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侠续集》 第1章 单田芳先生没讲的后续:白眉徐良树敌无数,怎就能安然归隐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由我给大家播讲一段,长篇侠义小说《白眉大侠续集》,讲说大宋国朝,四帝仁宗年间,开封府包拯包希仁,率领江湖豪侠白眉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等老少办差官,惩恶扬善的故事。 闲话不表,这就开书,啪~ 话说《小五义》的最后,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众人围攻东海小蓬莱碧霞宫,武圣人于和自杀身死,金灯剑客夏遂良被砍成肉泥,血手飞镰江宏烈和华山万里柏树林三教堂的两位堂主: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二堂主铁掌劈雷子詹风詹明奇等人,都被生擒活拿,绳捆索绑,解往开封。 这一切事情了结之后,徐良心说,驴球球的,伴君如伴虎,山西人不能在朝廷呆了,别看皇上现在高兴,你好我好哥俩好,说不定哪天就翻脸无情,要了三老子的这条小命。之前的九花娘不就是例子吗?一个女淫贼叨叨两句,皇帝老儿就想宰了我们。好,现在老子不伺候了。 于是徐良三上辞呈,为什么要三上?包大人不答应啊,四帝仁宗也不答应啊,仁宗心想挺好的武将,用着正趁手呢,且徐良三十出头的年纪,日照中天,正值壮年,正是为国家出力报效的大好时机。焉能就此让徐良回家养老呢?真真是岂有此理。 但是仁宗他毕竟是皇帝,天是老大我是老二,他坐在龙椅上怎能猜到徐良的心思? 万般无奈之下,徐良递上这第三封辞呈,大概意思是:吾皇万岁万万岁,托陛下洪福,如今大宋江山稳若磐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治国有方。现在我朝已是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微臣心想,如今英雄已无用武之地,臣在与不在,于君于国,不损分毫。又恰逢家母身体不适,思儿心切,所以微臣心想,我朝以忠孝为国之根本,陛下当初王府认母,杖打龙袍,仁孝之名传遍天下。现在微臣也想效法吾皇孝母之心,回家陪伴老娘,一者尽人子之责,一者前些时碧霞宫一场凶杀恶斗,微臣身受重伤,也想回家将养一些时日。望陛下允准。书不尽言,伏祈圣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你别看徐良一介武夫,这封信却写的言辞恳切,有理有据。首先拍了四帝仁宗的马屁,陛下圣德,国泰民安。所以留着我徐良也就什么事儿了。其次表明想向仁宗学习孝母之心,回家陪伴老娘。仁宗是至孝之人,看到此处不由频频点头。最后说自己也有伤在身,需要休养。皇上你再怎么胡搅蛮缠,这个不能不准。 所以,虽然心里不情愿,仁宗皇帝还是下了旨意,同意徐良回乡探母,将养身体。同时着户部拨出国币帑银10万两,在徐良家乡破土动工,修造徐府,顺便为亡故的穿山鼠徐庆修坟立墓。同时加封徐良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仁宗皇帝还亲自题书”忠孝传家“四个金字大牌匾,高悬于就徐府正厅。 那位说,怎么就10万两,10万两那还了得?咱们这个书,说的是宋朝,宋朝江山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在历朝历代之中,宋朝的经济水平,堪称古今第一。也就是钱儿多,财大就气儿就粗,酒多胆儿就壮。 又有人说了,仁宗皇帝人儿不错嘛,你看对徐良多贴心。送房子送地的,还给送牌匾签名儿。 哎,这你就想错了,这是江湖中,或者朝堂上,人与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小心思。 徐良是怎么想的呢?徐良心说我一离开京城,就是鸟入云霄,鱼回大海。再也不用三拜九叩受窝囊气了。 而四帝仁宗想的是,哼哼,徐良,别看大宋江山现在安然无虞,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出事了。如今我那叔叔襄阳王赵爵勾结大夏国,屯兵西疆,蠢蠢欲动。而且你们虽然消灭了武圣人于和,树倒猢狲散,这于和一死,群贼失去了领头的,必然成群结伙散入各地。贼能干什么,肯定要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群贼失去了统领的管束,必会造成更大的祸患。 内忧不平,外患丛生,所以朕岂能轻易任你归隐? 退一步说,即便朕放你回家归隐,你徐良一把金丝大环刀平山灭寨,树敌无数,群贼又岂能放过于你?所以,哈哈,徐良,于公于私,你都难以脱逃啊。 现在给你建个漂亮的笼子,就像朕的金丝雀一样,让你住在里面,只要徐府在,你爹的坟墓在,又岂怕找你不着?你就在老家呆着,随时听候朕的旨意。 仁宗皇帝料的不错,三国年间,曹操败走华容道,为关羽所获。关公念及旧情,终于纵走曹操。问题在于诸葛军师分明知道关羽和曹操有旧,为什么还要派关羽把守最重要的关口华容道呢?诸葛亮的解释是,曹操已经一统北方,但是其部下各势力尚未完全融合,如果此时杀了曹操,各派势力必定分崩离析,北方势必大乱,将来主公收拾残局,会更加麻烦。 仁宗皇帝的思虑也在于此。大宋江山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则江湖之下暗流涌动。 要说这四帝仁宗赵祯,还真是不简单。他看得清楚,想得明白。这众多差官之中,唯有徐良是鹤立鸡群,统领各方。只要手中捏定徐良这枚棋子,以义气二字为引线,就可以轻松调动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而白云瑞又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的弟子,据说还是未来总门长的接班人。所以,笼住徐良,即可牵动大半个江湖势力。 想到这里,仁宗这才非但允准了徐良的辞呈,还大肆铺张,让徐良衣锦还乡。 且说从京城开封离开的这日清晨,在开封府内,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着大脑袋对徐良说,我说干老,儿我要跟着您老人家回奔山西了,虽说此后无官一身轻,但是在开封这些年……哎,说到这里,房书安叹了口气,眼泪掉下来了。 房书安,有话你就好好说,大丈夫泪不轻弹,你这是怎么了。 干老,房书安带着哭腔说,我是想起这些年的过往种种,从莲花寺偶遇干佬,到后来大破阎王寨,大破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再到后来我老叔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出世,大五义,小五义,小七杰等众多英雄,还有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各位叔伯前辈们,这些人,这些事,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很多人死在战场之上,现在物是人非,孩儿我实在是心痛难当啊,说着呜呜呜,房书安哭起来了。 要搁在以往,徐良肯定跳起来就给房书安一个嘴巴子。徐良是红脸汉子,最烦这种絮叨琐碎的破事。但是今天,白眉大侠徐良一听,眼睛也湿润了。他能不难过吗,自己老爹徐庆,大伯穿山鼠卢方,二伯掣地鼠韩彰,他们小五义几个磕头的把兄弟老大玉面专诸白云生,老二霹雳鬼韩天锦,老四粉子都卢珍,老五小侠艾虎,还有自己忘年交的大哥,海外野叟王猿等等众人,都死在了战场之上。现在想来这些人如在眼前,好像昨天还和他们在一起把酒闲谈。如今自己要和这一段过去彻底告别,无论是人是事,都和自己再无瓜葛,想到此处,真是百爪挠心,心如刀绞。 两人哭了半晌,徐良先止住了悲声,房书安,别哭了,再过一会,我们就该启程了,包大人,蒋四叔,云瑞他们就在外面,你把眼泪擦擦。 干老,呜呜呜,好,好。告别了这刀光剑影,我老房也要重新做人了。 说着他们走出房间,外面早有仆人差役打点好包裹行囊,蒋平和白云瑞,刘世杰等人正在旁边等着呢。大家都有些沉重,相对无言。 房书安打破了沉默,我说四爷爷,老叔,各位,我和我干老就要走了,相处多年,真是舍不得啊,舍不得。 蒋平强颜一笑,用细细的嗓音说道,嘿嘿,大脑袋,你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大伙儿都挺喜欢你,你如今也算修成正果了,从一个山贼混成了白眉大侠的跟班儿,也算扬名露脸了。我说,以往我们以同僚相处,以公制公,难免有得罪之处,书安呐,你就别记着了。以后山长水远,也许都没有见面之日了。说着嗓音有些哽咽。 房书安忙道:四爷爷,看您说的。我房书安是什么人,再说…… 正说着呢,就见包大人身着便装从内堂出来了,还带着夫人董氏。在那个年代啊,女眷是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今天包大人带着夫人一起前来相送就,可见包大人和夫人对徐良他们也是感情至深。 徐良他们赶紧给包大人行礼,包大人说既非堂上,大家不必拘礼。大家边走边谈,今天包大人也没坐轿,只带了几个亲随相伴,后面几个轿夫抬着空轿跟着。就这样走出开封府,又一路走到北城门口。徐良把包大人劝住,大人,您万乘之躯,不能再送了,赶紧回府,您老放心,以后我和书安一定常来看您。 就这样,包大人依依不舍,坐入轿内,回转开封府衙门。余者老少继续出城相送,简短截说,众人出城又送了二十里,徐良停住脚步对大家说,各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看就到此为止。欢迎大家以后来山西做客。太原府祁县徐家庄,这地址我跟之前碰到过的每个贼人都报过。 大家不禁一乐。 蒋平说道,良子,回家好好照顾你娘,我有空一定去看望我那老嫂子。书安啊,别惹你干佬生气,好,都,多多保重。 白云瑞也有些伤感,你看小达摩这人,平时不苟言笑,总是正言厉色,今天也有些动情,云瑞说道,三哥,谢谢您往日对小弟的教导,在您身上我学了很多东西,跟您真是,没处够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三哥您保重,书安,你也保重。 义侠太保刘士杰等人也一一送上问候,众人这才洒泪分别。 徐良和房书安他们前脚刚走,白云瑞就急不可待的递上辞呈,也要走。就这样不几日,白云瑞也辞官回奔浙江金华府白家港,回家伺候老娘去了。 这俩人一去,开封府是栋梁不再,蒋平失魂落魄,将分水峨嵋刺溺入湖中,把头发一挽,穿上道服,拿起拂尘,跟随云中鹤魏真一起出家修道去了。 那么之后呢? 想那白眉大侠徐良,一把金丝大环宝刀,一柄青龙宝剑,杀了无数山贼草寇。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更兼奇谋迭出,宰了多少剑客。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手使金丝龙鳞闪电劈,平贼灭寇,结下多少梁子? 开封府包青天铁面无私,铡刀之下游魂无数,这些三亲六故岂能善罢甘休? 当时的国际环境是,宋朝,辽国和大夏国(西夏)三足鼎立,外交摩擦不断。尤其襄阳王赵爵避走西夏,与宋朝境内的江湖匪类勾结连环,图谋颠覆大宋朝廷。这个襄阳王赵爵从某种程度上还拥有继承大宋朝皇位的合法性,因此能量十分巨大。 大宋国内的情形也不乐观,武圣人于和与金灯剑客夏遂良虽死,但是群贼之根本并未动摇,整个大宋朝各地贼匪数十万之众,尤其偏远地区,逢山有盗,遇岭藏贼。这于和一死,门下弟子徒孙更无约束。 有人说徐良他们攻打碧霞宫,不是把于和的势力都一网打尽了吗?这是因为不了解各门派的特点。比如说普渡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手下有四大弟子,这四大弟子又各有传人,传人又各有传人,如此开枝散叶,分门别类,分布在江湖上的各个角落。 武圣人于和也是这样。虽然骨干分子被杀被擒,但是东海小蓬莱三代经营,门人弟子不计其数。于和死后,这些人啸聚山林,成为各方大小贼匪头目。他们吸取了以往的教训,认为各个山寨如果完全独立存在,容易被官军各个击破。因此需要彼此联合,经常聚集商讨绿林道长久存续之策。 这其中便涌现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姓罗名霄,字子成。罗霄罗子成。听过《龙虎风云会》的朋友们可能还记得这罗霄是武圣人于和的关门弟子,最后一个老徒弟。罗霄此人那叫一个聪明,论天资,比徐良高,论年龄,比徐良年轻。于和在这老徒弟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因此,这罗霄一出世,便在三教评理大会上和白眉大侠徐良打了个平平。二人你来我往打了个难解难分。说到这里,您可要知道,这罗霄是刚出世,而徐良虽然年龄也不大,但已是久经战场,临敌经验丰富。饶是如此,徐良一点便宜也没捞到。 当初群雄攻打小蓬莱,火烧碧霞宫,恰好这罗霄有事外出,他从小被武圣人于和收在碧霞宫学艺,很少回家。这罗霄长大之后觉得自己已经学有所成,加上多年没回家。因此向师父于和提出想回家探亲。于和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这期间于和的大弟子夏遂良带领卧佛昆仑僧,三教堂两位堂主等国家要犯回到东海小蓬莱。同时挑动于和与上三门的关系,导致徐良众人围攻小蓬莱。于和仗着自己武圣人的身份,刚开始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哪知大师兄普渡亲下峨眉山,二师兄白发道雪竹莲离开冰山北极岛,还有其他一些失踪多年的剑客忽然现身加入战斗,打了武圣人于和一个猝不及防。 因此,小蓬莱一战被毁,武圣人自杀,夏遂良被杀,其余骨干分子或被杀被擒,还有一部分小喽啰四散奔逃。 等到这罗霄探亲结束,带着给师父的礼物,起身返回东海小蓬莱,弃舟登岸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些时日还巍峨宏伟的碧霞宫早已化为一片焦土,但是没看到死尸,可能已经被人掩埋。看到这里,罗霄眼前一黑,脚下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没休克。师父,师父在哪里?他最担心的就是师父,他本能地相信师父武功盖世,天下无双,肯定没事儿。多少年来,师父在他眼中的形象已经和父亲一般无二。 正在他茫然焦急之时,就听得身后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地喊道,是,是小罗师叔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2章 白眉徐良归隐,武圣人于和弟子欲复仇,单田芳经典评书续演 上文书咱们说到武圣人于和的老徒弟罗霄探亲结束,回到碧霞宫,却发现原本巍峨宏伟的碧霞宫早已化为焦土。岛上众人也生死不明。正在他茫然焦急之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是,是小罗师叔吗? 罗霄赶紧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人,浑身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罗霄赶忙跑过去一把抓住来人,仔细打量半天,才认出来,哦,是碧霞宫巡逻放哨的一个小队长,姓叶名坤,因为他总带队值夜班,恰好又姓叶,因此人送绰号夜游神。 终于见了个熟人,罗霄激动地抓住叶坤,叶坤,这,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叶坤也很激动,这一激动还说不出话来了。哆嗦半天,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罗霄更着急了,厉声喝道,叶坤,先别哭,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呢?武圣人呢?在哪里? 叶坤这才止住悲声,抽泣着说道,完了,全完了。碧霞宫没了,金灯大剑死了。武圣他老人家,呜呜呜他老人家也死了。 啊罗霄一听,就觉得胸口如遭重击,喉头一甜,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紧接着人事不知,昏死过去。这个打击太大了,就好像晴天一道霹雳,多少个日夜亲自教导自己的恩师,严厉又慈祥的恩师,就这么死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何况罗霄从小由师傅带大,心里能不疼吗? 叶坤赶忙掐人中,摩擦前心,捶打后背,好半天罗霄才悠悠醒来。啊,苍天呐,苍天。你为何如此狠毒?叶坤,是谁,究竟是谁杀了师父他老人家。 叶坤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道,小罗师叔,不是别人,正是那丑鬼徐良。是徐良他们带着一伙人把武圣人逼到山顶,武圣他老人家走投无路,又不愿受辱于人,这,这才横剑自杀。 徐良?罗霄心头一动,徐良,莫不是跟我在三教评理大会上动手比武的那个丑鬼徐良。徐良啊,徐良,你我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此仇此恨,我罗霄一定要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对了,还有那个八十一门的总门长普渡,和一个长发拖地的老头儿,好像叫什么雪竹莲,逼死老圣人,他们都有份。叶坤补充道。 好好好,好啊好。罗霄悲怒交集,有账咱不怕算。叶坤,岛上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吗? 叶坤摇摇头说,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没人了,碧霞宫被烧后,我在战乱中昏死在一处,之后被雨水浇醒,看见有人在收拾尸体,我便藏在一处,因为无家可归,便在此处彷徨了数日,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小罗师叔您。 两人患难相逢,都觉得彼此格外亲近。罗霄说道,叶坤,当务之急,在于尽快召回岛上失散的各位弟兄,否则单凭你我二人,孤掌难鸣。我料定数日之内必然会有人陆续回岛探视情况,你我就暂居于此,插起大旗,等候众人归回。 这就得说罗霄的确是料事周全,果然不出几日,陆续有之前在战乱中走散的弟子们归回,今天十几,明天二十。这些都是多年以岛为家之人,一朝失散,不管情况如何,总得回来看看。罗霄就把自己船上带来的物资分发给众人。如此数日,竟然聚集了三百余人。 眼看多呆无益,且补给不足。这天罗霄召集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弟兄,今日碧霞宫遭此劫难,武圣人他老人家和我大师兄等人不幸谢世,此皆开封府徐良白云瑞等人之罪也。此仇此恨,焉能不报。武圣人素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诸位不薄,我意率各位寻得一处山寨,奠定基业,同时联络各路豪杰,共诛丑鬼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还有他们的后台开封府的包黑头。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同意,赞同,一定要报仇,必报此仇。众人呼声震天。 于是罗霄率众深入云南八卦山,这八卦山原本便占据着三位寨主,大寨主姓徐名鹏字飞虎。徐鹏徐寨主,此人长得膀大腰圆,肚大腰憨,满脸的络腮胡子,且皮肤发黑,从远处一看好像一头黑熊,十分威猛。手使一对擂鼓瓮金锤,单锤重达160多斤,舞动起来,呼呼生风,有万夫不挡之勇。 二寨主姓柳名严,字义天,负责为山寨出谋划策,相当于山寨的军师。 三寨主姓丁名原,字西山。也是一员猛将。 这天三位寨主正在正厅就坐,就听得外面喽罗兵报道:报,报大寨主,山外有一队人马,大概嘛,有三百余人,为首的是一个漂亮小伙,自称是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前来拜山,想要求见大寨主。 徐鹏一听,先是一愣,心说小蓬莱碧霞宫不是被官军夷为平地了吗,我听说小蓬莱的人马死伤殆尽,怎么山外有人来访?难道还有幸存之人?想到此处,他喊了一声,来人,大寨墙头布好弓弩手,寨内布下铁甲伏兵,二弟,三弟,且随愚兄前去察看。 三位寨主到得山寨大门,就见大寨门外为首的正是一个白面书生似的年轻人,虽然面容清秀,但是眼角眉梢带着千层杀气,身前身后带着百步威风。后面跟着数百之众,一个个面黄肌瘦,衣冠不整。 徐鹏一眼就认出来了,罗霄罗子成,武圣人于和的关门弟子。有人问这徐寨主是怎么认得罗霄的呢?这不奇怪。武圣人于和坐镇小蓬莱,势力范围遍布天下。尤其这云南八卦山和小蓬莱近在咫尺,更是处在武圣人于和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徐鹏他们都得仰武圣人的鼻息而活。往常逢年过节都得前去上供送礼。有时候派人去,有时候自己去,所以见过几次罗霄。因为知道罗霄是于和的爱徒,所以这徐鹏啊,每次还单独给罗霄带一些礼物。 虽然现在碧霞宫覆灭,但是于和门人弟子极多,余威犹在。因此徐鹏连忙喊了一声,来呀,大开寨门,列队迎(迎,发一声)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3章 白眉大侠续集第三回,剑客侠客再演情仇,徐良罗霄双雄对决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到(前文都可以在本号的文章列表中找到),罗霄回到东海碧霞宫,只见一片荒废场面,后恰好碰到之前岛上的巡逻队长夜游神叶坤,两人患难相逢,格外激动,然后驻扎在岛上开始聚拢碧霞宫战败后的散兵游勇。数日之后,罗霄率众前往云南八卦山。 因为双方都是旧相识,所以八卦山的总辖大寨主徐鹏徐飞虎一眼就认出了罗霄。便喝令一声,大开寨门,列队迎接。紧接着带着两位副寨主和一众喽啰兵迎了出来。 就见罗霄风尘仆仆,快步上前,一抱拳:大寨主,可还记得罗某? 啊呀,罗少侠。徐鹏一声长叹,赶忙还礼。 大寨主,久违了。碧霞宫所发生之事,想必大寨主早有耳闻。幸得罗某不死,今带领诸位弟兄穷困来投,不知大寨主肯否收留。罗霄有一说一,毫不隐瞒。本来嘛,这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罗少侠,这是说哪里话来,往日里我怕是请都请不来。哎,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前些时日我也听得开封府的徐良白云瑞他们在和碧霞宫交战。本想率人前去相助,但一来没接到老圣人的法旨,贸然前去恐受责罚。二来想着老圣人何等身份,徐良白云瑞他们都是小毛孩子,哪禁得住老圣人一划拉?谁知,哎。不说也罢,少侠客,此地并非讲话之所,里边请,里边请。 大寨主请。 二人携手揽腕进入大寨聚义分赃厅,大家经常听到“聚义分赃厅”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原来这贼啊,他也讲究个脸面。虽然做的是奸盗邪淫,打家劫舍之事,但是表面上不能这么说。而要说自己是豪杰聚义,替天行道,杀的是赃官恶霸,救的是孝子贤孙。所以很多山寨都高悬替天行道大旗,一者是为了脸面,再就是为了招揽绿林同道来投。 且说二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徐鹏命人上茶,然后又是一番高谈阔论。 徐鹏粗声粗气地高声说道,少侠客,今日来到八卦山,就算来对了。这山寨从今往后有少侠客一半,虽说咱们山寨兵不满千,但是这里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这些年来我徐鹏惨淡经营,把这八卦山治理的固若金汤。山上粮草充足,有酒有肉,少侠客,大可放心长久住在这里。 有人问,罗霄他们是来投奔的,说难听点儿,和要饭的也差不多少。徐鹏为何如此热心,又要分权又要留他们常住呢? 原来这徐鹏啊受二寨主柳严熏陶,也学得粗中有细,颇有点儿小心思,他心想自己这号算什么东西,和人家小蓬莱比,差着天上和地下,那没法儿比啊。虽说现在武圣已死,但是门户仍在,门人弟子仍在啊。这武圣人一死,金灯剑客夏遂良一死,罗霄这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那就是武圣一门的当家人,就是半个武圣人啊。只要这罗霄登高一呼,门下弟子呼应者必定不少。而且听说这罗霄能耐极大,自己虽然没见识过,但是听说曾经和白眼眉徐良在三教评理大会上动过手,那能耐超过徐良。我这八卦山一直以来受碧霞宫辖制,无法壮大。现在终于摆脱碧霞宫,且有机会和武圣一门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如此天赐良机,焉能错过?嗯,待会再找我二弟单独商议此事,听听他的意见。这徐鹏是这么想的。 就见罗霄惨然一笑,脸上现出悲愤之色,大寨主所言差矣。 哦?少侠客您的意思是? 大寨主请想,我的老恩师被开封府的人活活逼死,我碧霞宫数千之众也几乎都死于徐良白云瑞等人之手。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罗某又岂能苟活自安。今日来到贵宝山,不为别的,只想借大寨主宝地一用,以图招兵买马,积草屯粮。重振我门派声势。既蒙大寨主仗义收留,没有别的,今日你我携手,外联西夏,内结群雄,内外夹击,里应外合,一举荡平开封府。说到这里,罗霄顿了一顿,双目微眯,射出两道寒光。 徐鹏等三位寨主听得惊心动魄,心里均说,武圣人的弟子果然气魄不凡。我等经营多年,始终走不出这八卦山,这年轻人心念一动,就想荡平开封府。 然后,怎样?二寨主柳严壮胆问道。 罗霄睁大双眼:然后宰了皇帝老儿,咱兄弟自己做皇帝。一方面为我老师报仇,一方面好男儿志在天下,我说三位寨主,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窝在这山沟里?那东京汴梁可是花花世界,有趣的紧呐。 壮哉。二寨主称赞道。少侠客有此雄心壮志,我等,说到这里,他忽觉不妥,看了一眼大哥和三弟。意思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二人均说,你我三人不分彼此,有话直说便是。 就听得二寨主柳严继续说道,大哥,三弟,我认为罗少侠所说一点不差。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志难伸,就不如死了算了。武圣人他老人家淡泊名利,醉心武学,我们后辈不敢评判。但是现在罗少侠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我们哥几个能老在这山沟里吗?不能。不能啊不能。因此我认为少侠客说的有理。我赞同。 另外两位寨主也是频频点头。 话说到这里,罗霄已经和八卦山三位寨主达成一致,且隐隐然已成为山寨的实际负责人。于是罗霄下令让自己的人马安顿休整。 接下来三天,罗霄和八卦山三位寨主整日闭门不出,于密室之中暗自商讨。 第四日平明,罗霄在议事大厅召集众人,除了自己身边的夜游神叶坤,还有十多个小头目。另外还有本山的三位寨主,以及山寨里的十八个副寨主等大小头目。 罗霄端坐在大厅中央的豹皮高脚椅上,三位寨主陪坐在侧,余者众人分立两厢。就见这些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丑的俊的,总之什么样儿的都有。大厅两侧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气氛十分庄严肃穆。 那位说你别说了,山大王不都坐虎皮高脚椅吗?这位怎么搞了个豹皮?啊,要说这是大寨主徐鹏这个人比较迷信。您还记得咱们前文说过,这大寨主徐鹏,字飞虎,叫徐鹏徐飞虎。哦,这土匪还有名有字?啊,这古人啊,他讲究这个。您看咱们读三国,你能叫上名儿来的人基本都有字号。刘备刘玄德,曹操曹孟德,孙权孙仲谋,周瑜周公瑾,对?古人都这样儿。而且古人称呼对方还都用字,自称的时候用名,上级称呼下级可以用名,父母称呼子女可以用名。 比如说,曹操称呼刘备就叫玄德公,马超被曹操杀了全家,写信给刘备的时候就说,孟德杀我全家七十余口。曹操自己写信或者自称的时候,就说,操怎样怎样,操自二十余岁起兵,本想匡扶汉室,怎样怎样。现代人一听,还以为骂人呢。 这徐鹏徐飞虎也不例外,因为字儿里带着飞虎,他便觉得不能杀老虎,更不能坐虎皮,那不是咒我呢吗。恰好这云南大山里豹子很多,所以就抓了几只豹子,制成了这豹皮座椅。 咱们书归正文,就听得罗霄高声说道,各位寨主,各位弟兄,今日罗某召集大家,不为旁的,只为了各位的前程。有人问什么意思。哼,跟我来的众位弟兄自不必说,列位八卦山的弟兄们,想必大家在这山沟里也呆了多年。终日里与狼虫虎豹为伍。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万万不可。我与三位大寨主商量多时,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我们不能一直披着贼皮活下去,我们要杀到东京汴梁开封府,咱们兄弟也住住那王府,当当那大官儿。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好,赞同,同意,说滴太好啦。杀到开封府。群贼一阵热烈呼应。 只听罗霄继续说道,好,大家有此志向,则大事可期。下面我和大寨主将分别发出号令,请各位寨主兄弟务必一体遵守,若有懈怠,必定重罚。 众人看着罗霄神威凛凛,均有畏惧。 您看这罗霄,虽然一心想着要报仇,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不动声色,在这些人面前绝口不提报仇二字,只说为了大家的前程。他很清楚,报仇?报什么仇。你跟于和是师徒,别人不是啊,哦,为了给你师父报仇,然后去和官府拼命,没那么八宗事儿啊。所以就得说这罗霄看事通透,目光长远。 想当初,这罗霄,那也是小伙子骄傲,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儿蒜。什么白眉大侠徐良,什么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什么就上三门开封府,全都是个屁。 但是经过这次武圣之死的打击,罗霄就好像整个变了个人。他心说你骄傲有什么用,你能耐再大有什么用,还有比我师父能耐大的吗?你手大捂得过天吗?所以,人真的不能骄傲,也不能只是动用武力,更要冷静下来,多用脑子。这人啊,真是不经打击永天真。这罗霄原本就天资聪颖,经此磨难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老成了。 闲话不表,就听罗霄喊道,下面是第一支令,叶坤何在? 罗霄这才要会集群寇,施展惊天手段,对决徐良和开封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4章 武圣人弟子罗霄,分兵阴谋对付开封府,绿林道群贼再聚会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回书咱们说到罗霄盘踞八卦山,和八卦山三位寨主定下毒计,要对付徐良和开封府。于是,罗霄这才要分兵派将。聚众逞凶。 就听罗霄高声叫道:叶坤何在? 属下在。叶坤高声回应。 好,叶坤你听清,你之前专司哨探巡逻之职,精于观察,现在命你携带足够的川淄路费,多带金银,率你手下十人,赶奔东京汴梁。在开封府附近盘一小店,扮作普通店家,随时打探京城动向,尤其要多多关注开封府的一举一动。大事小情,及时遣人回山报于我知。尤其关注开封府大牢,不怕多花银钱,打探清楚开封大牢之中血手飞镰江宏烈,以及三教堂两位堂主的情况。不用我多说,这老三位那都是成了名的剑客,武艺精通,罕有敌手,如果能设法相救,既能打击开封府的气焰,又能为我方增加一条膀臂。不过切记,一切低调行事,免得露出马脚。 属下遵令,这就动身。叶坤说着转身出去不表。 下面是第二支令,江勇江伯涛何在? 属下在。 这第二支令发放于你,命你带着我两封书信,同时带手下十人,兼程赶奔大夏国,面见大夏国王赵元昊和襄阳王赵爵,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亲见此二人,让他二人分别亲启此信。如遇拦阻,就称你们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的特使。拦阻之人若要质疑武圣已死,你们则回应说个中详情,事关重大,关乎大夏国存亡,必须亲见王爷才能说明。总之,心思要活络,排除万难,亲送此信,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江勇得令转身出去。 第三支令,王雄何在? 属下在。 好,这第三支令,我命你拿这一封书信,下去抄写一十八份,然后分发于你手下一十八人,命各人分别挟带此信,火速赶往碧霞宫以往所辖各门派,不得有误。 说到这里,要交代一下,大宋国朝练武功的门派大概分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这五宗分别是少林正宗、昆仑正宗、武当正宗、峨嵋正宗、莲花正宗。五宗又继续开枝散叶,分成十三派,十三派又分化为八十一门。当然这是一个比较笼统的划分,因为年深日久,人事代谢,这些个门派演化的很乱。彼此之间的隶属关系也早已淡化。 比如武圣人这一派下属就管理着昆仑派,莲花派等诸多派别。但是武圣人光顾着埋头研究武学,无心管理,很多派别就逐步分离出去了。 今天罗霄派人送信,就是想要重新归拢往日失散的蓬莱岛弟子和下属派别。 书归正文,王雄领命出去不表。 只听罗霄继续分派,这第四支令,柳公泉何在? 属下在。 好,这第四支令交给你,命你挟此四封书信,分别赶往熊耳山天竺寺,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蟠蛇谷隐贤庄,以及陕西少华山。 这四个地儿您听着耳熟吗?有人问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头一个熊耳山天竺寺,方丈住持就是金掌佛禅僧,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的师父。这老家伙,一对金莲掌练的炉火纯青,可惜后来在南郑县的贾家老店,被白眉徐良使青龙宝剑砍断一条胳臂,自此成了残疾人。 你想,自己徒弟被徐良杀了,自己一条胳臂被徐良砍了,能不恨徐良吗?所以这老家伙总想着报仇雪恨。但是能耐不行啊,虽然也有一众师兄弟和弟子徒孙,那也不行,以自己的能耐尚且敌不住徐良,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因此这金掌佛禅是暗气暗憋。这一次罗霄下书到天竺寺,就是要拉拢这老家伙入伙儿。 第二个昆仑山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卧佛寺,这您应该更熟悉了,就是那凶僧卧佛昆仑僧的老巢。当初群雄攻打碧霞宫,卧佛昆仑僧在追杀徐良途中,遭遇飞天魔女龙云凤,结果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那凶僧哪里是龙云凤的对手,龙云凤是武林之中排名第七的高手,昆仑僧虽然也是昆仑派的总当家的,但那要看跟谁比,跟龙云凤比在一块,就差的太远了。 因此两人伸手没几个照面儿,昆仑僧就支撑不住了,虚晃一招想要逃走。那能走的了吗?徐良一看凶僧想逃,甩手就是一镖。咱们多次说过徐良打镖占着一绝,百发百中,向无虚发。因此这一镖正打在昆仑僧的脑门子上,钉进去有三寸多深。龙云凤紧接着上前一剑砍掉了凶僧的脑袋。昆仑僧虽然死了,但你想这事能完的了吗?昆仑派总当家的死了,那些门人弟子能不报仇雪恨吗?因此罗霄这第二封信就下到了昆仑山小西天。想要找昆仑派弟子前来帮兵助阵,共同对付开封府。 至于盘蛇谷隐贤庄,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这是当年飞剑仙朱亮的隐居之地。后来飞剑仙朱亮受三手真人刘道通之邀,出山就任阎王寨的总负责人。这飞剑仙朱亮那也是成了名的剑客,手使一根乌金拐杖,打遍天下没有对手。后来只身搅闹大同府,如入无人之境,救走徒弟斤镖侠林玉等三个贼寇。 再后来朱亮投奔华山三教堂。在山脚下的王家老店,飞剑仙朱亮正想掐死昏睡中的白云剑客夏侯仁,结果被藏在床底下的白眼眉徐良抓着脚脖子往里一拉,朱亮站立不稳,摔了个仰面朝天。徐良顺势跨步往上,骑在朱亮身上,伸出钢钩一样的双手掐住了朱亮的脖子,把朱亮给活活掐死了。那么大的飞剑仙朱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这还不算,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恨透了朱亮,生怕他不死,舞着小片刀冲上去又在朱亮身上戳了几刀,最后一刀砍掉了朱亮的脑袋。 可叹朱亮,七十多岁的人了,不好好在家养老,非要跑出来混帮派,结果落了这么个结果。朱亮是死了,那你想他那么高的身份,能是个光杆司令吗,能没有个三亲六故吗?所以罗霄这一封信下到盘蛇谷隐贤庄。其实罗霄也不清楚朱亮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但是仍然写信遣人送去,信中是极尽挑唆之能事。罗霄想的是能拽一个是一个。 这第四个少华山,总辖大寨主人称赤发龙神,名叫冯魁章。这冯魁章天生一脑袋红头发,长着一张超过普通人三倍长的脸,就好像那驴脸一样,但是为了好听,人送绰号赤发龙神。您看那画儿里的龙,就是一张长脸。这冯魁章要说比其他寨主强一些。当初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避祸到少华山。徐良白云瑞前去要人,冯魁章并没有庇护,而是让徐良白云瑞各自施展了一些能耐之后,就把人交出去了。 本来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但是在后来的八王擂上,赤发龙神冯魁章又无端派出四个儿子前去参战。结果一上擂台,没几分钟就死了仨。都被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拿金丝龙鳞闪电劈给劈了。要说小达摩就算够意思,不愿意赶尽杀绝,没和这老四动手,让他带着仨哥哥的死尸回奔少华山。尸体运回少华山,冯魁章一看,“哦儿”一嗓子,就昏死过去了。能不疼吗,母子连心,父子天性啊。再看那尸体,都被劈成两半儿了,是被人拿针线缝补起来的。长途跋涉运回之后,都没样子了,完全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肉。 冯魁章的心都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滴血。他都不想活了,但又转念一想,我还没报仇呢。哼哼,白云瑞啊,白云瑞,你小子够狠毒的,此仇此恨,本寨岂能不报?你看,他不去想自己不应该送儿子去战场,反而去责备别人。我们生活中也有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会反思自己,总是责怪旁人。所以,罗霄这第四封信就下到了少华山冯魁章处,邀请冯魁章一起共同对付开封府,同时请冯魁章多请朋友,自己也愿意帮着冯魁章一道报仇雪恨。 柳公泉说声遵令,手拿书信转身出去不表。 下面是第五支令,沈大全可在? 属下在。 好,这第五支令交由你,带我书信,赶奔天竺国,亲见天竺国王格里格丹,务必确保国王亲启此信,不得有误。 这个天竺国王格里格丹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前者在《白眉大侠》中咱们有过交代,是一个野心家,野心勃勃想要侵夺大宋,从大宋叛逃过去的阴光大法师古月和尚见此机会,挑唆天竺和大宋的关系,怂恿格里格丹进兵中原。就是那个前文书咱们提过的国王。 吩咐完毕,沈大全说声得令转身离去。 这时,罗霄转头向大寨主徐鹏一扬手:大寨主,该您的了。 这徐鹏才叫出一个手下,这手下身上却牵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5章 帮你填上单田芳先生挖下的坑,续写白眉,武圣于和往事回顾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雷烟火炮。 啪 ~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到,八臂哪吒罗霄聚众于云南八卦山,和八卦山的三位寨主串通一气,想要外联西夏和天竺国,内结各山寨的大小头领,内外夹击,为武圣人于和报仇雪恨,同时篡夺大宋国朝的江山社稷。 就见罗霄啪~啪~啪~分兵派将,一连发出五指令箭。罗霄手下五人各自领命而去不表。 这面都安排完了,罗霄一侧身儿,对大寨主徐鹏说道,大寨主,该您的了。 哈哈,好,徐鹏扯着粗嗓子喊了一声:陆不平,陆大兄弟在哪呢? 言还(huan)未尽,就见左边厢闯出一人,但见此人长得倒算平头正脸,束发包巾,穿青挂皂,脚上一对抓地虎的快靴。眉宇间一道竖纹,更显得姿态不凡。罗霄一眼看去觉得此人倒像个威风凛凛的衙门捕头,身上很有些正气。 罗霄不知道的是,就这个陆不平,那是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杀人贼啊。他不平了,别人就都不得平。此人那是心狠手辣,采花盗柳,是无恶不作,无所不为。徐鹏为什么要叫他呢,就因为要安排给他的,是一件无比残忍的差事。这些都是徐鹏和罗霄事先商量好的。 书中代言,这陆不平本名其实不叫陆不平,而是叫陆太平。是云南昆明府本地人士,本来他不是个贼,原本呀这陆太平在昆明府开了一家小镖局,就叫太平镖局。买卖说不上红火,但也还过得去。做镖局这个行当,最大的问题就是常年不着家,经常得在外地漂着。 这陆太平在十八岁那年已经娶了媳妇成了亲,娶妻柳氏,名叫柳金梅。这柳金梅也出身镖局,是昆明府一家镖局子柳总镖头的女儿。因为同在一个行当,经常打交道,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了。后来陆太平遣媒人上门提亲,柳老镖头想这陆太平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而且通过这些年打交道,知道这年轻人的能耐可不小,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无一不精。所以柳老镖头心里很满意,女儿金梅呢见过几次陆太平,也觉得挺好。所以双方挑良辰,择吉日,就拜堂成亲了。这柳氏过门第二年,就给陆太平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的日子原本过得和和美美。 但是,还是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呐。这一切事情都是由人身上引出来的。 那位说,你别说了,又有什么事儿,你都说了这么久了,白眉徐良怎么还没出来。您别急呀,咱们必须要把这陆太平交代清楚,因为以后啊,由他身上要引出来本套书中极为难缠的一个人物,此人姓武,双名停云,名叫武停云。人送绰号修罗恶道。这老道那叫一个厉害,那能耐大的没边儿,咱们这么说,就算武圣人于和于九莲复生,也未必是这老道的对手。徐良白云瑞他们在这老道面前,干脆就伸不上手儿去。因此以徐良为首的开封府众人在这老道面前可吃了大亏,那是伤兵损将,惨不可言。 后来还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踏破铁鞋,遍访名山,历尽艰难,不惜豁出自己一条性命,才请出天地人三才子,三位世外的高人,布下天地三才阵,最终一战绝杀这修罗恶道,为开封府众人报了仇。遗憾的是,最后这三才子也因此战重伤而亡。那一段书叫“书安舍命访高贤,天地三才斗修罗”,那真是精彩至极,又惊心动魄,震碎人的肝胆。这段书您千万不能错过。 也就是此战之后,八臂哪吒罗霄才逐渐意识到,也许,他真正的敌人不只是白眉徐良,也不只是那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更难缠的对手,可能是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还没鼻子的细脖大脑袋:房 书 安 ! 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儿,将在谋而不在勇。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虽然能耐不大,但是素有急智,而且口才过人,能把死人给说活了。俗话说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出在嘴上。房书安就是这么一个人儿。有人说不对,您还别抬杠。你说武圣人和普渡谁厉害?那普渡和长发道雪竹莲俩摞一块儿也不是武圣人于和的对手。但是武圣人于和为什么就败了,而普渡几乎没怎么伸手儿,还就赢了呢? 所以啊,你别看于和表面上咋咋呼呼,咄咄逼人,但实际上从当时整体的形势来看,武圣于和的路是越走越窄,最终被众人困守碧霞宫,只能横剑自刎。而普渡则是老谋深算,他那么高的身份,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自己一动手,万一要栽了怎么办,自己显然打不过师弟于和嘛,要一掌被于和打个腚蹲儿,以后还怎么以八十一门总门长的身份号令天下? 所以,普渡是挟大半个武林之势,泰山压顶般压向小蓬莱碧霞宫,武圣于和则是必死之局。 从战术上来看,于和拥有局部武力优势,但是从整个战略层面来看,武圣于和毫无胜算。 所以说,将在谋而不在勇。 有人问,你说的那个老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也太夸张了。书中暗表,其实早在数十年前,徐良他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这修罗恶道武停云,就已经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武林各派协同官府势力多方捉拿,结果非但一无所获,还被这恶道杀伤不少人。 一时间,人人谈之色变。 最终灵山大剑萧碧城,派座下三大弟子下山,这才要会斗恶道,一决雌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6章 揭秘武圣人于和、普度、长发道人雪竹莲仨师兄弟的少年往事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到修罗恶道武停云,早在徐良他们出生数十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武林各派协同官府势力多方捉拿,结果非但一无所获,还被这恶道杀伤不少人。 一时间,人人谈之色变。 有人问,这么厉害的恶道,怎么后来在《白眉大侠》中就再没露面儿呢?有原因。 话说当时在西京洛阳郊外有座大山,唤作灵山。灵山之上有座道观,据说当初纯阳老祖吕洞宾曾在此修炼,因此名唤纯阳观。纯阳观内住着一位了不起的剑客。此人姓萧,双名碧城,名叫萧碧城。江湖人称灵山大剑。这位灵山大剑那是了不起又了不起。他的武功糅合了少林,武当,峨眉等各派之长,独树一帜,是自成一家。 萧老剑客座下三大弟子。头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后世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第二位长发道雪竹莲,日后隐居冰山北极岛。这第三位,便是后来的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 且说这一天,纯阳观内三位弟子练功已毕,正坐在殿内边吃茶边闲谈。忽然就听得院外一阵大乱,人影乱晃,观内其余弟子们惊呼不断。三人不明究竟,连忙起身走出殿外查看。就见老师灵山大剑嘴角鲜血淋漓,面如黄纸,在几位弟子的搀扶下从大门外踉踉跄跄走了进来。这三位一看,就是一惊。连忙过去搀着老师走进内室,普度跑到内殿取出最好的止血丹药,给老师服下。一阵忙乱之后,萧老剑客疲惫地挥挥手让大家出去。普渡他们还想问个究竟,就见老师端坐蒲团,双手微合放于两膝。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额上渗出滴滴汗珠,一语皆无。众人这才小心翼翼退出。 此事一出,纯阳观内大家都议论纷纷,疑惑不解。心说老师那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的剑客,就是那些成了名的剑侠,十个八个摞一块儿也不是老师的对手,什么人能把老师伤成这样。众人疑惑归疑惑,萧老剑客却一连三天闭门不出,也不见人。只是让小徒弟们偶尔端茶送水。 到第四天头儿上,正在普度他们急得不行的这么个当儿,有个小道童前来,说三位师兄,老师要你们前去相见。 无量天尊,三人暗自念叨一声儿,赶忙整理衣冠,来到老师居住的房间。就见萧碧城萧老剑客仍然端坐蒲团,双目微眯。见三人进来了,这才微睁双目。三人跪下给老师行礼问安。萧老剑客微微点头,摆手示意让三人跪坐一旁。 停了半晌,萧老剑客才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发虚,就听老人家说道,三位徒儿,连日来,想必你们一直疑惑不安。前几天为师在外,一时不慎,遭奸人暗算,身受重伤,这几日虽然运功疗养,但总觉内劲不足,似有心力衰微之象。我担心自己时日无多。因此今天叫你们三人一起来,有事相托。 说到这里,就见老头儿胸脯开始剧烈起伏,大口儿喘气,口一张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把好好几块铺地方砖都染红了。 三人同时惊叫道,师父!萧老剑客一摆手,微微道,继续听我说。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得意弟子。但是一直以来深山学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近来江湖上出了一个采花盗柳的恶道,人称修罗恶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卓绝。为师正是一时不慎,遭他毒手。现在你们听清,你们三人的艺业已小有所成。为师现在命你三人下山捉拿擒杀这恶道。你们一人或许还敌他不住,但是三人联手,就是普天之下也无人能敌。 萧老剑客又喘了一会儿气,继续说道,你们三人,资质相差无几。所以一直以来,为师也举棋不定,未能决定由谁来传我法印。不如今日趁此机会做个决断。你们三人下山之后捉拿这修罗恶道武停云。在此战中,谁能格杀这恶道,谁便可继承为师法印,承袭这传承数十代的道簪,和这柄“碧血鸳鸯剑”。说着萧老剑客,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盒上外面刻画着祥云白鹤。老剑客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支发簪,给三人观瞧。 就见这支发簪散发着古铜色的光芒,小巧精致,发簪之上还刻着四个小字:玄门正宗。的确不是凡品。您可别小看这发簪,这就好像佛教的袈裟钵盂,佛门称之为“衣钵”,就是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唐僧穿着袈裟,一手拿着禅杖,用来降妖伏魔。一手拿着钵盂,用来讨斋饭。佛门不耕不作,吃千家饭,穿万家衣。嗯,所以这传承上一代掌门人的“衣钵\",就意味着接管本门的大权。道教也是一样,持此簪即可调动天下玄门弟子。 看完发簪之后,老剑客小心收起。又伸手从背后摘下一柄长剑。那位说老剑客身受重伤,怎么还随身携带宝剑。啊,剑在人在。这柄碧血鸳鸯剑那是宝中之宝,掌门人的信物,片刻不得离身。吃饭睡觉都得随身携带。剑客么,没了宝剑,叫什么剑客。 就见老人家奋起余勇,按雁翅退绷簧,仓啷啷 ~ 啷啷啷啷 ~ 一声虎啸龙吟,拔出碧血鸳鸯剑,刹那间就见屋内打了一道电闪寒光,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夺人的二目。你看这仨弟子虽然以往也跟老师学剑,但是很少见到老师使用这柄碧血鸳鸯剑。本来嘛,教授徒弟,又不是战阵厮杀,使用普通兵器就行。因此这仨人一见这宝剑出鞘,似有龙吟之声,再看光华夺目,心头都禁不住砰砰砰直跳,直觉得目眩神迷,一个个张着嘴呼呼直喘粗气,恨不得能流下哈喇子。 那位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惊呆了,但凡练武之人,哪个不渴望拥有一把宝兵器。这碧血鸳鸯剑就是兵器谱上的头一号,普天之下,无出其右。 因此这三大弟子,都卯着一股劲儿,心说,恶道武停云啊,武停云,我得谢谢你,我们门户这传位之事纠结已久,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又有人说了,那普度普群生,长发道雪竹莲都是得道的高人,于和于九莲更是以后的武圣人,怎么被你说得这么没出息。哦,看了一眼宝剑,就要流哈喇子,这也有点儿太过了。嗨,您别忘了,咱们说的是数十年前,这仨人还都在年轻之时。年轻气盛,正在创业打江山的时候,自然是野心勃勃。至于数十年后仨人儿功成名就,身份超然,那自然就得在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淡然的姿态。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书归正文,萧老剑客给三个徒弟展示了掌门人的信物,一伸手收剑入鞘,还挂在背后。而后又继续说道,三位徒儿,为师话不多说,你们尽快收拾行囊,下山去。对了,我回山之前,打探到那恶道武停云可能正逃往荆州湖北省。你们可以前去探查。好,话不多说,你们各自收拾去。说着继续闭目养神。 三人行礼后慢慢退出房门,到得门外,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就见三人脸上都是红潮涌动,胸脯一起一伏。怎么了,激动的不行。兴奋中带着忐忑。虽然现在老师病体沉重,但是这传位大事实在至关紧要,所以仨人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这上边儿了。 转天清晨,仨人儿收拾好包裹行囊,辞别老师,离开灵山,兼程赶奔荆州湖北省,这才要捉拿恶道武停云。 第7章 白眉大侠中,为什么武圣人于和的武功,远远高于两位师兄? 上回书咱们说到,灵山大剑萧碧城,不慎遭到修罗恶道武停云的暗算,身受重伤,因此派遣三大弟子下山捉拿擒杀这恶道。并且许诺在这一杖中,首功者可以传承本门法印,继承掌门信物:一支道簪和碧血鸳鸯剑。 因此三大弟子,普渡,雪竹莲,于和仨人儿各自收拾好包裹行囊,拜别老师,各带趁手的兵刃,下山去寻找那恶道。 因为咱们这个书啊,主要说的是徐良罗霄他们那个年代,所以这些陈年旧事就不多赘述。简短截说,仨人儿历尽艰难,多方打探,又问官府,是又问武林同道,最后终于被于和在武当麒麟山发现了恶道武停云的踪迹,后来合大师兄普渡普群生,长发道雪竹莲三人之力,方才制服这修罗恶道。 当时在麒麟山那真是一场凶杀恶斗,混战之中,大师兄普渡一剑刺中恶道左肩,普度那自小修习宝剑,剑术绝伦,这一剑深可及骨,恶道惨叫一声,忍痛扶伤夺路而逃。那能走得了吗?老三于和飞身形赶上,一掌正贯在这恶道的后背上,于和这一掌那力大千钧,那是奔着要他命去的,所以直接把恶道打的都飞起来了。 因为几人儿光顾着打仗,没注意到前方正是一道悬崖,崖深千丈,下方云雾缭绕。于和一掌直接把这恶道打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仨人儿挨着悬崖往下观瞧,就觉得悬崖之下冷气森森,寒意袭人。悬崖的另一侧似有泉瀑轰鸣之声。他们觉得,人要搁这儿掉下去,那是万无生理啊。本来嘛,身受剑伤掌伤,又掉落悬崖,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临行之时,老师交代的清楚,首功者才能传承本门法印,现在这恶道负伤掉落悬崖,这个功劳该怎么算呢?嗯,仨人儿一商议,回山后原原本本将事实讲述一遍,还得交给老师来定夺。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且说普度师兄弟仨人儿回到洛阳灵山,进入内殿面见老师萧碧城,一五一十地把下山擒贼的过程讲述一遍。满以为老师听了一定会满意,谁知萧老剑客坐在那儿静静地听完后,眉头紧皱,长叹一声,哎,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于和忙问,师父,您说这话,是何意思? 萧老剑客叹道,为师料定,那奸贼,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死。 啊,三人闻听此言,都不由地大吃一惊。 师父,何以见得呢?仨人儿同声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武停云的能耐在当今世上,可以说仅次于为师,这次你们也是合三人之力,才能将之降伏。方才听你们所言,激战之中,那武停云挨了老大一剑,又挨了老三一掌。受伤虽重,却绝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再者听你们说那悬崖之下似有瀑布流下的声音,倘若当真如此,下方必有湖水深潭,那奸贼既有硬功在身,又精通水性,如果恰好掉落在潭水之中,必能借水而遁。罢~罢~罢,天意如此,只能随他去了。 说到这里,萧老剑客闭上眼睛,久久不语。仨弟子也忐忑不安地站立在侧。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萧老剑客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下面听我法旨。仨人儿闻听此言,心头都是一动,紧接着就跳成一个儿了。各自心说,看着,师父要传位了。 就听老剑客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本门自张道陵先师创立到如今,已历36代。这千年以来,本门之中出现了无数了不起的英雄豪杰,他们安社稷,济苍生,披荆斩棘,历经艰难,方才把本门户发扬光大。现在,为师遵照之前的约定,把这第37代掌门人之位传予老三于和。 普渡和雪竹莲一听,那心当时就跟掉冰窖里似的,就觉得完全失去了希望。于和虽然心里也砰砰怦直跳,但是表面上强作镇定。 话说到这里,就听老剑客继续说道,但是,修罗恶道武停云的尸首并未寻获,且此仗是你们仨人儿合力。所以,为师想要不拘前例,这掌门人是传给老三了,但是期限只有五年,什么意思尼?就是五年之后,由老大普渡执掌门户,再过五年,则由老二雪竹莲执掌。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最终铲除那武停云为止。 那位说,这灵山大剑至于的吗,怎么就这么恨这修罗恶道武停云呢?哦,挨了武停云一掌。那也不至于把门户传承的大事和这个勾连在一起啊?其实啊,有原因,咱们后文书会有交代。 老剑客继续说,现在为师就把这掌门道簪和碧血鸳鸯剑交由老三于和。原本这传位大事应该挑良辰,择吉日,在大殿隆重进行。但是已改动规例,所以就不拘常理了。事后为师自会传下文书布告,告知天下。此外,还有这耗费为师毕生心血写就的《剑谱》与《拳经》。这剑谱就交于老大普渡,拳经交予老二雪竹莲。至于老三,因为执掌门户,须有非常之手段,所以剑谱拳经兼而有之。 说到这里,大家就清楚了,为什么在《白眉大侠》这套书中,老三于和武功最高,压盖武林,没有对手,号称武圣人。不奇怪啊,老师灵山大剑偏心,把这全部的武学奥秘都传给了老三于和。而普渡因为传承了萧碧城的剑法,日后苦心孤诣,也培养出了名震武林的“峨眉四大剑侠”。长发道雪竹莲则激于一时的气愤,后来远走塞外,在冰山北极岛开创门户,在老师教导的基础上创立出“冰山北极掌”。所以啊,这两位师兄是各有所长,唯独老三于和是拳剑皆精,唯我独尊。 此后不久,一代剑侠萧碧城,因为受伤,加之气满胸膛,一病不起,数月后,溘然长逝。 在安排料理完毕老师的后事以后,普渡师兄弟仨人儿一商议,还得继续执行老师的遗嘱,寻觅杀害老师的元凶:修罗恶道武停云。 那位说,那修罗恶道武停云究竟死没死? 前文书咱们已经交代过了,武停云非但没死,到后来还要二次出世,再次搅闹江湖。有人问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就得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啊,当日那恶道武停云被于和一掌打下悬崖,悬崖之下恰如萧老剑客所料,乃是一个碧水寒潭。那恶道从山上坠落下来后,一脑袋就扎入到潭水之中,因为受伤过重,加之潭水一激,顿时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后来顺水漂流,搁浅在一个浅滩之处。 本来这恶道受伤太重,再泡在水里,这也是必死无疑。但是恰恰在这时,就听到马挂銮铃的声声音,哗哗哗哗,塔塔塔塔,嘿儿嘿儿,呃儿 ~~~ 人喊马嘶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支来自云南的保镖队伍正在返乡途中,路过这里。 这才要引出,武圣人于和下云南追拿恶道,却巧在云南滇池岛,建立东海小蓬莱碧霞宫,成为日后的武林圣地。恶道武停云闻听此信,从云南远遁西域,隐姓埋名,巧遇武英文,武英杰俩兄弟,借书传艺,成立天地派,等一系列精彩故事,尽在下文播讲。 第8章 死中得活修罗道,挑动武圣下南疆 上文书咱们说到,修罗恶道武停云受伤坠落悬崖,悬崖之下正巧儿是一处碧水寒潭。因此这恶道一时捡了条命,顺水漂流,最后漂到一处浅滩。 