喝过白酒,有时候聚会上无法避免也只是敷衍的用唇轻抿,就连喝酒买醉也他呀的是酒精含量很低的饮料, 哪里有这样被人灌过!哪怕这酒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单纯的甜酒而已 “咕噜咕噜咳咳咳”他有意挣扎,大半酒水都顺着嘴角滑落,少部分酒液被他咽下,但更多的是呛进气管,止不住的咳嗽。 肺部的氧气减少,顾韩意识渐渐模糊,不禁感叹这穿越以来没被烧死,没被毒死,反而要被他丫的要被这样呛死了吗——也太惨了。 “皇叔!”朝九歌一行人姗姗来迟,转头便看见这副场景,眼里冒火,提剑就飞了出去, 叶文失声:“小殿下!” 汪月冷哼一声喃喃道:“可惜了”用指腹温柔的抹了一下顾韩的唇角,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朝九歌,随意歪头,便躲了过去, 朝九歌一把剑擦着汪月的鬓发刺入墙中,怒骂:“混蛋,你敢这样轻薄我皇叔!”横剑,擦着墙体向汪月脑袋砍去,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嗝都不好玩”汪月懒懒的,看见门外熟悉的身影,朦胧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淡定的一手撑着床榻借力翻了过去。 “我都说啦,不玩了,美人还你不就好了”对着全身散发着寒气的朝九歌做了个鬼脸,似笑非笑, 连着两剑都落了空,朝九歌表情阴霾,双目赤红心率不正常的跳动着,刹那间趁着汪月不注意,又挥出了一道剑气将人逼至庭院中。 汪月躲闪不及,腰间衣物被这汹涌的剑气划出了一道口子,院内相互碰酒的人群见到这一幕醉意顿时醒了大半,纷纷掏出腰间弯刃把手握寒光剑的朝九歌围成一团。 朱雀玄武暗道一句欺人太甚,脚尖点地还没飞出去便被叶文左右开弓拉住脚腕脱了下来 叶文面不改色的看向护住心切的二人不冷不热开口道:“放心,汪月心理有数,他不会去伤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的。” 听完,朱雀玄武顿时松了口气,仅仅一瞬间叶文就受到头顶上要吃人的视线。 朱雀:“乳臭未干?” 玄武:“小毛孩?” 叶文摇摇头,无声叹气。 月光如水,洒在空荡的庭院中。两人相对而立,一人身穿黑衣,手持长剑,剑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另一人则是一袭红衣,手持折扇,尖端突出的利刃映出月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汪月玩味的笑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低声吩咐:“把刀放下,退后” 冯年举起大铁锤往身后约莫十米的距离丢去,“砰”的落在地上,向四周裂开一道纹路:“众人随我退至线后” 众人:“是” 朝九歌眼神冷冽,身形一动,剑气直指对方:“你这淫贼吃我一剑!”汪月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侧,避开了这一剑,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反手刺去:“朝小弟可算是冤枉我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朝九歌弯腰轻滑后退,同时挥剑格挡,鄙夷的横眼扫过:“闭嘴!”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刀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他们的身法灵活,招式狠辣,每一招都直冲对方要害。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在这激烈的战斗中被摧毁得一片狼藉。 虽然打的很过瘾,但这可给汪月心疼的不行,等朝九歌再一次挥剑的时候他没躲,站定在原地,伸手摆出了暂停的手势,无奈一笑:“我投降” 朝九歌:“?”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将剑向上一抛卸了劲反手背在身后:“你在搞什么,打了一半还能停?” 汪月拱手突然想起什么,心虚的不敢去看朝九歌的眼睛僵硬道:“兄弟,哥对不起你,这架改日在打,你该去看看躺在床上的美哦不,你皇叔怎么样了” 话毕突然没了人影,只留下空气中还存在的淡淡酒香。 第99章 荒唐一梦 刚才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散了大半,朝九歌心中石头落地,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一边围观的众人在汪月走后打着哈欠四处散去,冯年给叶文递了个眼神随后也消失了身影, “皇叔他怎么样了!”朝九歌忐忑不安的看向叶文,转头就要扎进屋子却被叶文拉住手臂。 “老师?” 叶文眼神躲闪,不自在的拍了拍他肩膀,犹豫片刻憋出了两个字:“保重”之后两手挎着朱雀玄武的手臂朝着冯年消失的地方走去 朱雀:“哎不是,干嘛啊” 玄武:“” “乖一点,我带你们讨酒喝去” 朝九歌鲜少能在叶文脸上看到这副表情,来不及多加思考,还以为顾韩出了事,慌张的进了屋子, 仅看了床榻之人一眼,他便沉着脸,抖着手将门拍上,额头低着冰凉的木门,重重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敢缓步向顾韩走去。 “皇叔”脱口而出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意料到的沙哑, 顾韩朦胧着双眼,全身燥热难耐,双手紧捏着衣领,看清来的人是谁之后整个人都要疯了 微微张口吐着热气,一字一顿带着浓郁的情欲:“你你来干什么,出出去啊” 妈妈咪呀,这个该死的汪月,灌酒就灌酒,还下三滥的的给他下药!靠靠靠!等我在看见他非要给他做个顾氏独家泰拳spa, 欲哭无泪,祖宗你来干什么啊! 朝九歌眼神死死黏在顾韩身上,明明理智在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离开的而不是——试图靠近。 朝九歌眼眸微闪,看见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试探性的靠近顾韩想将人扶起,刚触碰到顾韩的肌肤就烫的缩了一下手, 对于朝九歌的触碰,这时候的顾韩像是全身过电一般,没忍住一阵细小的闷哼声从齿间溢出,甜腻的声音吓的他浑身一抖急忙松开握着衣领的手去捂住嘴唇。 这不松还好,一松胸口大片肌肤就这样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中,在汪月走后,顾韩害怕这小卡拉米卷土重来,趁药效还没彻底发作时,忍着不适软着手折腾半天才把手上脚上的布料解开, 刚扶起床榻想要离去,全身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没了力气仰头倒在锦被上,恰逢欲火焚身, 在他体内绵延不绝,烧的他七荤八素脑海里一片白云飘飘,仿佛身处38c的夏日街头,浑身燥的不行, 身下锦被是丝质的,顾韩干脆将脸埋至其中贪婪的汲取凉意,哪怕现在对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从一开始的脸颊,到脖子,手臂最后顾韩有一瞬间的模糊扯开衣领趴在被子上,要不是门外扇剑相碰的金属声强拉回他的一丝神志, 顾韩估计早就把自己tuo了个精光任由自己沉迷欲望之中。 杂乱的床榻,被情欲吞噬的美人散开衣襟,眼角通红全身泛着薄粉无助的仰面躺在榻上,原本光滑柔软的暗红色的嫁衣此刻被衣服主人揉的皱巴巴的, 乌黑的长发沾着汗液随意的黏在额角,末端隐在红衣或是锦被中,衬的那一小片瓷白的肌肤更加晃眼。 朝九歌喉结滚动,努力的想忽视自己愈发粗重的呼吸,再一次的握上顾韩的手臂:“皇叔,喝点水”说着转手搂住顾韩的肩膀将人扶起,把茶盏递到顾韩唇边。 西域最猛的催情药,朝九歌刚进门闻见香味就知道了,心里门清故意拖了些时间,顾韩意识混沌,早就没了力气,下意识的去追寻凉意,一口气喝干了茶盏里的凉茶,就连滴落在朝九歌手心上的也不放过, 轻捏住他微凉的指尖像小猫喝水一般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舐,动作幅度太大,衣肩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没了遮挡,顾韩半边身子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当然还有朝九歌炽热的目光里, 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一动不动,用着饿狼扑食般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顾韩,深怕错过什么。 “热”顾韩只觉得渴,很渴,就像独此一人走在炎热的沙漠,绝望之际突逢甘露,结果走近才发现不过是海市蜃楼。 滚烫的指尖触碰到朝九歌的脖子,慢慢的低头在周边嗅着,无意识自语:“凉快” 朝九歌眉间荡开笑意,双手放肆的揽住顾韩的腰身,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长长的睫毛投射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几乎狂热的欲望,声音暗哑轻柔带着诱哄:“那——皇叔想要怎么做呢” 顾韩双眼朦胧,眼角红通通的一口咬住朝九歌脆弱的脖颈,齿间虎牙还调皮的叼起一块软肉细细磨着,顷刻间,他的脖颈上到处都是顾韩留下的牙印和口水, 朝九歌失笑,也学着他在顾韩肩上落下一吻:“皇叔这是做什么” 顾韩没理他,只是捧着朝九歌的脸在他脸上落下许多的吻,额头,眉眼再到鼻尖,突然勾起唇角,单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朝九歌的下巴,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俯身凑近,轻声道:“骗你的,这里热唔” 朝九歌就像雪天里饿急的野兽看见猎物般不由分说强硬地禁锢住顾韩的手腕别至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脖子将人禁锢,滚烫的舌尖很轻松的撬开顾韩的唇齿疯狂索取, 浓郁的桂花香气萦绕在唇间,带着醉人酒香,逐渐剥夺着二人的神志, 顾韩突然呜咽几声,拍打着朝九歌的肩部,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但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朝九歌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的唇, 顾韩睫毛上挂着几滴眼泪,趴在朝九歌的肩上伸手搂住朝九歌脖子,腿也缠上他的腰身,带着哭腔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好热,我好热,他丫的干嘛不开空调啊!\" 朝九歌眼神一暗,覆在他脖子上手危险的摩挲着:“皇叔啊,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韩轻哼着舔了一下朝九歌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尖,最后一口含住他圆润的耳垂含糊到:“嗯,小歌,我的——小歌。” 很轻的一声,但朝九歌这些年来在心里搭建的名为理智的高楼仅仅一瞬,轰然崩塌。 第100章 举杯邀明月共眠。 到底没舍得动他,朝九歌默默滚了出去想着去屋顶上吹吹风散散燥意。 “哟哟哟,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应该啊,小美人不好吃吗?”汪月笑吟吟的斜靠在屋檐上,银灰色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长发被镀上点点星光,衣角随风飘动,与月光相交。 朝九歌冷冷吐出一句:“滚,你还好意说?” 随后三下五除翻身上顶与他同坐,汪月已经换回了熟悉的青衣,拿起身边的玉盏斟了一杯递给他:“来都来了,陪我喝杯酒?” 朝九歌冷笑接过,指腹绕着杯口打圈,面露犹豫迟迟不入口。 汪月道:“干嘛不喝” 朝九歌说:“怕你下药” 汪月:,大可不必说的这样直白,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咩。 他一拍大腿拧着眉:“公子此言差矣,这种西域烈药贵着呢”眼神不经意往朝九歌冷脸上瞟似在打量:“再说了,你——不如屋内小美人好看,下药啊浪费” 朝九歌现在看向汪月的表情就像在看傻子一样,丝毫不能理解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谁知道呢”话虽如此,朝九歌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酸酸甜甜的,像是梅子酒,皇叔应该会喜欢,他这样想着。 一直注意他的汪月自然将那小动作尽收眼底,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好喝?我想也是,毕竟本王的口味一向好!” 朝九歌挑眉:“本王?” 汪月自知失言,懊恼的浅浅怪了自己不该贪杯,眼底不自在的闪烁了几下,对上朝九歌探究的眼神随即糊弄着说:“这酒啊可是洛国特有,往往只有那的梅子在清明前后最为鲜甜,用来酿酒在合适不过” 说着汪月眼前一片朦胧,明明是笑着,但朝九歌觉得那样子比哭还难看,他顿了顿,特别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敢保证,这世间所有的梅子酒,都不如我亲手酿的这一坛!来来来,再饮再饮!” 朝九歌轻笑与他碰盏,刚刚还随风散去的苦闷无奈又通通被吹了回来,他身子学着汪月斜靠在青色砖瓦上,尾调拉的很长,轻轻的吟着一首诗:“ 月色如水酒如泉, 举杯邀明月共眠。 花前月下醉红尘, 笑问天涯何处边。” 汪月先是一愣,低头瞧着酒杯里随波起伏的月光:“公子好生豁达,文采也不错,你那父皇母后还真舍得将你送来?” 提起故乡故人,朝九歌笑意随风而去,直起上半身颇为感叹,眼神阴森森的往汪月身上扎着刀子:“这诗非我所作,我听我皇叔常背来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汪月苦笑:“起码你还有家不是吗” 朝九歌道:“不如没有” 百年前,洛国,庆安,并肩而立,传闻两国开国君主乃是过命的知交好友,当时千金独霸一方,铁骑过境处尸骸遍地,血延三千里而不见止,可见惨状一般, 千金国的国君论手段顾愿在他面前都不够看,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战争的花销格外大,长年征战国库空虚,而好斗的君主从未把休养生息划在计划里,底层百姓便是他们的剥削对象, 而那时候同是出身于落魄贵族的二人决心要改变这一切,上苍保佑,怜悯众生,这一战大获全胜,他们一南一北将千金一分为二自立成王, 两国的和谐似乎都是历代帝王默认的,相互联姻也不足为奇,那时候落国的一对姐弟也是出了名的才子佳人,姐姐一入庆安便得贵妃高位, 可惜顾愿登基后仗着国力雄厚直接以雷霆手段灭了贵妃母国, 斩草除根,顾愿自以为惯了懒得去管他们姐弟二人,反正一个身居后宫如何掀的起风浪,一个随着叶文一并没了踪影。 狂风大作,月亮被云遮住了光辉,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暗无光, 朝九歌说:“你——想报仇吗” 一直沉默的汪月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无非不就图我这一个山头的兵吗,就这样还特地下个圈?” 朝九歌点头:“考虑一下,合作共赢?” 汪月抿唇一笑:“凭什么我要信你们” 朝九歌摇了摇头目光看着地下的一抹红衣:“不是信我,是信他” 汪月叹气说:“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人,就喜欢给别人扎一刀然后给点糖?” 叶文掐着腰,四处找了半天都没见汪月听见交谈声抬头望去才发现屋顶上两个瓜娃子迎风喝酒,闻着度数还不低,明天要是头痛又是他来忙活,当即瞪了他们一眼,想骂人却怕吵着顾韩只得压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下来?” 习武之人耳力好,汪月先是对着叶文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转手将手边的小酒坛不由分说的塞到对方手里, 神秘兮兮的交代几句,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轻跳搂住叶文的脖子背着冲他挥了挥手,拉住叶文往前走去, 独留朝九歌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耳尖红了大半,看着汪月逐渐离去的背影,默默捂住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淫贼” 回到屋中,朝九歌小心将那罐梅子酒收好,轻手轻脚挪到床边,发现顾韩四仰八叉的睡在上面,一点空都没给他留,一只白腿大大咧咧的叉在被子上, 黑暗中,朝九歌的眼神格外亮堂,顾韩大腿根处还留着他的牙印,他呼吸顿了一下,慌忙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堪堪遏制住即将沸腾的血液。 心想:那淫贼肯定又给他下药了,果然,本性难移! 与叶文商讨的汪月突然重重打个喷嚏:“阿切!” 叶文合上书:“我就说,着凉了。” 朝九歌悄悄把顾韩往边上推了推,顾韩颤动着睫毛挠了挠脸颊翻身背了过去,特地留出一小条缝隙,大概20的距离 嗯,怎么不邀请自己同床共枕呢。 于是,186大高个的朝九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艰难的度过了这一晚。 清晨,阳光透过朱窗洒在顾韩身上,他眯了眯眼,全身暖洋洋的,想伸个懒腰,一脚蹬了过去。 第101章 小煞笔——是什么意思? 随着重物滚落的声音响起,顾韩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眼神呆滞,面色迷茫,往他嘴里塞个棒棒糖,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真无邪” 小草:[宿主,你醒啦!] 顾韩:“?_?” 朝九歌躺在地上闷哼一声:“嘶” 顾韩视线向下看去,瞪大双眼急忙扯过大红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指着地下的朝九歌颤抖着声音:“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孤男寡男,衣衫不整,全身酸软,雷点全中,脑内顿时犹如天雷劈过,冒着白气。 朝九歌扶着摔疼的后脑,手指扒拉在床边歪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顾韩道:“皇叔好狠的心,竟是用完就丢” 眼角泛红,发丝凌乱,怯生生的模样谁看了估计都会觉得是顾韩强迫了他。 顾韩惊恐的看着他,心道,自己昨天晚上不会真的对小屁孩下手了,他道:“停停停,打住,让我想想想想” 记忆朦胧处,酒味的唇,滚烫的掌心,还有wc!他昨天晚上是疯了吗,竟然对一个孩子酿酿酱酱? 见他神色愧疚这样,朝九歌估摸着自己这皇叔怕是想起来七七八八,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爬回床上,一把将顾韩搂过面对面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鼻尖蹭着他的锁骨格外委屈:“皇叔昨晚好过分”把人撩的欲火焚身,自己却倒头就睡。 顾韩肯定的说:“都是意外,我酒品我了解,我肯定不会干一些有辱斯文的事” 他酒量不好一杯倒,但至今没有绯闻、丑闻的原因多半都是托了沾酒就睡的福。 朝九歌:“” “皇叔,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昨天晚上被下药了?” 顾韩:!,他就说吗,怎么感觉忘了什么,怒气冲冲的就要找汪月报仇。 “他丫的,臭小子,吃了几个雄心豹子胆敢阴老子?” 朝九歌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去给顾韩的杀气泼凉水,只是二人衣服穿的少,肌肤相贴之处又烫的厉害, 朝九歌脸颊泛着红晕:“皇叔,你把衣服穿好,叨扰人家一天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经他提醒,顾韩低头看着自己漏风的胸口和高开叉的下摆,突然感觉到屁股一凉,慌忙捂着上下衣服缝隙,欲哭无泪:“出去!” 朝九歌说:“别害羞啊皇叔,要不要我帮您?” 顾韩将他向门口推去:“滚滚滚” 朝九歌不死心:“真的不用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轰的一下关门声,嗯,好其实也没关系,在门外等也是一样的吗——才怪。 谁不喜欢看美人刚醒朦朦胧胧的样子,尤其是衣衫半遮,香肩外露的旖旎场面。 清脆的哨音响起,汪月斜靠在叶文肩上一脸八卦:“哟,又被赶出来了?不是我说朝兄魅力不行啊。” 朝九歌冷笑着理了理衣服:“不然汪公子示范一下,给我们看看您的魅力?” 二人相互打趣,气氛虽然依旧蔓延着淡淡的火药,但叶文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汪月已经融入其中,看样子王爷目的达到了, 叶文作为军师级别的人物,情绪向来稳定,他双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得了,多大了还拌嘴?” 顾韩没折腾太久,一想到昨晚被人戏弄,三两下穿好衣服龇牙咧嘴试图摆出一副恶霸的样子,拽拽的踢开门。 “他丫的!那个给个老子下药的煞笔哪里去了快给我滚出来!”顾韩与面前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发现这两货手搭着肩膀,外加一个失踪人口叶文,气氛不要太和谐, 顾韩笃定,这三个人都知道昨晚的情况,却没一个人对他实施正常救援,心碎的瞬间还不忘挥起拳头向朝九歌打去。 小草:[你干嘛只打你家小歌啊,拜托,你昨晚一身药性还多亏人家才解开的ok?] 顾韩:“叶文我打的过吗” 小草摇了摇头, “那汪月呢”顾韩又问 小草继续摇头, “答案很明显了啊,只能干他丫的!” 朝九歌以为顾韩那一拳是向着罪魁祸首去的,天知道直拳还能转个弯抡到自己身上,偏偏那人还打不得,只能抱头乱窜求饶, “皇叔,皇叔,我错了错了,嘶,啊,不打脸” 小草:[按道理任务目标你也打不过啊] 顾韩拳拳到肉嘴角抽搐,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样:“可我知道,就他不会躲” 也是,毕竟恋爱脑宠起人来无下限,况且小草看着任务目标笑的荡漾,合理,且严重怀疑自家宿主不光没给人家打疼,反而把人家打爽了。 汪月捧腹大笑,叶文也眉眼弯弯,只有朝九歌一人狼狈不堪, 朝九歌看顾韩跑累了,干脆也不躲了,他说:“我累了,皇叔,不闹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顾韩喘着气,弯腰扶膝:“你你小子简直了” 汪月:“哈哈哈哈,太逗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摄政王还有这般狼狈的模样。” 顾韩冷眼扫他,朝九歌贴心的替他擦汗,笑容讨好,安静不语。 顾韩双手环胸凝视着汪月:“你昨天把太子绑了,不怕出事?好歹按辈分他还要叫你一声舅舅不是吗?” 汪月被顾韩瞪的,默默躲在叶文身后,闻言随意耸了耸肩说:“我管他那么多干什么,饿一天死不了,阿姐都没说我什么。” 顾韩低头理了理袖子:“看来昨天你们俩聊的不错,叶文估计也都七七八八和你交代好了,我在这就不多言了,君子一言——” 汪月立刻接道:“驷马难追” 叶文视线在几人脸上来回转,最后伸手指了指自己:“那王爷你不日启程回京,我是不是不用跟着了” 顾韩颔首,拍开朝九歌企图放在他肩上的爪子说:“没错,练兵,还要看将军你才是”嫌弃的目光又落在汪月身上:“这小子看样子就不可靠” 朝九歌退而求其次委屈的捏起顾韩衣角:“皇叔~” 顾韩板着脸:“滚” 汪月:“喂喂喂,说谁呢,本王好歹也是个一山霸主,洛国王爷,岂能容你这样诋毁?” 顾韩走向前:“带路” 汪月:“去哪?” “煞笔,老子要看看,这买卖亏不亏!” 叶文:“煞笔——是什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看向身边的朝九歌问道:“小殿下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我听王爷经常这样说小殿下你呢” 朝九歌常常听顾韩用这词形容他,但几乎都是在他犯错的时侯,小部分他在受伤,或者顾韩自己开心的时侯也能听见,他好奇的时侯问过,不过顾韩只是丢下一句小煞笔就走了,所以他也不能确定。 朝九歌犹豫道:“也许——是夸人呢?” 第102章 太子殿下当街遛鸟! 众人晃晃悠悠的来到山庄后的一块空地上,这处空地大概有300多亩的样子,整体向下凹陷10多米,被山庄层层叠叠的包围着, 操场上的众人在领头人冯年的带领下整齐有序的练着招式,一个个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肌肉上的汗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光,看的顾韩那叫一个羡慕。 顾韩迎着风,努力忽略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故作镇定的站在高处的观景台上,掐着朝九歌的手逐渐收紧,眼神发花。 长衣下的双腿直打颤:“这,这就是你们的练兵场了?” 朝九歌注意到顾韩有些惨白的唇色,皱了皱眉将手覆上示意他安心,不动声色的遮住了顾韩炽热的视线, 看看看,看什么看,脱光了给他看,都不知道珍惜,亏他一开始还觉得上不喜欢呢,感情没遇见对的人? 汪月很是享受,半个身子凸在栏杆外面,任由西风吹散他的头发:“是啊,都是我兄弟,五年前那一场战役死了不少人,年纪小活下来的就一直被我养在这,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招了几回人马,现在整个山庄上大概有3000精兵” 顾韩瞪大眼睛:“三千?”养兵有多废钱,这就不用说了,偏偏汪月这小子一养就是5年,期间还偷偷招兵买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糊弄了过去,如此看来实力不容小觑啊, 他扭头看向叶文,发现对方眼神里满是怀念,那是一直对于战场的热爱,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情愫。 顾韩问:“不错,就这样定下了”他把叶文推向汪月身边接着道:“你给我把叶文照顾好知道没!回头要是瘦了唯你是问” 汪月嬉笑着应下,叶文皱着眉头说:“王爷真的不用我跟着了?我” 顾韩打断他,自然知道这小子在担心安祈,脚步发软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松了口气:“你放心好了,安祈我会照顾好的” 朝九歌揽住顾韩的腰附和着:“是啊是啊,叶将军放心,小师夫我们会照顾好的” 叶文红了耳尖,汪月凑过来云里雾里:“小师夫?叶文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藏的这样好竟连我都瞒着?” 叶文说:“哪有,只是皇帝那——” 顾韩道:“别担心,我把你抓过来哥哥他肯定知道,没找我麻烦代表没问题,你安心在这呆着就好” 哥哥?朝九歌不开心,心底莫名感觉有些烦躁,他以前在顾韩意乱情迷的时侯也诱哄着让他叫哥哥,奈何顾韩每次都红着眸子薄唇轻言:“臭煞笔” 得,到底是他不配了,反正现在不急,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让顾韩哭着叫他哥哥,求他放过嘿嘿嘿。 顾韩不知道这小子看着他的脸笑容淫荡的在想些什么,反正看的他背后一凉格外渗人,衣服被脚下从木板缝隙中吹来的风向上飞起, 虽然他穿裤子了,但是e怎说呢还是凉凉的,不得已用手压住:“既然这样,那我们边就此别过” 叶文同汪月站定对着顾韩弯腰行礼,异口同声说:“愿王爷此去一帆风顺” 顾韩笑着回应:“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说罢拉着朝九歌逐渐远去。 看着他们越来越模糊背影,叶文和汪月相视一望,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飘渺的希望, 叶文说:“你这个人疑心一向很重,这次怎么这么容易答应他了?”毕竟五年前汪月隐匿身份,在他手下做事,二人默契十足,在一次次的战场厮杀中也算得上过命交情,所以没有什么小动作能逃过叶文的眼睛。 汪月思考片刻,望向他:“我不是相信他,我只是相信你,就像当初彭玉关大劫,你也信我一般” 叶文愣了下,尘封已久的回忆再一次浮现眼前, 那时,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双方人数悬殊较大,却还是在叶文的带领下,以少胜多赢下漂亮一仗,本以为侵略者会暂时休战,谁料战斗是上午打完的,下午他们又起兵而攻, 叶文手下的战士伤的伤,死的死,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士气低迷,最重要的是,他们人数不过百人,而对面整整1000兵,黑压压的一片站在城下,高昂的口号声就像死神降临一般, 那时候的叶文意气风发,全身血色脸上还残存着凝固的血液,他说:“我带着一队人马走在玉峡,到那时候机关处罚碎石滚落,他们会连带我们一同被困在其中,皆是你再带着人埋伏在两边山上放箭。” 一分为二?平均下来一队人马不足50人,这个计划分明就是想要同归于尽。 汪月一身白色铠甲,鼓着脸果断拒绝:“不要” 叶文当他害怕说:“你别担心,我只要20人就好,敌方首领很想要我的脑袋” 汪月急了:“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怕回头我跑了?到时候一个出口都没留,你真就要死里面了”他特地加重死这个字妄想打消叶文这个几乎不可能的计划。 叶文到底是年负盛名的少年将军,虽然还稚气未脱,却异常冷静,笑着看向他举起拳头:“我信你”轻飘飘的一句 却如千斤重。 汪月啧了啧嘴,最后一拳砸在桌子上 狂风将天台上两人的头发向上吹起,叶文像那时一样冲汪月举起拳头:“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还有机会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汪月低头笑着,握拳与他相碰:“这个盛世,定会如我们所愿那样,海晏河清” 汪月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叶文:“要不要加点火候?” 叶文挑眉一笑:“你侄子有你这个舅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林间漫步的朝九歌和顾韩到没有叶文和汪月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气氛反而异常诡异。 顾韩停下脚步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他来时是被扛来的完全没有印象。 朝九歌无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然我们原路返回问问汪月?” 得不靠谱人设+1,不过这小子向来不正经,迎面的几个岔路不假思索的带着顾韩走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韩头一次走这么远,昨天晚上又没睡好,这下直接和没骨头似的黏在朝九歌身上说:“我累了”黏黏糊糊的,嘴唇几乎是贴着朝九歌的耳朵,给小孩逗的立马破功。 朝九歌无奈一笑,莫名其妙的又委屈起来:“败给你了”向他伸手, “等等!”顾韩现在看见别人向他伸手,胃里就一阵恶寒,眼巴巴的望着朝九歌:“能不扛吗,咱用”背——的。 “啊!我丢。” 朝九歌瞬间意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向上颠了颠,露出一口大白牙,低头看向怀里的顾韩:“皇叔早说嘛,以后我就不扛了”都抱着 顾韩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有这个令人羞耻的姿势,从小到大的禁欲人设来到这里碎了成了渣渣,耳尖红的要滴血一样,不等他解释,朝九歌就“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小草眯眯眼笑的格外猥琐:[真香] 不得不说,轻功是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门学问,不亚于现代的嘟嘟司机,一炷香功夫二人就回到了熟悉的王府。 开门看见的是业礼,还有坐在秋千上打盹的又元,当然也包括被裹成粽子的太子殿下。 见到来者,顾青宇哭肿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皇叔啊呜呜呜,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 顾韩蹲下身替他解开麻绳,捆了一夜,手腕长的血液流通不畅,眼下他的双手就和断了一般垂在身侧, 但腿没事,还有力气往顾韩身上蹭着,还好朝九歌及时拦下, 顾青宇看着横在面前的银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尤其是见到朝九歌风度翩翩和自己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顿时就怒火中烧,一个下贱的质子如何敢挥剑向他?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朝九歌身后的业礼破口大骂:“你一个下贱的奴才,竟然不给本王松绑?” 发呆的业礼愣了一下,才知道顾青宇是在骂自己,地位悬殊不好动手,于是找大腿,目光幽幽看向顾韩:怎么办王爷,不给我出头,我就找兰戏闹。 顾韩揉着眉间,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兰戏炸炸咧咧埋怨他的样子,他说:“你够了顾青宇,能不能有点一国太子的样子?” 连名带姓直呼太子名汇,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拉出去斩了,可那是顾寒啊,自己父皇都要宠着的人, 顾青宇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生生的吞下去这口闷气,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回到京城在寻机会教训。 乖乖应下:“皇叔教训的是”恶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又元看见顾韩给他们松绑,特别自觉没等他吩咐就把其他美女姐姐给救了出来, 秋水娇娇柔柔的趴在顾青宇怀里,心疼的不行,一口一个殿下的说:“呜呜呜殿下受苦了,都是奴家不好”甜甜的嗓音配上清淡如水的面容,好一朵绝世小莲花。 顾韩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头顶传来一阵黏腻的视线:“皇叔,好看吗” 顾韩哪里敢说好看,但面对美人总是怪诚实的:“好看——但我更喜你” 朝九歌听了前半段,立刻就想给人关起来cao他个天昏地暗,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唇,让他再也说不出满口sao话,不过这后半段嘛——更想cao了呢。 顾韩还以为自己马屁拍的很成功,黏在头顶上的视线没了,背着身却不知道朝九歌的眼神已经落在了自己可怜兮兮的屁股上。 又元屁颠屁颠跑过来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似的站在顾韩身侧说:“王爷想不想知道我和业礼干嘛去啦?” 顾韩撇他一眼说:“没兴趣” 等着顾韩接话的又元词都想好了万万没料到顾韩会冒出这一句,眼框里泪水打转等着顾韩来哄,毕竟这招在顾韩身上屡试不爽。 顾韩可没功夫搭理,径直走到顾青宇身边,转眼换了副和蔼的好叔叔,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心疼道:“乖,洗漱去,不就回京吗,皇叔随你愿便是。”孩子静悄悄,多半是在干什么坏事。 顾青宇首先是震惊,随后又是惊诧之色,连忙应下道:“好好好,劳烦皇叔稍等片刻,我这这就洗漱” 顾韩微笑点头,目送他离开。 朝九歌说:“这么急?” 业礼满眼兴奋,自以为藏的很好,但脚下的小碎步出卖了他。 又元则是欢呼大叫,毕竟穷乡僻壤的地方,到底比不上繁华的盛京。 顾韩扭头望着他:“听见什么声音了没” 朝九歌闭目,片刻后睁开眼说:“马蹄声?还不少!” 哦豁,看样子来客人了啊,伴随着尖叫哄闹声,门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嗯,真的是惨叫声,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马贼来犯,顾韩探头望去,为首的两个身影格外熟悉,三人对视一眼特别默契。 朝九歌说:“皇叔都要走了干嘛还要吓他?” 顾韩浅笑:“傻孩子,皇位什么的当然要名正言顺才好咯” 业礼明了默默点头,只有又元左看看右看看,含着拇指阿巴阿巴~你们再说什么,伦家不懂呢 “啊!杀人了!” “救命啊呜呜呜” “嘿嘿嘿,给老子把钱交出来” “哎” 汪月:“叹什么气呀?你也适当的叫两声呀” 叶文:“救命啊,杀人啦” 毫无感情的叫喊声,顾韩点评着,还有心思喝口茶。 正在洗刷刷的顾青宇听见外面吵闹声,打算和美人亲亲的他直接开始给众人表演了一出易燃易爆炸,披着衣服还没穿上,浴室门就被一脚踢开,凶神恶煞的冯年一个铁锤直接干碎了厚重的木桶,大吼一声:“拿命来!” 热水哗啦啦溜了一地,吓的美人一阵尖叫,娇生惯养的小太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嗷嗷大叫 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来人!”喊了半天除了美人哭声没人进来护驾,山庄上的一处屋子里,被掳来的众人喝着茶:“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什么?”有人应到 “似是犬吠” 顾青宇把这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拔腿就要跑,冯年最看不惯身为男儿却胆小如鼠,当即伸脚故意绊了一下顾青宇, 太子殿下踉跄几下也没摔倒,就是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没了,大庭广众之下溜着鸟,拉着美人飞奔到门口马车,急忙吩咐:“快!快驾车!” 急着保命的太子殿下完全没空去想这凭空而来的马车,还有他父皇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带回的顾韩。 玄师傅嘴咬一根草,邪笑着:“得令”缰绳一甩,马匹应声嘶吼向远处飞奔而去, 车内被吓破胆的顾青宇,脸一下冲在地上不省人事,顾韩啧啧嘴,伸手摇晃着和车顶的朱雀 say goodbye。 “嗯不错,当朝太子脱衣视众,最重要的是还忘记了你这个小美人,怎么交差哦”汪月可惜的摇了摇头,嘴却咧的大大的。 顾韩眨巴了一下眼睛,微笑说:“太子之位不保咯,你和叶文也太乱来了”街上一片狼藉,每个人的剑上还有血迹,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顾韩要是不知道实情估计也被懵了过去。 第103章 破防灭口篇 叶文闻言拍了拍手向着地下的众人道:“劳烦各位了,现在可以起身了” 刚才还一动不动“尸体”图活了起来,一个个谄笑着搓着手, 叶文指了指冯年:“多谢诸位配合,那边领钱”众人一哄而散。 说完抱手扭头看着顾韩:“这下真的要分开了” 汪月也难得正经:“确实到了该分别的时侯了” 风卷起路边的树上新开的花瓣掠过众人随风直奔远方,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好季节,周围却像围了块冰似的,寒气逼人。 顾韩忍下不舍,笑着开口:“快走,上山的路崎岖不平的,别等到天黑再赶路” 汪月泪眼汪汪的就要抱顾韩,被他身后的朝九歌冷眼瞪了一下,停下动作,其实,这个拥抱也不是必需的嘛。 笑嘻嘻的说着再见:“美人,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是一国之君!” 顾韩:“好,我等你” 汪月与叶文翻身上马,招呼着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向远处走去,顾韩提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不过不是因为分别, “呜呜呜,草草,剧情终于踏上正轨了呜呜呜” 小草丢下手心里的瓜子皮颇为感叹:[终于不用在嗑瓜子了,养老的我已经快嗑废了] 朝九歌看着顾韩这副模样眼神晦暗不明,刚才他可看的真真切切,汪月那眼神几乎都要黏在顾韩身上,含情脉脉郎情妾意,好像他们二人不是在分别而是在许什么山盟海誓一般。 生气,很生气,想把皇叔彻底占为己有,锁在黄金宫中夜夜不叫他好眠! 朝九歌心里对待皇位的从未有这样强烈欲望,但是今天开始不一样了,他想快点登上那个位置,独揽大权受万人敬仰! 朝九歌内心波澜面上不显,轻轻搭上顾韩的肩膀,安慰说:“皇叔莫要太过伤感,当心身体”留着点力气,以后有你哭的。 顾韩一脸感动,“你看见没,孩子长大了啊,知道心疼爸爸啦!” 小草:[确实心疼]想在床上心疼你还差不多呵呵 顾韩点头,望着周边空荡荡的:“啊嘞?又元和业礼人呢?” 朝九歌说:“早就去收拾东西了,估摸明天一早就能出发了” 顾韩眯了眯眼,不由感叹着他们惊人的效率,一个是因为吃,另一个为了对象。 顾韩说:“急什么,这不得让太子殿下多跑几天,回头一起到了京城岂不是让他白占功?” 嗯,不提还好,一提顾韩眼前就浮现出那一闪而过的小鸟,抿唇憋了片刻,最后没忍住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这么小啊”说着顾韩还试纸拇指并在一起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都是男人,朝九歌何尝不明白,只不过碍于情面难以脱口而出,像顾韩这样豁达罢了 他的脸上红了白,白了红,最后也实在是抵抗不了顾韩鸭子般的笑声,也低头低笑起来。 “皇叔啊,你真的是” “是什么?” 朝九歌收敛笑意话锋一转冷声说:“不知廉耻”他怎么能盯着男人那里看呢!!!看就算了,还想?想就算了,竟然还大庭广众之下笑的这么开心,简直轻浮! 顾韩莫名其妙被骂,脸上僵硬着笑容:“不是,小草,这孩子咋突然生气了啊” 小草:[要是你对象看着别人的小jj笑那么开心,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用脑子想啊,等等! 顾韩看向朝九歌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同情起来,视线缓缓向下,随后一脸悲愤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痛心疾首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小歌你也别太——啊!我靠!” 朝九歌忍无可忍,扛着人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去,额头青筋暴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他怎么就指望自己这个皇叔的脑子里装点有用的东西呢, 刚才他看自己那是什么眼神?怀疑他吗?!不可理喻,今天非要亲自证明一下,不然他有预感,往后顾韩那个眼神会一直盯着自己。 视线颠倒的顾韩疯狂挣扎着,腿脚乱踢,拍打,嘴里骂着:“哎呀!你这个混小子干嘛又扛我!” “放我下来靠!要吐了!” 见他没有动作,顾韩又扯着嗓子嚎了一句:“要吐了!!!” 朝九歌冷笑道:“那就请皇叔自便,我不嫌弃”说完还抬手在顾韩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顾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打屁股,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年纪小五\/六的弟弟,一时间羞愤难当,竟也是忘了骂人,双手捂住屁股,紧咬下唇。 朝九歌直接将人扛着来到房间,看了一眼单薄的垫被还是没舍得把顾韩丢在床上,轻柔的把他“扔”在床上,门一关,一落锁,自顾自的开始宽衣解带。 顾韩吓的一激灵,顾不上害羞难堪啥的,遮住眼转过身背对着他,把自己的脸遮的死死的,除了泛红的耳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呜呜呜呜小草,我是不是要被灭口了啊,呜呜呜呜,这个男主这么容易破防啊” 小草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语,他丫的,谁家男主大树挂辣椒啊!还读书人?真替这个宿主丢人, 丢下一句:[保重]跑路。 朝九歌解衣带的手一顿,舌尖划过上颚,挑眉问道:“皇叔干嘛不看着我,不想亲自确定一下?” 顾韩瑟缩在角落欲哭无泪啊:“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知道你的秘密,别灭我口啊呜呜呜。” 小草:[干的漂亮] 第104章 证明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停顿了片刻,衣物间的摩擦声又悉悉索索的响起,下一刻顾韩就感到有人贴近他的背后,随后他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强硬的讲他转了过去, 顾韩双眼紧闭:“啊啊啊,救命啊” 朝九歌:“”是先证明男人的尊严,还是先哄人? 轻微的叹息声响起,朝九歌的手抚摸上顾韩的脸,小心哄着:“皇叔,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顾韩听见内心狂喜,果然还是苦肉计管用,笑眯眯的睁开眼:“真的假——的”他还是自戳双目算了。 朝九歌上身赤裸,露出结实紧实的肌肉,长发顺着脖子垂在腰间,欲遮还羞的盖住他胸前两豆儿,更重要的是,他下面就穿了条亵裤啊啊啊啊! 顾韩说:“小歌儿你tuo成这样不冷嘛” 朝九歌:“不冷皇叔你不是怀疑吗,我得向您证明一下才是啊” 于是一只大手和老虎钳一样死死攥着顾韩的手,不顾对方狰狞的表情 顾韩差点跳起来,内心疯狂os: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啊啊啊啊男主会不会是让我死前了解个明白啊,啊啊啊啊,这个chi寸果然咦? 发现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朝九歌皱眉趴在顾韩肩上闷哼一声,声音沙哑:“皇叔,还怀疑吗?” 顾韩努力,试图保持着一个得体的笑容,机械般语音响起:“呵呵,不错哦,白担心了哈哈,误会都是误会”趁朝九歌松手,立马抽回就要跑, 脚还没有沾地就被朝九歌抓住衣领和小鸡仔一样捉了回来压在身下:“皇叔哪里去,嗯?” 尾音上扬,一声简简单单的皇叔仿佛从他嘴里出来就像绕了18个弯似的,给顾韩的骨头都叫酥了。 美色在前,顾韩傻啦唧的点头说:“不去不去,哪里都不去,给我摸摸腹肌呗?” 顾韩此刻,微微抿唇,眼角通红看着就很好欺负,朝九歌呼吸一窒,只觉得腹部邪火烧的更旺,顿感不妙,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几声爹, 微微俯身,凑近男人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在他耳边撒娇:“皇叔,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韩吞了一下口水,鬼使神差的看着面前的俊脸点头说:“好”回过神来急忙摇头:“不不不,不好!”边说边往外爬,没几下被朝九歌拽住脚腕拖了回来,少年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情欲,动情时连眼角都会变红 他松开手,指尖划过男人精致漂亮的眉眼,声音温柔缱绻,诱哄着顾韩去打开篮子咬下那颗毒苹果:“好不好嘛~皇叔?” 顾韩心一横,既然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不如给这臭小子一点教训,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手顺着他的人鱼线摸上他的胸肌,一手顾韩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逐渐通红的脖子,心想:恶作剧成功! 小草:[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朝九歌呼吸粗重,目光幽幽的拍在顾韩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折磨谁了, 顾韩没啥心里负担,反正医生了什么没见过,器官什么的他在熟悉不过了,就当实操课算了,想通之后他脸也不红了,脑袋也不晕乎,空余的那只手还有心思在朝九歌分明的肌肉上肆意作乱的,玩的不亦乐乎。 被撩拨得难耐,朝九歌呼吸逐渐加重,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别一激动直接给顾韩就地正法了 察觉到视线,顾韩抬眼对上他的眸子笑容明媚,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略干的唇角道:“怎么这样看我?不舒服吗” 朝九歌见他这副模样简直都要炸了,又纯又欲,顶着那张清冷俊美的面容说着这样勾人的话,可偏偏他动!不!了!啊 看见他吃瘪,顾韩心情出奇的好,朝九歌性感的喘息声不大的回荡在屋内, 顾韩从小身居高位没受过什么罪,日常生活中小到端茶倒水,大到出门散心,全然不用他费心,一双手修长白皙,就像温润的羊脂玉一般绵软微凉。 朝九歌就没这样好命,童年时因为身份成迷,虽然是皇子却也不得重视,来到庆安国后更是人人得而欺之,好在遇见了顾韩,叫他习武练字,一双手虽然棱骨分明却也不比顾韩生的精细,指腹手心满是糙茧,平日相处时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磨红了顾韩细腻的肌肤。 顾韩眼皮一沉,突然有些困倦,但给这小子折腾半天,雷声大雨点小,愣是没有要结束的的意思,不免开始怀疑自己的课本是不是没学好,思想放空之余,修剪圆润的指甲不小心划了一下,朝九歌突然全身紧绷,下巴枕着顾韩的肩上喘着气儿。 顾韩抬起手努力忽视手心里传来的黏腻触感,尬笑两声,看刚才那场景,吓的他以为自己不小心给人伤着了,所以——是他自己想多啦? 回想起大学里教授说的这一章知识,也没有提到碰到还有这反应?怪哉怪哉,回头做个标记去。 朝九歌平复了一下呼吸,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红晕,结结巴巴道:“皇叔,你,你等一下,我拿,拿手巾过来替你擦干净。” 看背影,似乎还有一些逃跑的意味在里面,顾韩冷笑一声:“兔崽子和我斗?” 朝九歌动作很快,不一会便打来了温水沾湿帕子,小心替顾韩擦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膻味,二人相对无言。 顾韩半靠在床上垂眸,直接搓了一下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道:“你这不健康啊” 朝九歌愣了下:“啊?” 顾韩语重心长说:“孩子别憋着,皇叔都懂,不然以后影响质量,孩子生出来不漂亮嘞。” 朝九歌:“”我谢谢你哦, 用温水给他擦拭干净,朝九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罐罐,指尖挑出一小块软膏在手心里搓化开将顾韩双手包在手心替他涂着, 淡淡的玫瑰香气在二人间荡漾开来,顾韩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朝九歌说:“护手用的” 他抹的很细致,顾韩双手每一处都被照顾到,包括手腕也顺带匀了一下。 他垂眸:“以后不会有孩子”毕竟我喜欢你,喜欢你就好了,其他一概不论。 顾韩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回答,总不能明知道他不喜欢女子的前提下强迫他娶妻生子?那样的话,小美人们也太可怜了。 转念一想,皇帝必然要有后,他不在乎,那些碎嘴大臣就能轻易饶过他的小歌儿吗? 第105章 文明你我他(`へ′) 想到这顾韩微微叹了口气,满眼惆怅,朝九歌注意到还以为是自己给人欺负狠了连忙道着歉:“皇叔,对不起,下次我不闹你了” 顾韩回过神来,抬手抚摸着朝九歌的头发,对上他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特别想对他大声说一句:崽崽!爹地爱你。 可惜不行啊,为了人设,他说:“明日就要回京了,可害怕?” 一入京城,顾韩同他便再也回不去这样安逸闲适的时光,有的更多的只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名利场罢了。 朝九歌摇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他低下头用侧脸贴着顾韩的手背:“不害怕” 顾韩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好”管他前路如何,有他在,自然会护他一世平安。 朝九歌见他这么早就乏了不免有些担心,但瞧着他脸色如常只当顾韩嗜睡罢了,帮他理了理被褥说:“皇叔先歇着,我去安排一下明日事宜” 顾韩打个哈欠点头含糊的嗯了一声。 隔日,天还蒙蒙亮,顾韩奇迹般的从上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自然也就醒的早些,迷糊中,手下意识的往边上摸去,凉凉的空无一人。 顾韩一脸死样的坐起来,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沙哑:“小草,我废了”他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他是猪吗。 小草说:[你才知道啊,咔吱咔吱] 顾韩:“你又买了什么味道的薯片给我尝尝呗?”摸着自己滴水未进瘪下去的肚子,顾韩心疼的抱住了他自己。 小草拍了拍手里的渣子说:[青柠味的,不过你吃不了,等两分钟你家崽崽就给你送东西吃了。] 顾韩:(\/\"≡ _ ≡)= 毁灭,臭草 就这样,顾韩被酥脆的薯片声勾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还好小草没骗人,等了没几分钟朝九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虾仁粥在屋外敲了门, “皇叔,你醒了吗” 顾韩伸长脖子应道:“进来” 得到允许,朝九歌推门而入,就发现坐在床边的顾韩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准确来说是自己手里的这碗粥, 朝九歌失笑:“就知道皇叔饿了,今天一早去河边捞的虾” 没等他说完顾韩急匆匆的和饿死鬼投胎一样将碗夺了过来,喝了一口,满足的鼓着嘴,朝九歌感觉顾韩的眼中从未像现在这样亮过, 他坐在床边温柔的盯着顾韩:“慢点吃皇叔” 粥混着小米煮的熬的时间很久,米香味很足,虾肉剃了线提前腌制过,本来古代工业污染少河水清澈,无需什么过多的佐料光是食物本身就足够惊艳了。 顾韩三两下扒完,朝九歌接过拿出手帕替他擦着嘴角说:“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府外候着,随时都能启程” 吃饱喝足的顾韩拍着肚皮开心的不得了:“那还等什么,走走,回家啦!” 朱雀玄武早就没影了,业礼和又元驾着马车,顾韩同朝九歌坐在马车上看着逐渐向后远去的街道突然有些感慨。 朝九歌见状说:“皇叔不舍得?” 