恰在这时,从远处来了一队保镖的镖师。就听得马挂銮铃的声声音,由远而近。队伍的前头走着一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人,腰中悬剑,手提马缰。在红马周围跟随着几十名趟子手,各带兵刃。马队中间护着十几辆骡马大车,其中一辆车上插定一杆大旗,旗上绣着一个金黄色的大字“陆\", 马队来到溪水近旁,这骑着枣红色马匹的镖头,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莫不是个人?连忙催马来到近前,一看,可不是?是一个身着道服的出家人,看年纪并不是很大,就见这出家的道人发髻蓬松,面如黄纸,口角还淌着丝丝血迹。身上道服横一道儿,竖一道儿,破破烂烂,似乎刚打了一场大仗。半边身子还浸在水中,被水流一冲,微微晃动。 书中代言,这来的镖头,姓陆名双林,叫陆双林,乃是云南昆明府的一个镖头。说云南昆明府,这是为了便于大家理解,实则在北宋时期,云南隶属大理国,昆明也不叫昆明,而是叫鄯阐城。因为大理国一直是宋朝的藩属国,称臣纳贡,双方贸易往来十分频繁,同时咱们为了说书方便,就笼统称之为云南昆明府。 这云南盛产茶叶,就是现在大家也知道,普洱茶天下知名。这一次陆双林护镖北上,正是护送这么一支茶镖。这古时候镖局子做生意,主要买卖就是这些护送这些寻常物件,金银财产,偶尔也有人身安全护送等。这一次陆双林陆镖师做的其实就是一单小买卖。 闲话不表,且说陆双林眼见着修罗恶道武停云仰面朝天躺在水中,气息奄奄,也就比死人多那么一口气儿。他可不知道眼前受伤的这老道就是恶贯满盈的修罗恶道。所以,一时就动了恻隐之心。陆双林心想,哎呀,我这常年在江湖上走动,尤其往来大理和宋朝之间,这一路贼匪甚多,保不齐哪一天我也就像这出家人一样了。看样子,这老道多半是遭遇盗匪之类的强人了。这年头儿,连出家人都不太平。不行,这我的搭救一把,将人心比自心,万一哪一天我姓陆的也落难了呢?你看这陆双林心肠儿很热。而且镖师队伍,那大骡子大马大车有的是,多搭一个人那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陆双林甩蹬离鞍下了马,来了武停云近前,紧跟着几个趟子手也下马随着陆双林来到溪水旁。就见陆双林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探探老道的鼻息,皱了皱眉头,接着喝令一声,来啊,把这人儿抬到后边儿的空车上。 当间儿有个趟子手问了一声儿:我说镖头,这,看这老道好像没活气儿了。咱把他搁车上,万一死在路上怎么办? 陆双林叹口气,哎,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倘若真死在途中,咱们就挖个坑儿,给他埋了,让他入土为安,也算咱们做了件好事。 众人一听镖头这么说,不再多言,七手八脚把武停云抬起来,放在马队中间的一辆空车上,又简单给包扎了下伤口,喂了一些跌打损伤的丹药。众人一路上之上晓行夜宿,到了饭点儿,就有人撬着嘴巴给武停云喂些水米。 一日两,两日三,简短节说,这一日回到昆明府陆记镖局。陆双林给大家结了工钱,安排大伙儿休息几日,这一路千里跋涉,能不累么。同时就把这武停云留在家里,延请郎中医治。几个来过的郎中给这恶道把把脉,问问陆双林一些简单情况,都神色凝重地摇头叹气,陆老镖头,这位仙长受伤太重,您看这肩头的一剑,只是外伤,无关紧要。要命的是这内伤,方才老朽这一诊脉,发觉,这五脏六腑的气象极为虚弱。按说早就活不到今日。哎,这样,我呢试着开几副药,您命人煎汤服下。再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谁也说不准啊。 就这样,恶道武停云一直不死不活地住在了镖局子。 那位说,陆双林和这恶道非亲非故,怎么就能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忙儿呢?其实这陆双林不傻,他有自己的心思。要说这陆双林那也是个武林高手,要不怎么敢自个儿就开个镖局子。能开镖局子的那都得有两下子。当初陆双林一见这恶道,就认定这老道不是个凡人,为什么?陆双林给他相过面,虽然受了伤,那武林高手的面相也和普通人不同。再看老道那双手,满是练剑磨出的老茧。 而且当今武林,僧道俗三家,那道家是头一份儿。看这出家人的装扮,分明就是一个道家弟子,而且武功绝对差不了。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受的伤,但是真格儿的,我救你一命,讨教一些你们门户的功夫,你能驳我的面子? 所以啊,陆双林是存着这么一层心思。人常说技多不压身,那能耐大小对于保镖行当的人来说,直接关系到身家性命。因此,陆双林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还别说,还真让这陆双林押对宝了。 再说这陆双林,他也不是光棍儿一个人儿,其实有家有口。媳妇贾氏,还有一个刚满三岁的儿子。这陆双林常年保镖在外,为了讨个吉利,当初就给儿子取名:陆太平。 话说,大概也就是陆双林他们回到镖局子三个月后的某天,陆双林外出办完事回家,一进院子,抬眼观瞧,就大吃了一惊。 第9章 单田芳白眉大侠续演:于和追凶麒麟山,恶道隐身大理国 上文书咱们说到,昆明府镖局子的陆老镖头,在保镖途中救了修罗恶道武停云。 这武停云就一直不死不活的躺在陆双林家中。话说大概是回家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陆双林外出办事回到家中,刚进院门,绕过影壁墙,抬眼观瞧,就大吃了一惊。 那位说怎么了?陆双林就看见自己救回来的那个老道,正坐在院子的一角盘膝打坐,两手垂膝,双目紧闭,纹丝儿不动。就像那庙里的泥胎相似。再看老道旁边,正是自己三岁的儿子,陆太平。你说这小孩儿怪不怪,居然也像模像样地学着老道在一旁打坐。 陆双林正犹豫着要不要惊动老道,就听老道闭着眼睛说话了:陆镖头。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啊,呃,仙长,陆双林紧走两步,来到近前,您醒了。 老道依旧没睁眼:陆镖头,是你救了贫道,为什么要救我呢? 陆双林这一听,心里不高兴,心说老道,你不够意思啊,哦,我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儿跟我说话,盘腿儿坐着,还不睁眼。你眼里没人儿啊。陆双林想着再转头看看儿子陆太平,就见儿子依旧盘着小腿儿,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他心里就有些惊疑,小孩儿爱模仿大人正常,但是怎么我们都说半天话了,这孩子还是这么面无表情地坐着?正自起急,就听老道又说话了:不必捉急,是贫道封住了他的意念心神。过会儿自然就会解开。 仙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陆双林听不太懂老道的意思,口气有些急促。 你还没有回答贫道的问题呢?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我呢? 陆双林见这老道四平八稳,稳稳当当,不敢小瞧,心说看来我果然没有走眼,这老道绝不是等闲之辈。想到这里,陆双林就把自己怎样护镖北上,返回途中见他躺在水中人事不知。自己怎样搭救,怎样返回大理给他医治等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看一眼儿子。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这里是大理国,哼哼哼哼,老道说着一阵冷笑,边陲小邦,远离中原,是个好地方。老道为什么这么说,他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好家伙,武当麒麟山一场恶战,灵山大剑萧碧城的三大弟子围攻自己一人儿。 要说单对单,个儿对个儿,那谁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这仨人儿联手,那威力顿时比一人儿强了十倍。加上自己一时疏忽大意,险些把这条老命葬送在麒麟山。而且自己当初一掌重伤萧碧城,那萧碧城是什么人,天下玄门之祖,能完得了吗?找不到自己的尸首,必然会再派人四处搜寻。但是你说巧不巧,自己昏死期间,居然救鬼使神差被人给救了,还给拉到了这西南边陲。看来我是命不该绝啊。哈哈,萧老儿,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到时候哼哼哼。其实这恶道不清楚,灵山大剑萧碧城前不久已经死了。 陆双林见这老道默然不语,又担心儿子,就开口说道,仙长,看来您这是再无性命之忧了。真是可喜可贺。呃,这犬子,麻烦仙长给解了这,这这这, 这术法,我看着有些担心。 谁知老道全不理会,再次自顾自地问道,陆镖头,你可知贫道是什么人?老道为什么这么问,他担心陆双林摸清他的底细,去报告官府。那修罗恶道的恶名,早就传遍武林,世人皆知了。所以他想试探下陆双林。而且这老道也不是刚醒,他早就清醒多时了,之所以一直假装昏迷,就是想暗中了解下详细情况,自己昏迷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双林回应道,仙长,在下只知您是道家弟子,其余一字不知,半字不晓啊。 嗯,既然蒙陆镖头搭救,贫道就来个自我介绍,我姓萧名云,字景明。乃是洛阳灵山纯阳宫的弟子,我的老师便是威震武林第一人,灵山大剑萧碧城,我自小蒙老师收养,因此便跟着老师姓萧。从小跟着老师修习武艺。后来我们听说武林中出现了一个采花盗柳,杀人越货的恶道,人送绰号修罗恶道,名叫武停云。老师认为既然是个恶道,那就是本门户的败类,因此便派我下山清理门户,为民除害。后来我在武当麒麟山见到那个叛徒,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哪知那恶道果然厉害,我一个没留神,被他刺中一剑,而后一掌打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被陆老镖头搭救。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您看这武停云多么地老奸巨猾,明明他自己就是那个恶道,他非要编个理由儿说自己在捉拿恶道。 这几句话把陆双林都听得傻了,他只觉得心头剧震,心说妈滴妈我的姥姥,灵山大剑萧碧城,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灵山纯阳宫,那是武林圣地。那还了得,原来眼前这老道竟然就是萧老剑客的弟子。哎呀,看来当初我这一念之仁,还真就对了。救了个好人哪。听说那修罗恶道武停云杀人无数,手段残忍,哎,恶有恶报,终有一天他会恶贯满盈。 想到这里,他恭恭敬敬给恶道武停云做了一个揖,啊呀,原来是萧老剑客的弟子,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礼了。 无量天尊,呵呵,武停云悠然一笑,哪里,陆镖头救我一命,理当是我致谢才是。 不敢,不敢。 老镖头,我这伤势不轻,虽然现在能下地走路,但是我方才略一运气,发觉自己功力大损,可能这三年五载都难以复原。我自觉没能除掉恶道,无颜面见恩师,因此一时也不想再回灵山。同时老镖头,贫道可叮嘱你一句,我在您这里的消息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那修罗恶道武停云凶残成性,倘若得知我落在这里,必然寻仇而来,我现在身受重伤,到时候我活不了事小,难免给你一家子也带来灭门之祸。切记切记。啊,同时为了感谢老镖头的救命之恩,我打算将本门户的剑法,掌法传予你们父子。原本为了杜绝所授非人,本门户的武功是密不外传的。但是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 其实这番话有真有假。 说真的,那武停云真是受伤太重,普渡刺他那一剑还好,但是于和那一掌,几乎把他脊椎骨都给打断了,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儿。略一用劲儿,可能就得瘫痪。别说年,后半辈儿可能都得小心翼翼的活着。还得说这恶道硬功练得炉火纯青,换个旁人儿,早死多时了。至于说假的,那就是他担心自己行踪被泄露,故而半恐吓半利诱,让陆双林帮忙保密。 啊,陆双林是听得热血沸腾,又惊心动魄,好好好,老剑客,一切都听您的。这人啊,就是这样儿,见利而不见害,一旦有点儿好处,就容易把坏处忽略掉。就好比现在有些骗局,有些骗子自称是中央领导人的亲属,有些人一听,领导的亲戚,那还了得,然后就上当了。 简短节说,此后,修罗恶道武停云化名为萧云,就在陆记镖局住了下来。同时这恶道也没食言,虽然自个儿不能练,指点别人儿还是可以的。而且恶道那能耐大,教教这中边远地区的小镖局子,那自然不在话下。 有人问,尽说这恶道了,普渡于和他们那头儿怎么样了。说书人一张嘴表不了两家的事。 话说普渡,雪竹莲,于和师兄弟儿三人,料理完师父灵山大剑的后事,三人聚在纯阳宫无量殿,商量门户管理之事。这无量殿又叫无梁殿,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儿,是因为殿内供奉着道教三清神祗,道法无量,故名无量殿。同时这个殿起初是由一个洞穴扩建而成,因此没有传统房屋所需要的殿柱和大梁,所以又叫无梁殿。 且说这仨人儿聚在一处,因为这传位的缘故,老大普渡和老二雪竹莲冷着个脸儿,一句话不说。于和呢,心知肚明,心说哼哼,两位师兄这是给我脸子看呢。怎么着,师父的话也想不听?无论如何,现在我是独掌大权,就先担待下这老二位。 就听于和说道,我说二位师兄,如今师父故去,门户之中也没什么紧要之事。当务之急,是要寻找那修罗恶道武停云。这人儿究竟是死是活,咱们得弄清楚喽。小弟的意思尼,是咱们仨人儿分头行动,探听消息。但是不管是否得着信儿,咱们一年之后的今日,在此纯阳宫相聚。不知二位师兄意下如何 ? 普渡先开口了,既然掌门师弟如此安排,我遵命就是。雪竹莲也是同样的意思。这二位心里有气,本来就不想一块行动。巴不得分开。可于和呢,也是这么想的,要老在一起,每天得看他们的脸色,于和哪受得了。 所以尼,仨人儿虽然志向不同,但是得出的结果却一致。于是仨人儿各自收拾包裹行囊,转天辞别纯阳宫诸弟子,并且嘱咐专人好好看管纯阳宫。而后一齐下山, 下山之后,三人略一商量,普渡向西,雪竹莲向北,于和向南。就此分道扬镳。 咱们单说老三于和,仨人儿之中,于和的心思最重,压力也最大。为什么呢?老师生前说滴明白,这掌门人之位期限五年,五年之内如果不能彻底解决修罗恶道这档子事儿,这位子就得交给大师兄普渡。在于和看来,位子事小,让就让呗。但是这碧血鸳鸯剑和师父单独交给自己的武学秘籍,是无论如何不想让出去的。 所以,于和一下山,就直奔当初会斗恶道的武当麒麟山而去。想要故地重游,兴许可以寻得蛛丝马迹。这架大山,可不比寻常,是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一眼望去,都是古木狼林,那狼虫虎豹多得是。但是这些都奈何不了于和。话虽如此,于和也是历尽艰辛,翻山越岭,终于找到当初恶道坠下的崖底。就见前方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十几里外就能听到瀑布落下的红轰鸣之声。 于和不敢大意,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忽然灵机一动,掣出碧血鸳鸯剑,找了棵小树,随手一挥,就见一道寒光,连一点声响儿都没有,小树便被拦腰砍断。于和收剑入鞘,双手抱起树干掂量了下,觉得分量和一个人的体重差不多,嗯,就它了。 那位说这于和闲的没事儿,拿宝兵刃砍树玩儿。列位,有原因。就见于和抱起树干,噗通一声就投入水中,树干落入水中,先是沉了下去,很快又浮了上来,飘荡荡,荡飘飘,顺着水流往下漂去。 于和就跟着这树干一直往前走,约摸走了半个多时辰,按现在钟表就是一个多小时。就见水流减缓,树干缓缓搁浅在一处浅滩之上。 就是这儿了,于和心说。举目观瞧,见不远处住着有人家儿,大约有那么几十户,算是个小村镇。偶尔还能听到鸡鸣犬吠之声。于和迈步来到村子口,就见村子口儿靠着路旁有那么一家小酒馆儿,酒馆外边儿有十几棵拴马的桩子,门前支着几张桌椅板凳儿,桌子旁边还有一口大缸,提鼻子一闻,还能略微闻到那么一股茶香。缸的旁边是摆放着几个粗瓷大碗。再往里看,里边儿的桌椅多一些,稀稀拉拉坐着几拨人。门口儿侧面是柜台,摆放着估计能有十坛酒。门儿的右上角儿插着一杆小旗,旗上一个斑驳的“酒”字,被风一吹,小旗儿嗖嗖儿作响。 于和跑了好几天了,那武功再高也是爹娘生养,肉儿长的,所以确实也是有些疲乏和饥渴,所以便走进小店之内,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早有店小二殷勤上前,哎吆,客爷,您辛苦,您看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 小二,选那上好的陈酿老酒来二斤,再选你们拿手的菜,冷荤热素来四个就行。 好嘞,客爷您慢坐,马上就来 ~ 不一会儿,酒菜摆上,于和刚拿起筷子,就听小二问了一句:客爷,您不是镖局子行当的? 于和心中就是一动,停下筷子问道:小二,你怎么这么问? 嗨,咱们这小店啊,南来北往的,基本都是镖局子的。因为咱们这个地儿啊,两山夹一道,从这儿路过,可以极大的缩短南省去往北方的路程。所以啊,很多跑长途的镖局子,尤其是云南蜀中一带的镖局子,经常从这儿路过。我们这小店啊,客人也基本都是这帮人儿,每次来的时候也都是前呼后拥,好几十号。方才看到您一个人儿,就多嘴问了一句。行,您慢用,有事儿喊我就行。说着转身要走。 小二且慢,于和一听来了兴趣,便趁机问道,小二,我跟你打听个事儿,话说三个月之前,你们这儿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呃,比如说有没有发现不明死尸或者受伤之人等情况? 小二一听,吓了一跳:我说客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从来没见过这等事儿。 哦,于和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沉痛模样,实不相瞒,数月之前,我有个师弟前来此处办事,谁知是一去不回,音空信渺。所以,我才多方打探,查到此处。 哦噢,小二说道,原来是这样儿,不过我们还真没听说过,如果要有,我们这地儿不大,应该早就传开了。 嗯,那么小二,三个月前,你可知有哪些镖局子的人路过此地吗? 唔,那很难记得清楚了,时间过去太久了。 小二,劳驾你再想想,于和说着从百宝囊中摸出几十枚钱币,一把抓住小二的手,把钱塞入小二手中。 小二慌慌张张四处张望了下,客爷,您这是,呃这多不好。 无妨,无妨,小二,你不妨再想想。 呃,要说这时间真是过去太久了,哪些人实在是无法记得清楚。不过,我记着,前几个月是新茶上市,南来北往的茶镖特别多,这三个月前,也是这么一拨人。嗯,确实分不清了,不过茶叶嘛,都是从南省长途运来。啊,对了,我好像是记得,三个月前的某趟镖局子路过的时候啊,某个车箱子上好像写着一个“滇”字。 滇?云南。于和双眼一眯,心中打定了主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章 奉遗命师兄弟分道扬镳,下云南武圣人擒拿恶道 上文书咱们说到,老三于和下山寻找修罗恶道武停云。但是天下之大,四海茫茫,去哪里找尼?所以他又回到了当初遭遇恶道的武当麒麟山。于和来到麒麟山下一处小酒馆儿,这一打听,才知道此处是由北向南行的一处近道。其中往来通行的多是南省的一些镖局子。 而三个多月前,也就是他们仨师兄弟会斗修罗恶道武停云之后,恰好有一伙儿云南的镖局子打这儿路过。 于和问完店小二之后,心里觉得仍不放心,所以又就近多方打探,结果一无所获,唯一确切的消息,就是那个云南的镖局子。 于是于和打定主意,南下昆明府。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简短节说,于和一路晓行夜宿,这天就来在了昆明府。进了城门,举目一看,嚯,人来人往,穿梭不绝。昆明府在当时属于西南边陲第一大城市,因为气候宜人,四方人口相聚而来,户口数十万。 于和边走边瞧,就见做买地,做卖的,开店的,挑担的,熙熙攘攘,是人头攒动。这一路走来万水千山,于和也真有些乏累了。抬眼观瞧,前方不远处的街头有一处酒馆,挂着古铜色的一个牌匾,上面写的是“仙客来”,旁边还有一家“悦来客栈”(这是古代连锁)。 于和迈步走进仙客来,挑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坐下。店伙计忙上前问道,哎吆,客爷您好,想吃点什么?小店不大,但是煎炒烹炸,焖溜熬炖还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棵儿里蹦得,咱家都有…… 行行行,于和一挥手打断伙计,有什么拿手菜,简单说说就行。 呃,小店的酸菜猪蹄儿和火瓢羊肉那是一绝,就整个昆明府来说,也是数一数二。 好好,那就给我上这两个菜,其余的你捡着你们那拿手的再来两个素菜,就可以了。对,再来一小坛好酒,捡着你们那最好的上。 好嘞,客爷您稍坐,说来就来。小二说着下去了。 于和坐在窗户旁边,一边看街上的行人,一边暗自思忖,那恶道当初到底儿死没死?死了的话尸首去哪儿了?哎,后悔当初一时大意,没有及时找寻。没死的话,此番来到昆明,千里迢迢,能不能找到那恶道,怎么找,找不到的话,到时候儿五年期满,这门长之位以及碧血鸳鸯剑,还有这拳经剑谱还得转送给大师兄普渡。 想到这里,于和手抚着碧血鸳鸯剑,是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眼前的街景似乎也没那么热闹了。 正这时候,店伙计喊了一嗓子,酒菜上嘞,您慢回身,说着端上四个菜,一壶酒。客爷您慢用,有事喊我就成。 于和提鼻子一闻,就觉得一股肉香撞入鼻孔,直入大脑,顿时增加了不少精神。也搭着于和真是又饥又渴,因此吃着觉得格外美味。嗯,尤其这羊肉和猪脚炖得肥而不腻,香味四溢,还真是少有的美味。中原虽说大方之地,衣食华美,但这西南边陲却是自成一家,独有风味。 这里要补充一下,有的人要说了,那于和是玄门中人,道教弟子,怎么能喝酒吃肉呢?其实中国的这个道教分门别类,门派众多,规矩也各有不同。就拿于和他们这一支来说,先祖张道陵张天师那就是吃肉的,只是把这荤菜之中的“牛鱼雁狗”作为本门禁忌,不吃这些也就行了。 事实上,不止道教,佛教原本也没有戒荤的概念,据说啊,佛教传入中国后,到了南北朝时期,梁武帝下令所有僧人一律戒荤,只吃素食。这个习惯由此而来。 咱们书归正文,再说于和,酒足饭饱,觉得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就把店伙计叫到近前,伙计,我打问一声,你们这昆明府附近有没有什么道观庙宇? 哎吆,客爷,看您这装束,是前来挂单的? 哦,你还知道挂单?(书中代言,这挂单就是出家人在外行走,碰到庙宇道观借宿几天。)嗯,附近可有道观? 嗨,客爷,多的是。您瞅瞅窗外这条大街,叫莲花大街,您顺着这条莲花大街一直往西走,就是西城门,出了西城门再一路向西,沿途您再打听打听,出城大约四十里,有一座山叫玉龙山。这山脚之下就有一座道观,叫做“玉龙观”。说起来,去那儿烧香祈愿的人儿还真不少。 哦,谢谢伙计,于和说着起身会钞,就是结账。出了店房门,按着店伙计的指引,一路向西,四十多里地,那架得住于和走嘛,简短节说,半个多时辰,就来在了玉龙观。 于和抬眼一看,就见这座道观依山而建,红墙琉璃瓦,黑漆漆地大门,门上挂着一个土黄色牌匾,上写“玉龙观”三个金色大字,牌匾斑驳,看得出年深日久。红墙的左右墙角各有一座钟鼓楼,楼角儿挂着惊鸟铃,被山风一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大门下是一溜汉白玉的台阶儿,通向山下,台阶之上断断续续有一些香客。 看了半晌,于和迈步走上台阶,刚到大门口,迎面就走来一个小道童,道童一看于和的装束,头绾发髻,身着道袍,腰背长剑,手拿拂尘,就连忙作揖,无量天尊,请问这位师兄,从何处而来? 于和并未搭话,伸手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又从盒中取出一枚道簪,往手中一拿,方才对道童说,来,持我法簪,唤你们住持前来见我。 小道童就是一愣,一时间没晃过神儿来,什么就持你发簪,让住持前来见你。但是一看来人这气派不小,又不敢怠慢,于是赶紧伸双手取过这玄门信物,一溜烟儿跑去给住持送信儿不表。 于和迈步跨过门槛儿,这无论道观还是寺院的门槛儿都高,恨不能有半米。您可别觉着这是毫无来由的,这里面儿学问大了。为什么这门槛儿要修这么高尼,据说啊是因为你跨过这门槛儿,就意味着自此脱离凡俗,隐入玄门或者空门。自此脱离了人间的七情六欲,重生为六根清净的方外之人。 书归正文,于和跨过门槛儿,进入道观,就见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往前几十步是一孔拱门,拱门两旁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玉龙观中紫雾露光拥狮座,下联写的是,骞林树下寻声赴感救众生。拱门之上是一座宝殿,殿里供奉的是太乙天尊。 于和又往左右看看,眼见无非是一些树木香坛,一些男女信众正在烧香祈愿。于和正想继续往里边儿走,就听得钟鼓楼上“铛铛裆”撞击钟鼓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一阵人群喧哗,夹杂着稀里哗啦脚步的声响。几个香客听到声响,惊奇地四处张望。 又隔了半晌,就见从前方拱门处涌出一伙人来。前边儿领头的是一个老道,鹤发童颜,一把白胡子飘洒前心,分外显眼。旁边跟着的是刚才见到于和那个小道童。后面儿还跟着有几十名弟子。就见这伙人风风火火跑到于和近前。老道带头儿扑通就跪地上了,其余人等也都一齐跪倒。就听老道说到,弟子无梦叩拜门长,不知门长大驾而来,未能远迎,死罪死罪。说着“咚咚咚,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其余弟子也跟着磕响头。 那位说,怎么见面儿就磕头,这道教佛教不都讲究破除我执,四大皆空吗?其实啊,这是古代,这下级见了上级要磕头,是一个礼法,就好像我们现在见面握个手似的。再说这于和那是道教一派总门长,统领天下玄门弟子,那还了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这道教修炼的功夫中,磕头是一门入门的功法。那是用来修炼自己武功的。 回到于和,就见于和答应一声,哦,你叫无梦。起来说话。 是。无梦道长说着再磕一头,这才起身,身后众弟子也都起身站立一旁。 请问无梦师兄,咱这玉龙观有多少弟子? 回门长的话,现有常住观内的弟子,共三百一十八人。 哦,好,数月之前,先师灵山大剑萧碧城已羽化升天,传位于我于和于九莲。现在我奉先师遗命,前来这云南昆明府办一件机密要事。还请师兄能够多多助力。 啊呀,是是是。前些天弟子已收到中原来书,得知总门长仙逝,并已传位于您。不想您这么快就来到这西南小国,确实有些出乎我等意料。不知门长有何要务,敝观之中三百余弟子,敬奉门长差派。哦,对,这是您的法簪。无梦说着双手将道簪递上。于和伸手取回又放入怀中。 就听无梦道长继续说道,我说门长,此地人多眼杂,并非讲话之所。快快里边请,里边请。说着走在前头侧面儿带路。同时又吩咐一个半大老道,本尘师弟,你快些派人用好言去遣散观内众信(众香客),同时关闭大门,近日之内谢绝一些拜访。另外,本因师弟,快些前去吩咐厨房准备茶饭。二人领命下去不提。 无梦接着于和走进大殿,这大殿供奉的是紫微大帝。众人进入先参拜了本教神祗,而后于和居中而坐,无梦长老侧站相陪,其他弟子人等站立在殿内两旁。那于和身份太高,这些人都没资格儿落座,全得站着回话。 就见于和侧了侧身儿,就近无梦,无梦一看赶忙俯下身子,于和压低了声音对无梦说道,师兄,我有件机密要事想要宣布,不知这殿内是否有外人? 外人?无梦愣了一愣,随即回道,总门长,这大殿之内尽是常年在观内修道的弟子,都信得过。您有什么事,大可放心讲来。 好,于和点点头,转过头去从左到右,用眼睛扫了一眼众人。 这一扫视那就了不得,众弟子都能明显感到这位新门长的威严和气势。 就听于和说道,各位师兄,各位师弟,我此次南下昆明,来到你们玉龙观,是为了一件大事,我要寻找一人,此人人送绰号修罗恶道,姓武名停云,名叫武停云。你们可能听说过此人,这恶道乃是本门户中的叛逆,数年来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干尽了坏事。因此数月之前,我与大师兄二师兄奉师之命下山捉拿这恶道。后来在武当麒麟山一场恶仗,这恶道被我在后背之上贯了一掌,跌落悬崖。 于和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本以为他是必死无疑,哪知老师断定那恶道绝不能死。因此临终之时留下遗命,让我等继续追查恶道的线索,务必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现在我探听到消息,那恶道极有可能跟着一支云南的镖师队伍来到了这里。 于和说着侧身转向无梦道长,说道,无梦师兄,现在我想请您安排众位门人弟子,到各处镖局打探消息,看看是否近几个月来是否有从北国回来的镖师,如果有,再探是否有带什么人回来?同时我写下一封书信,烦你让人传抄几份,送到本地各观,通知其余门人也一并找寻。 就听无梦痰嗽一声,嗯哼,好好好,原来门长南下是为了这件事。只是这云南九府二十八县,路途遥远,如果一 一打探,可能要费些时日。我的意思尼,是先行通知其他庙观的同门,待人手齐备之后,分出一半人手单独探访昆明府,其余人等四散寻访各府县。不知门长意下如何? 于和沉吟半晌,好,就依师兄的意思,尽快进行,越快越好。 好,弟子领命。 随后,无梦召集观内大小负责人,一一作了分派,送信的送信,找人的找人。无梦交代的清楚,务必谨言慎行,不可漏了马脚。以免恶道得知消息后,远遁他处。 咱这么说,光是昆明府,那镖局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加上各地方府县的,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这云南和大宋朝贸易频繁,海外贸易也极为发达,因此催生的这镖局子也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人是撒下去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简短节说,一个月过去了,没消息。两个月过去了,没消息。半年过去了,还没消息。于和心中烦闷,心说莫非那老道真死了,可是老师当初言之凿凿说肯定不会死。而且还以此为理由,设置了一个门长的期限,每人儿五年。哎,真是后悔当初在麒麟山一时大意,没能穷追猛打。哎 ~ 整个云南几十处道观,上千名弟子就这样找来找去。终于,在一年到头儿的这么个当口,忽然传来了消息。 就说这天的晌午,于和正在覌中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就见山门外匆匆忙忙赶回几个小道士。于和心中就是一动,心说难道有消息了?所以他赶忙走下台阶,来到大殿。这时无梦道长已经带着几个小道士进了大殿的前门。于和尚未问话,几个小道士就跪倒磕头,叩见门长,给门长道喜,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些线索。 哦噢?快些对我言讲。 是,我和几位师弟摸遍了整个昆明府,最后终于城北的北关外,有一条叫做东寺街的街道上,发现了一家镖局子,叫做陆记镖局。我们多方探问,最终获知陆记镖局的总镖头叫陆双林,一年前他们护镖北上,在返回途中救下一名受伤的老道。这时间,这老道都和门长您当初描述的一样。只是具体是不是同一个人,可能还得您亲自前去辨认。另外,我已经安排几位师弟在附近盯紧这陆记镖局,免得有意外发生。 于和听得是心中怦怦直跳,为什么,他没料到这老道当真还活着,在他以为,这老道应该早死了。中自己一掌,再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那还能活的了吗?自己之所以一直找寻,只是为了完成老师当初的遗命,保住这总门长之位。现在想不到还真真就找到了。哈哈啊,武停云啊武停云,你真是可杀而不可留啊。 于和想到这里,喊一声,来啊,给我备马,无梦师兄,带数十名覌中好手,随我一起,前去捕盗捉贼。 无梦答应一声,吩咐三十名精干弟子各带家伙事儿,很快一行人全都跨上宝马良驹,呼哨一声,跟着带路的小道童,是直奔陆记镖局。 于和心急如焚,不断催动马匹,后面众人也都紧紧跟随,你说这还架得住走嘛,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在了东寺大街。距镖局子还有两三里地方儿,众人下了马,徒步赶往陆记镖局。现在已经是下午下半晌,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这里接近城区北郊,住户不算太多。于和带着众人分散开来,一步步走向镖局。待得近到门前,就见之前的几个道士假装在附近转悠。 于和打个分散包围的手势,众人刷拉一声分散开来,把陆记镖局是团团围住。虽说人多势众,还有门长于和在此,但是众人还是有些紧张,没经过这场面,而且要捉拿的是恶道武停云。因此大家是一个个儿屏气凝神,提高了万分地戒备。 于和左右观察半晌,深吸一口气,脚尖儿点地,纵身一跃,就上了镖局子的高墙,双脚落在琉璃瓦,声息皆无,身形真是比那狸猫还轻。站在高墙往下探望,就见里面儿是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两侧密排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奇怪的是院子里很安静,竟然没什么人。 于和再注目观瞧,啊,恶道武停云。原来在院子西北角的角落里,有张蒲团,蒲团上端坐一人,就见此人头戴道冠,身着宽大的灰色道袍,稳坐蒲团,面向着西北角的墙壁,好像正在打坐。因为老道是背向于和,所以于和看不清这人的五官貌相,不过看这背影,不是那恶道,又能是谁? 于和忍住激动,再次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到院中,就好像二两棉花落到油缸里,一丝儿响动都没有,你要不睁着眼睛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再看于和,一步,一步走到老道的身后,丹田一较力,气凝于右掌心,是举起右掌对着老道的头顶心就要砸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1章 武圣于和千里缉凶昆明府,修罗恶道惊天阴谋大逃亡 上文书咱们说到,武圣人于和为师报仇,万水千山下云南,寻找修罗恶道武停云,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约摸寻找了一年之久,几乎把整个云南的犄角旮旯都摸遍了,最后终于被他探听到,那修罗恶道武停云就落在昆明府城北的一家镖局子,叫“陆记镖局”。 于是于和赶忙带着“玉龙观”一帮大小老道赶往陆记镖局,一到那儿就把镖局子给围上了,是围了个里八层外八层,鸟儿都飞不出去。 于和一挥手,示意众人原地待命,他自己则噌一下就跳上墙头,注目往院内观瞧,就见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靠着墙头儿密摆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再往院内的西北角一瞅,吆,于和内心就暗叫了一声儿,就见西北角的有个老道正端坐蒲团,面对着墙,好像正跟那儿打坐呢。于和再一看,见这人头戴道冠,身着宽大的灰色道袍,看那背影,不是那恶道,还能是谁? 原来当初在武当麒麟山的一场恶战之中,于和一掌打在这恶道的背上,将恶道打下悬崖。因此于和对这背影是极其熟悉。 想到这里,于和身形一飘,落在院中,就好像那二两棉花落在油缸里,悄无声息。于和一边按捺中心中的激动,一边暗自运气,把力量都集中在右掌之上,想要暗中一掌拍死这恶道。 那位说,这么大的武圣人于和,也太不讲究了,见了面儿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暗下毒手,显得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其实啊,这也怪不着于和。因为当时于和也是刚出世不久,还没有创下武圣人的名号,同时他也顾忌这恶道能耐太大,当初是他们师兄弟仨人儿才力胜这恶道,自己一个人儿心里有些没把握,因此于和这才一步一步逼近恶道的背后,想要来个猛击夺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掌拍死这修罗恶道武停云。 且说这时于和正走到恶道背后,就见他抬起右掌,正要一掌拍下,忽然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略一愣神儿,一丝细微的声音又传入耳朵。于和慢慢俯身,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恶道居然睡着了,正微微打呼儿呢。 一刹那间,于和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眼前这人恐怕并不是武停云。那恶道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有人走到自己近前还没没觉察?于和倒背双手转到这人前面,再一细瞧,心中不由暗暗失望,眼前这人虽然也是一副道家装束,但是看这人满脸麻子,皱纹对垒,黑的是痣,红的是酒糟鼻,一眼看去就像个灾难现场似的。这哪里是与自己在麒麟山恶斗的武停云? 于和不由长叹一声,哎……这一声儿惊醒了面前这老道,就见这老道一睁眼,猛一见面前站定一人,吓得一骨碌儿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后退,口中叫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一声不响站在人面前,真是吓死个人也。 于和一听心中更是烦躁,不由得把脸蛋子一沉,我来问你,你是何人,因何住在这陆记镖局? 老道一听,把脑袋一拨楞,我跟你说得着吗?先说说你是什么人?你这不声不响的,真把人吓得不轻。吆喝,看你这装束,也是我门中人呐,我说道兄,你这神出鬼没的,你到底儿想干嘛? 于和因为没能找到武停云,原本就心中不快,一听这话,更不耐烦,那火儿腾就窜到脑门子上了,就见他把右手一伸,一把就扣到面前这老道的脑袋上,五指稍一发力,那老道就受不了。啊呀呀,啊,像杀猪般地叫了起来,道爷饶命,道爷饶命,我说,我都说。啊…… 于和这才松开巴掌,喝道快些讲来。 呃,是,是。啊,老道说着皱皱眉头,揉揉脑袋,龇牙咧嘴的说道,我说道兄啊,都是自家人,我这都没搞清楚状况,您怎么突然就闯进来要过堂呢?我也没犯法呀。 废话少说,快些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这一掌,拍碎你的脑袋。说着于和一转身儿,伸出右手二指,稍一用力,直接插入到面前的墙壁中,再一使劲儿,竟然生生从墙壁之中抽出一块砖来。这就是鹰爪力的功夫。据说要从小练起,左右手的五指尖儿相对,用力使劲儿往一起扣,每天三个小时,三年之后,单凭指力,可以把木板捏个坑。 今儿于和使得就是这一手儿鹰爪力,麻子老道一看就大吃了一惊,心说妈滴妈我的姥姥,以前只是听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功夫。于是赶忙说道,呃, 道爷,道爷,是这样,贫道呀原本不是你们这地儿的人,当初出家在大宋朝湖北襄阳府一处庙宇,俗姓周,名磊,叫周磊。后来游方在外,谁知道竟然遭遇了强盗,您说这什么年月,这盗贼连出家人都不放过,哎呀,无量那个天尊,呃,哈哈,对不住,道爷,这伙强盗那是杀人不眨眼呢,见贫道身上拿不出什么钱来,便恼羞成怒,痛下杀手。哎,原本我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哪知被路过的一个镖头给救了。呃,正是贫道所在的这处镖局啊。这本家儿陆镖头好人呐,亲自端汤服药,贫道这才死中得活。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于和听完,觉得有些蹊跷,心说这也太巧合了。便又问道,那么我再问你,你是在何处被强人所伤?你口中的那陆镖头又是在哪里救的你,具体是什么时候?我看这镖局子冷冷清清,并不见人,这陆镖头他们人都去哪了? 呃,道兄,说起来怕是有一年多的光景了,当时是在武当麒麟山一处山脚下,贫道清楚地记得,当时约摸有二三十号人,好家伙,这伙儿强人那真是凶神恶煞,哎,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呀。嗯,当时陆镖头走镖路过麒麟山,正是在山脚之下救下贫道。至于这陆镖头,他们已经出外走镖半个多月了。就留贫道在这镖局子内养伤,哎说起来一年多了,这伤势仍不见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好起来。还有家眷,都住后院儿。呃,我冒昧打问一声儿,道爷,您这突如其来,就这么一顿雷烟火炮的讯问,究竟是为了个什么呢? 哼哼哼,于和冷笑一声,也不说话,突然就伸出两手,一把抓住老道胸前道服,用力一撕,就听“刺啦”一声儿,老道上半身儿的道袍被撕了个粉碎,顿时上半身儿赤裸在于和眼前。于和眯着眼睛打量半晌,就见这老道身上果然是伤痕累累,从颈肩部到腰部,大半都是刀伤。看这伤疤,确实有一段时间了。 看了半晌,老道才颤巍巍地问道,道爷,您看够了的话,我,可以把这衣服披上了吗? 于和并不答话,只是冷冷问道,这陆记镖局的陆镖头什么时候回来? 呃,那,那谁知道啊,镖局子这行当,完全没个准儿,也许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也许个月也不回来。 于和闻听,沉默半晌后说道,好,道友, 方才多有得罪。只因我寻找一位故人来到此处。听说他身受重伤,也是被一位镖头所救,所以才寻访到此,嗯,既然不是您,那就是一场误会。道兄,得罪了。这是十两银子,给您换身新衣服。说着掏出十两纹银交给老道。 啊,无量天尊,道兄,咱们都是同一门户儿,道兄您不必客气。都是出家之人,无妨无妨。说着老道接下银子揣入兜里。所谓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 于和微微一笑,道兄,如此,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走。 有人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修罗恶道武停云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一个破老道? 这就得说这武停云真是特意地狡猾,原来啊,早在半年多前,这恶道武停云就开始未雨绸缪,他也打探得知灵山大剑萧碧城已死,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萧碧城的门人弟子势必不能善罢甘休,必然四处寻找于他,为师父报仇。那么倘若他们探得蛛丝马迹,找到这昆明府,我重伤在身,焉能敌对?现在又无处投奔,怎么办? 苦思冥想之下,恶道武停云打算给自己寻找一个替身儿。那么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做的滴水不漏呢?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儿把自己从麒麟山跌落悬崖之后的事儿重演一遍。使得整个事情的经过看起来都是真的,但是主角儿换了。于是武停云物色闲暇之时便在昆明府四处游荡,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假老道,正是这周磊。那么找到这个人儿之后怎么办呢? 且说这天,武停云在这假老道周磊经常光顾的一个赌场发现了他,就见这周磊今儿运气好,赢了几个老钱,便兴冲冲拿着钱想要去找个乐子。武停云一路跟着周磊进了一条胡同儿,眼见四下无人,这恶道武停云迅速从怀里抽出一条黑巾蒙住口鼻,又从腰间拔出一把锋芒利刃的短刀。快速就近周磊,不由分说在周磊身上攮了好几刀。紧接着一伸手从周磊怀中摸出刚赢的几枚小钱,转身便进了胡同儿。 周磊完全被吓傻了,他又惊又痛,眼见那血滋滋地从身上冒出来,惊慌之下,周磊倒在路旁,连呼救命。 再说那恶道武停云一闪身进了胡同,紧接着从百宝囊中拿了一身新道服换上,一转头儿又从胡同里出来了。一眼看见倒在路旁,血刺呼啦的周磊。恶道惊呼了一声,无量天尊,啊呀,这位朋友,你怎么样? 道爷,啊呀啊,啊,道爷快救我,我要死了。道爷救命。其实啊,武停云刚才那几刀没往致命之处扎,都是皮外伤。这周磊是惊慌之下,吓坏了。 武停云赶忙走到近前,扶住周磊,上下检查一番,一伸手儿从百宝囊中取出止血的丹药,给周磊外敷内服。又撕下一块布条给周磊包扎好了。安慰道,这位朋友,不必担惊,贫道方才查看过了,都是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嗯,敷了这药,过个把月光景,也就差不多好了。 啊,多谢道爷,多谢道爷救命之恩呐,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想忍痛给武停云磕头。 武停云一手扶住周磊,一手打问询,无量福,朋友,不必如此,扶危济困本是出家人分内之事,您不必客气。嗯,您现在有伤在身,家住哪里,要不贫道送您回去? 哎,周磊一声长叹,我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一个花子,回哪儿的家啊? 其实这些情况,武停云早已了解清楚。当下便装出一副诚恳模样:哦,原来如此,哎,世道艰难啊。这位朋友,如今你有伤在身,无处着落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这样,贫道现在暂时借居在城北陆记镖局,您不嫌弃的话,可随贫道一同前往,暂时安居养伤,日后再做打算。嗯,那里的镖头待我不错。您看如何? 周磊一听,心说嘿,这事儿真是巧了,刚才还被人扎了几刀,险些丢了性命,仅有的两个小钱也被人抢走了,但是紧接着就被这慈眉善目的出家人给救了。不但救了,还要带我回家养伤。嘿嘿,人这个运气,真是天意难测。 当下也不推辞,本来嘛,周磊一个流浪汉,带着伤能去哪儿。所以便厚着脸皮跟着恶道武停云回到了陆记镖局。回去跟陆镖头一说,陆镖头连连称赞,心说不愧是萧大剑的弟子,真正的侠义道,自己身上带伤,还能救人于危难之中,因此便把周磊也留在了镖局之中。 此后过了一些时日,两人处的熟络了,武停云便给周磊讲述了自己的所遭所遇。他说自己本是大宋国朝灵山大剑萧碧城的弟子,之后因为奉师命清理门户,不慎被本门的一个恶道所伤,后来多蒙陆镖头搭救,这才辗转到了云南,死中得活。 哦,原来如此,那么道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哎,实不相瞒,现在我重伤在身,而且那恶道恨我至极,必定前来报仇。一想到贫道可能连累整个镖局子,我就心内不安呐。 道爷,既然如此,为何不赶紧离开,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说来容易,前些时日,贫道听得老师灵山大剑已经故去,自己现在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因此才一时寄居在这陆记镖局。嗯,不过我倒有一个法子,可解此危局,不过 哦?道爷,不过什么,您快说啊。 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周磊一听,把胸脯一拔,拍的啪啪山响,道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您说我能做什么,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我一没钱财,二不会武功,能做些什么呢? 周磊啊,这样,我的想法呢,是你装扮成我的样子。什么意思呢,你知道,当初我从麒麟山坠崖,一路来到这昆明府。如果那恶道要追查,想必也是追着这条线索而来,一直摸到这个镖局子。你呢,就自称是陆镖头救回来的那个老道。这样一来,贼人发现陆镖头所救的并非是贫道,可能就会死了这条心。此后大家相安无事,既保全了贫道和镖局子,你也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高,道爷,您是真高。那就这么办,我呢之前就经常穿个道服骗吃骗喝,以后呢我还穿着道服,每日里坐在前院给您做掩护,您就在后院的内宅好好养伤。 嗯,如此甚好。接着武停云把自己从麒麟山坠崖,一直到昆明府一路的详情都给周磊做了详细交代,并嘱咐周磊牢记在心,以免出了状况漏出马脚。 但是这事儿只靠周磊不行,还得和陆镖头商量。这恶道武停云啊,现在在陆镖头眼里跟半个神仙差不多,自从武停云住进镖局子以来,在他的指点下,陆双林的武功是突飞猛进,短短一年之间不知涨了几倍的能耐。因此陆双林对恶道武停云是奉若神明,言听计从。当然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老道就是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修罗恶道武停云。 且说这恶道武停云为了对付陆双林,又编了一套瞎话儿。他说为免有朝一日打伤自己的恶道寻仇而来,自己打算让周磊作为替身儿。陆镖头您呢,当初从麒麟山救下来的道人便是那周磊。陆双林一听觉得不错,为了镖局子的安危,还真得多做一些防备。因此后来还特意召集众镖师开了个碰头会,嘱咐大家需如此这般。 正是靠着这一手儿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才暂时地骗过了于和。 但是,你想那于和是未来的武圣人,心思缜密。虽然一时没能察觉真相,但是他心里也不住地犯嘀咕。他想,这里边儿多半是有文章啊。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确实那恶道武停云早死多时了,这陆镖头救回来的就是这个假老道。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恶道武停云早有防范,因此给我使了个烟儿炮鬼吹灯,他自己则早就溜了。哼哼,不论如何,这个镖局子多半是有问题的。 因此,于和人虽然走了,但是在镖局子周围布下不少眼线,命令大小老道对这个镖局子要严防死守,瞪大了眼睛,一有风吹草动,随时报告。 再说假老道周磊,于和走后,他依然坐在蒲团上打瞌睡,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三摇地向后院内宅走去,一进内宅,他这才加快脚步,急匆匆来到武停云所住的房间。 道爷,道爷,今儿个发生了一件怪事。说着周磊把白天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恶道武停云一听,就大吃了一惊。啊,听这周磊的说法,今天来的人分明便是萧碧城的老徒弟于和。啊呀,想不到于和啊于和,你终于还是追到了这里。武停云知道,这于和虽然是老徒弟,但是那能耐在师兄弟仨人儿中是最高的。一手剑法,一手拳法盖世无双,没有对手。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哎呀,多亏我当初留了这么一手,要不今儿个就得玩完。 想到这里,他对周磊说道,周磊啊,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我必须速速离开,这还得请你帮忙。 呃,道爷,我看今天那恶道好像被我骗过了,他刚开始还气势汹汹,之后发觉我并不是他所要寻找之人,态度便缓和了许多,这不,还给了我十两银子买新衣服呢。 哼哼,武停云冷笑一声,周磊啊,这是稳君之计。他这一给你银子,你就会放松警惕。而他,必然在镖局子周边布下重重网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严密监视。 啊?那道爷,这可如何是好?周磊倒不是担心自己,他一个平头百姓,猫不招狗不咬的,谁会在乎他呀。他是担心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 就听恶道武停云说道,现在不管怎样化妆改扮,这大门儿肯定是出不去了。一出门就得被盯梢儿。罢罢罢,今天就是今天,不毒不狠不丈夫,为今之计,只有一条。周磊,细听我说,待会你出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修罗恶道武停云,才要施展惊天阴谋,逃离昆明府! 第12章 武圣人于和,是怎样和普度、雪竹莲这两位师兄闹掰的? 上文书咱们说到,于和探听得修罗恶道武停云,可能潜藏在昆明城北的陆记镖局。于是火速带人前往查看。结果被恶道使了个偷梁换柱,暂时骗过了于和。 虽然一时被瞒过,但是于和心里头也不住犯嘀咕,觉得这里边可能有套头儿。所以便安排了人手对这镖局子是严防死守。 恶道武停云得知这消息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不能跟这儿继续呆下去了。但是,外边都是于和的人,一出大门就得被发现。 怎么办? 要说这个恶道,那真是极其狡猾,略一犹豫,便计上心头。就见他对周磊一挥手,周磊就近前来。武停云说道,周磊,念在当初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道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辞。 好,待会你随身藏一面锣,去往镖局门外的大街上,找个人多的地方等着。一旦看到这镖局里着起火来,你就大声敲锣,大声呼喊左邻右舍前来帮忙救火。待到人们前来救火之时,你就回到前院换上你那身道袍,然后出门向北,一路赶往城外,不要回头。 周磊一听就明白了,哦,这老道是要再次利用我,给那些埋伏在外的人来个障眼法。我穿着道袍往北走,那些个盯梢的人一定会认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而道爷呢,则在混乱之中借机溜走。嘿嘿,这个老家伙,真够阴的。 但是,周磊还是满口应承下来,不为别的。这道爷对自己那够意思,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带自己回这镖局子每日里好吃好喝。只是,这可就坑了陆镖头一家子。 于是,周磊小心地问道,我说道爷,您这是要借火遁而走啊,只是要不要提前给住后院的陆夫人和小少爷他们打个招呼,免得 嗯,那是自然,这个不必多虑。 好,道爷,我现在就去。 说着周磊起身,寻了一面锣出去等信儿不提。院里武停云就开始忙活开了。要放火那还不容易,那年头儿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年头久了,木材干燥,那是一点就着,一着就根本来不及扑灭。 就见武停云更换了一身镖师的衣物,戴了一顶趟子手们常戴的圆角高顶帽,手拿火折子在院里转了两圈,心头默想,陆镖头,时也运也,我今日被困于此,不得已要烧了你这镖局子,才能逃走。你之前救我一命,那就送佛送到西。再救我一次。 想着来到中庭大院的一处房前,这房子里堆着的都是镖局子平常用的一些杂物,房前的院子里停放着几架马车。嗯,就是这了,这恶道拔下火折子盖,对着门前堆着的杂物轻轻一吹,就着起火来。刹那间,火苗从门口就窜上了房顶,噼里啪啦木材燃烧的声音,就好像放炮仗一样。 放火后,武停云提着一只水桶,急匆匆走到前院大门前的一处角落蹲了下来。不多时,就听到院外不远处锣声响起,铛铛铛,声音在这傍晚时分显得格外响亮。同时还伴着周磊的呼喊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呀,快救火呀,要不大家伙儿的房子都得烧光喽。快来人呀。 这时,院子里的火势已经不可控制,就见火苗子冲天而起,把整个前院,中院,后院都照亮了。火光中还夹杂着一些留守镖师的慌乱的身影和后院家眷的喊叫声。 很快院子外也传来人们的杂乱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救火啊,快来人哪。这时就听得“砰”一声响,大门也被撞开了,一群人手提水桶,冲到着火的房前,奋力往上泼水。 但是,杯水车薪,这点儿水哪够。火势是越来越大。恶道武停云一看,心里高兴。趁此机会,他也提着水桶混入救火人群。这时有的人往院里跑,有的人往院外跑,乱作一团。武停云就借此机会,一阵风儿一样离开陆记镖局。 这一走,武停云好像惊弓之鸟,他心说这于和鼻子太灵了。这次能侥幸逃走,那是于和大意了,再有下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于是恶道武停云一路向西北方向逃去,心想越远离大宋越好。 这一路就跑到了现在的嘉峪关,嘉峪关附近有两座山,一座名为骆驼岭,一座名为沙燕岭,这两座山之间有座荒废的小道观,唤作五道庙,荒凉破败,久无人烟。 说到这五道将军庙,据说是东岳之神,在这个道教神话体系中与阎王齐名,掌管人的生死。现在啊,您在那个北方的好些个农村还能见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当间挖个长方形的坑,竖立在路旁,就是一个小型的五道庙。石头上通常还有一副对联:五道将军路边站,护佑四方保平安。 书归正文,这修罗恶道武停云自此就落在了这个破庙之中,隐姓埋名,直到日后偶遇附近武家寨的俩兄弟:武英文和武英杰,并因缘际会得到了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之首李靖李药师的遗书:《天地人神》,在这之后,这恶道才二度出世。这一段书在单田芳先生的《龙虎风云会》中有交代,在此不表。 那么这武停云逃走,咱们再说回到昆明府,当镖局着火的消息传到玉龙观,于和一听就知道自己失算了。那恶道必然就在陆记镖局,这一把火那肯定是恶道逃脱的障眼法。哎呀呀,我于和枉称灵山大剑的弟子,如此粗心大意,怎对得起恩师在天之灵? 仓皇之下,于和再次派出门人弟子四下搜寻,那还上哪儿找去,那恶道早没影儿了。此后直到于和被普度,徐良,白云瑞他们逼得拔剑自刎,再也没有了修罗恶道武停云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疏忽,导致了于和跟普度,雪竹莲两位师兄彻底闹掰,并且终身很少往来。 那位要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因为这个事儿,于和就跟俩师兄闹掰了呢? 您还记得前文书咱们说过,当初灵山大剑萧碧城临危传命,对普度,雪竹莲,于和三位弟子说得清楚,谁能清理门户,除掉这修罗恶道武停云,那谁就是本门户的总门长。老师留下的武学秘笈和碧血鸳鸯剑就归谁执掌。在除掉武停云之前,这总门长的位置五年一轮换。第一任于和,五年期满后就是大师兄普渡,在之后就是二师兄雪竹莲。 现在,修罗恶道武停云二次遁走,再想要找着他,哼哼,那是势比登天啊。 所以,无奈之下,于和只能一边派人找寻,一边在云南昆明府开宗立派,建立自己的根基。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于和发现在昆明府滇池岛附近的一处岛屿,那是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很适合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这一处岛屿,便是后来名震江湖的武林圣地:东海小蓬莱。 于和在岛上开工动土,大兴土木,修建了巍峨宏伟的“碧霞宫”。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眨眼到了五年期满,修罗恶道武停云仍然没下落,怎么办?门长信物道门发簪和碧血鸳鸯剑等都得交给大师兄啊。 列位,您可要知道,咱们生活中也是这样,父母在日要怎么分配这个家产,哎,这个时候还可以商量,但是一旦家产都分配完了,父母都过世了,这时候你再拿着父母当初怎么怎么说,去和兄弟姐妹讨要家产,那可能吗?现实生活中因为这种事闹上法庭的,可不在少数。 亲弟兄姐妹也不行,到了于和这儿也一样,老师已仙去多年,自己又爱兵成痴,这碧血鸳鸯剑自己怎能舍得?嗯~,这个,老师当初是怎么说的呢?说的是门长之位五年一换,好像可能并没有说,这碧血鸳鸯剑和武学秘籍也要随之轮换。况且如今我已经立业多年,门人弟子一大堆,没了这宝剑和秘笈,如何能在武林之中占据这头一把交椅呢? 想来想去,这于和陷入了糊涂。罢罢罢,无毒不丈夫。两位师兄,既然当初你们就一直不待见我,拉起手来欺负我,那也就休怪小弟无情了。 于是,这一天,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普渡也已经在此开宗立派,建立基业。五年期满,普度可也一直盼着这一日。普渡心想,老三,怎么样,这五年间那修罗恶道武停云可没影儿啊,按照老师的遗命,这门长之位可就落在我头上了,当然还有门长信物,秘笈和碧血鸳鸯剑。 日盼夜盼,这一天终于接到报告,观外有人自称来自东海小蓬莱,奉于和之命起来呈送门长信物。普渡连忙起身,命人取过包裹,忙不迭的打开一瞧,就大吃了一惊。 啊,这那位说,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怎么了?咱之前交代的清楚,于和使了个烟儿泡鬼吹灯,只给大师兄普度送来了门长信物:一支法簪,同时还有一封书信。于和在信中说到: 奉上大师兄台鉴: 一别五载,未睹君颜。挂念之情,须臾不敢或忘。 想当初先师遗命,擒拿恶道武停云,首功者继这门长之位,奈何时至今日,一无所获,故今奉法旨,特意呈上门长信物:法簪。 愚弟现如今在昆明府东海小蓬莱建有一座碧霞宫,亦有不少门人弟子,忘师兄拨冗前来,多多指教。 常念及当年同堂学艺,师兄之谆谆教诲,但盼有朝一日,有报于兄,耿耿此心,惟天可表。 上写着千,下缀着万。就这样简短的一封书信,普渡一看就明白了,这老三要耍赖,武学秘笈和碧血鸳鸯剑不给了。 其实一直以来,普渡就有这种担忧,今天五年的期待,一旦成空。普度心里不好受,但是怎么办?去和老三打一仗?那不行,传出去让人笑话,更别说自己还打不过。 无奈之下,普渡只能写信给冰山北极岛的二师弟雪竹莲,说明情况。雪竹莲是火爆的性子,一听老三于和胆敢耍赖,这还了得,雪竹莲那火儿腾就窜到脑门子上了。当时就想下云南找老三算账。被大弟子邹瑞给劝住了。 邹瑞说,师父,这可不妥啊。因为这里边儿还有个我大师伯呢,您要自个儿独自去找我师叔算账,那我大师伯怎么办?所以,依徒儿我的意思呢,是先和大师伯商量,你们老哥儿俩一起商量着来,那才妥当。 雪竹莲一听,觉着有理,这才作罢。不过那时候那信息闭塞,交通也不方便,这一搁置,这事儿可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自此,这老大普渡,老二雪竹莲和老三于和的梁子可就算结下了。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回到云南昆明府陆记镖局,当初修罗恶道武停云一把火烧了镖局子,借机逃走。一段时间后,陆双林陆镖头走镖归来,一看镖局子已化为焦土,吓得他是魂飞魄散。再一看不仅自个家被烧了,旁的邻居也没能幸免,紧邻着的几家房子也被烧了个干净。 吃惊之余,他赶紧命人四下寻找家眷。好在没费什么功夫,就在附近的客栈找到了夫人贾氏和不满五岁的儿子陆太平。那位说,怎么着都没被火给伤着?因为当初啊,武停云放火的时候是在中院放的,而家眷他们都住后院,而且那时候的房子不比现在的高楼,一旦发生个地震什么的都跑不出去,那时候的房子不一样,就跟咱们这平房似的,紧急情况下三两步就跑出去了。 所以,当时火灾发生后,几个镖局子伙计赶忙冲到夫人那屋,护着陆夫人和孩子就及时的撤出了。 眼见一片家业被烧成了白地,一问留守家里的这些伙计,竟然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知道忽然间就无端着了大火。大火过后,原先在镖局子住的俩老道都不见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哎,陆双林长叹一声,不见就不见了。好在这一年多来,能耐见长,这镖局子的买卖也还算不错。大不了重打鼓另开张,从头儿再来。 于是,过得没几年,这陆镖头的镖局子是再度开张,不过这次按着儿子的名字,取名为:太平镖局。 陆镖头把自己跟武停云学的能耐都传给了儿子陆太平。因此,这陆太平长到十五六岁,那能耐就相当了得。到了十八岁这一年,陆太平娶妻柳氏,这个咱们前文书有交代,这柳氏也是昆明府一个镖头的女儿。门当户对,日子也算其乐融融。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成亲后好日子没几年,就在走镖的某一天,陆太平护送完一趟镖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一个人。说到这里咱得交代清楚,这陆太平的能耐已经相当了得,父亲陆双林也已经基本不再亲自出门,只是掌管家业,带人护镖的事儿都交给了儿子陆太平。 保镖的这个行当,不好的一点呢就是常年在外不着家。这一次也是,陆太平一出门就是三个多月,好在镖银顺利送到地方,然后带着镖师趟子手回奔昆明府。 就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老酒馆,这酒馆子还不小,屋里屋外能有几十张桌子。陆太平他们走的累了,就想停下来歇歇脚,吃点儿东西。众人停下车来,栓好马匹,收好随身携带的家伙什,捡了几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来。 就在陆太平刚想唤店小二的这么个功夫,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在自斟自饮。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那人腰间斜绾着一条丝巾,隐约可以看到丝巾上绣着鸳鸯戏水图,在丝巾的一角,分明绣着一个红色的字“陆”。 第13章 忍闻家丑羞煞人,提刀欲斩鲍毓亭 上文书咱们说到,云南昆明府,太平镖局的少镖头陆太平护送完一趟镖之后,在回奔昆明府的途中,路过一家老酒馆,由于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大家就停下来想要歇歇脚。 就在这么个当儿,陆太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食客,就见从旁在座的那人光头没带着帽子,身穿对花员外氅,脚蹬厚底福字履,这是当时人的日常装束,并无异常。 令陆太平感到蹊跷的是,他发现那人腰间还缠着一条粉色丝巾,丝巾的一角分明还能看到绣着的一个“陆”字。 嗯?陆太平心中就有些嘀咕,那位说怎么着。陆太平就发觉,这条绣着字的粉色丝巾,和自己之前送给妻子柳氏的那一条是一般无二,而且这个陆字好生眼熟,难道眼巴前儿这人也姓陆?不行,我得问问,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了,我哪能吃喝的下? 想到这里,陆太平对着旁边这人一抱拳:朋友,辛苦辛苦,这是打哪儿来啊? 那人一听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对方似乎是一队赶镖的人马,跟自己说话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儿,扎巾剑袖,浑身上下一团的精气神儿,于是赶紧回道:哦,您辛苦。敢问朋友有什么事么? 哈哈,旅途乏累,在此歇脚,朋友,看您独自饮酒,难免无聊。要不,来来,我请客,一块儿喝几杯? 那怎好叨扰。 不妨事,不妨事,来来来。陆太平说着就径自起身来到面前这人桌旁,喊一声小二加几个菜,再上几壶酒。小二答应一声去了。 这人一看这少镖头如此热情,也就不再客气:如此,在下礼过去了。 好说,好说。 您别看这陆太平年纪不大,但是城府极深,打小跟着修罗恶道武停云半玩半练了那么一两年,这就了不得。从心性到能耐,这陆太平都远远超过同辈众人。 因此,这一次为了套面前这人的话,陆太平假装萍水相逢,套个近乎开始和来人边喝边谈。要说这酒啊,被有些人称为神仙汤,三杯两盏下肚,那爱谁谁,爷痛快了才最大。所以这俩人一喝上,那话匣子就搂不住了。 原来面前这人姓鲍,叫鲍毓亭,乃是昆明知府王振山的一个外甥。 仗着娘家舅王振山这个靠山,这鲍毓亭整日里那是寻欢问柳,胡作非为。 而且这鲍毓亭和他舅舅王振山都有一个共同的癖好,专门爱挑逗勾引那未成年的小女孩,哎,年龄越小他们就越喜欢。 要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没有,这王振山和鲍毓亭这俩恶鸟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多年来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但是,普通老百姓还没办法,你说怎么办,打打不过,告赢不了。因此只能是暗地里戳着脊梁骨咒骂。 书归正文,就见陆太平假借酒意问道,我说鲍兄,看您这一身打扮,似乎是个读书人。怎么腰间竟似带个妇人之物?莫不是相好的所赠? 啊哈哈,鲍毓亭一听,掩饰不住的那么乐,就见他眉飞色舞的跟陆太平介绍道,要说这条锦帕,啊呀,有来历呀。这乃是前不久一个小娘子所赠。要说这小娘子啊,那真是……哈哈哈哈,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 陆太平一听就明白了,跑不了,准是自个儿媳妇。当时那火儿就撞到脑门子上了,陆太平把牙咬得嘎吱山响,心说好你个柳金梅,我平日里百般恩待于你,你竟趁着我走镖在外,做下这等丑事?我姓陆的岂能容你?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得再继续跟鲍毓亭确认下,当下便假意赞叹道,哦?鲍兄好手段,但不知是怎样得手,说来让小弟也学学?啊,哈哈哈哈。 鲍毓亭一听,心中得意,借着酒劲,忍不住便将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那位说这鲍毓亭真是勾搭了陆太平的媳妇吗?还真是。 原来陆太平因为长年累月走镖在外,经常不着家,留下媳妇柳氏带着孩子整日里郁郁寡欢,百无聊赖。怎么办呢? 咱们之前说过,太平镖局位于城北郊区,人家儿不能说少,但也确实不多。而城里则不一样。这云南边陲,少数民族众多,各民族又有自己的风俗节日。因此这昆明城内,三两天头便有这么一次活动,非常热闹。 于是,柳氏便把孩子留给丫环婆子,自个儿经常出来溜达。你说可巧不巧,这鲍毓亭也是各种节日活动的常客。机缘凑巧之下,俩人儿有了这么一段露水情缘。这一次,鲍毓亭要离开昆明,前往四川办些私事,临别之际,这柳氏就把陆太平之前送她的锦帕赠给了鲍毓亭。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更巧的是,鲍毓亭刚出城门没多久,在路旁的一家酒馆歇脚饮酒,碰到了走镖返回的陆太平,还让陆太平看到了柳氏赠给他的那条锦帕。 有人说怎么这么巧,哎,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要没这巧合,咱这书就没法儿说了。 事到如今,你说这责任是谁的? 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就是说,在这男女之情中,“偷”是最为引人遐想的。现在这鲍毓亭和柳氏就是演了这么一出。 待到鲍毓亭说完,再看陆太平,那脸儿都绿了,头顶之上热气蒸腾,像是马上要着火一样。近旁几个跟镖的趟子手也都听到了,一个个都听得是胆战心惊。心说完了,完了。这可要怎么收场。 而鲍毓亭却说得高兴,喝得开心,完全没理会陆太平马上要起火燃烧这茬儿。就见陆太平紧紧闭住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慢悠悠地说道,哦,原来如此,鲍兄,高,实在是高。小弟我佩服得紧,那么敢问鲍兄,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啊? 鲍毓亭此时已经颇有醉意,哼哼几声说道:呃,我要出城去往四川一趟,现在天色尚早,待会再走一程。 哦?这么巧,小弟我也正要赶往四川,要不你我结伴同行? 鲍毓亭醉醺醺说道:哈,那,那再好不过。现在酒足饭饱,咱们说走就走。 好,说走就走。 说着二人付了店饭账,提缰上马,陆太平对着在座的随行护镖趟子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大家不要动,原地待命。众人一个个胆战心惊,都知道大事不好,但是又知道这个少镖头历来心狠手辣,翻脸就不认人,因此不敢多说,只能待在原地。 就见二人一抖缰绳,双脚微一夹马肚子,那马呃儿一声嘶鸣,迈开四蹄,向前跑开来。 走不多时,路过一片树林,方才因为吃酒不少,鲍毓亭觉得肚腹内有些动静,抬眼一瞅四下无人。打个了嗝儿,向陆太平说了声:朋友,呃,我,我方便下。不好意思。 鲍兄请便。陆太平面无表情。 再看鲍毓亭滚鞍下马,东倒西歪走了几步来到路旁的树林子里,宽衣解带就要方便。 在他身后,就见陆太平摁雁翅,退绷簧,缓缓抽出了雪亮杀人的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14章 羞愤一时惹祸端,潜逃入伙八卦山,续说白眉14回 上文书咱们说到,陆太平率人在返回昆明府的途中,偶遇一个叫做鲍毓亭的年轻人。详谈之下,陆太平了解到,原来在自个儿出外走镖这期间,自己的媳妇柳氏和眼前这鲍毓亭做下了苟且之事。 这一惊非同小可,陆太平就觉得脑仁儿都要炸了,咱们要说这种事啊,古往今来,它就没断过。人都有七情六欲,因为一时冲动,引发的各种伦理惨案,史不绝书。 明末闯王李自成原本已经拿下京城,登基坐殿,成了一朝的人王帝主,结果因为贪恋陈圆圆,最终惹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转过头去就投奔了满清的多尔衮。最终引得满人入主中原。 现在这事就落在了少镖头陆太平的身上。要说这陆太平,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个?因此一怒之下,便动了杀心。 他跟鲍毓亭假装亲近,二人结伴同行,路过一处无人的树林之时,鲍毓亭下马独自进了树林子想要方便一下。 在他身后,就见陆太平缓缓拔出雪亮的钢刀。一步一步来在了鲍毓亭身后,鲍毓亭毫无察觉,一方面是有些醉意,同时他哪能想得到,背后这人就是柳氏的丈夫呢。因此,他是毫无防备。正在这儿尽着兴呢,就觉得身后一阵绞痛,紧接着看到带血的刀尖儿从胸前穿出。 怎么了?陆太平恶狠狠一刀扎进了鲍毓亭的后背,刀尖儿从前边穿出去了。那还活得了吗?鲍毓亭连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儿,就身归那世去了。再听噗一声,陆太平抽出刀来,擦净血迹,俯下身从鲍毓亭腰间拽出那条丝巾,又对着尸体啐了两口。 最后连埋都懒得埋,就这么走出树林,上马提缰,直奔着昆明府北郊的陆记镖局而去。陆太平心急马快,打马如飞,不大会功夫,就回到了镖局子。 一到大门口,咣当一声,陆太平一脚就把门踹开了。吓的院子里几个下人一愣怔,心说莫不是进贼了。 就见陆太平手提钢刀,怒冲冲闯进后院,又一脚踹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夫人柳氏正在逗弄孩子玩呢。俩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等到定睛一看,就见丈夫陆太平脸色铁青,脑筋蹦起多高,正跟门口呼呼喘着粗气。 柳氏就知道不好,心说难道我和鲍毓亭的事,被他知道了,不能啊。正想着,就听陆太平怒道: 贱人,可认得此物? 柳氏战战兢兢抬头一看,就知道完了,全完了。陆太平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条丝巾,这是当初丈夫送给自己的,上面还绣着字呢。 好贱人,枉我舍死忘生,创下这片家业。你倒好,在家里背着我偷起人来了。哈哈啊,柳金梅,你哪是我的夫人,你分明就是我的催命鬼啊。 说到这里,陆太平扭头一看地上吓呆的孩子,用刀一指说到,这小崽子恐怕也不是我的种。哼哼,不管是也不是,今日里我是不能活了。我不能活,那就谁也别想活。 说着往前一跟步,咔嚓一刀把自己儿子的脑袋给砍下去了。你说这家伙有多狠,他也不问,动手就杀人。夫人柳氏一看,呃儿一声就吓晕死过去了。晕了也不行,陆太平心中恨极,举起刀来对着夫人噗噗噗就是几刀,最后咔嚓一刀把柳氏的脑袋也给拨楞下去了。陆太平又拿了条桌布,裹着柳氏的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门去,奔着柳氏的家里就去了。 有人说这也太狠点儿了,这还是人吗?其实啊,这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 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怎么样,那是有口皆碑的明君。但也为了争夺皇位,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列位,可不仅仅如此,他是杀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全家,那是满门抄斩,连小孩儿都不放过。最后就剩了个李元吉的小老婆,凭着几分姿色,保住了性命,被李世民自己纳为后宫。 还有那后赵皇帝石虎,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夺权,便先发制人,对两个儿子痛下杀手。一般来说帝王之家,骨肉相残实属正常现象。但这石虎啊,他不是凡人。他几乎是设计了一套惨绝人寰的虐杀流程来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整个过程令人不忍闻听。 书归正文,咱前文书说过,这柳金梅也是镖局子出身,父亲柳老镖头也是昆明府人,因此住的并不算远。所以,不大会就来在了柳家镖局,啪啪一砸门,不多时大门开放,开门儿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岳父老泰山柳老镖头。 柳镖头一看是女婿登门,格外热情,嘿呀,是太平啊,你这是走镖回来了? 陆太平似笑非笑,似不笑还在笑,老泰山,是啊,回来了,还给您带了一件礼物。说着把裹着人头的包裹往前一递。 柳老镖头就是一皱眉,怎么着,腥味儿太大了。那桌布还滴滴答答直往外淌血呢。柳老镖头很诧异,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待到接过来打开一看,啊?啊,这是……我儿金梅。 就在柳镖头这么个还没缓过神来的功夫,陆太平早已掣刀在手,老东西,你给我在这儿你,噗一刀从老头儿小肚子上给扎进去了。老头儿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扎了这么一刀。紧接着陆太平一脚蹬开柳老镖头,噗噗又补了两刀。可怜老头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断送了性命。 此时的陆太平已经杀红了眼,管你谁谁,他是冲进门去,见人就砍,逢人便杀。院内众人早已乱作一团,几个镖师手拿兵器,试图上来阻止陆太平,结果没几个照面,就被陆太平砍翻在地。最后,实在是找不着人儿了,陆太平放起一把大火,烧掉了柳家镖局。趁着火苗子乱飞,陆太平逃之夭夭。这一火遁而走的手法,和当年就修罗恶道武停云逃走的方法,是一模一样。 那杀了这么多人,接下来怎么办? 官府能善罢甘休吗?尤其被杀的鲍毓亭还是昆明知府王振山的亲侄子。因此案件一出,王振山是大吃了一惊,随后紧急发下海捕公文,飞签火票,要求各府各县,全力协同捉拿陆太平。 再说陆太平,因为一时冲动,闯下弥天大祸,自知要落在官府手里,那就得万剐凌迟,绝不能活啊。怎么办?罢罢罢,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为今之计,只有落草为寇,寻得一安身之处才是。因此,陆太平这才上了云南八卦山。 此后,陆太平改头换面,化名为:陆不平。 咱们前文书交代过,八臂哪吒罗霄率领碧霞宫的残兵败将,投靠了徐鹏徐飞虎的八卦山。随后罗霄与八卦山三位寨主定下毒计,兵分多路,一者要报前些时徐良白云瑞他们攻打东海碧霞宫,逼死武圣人于和之仇,二者是要设计救出被关押在开封大牢的血手飞镰江洪烈,还有三教堂的两位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第三嘛,就是要联合西夏国和天竺国,图谋大宋国朝的江山社稷。 就在这众人聚在议事大厅,分派任务的时候,八卦山大寨主徐鹏叫到了陆不平。咱们才由此人说起,回顾了陆不平父亲陆双林相救修罗恶道武停云,还有普渡,雪竹莲和于和等人的青葱往事。 那位说,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说这些陈年往事呢?一方面是为了弥补《白眉大侠》和《龙虎风云会》中缺漏的部分,同时也为这陆太平的出场做一个交代。 闲话不表,书归正传。 就见罗霄,徐鹏他们在议事大厅密谋毒计,分兵派将,这才要引出下文的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徐良房书安他们二次出世,正邪之战,一触即发。 第15章 白眉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二度出世 朋友们大家好,前文书咱们主要回顾了白眉徐良携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回奔山西原籍之后的事,以及武圣人于和的老徒弟八臂哪吒罗霄聚众云南八卦山,图谋为东海小蓬莱死去的众人报仇雪恨。 长篇侠义小说,接演前文。 且说罗霄啪啪啪分兵派将,一连发出五支令箭,这才转身对大寨主徐鹏徐飞虎说道:大寨主,该您的了。 就听徐鹏哈哈一笑,陆不平,陆大兄弟可在? 寨主爷!随着一声呼喝从下垂手闪出一人。 前文书咱们已经对这陆不平做了详细交代,从某种程度上说,陆不平算得上是修罗恶道武停云的不记名弟子。 好,陆兄弟,本寨一直以来都将你视作至己的亲朋,也深知陆兄弟一身武艺少有对手。现下命你前往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秘密探听那白眼眉徐良的动向。听说那丑鬼已经辞官归乡,你此次前去务必探知虚实。 说到这里,徐鹏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如有可能,你可试探一下徐良的武艺,看看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过切记,千万不可轻敌大意,免得节外生枝。 哼哼哼~陆不平冷笑一声,大寨主,别人儿一听那白眉徐良的名号,就跟那耗子见了猫似的,但是要说陆某人,没拿他当盘儿菜。 哎~陆兄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呐。碧霞宫的前车之鉴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说到这里,徐鹏顿觉不妥,看了一眼旁边的罗霄,啊哈,哈哈哈,罗少侠,你看徐某这粗嘴笨舌…… 大寨主,无妨!碧霞宫遭此劫难,其实正是过于轻敌之故。倘若此刻罗某还不能认识到这一点,又怎敢奢谈今日之大计呢? 多谢少侠海涵。说着转向下边的陆不平。陆兄弟,罗少侠方才所说,你可听得清楚?轻敌必败。 陆不平一怔,属下,遵命!说着转身而去。 徐鹏继续分兵派将,孙威可在? 属下在! 本寨命你多带人手,潜入东京汴梁,化妆改扮,等待本寨的号令。时机一到,你便带人在东京城内多多地做几件大案要案,尤其是那朝廷的勋贵,国家的要员,能宰几个是几个,是越多越好,你现在即刻起身,等我号令便了。 属下遵命,大寨主放心便是。说完转身离去不表。 简断截说,罗霄和徐鹏将连日来密谋之事一一分派完毕,便静候消息不提。 再说白眉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自从辞别了仁宗皇帝、包大人和开封府一干差役同僚,他们便在祁县徐家庄这山沟沟里住下了。 起先,徐良和房书安都觉得那真是无官一身轻,闲来无事打拳踢腿,习刀练剑,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老母亲了。这对于大孝子徐良来说,那真是莫大的安慰。 再者仁宗皇帝还拨款给亡故的穿山鼠徐庆修坟立墓,好家伙,那坟墓修造得跟个小公园似的,奇花异草,各样珍贵的林木,几十米长的神道,两旁站立着守墓的翁仲石像。 徐良和房书安也常来祭奠,还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徐良倒是不多言语,就是祭拜之后,或坐或走,而后神游物外。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不一样了,他这人儿啊好动不好静,对着徐庆的墓碑,能叨叨一整天。不是回顾往昔的刀光剑影,就是闲唠如今的悠闲景况:我的爷爷哎,您在天之灵一向可好?我干老现在已经辞官不做喽,现下他老人家每日里陪伴着我那祖母大人,膝前尽孝,您老人家也就用不着担心了。 还有,您也知道,我干老已经和大刀镇陕西严正方的女儿严英云成亲了,我估摸着,很快就能给您生个小孙孙了。这桩亲事,还是您老人家生前亲自指定,哎,如今……房书安说着就哽咽了。 如此这般,时间很快过了一年多,其间开封府众人也曾有过来信,表示东京城里一切平安,包大人等众人也都挺好,也问候了徐良他们的近况。 但是,就在这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徐良起床后像往常一样给母亲问安,你像他们这习武之人都起得早,不习惯睡懒觉。问安之后,徐良正打算带着房书安去父亲坟前祭拜,就发觉院子里似乎少了儿。 什么人?徐府大总管老徐头儿。这徐总管是徐家庄本家儿的一个亲戚,多年来勤勤恳恳,每日里总是一大早便带着丫环仆役洒扫庭除,打水劈柴什么的。 嗯?今日我徐大伯去哪儿了呢,徐良心中疑惑,问了几个仆役,大家都纷纷摇头,说一大早就没看到徐总管。 或许出去办点事,不过这么早出外办事,只怕别人家还没起来呢。徐良心想着呢,就见房书安伸着懒腰从自个儿屋里出来了。干老,您老人家早啊,是不是等孩儿我陪您一同去往爷爷的陵墓呢? 嗯,书安,您有没有看到徐总管? 房书安一拨楞脑袋,没有。那干老,这大清早的老徐头儿能去哪儿,我们还是先去陵墓,兴许老徐头儿待会就回来了呢。 也好。徐良说着和房书安一道向穿山鼠徐庆的墓走去。 俩人儿还没到坟墓跟前,便远远地看到墓碑之前似乎跪着一个人。徐良心中疑惑,这天刚亮,什么人就跑到我爹爹坟前跪着呢。 待到徐良房书安他们再近前一些,就隐隐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啊,俩人心中都是一惊,这股气息对于多年刀头舔血的徐良和房书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刹那间,两人就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平山灭寨,腥风血雨之中。 徐良心中充满惊疑,紧走两步,再看那个墓前跪着的背影,分明便是徐府的总管徐大伯。徐良再不犹疑,叫了声徐“大伯”,飞身形跳到墓碑近前,一把扶住徐大伯的双肩,正想问个究竟。就见老徐头胸口赫然插着一把钢刀,奇怪的是,钢刀大部分插入胸腔,却没有从后背透出来。只有胸前的血点顺着刀刃儿滴滴答答往下滴。 大伯,徐良惊叫一声。房书安也慌忙上前,干老,干老,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徐良一摸老徐头的脉搏,就觉得脉搏仍在微微跳动。但是看这伤势,眼见着是无力回天了。 正在焦急之时,就见跪着的老徐头儿微微睁开双眼,轻轻说了句话:良子,来人想要取我性命,但是,他,他又说的明白,不能让我轻易就死,而是要让我留着这口气,给你,给你传个信儿。他说,他是奉了武圣人于和之命,前来向你,讨还血债。让你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 良子,对不起,呕~小老儿我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一定要说到这儿,老徐头脖子一梗,呕出一口鲜血,栽倒在一旁,咽了最后一口气。 徐良悲伤之下,迅速运用老师传授的心法,调整气息,抚平内心的悲痛,同时飞速检查老徐头儿的伤势,这一检查不要紧,徐良就发觉凶手这一刀看似稀松平常,实则巧妙绝伦,难度极大。 这当胸一刀,非但不令伤者即刻毙命,而且计算好了时间,专等着让伤者传递完口信之后再死。等于是把伤者作为了一封“活着的书信”。这说明凶手不仅刀法绝伦,生性残忍,而且对徐良的生活了如指掌。 一旁的房书安却看的胆战心惊,一转念间,他意识到不好,大叫一声,干老,大事不好,速速回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6章 徐家庄贼寇探虚实,老剑客巧遇施援手 上回书咱们说到,老西儿徐良和房书安辞职归乡,从刀头舔血的官差生涯退下来后,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度过了一段悠然的岁月。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哪儿那么容易就让你不问世事,归隐林泉呢? 更何况徐良房书安他们都是多年平山灭岛,仇家无数? 因此就在这一日清晨,徐良在老爹穿山鼠徐庆的墓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老总管徐老伯。徐老伯气若游丝,颤抖着告诉徐良,武圣人于和差人前来寻仇。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要说老西儿多年来征战厮杀,什么场面没见过?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为大将的必备素质。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徐良有些心惊,怎么?贼寇竟然找到了自己老家?当初大破四象八卦金灯阵,火烧碧霞宫,群贼死伤殆尽。难不成今时今日又死灰复燃了? 正在徐良愣怔琢磨的这么个当口,就听得从旁在侧的房书安火烧火燎的大喊了一声:我说干老,大事不好,快别愣怔了,我们,我们应该速速回家。 那位说怎么了? 刹那之间,徐良清醒了过来,放开怀中的徐老伯,一跃而起,叫了一声:驴球球的,书安,快走。 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贼寇派来的刺客既能杀害徐老伯,那么此刻在家中的老母亲等众人,可能也会遭遇不测。 徐良心急如焚,用上了陆地飞腾法,十二个字的跑字功,磕膝盖碰前心,脚后跟打屁股蛋,一阵风儿似的向前飞奔。 房书安虽轻功不济,也兀自玩了命地向前狂奔。 快到家宅门口,就听得院儿内似有打斗之声,徐良心中大急,顺手抽出两只亮银镖,都来不及穿过大门,便噌一声纵身越过墙头,在半悬空中就见院子当中一个白胡子老头正赤手空拳和一中年黑面男子拳来交往,斗得正酣。 徐良稳稳飘落在地,不及细看正在交手的两人儿,便匆匆向后院儿走去,一个正躲在远北门柱后偷眼观看的徐府伙计看见徐良回来了,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徐良,大喘气道:将,将军,您可回来了。 徐良急道:什么也别说,快告诉我老夫人怎样? 将军不要着急,老夫人一切都好,此刻正在后堂屋中躲避,我集合了府中所有的伙计都围着后堂保护着老夫人呢。因为不晓得出了甚事,我自个儿到这前院儿前来打探消息。 徐良心下稍定,嘱托伙计道:这里不用你管,你回去看好老夫人众人,有什么消息速来前院报与我知。 伙计一点头,将军您小心。 嗯。 徐良说着一转身,来到院中就见二人仍在打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拳脚上都带着风。 白须老头儿虽然年纪老迈,但是拳法灵动,招式精奇,徐良对此等招式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再看那中年男子的招式似乎有些上三门的影子,但是举手投足间却又别有章法。 徐良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心说我徐良小名儿那叫白眉大侠,闯荡江湖十余年,什么样的高人没会过,在横推八百无对手的于和于九莲面前也伸过那么两手儿。 但是看眼前这俩人,正好像云中龙遇到雾中龙,上山虎遇见下山虎。非但武艺高强,而且招式罕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徐良就是这么个人儿,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学习,就在这么一个云山雾罩的情况下,也会不自觉地偷师两招。 看得一阵,徐良冲着两人喊了一嗓子:个王八驴球球的,都给我住手,我说你们是什么人,因何跑到三老子的家中打仗? 正在激斗的两人听得这一嗓子,各晃一招,跳出圈外,一个院东,一个院西,各自站定。 徐良再一细看院西的白胡子老头儿,顿时便大吃了一惊:驴球球的,莫不是山西人的眼花了,还是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那位说究竟来者为谁? 闲话不表,再看眼前这白胡子老头,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面若冠玉。满头白发梳的齐齐整整,头顶上绾着一个普通的发髻。颌下一绺长须,条条透风,根根露肉。站远处这么一看,飘飘然似有神仙之态。 老头儿长得好看不稀奇,奇怪的是徐良这么仔细一看,眼前这老头儿竟然活脱脱一个朱亮,就是那个曾经挑动是非,在阎王寨设下十阵赌输赢,欲把开封府办差官一网打尽的贼寇首脑。后来被徐良设计掐死,还被房书安一小片儿刀砍掉了脑袋。 那么眼前这酷似朱亮的老头儿是谁,徐良再一细看,发觉这老头儿虽然哪儿哪儿都那么酷似朱亮,但是眉宇间多了一团慈祥和气,少了朱亮的狠毒阴鸷。 再看院东的中年男子,身高过丈,面色略黑,高鼻深目宽下巴,浑身上下一身黑,打眼这么一看也算得上仪表堂堂,和旁边那老头儿所不同者,眼前这中年男子面色冷峻,嘴角似乎带着那么一丝轻蔑的冷笑。 徐良正想开口问个明白,眼巴前儿这酷似朱亮的老头儿先笑了起来:若是老朽猜的没错,看您这独特的相貌,想必您就是赫赫威名的山西大雁,多臂人熊,白眉大侠徐良,徐三将军? 徐良尚未答话,另一旁的黑面大汉冷笑道:哼哼哼,看你个憨不碌出的货,你就是那丑鬼徐良? 徐良淡淡一笑:对啊,我就是山西人嘛,徐良就是我。我说你们二位是什么人,因何跑到我家中打仗?难不成看我家院子宽大,眼红的不行?另外,在我老爹爹坟墓前行凶杀人的想必就是你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位? 白须老头儿微微一笑,三将军果然好诙谐,恕老朽冒昧,先自我介绍,想必三将军也看得出老朽和您的一位故人很相像。盘蛇谷隐贤庄的飞剑仙朱亮,三将军可还记得? 啊?徐良心中一动,心说这老头儿果然和朱亮是一路的,难不成今日里来给朱亮报仇? 就听得老头儿继续说道,三将军不必疑虑惊慌,不错,老朽便是飞剑仙朱亮的孪生胞兄,我叫朱明啊。但是,三将军,话我可要说清楚,我和朱亮虽是一奶同胞,但是,我俩同父同母却不同路。老朽多年前便隐居隐贤庄的后山,当时,我也曾多次劝说朱亮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他也一度听从了老朽的劝诫,隐居在隐贤庄的前山。 说到此处,老头儿满脸悲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恨他却有一个不成器的徒弟,正是那阎王寨的大帅斤镖侠林玉。这个小贼几次三番引诱撺掇朱亮出山,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也最终没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上了阎王寨,自此走上了贼路。后来听说他终于恶贯满盈,死在了三将军您的手下。老朽闻知,虽则悲痛,但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只能徒叹奈何了。 原来如此,徐良说道,您就是飞剑仙朱亮的大哥,但是,您今日来到徐家庄,既非为兄弟寻仇,却是为何而来呢? 老头叹道,这也是天意啊。三将军,您可知,你已是大祸临头? 请老人家多多指教。 呵呵呵,三将军,你可知眼前这黑面大汉是什么人?老头说着用手一指院东的黑面中年人。 听他刚才口音,似乎是云南一带的人?徐良应道。 不错,依老朽的推测,此人乃是西南边陲云南八卦山的贼匪,这次他奉碧霞宫余孽八臂哪吒罗霄的指示,暗自潜入贵府,似是要行刺三将军你们众人。可巧不巧,正被老朽撞见,因此方才与他动手。 这时黑面大汉冷冷一笑,你个岔巴,真是晦气,我说徐良,算你一时走运,多了个帮手,恕不奉陪。说着一扬手便射出两支斤镖,一支奔向徐良,一支直奔老头儿朱明。 二人闪身躲避的瞬间,黑衣男子已掠向半开的大门,想要出门遁走。 谁知半个身子刚刚探出大门,就见一道刀光带着寒气破空而来,黑衣男子猝不及防,大吃一惊,饶是如此,仍在电光石火之间,把身子一扭,避过了头部要害,肩头部位却是避无可避,被迎面而来的一刀正砍在肩头。 刀刃入骨,血花迸溅,黑衣人惊叫一声,忍着剧痛侧身用左脚尖点地,凌空跃起的同时右脚伸出,一脚正蹬在使刀那位的胸膛之上,一脚把那人蹬出两丈多远。 那人哎吆一声摔倒在地,黑衣人也不上前,紧跑两步,一手拽下门口拴马的绳子,飞身上马,双脚夹着马镫,在马屁股上一拍,那马长嘶一声,甩开四蹄,哒哒哒向前跑去。 徐良和老头追出大门,正欲追赶,就见大门一侧摔倒那人正哼哼唧唧的呻吟。 有人要问,这使刀的是哪位? 您还用问么,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章 房书安刀劈黑衣客,白眉毛忠孝两难全 上回书咱们说到,陆不平奉命前往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打探老西儿徐良的近况,结果不巧遭遇老剑客朱明,一番打斗之后,陆不平感觉到单是一个朱明便是劲敌,若再加上那丑鬼徐良,自己势必讨不了便宜,因此使了个烟泡鬼吹灯,向徐良和朱明发出两支镖之后,便想趁机遁走。 谁知仓促之间中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伏击,肩头之上狠狠挨了老房一刀。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徐良和房书安他们在墓地见到就徐老总管之后,心知不妙,便想火速赶回府中查看。徐良人称山西大雁,那脚程够有多快,因此当先回到了徐府。 而房书安脚程太慢,因此被徐良远远落在后头,待到房书安赶回到得大门口,顺着门缝一看,就见院子当中俩人正在激斗,徐良则背着双手站在院北的门柱下观看。 虽然一时不明白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院内动手的这俩人多半是敌非友,因此房书安多留了一个心眼,他抽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儿刀,悄悄躲在门口,想要在关键时刻突然杀出,达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还真让他押对宝了。 咱们再说这黑衣中年人,他不是旁人,正是奉云南八卦山大寨主徐飞虎之命,前来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来窥探白眉徐良虚实的陆不平。 原本徐飞虎只是命陆不平试探虚实,了解徐良的近况。但是这陆不平心高气傲,根本没把白眉徐良放在眼里,他想的是要凭一己之力彻底消灭徐良。 但是,为了万全,陆不平在徐庆墓前刺伤了徐府老总管,引诱徐良前去,期间他再趁机闯进徐府胁迫徐家众人,最终迫使徐良就范。 哪知他刚一进徐府大院,就觉得后面有人在自己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这一惊非同小可,陆不平自恃武艺高强,罕有敌手。像这样被人暗暗跟踪自己却毫无察觉,还是生平头一遭。 拍他的人正是老剑客朱明,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动起手来,陆不平才发觉这白胡子老头儿着实不简单,尤其那一招一式异常灵动,身形滴溜溜乱转,犹如鬼魅。自己使尽平生所学,也丝毫占不了上风。 正在此时,老西儿徐良从墙头儿跳了下来。 陆不平想要停手看个究竟,但是白胡子老头招招紧逼,竟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到徐良冲着俩人喊了这么一嗓子,两人方才罢手停战。 经历这一场激斗,陆不平心说罢了,本想一举灭掉徐良,回到云南八卦山后人前显圣鳌里夺尊,不成想半路杀出一个的老头,自己尚且不能对付,若再加上徐良,自己必定凶多吉少,因此,陆不平这才甩出两支镖,想要借机逃走。 哪知陆不平刚出大门,就被埋伏已久,蓄势待发的房书安当头劈了一刀,差点把半边膀子给卸下去。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再说徐良正欲上马追赶陆不平,却见一旁倒地的房书安正在一边呻吟,一边还不住地嘚瑟:哎吆,还得是我房老剑客,一刀劈了这杀不尽的毛贼草寇,哎吆,痛死我也。 徐良抢步上前,一把扶起房书安:书安,你怎么样? 哎吆,干老,我刚才那一刀力劈华山使得怎么样?哎吆这个贼子这一脚力道还真不小。 徐良扒开房书安胸前的衣服,仔细查看一番,又轻轻按压几处,痛得房书安嗷嗷直叫,您轻点轻点。 检查一番,徐良说到,没什么大碍。 这时旁边的朱明叹道,这位应该就是房老爷,刚才那个贼寇能避开房老爷突如其来的这一刀,而且连消带打,顺势踢出一脚,这份能耐委实不简单。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着了房爷的道儿?房书安一边按摩着胸口一边得意洋洋道:我说朱老剑客,方才你们在院内的话我都听到了,想不到飞剑仙朱亮尚有亲人在人间呐。更想不到的是,都是同一个娘所生,你看,你这老头儿多好,茅房拉屎脸朝外,有什么说什么,水萝卜就酒嘎嘣脆,掉地上摔三截儿。而你那兄弟嘛,嘿嘿,不学好啊,我说句难听的话,寿星老儿尿炕,他老没出息,学人家混什么帮派,房老爷我给过他多次机会,但是可惜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最后,百般无奈之下,老剑客我才被迫出手,将他除去。 房书安还想再说,就见徐良转过脸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房书安一吐舌头,闭嘴不说了。 对了,老人家,此地并非讲话之所,里边请,容晚辈好好讨教一二。徐良说着虚手相让。 三将军请。 说着三人进入院内待客正厅,分宾主落座,房书安命仆人上茶不表。 正式开口之前,徐良说道,老人家稍坐,方才一番打斗,不知后院情况如何,请容晚辈前去一看。 三将军请。 徐良匆匆来到后院,看过母亲和夫人等众人,见一切无恙,安慰几句,而后又分派人手,前往徐庆墓前先行收敛徐老伯的遗体,这才返回客厅。 坐定之后,徐良问道,敢问老人家,您既然隐居盘蛇谷,因何会来在我这徐家庄? 哎,三将军,还记得老朽刚才在院内所言么?三将军,依老朽看,你这退隐清净的日子到头儿了。 啊?老人家,此话怎讲? 哼哼,旬日之前,老朽收到一封来自云南八卦山的书信。老头儿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徐良:三将军,你自看了。 徐良狐疑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竟是越看眉头越紧。 房书安在旁边看的着急,索性起身走过来说到,干老,要不我看看? 徐良看过之后递给房书安,半晌沉吟不语。 房书安接过一看,信中内容大略是,隐贤庄朱氏门人敬启,飞剑仙朱亮老剑客惨死开封府众凶徒之手,直接凶手便是那丑鬼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华山三教堂二堂主詹风詹明奇亲眼见到,徐良生生掐死朱老剑客,再由那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砍掉了朱亮老剑客的脑袋,此仇此恨,焉能不报?然则,徐良白云瑞他们仰仗开封府包黑子的势力,仓促之间,实难报仇。但是现在,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八臂哪吒罗霄已经再立门户,并且号令群雄,誓要一举诛杀开封府众凶徒,为武圣人报仇,为飞剑仙朱老剑客报仇。见此书信,盼于七月初一相聚于云南滇池岛,共襄义举,共谋大事。书不尽言,回复为盼。 噫~房书安嘘了一声,看得惊心动魄。 老头儿朱明见状微微笑道,二位,老朽正是收到此信后,觉得大事不妙,方才立即起身,亲自来到徐家庄想把这消息报知给三将军。三将军家住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此世人皆知,但是具体路线仍需沿途打听,说来也巧,就在昨日,老朽路过祁县就近的一个镇子的时候,腹中饥饿,正欲打尖用饭,刚迈过了一个饭馆子的门槛,就见到方才与我动手那黑衣人正向店家打听,说是祁县徐家庄怎么走?老朽一听,心下顿觉其中必有文章,于是饭也顾不上吃,便暗暗跟在那黑衣人身后。我二人一前一后于今日凌晨来在了徐府,我眼见着那黑衣人不知用什么伎俩把贵府老总管骗到了徐老爷的坟前,更没料到,那黑衣人和老总管在谈笑之时,忽然便痛下杀手,而后便一阵风也似的来到了徐府,我心中着急,再一看老总管已然无救,便紧跟着黑衣人进了徐府大院儿。 徐良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错,既然得知这黑衣人来者不善,我便在他肩头轻拍一掌,同时想着最好诈他一诈,便厉声喝道,好贼子,竟敢前来刺杀白眉大侠,哪里走。如此我二人便动起手来。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真是要多谢老剑客仗义出手,不然的话,我这一家老小势必难逃毒手。徐良说着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书安,你有什么看法? 干老,先说那书信中提到的八臂哪吒罗霄,这罗霄不就是在三教评理大会上跟您老人家动手的那个小崽子吗?说是什么武圣人于和最后一个关门的老徒弟。嗯,能耐确实是不小,没想到这小子还活着,难怪攻打碧霞宫的时候没见到他,竟然让这小子躲过一劫。 嗯,应该就是那个罗霄,当日三教评理大会一战,八臂哪吒罗霄和山西人大战了三百回合未分胜负,要不是最后蒙北侠欧阳春他人老家指点我一招八步赶蝉,谁胜谁负,实难预料。因此时至今日,这一战仍然让人记忆犹新,徐良感喟道。 干老,综合目前各方线索来看,孩儿我推测,武圣人于和死后,罗霄纠结碧霞宫余孽残党,自立门户,这倒也不算什么,糟糕的是,这罗霄显然和好静不好动的武圣人不同,从朱老剑客送来的这封信看,这罗霄显然是不甘于碧霞宫的覆灭,想要联合江湖上的各路贼寇,同时背叛大宋联合外部势力,如此一来,贼势浩大,形势可比当初武圣人在世之时更要棘手啊。 书安,你继续说。 嗯,好在朱明老剑客深明大义,及时送来这封书信,否则此时你我众人还蒙在鼓里。原本我们洞悉敌情,便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但是,刚才让那黑衣贼寇死里逃生,如此我们先发制人的优势顿时少去一半。我料定,罗霄既能遣人送信给盘蛇谷的朱老剑客,也必能送信给其他山川海岛的贼寇。同时也能派人前来刺探干老您的情况。再结合那黑衣人的云南口音,不难判断此人也必是罗霄派遣而来。黑衣贼寇既已识得朱老剑客,回去跟八卦山的群贼这么一说,他们便能判断聚众谋事的消息外泄。如此,这书信中所说七月初一相聚云南滇池岛的谋划便可能改变。 房老爷言之有理,原本老朽打算将此事告知给三将军之后,便亲自下云南探听消息,如今既然碰到了那黑衣贼寇,想来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不错,所以,贼寇既知机密外泄,必然会采取其他联络方式。干老,目下的关键只在于两处,其一在贼,贼匪聚集后打算怎样报仇?具体手段是什么?其二在我们,干老您老人家打算怎么办?如今既已归隐,大可携家带口,远奔他乡,天大地大,何处不可栖身?贼匪他上哪儿找我们去?我老家湖广江夏县便是一处神仙所在,名山大泽之间随处便可安身。所以,孩儿以为,嗯,要么痛下决心,遁走他乡。要么即刻筹划,重出江湖。 房书安一语既出,厅中一时寂然。 第18章 房书安细说真英雄,大头鬼走马回东京 上回书说到老西儿徐良他们了解到武圣人于和的弟子,那个八臂哪吒罗霄再次召集群贼,想要卷土重来。 那么徐良既已归隐,究竟还要不要重新出头呢? 徐良第一次感到为难了,就本心来说,徐良是不愿意年纪轻轻便归隐林泉的,想自个儿自小便蒙云中鹤魏真,和金睛好斗梅良祖两位老师真传,真的是起五更爬半夜,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后来入职开封府,更是平山灭岛,多少次险死还生,方才习得如今的武艺,闯下现在的名号,难道现在三十出头便要蹉跎时日,老于林下吗? 不能,在归隐之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徐良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徐良又想到曾经被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诬陷下狱,当今天子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治他的死罪。想到此节,徐良便又心灰意冷。 一年多前,开封府终于剿灭了碧霞宫,徐良觉得正是辞官归乡的好时机,朝中无事,天下太平,自己也困倦于战阵厮杀,因此顺水推舟,安然度过了这一年多的岁月。 但是,这一年多的太平时日,又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他经常在酒后回想往昔,想念开封府那位赤心可昭日月的包大人,敦厚侠义的南侠展昭展大叔,足智多谋的蒋平蒋四叔,小七杰小五义等众弟兄走马灯似的萦绕在眼前。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呵。 徐良继续思忖着,归隐?继续提着金丝大环宝刀挖坑种土豆吗?嗯,一手三暗器的功夫用来撒种子倒也是不错,徐良暗暗自嘲。 一番沉吟之后,徐良的目光再次转向房书安:书安,说说你的看法。 房书安嘿嘿一笑,干老,非也,非也啊,您几时要让孩儿我来做决断了?其实,您不是要听我的看法,而是要让我代替您,说出您自己的决断,对不对? 一旁的朱明笑道,房老爷高明。 就听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继续说道,人生在世,久历江湖,心生厌倦,如朱老剑客这般归隐是一条路。行走江湖,扶危济困则是另一条路。更何况我们曾在倒坐南衙开封府当差,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在开封府内,更是可以管尽天下不平事。 然则,干老所虑者,乃是朝廷纷争,权谋倾轧之事。一年多前,我也曾和干老是一样的想法。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思考,我从包大人身上想通了一件事。 哦?此话怎讲?徐良跟着一问。 干老,你可曾想过,相对于你我而言,包大人所面对的权谋纷争多呢,还是你我这些办差官要面对的多呢? 相爷嫉恶如仇,铁面无私,身兼开封府尹,执法不避公卿王侯,自然会面对更多的非议和责难。 对啊,然而,为什么包大人没有辞官归乡呢?是大人贪恋权位,不忍割舍吗? 徐良神色肃穆,一拱手道,大人身居高位而怀赤子之心,常舍身护法,绝非贪恋权位之辈。 这就是了,所以,干老哎,包大人就是你要的答案。什么意思呢?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想要铁肩担道义,便要承受随之而来的人言非议。包大人正是拥有这一份达则兼济天下的正心正念,方才敌得住种种朝堂攻讦。 房书安说着长叹一声,干老,就此而言,如果你我动辄心生怯意,岂非大大辜负这青史之下难得一见的好官包大人了?干老哎,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啊。 当此危难之时,依孩儿揣度,干老你势必不会弃大人与诸位兄弟于不顾,大环刀再次出鞘,既是天意,也是人心,干老哎,这就是纷繁俗事挥不尽,一步江湖无尽期啊。 您别看房书安没鼻子,这一通雷烟火跑似的滔滔雄辩,直如江河直下,一泻千里,有理有据有节,把一旁的朱明老剑客听得大是感奋,连连赞叹:房老爷大义凛然,口吐莲花,一席长谈令老朽有如拨云见日,胜读十年大书啊。 大头鬼听得心下舒畅,不由嘿嘿直乐。 徐良虽说听惯了房书安的类似说辞,但是也觉得房书安言辞之间似乎确有道理。敌人不仅在江湖,也在庙堂,更在自己的内心。一个真正的侠客或剑客,无论何时决不能逃避,使命所在,就既要与敌人斗,更要与自己的内心斗。 计议已定,徐良一拍书案,霍然起身道,老剑客,书安,既然八臂哪吒罗霄聚众起事,山西人岂能坐视不理?为今之计,因为敌情不明,所以书安,你尽快打点包裹行囊,先行起身火速赶奔东京觐见包相爷,禀明情况,让相爷早作准备。同时,徐家庄已非稳妥之地,我随后携老夫人等家眷一道赶奔东京。 房书安哼哼着浓重的鼻音大喜道:又是一遭两世为人呐,干老,孩儿这就起身。说着揉揉尚在疼痛的胸口,转身去了。 徐良又对朱明老剑客说道,老人家,要不请随我一道赶往东京开封府,一者想继续向老人家请教,再者也好让晚辈略尽孝心,聊表谢意。 朱明一阵大笑,三将军,愧煞老朽。江湖大乱道,肩膀头儿齐为弟兄,况且都是一个祖师爷,何必如此生分。左右老朽闲来无事,便陪着三将军走一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一日开封府内,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抄水燕子吕仁杰、井底蛙邵环杰等众办差官正在校尉所内闲谈,就见一人冲过差役把守的岗亭,风风火火闯进了开封府的大门,众人一见顿时大怒,这开封府重地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出入的么? 刘世杰起身正待喝止来人,再一细看眼前这人,饼子脸,杠子眉毛,小眼睛,鲇鱼嘴,没鼻子。两片扇风耳,大脑袋上顶着个小帽子,拿绳子勒着。穿着英雄氅,背着一尺二寸多长的小片刀。 啊?刘世杰不敢相信眼睛,揉了揉眼,再一细看,顿时惊喜交加,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房大哥! 第19章 隔经年豪杰聚义,开封府四爷现身 上回书咱们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奉了白眉徐良之命,火速赶往东京开封府,要把在徐家庄的所见所闻禀报开封府包大人。 房书安马快心急,而且太原府距离东京并不算远,走官道大概一千里出头,所以不到三日,房书安便走马进入了东京城。 一进东京,房书安便觉得有些异样,他就发觉往日里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东京城街道似乎变得有些冷清,有些买卖铺户甚至门窗紧闭,不时还有盔明甲亮、全副武装的巡逻队经过,处处都显得极不寻常,要知道当时的东京城,人口百万,几乎是世界上第一大都市。 房书安清晰地记得,一年多前的东京城绝不是这样,当时的街道白日里人流穿梭,熙熙攘攘,哪是如今这幅模样。 老房想着便跳下马,想叫住个当差的问询一番,哪知刚招手这么一打问,差官队一个头领便恶狠狠把把老房推到一旁,嘴里呼喝道,闪在一旁,你个老东西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 房书安顿时心中大怒,便想要拿出昔日五品带刀护卫的身份来教训教训眼前这些不长眼的大头兵。但是,转念又一想,噫,还什么五品带刀护卫,眼下自己就是平头百姓一个。 哎,和为贵,忍为高。我还是先赶奔开封府觐见包相爷再说。 这么想着,房书安催马直奔开封府,途中还路过了大相国寺。这大相国寺是东京城的标志性建筑物,始建于南北朝时期,本朝的宋太祖、太宗两任皇帝还扩建重修了寺庙,寺院周边有宽阔的广场和各种买卖铺户,往日里极其繁华热闹,游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各种外国人。 但是今天看来,也是略显冷清。房书安心中更加疑惑,噫,对了,北侠紫髯伯欧阳春他老人家就在大相国寺当主持僧,可惜来不及去看看他老人家,哎,回头再说。 房书安火急火燎就来在了开封府的门前,甩蹬离鞍下了马,把马拴在大门旁的一根拴马桩上,抬脚就要进门。 一旁站岗守门的一看可不干了,冲着大头鬼喝了一声:嗨,你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随便乱闯,小命还要不要了? 房书安一听,心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儿就敢对房老爷吆五喝六地?想着老房说道,噫,我说这位小兄弟儿,你新来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房老剑客听过没?当今天子亲封的五品带刀御前的护卫。 门卫一听,吓了一跳,再一细看,面前这人没鼻子,想来应该就是前些年包相爷面前的红人儿,便结巴道:您真的是,房老爷? 怎么滴?瞎了你的母狗眼儿,整个东京城里就没人不认识我老房。 门卫心中好笑,心说那可不是,整个东京城就您一人儿没鼻子。 小兄弟儿,快让那个道儿,我有要事要见相爷,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 房老爷,按着规矩,我得给您先通报一声儿,我也是个新调来的,不认识您,您甭为难我,稍等一下。 起开你,有事房老爷担着,房书安不由分说一把推开门卫,就要往里闯。没走得多远,路过校尉所,就被里边儿坐着的义侠太保刘士杰瞧见了。 义侠太保一看,怎么着,有个人儿状子也没递,门口儿的鸣冤鼓也没敲,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这还了得。 刘士杰忙起身儿,正要喝止来人问个究竟,然而待到看清来人的模样,顿时又惊又喜,扯着嗓子便喊了一声儿:房大哥,您这是从哪儿来? 这一嗓子把校尉所里边的抄水燕子吕仁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等人儿吓得不轻,什么,什么,房大哥来了? 大伙儿一窝蜂似的冲出校尉所,再一看,可不是,抄水燕子吕仁杰叫道,房大哥,您这是打天上掉下来? 说着呼啦超一声,众人涌上前去,把老房围了个严严实实。 房大哥,您怎么来了?怎么没看到徐三将军? 房大哥,你挺好啊。 房大哥,还走不走? 房大哥,你可真是想煞小弟了。你可不知道,您之前这一走,半个开封府顿时都冷清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噫~呀,房书安抽抽了半天鼻子,我说各位老兄弟儿,一别多日,老房也很想念你们啊。 说的几句,不少人的眼泪儿还流出来了。 开封府内这些年轻的办差官们,虽然在战场上生死搏杀,但都是至情至性的汉子,久别重逢,格外激动。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有话说,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大家伙儿跟着铁面无私的包相爷,在多年来的战斗中磨练出了非同一般的情谊。 再说众人一番寒暄已毕,房书安急切问道,我说各位,相爷可在内堂?我有要事禀报。 刘士杰叹道,房大哥,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近些天来,东京城内发生了不少无头大案,相爷带着公孙先生、展大叔和冯渊他们四处查访,只是一连多日来毫无进展,这不,我们大家伙儿也是方才查案回来,在校尉所吃点东西歇歇脚,刚巧碰到房大哥您来了。 哦?房书安一惊,说道难怪我刚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口盘查的很严,东京城里冷冷清清,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呢。对了,你方才说什么,相爷他们带着冯渊去查案了?这个臭豆腐有什么本事,能蒙相爷亲自带着查案? 嗨,房大哥,您有所不知啊,在你和徐三将军走后的这一年多里,冯渊那可了不得,屡立战功,破了好几件大案要案,现下很得相爷赏识,有时候相爷碰到一些为难招窄之处,还找冯渊一起商量呢。 老房听得一乐,笑道想不到臭豆腐也能有今日,不枉我老房昔日对他的栽培。噫,对,可知相爷在什么地方查案? 那可说不准,前些时日城北一个大户人家,家主姓王,王员外,家资巨富,听说跟朝中不少大员都有往来,家里也养着不少看家护院,结果全家二十多口一夜之间不知所踪,连那些下人仆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相爷派人实地查勘多日,未有结果。 还有这等奇事?房书安问道。 人消失了不算离奇,更离奇的是,受害人家中没留下任何线索,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人就这么不见了。 目前可有什么最新的线索,房书安好奇问道。 刘士杰说道,后来城北济水河岸的一些渔民,在打鱼卖鱼的时候,无意间在鱼肚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官府细查之后发现可能是人体的指甲和毛发。相爷推测可能和城北失踪的人口有关,这几天正在组织渔民进行打捞,只是还没有结果。 鱼腹藏尸,房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帮损阴丧德的玩意儿。 刘士杰接着说道,谁知按下葫芦瓢又起,一宗不了又一宗,还有御史台张文举张大人一家,也是前些日的一天夜里竟然全家上吊自杀,经开封府仵作详细查验,发现死者颈部却都有两条勒痕,相爷据此判断这是谋杀,只是凶手勒死受害者之后,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真个是金风未动蝉先晓,暗送无常死不知啊。 沈明杰补充道,说起来张大人职司监察,可能经常得罪人,这也是现在正在追查的一条线索。但是说到王员外,经我等多日查访,发现王员外并没什么仇人,家中财务也没有被劫,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被人灭口?那也用不着满门老小都不放过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刘士杰又说道,这两起大案搞得满朝震惊,人心惶惶,相爷因为身兼开封府尹,负责京城治安,所以皇上也给了不少的压力,要求开封府联合刑部和大理寺,务必限期破案,这就是开封府的近况。 