顾韩摇头放下窗帘:“你说怎么人家就有人送别,轮到我一片枯叶都没有” 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个别几个行人,也没有顾韩想象之中挥手送别的场景,好歹他也为灵州干了不少事儿不是吗。 朝九歌挑眉,突然在顾韩面前伸出手,两眼弯弯道:“皇叔看看这是什么” 顾韩提着眼皮望着朝九歌空荡荡的掌心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耍我?空气啊” 朝九歌只是笑,一手握拳一手伸至顾韩耳后趁他没注意打了个响指,随后就像变戏法一样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躺在掌心。 朝九歌说:“春天为我们送别呢” 顾韩诧异接过他递来的小花好奇说:“你从哪弄来的,现在还是初春啊”不应该有茉莉花的才对。 朝九歌啪的一下撑在顾韩耳边,低头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顾韩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边灼热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顾韩望着面前的俊脸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不过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到来, 朝九歌坏笑的凑到他耳边咬了一下顾韩圆润的耳垂笑说:“秘密” 顾韩猛的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朝九歌,嘴角抽搐道:“放手” 朝九歌不理他,只是空出一只手来卷着顾韩落在肩边的碎发笑意渐浓:“皇叔莫不是在期待什么?” 顾韩:焉坏的臭小子 (?°?д°?)。 形象还是不能没啊,顾韩和蔼笑着,眼底一片薄凉:“滚期待个球啊,谁期待唔” 滚烫的唇贴了上来,顾韩瞪大双眼眨巴着想躲,朝九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双打手死死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灵活的舌尖轻易探入,攻城略地毫不留情。 马车就这点大,业礼满脸怅然,靠在门框上,又元好奇的三番两次像掀开帘子偷看却被业礼拦住,他淡淡说:“你不要命,我还要” 又元可惜的哦了一下乖乖坐了回去。 一吻毕,顾韩双眸含着水汽,湿漉漉的就像幼兽一样,无论他成年之后有多凶狠,反正现在毫无杀伤力。 小草说:[你满意了] 顾韩:“我想骂人可以吗”天杀的玩意,敢耍老子! 小草:[乖,咱不骂] 顾韩:“为什么” 小草说:[一句一积分] 顾韩:“你不早说!!!要不然我先宰个羊驼发泄一下”他爷爷的,怪不得搞到现在一分没有,感情是全他鸭的骂没了! 朝九歌轻柔的用指腹擦去顾韩嘴角残留的银丝满眼温柔道:“我期待呢,可惜皇叔不来,只能我自取了” 顾韩冷哼一声推开他把自己缩在斗篷里闷闷说了一句:“睡觉!” 朝九歌无意间看见顾韩通红的耳尖宠溺一笑。 一路上风平浪静,明明路程相同,顾韩却觉得行驶的格外快,不过才半月之久,他们便来到了距离京城不选出的一家旅店,踮脚望去,隐约还能看见皇城中高耸入云的摘星楼。 第106章 一不小心进了家黑店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下在一处客栈前, 业礼朝里问道:“王爷,不如我们先在这落脚修整,明日酉时便能到京城了” 无人回答业礼刚想重复,便见朝九歌抱着顾韩下了马车,他说:“就依师傅所言”温柔的看向怀里人:“皇叔睡的沉,别打扰他了” 又元看着自家小殿下周围弥漫的粉红泡泡啧啧几下一蹦一跳跟着他们进了屋。 顾韩迷迷糊糊的靠在朝九歌怀里,眼睛微动似乎是想要起身,奈何眼皮就和灌了铅一样重的不行, 朝九歌替他掩了下披风轻声在顾韩耳边道:“睡,我在” 听着少年强有力的心跳声,怀里人又没了动静。 客栈位于京城不远处,虽然论不上有豪华,但也没有太破旧,装修什么的还是很细致的,中间是大堂,正中间搭了个不大的戏台,现在正咿咿呀呀唱着戏儿呢,底下的人嗑着瓜子品这茶,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二见他们衣着不凡,特别有眼色的走了上来,点头哈腰对着朝九歌道:“几位客官是要住店?” 朝九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冷声道:“三间上房便可” 小二数了数人数挠头:“三间,客官小店房数充足” 顾韩被周围嘈杂声饶的又开始皱起眉头呢喃着又往朝九歌怀里蹭了蹭:“吵”声音很小,但朝九歌听清楚了。 朝九歌无奈低头笑着:“娇气”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小二垂眸冷道:“不行?”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小二抖着腿连忙说:“行,行的”手上动作很快递给朝九歌三个牌子:“请各位客官楼上走” 三人在小二带领下上楼,分房间的时侯朝九歌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并不在一起, 不等他开口,小二赔笑说:“客官来的不巧,连着的房间没有了” 业礼说:“无碍” 又元伸了个懒腰往自己房里走去:“又不是小孩子了,犯不着一直黏在一起” 朝九歌点头,看来事情妥了,小二打了声招呼软着腿下楼了——论155的小土豆被两个180大个子围着的压迫感。 屋内燃着熏香,很好闻淡淡的,只不过比起顾韩身上的味道有些劣质罢了,朝九歌小心翼翼的将顾韩放在榻上拿下披风替他压好被子,侧躺在一边默默看着他的睡颜, 顾韩很好看,自从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朝九歌便是这样觉得,他皮肤很白,是一种病态的白,正因如此,平日里才显的唇色格外红艳。有事没事就喜欢咳两下,身形单薄的像个小纸片一样,一但没抓住,下一刻便要随风而去了, 朝九歌抬手抚上顾韩左眼下的泪痣,想着怎么会有人生的这样好看,就像天上仙人,不染红尘。余光瞥见便是的铜镜中的自己,眉眼间隐约和顾韩竟有些相似, 他无声笑着,感叹着颇为神奇的血缘关系,朝九歌十指深入顾韩指尖,与他十指紧扣,放在唇边轻吻,一方面朝九歌觉得自己能与他有着一丝血缘关系颇为奇妙感慨,一方面又觉得这一点血缘关系让他们直接的关系变得更加禁忌, 一时间朝九歌看向顾韩的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着窗外的天逐渐暗了下来,黑夜笼罩大地,客栈里依旧灯火通明,吵闹声不绝于耳。 顾韩慢慢睁开眼就瞧见自己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晕了一会:“这是哪啊” 朝九歌在他发顶落下一吻道:“客栈,明日晚便可到京城了” 顾韩起床有个习惯,自然醒的条件下总是喜欢赖床粘人,这不,双手直接主动攀上朝九歌的后背,将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拱了拱,声音懒洋洋:“嗯~” 啧,朝九歌皱着眉头任由顾韩在自己怀里撒娇,他举双手发誓,这可不是不耐烦,他巴不得顾韩天天这样对他,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别提多诱人了,正因为如此,所以 顾韩不理会怀中之人滚烫的眼神,赖够了自己爬起来说:“业礼又元呢,还没吃饭,别一会儿给小孩饿坏了” 嗯,挺好,醒来第一句长话就戳他心窝子,吃醋了哄不好那种, 朝九歌说:“没呢,皇叔也不关心关心我?” 顾韩笑骂一句,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起身要往外走, “等等!”朝九歌拉住他的手腕,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面纱“这个戴上” 顾韩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你没问题,我一个大男人又用不到” 朝九歌牙齿在嘴里磨的吱吱作响,一想到刚才大堂上的人看向顾韩那黏腻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那群人的眼珠子剜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暴戾的情绪对着顾韩劝道:“以防万一,避免一些人认识皇叔到时候又要大做文章了” 顾韩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悠。 “小草,虽然有点道理,但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小草:[咔嚓咔嚓,不知道啊黑嘿嘿~] 顾韩:“欧克,一边玩去” 顾韩盯着朝九歌,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好听你的便是”伸手就要接过,却被朝九歌先一步抓住手腕扯向自己怀里,一块面纱抵着他的鼻梁落了下来,朝九歌环住他,小心替顾韩系上带子, 朝九歌简直就疯了,他本以为系上面纱会好一点,谁知道此举趁的顾韩的气质更加我见犹怜,视线中心一下就望见了璀璨明亮的双眸,当然还有眼角画龙点睛的小痣。 顾韩往后退了两步,被朝九歌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不太习惯的吹了口气:“好了没?好了下去吃饭,饿了” 顾韩不理他自顾自的向前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加快随后顾韩的腰间被人从前后面拥住,后背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顾韩全身紧绷愣了一下。 “小歌儿?怎,怎么了吗” 朝九歌下巴搭在顾韩肩上,眼神阴郁:“皇叔,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找间屋子将你藏起来我,不让其他人看见你的模样” 他顿了顿极为肯定的说:“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可以” 顾韩脑袋晕乎乎的,扑面而来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谁又惹他了啊!这不是戴上了吗,还生气? 小草已经看透一切,他说:[你知道青柠味的薯片吗] 顾韩说:“我知道啊,我的最爱怎么了” 小草:[对于任务目标来说,你对他而言就是青柠味的薯片] 顾韩: 顾韩拍了拍朝九歌的手转过身伸手将他的嘴角向上挑起露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乖,崽崽爹啊呸,皇叔答应你,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许你一个愿望” 第107章 小姑娘? 闻言,朝九歌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亮晶晶的看着顾韩,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勾起一抹坏笑,俯身凑近,似乎是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假。 “真的?不骗我。” 顾韩拍了拍他的肩点点头,心想着:这年头的小孩子不好骗呀,难道要和打欠条一样,给他立一个字据? 顾韩对上朝九歌的眼睛重重道:“皇叔可没有骗过你”说罢伸出小拇指,像年幼时的孩童一般, 勾住朝九歌垂在身边的手,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拇指还同他盖了个章。 看着顾韩这副模样,朝九歌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情绪,伸手握住与顾韩与他十指相扣, 感受着掌心内传来的温暖,朝九歌觉得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人心易变,但如果那人是顾韩,他愿意去相信:“好,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才下楼,一眼就看见戏台下坐着的业礼和又元。 “你们来的这样早点什么东西吃了?”顾韩坐下随手抓了把瓜子想嗑来着,想起来自己带着面纱只好作罢,手撑着脑袋看着戏台上咿呀唱曲儿的花旦解闷。 业礼回道:“都是王爷常吃的,没点多” 又元挤在顾韩边上好奇打量:“王爷的脸怎么啦,干嘛带着面纱啊” 顾韩斜了朝九歌一眼说:“问他” 又元自然不敢去招惹面色凝重的小殿下,只好摸了摸鼻梁作罢。 菜很快就被小二端了上来,四菜一汤正如业礼所言,都是一些家常菜,色泽艳丽都糖醋里脊,鲜美的菌菇汤清蒸鲈鱼还有一盘土豆丝。 一直连夜赶路的顾韩本来还觉得不饿,可一闻见菜香肚子立马就开始抗议,饥饿感疯狂向他袭来,拿起筷子,又放下。 主子不动,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筷。 朝九歌环顾四周轻声道:“我分些菜回房吃?” 又元一个小吃货眼下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抓住顾韩的袖子撒娇:“王爷~伦家饿饿” 顾韩说:“你们吃,我一会再吃”干脆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朝九歌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又元和业礼没啥心理负担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戏台上,最后一首曲目表演完花旦拜了礼踏着小碎步退了场,随后登台的是一位书生装扮,唇边留着两撮胡子的说书人。 说书人站定台前有模有样的拱手给他们行了礼,唰的一下打开折扇盘腿而坐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咱们上集说道,那位摄政王啊向皇帝亲自将往年西凉送来的质子讨回了府” 说书先生缕了缕自己的胡子啧了一下神情夸张再配上肢体语言,到真有点引人入胜的味道:“那日大雪纷飞,摄政王啊将人捆在马车后从宫里一路拖到宫外” 周围纷纷响起众人的吸气声,有人道:“那人死了没?” 说书先生一拍手说:“如何能死啊,只不过伤痕累累,没了半条命啊差点就这样去了啊” 不知谁捶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的道:“质子那时不过年幼,摄政王不愧是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顾韩身子向后靠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在膝盖上点着,闻言偏过头看向朝九歌:“你那时也觉得我心狠手辣?” 朝九歌摇了摇头,伸手握住顾韩微凉的指尖,认真道:“皇叔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顾韩噗的一下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根本停不下来,又怕周围人注意只好用袖子遮住,继续笑。 小草说:[你傻啦] 顾韩也莫名其妙但就是觉得好笑:“哎,他前一秒还在说喜欢我,后一秒直接一张好人卡甩在了我脸上,你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 朝九歌看不见顾韩脸色,业礼从背后望去还以为自家王爷被提及伤心事,哭了呢嘴里还大口嚼着肉,一刀冷眼直直往朝九歌身上戳去。 朝九歌也慌了神,急忙问道:“皇叔,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顾韩平复一下心情,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摆摆手:“没,没事”仰头朝台上点了点:“继续听啊,故事不错,噗” 说书先生慢悠悠的讲了很长时间,故事嘛虚实结合,有的地方绉的格外离谱说什么顾韩绑他来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施暴欲望,又说顾韩玩够了之后就将人煮了酿酒。 听的顾韩又是一阵狂笑。 不知谁说了一句:“那摄政王不是只喜欢容貌清秀的人吗,怎么看王爷也不会段纯就为了那两件事” 说书先生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尤其兴奋:“这位兄台说的不错,传闻那质子容貌艳丽,堪称绝色啊要不然能被变态王爷求了去?” 那人又道:“即是如此!那内个王爷也太不要脸了,传闻这位摄政王长得张牙舞爪脸上惨白,却还喜欢貌美的小美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呀,各位说是不是啊” “对啊就是就是” “哎,往日勾栏院也有西域来的美人,啧啧啧,那身段堪称人间尤物啊” “确实,可惜了还没见过那小美人一面呢” 起哄声一片,看起来倒真是像那么回事,不过这些人收收眼里恶心的情绪那就更好了, 顾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丑,皱着眉不笑了,回头看朝九歌的时侯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望着朝九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顾韩说:“我很丑?” 朝九歌鼓着嘴:“才不是,皇叔在我心里最最最好看了” 顾韩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得了,马屁精”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身后传来碗筷落下的声音,又元一脸满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业礼也重新站在顾韩身后。 朝九歌温声道:“不然我们回去,我吩咐了小二煮了粥,这会儿估计还没好” 顾韩八卦听的正起劲儿,再说了才醒不久,现在根本就没了睡意,当即拒绝:“我不要,你们困了就先回去,我再玩一会” 又元毫不客气说了句再见扭头上了楼,业礼这几天一直在熬夜驾车,一步三回头的也随着去了。 顾韩说:“你呢?不走” 朝九歌赌气似的往那一坐:“不走”真不知道这些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没个正形。 台上的说书先生断断续续的快讲了半个时辰了都,嘴皮子麻溜,一点都没倦意。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咱们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女色男风那是来者不拒,当年更是缺席了自己的及冠礼, 皇帝翻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人,之后啊还是侍卫在勾栏院美人堆里找到了喝的酩酊大醉的王爷” 听到这儿顾韩嘴角的笑意凝固在唇边,后背忽然冷汗直冒, 小草:[嗯,你怎么不转头看看啊,你们家小歌儿可是正死死盯着你呢] 顾韩被朝九歌盯的心里发毛,如坐针毡,暗骂一句,他是万万想不到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他的记忆中是完全没有这个印象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书人口里的话是真是假。 朝九歌的手缓缓揽住顾韩的的细腰然后把全身僵硬的顾韩猛的向自己边上一拉,顿时周边环绕着是独属于朝九歌身上冷冽的气息 朝九歌薄唇凑到他耳边,眼神危险的说:“皇叔,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顾韩自己也不知道,秉着多说不如少说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朝九歌重新扬出一抹好看的笑意,扭捏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朝九歌冷着脸:“不信” 顾韩:“”那还说什么呢?基本的信任都没了?明明才发的好人卡啊! 二人之间气氛焦灼,说出人的声音还悠悠的回荡在大堂:“所以啊质子刚到府里的这段时间,一向喜欢喝花酒的王爷连府都不出了, 说书先生挤眉弄眼,故作深沉:“着其中原因无需你我多说了哈哈哈” “什么原因啊?” 坐在角落的大汉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与周边兄弟对视野小人猥琐:“自然是春宵苦短与那男妓夜夜笙歌咯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除了脸黑的顾韩和同样不悦的朝九歌,整个大堂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荤话频出。 “不愧是皇家,玩的就是花” “也不知道男人的味道尝起来怎么样” “噗,怎么样,你试一试不就好了哈哈哈,好像前段时间那位太子还光着身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要不然怎么说是一家人哈哈哈” “走走,这说的是什么玩意啊”为了保护红色小花朵不受黄化,顾韩拉着朝九歌的手腕就要上楼。 一片阴影遮了下来,刚才角落里的大汉脚踢翻顾韩边上的凳子,下流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冲着顾韩上下打量。 “哟,美人,这就走了?别急啊,陪本大爷喝杯酒在走”说着就要去搂顾韩的的肩膀,他刚想躲,顾韩就被朝九歌向后往怀里一拉反手护在身后。 少年冷眸一笑:“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身子不好现在要回屋休息了” 大汉一听顿时乐了,落在顾韩身上的目光更加放肆:“哟,看不出来,长的这样美艳的人竟然还是个男人?” 大汉笑容猥琐明显不信,对着一众小弟说:“今个我就给大家伙看看,这是哪家小姐冒充男子带着奸夫出来玩,高低要教教她什么是妇道!” 朝九歌:“你!”手里的剑就要出窍却被顾韩拦下无声唤了句皇叔。 顾韩隔着面纱眼角弯弯礼貌的倒了杯酒,作势要递给大汉,大汉显然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毫无畏惧的直视他, 吹了一口流氓哨就要接过:“不错啊,比你那奸夫有眼力见” 顾韩冷笑一声,骂了一句:“废物”趁他拿酒的间隙,迅速伸出手臂紧紧锁住大汉的脖子,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腰部,顾韩的身体瞬间发力,将对手从地面提起,用力向后一甩。 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牵引,失去平衡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压着桌子摔倒在地面上,大汉皱着眉,捂住胸口闷哼一声,正想开口骂人, 顾韩一脚踩在他胸上,用力碾了碾,颇为帅气的拨了拨额头上的小刘海,朗声道:“还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调戏人,你是想死吗?” 顾韩身着一袭云水蓝色的圆领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编织复杂的黑色的腰绳,衣袂随风轻舞,腰间缀着的穗子随着顾韩的动作慢悠悠的晃荡, 乌黑而柔顺的长发用一根玉簪随意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额头,更显得风姿万千,双眼明亮如星,隔着面纱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雌雄莫辨,看起来就如大汉嘴里的说的女扮男装的大小姐。 所以当一阵清亮的男音响起时,哄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瞪大眼睛,下巴大张就和脱臼似的。 大汉两眼一抹黑,回过神来怒吼道:“愣着干什么?打他呀” 小弟们一哄而上,顾韩丝毫不慌,楼上隔空跃下两个人影,十来个手握铁器的小弟眨眼间安静如鸡的躺在地上。 朝九歌走近先是瞪了大汉一眼转头一脸关切的看着顾韩:“有没有事?” 大汉这才知道来的人不好惹,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他被一个腰还没他手臂粗的男人翻倒在地, 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放开我!你个变态,男扮女装,要不是老子被你糊弄 不对女人动手 不然还轮得到你!” 顾韩加重力道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对着朝九歌说:“剑” 朝九歌闻言将寒光递了过去,顾韩拔剑吹了吹气,反手一剑劈在大汉胯间——的地板上,随风而起的剑气划破了大汉的裤裆,露出那个丑陋的部位。 周围人定睛一看,纷纷憋笑,被顾韩扫一眼又安静下来缩在角落,这一下差点没让大汉吓尿,颤抖着想捂住自己漏风的小二, 朝九歌同又元对视一眼,一人一脚将他的手踩在地上,不得动弹。 顾韩说:“先不说我是男子,就是女子又如何,女子就能被你调戏吗!”一剑划在大汉胳膊上,顿时鲜血直流, 大汉倒吸一口凉气还在嘴硬:“他爷爷的!你最好别给老子看见你的容貌,不然老子非要把你绑回去上了你,然后” 顾韩又是一剑划了上去:“啧啧啧,嘴硬,不过我喜欢,上我?你也配啊蠢货” “啊——!”这一剑顾韩划在他的腹部,鲜血很快染红了大汉胸前的衣襟, 小草面前全身马赛克,只能从色块颜色分辨出现在他的宿主在干什么:[杀人犯法!] 顾韩说:“扣积分吗?” 小草:[不扣] “那不就得了” 朝九歌脸黑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水来,他脚下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 现在的顾韩手持利刃看起来无端多了些疯批美人的味道 在朝九歌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大汉在经历精神与肉体的双向折磨后,细弱的求饶声响起:“放,放了我,我知道,知道错了” 顾韩轻呵一声,笑的灿烂,声音轻轻的就像在宣判他最后的死刑:“不——放!” 利剑穿过皮肉的声音,顾韩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笑的诡异又危险,他转动剑柄,搅动着大汉胸口的血肉, 声音邪魅:“不好意思啊,这个道歉我不接受呢”说着嫌恶扫了他的胯下:“就这点大也好意思拿出手?下辈子可别再犯浑了,外一人家小姑娘掏出来的比你还大就糟糕了呢” 大汉嘴角溢出鲜血瞪圆的双眼瞳孔开始失焦,断了气。 第108章 不正经 顾韩缓过劲了抬手把剑扔给朝九歌,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楼上走去,众人面色大惊,完全被这一幕惊住了,朝九歌面色如常,和业礼又元交代了几句,后脚跟了上去 屋内,顾韩疲惫的摊在床上,腰间隐隐作痛:“我这老腰今夜算是废了” 小草:[你——不怕嘛] 顾韩把脸埋在枕头里说:“怕个球,这种混蛋就该死,本来不打算要他命的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啊,我舍不得用寒光剑去割他的小jj,我嫌弃”所以干脆抹了他的脖子呗。 小草无语片刻:[你开心就好] 吱呀一声,朝九歌推门而入,靠近顾韩,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皇叔”他伸手摸了摸顾韩的脸同自己比了一下,发现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问:“怎么回事啊,哪里不舒服” 顾韩哼哼唧唧含糊这指了指自己的腰:“疼,估计刚才装b失败扭着了” 朝九歌一听,熟练的从怀里掏出药瓶小心给顾韩翻了个面解了衣衫:“皇叔你刚才特别帅气,简直就是话本里为民除害的大侠” 顾大侠闷声笑着,也没心虚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那是,谁叫他出言不逊” 朝九歌光是看着顾韩,整个人就有点失控,取了点药膏抹在他腰上说:“下次还是别逞能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刚才那一下吓坏我了” 药膏有些凉,刚沾上顾韩的背他就没忍住轻哼一声,适应了之后才继续开口:“屁话,让你叫我皇叔还真把我当老年人?算算年纪我也才23岁好不好” 朝九歌替他揉着背无奈应和着:“是是是,您最年轻好了” 顾韩闭眼笑着说:“又和我犟了是?” 屋外突然想起了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噼里叭啦的隔着门闷闷的传了进来, 顾韩收了笑意,眯着眼问道:“开始了?” 朝九歌点了点头:“朱雀玄武来的早,早就摸清了这家客栈底细,反正里面的人都不无辜杀了就杀了呗” 这家客栈表面是住店,其实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生意,不然正经人家的餐馆里怎么会在客人的吃食里下药,在屋子里点迷香呢, 说话间朝九歌突然坏笑着挠了一下顾韩腰窝,害的顾韩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下,按住朝九的手扭头问他:“干什么?又捣蛋。” 朝九歌把他扑在床上张着一嘴牙在顾韩肩上啃着:“我有个秘密,皇叔你要不要听” “秘密”顾韩来了兴致,这小子鲜少与他主动说起自己的往事,难得见他开口顾韩自然不会下了他的面子懒洋洋道:“什么秘密?” 朝九歌拉长语调故作神秘:“秘密就是——” 顾韩挑眉:“嗯哼” “我想吻你!”不等顾韩说话,朝九歌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乱啃,弄的他一脸口水, 顾韩抬手从后揪起朝九歌的脑袋嘴角抽搐:“你小子,搞偷袭!”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顾韩提膝踢了朝九歌一脚拧着眉说:“开门去” “哦” 顾韩努力伸着脖子向外望去,发现是一脸冷漠的业礼,持剑手上还沾鲜血,他端着碗递给朝九歌 突然他身后出现一把利刃,业礼反应很快,抬剑向后刺去,那把剑堪堪悬在他的马尾处停下了,然后径直向一边倒去。 朝九歌接过道了声谢转头就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笑眯眯的看着顾韩:“皇叔饿了吗,吃粥”说着扶起顾韩靠坐在床上,自己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顾韩眯着眼问道:“干嘛,喂我?” 朝九歌点点头:“张嘴” 顾韩脑子一抽,本来想拒绝的,突然就倦意上头四肢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想动,干脆顺着他张开嘴:“啊——唔” 顾韩:,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事。 朝九歌的舌尖在顾韩嘴里肆意搅弄着,牙齿时不时的还叼着他的唇瓣轻轻咬着, 于是顾韩一个禁欲已久的“老”男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吻没什么反应,反而始作俑者当着他这位受害者的面升了旗, 朝九歌先是有些害羞随后直接不要脸起来将碗放在一边压着顾韩重重的吻着。 等到二人快喘不来气的时侯朝九歌才依依不舍的松口一下一下在他唇边啄着。 顾韩感到这小子的腰不太老实竟然在他身上小幅度的蹭着,顾韩双手抵在他胸前一脸戒备:“干什么,老实点” 干坏事被抓住的朝九歌除了耳尖红了,脸上丝毫没有悔意又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目光向下看去似乎有些好奇:“皇叔” 顾韩顺着他目光望去很想拿什么东西遮住自己的小兄弟但四肢被人压着根本动不了啊。 “又干嘛” 朝九歌犹豫了一下特别纯真的问道:“皇叔你是不是不行啊” 短短一句话,就像被无限扩大了似的在顾韩脑内回荡着 不行啊~ 行啊~ 啊~ 顾韩深吸一口气,差点堵在肺里出不来,万万想不到啊,自己还有被小屁孩怀疑不行的一天,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伸出手揉乱朝九歌黑发怒道:“你在胡说什么啊!有没有点规矩” 朝九歌抓住顾韩作乱的手有些委屈:“那您为什么没错都能把我撩的欲火焚身,自己那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朝九歌皱眉,想起小时候望见的那一幕,摇了摇头心想:不对啊,皇叔分明是正常的啊 想到这,朝九歌眼神里多了些落寞:“是我不够吸引你吗,不应该啊,我长的也不丑啊” 顾韩冷嗤一声一脚蹬在他胸口将人踹了下去,揉着酸痛的手腕坐起身说:“咋滴,你想亲自试一试?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故意撩你了” 朝九歌干脆躺在地上顺势躺平,耍无赖似的望向顾韩说:“既然是这样的话,您是不是承认我好看,有一点点喜欢我” 天啊,这脑回路简直比他还能转,顾韩掩面叹息脚尖踢了他一下声音闷闷的:“起来,躺在地上脏不脏啊” 朝九歌眼泪汪汪的拉着顾韩裙摆道:“皇叔,疼”换做是以前的奶包子,顾韩早就屁颠屁颠的把朝九歌圈在怀里小心哄着, 不过现在,顾韩看他一眼,就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尤其是自己的小菊花莫名其妙的隐隐作痛。 顾韩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疼屁,赶紧滚,我要睡觉了” 朝九歌见状,收起笑意又恢复成往日清冷矜贵的模样,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也不同他闹了,贴心道:“那皇叔喝完粥便早些歇息,屋外还有些事要处理” 顾韩喝着粥含糊到:“去去”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顾韩吃饱随意将碗放在地上美美的窝在被子里享受着宁静的夜晚。 小草:[宿主,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顾韩脸黑咬牙切齿说:“你有毛病啊,要不是兔崽子看不见你我都怀疑他是和你学的精分” 小草顿了顿:[人家就是好奇嘛] 顾韩重重叹了口气揉着发酸的眼睛解释道:“人家常说温饱思淫欲,我刚才上面漏着风,肚子还饿着,能有那心思才怪呢” 外面乒呤哐啷的吵了一会便安静下来,有朝九歌坐镇顾韩很放心,安心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顾韩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腰间环了只手耳边还有着细微的喘息声,察觉到那人在干嘛后 顾韩全身僵硬,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睁开眼, “小草” [嗯?] “能不能告诉我边上的小可爱在干什么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小草能感觉到自己宿主说话间的绝望,奈何他面前一片马赛克实在无能为力:[抱歉,我看不到不知道] 顾韩哦了一声心里给自己加了把气儿做起身来就开始骂人:“你这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顾韩嗓门不小,朝九歌睡着呢突然就被吓的浑身抖了一下,眼都还没睁开,摸上枕边的寒光护在顾韩前面冷声道:“谁在那!”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床上的两人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朝九歌转过头对着顾韩挑眉一笑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皇叔您大清早的做噩梦了?” 顾韩一脸茫然说:“等等,你没在” 朝九歌反问:“没在什么?” 昨天朝九歌出去忙活到半夜,回来的时侯只脱了件外衣搂着顾韩睡了过去,刚躺下鼻息间就萦绕着独属于顾韩身上的冷香, 怕吵醒他,只能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东西,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做梦,中途又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自然也就睡的不安稳呼吸重了些。 顾韩为自己龌龊的思想短暂的做了一个自我反思再次看向朝九歌的眼神里多了些尴尬,他说:“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套上衣服看向门口:“那什么,事情都解决完了,该赶路了不然我怕来不及” 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朝九歌看一眼就知道顾韩此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轻笑着攥住顾韩的手腕又把人拖了回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眼里闪着精光双手楼住他的腰笑道:“皇叔还说我思想不正经,明明是你才对”说着用牙咬住顾韩的锁骨,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顾韩原本就臊的慌,脸皮也薄直接红了个透彻,嘴还死硬:“你还正经?谁家正经人家的小孩大清早喘的这么色气啊!” 朝九歌点点头:“是啊,你是老不正经,我是小不正经” 夕阳西下,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顾韩一下马车就被前来接人的兰戏抱了个满怀:“啊啊啊,你们终于回来了!想死你啦!” 顾韩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梗着脖子道:“你先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朝九歌瞪了业礼一眼重重的咳了一声,还没上前,淮然先一步拎着兰戏的领子提了回去:“阿弥陀佛,恭候施主多时了” 兰戏平静的瞪了老和尚一眼显然已经习惯了:“松开我臭和尚” 淮然笑着松开手,兰戏立马跑到业礼边上腻歪去了。 顾韩对着淮然颔首也算是打过招呼了,既然到了街市反正离王府也不远,顾韩带着一众人干脆在街上走着。 一别多年,京城还是同他记忆里一样繁华,华灯高照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淮然除了脑袋上的反光比以往更加亮堂之外整个人毫无变化,不过也是,一年之久能有什么大变化呢。 顾韩笑着打趣说:“大师还是同往日一样闪着金光啊” 淮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王爷倒是不一样了” “哦?”顾韩诧异的低头打量一番“哪里不一样了” 淮然凑近低声道:“快死了啊” 顾韩面色一沉还未作何表现就被朝九歌揽在怀里带着他侧身躲过一架疾驰的马车,少年垂眸望见顾韩惨白的脸还以为他是被吓着了:“皇叔没事,有没有哪受伤啊” 兰戏也跟着凑了过来在他面前上下挥了挥手:“喂,王爷被吓傻了?” 顾韩眼神聚焦一把打开兰戏的手淡淡说:“你才傻了呢”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马车面露不悦:“没素质,这群人什么来头,敢在京城作乱” 兰戏掐着腰长叹一声说:“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能谈事的地,回府再说?” 顾韩点头应下,不动声色的牵起朝九歌的手说:“回家回家” 王府里的管家老头一见着顾韩就开始流眼泪一口一个王爷叫着也不说事, 顾韩乐呵着安慰他几句招呼着兰戏他们回到了书房,管家给他们沏了壶茶麻溜的关上门出去了, 顾韩端着琉璃杯闻着茶香,鼻尖一酸差点没嚎出来,终于不用挨冻了啊呜呜呜。 抬头环顾四周发现那三个活宝从刚才下了马车后就不见了踪影,想着估计躲哪去了也没再多问。 清了一下嗓子问道:“说说京城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啊” 兰戏笑到:“那可就多了,前些日子那位太子殿下一回到京城就被陛下的羽林卫拦了下来,当众将人拽了出来拖回宫中去了” 第109章 这天下可不止是男子的天下 “当众?”顾韩放下杯子继续说:“按理来讲皇家不是最在乎颜面的吗,更何况还是一国太子” 兰戏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当时去的时侯那阵仗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瞧见了,如今只有他和那位美人一起回来,皇帝的表现也算情理之中” 淮然转着手里的佛珠说:“同他一起去的人当中少不了官家子弟,这下那群朝臣会如何作态也无需贫僧多言了不是吗” 顾韩转着杯口低头想着,端起杯子就往嘴里送被朝九歌拦下,顾韩扭头眼神示意他干什么, 于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朝九歌面不改色的就着顾韩的手一口喝光了他杯子里的茶,转头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淡淡道:“脏了,喝我的” 兰戏拍手啧啧几声,淮然也偏头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呵呵,脏了你还喝”顾韩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急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对上兰戏吃瓜的眼神, 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老实点,说事呢,我记得我早就给你写信说了啊,所以天机阁小少主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抓着机会做文章” 兰戏撇了撇嘴撑着脑袋说:“自然不会啊,我和淮然商量了一下当即就派人将此事散了出去,反正你那侄子在土匪进村的时侯丢下百姓不管还光着屁股当街带着美人逃跑可是有不少百姓看见的,我只不过添油加醋推了一下罢了” 兰戏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被揉皱的纸舔着嘴角向顾韩边上挪了挪:“你们回来晚了些时日,消息被皇帝压了下去,但太子殿下的光荣事迹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我今儿接你时路边看见的,觉得好玩买了一张” 众人凑过脑袋一看,发现画中之人白花花的一片,神情狼狈的牵着一位小娘子,要说特别指出还得是画家特地用红笔缀的小jj 顾韩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兰戏也跟着他后面乐呵,淮然坐回去手里的佛珠都快转烂了也没忍住笑意, 顾韩弯着手臂搭在朝九歌的肩膀上捧腹大笑:“哈哈哈,兰戏你真的活宝哈哈哈” 兰戏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别说,那画师摊上还有别的回头带你再去买几幅?” “不行!” 冷着脸师徒两人异口同声呵到,二人对视一眼,业礼伸手揉了那张画,把窗户开了条小缝咻的一下丢了出去,朝九歌则是掐着顾韩的腰啧了一声, “唉唉唉,别揉啊,这不挺好玩的吗”顾韩说,兰戏小声抱怨了一下没了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寒意,淮然适时出声打着圆场:“那个诸位施主,噗” 众人:“嗯?”不正经的老和尚。 淮然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咳咳,刚才飞奔的马车里坐的估计是西凉人” 西凉人?朝九歌双眸一沉,眼底一片凉意:“他们来做什么?”提起自己的国家,朝九歌完全没有笑意,一想起幼年时期的一切,他恨不得现在带着铁骑平了去,握在顾韩腰间的手突然收紧, “轻点,疼”顾韩轻哼一声,朝九歌回过神来看着顾韩皱着眉毛急忙松了劲,哑声道:“抱歉” 淮然默念了几遍非礼勿视才接着刚才的思路说:“后天是陛下生辰啊,你忘了?周边国家都要来祝寿更何况西凉呢?” 顾韩一听,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沿途过来看见了许多不是本国人装扮的贵族呢。 兰戏塞了口点心哼了一声:“还说我不务正业,我看王爷你也是没救了” 几人又聊了半个时辰,顾韩从兰戏和淮然杂七杂八的信息中差不多把这一年内的有关盛京的传闻听了个遍,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个招呼就把人送了出去。 兰戏对着顾韩招了招手:“那我走了哦” 顾韩笑着:“走走”望着兰戏的背影,顾韩斜眼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业礼:“等什么啊,想去就去呗,分别了一年你不想啊?” 业礼怔了怔犹豫道:“可是我走了,主子你怎么办” 朝九歌几具占有欲搭在顾韩肩上:“皇叔有我,不劳你操心”业礼感激的看了顾韩一眼飞奔而去。 顾韩领着朝九歌慢悠悠的往回走,沉着脸没了笑意,刚才淮然那一句他要死了,可给顾韩吓的不轻, 倒不是顾韩怕死,他这具身体自己也知道没几年可活的了,不过自己一没咳血二没给淮然搭脉,这老秃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在随口玩笑,真是怪事。 朝九歌的眼神就没从顾韩身上挪过,对于他来说顾韩便是一切,眼下敏锐的察觉顾韩神色的不对劲,试探性的问道:“皇叔在想什么?” 顾韩说:“没什么,在思考皇帝生辰给他送什么礼” 朝九歌不信,顾韩一说谎就喜欢摸鼻子,直觉他有事瞒着自己,站在原地拉着顾韩手腕掐着他的下巴眉头微皱:“真的啊?” 顾韩吃痛,被迫与他对视,有些惊讶:“又怎么了啊祖宗?我干嘛骗你啊” 朝九歌似笑非笑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说话像是要隔着衣服给他看透一般。 顾韩心里发虚重复一遍:“真的,我没骗你”顿了顿“没错,我真的在思考要送什么礼物”态度诚恳,语气果断,就在朝九歌真的以为自己想多了的时侯,朝九歌见他又摸了一下鼻子。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罢了,既然他不想说那便算了。 朝九歌亲昵的捏了一下顾韩鼻子无奈说:“小骗子” 皇宫之中可是热闹的很啊,顾青宇当着这么多来往国家使臣的面闹出了这等糗事顾愿差点没有给他打死,倒不是因为这小子弄丢了其他人又或者是临阵脱逃什么的,纯属是因为他把顾寒落下了, 见不到弟弟的第一天想他 见不到弟弟的第二天想他, 见不到弟弟的第428天想他。 知道能见弟弟了兴冲冲的跑到门外发现只有一个败家儿子——嗯,想杀人 这几天早上上朝,那群没见着自家孩子的大臣一个个跪在地上哭了一片,又是痛骂当朝太子不务正业喜好美色,又是哀嚎自家孩子命丧他乡惹的叫嚣着要废太子的, 吵的顾愿那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很干脆命人将睡梦中的太子拖到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赏了他一顿板子,血溅当场,顾青宇的叫声那叫一个凄惨, 见他们都不出声了才挥手命人将奄奄一息的顾青宇拉去太子殿里关着了,皇帝都这样表示了,大臣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按理来说自家亲儿子被干成那样,当妈的怎么也要去皇帝面前刷刷脸表示表示,可是贵妃娘娘此刻在坤宁宫陪着皇后娘娘下棋玩的不亦乐乎。 一子落下,面容娇俏的贵妃轻笑出声:“姐姐,您瞧瞧这棋子下的如何” 皇后娘娘闻声,拿着棋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落在白子后方堵了它的退路,掩面轻笑一举一动端庄优雅:“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本宫瞧着还差了些” 贵妃又捏起一子还在思考着如何破局便听皇后开口:“太子今日当众被陛下罚了一顿板子,妹妹不过去瞧瞧?” 贵妃面色如常提起太子时皇后脸上都闪出一抹难色,而她作为太子的生母却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说道:“无所谓了废棋一颗,没了便没了,姐姐心疼了?” 皇后淡淡道:“不得不说论起手段,本宫只怕还比妹妹差远呢,不过眼下宇儿怕是直接将那帮朝臣得罪了遍,这太子之位——”皇后看了看贵妃神色接着道:“怕是要没了啊” 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个角落,原本紧密的阵型已经被打破,黑子占据了优势地位,而白子则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贵妃轻叹一声:“又输了”一推棋盘,同孩子一般鼓着嘴,“姐姐真是的,每每下棋都不见得让让人家”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镇国公主到——” 贵妃一喜,刚才输棋的挫败感转眼消失不见,她挑眉冲着皇后娘娘笑着:“这天下,可不止是男子的天下” 皇后娘娘闻言轻拍了下贵妃的手背无奈道:“胡来,今天若不是宁儿来说同我请安,你是不是便不来看本宫了?” 贵妃吐舌一笑:“姐姐这是哪里话” 顾宁一进屋就瞧见自己母后正拉着贵妃的手笑的温柔,习以为常的走向前屈膝行礼:“儿臣参见母后,请贵妃娘娘安” 皇后空出一只手满眼笑意,抬手虚虚向上抬了一下,:“起来,宁儿今儿怎么想起过来了” 贵妃也笑着,看见顾宁时别提有多高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垫,温声道:“宁儿过来坐” 顾宁犹豫了一下望向皇后,见她点头才走了过去, 贵妃温柔的一下下抹着顾宁的头发看着女孩长的愈发好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莞尔一笑:“这才几日不见,宁儿竟然出落的这般标志,刚才啊本宫同你母后说着闲话,碰巧还能见着你” 顾宁叹气望向贵妃满眼心疼:“今天太子哥哥他——” 皇后端起杯子又叹气,贵妃却捏起顾宁的小肉脸说:“不提他,这些日子难得见到你”松开手转头看向皇后娘娘撒着娇:“不知道姐姐可否留本宫吃个晚膳?” 皇后望着贵妃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啊,都是做娘的人了还和小馋猫一样,每次过来都是找本宫要吃食” 顾宁揉着被贵妃捏红的脸,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不免感叹,后宫之中少不了尔虐我诈,但若能有一佳人相知相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艳阳高照,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给人报喜,鸟雀声渐渐多了起来仿佛在欢迎春的到来。 重回自己精致的小狗窝,顾韩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就连早饭都多喝了两碗粥,要不是朝九歌拦着估计那一盆都得进他的肚子。 “皇叔,明天就是皇帝的生辰宴了,你贺礼准备了吗”朝九歌馋着他来到阔别已久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顾韩说:“你知不知道皇帝早就想把太子废了但一直没动手这是为什么?” 朝九歌望着眼前生机勃勃的绿叶笑到:“还能为什么,就那一个儿子,再不喜欢也不能让庆安无后” 顾韩说:“非也,其实他顾愿早就和我说过了,这皇位只要我想,他分分钟就能写一份退位诏书继位给我” 朝九歌闻声一愣,在他的印象里顾愿是个视权如命的暴君,任何感威胁他皇位的东西都会被他捏个粉碎,从无例外,可偏偏到了顾韩这就如此反常,身为男人的直觉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 顾韩又说:“可惜我不喜欢,所以——” 朝九歌见顾韩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顿感不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顾韩点了点头:“机不可失啊崽崽” 下午顾韩本来打算睡觉的,但顾愿一听见顾韩回京了急急忙忙的就让李英去府里请人,都做到这份上了,顾韩还能咋办,只能耷拉着脑袋跟着去了呗, 顾愿一见到顾韩的眼神就像狗见了骨头似的两眼放光,大手一览就很轻易的给顾韩拥在怀里,难掩兴奋又有些心疼:“寒儿瘦了” 大哥,你他丫的别眉毛下面挂两蛋,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喂,明明就是胖了好吗 话虽如此,顾韩可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不然铁定完蛋,回抱住他,带着哭腔:“皇兄啊,弟弟好想你啊呜呜呜” 顾愿拉人坐下,唠唠叨叨同他说了很多话,无非就是一些家常倒也没有太难对付,顾韩浑浑噩噩的嗯了几下到也过去了。 兄弟俩加起来足足有800个心眼子,聊到后面这皇帝就开始里外试探, 顾愿余光瞥见顾韩颈间故作无意问道:“灵州可好玩啊” 这里“玩”顾韩一听就知道不是字面意思,暗骂一句不正经,笑着问:“皇兄这是何意啊,灵州自然是好玩的” 顾愿死死盯着顾韩,差点给人脸上掏个洞似的就怕这小子耍什么花招,又问了一遍,这次有意吓他沉着脸,释放出一股王霸之气,企图攻破顾韩的心理防线:“寒儿一别两年,竟然学会了撒谎?” 顾韩已经被朝九歌那损色磨练的脸皮不知道厚了几个厘米,顾愿这点威胁还不够他看呢 顾韩说:“皇兄大可放宽心,弟弟从小到大可与你说过谎?” 顾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有” 顾韩:,得呗,反正我不记得了,你说啥就是啥呗。 顾韩觉得飙戏的时侯时间过的总是格外快,不一会殿外的天就黑了透彻, 顾韩抽开被顾愿握麻的手,行礼告别:“时辰不早了,皇兄早先休息,臣弟就先告退了” 顾愿低下头看着空了的掌心,有些不适应的搓了搓手,抬首笑到:“去,路上慢点” 第110章 生辰宴 皇帝的生辰自古以来都是天下共庆的大事,一早顾韩便被管家敲门叫了起来穿衣梳洗, 刚出门就望见靠在树上的朝九歌,眼睛亮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朝九歌见他过来急忙迎了上去,温声笑着:“皇叔今日穿的好生俊俏” 顾韩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你也不赖啊兔崽子” 兰戏早早就将做好的衣服差人送给了顾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两人衣服是同一色系的,就连袖口花纹都极为相似,乍一看还真有情侣装那味了。 顾韩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朝九歌,不免有些羡慕,完美的九头身黄金比例,宽肩窄腰翘屁股,还有头上的高马尾每一处都精准的踩在了顾韩的xp上面,配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于他而言,简直王炸。 