大家伙儿正说着呢,房书安身旁的吕仁杰忽然偏过头去看着大门,嘴里叨咕了一句:你们看那,门口那人是不是蒋四叔? 第20章 倒海翻江蒋四爷 众人一听,连忙抹回身儿定睛观瞧,就见一个小老头儿,长得跟猴儿差不多少,别看个头不高,浑身上下一团精气神,长的尖头顶尖下颏儿窄叶了盖儿大咋脑门儿,两腮无肉,骨瘦如柴,鸡鼻子、雷公嘴,一嘴芝麻粒儿牙,两个锥子把儿的耳朵,狗油胡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不儿不儿”蹦着就进了大门,一边走一边还嘿嘿直乐:嘿嘿嘿,我说各位开封府的差官老爷,翻江鼠蒋平前来报案喊冤来了。 房书安在这开封府一帮人中年纪最大,也最是热心肠,一看蒋平来了,老房一马当先冲在大大家伙儿前面:噫~我的四爷爷哎,您这是从哪儿来?小孙孙给您行礼了。说着撩衣服就要磕头。 义侠太保刘士杰,抄水燕子吕仁杰,笑面郎君沈明杰和井底蛙邵环杰等众人也都呼啦超跪下一片:四叔,我们给您磕头了。 蒋平连忙用手相搀,嘿嘿嘿,各位,快快请起,我如今只是个平头百姓,普通的一个小老头儿,如此大礼是万万担不起啊。 房书安一眼看到蒋平胳膊上绑着一条绷带,绷带外面似乎一丝血迹渗出。便赶忙问道,我说四爷爷,您这胳臂这是怎么了? 书安呐,哎,我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前两日我正在玉泉山三清观与魏真道兄闲坐品茶,就听得有个道童报说开封府来人送来一封书信,我心中疑惑,出了大门就见到一个差官模样的年轻人,手拿一封书信说是相爷急书,让我当面开启,我一听是相爷的来书,心中着急,伸手儿就要接过。哪知这小子他妈是个贼,他表面上双手递上书信,实则书信之下暗藏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我一个没留神,就被这小子当胸刺了一刀。我当时把眼一闭,心说完了。 啊?众人惊叫一声,四叔,您现在怎么样? 嗨,听我继续说啊,虽然那贼寇一刀扎在我身上,但是竟然没扎动。我这才想起幸亏那几日收拾行李,在包裹囊中发现了一件宝贝,书安你还记得吗?当初阎王寨十阵赌输赢,飞剑仙朱亮设下圈套,有一阵是蒋昭蒋小义对墨鱼,经过殊死搏斗,小义终于宰了墨鱼,割下一片墨鱼皮送给我做见面礼,说什么皮质坚硬,擅避刀枪,可用作防身护甲。我呢,之前从来没穿过,那几日收拾出来一时兴起就穿在了身上,侥幸保住了这条老命。但是,胳臂还是挨了一刀。 阿弥佛啊,无量福,房书安念道,四爷爷您真是吉人天相,福大命大。那贼人可曾抓住? 哎,跑了,这个贼真是比鬼还鬼,比滑的还滑,他一击不中,便随手划拉一刀,转身就跑。好在这伤并不严重,我担心有其他意外情况,因此前来禀报相爷,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嗯?对了,书安,你怎么又回到了东京,小良子呢? 啊呀,四爷爷,徐家庄也是遭了贼了,我是先行赶来向相爷禀报,我干老随后就到。不巧近些天东京城里接连发生大案,相爷查案未归,所以,这不还在等着。 哦?都有什么大案? 刘士杰又把方才对房书安说的重复一遍:四叔,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 蒋平听得惊心动魄:嗨,真他妈邪了门哎,好几十条人命,东京城里好些年没发生这么重大的案件了,相爷他老人家肯定受不了苦。 刘士杰叹道,可不是,相爷最近真是整日奔波,却茶饭不思,这样下去真是令人担忧。 嗯,书安,快说说徐家庄是怎么回事? 噫~呀,四爷爷,就在前几日,徐家庄忽然遭到不明贼寇的袭击,我干老本家儿的一个大伯还死在了贼寇手上。这时候儿幸好有个世外的高人及时出现,赶跑了贼寇。 说到这里,房书安故意压低了声音:你们猜猜看,那高人是谁? 嗨,房大哥,这我们哪儿能猜得着?这无凭无据的。 就是,房大哥,你快说了,究竟是什么样的高人?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房书安一字一顿道:他,就是,飞-剑-仙-朱-亮。 啊?众人一听又好笑,又好气,井底蛙邵环杰气得咣咣放了两个响屁。 蒋平伸手儿就在房书安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音bia)一声儿,书安,我说一年多没见,你这大脑壳是不是出问题了?飞剑仙朱亮不是早让你干老给掐死了吗?你当初还自吹自擂,说什么你砍下了朱亮的脑袋。这世上哪儿来的第二个朱亮? 房书安疼的一缩脖儿,摸了摸自个儿的大脑壳儿:四爷爷,您等我把说完啊。那个高人就是飞剑仙朱亮的孪生胞兄,叫朱明,朱老剑客。 吕仁杰笑道,房大哥,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一次性说完多好。 想不到朱亮还有个哥哥?之前倒是没听说过,蒋平问道,书安,那这朱亮的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家庄呢? 是啊,我刚开始也纳闷儿,以为是飞剑仙朱亮那老贼的鬼魂前来报仇了。后来才知道,朱明这老头儿那人儿不错,和飞剑仙朱亮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朱明也是隐居在隐贤庄,前些时日他收到了来自云南的一封书信,信中约他七月初一相聚于云南滇池岛,商议为武圣人于和,飞剑仙朱亮等人报仇之策。 说到这里,房书安又顿了一顿,你们可知道,那书信的落款是谁? 谁? 是什么人? 就是那死去的武圣人于和的老徒弟,八臂哪吒罗霄。喂,我说义侠太保,你还记得,就在龙虎风云会上,和我干老动手的那个年轻漂亮小伙儿,就是他。你当时不是刚出世吗?还在擂台上打了一阵。 哦,哦,对对对,我记得,刘士杰说道,他妈这小子,胆子真是倭瓜还大,他老师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都自杀了,他还能蹦跶多久? 噫~各位,今时不同往日啊,我怀疑呢,这次东京城内的无头大案,还有去刺杀我干老的贼寇,以及前去刺杀四爷爷的贼寇,都是同一拨人,而这同一拨人都来自云南八卦山,也就是八臂哪吒罗霄的老巢。 蒋平问道,云南八卦山? 对,罗霄这个小猴崽子就藏在云南八卦山,而且他们正在联络各地的贼匪,想要卷土重来,为武圣人于和报仇,跟开封府和上三门的为仇作对。 书安,你还知道些什么,赶紧都说出来? 是,四爷爷,我怀疑罗霄是想通过刺杀我干老,还有您老人家,先行除掉开封府的骨干,虽然咱们都已经辞官归隐,但是这帮贼寇,攒鸡毛凑掸子,缺德带冒烟儿,都是一帮爹多娘少的货,他们才不管这些。而后,他们会图谋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什么大阴谋? 呃,这也是小孙孙我的推测,好在神佛保佑,上苍睁了眼呐,罗霄的这两次刺杀不仅没有成功,还直接把您和我干老都引了出来,让我们重聚开封府,而且还提前暴露了他们的底细。 书安,你接着说。 是,如果不出我房老剑客的所料。这些都一定是罗霄阴谋的一部分,只可惜,我们虽然暂时躲过一劫,东京城里的那几家儿却没能逃脱毒手。但是,贼寇在东京城里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呢,这个我一时还没有想清楚。 刘士杰听完连忙说道,房大哥,您说的这些太重要了,应该尽快禀报相爷,应该能给目前的案件提供新的线索。 嗯,现在就等相爷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商量。房书安拉着鼻音儿说道。 蒋平听完却嘿嘿一乐,书安呐,听完你的分析,再加上你也返回了开封,这么看,你干老是不打算继续归隐了? 噫~四爷爷,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贼寇都杀到徐家庄了,哪儿还能安然归隐?这不我先来送信,我干老带着家眷,估摸着得天也就能到。 大伙儿一听,格外高兴,三将军又要回来了。 太好了,徐三将军再回开封,皇上和相爷一定也非常高兴。 房书安又道,噫~四爷爷,您老人家为官多年,办案经验丰富,我干老既然回来,您老人家可不能不回来啊。 对啊,四叔,三将军回来了,您老人家也回来,眼下这几件大案可都等着您和徐三将军大显身手儿呢。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我说诸位,人这一辈子,是生有处,死有地,出家这一年多啊,我这水耗子关在寺庙里,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索性要死,就像我大哥、二哥、三哥、五弟那样,死在战场上。嗯,井底蛙邵环杰可在? 四叔,我在。 好,环杰啊,你水性精熟,随我走一趟? 四叔,要去哪里? 第21章 东京开封聚豪杰 四爷咯儿咯儿一乐:随我下水,取回我的分-水-峨-眉-刺。 咱们前文书说过,当初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辞官归乡,开封府失去了两根大梁,蒋平那是失魂落魄,因此把自个儿的分水峨眉刺投入了东京城西北角的杨家湖,而后把头发绾了个道家发髻,跟随徐良的授业老师云中鹤魏真到玉泉山三清观出家修道去了。 这杨家湖本是大宋初年的大将军杨业的故宅,杨业就是咱们都很熟悉的杨老令公,杨家将的故事就是杨家而来。后人为了纪念杨家,便将这杨家门口的湖水称之为杨家湖。 现在,蒋平要再度出世,因此这就要拉着井底蛙邵环杰去捞取他的分水峨眉刺。 简短节说,二人正要出门这么个功夫,就见府衙大门口人头攒动,传来呼喝之声。众人赶忙来在门口,抬眼观瞧,一台大轿堪堪落地,轿旁随行之人正是御猫展昭展雄飞,红笔师爷公孙策,圣手秀士冯渊,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 王朝喊了一嗓子,停轿。展雄飞上前撩开轿帘儿,说了一声儿:大人,衙门到了。 言还未尽,有一人低头迈步,走出大轿,见此人,身高八尺,肩宽背厚,头上戴着四棱方巾,两根飘带飘在脑后,身穿对花袍,腰系蓝丝绦,白布袜子,厚底福字履,往脸上看,面如滨州铁,黑中透亮,亮中透明,两道九转狮子眉飞通两鬓,头发发白。来者为谁?正是当朝一品左班丞相,龙图阁大学士,开封府尹包拯,包希仁。 蒋平、房书安众人一见,呼啦超跪倒一片:蒋平、房书安参见相爷。小人冒昧到访,还望相爷恕罪。 包大人一看,愣了一下儿,似乎有些吃惊,随即便满脸春风道:啊呀,是蒋平、书安,快快请起,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回相爷的话,小的从玉泉山三清观来。 噫~嗯,相爷,小人从山西徐家庄而来,我和我四爷爷有紧急要事要向相爷禀报。 哦?蒋平、书安,一路奔波辛苦,咱们到内屋坐下详谈。 说着众人彼此打过招呼,跟在包大人身后进入府衙。冯渊压低了声音,悄么声问房书安:哦呀,吾说你个大头鬼,怎么又回来了?徐良那个混账王八羔子,怎么没来? 房书安一乐:臭豆腐,你小子也长能耐了,听刘士杰他们说,你现在可不得了啊,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房老爷一回来,还能轮得着你吗? 大脑壳儿,你真的要留下来了,不走了吗? 噫嗯,想走也走不了啦。 说着这就进入到内堂,包大人转过身吩咐道,公孙先生,蒋平、书安你们留下,余者众人下去休息了(liao)。 是,我等告退。众人答应一声,退出门去。 包大人吩咐蒋平、房书安一旁落座,又招呼一声公孙策:公孙先生? 学生在。 蒋平、书安远道而来,乃是客人,而且车马劳顿,你命人快些把那上好的茶叶泡些送来,另外再备一些点心。 学生遵命。公孙先生说着出去招呼下人准备不提。 蒋平和房书安大为感动,都是心中暗想:啊呀,还是那个包相爷,平易近人,关心下属,丝毫没有一点儿当朝一品大员的官儿架子。 蒋平不禁有些后悔自个儿当初为什么要一意孤行,辞官而去。房书安也有同感。 二人想着一拱手说道:不敢劳相爷费心,小人惭愧之至。 诶,包大人长叹一声,都是自家人,何必生分?你们离去这许久,本阁心中也时常思念,今日得见,心中自是非常的欣慰。 蒋平拱手道,多谢相爷,小人也常常想念相爷的洪恩高义,相爷刚查案回来,本该休息。但是,事情紧急,因此斗胆冒昧向您禀报。 好,好,你们且一一讲来。 蒋平和房书安便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包大人是听得眉头紧蹙。 末了房书安总结了一句:相爷,依小人看来,这东京城内的大案也和云南八卦山的贼匪脱不了干系。 包大人眼珠转动,思忖良久道:原来如此。 蒋平连忙问道,莫非相爷有了什么发现? 嗯,最近东京城内接连发生无头命案,以常理推测,无非从情杀、仇杀、劫财入手调查,但是连日来,本阁派人多方查探,王员外和张大人两家既无仇怨,又没有失窃,从案情本身来看,情杀更是不可能。 相爷,有没有可能是两家知道了什么见不了光的秘密,而被杀人灭口呢?蒋平追问一句。 嗯,这一点本阁也有想到,但是多方调查之后,发现张王两家素无来往,很难和一件共同的内幕消息扯上关系,而且两家皆是满门遇害,丫鬟婆子也不放过,可见多半也并非因为消息泄露而杀人灭口。方才经你们这么一说,本阁推断,这两起灭门大案可能是贼寇随机而为,他们并没有特定的目标。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天的调查一无所获。 噫~嗯,房书安拉着鼻音儿问道:我说相爷,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无冤无仇,便下起毒手,真是良心丧尽,可杀而不可留啊。 相爷,他们可能是为了在东京城内制造恐怖的气氛,向开封府示威。蒋平跟道。 包大人点点头:不错,本阁也是如此猜想。说着包大人就近桌案前边,从笔架之中提起笔来,饱蘸浓墨,刷刷点点写就一封书信,写罢之后盖上开封府大印,抬头向门外叫了一声儿:来人呐。 就听嗞呀儿一声,王朝马汉推开门昂昂而入,一拱手:相爷。 嗯,你二人持我书信,前往枢密院找那按院大人颜查散,让他协调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三衙,抽调人手,加强东京城的巡逻,我想那贼寇的目标多是朝廷的要员或是那富家大户。所以尤其是浚仪桥街、报慈寺街、御街等朝廷要员居住之地,更要昼夜加强巡逻。另外,在衙门口,各大庙门口、城门口儿贴出紧急布告文书,让军民人等一体防范。不得有误。 是,相爷。王朝俯首上前接过包大人手书,一躬身儿和马汉二人转头去了。 咱们刚才说这颜查散呐,是包大人的爱徒,当初遭人诬陷而身陷牢狱,眼看就要落个斩首的极刑,幸亏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他爹,锦毛鼠白玉堂仗义相救,这才转危为安,而且殿试之中高榜得中,被包大人收为徒弟,现在那是枢密院掌院,从一品。掌管东京数十万禁军的调动。因而包大人方才送信给颜查散。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王朝马汉走后,包大人略一思忖,又叫进俩人儿,这次来的是替班儿的张龙赵虎。包大人吩咐道:张龙赵虎,你二人分派十八队人马,紧急前往外城的十八个城门,加强进出城门的检查事宜,对于没有牙牌告身、关凭路引之人,要多加盘查。同时,另派人手调查东京城内各大酒楼客栈,新开的买卖铺户,但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是,相爷。张龙赵虎一躬身儿也转身去了。 这二人刚出去,公孙策就带着仆役端着沏好的香茶,果子点心等推门儿进来了。 蒋平和房书安都有些拘谨,心说在相爷面前吃吃喝喝,怕是有些不雅。 包大人呵呵一笑:蒋平,书安,公孙先生,来,我们边吃边聊,听听蒋平他们讲说一下别来的经过。 房书安连日赶路,到了开封府滴水未沾,还真是有些渴了,既然包大人这么说,房书安也不再拘谨,端起茶壶,是嘴对嘴,长流水,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四个人边喝边聊,蒋平和房书安讲说辞官以来各自的所遭所遇,说到高兴之处,不时逗得大家伙儿哈哈大笑。 当蒋平和房书安说到想要重回开封的时候,包大人格外的高兴:蒋平、书安呐,实不相瞒,前些时日,皇上还特别提到你们,说是国难思良将,如今西疆战事频仍,大宋朝的军队两次败给西夏的赵元昊,是损兵折将,惨不可言呐。另外南方的永州兴起一个弥勒教,杀人越货,州城府县多次围剿,仍然是毫无结果。哎,本阁多次想上奏皇上召你们还京,却是始终没这样做。 蒋平和房书安一听,更是大为感动,蒋平拨楞着小脑瓜,眨巴眨巴泛红的小眼睛:相爷,感谢您的关爱。此次回京,愿追随相爷鞍前马后,死不旋踵。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更是人来疯儿,晃着大脑袋不住地咋呼:我的相爷哎,我老房对不住您老人家吆,呜呜呜。 那位说至于的嘛?又抹鼻子又掉眼泪儿的。 诶,您别抬这杠,这是在古代,大宋年间,翻江鼠蒋平本是一个打鱼的出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更是一个顶风儿都臭八百里的臭贼,您瞧这绰号,一个水耗子一只大头鬼,但是如今能蒙一朝的皇上和丞相如此看重,这叫什么,这叫知遇之恩呐。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22章 杀人放火通神教 再说包大人听完,立即表示明日就进宫面圣,把这个消息启奏给仁宗天子,同时尽快重新办理一应入职手续。 简短节说,蒋平和房书安禀报完毕,让包大人留在内屋休息,俩人儿退了出来。出得门来,就见小侠龙天彪带着诙谐童子方宽、多臂童子方宝早已等候在校尉所门前。另外,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玉面专诸白芸生、蒋昭蒋小义、邢如龙邢如虎弟兄也都查案归来,正等着蒋平和房书安出来呢。 别人儿还好,这玉面专诸白芸生和蒋昭蒋小义一看到蒋四爷,哭着就过来了,撩衣服扑通跪倒哭道:四伯父,叔叔,您人老家一向可好,小侄儿给您磕头了。 蒋四爷也是啪嗒、啪嗒、啪嗒直掉眼泪儿。 孩儿哎,快起来。四爷说着揉揉眼。 那位说怎么了? 故人相见,回想起往日,物是人非,大五义就剩他蒋平老哥儿一个了,小五义也仅剩下了白芸生和徐良。因此大家伙儿想到往日的光景,死去的亲人,这才止不住大放悲声。 众人解劝宽慰一番,彼此见过,方宽方宝过来给大师兄房书安磕了头,嚷嚷着要让老房赶紧把师父徐良给请回来。小侠龙天彪听说师父不几日就到东京,也是又惊又喜。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这几日蒋平和房书安办理完了手续,重新恢复了御前带刀护卫的身份,房书安是五品,蒋四爷高着那么一级,是四品。 房书安还跟蒋四爷打趣呢,噫嗯,我说四爷爷,咱爷俩可就差着一级,有朝一日倘若皇上一高兴,把我升到三品,你说这,对不?见了面儿,咱爷俩可是谁该给谁行礼呢? 嘿嘿,大脑壳儿,呆着你的,小良子和云瑞那是二品,他哥俩见了你四爷爷,谁该给谁行礼呢? 噫~嗯,说的也是,谁让咱老房是耷拉孙辈儿的呢?对了,四爷爷您先忙着,我带几个人儿去把我干老之前的将军府给收拾出来。 书不赘言,就在这一日,白眉大侠徐良就带着母亲,夫人等一众家眷来在了东京城,老剑客朱明也随行而来。房书安早前便派出探马,因此提前得知消息,带着小侠龙天彪,方宽方宝,小太保钟林等人来在城门口迎接。 众人相见,龙天彪和方宽方宝哭拜在地,又是一番别来长谈,不必赘言。 房书安领着徐府家眷回到徐良之前的将军府,一切安顿完毕之后,房书安悄声对徐良说道,干老,先得见过相爷啊,而后我们再等皇上的召见。 嗯,书安,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这就起身。 简短节说,二人来在了开封府衙,在内堂门口刚一通禀,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徐良一看倒头便拜:四叔,侄儿给您行礼了。 哎,哎,良子,快,快起来,我说许久不见,你这孩子怎么倒溜了,先进去见过相爷。 说着仨人儿迈步进入府衙内堂,给包大人行礼。 包大人今天格外的那么高兴:徐良啊,去而再返,国之大幸也。说着包大人让众人落座,公孙先生也在旁相陪。 徐良一拱手说道,相爷,徐良不才,当年先父蒙相爷收留在开封府,并且向当今天子陈明过往的情况,免了我爹爹以前所犯的死罪。小人也曾蒙相爷提拔,然而徐良未思报答,却因一己之私,辞官归去,现在想来,真是非常的惭愧,求相爷责罚。 诶,徐良啊,你何出此言,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但是,你如今能为朝廷效力,本阁确实非常的高兴。往日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房书安却没料到,干老徐良刚进门就来了这么一通认罪式的坦白,房书安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因此连忙深呼吸,兜住一口气,插嘴道:嗯~嗯,相爷,干老,四爷爷,我说当下最要紧的事,大家伙儿怎么都忘了? 众人一齐转脸儿向房书安道:哦?书安,什么事? 就是我老叔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啊,眼下我干老和我四爷爷都回到了开封府,所以我认为着,应该尽快写信给我老叔,一方面呢是提醒他注意防范贼寇,同时问问他的意见,同时,看他是否愿意再次出头? 蒋四爷捻着狗油胡儿,点点头:嗯,书安说的没错,这两天儿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云瑞这小伙子脸酸心硬,性格倔强,他既已辞官而去,能不能来还是两说啊。当初在盖家庄,人家姑娘盖飞霞看上了他,想要跟他结个秦晋之好,云瑞那是一万个没商量,最后是我豁出命去,以死相逼,这才成就了这段亲事。 听~嗯,对了,房书安接道: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我在想,究竟谁适合写这个书信呢? 这时一旁的公孙先生说话了,这个公孙先生啊您别看他只是个师爷,但是多年来跟随包大人办案,心思缜密,有常人不及之处。 就听公孙先生说道:相爷,各位,我认为如果由相爷或者蒋四爷来写信的话,居高临下,有种强迫的感觉,云瑞若不愿意再来,便可能会以各种原因推辞。他如果说自个儿病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思来想去,在下以为,由某人来写这封信,最为合适。 谁,什么人?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徐良,徐三将军。 公孙先生接着解释道:徐三将军和白将军情同手足,哥儿俩交情最好不过,如果由徐三将军来写这封信,一方面可以提到自己也已经再次出世,回到了开封府,同时据我所知,白将军最是钦佩三将军,如此一来,便可能让白将军自己动心,重新出头。而且三将军和白将军平辈儿论交,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之前也都曾是朝廷的二品将军,故此由三将军写这封信,没有以大压小,强人所难的嫌疑。 蒋四爷嘿嘿一笑:高,公孙先生有识人之明啊,而且见事透彻,在下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我说,良子,那就劳你给云瑞写封信。 老西儿徐良半天没说话,这时忽然咯儿咯儿一笑,拱手道:相爷,各位,我先恕个罪说,实不相瞒,我从山西老家动身之前,就已经写信给我那老兄弟,但是,主要是提醒他注意贼寇,至于是否重回东京,让他自己决定。 房书安听得直乐:嘿,还得是我爹,想的就是周到。 徐良把眼一瞪:房书安,相爷面前不得无礼。 房书安一缩脖儿,不再说话了。 就听徐良继续问道,相爷,不知东京城里近来如何? 包大人叹息一声:哎,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公孙先生,你把近来朝廷的情况给徐良他们都讲说一下。 是,诸位,自从众位英雄剿灭碧霞宫以来,其实并没太平多久。近一年来,就西疆来看,我大宋军兵屡次败于西夏,最近一次的好水川之战,更是近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主帅任福将军以身殉国,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当今天子龙颜大怒,罢黜了前线的韩琦、范仲淹等人,眼下正在筹措粮草,操练新军,准备新一轮的战事。 徐良和房书安一直以来待在祁县徐家庄,等于是半隐居状态,而蒋四爷则在观内清修,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这几人都听得目瞪口呆,不停的拨楞脑袋:竟有这等事? 不错,公孙先生继续说道,此外,据探马来报,在西北秦州有座云华山,山上聚集了一伙强盗响马,公然挑起大旗,号称天顺王。这个天顺王名叫赵一统,乃是前襄阳王赵爵之子,他们在西夏的支持下,是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帐下都是一些海洋的飞贼,滚了马的强盗,同时向内地派出细作,刺探消息,图谋不轨。 蒋平徐良众人闻听,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呐,襄阳王赵爵,天顺王赵一统本是大宋皇室血脉,如今投靠了西夏国,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真是让人咬碎钢牙。 现在看来,形势要远比徐良他们想的更严峻。老西儿他们以为着,可能对付一个八卦山的罗霄就够了,没想到边疆的情况更为严重。 这时就听公孙先生继续说道,各位,还远远不止如此啊,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南方的永州,近来兴起一个教派,是更加的凶险而又残忍。 众人忙问:究竟是什么教派? 民众称之为通神教。 通神教?众人一听,都是直拨楞脑袋,没听说过。 蒋平问道,我说公孙先生,这个通神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难不成他们还敢造反作乱不成? 哎,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这个通神教乃是由西域传来,教主从不露面,只是由一个副教主在打理。虽然打着敬神的旗号,但却是为祸乡里,杀生害命啊。教徒常用人肉来祭祀鬼神,而后再把人骨头捣碎作为酱料食用。 啊?房书安忍不住叫道:竟有此等事? 第23章 阴云诡谲开封府 蒋平和徐良也听得眉头紧皱。 公孙先生继续说道:不错,这个教派最喜欢杀人祭神,而且把官员秀才等读书人列为一等祭品,一个读书人可以顶三个普通人。僧道信徒,修行之人是第二等,杀一个可以顶两个。最下等是妇女儿童。更要命的是,有些贫乏之家,往往生了儿子不上报,而是用来杀掉祭神。更有甚者,通神教徒还掳掠买卖人口,用以祭祀鬼神。某些信徒则是每三年杀一人,然而众人分着吃掉。 公孙先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紧接着又说道,前些时日,有人无意之中发现,在某家儿的一间大房子里,竟然发现房内的四面墙壁,连同地面和房顶,都钉满了年轻的妇女和儿童。有些已经死去,有些还没有断气,屋内哭号不止,如同炼狱。 蒋平徐良他们听的血脉偾张,真是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脑筋崩起多高。房书安更是气的嘣儿嘣儿直蹦。 哎,白眉徐良一拍桌案:这帮贼人真是太猖狂了,山西人岂能与他们善罢甘休?公孙先生,出现这等惨案,官府难道都不管吗? 哎,三将军,州刺史王豪也曾多次派人查访,但是这通神教比鬼的还鬼,比滑的还滑,他们扎根于底层百姓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府一查起来,他们便装作安善良民,隐匿不见。因此一直没有彻底的清除。近来相爷闻听此事,正打算上奏朝廷,派一精干吏员,以钦差之名,巡察永州府,彻底铲除这通神教。 房书安一听就蹦了起来,噫~嗯,对了,相爷,卑职推荐一人,可当此任? 蒋平和徐良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说房书安啊房书安,这推荐任命钦差的大事,岂是你我这些小小护卫武官能插手的? 但是,房书安话已出口,你再说他也已经迟了。 包大人倒也不以为意:嗯,书安,你且说来听听。 是了,相爷,卑职以为,枢密院按院大人颜查散,最合适不过。一者他是您老人家的徒弟,知根知底儿,值得信任。二来严大人曾经奉旨查办襄阳城和大同府,铲除了襄阳王赵爵和阎王寨的贼寇,他有这方面儿的经验。这第三嘛,相爷,开封府的众弟兄已多次协同严大人抓差办案,彼此都脸儿熟,所以严大人如果要带开封府的弟兄们同行,那也会更加方便。 蒋平和徐良这么一听,觉得房书安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包大人也频频点头:书安说的有理。本阁原本也打算举荐那颜查散。蒋平徐良啊,你们方才回京,先休息几日,本阁明日便进宫面圣,奏请吾皇特派那颜查散为钦差大臣,巡察永州。到时候免不了让你等随行前去。另外,本阁明日会奏明皇上,说蒋平徐良他们已经还京,打算再为朝廷效力。皇上可能会择日召见你等,你们这几日也准备一下,免得失了礼数。时辰不早,下去安歇了。 我等遵命,多谢相爷。 次日平明,四帝仁宗升坐八宝金殿,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众位爱卿,可有奏本? 包大人闻听,手拿笏板,出班拱手行礼:启奏圣驾,臣有奏。 噢,是包爱卿,卿家有何奏本? 回陛下,西疆战事,臣已有谋划,奏折在此。 当值太监走下御阶,将奏疏呈上,放在仁宗面前的龙书案前。 这时就听包大人继续说道,陛下,那御前带刀的护卫蒋平和徐良他们业已重返东京,想要重新出力报效朝廷。 哦?仁宗皇帝大喜:蒋平徐良曾为国家立下大功,如今重回开封,朕非常欣慰。来啊,传朕的旨意,着吏部即刻起复蒋平徐良的官职,让户部酌情封赏,以表朕心。 臣代替那蒋平徐良谢过陛下。另外,近来那永州地界兴起一外来教派,此教为祸乡里,屠戮生灵。州城府县多方围剿,却劳师而无功。臣想保奏枢密院按院颜查散,以钦差之名,巡察永州,彻底铲除这外来的邪教。 照准。 那位说了,怎么包大人说什么,这仁宗皇帝答应什么。 这不奇怪,一方面包大人和四帝仁宗的私人感情在那儿呢,当初包大人陈州放粮,误走西华县,将流落民间的李宸妃,也就是仁宗皇帝的生母救回,立下不世的功勋,把仁宗皇帝感激的是无可无不可。同时,包大人为官多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因此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简短节说,退朝之后,包大人向蒋平他们说了今天上朝的情况。包大人说道,我那学生颜查散与你们交情至厚,巡察永州之时必会央求本阁让你们随行。 卑职愿往。众人异口同声。 徐良问了一句:相爷,还有件事,卑职担心,若是我们离了开封府,那云南八卦山的贼寇前来惹事,可如何是好? 开封府乃是京城重地,本阁也已命人加强防范,你等不必多虑。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正在按院大人颜查散和蒋平、徐良他们,收拾准备一应物事,准备出京南下永州的这么一天的清晨,天儿还没大亮的时候,包大人在睡梦中被府衙外的鸣冤鼓惊醒。 嗯?包大人觉得有些蹊跷,连忙整理好衣冠,唤了一声:来人呐,外面是何人喧哗? 正在门口守候的大总管李才,二总管包兴一听相爷召唤,连忙推门进来,躬身施礼,急切说道:相,相爷,可,可了不得了。 包大人把黑脸蛋子一沉:有事说事,何必惊慌? 呃,相爷,他这我李才一着急还说不出话来了。 包兴一看连忙说道:相爷,府衙外面来了百十来号人,在那轮流击鼓喊冤,是嚎啕大哭,说是没法儿活了,请求相爷为他们做主。 包大人闻听,就是一惊,咝,天色未明,便有如此之多的苦主前来诉冤,真是咄咄怪事。李才包兴,来啊,点鼓升堂。 嗻,是! 开封府内一阵忙乱,校尉所内的众位办差官也都赶到大堂,分列两厢。 包大人更换好蟒袍玉带,头戴长翅冠,转屏风入座,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肃立。 耳听得衙役呼喝三声,威武~威武~威武~手持水火无情棍啪啪啪接连敲击地面,空气十分肃穆紧张。 啪~包大人堂上坐定,把惊堂木一拍:来~人~呐! 属下在,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声呼喝。 带那击鼓之人上堂。 遵命! 不多时,带上来十二位击鼓的原告,再看这些人,一个一个是蓬头垢面,散发披肩,有几个人身上还渗着斑斑血迹,众人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嘶喊着,包大人,包青天,救人呐,为小民做主啊。啊,呜呜呜~ 那位说,你别说了,刚才不是说衙门外有百十来号人吗?怎么着就这十二个。 啊,原告和家属,还有赶来看热闹的,一共百十来位。 啪~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有何冤情,一一讲来,本府自会为尔等做主。 第24章 百寇闹东京 就听跪在前头儿的一个肩膀带伤的壮小伙子哭诉道,大人容禀,昨天夜里,我们全家人都被人,给,给害了,呜呜呜。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呜呜,小民叫李七,家住郑门旁的西大街。 李七,你且把那案发经过详细讲来。 是,昨天夜里,我们全家人就像往常一样,收拾完店里的买卖之后,回家休息。哪知到了半夜,就听得门外啪啪有人扣门,我隔着窗户问道,是谁啊?门外之人没好气地说道,开开门你就知道了。我这睡着觉呢,这被惊醒之后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地,就把门打开了,哪知门一打开,忽然冲进俩人儿,他们手提钢刀,不由分说,当面就劈了我一刀,好在我虽然是个小买卖人,但是打小练过个三脚猫四门斗儿,故此我一个闪身,避开了要害,但是,肩头上仍然挨了一刀。情急之下,我踢出一脚,撞开窗户逃出,心想着那俩人儿可能会出来追我。哪知他们并不追赶,而是手提钢刀在我家里大开杀戒,一家老小,就逃出来我一个啊,我还活个什么劲,我就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哦?李七,你近来可有什么仇家?可曾与人结怨? 青天大老爷,我们这做买卖的,哪敢得罪人啊,来的都是财神爷,恨不能把人都给供起来,小民实在想不出会得罪什么人,呜呜呜。 包大人正想继续发问,就听堂下跪着的另外一位也说话了,大人,小民有话要说。 你且讲来。 大人,方才听那个小伙子所说,与小民家里昨夜所发生的事,一模一样,也是半夜三更,俩人手提钢刀,冲进门来,不问青红皂白,是逢人就砍,见人就杀。呜呜呜,小民也自认为行的端做得正,并未得罪他人,但是,不知为何 这人还未说完,就听另一人儿也哭哭啼啼的说,大人,小民家里也是这样啊。 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大人,我们都是这样啊。 哗~啊~大堂之上众人就是一阵大乱,连蒋平徐良他们也是一阵惊愕。 包大人把惊堂木一拍,啪~堂上立时肃静了下来。 公孙先生! 学生在! 你且将这十二位苦主的姓名、住址、口供详细记录在案。 是! 这一番折腾,咱不必多说,因为案情都一样,所以录起供词,也格外麻利。 简短节说,整理完毕之后,包大人拿过案卷一看,就发现城东、城西,城南、城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都有案发地址。 嗯?这是何意?歹徒全城作案,有何动机?包大人思索一番,不得要领。 于是按着程序,包大人打发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春杜顺各带一队人马按着案发地址前去查验。 有那些个熟知开封府内情的人儿要问了,那个姜樊黄茂怎么没露面儿? 其实在《白眉大侠》“进匪窟徐良夜探古刹,斗群寇白眉大施神威”一书中,已经有过交代,包大人的侄子包世荣调任四川成都府,担任成都府的布政使司,因为山长水远,而且包世荣新官上任,包大人为了稳妥起见,便派了经验丰富的姜樊黄茂随同前往。这俩人儿外调了。 书归正文,咱们再说这堂上的案情,这刚派出去的人儿也不够啊。 于是,校尉所内的小七杰、蒋平蒋四爷、小五义的大爷玉面专诸白芸生、老三白眉徐良和大头鬼房书安、小侠龙天彪等众人也都被派了出去。 各队人马跟着各自的苦主回家查勘案发地址。 有人说了,这大家伙儿一出去,开封府是不是就成了一座空衙门? 并不是这样,因为前些时日王员外和张大人两家的灭门大案还没有破获,凶徒仍然逍遥法外,因此按院大人颜查散担心老师的安危,特调500禁军轮流守护开封府。 等到这人马都撒出去,包大人正打算和公孙先生探讨一下案情,就见府衙外面冲进一人,一边跑一边还气喘吁吁的喊着“相,相爷”。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看来人,乃是宫里的人,是皇城司的副都知杨怀敏,所以都连忙起身相迎。 杨副都知,所为何来? 来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哎呀,我的相爷哎,可了不得了,昨夜有人夜入皇宫,焚烧宫殿,打算刺王杀驾。 包大人闻听,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脑袋嗡一声,噔噔噔倒退几步,指着来人:你-待-怎-讲? 相爷,有人夜入皇宫,打算刺王杀驾! 皇上现在如何?快些讲来! 已经被禁军保护起来了,只是宫内都打乱套了,还在打着呢,一边还得救火,禁军还在搜查逃窜的刺客。 听到皇上没事儿,包大人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且说包大人正想细问缘由,就见面前这杨副都知的帽子忽然飞了起来,这杨大人吓得一缩脖儿,只听嗖儿~啪一声,包大人抹回头一看,就见帽子被钉在了门前的柱子上,再一细看是一支长箭,箭身还在剧烈颤动,哗楞楞楞 与此同时,就听得府衙门外就乱了套了,喊杀之声是此起彼伏,杀呀,杀啊,不要让包黑子跑喽,活捉包拯,血洗开封府 啊呀?包大人脑海中一闪:不好,本阁中计! 再说守卫开封府的禁军一看,也不知打哪儿就冒出来百十来号的贼人,一个个是黑灰摸脸,绢帕罩头,手提钢刀,正好像是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还有的贼寇手拿弓箭,不断向府衙院内射箭。 这儿的禁军那都是不一般,都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领头的将官叫王仲清,担任这五百军兵的都指挥使。 这王仲清一瞧,当时不敢怠慢,顿时大喝一声:列阵迎敌。 哗~欻(音chua)-歘-歘-歘,五百军兵迅速结成一字长蛇阵,把开封府衙顿时围了个严严实实。 群贼也不问话,呼啦超涌上前去,跟守门的军兵就打了交手仗了。 这一动起手来,贼寇才发现不好,这军兵你别看 单对单,个对个,他不是贼寇的对手,但是结成阵型,外面是长枪盾牌,里面是短刀护身,长家伙短家伙相互照应着,那威力顿时增强了多少倍去。 贼寇稍一近身,军兵便拿长枪招呼,躲过长枪却又被盾牌挡住,同时那盾牌缝里不断有短刀伸出,噗、噗、噗、贼寇一不小心就被扎个透心凉。 因此这一来二去,群贼可倒了大霉了。没多大会功夫,便被放躺下二三十个。 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贼一看,这么打可不行,不行啊。怎么办呢?他急的抓耳挠腮。这时旁边儿的一个小贼头凑上前去:大哥,我说这么个打法,可不行啊,弟兄们冲上去就是活靶子。 嗯哼哼哼,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小贼头拨楞拨楞脑瓜:诶,有了,大哥,这样,我们集中优势人马,集中突破这个阵型的一点,突破之后冲到高墙之下,以咱哥们弟兄的身手儿,越过这道墙还成问题吗?我们一部分人跳过墙头冲进府衙,那么这些军兵必然冲进去围堵,这样一来他这阵型就破了。到时候单对单,个对个,咱还怕个什么? 嗯,说的有理,来啊。这贼头一挥手,唤过二十来人:你们众人集中冲击阵型的这一个点,务必突破,然后越墙而过,记住,大寨主说了,谁能砍了那包黑头的脑袋,赏银五千两。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群贼一听,精神大振,这二十来人哇呀呀怪叫着,手提钢刀冲着墙角的一队军兵就去了,军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因为排的是一字长蛇阵,不能随意分散,因此在这二十多个贼轮番冲击之下,终于被打开了缺口。 大贼头一看,心中大喜:弟兄们,越过墙去,诛杀包黑头,为武圣人报仇,为金灯大剑报仇。冲啊。 就见十多个贼噌-噌-噌,飞身形跳过墙头,向院内杀去。 不过咱要说清楚,这也不是每个贼寇都能高来高去,陆地飞腾,多数贼寇蹦跶了两蹦,发现院墙太高,过不去。 但是这一来,这个阵型基本就算破了。 奉命率队保护开封府的王仲清一看,大惊失色,心说妈的妈,我的姥姥,这要是包相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全家儿老小都活不了啊。因此大喊一声:众位弟兄,死战报国,就在今日。一队二队,随我进府衙保护相爷,其余弟兄继续拦阻贼寇。 第25章 血洗开封府 这仁宗年间的军制,一队人马为五十人,因此两队就是一百人。 王仲清率这一百人,冲进府衙,一看众贼寇正哇哇叫着向府衙的内堂冲去,不用问,包大人和杨怀敏他们都在内堂,王指挥大吼一声:弟兄们,一边追,一边给我开弓放箭。 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啊,啊呀,有的贼寇中箭倒地,因为跑得太急,摔倒之后还得打几个滚儿,咕噜咕噜咕噜。剩下的贼寇依旧不管不顾的那么往里边冲。 咱们再说府衙内部,包大人用来升堂问案的大堂在院子正当中,大堂之后是二堂,也称内堂,再往后是家眷仆役们住的正房和偏房。 此刻包大人、公孙先生、李才包兴,还有刚进开封府的门就被堵在里边的杨怀敏都在内堂躲避,此外还有五六个衙役有的提刀,有的持棒,保护着包大人众人。 书说简短,群贼就像疯了一样,不要命的那么往进冲。 内堂的众人刚听到屋外的哇哇喊叫,就见门已经被踹飞了,群贼手提钢刀冲进内堂,一看一伙儿人手里提着刀枪棍棒,正围着一个黑面老者,再一细看,这黑面老头儿脑门子上一弯月牙清晰可见。 哥哥兄弟,那个脑门子上有月牙的黑老头,那个就是包黑头,杀呀。群贼一声喊叫就冲上去了。 几个衙役这时候也早已经豁出去了,回头说一声相爷您保重,我等以身报国了,抹回身儿舞着棒子就冲上去了。 这几个衙役哪架得住群贼一划拉,就见嘁哩喀喳一顿砍杀,几个衙役顿时躺倒在血泊之中。 包大人一看,心头滴血啊,倒不是怕,包大人什么阵势没见过,三口铡刀之下铡掉的大盗巨寇,那多了去了。要说比这个煞气,包大人说第二,那没人敢说第一。 但是煞气重,眼下它没用啊,贼寇还管得了你那个。 这时候儿,王仲清也率着官军冲进了内堂,群贼一看官军追来,心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是绝对绝对绝对的不能错过。因此领头的贼一声分派:你,你,你,你们几个挡在门口,余者众人都给我上,诛杀包黑头。 您想这内堂能有多大,因此这一打仗,那真是格外的惨烈。 贼寇想要抓住机会杀了包大人,官军那更是豁出了老命,两方面的人都是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听得屋内是噗噗噗、啊啊啊、我去你娘的,杀啊,老子剁了你,啊呀呀,喊叫声,厮杀声乱作一团。 李才包兴一看,心说是时候了,那位说什么是时候了,是什么个意思。 就是说李才包兴一看,大势已去,现在困守这方寸之地,是退无可退,眼下也只有为国尽忠,舍出自己的小命来保护包相爷了。 要说这俩人,虽然在开封府供职,但都是总管的工作,平日里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眼下情势危急,心里虽然有些麻爪,但是,多年跟随包大人,也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 俩人儿流着眼泪儿说道,相爷,您老人家保重了。说完头也不回,举着顶门杠子就冲了上去。 虽然勇气可嘉,但是说书人要实话实说,慢说这俩人,就这样的两百个面对群贼,也得通通玩完。 因此,一个照面,俩人儿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贼寇砍翻在地,李才更是连胳膊都被卸了下去,真是惨不忍睹。 这时,群贼再一看,包大人身旁孤零零就剩了一个杨怀敏,领头的那个贼心中激动,苍天呐,第一次这么近面对传说中的包青天,哈哈哈哈,多年来的梦想,看来就要成真了。谁要能杀了包黑子,那就是绿林道的魁首,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谁见了不得溜须捧胜?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儿抢了功劳啊,如今包黑子已是笼中鸟,网中的鱼,就让爷爷亲自送他上西天。 这么想着他便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让我来。哈哈哈,包黑头,你是老虎落在山涧里,伤人太重啊,我绿林道多少弟兄死在你的手里,今天就是今天,爷爷要为众位弟兄报仇,你就闭眼。 说着是双手举刀,冲着包大人是分心便刺。 房门口正在激斗的王仲清一看,把眼一闭,心说完了,相爷一死,我是即刻自裁。 哪知,就在这么个时候,包大人身旁的皇城司副都知杨怀敏,仓朗朗拔出佩刀,拿刀背把这贼头的刀往旁边一拨,同时侧身向前,一转身就到了贼头的身后,杨怀敏再一收刀,那刀刃顺势就从贼寇的脖子上给撩过去了。 这一招叫脑后摘瓜,杨怀敏那身形比闪电还快,就这么一眨么眼的功夫,贼头站那儿不动晃了。 群贼正在吃惊,就见方才那刺杀包大人的贼头身子没动,脑袋掉下来了,砰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咕噜咕噜,滚落在包大人脚前,那嘴还一张一张的想咬什么东西。 包大人一惊,不由得便踢出一脚,把这人头踢向了前面的群贼,群贼一看,哗~啊,就是一阵大乱。 而杨怀敏也掣刀在手,横在前胸,骑马蹲当摆了个持刀式。 要不咱们说你越到关键时候,你越得稳住劲,这个死掉的贼头就犯了这么个错误,在最后的最后,由于轻敌大意,结果把命给丢了。 也怪他不认识杨怀敏,那杨怀敏是什么人,是皇城司的副都知。皇城司是大宋朝的谍报机构,用现在的新名词儿讲就是特务机构。 您看那007电影儿,那特务多厉害,是不是? 你没两下五把抄,你干不了这个。而杨怀敏就是特务中的头头儿,结果这贼头倒了霉了。 那位说,那杨怀敏这么厉害,为什么刚才不出手,噢,非得等自个儿这边的人都死光了,他再出来充能耐梗。 这其实不能怪杨怀敏,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所以杨怀敏得时时守在包相爷身旁,同时他用的是稳君计,就是让贼寇疏忽大意,认为包大人身边的都是一些不值一打的骚干零碎儿。 结果,群贼果然上当,放松了警惕,结果这贼头被杨怀敏是一刀毙命,把脑瓜儿给拨楞下去了。 但是,咱们得说一下,就因为这个,杨怀敏把包大人给得罪了,包大人这个人不讲人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噢,你杨怀敏一直藏着掖着,死了这么多人你才出手,你这是涉嫌玩忽职守啊,后来包大人还在四帝仁宗那儿,给杨怀敏参了一本,结果杨怀敏被外放到安徽阜阳,当了个地方治安官。 咱们书归正文,且说贼头这一死,群贼就是一阵大乱。 王仲清一看,顿时精神大振,心说弥陀佛啊无量福,起码自个儿先不用抹脖子了,便厉声叫道,弟兄们加把劲,保护相爷。 再说杨怀敏,横身躯往群贼面前这么一挡,喊了一嗓子,相爷,您快从窗子跳出去。 这一场凶杀恶斗,包大人都有些傻了眼了,这半天才缓过劲来,噢,对啊,我戳在这儿干什么呢?不走等着挨雷啊,想着便晃动着胖大的身躯,费力的撞开窗户,打算从窗户跳出去。 王仲清一看喊道,弟兄们快去窗户接着相爷。 群贼一看,也着了急了,发一声喊,哇哇叫着又扑了上来,和杨怀敏是战在一处。要说这杨怀敏是真不白给,称得上是一位大内高手,是横冲四面,力挡八方,群贼眼见着一时闯不过去,其中一个贼急眼了,把自个儿手中的家伙当做暗器了,嗖儿一声儿,冲着包大人就扔了过去,来了个撒手刀。 当然,他这撒手刀,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没法比。当初一日,白云瑞在三仙岛,会斗金灯剑客夏遂良的弟子司马良,苦战百余回合而无法取胜,最终就是用了这一招撒手刀,出其不意,砍掉了司马良的一只手,才艰难取胜。 熟悉单田芳老剑客评书的朋友们,应该还知道,另有一人也是以这“撒手招”无敌于天下,便是那隋唐年间,家住济南府的某某好汉。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那贼寇扔出一刀,这一下儿事出突然,杨怀敏是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这一手,因此是大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他就飞身形扑了上去,想要用自个儿的身体挡住这一刀,但还是慢了一步。 就见那刀转着个儿就到了包大人近前,噗一声,在包大人大腿根儿一块就给撩上了。而包大人呢,正在窗户上打算往下跳呢,结果大腿根一疼,哎吆喊了一声,从窗台上就跌出去了。 幸好外面的军兵及时冲了过来,几个军兵也顾不上多想,使出吃奶的劲儿,飞身形一纵,扑倒在窗户台下,用自个儿的身体接住了包大人。 包大人那是大个儿,身材高大,体格儿也壮实,上秤称一下儿,不到两百斤也差不多,因此把这几个军兵压的是龇牙咧嘴,哎吆,哎吆喂,我的娘,我的相爷哎。 其余军兵也连忙赶上,扶起包大人,蹲下一看伤势,幸好并不打紧,只是皮外伤,于是连忙扶着包大人往外突围。 杨怀敏也飞身形跳出窗外和王仲清兵合一处,保着包大人向外冲杀。 这时侯,院内打的正欢呢,是兵对兵,将对将,呼喝之声,喊叫之声,此起彼伏。 第26章 劫牢反狱绿林道 王仲清正在庆幸终于从内堂逃了出来,就听得院墙之上一个贼寇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挺住,小武圣罗霄,还有咱们的大寨主等人马上就到。 王仲清、杨怀敏众人一听,脑袋就嗡了一声,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什么,贼寇还有援军,这可如何是好? 包大人一边忍痛一边吩咐道:王指挥使,昨夜晚间皇宫内院也遭了贼寇,想必一时无法派人前来救援,而大队人马则驻扎在城外。现在天刚亮,纵使巡逻军兵赶来,也是杯水车薪。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自救。 相爷有何良策? 嗯,大相国寺距此不远,寺内有数千武僧,我等可向大相国寺突围。 对啊,王仲清一拍大腿,属下怎么没想到,总想着搬救来兵马,却忘了那大相国寺。 这大相国寺咱们前文书有过交代,那是天下第一大寺院,之前的住持是一目了然僧,乃是八贤王的替僧,后来因为年岁高迈,便由北侠紫髯伯欧阳春升任住持,四帝仁宗赐名为:保宋罗汉。这个寺院,那前后九重大院,光能打的武僧不下数千人。 大家伙儿这么一合计,觉得这个方案最为可行。因此众人保着包大人杀开一条血路,向大相国寺突围。 群贼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那哪能甘心,在后面儿是紧追不舍,心里边都想着,这次要是整不死这包黑头,往后不知他会怎么报复我们绿林道,而且往后要再想找这么个机会收拾他,那真是势比登天。 因为存了这么一层心思,群贼是拼了命的往前追。 众军兵且战且走,哎,正在这么个时候,就听见马褂銮铃的声响,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包大人他们回头一看,就见贼寇的后面儿黑压压来了一批马队,估摸着能有百十来号人,看旗号装束,盔甲分明,分盔,盔帘,甲身,褪裙,鹘尾俱全,上穿战袄,身披战袍,系着护腰,铁甲背心,腰中跨刀,手拿长枪,分明便是大宋禁军。 王仲清众人看得清楚,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是险死还生。 再说群贼一看后面来了一队人马,奇怪的是,却并未上前交手,而是呼啦超闪退一旁,把路给让开了。 这队大宋禁军并未停留,直接纵马穿过群贼,直奔着守护包大人他们的军兵就来了。 来到近前,吁~一声带住马缰,众人也不下马,就这样端坐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包大人、王仲清他们众人。 再看那马队之中为首的一人,见来人端坐马鞍桥,细腰梁宽膀扇,扇子面儿的肩头,往脸上看,五官端正,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通红的嘴唇,光嘴巴没胡,眉宇之间长了到竖纹,更显得是傲骨英风,是一团的彩霞。 包大人等众人一瞧,好阔的一个小伙儿,不次于那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都指挥使王仲清嗒嗒滋儿,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提刀就来在了队伍前面,对着骑兵头前的漂亮小伙儿喊了一嗓子:呀啊,呔,来者为谁?见到包相爷,还不速速下马见礼? 马上那小伙儿一听,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这笑声听得人寒毛根儿都发颤,王仲清就知道,眼前这队人马绝非大宋禁军,十有八九便是贼寇装扮。 再说军兵后面的包大人,包大人就往这漂亮小伙儿身后的人群中打眼这么一瞧,就大吃了一惊。 那位说,怎么了?包大人还能被吓着? 这不奇怪,原来包大人就看见,对面马队之中有四个人儿,看着格外的那么脸儿熟。就见这四个人,都是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虽然也身着禁军服装,但是总显得那么别扭。和周围的其他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嗯?这四个人儿是什么人呢?啊,对了,包大人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对面这披头散发的四个人儿,正是之前在东海小蓬莱碧霞宫抓获的贼寇,华山三教堂的大堂主方天化,二堂主詹丰詹明奇,血手飞镰江洪烈,还有一个头发比较短的,正是血洗八王府南清宫的黄袍罗汉慈光,小义士艾虎等人就是死在这个黄袍罗汉手里。 想到这里,包大人顿时就明白了,好厉害的贼寇,竟然同时兵分多路,一路偷袭皇宫内院,牵制宫内禁军。一路在东京城里大开杀戒,将开封府的办差官调虎离山。一路突袭开封府,来刺杀本阁。此外,居然还有一路贼寇化妆改扮成禁军模样,从大牢中救出了待决的囚犯。 一瞬间,包大人想明白了很多事,但是同时,他又有些自责,哎呀,惭愧啊惭愧,如此之多的贼寇潜入京城,开封府居然毫无察觉,但是,专职刺探情报的皇城司为什么也毫无动静呢? 想着包大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身边的杨怀敏一眼,心说若能今日不死,必然狠狠参你们皇城司一本,同时本阁也会向皇上自请处分,以惩戒自己的失察之罪。 您看包大人这人儿,只认事,不认人,他不想着杨怀敏刚救他一命,也没想当下怎么脱身,在这紧关节要的情况下,想的竟然是大宋的律法和各部门的责任。 要不,古往今来官员那么多,清官也不少,只有包青天能名留青史呢。就事论事,认事不认人,就这一点,没几个人儿能做到。 凡夫俗子,无论何时,都很难摆脱自己的个人的情绪和喜好,而包大人则是接近了“铁面无私,不徇私情”的边儿。 书归正传,咱们再说那装扮禁军的小伙儿,大笑一阵之后,他盯着军兵后面的包大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包大人,包青天,甲胄在身,不便全礼。 这时杨怀敏插了一句:你是何人,快快讲来。 这小伙儿并不理会杨怀敏,依旧冲着包大人高声说道,包大人,您一定认为着,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毛贼草寇,您心里边,也一定瞧不上我这号人,此刻是不是恨不得用那狗头铡铡了我这颗脑袋呢?但是,无论如何,如之何,我得跟您说清楚,我罗霄罗子成,武圣人于和的徒弟,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包大人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前几日蒋平徐良他们提到的八卦山的贼寇罗霄。 就听罗霄继续说道,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但是,我为什么要搅闹东京城,大闹皇宫院呢?就因为你们开封府欺人太甚,什么白眉徐良,什么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攒鸡毛凑掸子,纠结上三门的凶徒,围攻我东海小蓬莱,以多为胜,逼死我的老师,这算什么能耐?今日没说的,包青天,跟我们走一趟。您放心,我敬您是一位好清官,有口皆碑,所以呢,绝不会为难您。跟我们回趟东海小蓬莱,一日三餐,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等我们为我老师报了仇,自然放您回来,怎么样,还让我亲自动手吗? 话音未落,就听王仲清骂道:呀呀呸,杀不尽的毛贼草寇,相爷何等身份,能跟你们这些猫三狗四走吗?怎么想来着?来来来,快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合。 罗霄尚未答话,他身边的一个小子就坐不住了,他也没跟罗霄商量,心说要不我来个猛击夺速,趁人不备,我飞身跳到那包黑子面前,一把抓住包黑头,看谁还敢放肆?这样一来,我在小武圣和众位英雄面前不也能扬名露脸吗,以后也没人敢再小瞧我。 那么这小子是谁呢?正是莲花观当初漏网的贼寇,江湖人称海燕子,叫张青。您听这绰号,就知道这人轻功占着一绝。当初一日,这海燕子张青奉命夜探开封府,结果被房书安发现,被徐良偷袭给逮住,打了个死去活来,结果愣是没招供,最后还是房书安豁出小命,使了个苦肉计,才最终摸到莲花观,找到了被莲花观群贼拘禁的八王千岁赵德芳。 后来开封府大破莲花观,活捉飞云道长郭长达,而这海燕子张青趁乱逃走,这之后东躲西藏,现在流落到了云南八卦山,这次因为这小子比较熟悉京城的地理,因此也和罗霄,徐飞虎等众人来到了东京城。 再说这小子,到了八卦山之后他是人微言轻,别人都是说上句,自个儿只能说下句,因此心里不好受,今天趁此机会,他想显示一下能耐。 他是越想越激动,就见这小子冷不丁双脚一蹬马鞍环,腰眼一使劲,纵身一拔,就从马鞍上腾空而起,在空中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噌噌噌便向着军兵之中的包大人凌空扑下,正好像老鹰扑食。 这一下不要紧,不但众军兵大吃一惊,就连群贼也是一阵错愕,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心里都纳闷,这是哪位英雄? 都指挥使王仲清一瞧,吓得不轻,忙不迭喊了一嗓子:呃,列阵。大家伙儿也不知道列什么阵,因此也是一阵大乱。 正在这紧关节要的关头,军兵中的一个小头目叫了一声:枪,枪头儿。 这话说的稀里糊涂,但是大家伙儿一听,瞬间都明白了,就听唰啦一声,众军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冷森森的枪头儿都对准了落下的海燕子张青。 张青在空中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我命休矣。 要不说这人呢,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饵不见钩,尽想那好事了,这海燕子张青虽然轻功出众,但是脑子不太好使,没动动脑就窜出去了,结果你想,身在半悬空中没处借力啊。 因此就听得“啊”一声惨叫,这小子落在一堆枪尖之上,被串了糖葫芦了。 第27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罗霄一看,心说,晦气,晦气,真他妈晦气,谁让你动晃来着?想到这里,他提带撩袍,噌一声跳下马来,就想亲自动手。 那边王仲清早就憋红了眼,大吼一声,小贼,你拿命来。说着抡起大刀,冲着罗霄是兜头便剁。 他可不知道罗霄是何等样人,虽然知道是武圣人的徒弟,却不知道罗霄的能耐究竟有多大,这一动起手来,王仲清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这两下子,你看冲锋陷阵行,在罗霄这等武林高手面前,那干脆伸不上手去。 因此没过几个照面,王仲清累的是吁吁直喘,鼻洼鬓角全是汗,正想着虚晃几刀换人再战,哪知还没等到他做好准备,罗霄便使了个运转乾坤,身形刷拉一转,就转到了王仲清的背后,紧接着又使了一招叫力劈华山,以上示下就是一刀。 王仲清就听得脑后恶风不善,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就听得“噗”这么一声,可怜王仲清一条忠心耿耿的好汉,就被劈为两半,惨死在罗霄的刀下。 群贼就是一阵呼喝:好啊,杀得好,好刀法,哗~啊。 军兵这边虽也吃惊,但是,却仍然是阵脚不乱。 就见罗霄一刀劈了王仲清,点指叫道:哪个还来? 