顾韩拍了拍朝九歌的肩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骚年,你记住了高马尾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朝九歌失笑,不远的跟在顾韩身后:“皇叔很喜欢我这么穿,那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他低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给你一个人看” 街道上锣鼓喧嚣,红色的绸缎连绵百里,家家户户都放着炮仗,那架势和皇帝娶亲有的一拼。 顾韩闭目靠在马车上养神,朝九歌知道他嗜睡便没去打扰, 顾韩脑内疯狂嚎叫:“草草,我好怕” 小草:[怕啥] 顾韩说:“外一这个礼物皇帝不喜欢怎么办” 小草顿了顿:[凉拌你,不过话说回来,顾愿不是说愿意给你皇位吗,你直接答应下来在传给任务目标不就好了?] 顾韩说抢了他手里的薯片一口:“你懂什么,顾愿那脑子和我是一个纬度的吗,他愿意给,我能接住才好啊,别到时候龙椅还没做热乎,头和身体就分家了” 顾韩担心到不是多余,权利就像毒药,明知道沾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却还是有人趋之若鹜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顾韩怕死,起码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干皇帝的料子,他也不舍得让朝九歌暴露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之下,所以在没能铲除异己前他是万万不会拖人上去挡刀。 一包薯片结束,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皇宫,朝九歌先一步下了马车,又要像迎春宴一样跪下,顾韩翻手扶起:“不用了,就这样馋着我便好”反正今日之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了。 朝九歌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好, 宫里不比宫外热闹,两边高耸的红墙是那么的压抑,皇帝过生日的场景非常隆重和庄严,整个皇宫都装饰得金碧辉煌,到处都是红色的灯笼和彩旗。 二人来到大殿,老远就看见殿内的最高处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椅,上面铺着华丽的锦缎。 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身穿盛装头戴礼帽,前来参加庆典,而主人公顾愿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头戴皇冠,倒是显得威严庄重,除了表情有些不耐烦。 “摄政王到——!” 顾韩带着朝九歌跪在殿前行礼,众人目光纷纷从翩翩起舞的美人身上移过向他们望去。 又来!他最讨厌被人看了, 一直沉着脸的顾愿难得扯出一丝笑意招呼着顾韩入座:“寒儿来的好迟,朕可等了有一会了” 顾韩一入座身体的侍女便替他斟了杯酒,他举起杯子赔笑说:“路上百姓贺喜,我瞧着热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一时间误时辰,这杯酒便当给皇兄赔罪” 话毕,烈酒入喉,顾韩本就不擅长饮酒,这些直接呛的连脸都红了, 顾愿举起杯子轻抿一口:“怎会呢,寒儿身子不好还特来给朕祝寿,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宴会很无聊,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顾韩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消磨时光,朝九歌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待在顾韩边上,存在感很低要不是人还在喘气,顾韩差点就忘记了, “饿不饿啊”顾韩低声问道,朝九歌摇摇头:“不饿,先前来的时候在马车上还吃了两块豆糕” 顾韩悄咪咪的捏起一块他吃着还算可口的糕点放在手帕上递给他:“先委屈你一下下,回头我亲自下厨给你开小灶” 朝九歌低笑接过:“嗯” 酒过三巡过后,这群人舞也看腻了曲子也听吐了,酒足饭饱过后就有脑残要开始找事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西凉国的二皇子朝子月,顾韩虽然对于这个路n号没啥印象但架不住从他们进殿开始那眼神就没挪过。 朝子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顾韩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身后的朝九歌不怀好意的说:“瞧瞧,这不是我那好三弟吗,多年未见见到哥哥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那语气欠揍的就好像在说:哟,大兄弟,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周围无论是大臣还是各国使者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坐在顾韩边上的温颜差点没跳起来还好有顾宁拉着。 顾韩抬头,学着他的语气说:“哟,你说你是他哥哥?”顾韩啧了一下笑道:“我觉得可一点也不像,毕竟啊,你这弟弟模样上可比你好看多了” “哦——不对,你还不够格和人家小歌儿比呢” 朝子月出身一般,母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贴身侍女,他是在西凉王酒后的产物,按理来说西域女子样貌明艳,未来后代应当长的不差,奈何架不过西凉王基因强大啊之间给人孩子干废了, 朝子月面容刻薄,贼眉鼠眼的感觉,丢在人群里倒也好找,毕竟丑的突兀也是一种本事。 顾韩要么不开口要么就专挑人心里扎,此话一出,众人嗤笑看向林子月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同情。 西凉再落魄也比周边的小国家实力来的强盛,没遇见顾韩前任谁见了他都得乖乖喊声二殿下,如今竟然被当众羞辱,恼羞成怒咧嘴笑着:“不过是一个卖身求命的妓子罢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顾韩还想骂,倒是顾愿在李英的提醒下开了口:“二殿下可别同他计较,朕这个弟弟的还小,性子直难免有失分寸,离宴会结束还早,不如等朕收了贺礼你们在讨论讨论也不迟啊” 顾韩诧异,这顾愿什么时候还会说软话了,按他以前的脾气不应该直接找人拉下去吗 小草飞了出来:[估计是他也知道如今的庆安只是表面太平不太好装x了] 朝子月轻哼一声命人抬了一个箱落在殿前,一打开箱子内的物体散着明晃晃的白光,刺的众人眯起双眼,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出箱子内的东西。 拳头大的珍珠中央躺着一个泛着莹润光芒的人鱼形状的玉,约有30厘米这样,通身翠绿,光是边上的珍珠就觉得价值不菲, 众人眼睛都直了,连顾愿都挑起眉头手指轻敲着桌面,很明显是感兴趣的。 朝子月嘴角擒笑脑袋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得意洋洋的朗声道:“此物乃是南海深处特有的,世间只此一件” 顾韩不屑的切了一声,真心瞧不起他这番小人得志的模样,海洋多危险,海底深处更是,这个时代连一个像样的潜水装备都没有,可想而知这箱珠子般上来到底死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 温颜被顾宁死死按在原地,眼里冒火:“这厮同滥杀无辜有何区别?” 顾宁叹气说:“世道如此非你我二人能改” 顾韩朝边上呲了两声,在温颜望过来的时候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不出意外又被顾宁甩了一眼刀子。 朝子月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不免飘飘然,转头挑衅的望向朝九歌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在意他,顿时炸了,伸手指着:“你你你,你竟然敢无视本王!” 顾愿没出声,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皇后见状打着圆场官方腔调夸了一遍,又望向顾宁示意该她送礼,整段话下来好听又没有失偏颇,那朝子月最后瞪了他们一眼乖乖的回到位置上。 顾宁起身规规矩矩的命人拉开了一幅卷轴样式的绣品,展开大概要3米长,顾韩草草望了一眼小声嘀咕:“这绣品一般般啊,歪歪扭扭的线也没藏好” 温颜挑了一块坚果冲顾韩砸去:“胡说什么,这个可是阿宁废了好些心思的结果” 温颜气不过又捏起一个砸了过来被朝九歌一手接住没好气的白了温颜一眼:“幼稚”下一刻直接给坚果剥了皮塞进了顾韩嘴里。 温颜:,秀呗,谁秀的过你们这群狗男男啊。 一国公主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就该是温温柔柔,上能对诗词歌赋下能操持家务琐事,理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可面前的绣品着实让人啼笑皆非,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寻常百姓家未出阁的小儿绣的都比这个好。 顾宁对于他们这些笑意全然不放在心上,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个眼神也没给这群臭虫。 顾愿说:“宁儿绣的?” 顾宁淡淡答道:“是,也不是” 顾愿哦了一声说:“是吗?此话怎讲” 顾宁手指拂过绣面最后站定在一边轻声说:“此幅绣品,乃是儿臣特意寻了百位年过百岁的老人一起绣的” “这百字中不单单有福字还有许许多多她们内心的对于安康盛世下的期许,父皇登基以来为国为民付出的一切百姓一定都记在心里,所以儿臣觉得比起俗物,百家福更能护佑父皇万事永成,万寿无疆” 啧啧啧,要不是不合时宜顾韩高低拍手叫好,简直了,默默损了在坐的绝大多数的老六,还拍了顾愿一个连环屁,想起皇后刚才段话,不得不说顾宁这语言艺术多半是遗传她妈,太厉害了。 顾韩偏头对着朝九歌道:“你瞧瞧这就是说话的的艺术” 朝九歌替他剥着果皮随意应嗯了一声, 然后面前的桌子上又落下一颗坚果,扭过头一看 温颜拧着眉说:“嗯什么嗯,别悄悄说我家阿宁坏话” 顾韩扶额,忧郁的往嘴里塞了一把坚果嚼着,这俩小孩明明在原着里是一对有勇有谋,时不时就喜欢给别人喂狗粮的金童玉女,现在和三岁小孩一样互丢坚果的是谁啊! 贵妃和皇后刚才心里还吊着气儿呢闻言纷纷露出欣慰之色 贵妃满眼温柔说:“宁儿真是有心,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量,陛下可要好好赏才是” 皇后笑着谦虚应下:“妹妹说笑了,哪有在陛下生辰宴上同自己求赏赐的” 顾愿手一挥斜靠在龙椅上大声笑着:“贵妃说的对,宁儿作为朕的长公主难得这样有心确实该赏”居高临下的看向顾宁问道:“宁儿想要什么赏赐同朕说便是” 顾宁到真想直接对他便宜老爹说一句:“爹啊,你干脆直接麻溜滚蛋,皇位我替你坐”但是她不敢啊。 顾宁说:“谢父皇恩典,不过儿臣还没想好可否先欠着?” 顾愿大笑:“罢了罢了,等你想好在同朕说” 顾宁刚回到座位上就被软垫上的坚果硌了一下,拿了起来放在手心里,望向一脸心虚的温颜:“这个是怎么回事” 温颜侧身指了指正在和顾韩拉手手的朝九歌:“他的丢的” 顾宁眯眯眼,朝九歌察觉到伸手指了指桌子上快堆成小山的坚果无辜道:“她也扔了” 顾韩和顾宁同时叹气骂了一声胡闹,安静片刻后,四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珠玉在前,后续大臣使者准备的贺礼也就一般般了,顾愿眯着眸子,太监报一声他嗯一声,机械化办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最后一件礼物倒是挺大,红色的绸缎将那物件遮的严严实实,从轮廓处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类似笼子的东西。 温颜好奇的打量着转头问顾宁:“这里面装的是野兽吗?” 顾宁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顾韩插了一句话:“我到觉得是一位美人” 三人目光像顾韩看齐,意味很明显:请说出你的理由 顾韩此时和没骨头一样靠在朝九歌肩上,他好困啊想回府,这破礼物至于送这么长时间吗, 叹了一口气说:“花香很明显啊,况且这个笼子大小也就这点高,畜牲可不会安静的任人摆布” 这个解释云里雾里的,三个小孩听完还是一脸懵,顾韩懒得再说第二遍:“看就完事了” 第111章 随随便便的太子 说着,朝堂上众人的眼神全都被这个红色的鸟笼所吸引,为首的那人向着顾愿微微一拜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结结巴巴的向众人介绍着笼中奇物, 那人很有眼色,自顾自己说了半天察觉到顾愿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不耐烦立马结束了絮絮叨叨的话语手一拉,笼中之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瞬间,热闹的大殿里落针可闻,就连顾韩也愣了愣,才向嘴里塞的坚果一时间也忘了嚼, 笼子迎烛光泛着金属的光泽,可偏偏其中关着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同盛装出席的他们不一样,美人一头秀发散落在肩膀上,身上衣物像是特意撕扯的一般恰到好处的遮住白皙的皮肤, 肩膀微微颤抖着,眼里适当的表现出一丝恐惧无助,双眸含泪,就如林间小兽一般惹人怜爱,这点情绪到不会叫人厌烦,反而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我见犹怜。 “草草”顾韩干嚼了几下坚果对着水吞了下去。 小草说:[干嘛] 顾韩极为诚恳说:“她好漂亮,真的” 小草冷笑:[咋啦?直了?遇见真命天女了?] 顾韩说:“没有,没有,我真的觉得那姑娘骨架肯定好看,你说我能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一睹为快” 小草:[我只知道,你在看下去估计下一刻你就要死在床上了] 顾韩刚想问小草这是什么意思,朝九歌冷若冰霜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响起:“好看吗皇叔” 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顾韩回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光拧着眉也不说话。 朝九歌摸不清顾韩这副样子到底想表达什么,也不好惹恼了他论平时早就给人按在床上一顿折腾,冷声说:“干嘛不说话” 顾韩一个新世纪好青年,实在是不想在这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说谎,可惜朝九歌那眼神简直就像要给他剁碎咽下去, 于是他疯狂摇了摇头:“不不好看”下一刻鼻子有点痒,挠了一下。 朝九歌:,骗子骗子!还是要锁起来,什么时候锁呢! 如果说男人眼里望向笼中人的只有欲望,那么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比起周围人黏腻恶心的目光,温颜和顾宁倒是只有惊艳和一丝怜悯,男孩子说漂亮的人,不一定漂亮,但女孩子说漂亮的人,一定很漂亮! 那人环顾四周,看见众人这副样子便笑着继续磕磕巴巴解释自己来的目的:“皇帝,陛下,我们小小夫列国,没,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但,但久闻闻陛下圣名所以,带着本国圣女前来献与陛下,以求平安”说完还特别虔诚的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本国礼。 哦豁,感情不是送礼物的啊,是借着送礼物来逼婚的啊,既然是圣女,再怎么搞也不能随便当个玩物挂身边,眼下太子已废不过只是差一纸诏书罢了,顾愿膝下除了一位镇国公主在没有其他子嗣, 如此看来这个美人送的可不止是单纯的给顾愿解闷啊。 顾韩喝了口茶没说话,能想到这点的还有顾宁,小公主脸上可黑了,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温颜注意到轻声问:“阿宁,你没事” 顾宁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然后又对顾韩甩了刀子。 顾韩歪头,不是,我又怎么惹这位姑奶奶了。 顾愿还是没开口,眼神瞧着别的地方,倒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无聊的转着杯口,心想:烦死了,烦死了,干脆都杀了都杀了,哎,可惜了,杀了他们还能给寒儿留下什么呢。 顾愿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虽然没什么情绪在里面,可众人后背上顿时冷汗直冒。 大臣一个个混到现在都是人精,算盘打的都崩到他们脸上了,皇帝后宫无所出,选秀也好些年不办了,反正一个屁大点的小国家,就是未来孩子封了太子也不怕,为今之计还得要给庆安留个后啊! 顾宁刚想开口说话,顾韩先他一步走上殿前,眼神冷冷的在姑娘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龙椅上的顾愿身上, “皇兄” 顾愿坐直了身体笑着点头:“寒儿何事啊,同哥哥说说”你小子要是敢讨着美人,就准备接受朕的怒火。 顾韩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就读懂了顾愿眼里的意思,还好还好刚才没说出口。 他道:“臣弟的生辰礼还没给皇兄送上呢” 顾愿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朕可要期待一下了” 被忽视的使者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话被顾韩瞪了一眼又老实了。 顾韩偏过头对上朝九歌眸子招了招手:“小歌儿来” 朝九歌手上还攥着没剥完的坚果,闻言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顾韩催着:“来啊,我在呢” 顾宁死死瞪着朝九歌,直觉告诉她有比这场闹剧更荒唐的事要出现了,温颜不解,低声说:“王爷送礼,叫他上去做甚,这小子手上又没有东西,难道——是坚果吗?” 朝九歌走到殿前乖巧的站在顾韩身边,顾韩呢则是吊儿郎当的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将人往前推了一步, “你们这群人,管好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就完事了好吗,有事没事扰我皇兄,不是要太子吗,呐呐呐,这就有一个” 众臣哗然,就像入了沸水的饺子一个个挺着肚皮指指点点, “这王爷也太荒唐了” “太子之位如何能这般轻易定夺?” “这不是那个质子吗,怎么会” 顾宁脸色都白了,那传闻她不是没听过,她以为只是杜撰的,隔着道冷冷得对上眉头紧皱的安福,无声说着:解决掉 安福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他本来就和顾韩他们有过节,如何敢在皇帝面前得罪人啊,那顾宁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只要自己宝贝儿子活着就好。 对着顾韩大呵一声荒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磕着头:“陛下啊~,臣知道你同摄政王亲同手足,可,可这事关国运,您也不能宠着他胡闹啊” 有人出头,几乎一瞬间,生辰宴变成了沸腾的开水壶,顾韩眯着眼低声在朝九歌耳边说:“这群老不死的,回头过年就把他们绑了绕着王府放烟花” “噗”朝九歌本来还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听闻顿时抿唇忍笑:“没正形,回头吵死你” 唯一没表情的估计就是顾愿了,狗皇帝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撑着下巴望着漩涡中心笑的开怀的顾韩,忽然有些感慨顾寒在他身边从未笑的如此放松,他努了努嘴轻咳一声:“够了” 众人安静下来 皇后脸上没什么好眼色,贵妃也拧着眉毛一脸忧郁,好不容易才弄下一个废物太子,可偏偏又来了一个。 顾愿深深看了顾韩一眼,指着朝九歌,开口道:“你说他是朕的孩子,有何证据?” 这好办,顾韩也心里发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起皇家丑事,他还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呢,本来打算悄悄说的,后来考虑道朝九歌身世特殊,心里一横干脆挑明,日后狗皇帝也不好赖账啊,顺便稳稳军心断断心术不正之人的念想。 顾韩一拍手:“这个简单滴血认亲啊!”顾韩拿了杯茶一口喝完,随后命人倒了杯白水,递到朝九歌面前, 朝九歌明了很快咬了一下指尖滴了滴血,顾韩笑着端着杯子像顾愿走去,路过安丞相身体的时侯又听见这死胖子要作妖, 安福抽泣几下:“陛”话还没说完手指被顾韩一脚踩了过去,顿时捂着指头嗷嗷叫了起来。 顾愿拉他坐下,靠在龙椅上撑着额头将手指递给顾韩,温声道:“呐,寒儿自己取,记得轻些朕怕痛” 顾韩被这一声寒儿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捏起顾韩指尖左右看了看:“那个哥哥,有针吗?” 顾愿摇头:“没有” “那我”顾韩有些局促 顾愿笑着:“同他一样用牙咬呗” 顾韩心想:其实这个亲不认也罢,张口想要回绝, 许是兄弟连心,顾愿轻而易举的就能读懂顾韩眼神里的情愫,趁他张嘴时抚在顾韩唇间的手指塞了进去。 顾韩瞪大眼睛懵了一下:! 顾愿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手指挑了一下顾韩柔软的舌尖:“愣着干嘛,咬不咬,不咬我收回去了啊” 顾韩虽然有些无语,却还是用自己牙间的小虎牙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顾韩握住他的指头放在杯子上挤了一滴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愿歪头邪笑的挑衅的看了殿下的朝九歌一眼,非常得瑟且欠揍。 意料之中,两滴血液融在了一起,顾韩松了口气,将杯子递给顾愿,见他一直笑容诡异盯着自己的脸, 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哥哥你看” 顾愿眼神没移过:“嗯嗯,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朗声道:“即日起,这朝九歌就是庆安国的太子,封号单为一个离字” 速度之快,随意至极,仿佛只是随意收了一个阿猫阿狗一样,顾愿亮着眼睛摇着尾巴看着顾韩的眼神就像在说:“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我呀,都照做了,开不开心啊,开心的话就来夸夸我呀” 顾韩拿出手帕给顾愿擦了一下手指上的口水如他所愿一般说了一句:“哇哥哥真好,弟弟我啊太感动了呢~” 众多老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呆滞的坐在原地,倒是朝子月坐不住了,平日里他最瞧不上的垃圾突然变成了庆安国高高在上的太子,这个落差接受不了。 “陛下当真糊涂!这厮分明是在西凉诞生的,如何成了您的孩子!”朝子月不服啊,看向朝九歌时眼里的恶毒都快溢出来了。 没有男人可以脑袋上顶着青青草原,所以顾愿作为一国开国皇帝更是不会拿尊严开玩笑, 顾愿接过顾韩手里的茶盏转眼没了笑意,隔着老远重重的摔在朝子月脚下的地毯上。 声音依旧是是没什么起伏,不过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要发飙了。 混着血液的水流在朝子月的脚边,殿内温度陡然下降,众臣齐齐下跪高呼着陛下息怒, 顾愿居高临下的扫了朝子月一眼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 朝子月闻言急忙说了一串不敢边磕头边说:“是我失言,望陛下,恕罪” 朝九歌环胸没什么表情,直勾勾的盯着顾愿, 顾愿眉头一挑笑的有些邪恶,指了指同样看戏的朝九歌说:“二殿下就这样?没什么其他表示了?” 朝子月气的全身颤抖,下唇都被咬的一片惨白,他面目狰狞,对着朝九歌嘴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臣,拜见太子殿下” 朝子月这一句话,不光是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了他背后的西凉,西凉百姓都知晓那位传闻中最得大王王后喜爱的三殿下入了庆安为质子, 本该是皇家秘闻,鲜少有人知晓,本以为过了些年百姓便能忘去,但现在被朝子月的一句太子殿下,算是彻底做实了西凉皇家的丑闻。 顾愿满意点了点头,朝九歌沉默着看着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朝子月一句话也没有,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朝子月牙都快咬碎了,阴沉着脸一腔怒火肆意在血液里奔腾着,他都这样卑微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种却视他为无物,他不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出口恶气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韩眼珠子都快转晕了:傻子,答应下来啊,给个回答啊喂! 顾愿说:“怎么,太子不回应是有什么问题?” 朝九歌点了点头说:“起来” 朝子月最后是被侍从搀扶着起身的,下去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朝九歌一眼, 事关皇家要事,顾愿随后就打发了来朝贺寿的使臣与女倦,夫列国的使者本想偷偷给自家圣女带回去,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圣女于他们而言就如天地至宝,不容亵渎。谁知道刚打开笼子就听见顾愿幽幽道:“使者的礼物朕很喜欢,退下” 使者犹豫片刻,笼中姑娘也极为不安的隔着杆子与之相望,可经历刚才一事,使者是万万不敢同顾愿讨人,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甩袖离去。 少了大半人的朝堂安静了很多,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开到后半部分直接变成了早朝,顾韩见顾愿皱着眉,眼神不免有些同情,这破事搁谁身上都颇为闹心。 第111章 随随便便的太子 说着,朝堂上众人的眼神全都被这个红色的鸟笼所吸引,为首的那人向着顾愿微微一拜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结结巴巴的向众人介绍着笼中奇物, 那人很有眼色,自顾自己说了半天察觉到顾愿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不耐烦立马结束了絮絮叨叨的话语手一拉,笼中之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瞬间,热闹的大殿里落针可闻,就连顾韩也愣了愣,才向嘴里塞的坚果一时间也忘了嚼, 笼子迎烛光泛着金属的光泽,可偏偏其中关着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同盛装出席的他们不一样,美人一头秀发散落在肩膀上,身上衣物像是特意撕扯的一般恰到好处的遮住白皙的皮肤, 肩膀微微颤抖着,眼里适当的表现出一丝恐惧无助,双眸含泪,就如林间小兽一般惹人怜爱,这点情绪到不会叫人厌烦,反而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我见犹怜。 “草草”顾韩干嚼了几下坚果对着水吞了下去。 小草说:[干嘛] 顾韩极为诚恳说:“她好漂亮,真的” 小草冷笑:[咋啦?直了?遇见真命天女了?] 顾韩说:“没有,没有,我真的觉得那姑娘骨架肯定好看,你说我能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一睹为快” 小草:[我只知道,你在看下去估计下一刻你就要死在床上了] 顾韩刚想问小草这是什么意思,朝九歌冷若冰霜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响起:“好看吗皇叔” 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顾韩回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光拧着眉也不说话。 朝九歌摸不清顾韩这副样子到底想表达什么,也不好惹恼了他论平时早就给人按在床上一顿折腾,冷声说:“干嘛不说话” 顾韩一个新世纪好青年,实在是不想在这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说谎,可惜朝九歌那眼神简直就像要给他剁碎咽下去, 于是他疯狂摇了摇头:“不不好看”下一刻鼻子有点痒,挠了一下。 朝九歌:,骗子骗子!还是要锁起来,什么时候锁呢! 如果说男人眼里望向笼中人的只有欲望,那么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比起周围人黏腻恶心的目光,温颜和顾宁倒是只有惊艳和一丝怜悯,男孩子说漂亮的人,不一定漂亮,但女孩子说漂亮的人,一定很漂亮! 那人环顾四周,看见众人这副样子便笑着继续磕磕巴巴解释自己来的目的:“皇帝,陛下,我们小小夫列国,没,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但,但久闻闻陛下圣名所以,带着本国圣女前来献与陛下,以求平安”说完还特别虔诚的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本国礼。 哦豁,感情不是送礼物的啊,是借着送礼物来逼婚的啊,既然是圣女,再怎么搞也不能随便当个玩物挂身边,眼下太子已废不过只是差一纸诏书罢了,顾愿膝下除了一位镇国公主在没有其他子嗣, 如此看来这个美人送的可不止是单纯的给顾愿解闷啊。 顾韩喝了口茶没说话,能想到这点的还有顾宁,小公主脸上可黑了,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温颜注意到轻声问:“阿宁,你没事” 顾宁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然后又对顾韩甩了刀子。 顾韩歪头,不是,我又怎么惹这位姑奶奶了。 顾愿还是没开口,眼神瞧着别的地方,倒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无聊的转着杯口,心想:烦死了,烦死了,干脆都杀了都杀了,哎,可惜了,杀了他们还能给寒儿留下什么呢。 顾愿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虽然没什么情绪在里面,可众人后背上顿时冷汗直冒。 大臣一个个混到现在都是人精,算盘打的都崩到他们脸上了,皇帝后宫无所出,选秀也好些年不办了,反正一个屁大点的小国家,就是未来孩子封了太子也不怕,为今之计还得要给庆安留个后啊! 顾宁刚想开口说话,顾韩先他一步走上殿前,眼神冷冷的在姑娘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龙椅上的顾愿身上, “皇兄” 顾愿坐直了身体笑着点头:“寒儿何事啊,同哥哥说说”你小子要是敢讨着美人,就准备接受朕的怒火。 顾韩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就读懂了顾愿眼里的意思,还好还好刚才没说出口。 他道:“臣弟的生辰礼还没给皇兄送上呢” 顾愿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朕可要期待一下了” 被忽视的使者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话被顾韩瞪了一眼又老实了。 顾韩偏过头对上朝九歌眸子招了招手:“小歌儿来” 朝九歌手上还攥着没剥完的坚果,闻言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顾韩催着:“来啊,我在呢” 顾宁死死瞪着朝九歌,直觉告诉她有比这场闹剧更荒唐的事要出现了,温颜不解,低声说:“王爷送礼,叫他上去做甚,这小子手上又没有东西,难道——是坚果吗?” 朝九歌走到殿前乖巧的站在顾韩身边,顾韩呢则是吊儿郎当的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将人往前推了一步, “你们这群人,管好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就完事了好吗,有事没事扰我皇兄,不是要太子吗,呐呐呐,这就有一个” 众臣哗然,就像入了沸水的饺子一个个挺着肚皮指指点点, “这王爷也太荒唐了” “太子之位如何能这般轻易定夺?” “这不是那个质子吗,怎么会” 顾宁脸色都白了,那传闻她不是没听过,她以为只是杜撰的,隔着道冷冷得对上眉头紧皱的安福,无声说着:解决掉 安福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他本来就和顾韩他们有过节,如何敢在皇帝面前得罪人啊,那顾宁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只要自己宝贝儿子活着就好。 对着顾韩大呵一声荒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磕着头:“陛下啊~,臣知道你同摄政王亲同手足,可,可这事关国运,您也不能宠着他胡闹啊” 有人出头,几乎一瞬间,生辰宴变成了沸腾的开水壶,顾韩眯着眼低声在朝九歌耳边说:“这群老不死的,回头过年就把他们绑了绕着王府放烟花” “噗”朝九歌本来还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听闻顿时抿唇忍笑:“没正形,回头吵死你” 唯一没表情的估计就是顾愿了,狗皇帝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撑着下巴望着漩涡中心笑的开怀的顾韩,忽然有些感慨顾寒在他身边从未笑的如此放松,他努了努嘴轻咳一声:“够了” 众人安静下来 皇后脸上没什么好眼色,贵妃也拧着眉毛一脸忧郁,好不容易才弄下一个废物太子,可偏偏又来了一个。 顾愿深深看了顾韩一眼,指着朝九歌,开口道:“你说他是朕的孩子,有何证据?” 这好办,顾韩也心里发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起皇家丑事,他还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呢,本来打算悄悄说的,后来考虑道朝九歌身世特殊,心里一横干脆挑明,日后狗皇帝也不好赖账啊,顺便稳稳军心断断心术不正之人的念想。 顾韩一拍手:“这个简单滴血认亲啊!”顾韩拿了杯茶一口喝完,随后命人倒了杯白水,递到朝九歌面前, 朝九歌明了很快咬了一下指尖滴了滴血,顾韩笑着端着杯子像顾愿走去,路过安丞相身体的时侯又听见这死胖子要作妖, 安福抽泣几下:“陛”话还没说完手指被顾韩一脚踩了过去,顿时捂着指头嗷嗷叫了起来。 顾愿拉他坐下,靠在龙椅上撑着额头将手指递给顾韩,温声道:“呐,寒儿自己取,记得轻些朕怕痛” 顾韩被这一声寒儿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捏起顾韩指尖左右看了看:“那个哥哥,有针吗?” 顾愿摇头:“没有” “那我”顾韩有些局促 顾愿笑着:“同他一样用牙咬呗” 顾韩心想:其实这个亲不认也罢,张口想要回绝, 许是兄弟连心,顾愿轻而易举的就能读懂顾韩眼神里的情愫,趁他张嘴时抚在顾韩唇间的手指塞了进去。 顾韩瞪大眼睛懵了一下:! 顾愿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手指挑了一下顾韩柔软的舌尖:“愣着干嘛,咬不咬,不咬我收回去了啊” 顾韩虽然有些无语,却还是用自己牙间的小虎牙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顾韩握住他的指头放在杯子上挤了一滴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愿歪头邪笑的挑衅的看了殿下的朝九歌一眼,非常得瑟且欠揍。 意料之中,两滴血液融在了一起,顾韩松了口气,将杯子递给顾愿,见他一直笑容诡异盯着自己的脸, 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哥哥你看” 顾愿眼神没移过:“嗯嗯,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朗声道:“即日起,这朝九歌就是庆安国的太子,封号单为一个离字” 速度之快,随意至极,仿佛只是随意收了一个阿猫阿狗一样,顾愿亮着眼睛摇着尾巴看着顾韩的眼神就像在说:“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我呀,都照做了,开不开心啊,开心的话就来夸夸我呀” 顾韩拿出手帕给顾愿擦了一下手指上的口水如他所愿一般说了一句:“哇哥哥真好,弟弟我啊太感动了呢~” 众多老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呆滞的坐在原地,倒是朝子月坐不住了,平日里他最瞧不上的垃圾突然变成了庆安国高高在上的太子,这个落差接受不了。 “陛下当真糊涂!这厮分明是在西凉诞生的,如何成了您的孩子!”朝子月不服啊,看向朝九歌时眼里的恶毒都快溢出来了。 没有男人可以脑袋上顶着青青草原,所以顾愿作为一国开国皇帝更是不会拿尊严开玩笑, 顾愿接过顾韩手里的茶盏转眼没了笑意,隔着老远重重的摔在朝子月脚下的地毯上。 声音依旧是是没什么起伏,不过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要发飙了。 混着血液的水流在朝子月的脚边,殿内温度陡然下降,众臣齐齐下跪高呼着陛下息怒, 顾愿居高临下的扫了朝子月一眼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 朝子月闻言急忙说了一串不敢边磕头边说:“是我失言,望陛下,恕罪” 朝九歌环胸没什么表情,直勾勾的盯着顾愿, 顾愿眉头一挑笑的有些邪恶,指了指同样看戏的朝九歌说:“二殿下就这样?没什么其他表示了?” 朝子月气的全身颤抖,下唇都被咬的一片惨白,他面目狰狞,对着朝九歌嘴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臣,拜见太子殿下” 朝子月这一句话,不光是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了他背后的西凉,西凉百姓都知晓那位传闻中最得大王王后喜爱的三殿下入了庆安为质子, 本该是皇家秘闻,鲜少有人知晓,本以为过了些年百姓便能忘去,但现在被朝子月的一句太子殿下,算是彻底做实了西凉皇家的丑闻。 顾愿满意点了点头,朝九歌沉默着看着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朝子月一句话也没有,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朝子月牙都快咬碎了,阴沉着脸一腔怒火肆意在血液里奔腾着,他都这样卑微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种却视他为无物,他不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出口恶气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韩眼珠子都快转晕了:傻子,答应下来啊,给个回答啊喂! 顾愿说:“怎么,太子不回应是有什么问题?” 朝九歌点了点头说:“起来” 朝子月最后是被侍从搀扶着起身的,下去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朝九歌一眼, 事关皇家要事,顾愿随后就打发了来朝贺寿的使臣与女倦,夫列国的使者本想偷偷给自家圣女带回去,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圣女于他们而言就如天地至宝,不容亵渎。谁知道刚打开笼子就听见顾愿幽幽道:“使者的礼物朕很喜欢,退下” 使者犹豫片刻,笼中姑娘也极为不安的隔着杆子与之相望,可经历刚才一事,使者是万万不敢同顾愿讨人,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甩袖离去。 少了大半人的朝堂安静了很多,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开到后半部分直接变成了早朝,顾韩见顾愿皱着眉,眼神不免有些同情,这破事搁谁身上都颇为闹心。 第112章 黄牌警告 察觉到顾韩的眼神,顾愿扭过头面上带着笑:“怎么了这是,拧着眉?” 顾韩作势起身说:“皇兄要处理事情不如臣弟先回去?” 不出所料,顾愿给人拉在龙椅一边,手臂一张搭在扶手上以一种极为占有欲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虽然还隔了点距离,但基本可以忽略。 大臣见怪不怪了,一个比一个安静,上一次当众斥责他的太傅坟头草估计都快有人高了。 顾愿懒洋洋地说:“诸位还有若是还有什么意见不妨说说?” 大臣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殿里嗡鸣声一片可就是没人站出头。 顾愿说:“既然众爱卿都没意见那太子之位便这样定下了”目光凝视着眼神不善的朝九歌幽幽开口:“朕听闻你还和摄政王住一起?” 朝九歌说:“回陛下,是的” 顾愿笑了,眼神里多了些玩味:“都太子了,还叫陛下?” 顾韩心里一凉不得不说这父子俩个是知道怎么踩对方雷点的,刚想开口圆圆,结果朝九歌特别干脆的来了一句:“是的父皇” 这操作可把顾韩惊了一下,心里感叹:这狗崽子平日不是挺傲娇的吗,咋回事啊这,叫爹叫的这么顺溜? 小草冷笑一声说:[瞧你那一脸醋样,就因为人家没叫你爹?] 顾韩可怜兮兮地说:“不是吗呜呜呜,好歹也是养了他两年了呜呜呜呜” 顾愿轻笑出声看向自己便宜儿砸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情绪:“不错,朕这个弟弟身体不好,如今同你玩了些日子朕瞧着寒儿都瘦了许多” “身为一国太子按礼该入主东宫,回头进了国子监好好学习学习治国之道才对啊” 一听要和顾韩分开,朝九歌脸一下就阴了,冷着眸子一手缓缓向袖口摸去。 顾韩暗道不好立马打着圆场,因为紧张,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了半分:“哥哥!” 顾愿向他看了过来:“嗯?” 顾韩接着说:“皇兄说的有理,臣弟替太子谢下了” 顾愿说:“朕还以为你会同朕生气呢”顾韩嘴角硬扯出笑容附和着:“皇兄这是哪里话,您的良苦用心想必太子也是知道的” 顾韩望着朝九歌高声道:“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朝九歌深吸一口气,顾韩眉毛眼珠各动各的,一脸惊恐就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朝九歌放下手轻声说:“遵旨” 顾韩松弛下来,还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刚想辞行,李丞相突然站了出来, 没什么好脸色:“陛下,臣认为立太子一事本该由众臣商讨为主,事关国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他日再选” 顾韩:e老子还以为可以下班了呢,咋回事啊就,突然又要加班了? 顾愿慢悠悠的问了一句:“选?还有人选?” 李宁一愣,慌了片刻又恢复如常说:“陛下,臣,臣觉得陛下年纪尚轻,龙体康健,立太子一事还为时尚早是在是” 顾韩怒道:“够了,朕要做什么决定还轮得到你们指点?丞相这般阻挠难道是你李家想要这江山!” 天啊,他们不是再说太子人选吗,怎么,怎么突然指向他意图谋反了,这么大一口帽子被顾愿扣了下来李宁差点当场心一梗就要先死为敬了, 噗通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臣愿意对天发誓” 顾愿冷哼一声:“朕想来不信鬼力乱神之说,别以为李大人背后做的小动作朕不知道” 顾愿说完,顾韩就看见眼前飞过去了一枚令牌,上面沾着干枯的血迹,而令牌中央正刻着一个李字。 李宁瞳孔紧缩急急忙忙的去摸身上的衣袋,片刻后他突然面如死灰和发了疯一样一下一下磕着头,嘴里喊冤:“陛下,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无比凄惨。 顾韩觉得熟悉,默默也摸了一下腰间,果然不见了,眯起眼睛深深看了顾愿一眼想不到啊狗皇帝还有这一手? 朝九歌一见着令牌心里就开始为李宁撒着纸钱,灵州瘟疫的尽头是他,大大小小的行刺也是他,就连客栈里也是他的人,虽然朝九歌觉得这件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奈何他儿子和自己有仇啊,俗话说得好子债父偿,恶人就该下地狱。 顾愿说:“冤不冤丞相自己心里清楚,本来在贵子冲撞到摄政王时朕就该拿他的头为之谢罪,还是念着给寒儿积些阴德才饶了过去,可朕万万想不到啊这畜牲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买凶杀人实属活腻了!” 殿内鸦雀无声,包括顾韩在内的所有人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顾愿没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顾韩轻拍他的手安慰着。 李宁苦笑着,脸上的褶子拧在一起就像被揉皱的白纸一样滑稽,最后被羽林军拖走时官帽落在路上,鞋子也落了一只,连呼喊声都没有,只是用绿豆眼怨恨的扫过在场所有人。 风光无限位高权重的李家最后落了一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最后大臣回去时,天边早已燃起赤红的彩霞,每个人四肢僵硬呆滞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就像一个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 顾韩此刻坐在顾愿寝宫的榻上,不出意外,他又被领导留下来问话,具体原因不详。 “草草,怕怕” 小草飞出来怜爱地拍了拍顾韩脑袋上的呆毛哄着:[乖,咱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反正你们人类不是说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吗] 顾韩:,不如不说话,一说就扎心。 顾愿叫他过来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说要去洗澡,眼下回来的时侯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顺着发丝在地板上晕下一小摊的水渍, 也没好好擦身体,因为这货极其闷骚的穿了件里衣 ,月白色丝绸的布料部分沾了水而变的透明,就连上衣绳子都没系,八块腹肌坦荡荡地露在外面, 顾韩咬牙切齿,突然就知道朝九歌不同于清冷外貌的花孔雀的性格是随了谁的, 顾愿笑盈盈地走到顾韩身边坐下,非常自然的揽住顾韩肩膀,一只手还试图放在他的大腿上, 顾韩脑子里gay,gay雷达呜呜作响,突然就像是被顾愿放在他腿上的手烫了一般全身抖了一下,边说边往床尾滑了一点:“那个皇兄啊,叫臣弟来还有什么事吗” 顾愿看着落空的手也没在意,只是又默默的向他滑了一些:“弟弟何须这般怕我?皇兄又不会吃人” 顾韩欲哭无泪:哥,按照你这个疯批程度,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 顾韩又挪了一点:“哥哥不怀疑朝九歌的身份?” 顾愿低头思考没动:“不怀疑,毕竟那样子一看就和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娘死前给我捎了封信,我早就知道了”然后又挪了一下 顾韩眼神先是震惊,随后又带着一丝怀疑,他眼睛眯成一条缝试探问道:“哥哥早就知道朝九歌是您的孩子有多早?” 顾愿见他没躲心情顿时又好了一些说:“一开始” 顾韩心里不知道骂了他祖宗十八代多少回,从顾愿嘴里说出来的一开始绝对可以追溯到那小屁孩刚出生的时候,怪不得滴血认亲时狗皇帝这么淡定,还威胁他咬手指,搞了半天原来被蒙的傻鸟只有他一个!!! 顾韩表情太过复杂,眼下就和被夺了吃食的小兔子一样,顾愿没忍住捏了捏顾韩的脸蛋笑道:“弟弟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顾韩脑子里一顿外星文输出:汏爷,杺,崬覀,芣脸 小草虽然听不懂但从屏幕上播报的扣分速度来看,感觉因该骂的很脏,他堵住耳朵:[够了,你积分不要了!] 顾韩这才恢复神志,只不过笑容逐渐扭曲:“哥哥,你真的是太棒了,弟弟我简直太崇拜你了呢~” 顾愿自动忽视自家弟弟冒火的眼神,眸色一暗突然拉住顾韩的手腕欺身靠近,扑面而来的的除了男人落在耳边滚烫的呼吸,还有象征着帝王身份的龙涎香。 “寒儿可知道,说这句话最合适的地方在哪?” 顾韩狐疑:“夸人还要考虑地点?” 顾愿轻笑说:“比如在床上?”最能激起男人的欲望,把你压在身下来回c个百八十遍直到你哭着求饶再也说不出话来才是。 可惜顾愿没敢说,他还不想这么快将自己内心深处那黏腻阴暗的欲望展现给自己单纯的弟弟, 但一想到便宜儿子看向自家宝贝弟弟的眼神就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让顾寒体会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顾愿鼻尖绕着顾韩身上的茶香,思绪早飘到八百里外了: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便宜儿子能当傀儡了,就集权给顾寒,退位当他的太上皇,一来可以不用担心分权, 二来呢还可以和顾寒整日黏在一起,反正今日见了朝九歌的样子,设计叫顾寒养的这两年果然有用, 顾愿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小子似乎对于自家宝贝弟弟的感情不太一般啊 顾韩脑子突然空了一片,怎么说呢,就像茫茫大海上连最后的一盏灯塔的亮光都没了,只剩下浓厚的的雾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屏幕上的扣分播报又开始一连串的响了起来,在小草心疼又无奈的目光中直接扣成了负数 小草干脆不劝了,摆烂了,打不过就加入不就是分吗,扣,随便扣,今天就是负债累累他也要骂死顾韩这个sb宿主:[我?&顾韩#k&_~] 在两个人共同的努力下,屏幕上总积分以每分钟99+的速度往下掉着: [-10] [-99] [-9999] [已超出系统最大扣分限制] 系统机械音响起:[警告,警告,发现编号为5,2,0的监控系统存在违规行为下面对监控系统泥诺莎累处以一张黄牌予以警告] 刺目的橙红色光束和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样占据了顾韩的脑袋瓜,顾韩一时间脑子又空白了一下,随后意识过来的时候现是教育了一下小草,然后才分了神看向一脸骚包样的顾愿, 顾愿一脸无辜,仿佛那句带有颜色的话不是他说的的一样,眼神里除了关怀和亲切完全没有一丁点不该有的情愫。 顾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思想太龌龊,还是太自恋看谁都认为要给自己干趴在床上,快速的自我反思完火速扯扯回正题,再晚点他担心沾上别人的味道家里猫咪要咬人了。 顾韩身体往后靠,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他道:“哥哥你别开玩笑了,那个话说太子这样随便定,您不怕大臣又开始反对?” 哎,顾韩认真的不行,顾愿也没继续逗他:“这群老不死的可开心了呢,新太子没背景在朝堂之上又没有党羽,拿捏起来别提有多方便呢” 顾愿说着还捏起顾韩的头发绕着,这么多小毛病倒是和朝九歌一样一样的。 顾韩又问:“那丞相呢?这就死啦” 顾愿看向顾韩的眼神里突然又多了一点心疼,顾韩看清了,这货分明是在说他傻。 顾愿说:“弟弟啊,你想想,这么简单的无证怎么会有杀手随身携带呢,无非” 顾韩拍手:“无非就是栽赃陷害” 顾愿满眼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也算不上无辜” 兄弟俩又断断续续的聊了很多,天色越来越晚,天上开始闪起星光顾愿才依依不舍的注视着顾韩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夜色尽头。 李英看着顾愿敞着衣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入夜凉,您还是回屋歇着” 顾愿眼神淡然,全然没有望向顾韩时的温柔就仿佛那情绪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他淡淡开口:“状元郎在哪” 李英心里叹了口气小声道:“回陛下,状元郎现在在御书房呢” 顾愿挑眉,默默重复了一句转身就像御书房走去,李英急急忙忙的跟在后头:“陛下,陛下,您披件衣裳!” “嘶,不对啊,那份折子在哪啊”安祈动作很快但又很细致的翻找着书房里的每一处,两年的时间沉淀早已让他褪去独属于少年人的冲动,如今的安祈气质更加温和,清润,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儒雅清冷,就像一朵冰莲傲立在寒冷的湖面上,不容亵渎。 第112章 黄牌警告 察觉到顾韩的眼神,顾愿扭过头面上带着笑:“怎么了这是,拧着眉?” 顾韩作势起身说:“皇兄要处理事情不如臣弟先回去?” 不出所料,顾愿给人拉在龙椅一边,手臂一张搭在扶手上以一种极为占有欲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虽然还隔了点距离,但基本可以忽略。 大臣见怪不怪了,一个比一个安静,上一次当众斥责他的太傅坟头草估计都快有人高了。 顾愿懒洋洋地说:“诸位还有若是还有什么意见不妨说说?” 大臣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殿里嗡鸣声一片可就是没人站出头。 顾愿说:“既然众爱卿都没意见那太子之位便这样定下了”目光凝视着眼神不善的朝九歌幽幽开口:“朕听闻你还和摄政王住一起?” 朝九歌说:“回陛下,是的” 顾愿笑了,眼神里多了些玩味:“都太子了,还叫陛下?” 顾韩心里一凉不得不说这父子俩个是知道怎么踩对方雷点的,刚想开口圆圆,结果朝九歌特别干脆的来了一句:“是的父皇” 这操作可把顾韩惊了一下,心里感叹:这狗崽子平日不是挺傲娇的吗,咋回事啊这,叫爹叫的这么顺溜? 小草冷笑一声说:[瞧你那一脸醋样,就因为人家没叫你爹?] 顾韩可怜兮兮地说:“不是吗呜呜呜,好歹也是养了他两年了呜呜呜呜” 顾愿轻笑出声看向自己便宜儿砸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情绪:“不错,朕这个弟弟身体不好,如今同你玩了些日子朕瞧着寒儿都瘦了许多” “身为一国太子按礼该入主东宫,回头进了国子监好好学习学习治国之道才对啊” 一听要和顾韩分开,朝九歌脸一下就阴了,冷着眸子一手缓缓向袖口摸去。 顾韩暗道不好立马打着圆场,因为紧张,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了半分:“哥哥!” 顾愿向他看了过来:“嗯?” 顾韩接着说:“皇兄说的有理,臣弟替太子谢下了” 顾愿说:“朕还以为你会同朕生气呢”顾韩嘴角硬扯出笑容附和着:“皇兄这是哪里话,您的良苦用心想必太子也是知道的” 顾韩望着朝九歌高声道:“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朝九歌深吸一口气,顾韩眉毛眼珠各动各的,一脸惊恐就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朝九歌放下手轻声说:“遵旨” 顾韩松弛下来,还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刚想辞行,李丞相突然站了出来, 没什么好脸色:“陛下,臣认为立太子一事本该由众臣商讨为主,事关国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他日再选” 顾韩:e老子还以为可以下班了呢,咋回事啊就,突然又要加班了? 顾愿慢悠悠的问了一句:“选?还有人选?” 李宁一愣,慌了片刻又恢复如常说:“陛下,臣,臣觉得陛下年纪尚轻,龙体康健,立太子一事还为时尚早是在是” 顾韩怒道:“够了,朕要做什么决定还轮得到你们指点?丞相这般阻挠难道是你李家想要这江山!” 天啊,他们不是再说太子人选吗,怎么,怎么突然指向他意图谋反了,这么大一口帽子被顾愿扣了下来李宁差点当场心一梗就要先死为敬了, 噗通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臣愿意对天发誓” 顾愿冷哼一声:“朕想来不信鬼力乱神之说,别以为李大人背后做的小动作朕不知道” 顾愿说完,顾韩就看见眼前飞过去了一枚令牌,上面沾着干枯的血迹,而令牌中央正刻着一个李字。 李宁瞳孔紧缩急急忙忙的去摸身上的衣袋,片刻后他突然面如死灰和发了疯一样一下一下磕着头,嘴里喊冤:“陛下,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无比凄惨。 顾韩觉得熟悉,默默也摸了一下腰间,果然不见了,眯起眼睛深深看了顾愿一眼想不到啊狗皇帝还有这一手? 朝九歌一见着令牌心里就开始为李宁撒着纸钱,灵州瘟疫的尽头是他,大大小小的行刺也是他,就连客栈里也是他的人,虽然朝九歌觉得这件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奈何他儿子和自己有仇啊,俗话说得好子债父偿,恶人就该下地狱。 顾愿说:“冤不冤丞相自己心里清楚,本来在贵子冲撞到摄政王时朕就该拿他的头为之谢罪,还是念着给寒儿积些阴德才饶了过去,可朕万万想不到啊这畜牲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买凶杀人实属活腻了!” 殿内鸦雀无声,包括顾韩在内的所有人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顾愿没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顾韩轻拍他的手安慰着。 李宁苦笑着,脸上的褶子拧在一起就像被揉皱的白纸一样滑稽,最后被羽林军拖走时官帽落在路上,鞋子也落了一只,连呼喊声都没有,只是用绿豆眼怨恨的扫过在场所有人。 风光无限位高权重的李家最后落了一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最后大臣回去时,天边早已燃起赤红的彩霞,每个人四肢僵硬呆滞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就像一个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 顾韩此刻坐在顾愿寝宫的榻上,不出意外,他又被领导留下来问话,具体原因不详。 “草草,怕怕” 小草飞出来怜爱地拍了拍顾韩脑袋上的呆毛哄着:[乖,咱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反正你们人类不是说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吗] 顾韩:,不如不说话,一说就扎心。 顾愿叫他过来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说要去洗澡,眼下回来的时侯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顺着发丝在地板上晕下一小摊的水渍, 也没好好擦身体,因为这货极其闷骚的穿了件里衣 ,月白色丝绸的布料部分沾了水而变的透明,就连上衣绳子都没系,八块腹肌坦荡荡地露在外面, 顾韩咬牙切齿,突然就知道朝九歌不同于清冷外貌的花孔雀的性格是随了谁的, 顾愿笑盈盈地走到顾韩身边坐下,非常自然的揽住顾韩肩膀,一只手还试图放在他的大腿上, 顾韩脑子里gay,gay雷达呜呜作响,突然就像是被顾愿放在他腿上的手烫了一般全身抖了一下,边说边往床尾滑了一点:“那个皇兄啊,叫臣弟来还有什么事吗” 顾愿看着落空的手也没在意,只是又默默的向他滑了一些:“弟弟何须这般怕我?皇兄又不会吃人” 顾韩欲哭无泪:哥,按照你这个疯批程度,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 顾韩又挪了一点:“哥哥不怀疑朝九歌的身份?” 顾愿低头思考没动:“不怀疑,毕竟那样子一看就和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娘死前给我捎了封信,我早就知道了”然后又挪了一下 顾韩眼神先是震惊,随后又带着一丝怀疑,他眼睛眯成一条缝试探问道:“哥哥早就知道朝九歌是您的孩子有多早?” 顾愿见他没躲心情顿时又好了一些说:“一开始” 顾韩心里不知道骂了他祖宗十八代多少回,从顾愿嘴里说出来的一开始绝对可以追溯到那小屁孩刚出生的时候,怪不得滴血认亲时狗皇帝这么淡定,还威胁他咬手指,搞了半天原来被蒙的傻鸟只有他一个!!! 顾韩表情太过复杂,眼下就和被夺了吃食的小兔子一样,顾愿没忍住捏了捏顾韩的脸蛋笑道:“弟弟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顾韩脑子里一顿外星文输出:汏爷,杺,崬覀,芣脸 小草虽然听不懂但从屏幕上播报的扣分速度来看,感觉因该骂的很脏,他堵住耳朵:[够了,你积分不要了!] 顾韩这才恢复神志,只不过笑容逐渐扭曲:“哥哥,你真的是太棒了,弟弟我简直太崇拜你了呢~” 顾愿自动忽视自家弟弟冒火的眼神,眸色一暗突然拉住顾韩的手腕欺身靠近,扑面而来的的除了男人落在耳边滚烫的呼吸,还有象征着帝王身份的龙涎香。 “寒儿可知道,说这句话最合适的地方在哪?” 顾韩狐疑:“夸人还要考虑地点?” 顾愿轻笑说:“比如在床上?”最能激起男人的欲望,把你压在身下来回c个百八十遍直到你哭着求饶再也说不出话来才是。 可惜顾愿没敢说,他还不想这么快将自己内心深处那黏腻阴暗的欲望展现给自己单纯的弟弟, 但一想到便宜儿子看向自家宝贝弟弟的眼神就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让顾寒体会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顾愿鼻尖绕着顾韩身上的茶香,思绪早飘到八百里外了: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便宜儿子能当傀儡了,就集权给顾寒,退位当他的太上皇,一来可以不用担心分权, 二来呢还可以和顾寒整日黏在一起,反正今日见了朝九歌的样子,设计叫顾寒养的这两年果然有用, 顾愿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小子似乎对于自家宝贝弟弟的感情不太一般啊 顾韩脑子突然空了一片,怎么说呢,就像茫茫大海上连最后的一盏灯塔的亮光都没了,只剩下浓厚的的雾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屏幕上的扣分播报又开始一连串的响了起来,在小草心疼又无奈的目光中直接扣成了负数 小草干脆不劝了,摆烂了,打不过就加入不就是分吗,扣,随便扣,今天就是负债累累他也要骂死顾韩这个sb宿主:[我?&顾韩#k&_~] 在两个人共同的努力下,屏幕上总积分以每分钟99+的速度往下掉着: [-10] [-99] [-9999] [已超出系统最大扣分限制] 系统机械音响起:[警告,警告,发现编号为5,2,0的监控系统存在违规行为下面对监控系统泥诺莎累处以一张黄牌予以警告] 刺目的橙红色光束和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样占据了顾韩的脑袋瓜,顾韩一时间脑子又空白了一下,随后意识过来的时候现是教育了一下小草,然后才分了神看向一脸骚包样的顾愿, 顾愿一脸无辜,仿佛那句带有颜色的话不是他说的的一样,眼神里除了关怀和亲切完全没有一丁点不该有的情愫。 顾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思想太龌龊,还是太自恋看谁都认为要给自己干趴在床上,快速的自我反思完火速扯扯回正题,再晚点他担心沾上别人的味道家里猫咪要咬人了。 顾韩身体往后靠,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他道:“哥哥你别开玩笑了,那个话说太子这样随便定,您不怕大臣又开始反对?” 哎,顾韩认真的不行,顾愿也没继续逗他:“这群老不死的可开心了呢,新太子没背景在朝堂之上又没有党羽,拿捏起来别提有多方便呢” 顾愿说着还捏起顾韩的头发绕着,这么多小毛病倒是和朝九歌一样一样的。 顾韩又问:“那丞相呢?这就死啦” 顾愿看向顾韩的眼神里突然又多了一点心疼,顾韩看清了,这货分明是在说他傻。 顾愿说:“弟弟啊,你想想,这么简单的无证怎么会有杀手随身携带呢,无非” 顾韩拍手:“无非就是栽赃陷害” 顾愿满眼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也算不上无辜” 兄弟俩又断断续续的聊了很多,天色越来越晚,天上开始闪起星光顾愿才依依不舍的注视着顾韩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夜色尽头。 李英看着顾愿敞着衣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入夜凉,您还是回屋歇着” 顾愿眼神淡然,全然没有望向顾韩时的温柔就仿佛那情绪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他淡淡开口:“状元郎在哪” 李英心里叹了口气小声道:“回陛下,状元郎现在在御书房呢” 顾愿挑眉,默默重复了一句转身就像御书房走去,李英急急忙忙的跟在后头:“陛下,陛下,您披件衣裳!” “嘶,不对啊,那份折子在哪啊”安祈动作很快但又很细致的翻找着书房里的每一处,两年的时间沉淀早已让他褪去独属于少年人的冲动,如今的安祈气质更加温和,清润,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儒雅清冷,就像一朵冰莲傲立在寒冷的湖面上,不容亵渎。 第113章 美人计? 御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安祈一个人四处翻找着,眼神时不时的向外看去注意门外闪过的侍卫的影子, 这两年以来他从未使自己沉迷于顾愿温柔的表象,借着身份便利,暗地里收集不少有利于帮助叶家翻案的证据, 可时间过去太久,当年的物件早就烧没了,现在他手上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多只能证明, 叶家谋反一案尚有疑点,完全不足以翻案,如果现在他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到的话,安祈估计就要抱着这堆证据一起长眠了。 经过不断的深入调查,安祈更加确信幕后黑手绝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就好像在很久之前,无形中有一双他们看不见的手慢慢推动着, 安祈检查完书桌,谨慎地将书本放回原处连角度都要完全相同,顾愿心思深沉,安祈陪了他两年最清楚不过,若是让他察觉到什么,估计就不好收场了。 安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里里外外的又翻了一遍,别说信中提到的折子了就是暗格他也没见着一个。 他垂下眸子想着顾愿差不多该回来了,怕他见不到人只能想着下次找机会再说,脚步急匆匆的往外赶, 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摆勾着了书房边上的摆着各种珍奇物件儿的多宝阁,顿时连人带柜直接仰面摔在地上,东西落了一地儿,怀里的玉佩滑在角落,安祈暗道不好,伸手去够,奈何半边身子被压在柜子下面,距离根本不够。 顾愿老远就听见瓷罐碎裂的声音,淡淡的向御书房望去,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长腿一迈急忙朝着御书房赶去。 顾愿走的很急,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在夜里格外清晰,安祈急的鼻尖溢出细密的汗珠,正想着如何才能糊弄过去,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坛酒, 他记得,那酒好像是顾愿特地找人寻的,平日同他在一起的时侯便会小酌两杯,安祈酒量还算可以,三下五除二拔了塞子往嘴里灌了起来,因为喝的太急,整个人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吱呀,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李英低着头不小心看见屋内景象哎呦了一声慌忙去替顾愿关上门,背过身的时侯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祖宗啊” 安祈抱着酒坛,脸颊泛红,双眼迷离,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闪着雾气, 衣衫早就被他扯松了开来,隐约可以看见滑腻的肌肤还有精致的锁骨,此刻见着顾愿,就像一个干坏事被发现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只是因为醉酒还是羞愧咬着水润的嘴唇,看起来是那样的——可口。 顾愿一进门便看见往日克己守礼的状元郎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摔在一片破烂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先骂一顿还是先操一顿再骂, 就这样掐着腰扶着额头一脸无奈, 诡异的气氛逐渐包裹着二人,就当安祈以为这招不管用的时侯,身上突然一轻,一个快30公斤的多宝阁直接被顾愿单手抬起立回原处,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顾愿拦腰抱起丢在御书房的小榻上,平日顾愿是没有在御书房安寝的习惯,但架不住他这个人就喜欢玩腻了换地方,才安排人安置了一张, 皇帝谁的地方,下人们自然都是用最柔软的布料,所以虽然顾愿动作有些粗暴,安祈摔在榻上的时侯也并不疼。 顾愿拧着眉先是捏着安祈的下颚左右看了看,接着安祈就像烧烤架上的咸鱼被顾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安祈除了个别地方有些乌青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才松了眉头,坐在一边。 顾愿看着满地狼藉叹气说:“你没事来御书房干什么,还给朕弄成这副鬼样子?” 安祈见他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玉佩松了口气,只当顾愿是咋心疼碎了一地的宝贝怯生生的说:“都怨我不好,打碎了陛下喜爱的宝贝” 顾愿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他眉头一挑,目不转睛盯着安祈和自家弟弟相似的面容忽然就觉得心累啊, 那群玩意都是下人看着摆的,别说摔碎了,只要安祈愿意一句话的事,顾愿连国库都能敞开让他挑喜欢的砸。 不在意三个字都到了顾愿嘴边,谁知道狗皇帝脱口而出说的确是:“对啊,状元郎砸坏了朕最喜欢的宝贝,所以朕现在很不高兴,不如状元郎想想要如何逗朕开心呢” 安祈寻声望去,只见顾愿十分可惜的盯着碎片摇头,看起来到真的有那么一丝可惜, 除了明黄色长袍上某处布料异常凸起,揭露了主人此时此刻非但没伤心反而极其兴奋的内心活动。 安祈:,装呗,谁能装的过你啊。 见他不答话,顾愿淡着眸子一把拉住安祈的手腕让他跨坐在自己腿间,反手覆上安祈的后脑勺将人压近:“状元郎莫不是喝醉了?不答话,嗯?” 安祈倒是希望自己醉了,刚才那酒有问题,明明全身发软,内心有着一股不正常的躁动,但意识却格外清醒,顾愿与他的每一次接触的地方都被在脑海内无限放大, 如同深陷泥潭一般,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接受临死前的恐惧,不过安祈这种情况稍微好一点,人家是真的小命要丢了,他是要被快感淹死了。 顾愿扯开那件早已被酒水浸湿的衣裳,不厌其烦的在安祈的白皙的胸膛上作乱, 安祈被他滚烫的唇弄的都快哭出来,可偏偏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去阻止,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在倔强的动着, 顾愿注意到,笑着将安祈泛红的指尖握在手心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状元郎怎么回事,偷喝了朕的酒,还摔坏了朕摆在书房里的物件儿,怎得如今朕不过收点利息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安祈下巴搭在顾愿肩上小口小口喘息着,眼底一片薄凉:“哪有人像陛下这般讨利息的” 顾愿笑着搂着他的腰身坏笑的摩挲了一下,然后翻身压住安祈,在对方逐渐震惊的眼神中突然松开了手, 顾愿说:“状元郎既然不愿意,那朕也就不强迫你了,那酒啊可是加了情树叶子酿的,平日朕的不敢多喝,想不到状元郎竟有如此胆识” 顾愿起身要走:“罢了罢了,朕先去将那酒封了,免得最后一滴都给朕蒸发了” 安祈了然,这情树汁液十年才可得一小杯,极为珍贵,说是混在酒里使得酒液极易挥发,人喝了就如饮天上的琼浆玉露一般叫人感到如坠云端, 顾愿刚起身就被安祈抓住袖子,他转头望去眼前话还未出口便被美人用唇堵住。 顾愿眸色深沉,往日与他亲近从来都是自己强迫的偶尔有时主动却也是顾愿自己要挟的, 今日这般态度顾愿虽然不解却也美滋滋的享受着安祈青涩的吻。 少年全身透着薄粉,伸手就要顺着顾愿的人鱼线滑下去,下一刻身体悬空,顾愿就像抱小孩一样让安祈面对着自己双脚盘在自己腰间,而狗皇帝则是一只手托着安祈的tun部让他借力, 安祈见他又往桌子那走去还以为顾愿是发现了什么,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陛,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顾愿笑着:“别喘了状元郎,再这样刺激朕,朕可不敢保证明日你还能不能起身” 安祈一脸苦色的闭上嘴,然而还是没能逃得过狗皇帝的掌心。 要不怎么说是狗皇帝呢,顾愿玩的比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弟弟可花多了, 亮棕色的深色木凳被顾愿转了个头,因为是定制的,椅背正好贴着桌子严丝合缝,狗皇帝精虫上脑的同时还不忘记体贴的给跪在椅子上的安祈地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似乎又怕实木桌子凉着他,又在桌面上给他垫了一件狐裘, 顾愿掐着安祈的腰肢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背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欣赏着每动一下少年颤抖着仿佛是一只即将展翅飞翔的蝴蝶的肩胛骨。 寂静的夜晚除了虫鸣鸟叫,便只有回荡在黑夜里少年压抑且破碎不堪的哭声。 第113章 美人计? 御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安祈一个人四处翻找着,眼神时不时的向外看去注意门外闪过的侍卫的影子, 这两年以来他从未使自己沉迷于顾愿温柔的表象,借着身份便利,暗地里收集不少有利于帮助叶家翻案的证据, 可时间过去太久,当年的物件早就烧没了,现在他手上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多只能证明, 叶家谋反一案尚有疑点,完全不足以翻案,如果现在他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到的话,安祈估计就要抱着这堆证据一起长眠了。 经过不断的深入调查,安祈更加确信幕后黑手绝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就好像在很久之前,无形中有一双他们看不见的手慢慢推动着, 安祈检查完书桌,谨慎地将书本放回原处连角度都要完全相同,顾愿心思深沉,安祈陪了他两年最清楚不过,若是让他察觉到什么,估计就不好收场了。 安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里里外外的又翻了一遍,别说信中提到的折子了就是暗格他也没见着一个。 他垂下眸子想着顾愿差不多该回来了,怕他见不到人只能想着下次找机会再说,脚步急匆匆的往外赶, 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摆勾着了书房边上的摆着各种珍奇物件儿的多宝阁,顿时连人带柜直接仰面摔在地上,东西落了一地儿,怀里的玉佩滑在角落,安祈暗道不好,伸手去够,奈何半边身子被压在柜子下面,距离根本不够。 顾愿老远就听见瓷罐碎裂的声音,淡淡的向御书房望去,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长腿一迈急忙朝着御书房赶去。 顾愿走的很急,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在夜里格外清晰,安祈急的鼻尖溢出细密的汗珠,正想着如何才能糊弄过去,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坛酒, 他记得,那酒好像是顾愿特地找人寻的,平日同他在一起的时侯便会小酌两杯,安祈酒量还算可以,三下五除二拔了塞子往嘴里灌了起来,因为喝的太急,整个人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吱呀,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李英低着头不小心看见屋内景象哎呦了一声慌忙去替顾愿关上门,背过身的时侯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祖宗啊” 安祈抱着酒坛,脸颊泛红,双眼迷离,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闪着雾气, 衣衫早就被他扯松了开来,隐约可以看见滑腻的肌肤还有精致的锁骨,此刻见着顾愿,就像一个干坏事被发现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只是因为醉酒还是羞愧咬着水润的嘴唇,看起来是那样的——可口。 顾愿一进门便看见往日克己守礼的状元郎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摔在一片破烂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先骂一顿还是先操一顿再骂, 就这样掐着腰扶着额头一脸无奈, 诡异的气氛逐渐包裹着二人,就当安祈以为这招不管用的时侯,身上突然一轻,一个快30公斤的多宝阁直接被顾愿单手抬起立回原处,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顾愿拦腰抱起丢在御书房的小榻上,平日顾愿是没有在御书房安寝的习惯,但架不住他这个人就喜欢玩腻了换地方,才安排人安置了一张, 皇帝谁的地方,下人们自然都是用最柔软的布料,所以虽然顾愿动作有些粗暴,安祈摔在榻上的时侯也并不疼。 顾愿拧着眉先是捏着安祈的下颚左右看了看,接着安祈就像烧烤架上的咸鱼被顾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安祈除了个别地方有些乌青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才松了眉头,坐在一边。 顾愿看着满地狼藉叹气说:“你没事来御书房干什么,还给朕弄成这副鬼样子?” 安祈见他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玉佩松了口气,只当顾愿是咋心疼碎了一地的宝贝怯生生的说:“都怨我不好,打碎了陛下喜爱的宝贝” 顾愿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他眉头一挑,目不转睛盯着安祈和自家弟弟相似的面容忽然就觉得心累啊, 那群玩意都是下人看着摆的,别说摔碎了,只要安祈愿意一句话的事,顾愿连国库都能敞开让他挑喜欢的砸。 不在意三个字都到了顾愿嘴边,谁知道狗皇帝脱口而出说的确是:“对啊,状元郎砸坏了朕最喜欢的宝贝,所以朕现在很不高兴,不如状元郎想想要如何逗朕开心呢” 安祈寻声望去,只见顾愿十分可惜的盯着碎片摇头,看起来到真的有那么一丝可惜, 除了明黄色长袍上某处布料异常凸起,揭露了主人此时此刻非但没伤心反而极其兴奋的内心活动。 安祈:,装呗,谁能装的过你啊。 见他不答话,顾愿淡着眸子一把拉住安祈的手腕让他跨坐在自己腿间,反手覆上安祈的后脑勺将人压近:“状元郎莫不是喝醉了?不答话,嗯?” 安祈倒是希望自己醉了,刚才那酒有问题,明明全身发软,内心有着一股不正常的躁动,但意识却格外清醒,顾愿与他的每一次接触的地方都被在脑海内无限放大, 如同深陷泥潭一般,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接受临死前的恐惧,不过安祈这种情况稍微好一点,人家是真的小命要丢了,他是要被快感淹死了。 顾愿扯开那件早已被酒水浸湿的衣裳,不厌其烦的在安祈的白皙的胸膛上作乱, 安祈被他滚烫的唇弄的都快哭出来,可偏偏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去阻止,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在倔强的动着, 顾愿注意到,笑着将安祈泛红的指尖握在手心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状元郎怎么回事,偷喝了朕的酒,还摔坏了朕摆在书房里的物件儿,怎得如今朕不过收点利息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安祈下巴搭在顾愿肩上小口小口喘息着,眼底一片薄凉:“哪有人像陛下这般讨利息的” 顾愿笑着搂着他的腰身坏笑的摩挲了一下,然后翻身压住安祈,在对方逐渐震惊的眼神中突然松开了手, 顾愿说:“状元郎既然不愿意,那朕也就不强迫你了,那酒啊可是加了情树叶子酿的,平日朕的不敢多喝,想不到状元郎竟有如此胆识” 顾愿起身要走:“罢了罢了,朕先去将那酒封了,免得最后一滴都给朕蒸发了” 安祈了然,这情树汁液十年才可得一小杯,极为珍贵,说是混在酒里使得酒液极易挥发,人喝了就如饮天上的琼浆玉露一般叫人感到如坠云端, 顾愿刚起身就被安祈抓住袖子,他转头望去眼前话还未出口便被美人用唇堵住。 顾愿眸色深沉,往日与他亲近从来都是自己强迫的偶尔有时主动却也是顾愿自己要挟的, 今日这般态度顾愿虽然不解却也美滋滋的享受着安祈青涩的吻。 少年全身透着薄粉,伸手就要顺着顾愿的人鱼线滑下去,下一刻身体悬空,顾愿就像抱小孩一样让安祈面对着自己双脚盘在自己腰间,而狗皇帝则是一只手托着安祈的tun部让他借力, 安祈见他又往桌子那走去还以为顾愿是发现了什么,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陛,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顾愿笑着:“别喘了状元郎,再这样刺激朕,朕可不敢保证明日你还能不能起身” 安祈一脸苦色的闭上嘴,然而还是没能逃得过狗皇帝的掌心。 要不怎么说是狗皇帝呢,顾愿玩的比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弟弟可花多了, 亮棕色的深色木凳被顾愿转了个头,因为是定制的,椅背正好贴着桌子严丝合缝,狗皇帝精虫上脑的同时还不忘记体贴的给跪在椅子上的安祈地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似乎又怕实木桌子凉着他,又在桌面上给他垫了一件狐裘, 顾愿掐着安祈的腰肢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背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欣赏着每动一下少年颤抖着仿佛是一只即将展翅飞翔的蝴蝶的肩胛骨。 寂静的夜晚除了虫鸣鸟叫,便只有回荡在黑夜里少年压抑且破碎不堪的哭声。 第114章 父子俩的默契 马车摇摇晃晃的,内里还燃着安神香,顾韩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就一直闭着眼,原本他只觉得乏了,想着小眯一会,谁知道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王府,车夫落了脚凳,见车里没动静轻唤了一声:“王爷,王府到了”正欲唤第二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黑灯瞎火的给车夫吓了一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府里王爷的小跟班, 他小声抱怨了几句,替朝九歌掀开帘子压着声音道:“你小心点,别给王爷磕着了” 朝九歌原先是要同顾韩一起回来的,奈何皇帝威胁只能憋着气回来等着, 朝九歌弯腰进了马车发现顾韩睡的正香,轻手轻脚的给人用披风一裹将他抱着,在车夫震惊的眼神里回了主殿。 朝九歌走的很稳,走在碎石路上没有一点起伏,顾韩在他怀里睡的很香,直到他的背部刚沾了床 顾韩皱了皱眉眼视线逐渐在少年的脸上聚焦,他道:“咦,小歌你怎么在这啊” 朝九歌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开口:“我吵醒你了?” 顾韩摇头,醒了醒神靠在床边坐下,目光一直落在朝九歌身上忧思重重的 朝九歌替他倒了杯水顺势挨着顾韩坐在他旁边问着:“皇叔怎么了,今日瞧着您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顾韩接过茶,喝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小歌,你明日就要去宫里住了,东西什么的可收拾好了,别落下什么”顾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还想着下床亲自替他收拾行李 朝九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人摁了下去,沉声道:“皇叔你就安心,我是去皇宫又不是灵州,相比之下若是想您了直接回来见您就好了” 顾韩见他面色如常,苦笑出声,心里忽然出现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每一次似乎都是自己一次一次的推开他,嘴边常说的便是叫他站在原地,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吾家有儿初长成, 养了这么久,才发现原先的小雏鸟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了,自己从明天开始就要成为孤寡老人了呜呜呜。 小草:[你很伤心?] 顾韩掩面:“废话,他走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标志的帅哥照顾我,让我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啊!” 小草:[呵忒!渣男] 朝九歌察觉到顾韩眼里的落寞,动作强硬不容拒绝的将顾韩拥入怀中,下巴搭在他的头顶闷声闷气的:“不然太子我不做了,或者我和我那便宜老爹友好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不分开” 顾韩闻言一怔,友好交流,怎么交流?父子俩相互扯对方头发吗?还是撸起袖子干一架?又或者是脱了衣服比一比谁的腹肌多,胸肌大,屁股翘? 顾韩甩了甩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他伤心归伤心,但是比起现在的分别来说,任务完成不了,回不了家才是更加令他恐惧的事情, 顾韩弹了一下朝九歌的额头说:“你小子想得倒挺美,这太子之位你说不要就不要啊?再者,真能不要的话,那我今晚上岂不是白忙活了” 朝九歌委屈的鼓着嘴,顾韩瞅见打趣道:“快18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么黏人” 朝九歌笑着握在腰间的手悄悄收紧了些:“您觉得这皇帝真的会将皇位传给我?” 顾韩面露犹豫,其实他见顾愿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封这个太子应当不是逗他玩的,但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草:[怪什么,这下可以放假了,等顾愿传位就好了,养老我亲爱的宿主!] 顾韩给了小草脑袋一拳:“我倒是想啊,原着里顾愿活的可是够久的,我怕我还没熬死他,自己就先因为任务失败然后先gg” “遭了!”顾韩突然坐直了身体,一下沉默不言,片刻后他顺了顺气缓缓开口:“小歌” “我在”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去世了”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许久,吓到顾韩脑子里顿时绕了八百个弯思考着怎么哄小孩,毕竟失去母亲这件事真的挺难过的 谁知,朝九歌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眼神肉眼可见的暗了一下,转瞬即逝,他趴在顾韩肩上闭上眼睛,如梦呓一般轻声说着:“知道,早就知道了,可是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染上一丝泣音。 朝九歌自出生起就是母亲的试药人,平日就随意丢在冷宫里,给些吃食饿不死就好,基本没感受过什么母爱,圣女唯一待他温柔的时候便是需要他试药。 很多人都觉得,朝九歌作为圣女膝下的嫡子,肯定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毕竟圣女再如何忙碌每日大部分时间也会陪在他这个嫡子左右, 不明真相的人们感叹着他投了一个好胎,但只有朝九歌自己才知道陪伴他的永远都是身体里的蛊毒。 这种日子过久了,朝九歌听着外面的传言差点自己都信了母亲是真的爱他,被送到庆安国做质子的日子并没有好到哪去,但胜在无需每日强迫自己喝下那带着各种毒虫尸体的汤药。 原本身为蜉蝣本想就这样蹉跎一生,直到亲眼目睹嬷嬷的死他才决心就是爬!他也要爬上那至高之位。 碰巧在雪天他遇见了这个第一眼看过去就傻啦唧的王爷,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原以为不过是换个地方借着梯子往上爬,身份什么管他是男宠还是条狗,反正成功之后杀了便是。 可接触久了,他才发现这个王爷并不如传闻所说那般变态,邪恶反而待他极好,那颗长年被冰冻的心脏竟然开始跳动, 刚开始只有小小的一下,两下,到最后每每见到他那颗心脏便如失控一样狂跳不止, 朝九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放不下他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剧烈跳动的心跳,每一下都在诉说着: “我心悦于你”幽幽的声音不大的回荡在屋子里, 顾韩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不太确定啊了一声,少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差了话,把这辈子让自己伤心的事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憋红了眼眶才敢望向顾韩的眼睛 顾韩鲜少见他哭,或者说在他面前偶尔笑一笑之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冷着脸的,没有喜怒哀乐,就像石像一样精致却毫无生气, 此刻,兔崽子红着眼眶,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看向顾韩的眼神充满依赖,就好像顾韩就是他的全世界。 美人落泪,那破碎感简直绝了,身为颜控狗的顾韩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把小兔崽子揉进自己怀里哄了好一会,刚才那句喜欢什么的也就顺势抛诸脑后去了。 朝九歌见他没在追问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这些日子他发现平日里对顾韩做一些小动作比如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啥的,自己这个皇叔不会说些什么,但只要表达出喜欢这个字眼,他就会和刺豚一样炸毛。 一国太子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身份立场不同,如今自然也就不适合住在一起,人言可畏,皇家丑事乃是吃瓜群众最爱,便宜儿子如何,顾愿不在乎,若是拉上自己的宝贝弟弟那就不行了。 所以入主东宫之事万万拖不了一点,本来朝九歌是不乐意的,但大家都是男人,父子俩一见面就知道对面那个变态在想什么, 所以,秉持将敌人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的原则的这一点上竟然默契达成共识。 夜色正浓,兔子借着心情不好的理由上上下下在顾韩身上揩了不少油,顾韩同他闹了一会倦意上头,本来想下逐客令,但朝九歌一句:“今夜是最后一晚了” 成功让顾韩收回了脚,二人相拥而眠。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晚东宫里注定不会平静。 第114章 父子俩的默契 马车摇摇晃晃的,内里还燃着安神香,顾韩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就一直闭着眼,原本他只觉得乏了,想着小眯一会,谁知道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王府,车夫落了脚凳,见车里没动静轻唤了一声:“王爷,王府到了”正欲唤第二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黑灯瞎火的给车夫吓了一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府里王爷的小跟班, 他小声抱怨了几句,替朝九歌掀开帘子压着声音道:“你小心点,别给王爷磕着了” 朝九歌原先是要同顾韩一起回来的,奈何皇帝威胁只能憋着气回来等着, 朝九歌弯腰进了马车发现顾韩睡的正香,轻手轻脚的给人用披风一裹将他抱着,在车夫震惊的眼神里回了主殿。 朝九歌走的很稳,走在碎石路上没有一点起伏,顾韩在他怀里睡的很香,直到他的背部刚沾了床 顾韩皱了皱眉眼视线逐渐在少年的脸上聚焦,他道:“咦,小歌你怎么在这啊” 朝九歌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开口:“我吵醒你了?” 顾韩摇头,醒了醒神靠在床边坐下,目光一直落在朝九歌身上忧思重重的 朝九歌替他倒了杯水顺势挨着顾韩坐在他旁边问着:“皇叔怎么了,今日瞧着您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顾韩接过茶,喝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小歌,你明日就要去宫里住了,东西什么的可收拾好了,别落下什么”顾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还想着下床亲自替他收拾行李 朝九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人摁了下去,沉声道:“皇叔你就安心,我是去皇宫又不是灵州,相比之下若是想您了直接回来见您就好了” 顾韩见他面色如常,苦笑出声,心里忽然出现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每一次似乎都是自己一次一次的推开他,嘴边常说的便是叫他站在原地,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吾家有儿初长成, 养了这么久,才发现原先的小雏鸟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了,自己从明天开始就要成为孤寡老人了呜呜呜。 小草:[你很伤心?] 顾韩掩面:“废话,他走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标志的帅哥照顾我,让我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啊!” 小草:[呵忒!渣男] 朝九歌察觉到顾韩眼里的落寞,动作强硬不容拒绝的将顾韩拥入怀中,下巴搭在他的头顶闷声闷气的:“不然太子我不做了,或者我和我那便宜老爹友好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不分开” 顾韩闻言一怔,友好交流,怎么交流?父子俩相互扯对方头发吗?还是撸起袖子干一架?又或者是脱了衣服比一比谁的腹肌多,胸肌大,屁股翘? 顾韩甩了甩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他伤心归伤心,但是比起现在的分别来说,任务完成不了,回不了家才是更加令他恐惧的事情, 顾韩弹了一下朝九歌的额头说:“你小子想得倒挺美,这太子之位你说不要就不要啊?再者,真能不要的话,那我今晚上岂不是白忙活了” 朝九歌委屈的鼓着嘴,顾韩瞅见打趣道:“快18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么黏人” 朝九歌笑着握在腰间的手悄悄收紧了些:“您觉得这皇帝真的会将皇位传给我?” 顾韩面露犹豫,其实他见顾愿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封这个太子应当不是逗他玩的,但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草:[怪什么,这下可以放假了,等顾愿传位就好了,养老我亲爱的宿主!] 顾韩给了小草脑袋一拳:“我倒是想啊,原着里顾愿活的可是够久的,我怕我还没熬死他,自己就先因为任务失败然后先gg” “遭了!”顾韩突然坐直了身体,一下沉默不言,片刻后他顺了顺气缓缓开口:“小歌” “我在”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去世了”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许久,吓到顾韩脑子里顿时绕了八百个弯思考着怎么哄小孩,毕竟失去母亲这件事真的挺难过的 谁知,朝九歌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眼神肉眼可见的暗了一下,转瞬即逝,他趴在顾韩肩上闭上眼睛,如梦呓一般轻声说着:“知道,早就知道了,可是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染上一丝泣音。 朝九歌自出生起就是母亲的试药人,平日就随意丢在冷宫里,给些吃食饿不死就好,基本没感受过什么母爱,圣女唯一待他温柔的时候便是需要他试药。 很多人都觉得,朝九歌作为圣女膝下的嫡子,肯定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毕竟圣女再如何忙碌每日大部分时间也会陪在他这个嫡子左右, 不明真相的人们感叹着他投了一个好胎,但只有朝九歌自己才知道陪伴他的永远都是身体里的蛊毒。 这种日子过久了,朝九歌听着外面的传言差点自己都信了母亲是真的爱他,被送到庆安国做质子的日子并没有好到哪去,但胜在无需每日强迫自己喝下那带着各种毒虫尸体的汤药。 原本身为蜉蝣本想就这样蹉跎一生,直到亲眼目睹嬷嬷的死他才决心就是爬!他也要爬上那至高之位。 碰巧在雪天他遇见了这个第一眼看过去就傻啦唧的王爷,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原以为不过是换个地方借着梯子往上爬,身份什么管他是男宠还是条狗,反正成功之后杀了便是。 可接触久了,他才发现这个王爷并不如传闻所说那般变态,邪恶反而待他极好,那颗长年被冰冻的心脏竟然开始跳动, 刚开始只有小小的一下,两下,到最后每每见到他那颗心脏便如失控一样狂跳不止, 朝九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放不下他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剧烈跳动的心跳,每一下都在诉说着: “我心悦于你”幽幽的声音不大的回荡在屋子里, 顾韩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不太确定啊了一声,少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差了话,把这辈子让自己伤心的事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憋红了眼眶才敢望向顾韩的眼睛 顾韩鲜少见他哭,或者说在他面前偶尔笑一笑之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冷着脸的,没有喜怒哀乐,就像石像一样精致却毫无生气, 此刻,兔崽子红着眼眶,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看向顾韩的眼神充满依赖,就好像顾韩就是他的全世界。 美人落泪,那破碎感简直绝了,身为颜控狗的顾韩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把小兔崽子揉进自己怀里哄了好一会,刚才那句喜欢什么的也就顺势抛诸脑后去了。 朝九歌见他没在追问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这些日子他发现平日里对顾韩做一些小动作比如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啥的,自己这个皇叔不会说些什么,但只要表达出喜欢这个字眼,他就会和刺豚一样炸毛。 一国太子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身份立场不同,如今自然也就不适合住在一起,人言可畏,皇家丑事乃是吃瓜群众最爱,便宜儿子如何,顾愿不在乎,若是拉上自己的宝贝弟弟那就不行了。 所以入主东宫之事万万拖不了一点,本来朝九歌是不乐意的,但大家都是男人,父子俩一见面就知道对面那个变态在想什么, 所以,秉持将敌人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的原则的这一点上竟然默契达成共识。 夜色正浓,兔子借着心情不好的理由上上下下在顾韩身上揩了不少油,顾韩同他闹了一会倦意上头,本来想下逐客令,但朝九歌一句:“今夜是最后一晚了” 成功让顾韩收回了脚,二人相拥而眠。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晚东宫里注定不会平静。 第115章 混乱 已经在床上躺尸了1个多星期的太子正趴在美人的膝盖上吃着瓜果呢,全然不知今个儿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顾青宇嘴里叼着一块切好的梨子问:“今天父皇寿辰,你说说他为何不给我解了禁足令啊” 秋水弯唇一笑,手指轻抚着顾青宇的长发呢喃:“陛下生辰,各国使臣皆来贺寿,许是陛下忙昏了头,一时忘了” “放肆”顾青宇怒喝一声抬手便将手边的果盆掀翻在地,秋水细心洗净切好的果盘就这样撒了一地, 顾青宇瞪大双眼,扬起巴掌就要朝秋水脸上扇过去,秋水美眸含泪,蹲跪在一边委屈极了,竟是躲也不躲。 顾青宇见样一腔怒气偏偏积在胸口无处发泄,左右看了看先是摔了枕头,又握拳恶狠狠砸在床上。 前段时间顾青宇被那马贼吓破了胆,一回来就窝在东宫抱着美人惶惶度日,带到稍微好一点便拉着美人闹了一晚,第二天他眼都还没睁开呢就被突然闯进殿里的大汉架着丢在了朝堂之上, 当着众人的面,高高在上的顾愿斜倚在龙椅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简单的挥了挥手连话都没说,就被赏了一顿板子,拖回了东宫。 顾青宇感觉自己的魂都快废了了,脑袋空白,直到太医过来替他上药,伤口的疼痛唤回了一丝顾青宇的神志,这小子才派人打探消息大概知晓其中原因。 秋水诧异,这顾青宇的巴掌没落在她脸上,垂眸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在粉尘里滚了一圈的水果。 顾青宇还喘着粗气呢,见秋水缩在一边温怒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太子当的名不副实,不堪其位,是不是也觉得父皇打我一板子外头那些废位传言就是事实?” 顾青宇现在就像一头深林里深陷陷阱的野猪一样哼哧哼哧的叫着还以为自己是别的眼里的香饽饽呢。 秋水褪了眼里的不屑之色,再次抬头看向他时又变成了娇俏的小女娘模样,她娇声道:“殿下何出此言,陛下膝下只有您一子,这太子之位除了您还有谁可以与之相配呢” 秋水拉过顾青宇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脸边乖顺的蹭着,满目崇拜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的神明 顾青宇重重的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张了张口正欲在说些什么,屋外便传来一阵哄闹,火把暖黄色的光晕一束一束的映在窗户纸上。 顾青宇不悦地皱着眉说:“发生了什么” 秋水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慌张道:“殿下先歇着,妾身先去瞧瞧?” 秋水的手刚推开木门迎面碰上身着华服锦衣的贵妃,连忙退在一边屈膝行礼:“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贵妃低低嗯了一声,杏眸落到躺在榻上的顾青宇身上,红艳的朱唇突然向上勾起,笑的温婉却又带着寒意, 顾青宇见到来着是他母妃,先是一惊随后又见他那常年冷若冰霜的母亲开口笑了,后背发凉冷汗顺着额头滑至衣间。 顾青宇脸上挂着强扯出的笑意呼吸不太自然:“母,母妃,您今天怎么来了,恕儿臣身子不便,不能起身行礼” 贵妃满眼怜爱,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同自己模样相似孩子,这心里啊顿时觉得越发不爽了呢。 贵妃轻声开口:“宇儿受苦了,母妃像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人欺辱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青宇却像路边人人喊打的野狗,突然被人抱在怀里一样委屈, 堂堂一个太子,直接无视身后的侍从,扑在贵妃怀里大声痛哭起来,他母亲是在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愿意主动与他亲近,第一次那么温柔的说要保护他。 贵妃又那么一瞬间身体是僵硬的,忍住恶心艰难的伸手环住他,敷衍的拍了两下:“宇儿不哭不哭” 顾青宇闻言,哭声更大了,尖锐哭声刺激的在场所有人太阳穴突突,更别说是离他最近的贵妃娘娘了,贵妃看着他纤细脖子,心想:干脆掐死好了, 顾青宇嚎了大半时辰,才抽泣着从贵妃怀里爬了起来, 顾青宇笑的和傻子一样问:“母妃,外面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多人啊” 贵妃看了看自己的新衣裳被好大儿弄的满身污渍,特别嫌弃的啧了一下,转过身递给身后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心领神会的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顾青宇:“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没说话,淡淡的瞅了缩在角落里的秋水一眼,秋水见状走过,贵妃娘娘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姑娘的半张脸顿时肿的和馒头一样 顾青宇慌了神,拉住了贵妃的手说:“母妃,母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别叫我母妃!”贵妃甩开手,接过帕子疯狂摩挲着手背,望着满脸泪痕的顾青宇胃里一阵翻涌, “原本本宫还想念在你我二人母子一场,想让你最后做个好梦,可惜啊可惜,你们父子还是同以前一样痴傻叫人恶心” 顾青宇的脸耍的一下就白了,悬在空中的手一时间抖个不停,他不明白,刚才明明好好的母妃怎么就突然,突然这么厌恶他。 顾青宇苦笑着,声音沙哑:“母妃,阿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贵妃冷冷地笑了:“字面意思,孩子啊,你别怪母妃,要怪便怪你是顾愿的孩子” 仇人的孩子,一出生便就该死了,养了这么大,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秋水”贵妃唤了一声,将药碗递给了她“本宫可听说太子殿下平日最宠你了,所以——由你来送他上路最合适不过了对吗” 顾青宇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容貌冷艳的女人,嘴唇颤抖着,也不顾屁股上的伤口挣扎着往后退去,疯魔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不,不,你是我母妃,你不会的,你是我母妃你不会的唔” 秋水下手干脆,平日里瞧着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此刻掐出顾青宇下巴上的手就和焊了玄铁一样,任凭顾青宇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半分, 秋水柔着神色,甚至还娇羞的唤了顾青宇一声殿下,手上却一点没留情面,一碗药很快就灌了下去, 顾青宇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呕吐着,试图将药吐出来,可惜贵妃给他用的是最狠的毒药,眨眼间顾青宇双眼充血红肿,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全身颤抖蜷缩在一起极为痛苦。 