军兵这边一时寂然,谁敢上去,上去就是送死,群杀群砍那可以,但是单对单,个对个,干脆就没那个必要。 罗霄一看,哈哈大笑:包大人,您老人家不过来,我这可要亲自过去请您了。 说着举步便往前走。 刚走两步,罗霄就听到头顶之上似乎有什么响动,大将军耳听八面风,罗霄那是大将,因此一惊之下,连忙使了个云里翻,噌噌噌,向后退出好几步去。 刚退出去,抬头一看,就见一口大刀夹着风声从天而降,噗一声插入面前的道路当中,插进去有半尺多深,刀背上的环子在那儿震个不停,仓啷啷啷啷 紧接着就见一条修长的身影从街道一旁的房顶上纵身而下,伸着一条腿,稳稳当当当,轻飘飘落在大环刀的刀把之上,那身形真是比狸猫还轻。 群贼一看就是大吃一惊,一个个定睛观瞧,就见此人面如紫羊肝,大片牙,黑牙根,水蛇腰,尤其分外显眼的是,是两条刷白刷白的白眼眉。 就听来人咯咯一笑,那笑声比夜猫子叫还难听:呃儿嗯我说罗霄,你挺好啊。 罗霄吃惊之余,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那白眼眉的丑鬼,徐良。 就见徐良一不慌二不忙,稳稳当当来在了两方面人的当间儿,一抬脚“噌”一声踢到大环刀的护手上,嗖儿一声,大环刀凌空飞起,徐良一伸手抓住刀把,收刀入鞘。 呃儿~嗯,我说罗霄,你挺好啊。 啊,徐良,好你个丑鬼,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我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丑鬼,今日你我就要来个了结。罗霄说着歘,歘,歘舞动佩刀,亮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就打算要下家伙。 徐良却不着急,他这个人儿,情况越是紧张,他越是那么的镇静。呃儿嗯,我说罗霄啊,着什么急,你看这天儿刚亮,你们也折腾了一宿,又饥又渴,要不找个地方先吃饱了饭,喝杯茶,坐下来好好聊聊,聊完了再动手也不为迟晚。 我呸,丑鬼,我跟你过得着这个吗?来来来,今日我就要为我老师报仇雪恨。 这时候罗霄身后的柳严说话了,少侠客,这个丑鬼摆明了故意拖延时间,我们不可上当,就应该一起动手,抓了包黑头,尽快撤出东京城,迟则生变啊。 这柳严是八卦山的军师二寨主,这次也跟随徐飞虎等人一起来到了东京,随行帮着出谋划策。 罗霄那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又恨徐良当初逼死老师,在他认为着,老师于和的死,那就是开封府逼得,而开封府的主谋就是眼前这个老西子。 要不怎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光想着扬名露脸儿人前显圣,什么什么都自己个儿的,那不行,有了责任,你第一个得担着。 老西儿现在就是这样,就见罗霄再一晃刀,丑鬼,休要多言,吃爷爷一刀。 说着跨步上前,歘歘歘、歘歘歘,对着老西儿就连砍了数刀。 徐良是窜蹦跳跃,左躲右闪,避开了罗霄这几刀。 罗霄一看,丑鬼,因何不动手? 呃儿嗯,罗霄啊,我爱惜你是个人才,虽然你抢劫国家的要犯,搅闹开封府,还杀了这许多的人,但是,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放下武器,跟我到案打官司,我一定在相爷面前替你保奏,如果你能戴罪立功,帮着山西人抓住你身后的贼寇,说不定可以开脱你的死罪。 罗霄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说徐良啊徐良,你想什么来着,你我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噢,放下武器跟你到案打官司,这个丑鬼莫不是疯了? 而徐良是怎么想的呢? 方才徐良在房顶之上看得清清楚楚,罗霄身后的这一马队之中,大部分都是熟脸,除了从牢里救出来的那几位,还有少华山的赤发龙神冯魁章,江湖五真人之中的九天真人马道元,七星真人司马德修,还有被自己砍了一条胳臂的金掌佛禅等等众人。 看完之后徐良就大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帮贼寇都被罗霄这小子给笼络到一块了,这帮人儿那不是剑客,就是个侠客,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能顶十个,如果一旦动起手来打了群仗,单凭自己一个人儿和那些个护卫军兵,很难护得包大人周全。 因此徐良这才故意做出一副轻松模样,试图麻痹群贼,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而罗霄那也不是吃素的,罗霄一琢磨,这丑鬼分明在故意拖延,这是缓兵之计啊,因此当下抹回头儿对着身后的群贼喊道:我说众位,今天就是今天了,瞧见没?对面就是咱们绿林道的死敌包黑头,哪位要是能抓到了包黑头,嘿嘿,那可给咱们绿林道争光露脸,打腰提气了。各位,一起上。 说着罗霄是一马当先,舞动单刀就冲了上去,群贼一看,也不甘示弱,骑马的,步行的,纷纷舞动家伙,呼啸着就向对面的军兵冲了过去。 徐良一看,心知不妙。抓住一把石头子儿,还有什么袖箭飞镖,对着群贼一股脑儿就扔了过去。 现在也顾不上准不准了,反正群贼一窝蜂扑了过来,扔出去就能打着人。 而后徐良回头喊了一嗓子,杨大人,你快带着相爷撤退,剩余的弟兄们跟我抵挡一阵。 有人说了, 那包大人他们为什么早点不跑,噢,非要在那戳着,等群贼冲过来了才跑? 您别忘了,敌不动,我不动,我若动,敌必动。 包大人他们之前要不管不顾的跑路,那群贼早就冲上去了。现在是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再说徐良,今儿个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双手发镖,双手扔飞蝗石,那袖箭斤镖跟不要钱似的,嗖儿,嗖儿,嗖儿奔着马上的贼寇就去了。 群贼眼下都疯了,一门心思向包大人所在的人群冲去,因此不留神被徐良的暗器给打中了,再说你就是留神注意,也很难避开徐良的那暗器。 就见冲在头前儿的几个贼寇啊,啊惨叫几声,翻身落马,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后面的马匹踩翻在地,是踏成肉泥。 护卫军兵趁此机会,结成三层一字长蛇阵,每一层都是盾牌护身,长枪突刺。这个阵型是专克骑兵。 群贼也不管许多,骑着马是硬闯硬突,有的战马被长枪刺倒,嘶吼着摔倒在地,有的则直挺挺就冲了进去。还有的贼寇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越过三层防线,直奔着包大人他们就去了。 好家伙,在这一条狭窄的街道之内,双方就展开了肉搏战,是杀得天昏地暗,日色无光。 就听得噗噗噗,歘歘歘,嗖嗖嗖,刀来剑往,砍杀之声,喊叫之声,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军兵这方面是人数占优势,有那么四五百人,而贼寇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单兵作战能力强,你想那都是江湖大盗,海洋飞贼,都会那么两下五把超儿。 因此双方这一打,顿时成了僵持之势,但是仍有那么十多个贼头儿越过军兵防线,追上了包大人众人。 这些个护卫包大人的军兵哪是这些个贼寇的对手,没斗几个照面,包大人便又只剩了了一个杨怀敏。 第28章 少林神僧下山门 徐良看得大急,飞身形越过人群,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包大人。 就见迎面一个贼寇横身躯,拦住了去路:徐良,来来来,让我来招呼你。来人正是八臂哪吒罗霄。 徐良一看心中一凉,生平头一次生出了那么一丝绝望之感,眼下势单力孤,贼寇已围困住大人,难不成,今天真的完了?眼下这一个罗霄就够自己个儿呛,身上的零碎儿也早都扔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包大人身旁的杨怀敏一瞧,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又到绝境,罢罢罢,事到如今,听天由命,想着便抽刀和群贼战在一处。 九天真人马道元这时抽出身儿来,来在了包大人面前。 这个马道元当初落草在黑水湖,在开封府众英雄大破黑水湖的时候,被刚出世的徐良使用颈背低头花装弩打掉了一颗后槽牙,给破了相了。因此非但面目狰狞,说话也不利索,就听马道元嘿嘿一笑,用剩下的半边嘴皮子说道,包,包黑头,跟贫道走一趟。 包大人闻听,冷笑一声,用手点指马道元:好贼寇,本阁堂堂开封府尹,朝廷的命官,岂能受制于尔等毛贼草寇?本阁受杀不受辱,来来来,抽出你的剑来,给本阁一个痛快便是。 说着把眼睛一闭,闭目待死。 马道元一看,这不好办呢,要说杀了他容易,噗一剑就完事了,但是权衡利弊,显然一个活着的包青天,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马道元伸出二指,噗噗,就在包大人的膻中穴和气海穴戳了两下,这是武林高手常用的点穴手法。而这膻中穴和气海穴一受制,整个人立马身体机能失灵,神志昏迷,任人摆布。 因此,马道元这一点穴,包大人是顿时身体瘫软,人事不知。马道元一哈腰,顺势把包大人胖大的身躯扛在肩上,心里止不住的那么得意。诶,这个包黑头,还真他娘的挺沉嘿。 远处正在和罗霄激斗的徐良这么一看,完了,全完了,包相爷落在了贼寇之手,因此心中是更加着急,但是,被罗霄缠住,老西儿想要瞬间脱身,是势必登天。 而杨怀敏呢,此刻是自保都难,浑身上下是血染征袍,兀自挥刀敌住群贼。 杨怀敏虽则勇猛,但是咱们要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你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 就这,杨怀敏一边把大刀舞动得呼呼刮风,一边还喊呢,相,相爷,您快快逃走。 这就得说,这杨怀敏人儿真不错,本来人皇城司和开封府是独立的两个部门,包大人也管不着杨怀敏,这次是因为宫里出现了刺客,杨怀敏奉仁宗皇帝的口谕,一大早特地来知会包大人,哪知出门儿没看黄历,结果倒了霉了,刚进开封府的大门,就被群贼给堵门儿里边了。 再说包大人想要逃走,那能走得了吗? 九天真人马道元一看,对付一个杨怀敏根本用不了这许多人,便独自跳出圈外,一步三晃来到包大人近前,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包大人的膻中穴这么一戳,包大人顿时身体瘫软,是人事不知。 马道元顺势一哈腰,扛起包大人就想离开。 诶,就在这么个紧关节要之时,从街角一旁的胡同里走出一个小和尚。 就见这个小和尚,头皮儿剃得并不是那么太干净,留着青黑色一层薄薄的短发。往脸上看,一张娃娃脸,粉嫩白皙的面皮,丹凤眼,通关鼻梁儿,方海阔口,通红的嘴唇,眉宇之间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打眼这么一瞧,那个鼻子那个眼儿,那个眉毛那个脸儿,好像那观世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相似。 再往身上看,一身素白色的僧袍,黑色三角领,中等身高,细条条的身材,腰间背着一口长剑,斜挎百宝囊。奇怪的是,这小和尚左手的袖子是空荡荡,荡飘飘,分明是少了一条胳臂。 就见这个小和尚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就来在了九天真人马道元近前,似乎对周围的血腥搏杀视而不见。 阿~~~~~~弥陀佛,这位军爷,小僧有礼了。小和尚的声音还带着那么点儿童子音儿。 马道元扭回头一看,哦,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嗯?还背着口宝剑,当下便道:小师傅,快些让开,这里是杀人的战场,可不是你念佛化缘的地方。 弥~~~陀佛,这位军爷,乾坤朗朗,您身上却扛着个人,莫非是想要绑票不成? 嗯?你个小崽子知道些什么,快些滚开,小心道爷一生气,送你去见你家佛祖。 噢,小和尚并不生气,如此,打扰了。说着弯腰打了个道家的稽首礼:军爷,请。 那位说怎么叫军爷?上文书咱们说过了,这帮贼寇都做了化妆改扮,装扮成大宋禁军的模样。 再说马道元一看,心中得意,嗯哼哼,还得玩横的,哪就冒出这么个小崽子在这胡言乱语。想着转身就要走。 哪知刚转过头去这么个功夫,身后的小和尚出手如电,马道元就觉得后背命门穴处一阵刺痛,紧接着半个身子发麻,好像被雷电击中,想要说话却是不能。不自觉地身体这么一软,包大人就从肩头滑落,就见那个只剩一条胳臂的小和尚伸手这么一揽,就把包大人揽在怀中,又走了两步,轻轻把包大人扶在墙角处一个角落,推拿他的穴道,好半天,包大人才悠悠转醒:啊~长长吐出一口气,包大人一睁眼,嗯?小师傅,你是何人? 小和尚一看眼前的老者醒了过来,便轻声说道:阿弥陀佛,小僧无名少姓,老先生,您醒了就好,小僧刚给你推宫过血,您暂且在此休息,千万不要走动。 说着起身就来在了战场,九天真人马道元经过群贼的抢救,这半天也缓过神儿来了,就见他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仓嘚啷啷拔出宝剑,剑指小和尚气急败坏道:哪儿来的小娃娃,小小年纪,竟然学得如此阴险狡诈,背后下绊子,道爷今儿个就度化你早点儿去西天。 说着使了个仙人指路,剑光一闪,直刺小和尚的前胸。这一招剑法看似简单,实则变化多端,你看着他是一招刺出,其实内中暗含变化,一招可以变七招,抹、劈、刺、扫、砍、撩、挑七种变化,直接对应着人体正面的七大穴位。 你要是外行人,或者学艺不精,那可就倒了霉了,你看他一剑刺来,连忙举家伙想要撩开,结果就上了当了,他随时可以变招。 比方说你横着一拨打他直刺过来的剑,结果他中途换招了,他不刺了,他改为挑了,这一下既可以挑开你的拨档,又可以居中直进,直接一剑挑到你身上。 剑术这玩意儿,就是变化无穷,因此修习剑术需要极高的悟性,要不你看那江湖上顶级一流的高手,基本都是用剑。 你比如说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跟人打仗,道一声无量天尊,然后欻拉拽出一个狼牙棒,或者手提一对擂鼓瓮金锤,你想那像话吗?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所以,这兵器之中也讲究等级和品味,而宝剑,就是兵器中的王者。 闲话不表,书归正传。 且说九天真人马道元刷拉一剑,就见寒光一闪,直刺白袍小和尚,心说小崽子,你就给我闭眼。马道元以为着,这小和尚一定得慌忙闪开或者拔出佩剑与他交手。 哪知小和尚却是不闪也不避,就是直挺挺站在那儿,身后的包大人看的是胆战心惊,心说挺好的孩子,为了救我,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马道元也是暗暗高兴,眼见着剑尖儿将到未到,说刺到了小和尚的白袍,又好像没刺到,说没刺到,又好像已经刺到了,就在这么个将到未到的时候,就见白袍小和尚欻拉一闪,使了个黄龙大转身,身形滴溜溜一转个儿,就转到了马道元的侧面。同时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头就扣在了马道元的脖子上。 第29章 游龙剑客独臂僧 说这小和尚为什么要在间不容发之间才闪开,这就是为了破九天真人马道元的剑法,因为剑到跟前了,也就来不及变招了。 寻常人打仗,一般都是转动身形,闪展腾挪,和敌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在运动中防守,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但是这个小和尚这一手,那叫败中取胜,死中求活,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天下间没有第二人,这手功夫,有个专门的名儿,叫“死中求活忘情诀”。 至于具体来历,以及这个小和尚为什么只有一条胳臂,咱们后文书会讲到。 再说九天真人马道元,这一下不要紧,马道元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都没看清那小和尚是怎么转到自己侧面的,就见白光一闪,紧接着脖子就给人掐住了。 闯荡江湖六十余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等遭遇。一刹那间,马道元是万念俱灰,心说罢了,当年黑水湖盘龙岭我被那刚出世的丑鬼徐良摆了一道,被他的颈背低头花装弩射掉一个后槽牙,今日再次出世,又被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秃驴一招制住。我还能活个什么劲儿啊我。 同时,马道元身后围攻杨怀敏的几个贼寇用眼角的余光这么一看,啊呀,不好,马道爷被人给掐住了,于是纷纷跳出圈外,手持兵刃朝着包大人和小和尚就围了过来。剩下一个杨怀敏拄着单刀当拐杖,单膝跪地,是呼呼直喘。 我说这位小师傅,我们和你素不相识,你因何出手伤人,制住这位朝廷的将军?说话的这个主儿叫乐天成,江湖人称伸手得来,说的是他轻功了得,这个乐天成有个师兄叫八步登空草上飞,叫钱万里,之前在安乐宫被白眉徐良一刀给劈了,现在这个乐天成也流落到八卦山,入伙当了一个小头目。 咱们已经交代过,这伙贼都穿着禁军将官的服装,因此这乐天成才以此来恫吓这个小和尚。 就听小和尚冷冷一笑:哼哼,口称道爷,使得是莲花门的招式,却怎么就成了朝廷的禁军呢? 群贼一时张口结合,说不出话来。 这时杨怀敏也手持单刀,跌跌撞撞来在了包大人近前,呼呼喘息道:小师傅,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杀人不眨眼的贼寇啊,这位,就是他们刚才要绑架的这位老者,正是当朝一品丞相,开封府尹包大人,这伙贼寇方才正是想要绑架包大人。 小和尚闻言,抹头转向马道元,敢问这位道爷,怎么称呼呢?他问的是彬彬有礼。 马道元是又羞又恼同时又没辙,这半天被掐着颏勒嗉,他已经涨红了脸,只能用干巴巴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马~道~元。 噢,可是江湖人称九天真人? 对,正是贫道嗝儿马道元话音儿还没落,这小和尚便突下杀手,三根手指像钢钩一样,一掐他的颏勒嗉,马道元嗝儿了一声,顿时脖子一歪,脑袋就耷拉下去了,是绝气身亡。 这一下儿,好像惊雷闪电,谁也没料到。 就连小和尚身后的包大人和杨怀敏也是一惊,心说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和尚,好狠辣的手段。 群贼一看,是又惊又怕。 要说这个小和尚,那真是了不起又了不起,手头那叫一个干净,面对成了名的剑客九天真人马道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谈笑之间便将其毙于掌下。 再说群贼一看,是又惊又怕。 惊之惊,是九天真人马道元那何等身份,那是成了名的剑客,闯荡江湖几十年,结果竟被眼前这不起眼的小秃驴一招制服,死于非命。 怕之怕,是我们自个儿该怎么办? 话说回来,咱们得问个究竟,说这九天真人马道元那也是堂堂的剑客,怎么一个照面就败了呢?那小和尚真的就这么邪乎吗? 其实并非如此,马道元之死一大半原因是轻敌大意之故,他只认为着自个儿刚才是遭了这小和尚的暗算,因此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及至一伸上手,恰好这个小和尚的招式又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要说这死中求活的招式,一般都只是偶然情况下的巧合而已。比如某人遭遇强敌,在博了命的情况下败中取胜,保住一条性命。 比如当初一日,在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白眉徐良遭遇飞天神魔陆青,要说论真能耐,那徐良不是人家陆青的对手,但是徐良仗着脑子好使,身上零碎儿多,因此这才最终刀劈陆青,败中取胜。这都是偶然现象。 但是这小和尚他偏偏就不是,他每一招都是败中取胜,死中得活,他练的就是这个。 所以,诸般缘由巧合之下,马道元倒了霉了。 再说一旁的群贼,眼见着马道元惨死,心说罢罢罢,今儿个冒死搅闹东京城,就要杀他个轰轰烈烈,因此是各操家伙,就要对小和尚下起毒手。 再看这白袍小和尚,是不慌不忙,伸手儿从怀中取出一个银白色的什么玩意儿,往嘴里一咬,再用右手往这玩意儿中一套,群贼这才看明白,是一个银白色的手套。因为这小和尚只有一只手,因此只能一边用牙齿咬住,一边把右手,套进这手套当中。 群贼一看,心中疑惑,乐天成就喊了一嗓子:呔,小秃驴,你搞什么烟儿泡鬼吹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不成你以为着戴了手套,就能抹去刚才杀人的罪孽不成? 白袍小和尚并不答话,只是戴好了手套,就那么悄么声的站在包大人他们前面,瞪着一双丹凤眼,盯着群贼,是一语皆无。那神情,就好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一般。 哥哥兄弟,别跟他废话了,大家伙儿一起上,把这小崽子和包黑头一块儿剁了就得了。说着群贼是各晃手中的兵刃,就扑上前去。 杨怀敏一看,是脑瓜仁儿都疼,他这会啊,早就累得是鼻洼鬓角,热汗直流,但是群贼又一次扑了上来,杨怀敏抡起一把斩马刀,心说,哎,今天就是今天,死就死了。 然而,就在这么个紧关节要的关头,奇怪的事发生了。 杨怀敏他们从这小和尚的身后这么一看,就见小和尚背着的宝剑仓啷啷啷啷一声清脆悦耳的虎啸龙吟,这宝剑居然就自个儿从剑鞘之中飞出,在小和尚头顶这么一个盘旋,紧接着冲着群贼就去了。 包大人和杨怀敏一看,是大吃一惊,惊得是连上嘴唇都碰不到下嘴唇了,心说心里没有底儿,眼前活见鬼儿,这小和尚难道是大罗金仙降世临凡,来拯救我等的不成? 想着揉揉眼再看,就见那个小和尚是窜蹦跳跃,周身一道银白色的剑影儿刷刷放光,夺人的二目,剑刃扫过,呼呼生风,歘歘歘歘歘歘(音chua),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挥动宝剑,那剑尖是忽前就后,忽左就右,可近可远,可攻可守。 群贼一看,心中大骇,这不活见鬼吗?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结果和九天真人马道元一样,倒了霉了,一个个是猝不及防,被这小和尚的宝剑连劈带砍,是腿儿断胳膊折,哭爹喊娘。 还得说伸手得来乐天成,这家伙一方面是想着马道元的前车之鉴,他心里就提高了警惕了,心说看见没,这小东西古里古怪,我可得多加留神。同时这家伙身法够快,他一见那小和尚的宝剑自个儿飞出来了,虽然他也吃惊非小,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就知道,今儿个是碰到生米儿的了,因此赶忙使了个浪里窜,噌噌噌,一纵身儿退出去有三丈多远,这才没伤着。 再看眼前这战场,哎吆,是惨不忍睹,刚才的几个兄弟是死的死,伤的伤,倒在地上东倒西歪,鬼哭狼嚎,是眨眼之间,就剩自己老哥儿一个了。 而那个小和尚则使了个鹞子翻身,双脚落地,收招定势,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就见他右手在空中那么一划拉,也不知道在摸什么玩意儿,那柄神出鬼没的宝剑,就好像看懂了主人的手势,是仓嘚郎一声自动入鞘。 乐天成那心砰砰砰就跳成一个儿了,我娘哎,再不逃走,自个儿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那位说,你说的这是西游记,怎么连法术都出来了。 不是,咱们这个书啊,没有迷信,那么这小和尚的剑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说穿了,其实一点儿不奇怪。 书中代言,这把剑,叫游龙飞剑,您不是瞧见它呼呼乱飞吗?这把剑的剑首和剑柄之处,有独门机关,里面连着两条特制的精钢丝线,当然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机关中的两条精钢丝线会直接连到是持剑人的手中,用的时候,这么一划拉,那宝剑便随着丝线飞动,但是因为丝线太细,极容易伤到手指,怎么办呢? 它就需要特制的手套,方才咱们说过,动手之前,那小和尚莫名其妙的戴了个手套,这个手套可不是为了取暖,是特制的防割手套,里面是用几十块薄薄的小钢片串成,使它能兼具硬度和柔韧性。 当然这甩动丝线就能挥舞宝剑的绝技,你光是知道了怎么回事那还远远不行。 功夫功夫,你得练了那才叫功夫,要不然你一甩这这丝线,手上割不着,你胳膊腿儿上也很容易被丝线割伤,而且那宝剑它也不听你的话呀。 要让这宝剑指哪去哪儿,可近可远,就好像亲自握在手中一样,那可得下苦工。只要练成了,一旦使将出来,就好像那宝剑凭空飞出来似的,绕在身边随意飞舞,不知道内情的人,第一次见着可不就吓个跟头? 所以这说穿了也不奇怪,当初那东海小蓬莱的金灯剑客夏遂良,使得是一副三尖匕首钺,因为匕首钺这种兵器它攻击距离短,所以夏遂良为了实现远距离攻击,便给这三尖匕首钺挂了个铁链子,舞动起来,呼呼刮风,三丈之内,无人能够靠近。 在十老战金灯这一场大战之中,夏遂良正是把铁链子挂在三尖匕首钺上,才和十老打了个平平,可见在战斗中,选择什么样的兵器非常重要,当初一日,夏遂良如果使得是一把斧头,可能就把自己个儿给交代了。 这游龙飞剑和挂了链子的三尖匕首钺其实一般无二,只是使将出来,更好看,也更容易迷惑敌人。 而这游龙飞剑和败中取胜,死中得活的心法,就合称为“忘情诀”,是这小和尚和他老师二十年切磋琢磨,方才大有所成,这里面还有一段往事,牵涉到徐良他们上上一辈,十七大武林圣地的隐情,您像咱们之前说过的小蓬莱碧霞宫,华山万里柏树林三教堂这些个武林圣地,跟上一辈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这些事咱们后文书都会讲到。 第30章 保宋罗汉欧阳春 言归正传,再说这战场,伸手得来乐天成侥幸逃过一劫,心里就琢磨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乐天成想着的这么个功夫,忽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叫之声,乐天成转头这么一看,就见街道的另一头黑压压冲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见这些人一个个儿脑门子倍儿亮,鼻子头闪光,手拿棍棒,哇呀呀怪叫着正向战场的方向冲来。 跑在最前头的那个人最为显眼,别人都是光头,唯独他戴着个小帽子,手里拿着一把好像切水果的小刀,嘴里咋呼的也最凶:呀~啊,呔,相爷,干老,不必担惊,莫要害怕,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到~~~~了。 您一听这个味儿啊,就知道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到了,不仅他自个儿到了,还带着北侠欧阳春在内的大相国寺的武僧赶到了。 那位说房书安怎么来的? 原来啊,今儿一早出去查案的时候,房书安和徐良是一队,俩人走到半路之上,嗒嗒嘴,心里琢磨了半天,都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你想啊,一夜之间,发生十几起凶杀案,而且还是贼寇有意为之,这里面显然有文章啊。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起了疑心了,我说干老,我总觉得这些个凶案背后,有个什么阴谋? 房书安,你想说什么? 干老,孩儿觉得,一夜之间这么多凶案,不能说贼寇光是为了恶心开封府,他犯不着啊,那么究竟还有什么原因呢?我记得,前些天我和我四爷爷单独跟相爷密谈,相爷还说道,要加强对朝廷要员的保护,为了制造恐怖的气氛,这些人最可能成为贼寇下手的目标。但是,为什么今儿个被害的都是普通人家儿呢? 呃儿嗯,书安,你这么一说倒给我提了个醒,如果朝廷的官员是贼寇下手的对象,那么相爷应该也是目标之一,而且是贼寇的重要目标。 噫嗯,所以,干老哎,相爷既然是重要目标,我们就应该加强戒备,保护好相爷。 但是,昨天夜里发生了多起凶案,今天一早,我们全部都得赶奔现场查看,并没有留下人手保护相爷。 所以干老,这就导致了开封府内的空虚。 因此,房书安,昨晚这所有的凶案,可能就是一个障眼法,是为了调虎离山,进而想到这里,老西儿突然就打了个激灵,寒毛根儿都有些发颤。 啊,房书安就叫了一声,干老,您是想说进而趁府衙空虚,刺杀相爷? 你看,这爷俩你一言我一语,彼此启发,结果啊,破了案了。 再看白眉徐良,脸色顿时变得刷白,不是紫羊肝,变成白羊肝了,一阵紫,一阵白,还带变色的。 这事情啊,就是这样,没想透的时候你就是不明白,一旦多思考几步,想透之后,一切顿时就清晰明朗了。 就见白眼眉的徐良原地一蹦多高,抹回头冲着开封府的方向就跑了下去,临走还喊了一声:书安,快去大相国寺请北侠。 房书安一听,对啊,噫嗯,还是我干老想得周到,现在也顾不了什么凶案现场了,房书安勒了勒裤腰带,紧了紧小帽子,对着苦主说了声,对不起,咱回头见。说着头也不回的冲着大相国寺奔了过去。 因此呢,是老西儿徐良先到了战场,到了那块儿,话不投机,和八臂哪吒罗霄就交了手了。 再说房书安火急火燎的冲进大相国寺,门口的小和尚还打着瞌睡呢,一看哎哎哎,你哪来的你,你打听价钱了吗你,就往里闯。 大头鬼哪儿顾得了这个,怎么滴,你还要卖票怎么滴,不由分说舞着小片刀就闯了进去,但是,这大相国寺可不比其他地方,这是皇家寺院,律例森严,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 所以这小和尚一看,有个不知什么人儿手里挥舞着一把小刀儿,连吵吵带喊,就冲进了寺内,因此是大吃一惊,自个儿这就要担责任啊,所以连忙叫唤一声儿,呼朋引伴,有的去追房书安,有的去敲大梵钟。 这寺院里的钟啊,一般分为两种,像这大梵钟就是用来召集寺内弟子,以及报时之用,所谓晨钟暮鼓,青灯古佛,这就是出家人的生活。 另外还有一种叫唤钟,是用来超度亡魂啊之类的做法事用的。 就听得大梵钟一响,当、当、当、声音古朴浑厚,节奏急促,瞬间响彻了整个寺院。 寺内众弟子一听,就知道是出了事了,因此一个个儿整肃衣冠,忙不迭的来到平时演武训练的广场大院,列队集合。 再说房书安,他对这个大相国寺很熟,之前来过好几回了,因此着他是直奔着欧阳春的禅房就去了,好不容易来到门口,守护禅房的弟子一看台阶之下来了个人儿,手里还舞着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就吃了一惊,正要下手擒拿,再一细看,嗯?这不是开封府的房老爷吗?听说他早就离开东京城了,这怎么回事。 诶,这彼此都认识。 房书安一看,便跳着脚大声叫道,哎呀,这位师傅,快快快,快请北侠罗汉爷。 房老爷,着急忙慌,究竟所为何事? 快别问了,你快去给我请罗汉爷。说着自己个儿就要往进闯。 这守门的和尚一看房书安这架势,不敢怠慢,说了声,别别别,房老爷您稍后,接着连门也没敲,推门就进去了。 房书安正着急呢,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身后忽然就冲过来一群拿枪带棒的武僧,众人一看拿着凶器的贼寇就在眼前,心中恨极,不由分说冲上来对着老房就是一顿雷烟火炮似的围殴,打的老房是直学狗叫,哎吆,我的妈,哎吆,哎吆,都别打了,我不是贼,别打了,哎吆。 你想众人连吵吵带喊,又是棍子又是棒,哪能听得见老房在喊什么? 正在这么个时候,嗞呀一声,禅房的门开了,里面跨出一个胖大的身躯,再看这大胖子,大秃脑门子,头上受着戒,往身上看,身上那肉都噔愣噔愣的,您一看就知道,来人正是北侠紫髯伯欧阳春。 还不给我住手?欧阳春这声儿,比那庙里的铜钟也差不了多少。 众弟子这回可听见了,大家伙儿立刻收起棍棒,躬身行礼,站立一旁。 再看老房,被打的是大脑袋上长了好几个小脑袋,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好在挨打的时候,老房护住了脸,因此呢脸上没受什么伤。 欧阳春低头一看,噔噔噔走下台阶,一抬手扶住老房的肩头,噢?果然是书安,你伤的怎样? 我的老祖宗哎,快别说了,包相爷活不了啦,您快召集人手儿,跟我走。 包相爷?书安,快些对我言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吆,一句儿半句儿也说不清楚,总之啊你再不走,包相爷,是必死无疑。 欧阳春一看,房书安不会拿包相爷说瞎话,因此喝令一声,来啊,快快集合所有弟子,各带应手的家伙什儿,随房老爷前去开封府。 一声号令如山倒,哪个弟子敢不听? 第31章 徐良罗霄双对决 众武僧是各拿家伙,有的提着棍棒,有的手持朴刀,有的扛着铲,有的抡着棒,总之十八般兵器,还几乎什么都有。 再看众人急匆匆出了院门,向着开封府就是一阵狂奔,这一跑,房书安是疼的龇牙咧嘴,哎吆,我的妈,这些个小崽子,真下死手啊,这一顿棍棒,着实不轻。 欧阳春这个人,人称佛心的北侠,宅心仁厚,关切的问道,书安,你伤势究竟怎样? 我的老祖宗哎,您就不必担心我了,我这是有意让他们打我一顿。 噢?这,却是为何? 我要不挥着小片刀冲进寺内,大扇大叫,大喊大闹,您这些个弟子徒孙啊,怎能这么快集合完毕?我是豁出去挨一顿打,来给相救相爷争取一些时间。 阿弥陀佛,欧阳春一听,心说罢了,人说房书安素有急智,关键时候顶得住,不愧是好样的。 说着众人就来在了纸坊街,抬眼往前头一看,好家伙,兵对兵,将对将,是打的正热闹呢。 房书安一看,心下着急,这一着急身上带着伤,却竟然跟北侠跑了个平平,可见人的潜能真是不可估量。 当然也搭着北侠上了几岁年纪,而且北侠这个人是心宽体胖,吃得下睡得着,六根清净,了无牵挂。因此养了一身的肥膘,生生的把堂堂的北侠客给拽住了。 再说房书安,手舞着小刀,大声叫道:呀~呔,贼寇休要猖狂,海外老剑仙到了。 咱们刚才说过的伸手得来乐天成,这时候正站在战场外边,他刚躲过白袍小和尚的游龙飞剑,心里头正砰砰砰的跳呢,这时候他听见声音,抬眼一看,我娘哎,街道另一头儿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和尚,是大和尚,小和尚,不大不小中和尚应有尽有,一个个都是秃脑门子,被早起的太阳头儿这么一照,是一个个闪光发亮,夺人的二目。 乐天成就知道不妙,心知这次的行动算是到头儿了,因此连忙抹回身喊了一嗓子,我说各位兄弟,风紧,扯呼。意思是说形势对我们不利,快撤。 正在和军兵激战的群贼也看见了,能看不见吗,乌央乌央成百上千号和尚挥舞着家伙冲过来,那声势得有多大。 因此呢,各自虚晃一招,抹回身儿就想要上马逃走。 咱们单表这八臂哪吒罗霄,正和徐良打的难解难分之时,他用眼角的余光这么一瞥,啊呀,不妙,再不撤走,我命休矣。因此着他手上就加紧了,把那把刀舞得呼呼刮风,好像刀山相似,想要趁徐良处于守势的这么个时候,他好趁势撤身儿退出战斗,而后逃走。 你想徐良那是什么人,眼睫毛儿都是空的,徐良这么一看,心说,噢,这小子加紧招式,想要找机会溜走。天底下哪有那好事,东京城岂是你们这些贼寇说来就来,说走的?今天你就给三老子住在这儿。 徐良这么想着,欻拉一变招,使出了八卦万圣金刀的刀法,这一套刀法是老师金睛好斗梅良祖传授,分为夜战八方式,进步刺刀式,回神推刀式,独立探海式,海底捞月式等,一共六九五十四招。舞动起来是神出鬼没,变化万千。 再看白眼眉,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刀光闪闪,是呼呼刮风。 罗霄一看,心知想要撤出身儿,是势比登天,若要强行撤出,必定会被这丑鬼徐良钻了空子,非得挨他一下子不可。这挨一下就不行,以徐良的刀法,挨一下那就完了,不死也得被生擒活捉。 这玩意儿你看,刚才还是罗霄缠着徐良,没大会功夫,变成徐良缠住罗霄了。 可这打仗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你要比对方高得多,那你随时可以撤出。你要是双方势均力敌,那你一方想要撤出就难得多,这罗霄和徐良就是这样,俩人势均力敌,未分胜负,其中一个人想要收招逃走,那势必会留下破绽,给另一方创造出手的机会。 因此罗霄是被徐良死死拖住,无法脱身。 其他贼寇多半已经闪身上马,正要逃走,回头这么一看,不好,罗少侠被那丑鬼缠住,情势危急,这可不行。 紧要关头,就见马上的一个小贼,喊了一声儿驾驾,拍了拍马脖子,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肚子,那匹战马一声儿嘶鸣,呃儿,哒哒哒哒哒哒哒,冲着徐良就来了。再看马上那人,探膀臂抽出背上的家伙,是跃马舞刀,哇呀呀呀呀呀叫着向徐良扑来。 老西儿一看,这,你怎么办?不躲开就给马撞上了,或者就被贼寇的刀砍上了。躲开的话,罗霄势必趁机逃走。 眼看战马切近,万般无奈,老西儿一个收招,跳出两丈多远,罗霄正巴不得呢,因此也是一个闪身,退出去三丈多远。这一仗可把他累得够呛,是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心说这个老西子当真了得,要不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勤学苦练,下了苦功,这一仗恐怕就把自个儿交代了。 而徐良呢,这一下可把他给气坏了,王八驴球球的,马上这个贼寇,侥幸能让你跑得了,算你小子的好,仨鼻子眼儿你多出这口气,竟然还回来把罗霄这小子给救了。 徐良这个人很少生气,即使在打仗之时,也是轻松自若。但这次他是真生气了,他眼见着贼寇如此猖狂,公然攻打开封府,还差点没把包相爷给掳走,因此他就恨上这八臂哪吒罗霄了,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徐良就更较上劲了,心说今儿个非把你小子废在这儿不可,否则我就不叫白眼眉的徐良。 哪知正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候,这个小贼骑马冲来,让罗霄是全身而退。徐良心中怒极,闪身避开之后,也没多想,抡起金丝大环宝刀,冲着马上的贼寇就扔过去了,王八驴球球,给三老子下来你。 咱前文书说过了,徐良的零碎儿早就扔没了,因此眼下不得已把大环刀给扔出去了,这扔零碎儿啊,它是一通百通,你石头子扔得好,那拿块转头扔得也不差。因此这大环刀扔出去,也是准头十足。 就听“呼”一声儿,那大环刀转着个儿就砸在马上那贼寇的后背了,不过是砸上的那一面是儿刀背,不是刀刃儿,但就这样,那人也受不了。 耳轮中就听“哐当”一声闷响,马上的贼寇哎吆一声,是应声落马,倒在地上当时就动晃不了啦,大环刀也掉落在地,仓啷啷啷啷。 罗霄一看,心中悲痛,叫了一声儿:兄弟。就想再次上前,决斗白眉徐良。 那么这个被大环刀砸下马的是什么人,正是咱们开书之时提过的叶坤,人送绰号夜游神。这个叶坤能耐不大,但是对罗霄忠心耿耿,因此很得罗霄信任,这次危难关头,不也是这叶坤舍身救罗霄吗? 这叶坤虽然摔下马来,动转不能,但是并没有死,就见他趴在地上抬起头,冲着罗霄就喊了一声:小师叔,不必管我,你快些逃走。 咱们要说罗霄虽然身在绿林道,但是这个人儿很重感情,要不也不能拼了命地给老师武圣人于和报仇啊。 叶坤一看罗霄有些犹豫,挣扎着提起刀,架在了自个儿脖子上:师叔,快些逃走,再要不走,你来看,叶坤死在你面前了。说着就要抹脖子。 徐良一看,心说没抓住罗霄,要再让这小子抹了脖子,找谁去要口供,因此一个纵身跳到叶坤近前,抬起一脚,啪~啊,把叶坤手中的刀就给踢飞了。 罗霄眼见得确实无法再救叶坤,罢罢罢,兄弟,等着哥哥的,一定要给你报仇雪恨。想到这儿,罗霄飞身一纵,跳上就近的一匹黑马,双腿一夹马肚子,喊了声,弟兄们,南下撤回八卦山。 这徐良可着了急了,你想啊,自打徐良入职开封府有十个年头了,东京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等惨案。搅闹皇宫院,血洗开封府,惊天动地,因此老西儿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他一看罗霄骑着一匹黑色的雄骏战马,哒嗒嗒嗒嗒是一阵尘烟直奔着街道另一头就去了。 情急之下,老西儿习惯性地用手一划拉镖囊,咱们前文书说过,那零碎儿早扔干净了。现捡回来也来不及啊。 嗯?徐良这么划拉的时候,就摸到了腰间的青龙宝剑。留着它有什么用?老西儿心念一闪,拔出青龙宝剑,脚尖点地,噌一下原地纵起两丈多高,在空中使了个鹞子翻身,借用下坠的力量,使出浑身力量,把胳膊抡圆了,嗖儿一下儿,使了个百步飞剑,把那个青龙剑啊,当作暗器,冲着马上的罗霄就扔过去了。 这一下使的那甭提多好看了,身后的众和尚纷纷点头,交头接耳,嗯,厉害,白眉大侠果然了得。 第32章 佛剑双绝少林客 再说马上的罗霄,听见脑后似有动静,回头一看,我的妈,就见一点寒光奔着自个儿就来了。 好罗霄,真有功夫,说时迟,那时快啊,罗霄呲溜一侧身,就把身形溜到了马的侧面,您看那电影里边,那骑兵打仗的时候,为了躲避敌人的弓箭,往往蹬住马镫,躲在马的一个侧面。 那能耐更大点的,甚至能躲到马肚子底下。你打远这么一瞧,嗯?马上没人儿啊,结果你也到了近前了,那马肚子底下主儿也翻身上来了,你猝不及防,就倒了霉了。 咱们再说罗霄,就在他刚侧过身的一瞬间,那青龙剑就到了,噗一声直接从那马的后脊背上给插进去了。 可怜一匹膘肥体壮,乌黑发亮的骏马,呃儿……一声悲切的嘶鸣,还往前冲了几步,而后翻身到地,轰隆隆。 你说不巧不巧,这马倒地的一面正是罗霄藏的那一面,罗霄一看,倒霉倒霉真倒霉,想着他这么用力这么一蹬马鞍环,想要借力闪身出去,结果没闪利索,就听轰隆一声,腰部以下的半个身子都被倒下的大黑马是压在身下。 罗霄哎吆一声,心里顿时万念俱灰,完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被这老西子追着就不放了。 老西儿在远处这么一看,大喜过望,呃儿嗯,好马,好马呀,你可真会躺,将来一定给你好好安葬。 这么想着,再看白眉徐良,一哈前腰,后腿儿猛蹬,使出陆地飞腾法,嗖儿就把自个儿给射出去了,就像那离弦的箭一样,老西儿一边跑一边还喊呢,厄尔嗯,罗霄,我说你着什么急,大老远跑来东京,吃了饭再走。 徐良今儿个是铁了心了,是非得把罗霄留下不可。 眨么眼这么个功夫,徐良就飞奔到了罗霄近前,罗霄刚挣扎着从马身下脱出身来,徐良也没停下脚,顺势脚尖点地,腾空纵起,在空中把两腿儿一蜷,抻着两个膝盖从空中落下,这一招叫铁拐李倒下天梯,是徐良的绝艺“八步赶蝉”之中的一招,是冲着罗霄从半悬空中就给磕下来了。 罗霄惊得魂飞魄散,心说这老西子是趁我病,要我命啊,眼见着是躲闪不及,怎么办?这要是被俩磕膝盖给磕在身上,就得骨断筋折,好一好就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就在罗霄闭目待死的这么个功夫,忽听得耳旁有人说话,小辈,休要猖狂,慢要撒野,师弟,不必担惊,师兄到了。 徐良悬在空中一看,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身纵来,凌空击出一掌,冲着徐良的肩膀头就拍来了。 老西儿一眼就认出来了,心中是暗叫不妙,这一掌要是给自个儿拍上,那不死即伤啊,因此老西儿万般无奈,只得收住前招,同时也拍出一掌,是硬碰硬接了来人一掌,耳轮中就听见“啪啊”一声,再看徐良,那身子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七扭八拐的从空中就落下来了。 紧随其后的北侠欧阳春一看不好,飞身上前,张开双臂,砰一声就把老西儿就接在怀中,你想欧阳春那坨儿,接俩徐良也没问题,而且那肉多,富于弹性,因此着老西儿被欧阳春这么一接,就觉得好像掉进了棉花堆里。 那么说徐良受伤没? 没受什么伤,老西儿就觉得肚腹之内,气血有些翻涌,膀臂被震得发麻,缓了好半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而贼寇那边早就趁势上马,夺路而去了。 欧阳春放下徐良就问,良子,你觉得怎么样? 厄尔嗯,多谢老人家,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就是膀臂有些发麻,手掌心有些发烫。 多悬呢,老僧看得清楚,适方才跟你一对一掌的那位,应该就是连云山通天观的观主,一气仙孔亮。 不错,正是这个老东西,我倒是没料到,就连孔亮这种身份的人,都投奔了罗霄。 听过《龙虎风云会》的朋友,应该还记得,一气仙孔亮,那能耐大的没边,是武圣人于和的记名弟子,金灯剑客夏遂良的师弟,当初徐良夜探通天观,结果意外暴露身份,不得已会斗一气仙孔亮,结果怎么样,徐良在人家面前过不去三个回合。 想不到一气仙孔亮也来在了东京城,徐良就有些脑瓜疼,嗯,老人家,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老西儿徐良从马身上拔出青龙剑,蹭干净上面的血迹,又一哈腰捡起金丝大环宝刀,回头指着躺在地上的叶坤,跟两个军兵说了声,给我绑了,好生看守,还得要他的口供。 两个浑身挂彩的军兵弟兄一听,顺手在地上捡了两条腰带子,你想这不有的是吗?而后立刻跳将过去,乒乓俩嘴巴子,拧胳膊就把那叶坤给捆上了,是单三扣双三扣,捆了个结结实实。 老西儿紧走两步,来到包大人面前,是双膝跪地,眼泪都出来了,呃儿嗯,相爷,都是我徐良不好啊,这本来就应该是料到的事情,结果却因为卑职的无能,让您老人家遭此大难,还险些求相爷责罚。 房书安一看,我娘哎,我干老都请求责罚了,我还戳这干嘛,想着房书安也跪倒在地,口称死罪。 诶,徐良,书安,快快请起,包大人说着用双手相搀,这件事,要说责任,本阁和那皇城司当负首责。不过,眼下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 包大人说着回头瞧了一眼皇城司副都知杨怀敏,这一瞧不要紧,把包大人吓了一跳,就见杨怀敏是面如黄钱纸,靠着墙根儿是半坐着,有出气没进气,整个一半死不拉活。 原来啊,这杨怀敏虽然没受什么太重的伤,但是始终在保护包大人,身上的伤口不住的往外边滋血,流了足有,这什么人也架不住啊。 嗯?徐良,快给杨大人止血包扎。 徐良迅速从百宝囊中取出止血的丹药,什么丸散膏丹,外敷内服,零零总总什么都有,一番忙乱,终于把这杨怀敏大人给抢救回来了。 包大人手搭凉棚向四外一瞧,哎呀,真是血流满地,满街的死尸和伤号,有的还在因为剧痛不断喊叫,惨不忍睹。 老罗汉,包大人冲着北侠欧阳春一拱手,可否劳烦老罗汉,吩咐弟子帮忙抢救这些个伤者,噢,还有那府衙之内也有诸多受伤的军兵,都在开封府内紧急救治?另外将死尸装殓,先行停放在开封府衙之外。 阿弥陀佛,相爷,哪里的话,贫僧遵命就是。来啊,观空,观明,速速带人将伤者送至开封府,那些个受伤的贼寇也一体抢救。众僧闻听,是即刻动手,抬人的抬人,找郎中的郎中,自不必说。 那欧阳春为什么要抢救贼寇呢,为了要口供,这个包大人不必单独吩咐,欧阳春为开封府效力多年,也是心到神知。 吩咐完这些紧急要务之后,包大人便来在那个白袍小和尚近前,拱手施礼:这位小师傅,今日里多亏仗义出手,我等众人才得脱此大难,本阁在此有礼了。说着包大人就要躬身施礼。 按着常理,到了包大人这种级别,除了皇帝陛下本人和包大人的父母祖宗,天下间很难再有人能担得起包大人亲自施礼了。 碰到这种上级给下级行礼的情况,常人也是要慌忙闪身避开,同时双手虚扶,表示不敢受。紧接着便要躬身还礼。 但是,这个小和尚偏偏他就不,他是站在原地稳稳当当,既不闪避,也不回礼,就是淡淡的说了句:原来是包大人,不必客气,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况,扶危济困,本就是我门户中人分内之事。 徐良、欧阳春等人在旁边一看,都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很别扭。欧阳春心说,这个小和尚看着白白净净,却怎的如此不懂礼数?要是我寺中人,非得好好训诫不可。 但是,徐良刚才可是亲眼看着这小和尚,那是出手如电,在生死关头救下了包相爷,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出家人,可了不起。因此虽然觉得别扭,徐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赶忙转移话题:厄尔嗯,小师傅,多谢您刚才出手相救,如果您没有旁的事,随后让开封府的众弟兄好好招待,以表我们的谢意。 无妨,斩杀恶人,即是斩杀业障,拯救一人,便是拯救众生,这都是我门中人的本分,并非特意为了救这位大人才做,小僧出手救人和这位大人被救,乃是两件不同的事,所以,这件事,不必再提。 大家伙儿一听,都觉得这小和尚言辞之间似乎带着刺儿,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但是,包大人闻言,却觉得这个小师傅,看着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言谈之间,似有某种禅机,处处都显得极不寻常,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和尚不是普通人。欧阳春也是同样,一听之下,方才的轻慢之心是一扫而空。 包大人饱读天下书,那称得上是入世修行,虽然开封府斩杀的大奸恶霸不计其数,但是所谓金刚怒目,没有霹雳手段,谈何降妖伏魔?因此包大人闻听这小师傅所言,淡淡一笑:这位小师傅具足慧根,言辞玄奥,本阁佩服。说着又是一礼。 包大人这第二次施礼,完全是出于一片挚诚,你看人这小师傅说的多好,我救人就是救人,跟你是谁无关,管你是天子,还是乞丐,我只按我的本性做事。 第33章 遥想当年烽烟里 包大人这么想着说了一声:小师傅稍待,本阁吩咐几件事,随后再向师傅讨教。徐良啊! 卑职在。 你奉本阁堂谕,速速赶奔枢密院,让那按院大人颜查散速派一十八队人马赶奔各城门口,接管城门防务,从此刻起,各大城门许进不许出。同时将现有城门守将立拘锁带,一体拘拿。 包大人这几句话说的很重,声色俱厉,徐良想问个为什么,却没敢问。 似乎是看穿了徐良的心思,包大人又补充了一句,本阁怀疑,此次贼寇夜入皇宫院,搅闹东京城,砸牢反狱,必有内应,而城防之处,当有重要嫌疑。本阁随后要一一讯问。 呃儿嗯,是,卑职即刻照办。徐良说着想要离去,却又有点担心,欧阳春一看:良子,不必担惊,贫僧以项上这颗秃头担保,相爷是平安无事。 老西儿一听,心里边格外那么的舒坦,罢了,这位老人家可真没说的,我什么都没说,他就什么都知道:嗯,多谢老人家,有劳了。 欧阳春瓮声瓮气:没说的,都是自家人,何必生分。 徐良拱手一礼,抹回身儿施展轻功,嗖嗖嗖嗖嗖儿,三晃两晃,是踪迹不见。 就听包大人又吩咐道:房书安。 噫嗯,卑职在! 你即刻回转府衙,草就一封文书布告,而后带人传抄,贴到东京城内各处,遍告军民人等,三日之内,全城戒严。告知祥符县衙,让他们协同枢密院,全城搜捕逃窜的贼寇。 嗯,是,卑职这就去办。 大家伙儿一听,还得是包相爷,临危不乱,生死关头,还能迅速理清乱局,而后紧急做好筹划,啪啪啪分派完毕,要不人家是相爷呢? 那位说,包拯有这么大权力吗?又是军队,又是城门,又是戒严的,这么大权力的话,那还有皇帝什么事? 其实,这个北宋年间啊,号称是“君臣共治”,他不像是那个明清时代,帝王一人乾纲独断,什么什么都皇帝一人说了算。 尤其是仁宗年间,更是将这个“君臣共治”体现的淋漓尽致。 曾有官员对仁宗皇帝说,陛下啊,您得把权力收回去,才能保证您皇权的威严啊,免得有权臣擅弄权柄,胡作非为啊。 仁宗皇帝哈哈一笑,朕授权给大臣,正是为了避免各种谬误。比方说,如果朕下了道昏聩的旨意,那么诸位就会遵照执行,那岂不是铸成大错?而如果由诸位臣工彼此商议,拟定计划,而后执行,即使有所疏漏,也可以由台谏官员提出批评和质疑,这样一来也更容易更改错误,如此岂不更好? 而且有宋一代,很多皇帝的旨意,如果没能经过宰相部门的批准,是不能施行的,会被大臣给驳回去。 至于说什么皇帝想杀谁,就杀谁,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个垃圾玩意,文化中的糟粕,在仁宗年间更是完全不可能。 咱们要说,宋朝年间的大臣很有智慧。曾有某个官员给皇帝上书,说某某人犯了死罪,理当问斩。皇上也答应了。 结果怎么样? 当时就有人给这个官员做了分析:说大人,您看啊,这个人其实罪不至死,但是现在您执意要把这个人处死,那么就会开一个先例,开一个擅杀大臣的先例。大人您可要知道,皇上是什么?伴君如伴虎,那是一只老虎啊,万幸自本朝太祖皇帝开始,我们好不容易把让这只老虎不吃人了,也就是不杀大臣了,您确定要让这只老虎重新开始吃人吗? 什么意思? 大人,只要擅杀大臣这个先例一开,老虎重新开始吃人,咱们就谁也不安全啊。您想想,您就能保证自个儿一辈子平安顺遂吗?有朝一日如果您落在别人手里,要让皇帝杀了你,你怎么办?所以啊,即使为了您自个儿,也不能让皇上开杀大臣的这个口子啊。 结果,群臣最终愣是把这个问斩的极刑,给驳回去了。 当然也不是说,宋朝就废除了死刑,这是群臣为了自保,联合起来抗衡皇权的一个策略。 你像那周武年间,就是武则天当权时期,任用酷吏,鼓励告密制度,于是有些个小人就恶意控告他人,那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呢?当然就是谋取私利。那坏处是什么呢?别人也可以搞你嘛,大家伙儿打来打去,那么谁最高兴,龙椅上的大周天子武曌武则天最高兴嘛,这一来,底下的人就都倒了霉了。 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所以啊,在当时,相权和君权几乎是平分秋色。 咱们再说包大人,把这一切事务分派完毕之后,说了声:欧阳老罗汉,可否和这位小师傅同赴府衙,让本阁略尽绵薄,以示谢意。 包大人这么说是诚心实意,要不是这俩位,今儿个这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再说这个白袍小和尚,他一听包大人称呼面前这大紫胖和尚为“欧阳老罗汉”,便半仰着头冷不丁问道:你,就是欧阳春? 欧阳春不光是坨儿大,他个儿也高,一般人站在切近,就得仰着点儿头跟他说话。被小和尚这么一问,欧阳春也不觉稀奇,江湖上有谁不知道北侠客呢?当下便回道:弥陀佛,正是贫僧。 白袍小和尚闻听,略微一点头,把右手伸到颌下,用脖子夹住手套往下这么一拽,而后把那副特制的手套揣入怀中,又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单手递给北侠。 欧阳春就是一愣,嗯?我与他素不相识,此信何来?想着也就接过来了,但是老罗汉也问了一句:这,是给贫僧的书信? 你若是北侠欧阳春,那就是给你的。 阿弥陀佛,欧阳春念诵一句佛号,便打开书信细细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就见老罗汉看毕之后,恭恭敬敬把书信重新放回去,揣入自个儿怀中。而后双手从上往下一划拉自个儿这胖大的僧袍,意思是呢把那僧袍上的褶皱抚平一下。 再看老罗汉,紧走两步来在白袍小和尚近前,是双膝跪倒,纳头便拜:弟子给师叔叩头了。 这一下儿不要紧,周围的人就乱了套了,包大人和杨怀敏等人都是一惊,那些个大相国寺的弟子更是议论纷纷,正搁这儿纠结,这这这,要不要跟着行礼呢? 白袍小和尚仍然是稳稳当当,既不搀扶,也不还礼:欧阳春,你我都是方外之人,何必如此多礼呢? 其实啊,通过方才几句简单的交谈,欧阳老罗汉已经觉察到这个小师叔性格古怪,不拘流俗,他面对名动天下的包青天犹能洒脱淡然,何况对自个儿呢? 想到这里,欧阳春说了句:师叔教训的是,便起身站立一旁,敢问师叔,师叔祖他老人家可还好? 咱们这段书说到这里,有人就要问了,这个白袍小和尚究竟是何来历,欧阳春口中的师叔祖又是什么人呢?这些都是你瞎编的? 书中代言,史有明文呐,咱们先来交待这个小和尚,他俗姓荆,就是荆轲那个荆,单名一个鸿字,鸿雁高飞那个鸿。全名叫荆鸿,今天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您看着好像十五六岁,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实际上,比白眉徐良还大着那么几岁,而且跟老西儿徐良算是个同乡。 而那个欧阳春口中的师叔祖,正是河南登封嵩山少林寺上上一代的达摩院第一首座,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 那位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啊年头太久远了,上上一代的少林寺十位大师,八位长老,现在就剩了这么一个柏玉,其余人等皆以悉数作古,都已不在人世。 独有这位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仍然坐忘人间,好像是被阎王爷或者西天如来给忘了。谁也闹不清这老人家现如今到底有多大年岁,有的人说有两百多岁了,还有人说前朝后周年间,这老爷子就已经出生了,但是,真真假假,是谁也不知道。 这柏玉大师便是少林寺当今方丈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惠的亲师叔,而这个荆鸿则是柏玉大师最后一个亲传弟子,相当于是欧阳忠惠的师弟,这么算下来,这荆鸿就成了北侠欧阳春的师叔。 那么有人要问了,这荆鸿有什么能耐,能让柏玉大师这么高的身份和年纪,收他为弟子?要知道柏玉大师的徒孙辈儿都比荆鸿要大着好些岁,他凭什么呢? 因为到了后文书,这位荆鸿小师父,那可给开封府立下了血汗的战功,因此啊,咱就得说说荆鸿的出身。荆鸿这个孩子身世十分可怜,他家住在山西隰州府射天山普盖寺。 您听着这地名儿,可能觉得十分新鲜,怎么就出生在寺院里头? 第34章 无端祸患从天降 其实啊,这个地儿它既是寺院,又是一个大镇店,方圆几十里,因为佛教兴盛,寺院密布,因此当时的人取这佛光普盖之意,给当地取名为普盖寺。 而这射天山,故老相传,上古年间,天上有十个日头,啊呀,一到了晌午,很多还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若不及时回到家中,便会被活活晒死,因此着灵霄殿里的玉帝坐不住了,这都是孤家的子民呐,都死光了谁还给孤家烧香上供?故此当殿派下二郎神杨戬,命他火速办理此事。 想个什么辙呢?二郎神犯了愁,嗯,有了,我何不挑动下界的大山,用大山来灭火呢?要说这二郎神还真是有学问,懂得山上的沙土能隔绝氧气,进而灭火的道理。 最终,二郎杨戬施展神力,采用搬山填海之术,搬来十座大山,最终压死九个太阳,那么剩下的那一座大山往哪儿搁呢? 便落在了隰州府,就是今天的射天山。 您现如今去了当地,还能看到千百年来的遗迹,站在山脚之下,了望那雪白的山尖儿,是直插云霄,山岭之中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庙宇寺院,也没人考证,如今都只剩断壁残垣。 咱们今天的主人公荆鸿,便出生在这么一处地方,虽然当地算得上富庶繁华,但是,荆鸿家里边那个穷啊,母亲生他的时候出现了血崩,就是那大出血,临死的时候,流了眼泪说想吃一口蜂蜜。 上哪儿找去?找不着。 有人说不会出去采野蜜吗?哎,哪能轮得着你?赶上那荒年岁月,连草根和树皮都是稀罕物。而且,更更悲惨的是,荆鸿他老子,他爹,叫荆老大,这荆老大那才不是个东西呢。 说他叫老大,不是因为他多有本事,那年月识字的人少,穷人家的孩子基本都这么起名,你比如那汉朝的刘邦,原名就叫刘季,意思就是刘小,刘老小,家里最小的孩子。到现如今很多地方,还老大,老三,小六的这么叫呢。 再说这荆老大,整日里除了耍钱,就是耍钱,没钱了怎么办?您看那赌徒,烟鬼,没钱儿了怎么办?偷呗,抢呗。 您身边要有这种人,赌徒,趁早离得远远的,这种人说的话,您半个字儿都不要信。说有某个言而有信的赌徒,那不如说火在水里边儿能燃烧。 荆鸿他爹就是这幅模样,你想这种人他有了儿子,能养的了吗?因此着他就打算把这儿子给卖了,换俩钱儿花,列位,您可不用怀疑,质妻卖子这种事对赌徒来说,那都不叫个事。 而且大宋一朝,虽然对人口买卖处罚极为严厉,但是对于贫困人口无奈之下卖掉子女却基本是默许的,有时候政府还会出资帮着穷人家赎回卖掉的子女,单凭这一点,历朝历代,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 咱们再说这卖儿子的荆老大,恰好这么个时候,邻居有个热心的老头,这老头姓姜,姜子牙的那个姜,唤作姜怀周,这老姜头儿那人儿太好了,一辈子教书育人,扶危济困,尽做好事了。 他家里是老伴早逝,膝下只有个女儿名唤姜若菲,什么叫若菲?就是长的花儿似的那么好看,但是姜老头人是教书先生,那不能给女儿起个姜如花这么直白俗气的名字,因此起名叫姜若菲。 这个姜若菲二十好几的人了,仍然没有找个人家,为什么呢?就因为这姑娘家学渊源,自小熟读百家书,与众不同,在她眼里,什么王公子,李书生,张秀才,一个个都是人身子搭了个榆木脑袋,因此着虽然保媒的人不少,但是一直也没有个结果儿。用个形容词儿来形容这姜姑娘啊,那就是清高孤傲。 这一天姜老头就跟闺女商量,若菲啊,你看隔壁那个老荆,生了个儿子打算卖掉,为父看着那孩子聪明伶俐,惹人怜爱,因此呢打算让他给你做个小兄弟儿,咱也不隔断人家的父子人伦,他仍然是荆老大的儿子,但是算作为父的一个义子螟蛉,将来你嫁了人家,也好有人给为父养老送终,你觉得怎么样啊?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即使有一天真的嫁夫找主,也仍然可以给给您老人家养老啊,但是,您想要收养这个小娃娃,女儿也不会拦阻,爹,按您的心意办就行。 嗯,你没有意见,那就最好了。 因此,这位姜先生便筹措银两,从邻居荆老大这儿领养了小荆鸿,孩子这时候还没满月呢,还得找奶妈喂奶,或者买那牛奶羊奶。 自此这爷俩便守着这么一个小婴儿过日子,您别看那荆老大吊儿郎当,没有个正行,但是生的这个孩子,那是水灵灵的那么好看,而且是越长越好看,那眉宇眼目,甚至连眼睫毛都显得那么标致。 因此这爷俩对这孩子是更加疼爱,关爱有加。 这一天姜先生就打算孩子起个名,但是起个什么名呢?这姜先生是关心则乱,满腹诗书一时竟然派不上用场了。 这时候姜姑娘说话了,爹,要不由女儿来起? 嗯,你这些年读书不少,说来听听。 是,爹啊,既然这个小娃娃只是您的养子,那就还得跟着人荆老大的姓,名字,我取个单字“鸿”,您觉得怎么样? 鸿? 