贵妃冷眼扫过在场的侍从,扯乱头顶上的珠钗,揉乱细心梳理的长发,朱唇轻启,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可说出来的的却让人不寒而栗:“太子抑郁成疾,本宫前来探望,却不曾想殿下突然发了失心疯,妄想弑母,最后口吐鲜血,爆体而亡” 她一字一顿接着道:“你们听懂了吗” 众人乖顺的低着眉眼,应了声是,嬷嬷转身将手边的瓷器碰倒在地上,接触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瓷器破碎声在屋里起此彼浮的回荡着。 榻上的顾青宇唔唔唔了几下便断了气,秋水见他眼都没闭眼球充血通红通红的,表情狰狞血吐的到处都是,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贵妃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秋水小声开口,贵妃淡淡的说了一句“何事” 秋水犹豫道:“太子的眼睛还没闭上,要不要” 贵妃闻言忽然出声:“不必了”她缓步走向前直直的望着榻上的尸体,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底透着疯色:“他既然想看,便让他看,可要好好看看你们口中如阿猫阿狗一样的女子是如何覆的了你们顾家这偌大的江山! 好好看着,你自以为触手可得的皇位如是落在你们瞧不起的女子手中该是何等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宫外一群侍卫来来往往的搬着东西,其中有个箱子特别沉几个侍卫废了好些力气才给他搬起 “哎,你们说说,陛下干嘛这么急着要太子搬走啊” “呸,小点声这还是太子吗” “别说了,东西不重啊,谁做太子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碰! 一人被这声音吓着松了手,箱子一脚斜着砸在了其他三人的脚上, “嘶,你干什么!” “我靠真是吓死了,还好我躲的快” 那个受伤的人撸起袖子气冲冲的就要寻那人理论,拳头还没挥出去呢,就听见太监叫了声:“皇后娘娘驾到”只能作罢忍痛跪在一边 皇后步履匆匆,哪怕站定在门前耳边的步摇也还在一直晃着,她急着就要推门,结果贵妃狼狈的冲了出来,不动声色的环顾了周围满脸疑惑众人,下一秒,她眼眶含泪向着皇后娘娘哭诉着 “呜呜呜,姐姐,宇儿他” 皇后掺着她的手忙问:“宇儿怎么了?” 贵妃泣不成声,模样看上去伤心极,艰难的说出了事情经过,虽然还在哭,但咬字清楚,条理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皇后惊恐的瞪大双眼,只用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汪阳你疯了!那可是你亲儿子啊” 贵妃扶在皇后手臂上微微用力满不在乎:“我是疯了,早在落国被灭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汪阳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微微一笑:“姐姐,事已至此不如您同我把这台戏唱下去” 皇后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汪阳,忽然就觉得有些陌生,唇上抹的口脂都被抿乱了,最后她无奈叹了口气,同她一起结束了最后的闹剧。 坤宁宫中,皇后卸了一身的金钗首饰穿着一件素雅的里衣替坐在梳妆台前的汪阳梳着长发。 铜镜前的贵妃,没了脸上浓妆艳抹的妆容,容貌更加清雅,整个人就像水中芙蓉一般高贵却又带着稚气, 二人沉默不语,香炉里本该向上飘荡的白烟,此刻也不知怎么晕在香炉之中绕成一团。 “你真的是太糊涂了”皇后小心替汪阳解着发尾,小声抱怨,眼里满是担忧“你可知道,今日若不是我来,叫陛下瞧见了会如何,你想过吗” 汪阳面如死寂:“大不了不就是一死” 皇后啪的一样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真是胡闹啊,你真的就舍得丢下本宫一人单赴黄泉?” 汪阳低声:“自然不想”她转过身环住皇后的腰依偎的靠在她的怀里坚定的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亲眼看着狗皇帝去死,活着才能看见顾宁登上皇位,为天下女子争得本该就属于她们的权利。 安祈被顾愿折腾了一晚上,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他却不敢好眠,顾愿心满意足的穿衣上朝,见着地下狼藉便对下人吩咐待到安祈醒后在差人打扫。 顾愿一走,安祈扶着腰揉着通红的膝盖缓了片刻,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角落,重新拾起玉佩小心收好这才送了口气,没了困心之事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摔在被子里闷头睡一觉,余光看见倒在地上的酒坛,冷哼一声自动忽视。 片刻后,安祈退了回来,忍着腰痛蹲下扶起酒坛,摇了摇感觉还剩一些拿起塞子随便收拾好摆在角落自言自语说:“我可没有管那狗皇帝喜不喜欢,只是单纯可惜酒罢了” 天还未亮,顾韩一听身边的动静,猛的睁开眼身体比手快的抓住了朝九歌袖子:“你起这么早,要出发了是不是,我,我送送你” 朝九歌给他摁在榻上突然心里一暖紧抓着顾韩的手笑道:“本来瞧着天色尚早想让你多睡会的,怎么就醒了?” 他将顾韩额头前的碎发挽至耳后,弯腰靠近,故意压低的嗓音深沉又温柔:“皇叔舍不得我啊” 顾韩听到这句话,眼神变的柔和了一些,但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故作正经说:“瞎胡闹了又,若是我不醒,岂不是正如你愿了?” 朝九歌的手抚上顾韩的后颈,顾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躲了过去:“什么东西这么凉?” 朝九歌挑眉,将手举到顾韩面前露出手腕上带着的银色手镯——那是顾韩在灵州时送给他的。 顾韩微微一笑颇为感叹,瞥了一下眼角阴阳怪气的说:“哟哟哟,往常不见你戴过,怎得今日想起来戴上了?” 第115章 混乱 已经在床上躺尸了1个多星期的太子正趴在美人的膝盖上吃着瓜果呢,全然不知今个儿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顾青宇嘴里叼着一块切好的梨子问:“今天父皇寿辰,你说说他为何不给我解了禁足令啊” 秋水弯唇一笑,手指轻抚着顾青宇的长发呢喃:“陛下生辰,各国使臣皆来贺寿,许是陛下忙昏了头,一时忘了” “放肆”顾青宇怒喝一声抬手便将手边的果盆掀翻在地,秋水细心洗净切好的果盘就这样撒了一地, 顾青宇瞪大双眼,扬起巴掌就要朝秋水脸上扇过去,秋水美眸含泪,蹲跪在一边委屈极了,竟是躲也不躲。 顾青宇见样一腔怒气偏偏积在胸口无处发泄,左右看了看先是摔了枕头,又握拳恶狠狠砸在床上。 前段时间顾青宇被那马贼吓破了胆,一回来就窝在东宫抱着美人惶惶度日,带到稍微好一点便拉着美人闹了一晚,第二天他眼都还没睁开呢就被突然闯进殿里的大汉架着丢在了朝堂之上, 当着众人的面,高高在上的顾愿斜倚在龙椅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简单的挥了挥手连话都没说,就被赏了一顿板子,拖回了东宫。 顾青宇感觉自己的魂都快废了了,脑袋空白,直到太医过来替他上药,伤口的疼痛唤回了一丝顾青宇的神志,这小子才派人打探消息大概知晓其中原因。 秋水诧异,这顾青宇的巴掌没落在她脸上,垂眸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在粉尘里滚了一圈的水果。 顾青宇还喘着粗气呢,见秋水缩在一边温怒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太子当的名不副实,不堪其位,是不是也觉得父皇打我一板子外头那些废位传言就是事实?” 顾青宇现在就像一头深林里深陷陷阱的野猪一样哼哧哼哧的叫着还以为自己是别的眼里的香饽饽呢。 秋水褪了眼里的不屑之色,再次抬头看向他时又变成了娇俏的小女娘模样,她娇声道:“殿下何出此言,陛下膝下只有您一子,这太子之位除了您还有谁可以与之相配呢” 秋水拉过顾青宇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脸边乖顺的蹭着,满目崇拜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的神明 顾青宇重重的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张了张口正欲在说些什么,屋外便传来一阵哄闹,火把暖黄色的光晕一束一束的映在窗户纸上。 顾青宇不悦地皱着眉说:“发生了什么” 秋水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慌张道:“殿下先歇着,妾身先去瞧瞧?” 秋水的手刚推开木门迎面碰上身着华服锦衣的贵妃,连忙退在一边屈膝行礼:“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贵妃低低嗯了一声,杏眸落到躺在榻上的顾青宇身上,红艳的朱唇突然向上勾起,笑的温婉却又带着寒意, 顾青宇见到来着是他母妃,先是一惊随后又见他那常年冷若冰霜的母亲开口笑了,后背发凉冷汗顺着额头滑至衣间。 顾青宇脸上挂着强扯出的笑意呼吸不太自然:“母,母妃,您今天怎么来了,恕儿臣身子不便,不能起身行礼” 贵妃满眼怜爱,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同自己模样相似孩子,这心里啊顿时觉得越发不爽了呢。 贵妃轻声开口:“宇儿受苦了,母妃像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人欺辱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青宇却像路边人人喊打的野狗,突然被人抱在怀里一样委屈, 堂堂一个太子,直接无视身后的侍从,扑在贵妃怀里大声痛哭起来,他母亲是在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愿意主动与他亲近,第一次那么温柔的说要保护他。 贵妃又那么一瞬间身体是僵硬的,忍住恶心艰难的伸手环住他,敷衍的拍了两下:“宇儿不哭不哭” 顾青宇闻言,哭声更大了,尖锐哭声刺激的在场所有人太阳穴突突,更别说是离他最近的贵妃娘娘了,贵妃看着他纤细脖子,心想:干脆掐死好了, 顾青宇嚎了大半时辰,才抽泣着从贵妃怀里爬了起来, 顾青宇笑的和傻子一样问:“母妃,外面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多人啊” 贵妃看了看自己的新衣裳被好大儿弄的满身污渍,特别嫌弃的啧了一下,转过身递给身后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心领神会的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顾青宇:“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没说话,淡淡的瞅了缩在角落里的秋水一眼,秋水见状走过,贵妃娘娘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姑娘的半张脸顿时肿的和馒头一样 顾青宇慌了神,拉住了贵妃的手说:“母妃,母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别叫我母妃!”贵妃甩开手,接过帕子疯狂摩挲着手背,望着满脸泪痕的顾青宇胃里一阵翻涌, “原本本宫还想念在你我二人母子一场,想让你最后做个好梦,可惜啊可惜,你们父子还是同以前一样痴傻叫人恶心” 顾青宇的脸耍的一下就白了,悬在空中的手一时间抖个不停,他不明白,刚才明明好好的母妃怎么就突然,突然这么厌恶他。 顾青宇苦笑着,声音沙哑:“母妃,阿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贵妃冷冷地笑了:“字面意思,孩子啊,你别怪母妃,要怪便怪你是顾愿的孩子” 仇人的孩子,一出生便就该死了,养了这么大,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秋水”贵妃唤了一声,将药碗递给了她“本宫可听说太子殿下平日最宠你了,所以——由你来送他上路最合适不过了对吗” 顾青宇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容貌冷艳的女人,嘴唇颤抖着,也不顾屁股上的伤口挣扎着往后退去,疯魔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不,不,你是我母妃,你不会的,你是我母妃你不会的唔” 秋水下手干脆,平日里瞧着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此刻掐出顾青宇下巴上的手就和焊了玄铁一样,任凭顾青宇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半分, 秋水柔着神色,甚至还娇羞的唤了顾青宇一声殿下,手上却一点没留情面,一碗药很快就灌了下去, 顾青宇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呕吐着,试图将药吐出来,可惜贵妃给他用的是最狠的毒药,眨眼间顾青宇双眼充血红肿,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全身颤抖蜷缩在一起极为痛苦。 贵妃冷眼扫过在场的侍从,扯乱头顶上的珠钗,揉乱细心梳理的长发,朱唇轻启,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可说出来的的却让人不寒而栗:“太子抑郁成疾,本宫前来探望,却不曾想殿下突然发了失心疯,妄想弑母,最后口吐鲜血,爆体而亡” 她一字一顿接着道:“你们听懂了吗” 众人乖顺的低着眉眼,应了声是,嬷嬷转身将手边的瓷器碰倒在地上,接触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瓷器破碎声在屋里起此彼浮的回荡着。 榻上的顾青宇唔唔唔了几下便断了气,秋水见他眼都没闭眼球充血通红通红的,表情狰狞血吐的到处都是,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贵妃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秋水小声开口,贵妃淡淡的说了一句“何事” 秋水犹豫道:“太子的眼睛还没闭上,要不要” 贵妃闻言忽然出声:“不必了”她缓步走向前直直的望着榻上的尸体,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底透着疯色:“他既然想看,便让他看,可要好好看看你们口中如阿猫阿狗一样的女子是如何覆的了你们顾家这偌大的江山! 好好看着,你自以为触手可得的皇位如是落在你们瞧不起的女子手中该是何等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宫外一群侍卫来来往往的搬着东西,其中有个箱子特别沉几个侍卫废了好些力气才给他搬起 “哎,你们说说,陛下干嘛这么急着要太子搬走啊” “呸,小点声这还是太子吗” “别说了,东西不重啊,谁做太子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碰! 一人被这声音吓着松了手,箱子一脚斜着砸在了其他三人的脚上, “嘶,你干什么!” “我靠真是吓死了,还好我躲的快” 那个受伤的人撸起袖子气冲冲的就要寻那人理论,拳头还没挥出去呢,就听见太监叫了声:“皇后娘娘驾到”只能作罢忍痛跪在一边 皇后步履匆匆,哪怕站定在门前耳边的步摇也还在一直晃着,她急着就要推门,结果贵妃狼狈的冲了出来,不动声色的环顾了周围满脸疑惑众人,下一秒,她眼眶含泪向着皇后娘娘哭诉着 “呜呜呜,姐姐,宇儿他” 皇后掺着她的手忙问:“宇儿怎么了?” 贵妃泣不成声,模样看上去伤心极,艰难的说出了事情经过,虽然还在哭,但咬字清楚,条理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皇后惊恐的瞪大双眼,只用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汪阳你疯了!那可是你亲儿子啊” 贵妃扶在皇后手臂上微微用力满不在乎:“我是疯了,早在落国被灭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汪阳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微微一笑:“姐姐,事已至此不如您同我把这台戏唱下去” 皇后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汪阳,忽然就觉得有些陌生,唇上抹的口脂都被抿乱了,最后她无奈叹了口气,同她一起结束了最后的闹剧。 坤宁宫中,皇后卸了一身的金钗首饰穿着一件素雅的里衣替坐在梳妆台前的汪阳梳着长发。 铜镜前的贵妃,没了脸上浓妆艳抹的妆容,容貌更加清雅,整个人就像水中芙蓉一般高贵却又带着稚气, 二人沉默不语,香炉里本该向上飘荡的白烟,此刻也不知怎么晕在香炉之中绕成一团。 “你真的是太糊涂了”皇后小心替汪阳解着发尾,小声抱怨,眼里满是担忧“你可知道,今日若不是我来,叫陛下瞧见了会如何,你想过吗” 汪阳面如死寂:“大不了不就是一死” 皇后啪的一样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真是胡闹啊,你真的就舍得丢下本宫一人单赴黄泉?” 汪阳低声:“自然不想”她转过身环住皇后的腰依偎的靠在她的怀里坚定的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亲眼看着狗皇帝去死,活着才能看见顾宁登上皇位,为天下女子争得本该就属于她们的权利。 安祈被顾愿折腾了一晚上,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他却不敢好眠,顾愿心满意足的穿衣上朝,见着地下狼藉便对下人吩咐待到安祈醒后在差人打扫。 顾愿一走,安祈扶着腰揉着通红的膝盖缓了片刻,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角落,重新拾起玉佩小心收好这才送了口气,没了困心之事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摔在被子里闷头睡一觉,余光看见倒在地上的酒坛,冷哼一声自动忽视。 片刻后,安祈退了回来,忍着腰痛蹲下扶起酒坛,摇了摇感觉还剩一些拿起塞子随便收拾好摆在角落自言自语说:“我可没有管那狗皇帝喜不喜欢,只是单纯可惜酒罢了” 天还未亮,顾韩一听身边的动静,猛的睁开眼身体比手快的抓住了朝九歌袖子:“你起这么早,要出发了是不是,我,我送送你” 朝九歌给他摁在榻上突然心里一暖紧抓着顾韩的手笑道:“本来瞧着天色尚早想让你多睡会的,怎么就醒了?” 他将顾韩额头前的碎发挽至耳后,弯腰靠近,故意压低的嗓音深沉又温柔:“皇叔舍不得我啊” 顾韩听到这句话,眼神变的柔和了一些,但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故作正经说:“瞎胡闹了又,若是我不醒,岂不是正如你愿了?” 朝九歌的手抚上顾韩的后颈,顾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躲了过去:“什么东西这么凉?” 朝九歌挑眉,将手举到顾韩面前露出手腕上带着的银色手镯——那是顾韩在灵州时送给他的。 顾韩微微一笑颇为感叹,瞥了一下眼角阴阳怪气的说:“哟哟哟,往常不见你戴过,怎得今日想起来戴上了?” 第116章 猫猫这么可爱,怎么能对猫猫过敏呢? 想起这个顾韩心里就一阵憋屈,和这个兔崽子冷战的一年里他是睡不好吃不香的,简直绝了,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这崽子还真就是规矩的不行,跟陌生人一样, 虽然这个冷战是顾韩自己提出来的。 朝九歌与他十指相扣,带着顾韩的停在半空,宽大的袖口落在臂弯处,露出顾韩有些纤瘦的小臂衬的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更加刺目。 顾韩歪头说:“干嘛” 朝九歌无声笑着目光落下顾韩手腕上:“您不也没摘吗,我送您的红豆手链” 本来顾韩觉得没什么,但架不住这小子的眼神太过炽热连带着顾韩都有些不自在, 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好看不行啊”说完挣扎着抽出手,用袖子遮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怕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 朝九歌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小物件儿顾韩会这样宝贝, 抬头看向顾韩的眸子里带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那是不是可以代表着,顾韩心里有他,哪怕一点点? 趁他发愣的时间里,顾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头发也没束任它散在腰间。 顾韩戳了戳朝九歌的肩膀,催促着:“走了快点” 朝九歌低低嗯了一声,一路上黏着顾韩眨眼就来到了王府大门。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钟声浑厚又沉重,顾韩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钟声响起的方向——那是皇宫。 一共五下,按照礼典,丧钟响五下,是代表皇帝的子女去世了。 顾韩沉默不言,脸上也没了笑意,狗皇帝就两个孩,死的是谁,不言而喻,怎么死的却又不得而知。 朝九歌无辜的望向顾韩耸了耸肩:“看来您说不定要同我一起入宫了呢”真好,又能和皇叔多待一会了。 虽然他表情非常严肃,但顾韩就是能感觉如果不是碍着宫里人的面,身后的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也罢,正好过去打点打点,未来不常在他身边总要有人照应才是。 “好,那你等我”顾韩还没说完,远处一匹马上驮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向他们飞过,顾韩近视眼,看不太清,只听见一声尖细的嗓音:“奴才见过摄政王” 李英?他来干什么。 李英小短腿够了半天地儿才磕磕绊绊的站在地上同顾韩和朝九歌行了个礼,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轴扯着嗓子念一句:“摄政王接旨——” 顾韩暗骂一声,这狗皇帝大清早又开始作妖,他膝盖还没弯呢李英急忙接了一句:“陛下特意交代了,您不用跪,站着听就好” 顾韩默默白了一眼小声bb:“还算他有良心” 然后李英的黄豆大的眼睛古溜溜的转在了朝九歌的身上,没好气道:“太子殿下,陛下可没免你的礼儿” 朝九歌很干脆的一掀衣摆跪地:“是在下失礼了,公公请” 从容不迫的样子让李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陛下啊,老奴真的尽力找他麻烦了。 李英苦着脸念完诏书,大概的意思就是上次酒会见顾韩身体不好,丧事又来的急,你就好好在王府养伤,不用来参加丧事了。 李英恭敬的诏书递给顾韩犹豫道:“王爷,陛下是真的挂念您,全然没有其他一声您也知道,太子突然没了,陛下劳心伤神,也是怕您去了照顾不周” 一番话下来直接预判了顾韩的预判,给人后面的理由堵的死死的。 顾韩接过,点了点头赏了李英一锭金子客气道:“李公公这是哪里话,皇兄的一番美意本文岂会不知好歹啊” 顾韩说话一向知礼温吞,可后面几个字传到李英耳多里徒然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李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说:“那奴才就迎着太子殿下回宫了?” 顾韩无法,狗皇帝都发话了只能同朝九歌简简单单地叮嘱几句,顾韩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没有听进去, 毕竟兔崽子的视线一直流连在自己的脸上,眼神特别危险,虽然克制的极好奈何让顾韩还是瞧见一闪而过的欲望。 咦——顾韩被盯的头皮发麻,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看什么看,听清楚了没?” 朝九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纯洁的不行:“嗯,看清楚了” “嗯?” “哦哦哦,我听楚了” 顾韩望着远去的马车,突然就觉得非常伤感,连带着背影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 小草飞出来追着他的视线安慰道:“别伤心宿主,想他了,我可以同步给你看啊” 顾韩假惺惺地擦着眼泪:“那小子头转过去了没有” 小草不明所以说:[转过去了,咋啦,有啥事啊?] 顾韩长舒口气,变脸就和翻书一样快,转而兴冲冲的一路小跑回屋子:“哦豁,当然是找瓜主吃瓜去咯嘿嘿嘿” 小草:[]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去试图关心一个脑袋少根筋的家伙 顾韩洗漱完之后随便往嘴里塞了俩包子,又差人寻了辆马车直奔锦绣坊。 兰戏趴在业礼怀里睡的正香你就被顾韩砸门一样的敲门声吵醒了,不耐烦扯出业礼头下的枕头的蒙住脑袋闷声道:“呆木头,起来开门去,把人丢远点” 业礼没了睡意,耳力很好的他光从脚步声便能知道来者是他家主子, 丢?他可不敢。 刚打开门顾韩盯着业礼满身的痕迹意味深长的咦了一声,两眼放光,打趣道:“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啊”想不到啊想不到,今日瓜瓜买一送一。 业礼依旧冷着眸子,只是垂在身边的手不自在的攥着衣角:“主子今日” 顾韩先一步答道:“我来寻兰戏,你们也听见钟声了不是吗”边说,脑袋还边往里探。 业礼:“主子,他还在睡着呢,不然——您等会?” 顾韩嘿了一声,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业礼好歹也是自己的暗卫,咋滴,放他出去睡了一觉就开始叛变了? 顾韩说:“不要,我现在就要见他,你别拦我,就是等,也不能让我待在外面” 顾韩搓了搓手臂,早春混着露水,沾在身上确实有些冻人。 业礼还想再说什么,两个主子他谁也得罪不起,可兰戏那脾气估计没睡醒要挠人,啊!造孽啊! “哟,王爷,稀客稀客啊,今个儿终于想起来您还有个老相好呢?”兰戏伸出一截玉白色的胳膊没骨头似的挂在业礼脖子上, 业礼顺势搂住他的腰身,格外亲昵。 顾韩顿时觉得肚子撑的不行,一大清早被迫塞了一嘴狗粮, “得得得,别瞎说,你相好可不是我,少给我扣黑锅”顾韩抱怨着抬脚往屋里走去, 兰戏笑着顺势给他让了条道, 一进屋子顾韩迫不及待的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来来来,快和我说说,那太子好端端的到底怎么死的” 兰戏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感觉好些:“你这模样这样高兴,叫别人瞧去还以为是在八卦哪家小子取亲呢?” 顾韩一听这声就不对劲,笑容逐渐猥琐,曲臂戳了戳兰戏的手:“唉唉唉,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看来作夜过的应当不错啊” 兰戏啧了一下端稳水杯才不至于洒了一声,凑过头眼尾一挑:“怎么,王爷也喜欢八卦别人家的床事,那不如人家细细给您说道说道?”兰戏坏笑着还特意加重了细细两字, 业礼默默坐在一边看自己对象和自己主子调情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这俩主子发起疯来,一个比一个狠 他说的露骨,眼角还泛着红晕,微微沙哑的嗓音格外动听,虽然顾韩是个字面意思上直男,但不得不说兰戏确实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特别好看。 小草没忍住骂了一句:[你又行了是?咋滴,审美点这么多?怎么回事啊] 顾韩:“你懂什么?谁能拒绝长得好看的,难不成都像你那样天天对着一堆草泥马吗” 小草龇牙咧嘴忍了又忍,这我发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重重哼了一声自闭去了。 顾韩先是感觉鼻子一痒,然后他的脸忽然红的就像熟透的虾子似的,连手臂上都开始冒着红色的疹子,全身就如n只蚂蚁在胳膊上爬一样痒的不行。 兰戏还以为他是害羞了,正想嘲讽两句,就看见顾韩两眼一黑直接撅了过去,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兰戏吓的手忙脚乱扶起顾韩躺在床上,想叫业礼去寻医生,转头就只见对外大开还在吱呀晃动的木门 “呵,还算动作快” 老师傅一把年纪腿脚不方便,业礼直接拎着人的领子足尖轻点,翻身上了屋顶,三两下就来到了顾韩面前。 业礼冷声:“搭脉” 兰戏说:“好端端的你吓他干什么” 老师傅哆嗦着腿,沉默一会转头在屋里寻找什么, 兰戏不悦皱眉说却还是耐住性子问:“可看出什么?四处望啥呢” 老师傅蹲下身,瞧见地上飘着几根猫毛,随后在桌子的一角听见了几声细不可闻的猫叫,他问:“此屋可是有猫?” 兰戏不明所以,业礼点头,几下就将那只畜牲揪了出来,黄白相间的小奶猫凶巴巴的哈着气,奶里奶气的凶着。 业礼:“怎么了吗” 老师傅趴在桌子上写了药方递给兰戏,皱着眉不免有些责怪,“这位贵人皮肤上有红疹,还有些呼吸困难,典型的对猫毛过敏啊,你们也太不注意” 兰戏从来不知顾韩还有这奇怪的问题,见他昏迷不醒有些着急:“那他怎么昏迷” 老师傅收拾着随身物品随口说了一句:“这位贵人底子不好,这症状啊,自然也就比其他人要严重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吃了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兰戏道了谢,接着业礼迎他出去,刚走几步老师傅回头嘱咐道:“千万记得给那畜生送出去,把猫毛什么都打扫干净” 兰戏:“是是,多谢师傅” 老师傅前脚一走,兰戏就命人将屋里里里外外扫了一遍,从刚才的无处下脚到如今的地板反光,成功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形成了一个质的飞跃。 “哟,今个儿少主怎起的这样早,倒是让和尚我有些猝不及防了呢”淮然顶着光头,慢悠悠的撵着佛珠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顾韩。 “咦?王爷怎么躺在了少主你的床上,还昏了过去!”淮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新奇最后彻底变成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兰戏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骂道:“你这臭和尚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些啥呀!” 淮然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想了想,肯定道:“贫僧的心里只有佛祖”说着还特别虔诚地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兰戏呸了一口:“假惺惺” 淮然:“你在给王爷喝什么?” 兰戏看了看药碗,抬起头能看傻子的眼神望向淮然:“你眼瞎啊,药啊” 淮然走过,替顾韩搭了脉,随后又抢个兰戏手里的药碗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这药不能喝!” 兰戏也意识到不对劲,淮然从来不会在人命相关的事情上同他开玩笑。 “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意思?” 顾韩体温高的不正常,整个人就像在沸水里滚了一圈似的,眼下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咳嗽,淮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不拉几的药丸没等兰戏反应过来,手一掐一合,干脆利落的给顾韩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顾韩拧巴着眉头苦着脸做了起来,嗒着嘴大着舌头冲兰戏喊:“水~水!” 兰戏秒懂,立马递了过来。 水是凉的,茶是苦的,但顾韩此刻没精力去挑剔,凉水入喉带走了嘴里绝大部分的苦味,但剩下的还在直冲顾韩天灵盖。 淮然给的药自然是最好的,不出片刻顾韩的身上的痕迹就消了大半。 扯着嗓子喊道:“淮然!” 老和尚无辜的撇了撇嘴:“叫我干嘛,也许是小少主喂的呢” 兰戏: “屁”顾韩骂着:“老子是昏了,不是死了呀谁的脑袋像你这样反光!” 第116章 猫猫这么可爱,怎么能对猫猫过敏呢? 想起这个顾韩心里就一阵憋屈,和这个兔崽子冷战的一年里他是睡不好吃不香的,简直绝了,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这崽子还真就是规矩的不行,跟陌生人一样, 虽然这个冷战是顾韩自己提出来的。 朝九歌与他十指相扣,带着顾韩的停在半空,宽大的袖口落在臂弯处,露出顾韩有些纤瘦的小臂衬的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更加刺目。 顾韩歪头说:“干嘛” 朝九歌无声笑着目光落下顾韩手腕上:“您不也没摘吗,我送您的红豆手链” 本来顾韩觉得没什么,但架不住这小子的眼神太过炽热连带着顾韩都有些不自在, 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好看不行啊”说完挣扎着抽出手,用袖子遮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怕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 朝九歌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小物件儿顾韩会这样宝贝, 抬头看向顾韩的眸子里带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那是不是可以代表着,顾韩心里有他,哪怕一点点? 趁他发愣的时间里,顾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头发也没束任它散在腰间。 顾韩戳了戳朝九歌的肩膀,催促着:“走了快点” 朝九歌低低嗯了一声,一路上黏着顾韩眨眼就来到了王府大门。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钟声浑厚又沉重,顾韩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钟声响起的方向——那是皇宫。 一共五下,按照礼典,丧钟响五下,是代表皇帝的子女去世了。 顾韩沉默不言,脸上也没了笑意,狗皇帝就两个孩,死的是谁,不言而喻,怎么死的却又不得而知。 朝九歌无辜的望向顾韩耸了耸肩:“看来您说不定要同我一起入宫了呢”真好,又能和皇叔多待一会了。 虽然他表情非常严肃,但顾韩就是能感觉如果不是碍着宫里人的面,身后的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也罢,正好过去打点打点,未来不常在他身边总要有人照应才是。 “好,那你等我”顾韩还没说完,远处一匹马上驮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向他们飞过,顾韩近视眼,看不太清,只听见一声尖细的嗓音:“奴才见过摄政王” 李英?他来干什么。 李英小短腿够了半天地儿才磕磕绊绊的站在地上同顾韩和朝九歌行了个礼,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轴扯着嗓子念一句:“摄政王接旨——” 顾韩暗骂一声,这狗皇帝大清早又开始作妖,他膝盖还没弯呢李英急忙接了一句:“陛下特意交代了,您不用跪,站着听就好” 顾韩默默白了一眼小声bb:“还算他有良心” 然后李英的黄豆大的眼睛古溜溜的转在了朝九歌的身上,没好气道:“太子殿下,陛下可没免你的礼儿” 朝九歌很干脆的一掀衣摆跪地:“是在下失礼了,公公请” 从容不迫的样子让李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陛下啊,老奴真的尽力找他麻烦了。 李英苦着脸念完诏书,大概的意思就是上次酒会见顾韩身体不好,丧事又来的急,你就好好在王府养伤,不用来参加丧事了。 李英恭敬的诏书递给顾韩犹豫道:“王爷,陛下是真的挂念您,全然没有其他一声您也知道,太子突然没了,陛下劳心伤神,也是怕您去了照顾不周” 一番话下来直接预判了顾韩的预判,给人后面的理由堵的死死的。 顾韩接过,点了点头赏了李英一锭金子客气道:“李公公这是哪里话,皇兄的一番美意本文岂会不知好歹啊” 顾韩说话一向知礼温吞,可后面几个字传到李英耳多里徒然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李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说:“那奴才就迎着太子殿下回宫了?” 顾韩无法,狗皇帝都发话了只能同朝九歌简简单单地叮嘱几句,顾韩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没有听进去, 毕竟兔崽子的视线一直流连在自己的脸上,眼神特别危险,虽然克制的极好奈何让顾韩还是瞧见一闪而过的欲望。 咦——顾韩被盯的头皮发麻,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看什么看,听清楚了没?” 朝九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纯洁的不行:“嗯,看清楚了” “嗯?” “哦哦哦,我听楚了” 顾韩望着远去的马车,突然就觉得非常伤感,连带着背影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 小草飞出来追着他的视线安慰道:“别伤心宿主,想他了,我可以同步给你看啊” 顾韩假惺惺地擦着眼泪:“那小子头转过去了没有” 小草不明所以说:[转过去了,咋啦,有啥事啊?] 顾韩长舒口气,变脸就和翻书一样快,转而兴冲冲的一路小跑回屋子:“哦豁,当然是找瓜主吃瓜去咯嘿嘿嘿” 小草:[]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去试图关心一个脑袋少根筋的家伙 顾韩洗漱完之后随便往嘴里塞了俩包子,又差人寻了辆马车直奔锦绣坊。 兰戏趴在业礼怀里睡的正香你就被顾韩砸门一样的敲门声吵醒了,不耐烦扯出业礼头下的枕头的蒙住脑袋闷声道:“呆木头,起来开门去,把人丢远点” 业礼没了睡意,耳力很好的他光从脚步声便能知道来者是他家主子, 丢?他可不敢。 刚打开门顾韩盯着业礼满身的痕迹意味深长的咦了一声,两眼放光,打趣道:“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啊”想不到啊想不到,今日瓜瓜买一送一。 业礼依旧冷着眸子,只是垂在身边的手不自在的攥着衣角:“主子今日” 顾韩先一步答道:“我来寻兰戏,你们也听见钟声了不是吗”边说,脑袋还边往里探。 业礼:“主子,他还在睡着呢,不然——您等会?” 顾韩嘿了一声,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业礼好歹也是自己的暗卫,咋滴,放他出去睡了一觉就开始叛变了? 顾韩说:“不要,我现在就要见他,你别拦我,就是等,也不能让我待在外面” 顾韩搓了搓手臂,早春混着露水,沾在身上确实有些冻人。 业礼还想再说什么,两个主子他谁也得罪不起,可兰戏那脾气估计没睡醒要挠人,啊!造孽啊! “哟,王爷,稀客稀客啊,今个儿终于想起来您还有个老相好呢?”兰戏伸出一截玉白色的胳膊没骨头似的挂在业礼脖子上, 业礼顺势搂住他的腰身,格外亲昵。 顾韩顿时觉得肚子撑的不行,一大清早被迫塞了一嘴狗粮, “得得得,别瞎说,你相好可不是我,少给我扣黑锅”顾韩抱怨着抬脚往屋里走去, 兰戏笑着顺势给他让了条道, 一进屋子顾韩迫不及待的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来来来,快和我说说,那太子好端端的到底怎么死的” 兰戏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感觉好些:“你这模样这样高兴,叫别人瞧去还以为是在八卦哪家小子取亲呢?” 顾韩一听这声就不对劲,笑容逐渐猥琐,曲臂戳了戳兰戏的手:“唉唉唉,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看来作夜过的应当不错啊” 兰戏啧了一下端稳水杯才不至于洒了一声,凑过头眼尾一挑:“怎么,王爷也喜欢八卦别人家的床事,那不如人家细细给您说道说道?”兰戏坏笑着还特意加重了细细两字, 业礼默默坐在一边看自己对象和自己主子调情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这俩主子发起疯来,一个比一个狠 他说的露骨,眼角还泛着红晕,微微沙哑的嗓音格外动听,虽然顾韩是个字面意思上直男,但不得不说兰戏确实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特别好看。 小草没忍住骂了一句:[你又行了是?咋滴,审美点这么多?怎么回事啊] 顾韩:“你懂什么?谁能拒绝长得好看的,难不成都像你那样天天对着一堆草泥马吗” 小草龇牙咧嘴忍了又忍,这我发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重重哼了一声自闭去了。 顾韩先是感觉鼻子一痒,然后他的脸忽然红的就像熟透的虾子似的,连手臂上都开始冒着红色的疹子,全身就如n只蚂蚁在胳膊上爬一样痒的不行。 兰戏还以为他是害羞了,正想嘲讽两句,就看见顾韩两眼一黑直接撅了过去,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兰戏吓的手忙脚乱扶起顾韩躺在床上,想叫业礼去寻医生,转头就只见对外大开还在吱呀晃动的木门 “呵,还算动作快” 老师傅一把年纪腿脚不方便,业礼直接拎着人的领子足尖轻点,翻身上了屋顶,三两下就来到了顾韩面前。 业礼冷声:“搭脉” 兰戏说:“好端端的你吓他干什么” 老师傅哆嗦着腿,沉默一会转头在屋里寻找什么, 兰戏不悦皱眉说却还是耐住性子问:“可看出什么?四处望啥呢” 老师傅蹲下身,瞧见地上飘着几根猫毛,随后在桌子的一角听见了几声细不可闻的猫叫,他问:“此屋可是有猫?” 兰戏不明所以,业礼点头,几下就将那只畜牲揪了出来,黄白相间的小奶猫凶巴巴的哈着气,奶里奶气的凶着。 业礼:“怎么了吗” 老师傅趴在桌子上写了药方递给兰戏,皱着眉不免有些责怪,“这位贵人皮肤上有红疹,还有些呼吸困难,典型的对猫毛过敏啊,你们也太不注意” 兰戏从来不知顾韩还有这奇怪的问题,见他昏迷不醒有些着急:“那他怎么昏迷” 老师傅收拾着随身物品随口说了一句:“这位贵人底子不好,这症状啊,自然也就比其他人要严重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吃了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兰戏道了谢,接着业礼迎他出去,刚走几步老师傅回头嘱咐道:“千万记得给那畜生送出去,把猫毛什么都打扫干净” 兰戏:“是是,多谢师傅” 老师傅前脚一走,兰戏就命人将屋里里里外外扫了一遍,从刚才的无处下脚到如今的地板反光,成功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形成了一个质的飞跃。 “哟,今个儿少主怎起的这样早,倒是让和尚我有些猝不及防了呢”淮然顶着光头,慢悠悠的撵着佛珠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顾韩。 “咦?王爷怎么躺在了少主你的床上,还昏了过去!”淮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新奇最后彻底变成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兰戏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骂道:“你这臭和尚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些啥呀!” 淮然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想了想,肯定道:“贫僧的心里只有佛祖”说着还特别虔诚地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兰戏呸了一口:“假惺惺” 淮然:“你在给王爷喝什么?” 兰戏看了看药碗,抬起头能看傻子的眼神望向淮然:“你眼瞎啊,药啊” 淮然走过,替顾韩搭了脉,随后又抢个兰戏手里的药碗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这药不能喝!” 兰戏也意识到不对劲,淮然从来不会在人命相关的事情上同他开玩笑。 “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意思?” 顾韩体温高的不正常,整个人就像在沸水里滚了一圈似的,眼下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咳嗽,淮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不拉几的药丸没等兰戏反应过来,手一掐一合,干脆利落的给顾韩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顾韩拧巴着眉头苦着脸做了起来,嗒着嘴大着舌头冲兰戏喊:“水~水!” 兰戏秒懂,立马递了过来。 水是凉的,茶是苦的,但顾韩此刻没精力去挑剔,凉水入喉带走了嘴里绝大部分的苦味,但剩下的还在直冲顾韩天灵盖。 淮然给的药自然是最好的,不出片刻顾韩的身上的痕迹就消了大半。 扯着嗓子喊道:“淮然!” 老和尚无辜的撇了撇嘴:“叫我干嘛,也许是小少主喂的呢” 兰戏: “屁”顾韩骂着:“老子是昏了,不是死了呀谁的脑袋像你这样反光!” 第117章 臭小子!偷亲我是吧! “施主莫要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淮然慢悠悠的说着,一脸坦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全身冒光嘎嘎升天了。 兰戏深感无语,替顾韩探了一下额头体温关切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顾韩点头:“我刚刚怎么了?” 兰戏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王爷还对猫毛过敏?” 淮然随手抹了一下桌面,看着指尖的白粉见缝插针补了一句:“不是猫毛,是一种粉末状的东西,加上刚才的药,王爷?” 顾韩不理解歪头啊了一声 淮然解释说:“有人动手了,想要你的命,这个粉末面上无毒,可是若要加上这碗药,两者相克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您就要七窍流血飞天咯” 淮然一脸淡然,说到最后还隐约带着笑意,兴奋的不行。 兰戏一拍桌子愤怒道:“那还等什么,叫业礼把人抓起来问个清楚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业礼只身进屋摇了摇头:“那个老头是假的,带着面具,我去的时侯真正的老师傅早就凉了” 屋内一阵沉默后,顾韩郑重其事地开口:“兰戏” 兰戏望向他,视死如归一般拍着他的肩膀:“王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查处幕后黑手保护你的” 顾韩摇了摇头,摊手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太子怎么死的你还没和我说” 兰戏:“你认真的?”怎么会有人把吃瓜看的比命还重啊。 淮然失笑:“施主不亏是施主噗——”奇葩 “得”兰戏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的杆子上:“顾青宇是被他娘毒死的” 顾韩愣了愣问道:“贵妃?” 兰戏嗯了一声接着说:“天机阁消息从未有误过,虽然皇室表面上称太子接受不了自己已废的事实得了疯病, 还失手打了自己身边的宠妾,贵妃前去探望的时侯也难逃此难,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连衣服上都有脏污” 顾韩沉吟不语,眸光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不容置疑的说:“贵妃是为了以绝后患” 淮然闻言弯唇一笑,兰戏也好奇的看着他, 顾韩道:“她们不想让朝九歌活着离开皇宫啊,杀了朝九歌,还有一个废物顾青宇,只要还有男嗣,那么皇位便不可能落下她们手里” 业礼说:“主子,你的意思是,连这次的刺客也是她们计划的一环?” 顾韩沉声,点了点头:“我就不理解了” 淮然转了转珠子问道:“理解什么?这好像也不难想” 顾韩痛心疾首,肩膀微微颤动,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然后他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徐徐出声:“皇帝现在是顾愿在当,她们杀我一个废物干什么,直接把顾愿干趴了不就好了啊!” 众人:“” 不愧是王爷,脑回路就是清奇。 前太子死了,宫里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顾愿连看都不看一眼,草草拟了圣旨安排人把顾青宇脱到皇陵里埋了,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全然不在意, 皇帝嘛想干啥就干啥,大臣管不着也不敢管,可为人臣子的他们还是得规规矩矩穿上素衣以表心意,于是,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顾愿, 刚和美人春风一度的顾愿,一睁眼坐在龙椅上就看见低下白花花的一片,自己就像被白色花瓣包围着的小雏菊花蕊一样可笑。 东宫也如时收拾了出来,所有家具按着朝九歌的喜好从头到尾换了一遍,屋子也都被下人们连夜打扫的一尘不染, 朝九歌东西不多,也没住在主屋,随便挑了一间自己觉得顺眼的位置收拾收拾收拾就直接住下了。 “殿下,您身份尊贵,按理该去主屋歇着啊”小太监年纪不大,声音还算稚嫩,是他那个便宜老爹丢给他一众仆从里负责贴身伺候他的。 朝九歌轻声说:“不必了,我住这便好,你叫什么名字?”比起脾气易燃易爆炸的顾青宇,朝九歌虽然长着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总是温声有礼, 小太监被他的一个我字吓到直接噗通跪倒在地,声音抖着和筛子一样道:“回殿下,奴才没有名字,都等着您赐名呢,殿下这声可折煞奴才了,您该自称本王才是,若是叫陛下发现,奴才这小命怕是要没了” 朝九歌理解的点了点头,顾韩从不在他面前自称本王,他自己也没那习惯,可如今——罢了, 朝九歌叹口气对着地下的小太监小声道:“我咳,本王见你机灵,那以后就叫阿童可好?” 阿童咔咔又给朝九歌磕了俩头才谢恩起身。 本来顾愿都免了后宫妃子穿白衣哭丧来着,奈何皇后不同意,顾愿也就随她去了。 贵妃住的未央宫里安静的都不像住人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面无表情的跪在灵堂中,未施粉黛尚为稚嫩的脸庞与重工红衣堆在一起格外突兀,汪阳就和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人一样,只是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火盆里还燃烧着特供的纸钱,火光打在贵妃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汪阳缓缓地笑出声, 手上还不停的往火盆里丢着纸钱,精致的眉眼忽然间荡开笑意,细碎的笑声幽幽回荡在灵堂中,突兀又诡异。 “宇儿”贵妃轻唤,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在火盆中发出呲的一声,她目光阴鸷轻轻呢喃着:“黄泉路上你慢些走,阿娘很快就叫你的兄弟去陪你” 时间总是在眨眼之间飞快离去,就像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孩童一样,总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走抓也抓不住, 离别之时,湖边柳树才发了枝桠,如今再见,粗壮的枝条上早就被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王府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散发出的热气将整间屋子烘的暖呼呼的,夜里风大,拍的门窗吱呀作响。 天上除了一轮明月连一颗星星都不曾见到,昏暗的月光照在雪地上被晶体一反射,反倒比往日亮了许多。 管家拿着扫帚沿着小路拍打着路边树上的积雪,以防树枝架不住落雪蹉跎折了惊着王爷,一想起王爷,管家就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正扫着呢,不远处就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快步走着,看样子像是要去王爷的寝殿, “遭了!进贼了!”管家没敢声张,深怕这贼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灭了口,左顾右盼发现只有手里扫帚能用,干脆握紧了木杆一脚深,一脚浅的追了过去。 黑衣人耳朵微动,立马隐在来边上的草丛中,待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把剑鞘横在那人的脖子前。 管家腿一软还是鼓起勇气朝那人挥了过去:“哪里来的小贼!” 黑衣人闻声用剑架住了管家的扫帚柄说:“管家,是我”少年低沉的声音随晚夜冷风散在黑夜里,带着些无奈松开了手:“您这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捉贼?” 管家闻声定了定神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眼前人,目光一怔急忙弯腰行礼:“殿下!老奴不知是” 朝九歌伸手扶起他笑着说:“管家不必多说,本王理解,眼下本王还要先去见我皇叔,且不和您多说了” 管家还欲要说什么,抬头眼前之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连地上都没落下脚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分别了一年之久,心里的思念早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一样吞噬着他的理智,他迫切的想要立刻见到顾韩,非常非常想,巴不得一睁眼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立刻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朝九歌脚步愈发轻快,没几下就落在了顾韩门前,刚抬胳膊,想要推开门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一种莫名的不安包裹着他,十八岁的少年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格外敏感,这一年以来,他孤身一人在那深宫之中经历了太多太多事, 除了面对便宜老爹随时借着考察功课的名义找他麻烦之外还要提防各种刺客和毒药,有几次朝九歌没注意,差点就在睡梦里着了对方的道。 虽然在这其中,顾韩偶尔也会来看他,不过大多两人直接相隔人群只能远远一望。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开始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雪,雪花落在门前呆立着的朝九歌的肩上积了薄薄一片。 他——有想过我吗,如果想的话为什么不来看我,但如果不想的的话,又何须差人时不时的送些丑不拉几的小玩意。 朝九歌眼神一暗,握着剑的手指关节处逐渐发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而那双黝黑的瞳孔里此刻却不断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他轻轻推开,扑面而来的暖意将朝九歌肩上的雪立马融化成一滩水渍, 朝九歌一进门目光就紧紧锁定在正对着暖炉昏睡的顾韩身上。 榻上之人裹着厚厚的狐裘,半张脸都陷在雪白的毛绒中,苍白的脸在毛皮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脆弱,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无端让人有一种想要捏碎他的冲动。 顾韩呼吸均匀,睡的安稳,只是眉毛轻轻地蹙在一起,淡粉色的唇角一开一合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朝九歌轻脚走近,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许多,缓缓坐在榻边,怕顾韩闷着小心翼翼的替他压了压狐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顾韩一到冬天就嗜睡,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症状越来越严重,一天24小时,他上午处理完叶文从灵州传来的信件,下午有空去找兰戏八卦八卦宫中趣事,冬天,天黑的早,基本就是刚入夜就开始犯困。 一开始他还会和小草抱怨自己这样睡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会变得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中了魔法直接睡死过去。 对此,小草只是淡淡的瞥了顾韩一眼满脸不屑:[你怕什么,睡美人到最后还有王子亲醒呢] 不过对此,顾韩一直深表怀疑,身体力行来试图验证小草的说法,有句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韩满脑子粉红泡泡开始飘啊飘,飘啊飘 于是,朝九歌就看见刚才还熟睡的人,突然松了眉头眼角微微勾起盛着笑意,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猩红的舌尖无意识的向外露着仿佛在期待什么一样。 朝九歌眼神一暗,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疯狂,薄唇轻轻抿着,盯着顾韩那张精雕细琢脸,只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他无声笑着,双手撑在顾韩耳边俯下身毫不犹豫的吻住那双日思夜想的唇。 本来就是趁人之危的事,顾韩还在睡梦中毫无抵抗力,朝九歌舌尖很轻易的滑入顾韩的口腔,开始了算不上温柔的攻城掠地。 朝九歌的舌尖有意勾着顾韩与之交缠,同时还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睡梦中的顾韩还在脑子里感叹着今天的梦格外真实,那个王子虽然被藤蔓遮挡着看不清真实面貌,但反正是梦,亲一亲又不干些别的。 顾韩渐渐迷失其中,呼吸逐渐紊乱,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攀附上朝九歌的肩膀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任由朝九歌同他索取, 朝九歌吻的更加用力,很显然被顾韩这个表现讨好到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顾韩身上, 理智渴望着叫嚣着想要与他更亲近一点,手指不经意间挑开顾韩松散的腰带顺着宽大滑了进去,转而掐住顾韩的腰间。 顾韩被朝九歌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胸口闷闷的, 肺里的空气都要挤没了,就感觉有人朝他衣服里面丢了一把雪花,害他被冻的一哆嗦, 然后,顾公主被凉醒了,眨巴着眼睛正好和趁机啃他豆腐的朝九歌对上了眼。 顾韩沉默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罪恶的以为自己做春梦,梦见了小歌, 还没来得及自责,朝九歌的舌尖从他嘴里退了出去,还发出了特别清脆的一声“啵” 顾韩懵了一下,早就蓄势待发的腿提膝干了过去 “你大爷的!臭小子,在我睡着的时侯偷亲我是?啊!” 第117章 臭小子!偷亲我是吧! “施主莫要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淮然慢悠悠的说着,一脸坦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全身冒光嘎嘎升天了。 兰戏深感无语,替顾韩探了一下额头体温关切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顾韩点头:“我刚刚怎么了?” 兰戏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王爷还对猫毛过敏?” 淮然随手抹了一下桌面,看着指尖的白粉见缝插针补了一句:“不是猫毛,是一种粉末状的东西,加上刚才的药,王爷?” 顾韩不理解歪头啊了一声 淮然解释说:“有人动手了,想要你的命,这个粉末面上无毒,可是若要加上这碗药,两者相克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您就要七窍流血飞天咯” 淮然一脸淡然,说到最后还隐约带着笑意,兴奋的不行。 兰戏一拍桌子愤怒道:“那还等什么,叫业礼把人抓起来问个清楚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业礼只身进屋摇了摇头:“那个老头是假的,带着面具,我去的时侯真正的老师傅早就凉了” 屋内一阵沉默后,顾韩郑重其事地开口:“兰戏” 兰戏望向他,视死如归一般拍着他的肩膀:“王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查处幕后黑手保护你的” 顾韩摇了摇头,摊手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太子怎么死的你还没和我说” 兰戏:“你认真的?”怎么会有人把吃瓜看的比命还重啊。 淮然失笑:“施主不亏是施主噗——”奇葩 “得”兰戏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的杆子上:“顾青宇是被他娘毒死的” 顾韩愣了愣问道:“贵妃?” 兰戏嗯了一声接着说:“天机阁消息从未有误过,虽然皇室表面上称太子接受不了自己已废的事实得了疯病, 还失手打了自己身边的宠妾,贵妃前去探望的时侯也难逃此难,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连衣服上都有脏污” 顾韩沉吟不语,眸光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不容置疑的说:“贵妃是为了以绝后患” 淮然闻言弯唇一笑,兰戏也好奇的看着他, 顾韩道:“她们不想让朝九歌活着离开皇宫啊,杀了朝九歌,还有一个废物顾青宇,只要还有男嗣,那么皇位便不可能落下她们手里” 业礼说:“主子,你的意思是,连这次的刺客也是她们计划的一环?” 顾韩沉声,点了点头:“我就不理解了” 淮然转了转珠子问道:“理解什么?这好像也不难想” 顾韩痛心疾首,肩膀微微颤动,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然后他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徐徐出声:“皇帝现在是顾愿在当,她们杀我一个废物干什么,直接把顾愿干趴了不就好了啊!” 众人:“” 不愧是王爷,脑回路就是清奇。 前太子死了,宫里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顾愿连看都不看一眼,草草拟了圣旨安排人把顾青宇脱到皇陵里埋了,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全然不在意, 皇帝嘛想干啥就干啥,大臣管不着也不敢管,可为人臣子的他们还是得规规矩矩穿上素衣以表心意,于是,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顾愿, 刚和美人春风一度的顾愿,一睁眼坐在龙椅上就看见低下白花花的一片,自己就像被白色花瓣包围着的小雏菊花蕊一样可笑。 东宫也如时收拾了出来,所有家具按着朝九歌的喜好从头到尾换了一遍,屋子也都被下人们连夜打扫的一尘不染, 朝九歌东西不多,也没住在主屋,随便挑了一间自己觉得顺眼的位置收拾收拾收拾就直接住下了。 “殿下,您身份尊贵,按理该去主屋歇着啊”小太监年纪不大,声音还算稚嫩,是他那个便宜老爹丢给他一众仆从里负责贴身伺候他的。 朝九歌轻声说:“不必了,我住这便好,你叫什么名字?”比起脾气易燃易爆炸的顾青宇,朝九歌虽然长着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总是温声有礼, 小太监被他的一个我字吓到直接噗通跪倒在地,声音抖着和筛子一样道:“回殿下,奴才没有名字,都等着您赐名呢,殿下这声可折煞奴才了,您该自称本王才是,若是叫陛下发现,奴才这小命怕是要没了” 朝九歌理解的点了点头,顾韩从不在他面前自称本王,他自己也没那习惯,可如今——罢了, 朝九歌叹口气对着地下的小太监小声道:“我咳,本王见你机灵,那以后就叫阿童可好?” 阿童咔咔又给朝九歌磕了俩头才谢恩起身。 本来顾愿都免了后宫妃子穿白衣哭丧来着,奈何皇后不同意,顾愿也就随她去了。 贵妃住的未央宫里安静的都不像住人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面无表情的跪在灵堂中,未施粉黛尚为稚嫩的脸庞与重工红衣堆在一起格外突兀,汪阳就和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人一样,只是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火盆里还燃烧着特供的纸钱,火光打在贵妃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汪阳缓缓地笑出声, 手上还不停的往火盆里丢着纸钱,精致的眉眼忽然间荡开笑意,细碎的笑声幽幽回荡在灵堂中,突兀又诡异。 “宇儿”贵妃轻唤,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在火盆中发出呲的一声,她目光阴鸷轻轻呢喃着:“黄泉路上你慢些走,阿娘很快就叫你的兄弟去陪你” 时间总是在眨眼之间飞快离去,就像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孩童一样,总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走抓也抓不住, 离别之时,湖边柳树才发了枝桠,如今再见,粗壮的枝条上早就被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王府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散发出的热气将整间屋子烘的暖呼呼的,夜里风大,拍的门窗吱呀作响。 天上除了一轮明月连一颗星星都不曾见到,昏暗的月光照在雪地上被晶体一反射,反倒比往日亮了许多。 管家拿着扫帚沿着小路拍打着路边树上的积雪,以防树枝架不住落雪蹉跎折了惊着王爷,一想起王爷,管家就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正扫着呢,不远处就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快步走着,看样子像是要去王爷的寝殿, “遭了!进贼了!”管家没敢声张,深怕这贼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灭了口,左顾右盼发现只有手里扫帚能用,干脆握紧了木杆一脚深,一脚浅的追了过去。 黑衣人耳朵微动,立马隐在来边上的草丛中,待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把剑鞘横在那人的脖子前。 管家腿一软还是鼓起勇气朝那人挥了过去:“哪里来的小贼!” 黑衣人闻声用剑架住了管家的扫帚柄说:“管家,是我”少年低沉的声音随晚夜冷风散在黑夜里,带着些无奈松开了手:“您这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捉贼?” 管家闻声定了定神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眼前人,目光一怔急忙弯腰行礼:“殿下!老奴不知是” 朝九歌伸手扶起他笑着说:“管家不必多说,本王理解,眼下本王还要先去见我皇叔,且不和您多说了” 管家还欲要说什么,抬头眼前之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连地上都没落下脚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分别了一年之久,心里的思念早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一样吞噬着他的理智,他迫切的想要立刻见到顾韩,非常非常想,巴不得一睁眼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立刻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朝九歌脚步愈发轻快,没几下就落在了顾韩门前,刚抬胳膊,想要推开门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一种莫名的不安包裹着他,十八岁的少年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格外敏感,这一年以来,他孤身一人在那深宫之中经历了太多太多事, 除了面对便宜老爹随时借着考察功课的名义找他麻烦之外还要提防各种刺客和毒药,有几次朝九歌没注意,差点就在睡梦里着了对方的道。 虽然在这其中,顾韩偶尔也会来看他,不过大多两人直接相隔人群只能远远一望。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开始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雪,雪花落在门前呆立着的朝九歌的肩上积了薄薄一片。 他——有想过我吗,如果想的话为什么不来看我,但如果不想的的话,又何须差人时不时的送些丑不拉几的小玩意。 朝九歌眼神一暗,握着剑的手指关节处逐渐发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而那双黝黑的瞳孔里此刻却不断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他轻轻推开,扑面而来的暖意将朝九歌肩上的雪立马融化成一滩水渍, 朝九歌一进门目光就紧紧锁定在正对着暖炉昏睡的顾韩身上。 榻上之人裹着厚厚的狐裘,半张脸都陷在雪白的毛绒中,苍白的脸在毛皮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脆弱,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无端让人有一种想要捏碎他的冲动。 顾韩呼吸均匀,睡的安稳,只是眉毛轻轻地蹙在一起,淡粉色的唇角一开一合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朝九歌轻脚走近,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许多,缓缓坐在榻边,怕顾韩闷着小心翼翼的替他压了压狐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顾韩一到冬天就嗜睡,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症状越来越严重,一天24小时,他上午处理完叶文从灵州传来的信件,下午有空去找兰戏八卦八卦宫中趣事,冬天,天黑的早,基本就是刚入夜就开始犯困。 一开始他还会和小草抱怨自己这样睡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会变得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中了魔法直接睡死过去。 对此,小草只是淡淡的瞥了顾韩一眼满脸不屑:[你怕什么,睡美人到最后还有王子亲醒呢] 不过对此,顾韩一直深表怀疑,身体力行来试图验证小草的说法,有句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韩满脑子粉红泡泡开始飘啊飘,飘啊飘 于是,朝九歌就看见刚才还熟睡的人,突然松了眉头眼角微微勾起盛着笑意,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猩红的舌尖无意识的向外露着仿佛在期待什么一样。 朝九歌眼神一暗,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疯狂,薄唇轻轻抿着,盯着顾韩那张精雕细琢脸,只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他无声笑着,双手撑在顾韩耳边俯下身毫不犹豫的吻住那双日思夜想的唇。 本来就是趁人之危的事,顾韩还在睡梦中毫无抵抗力,朝九歌舌尖很轻易的滑入顾韩的口腔,开始了算不上温柔的攻城掠地。 朝九歌的舌尖有意勾着顾韩与之交缠,同时还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睡梦中的顾韩还在脑子里感叹着今天的梦格外真实,那个王子虽然被藤蔓遮挡着看不清真实面貌,但反正是梦,亲一亲又不干些别的。 顾韩渐渐迷失其中,呼吸逐渐紊乱,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攀附上朝九歌的肩膀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任由朝九歌同他索取, 朝九歌吻的更加用力,很显然被顾韩这个表现讨好到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顾韩身上, 理智渴望着叫嚣着想要与他更亲近一点,手指不经意间挑开顾韩松散的腰带顺着宽大滑了进去,转而掐住顾韩的腰间。 顾韩被朝九歌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胸口闷闷的, 肺里的空气都要挤没了,就感觉有人朝他衣服里面丢了一把雪花,害他被冻的一哆嗦, 然后,顾公主被凉醒了,眨巴着眼睛正好和趁机啃他豆腐的朝九歌对上了眼。 顾韩沉默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罪恶的以为自己做春梦,梦见了小歌, 还没来得及自责,朝九歌的舌尖从他嘴里退了出去,还发出了特别清脆的一声“啵” 顾韩懵了一下,早就蓄势待发的腿提膝干了过去 “你大爷的!臭小子,在我睡着的时侯偷亲我是?啊!” 第118章 时间都去哪了? 朝九歌与顾韩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干坏事被当众拆穿的局促感,反而挑眉一笑动作迅速地提起膝盖将顾韩的小腿压在一边,整个身体与他贴得更加亲密,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的洒在顾韩的脖颈处,惹的身下人一阵颤栗 “皇叔,您不想我吗”朝九歌说着,唇顺着顾韩的锁骨一直蹭到他的后脖颈叼起一块嫩肉发泄似的轻轻用牙齿啃着, “想想想”顾韩被这个姿势弄得头皮发麻,四肢被禁锢住完全没有可以反抗的力道,没有安全感, 随口敷衍了几句,伸手推他起来:“闹够了没,明个就成年了,都是大孩子了,做事还这样没分寸” “成年?”朝九歌默默重复了一句,虽然他不确定是不是和及冠礼一样,不过听着顾韩的语气想必也大差不差。 朝九歌侧头亲了亲顾韩通红的耳廓眼里笑意更甚,声音缠绻又温柔:“皇叔还说呢,我今个儿若是不来,您可不就要把我忘了?” 顾韩一看兔崽子委屈巴拉的小眼神,差点鬼使神差地接下这口锅, 反应过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蛋,这一年我瞧你住那皇宫是半分正经东西都没学,光记得花言巧语去了。” 说着还伸手扭着朝九歌两边的腮帮子上下扯着。 “哎——痛痛痛”朝九歌不得已只好起身乖巧的坐在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顾韩, 屋内本就暖和,这样一闹朝九歌倒是没啥事,反倒顾韩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眼尾通红,嘴唇还肿着。 一想到这些痕迹都是自己弄的,朝九歌身后那无形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顾韩挣扎着从软塌上坐起,靠在床头,用力按压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声音有些疲惫:“你偷跑出来的?” 朝九歌虽然没答话,不过眼神飘忽不定,满脸心虚样,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得,祖宗”顾韩说:“你也真不怕皇帝发飙啊” 朝九歌赌气说了一句:“发飙就发飙,无非就是抄法典,我前前后后抄了那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了” 兔崽子对于顾韩的依赖程度高的简直超乎顾愿想象,刚开始顾韩隔三差五的来宫看他倒也无事,反正最后总是要在顾愿那坐坐再走的, 可是到后面,顾韩连路都不想顺了,每次进宫直奔朝九歌那里去,眼里完全忽视了一个近在眼前花都要等谢的顾愿。 自己都还没抱的美人归呢,便宜儿子怎么可以先超自己一步呢,所以,在顾韩不知道第几次来的时侯, 顾愿在门口给人堵着急吼吼地拉回自己寝宫,添油加醋的将朝堂之上那群大臣的闲言碎语同他道了一遍, 言辞恳切,表情凝重望着倒像是那么回事,顾愿理由都贴心的给顾韩找好了,后者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拍拍屁股走的干脆。 解决了一个祖宗,还有另一个,所以,前半年间,顾愿和朝九歌这对冤家父子开始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后半年这小兔崽子估计意识到了和他老爹硬拼只有被关在藏书阁抄书的份 两个人每次明里暗里的交手中都藏着刀子,抓不住算狗皇帝的,抓住呵呵——那不好意思抄法典,整整一书柜的竹简前前后后大概有30来万字够他受的。 顾韩失笑的摸了摸小崽子的脑袋,一把将他搂到怀里,慈父的光环缓缓在他脑袋上升起一个金黄的光圈。 “小歌儿,明天你过生辰,有没有想要的,在皇叔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 朝九歌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那炽热的眼神论谁都能看出他眼底的渴望与期待,甚至还交杂着一丝蚀骨的寒意, “那如果我想要皇叔呢” 顾韩笑意僵在脸上,突然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样一句,他自然知道朝九歌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能答应。 磨磨蹭蹭地穿鞋下床:“我又不是物件,哪能说要就要啊,是不是饿了?走走走皇叔给你做碗长寿面去” 朝九歌伸手搂住顾韩的腰,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将头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连兔子耳朵都垂了下来:“我就这一个愿望” “你现在没想好,礼物先欠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同我要” 顾韩懒得劝,反正到头来都是在做无用功,干脆拖着人形挂件和蜗牛一样慢吞吞地挪到了厨房。 “祖宗?你抱着我的腰我不好下手啊?”顾韩小口小口喘着气,捋起袖子的手顿在空中。 朝九歌还是不搭话,放在顾韩腰间的手握的更紧了,时不时的的用脑袋蹭着他的后背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得,说他一句祖宗这小子还喘上了,顾韩无法只能将就着做着, 和面揉面揪成剂子拉抻粗细均匀的长条,一整套流程下来顾韩很熟练,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了。 水开放面,加入适当盐调味,锅中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顾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打了一个鸡蛋又闷了一会, 朝九歌郁闷道:“皇叔你以前还给别人做过啊” 没由头的一句,顾韩手上动作不停:“废话,不做过的话会这么熟练吗” 朝九歌:“哦——” 怎么回事?又哪里惹到这祖宗了。 出锅的时候撒了一把小葱花,虽然看上去很清淡,但丝毫不影响面的口感。 回到房中,朝九歌面前摆着一个快比上脸大小的碗,里面满满当当的盛着面条, 顾韩撑着手疑惑道:“怎么不吃啊” 朝九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勉强:“皇叔,这个也太多了” 顾韩说:“怎么会呢,我记着平日里这些还不够呢” 朝九歌拿起筷子的手一停,想起自己一起吃饭差点连盆端的模样不由得耳尖一红狡辩着:“我那时候在长身体所以多吃了一点!” “好好好”顾韩熟练的安抚炸毛的小崽子,眉间荡出笑意,一双卡姿兰大眼睛都被顾韩自己眯成了一条小缝。 面条筋道却又不咯口,反而入口即化,汤汁很鲜甜,奶白色的泛着扑鼻的甜味,在配上爽口的小青菜,在冬天来上一碗简直不要太幸福。 朝九歌吃的脸上冒着热气,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顾韩欲要说话, 顾韩及时打断施法态度强硬:“长寿面不可以咬断哦” 朝九歌满嘴面条唔唔了几声认命的低下头滋溜溜的嗦着面条 顾韩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满脸幸福。 “草草,看来伦家的厨艺多年来没有退步呢” 小草冷哼一声:[顾大美人不继续睡了?王子的吻咋样啊?] 顾韩: 没聊两句,顾韩的注意力又重新聚集到朝九歌身上, 少年没了幼年时的稚气,脸上仅存的一点手感极好的婴儿肥没了, 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不说话的时候总是透着生人勿近的气质,细长的桃花眼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风情,眼神明亮而深邃,配上那张清冷绝世的小脸蛋简直不要太好看 作为颜控狗的顾韩颇为庆幸这小子还好是和顾愿这个狗皇帝生的,虽然他没见过西凉王,但一想到朝子月那个小卡拉米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看着顾韩眼皮又开始打架了,虽然他还想尽力的多看两眼,奈何困意上头实在是架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顾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件里衣躺在床上,窗外天光大亮寻着缝隙跑到了屋里跟着树影欢快的跳动着。 顾韩揉了揉自己刚睡醒的鸡窝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余光看见桌子上的碗筷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小歌来过,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也是抽着痛,顾不得腿脚发软,趴在铜镜前向下扯开衣领一脸悲愤。 先不说他现在的嘴,肿的就和香肠一样,唇角还破了皮,其次,自己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小红点点不知道还以为他昨夜去哪风流了。 锁骨那些位置尤为严重,直接淤出血了! 顾韩咬着牙,手忙脚乱的解开衣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嚎出来。 暧昧的红痕一直从他的脖子延伸到他的锁骨,胸口还有肚子饿,就连小腹下面也都没落下,整个人身上没一块好皮, 他拉着裤带指尖颤抖着,顾韩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被吃干抹净,他一定会哭的和200斤孩子一样,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没勇气,倒在床上来回翻滚,哀嚎一片:“呜呜呜小草,我鸭的不净了呜呜呜” 小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讽刺说:[你真厉害宿主,我从没见过还有羊能在大灰狼面前睡着的] 顾韩抽气着反驳说:“我怎么知道我中途会睡着,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小草忍无可忍一拳干在顾韩脑门上,嘴角抽搐:[你有完没完!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要是真的把你上了,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在这和我像个怨夫一样抱怨?] 顾韩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嫌弃,幽幽吐出两个字:“粗鄙” 小草:[得,您开心就好] 朝九歌“吃”饱喝足后,本想趁着夜色翻墙回到东宫里,结果刚落地,就看见顾愿嘴角勾着笑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朝九歌对此丝毫没有意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规规矩矩的对着顾愿行了一礼,温声叫一句:“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深夜到访是有何要事?” 顾愿冷笑出声,忽然遇见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确实挺神奇的,他说:“朕先前是如何交代你的?” 朝九歌沉思片刻说道:“出宫需要向您请示” 顾愿眼神凌厉,多年以来高居上位者的威压无需一些其他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扫了朝九歌一眼,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向着朝九歌袭来。 周围侍从腿一软,纷纷下跪抖着肩膀。 可朝九歌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同他对立而站,虽然年纪尚轻脸上却是一点怯意都未曾出现,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顾愿放在眼里。 “真是放肆啊”顾愿平静的开口,眼底的杀意确实不加掩饰。 朝九歌轻笑出声,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顾愿,抬脚走近:“父皇,既然目的相同又何须在乎过程呢?” 朝九歌的眼神顺着顾愿被气的发黑的脸渐渐落在顾愿脖子的红痕上, 结合这狗皇帝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朝九歌偏头一笑:“呵,看来是儿臣打扰到父皇的好事了,那儿臣就不过多的叨扰父皇了,再见” 顾愿光是看着朝九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背影,脑子里的一根筋就直突突,李英见状急忙向前虚扶住, “陛下,您——” 顾愿抬手,示意他止声,胸膛剧烈起伏了半晌,才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幽幽道:“这臭小子,简直和朕幼时的脾气一模一样”让人厌恶! 隔天,癸卯年,甲子月,癸丑日丁巳时乃是当今太子殿下迎来的第一个生辰日,按往年太子殿下的典礼规格,这个新封的太子照礼来说庆典规格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知,筹备了一夜贺礼的大臣在家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皇帝旨意,还是同往常一样下了朝屁颠屁颠回了家去了。 朝九歌不在意,下了学堂一个个发着呆回想着昨夜关于顾韩旖旎风光。 狗皇帝原本是要大办一场,以表重视,奈何这小子直接往他雷点上蹦了一脚,那还玩啥啊,顾愿也不是愿意低着头去哄小屁孩的人。 于是太子生辰,顾愿简简单单的送了几箱珠宝敷衍着过去了。 转眼之间,竟又是一年, 有时候身为米虫的顾韩也觉得时间流逝极度不正常, 王府桌子上顾韩燃了一圈蜡烛将他手里的木头块块照的透亮,手里握着用布袋缠着的刻刀,指尖抵着刀尖,一圈圈的绕着木块转悠着。 “小草” [在呢亲] “我怎么感觉时间流逝的这么快啊”顾韩看向桌边摆放这两个被他刻残的可怜兮兮的兔子木偶,欲哭无泪。 “我不可能只单纯的刻了两个小玩意儿就费了我一年时间啊?” 第118章 时间都去哪了? 朝九歌与顾韩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干坏事被当众拆穿的局促感,反而挑眉一笑动作迅速地提起膝盖将顾韩的小腿压在一边,整个身体与他贴得更加亲密,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的洒在顾韩的脖颈处,惹的身下人一阵颤栗 “皇叔,您不想我吗”朝九歌说着,唇顺着顾韩的锁骨一直蹭到他的后脖颈叼起一块嫩肉发泄似的轻轻用牙齿啃着, “想想想”顾韩被这个姿势弄得头皮发麻,四肢被禁锢住完全没有可以反抗的力道,没有安全感, 随口敷衍了几句,伸手推他起来:“闹够了没,明个就成年了,都是大孩子了,做事还这样没分寸” “成年?”朝九歌默默重复了一句,虽然他不确定是不是和及冠礼一样,不过听着顾韩的语气想必也大差不差。 朝九歌侧头亲了亲顾韩通红的耳廓眼里笑意更甚,声音缠绻又温柔:“皇叔还说呢,我今个儿若是不来,您可不就要把我忘了?” 顾韩一看兔崽子委屈巴拉的小眼神,差点鬼使神差地接下这口锅, 反应过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蛋,这一年我瞧你住那皇宫是半分正经东西都没学,光记得花言巧语去了。” 说着还伸手扭着朝九歌两边的腮帮子上下扯着。 “哎——痛痛痛”朝九歌不得已只好起身乖巧的坐在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顾韩, 屋内本就暖和,这样一闹朝九歌倒是没啥事,反倒顾韩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眼尾通红,嘴唇还肿着。 一想到这些痕迹都是自己弄的,朝九歌身后那无形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顾韩挣扎着从软塌上坐起,靠在床头,用力按压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声音有些疲惫:“你偷跑出来的?” 朝九歌虽然没答话,不过眼神飘忽不定,满脸心虚样,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得,祖宗”顾韩说:“你也真不怕皇帝发飙啊” 朝九歌赌气说了一句:“发飙就发飙,无非就是抄法典,我前前后后抄了那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了” 兔崽子对于顾韩的依赖程度高的简直超乎顾愿想象,刚开始顾韩隔三差五的来宫看他倒也无事,反正最后总是要在顾愿那坐坐再走的, 可是到后面,顾韩连路都不想顺了,每次进宫直奔朝九歌那里去,眼里完全忽视了一个近在眼前花都要等谢的顾愿。 自己都还没抱的美人归呢,便宜儿子怎么可以先超自己一步呢,所以,在顾韩不知道第几次来的时侯, 顾愿在门口给人堵着急吼吼地拉回自己寝宫,添油加醋的将朝堂之上那群大臣的闲言碎语同他道了一遍, 言辞恳切,表情凝重望着倒像是那么回事,顾愿理由都贴心的给顾韩找好了,后者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拍拍屁股走的干脆。 解决了一个祖宗,还有另一个,所以,前半年间,顾愿和朝九歌这对冤家父子开始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后半年这小兔崽子估计意识到了和他老爹硬拼只有被关在藏书阁抄书的份 两个人每次明里暗里的交手中都藏着刀子,抓不住算狗皇帝的,抓住呵呵——那不好意思抄法典,整整一书柜的竹简前前后后大概有30来万字够他受的。 顾韩失笑的摸了摸小崽子的脑袋,一把将他搂到怀里,慈父的光环缓缓在他脑袋上升起一个金黄的光圈。 “小歌儿,明天你过生辰,有没有想要的,在皇叔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 朝九歌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那炽热的眼神论谁都能看出他眼底的渴望与期待,甚至还交杂着一丝蚀骨的寒意, “那如果我想要皇叔呢” 顾韩笑意僵在脸上,突然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样一句,他自然知道朝九歌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能答应。 磨磨蹭蹭地穿鞋下床:“我又不是物件,哪能说要就要啊,是不是饿了?走走走皇叔给你做碗长寿面去” 朝九歌伸手搂住顾韩的腰,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将头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连兔子耳朵都垂了下来:“我就这一个愿望” “你现在没想好,礼物先欠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同我要” 顾韩懒得劝,反正到头来都是在做无用功,干脆拖着人形挂件和蜗牛一样慢吞吞地挪到了厨房。 “祖宗?你抱着我的腰我不好下手啊?”顾韩小口小口喘着气,捋起袖子的手顿在空中。 朝九歌还是不搭话,放在顾韩腰间的手握的更紧了,时不时的的用脑袋蹭着他的后背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得,说他一句祖宗这小子还喘上了,顾韩无法只能将就着做着, 和面揉面揪成剂子拉抻粗细均匀的长条,一整套流程下来顾韩很熟练,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了。 水开放面,加入适当盐调味,锅中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顾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打了一个鸡蛋又闷了一会, 朝九歌郁闷道:“皇叔你以前还给别人做过啊” 没由头的一句,顾韩手上动作不停:“废话,不做过的话会这么熟练吗” 朝九歌:“哦——” 怎么回事?又哪里惹到这祖宗了。 出锅的时候撒了一把小葱花,虽然看上去很清淡,但丝毫不影响面的口感。 回到房中,朝九歌面前摆着一个快比上脸大小的碗,里面满满当当的盛着面条, 顾韩撑着手疑惑道:“怎么不吃啊” 朝九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勉强:“皇叔,这个也太多了” 顾韩说:“怎么会呢,我记着平日里这些还不够呢” 朝九歌拿起筷子的手一停,想起自己一起吃饭差点连盆端的模样不由得耳尖一红狡辩着:“我那时候在长身体所以多吃了一点!” “好好好”顾韩熟练的安抚炸毛的小崽子,眉间荡出笑意,一双卡姿兰大眼睛都被顾韩自己眯成了一条小缝。 面条筋道却又不咯口,反而入口即化,汤汁很鲜甜,奶白色的泛着扑鼻的甜味,在配上爽口的小青菜,在冬天来上一碗简直不要太幸福。 朝九歌吃的脸上冒着热气,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顾韩欲要说话, 顾韩及时打断施法态度强硬:“长寿面不可以咬断哦” 朝九歌满嘴面条唔唔了几声认命的低下头滋溜溜的嗦着面条 顾韩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满脸幸福。 “草草,看来伦家的厨艺多年来没有退步呢” 小草冷哼一声:[顾大美人不继续睡了?王子的吻咋样啊?] 顾韩: 没聊两句,顾韩的注意力又重新聚集到朝九歌身上, 少年没了幼年时的稚气,脸上仅存的一点手感极好的婴儿肥没了, 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不说话的时候总是透着生人勿近的气质,细长的桃花眼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风情,眼神明亮而深邃,配上那张清冷绝世的小脸蛋简直不要太好看 作为颜控狗的顾韩颇为庆幸这小子还好是和顾愿这个狗皇帝生的,虽然他没见过西凉王,但一想到朝子月那个小卡拉米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看着顾韩眼皮又开始打架了,虽然他还想尽力的多看两眼,奈何困意上头实在是架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顾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件里衣躺在床上,窗外天光大亮寻着缝隙跑到了屋里跟着树影欢快的跳动着。 顾韩揉了揉自己刚睡醒的鸡窝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余光看见桌子上的碗筷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小歌来过,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也是抽着痛,顾不得腿脚发软,趴在铜镜前向下扯开衣领一脸悲愤。 先不说他现在的嘴,肿的就和香肠一样,唇角还破了皮,其次,自己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小红点点不知道还以为他昨夜去哪风流了。 锁骨那些位置尤为严重,直接淤出血了! 顾韩咬着牙,手忙脚乱的解开衣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嚎出来。 暧昧的红痕一直从他的脖子延伸到他的锁骨,胸口还有肚子饿,就连小腹下面也都没落下,整个人身上没一块好皮, 他拉着裤带指尖颤抖着,顾韩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被吃干抹净,他一定会哭的和200斤孩子一样,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没勇气,倒在床上来回翻滚,哀嚎一片:“呜呜呜小草,我鸭的不净了呜呜呜” 小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讽刺说:[你真厉害宿主,我从没见过还有羊能在大灰狼面前睡着的] 顾韩抽气着反驳说:“我怎么知道我中途会睡着,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小草忍无可忍一拳干在顾韩脑门上,嘴角抽搐:[你有完没完!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要是真的把你上了,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在这和我像个怨夫一样抱怨?] 顾韩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嫌弃,幽幽吐出两个字:“粗鄙” 小草:[得,您开心就好] 朝九歌“吃”饱喝足后,本想趁着夜色翻墙回到东宫里,结果刚落地,就看见顾愿嘴角勾着笑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朝九歌对此丝毫没有意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规规矩矩的对着顾愿行了一礼,温声叫一句:“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深夜到访是有何要事?” 顾愿冷笑出声,忽然遇见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确实挺神奇的,他说:“朕先前是如何交代你的?” 朝九歌沉思片刻说道:“出宫需要向您请示” 顾愿眼神凌厉,多年以来高居上位者的威压无需一些其他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扫了朝九歌一眼,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向着朝九歌袭来。 周围侍从腿一软,纷纷下跪抖着肩膀。 可朝九歌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同他对立而站,虽然年纪尚轻脸上却是一点怯意都未曾出现,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顾愿放在眼里。 “真是放肆啊”顾愿平静的开口,眼底的杀意确实不加掩饰。 朝九歌轻笑出声,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顾愿,抬脚走近:“父皇,既然目的相同又何须在乎过程呢?” 朝九歌的眼神顺着顾愿被气的发黑的脸渐渐落在顾愿脖子的红痕上, 结合这狗皇帝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朝九歌偏头一笑:“呵,看来是儿臣打扰到父皇的好事了,那儿臣就不过多的叨扰父皇了,再见” 顾愿光是看着朝九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背影,脑子里的一根筋就直突突,李英见状急忙向前虚扶住, “陛下,您——” 顾愿抬手,示意他止声,胸膛剧烈起伏了半晌,才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幽幽道:“这臭小子,简直和朕幼时的脾气一模一样”让人厌恶! 隔天,癸卯年,甲子月,癸丑日丁巳时乃是当今太子殿下迎来的第一个生辰日,按往年太子殿下的典礼规格,这个新封的太子照礼来说庆典规格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知,筹备了一夜贺礼的大臣在家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皇帝旨意,还是同往常一样下了朝屁颠屁颠回了家去了。 朝九歌不在意,下了学堂一个个发着呆回想着昨夜关于顾韩旖旎风光。 狗皇帝原本是要大办一场,以表重视,奈何这小子直接往他雷点上蹦了一脚,那还玩啥啊,顾愿也不是愿意低着头去哄小屁孩的人。 于是太子生辰,顾愿简简单单的送了几箱珠宝敷衍着过去了。 转眼之间,竟又是一年, 有时候身为米虫的顾韩也觉得时间流逝极度不正常, 王府桌子上顾韩燃了一圈蜡烛将他手里的木头块块照的透亮,手里握着用布袋缠着的刻刀,指尖抵着刀尖,一圈圈的绕着木块转悠着。 “小草” [在呢亲] “我怎么感觉时间流逝的这么快啊”顾韩看向桌边摆放这两个被他刻残的可怜兮兮的兔子木偶,欲哭无泪。 “我不可能只单纯的刻了两个小玩意儿就费了我一年时间啊?” 第119章 意外之喜 小草吃薯片的手一顿,解释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傻啊” 顾韩嘴角抽搐,刻刀不小心偏了一下,直直冲了过去,吓的他原地弹起骂到:“老实交代” 小草说:[系统会自动判别宿主是否有在接触攻略目标,如果没,那么系统会默认调整时间流速,从而达到节约系统空间的问题] 顾韩捏着指尖点了点头:“可是我也没有离朝九歌很远啊,我不服!给我调回去” 小草没应声,麻溜地调出面板:[你看看,一年365天,你和任务目标待在一起的总时长不过才1个月] 事实摆在面前,顾韩被噎的说不出话,起身拍了拍手里的木屑阔步向外走着,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枯黄的秋叶,秋天紧跟着夏天的脚步悄然而至,送走了最后一丝夏日的气息。 秋风肆起,树枝开始摇摆不定,枝头落叶纷纷飘落如同金色细雨点缀着大地, 青石板上积着厚厚的一层落叶,顾韩每走一步,沙沙的响声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步伐演奏着独属于秋天的乐章。 皇宫中,顾愿怀里正搂一脸羞愤安祈,手掌隔着一层布料暧昧的在他大腿间摩挲着,欲要做些什么时,一声通报打断了二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顾愿兴致正高,蓦的被人打扰差点脱口而出拖出去斩了,李英掐着嗓子名字还没报出,顾韩先一步跑到殿中高喊一声:“哥哥!” 顾愿及时住嘴,还没反应过来时安祈熟练地挣扎脱身,一闪而过躲在屏风后面去了。 顾愿后知后觉,不自在地翘起二郎腿,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寒儿来了,找朕有事?” 顾韩双手撑在桌边,隔着一堆文件与他相望,“哥哥,过两日是不是宫里要举办秋猎了!” 顾愿低头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狐疑地望向顾韩,试探问道:“寒儿,你该不会是想要一起去” 顾韩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常秋月秋猎也算得上宫中一年一度的大事,顾寒身体不好,很少参加,哪怕就是跟了过去,也只是默默裹成一个球待在帐篷里,眼巴巴的望着众人欢愉。 可顾韩不行啊,任务在身不得不去,瞧着顾愿一声就不乐意让他去,只好拧着眉,佯装恼怒的说:“哥哥!” “嗯?” “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顾愿身体往后靠,没答话,手指握在腹前绕着圈,似是在考虑。 有戏!顾韩绕了一步,像小时候玩的挤油条一样肩膀贴着顾愿蹭着,软着声笑道:“哥哥~哥哥~您最好了,让我去嘛去嘛” 弟控顾愿最受不了自家宝贝弟弟同自己撒娇,看着顾韩,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知道这个弟弟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顾愿轻叹了口气,说道:“寒儿,你知道这很危险” 顾韩嘟起嘴,开始无理取闹模式,非常不满地说:“哥哥,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不用担心我。” 顾愿不忍拒绝,只能往后退了步道:“只能看不能玩” 顾韩否决:“不要,那还秋什么猎!”抓起顾愿的袖子摇的飞快,动作夸张且沙雕,他差点没憋住笑当众破功。 顾愿揉着眉间,架不住老弟的星星眼攻击无奈举手投降:“好好好,能玩,能玩好了” 他拉住顾韩手非常认真的警告着:“不过只能玩1个时辰,而且进了林场之后你万不可离我太远,知道了吗” 任务达成,顾韩皮笑肉不笑道应着:“好好好,我就知道哥哥待我最好了!” 出了宫,顾韩站在一棵树前四处张望,见无人后,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没有食物多半都是一些夹着血丝的酸水 小草:[你你你,你怎么了宿主!] 顾韩皱着眉,扶着树干的手死死扣住树皮,干呕着又吐了几口,强忍住喉咙里传来的灼烧感, 虚荣地扯开一丝笑意敷衍道:“还能怎么回事,被自己恶心的呗” 小草看向面板数据身体一栏的状况条已经开始泛着刺目的红色,重重哼了一声:[你身子都这样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顾韩晃晃悠悠漫步走着:“你不是说了吗,任务完成之前我死不了” [你是死不了,我有没有说过,系统只能保证你最后还能吊着一口气!]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顾韩的药断了有3年了,刚开始他还喝着,后来觉得不喝也没啥事干脆就随他去了, 毕竟,谁家好人天天把药当汤喝啊。 顾韩脑子飞速运转,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知识库,都没能找出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万分草蛋的心情。 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愣是给自己的脸和脖子憋的通红,顶着一张苦瓜走了一路:“遇见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系统只能直译人类所表达的情感,对此,小草表示宿主夸我了!脑袋开发发了呢 [真的假的,宿主,我也爱你么么叽] 顾韩:“呵”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在国子监的这两年,朝九歌过的很充实,他贵为太子,身上的担子重了,自然学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顾愿从不让便宜儿子接触朝政,除了有时候给他一点无关紧要的琐事供他打发打发时间, 朝九歌很聪慧,基本就是过目不忘的状态,当天学的东西,晚上挑着灯在温习一边也就能吃的透彻。 理论知识学的再好,也要付诸于实践,当他一但表达出自己想要接触朝着的时侯,顾愿脸一板如临大敌似的给他轰了出去, 连麻烦都不找了,久而久之朝九歌也就放弃了,继续啃他的数学,只有当脑子飞速运转的时侯, 他才勉强能克制住自己对于顾韩愈发病态的思念之情。 这天,朝九歌来的早,国子监里还没什么人,摊开书本盘腿而坐捏着毛笔慢悠悠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哟,瞧瞧这谁啊,一大早就这样用功,装给谁看呢?”张严一把抽出朝九歌的书本嬉笑着将它摁在墨盘中, 纸张浸着墨水,在桌子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墨渍,接着随意丢在地上。 朝九歌无声叹气,这样幼稚的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弯腰勾起书本一侧,欲要拿起,一只脚不慌不忙地踩了上去。 