嗯,女儿年年望着鸿雁南飞,就觉得它们实在是世间最为自由洒脱的一群生灵,不仅可以翱翔于高天,而且它们从不离群索居,总是要么成行,要么成队。这个小娃娃自小孤苦无依,亲娘早逝,生父又是这么个样子,因此女儿觉得,给他取名为荆鸿,希望他日后既可以自由自在,也可以不再孤苦伶仃。 嗯,说的好哇。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跟荆老大说一声,他儿子就叫荆鸿。 就这样,这小荆鸿就着落在了姜先生家里边。 虽然出身贫苦,但是荆鸿这个孩子,那可真是了不起又了不起,要不民间有句老话儿怎么说,生成的多,教成的少。 这小荆鸿便是天赋异禀,出生半年就会说话,三岁识字,五岁操琴,而后博览群书。哎吆,把姜怀周老先生和女儿姜姑娘给乐的吆,这可是天下掉下个小小子,是捡到宝了。 当然,这和姜先生以及姜若菲姑娘的悉心教导是分不开的。 说这话是到了荆鸿五岁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您还记得咱们说过,荆鸿他们住的这个地叫普盖寺,虽然寺院林立,但是真正的出家人没几个,很多僧人都是混日子的。而且,这个庙宇里面,经常有什么行人歇脚的,农户放柴火堆的,放农具的,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其中最有特色的一点,是将寺院作为赌场,嗯,佛家赌场,各位罗汉竭诚服务各位信众。 而那些个僧人呢,则是坐地分赃,二八下账,从赌徒们的赌资中抽取分成,和今天那个澳门的什么什么赌场的模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且说这么一天的早上,荆老大像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打算去平日里常去的庙里找人赌上几把。 可能是他来的太早,进了庙院大门,发现没什么人儿,他便像往常一样推开某个门进去了,打算进去等等。 这个庙里没点着灯,这荆老大进去就发现光线暗淡,影绰绰他就看到门后右侧有个什么桩子,他顺手就扶了一把,打算磕磕鞋里的沙土。 哪知这一扶不要紧,那桩子直接倒下去了,荆老大这么一闪,也跟着摔倒了,摔倒之后他直接面对面看到了这个所谓的桩子,哪里是什么个桩子,那竟是个死人,俩眼瞪的溜圆,龇牙咧嘴,好像死不瞑目,脖子上有一道猩红色的口子,里面还往出汩汩冒血。 我的妈,荆老大当时就吓尿了,他发疯般的向后打了几个滚,一跃而起,而后一脚踹开庙门,一阵风似的冲出去在街上狂奔。 这还一大早呢,街上行人并不多,但是可巧不巧,有个巡逻的衙役正在打着哈欠遛弯呢,这一看前边儿有个人疯了似的狂奔,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衙役他是干这个的,平日里闲的没事干,今儿个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嫌疑事件,可把他兴奋坏了。 因此着,这个衙役搁屁股后边儿就撵开了,荆老大吃喝嫖赌,那小身板儿是严重亏空,哪儿能跑得过这职业衙役? 被逮着之后,这衙役一看,噢,是荆老大,说,青天白日的你跑甚么跑?耶哎,你手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这差役说着便从腰间解下绳子来,抹肩头拢二臂给荆老大捆上了。 上得大堂,这知府一拍惊堂木,三班衙役分列两厢,连声呼和跪下,跪下,荆老大哪儿见过这个,吓的是体如筛糠,那年头儿也没什么人身保护法,不过确实已经有了律师,当时称之为讼师,帮着犯人断案打官司,但是普及率很低,你想荆老大哪能懂这个。 就听知府李天翔李大人一声断喝,下跪何人? 草,草民,罪民荆老大。 口称罪民,所犯何罪? 这一下把荆老大问懵了,是啊,我犯什么罪了,因此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35章 幼学蒙童展机锋 这时那个抓捕荆老大的差役出班禀报:回大人,属下按例巡逻,见此人颜色不正,惊慌奔走,细查之下,才发现他手染血迹,疑似…… 疑似什么? 呃,疑似杀了人。 您看这小地方的衙门,它很不正规,知府不知为什么升堂,差官抓个人也稀里糊涂。 嗯?李知府一拍惊堂木,大胆的刁民,你在何处杀人,所杀何人,还不从实招来? 大,大人,草民没有杀人啊,我是冤枉的啊。紧接着,荆老大便结结巴巴的今早的所遭所遇讲述一遍。 李知府一听,心中禁不住便有些兴奋,那位说有了凶杀案还兴奋?是,这就是人的非常隐秘的心理,尤其这清水衙门多年来清闲无事,唉,偶有这么个大案,所有的神经都兴奋了。 李知府马上下令退堂,暂且将人犯荆老大收监关押,另外派出差役和仵作,火速前往寺院内查勘实情。 很快,事情弄明白了,寺院内的一个老年僧人被人用利器切开咽喉,失血过多致死,现场有搏斗的痕迹,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倒下地面切近,还有一个血手印。 这么两相比对,查验之下,李知府断定,没错儿,凶手就是荆老大,血手印就是罪证。 于是次日再次升堂问案,这次可热闹了,府衙围观的百姓没有几千也有数百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就见李知府冠袍带履,是满面春风转屏风升坐府衙公案,喝一声,来啊,带人犯。 带人犯,带人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荆老大被带上公堂。 犯人荆老大,前者那僧人是如何死在你的手下,还不快快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没有杀人啊。 啁儿~那因何在现场发现你的手印?本府已命人核验,现场所留血手印正是你的右手所印。 大人,草民已经说过,那是草民前去耍钱,无意之中碰到死者,这,才留下手印。再说,草民和那老和尚无冤无仇,因何要置他于死地呢? 或许是你输了钱财,或者和那老僧因赌资分赃不均,这才杀人劫财,是也不是? 这一句话,把大门口几个听堂的人儿都给逗乐了,人群中就发出几声儿嘻嘻哈哈的轻笑。有几个人心里都想,这个昏官,你是人肚子的蛔虫不成?你怎么就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呢?噢,根据你的猜想就来断案,真是闻所未闻。 啪~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威武~威武~威武,两厢衙役也跟着呼喝。 大人,这,草民只是耍钱,万万不会杀人啊。这荆老大就有些麻爪,这要我怎么证明呢?这没法证明啊。 按着咱们今天的法学原则啊,是无罪推定,我不用自证清白,但是你想要将我入罪,你得拿出证据,不能靠连蒙带猜的,是不是? 但是,当时哪管你这一套。 眼见着荆老大是死不认罪,围观的百姓有几人儿还面露轻蔑之色,这李知府就有些挂不住了。他一拍惊堂木: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大不招,来啊,给我上刑。 这一下,是神仙也没辙。 那夹棍拶子往地上一撂,哗啦啦一声响,让人是望而生畏。干牛皮的夹带,锃明刷亮的夹棍和拶子,那往手指上一夹,俩差役左右一用力,嗨,嘎吱吱吱吱,那谁也受不了。 重刑之下,无有不招。 那平辽王薛仁贵厉害不厉害,当初一日被皇叔李道宗陷害下狱,是非刑拷打,任你铜打铁铸的汉子,几套刑具下来,让你是只求速死。 眼前这荆老大是夹棍带着仗笞,两头儿下家伙,噼里啪啦,嘎吱吱吱吱,啊呀,我的天爷爷哎,打的荆老大是死去活来,围观百姓观者胆寒, 大,大人,我招,我招啦。 嗯哼哼,来啊,让他画押。 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姜怀周老先生带着女儿姜若菲和小荆鸿也赶来旁听。 就见一旁的师爷早把供状写好,只等着犯人签字或者按个手印,就算完成公事了。 在荆老大右手之上涂满了朱砂,就要在供状上按下之时,就听围观听堂的人群之中,有人儿说话了,大人,小民不服,大人断案不公。 众人一听,听着声音是个童子音儿,奶声奶气的。 人群之中就算一阵喧哗,李知府也是吃了一惊,还以为这几日耳朵上火,听错了。 但是,再往堂口一看,一个老者怀中搂着一个小童子,正搁那儿用手点指自个儿:大人,你断案不公。 这童子正是年方五岁的小荆鸿,老者正是姜怀周,姜先生一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连忙把小荆鸿伸着的胳臂拨下来,把孩子搂入怀中。 嗯?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公堂之上,胆敢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这还了得,来啊,给本府轰了出去。 这李知府原本是打算要用棍棒立威的,但一看是个小娃娃,这才临时改口说,轰了出去。 小荆鸿一听,拨开姜先生拽着的自己的胳膊,又是一指,童声昂昂:大人果然胆小如鼠,都不敢跟我这个小娃娃论个短长?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清亮的童子音在安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那么响亮。 小荆鸿就知道,在这种地方,这衙门口儿,你看这昏官断案的这股糊涂劲儿, 你跟他讲理那没有用,因此着,他就使了个激将法。 李知府一听,心说要让这个小娃娃把本府将住,传扬出去,本府还有何面目见人?而且往下一看,堂口之外众目睽睽,都在盯着自个儿,好像正等着自己回话呢,哇呀呀呀,可恶,哪儿冒出这么个小崽子,竟敢说本府胆小如鼠,这还了得。 这么一想,这李知府果然上当,啪啊,他一拍惊堂木,娃娃,好,本府问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小孩儿当堂对质,本该将你乱棍打出,但是看你这么聪明的份上,哼哼哼,本府就给你一次机会,来来来,你且说说本府如何不公。 李知府虽然嘴上这么说,什么娃娃你聪明,其实他心里没当回事,他以为着,就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这第一次见到当堂用刑,心里害怕,因此便贸然指责自个儿,他个小毛孩蛋子,毛儿还没长全呢,哪儿能懂得什么断案公也不公? 想到这里,李知府一拍惊堂木,啪啊,小娃娃,说得出来有你的好,倘若说不出来,哼哼哼,你年纪虽小,本府也决不能容饶,定要治你个搅闹公堂之罪。 大人容禀,适方才大人给这人犯用刑,敢问都用了什么刑? 你分明在场,又何必多问,哼,是夹棍和仗笞。 那么,想必大人是故意违法了?那么大人打算给自己安个什么罪名呢? 嗯?李知府一听,就是一愣,娃娃,你这是何意,本府故意违法,这从何说起? 就见小荆鸿虽然形容稚嫩,但是气定神闲,是不慌不忙:大人,我朝太祖皇帝钦定《大宋刑统》,明文记载,对人犯用刑,只可廷仗,而不可上夹棍。大人难道不知?大宋律法有此一条。 李知府一时之间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如大人方才所言,您老人家问案多年,想必熟知大宋刑律,既然熟知,却又用上夹棍,那么大人您不是公然犯法,却是如何? 这……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都疯了,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是谁家的神童,神童啊,噢,姜先生之子,难怪,神童诞生了,这娃娃了不起啊。哗~啊~,人群中就是一阵阵的骚动。 姜怀周本打算急忙忙带着小荆鸿离去,但是,他多年饱读诗书,也有那么一股读书人的风骨,眼见着这位李知府在人命官司上竟然如此昏聩武断,心中也是不忿呐,而且他一听小荆鸿说出的这番话,也是大吃一惊,他就忍不住的想继续听下去,就好像您看到那好看的电影就停不下来,这姜先生也是,他不经意中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想看看小荆鸿接下来的表现如何。 第36章 舌辩公堂世无双 这时候就听小荆鸿又说话了,大人,您知法犯法还不打紧,要紧的是,您犯的本朝的法,用的却是前朝的律,什么意思呢?您公然用前朝律法对抗本朝太祖皇帝钦定的大宋刑律,这……难道一说,大人您是想谋反不成? 此话一出,哗~啊,又是一阵大乱,连公堂之上的差役都骚动不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一下儿,可把公堂之上的李天翔,李知府也吓了一大跳,就见他脸色涨红,嘴唇哆嗦,身形都开始抖动了。 那位说至于吗? 哼,谋反大罪,抄家灭族,连祖坟都得刨了,谁能担得起? 有人说,那也不至于啊,总不至于一个小孩蛋子说几句话,就给这李知府定了谋反大罪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但凡谋反大罪,它就是这么敏感,您看那历朝历代,因为说几句话便丢官罢职,甚至满门抄斩的,那史不绝书啊。 那小荆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他怎么就懂这个呢? 原来,姜怀周姜先生认为,这小娃娃如此聪慧,将来必有出息啊,因此着意培养,他自个儿熟读经史,因此也培养这小孩涉猎各朝历史掌故。 这小荆鸿今天就现学现用,他心说对付这等赃官,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枉法断案吗,那我也给你扣个帽子,这叫作法自毙。 再说李知府,心中早就恨得不行了,脑筋蹦起多高,心说不除掉这小崽子,难消我心头之恨。但是众目睽睽,你不能像绿林道似的,抡刀就砍,无所顾忌。 这时,一旁的师爷坐不住了,弓着身儿上前在李知府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知府听完,沉吟半晌,哈哈一笑,娃娃,好一张利嘴,嗯,不错,本府确实有错,用错了刑具,这里向各位赔礼了。 听堂的众百姓一听,不由得啧啧赞叹小荆鸿,哎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我家那小崽子怎么就那么憨憨呢?瞧这小娃娃,几句话让知府大人服输认罪,没见过,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今儿个算涨了见识了。 小荆鸿呢,他也没指望着几句话就能让知府丢官罢职,真的被以谋反大罪立拘锁带,那不是梦想吗?他想的是,通过当堂辩论,能让这昏官不要误判了他亲爹,虽然小荆鸿和这亲爹也没什么感情,但是人命关天,他还是把小胸脯一拔,勇敢的站了出来。 谁知就在这么个时候,公堂之上又起变化了。 李知府故作姿态,假惺惺道了个歉,而后在公堂之上坐定,再一拍惊堂木,马上就变了脸色:小娃娃,不用夹棍,杖刑的滋味,却也是不错。来啊,给我重责一百杖。 大人,方才已经用过刑,再次用刑须得超过二十日,大宋律法有此一条。小荆鸿气势昂昂。 李知府一听,心里那个气啊,心说大庭广众之下,我一再被这么个小崽子问得张口结舌,这让本府颜面何存,看这小娃娃言之凿凿,想必是错不了。 这么想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公案左边厢的师爷,用眼神这么一问,就见师爷面色涨红,但是微微点了点头。 李知府一看,哇呀呀呀,心里叫唤了半天,这可不行,怎么办呢?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来啊,给我重责五十杖。这时候啊,李知府被这小荆鸿气的,说话这音儿都变了, 娃娃,这不算二次用刑,这仍是首次升堂,因此算作一回,大宋律法有此一条。说完之后,李知府是晃着脑瓜,洋洋得意。 小荆鸿一听,拔起小胸脯,再一拱手:大人,且慢动手。 娃娃,你还有何说? 大人,方才已经用刑,若要再次用刑,人犯可能当堂受刑不过而死。但是,小民为大人着想,如果人犯死在堂上,而这个案子,又证据不足的话,就仍会触犯大宋刑律,这乃是逼供而死,如此,恐怕会影响大人的仕途。 混账,简直是一派胡言,王捕头当场将人犯拿获,在他身上发现不少血迹,而且,人犯的血手印就印在死者身旁,证据确凿,何来不足之说?娃娃,本府念你年幼无知,姑且饶你一回,快些随你家大人退下去。再要搅闹,定当严惩。 大人,小民最后一问,死者因何而死? 仵作查验,钝器割伤喉部而死。 那么,是什么样的钝器呢?现如今,这件杀人的钝器,也就是凶器何在? 下边的百姓一听,哗~啊,又是一阵骚动,对啊,既说杀人,那么物证凶器在哪儿呢? 还当什么知府,赶紧让这娃娃坐堂上去。就是,就是。 李知府这会肠子都悔青了,心说我今儿个大概是犯病了,干嘛非得跟这么个小孩蛋子狗扯羊皮呢,还一直被这小崽子压住一头,真真是岂有此理。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难道我能拉屎往回坐,完全置之不理吗?诶?我何不如此这般。 这么想着,就见李知府嘿嘿一笑:小娃娃,你方才已经言明是最后一问,本府业已回答,关于凶器,这是第二问,本府有权不答。 哗~人群中就是一阵哄笑,心说好个昏官,今儿个是现了原形了。 李知府这摆明了就是耍无赖了,他是无论如何,如之何,没有料到天下会有这么个精通大宋律法的小娃娃,哎呀,看来人生一世,真是错综复杂,难以预料啊。 小荆鸿一听,哎吆,我言语之中留下了破绽,给这赃官抓住了尾巴。但是又无可奈何,你想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能奈一州的知府如之何? 这时候,一旁的姜怀周老先生已经顾不得大堂之上趴着的荆老大了,他心里早就砰砰砰跳成了一个儿了,啊呀,天生此子,假日以时日,必是国之大器,人生之幸,择一贤才而教之,老朽此生再无遗憾。 但是,他哪里知道,任你通天的本领,敌不过“天意难测”四个字。 在不远的将来,还有更大的磨难等着他们这一家子。 再说回到这知府李天翔,到了后来,为了挽回颜面,李知府楞是对荆老大非刑拷打,锻成铁狱,并且上报刑部,最终给荆老大问了个死罪。 是因为荆老大真的该死吗?不是,是为了挽回李知府的颜面。老话说哪桩庙没有屈死的鬼,您翻翻史书,就知道这种事古往今来,它就没断过。 再说行刑的当日,附近的老百姓都赶来观看,姜怀周老先生也带着女儿姜若菲和小荆鸿前来祭奠法场,嗯,这个是当时法律所允许的。 官府之所以让四乡八镇的百姓们都赶来,也是为了收到一个警戒的效果,告诉你,看见没,倘若犯了国法王章,就是这个下场。 当时行刑之时,姜先生想要捂住小荆鸿的眼睛,但是这小孩儿不干,他眼睁睁看着行刑台上,刽子手猩红色的绢帕罩头,上身穿着深红色的大袄,手提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时辰一到,噗一声,刀光闪动,血溅三尺,头抛七丈。 偌大的刑场,鸦雀无声。 一刹那间,小荆鸿的心内似乎产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感应,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值得一提的是,此案过后不久的某一日,在普盖寺的某个寺庙之中,僧众抓住一个偷窃的小贼,经过审讯,小贼忽然招供言明,之前那个死在寺中的老和尚,其实是他所杀。当日这个小贼在寺内行窃之时,被那老僧发现之后,搏斗之中,用随身携带的攮子割断了老和尚的咽喉。 李知府闻听之后,非但没有据实翻案,反而在心中定下一条毒计。说具体是何毒计,咱们下文书会讲。 再说这小荆鸿跟着姜先生和姜姑娘,每日读书写字,习文论武,各位,这姜先生是学问大家,但可并不是只会读死书的腐儒,这儒家讲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其中的射和御指的是骑射之术,既能骑马又能射箭,所以古时真正的读书人,大体都是文武双全,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白蛇传里的许仙那个样子,细皮嫩肉,肩不能担手不能提,遇到问题只会摇头晃脑的叫唤,使不得啊使不得。 所以,荆鸿打小跟着姜先生和姜姑娘两位老师,非但学文,而且习武。 这个小荆鸿啊,自小非常粘这个姐姐姜姑娘,但是他不叫姐姐,而是称呼为小先生,义父是大先生,姜姑娘是小先生。 说这话是荆鸿八岁这一年的春天,姜姑娘带着小荆鸿出外踏青游玩,俩人眼见着这山中景色,溪水潺潺,绿柳轻烟,那风景甭提多美了。 第37章 锋芒毕露惹祸端 小荆鸿便从背上解下一把瑶琴,这瑶琴长了不下三尺,跟小荆鸿这身高差不多少。就见小荆鸿端坐草地之上,十指拨动琴弦,叮叮,铮铮,淙淙,和着这湖光山色,流水淙淙,别有一番味道。 姜若菲姑娘就觉着有些奇怪,自个儿和爹爹从来也没有教鸿儿弹过这么一首曲子,这是他从哪儿来学来的呢?听这曲调,婉转哀伤,但是又暗含峥嵘气象,似是有求而不得,但是又带着那么些洒脱和淡然。 想到这里,姜姑娘噗嗤一乐:我说鸿儿,你这小脑瓜整天在想什么呢? 小荆鸿止住了琴声:小先生,您听鸿儿这首曲子怎样? 鸿儿,你是我弟弟,为什么从来不呼我姐姐?嗯,说到这首曲子,我倒是闻所未闻,不过曲调凄婉,似有些哀伤之意。 小先生,你并非我姐姐,先父只有我一子,如今他已不在人世,我是孤家寡人了。 你这小娃娃,总说些大人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小荆鸿咯儿咯儿一乐,小先生,让我给您弹奏一曲。说着再次拨动琴弦,十指如飞,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就见瑶琴周围,荆鸿身旁,飞来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绕琴飞动,翩翩起舞。 姜若菲姑娘大吃一惊,心说这,莫非是在梦中,正在她吃惊之余,又见原本静谧的溪流里边似乎涌起一丝浪花,紧接着就见几条金黄色的小鱼跃水而出,鱼儿摇晃着尾巴在空中转个圈,噗通又落入水中。 啊,莫非我这鸿儿能以琴音操弄世间生灵?这是古代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事儿啊。姜姑娘又惊讶,又听得心神荡漾,如醉如痴。 这时耳边似乎传来轻唳之声,姜姑娘仰起头,抬眼一看,就见空中有两只大雕似乎也被琴声吸引,正在自个儿头顶上空来回盘旋。 这时候,姜姑娘已经觉着,就是再神奇的事发生在这眼巴前儿的小娃娃身上,那也不奇怪。一直以来,你知道的事他都知道,诶,你不知道的事,他还知道。 这么想着,姜姑娘回头望向小荆鸿,见他正襟危坐,双目微闭,手抚琴弦,粉奶奶的小脸上,似有微微的笑意,又似乎有些落寞。 姜姑娘忽然间觉得有些心疼,小荆鸿刚一出生便没了娘亲,接着还被父亲卖掉,后来又小小年纪便亲眼看着生父被砍掉脑袋,着实可怜。 但是随着琴声一动,姜姑娘又想到了自个儿,如今年近而立,却仍旧独身一人,给老爹爹增添了不少负担,真是惭愧。 山谷之中,琴声飘荡,姜姑娘掉着眼泪儿缓缓走到小荆鸿身旁,把他抱入了怀中。 突然琴弦崩断,声音戛然而止,姜姑娘身形一动,似乎刚从梦中醒来,再看周身蝴蝶乱飞,溪流如常,耳边就听小荆鸿咯儿咯儿一笑,小先生,您是觉得冷吗?哎,琴弦断去,并非吉兆呵。 姜姑娘是如梦方醒,长吁一口气,用手捏了捏荆鸿的小脸蛋儿,啊~鸿儿,休得乱说,对了,方才你所弹奏的曲子,是哪里学来的? 小先生,是你教我的呀。 鸿儿,你从不撒谎,我何曾教过你? 小先生,鸿儿从未对你撒过谎,方才我心里想着念着小先生,随之指尖舞动,便成此曲。 姜姑娘闻言就是一怔,愣了那么一下儿,啊,鸿儿 小先生,这首曲子是鸿儿送你的礼物。 鸿儿可不可以向小先生讨要一件礼物呢? 鸿儿,姐姐有什么是不愿意给你的呢? 那么,小先生,可否把你腰间的那条锦帕送给鸿儿?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要这锦帕何用? 呃鸿儿看见这帕子上面绣着一行大雁,正合我的名字,荆鸿。 姜姑娘噗嗤一乐,鸿儿,你这名字还是姐姐给你起的呢,正是取这鸿雁之意。说着打腰间抽出自个儿绣的锦帕,递给荆鸿。 小荆鸿双手接过,谢谢小先生,此帕贵逾千金,鸿儿必定小心珍藏。 这姜若菲姑娘心中若有所思,却是什么也没说。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这州府知府李天翔,这几年通过捥门子子托关系,上下这么一打点,竟然要调任升官了。离任之前,这李知府派了一心腹爪牙,带着他手写的密书,出离了隰州城,打马来到城北一百二十里外的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叫做云凤山,原名云雕山,因为山顶悬崖之处有这么几处雕的巢穴,故而命名。但是后来新到任的一任知府,觉得雕山这个名字听之不雅,于是改名为云凤山,凤凰嘛,多好。 这云凤山最有名的特点就是有一处鬼谷洞,据说当初是鬼谷子讲学修道之处,而山上的雕正是鬼谷先生出行的坐骑,这鬼谷洞谁也不知道有多深,曾有附近村子里的那种傻大胆儿,在一些年轻人的鼓动下腰间系了根足够长的绳子,身上背不少干粮饮水,带着火折子,然后进去探洞。 结果啊,进去之后发现这里边是大洞套着小洞,你搁外边看只有一个洞口,进去之后里面是四通八达,冷气森森,这傻大胆儿呀,他在洞里碰到分叉口,就捡那大洞口进,结果走了整整四天,仍然没有到头儿。最后他是心里真怕了,您自个儿想想,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乌漆墨黑又潮湿的山洞,山洞的上边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里面冷气袭人,冻得人牙根都发颤,不时还能听到呜呜呜呜的吼叫声。 所以啊,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很难再往前走。这傻大胆儿就算了不起,搁洞里面儿走了四天之后,傻大胆儿顺着绳子往回走,往返这就是八天,好不容易出来之后,人都不行了,浑身冻得乌青发紫,抬回家中将养了好些天这才逐步复原。 因此着,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洞究竟有多深,有人说有几千里深,通到其他省去了。 此外,这地方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山上水源充足,石崖遍布,很适合屯兵,据说早在唐朝年间,薛仁贵就在此驻屯兵马。 现在也是,这云凤山中正有这么一伙杀人越货的绿林响马,领头儿的姓龙,叫龙为国,江湖人称神枪占山龙,手中一把长枪,擅使三十六路梨花枪的枪法,在江湖上那也有一号。 您单龙为国听这名儿,听着像是要保家卫国,但是这个东西,是杀人放火,绑票勒索,贩卖熏香蒙汗药,盗取婴胎紫河车,是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那位说,这么个绿林的土匪,距离城镇一百二十多里,并不算远,州城府县怎么不发兵围剿呢?这就是病根所在,您就记着,有时候儿啊,这官府和土匪,它就是一条蛇的两个头儿,一个是蛇头,一个是蛇尾,抓住一个,就能揪住另一个。 到了后文书,开封府众英雄,徐良白云瑞他们带兵围剿云凤山,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孙一龙正是打马来在了云凤山,要面见总辖大寨主龙为国。 来到山门,孙一龙报上名号,寨门之上的喽啰兵一看,哦,李知府的人,都认识,你说这官匪一家,这玩意儿你上哪说理去。 喽啰兵呼喝一声孙爷您稍后,紧接着嗞呀呀大门开放,孙一龙被喽啰兵带着来到了聚义分赃厅,就见大厅之上,龙为国是居中而坐,两厢侧坐着十几个副寨主,一个个儿都是膀阔三停,肚大腰憨,吹胡子瞪眼睛,哇呀呀呀,冲着孙一龙正搁那儿运气呢。 孙一龙一看,脖子就有些冒凉气,心说这些个爷,总以为着我又来讨银子,要月钱来了,要不你看这一个个儿,是恨不能生吃了我。 这时就听大厅之上的龙为国冷笑一声说话了,我说孙爷,这才刚给知府大人上了月供没几天,难不成又来讨要不成? 孙一龙嘿嘿一笑,寨主爷,别误会,咱们这次的事儿啊,和银子无关。 噢?那么孙爷所为何来啊? 嘿嘿,大寨主,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不过嘛,这件事事关机密,不知可否请大寨主借一步说话?孙一龙说着扭头向大厅两侧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你们这些无关人等,该退下去了。 龙为国心说,姓孙的,别跟龙某人玩花活,噢,你让我弟兄们退下,单独跟我说,这不是挑拨我们弟兄之间的感情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和官府串通一气,出卖山寨呢,因此当下便说道:哼哼,孙爷哪里话,大厅之内都是我龙某人自家的弟兄,有话不妨直说? 您看这龙为国,他为人粗中有细,肚子里很有些弯弯绕,要不也不能自个儿作为土匪,再跟官面上的人勾搭上,这叫朝中有人好办事,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第38章 自来官匪是一家 孙一龙一听,心里不高兴,心说你龙为国是个顶风都臭八百里的土匪头子,也跟孙爷摆起架子来了,我这大老远来一趟,你既不让座,也不让人上杯茶,姓龙的,你等着孙爷的,日后有你瞧的。 但是,当下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就见孙一龙微微冷笑,寨主爷,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可对您是越不利啊。 孙爷,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我们众弟兄都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所以有什么话,您就搁桌面上说。 也好,寨主爷,这次来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密令,来请您帮个忙,同时为了表达彼此之间的情分,这下个月的例钱就给您免了。 噢?哈哈哈哈,看来是龙某慢待孙爷了,来啊,快给孙爷看座,上茶,上那好茶,麻溜点的。 嘿嘿,寨主爷这一手翻云覆雨的功夫,不去入朝为官,真是大宋朝廷的损失。 哈哈哈,孙爷休要刻薄。那么,敢问孙爷,知府大人想要我这绿林道帮他老人家干点什么呢?是杀人绑票,还是抢劫勒索呢? 这时喽啰兵已经搬过小马扎,奉上沏好的香茶。孙一龙慢慢坐定,接过茶盏,吹口气儿慢慢啜了一口。 大厅之内的各位寨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心里是十分不悦。 孙一龙摆了半天官人儿的架子,才缓缓说道,想要寨主爷帮忙除掉几个人。 噢,可有知府大人的书信凭证? 孙一龙把茶盏交给喽啰兵,伸手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喽啰兵取过来交给龙为国。 龙为国打开书信一看,嗯,信中说的明白,想要请龙为国出手,帮忙除掉三个人,就是普通人家儿,一个老头,一个小娘们和一个小娃娃,地址在哪里哪里。 看完之后,龙为国心中不住冷笑,妈了个巴子的,好个狗官,比我们这些山大王还狠,竟要对平民百姓下起毒手,我们这落草为寇的,还讲究个绿林道的规矩,婚丧嫁娶不抢,僧尼道士不抢,行医赶考的不抢,看来啊,这是一群领着朝廷俸禄的土匪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脸儿大,自个儿脸儿小,就得听人家的。 想到这里,龙为国微微冷笑一声:孙爷,这活儿我们接了。请上覆知府大人,让他老人家放心就是。 好,寨主爷,大人私下还特别叮嘱道,你们的人到了之后,直接动手便是,噗噗几刀就完事了,可千万不要跟这些人啰嗦,尤其是那个小娃娃,那个小崽子,嘴皮子那叫一个溜啊,您要一分神儿,可能就上了这小娃娃的当。 哈哈哈哈哈,龙为国一阵大笑,震得孙一龙耳朵嗡嗡直响,想不到堂堂一州知府,竟然如此惧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孙爷放心,云凤山的人办事,素来干净利落,绝无后患,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那么说,这李知府既然都要升迁调任,离开隰州府了,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姜怀周老先生他们一家下起毒手呢? 原来啊,当日公堂一场激辩,您看听堂的百姓们没什么,都觉得这个小娃娃当真聪慧,嗯,是个神童,但是大堂之上的李知府可不这么想,他跟这小娃娃一阵口舌交锋,就觉着后脊背有些发凉,一种冰冷的恐惧感弥漫了他的全身,他就觉着,这小娃娃是一句话一个绊子,自己混迹官场多年,也算得上是个人精了,但是话一出口,准被这小崽子三言两语驳个体无完肤。哎呀,要是让这个小娃娃长大,势必成为后患,再者我还杀了他的亲爹,这事能善罢甘休吗? 那么为什么这些年他都没有动手呢?一者是没有把柄,再就是他还是现任知府,这些个人儿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但是在他要离开的这么个时候,他心里就不踏实了,心说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小孩儿,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如找个人儿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找个什么人呢?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云凤山的大贼头龙为国。 这些年他和这个土匪头子勾结连环,祸害乡里,但是,作为一地儿的知府,他最大啊,而且他还时不时派出兵马,装模作样的和云凤山打上那么几仗,意思是告诉别人,本官已经尽力在剿匪,大家伙儿不要捉急。因此着这个土匪窝子在李天翔的庇护下,一直安然无虞。 闲话不表,书归正传。 咱们再说这孙一龙,龙为国一阵儿大笑,听得他眉头一皱,微微抬了抬手,呃,寨主爷,那个书信,还请送回,您知道,这种玩意儿,它不方便留着。 龙为国一听,就有些犹豫,但是思索片刻,他还是让喽啰兵把书信送还了孙一龙。 孙一龙取回书信,起身儿拱手,如此,多谢寨主爷,我和大人在府衙静候佳音。对了,完事之后啊,大人想请总辖大寨主和各位副寨主一起吃个便饭,表示一下谢意,当然,为了避嫌,地址可能会选择在城外的什么地方,到时候还望各位寨主能赏光。说完是转身离去不表。 而这龙为国,心里头就开始犯嘀咕了。嗯哼哼,这李知府也当真可笑,要龙某人劳师动众去做这么个破事儿。嗯,来啊,叫陆丁陆甲。 这俩小子是这云凤山分管巡逻放哨的两个小头目。 不大会功夫,俩人来到大厅,躬身施礼,见过总辖大寨主。 嗯,二位兄弟,有段小事儿,要劳你们二位走动走动。 请寨主爷吩咐。 今夜晚间,你二人,各带兵刃,下趟山去,到隰州城北门里找这么一户人家,那家子是一家三口,一个老头叫姜怀周,一个女儿叫姜若菲,还有一个小娃娃叫什么鸿,你二人进得门内,不必多说,直接把这几人儿做掉了事,听清楚没有? 属下听清楚了。 嗯,下去准备准备。 俩人答应一声,转身儿就要离去。 龙为国呢,这时候儿肚子里边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他就想起孙一龙跟他说,知府大人特别交代了,不要跟那个小娃娃说话,免得上当。能让知府大人如此忌惮,这小娃娃究竟有什么能耐? 这么想着,他就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陆丁陆甲,唉,且慢。 陆丁陆甲一听,回头儿站在大厅中候命。 龙为国卜棱着脑袋,向大厅两边扫了一遍,~我说各位弟兄,你们有谁听过那个的小娃娃,有人儿听说过没有? 可巧了,陆丁还真听到山寨之中的弟兄们提念过,有个弟兄下山踩盘子,这踩盘子就是土匪出去寻找目标,看哪个大家大户适合下手,先去踩踩点,了解了解情况,可巧当天碰到了李知府升堂问案,亲眼目睹了小和知府大人的当堂对质,这个小贼也觉得了不起,这小娃娃了不起,将来长大了要是到我们山寨当个军师什么的,肯定厉害。 你看这玩意儿,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什么人儿他想什么道,这土匪他就很难想着读个书考取个功名什么的,他想的是把这娃娃带到山上做个小土匪。 就这么着,这小贼回来之后,言谈之间就跟其他贼寇提到这个事,说有个小娃娃,如何如之何,哎呀呀,那是七十二个心眼,三十六个转轴啊,你说人家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啊。 恰好被这陆丁给听到了,于是陆丁当下一拱手:大寨主,小的听山寨里的弟兄们提念过这事,嗯,说这隰州府有一个小娃娃,是个神童,年岁不大,但是聪慧过人,说是什么读过大书,这事儿啊,前两年在当地都传遍了,很是轰动了一阵儿。 噢?哈哈哈,妈了个巴子的,这倒是听着新鲜嘿,嗯哼哼,陆丁陆甲,这样,你们今晚上门,把这个小娃娃留下,带回山中,本寨倒要好好瞧瞧是怎样一个神童,诶,另外两个就做了就完了,做的干净点儿! 是,寨主爷!二人领命下去不提。 您看看,这李知府原本就是担心小荆鸿太过狡猾,为免得龙为国他们上了这小崽子的当,因此着特意嘱托龙为国,要他下手麻利点,别跟这小崽子搭话,免得着了他的道儿。 但是啊,李知府这么一特别交代,反而弄得适得其反,还真就勾起了龙为国的好奇心,是人他就都有点儿好奇心,这贼也不例外,这么个令知府大人都极为忌惮的小娃娃,你说他究竟是个什么变的?龙为国决定亲自瞧上一瞧,结果这么一来,反而把小荆鸿的命给保住了。 其实啊,李知府只要把话说明白,说的简单一点,这事就成了,但是因为他反应过度,反而弄巧成拙。说句迷信话儿,也该着小荆鸿命不当绝。 且说这一夜晚间,陆丁陆甲这俩小子,是提前就下了山,纵马来在隰州城北门里,提前踩好了点儿,就等着天黑呢。 耳听得谯楼上鼓打三更,用现在钟表说,就是大概午夜十二点,再看陆丁陆甲这俩小子,换了一身儿夜行人的装束,是短衣襟,小打扮,黑灰摸脸,绢帕罩头,各自手拿利刃,按着龙为国交代的地点,噌~噌,他们就飞身形越过姜怀周他们家的院墙,你想这小院套能挡得住这些个飞贼嘛。 第39章 零落成泥碾作尘 简短节说,这俩贼轻飘飘落在院内,是高抬脚,轻落足,来在姜先生家的门口,当时的人家儿啊,这门上用的都是个顶门杠子,或者门栓,夜里关门的时候,把门栓往上一插,陆丁就抽出一把,轻轻插进门缝里,尝试着从不同方向慢慢拨弄那个门栓,不大会功夫,给拨弄开了。 陆甲轻轻一推门,就听呀呀一声儿门开了,这木门儿老了都会有这么个声响,而后是蹑脚潜踪踏进门内,手里提着一把一尺多长的大攮子,他兄弟陆丁紧随其后。 进到屋内,是乌漆墨黑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俩人心说大概是都睡着了,嗯,正好干活儿。因为看不见,也不想惊动邻居什么的,俩人就这么摸着黑儿,扶着墙壁慢慢移动,寻找内屋。 且说这先进门的陆甲,他正这么靠着墙根慢慢挪动,忽然就听到“呼呜”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门子上就嗡了一声,脑瓜仁儿炸裂般的疼痛,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晃,哎吆了一声儿,不自觉就坐倒在墙根上了。 那陆丁呢,正跟着往前动晃呢,忽然就听到砰一声儿,他兄弟哎吆了一嗓子,接着噗通一声,似乎是他兄弟坐倒在地上了,他就知道不妙,便连忙一身儿,使了个就地十八滚,咕噜咕噜,滚出去一丈多远,砰一声好像是撞到了屋内的家具上,这陆丁连忙爬起身,而后一伸手儿,迅速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呼一吹,火苗子一闪,屋内顿时闪起微弱的亮光。 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正手持着一根好像是顶门杠子一样的玩意儿,目光闪闪盯着不远处的陆丁,高声断喝:你们是什么人? 陆丁也不答话,再往墙根处一瞅,自个儿兄弟正坐那儿晃脑袋呢,脑子门上不停的滴血,似乎是挨了这老家伙一棍,看来打的还不轻。 那位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姜怀周老先生上了年纪,人上了年纪觉就少,这大半夜的老头儿好不容易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就听到院墙外似乎有什么动静,不对,莫不是有贼?他连忙一骨碌身儿爬起来,穿好衣服,静悄悄的来到门前,取了一根顶门杠子操在手中,躲在墙角处静静地听着。 果然不多会,嗞呀一声门开了。你别看这俩贼进了屋什么也看不着,但是这姜先生他模模糊糊就能看得见,因为屋外还有一些月光星光什么的,你刚进屋什么光也没有,眼睛一时不适应,就觉得黑漆漆一片。 老头一直搁屋待着呢,他躲在墙角,影绰绰就看见两个身影儿悄么声儿的进来了,他就知道是贼,深更半夜,夜入民宅,还能是什么? 所以呢,他就屏住呼吸,抡起顶门杠子在那儿等着,诶,先进门儿的陆甲正好挪到了切近,老头儿也不多想,攒足了浑身的劲儿,呼呜一下儿,劈头盖脑就砸下去了。你想那力道有多大,砸脑袋上能受得了吗?果然这一棍把这头一个贼打了个蒙灯转向,嗷儿一嗓子,坐地上就不动晃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再说这老大陆丁,一瞅身旁的桌子上有盏菜油灯,他拿着火折子这么一戳,菜油灯芯晃了两晃,着了起来。 陆丁站直身躯,是面如寒霜,满脸的杀气,他没料到兄弟能挨这么一下子,因此心里是十分恼怒,就见他手提利刃,喘着粗气嘿嘿冷笑,老家伙,还真他a是个刺头儿哎。 这时候儿啊,女儿姜若菲和小荆鸿听到动静,也从各自那屋出来了。一来到客堂,就见不远处的墙角坐着一位耷拉着脑袋,搁那儿哼哼唧唧的呻吟,堂屋中间的饭桌旁还站着个黑衣大汉,手提利刃,满脸的凶气。 啊,爹爹,您怎么样,姜姑娘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就跑到姜老先生近前,小荆鸿也满脸疑惑,跟着姜姑娘紧走两步,仨人儿站在一处。 爹爹,他们是什么人?姜姑娘这时候啊心里怦怦直跳,是容颜更变,她就觉着今儿晚间要出大乱子。 老头儿还没说话,陆丁就接了一句:哼哼,什么人,是要你们小命的地府鬼差。说着晃动身形,就向仨人儿扑了过来,紧接着噗就刺出一刀,直刺姜老头的前胸。 那么说老头虽然体格健壮,也会个三脚猫四门斗,但是面对这等穷凶极恶的飞贼巨寇,他那两下子哪儿行,刚才打了那一棍,那是趁贼不备,打了个埋伏。 现在可就不行了,老头眼见着贼寇扑来,仍然和先前一样,照着贼寇的脑袋噗呜,就是一棍子。陆丁肚子里嘿嘿冷笑,心说你个老家伙,还想故伎重演,你怎么想来着? 就见陆丁一个闪身儿,避过老头的一棍,同时手里可没闲着,是连躲带刺,同时进行的,噗一刀就从老头儿的前胸给进去了,那大攮子不下了一尺多长,是从前胸刺进,那刀尖儿从后背就伸出去了。 老头儿是啊呀一声闷哼,疼的脸上的五官都凝在一块了,人当时就不行了,但是他仍然颤巍巍伸出双手是紧紧抓住陆丁的两个肩膀头,嘴里含混不清的叫着:女,女儿,快带鸿儿离开。身后的姜姑娘都吓得不行了,是想哭也哭不出来,惊惧交加,欲哭无泪。 而且,那往哪儿走去? 陆丁是毫不留情,噌一下儿拔出攮子,老头儿前胸的那血噗就冒出来了,陆丁闪身躲过,顺势抬起一脚“砰”一声,踹在老头儿的前胸,那劲有多大,老头儿身子往后一倒,带着姜姑娘和小荆鸿也摔倒在地,扑通扑通。 陆丁这才蹲下身儿看了一眼自个儿兄弟,晃晃他的脑袋,嗨,兄弟,你怎么样? 噜噜噜噜儿,这陆甲啊,直学那水里的鱼,搁那儿晃着脑袋,嘟噜着嘴冒泡儿呢。 陆丁一瞧,哎呀,不行,刚才那一棍劲儿太大了,而且敲在了脑瓜儿上,这一时半会恐怕缓不过这劲儿来,他这心里啊就更恨的不行了。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来,右手一扬手中的兵刃,对着姜姑娘,是就要下起毒手! 可姜姑娘呢,正趴老头儿身上哭呢,是散发披肩,后背哭的一起一伏,陆丁那是杀人的魔王,哪管这个,就见他右手一扬,就要下家伙。 一旁的小荆鸿一看,大吃一惊,他小眼睛瞪的溜圆,不及多想,他一个翻身儿,就趴在了姜姑娘后背上,用小小的身躯护住了姜姑娘,同时是紧闭着双眼,等待那一刀落下。 陆丁一瞧,半悬空中把攮子停住了,嘿嘿一笑,小娃娃,难道你不怕死不成? 怕。 既然怕死,因何不闪开? 因为,我更怕她死! 姜姑娘一听,爬起身儿,把小荆鸿抱在怀中,是满脸泪痕,散乱的头发遮住半边脸,抽泣着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先生,不必再问他了。 陆丁一听,小娃娃你快些闪开,让我结果了小娘们,不过你这条小命嘛,倒是暂且可以留着。 噢?留我这条命有什么用? 哼哼,这是咱寨主爷的命令,听说你这个小娃娃年纪不大,名气不小,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啊,咱们寨主爷也想见识一下。但是,话可说明白了,你身后的这小娘们可活不了,不要怪咱爷们心狠,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人。 噢,我明白了,我愿意随好汉爷前去拜见你们大寨主,不过我想先进屋去收拾几样东西,再跟我姐姐说最后的几句话,可以吗? 这是小荆鸿头一次喊姜姑娘叫姐姐,此时此地,这姜若菲姑娘啊,是万般滋味在心头,那眼泪儿好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噗噜噜的往下掉。 哈哈哈哈,小娃娃,果然他娘的知趣儿,嗯,速去速回,天亮之前还得赶回山寨。说着抹回身去看他那地上坐着的兄弟。 小先生随我来,小荆鸿拽着姜姑娘进了自个儿那屋,从被褥底下翻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刀,而后压低了声音对姜姑娘说道,小先生,您听我说,可能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到头了,现在天可怜见,这山贼还会暂且留我一条性命,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待会出去,我把匕首刀抵在自己的咽喉,让他放你离开,他如果不放,我就即刻抹了脖子,让他没法回去交差。 啊,鸿儿,爹爹已经不在了,你要再离开姐姐,姐姐纵然逃走,还活个什么劲儿呢?呜呜呜 不,小先生,您听我说完,荆鸿用小手扶着姜姑娘的满是泪水的脸庞,冷静的说道,我以自个儿相要挟,不一定能成功,那贼寇不一定会妥协,再者我若真的当下就死了,那贼寇就必定更不肯放过小先生。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我的命胁迫他,要求我们一起进山,否则只要小先生你死,我就死。上路或进山之后,我们再随机应变。 鸿儿,姐姐已经无心活下去了,呜呜呜。 荆鸿紧紧盯着姜姑娘的眼睛:小先生,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否则,你若死去,鸿儿,随后就来。 第40章 只身沦落龙虎窟 姜姑娘哭着揉揉眼睛,嗯,鸿儿,姐姐听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给爹爹报仇啊。 我们,都要活着! 这时候就听到贼寇在外面喊道,小娃娃,别磨蹭了,该死的就得死,不该死的那就应该活着,麻利点的。 荆鸿一听,拿起小匕首顶着脖子,拽着姜姑娘走了出去。 这陆丁一看,就吃了一惊,小娃娃,你这是何意,哈哈哈哈,他的,难道要用你自个儿的小命来威胁爷爷不成? 小荆鸿摇摇小脑袋,好汉爷,大寨主不是说想要留我一命吗?我现在用自己的命来换我姐姐一条命,我跟着你走,放我姐姐离开,公平交易,你看如何? 陆丁楞了一下,心说他娘的,大意了,方才一刀宰一个,抓着这小娃娃离开不就完了吗?哎呀呀,倒霉。想了半天,陆丁晃晃脑袋,不行,放了这娘们,岂不是留了个后患,小娃娃,这可不行! 那好汉爷,您就甭打算交差了,我这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小手一使劲,小荆鸿的脖子上那血滴滴答答就淌下来了。 姜姑娘在旁看的是心头滴血,一把抓住荆鸿的小手不住颤抖。 且慢,陆丁也是一惊,喊了一声,你这小崽子果然难缠,嗯哼,我可以不杀她,但是,她得跟着一块进山。 荆鸿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跟了一句:好汉爷,为免您言而无信,这小刀我得拿着,我姐姐什么时候死,我就什么时候死。 陆丁皱皱眉头,再回头看看那半死不拉活的兄弟,嗯,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怎么办呢?思索片刻,陆丁把他这兄弟放到了屋里的床上,而后把姜老头的尸体放在另一个屋里。 出来后冲着小荆鸿说道,小娃娃,也罢,一共两匹马,咱俩骑一匹马,你这姐姐骑一匹,我们现在就走。 荆鸿摇摇头,好汉爷,我姐姐和您骑一匹,我自个儿骑一匹,放心,有我姐姐在,我不会落下的。 让姜姑娘和贼寇同骑一匹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荆鸿想的是,自个儿要是和贼寇在一起,那一旦被制服,那小先生就只有一死了。 就这样,一个贼寇胁迫着这一大一小俩人,在天亮时分,来在了云凤山,进了中庭大寨。 大厅里的龙为国一看,就有些纳闷,我说陆丁,你兄弟哪儿去了,怎么还带回来个斗花子?斗花子是土匪的黑话,意思就是大姑娘。 陆丁腿肚子就有些转筋,抓耳挠腮了半天,支支吾吾把过程讲说一遍。 哼,没用的东西,下去接你那草包兄弟去。陆丁一听,如蒙大赦,躬身施礼,抹回头又回隰州府救人去了。 龙为国坐在上头一看,这大厅之中,孤单单冷清清站定俩人,一大一小,嗨,你别说,这俩人都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是往脸上那么一看,都生的那么好看。 这个斗花子,不到三十年岁的年纪,是不胖不瘦,身材匀称,脸上虽然还抹着眼泪儿,但是也掩饰不住的那么个俊俏,嗯,留到山寨追欢取乐倒也不错。 再看这个小娃娃,长的圆巴脸儿,红扑扑的小脸膛,浓眉毛,大眼睛,眼尾稍微有点往上翘,透露出那么一丝儿少有的少年英气,眉宇之间一颗深红色的痣,头梳着日月双抓髻,前发齐眉,后发遮颈,是散发披肩,水灵灵的透着那么股可爱。 龙为国冲着这俩人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嗯,嚯哈哈哈哈,小娃娃,本寨久居山中,却也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啊,既然你如此聪明了得,难道你就不知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了招风吗? 小荆鸿像大人似的叹了那么一口气,冲着高台之上的龙为国躬身一礼,回寨主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神童的称号非我所愿,当初一日只是为了搭救家父,哎,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嗯,看你这小娃娃,说起话来,一副大人的口气,本寨倒是十分喜欢。听我那兄弟方才所言,是你舍出性命,救了你这姐姐? 寨主爷容禀,我和姐姐是两个人,一条命,她知书达理,为人善良,本就不该死。不过说到救人一命,寨主爷,我倒觉得 小娃娃,你想说什么? 请恕我这小娃娃直言,寨主爷,我倒觉得,您现在是刀悬脖项,命在旦夕,少则数日,多则半月,必有血光之灾,急需有人给寨主爷指出一条生路。 嗯?龙为国闻言,就是一愣,心说这小娃娃,嘴茬子果然厉害,小嘴儿一张就将了本寨一军,难怪李天翔这个老家伙,对这小娃娃耿耿于怀,那么他现在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竟然大言不惭,要给本寨指出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龙为国冷笑一声,小娃娃,你难道不知,你和你姐姐的命现在握在本寨的手心儿,本寨要你们生,你们就可以生,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本寨又岂能被你这小毛孩子大言恫吓? 小荆鸿稳稳当当,一拱手:寨主爷不信,我先说这第一件事,您派人在夤夜之间闯入我家,杀人害命,乃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龙为国一听,就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么,小荆鸿究竟能否降服龙为国呢,我们下回接着说! 上回书咱们说道,年仅八岁的小荆鸿和姜若菲姑娘被贼寇掳到了云凤山。 到得中庭大寨,进了聚义分赃厅,这龙为国便想好好领教一下是怎么样一个神童。 结果三言两语,龙为国就被小荆鸿给将住了。 龙为国就觉着,眼巴前儿这个小娃娃,随意抛出一句话,自个儿都很难接得住。 你比如说,这小娃娃刚来到山寨,便神神叨叨的说大寨主龙为国近日内要有血光之灾。 龙为国嘿嘿冷笑,心说小崽子,想要用言语激我,你毛还嫩呢! 小荆鸿似乎早有预料,直接一拱小手:大寨主,您派人夜入民宅,杀生害命,乃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龙为国一听就有些吃惊,嗯?看来李知府没有说错啊,这个小娃娃果然神奇。当下便问:何以见得呢? 回寨主爷的话,各位绿林好汉,打家劫舍无非为了金银财货,我义父教书为生,虽不是家徒四壁,却也别无余财,你们为什么选择我们家呢?而且你们进门就逞凶杀人,既不为财,显然是寻仇而来。 接着说。 我义父和我姐姐平日里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与他人并无嫌隙。我一个八岁的小孩,更不会与人结仇。那么却因何招来绿林道的仇杀呢?只能是有人指使。 哈哈哈哈,龙为国又是一阵声振屋瓦的大笑,可惜了的,这样的小娃娃,若是一刀杀了,岂非做了大孽?那么小娃娃,你可知是何人指使? 便是那知府大人,李天翔!小荆鸿这句话,一字一顿,格外清晰:也只有那李天翔才能使得动大寨主您了。 身旁站着的姜姑娘满脸的震惊,你想啊,生死关头,任你多聪明的人,思绪早乱作一团了,哪有心思去考虑怎么破案这些事?她就低下头问荆鸿,鸿儿,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荆鸿口打嗨声,哎,小先生,这都怪我,当初在公堂之上,太过锋芒毕露,犯了知府大人的忌讳,现如今因为某些缘故,他担心我长大之后,会报复于他,因此想要斩草除根,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可惜我虽能判断,却未能提前防备,小先生,是我害死了义父。 说到这里,小荆鸿抽泣着掉下了眼泪,姜姑娘抱住小荆鸿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哭泣。 龙为国听到这里,直觉着像做梦一样,心说这个小娃娃果然神奇,那么他刚才说我有血光之灾,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龙为国啪啊一拍扶手案,小娃娃,适方才你说本寨近日之内有血光之灾,是何道理? 小荆鸿揉了揉眼睛,再次拔起小胸脯,微微扬了扬头,寨主爷,我说能救你一命,你信,还是不信? 呃,这我这,他龙为国被小荆鸿当面一问,忽然就结巴起来,你说怎么回答,说不信,自个儿分明眼见着这个小孩言之必中,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好像他亲眼看见一样。他心里就敲开鼓了,心说啊呀,这个小娃娃莫不就是当今的姜子牙,诸葛亮。 你看龙为国这种大贼头,读书不多,但是也听人唱戏讲古,那些戏词里的前辈高人,撒豆成兵,呼风唤雨,这些他听的倒也不少。 但是说信,龙为国又觉着自个儿挺没面子的,被一个刚抓来的小毛孩子牵着鼻子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因此急的他在这直说外语。 第41章 云梦死别断肝肠 这龙为国啊,现在才算是体会到了当初李天翔的痛苦,这个小娃娃,嘴茬子太硬了。 思索片刻,龙为国心说我们这做贼的,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眼下这娃娃既然说关乎身家性命,那么还是得信,因此便冷着脸说道,小娃娃,你且说来听听。 寨主爷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多说? 哇呀呀呀呀,龙为国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他憋住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信,你说! 寨主爷,但是,话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请恕我不能说! 龙为国一听,啪啊一拍桌子,原地蹦起多高:小娃娃,莫非你是在有意调理本寨不成?妈了个巴子的,来啊,把这俩人拖出去给我剁了。 小荆鸿紧紧抓住姜姑娘的手,俩喽啰兵上前拖着俩人就往外走。 就在刚走到大厅门槛下的这么个时候,龙为国把手一伸,喊了声,慢着,带回来。 结果俩人在门口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再看小荆鸿,神色自若,好像早就料到龙为国有这一手。 就见龙为国坐在大厅高台之上,似乎换了一副表情,嘿嘿嘿,小兄弟儿,好样的,高,实在是高,进得山寨不过半个时辰,就把本寨玩弄于股掌之中。嗯,要说杀了你不难,但是本寨能落到什么好处呢? 小荆鸿一躬身,寨主英明。 哈哈哈哈,小兄弟儿,你一方面说要给本寨指出一条生路,同时么又表示不愿再说,是怪本寨待客不周,还是有什么条件,别让我猜谜,你就敞开了说? 小荆鸿一转脸,抬头看了一眼姜姑娘的哭的红肿的眼睛,又抹回头冲着龙为国一拱手,寨主爷,让我姐姐离开,至于我,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那不行,你既然知道是知府大人指使,那么放了这娘们,万一要让知府大人知道了,本寨如何交代?小娃娃你既是聪明人,何必说这种糊涂话? 大寨主,难道您当真不知,知府大人即将要离任隰州府? 什么?龙为国又是一惊,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知府大人要离任?哪儿来的消息? 本朝官员三年一迁,而今距李大人到任府恰好三年,所以我推断,李知府要么平级调动,要么越级升迁,不过以李知府的手段,多半是要高升了。也正是因为他要离任,不放心留我这么一个后患,所以这才指使大寨主斩草除根。 噢呀,龙为国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啊难怪,难怪孙一龙那小子说什么下个月不收月供钱了,我说这赃官怎么突然变大方了,原来是要调任了。妈了个巴子的,这是临走前儿还要糊弄爷爷一把。要不是这小娃娃点破这层窗户纸,本寨还蒙在鼓里呢。有意思,哈哈哈,被你这小娃娃一说,很多事情忽然就明白了。 是,既然李知府即将去往别的地方就任,那么大寨主就不必担心什么被知府给发现了。 龙为国又是一阵大笑,而且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小兄弟儿,你放心,本寨绝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你姐姐,只要你肯乖乖留在山寨,本寨还可以给你一把交椅。让你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这么说着,龙为国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这么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寨主,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有意思。 荆鸿愿意为寨主爷效劳,但是,条件是放我姐姐平安下山。 姜姑娘听到这里,蹲下身来两手扶着小荆鸿的肩膀头,轻声说,鸿儿,姐姐怎能放着你一个人呆在这里,独自离开呢? 小荆鸿压低了声音悄么声的说道,只要小先生先行离开,我随后便可再想办法,但是,只要小先生还在,我们俩人就都走不了。 龙为国在上边一瞧,嗯?这俩人说上悄悄话了,啪啊一拍桌子,小娃娃,若再要背着本寨说话,休怪某家翻脸无情。 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就见有个喽啰兵撒脚如飞,跑进大厅报号,禀大寨主,五鹿山的王寨主前来探望您老人家。 这个五鹿山的王寨主叫王靖,生的方面大耳,满脸横丝儿肉,膀大腰圆,两臂一晃八百斤的力量,手使一对双刀,舞动起来呼呼刮风,十分威猛,手下有那么千八百的喽啰兵,占据五鹿山,称霸一方。 这个王靖还有个特点,就是两只眼睛的位置不一边齐,就是一只高,一只低,因此老百姓背后骂他,给他起个外号叫二饼。也因着这个缺陷,这王靖可没少杀人,只要有人看着他笑,他就认为对方是在取笑他,那人就要倒霉了。 他自个儿给自个儿封了个绰号,叫镇三山,那么镇的哪三山呢?射天山,五鹿山和龙为国这云凤山。 因为这绰号,龙为国心里老大不痛快,觉着这王靖莫不是想吞并我云凤山?但是彼此都是拜把子结义的兄弟,而且王靖是老大,自个儿是老二,也就没多说什么。 今儿个这王靖闲来无事,前来云凤山探望龙为国,想要顺便打点龙为国的秋风。 再说龙为国一听,连忙起身相迎,让进大厅,分宾主落座。 王靖一眼就看到大厅当中的姜姑娘和小荆鸿,便问了一声,哎,我说兄弟,这俩人干什么的,抢来的斗花子? 诶,这个说来话长,有空了我再向大哥详细交代。 咦?兄弟,那个娘们是不是看着我笑了一下? 