张严恶狠狠瞪着朝九歌,脚上用力碾着,纸张在他脚下碎成两半,嘴上喋喋不休羞辱着, 完全没注意到朝九歌眼底溢出的寒意,他道:“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敢吗,还是——怕了?” 闻声,张严身后的两三小弟丝毫不掩笑意,起哄附和着:“别太子了,怂子还差不多,你没看陛下都不管他吗” “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会生气了,可别回去找娘亲哭鼻子哦” “瞧你这话说的,咱太子殿下何许人也,肯定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就算要哭鼻子也怕找不到娘亲了哈哈哈” 为首的张严张家最近在陛下面前正得势,如此嚣张的性格必然少不了家里人无底线的宠溺,一家人都是贪官污吏,可偏偏顾愿全然不拿这些蛀虫当回事。 铁打的皇帝,流水的太子,来书院这些年,顾愿从未对朝九歌的遭遇表示过一星半点的在意,暗地里还有意无意的助长这些风气, 不然好歹是一国太子,他们如何敢这般欺辱,再加上朝九歌平日行事低调,与旁人同窗虽算不上亲近,倒也还算和善, 闷头闷脑呆木头,自然成了这些不学无术世家子弟发泄对象 朝九歌收回手,抬起头眼神淡淡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过,并未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丝恼怒都没有, 但张严却感到后背发凉,对上朝九歌黑白分明的瞳孔时,寒意顺着他脚底直冲天灵盖,就像一滴落入清水中的浓墨,缓缓晕开,凉意荡在四周,退无可退。 其中一人谁说了句:“大哥,你没事大哥” 张严这才反应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气的半死:“你看什么!在看信不信我打你啊”说着还握拳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幼稚”朝九歌觉得,有时候被sb缠上真的挺无助的,背过身继续写着一堆公式理论 张严嘿了一下,捞起手边的砚台对着朝九歌的脑门呼了过去,朝九歌手上的剑还未出鞘,一把长枪横在二人之间, “咦,不好意思手滑了”很清凉的一声,不用回头看,光是余光看见的一抹红缨朝九歌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温颜挨着顾宁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一脚踩在朝九歌面前的桌子上特别霸气的拾起长枪,在手里转了一圈 银色的枪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光,擦着张严的脖子划了道漂亮的弧线。 “怎么?见着本将军说不出话来了?” 无人答话,她看着张严,一杆作势要冲他挥去, “啊啊啊,姑奶奶”张严果断躲在小弟身后,抖着声说:“您好好说话,能不能将枪放下啊” “不能!刚来就见到你,又开始欺负人,本姑奶奶怎么说的?” 张严急忙道:“都是误会误会”指着朝九歌“不信你问他,问他啊” 温颜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默不语少年,声音不大却让人安心:“喂,殿下,你说说,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温颜知道朝九歌性子冷,平日能多关照就多关照几分,虽然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依旧不太对付,念在好友一场倒也关系不错。 朝九歌抬眸,张严怒目圆瞪无声威胁着他。 “没有都是误会”视线落在狼藉的桌子上淡淡开口:“温将军可否移一下脚,我的书还在下面” 温颜先是愣了一下,急急忙忙撤回脚:“他真的没欺负你?可是我刚才” “阿颜!”顾宁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句“你没瞧见人家都不想理你吗” 顾宁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径直回到了座位上,温颜挠头,她不懂自从朝九歌当上太子之后,每每夹在这俩中间都能感觉一股火药味。 顾宁书都收拾好了,转头还见那傻子立在原地一脸痴像望着朝九歌,砰的一下将手上的书摔在桌子上冷哼道:“阿颜!还不过来?” 朝九歌弯唇一笑:“快去,公主殿下等你呢” 温颜不放心,瞪了一眼还有小动作的张严道:“别再给本将军抓着你们欺负他,不然打爆你头!”说完笑嘻嘻的和大猫咪一样贴着顾宁,两姐妹低头说着悄悄话, 朝九悲催收拾着杂乱的桌面,无意抬头,又被顾宁白了一眼。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吗 张严带着一众小弟从朝九歌身边走过的时候,咬牙切齿道:“呸,怂货,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 朝九歌手上擦桌子的手一顿,语气特别欠揍带着些许无奈:“没办法,可能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的特权” 张严怒道:“你” 温颜听到动静把桌子拍的吱呀作响,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喂喂喂,张严你小子皮又痒了?” 顾宁叹气:“刚才同你说的白讲了” 一上午,大多都是理论课程,没什么好玩的,夫子摸着白花花的长胡子,在讲台上边走边晃,催眠功力深厚,哄爬了一众官家子弟。 好不容易熬到午间下学,三两成群的打着哈欠往外走去。 朝九歌收拾好东西,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起身不曾想被顾宁挡在身前 “公主殿下有何事?” 顾宁冷眼横过说:“你离阿颜远一点” 朝九歌莫名其妙,他已经把男德守则从头到尾熟记于心,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诧异道:“公主何出此言?” 顾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偏偏表情无辜,态度谦卑,竟是一点错都寻不到 不免有些怒意:“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远些就远些”要是敢撬我墙角,保证你会死的透透的 “唉唉唉,一进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小朋友在吵架,又怎么回事了啊” 朝九歌惊喜地扑向来人的怀里,下巴搭在顾韩的发顶蹭了蹭,黏糊糊的叫着皇叔:“皇叔,你怎么来了皇叔” 顾韩啧了一下,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只能把崽子捞到身后看向一脸黑线的顾宁:“怎么啊姑奶奶,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顾宁咬着唇,屈膝行完礼匆匆跑了出去,得瑟什么得瑟,抱抱抱,可劲儿秀,等我登上皇位了,你们一个骨灰撒西边,一个骨灰撒东边,看谁还敢来刺激我! 第119章 意外之喜 小草吃薯片的手一顿,解释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傻啊” 顾韩嘴角抽搐,刻刀不小心偏了一下,直直冲了过去,吓的他原地弹起骂到:“老实交代” 小草说:[系统会自动判别宿主是否有在接触攻略目标,如果没,那么系统会默认调整时间流速,从而达到节约系统空间的问题] 顾韩捏着指尖点了点头:“可是我也没有离朝九歌很远啊,我不服!给我调回去” 小草没应声,麻溜地调出面板:[你看看,一年365天,你和任务目标待在一起的总时长不过才1个月] 事实摆在面前,顾韩被噎的说不出话,起身拍了拍手里的木屑阔步向外走着,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枯黄的秋叶,秋天紧跟着夏天的脚步悄然而至,送走了最后一丝夏日的气息。 秋风肆起,树枝开始摇摆不定,枝头落叶纷纷飘落如同金色细雨点缀着大地, 青石板上积着厚厚的一层落叶,顾韩每走一步,沙沙的响声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步伐演奏着独属于秋天的乐章。 皇宫中,顾愿怀里正搂一脸羞愤安祈,手掌隔着一层布料暧昧的在他大腿间摩挲着,欲要做些什么时,一声通报打断了二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顾愿兴致正高,蓦的被人打扰差点脱口而出拖出去斩了,李英掐着嗓子名字还没报出,顾韩先一步跑到殿中高喊一声:“哥哥!” 顾愿及时住嘴,还没反应过来时安祈熟练地挣扎脱身,一闪而过躲在屏风后面去了。 顾愿后知后觉,不自在地翘起二郎腿,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寒儿来了,找朕有事?” 顾韩双手撑在桌边,隔着一堆文件与他相望,“哥哥,过两日是不是宫里要举办秋猎了!” 顾愿低头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狐疑地望向顾韩,试探问道:“寒儿,你该不会是想要一起去” 顾韩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常秋月秋猎也算得上宫中一年一度的大事,顾寒身体不好,很少参加,哪怕就是跟了过去,也只是默默裹成一个球待在帐篷里,眼巴巴的望着众人欢愉。 可顾韩不行啊,任务在身不得不去,瞧着顾愿一声就不乐意让他去,只好拧着眉,佯装恼怒的说:“哥哥!” “嗯?” “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顾愿身体往后靠,没答话,手指握在腹前绕着圈,似是在考虑。 有戏!顾韩绕了一步,像小时候玩的挤油条一样肩膀贴着顾愿蹭着,软着声笑道:“哥哥~哥哥~您最好了,让我去嘛去嘛” 弟控顾愿最受不了自家宝贝弟弟同自己撒娇,看着顾韩,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知道这个弟弟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顾愿轻叹了口气,说道:“寒儿,你知道这很危险” 顾韩嘟起嘴,开始无理取闹模式,非常不满地说:“哥哥,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不用担心我。” 顾愿不忍拒绝,只能往后退了步道:“只能看不能玩” 顾韩否决:“不要,那还秋什么猎!”抓起顾愿的袖子摇的飞快,动作夸张且沙雕,他差点没憋住笑当众破功。 顾愿揉着眉间,架不住老弟的星星眼攻击无奈举手投降:“好好好,能玩,能玩好了” 他拉住顾韩手非常认真的警告着:“不过只能玩1个时辰,而且进了林场之后你万不可离我太远,知道了吗” 任务达成,顾韩皮笑肉不笑道应着:“好好好,我就知道哥哥待我最好了!” 出了宫,顾韩站在一棵树前四处张望,见无人后,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没有食物多半都是一些夹着血丝的酸水 小草:[你你你,你怎么了宿主!] 顾韩皱着眉,扶着树干的手死死扣住树皮,干呕着又吐了几口,强忍住喉咙里传来的灼烧感, 虚荣地扯开一丝笑意敷衍道:“还能怎么回事,被自己恶心的呗” 小草看向面板数据身体一栏的状况条已经开始泛着刺目的红色,重重哼了一声:[你身子都这样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顾韩晃晃悠悠漫步走着:“你不是说了吗,任务完成之前我死不了” [你是死不了,我有没有说过,系统只能保证你最后还能吊着一口气!]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顾韩的药断了有3年了,刚开始他还喝着,后来觉得不喝也没啥事干脆就随他去了, 毕竟,谁家好人天天把药当汤喝啊。 顾韩脑子飞速运转,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知识库,都没能找出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万分草蛋的心情。 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愣是给自己的脸和脖子憋的通红,顶着一张苦瓜走了一路:“遇见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系统只能直译人类所表达的情感,对此,小草表示宿主夸我了!脑袋开发发了呢 [真的假的,宿主,我也爱你么么叽] 顾韩:“呵”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在国子监的这两年,朝九歌过的很充实,他贵为太子,身上的担子重了,自然学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顾愿从不让便宜儿子接触朝政,除了有时候给他一点无关紧要的琐事供他打发打发时间, 朝九歌很聪慧,基本就是过目不忘的状态,当天学的东西,晚上挑着灯在温习一边也就能吃的透彻。 理论知识学的再好,也要付诸于实践,当他一但表达出自己想要接触朝着的时侯,顾愿脸一板如临大敌似的给他轰了出去, 连麻烦都不找了,久而久之朝九歌也就放弃了,继续啃他的数学,只有当脑子飞速运转的时侯, 他才勉强能克制住自己对于顾韩愈发病态的思念之情。 这天,朝九歌来的早,国子监里还没什么人,摊开书本盘腿而坐捏着毛笔慢悠悠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哟,瞧瞧这谁啊,一大早就这样用功,装给谁看呢?”张严一把抽出朝九歌的书本嬉笑着将它摁在墨盘中, 纸张浸着墨水,在桌子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墨渍,接着随意丢在地上。 朝九歌无声叹气,这样幼稚的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弯腰勾起书本一侧,欲要拿起,一只脚不慌不忙地踩了上去。 张严恶狠狠瞪着朝九歌,脚上用力碾着,纸张在他脚下碎成两半,嘴上喋喋不休羞辱着, 完全没注意到朝九歌眼底溢出的寒意,他道:“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敢吗,还是——怕了?” 闻声,张严身后的两三小弟丝毫不掩笑意,起哄附和着:“别太子了,怂子还差不多,你没看陛下都不管他吗” “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会生气了,可别回去找娘亲哭鼻子哦” “瞧你这话说的,咱太子殿下何许人也,肯定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就算要哭鼻子也怕找不到娘亲了哈哈哈” 为首的张严张家最近在陛下面前正得势,如此嚣张的性格必然少不了家里人无底线的宠溺,一家人都是贪官污吏,可偏偏顾愿全然不拿这些蛀虫当回事。 铁打的皇帝,流水的太子,来书院这些年,顾愿从未对朝九歌的遭遇表示过一星半点的在意,暗地里还有意无意的助长这些风气, 不然好歹是一国太子,他们如何敢这般欺辱,再加上朝九歌平日行事低调,与旁人同窗虽算不上亲近,倒也还算和善, 闷头闷脑呆木头,自然成了这些不学无术世家子弟发泄对象 朝九歌收回手,抬起头眼神淡淡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过,并未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丝恼怒都没有, 但张严却感到后背发凉,对上朝九歌黑白分明的瞳孔时,寒意顺着他脚底直冲天灵盖,就像一滴落入清水中的浓墨,缓缓晕开,凉意荡在四周,退无可退。 其中一人谁说了句:“大哥,你没事大哥” 张严这才反应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气的半死:“你看什么!在看信不信我打你啊”说着还握拳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幼稚”朝九歌觉得,有时候被sb缠上真的挺无助的,背过身继续写着一堆公式理论 张严嘿了一下,捞起手边的砚台对着朝九歌的脑门呼了过去,朝九歌手上的剑还未出鞘,一把长枪横在二人之间, “咦,不好意思手滑了”很清凉的一声,不用回头看,光是余光看见的一抹红缨朝九歌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温颜挨着顾宁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一脚踩在朝九歌面前的桌子上特别霸气的拾起长枪,在手里转了一圈 银色的枪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光,擦着张严的脖子划了道漂亮的弧线。 “怎么?见着本将军说不出话来了?” 无人答话,她看着张严,一杆作势要冲他挥去, “啊啊啊,姑奶奶”张严果断躲在小弟身后,抖着声说:“您好好说话,能不能将枪放下啊” “不能!刚来就见到你,又开始欺负人,本姑奶奶怎么说的?” 张严急忙道:“都是误会误会”指着朝九歌“不信你问他,问他啊” 温颜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默不语少年,声音不大却让人安心:“喂,殿下,你说说,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温颜知道朝九歌性子冷,平日能多关照就多关照几分,虽然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依旧不太对付,念在好友一场倒也关系不错。 朝九歌抬眸,张严怒目圆瞪无声威胁着他。 “没有都是误会”视线落在狼藉的桌子上淡淡开口:“温将军可否移一下脚,我的书还在下面” 温颜先是愣了一下,急急忙忙撤回脚:“他真的没欺负你?可是我刚才” “阿颜!”顾宁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句“你没瞧见人家都不想理你吗” 顾宁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径直回到了座位上,温颜挠头,她不懂自从朝九歌当上太子之后,每每夹在这俩中间都能感觉一股火药味。 顾宁书都收拾好了,转头还见那傻子立在原地一脸痴像望着朝九歌,砰的一下将手上的书摔在桌子上冷哼道:“阿颜!还不过来?” 朝九歌弯唇一笑:“快去,公主殿下等你呢” 温颜不放心,瞪了一眼还有小动作的张严道:“别再给本将军抓着你们欺负他,不然打爆你头!”说完笑嘻嘻的和大猫咪一样贴着顾宁,两姐妹低头说着悄悄话, 朝九悲催收拾着杂乱的桌面,无意抬头,又被顾宁白了一眼。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吗 张严带着一众小弟从朝九歌身边走过的时候,咬牙切齿道:“呸,怂货,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 朝九歌手上擦桌子的手一顿,语气特别欠揍带着些许无奈:“没办法,可能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的特权” 张严怒道:“你” 温颜听到动静把桌子拍的吱呀作响,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喂喂喂,张严你小子皮又痒了?” 顾宁叹气:“刚才同你说的白讲了” 一上午,大多都是理论课程,没什么好玩的,夫子摸着白花花的长胡子,在讲台上边走边晃,催眠功力深厚,哄爬了一众官家子弟。 好不容易熬到午间下学,三两成群的打着哈欠往外走去。 朝九歌收拾好东西,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起身不曾想被顾宁挡在身前 “公主殿下有何事?” 顾宁冷眼横过说:“你离阿颜远一点” 朝九歌莫名其妙,他已经把男德守则从头到尾熟记于心,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诧异道:“公主何出此言?” 顾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偏偏表情无辜,态度谦卑,竟是一点错都寻不到 不免有些怒意:“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远些就远些”要是敢撬我墙角,保证你会死的透透的 “唉唉唉,一进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小朋友在吵架,又怎么回事了啊” 朝九歌惊喜地扑向来人的怀里,下巴搭在顾韩的发顶蹭了蹭,黏糊糊的叫着皇叔:“皇叔,你怎么来了皇叔” 顾韩啧了一下,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只能把崽子捞到身后看向一脸黑线的顾宁:“怎么啊姑奶奶,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顾宁咬着唇,屈膝行完礼匆匆跑了出去,得瑟什么得瑟,抱抱抱,可劲儿秀,等我登上皇位了,你们一个骨灰撒西边,一个骨灰撒东边,看谁还敢来刺激我! 第120章 呵,修罗场 朝九歌望着顾宁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一笑,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顾韩按住朝九歌在他腰间作乱的手,脖子向后仰去对上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惹她了?” 朝九歌垂眸,与顾韩鼻尖相碰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顾韩脸上,趁他不注意快速的偷偷在顾韩的唇上啄了一口, 笑意盈盈侧在顾韩耳边声音磁性又暧昧:“哪有 看那样子倒像是吃醋了” 顾韩身体猛然僵硬,惊恐的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随即放松下了,转过身没好气地抬腿给了朝九歌一脚, “你这小子搞偷袭是?光天化日,胆子也太大了” “还有?吃醋,吃谁的醋” 朝九歌又和章鱼一样攀上顾韩肩膀哼了几声“皇叔~你管她做甚,我只知道,您要是在看着顾宁,我就要吃醋了” 顾韩梗着脖子,不禁想着,刚才被偷亲的受害者是他对,为什么这小子还委屈上了。 捏了捏他的脸笑出声:“起来!都多大了还撒娇啊,平日怎么没见你这样” 朝九歌似笑非笑“若是皇叔喜欢,我以后天天对您撒娇” 天天?顾韩脑子浮现出一个186大高个嗲着嗓子摇着他手臂和小孩一样问他要这要那的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千万别”顾韩推他向前走去“走走走,今日难得有空去你宫里坐坐” 东宫对于顾韩来说并不陌生,一个人走的飞快,轻车熟路的来到朝九歌的屋子。 阿童低头道了声王爷安好,替他们斟了茶转头出了屋, 朝九歌往顾韩面前推了叠糕点,笑眯眯地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盯着顾韩,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给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皇叔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幽怨的语气,就像守家多年的恋人,质问出差多年的丈夫似的, 顾韩噎了一下,匆忙混了口水艰难咽下卡在喉咙里的半块糕点, 抹了把嘴边的水渍哑声道:“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业,好端端的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朝九歌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是是是,我无理取闹好了” 顾韩嘿了一声:“果然,小屁孩,话说回来,后日的秋猎你要参加的对” 朝九歌点了点头,抿了口茶,跃跃欲试地转了转手腕:“那是自然,好久没有活动活动身子骨了,那群送上门的蝼蚁,一捏就死,完全没有意思” “话虽如此,可是,我近日心口总是莫名慌张,直觉告诉我肯定有人会在此动手”顾韩不掩担忧, 原着里秋猎上,朝九歌受他人暗算受了重伤,摔入万丈悬崖, 后来怎么活的原着里并没有详细描写,不过不难想象,从未涉及过的林区到底有多少猛兽会在夜晚捕猎,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当所有人以为朝九歌已经粉身碎骨时,在半月的一天竟然在宫门处看见满身是血,眸色赤红宛如恶魔降临人间的朝九歌,他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身后还跟着一众乌压压军队,远远望去约有万人。 至于什么原因让他一回来就做出逼宫的做法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一夜的皇宫哀鸣惨叫声一片,刀剑相撞的声音久久不能停歇。 血色轮月挂在天边,诡异又安宁。 朝九歌皱着眉:“皇叔,你的意思是?”修长的手指顺着顾韩腰腹往上摸去,嘴角隐着笑,丝毫没有畏惧。 “滚蛋”顾韩不悦的握住他的手正声道:“和你说正事呢,事关重大,能不能上点心” “好好好,上心,上心”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一下把顾韩抱在怀里,侧脸贴在顾韩心口乖顺的蹭了蹭:“皇叔不是说心慌吗,要不要我来替您瞧瞧?” 顾韩扶额,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的脸皮还能厚到这种程度,真是没救了, 见他不答话,朝九歌已经开始着手去解顾韩腰间的束带,满脑子都是记忆深处那细软的腰肢,还有 “啊,皇叔,您干嘛打我啊” 顾韩面无表情一巴掌招呼在这小子头上,推开他坐回位置上整理衣服,朝九歌的脾气他心里知道,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有时候还有点傻里傻气, 可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有分寸,说不在意那一定是有自己主意,既然这样,顾韩也干脆不再在同他浪费时间。 “你是大孩子了,今日话就到此,反正后日我也在,万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顾韩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好像只要有他在,哪怕这条路走到最后会众叛亲离,他也确信,顾韩一定会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朝九歌很久没有体会到依赖是什么感觉,因为遇见顾韩,原本只属于他的黑暗森林出现了一抹只为他照耀的炙热曙光。 “好”朝九歌双手撑在桌边将顾韩困在怀里,开玩笑的说:“那皇叔,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靠你保护了” 顾韩看着少年,那一是双很好看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影子,每次看向他的时侯总是充满依赖和爱意,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全部一样。 温柔如水的目光能溺死人,顾韩也不例外,少年眉眼带笑,轻轻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剑直穿顾韩心脏, 信任,爱意将顾韩压的喘不过气,他双手抵在朝九歌胸前,甚至没了力气去推开他,只能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朝九歌将顾韩眼底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只当顾韩还没有接受他的心意,但朝九歌不知道是,他喜欢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给他回应, 他伸手轻柔地摸了摸顾韩的脸,缓缓靠近在他唇间珍重一吻:“喜欢你,我心之所向”所以,你不用感到为难,不用对我感到愧疚,哪怕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顾韩临走时感觉魂魄都飞了,脑子一片空白闪着白光 垂头丧气的唤了一句“小草” 小草扑腾着翅膀呼啦呼啦在顾韩脸边扇着风:[你头上呆毛都要焉了] 顾韩重重叹了口气:“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很累,被人喜欢也这么累呢” 小草纠结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人类的构造很复杂,我以前就说了是个完完全全的矛盾体,思想和行为的对抗拉扯才会感到疲惫] 小草话锋一转:[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 顾韩的头低的更狠了 [我我我,我告诉你啊,我警告你啊,这真的不可以啊] “哦——” 小草飞到顾韩面前,费里的捧起顾韩的脸蛋整个飞天蛋都快贴在顾韩鼻尖上了:[你别光哦呀,来之前我就警告着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顾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是喜欢上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任务失败直接被踢了呀,大哥] 小草解释:[为了保证小世界的和谐,即使你喜欢,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喜欢,一旦说出或者系统检测到宿主行为异常就会直接抹杀,渣渣都不剩啊] 系统出台规定,不是空穴来风故意找宿主麻烦,以前不少宿主在攻略任务目标时难免会日久生情, 本来没什么,无论过程怎样,结果完成就可以了,但是任务完成后,不少宿主为了爱情选择留在小世界。 没了系统保护,在思想道德相差巨大的差异下,爱情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原本完成任务目标的速度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原本的生活,就因为这个选择直接在小世界里断送了性命,拉低了他们的kpi。 这才不得已出了这项规则,反正最后都要死,不如直接抹杀来的干脆,还顺带节省资源。 顾韩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阴沉有气无力地撇开面前的蓝色光束:“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喜欢不喜欢还不行了吗,瞧把你紧张的” 秋日,阳光透过蓝天洒在大地上,金黄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皇帝和贵族们举行盛大秋猎的时刻。 清晨,皇宫内外已经热闹非凡了,顾愿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金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边围绕着一群文武百官,他们也都穿着盛装,按照礼法准备他们需要陪同皇帝一起出行。 相比于花里胡哨的自家老爹,朝九歌穿的就格外低调, 水墨色的交领设计简约大方,领口边上还用灰色渐变的绣线点缀了几片竹子印花,褶裙熨烫工整,下摆处贴心的绣了几朵祥云作为装饰, 整体裁剪的非常修身,将少年高大挺拔的身材衬的更加惹眼,搭配上黑色薄纱飞机袖外套,风一吹,又多了点不容亵渎的神秘感。 马车里的顾韩悄咪咪地掀开小窗,露骨的眼神肆意打量着朝九歌,嘴里时不时啧啧两声,看上去颇为满意 “不愧是我养大的,这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皇叔实在说我吗” 顾韩猝不及防与朝九歌对上视线,被抓包就算了,变态发言还被当事人听到了,这脸,他是没办法要了, 他脸上发烫,慌张地想放下帘子,却被少年一手拦住,朝九歌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多半都是冷漠疏离,眼神深邃带着冷意,举止从容却依旧让人遍体身寒。 但这些情绪一到顾韩面前烟消云散找不到半分踪迹,暖洋洋的和一只大金毛一样,一开口,高冷男神气质少一半啊。 顾韩可惜地摇了摇头说:“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多看一会吗”谁懂啊,禁欲系美男真的踩他xp,不敢想象,如果他穿上衬衫戴上金丝眼镜,该是如何的带感! 小草:[呵呵,又来,玩的还怪花嘞] 朝九歌没读懂顾韩这句话的意思,手上牵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与顾韩马车平行, “皇叔这模样实在觉得可惜?”嗯——看来皇叔还是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见不到自己而这般伤感,美滋滋。 顾韩勉强扯出笑意,万分不愿与这一脸傻笑的小子过多交流,毕竟狗皇帝还在啊,回头又要寻个错处罚他抄书了。 “放开帘子,好好骑你的马,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 朝九歌欲要说什么就听见顾愿一声令下,率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着,只能作罢, 轻呵一声,马匹向前小步奔去,顾愿冷冷瞥了身侧姗姗来迟的朝九歌,冷哼一声讽刺道:“没断奶奶娃娃,也敢来参加秋猎,别回头两手空空去找寒儿哭鼻子” 朝九歌面上挂着疏远的笑意,十分感激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就没想到这一点” 顾愿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他还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短短几日又被自家便宜儿子不要脸的性格刺激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轻哼几下愣是没憋出什么,默默吐槽了一句:“出息” 朝九歌没皮没脸的跟了一句:“儿臣谢父皇夸奖” 顾愿:“” 车队向着郊外的猎场进发。沿途,士兵们手持长矛、弓箭,严密地保护着皇帝的安全,而顾愿则时而与身边的大臣们谈笑风生,时而又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猎物。 皇家猎场,占地数百亩,里面栖息着各种野生动物,如鹿、兔、狼等。但为了确保皇帝的安全,猎场四周都设有严密的防线,防止野兽闯入。 众人只见一片茂密的树林矗立在眼前,漫山遍野的红枫随风飘荡,青绿枯黄的树叶交织在其中,就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 空气中带着树木特有的芳香,顾韩下了马车,入目边上广阔无垠的山头,没了砖瓦阻挡视线,顾韩觉得连心中郁气都散了不少。 他下意识的唤看一声业礼,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公公 “王爷,您有何吩咐” 顾韩这才想起来,那那四个崽子被他赶出去办事去了,只好摊手作罢:“无事你退下” “是” 一落地,众人忙着安营扎寨,人多力量大,很快营地就搭建好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韩百般无聊的坐在马车上打着盹,一个人也落的清闲, 顾愿拉起一把弓箭,试着力度,李英低头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陛下,营帐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先去帐里歇着?” 顾愿放下弓箭,环顾四周没看见顾韩人影问道:“王爷呢?” 李英指了指停在营地角落的马车说:“王爷想必还在车上呢” 顾韩哦了一声,随手将弓箭丢在李英怀里,心情不错的背手向顾韩走去:“别跟过来” 李英应下,见皇帝走远刚转身,就感觉肩上一沉,小心抬头随后又低了下去:“公主殿下,温小姐,不知有何吩咐啊” 温颜的手搭在顾宁肩上,绕着她左顾右盼,像是寻找着什么人:“李公公,你可见着你们家太子了?我刚才明明瞧见他,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怎么眨眼就没了人” 顾宁叹气,掰过温颜的手同她握着:“你啊,不是才和我说不乱闹腾的吗” 李英眼珠子也转了一圈,咦了一声,挠了挠头喃喃道:“对啊,太子殿下人呢?” 顾宁听见这个回答,眉头才松了松,破天荒地笑了一下:“那就我们就不打扰李公公了”拉着温颜往帐篷里走去。 温颜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哎,不是,那小子同我约好了,说要一比高下的” 顾宁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比什么比,你在我心里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送走了公主,李英立在原地话虽如此,可是太子人没了这可不是小事啊,然后他察觉到马车里有动静,心里咯噔一声懊恼了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 第120章 呵,修罗场 朝九歌望着顾宁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一笑,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顾韩按住朝九歌在他腰间作乱的手,脖子向后仰去对上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惹她了?” 朝九歌垂眸,与顾韩鼻尖相碰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顾韩脸上,趁他不注意快速的偷偷在顾韩的唇上啄了一口, 笑意盈盈侧在顾韩耳边声音磁性又暧昧:“哪有 看那样子倒像是吃醋了” 顾韩身体猛然僵硬,惊恐的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随即放松下了,转过身没好气地抬腿给了朝九歌一脚, “你这小子搞偷袭是?光天化日,胆子也太大了” “还有?吃醋,吃谁的醋” 朝九歌又和章鱼一样攀上顾韩肩膀哼了几声“皇叔~你管她做甚,我只知道,您要是在看着顾宁,我就要吃醋了” 顾韩梗着脖子,不禁想着,刚才被偷亲的受害者是他对,为什么这小子还委屈上了。 捏了捏他的脸笑出声:“起来!都多大了还撒娇啊,平日怎么没见你这样” 朝九歌似笑非笑“若是皇叔喜欢,我以后天天对您撒娇” 天天?顾韩脑子浮现出一个186大高个嗲着嗓子摇着他手臂和小孩一样问他要这要那的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千万别”顾韩推他向前走去“走走走,今日难得有空去你宫里坐坐” 东宫对于顾韩来说并不陌生,一个人走的飞快,轻车熟路的来到朝九歌的屋子。 阿童低头道了声王爷安好,替他们斟了茶转头出了屋, 朝九歌往顾韩面前推了叠糕点,笑眯眯地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盯着顾韩,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给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皇叔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幽怨的语气,就像守家多年的恋人,质问出差多年的丈夫似的, 顾韩噎了一下,匆忙混了口水艰难咽下卡在喉咙里的半块糕点, 抹了把嘴边的水渍哑声道:“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业,好端端的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朝九歌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是是是,我无理取闹好了” 顾韩嘿了一声:“果然,小屁孩,话说回来,后日的秋猎你要参加的对” 朝九歌点了点头,抿了口茶,跃跃欲试地转了转手腕:“那是自然,好久没有活动活动身子骨了,那群送上门的蝼蚁,一捏就死,完全没有意思” “话虽如此,可是,我近日心口总是莫名慌张,直觉告诉我肯定有人会在此动手”顾韩不掩担忧, 原着里秋猎上,朝九歌受他人暗算受了重伤,摔入万丈悬崖, 后来怎么活的原着里并没有详细描写,不过不难想象,从未涉及过的林区到底有多少猛兽会在夜晚捕猎,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当所有人以为朝九歌已经粉身碎骨时,在半月的一天竟然在宫门处看见满身是血,眸色赤红宛如恶魔降临人间的朝九歌,他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身后还跟着一众乌压压军队,远远望去约有万人。 至于什么原因让他一回来就做出逼宫的做法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一夜的皇宫哀鸣惨叫声一片,刀剑相撞的声音久久不能停歇。 血色轮月挂在天边,诡异又安宁。 朝九歌皱着眉:“皇叔,你的意思是?”修长的手指顺着顾韩腰腹往上摸去,嘴角隐着笑,丝毫没有畏惧。 “滚蛋”顾韩不悦的握住他的手正声道:“和你说正事呢,事关重大,能不能上点心” “好好好,上心,上心”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一下把顾韩抱在怀里,侧脸贴在顾韩心口乖顺的蹭了蹭:“皇叔不是说心慌吗,要不要我来替您瞧瞧?” 顾韩扶额,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的脸皮还能厚到这种程度,真是没救了, 见他不答话,朝九歌已经开始着手去解顾韩腰间的束带,满脑子都是记忆深处那细软的腰肢,还有 “啊,皇叔,您干嘛打我啊” 顾韩面无表情一巴掌招呼在这小子头上,推开他坐回位置上整理衣服,朝九歌的脾气他心里知道,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有时候还有点傻里傻气, 可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有分寸,说不在意那一定是有自己主意,既然这样,顾韩也干脆不再在同他浪费时间。 “你是大孩子了,今日话就到此,反正后日我也在,万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顾韩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好像只要有他在,哪怕这条路走到最后会众叛亲离,他也确信,顾韩一定会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朝九歌很久没有体会到依赖是什么感觉,因为遇见顾韩,原本只属于他的黑暗森林出现了一抹只为他照耀的炙热曙光。 “好”朝九歌双手撑在桌边将顾韩困在怀里,开玩笑的说:“那皇叔,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靠你保护了” 顾韩看着少年,那一是双很好看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影子,每次看向他的时侯总是充满依赖和爱意,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全部一样。 温柔如水的目光能溺死人,顾韩也不例外,少年眉眼带笑,轻轻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剑直穿顾韩心脏, 信任,爱意将顾韩压的喘不过气,他双手抵在朝九歌胸前,甚至没了力气去推开他,只能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朝九歌将顾韩眼底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只当顾韩还没有接受他的心意,但朝九歌不知道是,他喜欢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给他回应, 他伸手轻柔地摸了摸顾韩的脸,缓缓靠近在他唇间珍重一吻:“喜欢你,我心之所向”所以,你不用感到为难,不用对我感到愧疚,哪怕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顾韩临走时感觉魂魄都飞了,脑子一片空白闪着白光 垂头丧气的唤了一句“小草” 小草扑腾着翅膀呼啦呼啦在顾韩脸边扇着风:[你头上呆毛都要焉了] 顾韩重重叹了口气:“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很累,被人喜欢也这么累呢” 小草纠结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人类的构造很复杂,我以前就说了是个完完全全的矛盾体,思想和行为的对抗拉扯才会感到疲惫] 小草话锋一转:[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 顾韩的头低的更狠了 [我我我,我告诉你啊,我警告你啊,这真的不可以啊] “哦——” 小草飞到顾韩面前,费里的捧起顾韩的脸蛋整个飞天蛋都快贴在顾韩鼻尖上了:[你别光哦呀,来之前我就警告着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顾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是喜欢上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任务失败直接被踢了呀,大哥] 小草解释:[为了保证小世界的和谐,即使你喜欢,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喜欢,一旦说出或者系统检测到宿主行为异常就会直接抹杀,渣渣都不剩啊] 系统出台规定,不是空穴来风故意找宿主麻烦,以前不少宿主在攻略任务目标时难免会日久生情, 本来没什么,无论过程怎样,结果完成就可以了,但是任务完成后,不少宿主为了爱情选择留在小世界。 没了系统保护,在思想道德相差巨大的差异下,爱情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原本完成任务目标的速度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原本的生活,就因为这个选择直接在小世界里断送了性命,拉低了他们的kpi。 这才不得已出了这项规则,反正最后都要死,不如直接抹杀来的干脆,还顺带节省资源。 顾韩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阴沉有气无力地撇开面前的蓝色光束:“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喜欢不喜欢还不行了吗,瞧把你紧张的” 秋日,阳光透过蓝天洒在大地上,金黄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皇帝和贵族们举行盛大秋猎的时刻。 清晨,皇宫内外已经热闹非凡了,顾愿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金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边围绕着一群文武百官,他们也都穿着盛装,按照礼法准备他们需要陪同皇帝一起出行。 相比于花里胡哨的自家老爹,朝九歌穿的就格外低调, 水墨色的交领设计简约大方,领口边上还用灰色渐变的绣线点缀了几片竹子印花,褶裙熨烫工整,下摆处贴心的绣了几朵祥云作为装饰, 整体裁剪的非常修身,将少年高大挺拔的身材衬的更加惹眼,搭配上黑色薄纱飞机袖外套,风一吹,又多了点不容亵渎的神秘感。 马车里的顾韩悄咪咪地掀开小窗,露骨的眼神肆意打量着朝九歌,嘴里时不时啧啧两声,看上去颇为满意 “不愧是我养大的,这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皇叔实在说我吗” 顾韩猝不及防与朝九歌对上视线,被抓包就算了,变态发言还被当事人听到了,这脸,他是没办法要了, 他脸上发烫,慌张地想放下帘子,却被少年一手拦住,朝九歌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多半都是冷漠疏离,眼神深邃带着冷意,举止从容却依旧让人遍体身寒。 但这些情绪一到顾韩面前烟消云散找不到半分踪迹,暖洋洋的和一只大金毛一样,一开口,高冷男神气质少一半啊。 顾韩可惜地摇了摇头说:“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多看一会吗”谁懂啊,禁欲系美男真的踩他xp,不敢想象,如果他穿上衬衫戴上金丝眼镜,该是如何的带感! 小草:[呵呵,又来,玩的还怪花嘞] 朝九歌没读懂顾韩这句话的意思,手上牵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与顾韩马车平行, “皇叔这模样实在觉得可惜?”嗯——看来皇叔还是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见不到自己而这般伤感,美滋滋。 顾韩勉强扯出笑意,万分不愿与这一脸傻笑的小子过多交流,毕竟狗皇帝还在啊,回头又要寻个错处罚他抄书了。 “放开帘子,好好骑你的马,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 朝九歌欲要说什么就听见顾愿一声令下,率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着,只能作罢, 轻呵一声,马匹向前小步奔去,顾愿冷冷瞥了身侧姗姗来迟的朝九歌,冷哼一声讽刺道:“没断奶奶娃娃,也敢来参加秋猎,别回头两手空空去找寒儿哭鼻子” 朝九歌面上挂着疏远的笑意,十分感激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就没想到这一点” 顾愿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他还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短短几日又被自家便宜儿子不要脸的性格刺激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轻哼几下愣是没憋出什么,默默吐槽了一句:“出息” 朝九歌没皮没脸的跟了一句:“儿臣谢父皇夸奖” 顾愿:“” 车队向着郊外的猎场进发。沿途,士兵们手持长矛、弓箭,严密地保护着皇帝的安全,而顾愿则时而与身边的大臣们谈笑风生,时而又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猎物。 皇家猎场,占地数百亩,里面栖息着各种野生动物,如鹿、兔、狼等。但为了确保皇帝的安全,猎场四周都设有严密的防线,防止野兽闯入。 众人只见一片茂密的树林矗立在眼前,漫山遍野的红枫随风飘荡,青绿枯黄的树叶交织在其中,就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 空气中带着树木特有的芳香,顾韩下了马车,入目边上广阔无垠的山头,没了砖瓦阻挡视线,顾韩觉得连心中郁气都散了不少。 他下意识的唤看一声业礼,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公公 “王爷,您有何吩咐” 顾韩这才想起来,那那四个崽子被他赶出去办事去了,只好摊手作罢:“无事你退下” “是” 一落地,众人忙着安营扎寨,人多力量大,很快营地就搭建好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韩百般无聊的坐在马车上打着盹,一个人也落的清闲, 顾愿拉起一把弓箭,试着力度,李英低头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陛下,营帐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先去帐里歇着?” 顾愿放下弓箭,环顾四周没看见顾韩人影问道:“王爷呢?” 李英指了指停在营地角落的马车说:“王爷想必还在车上呢” 顾韩哦了一声,随手将弓箭丢在李英怀里,心情不错的背手向顾韩走去:“别跟过来” 李英应下,见皇帝走远刚转身,就感觉肩上一沉,小心抬头随后又低了下去:“公主殿下,温小姐,不知有何吩咐啊” 温颜的手搭在顾宁肩上,绕着她左顾右盼,像是寻找着什么人:“李公公,你可见着你们家太子了?我刚才明明瞧见他,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怎么眨眼就没了人” 顾宁叹气,掰过温颜的手同她握着:“你啊,不是才和我说不乱闹腾的吗” 李英眼珠子也转了一圈,咦了一声,挠了挠头喃喃道:“对啊,太子殿下人呢?” 顾宁听见这个回答,眉头才松了松,破天荒地笑了一下:“那就我们就不打扰李公公了”拉着温颜往帐篷里走去。 温颜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哎,不是,那小子同我约好了,说要一比高下的” 顾宁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比什么比,你在我心里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送走了公主,李英立在原地话虽如此,可是太子人没了这可不是小事啊,然后他察觉到马车里有动静,心里咯噔一声懊恼了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 第121章 哥哥,还哭吗 朝九歌一早偷偷摸摸的来到马车上,想问清楚出发时顾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一下车就被便宜老爹拉着推在前面应付众臣,好不容易得空抽身,钻进马车,就看见顾韩靠在软垫上,睡的正香。 耳边是秋叶落叶的沙沙声,手边是自己心爱之人,安静祥和,干脆撑着下巴放缓呼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顾韩熟睡的时候就喜欢把脸埋在被子里整个人缩在角落和一只小兽一样格外招惹稀罕,尤其是时而微张的唇瓣总是勾的人心痒痒, 朝九歌自从摸清了他的习惯,每每等他睡着就和八爪鱼一样给他困的死死的,没了床角,顾韩只能无意识的用脑袋去拱朝九的颈下,十分依赖。 朝九歌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惜马车不比温暖的被窝,也没有让人心安的角落,顾韩睡的不安稳眉头微蹙, 朝九歌刚试图把人圈在怀里,脸上感到一股寒意。 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掀开,顾愿一脸冷漠的瞪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朝九歌的手上,表情差点裂出一条缝。 压低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朝九歌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薄凉,语气属实算不上好:“儿臣这不是担忧皇叔睡不好想给他换个姿势” 好事被打断,朝九歌内心很久没有那样想弄死一个人了,一遍一遍在心里骂着:狗皇帝坏我好事。 顾愿顺势挤到顾韩身边,虽然是皇家马车,比起普通人家要大上不少,但架不住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挤在一坨, 空间顿时像是缩小了好几倍,父子无声在马车里肆意的释放自己身上相似的王霸之气,吓没吓到对方不知道, 反正两股香味窜到顾韩鼻子里倒是惹的他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阿秋!”顾韩惊醒,下意识的想伸手揉一揉发痒的鼻子,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随后感到两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怎么回事。 “寒儿” “皇叔” 父子俩异口同声的喊着,默契的瞪了对方一眼又说 “寒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皇叔要不要回帐篷里歇着?” 小草吃薯片的咔嚓声更欢快了:[好好,打起来,快打起来] 顾韩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压在炒锅上的咸鱼,翻身也是死,不翻身也是死,弄清楚状况后, 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视线直视前方不敢偏移半分,先叫哥哥还是先叫弟弟,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哥哥,小歌儿,你们怎么来了” 顾愿被这一声哥哥,叫的全身舒畅,满意地笑了笑眉头一挑拍了拍顾韩的手:“皇兄没瞧着寒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瞧瞧” 朝九歌不甘示弱,往顾韩边上挤了挤,死死盯着顾愿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如父皇所言,我们实在担心您啊” 顾愿温和笑着,屁股一挪不甘落后:“自然,太子这般孝顺,朕甚是欣慰啊” 孝心?孝屁,我那是喜欢,喜欢懂不懂,狗皇帝,我这辈子唯一的孝心估摸着就是送你入土时亲自帮你挖坑填土给你埋了! 顾韩生无可恋,整个人都快被他们父子俩挤成一张薄饼了,在第二轮战火打响前及时打断施法 “咳咳”顾韩往前坐了点,终于能喘口气,像拔萝卜一样艰难的从顾愿手里解放被他捏的通红的手,接着道:“劳哥哥担心,是臣弟考虑不周了” 随后转过头,在对方得意的眼神中又拔了一遍萝卜语气冷了几分:“侄儿的关心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还有要事和哥哥相商 ”孩子啊,爹地先委屈你一下啊,呜呜呜,谁让狗皇帝不好哄呢。 点到即止,话虽然还没说完,但冷漠的眼神无不告知着这场战斗的胜利是属于狗皇帝 顾愿轻笑,眉头一挑示意你可以滚了。 朝九歌心里堵的慌,咬了咬唇一脸不情愿的下了马车,临走时还不忘重重哼了一声。 朝九歌冷着脸,走了约莫十米左右的距离,发泄似的跺着脚下的落叶, 哼,竟然赶自己下车!为什么,凭我们的关心,要滚的不该是狗皇帝吗!气死了,气死了! 踢到一半,朝九歌忽然停下动作,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也是,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样,顾愿拉着顾韩的手,喜眉笑眼的从马车里先后出来,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顾愿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那好,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再来与你说说话” 顾韩乖巧地嗯了一声,一推两搡的给人送了出去。 朝九歌目光冷飕飕地冲顾韩奔去,刚抬脚,顾韩如临大敌一般提着衣摆躲进帐篷里。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唯恐避之不及!四周泛起酸意,眼神愈发阴沉——关起来?不行,还是有人会惦记,那干脆 朝九歌此刻的大半张脸隐在树荫之下,表情昏暗的令人害怕,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秋猎第一晚,顾愿念着顾韩身体不好力排众议误了先前算好的良辰吉时,杀鸡宰牛命众人直接在营地中间围了个圈,二话不说的就地摆了一场小型宴会。 见惯了宫里死板礼节繁琐的宴会,相比之下露天炙肉更加自在欢快。 顾韩没敢出去,深怕又夹在父子俩之间直接gg,顾愿差人给他熬了粥,倒也没饿着他,顾韩不得不一个人捧着蔬菜粥闷在帐篷里裹着小被子取暖。 “呜呜呜,草草我好饿” 小草大方的递给他一包薯片:[吃,大口吃,够不够啊孩子] 顾韩抽泣着,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喷着渣子:“死顾愿,自己喝香的吃辣的,就拿粥打发我呜呜呜” 酒足饭饱之后,帐篷外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又安静下来。 顾韩眼都哭肿了,心里那叫一个委屈,然后吸着鼻涕对小草道:“还有没有青柠味的薯片了,嗝~” 小草看着一地的空袋子立马摇头:[没了没了] “呜呜呜” 帐篷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榻一小张桌子,中间还摆放着暖炉,两步就走到头。 忽然,顾韩注意到他的帐篷前面有一个黑色人影闪过。 桌上的烛火也寻声而动晃晃悠悠的将顾韩落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和鬼魅一般摇曳着。 荒山野岭,黑灯瞎火,夜黑风高这不就是恐怖片里杀人的前景吗。 “我靠”顾韩一丢手里的薯片,给自己缩成一个球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小草,你你你,你能不能飞出去帮我看看外面是啥啊” 小草一头扎进沙发里闷声:[我才不要,我也怕] 顾韩欲哭无泪,他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平时睡觉都要打着灯,更别说恐怖片还是密室逃脱什么的 他是万万不敢沾一点啊! 冷风吹起帐篷的布帘,带着一股阴风朝顾韩袭来,他不禁用手手拢了拢被子,连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好的鬼魅不进被窝的” 小草:[得,在逃命和叫人之间,你竟然选择了做法!] 顾韩此时脑袋发晕,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小草在说什么,他也懒得搭理, 沉重的脚步声蓦然在他不远处响起,带着渗人的笑声朝他靠近,没一下与地面摩擦的脚步声都像一根锥子一样扎在顾韩心尖,阴冷刺骨。 阴森的笑意伴伴随着切骨之寒冷不丁出现在顾韩耳边,还没等顾韩张口尖叫,冰凉的指尖捂住他的唇将人连同被子一起压在身下 低沉熟悉的声音在顾韩耳边轻轻响起:“嘘,皇叔,别叫是我” 顾韩惊恐万分,愣着神满眼空洞,朝九歌指尖一片湿润,后知后觉才惊慌失措的松开手。 顾韩胸口剧烈起伏,神情恍惚,真的被他刚才那一下吓的不轻,整个人躲在朝九歌怀里抖的和筛糠一样,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扬扬的从他眼角滑落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冰凉的泪珠顺着顾韩下颚落在朝九歌的手上,可把他心疼坏了,十分自责的小心哄着:“皇叔,我,我对不起,我没想吓唬你的” 本来他是打算过来质问顾韩为什么对待所有人都能温柔和善,可偏偏到了他这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现在,手心里握着似乎还有余温的泪珠,他的心就像数万根针扎似的疼。 顾韩瞳孔聚焦,先是愤愤地捶了朝九歌一拳,他现在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和挠痒痒一样。 许是意识到这一点,顾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到朝九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额头青筋直跳,好不容易才把狗皇帝的走狗灌醉偷溜过来, 他可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滚蛋, “哥,好哥哥,你别哭啊,再哭下去,给别人吵醒,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顾韩不管,还是一个劲的嚎,不过声音默默小的一点。 “别哭了哥哥,你快把我的心给哭碎了”朝九歌替他擦着眼泪,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顾韩怒了一下:“不管!我就哭!”眼看动静越来越大,朝九歌无奈,灵光一闪换了个方法堵住他的唇。 “唔”顾韩顿时止住哭声,唇上传来淡淡的酒味,这个吻很温柔,甚至算的上卑微, 朝九歌用牙齿轻轻啃噬着他粉嫩柔软的唇瓣,与他交换湿热暧昧的气息, 顾韩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朝九歌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揉进骨血似的, 本来就没喘上气的他差点因为缺氧直接昏了过去,还好,这小子及时松开他的唇, 顾韩这下是真的没力气去哭了,脑袋无力地搭在朝九歌肩上小口小口喘着气, “还哭吗,哥哥”朝九歌坏笑的捏起顾韩的下巴,逼迫他仰起头来,直视着自己充满侵略性的暗黑深邃眸子, 顾韩顶着一张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颊,双眼迷离饱含情欲,目光柔和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朝九歌只感觉腹下邪火烧的厉害,却又不忍吓着他,隔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一落在他的眼角,替他吻去眼角残留的眼泪。 强忍住欲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沙哑,整个人往前倾,与顾韩鼻尖相触,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 语气暧昧饱含情欲:“哥哥,还哭吗”他又问了一遍,目光炯炯的很期待顾韩下一刻否定的回答,到时候他又有理由给人压起来再亲一遍 顾韩脑袋晕乎乎的,似是被他灼热的眼神烫了一般,整颗心脏剧烈跳动,说是万马奔腾而过也不为过。 反应过来难为情的低下头,面红耳赤的就要推开面前的臭小孩,他想一个静一静,需要正视一下自己的情感,这几年以来对朝九歌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歌儿,我想静静” 朝九歌眼神一冷:“静静?静静是谁?你为什么要想静静”早知道就多亲一会了,和我在一起还有空去想别人!这个皇叔是知道怎么精准无误踩在他雷点上的。 这句话一出,周围旖旎的氛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殆尽,顾韩:“”不知道,这个时候给他一巴掌可不可以呢。 报复性得迅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麻溜的滚”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朝九歌吃痛皱眉,心里却乐开了花,整个人被顾韩推出去吹着凉风才醒了神。 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帐篷前摸着唇角的伤口笑出声。 “谁在那!” 朝九歌侧身一躲,隐在黑暗里没了身影,就像泡泡一样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侍卫举着火把挠了挠头看向原地的落叶:“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听见声响的吗” “嗨,你就是神经大条了,也有可能是只猫?” “或许” 喵喵酱九歌小朋友,偷偷溜回帐篷里捂着自己受伤的唇角在榻上打了一晚上的滚, 心情格外美丽:哇哇哇,皇叔亲我了,哇哇哇怎么不算是喜欢我呢嘻嘻。 顾韩仰面瘫在床上,心口的跳的久久不能平复,也许他真的心动了呢,或者—— 顾韩左右翻身一抬腿,给自己裹成一个蛆状长条美美的进入梦想 “不管啦,肯定是梦” 第121章 哥哥,还哭吗 朝九歌一早偷偷摸摸的来到马车上,想问清楚出发时顾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一下车就被便宜老爹拉着推在前面应付众臣,好不容易得空抽身,钻进马车,就看见顾韩靠在软垫上,睡的正香。 耳边是秋叶落叶的沙沙声,手边是自己心爱之人,安静祥和,干脆撑着下巴放缓呼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顾韩熟睡的时候就喜欢把脸埋在被子里整个人缩在角落和一只小兽一样格外招惹稀罕,尤其是时而微张的唇瓣总是勾的人心痒痒, 朝九歌自从摸清了他的习惯,每每等他睡着就和八爪鱼一样给他困的死死的,没了床角,顾韩只能无意识的用脑袋去拱朝九的颈下,十分依赖。 朝九歌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惜马车不比温暖的被窝,也没有让人心安的角落,顾韩睡的不安稳眉头微蹙, 朝九歌刚试图把人圈在怀里,脸上感到一股寒意。 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掀开,顾愿一脸冷漠的瞪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朝九歌的手上,表情差点裂出一条缝。 压低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朝九歌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薄凉,语气属实算不上好:“儿臣这不是担忧皇叔睡不好想给他换个姿势” 好事被打断,朝九歌内心很久没有那样想弄死一个人了,一遍一遍在心里骂着:狗皇帝坏我好事。 顾愿顺势挤到顾韩身边,虽然是皇家马车,比起普通人家要大上不少,但架不住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挤在一坨, 空间顿时像是缩小了好几倍,父子无声在马车里肆意的释放自己身上相似的王霸之气,吓没吓到对方不知道, 反正两股香味窜到顾韩鼻子里倒是惹的他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阿秋!”顾韩惊醒,下意识的想伸手揉一揉发痒的鼻子,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随后感到两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怎么回事。 “寒儿” “皇叔” 父子俩异口同声的喊着,默契的瞪了对方一眼又说 “寒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皇叔要不要回帐篷里歇着?” 小草吃薯片的咔嚓声更欢快了:[好好,打起来,快打起来] 顾韩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压在炒锅上的咸鱼,翻身也是死,不翻身也是死,弄清楚状况后, 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视线直视前方不敢偏移半分,先叫哥哥还是先叫弟弟,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哥哥,小歌儿,你们怎么来了” 顾愿被这一声哥哥,叫的全身舒畅,满意地笑了笑眉头一挑拍了拍顾韩的手:“皇兄没瞧着寒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瞧瞧” 朝九歌不甘示弱,往顾韩边上挤了挤,死死盯着顾愿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如父皇所言,我们实在担心您啊” 顾愿温和笑着,屁股一挪不甘落后:“自然,太子这般孝顺,朕甚是欣慰啊” 孝心?孝屁,我那是喜欢,喜欢懂不懂,狗皇帝,我这辈子唯一的孝心估摸着就是送你入土时亲自帮你挖坑填土给你埋了! 顾韩生无可恋,整个人都快被他们父子俩挤成一张薄饼了,在第二轮战火打响前及时打断施法 “咳咳”顾韩往前坐了点,终于能喘口气,像拔萝卜一样艰难的从顾愿手里解放被他捏的通红的手,接着道:“劳哥哥担心,是臣弟考虑不周了” 随后转过头,在对方得意的眼神中又拔了一遍萝卜语气冷了几分:“侄儿的关心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还有要事和哥哥相商 ”孩子啊,爹地先委屈你一下啊,呜呜呜,谁让狗皇帝不好哄呢。 点到即止,话虽然还没说完,但冷漠的眼神无不告知着这场战斗的胜利是属于狗皇帝 顾愿轻笑,眉头一挑示意你可以滚了。 朝九歌心里堵的慌,咬了咬唇一脸不情愿的下了马车,临走时还不忘重重哼了一声。 朝九歌冷着脸,走了约莫十米左右的距离,发泄似的跺着脚下的落叶, 哼,竟然赶自己下车!为什么,凭我们的关心,要滚的不该是狗皇帝吗!气死了,气死了! 踢到一半,朝九歌忽然停下动作,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也是,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样,顾愿拉着顾韩的手,喜眉笑眼的从马车里先后出来,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顾愿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那好,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再来与你说说话” 顾韩乖巧地嗯了一声,一推两搡的给人送了出去。 朝九歌目光冷飕飕地冲顾韩奔去,刚抬脚,顾韩如临大敌一般提着衣摆躲进帐篷里。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唯恐避之不及!四周泛起酸意,眼神愈发阴沉——关起来?不行,还是有人会惦记,那干脆 朝九歌此刻的大半张脸隐在树荫之下,表情昏暗的令人害怕,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秋猎第一晚,顾愿念着顾韩身体不好力排众议误了先前算好的良辰吉时,杀鸡宰牛命众人直接在营地中间围了个圈,二话不说的就地摆了一场小型宴会。 见惯了宫里死板礼节繁琐的宴会,相比之下露天炙肉更加自在欢快。 顾韩没敢出去,深怕又夹在父子俩之间直接gg,顾愿差人给他熬了粥,倒也没饿着他,顾韩不得不一个人捧着蔬菜粥闷在帐篷里裹着小被子取暖。 “呜呜呜,草草我好饿” 小草大方的递给他一包薯片:[吃,大口吃,够不够啊孩子] 顾韩抽泣着,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喷着渣子:“死顾愿,自己喝香的吃辣的,就拿粥打发我呜呜呜” 酒足饭饱之后,帐篷外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又安静下来。 顾韩眼都哭肿了,心里那叫一个委屈,然后吸着鼻涕对小草道:“还有没有青柠味的薯片了,嗝~” 小草看着一地的空袋子立马摇头:[没了没了] “呜呜呜” 帐篷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榻一小张桌子,中间还摆放着暖炉,两步就走到头。 忽然,顾韩注意到他的帐篷前面有一个黑色人影闪过。 桌上的烛火也寻声而动晃晃悠悠的将顾韩落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和鬼魅一般摇曳着。 荒山野岭,黑灯瞎火,夜黑风高这不就是恐怖片里杀人的前景吗。 “我靠”顾韩一丢手里的薯片,给自己缩成一个球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小草,你你你,你能不能飞出去帮我看看外面是啥啊” 小草一头扎进沙发里闷声:[我才不要,我也怕] 顾韩欲哭无泪,他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平时睡觉都要打着灯,更别说恐怖片还是密室逃脱什么的 他是万万不敢沾一点啊! 冷风吹起帐篷的布帘,带着一股阴风朝顾韩袭来,他不禁用手手拢了拢被子,连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好的鬼魅不进被窝的” 小草:[得,在逃命和叫人之间,你竟然选择了做法!] 顾韩此时脑袋发晕,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小草在说什么,他也懒得搭理, 沉重的脚步声蓦然在他不远处响起,带着渗人的笑声朝他靠近,没一下与地面摩擦的脚步声都像一根锥子一样扎在顾韩心尖,阴冷刺骨。 阴森的笑意伴伴随着切骨之寒冷不丁出现在顾韩耳边,还没等顾韩张口尖叫,冰凉的指尖捂住他的唇将人连同被子一起压在身下 低沉熟悉的声音在顾韩耳边轻轻响起:“嘘,皇叔,别叫是我” 顾韩惊恐万分,愣着神满眼空洞,朝九歌指尖一片湿润,后知后觉才惊慌失措的松开手。 顾韩胸口剧烈起伏,神情恍惚,真的被他刚才那一下吓的不轻,整个人躲在朝九歌怀里抖的和筛糠一样,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扬扬的从他眼角滑落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冰凉的泪珠顺着顾韩下颚落在朝九歌的手上,可把他心疼坏了,十分自责的小心哄着:“皇叔,我,我对不起,我没想吓唬你的” 本来他是打算过来质问顾韩为什么对待所有人都能温柔和善,可偏偏到了他这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现在,手心里握着似乎还有余温的泪珠,他的心就像数万根针扎似的疼。 顾韩瞳孔聚焦,先是愤愤地捶了朝九歌一拳,他现在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和挠痒痒一样。 许是意识到这一点,顾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到朝九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额头青筋直跳,好不容易才把狗皇帝的走狗灌醉偷溜过来, 他可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滚蛋, “哥,好哥哥,你别哭啊,再哭下去,给别人吵醒,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顾韩不管,还是一个劲的嚎,不过声音默默小的一点。 “别哭了哥哥,你快把我的心给哭碎了”朝九歌替他擦着眼泪,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顾韩怒了一下:“不管!我就哭!”眼看动静越来越大,朝九歌无奈,灵光一闪换了个方法堵住他的唇。 “唔”顾韩顿时止住哭声,唇上传来淡淡的酒味,这个吻很温柔,甚至算的上卑微, 朝九歌用牙齿轻轻啃噬着他粉嫩柔软的唇瓣,与他交换湿热暧昧的气息, 顾韩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朝九歌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揉进骨血似的, 本来就没喘上气的他差点因为缺氧直接昏了过去,还好,这小子及时松开他的唇, 顾韩这下是真的没力气去哭了,脑袋无力地搭在朝九歌肩上小口小口喘着气, “还哭吗,哥哥”朝九歌坏笑的捏起顾韩的下巴,逼迫他仰起头来,直视着自己充满侵略性的暗黑深邃眸子, 顾韩顶着一张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颊,双眼迷离饱含情欲,目光柔和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朝九歌只感觉腹下邪火烧的厉害,却又不忍吓着他,隔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一落在他的眼角,替他吻去眼角残留的眼泪。 强忍住欲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沙哑,整个人往前倾,与顾韩鼻尖相触,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 语气暧昧饱含情欲:“哥哥,还哭吗”他又问了一遍,目光炯炯的很期待顾韩下一刻否定的回答,到时候他又有理由给人压起来再亲一遍 顾韩脑袋晕乎乎的,似是被他灼热的眼神烫了一般,整颗心脏剧烈跳动,说是万马奔腾而过也不为过。 反应过来难为情的低下头,面红耳赤的就要推开面前的臭小孩,他想一个静一静,需要正视一下自己的情感,这几年以来对朝九歌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歌儿,我想静静” 朝九歌眼神一冷:“静静?静静是谁?你为什么要想静静”早知道就多亲一会了,和我在一起还有空去想别人!这个皇叔是知道怎么精准无误踩在他雷点上的。 这句话一出,周围旖旎的氛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殆尽,顾韩:“”不知道,这个时候给他一巴掌可不可以呢。 报复性得迅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麻溜的滚”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朝九歌吃痛皱眉,心里却乐开了花,整个人被顾韩推出去吹着凉风才醒了神。 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帐篷前摸着唇角的伤口笑出声。 “谁在那!” 朝九歌侧身一躲,隐在黑暗里没了身影,就像泡泡一样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侍卫举着火把挠了挠头看向原地的落叶:“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听见声响的吗” “嗨,你就是神经大条了,也有可能是只猫?” “或许” 喵喵酱九歌小朋友,偷偷溜回帐篷里捂着自己受伤的唇角在榻上打了一晚上的滚, 心情格外美丽:哇哇哇,皇叔亲我了,哇哇哇怎么不算是喜欢我呢嘻嘻。 顾韩仰面瘫在床上,心口的跳的久久不能平复,也许他真的心动了呢,或者—— 顾韩左右翻身一抬腿,给自己裹成一个蛆状长条美美的进入梦想 “不管啦,肯定是梦” 第122章 一箭双雕 一大早,外面敲锣打鼓不知道在叮铃哐啷的搞什么东西,朝九歌和顾韩眼下都顶着一片乌青出了帐篷, 前者是兴奋的睡不着,后者真的是挠了一晚上的头。 “寒儿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顾愿一脸心疼的走过,当着朝九歌的面特别自然的牵起顾韩的手一脸关切。 顾韩感觉到背后传来一片寒意,被迫笑着回应:“多谢哥哥关心,大概是有些认床罢了,无碍的” 顾愿眯着眸子,视线落在顾韩微肿的唇瓣上面,他一个情场老手,关于情事上的东西可比旁人要理解透彻, 自己弟弟心性纯良,要是被人在无形中占了便宜说不定都不知道。 顾韩被他盯的心虚,心中警铃大作,只得将脸深深埋在披风里 心想:我靠,不是,这狗皇帝是要发现啥啦?呜呜,我可怜的脑袋, 顾愿一手掐起顾韩的下颚,左右转了转,目光移至他的锁骨处,打量了一番,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痕迹, 才微微松口气:“寒儿,昨夜当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去了你帐篷?” 顾韩很想点头,抱紧顾愿大腿说臣弟要告发太子殿下有乱伦之嫌,但是——不行啊,呜呜呜,这崽子在莫种程度上是他的命啊, 他摇摇头,苍白的嘴角扯开一抹微笑:“哥哥,真的没有”,他怕顾愿接着刨根问底,默默偏过头小小的咳了两下,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在狐裘的衬托下更加惨白, 顾愿见着自然不舍得继续追问下去,又同他寒暄几句就被李英催着前去主持秋猎开场。 路过朝九歌边上的时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寒声道:“给朕看好寒儿,少一根头发,后果自负” 朝九歌笑着低头:“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顾韩昨晚没睡好,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头顶上还翘着一根呆毛,淡着眸子,整个人漫不经心的,像开在雪岭的一朵雪莲似的,散发着疏远的气息。 但只有朝九歌知道,那双杏眼哭的时候是何等美景,这样想着,他整个人就和狗皮膏药一样目标明确的朝着顾韩黏了过去。 “皇” 顾韩不紧不慢的向边上躲了一下,警惕的问:“干嘛” 朝九歌无奈,有时候 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叔除了对自己冷冷的,好像对谁都是一副笑相, 他正了正神色走近,手不自觉隔着披风揽上顾韩的腰肢低声在顾韩耳边道:“您放心好了,是皇帝寻我来的” 顾韩挑眉,侧过头去看向他,那表情明显不信 “可别逗了,你们昨天还差点在马车里打起来,这个时候你爹怎么可能会放你过来” 朝九歌垂眸浅笑,深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顾韩,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旖旎的场景, 绯红的脸蛋,被允的淡粉色的嘴唇,还有那微微上扬包含水汽的美眸无一不在牵动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朝九歌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努力逼迫自己偏过头望向不远处忙碌的众人,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顾韩作为医生,听力还是很好的,几乎在身边之人呼吸紊乱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地转过头, 二人离得很近,顾韩温热的鼻息尽数打在朝九歌的锁骨处,惹的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他高估了自己对于顾韩的抵抗力。 朝九歌不舍得松开手离顾韩太远,只能反反复复的做着深呼吸,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顾韩伸手就要贴上他的额头, 朝九歌紧忙抬手阻止,一脸严肃说:“皇叔多虑了,我没事”只是想把你摁在床上酿酿酱酱罢了。 顾韩不疑有他,手心被攥的生疼,迄今为止他还没见到哪个病人不舒服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眼神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朝九歌后知后觉放开顾韩,全身绷的和木桩一样站在一边,悄悄咪咪的贴着衣角擦着掌心溢出的细汗。 秋猎正式开始之前,下人会绑好一头猎物丢在皇帝面前让他先射一箭,大概的意思就和现代的开门红差不多。 一只体型较小的梅花鹿被人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整个鹿蹄子还在试图挣扎出绳,绝望的嘶吼声传入众人耳中非但没能激起心中的怜悯,反而一下下的助长周围的呼喊声。 顾愿在众人的欢呼下举起弓箭,瞄准目标给了很干脆的一箭,锋利的箭头直直的从梅花鹿的眼睛横贯而入,鲜血流了一地,小鹿四肢抽搐了几下没了声。 有人打了一声很响亮的哨音“不愧是陛下,英姿不减当年啊”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陛下箭术向来了得!” “出类拔萃!一饱眼福!此番秋猎魁首想必又是陛下的了” 不管是真心也好虚情也罢,反正这些彩虹屁吹的顾愿极为舒心。 温颜和顾宁到底还是心思细腻的小女孩,望着地上鲜血直流的尸体,不忍的偏过头, 顾韩一脸冷漠,他手上的切过的小兔子没有100也有50了,麻辣兔头还是很好吃的。 发呆期间被风卷起都尘埃迷了眼,他睫毛抖了抖,眼角溢出几滴生理上的泪水, 可这副模样在朝九歌看来却不像那么回事,少年放轻声音,抬手遮住了顾韩的眼睛说:“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顾韩眼前一黑,一脸茫然,怕?怕什么,他是在说自己吗? 他哑着嗓子,掰开朝九歌的手道:“我不怕的”神色如常格外认真,如果不是配上眼角泪水,那朝九歌可能真的会信。 他这个皇叔啊,总是坚强的让人心疼,手又将顾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安慰性的揉了揉顾韩的头顶。 顾韩:“”他感觉,自己在兔崽子心里塑造的人设可能不太对劲。 顾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优游恬淡将他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既然是秋猎,那必须要有彩头,朕思来想去,爱卿们也不像是缺身外之物的人” “朕率性就用此物做彩顺道在加一道圣旨如何” 此话一出,场内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雷霆般的哄闹声响彻云霄。 顾韩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扳指可不简简单单是个装饰物,更像是一道保命符,先帝遗物,说是可以随意调遣百名以内的禁卫军,外加一条圣旨, 只不过这头彩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顾韩弯唇一笑,饶有兴味看看一群天真烂缦的小可爱,啧了几声,没忍住骂了一句:“sb” 朝九歌闻言与他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其中深意,贴着顾韩耳便道:“皇帝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对于想要做手脚的人来说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的利益面前,偶尔射偏误伤几位朝廷重臣,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 朝廷之上表面上都是个人为战,其实各种势力暗中勾结企图搅乱朝堂,在泥水中浑水摸鱼, 此次秋猎人员名单可是顾愿特地准备的,羽翼尚未丰满的党羽占大多数,盘根错节的占小部分, 一来可以借着此次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彻底打破原有平衡,二来正好试探试探谁——才是鱼中老大。 一箭双雕,不愧是皇帝。 顾韩简直要佩服地拍手手了,碍于面子只能默默在心里给顾愿竖了一个大拇指 先让他们互相残杀坏了表面平衡,然后在将那些实力大残的小团体连根拔起,接着就轮到还未发育的小团体,一个都不落下的通通剿灭。 局中之人,亦是布棋之人,以自己为子,应万变之局。 周围嬉笑声不断,顾愿许是觉得火候不大想着在给这场戏添一把柴,朝李英勾了勾手,不一会几个骑马而来的大汉围成一个不大的圈,挥舞着鞭子频频抽打中间之人像是驱赶畜牲一般将他们赶到众人跟前。 吵闹声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细小的抽泣声。 顾韩盯睛望去,一地的难民有孩子有老人里面甚至还有孕妇,每个人瘦的都成皮包骨,空洞洞的眼眶深深凹陷在脸上, 起皮干裂的唇角溢出血迹,满身伤痕黏在破损的衣服上尤为骇人,浑浊的眼珠子不停的在周围人身上转悠着,直到看见高位上的顾愿才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凶神恶煞似的朝他唔唔乱叫,表达着不满。 “一群畜牲,还敢直视圣颜!”边上之人毫不留情的给了瞪的最狠的一个小孩身上一道鞭痕, 瘦弱的小身板瞬间被抽的撞在树上,伤口见骨却没见他惨叫,顾韩刚想说这小孩有骨气便注意到他因为疼痛而大张的嘴里没有舌头。 他猛的抬头看向顾愿,后者笑意不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模样斜靠着椅背,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出戏。 “疯子!”顾韩手边拳头紧握,恨不得立刻冲向前去呼飞他!但愿不是他想的这样。 朝九歌借着宽大的袖口默默拉紧顾韩的手轻声说:“皇叔,没事的,会没事的。” 顾愿心情不错,起身比划了一下手中剑,朗声道:“诸位,光是简单的猎物可没意思,畜牲又不聪明,朕给你们上些难度” 此话一出,顾韩就像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有人欢喜有人愁,周围其他的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皇帝连理由都贴心的给他们想好了, 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连带着看狗皇帝都顺眼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场没有火光的硝烟,贪婪恶心的目光虽然极力克制也像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散发着阵阵腐臭, 顾愿将低下众人兴奋的表情尽收眼底,等他们闹的差不多了接着道:“一个畜牲10分,一个人30分,积分位于榜首者”他将翠绿的翡翠扳指往前一推笑着说:“得此物” 此话一出,低下又是一片哄闹, 即将被当成畜牲猎杀的人们面若死寂,竟是一点求生的欲望也看不见, 也是,这般如地狱前行的日子,与其活着,到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顾愿朝下挥了挥手, 大汉点头示意赶着那群难民往林中走去, 约过了半柱香,随着顾愿一声令下,所有人鱼贯而出叫喊着往林间深处跑去。 顾韩嘴唇发白,倒也借着披风遮了严实,眼前发花,脚下一片虚软,整个人几乎是借着力靠在朝九歌的身上, 朝九歌掺着他冰凉的手上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皇叔,你” 顾愿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俯视着顾韩,关怀备至:“寒儿若是身体不适那便回帐篷里歇着,太子亦是要随朕去,不说捞个榜首,起码也不能落后太多是不是” 顾韩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开口,声音哑的厉害:“多谢皇兄体恤”偏过头虚弱的看向朝九歌:“耽误太子殿下一些时间,扶本王回帐可好” 顾愿见状说:“太子可要尽快”随后一甩缰绳飞奔而去。 顾韩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扶着朝九歌的肩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咳咳咳,一群智障” 朝九歌顿时慌了神:“皇叔!!!” 顾韩从在怀里摸了几下,没摸到手帕,顺手扯着朝九歌擦了擦嘴一脸冷漠,带着点嫌弃:“叫什么叫,大惊小怪” 朝九歌倒也不嫌弃只是一个劲问东问西:“皇叔,您真的没事了吗” 顾韩命人牵了两匹马,翻身而上在朝九歌震惊的眼神中缓缓道:“再不上马,一会儿全死光了!”不等朝九歌搭话,一个人晃晃荡荡的先一步向前跑去。 朝九歌气急却也无奈只能一跃而上追了过去。 虽然是深秋,但密林繁茂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枯枝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马蹄咯噔咯噔的踏在枯枝上,时不时的还从鼻头哼着热气,带起一股腐木的气息, 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的小道幽幽延伸道密林深处,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 忽然一声凄厉的鸟鸣从远方传来回荡在顾韩耳边,连带着他头顶的一片飞鸟扑腾而起,惊的顾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吓死我了”顾韩抖了抖“小歌儿你跟紧些听见没” “嗯,听到了” 顾韩回过头,还想在嘱咐两句结果身后毛都没有恐惧在四周蔓延开来,顾韩心惊胆战的小声叫了一句:“小歌儿” “嗯,我在呢皇叔” 明明身后空无一人,这声音到底是谁在回答啊!大半天不能还撞鬼呜呜呜 第122章 一箭双雕 一大早,外面敲锣打鼓不知道在叮铃哐啷的搞什么东西,朝九歌和顾韩眼下都顶着一片乌青出了帐篷, 前者是兴奋的睡不着,后者真的是挠了一晚上的头。 “寒儿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顾愿一脸心疼的走过,当着朝九歌的面特别自然的牵起顾韩的手一脸关切。 顾韩感觉到背后传来一片寒意,被迫笑着回应:“多谢哥哥关心,大概是有些认床罢了,无碍的” 顾愿眯着眸子,视线落在顾韩微肿的唇瓣上面,他一个情场老手,关于情事上的东西可比旁人要理解透彻, 自己弟弟心性纯良,要是被人在无形中占了便宜说不定都不知道。 顾韩被他盯的心虚,心中警铃大作,只得将脸深深埋在披风里 心想:我靠,不是,这狗皇帝是要发现啥啦?呜呜,我可怜的脑袋, 顾愿一手掐起顾韩的下颚,左右转了转,目光移至他的锁骨处,打量了一番,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痕迹, 才微微松口气:“寒儿,昨夜当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去了你帐篷?” 顾韩很想点头,抱紧顾愿大腿说臣弟要告发太子殿下有乱伦之嫌,但是——不行啊,呜呜呜,这崽子在莫种程度上是他的命啊, 他摇摇头,苍白的嘴角扯开一抹微笑:“哥哥,真的没有”,他怕顾愿接着刨根问底,默默偏过头小小的咳了两下,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在狐裘的衬托下更加惨白, 顾愿见着自然不舍得继续追问下去,又同他寒暄几句就被李英催着前去主持秋猎开场。 路过朝九歌边上的时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寒声道:“给朕看好寒儿,少一根头发,后果自负” 朝九歌笑着低头:“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顾韩昨晚没睡好,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头顶上还翘着一根呆毛,淡着眸子,整个人漫不经心的,像开在雪岭的一朵雪莲似的,散发着疏远的气息。 但只有朝九歌知道,那双杏眼哭的时候是何等美景,这样想着,他整个人就和狗皮膏药一样目标明确的朝着顾韩黏了过去。 “皇” 顾韩不紧不慢的向边上躲了一下,警惕的问:“干嘛” 朝九歌无奈,有时候 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叔除了对自己冷冷的,好像对谁都是一副笑相, 他正了正神色走近,手不自觉隔着披风揽上顾韩的腰肢低声在顾韩耳边道:“您放心好了,是皇帝寻我来的” 顾韩挑眉,侧过头去看向他,那表情明显不信 “可别逗了,你们昨天还差点在马车里打起来,这个时候你爹怎么可能会放你过来” 朝九歌垂眸浅笑,深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顾韩,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旖旎的场景, 绯红的脸蛋,被允的淡粉色的嘴唇,还有那微微上扬包含水汽的美眸无一不在牵动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朝九歌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努力逼迫自己偏过头望向不远处忙碌的众人,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顾韩作为医生,听力还是很好的,几乎在身边之人呼吸紊乱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地转过头, 二人离得很近,顾韩温热的鼻息尽数打在朝九歌的锁骨处,惹的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他高估了自己对于顾韩的抵抗力。 朝九歌不舍得松开手离顾韩太远,只能反反复复的做着深呼吸,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顾韩伸手就要贴上他的额头, 朝九歌紧忙抬手阻止,一脸严肃说:“皇叔多虑了,我没事”只是想把你摁在床上酿酿酱酱罢了。 顾韩不疑有他,手心被攥的生疼,迄今为止他还没见到哪个病人不舒服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眼神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朝九歌后知后觉放开顾韩,全身绷的和木桩一样站在一边,悄悄咪咪的贴着衣角擦着掌心溢出的细汗。 秋猎正式开始之前,下人会绑好一头猎物丢在皇帝面前让他先射一箭,大概的意思就和现代的开门红差不多。 一只体型较小的梅花鹿被人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整个鹿蹄子还在试图挣扎出绳,绝望的嘶吼声传入众人耳中非但没能激起心中的怜悯,反而一下下的助长周围的呼喊声。 顾愿在众人的欢呼下举起弓箭,瞄准目标给了很干脆的一箭,锋利的箭头直直的从梅花鹿的眼睛横贯而入,鲜血流了一地,小鹿四肢抽搐了几下没了声。 有人打了一声很响亮的哨音“不愧是陛下,英姿不减当年啊”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陛下箭术向来了得!” “出类拔萃!一饱眼福!此番秋猎魁首想必又是陛下的了” 不管是真心也好虚情也罢,反正这些彩虹屁吹的顾愿极为舒心。 温颜和顾宁到底还是心思细腻的小女孩,望着地上鲜血直流的尸体,不忍的偏过头, 顾韩一脸冷漠,他手上的切过的小兔子没有100也有50了,麻辣兔头还是很好吃的。 发呆期间被风卷起都尘埃迷了眼,他睫毛抖了抖,眼角溢出几滴生理上的泪水, 可这副模样在朝九歌看来却不像那么回事,少年放轻声音,抬手遮住了顾韩的眼睛说:“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顾韩眼前一黑,一脸茫然,怕?怕什么,他是在说自己吗? 他哑着嗓子,掰开朝九歌的手道:“我不怕的”神色如常格外认真,如果不是配上眼角泪水,那朝九歌可能真的会信。 他这个皇叔啊,总是坚强的让人心疼,手又将顾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安慰性的揉了揉顾韩的头顶。 顾韩:“”他感觉,自己在兔崽子心里塑造的人设可能不太对劲。 顾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优游恬淡将他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既然是秋猎,那必须要有彩头,朕思来想去,爱卿们也不像是缺身外之物的人” “朕率性就用此物做彩顺道在加一道圣旨如何” 此话一出,场内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雷霆般的哄闹声响彻云霄。 顾韩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扳指可不简简单单是个装饰物,更像是一道保命符,先帝遗物,说是可以随意调遣百名以内的禁卫军,外加一条圣旨, 只不过这头彩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顾韩弯唇一笑,饶有兴味看看一群天真烂缦的小可爱,啧了几声,没忍住骂了一句:“sb” 朝九歌闻言与他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其中深意,贴着顾韩耳便道:“皇帝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对于想要做手脚的人来说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的利益面前,偶尔射偏误伤几位朝廷重臣,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 朝廷之上表面上都是个人为战,其实各种势力暗中勾结企图搅乱朝堂,在泥水中浑水摸鱼, 此次秋猎人员名单可是顾愿特地准备的,羽翼尚未丰满的党羽占大多数,盘根错节的占小部分, 一来可以借着此次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彻底打破原有平衡,二来正好试探试探谁——才是鱼中老大。 一箭双雕,不愧是皇帝。 顾韩简直要佩服地拍手手了,碍于面子只能默默在心里给顾愿竖了一个大拇指 先让他们互相残杀坏了表面平衡,然后在将那些实力大残的小团体连根拔起,接着就轮到还未发育的小团体,一个都不落下的通通剿灭。 局中之人,亦是布棋之人,以自己为子,应万变之局。 周围嬉笑声不断,顾愿许是觉得火候不大想着在给这场戏添一把柴,朝李英勾了勾手,不一会几个骑马而来的大汉围成一个不大的圈,挥舞着鞭子频频抽打中间之人像是驱赶畜牲一般将他们赶到众人跟前。 吵闹声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细小的抽泣声。 顾韩盯睛望去,一地的难民有孩子有老人里面甚至还有孕妇,每个人瘦的都成皮包骨,空洞洞的眼眶深深凹陷在脸上, 起皮干裂的唇角溢出血迹,满身伤痕黏在破损的衣服上尤为骇人,浑浊的眼珠子不停的在周围人身上转悠着,直到看见高位上的顾愿才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凶神恶煞似的朝他唔唔乱叫,表达着不满。 “一群畜牲,还敢直视圣颜!”边上之人毫不留情的给了瞪的最狠的一个小孩身上一道鞭痕, 瘦弱的小身板瞬间被抽的撞在树上,伤口见骨却没见他惨叫,顾韩刚想说这小孩有骨气便注意到他因为疼痛而大张的嘴里没有舌头。 他猛的抬头看向顾愿,后者笑意不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模样斜靠着椅背,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出戏。 “疯子!”顾韩手边拳头紧握,恨不得立刻冲向前去呼飞他!但愿不是他想的这样。 朝九歌借着宽大的袖口默默拉紧顾韩的手轻声说:“皇叔,没事的,会没事的。” 顾愿心情不错,起身比划了一下手中剑,朗声道:“诸位,光是简单的猎物可没意思,畜牲又不聪明,朕给你们上些难度” 此话一出,顾韩就像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有人欢喜有人愁,周围其他的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皇帝连理由都贴心的给他们想好了, 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连带着看狗皇帝都顺眼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场没有火光的硝烟,贪婪恶心的目光虽然极力克制也像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散发着阵阵腐臭, 顾愿将低下众人兴奋的表情尽收眼底,等他们闹的差不多了接着道:“一个畜牲10分,一个人30分,积分位于榜首者”他将翠绿的翡翠扳指往前一推笑着说:“得此物” 此话一出,低下又是一片哄闹, 即将被当成畜牲猎杀的人们面若死寂,竟是一点求生的欲望也看不见, 也是,这般如地狱前行的日子,与其活着,到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顾愿朝下挥了挥手, 大汉点头示意赶着那群难民往林中走去, 约过了半柱香,随着顾愿一声令下,所有人鱼贯而出叫喊着往林间深处跑去。 顾韩嘴唇发白,倒也借着披风遮了严实,眼前发花,脚下一片虚软,整个人几乎是借着力靠在朝九歌的身上, 朝九歌掺着他冰凉的手上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皇叔,你” 顾愿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俯视着顾韩,关怀备至:“寒儿若是身体不适那便回帐篷里歇着,太子亦是要随朕去,不说捞个榜首,起码也不能落后太多是不是” 顾韩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开口,声音哑的厉害:“多谢皇兄体恤”偏过头虚弱的看向朝九歌:“耽误太子殿下一些时间,扶本王回帐可好” 顾愿见状说:“太子可要尽快”随后一甩缰绳飞奔而去。 顾韩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扶着朝九歌的肩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咳咳咳,一群智障” 朝九歌顿时慌了神:“皇叔!!!” 顾韩从在怀里摸了几下,没摸到手帕,顺手扯着朝九歌擦了擦嘴一脸冷漠,带着点嫌弃:“叫什么叫,大惊小怪” 朝九歌倒也不嫌弃只是一个劲问东问西:“皇叔,您真的没事了吗” 顾韩命人牵了两匹马,翻身而上在朝九歌震惊的眼神中缓缓道:“再不上马,一会儿全死光了!”不等朝九歌搭话,一个人晃晃荡荡的先一步向前跑去。 朝九歌气急却也无奈只能一跃而上追了过去。 虽然是深秋,但密林繁茂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枯枝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马蹄咯噔咯噔的踏在枯枝上,时不时的还从鼻头哼着热气,带起一股腐木的气息, 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的小道幽幽延伸道密林深处,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 忽然一声凄厉的鸟鸣从远方传来回荡在顾韩耳边,连带着他头顶的一片飞鸟扑腾而起,惊的顾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吓死我了”顾韩抖了抖“小歌儿你跟紧些听见没” “嗯,听到了” 顾韩回过头,还想在嘱咐两句结果身后毛都没有恐惧在四周蔓延开来,顾韩心惊胆战的小声叫了一句:“小歌儿” “嗯,我在呢皇叔” 明明身后空无一人,这声音到底是谁在回答啊!大半天不能还撞鬼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