龙为国一听就知道不妙,连忙说道,大哥,大哥,您看岔眼了,哪就看着您笑了一下,她这哭还来不及呢。 什么什么,你说我看岔眼了?兄弟,你是在笑哥哥眼睛不好使吗? 龙为国就觉着脑仁儿都要炸了,心说,哎,碰到这种精神病,是惹不起又躲不起,倒霉真倒霉。 哈哈哈,兄弟,哥哥跟你玩笑,何必当真呢?不过说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为国就把刚才所发生的事,全部讲说了一遍。 哪知,这王靖一听就炸了毛了,他奶奶的,兄弟,咱是吃老合的山大王,说的难听点,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你怎么还被一个小毛孩子给唬住了呢?噢,说你有血光之灾,要给你指出一条生路,哈哈哈,这不是算命先生那一套吗?算命的为了钱,这小崽子是为了命。我说兄弟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咱江湖绿林道这一套玩意,怎么能糊弄的了你呢? 龙为国一听,是啊,哎,哥哥,我可能是被李天翔那个老家伙给灌了迷魂药了。 嗨,看哥哥我的,说着王靖用手点指小荆鸿,小娃娃,本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所说的血光之灾指着什么说的? 小荆鸿深知,说了就得玩完,但是不说,今儿个也难逃劫数,这么一合计,小荆鸿决定不说,拼着就是自个儿死了,也得拉着这山大王垫背。因此着,他冲着高台之上的王靖摇了摇头。 啪啊,王靖一拍桌案,嘿嘿冷笑,来啊,把这娘们给本寨拖出去,乱刃分尸,在后山挖个坑给埋了。嘿嘿,怎么着,你手里拿个小刀,是想要自个儿抹脖子?哈哈哈,好啊,让寨主爷见识一下你这小娃娃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儿? 小荆鸿闻听,就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眼珠子唰唰往下掉。 这时候就有两个喽啰兵闯上来,抓着姜若菲姑娘就要往外拖。 小荆鸿把手中的小匕首一扔,一把抱住姜姑娘,哭叫道,小先生,若菲,对不起,鸿儿对不起你,你今日离开,鸿儿随后就来。 姜姑娘倒不怕死,她爹都给人杀了,她早就伤心欲绝,所不能放心者,就是眼前这个小兄弟儿,这个天赋奇才的小荆鸿,姜姑娘也泪如雨下:鸿儿,姐姐先去,你好好活着,你要好好活着。 喽啰兵一看眼前这俩人抱在一块,难离难舍,心下不耐,其中一个喽啰兵一把抓起小荆鸿,往旁边一扔,而后拽着姜姑娘是出门而去。 那么说 这姜若菲死了没有?嘿,非但没死,此一去反而是摇身一变,到了日后成为了一代名剑。 原来,土匪头子镇三山王靖为了恐吓荆鸿,让人把这姜若菲拉出去杀了就得了,可俩小喽兵呢,见着姜若菲姑娘有几分姿色,便想找个乐子再说,于是俩人儿拽着姜若菲就往后山去了。 到了后山,这俩喽兵挖了个坑,打算待会完事儿了,一刀把人给杀了,直接埋了就得了。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啊,顺着山道啊,来了一人儿,此人是一边赶路,一边四下眺望此处的风景,是格外的悠闲自得。 您大概听出来了,来人正是那会儿的白云剑客夏侯仁。他此一番来在云凤山,正是为了探求咱们前文书说过的鬼谷洞,鬼谷先生是他们玄门的祖师爷嘛,总得来拜会一番。 第42章 寒江孤雁白绫女 且说夏侯老剑客正走着呢,忽然就听到前方不远处有女子呼救之声,他就是一惊,抬眼一瞧,就见不远处的山头儿之上,看着似乎是俩土匪正欲对一女子图谋不轨。 夏侯仁是最为痛恨这种奸盗邪淫之事,因此十分不忿,当下也不答话,仓郎朗拔出白云剑,冲着俩贼就去了,到了跟前一看俩人儿这装束,必是山上的贼匪无疑,因此夏侯老剑客是毫不留情,手起剑落,噗噗,就结果了俩贼的性命。 姜若菲姑娘是千恩万谢,跪地上给老剑客磕头,夏侯仁是满面笑容,诶,哪里的话,扶危济困,是出家人的本分,姑娘不必客气。 可姜若菲光自个儿得救不行啊,她就跟夏侯老剑客讲说自个儿的经历,就说自己年方八岁的弟弟落在了贼人手中,祈求老剑客能大发慈悲,救一救我那苦命的兄弟。 夏侯老剑客侠骨丹心,慈悲的心肠,那当然义不容辞,于是俩人儿夜探山寨,抓了个舌头一问,才知道荆鸿早已跳崖身亡。 姜若菲一听,是肝肠寸断,当下就了却了生机,也想从崖头跳下,却被夏侯老剑客拦下,夏侯仁就说,无量天尊,姑娘,但凡人事,皆有天意,令弟虽然跳崖,未必就死。倘若他没死,而是因缘际会,活了下来,你要死了,岂非铸成大错?只要他尚有一丝活路,日后,你二人就可能有再见之日啊。 姜若菲一听,可也是,但是仍然求着夏侯仁,在山崖之下寻访了数日,可惜一无所获。最后万般无奈,夏侯仁带着姜若菲返回峨眉山。 再之后,总门长普度看这姜若菲姑娘天资聪慧,因此破例收为弟子,同时商议着要让姜若菲重新改个名儿,以示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可姜姑娘心志坚定,忘不了自个儿的遭遇,就根据和弟弟失散的云凤山,给自己改了个名儿,叫云凤,可姓什么呢?恰好啊,普老剑客那段时间在研习一本古书,叫六韬六略,写书之人正是定周八百载的姜子牙,这位姜子牙又名姜尚。诶,普老剑客灵机一动,姜若菲也姓姜,那不如从姜尚之中择出一个尚字儿,就给云凤起名儿为尚云凤,这名儿就是这么来的。 待到后来学艺有成,普渡又想着给尚云凤起个什么绰号呢,尚云凤就说,师父,就叫孤雁,可为什么叫孤雁呢?咱们前文书说过,姜若菲看着荆鸿从小孤苦,而鸿雁总是出则成群,入则成对,她也希望荆鸿将来能脱离这种孤苦无依的生活,因此给年幼的荆鸿,取名一个“鸿”字。 所以,姜若菲,也就是如今的尚云凤,要起个绰号,她就想到了弟弟鸿儿,想到自己喜欢的鸿雁,那么自己也是形单影只,孤影天涯,哎,就叫孤雁。 夏侯仁一听,觉着总缺点什么,于是这才给加了个寒江,就叫寒江孤雁。 又因为尚云凤总喜欢穿着一身白衣,穿白挂素,因此传到后来,又加了个白绫女,这白绫就是白色的绸缎,最终成了日后名震江湖的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返回头咱们再说回云梦山上,小荆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小手擦干眼泪,眼珠不错的盯着台子上的两个寨主,一言不发。 王靖一看,行啊,小崽子,难道你还不愿说? 小荆鸿深吸一口气:寨主爷,我愿意说。 怎么样,怎么样?王靖一指小荆鸿,抹回头对着龙为国哈哈大笑:小崽子,你刚才恐吓我兄弟说什么血光之灾,究竟你想说什么呢? 寨主爷,李知府离任之时,就是下任知府到任之期,新官上任三把火,必要杀鸡儆猴以立威,那么找谁立威呢?只能是距离隰州城最近的云凤山。因此着,寨主爷若想保全山寨,则必须要积极拉拢李知府,让知府大人在交接之时,向新任大人多加美言,如此可保万全。 龙为国一听,心里就有些失望,小娃娃,难道一说这就是你给本寨指出的生路,嗯,倒也不错,只是单凭这种小小伎俩,难以保得你姐姐不死。 身旁的王靖也说话了,兄弟,怎么样?我就说嘛,小毛孩蛋子,能耍出什么花活? 大哥说的是,来啊,把这小娃娃带下去,好好看管,不得难为于他。 门口的喽啰兵答应一声,上前牵着小荆鸿的手,转身离去,刚走到大门口,小荆鸿忽然抹回头冲着龙为国说了一声:寨主爷,好好看看你手中的酒杯! 龙为国一皱眉,不自觉地端着酒杯打量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不耐烦的挥挥手,喽啰兵带着小荆鸿出门而去。 这中庭大寨门前不过几十丈远,就是一道悬崖,悬崖之上,一道瀑布湍流而下,这瀑布啊不算大,但是,从悬崖顶端倾泻而下,落入崖底的水坑,从远处这么一看,就好像一把巨大的酒壶,从那个壶嘴里倒出酒来一样,非常好看。 喽啰兵带着小荆鸿就打这悬崖边上的一条小道经过,路过的时候,小荆鸿说了声,好汉爷,我想尿尿。 喽啰兵不耐烦的撒开手,快点快点。 就见小荆鸿一步一步来在悬崖边上,但是他可没解裤腰带,而是冲着空旷的山谷大吼了一声:小先生,鸿儿来了! 喽啰兵正在吃惊,就见那小娃娃纵身一跃,嗖儿~从悬崖顶上是一跃而下! 上回书咱们说道,因为小荆鸿触怒了隰州知府李天翔,导致了姜怀周老先生一家的灭门惨案。 小荆鸿眼睁睁看着姜若菲姑娘被贼寇拖出门外,自此是生死两隔,悲痛之下,荆鸿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 且说那个看管荆鸿的小喽啰,一看这小娃娃跃下悬崖,这一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惊慌之下,这喽啰兵急忙忙赶回聚义厅,撩衣服噗通跪倒在地,大寨主,属下无能。 嗯?龙为国一愣,莫不是被那小娃娃逃了? 寨主爷,呃,那,那小娃娃借口要尿尿,结果竟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小的施救不及,请寨主爷责罚。 嗯哼哼哼,龙为国是勃然大怒,没用的东西,来啊,给我拖出去重责四十。 一旁的王靖一看,兄弟,我说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不就一个小崽子吗?方才愚兄也在现场,那小子有什么能耐,噢,让你去求李天翔,帮忙向新知府结交,这不笑话一样吗?李天翔都要调走的人了,哪有心思管你这档子闲事,咱是贼啊。消消气儿。说着王靖向台下的喽啰兵一挥手,还不退了下去? 您看这王靖,每次到了云凤山,总是如此这般的想方设法,邀买人心。 不对,大哥,不对啊,我总觉着这其中有文章,你杀了那小娃娃的姐姐,他能说真心实意的帮我吗? 唉,兄弟,愚兄给你出个主意,有机会见着那李天翔啊,你捡着那硬通货,多准备一些,然后试探试探不就完了吗?这个老东西愿意帮忙,那当然好,不愿意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哥哥帮着你一道对付新来的赃官,还怕他了不成? 嗯,也只有如此了。 龙为国啊,打内心里边说,他确实打算好好和荆鸿合计合计,并没打算当下就收拾这姐俩,谁知这个镇三山的王靖突然来到,一顿雷烟火炮,把个龙为国也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结果是眨眼之间,稀里糊涂便把这姐俩都给交代了。 接下来几日,龙为国便陪着这结拜大哥王靖在云凤山盘桓,彼此商议着合伙做几个大买卖,多打点打点新来的知府,要是这赃官收了银子,那一切好办,要是不收,那讲不了,说不起,只能撕破脸皮动家伙。 话说这一日,王靖和龙为国约定好了俩山头儿一起动手的日期,便先行告辞返回五鹿山。 诶,你说巧不巧,这镇三山的王靖刚前脚刚走,隰州府的孙一龙,就是那个知府李天翔的心腹手下就进山了。 龙为国一见,心里很不高兴,因为他听荆鸿说过了,这李知府要调任了,那以后就是老虎金钱豹,各走各的道,而且这个老家伙,这几年那可是坑了本寨不少银子,妈了个巴子的,这是个穿着官府的土匪啊。 但是,孙一龙很是热情,满面堆笑,一拱手:寨主爷,孙某热有礼了,嘿嘿嘿,大寨主高,这事儿果然办的是一个漂亮,手头儿那是真干净,神不知鬼不觉啊。 龙为国那是说不笑还在笑,是皮笑肉不笑,哼哼哼,哪里的话,龙某人还没来得及恭喜知府大人荣升之喜呢? 呃,寨主爷,您这是几个意思?孙一龙脸上有些不解。 哼哼哼,凭着真人不说假话,孙爷,何必呢?知府大人荣升,那是好事,知会龙某一声,我也为他老人家高兴,是不是呢? 嗨,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呃,寨主爷,我这次来呢,一来是表示谢意,寨主爷替大人除了一块心病。二来呢,是知府大人想宴请云凤山的各位寨主,大家彼此都认识一下,以后呢常来常往,我说大寨主,有了知府大人这个靠山,还怕没你的好吗? 孙爷,这么一说,知府大人当真没有调任? 哪里的话,没那么八宗事啊,我说大寨主,您这是听到了哪儿吹来的风? 第43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龙为国一听,心里便有些犯嘀咕,难道一说,那小娃娃是糊弄本寨?嗯,也有可能啊,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他凭什么就能这么肯定呢,嗯,也许是小娃娃情急之下,信口胡说。 想到这里,龙为国一拱手,孙爷,鱼帮水,水帮鱼,云凤山能有今日,少不了大人的照顾,杀个把些人,那都是小事一段,哪敢劳动知府大人他老人家宴请呢,吓死龙某人也不敢啊。 诶,寨主爷,自古这官匪一家亲啊,呃,哈哈,大寨主,您别嫌我这话糙,我的意思呢,是只有保住你这云凤山,知府大人才能显出他的政绩武功啊,这叫养寇自重,要是一片太平,那死气沉沉,谁知道知府大人是干嘛的,是不是呢?也正是因为如此,知府大人才想要宴请各位弟兄,听说啊,酒席之上,大人还有机密要事要向大寨主亲自交代呢。 龙为国一听,嗯,也是这么个理,要是没有我云凤山,按月给他纳银子,还时不时被这赃官带兵装模作样的围剿几次,他上哪儿去又捞实惠又捞名声呢? 这么想着,龙为国哈哈一笑,孙爷好见识,呃,只是不知,这地址选在什么地方好呢? 嗯,我是这么认为着,要大人来你这山寨肯定不行,但是,要让大寨主您去往隰州城,好像也不那么方便,毕竟您还顶着通缉犯的罪名呢,所以呢,最好选在当间儿这么个地方,嗯,石口镇就不错,位置刚刚好,不知大寨主以为如何? 嗯,本寨也是这个意思,这样两方面都方便。 是,如果寨主爷您这面没什么问题,我呢就回去准备准备,置办酒席,三日之后的酉时,那时候啊天儿差不多快擦黑儿了,咱们在石口镇外的眺月台不见不散。 呃,劳烦孙爷,上覆知府大人,就说龙为国愧领了,日后一定多加孝敬他老人家。 没说的,那么,大寨主,孙某告辞。说着转身离去。 这孙一龙刚一出门,一个偏副寨主便即刻上前,一拱手:大哥,您说李天翔这老东西明着说要宴请弟兄们,但是背地里会不会耍什么花活呀? 嗯,保不齐啊,龙为国眉头一皱,不过呢,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石口镇距离州城不近,到时候咱们提前派出哨探,把方圆三十里内摸个底儿朝天,如果他们有什么埋伏,我们也能及早应对。 嗯,大哥说的是,只盼着万无一失才好。 简短节说,到了第三天这么个头儿上,龙为国换了身新衣服,是内衬护胸甲,外罩蟒罗袍,手提一杆梨花长枪,这杆枪和别的长枪可不同,这梨花长枪的长缨位置,嵌着一个火药销器,打仗的时候可以事先点燃,以火药击伤对手。 此外,龙为国还带上了十二名偏副寨主,都是自个儿结义的兄弟,另带了五十名喽啰兵,各带趁手的家伙事儿,还套了三驾大马车,马车上装的都是一些抢来的奇珍异宝,打算孝敬知府李天翔。 其实啊,这龙为国虽然和知府李天翔勾搭连环,由来已久,但是却从未见过面,一直都是通过手下心腹人往来传递消息。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龙为国嘱托人手看管山寨,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下了山,六十里的路程,并不算远,约摸一个多时辰,便来在了石口镇眺月台。 龙为国早已从哨探口中得着信儿,知道从这石口镇向州城方向三十里内一切如常,待得快到眺月台,龙为国在马上打眼一瞧,就见眺月台附近搭了一座简易的席棚,席棚外面稀稀拉拉站着约摸有十来个人儿。 龙为国一看就放心了,心说,莫不是知府大人已先行到了,怎么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儿,看来是本寨多心了。 正这么想着呢,就见席棚外面的帘子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孙一龙。孙一龙是听见了马褂銮铃的声响,出来这么一瞧,真是龙为国他们到了。 龙为国一拽马缰,甩蹬离鞍下了马,把马缰交给身后的喽啰兵,紧走两步,对着孙一龙一抱拳,孙爷,哎呀,劳驾久等,莫不是知府大人已经先行到了? 可不是?哎,我说大寨主,你这让大人等你,大大不敬,孙一龙说着一挥手,招呼龙为国身后的大小头目,来来来,各位寨主,快随我前去见过大人。 龙为国其实有些紧张,他是贼啊,无论多大的能耐,他心里边本能的就对知府大人,感到有那么一丝儿怯意,但是他很快又在心里骂自个儿:姓龙的,你好歹是个山大王,胆小不得将军做,怕死也得见阎王,怕什么怕?自个儿身后好几十号人呢。闹翻了嘁哩喀喳一顿剁,管你知府知州,爱谁谁,先跟某家的刀把子说话。 想到这里,龙为国强自镇定,带着一众偏副寨主,正要进入席棚,就在这么个时候,又有人一撩帘儿,从里面走出来走出一人。 龙为国一看,就见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大乍腮,高颧骨,浓眉毛,大眼睛,一副银髯飘洒胸前,头上戴着鸭尾巾,顶梁门一块无暇美玉,半匹黄绫子包头,身穿圆青色毽覒锈,瑶扎大带,外披灰色大衣,看上显得那么气度不凡,脸上还带着几丝笑意。 孙一龙连忙介绍,各位寨主,这位就是大人,还不快快见礼? 龙为国一愣,似乎想要抱拳行礼,但是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跪下磕了个头,罪民叩见李大人。其余偏副寨主也纷纷跪倒行礼。 唉,您别说,这李天翔表现的格外热情,抢步欺身上前这么一搀,龙壮士,各位壮士,快快请起,这里乃是偏僻山野,何必多礼呢? 龙为国闻听,心里就觉得,诶?这个赃官没有想象中那么骄横,看来以后还得常来常往。 这么想着,众人先后进入席棚,知府李天翔居中而坐,后面站定几个护卫。龙为国和跟随的大小头目分坐在两侧,孙一龙对面相陪。 但见酒桌之上,是罗列杯盘,什么山中走兽林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燕窝猴头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煎炒烹炸, 焖熘熬炖,是应有尽有,香气扑鼻,直入大脑,桌子旁边还罗列着几十个精致的食盒。 群贼虽然平日里少不了大鱼大肉,但是一看这个阵仗,忍不住喉头直咕咕,忍不住就都有些流口水。 哪知,这才要大祸临头! 上回书咱们说道,隰州知府李天翔在郊野之外,宴请云凤山的大寨主以及十多个大小头目。 就听李知府吩咐一声,身旁两个护卫拿起酒壶挨个斟酒,龙为国眼神不错的盯着酒壶,心中暗暗戒备,结果一圈酒斟完,李知府直接便举起酒杯,各位壮士,请满饮此杯,说完一扬脖,一饮而尽,还亮了下杯底儿。 群贼一看,不再迟疑,也纷纷一饮而尽。 简短节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不得零儿了,席棚之内的众人早没了刚来时的拘谨,一个个儿是划拳行令,大扇大叫。诶,知府大人也格外热情,气氛格外热烈。 正在这么个时候,就听帐外有人喊了一嗓子,求见大寨主,大寨主,您在不在里边儿。 李知府一听,吩咐道,来啊,放来人进来。 门帘一挑,就见外边冲进一个黑面大汉,哎呀,是满面的烟尘,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烟熏火燎的气息,龙为国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陆丁,山上的一个巡山小寨主,看见陆丁这幅模样,龙为国顿时酒醒了一大半,陆丁,你这满身的烟尘,究竟发生何事? 陆丁一看见龙为国,也顾不得一旁的知府大人了,噗通跪倒在地,就大哭了起来,寨主爷,完了,全完了,今儿个您刚一走,寨门外边就来了也不知道多少人马,山上群龙无首,弟兄们乱作一团,被人给抄了,呜呜呜,外边儿带来的弟兄也都横躺竖卧,大寨主,我们着了这赃官的道儿了。 龙为国大急,一拍桌案,豁然站起,哪知刚一起身,就觉着脑袋里嗡了一声,顿时头重脚轻,支撑不住,噔噔噔倒退几步,噗通摔了个腚蹲儿,其余寨主一看,纷纷起身,但是有一个算一个,刚站起身形,便噗通噗通摔倒在地。 啊?龙为国心里暗叫不妙,难不成酒菜中有蒙汗药?刚才分明见着并无异常。 龙为国抬头盯着李天翔,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就见李天翔滋喽一口酒,随后缓缓放下酒杯,嘿嘿一笑,没错,是本府派兵抄了你的山寨,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龙为国。 龙为国这时候早就酒意皆无,脑门子上那冷汗唰唰往下掉,大,大人,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哎,龙寨主,可知本府为什么会让你宰了那个小娃娃?嗯,他是本府的一块心病啊,本府高迁在即,岂能在当地留这么个后患? 高迁?龙为国又是一惊,心说我上了当了,这个赃官真的要离任了? 就听李天翔继续说道,但是,本府还有一个忧虑啊,你比如说,本府这一走,下任知府要是平了你这云凤山,你说你能不能为了立功,把本府给供出来呢?到时候新任知府在朝里参我一本,那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第44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龙为国这才醒悟过来,啊,原来那小娃娃说的血光之灾,并非新任知府,而是眼前这李天翔。这李天翔连一个小娃娃都容不下,又岂能容得下我这个对他知根知底的山大王?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步呢? 哈哈哈,李天翔一阵轻蔑的大笑,龙寨主,你呢这些年确实帮了本府不少忙,很多本府不方便办的事,诶,你总是能办的那么干净利索,不过救人救个活,送佛送到西嘛,你总不能让本府带着心病调任?再者你这一死,也是本府的一个功绩,将来上报朝廷,必有嘉奖,本府也会命人给你多烧纸钱,你就闭了眼。来啊。 李知府一声呼喝,外面顿时闯进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短衣襟,小打扮,手提利刃,杀气腾腾。 龙为国现在是追悔不及,想要站起来提枪大战一场,却是动个身都费劲,他是连声大呼,嘶声力竭,赃官,你爷ye不服,你是怎样给爷爷下了迷魂药,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孙一龙一听,蹦过去左右开弓,乒乓乒乓连着抽了龙为国十几个嘴巴子,打的龙为国是鼻子口窜血,脑袋直晃荡,说话都支支吾吾了。 嘿嘿嘿,孙一龙一阵冷笑,龙为国,你怎么想来着,你不知道自个儿的斤两吗?知府大人请你喝酒,你喝得起吗你,你是个贼啊。噢,不服,让孙爷给你讲个明白,孙一龙说着拿起酒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是一阵狂饮。姓龙的,看明白没?酒没问题,菜也没问题。是那个杯子哦,你们用的杯子,都是用特制药水儿煮过的,你就是看瞎了眼,也看不明白,嘿嘿嘿,这回清楚了吗?哈哈哈! 刹那间,龙为国的脑海里,惊雷闪电般浮现出小荆鸿当初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寨主爷,好好看看你的酒杯。。 啊,老天爷,报应啊,悔不该 不等龙为国说完,李知府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一龙啊,赶紧拖出去处理了。 嘿嘿,是,大人。说着一招手,众护卫兵呼啦超一拥而上,一人拖一个,像拖死狗似的,把这十几个大贼头拖了出去,这些个贼头啊虽然身上没劲儿,但是脑袋是清醒的,龙为国出了席棚一看,哎吆,带来的喽啰兵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他就知道,这回是真的完了,那个小娃娃说的一点不错。 拖行没多远,诶,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大坑,看样子是早就挖好的,专门给龙为国他们准备的,哈哈,龙为国气极反笑,姓孙的,看样子你们是费了不少心思啊,连坑儿都准备好了。 哪里的话,孙一龙咯儿咯儿一笑,伺候你云凤山的寨主爷,焉能不早作准备?寨主爷,别伤感了,知府大人这也算是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早死早超生嘛。来啊,把那些个贼丢进坑里。 耳轮中就听得,噗通,噗通,噗通,哎吆,哎吆,云凤山十二个副寨主全数被投入坑中,单单留了了龙为国直喘着粗气躺在孙一龙脚下,姓孙的,为什么不把爷爷也扔下去。 嗯,寨主爷,耐心,要有耐心,来啊,填土。 众护卫挥动铲子,那沙土嗖嗖儿就填进了坑中,坑里的十二个副寨主是扯着嗓子骂呀,祖宗奶奶的骂,骂的是谁?是龙为国。就听得坑里边的人一边被沙土呛的咳嗽,一边玩了命的骂,龙为国啊,龙为国,你他a算什么大寨主,你个猪脑袋,你断送了云凤山啊,龙为国 诶,骂着骂着没声息了,很快,沙土几乎就把坑填满了。 这时候啊,龙为国的心都要碎了,跟油烹着似的,各种念头杂乱无章,一会是流着泪的小荆鸿,一会他又恨上了五鹿山的王靖,哇呀呀呀呀,是这个老天杀的坑了我龙为国。 龙为国正拧着眉头这么咬牙切齿的想着呢,孙一龙蹲下身来凑近他的面前嘿嘿一笑,寨主爷,啊呀,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了,啧啧啧啧,怎么着,有没有什么遗言,相交一场,孙某人纵然不能救你,也可以想办法完成你身后的遗愿,嗯?哈哈哈哈。 呀呀呸,龙为国用尽力气,冲着孙一龙的脸上就吐出一口浓痰,孙一龙呢正在哈哈大笑,这一下毫无防备,龙为国一口浓痰正好吐进他的嘴里,你说这玩意儿,临死也要蹬蹬腿儿。 再说孙一龙,就觉着有什么玩意忽然冲进了喉咙,嗝咕一声儿,不自主的给咽下去了。 啊呀呀呀呀,孙一龙瞬间反应了过来,龙为国一口老痰吐进了他喉咙里,是一点儿没糟践。孙一龙一捂肚子,原地蹦了两蹦,伸出手指在嘴里玩命的那么抠,想要给抠出来,那哪儿成,这不是梦想吗? 再看周围的几个知府护卫,乐的都直不起腰来了,一个个儿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一龙抠了半天,发现确实为时已晚,那一口痰已经和他是融为一体了,这小子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用手一指龙为国,来啊,把他给我头朝下,脚朝上,来个倒栽葱活埋在地里。记着,上半身儿埋下去,两条腿儿露出来,我要让这土匪头子给他下面那些死去的兄弟,做个活人墓碑。 很快,龙为国带着满心的不甘,被人给活活栽种在地里了,两条腿儿还蹬了那么一会,就不动晃了。 可叹龙为国,满身的能耐,一枪在手,几十条大汉近不了身,竟然落了这么个结局。 而那隰州知府李天翔,后来是平步青云,一路高歌猛进,不几年竟然奉调入朝,做了户部尚书,成为朝中奸党庞吉庞太师的党羽,这都是后话。 再说那五鹿山的王靖,听说他哥们龙为国被人给倒栽葱种在地里了,他非但没有想要为兄弟报仇雪恨,反而是大喜过望,立即分兵派将,占据了云凤山。 那么,从悬崖跳下的小荆鸿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初小荆鸿在崖上一跃而下,坠入崖底的碧水深潭,被潭水一激昏死过去,列位,这个人在昏迷的情况下,如果头朝上飘在水中,是有生还几率的,小荆鸿就是这样,他是顺水漂流,也不知道飘了多久,最后被水中一块大青石所阻,搁浅在青石之上,又过了许久,小荆鸿是悠悠转醒,一看之下他就明白了,没死了。 这种情况下,人会怎么办? 死而复生,那就得大干一场,小荆鸿心说,既然天不收我,那是我命中事犹未了啊,罢罢罢,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我听人说,天下武功出少林,那嵩山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何不投入少林门下,苦学武艺,将来为义父和小先生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一股斗志油然而生,小荆鸿是一路乞讨,或者给人写个对联卖个字,就这样千里跋涉,历尽风霜,这一日,就从山西州府来在了河南登封皋嵩山少林寺,站在山脚之下,抬头仰望台阶之上的金字大牌匾“少林寺”,小荆鸿是泪流满面。 就这样,小荆鸿拜入少林,剃去满头青丝发,成了一个小和尚,跟着师兄弟儿每日里打柴挑水,生火做饭。 时间一过就是四年,这一年荆鸿十二岁了,但仍然是一个火头僧,是少林寺后勤人员之一,偶尔会跟着一些年岁大一点的师兄出去给那些大户人家做一些法事,超度亡魂什么的。 有人说,这小荆鸿这么聪慧,怎么就露不了头呢?没办法,人太多了,放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小脑袋,而且里边儿啊,不乏勾心斗角之事,想要出头,你得有契机。 且说这一年的初冬,天气还不是那么冷,荆鸿照例跟着几位师兄和一些师弟,拿着经幡,伞盖,木鱼,蒲团等下山给人做法事,完事之后在回山的途中,风云突变,大雪夹着小小的冰粒儿就砸下来了,北风刮在脸上,跟钝刀子割肉似,众师兄弟儿一看,不行,大家伙儿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要这么继续赶路,非得冻死在路上不可。 那怎么办呢?只能加快速度,希望在前边儿能找到个躲避风雪的地方,诶,还真就让他们给找着了,这是山路旁边的一座古庙,哎吆,这座庙那叫一个破啊,破窗户破门破佛像,庙里的地面上全是各种树叶子树枝子,砖块石头什么的,尤其让人郁闷的是,还有几堆风干的大便,也不知是人还是什么动物拉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净地,竟有这等孽事,真是罪过罪过,一位年长一些的师兄吩咐道,各位师弟,我们大家伙儿尽快把这里收拾一下,今晚就在此过夜,明天一早再动身回山。 众弟子一阵忙乱,很快把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这人一停下来,就觉着那冷风是嗖嗖的刮,从窗户门洞里像那暗器似的就射进来了。刮在人身上,跟那蘸了水的鞭子抽身上也差不了多少。 不大会功夫,就有几个弟子被冻僵了,不知道您各位有过这经验没有,人待在温度过低的环境下,手脚会变得麻木迟钝,眼前就是,几个弟子冻得瘫坐在墙角,是一动不能动,其余的搓着手跺着脚皱着眉,一个个儿看上去是咧嘴。 第45章 心怀慈悲是我佛 荆鸿也冻得手脚麻木,缩着身子不住的晃来晃去,诶,就在这么个时候,他一抬眼看到了庙宇当间儿的三尊佛像,分别是阿弥陀佛,如来佛,还有一个药师佛。佛像身上的漆皮早已脱落,露出斑斑碎屑,看得出是木料雕刻而成。 嗯?荆鸿心念就是一动,我何不如此这般?这么想着,荆鸿把双手放在嘴上哈了两口热气,而后抖擞精神,仓啷啷他把随身携带的短剑给拽出来了。 庙里的众人就是一惊,纷纷缩着身躯,搓着双手,晃着肩膀头盯着荆鸿,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好个荆鸿,他也没跟大家伙儿商量,紧走两步一跃而起,跳到了佛台之上,是抡起短剑,对着其中的一尊佛像就下了家伙,劈了啪啦,一阵猛砍,木头屑子木头块纷纷掉落在地上。 其余众人一看,我娘哎,吓得都忘了念佛号,嘴里直喊娘,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众人这才纷纷叫喊着罪过罪过,善哉善哉,同时呼啦超一起向佛台上的荆鸿冲了过来,想要把荆鸿给拽下来。 哪曾想,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小师弟荆鸿,眼下好像是恶魔附身,就见他一手抓着佛像的肩膀头,一手抡着短剑,猛一回头冲着冲过来的众师兄弟了龇牙,同时厉声喊道,哪个敢过来,小心我手中宝剑无情,说着唰唰唰,还挥动了那么几下。 众人一看,这荆鸿今儿个是怎么了?看这样子,这眼珠子都红了,啊呀,弥陀佛,罪过罪过啊,这个小师弟分明是入了魔道,非但气色不正,而且竟然抡着剑对着佛像乱砍,出家人宁可冻死,岂能毁伤佛像,这可怎么办?罪孽啊,罪孽啊,老师也不在现场,几个师兄急的直跳脚。 台上的荆鸿却不管不顾,兀自抡剑疯狂劈砍佛像,这么会功夫,偌大一个药师佛,被荆鸿砍的只剩一半了,佛台之下堆起一小堆木料。 嗯,应该可以生一堆火了,荆鸿这么想着,便跳下佛台,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呼一吹,对着木料碎屑一戳,不大会功夫,火苗子一闪,噼噼啪啪的一阵轻微响动,这火堆还就烧起来了。 瞬间,庙内亮堂起来了,而且似乎马上就变得不那么寒冷了,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弟子就不自觉地往那火堆切近靠。 也有些师兄弟儿一看,你说现在怎么办?这火还是不烤。烤的话那就是犯了佛门的五逆大罪之一,将来是要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是不烤的话,现在就得出去,你躲在庙里就相当于是烤了火,现在出去当下就得冻死,怎么办? 诶,还真有那么几个弟子,咬了咬后槽牙,心说宁可身死,也不可堕入那无间地狱,罢罢罢,死了,说着彼此对视一眼,脸上现出悲壮的表情,迈步就要走出门去。 荆鸿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个师兄心里在想什么,就听得他念了一声法号,阿弥陀佛,各位师兄,可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今天各位师兄倘若迈出那道门槛半步,荆鸿即以血浇灭那庙中火。说着荆鸿便把短剑搭在了脖子上。 呃,这几个师兄弟顿时陷入了两难,停住了脚步,怎么办?哎呀,要是老师在现场那该多好。那年头也没有电话,你说怎么办?若是因为自个儿出了门,荆鸿真的自杀而死,岂不是又给自个儿增加一条罪孽,哎呀,阿弥陀佛,荆鸿这小师弟怎的如此乖戾? 万般无奈,几个师兄弟又抹回头又回来了,各自跪在墙角流着泪儿祷告,这么说,除了荆鸿,所有的弟子都是,一边哭泣一边祈祷,要不是有这一尺高的火苗子,那眼泪珠子早都结冰了。 信仰的破灭,对人的打击实在是毁灭性的。 待到后来回到少林寺,这一晚庙中劈佛取火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方丈兼住持僧正是那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惠,欧阳老罗汉闻听此事,十分不悦,要求戒律院首座乾华罗汉对此事严加处罚。 后来,经过商定,乾华罗汉认为,根据寺中的戒律,荆鸿触犯了五逆中的大罪:谤佛,这要是传扬出去,让天下善男信女怎么看,少林寺的颜面何在? 因此,决定对荆鸿处以断去手足的极刑。 行刑当日,少林寺的练功场上集合了大中小和尚有上千之众,荆鸿被两个大一点的师兄倒剪双臂给押着站在广场当间儿,欧阳忠惠、乾华罗汉等几个寺中的头面人物高坐正中。 气氛是十分紧张。 荆鸿,你劈佛取火,挥剑恐吓说要杀死同门师兄弟,可有辩解?乾华罗汉一指荆鸿,气昂昂问道。 无有辩解。 那你可甘愿受刑? 甘愿受刑。 周边几个和荆鸿要好的师兄弟的摇头叹息,心说这个荆鸿啊是哪哪儿都好,就是一点,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眼巴前儿,戒律院分明给了你辩解的机会,你为什么就丝毫不愿意为自个儿分辨一下呢?万一事情有转机呢?哎,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这时就听乾华罗汉已然下了命令:行刑。 这个断去手足的刑罚啊,并不是砍掉手脚,而是用棍棒打断手脚,自此就成了一个残疾人。 眼见着荆鸿被绑缚在一个奇怪的刑具上,两名手持大棍的武僧过来就要执行律法。 那么,究竟荆鸿性命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说道,少林寺弟子荆鸿因为劈佛取火,恐吓同门,正要被执行戒律。 当然,您也知道荆鸿不可能被执行,说句迷信话,该着荆鸿命好,总也不死,正在这么个时候,就听人群之外传来一阵法号,声如洪钟,透着那么股金石之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人抹回头一看,哎吆,可不得了,那位说来者为谁? 正是上一辈的达摩院第一首座,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就见这位老和尚身材高大,但是身形很瘦,脸上的面皮好像那百年松柏的树皮,一双刷白的眉毛拖在两颊,能有二寸多长,二目如灯,身着一身淡黄色的僧袍。打远这么一瞧,就好像一株傲雪凌霜的松树,直愣愣的那么有精神。 这老和尚的辈分那可太高了,武功也是登峰造极,达摩院那就是少林寺的护法部门,专门修习武艺。因此这位那一现身,众人是纷纷跪倒行礼,就连台上的欧阳忠惠,乾华罗汉等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老和尚双手合十,众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着双手虚扶。 欧阳忠惠抢欺身上前一躬身,师叔,您老人家闭关多年,怎的今日来在了这练功场? 回住持的话,老僧听闻有弟子犯了戒律,要受极刑,故此前来一看。您看这柏玉大师虽然辈分高,但是为人非常谦和,因为一寺的主持僧是欧阳忠惠,所以着,这柏玉大师言行举止都是守着规矩来的。 再说欧阳中惠一听,弥陀佛,惊动了您老人家大驾金身,罪过罪过。 无妨,敢问住持,老僧可否和那犯了戒律的弟子交谈几句? 师叔请! 大师微微一点头,迈步来在了荆鸿身旁,阿弥陀佛,小师父,请问怎样称呼?老和尚言辞之间颇为谦卑。 荆鸿这被捆着呢,胳膊动晃不了,但是他一躬身点头,回老师父的话,弟子荆鸿。 噢~荆鸿,鸿雁成群,但你小小年纪出家在少林,形影孤单,必是多有苦衷。 小荆鸿一听,鼻子头一酸,想起陈年往事,忍不住眼圈红了。 柏玉大师一看,诶,说中了,便继续开口:荆鸿,适方才老僧在人群之中听得你对劈佛取火,恐吓同门之事,无有辩解,可是如此? 回老师父,正是如此! 若老僧所料不差,你宁愿自个儿受苦,而不愿当众辩解,可是因为担心会让其他的师兄弟因此而心生愧疚? 啊,荆鸿一声轻呼,老师父明鉴。说着那眼泪儿当时就淌下来了,你看荆鸿面对受刑,仍然是颜色不变,形容冷静,但是被面前老和尚说中心事,他便觉得有人了解自个儿,因此着非常感动,眼泪儿止不住的就流下来了。 荆鸿呵,你小小年纪,但是能有此佛菩萨心肠,极为不易,老僧这里对你只有一言,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全在缘分。 弟子愿听老师父教诲。 再说周围的人,越听是越糊涂,怎么着这柏玉大师就称赞荆鸿就佛菩萨心肠了,这评价可高的太离谱了,毁坏佛像,恐吓同门,竟成了佛菩萨,不用说,大概这位老和尚年岁太大了,有点老糊涂了,欧阳忠惠也是听得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第46章 雪夜求法达摩洞 这时就听老和尚继续对荆鸿说道,荆鸿,你认为你可以度化当日庙中同行的众位师兄弟们吗? 弟子愚钝,岂能有此能为。 既然如此,你豁出性命保护众人,而众人还昏昏然不知所以,那他们岂不是被你蒙在鼓里?你自以为你的牺牲是保护了众人,实则,你是剥夺了他们直面自我,和成长精进的机会。 啊,荆鸿又是一声轻呼,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老师父,您一言点化这愚鲁弟子,弟子给您磕头了。 阿弥陀佛,并非老僧之功,乃是你自身的悟性所致,老僧言尽于此。说罢,这柏玉大师竖了单掌礼,也不搭理众人,径自转身去了。 再看荆鸿泪流满面,缓缓站起身,对着欧阳忠惠一躬身,启禀主持僧,弟子有话要说。 欧阳忠惠一皱眉,回头和乾华罗汉对视一眼,俩人都点了点头,嗯,荆鸿,你且说来。 是,荆鸿再一躬身,面向黑压压众人,众位师父,诸位师兄弟,弟子荆鸿,前日在庙中劈佛取火,并非谤佛之罪,经书有云,恶意谤佛乃为谤佛,弟子当日劈佛取火,本心只是为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保住众位师兄弟一条性命,世尊如来当日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也是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才为后世做下如此榜样。 再看场下众人,是鸦雀无声。 因为双手倒绑,荆鸿低下头用肩膀头的衣服擦了一下眼泪儿,继续说道,再者庙中佛像只是佛像,并非佛菩萨本尊,若说那木头便是菩萨,那么所有木头中皆有菩萨,我们还要不要劈柴取火做饭了呢?佛菩萨并不在木头上,木头之中并无菩萨,弟子的本意是为了救人,试问,假如当日为了保全那佛像,而冻死冻伤几位师兄弟,这又岂是我佛慈悲之意呢? 再者弟子挥动刀剑恐吓同门,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日当时,诸位师兄弟皆因劈佛取火而惴惴难安,还有几位师兄甚至打算舍身护法,出的门去冻死在屋外。因此着,弟子这才做出一副凶恶模样,想要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个儿身上,弟子想着,这样做的话,会让师兄弟们认为他们取火乃是被迫,如此可以减轻心中的自责。弟子就说这么多,知我罪我,全凭住持裁决。 偌大的广场之上,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得见。 按说荆鸿说的这个道理,不难理解,但是因为这个事儿本身超出了出家人的想象,以至于大家都只去关注佛像本身,而忽略了人命。 欧阳老罗汉听完之后,长诵法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转过头对着乾华罗汉,师弟,荆鸿所言,也是一说。 弥陀佛,师兄说的是,怪就怪我一时糊涂,着了相了,唉,惭愧啊惭愧。来啊,将荆鸿的绑绳解开,此次劈佛事件,功过相抵,既不责罚,也无奖赏,大家都散了。 经此一事,荆鸿就觉着,难怪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就说方丈主持僧欧阳忠惠,号称扭转乾坤目揽十方,那是少林寺数千之众中的头一位,但是在武林中的排名竟然排到了第十四位,每次想到这些,荆鸿就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自个儿不能一直做个火头僧啊,荆鸿就想到了当日指点自个儿的柏玉大师。 心念一动,荆鸿当即沐浴更衣,换了一套新衣服,就在这一天的清晨,来在了柏玉大师起居修行的达摩洞。 这达摩洞便是达摩祖师当年修行面壁之处,据说当年,达摩祖师在此洞内面壁十年,每日里都是盘膝打坐,五心朝天,苦练心魔,最终成就绝世心法,如如不动,神游太虚,到了什么程度呢?寺中的飞鸟飞进洞来在他肩膀头搭了个窝,达摩祖师静坐的对面石壁上映出了祖师的形象,就好像一幅水墨山水画一样。 现如今,这位柏玉大师便在此修行。 一十二岁的小荆鸿长跪洞前,弟子荆鸿,不自量力,冒昧前来,想要拜求老人家为师,学习佛法武功,还望老人家开示! 结果洞里面是毫无回音,荆鸿以为是老人家年岁大了,听不清,便提高了嗓门,又说一遍。 结果还是没有回信儿,这么说,无论荆鸿怎么说,怎么求,如何恭敬,怎样虔诚,洞里始终是毫无动静。 诶,奇了怪了,荆鸿心说,前两天儿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师父,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莫不是老师在考较我,看我心够不够诚?嗯,一定是这样! 这么想着,荆鸿便不再说话,只是长跪门外,闭目不语。结果从早上一直跪到晚上,眼看着红轮西坠,天可就黑了。现在已经是冬天,本来就冷,而且这达摩洞地处山顶,更是寒风凛冽,直入骨髓啊。 怎么办?这么跪下去,可能就得冻死在这儿,但凡是个普通人,基本也就放弃了,但是荆鸿却想,当年在云凤山,我本就已经是死去之人,何妨再死一次呢?因此着,他是木雕泥塑一般,纹丝儿没动。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正遇打头风,到了半夜,彤云密布,下起雪来了,朔风夹雪,那个滋味就甭提多难受了,但是呢,荆鸿仍然没动。 终于夜色散尽,再看荆鸿,大雪埋在了他的腰部,少室山是一片银装素裹。 这时候啊,洞里的柏玉大师终于说话了,荆鸿啊,你雪夜长跪,究竟想求个什么呢? 老师,希望您能以慈悲之心,度化荆鸿,授以佛法武功。 过去的前辈高人,为了修习无上秘诀,付出了无数牺牲和艰难,做的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事,受的都是常人受不了的苦,如今你还远没有到那个地步,难道像你这样付出一点点的努力,就想求得无上的秘法吗? 荆鸿闻听,心神剧震,就见他沧浪一声拔出当初劈佛用的短剑,抬右手,伸左臂,噗一剑砍下,顿时左边的胳臂连根掉落,那血噗一下子就溅出来了,瞬间染红了荆鸿身边的大片雪地。 荆鸿是连吭也没吭,他用牙齿撕下一条布带简单包扎了伤口,而后缓缓起身,拾起自个儿的断臂,走到洞门口,放在台阶之上。 阿弥陀佛,荆鸿,以往的前辈们为了求法往往不顾惜身体,今天你雪夜长跪,断臂求法,为师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你且进洞来。 荆鸿再次跪倒磕头,老师在上,弟子给您叩头了。 哎,为师观你心性坚韧,慧根足具,也盼着你能重振少林声威,但是如今你断去一臂,在武功方面自然就逊了别人一筹,所以,为师会将这数十年钻研的心法武功传授于你,这一套武学心法尚未有名字,但是最大特点便是,败中取胜,死中得活,正合你的心性。 多谢老师,弟子如今正是四下无路,只能死中觅活。 于是,这师徒俩一个拼命教,一个玩命学,这一过就是整整二十五年,满徒之日,师徒俩商量给这套武学起个什么名字呢,荆鸿就说,老师,要不就叫“忘情诀”?意思是要彻底忘却人的喜怒哀惧悲恐惊,置生死于度外,只有这样,打仗的时候才能心无旁骛,发挥出最大的能耐。在为人处世上,也能不偏不倚,一眼洞穿这其中的各种套头。 柏玉大师是深表赞同,嗯,那就叫忘情诀。 其实啊,这个名字里边还是夹带了荆鸿的私货,什么意思呢?就是直到如今,荆鸿仍然不能忘却当初一日在云凤山,姜若菲姑娘的遭遇,每次想到这儿,他都心痛难当,因此他起了个名儿,叫忘情诀,其实啊,你越是想要忘,那就越难忘。 再说柏玉大师,他苦心传授荆鸿二十五载,虽然对荆鸿的佛法武功挺满意,但是总觉着缺了点什么,思来想去,他便命少林寺内专门锻造兵器的工坊,为荆鸿独家锻造了一柄长剑,便是那可以自个儿飞的游龙飞剑。 且说这一日,柏玉大师把荆鸿叫到跟前,鸿儿啊,如今你已学有所成,也到了时候下山去闯荡一番,总得在江湖上历练历练。要说你这佛法武功,都是几十年来少林寺第一,那也不过分。但是切记,为人做事可不能骄傲,要记住骄者必败啊,另外那些繁文缛节,为师也不必絮叨。但是呢,为师还有最后一件事,放心不下。 噢?愿闻老师教导。 哎,一言难尽啊,说着老和尚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鸿儿啊,这是一个锦囊,日后你闯荡江湖,若是遇到了势不可解之时,可以打开,希望能帮得上你。 荆鸿恭恭敬敬的接过:多谢恩师! 嗯,另外,还有一封书信,是给东京城大相国寺的欧阳春的,为师听说,那欧阳春现如今被封为保宋罗汉,执掌大相国寺,你多年深山学艺,对江湖上的事不甚了了。这次下山之后,可以带此书信前往东京,让欧阳春给你讲讲各门派的掌故,以及近些年来江湖上的状况。 是,多谢老师!荆鸿接过书信,揣入怀中。 转过天来,荆鸿便辞别了柏玉大师,见过了欧阳中惠等人,而后便独自踏上了去往东京汴梁的路。 第47章 游龙剑客下山门 荆鸿下山之时,正是大雨倾盆,来在山脚之下,他望着漫天雨丝如愁,回想起当初和小先生姜若菲一起看雨的场景,禁不住潸然泪下,仓朗朗他拔出游龙剑,刷刷点点在道旁的一块岩石上写了这么几句: 已非当年潇潇雪, 犹恨几度月圆缺。 佛缘误了伤心人, 弦断一曲忘情诀。 而后收剑入鞘,在大雨之中,大步独行而去。 书说简短,这一日荆鸿到了东京城,天儿就已经黑了,于是便在开封府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想着第二天天一亮便去大相国寺,哪知第二天一早刚出胡同,便遇见了一场凶杀恶斗。 正是咱们前文书说过的,以八臂哪吒罗霄为首的八卦山贼寇搅闹东京城,血洗开封府,而后一路追杀包大人,结果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刚下山的荆鸿,结果荆鸿先是一招击毙九天真人马道元,而后飞出长剑,嘁哩喀喳,对着群贼就是一顿剁,杀的贼寇是王八撵西瓜,滚的滚爬的爬,这才救下了包大人。 那么,接下来开封府徐良,蒋平等众办差官面对这一场惊天大案,要如何处置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回书咱们交代了,荆鸿这个小和尚的身世以及来历。 咱们这么做一个详细交代,大家伙儿就明白了,要不哪儿就冒出一个这么个能耐没边儿的小和尚呢,对不对? 再说北侠欧阳春,给这位小师叔行完了礼,而后跟包大人等众人做了简单介绍。 包大人一听,更来了兴趣,哎呀,原来是柏玉大师的亲传弟子,难怪如此了得。小师傅,欧阳老罗汉,请随本阁回府一叙,让本阁略表心意。 就这样,欧阳春,荆鸿等人陪着包大人重新回到了开封府,回到府衙一看,外边卷着着各种大中小号的草席,都是暂时用来装殓死尸的,进了府衙大门这么一看,哎呀,那就甭提多惨了,院内满满当当躺了能有百十来人儿,都是伤号,一个个打滚呻吟,惨不忍睹。十几个被紧急请来的郎中正在包扎止血,忙忙碌碌。 包大人一挥手唤来几个军兵,问了一下李才包兴和公孙策的情况,刚才打乱套了,有的死了,有的失散了,这么一打问,才得知包兴和公孙策竟然没死,受伤虽重,但是无有性命之忧,现在正搁内堂休息养伤呢,而大总管李才则是当时就死了贼寇的刀下。 包大人闻听,不胜唏嘘感慨,抬起大袖抹了抹眼泪儿,哎,吩咐下去,对各人要好生抢救,死难的人等,随后安排抚恤事宜。 手下人答应一声去了。 就在这么个时候,府衙门外火急火燎闯进来一拨人,其中有尖尖的嗓门是连哭带叫,相爷哎,我的相爷哎。 包大人转过身形一看,噢,是蒋平、展昭他们众人回来了,后边还跟着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等开封府的众办差官。 众人闯进府衙,一眼看到包大人在院子当间是站定身形,脸上颜色也没变,仍然是那么黢黑瓦亮,看上去好像没受什么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但就是这样,众人也都一个个儿是容颜更变,急忙来在包大人近前,撩衣服跪倒在地,蒋平可能上了几岁年纪,受不得惊吓,因此着叫唤的最凶,哎呀,我的相爷哎,您可真是吓死卑职了,吓死个卑职了。相爷,卑职无能啊,请相爷重重责罚。蒋平身后的众人也都纷纷请罪。 包大人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把蒋平搀起来,说一声,大家伙儿都起来,蒋平啊,本阁执掌开封府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遇到过,当然这次确实是最为凶险,但是要说到责罚,本阁第一个便是失察之罪。 相爷,蒋平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包大人一摆手,蒋平啊,追责之事容后再谈,你们回来的正好,先替本阁好好招待欧阳老罗汉和这位白袍小师父,本阁还要更换朝服,尽快进宫面圣。 就这么着,蒋平和刘士杰他们招待着荆鸿,至于欧阳春,那是多年的交情,就不必多加费心。包大人急匆匆更换了新的朝服,由南侠御猫展雄飞,还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陪着进宫面见仁宗天子。 大轿停靠宫门,就见宫内是一片肃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个个儿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包大人找那当值的太监一打听,得知皇帝陛下正搁御书房生气呢,已经有好些大臣去问候圣安了。 包大人手提腰间玉带,紧走两步来在御书房,当值太监高声报号,包大人跨进门内,就见枢密院颜查散,老太师庞吉,户部尚书李天翔,铁帽子王爷岳衡,大理寺正堂文彦博等众位文武臣僚都已来到,分列两厢,仁宗天子正在龙书案前走来走去,形容焦躁。 罪臣包拯参见吾皇万万岁,包拯说着跪倒行礼。 包卿家免礼平身,啊呀,包卿家,朕听闻贼寇搅闹了开封府,不知卿家有否受伤? 谢陛下挂念,臣只是受了些微轻伤,并无大碍,不知吾皇陛下龙体可还安好? 朕并未亲眼见着那贼寇,因此不曾受伤,包卿家,你看看,这些个大臣平日里一个个儿口若悬河,但是如今贼人竟然闯进皇宫院,搅闹开封府,众大臣竟然一无所知。卿家可知道些什么,从速奏来。 陛下,缉拿贼寇乃是开封府的职责,与诸位大臣并无干系,若说责任,开封府实有失察之罪。 一旁的同僚一听,都在心里说,罢了,包大人一贯执法严明,铁面无私,这次站出来独自担责,好样的。 嗨,你说单单这个老庞吉一听,心说可逮着机会了,他犇儿就蹦出来了,是身姿矫健,似乎带着风声,把仁宗天子给吓了一跳,庞吉,你这是何意?听皇上这口气,分明十分不悦。刚被刺客吓了个不轻,眼下心还悬着呢,都没缓过劲来呢。 庞吉一看,顿觉有些失仪,就是在天子面前你不能失了礼数,君前失仪,那是大罪,到了后世的明清时期,你上朝之际甚至不能抬头,胆敢抬头看一眼皇帝,那就是有意刺王杀驾,当庭就可能被杖毙。明朝的糊涂皇帝嘉靖帝有次杖责群臣,当场打死一十七人,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书归正文,再说庞吉一看自个儿失了礼数,连忙下跪谢罪,老臣一时无状,请陛下赐罪。 仁宗天子是个忠厚之人,看庞吉老态龙钟,也就算了,庞吉,你起来,朕不怪你,那么你到底儿是想说什么呢? 臣启陛下,此次贼寇夜入皇宫,搅闹东京,焚烧宫室,惊动圣驾,实在是罪不容诛,老庞吉说的义愤填膺,越说越高兴,唾沫星子乱飞,陛下啊,那么这次案件之中,谁的责任最大呢,如包大人方才所言,他有失察之罪啊,开封府尹执掌京城的治安,但是如今酿成了如此大祸,如不对包拯施以严惩,如何安定朝野人心,如何彰显我大宋律法,愿吾皇三思? 庞吉这么一说,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李天翔,刑部正堂杜文辉,大理寺正卿孙立等庞吉一党纷纷跪倒,请陛下严惩包拯,彰显我大宋律法。 仁宗皇帝就是眉头一皱,咝,这…… 枢密院掌院颜查散一看,心说我得说点什么,但是包大人是我老师,我若太过维护,则有因公废私之嫌,嗯,何不如此这般?想到这里,颜查散一拱手,陛下,臣有奏。 颜卿家,有事奏来。 是,陛下,如今大祸已成,包大人身为开封府尹,确实责无旁贷,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皇城司执掌宫禁以及刺探情报,在这件事中也是难辞其咎。同时,包大人办案多年,老成谋国,如果此时论罪,那岂不是阵前斩将,对贼寇大大有利?所以,微臣以为,眼下应该让包大人戴罪立功,限期查明案情,缉拿贼匪,而后再论罪也不为迟晚。 启奏陛下,臣附议。就听这声儿挺大,瓮声瓮气的,仁宗皇帝一看,是铁帽子王爷岳衡。 本来这朝中两派争斗不休,各执己见,仁宗皇帝也是司空见惯了,按常理推断,皇上可能综合两派的意见,对包大人小惩大诫,让他戴罪立功,毕竟多年来包拯功勋卓着,有目共睹。 但是,谁也没料到,仁宗天子站在龙书案前思索了片刻,而后一挥袍袖,众位卿家皆言之有理,然则,此次贼寇搅闹东京,势必引发民怨,若不从重处理,必然难以服众。来啊,着翰林院拟旨,罢去包拯的丞相之位,罚俸一年,同时限期一月,查明今日案情。之后剥夺开封府尹之职,外放地方。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慢说颜查散他们吃惊非小,就连老庞吉也不敢相信,以为着自个儿听错了,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哈哈,包黑头,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御书房内,老庞吉只恨自个儿不能大笑一阵。 老庞吉心中不住的念佛,哎呀,想不到寥寥几句话能让包黑子丢官罢职,而且外放地方,我的儿啊,为父总算是给你报了仇,呜呜呜。 第48章 包相蒙冤走边关 原来当年包大人陈州放粮,用虎头铡铡了安乐侯庞昱,因此这些年来,老庞吉一直耿耿于怀,逮着机会就给包大人穿小鞋,在皇帝面前吹风进谗言,所幸仁宗天子算是个明君,也搭着包大人功勋卓着,朝野服膺,要不还真就被这当朝国丈老庞吉给扳倒了。 现如今包大人被皇上如此重罚,老庞吉是满脸得意,他就想看看包大人的脸色,结果扭项回头这么一看,就发现包大人神色如常,仍然是黢黑锃亮一张大脸,丝毫看不出半点异常。而且,眉宇间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儿笑意,罪臣谢主隆恩。 咝老庞吉心里边儿就有些疑惑,这个包黑头,又在耍什么花活?嘿嘿,这次啊任你通天的本领,看你黑老包还能如之何? 颜查散起初是满肚子的伤感,这会功夫他一打量老师包大人的神色,再这么一琢磨,嗯?陛下方才说的是限期一月查明案情,而后外调地方,这个判罚不合常理啊,既然查明了案情,理当进一步追究此事,缉拿案犯,如何却要逐出京城,难道要换个人来接手此案?不对,难道一说,陛下此话另有深意? 这就得说颜查散这个人儿啊,见事透彻,略一思量,他就发觉皇上和包大人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为什么老庞吉就想不到这一步呢? 这就是公心和私心的区别,包大人、颜查散他们考虑问题,大都从公事出发,以公制公,考虑的是大局。 而老庞吉等人,则是一切从私心私利出发,我能得着什么好处,我应该怎么害人等等,因此着他就很难计较到更高的层面。 书说简短,四帝仁宗冲着群臣发了一通火,而后一抖袍袖,转身离去。 待到包大人和展昭他们回到开封府,白眉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已经办完公事回到府衙。 老西儿一看到包大人回府,连忙上前施礼:相爷,您老人家料的果然不差,贼人果真买通勾结了城门守将,现已查明一个小子叫颜秀,还有一个叫郭逵,正是这俩小子从中使坏,让贼寇进了京城。而且,方才贼寇已经从这俩小子守卫的城门逃出,同时,这俩小子知道了得不了好,已跟着群贼一块逃走。 这个哇呀呀呀,好猖狂的贼子,徐良啊,其余的守将可曾拘拿? 回相爷的话,按着您的指示,都是一体拿下,枢密院已经开始安排讯问,城门守将已经全部更换。 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凑上前来,噫嗯,相爷,文书布告都已经粘贴完毕。 嗯,徐良、书安,还有展护卫你们先随本阁前去见过那位小师父。 是,相爷! 几人来到内堂,内堂这会已经打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欧阳春、荆鸿、蒋平等众人正在屋内闲谈,见包大人进入内堂,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彼此见过,包大人虽经大难,此刻仍然格外热情,他向展昭,房书安他们介绍了荆鸿,说这位小师傅乃是本阁的救命恩人,你们往后还要多亲多近。 众人点头称是,再次向荆鸿表示了谢意。 蒋平,徐良你们先行去审问那抓获的贼人,看看有无口供? 众人答应一声,出门去了不提。 包大人又一回身,向着荆鸿一拱手,小师父,本阁不日便会外调出京,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师父是否方便? 荆鸿竖个单掌礼,阿弥陀佛,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哎,南方的永州地界出了一个通神教,此教派为非作歹,杀生害命,本阁的意思呢,是想请小师父随本阁前往,由小师父开坛讲经,弘扬正法,解救被通神教迷惑的众生。 但不知,大人何时前往? 嗯,一月之内。 荆鸿略一思忖,嗯,一个月之内在大相国寺和欧阳春盘桓请教,之后随着这位包大人巡察游历,增长见识,倒也不错,想到这里,荆鸿慨然应允。 包大人一听,格外高兴,如此,多谢小师父,本阁礼过去了。 当晚,包大人在开封府设便宴款待荆鸿和欧阳老罗汉。 咱们再说蒋四爷和老西儿徐良他们,哎吆,开封府的众办差官对这些个贼寇可是恨之入骨,但是,其中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臭豆腐冯渊咋呼的最凶,这俩人儿这次可逮着露脸的机会了,吩咐军兵把这些个生擒活拿的贼寇吊在西跨院,把那鞭子蘸了水,可劲儿了抽,啪啊,啪啊,啪啊,一鞭子下去,那衣服上的碎布条儿乱飞,抽的众贼寇是一个个儿哭爹喊娘。 咱们单说那个被徐良拿住的小贼头,夜游神叶坤,这个家伙是罗霄的心腹,徐良当初啊也看出来了,因此对这叶坤是格外照顾,想要从叶坤口里套出供词,哪知,这个叶坤虽然是个贼,但那绝对是个刺头,油盐不进,他就知道落在开封手里,那绝对没个好儿,因此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任你如何用刑,他就是双目紧闭,一语皆无。 哎呀,房书安感叹了一声儿,看来呀,这贼也有不怕死的,噫嗯,我说臭豆腐,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审问那个黄袍罗汉用的什么法子吗? 唔呀,大脑壳儿,吾当然记得,用的是神仙汤。 对,对,没错儿啊,任你患的是什么病儿,服了房老爷这神仙汤,保管是药到病除。老房说着冲叶坤咯儿咯儿一笑,我说小贼,房大夫给你诊断过了,你患的是呢是失语症,不会说话儿,因此需要用那人中黄和金汁调理调理。 那位说什么是人中黄和金汁,就是人的粪便,这人中黄和金汁都是用的人的粪便经过加工而成的中药,当然,老房满肚子坏水儿,他哪儿会喂这贼什么中药,就见老房对着两个军兵窸窸窣窣耳语了那么几句。 不多会儿,就见两个军兵弟兄提着一个粪桶就进来了,再看粪桶之内是满满当当,差那么点儿就要洒出来了,房老爷,这是我们弟兄刚从茅房捞出来的,您看,不干不稀,正新鲜着呢。这俩人说着还用那粪勺在粪桶里搅动那么两下儿,哎呀,这一下顿时臭味飘荡,整个西跨院都弥漫在一股难闻的臭味之中。 蒋平、徐良一看,顿时皱着眉头,一捂鼻子躲到院门口去了,没办法,太难闻了。这俩人心说,这大脑壳,太坏了。 房书安一看,噫嗯,对,都躲远点,这药效太强,正常人他受用不起。说着老房抹回头转向叶坤,诶呀,我说小贼,瞧见没?神仙汤都给你准备好了,来啊,把这小子给我摁在地上,撬开他的嘴巴,让房大夫给他好好治治病。 两个军兵往上一冲,从桩子上把叶坤解下来,摁倒在地,跪下,跪下,他妈老实点。说着找来根撬棍就要撬开他的嘴巴。 叶坤闻着这直冲肺管子的臭气,不住的犯恶心,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骂道,呀呀呸,你们这帮朝廷的鹰犬,缺德带冒烟儿,等着你的,放着我的,咱们绝对没个完。 冯渊一听,来了劲了,唔呀,吾说大家瞧见没,一瓢神仙汤,一闻这味儿,当时见效,大脑壳儿,快喂他服药。 噫嗯,对,来兄弟,快撬开这王八蛋的嘴巴,给他服药。 一个当差的把那撬棍往叶坤嘴里一杵,稍一用力,便给撬开了,你想那撬棍撬嘴巴,不手到擒来吗?另一个差役就拿着粪勺舀了那么大半勺,还晃了晃勺,就见还有几只蛆顺着那粪勺的边沿爬动呢,这差役晃荡两步到了叶坤跟前儿,冲着叶坤的嘴巴就要灌下。 叶坤一看实在受不了了,便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点头,那意思是我服了,我他妈是真服了。 老房一看,诶,慢着,先别灌,嗯,我说你叫叶坤是,怎么着,想明白了? 叶坤呼呼喘着粗气,是,是,我都说,我全说。 诶,这就对了,人心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到了开封府这一亩三分地,你就老老实实交代就完了,是不是呢,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说,罗霄那小子是怎么勾搭上东京城门守将的,你们在东京城内还有哪些人儿,你们的老巢在哪里,还有些什么人?老实交代! 是,我都交代,叶坤这么说着,忽然双膝转动,转了个头,头冲着南边儿那个方向,大声喊道,小罗师叔,武圣人,各位师兄弟儿,叶坤先走一步了。 老房和冯渊等人正在吃惊,就见叶坤脖子一梗,紧接着便听见“咯吱,嗝儿”一声,叶坤脖子一歪,躺倒在地,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是腿蹬胳膊晃,很快躺那儿哈不动晃了。 老房噌一下跳过去,扒开叶坤的嘴巴,就见这小子自舌根齐刷刷咬断,而后他担心自个儿不死,还把咬掉的舌头给咽下去了,这一下舌头堵了气管子,因此着是连出血带窒息,很快是绝气身亡。 这一下把众人都惊呆了,心说好刚烈的贼寇,可惜了的,这么血性的汉子,你说他怎么就投了贼了呢? 那位说开封府的官人儿这也太残忍点儿了,不是说大宋朝不兴使用非刑拷打吗?这您就错了,公堂断案,审问嫌疑人,和这个现场抓获的贼寇,他是两码事,什么意思呢?嫌疑人未定罪之前,他就不是罪犯,你严刑审讯就可能铸成冤假错案。 第49章 水落石出真相明 但是,这个在现场抓获的贼寇,用现在话说,那相当于恐怖分子,你看新闻上经常能曝出,说美军用水刑拷问恐怖分子,非常不人道,是不是?他不会给你说个什么米兰达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给你个请律师上诉辩护什么的。 咱们书归正文。 说这叶坤虽然咬舌自尽,但并不是每个贼都这么硬气,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总有些个贼扛不住拷问,因此呢就断断续续招出了实情。 原来啊,多年之前,皇宫院内,有一个专管四执库总管的叫马朝贤,这段书在《三侠五义》之中有过详细交代,这马朝贤因为深得四帝仁宗的信任,因此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他有一个侄子唤作马强,倚仗叔叔马朝贤的势力,为祸乡里,是横行霸道。 最终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才引出小义士艾虎出首马朝贤,三侠五义设下计谋,栽赃马朝贤盗取太祖皇帝的珍珠闹龙冠,结果马朝贤是祸灭满门,终于恶贯满盈。 那么,说这八卦山的贼寇和多年前就伏法的马朝贤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面还有一段隐情,当初马朝贤供职皇宫院,虽说经常能够陪王伴驾,但是,他总觉着地位不稳,那么怎么样才能得蒙圣眷,长久得势呢?思来想去,终于叫他憋出一个计策。 这马朝贤啊,有个侄女叫马元娥,这个马元娥正值妙龄,生的体态婀娜,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因此着马朝贤就想,我能不能把这侄女加以调教,而后想方设法送进皇宫大内,如果有朝一日我这侄女儿能陪王伴驾,甚至于闹个皇妃当当,我这把老骨头不就有了靠山了吗? 说做就做,经过一番剜门子走人情,还真就让这马元娥成功进了皇宫,但是啊,这个北宋宫室,历来规矩很大,不像后世的明清时期,动不动就在民间招募美女,搞一些选秀女之类的活动。北宋的皇帝在美女这一方面可以说受到了相当的约束。 尤其是开封府尹包拯包希仁,是最最看不惯这个。这个黑老包他自己一个老古板,不解风情,但是他还格外见不得别人太过沉迷花丛,整日里莺莺燕燕。这其中啊,他尤其关心仁宗天子,是经常上奏皇帝陛下,您应该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该沉迷女色等等,原本仁宗壮怀激烈,被包大人这么一通训导,顿时便心如止水。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马朝贤的侄女马元娥进宫之后,一直得不到机会,只能做个后宫中的下人,马元娥心说,下人就下人,只要肯努力,说不定有朝一日会出头呢?说不定某天皇上偶然看到奴家,一时心动,从此得沐皇恩,乌鸦变凤凰呢?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年,这时候马朝贤已经伏法多时了,这时候有个叫王德用的官员,给仁宗天子进贡了一批美女,皇上他当然很高兴,财色动人心嘛,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很不幸,这个事儿还是被包大人知道了,身为一朝宰臣,焉能视皇帝之过错而不闻不问?不行,我得管管啊,于是包大人面见仁宗,据理力争,甚至把唾沫星子都溅在了皇帝脸上,仁宗一看,实在没办法,拗不过这个黑炭头,只能妥协,于是下旨给每个美女赐钱三百贯,而后遣送出宫。 可巧不巧,这一批遣送出宫的美女之中,恰好就有这马元娥。 这下可把马元娥气坏了,心说好你个黑老包,我叔叔就是死在你们开封府的这帮人手里,现在你又摇唇鼓舌,要皇上把我们遣送出宫,这不等于是要我的命一样吗? 说来也是,如果这宫里的女子在外边有家有业,出宫后还有一条生路,可这马元娥呢,因为马朝贤和小霸王马强的连累,整个老马家都被连根拔起,那么这马元娥出宫后如何谋一条生路? 因此着,无依无靠的马元娥一旦出得宫来,是无依无靠,那三百贯前能撑得多久,很快便落得身无分文的境地,山穷水尽怎么办? 前文书咱们说过,马元娥姿色出众,因此她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沦入风尘,成了一名青楼女子,沦落到这么一家青楼叫做春宵楼。要说这马元娥她不仅仅是人样子好,那之前经过马朝贤的调教,加上宫里学到的规矩,那更是才艺双绝,因此一时竟然成了东京成春宵楼的头牌,达官显贵是趋之若鹜。 这前来寻花问柳的人群之中,就有一个蛰伏京城的大贼头,此人名叫闪电手范天宝,跟三侠五义那是解不开的仇疙瘩,这范天宝啊,他的两个夫人和亲生儿子,都是死在翻江鼠蒋平和白面判官柳青手里,你想他能不恨吗? 且说这一天,这范天宝也来在了春宵楼,一眼就看中了马元娥,结果俩人是一拍即合,好的蜜里调油,这时间一久,日久生情,还真就产生感情了。俩人在彼此闲谈之间,就都提到了往事,嗨,结果这一聊就发现,俩人都有共同的仇人,就是三侠五义,还有三侠五义的后台包黑头。 这一来,俩人更是同仇敌忾,惺惺相惜。 这一天,范天宝就跟马元娥商量着说,元娥啊,你说你这沦落春宵楼它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的意思呢,是给你赎了身,咱俩人远走高飞,而后再共同商议报仇之策。 马元娥早就巴不得这样呢,她早就对包大人是恨得钉钉的了。 于是,闪电手范天宝为了马元娥付了赎金,二人自此流落江湖,后来开封府攻打小蓬莱,这么大的事,哪个绿林道上的人能不知道?范天宝和马元娥也早就得着信了,心说前去看看,能不能得着什么机会? 结果这一来,便和罗霄以及八卦山的贼匪搭上了线。 这次罗霄想要搅闹东京城,为武圣人于和报仇,这马元娥便自告奋勇,说自个儿有法子可以赚开城门,同时皇宫内院也有自个儿的人,可以助八卦山一臂之力。 罗霄一听,是大喜过望,忙问究竟是何情况? 原来啊这马元娥,虽然是一女流,但是颇有些手段,她在宫内之时,便勾搭上了几个宫内的人儿,其中有两个便是城门守将颜秀和郭逵,另外两个更是了不起,是四帝仁宗的护卫,一个叫王胜,一个叫孙利。 因此着,这一次马元娥为了报仇雪恨,使出浑身解数,非但色诱几个宫里的人儿,而且拿出重金贿赂,结果把这几个人是顺利拿下。 至此,真相大白,颜秀和郭逵配合贼寇入城和出城,而王胜和孙利则配合贼寇搅闹皇宫院,刺杀四帝仁宗。 再说蒋平、徐良他们,在搞清楚状况之后,是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里边有这么多弯弯绕,涉及到的事情,桩桩件件,非但年深日久,而且其中各种牵连纠缠,实在是匪夷所思。若不是这次抓到不少贼寇,要想彻底搞清楚这件事,那是势比登天。 问完口供之后,蒋平,徐良和房书安他们迅速整理成文,而后上报给了包大人。 包大人看完,是眉头紧锁,不住摇头叹息,哎,没有前因,哪有后果,本府问案多年,如此曲折离奇,还是头一次。 正在众人议论的这么时候,忽然有个衙役撒脚如飞,进来禀报,报,报相爷,衙门外面有人击鼓,说是要投案自首。 包大人一听,眉头就是一皱,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而且投案自首,难不成和贼寇有关?想到这里,包大人吩咐一声,点鼓升堂。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紧张忙碌,包大人身着官服转屏风入坐公案,喝一声,带人犯。 带人犯,带人犯。 很快,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进入大堂,身后跟着张龙和赵虎。 公堂之上的众人打眼一瞧,就见来人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的年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那头发都赶了毡了,往脸上看,黑漆漆一张面庞,高鼻深目,浓眉大眼,菱角嘴,招风的耳朵,尤其显眼的是衣服上带着斑斑血迹,但是整个人儿这么一看啊,虽然显得破里,但是掩饰不住的带着那么一股英雄气。 这时候就听包大人,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家住何方,因何投案自首? 就见来人面沉似水,双目微眯,脸上似乎带一点沉痛之色,回包青天,罪民崔松旺,家住城南西大街,因为故意杀人,特来投案自首。 所杀何人,因何杀人? 罪民有一乡邻,名唤李远台,此人骄横无理,仗势欺人,因着别人家欠了他几个钱,一时无法偿还,他便带了几个恶奴上门去强抢别人的妻女,这事儿正巧被某碰见,于是上前解劝,这才了解到,这个李远台放的驴打滚的高利贷,借一还十,巧取豪夺,因此罪民十分不忿,便据理力争,哪知这个恶霸仗着人多势众,当场将那户人家的家主打伤,还动手殴打罪民,同时将别人的妻女绳捆索绑,扔上车辆,就要抢走。眼见着骨肉分离,哭声凄切,罪民一时激愤,便掣出长剑,和那帮小子动起手来,因为自小练过几年五把抄,所以一时冲动之下,便将李远台和那几个恶奴,一共六人全部杀了。 嗯哼哼,开封府的众人一听,心说在包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当街抢人,这是长了几个脑袋,难道是觉着狗头铡不够锋利吗?再说眼巴前儿这,你说你到府衙告发不就完了吗?何必非得自个儿动手,惹得一身骚呢? 这时候,就听包大人说道,嗯,崔松旺,你当街杀人,可有同伙合谋? 罪民知道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是惩奸除恶,却也不想连累旁人,因此并无同谋。 第50章 玉面达摩追风侠 崔松旺,既然杀人,你因何没有逃走,而是前来投案自首呢?你难道不知,杀伤六条人命,根据大宋刑律,是死罪难逃吗? 回大人的话,恶霸既死,那户被欺压的人家必然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一走了之,那他们岂能得以安生呢?我本意既在救人,又岂能再陷人于不义之中呢?因此,罪民特来投案。 包大人和堂上的众位办差官听完,心里都不住的赞叹,哎,可惜了的,这么一条好汉,偏偏他就没得个好报。 这时候,就听包大人一拍惊堂木,罪犯崔松旺,你因一时不忿,当街杀伤六条人命,虽然其情可悯,但是违法过甚,待本阁验看完毕尸首以及凶器,定案之后,自会呈报刑部,但是,同时本阁念你乃是出于公义之心,在行文中会加以讲明,争取减轻你的量刑。 蒋平、徐良、房书安等人也是这么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觉着要是给眼前这小伙子定个死罪,那就缺了德了。 哪知,这小伙子一听,冲着包大人叩了个头,而后拱手说道,包大人,罪民杀了六条人命,岂能奢望再苟且偷生?朝廷的律法乃是为了教化百姓,制止犯罪而设,倘若罪民杀人而最终却得以活命,那么律法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也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因此万不可因罪民而废了法度,罪民本应到府衙报官,但是徒逞血气之勇,铸成大错,青天大人您就判我铡刀之刑。 这一番话说出来,是掷地有声,水萝卜就酒嘎嘣脆,撂地上摔三截。 错而能认,敢于承担责任,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传统。 再说开封府众人听了这小伙子这番陈述,心里边不住挑大拇指,啊呀,古语常言说得好,大丈夫无信而不利,为了守住信义,豁出这条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时候,就见公堂之上的包大人微微一笑,崔松旺,本阁断案多年,向来法不徇情,但是如你方才所说,你乃是路见不平,这才杀伤人命,并非蓄意伤人。所以如何决断,本阁自会遵照律法执行。来啊,将人犯还押收监。退堂。说着包大人袍袖一抖,回到内堂。 咱们再说这老西儿徐良,他从旁目睹了整个升堂问案的过程,心里边就是一动,,这个小伙子,似乎是个有用之才。这么想,老西儿就对身旁的蒋四爷说道,蒋四叔,我有一个想法。 嗯,良子,亏得你识破贼寇的奸计,及早赶回相救相爷,要不然后果儿可不堪设想啊,哎,翻江鼠蒋平,老喽,不中用了。对了,你说你有个想法,是个什么意思? 四叔,这次贼寇搅闹东京,他为什么就能得逞呢? 嗯,一者是我们大意了,没能提前做好防范,再就是这帮贼寇太狡猾了,竟然勾结了内贼。 着啊,四叔,这就是贼寇的奸狡之处,贼人在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而我们在干什么,贼人是一清二楚,这可不就得玩完吗? 嗯,良子,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在贼寇当中安插个眼线,以便随时知晓贼寇的动向。 正是,蒋四叔,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啊,如果能在贼人眼皮子底下安插我们的人,对开封府的以后的行动岂不大大有利?您老人家想想,一直以来,贼在暗,我们在明,这才是造成这次血案的关键原因。 嗯,说的有理,说的有理啊,良子,你小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嗯,我们这就觐见相爷,跟相爷说说你的想法。 书说简短,俩人儿把这个想法跟包大人一说,包大人也是频频点头,嗯,其实本阁也有此意,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故此尚在犹豫。 白眉徐良一拱手,相爷,卑职以为,今儿个大堂之上的崔松旺,正是合适的人选。 蒋平也从旁补充,哎嘿嘿,对啊,相爷,此人路见不平,侠义为怀,更妙的是他有这么个案底儿,如果他能带案投贼,要想混入贼寇之中,想必不是难事。再者,也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如此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这个容本阁三思。 次日平明,包大人召见蒋平、徐良、房书安等人,当众讲明,依照大宋律法,让那崔松旺戴罪立功,不违法度,只是这人犯是何意见,需要蒋平他们前去问个明白。 大家伙儿一听,都是喜出望外,只要不违法度就好办,于是众人赶到开封府的大牢,秘密提出崔松旺,把这个事情这么一说,不出所料,崔松旺是满口应承,哎呀,各位老爷,罪民戴罪之身,本就死不足惜,如今若能戴罪立功,为剿灭贼寇而报效出力,实在是平生所愿。 诶,这就好办,很快开封府二度提审崔松旺,谁料由于押送的衙役一时不慎,竟被那杀人的罪犯崔松旺脱逃而走,很快开封府发下文书布告,画影图形,缉拿杀人的凶犯崔松旺。当然您都知道,这是开封府的官人儿和崔松旺唱的这么一出双簧,掩人耳目而已。 这个投案自首的案子刚刚了结,四帝仁宗的圣旨便到了开封府,前来宣读圣旨的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内臣张茂则,就见张茂则带着一众跟班,双手托着皇王圣旨进了开封府,包大人连忙率众跪倒迎接。 朕膺昊天之眷命,制曰:兹有开封府尹包拯包希仁,虽有功于国,然此次贼寇搅闹东京城,夜入皇宫院,焚烧宫室,惊吓妃嫔,包拯实有失察之罪,纵有功勋,不能免责,故今褫夺相权,罢去开封府府尹之职,一个月之内外放他州,尔宜钦哉。 吾皇万岁万万岁。 哎呀,包大人,快快请起。 包大人起身双手接过圣旨,请张茂则入内堂待茶。入了内堂,张茂则屏退左右,压低了声音对包大人说道,相爷,您可知陛下良苦用心? 包大人微微一笑,敢请中贵人多多指教。 相爷,实不相瞒,适方才那道圣旨,只是给外人看的,说直白点,就是给朝中的庞吉一党看的,这样一来,也是为了方便相爷日后行使职权,不至于有人掣肘下绊子。现在还得向相爷传达另外一道圣旨。 老臣洗耳恭听。 着包拯为八府巡按,代天巡狩,将那搅闹京城的贼子,祸乱永州的邪教,盘踞秦州的天顺王等一干逆党贼寇,一网打尽,凡包拯所到之处,有临机调动厢军、民兵、蕃兵、土兵之权,有不从者,先斩后奏,军民人等,一体遵守,毋得违犯,钦此。 包拯听完,是满肚子的难过,他就知道,皇上名义是上处分他,实则是为了保护他,搅闹东京城这么大的事,开封府能不担责任吗,皇上能不给朝野众人一个交待吗? 现在好了,以处置包拯之名,远方外州,实则是为了剿灭贼寇,如此一石二鸟,不得不说,仁宗天子倒也颇有一套。 不过咱们得说一下,包大人这个八府巡按,又叫巡查御史,您单听这个名儿,好像是威风凛凛,其实啊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从七品,什么叫从七品,就是连七品都算不上,和一个县官差不多,你进人家高门府第,你都不能走大门,你得走偏门进入,就是这么个小官。 但是,这个小官可也了不得,属于官小权大,再搭着是奉旨出巡,因此着你就是封疆大吏见了包大人这位巡查御史,也得矮着三分。 且说开封府众人正在忙活的这么一天的晌午,白眉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正在府衙之内合计,你说咱们要保着包大人出巡剿贼,但是这个贼他也不听你话啊,他们分散在东西南北各个地方,咱们该怎么着下手呢?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着大脑袋,眯着母狗眼儿往府衙之外这么一瞧,就见府衙门外走进一男一女俩人儿。 嚯,再看这俩人儿,先说这个男的,浑身上下是穿白挂素,往脸上看,面如冠玉,就跟那月亮似的那么明亮照人,浓眉大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光嘴巴没胡儿,眉宇之间一道竖纹,背插单刀,斜挎百宝囊,是浑身上下一团的锐气。 再看那女的,高绾发髻,内穿白衣,外罩绿袍,往脸上看,杏核眼,柳叶眉,鼻梁高挺,樱桃小嘴,生的是美艳绝伦,倾国倾城之貌,但是,眼角眉梢带着千层杀气,浑身上下让人觉得冷若冰霜。 这俩人儿迈步进了大门一看,就大吃了一惊,就见府衙之内是白幡高挑,黑毡铺地,两边跨院搭着灵棚,还有一些祭奠用的纸马香锞。 就在俩人儿吃惊之时,院子当中有一人儿一蹦多高,,嗯嗯嗯,老叔~诶呀,我的老婶儿,你们可来了,老叔老婶儿一向可好,小侄儿给你们行礼了。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说着,抢步欺身上前,就要给来人磕头。 您大概听出来了,来者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他那位奉旨成婚的三夫人,寒冰透骨冷月噬魂陆小英。 那么说,这二位是怎么来的呢? 第51章 东京城兄弟聚首 您还记得,咱们前文书说过,老西儿徐良从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动身赶奔东京之前,就已经写了封书信给白云瑞,老西儿在信中交代的清楚,说近来贼寇猖狂,聚众于云南,发誓要为武圣人于和报仇雪恨,而且派出刺客,老兄弟你一定要多加谨慎,三哥我呢不得已,打算二次出世,辅佐包大人彻底剿灭贼寇,也不枉费一身的能耐。至于老兄弟你呀,你就自个儿合计合计,如果觉着陪伴老母更好,那你就留在金华府,如果想要再次出世,三哥我也非常欢迎。如此这般,上写着千,下缀着万。 就是这样一封简短的书信,,小达摩白云瑞收到书信后,还没来得及拆开书信,那眼泪儿就掉下来了,你看白云瑞这人,小伙子向来心高气傲,但是他确实非常重感情儿,许久不见的徐三哥来了书信,他心里格外的那么期待,夫人龙女盖飞霞在旁一看,也是颇为动情。 白云瑞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书信一看,就愣住了,,什么?贼寇竟然卷土重来,还有我三哥要重新出世? 夫人盖飞霞在旁看到丈夫双眉紧锁,便问了一句,官人,三哥来信,可说些什么? 白云瑞便简单做了介绍,说是如此这般。夫人盖飞霞呢,听完之后竟然噗嗤一笑,官人,这不正趁了你的心意吗? 那么说盖飞霞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啊,自打白云瑞随同三位夫人,回到浙江金华府白家岗陪伴老母亲樊老夫人,要说刚开始那段时间,白云如确实过的那是格外舒心,无官一身轻嘛,是吃也香甜,睡也安然,每日里在母亲膝前尽孝,还有盖飞霞,东方云莺,陆小英三位夫人相陪,可谓是享尽齐人之福。 但是,这时间一久,白云瑞就坐不住了,你想他从小小的年纪,便跟随疯僧醉菩提凌空学艺,后来更是到了峨眉山拜白云剑客夏侯仁为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满身的能耐,要就这么着窝在白家岗,那不是废了吗? 你就像那前些年的年轻人逃离北上广,想着老家山也好,水也好,结果回去一看,已经不再是那么回事了,童年的故乡,已经回不去了,一部分人又只好再逃回北上广。 这白云瑞现在就是这样儿,窝在这白家岗,心有不甘,重新出头呢,又觉着挺没面子,而且内心深处也觉着官场险恶,尔虞我诈,因此着也有那么一丝丝不太乐意,但是,咱们要说,徐良这书信一到,白云瑞那心啊,马上就飞到东京开封府去了。 你人啊,就得有朋友,得有知己。那为什么钟子期一死,俞伯牙就摔断琴弦,此生不复弹琴了呢?因为知音没了。 百余瑞的知音朋友是谁?头一个就是三哥白眉徐良,再就是开封府的众办差官。 白云瑞的这些个心思,早就被夫人盖飞霞看的是透透的,因为小达摩这人儿啊,他藏不住心思,心里边想什么,就会显露出来,因此着夫人问了一句,这不是正趁了官人的心意吗? 白云瑞一听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呃,这夫人的意思如何? 妾身既已嫁得官人,凡事但凭官人做主。而且,这一年多来,妾身常见官人仰天长叹,闷闷不乐,妾身便想,凭官人满身的能耐,若久居于此,便是鸟困笼中,虎落平阳,岂不是枉费了大好男儿的志向? 啊呀,夫人,白云瑞一听,心里感动的无可无不可,有妻如此,我白云瑞夫复何求啊? 谢官人,那么三哥既然在来信中提到贼人派出刺客,我们当下便需做好防备,官人若要再次出世,返回东京,最好将婆婆等人一并带到京城,也好随时照看。 嗯,白云瑞点点头,夫人想的甚是周到。 于是就这么着,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拜见母亲,禀明了事情的原委,说是开封府的包大人现如今遇到危难,自己想要再次出头,报效朝廷,剿灭贼寇,不知母亲大人意下如何? 樊老夫人一听,就有些犹豫,毕竟是老人,上了年纪,她这个思虑啊就比较多,不像年轻人那么的血气方刚。但是,思之再三,老夫人觉着,哎,看着我儿终日闷闷不乐,实非我所愿,诶,去就去,也就答应了。 另外,咱们搁这儿要特别交代一下白云瑞的三位夫人,原配正房是龙女盖飞霞,这盖飞霞不仅人样子好,性格也好,因此着和白云瑞夫妻感情最好。那么二房东方云莺呢,也不错。唯独这第三位陆小英,江湖寒风头骨冷月噬魂,您听听这绰号,一听就是个狠角色。 虽然陆小英清高孤傲,但是在身份上她是白云瑞的一个小妾,当初一日白云瑞对这门亲事那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为此还被老西儿徐良甩了他一个嘴巴子,但是最终架不住众人苦苦解劝,又搭着这陆小英确实有能耐,三番五次救了白云瑞的性命,最后是当今皇上亲自下了旨意,这才成就了这段姻缘。 所以,您就想,这夫妻感情能好到哪儿去?这陆小英她是一个作风前卫的现代女青年,敢爱敢恨,曾多次当面向白云瑞表达爱慕之意,倾慕之情,可白云瑞呢?陆小英的这些行为看在他眼里,那就是水性杨花,无耻下贱。 因此,这俩人虽然历尽艰难,结了婚,但是感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 但是呢,无巧不成书,也可以说是天意该着,这三房夫人之中,竟然是陆小英最先有了身孕,另外俩人一直没动静,而且现如今孩子刚刚满月,还是个男孩,白云瑞正寻思着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儿好呢?正这么琢磨的功夫,夫人陆小英已经有了主意,官人,就叫白英! 白英? 嗯,取官人的姓氏,取我的。 呃,这白云瑞心里多多少少就有些不悦,他认为着应该先禀明母亲,母亲知书达理,应该可以拿个主意,但是白云瑞转念又一想,诶,白英就白英,她没让孩子姓陆,我白某人就烧了高香了。 咱们话说回来,白云瑞把欲待重新出头,携带家眷赶奔东京城的消息跟大家伙说完了,诶,并没有什么人儿反对,众人计议已定,转过天来,便整理好包裹行囊,套上车马行辕,一路赶奔东京城。 一日两,两日三,且说这一天,就进了东京城的东门,白云瑞拖家带口直接回到了当初的将军府,这都是现成的自不必说,打发家人洒扫庭除,收拾完毕,安顿好了母亲和小娃娃白英,白云瑞便打算尽快赶奔开封府,偏偏这陆小英也要跟着,就这么着俩人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就来在了开封府衙。 再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眼瞥到,白云瑞和陆小英进了大门,一蹦多高,抢步欺身上前来就要磕头,白云瑞赶忙用双手相搀,书安,快快请起。 这时候啊,老西儿徐良也早看见了,紧走两步,呃儿嗯,我说老兄弟,你还真来了,真是让三哥好一番想念。老兄弟,弟妹,你们都挺好啊? 白云瑞冲上前去,撩衣服噗通跪倒在地,咚咚咚,给徐良磕了三头,三哥,你可想小弟了。 陆小英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冲着徐良盈盈下拜,三哥,小英这厢有礼了。 这陆小英啊,对白眉徐良是格外的那么敬重,她从内心深处就觉着,这老西子那真有当哥哥的风范,不仅能耐大,性格还好,哎,可惜就是模样点。 这时候就见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冲进内堂,把蒋平蒋四爷,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义侠太保刘士杰等人都喊了出来。 大家伙儿彼此见过,久别重逢,都是十分动情,一番叙谈自不必说。 白云瑞就问,三哥,四伯父,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着死了这么多人,这院子里灵棚还没拆除干净呢? 蒋四爷口打哎声,哎,云瑞啊,这帮他娘的贼寇,他们起先是派了刺客,后来更是无法无天,率众搅闹东京城,是血洗开封府啊,连包相爷也差点折在这帮贼寇手里,你说说,这还有王法没? 白云瑞一听,那眼眉当时就立起来了,好猖狂的贼子,这还了得,白某人这次出世,必要将这些毛贼草寇是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蒋四爷一听,心里就乐开了,你看看,来了不是?这小伙子还是那么心高气傲,当下便咯儿咯儿一乐,嗯,我说云瑞呀,咱有账不怕算,你来得正好,相爷过些时日打算巡察地方,咱们呐正好跟着一道随行。 当大家伙儿听说白云瑞和陆小英生了个儿子,都格外的替白云瑞高兴,蒋四爷晃着小脑袋,捻着狗油胡儿咯儿咯儿直乐,哎呀,我说云瑞啊,这近来啊尽他a倒霉了,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倒霉催的,今儿个啊,总算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咱们开封府和你们小五义,算是后继有人了。 玉面专诸白芸生也格外高兴,自己添了个侄子,想到这老白家这多灾多难,如今添了个小子,他眼眶还湿润了。 老西儿就问道,我说老兄弟,我这个小侄子叫个甚么名字?取好了名字没有? 白云瑞脸一红,诶,三哥,已经取好了,叫白英。 老西儿那够多聪明,一听明白了,噢,这是取了我弟妹的一个“英”字,说着咯儿咯儿一乐,老兄弟,你这名字取得好啊,一听这个我名儿,老哥哥我就知道,你们小两口啊,感情一定好得很。 第52章 铁面青天下永州 老西儿徐良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是有意的,徐良最清楚白云瑞的那股拧劲儿,他知道这两口子那过去是刀兵相见,水火不同炉。今儿个听到小娃娃叫白英,他就有意这么一说,意思是呢希望白云瑞能好好对待人家陆小英。 可陆小英呢,这个女子那是冰雪聪明,一听就明白徐良的意思,她这个心里边啊,是感动的无可无不可,心说,早晚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儿报答这位徐三哥。 咱们再单独说说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个大脑壳儿,是个人来疯儿,有了悲伤的事儿,他比谁都难过,这有了高兴的事儿呢,他是比谁都兴奋,再看房书安,乐的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噫嗯,老叔老婶儿,啧啧啧,有两下子,您老二位这不仅武艺高身法快,那什么,什么,什么,它也快,您瞧,这刚回去一年半载的功夫儿,就给大家伙儿带来一个小玉面小达摩,诶,这还真绕口儿嘿,我老房呢,年过五十,还突然就多了这么个小兄弟儿。 大家伙儿一听,哗啊一声儿,都乐了。 众人简短说笑一阵,而后带着白云瑞进入内堂见过包大人,包大人一看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回来了,心里边格外的那么高兴,啊呀,是云瑞,云瑞啊,你再次回到东京,本府实在是非常的欣慰。 白云瑞哽咽一声儿,相爷,云瑞在家这一年,仔细思量,这才明白相爷往日的苦衷,您老人家是真正的铁肩担道义,宁可自个儿受多大的委屈,也要为了黎民百姓而忍辱负重,丝毫没有埋怨。您,才是真正的侠客。 白云瑞这番说辞啊,和老西儿当初重新出世时的想法是一般无二,这就叫挨金似金,挨玉似玉,你总接触什么样的人儿,你就会在潜移默化之中,感染到对方的脾气秉性。 就见包大人微微一笑,诶,云瑞,你我皆是为朝廷办事,既领朝廷俸禄,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太祖皇帝当初留下遗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我公门中人,须当铭刻在心呐。 众人一躬身儿,多谢相爷教诲,我等自当谨记在心。 那么说,开封府的众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眼看皇上给的一月期满,包大人也已经给四帝仁宗呈送了这次贼寇搅闹东京的全部案情,下一步就该收拾包裹行囊,走马出城,去地方上剿灭贼寇了。 大家伙儿这么合计了几日,最后一致认定,首先大量派出细作,了解湖南永州府,云南八卦山,秦州云华山等各地贼匪的动静,派出去的人员随时和包大人的大部队保持联络,互通消息。第二步采取先易后难,各个击破的策略,首先便向永州府进发。 再说这一日清晨,包大人率领开封府文武众人,随行带着两口御赐的宝剑,三口钦命的铜铡,就打马出了东京城的南城朱雀门。 那么说都有些什么人?文有红笔师爷公孙策,总管包兴,这俩人儿那伤还没好利索呢,但是也执意要跟着包大人南巡,因此着包扎着绷带就出发了。 咱们再说这能打的,那可就多了去了,头一个白眉大侠,山西大雁徐良,二一个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再有笑天王白春,翻江鼠蒋平,南侠御猫展雄飞,玉面专诸白芸生,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义侠太保刘士杰,抄水燕子吕仁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小侠龙天彪,圣手秀士冯渊,蒋昭蒋小义,最后就是开封府最初的班底儿,六品带刀的护卫: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春、杜顺等等众人。 此外,还有五百禁军随行保护包大人。 最最后,还有一位咱们前文书详细交代过的游龙飞剑,北侠欧阳春的师叔荆鸿。这个小和尚非但武艺精通,而且佛法高深,这次包大人也是特意邀请了荆鸿,想让他在平叛永州通神教的时候,弘扬正法,教化民众。 总之,林林总总,归了包堆大概有那么七八百人儿。 这是包大人自打多年前陈州放粮之后,第二次这么兴师动众的再次出巡。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日众人就来在了永州府,在距城三十里外的接官亭,早有永州知府王豪率领一班差役人等静候迎接。 这永州知府王豪啊,前几日便听得奉旨的钦差包拯要来巡察永州,虽然他也听说包拯被革去了相位和开封府尹之职,但是,对于包大人的威名,他是丝毫也不敢小瞧,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者这黑老包当初因为救了落难民间的李国太,受封成了李国太的御儿干殿下,从名义上说,那包拯是当今天子的干哥哥,因此着即使一时被贬出京,那谁敢小瞧?脑袋瓜儿还要不要了? 所以呢,这王豪王知府是一大早儿就整理好了衣冠,率领府内一众师爷衙役等人儿在接官亭迎候包大人。 哎呀,就这么枯坐着等了大半天光景,到了酉时,也就是日落黄昏的这么个时候,这才远远望见官道之上旌旗飘摆,人喊马嘶,影绰绰似乎是来了一队人马。 王豪一看,连忙一挥手,来啊,奏起鼓乐,准备迎接钦差大人。 原来啊,这王豪为了迎接包大人,还特意带了一个小型的戏班子,这些人儿一听知府传下令来,即刻就忙活起来了,是打的打,吹的吹,拍的拍,谈的谈,诸般家伙一起上阵,一曲宏大雄壮的“将军令”就在辽阔的官道上飘散开来。 咱们再说包大人的队伍,打老远就听到前面有鼓乐之声,待得来到近前,包大人在轿内撩起轿帘儿,打眼一看,就见前面以知府王豪为首,呼啦超跪倒一片,卑职人等见过钦差包大人,这时候后边的鼓乐还没停呢,这跪拜礼还带背景音乐的。 包大人一看,就是一皱眉。 那么开封府众人在永州府会有怎样的遭遇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咱们说到,钦差的监察御史包拯,包希仁率领开封府的众办差官巡察地方,这头一站便下到了湖南永州府。 这个永州府啊,也不知道从什么年头起,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出现了个通神教,这个教派呢,认为通过杀人祭鬼的方法可以获得神灵的庇护,或取财或得利。 当然这些个信徒,杀的主要是外地人,尤其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妇女和儿童,有时候他们也通过人口贩子买一些人口来杀掉祭鬼。。 说起来这个杀人祭鬼的手段十分残忍,前文书咱们也已经做了简单的介绍,书不重叙,再说大宋朝廷为了彻底灭绝这种为祸乡里的邪教,四帝仁宗特意吩咐包大人,此次出京,为了剿灭通神教,可以恢复废除已久的极刑“凌迟”。 据说凌迟这种极刑,创立于南北朝时期,后来因为太过残忍,被后世帝王废除,但是到了宋仁宗一朝,为了遏制通神教的传播,再度被恢复。 那么说这种极刑有效果吗?那当然是有的,官府每次行刑,都要提前张榜公布,让四乡八镇的百姓都前来观看,行刑之时,会首先割开罪犯的嗓子,免得他大喊大叫,而后会打断罪犯的手脚,免得他挣扎反抗,最后再根据罪责的大小,分为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最重的是一百二十刀,最终将罪犯剐刑而死。 您想想,眼睁睁瞅着一个大活人,受这种刑罚而死,是个人他再犯罪的时候,肚子里就得掂量掂量,不是有个成语叫杀鸡儆猴吗?那猴儿都能懂的事,人当然更晓得这其中的利害。 咱们再说奉旨的钦差包大人,一路晓行夜宿,这一日就来在了永州府的地界,永州知府王豪早就率众在城外的接官亭列队恭候,还带了一队吹鼓手吹吹打打,以示盛大。 包大人一行人来在接官亭,停住车马,大轿落地,随行的张龙一撩轿帘,包大人探出头来一看,看着面前黑压压跪下一片的永州地方官,再听听这鼓乐齐鸣,心里就有些不悦。 包大人这个人啊,他很正,是非常见不得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要是忙于公务,都没时间搭理他,那他反而会觉着你这个人儿不错。 眼下这永州知府王豪啊,他就摸错道儿了,因此着他虽然搞了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是包大人看了一眼,就把那黑脸蛋子一沉,呃这个 卑职人等恭迎包大人,莅临永州府。 嗯,贵府免礼平身。 王豪趴地上再磕个头,大人。 贵府劳师动众,倘若那府衙之内眼下有人击鼓上告,可有人代为受理操持? 王豪一听,便有些哼哧憋肚,半天说不出话来,包大人一看心里更是来气,但是又一想初来乍到,很多情况还得跟眼前这位知府大人多加了解,因此着也太过为难于他,当下便一拱手,贵府头前带路,待到城内扎下公馆,本官再向贵府讨教。 第53章 暗度陈仓计中计 呃,包,包大人,下官怎敢当讨教二字,有事大人只管吩咐卑职便是。大人一路车马劳顿,下官已经备好了水酒点心,大人可 先行用过再赶路不迟。 不必,头前带路。 呃,是,下官遵命。王豪碰了个钉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拱手躬身,率领永州府众人在前头带路。 简短节说,众人进了永州城,原本知府王豪啊,已经备好了豪华客栈作为包大人的住处行辕,但是还是被包大人严词拒绝了,根据当时的规定,包大人一行人入住了官办的驿栈,当然这个地儿相对简陋一些,但是,开封府众人那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头舔血的汉子,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且说众人安顿完毕,五百随行禁军暂时驻扎在城内的民兵军营。到了晚间,包大人在临时的书房之内召见永州知府王豪,从旁在坐的有红笔师爷公孙策,翻江鼠蒋平蒋四爷,白眉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南侠御猫展雄飞,以及那位只有一条膀臂的游龙飞剑。 就听包大人痰嗽一声,嗯~哼,贵府,本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此次奉了陛下的委派,前来这永州地方查办通神教,至于内种详情,还请贵府多多指教。 啊,不敢当,回钦差大人的话,下官正要向您禀报,这通神教啊历来已久,早在唐朝年间便已为祸地方,据说当初西京长安常有朝廷大员,购买那童子童女,生生埋于屋内地下,不多时孩童被闷死,便请巫师在此地做法,以诅咒自己所恨之人。王知府说着叹了一声,哎,后来传至今日,遍及湖广各地,但是,大人,咱们这永州地界儿啊,经过下官的严厉打击,这通神教要么基本绝迹,要么已经转到其他地方,本地是已经不多见了,嘿嘿嘿。 包大人听完是沉吟不语。 这时候,老西儿徐良插了一句话,呃儿嗯,我说这位知府大人,您老人家说这通神教在本地已经不多见了,那么我请问一下,今天我们这车马队伍一进了永州城,我便发觉有人在跟踪我们,知府大人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啊,这,下官,我这,这从何说起啊?这位将军,您可曾看的确切,看清楚了? 老西儿尚未答话,就听有人说道,一共是三拨人! 众人循着声儿一看,说话者正是那位一路走来不苟言笑的白袍小和尚荆鸿,就见荆鸿面沉似水,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刚进永州有一拨,进了城门有一拨,驻扎在驿站是地三拨,一共是三拨人马在轮流跟踪。 众人听得惊骇不已,心说这也太神了,这可能吗?怎么我们大家伙儿都没发现,众人是半信半疑。 但是,老西儿徐良可了解这位小和尚的能耐,当初开封府和群寇一场大战,徐良就知道这小师傅是何等人物。 这时候就见荆鸿从凳子上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盯着知府王豪,大人,可知您为什么觉得通神教离开了永州府? 呃,这,王豪心里还纳闷呢,心说这帮爷,我一个本地知府难不成还不如你们了解的多吗?你看这一个个儿的,和算命的半仙都差不多,难道一说这朝廷来的人儿,他都有半仙之体不成?这么想着,王豪一拱手,啊,这位师傅,莫非您已经有所发现? 这位大人,通神教表面上退出永州府不假,但实质上,这是一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之计,若是小僧所料不差,那通神教的老巢就在永州府,大人所谓的通神教在本地基本销声匿迹,其实是他们为了避开人的耳目,保全自身的实力而有意为之。 在座的大家伙儿一听,就大吃了一惊! 这时候,包大人插了一句,荆鸿小师父所言不假,本府在京城之时,便已得到密报,言说这通神教在永州府是最为根深蒂固。 王豪一听,似乎有些吃惊,一抹八字胡儿微微跳动,噫嗯,大人,这位师父,这,这何以见得呢? 大人,适方才我们已经说过,从到了这永州地界,到下榻在这驿馆,一直有人跟踪监视,这个若不是府衙的人,便多半是那通神教的人。这足以证明,通神教仍在永州作乱。此外,还有一件事要对大人言讲。 噢?何事? 荆鸿一转身盯着徐良的眼睛,这个,还是留给徐三将军来说。 徐良啊刚才听这荆鸿说通神教老巢就在永州,他就一直在想这位师父此话何意呢?此刻正然发愣呢,一听荆鸿又给他甩了个锅,老西儿便有些麻爪,但是咱们多次说过,老西儿那也是绝顶聪慧之人,要不也不能打小就有神童之名。且说老西儿刚然一愣,而后心念电转,紧接着便是一乐,呃儿嗯,这位大人,不错,山西人确实有话说。其实啊,在进入这永州城的沿路之上,我已经就秘密派出人手,反向跟踪那些个贼人,至于能否找到他们的老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荆鸿听完,一张俊秀的娃娃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笑意。 可其他众人呢,大家伙儿一听,都是瞠目结舌,蒋四爷更是心凉了半截儿,心说哎呀呀,老了,老了,我这水耗子当真是不中用了。你看看,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呢,人家这小年轻儿就什么都已经安排完了。看来尘世间一辈新人换旧人,所言不虚啊。 包大人却是不动声色。 而再看那知府王豪呢,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股得意劲儿,此刻是满脑门子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呃,这,大人,恕下官愚昧,忝任这一方知府,竟然犯下如此失察之罪,下官回衙后,定然即刻命人抓紧查办此事。 嗯,包大人一点头,贵府,时候不早,请回府安歇了。我们有事明日再谈。 呃,是,下官告退。王豪说着躬身行礼,倒退几步转身离去不提。 这王豪一走,蒋平、展昭等人儿就耐不住了,我说小良子,你派人儿去跟踪贼人呢?这什么时候的事? 老西儿咯儿咯儿一乐,蒋四叔,展大叔,方才是一计,只是个障眼法,至于究竟怎么回事,还是请这位荆鸿小师父给大家伙儿说个明白。 众人闻听,都扭项回身,眼神儿不错的盯着荆鸿,想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就见荆鸿微微一叹,哎,各位大人,请恕小僧直言,我自小出生在那山西隰州府普盖寺,当时有一任知府名叫李天翔,原本为官一任,理当造福一方,但是,李天翔这个昏官,竟然勾结江洋大盗龙为国,杀害了我的生父、义父以及我的,我的小先生。自此,荆鸿便觉着,但凡土匪绿林道想要扎根立足,必会和地方官勾搭连环。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地方官的庇护,那么那些个土匪山大王便很难在当地立足。 不错,蒋四爷捻着狗油胡微微点头,我说这位师父,您说的一点不差,就说前些时日贼寇搅闹东京城,如果没有城中的内应,又何至于有后来之祸呢? 嗯,四老爷说的没错,因此包大人此次巡察永州府,当从何处入手呢?小僧冒昧以为,必当从这知府王豪入手,适方才荆鸿与三将军心有灵犀,临时设下一计,说是我等发现了跟踪的贼人,而且已经对贼人反向跟踪,但其实,发现了贼人不假,但是,并没有派出人手跟踪。 嗨,我说的么,蒋四爷一乐,我还以为自个儿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就连小良子派人儿我都不知道,却原来这是一计,敢问小师父,这是条什么样的计策呢? 小僧使得是敲山震虎,投石问路之计,如果那知府王豪当真是个清官,那么他得知我们已经派出人手跟踪贼人,必然也会加强巡查,与包大人一道廓清这邪教的迷障。反之,请恕荆鸿冒昧揣测,如果这位知府有其他想法,甚至他与贼人便是一路,那么他得知我们已经跟踪贼人之后,会怎么做呢? 蒋四爷一晃小脑瓜儿,如果这知府衙门有猫腻,那他一定会急忙忙派人去告知贼人,要贼寇多加谨慎。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顺藤摸瓜,而后 不错,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今儿晚上就得劳动三将军到知府大堂走一趟,摸摸这永州府的底细,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办,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会明朗,也有利于包大人下一步的行动。 众人听完,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都是暗挑大拇指,罢了,这位小师父,看上去年岁不大,但是真神了嘿,那真是七十二个心眼,三十六个转轴,浑身上下都是点子。 那么说,包大人就一点也没看出这其中的道道吗? 那不是,包大人久历官场,屡破奇案,这些年大风大浪,什么阵仗没见过,有道是官断十条路,包大人对这些断案中的技法,你像什么虚张声势,欲擒故纵,诱敌深入等等那都是门儿清,所以啊,这荆鸿一说话,包大人隐隐约约便已猜透了荆鸿的心思,但是他并没有点破,而是将计就计,插了一句,说是早就接到密报,说永州是通神教的老巢。 有人要问,那荆鸿和白眉徐良也不熟啊,怎么就这么有默契呢? 第54章 白眼眉夜探知府衙 其实,自打众人阔别开封府,出离了东京城,这一路走来,大家伙儿早就知道了,随行的这位小和尚那可不是等闲人物,那是少林寺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的老徒弟,是北侠欧阳春的亲师叔,那辈分比眼前的各位都高。 尤其是白眉徐良,他亲眼见过这小和尚的能耐,因此这一路之上,他就对这位荆鸿是热情的不得了,前辈长,前辈短,伺候的是非常周到,而且这俩人儿那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因此着说这荆鸿虽然辈分比徐良高了两辈儿,而且素日不苟言笑,但是和老西儿却是格外投缘。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曾私下问徐良,我说干老,您觉着,这位小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房书安,这位师父那可不简单呢,是智勇双全,而且年纪还这么轻,这样的人,这些年来,我也就遇到这么一个。 不仅如此啊,干老,以孩儿看来,这位小师父,能耐固然是了不起,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噢?房书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干老哎,我就觉着,这荆鸿啊,他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咝,这话怎么说呢,噫嗯,他就有那么些轻生的念头。 轻生?房书安,你是说他有自尽的想法? 不是,不是啊,孩儿是说,这位小师父他不是那么在乎自己个儿的性命,为了某些个事儿或者某些个人,他随时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 嗯,经你这么一说,我有好像有此同感。 你看这个大脑袋房书安,他能耐不大,但是,这些年闯荡江湖,阅历无数,他相人的功夫可是不差。经过这一路的相处,他就觉着这荆鸿身上透露着那么一股超然之态,似乎对什么事都看的很透,但是好像又满不在乎。 咱们书归正文,再说驿馆之内,大家伙儿这么一合计,决定由白眉徐良夜探永州府衙。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蒋四爷突然冲着荆鸿问了一句,我说这位师父,您方才说当年在隰州有个知府叫什么来着? 李天翔。荆鸿一字一顿。 啊,蒋四爷就是一愣,莫不是当今的户部尚书李天翔?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包大人闻言,也颇为惊讶,把眼珠子一瞪,咝,这个倘若当真是那户部的李天翔,本府必要在万岁驾前参奏于他,但是,是否确实是同一人,这还有待调查,同时,时隔多年,如何寻找证据也是一个问题。 荆鸿猛然间听到多年前的杀父仇人,可能就是当今的户部尚书,沉静多年的心里头啊就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丝波动,但是,他脸上并没有带出来,而是淡淡说道,此事,容等包大人此间事了,重回东京之时可再做查验。 众人点头称是,而后老西儿徐良回到自个儿房内,换了一套夜行人的装束,浑身上下一身儿黑,短衣襟小打扮,抬胳膊抬腿没有半点蹦挂之处,把金丝大环刀背在后背,腰间别着青龙剑,斜挎百宝囊,这百宝囊里装着徐良惯用的墨玉飞蝗石,以及各种飞镖暗器。 这时候啊,天儿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驿馆上空是满天的星斗,就见老西儿徐良没走正门,而是嘎吱吱推开窗户,噌一下跳出窗外,而后垫步拧身就上了房顶,按着之前跟知府王豪打听的方向,就向知府衙门够奔而去。 咱们多次说过,徐良那叫山西大雁,那身形够多快,就见老西儿晃动身形,噌噌噌,嗖儿嗖儿嗖儿嗖儿,歘歘歘歘歘,时间不大,就来在了知府衙门后大门切近。 徐良搭凉棚仔细观瞧,就见这府衙后大门说是个大门,但其实不大,门前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眼下不时还有行人路过,大门两侧的檐角之处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门口还站着俩站岗放哨的大头兵,浑身上下是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此刻正杵着两杆长枪跟那儿打哈欠呢。 老西儿躲在暗处,靠近墙根哈下腰,眼瞅着街上再无行人,便脚尖点头,噌一下跃上墙头,手把着墙头向院内一看,嚯,好气派的一座府衙,跟那倒坐南衙的开封府也差不了多少,就见是院墙连着院墙,房舍挨着房舍,各院之间有各种月亮门洞相连接,借着院内的灯光,还能看到还有各种奇花异草,珍贵树木,不时还有那么十多个衙役在寻风放哨,往来巡逻。 徐良就有些吃惊,心说这个永州城虽不算小,但是这个知府衙门的规格,却是远远超出朝廷的规制,那么如此这般大兴土木,钱从哪来,还不都是民脂民膏吗? 这么想着,老西儿一伸手儿,从百宝囊中抓了一把墨玉飞蝗石,向院内扬手一撒,嗖儿嗖儿嗖儿啪啪,咕噜咕噜咕噜,这几十颗飞蝗石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就飞出去了,而后老西儿摘耳细听,感觉着院内没什么动静,也没有护院犬之类的动物,这才把腰眼一扭,跃下墙头。 那位说,经常说这飞蝗石,到底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其实啊,就是河滩上那鹅卵石,被河水经年累月冲刷,使得这个鹅卵石光滑圆润,用来当暗器既便捷,它质地又坚硬,使光了遇着河流溪水,便可随时补充。 打这玩意儿的时候啊,从百宝囊中随手抓一把,用力扬手扔出去,就好像那空中成群飞来的蝗虫一样,故此得名叫飞蝗石。 那么徐良这个叫墨玉飞蝗石,就是说徐良这个石头啊,质地和色泽像墨玉一样,属于飞蝗石中的上品,就好像金丝大环刀属于兵器中的宝家伙一样,这是一个道理。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白眉徐良跳下墙头,轻飘飘落在院中,为了保险起见,老西儿是高抬腿轻落足,贴着那墙根儿走,因为这院内草木葱郁,所以也便于老西儿隐藏身形。徐良心中还纳闷呢,说这院内怎么种植这么多草木,这不是给刺客创造方便吗?您去过紫禁城故宫的朋友们,应该知道那故宫里哪哪儿都是那么光秃秃的,是一棵树也没有,其中一个原因啊就是害怕刺客躲在树上。 再说白眉徐良,是穿堂过户,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那么找,因为毕竟不是夜探匪巢,也不方便抓个舌头来问。但是,这些都难不倒徐良,那徐良多年抓差办案,经验丰富,因此虽然府衙挺大,但是时间不大,徐良还是摸到了知府王豪办公就寝的所在。 老西儿隔着院墙,透过门前的树枝,就看到有间屋子显得与众不同,首先是面积大,屋外的装饰也格外富丽堂皇,也不知道什么珍贵木材的门窗,上面镶嵌着明瓦,这是一种玻璃的替代品,十分珍贵。用门口还站着十多个守护的哨兵,廊下挂着十几盏气死风灯。 老西儿一看就知道,今儿个算是来着了,这知府衙门如此富丽奢华,那知府大人多半也不是个好饼,起码他不是个清官。 老西儿这么想着,便顺着墙根儿来到隔壁院子的廊檐下,脚尖点地,噌一下便纵上房顶,那身形真是比狸猫还轻,你不用眼睛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再看老西儿低着腰,蹑脚潜踪就摸到了知府大人所在这间房顶之上。 因为屋前有不少守卫的军兵,老西儿一想,嗯,我就到屋后边的窗户,瞧瞧这知府王豪在做些什么?想着老西儿呲溜一下,轻轻滑到屋后的房檐之上,双腿倒挂阴阳瓦,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又叫夜叉探海式,两条腿在屋顶挂着,上半身便从屋檐垂下,把耳朵凑到了屋后的窗户旁边。 徐良就听到屋内似乎有两个人正在说话,听声音一个正是方才在驿馆见过的知府王豪,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另一个声音似乎也有那么些耳熟,咝嗯?徐良心里就是一翻个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这个人的声音就这么耳熟呢,我在哪里见过此人呢,难道一说在永州知府衙门里还有我山西人的熟人儿?也罢,先听听再说。 此时,就听见知府王豪说话了,我说使者大人,卑职觉着情况不妙啊,这奉旨而来的包黑子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他那些个手下的办差官个个儿都是人精啊,哎呀呀,今儿个在驿馆和那拨人一番答对,好悬没把我这颗心给跳出来。 这时就听另一个人冷笑一声,哼哼哼,我的王大人,至于的吗,这个胸怀啊一定要够大,要不然的话怎么成就大事呢?你忘了咱们教主是怎么交代的,你忘了教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吗?嗨,别在意,我琢磨着,他们今儿个在驿馆说的那些话,就是诈你,你看看,还真就把你给吓着了。 不是,使者大人,倘若万里有个一,那帮人儿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他们真的跟踪了咱们派去跟踪他们的人儿,咱们岂不是搬砖砸脚面,反巧弄个拙吗? 嗯,也有你这么一说,不过就本使所见,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儿。事到如今,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 老西儿听到这里啊,就全明白了,什么使者,什么教主,这不是通神教,还能是哪个?而这知府王豪还真就被通神教给买通了,想到这里,老西儿徐良对那位荆鸿更是佩服的不得了,心说这位小前辈年岁不大,但是心机深沉,料事如神,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你说他怎么年纪轻轻就剃度出家了呢?哎,可惜啊可惜。 徐良正这么想着呢,就发觉屋内的俩人忽然停止了谈话,老西儿正想探耳朵细听,屋内那个隐约有些耳熟的声音就是一阵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外边房檐之上,是三将军徐良啊,还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第55章 通神使者神秘客 老西儿一听,就觉着寒毛根儿都有些发炸,啊? 屋里头这是什么人,莫不是在瞎咋呼,想要诈一诈三老子?不对,他连名字都点出来了,难道是个绿林道行的老熟人? 徐良正这么想呢,就听嗞呀呀一声儿,屋檐下的门开了,徐良连忙腰眼一使劲儿,贴身趴在房顶之上,探出两只眼睛往屋檐下观瞧,就见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俩人,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后边跟着的正是永州知府王豪,这王豪啊刚才被这通神教的使者这么一喊,魂儿都吓飞了,他跟在这使者后边是哈着腰缩着脖,不住的东张西望。 再说老西儿徐良趴在房头,心说嗯,出来的正好的,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个什么人能知道三老子来了? 但见此人一步一步来在了天井当院,背对着房头上的徐良就喊了一嗓子:我说这位,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呢?请现身一见。 徐良一看再要趴着实在没有必要,便展身躯噌一下从房头飘落,人还没落地呢,便叫了一声,呃儿嗯,我说你是什么人?何以知道山西人前来拜访?说着轻飘飘落在檐下。 这一下把门口那些个护卫的军兵吓得不轻,纷纷提起长枪围拢到知府王豪身边,想要保护知府大人。 再说那个神秘的使者,连头儿也没回,背对着徐良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俩山到不了一块,俩人儿还真是总有见面的时候儿啊,徐良,想不到今儿个你我又见面了。 嗯?王八驴球球的,你到底儿是个什么人?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不敢转过身来让山西人看个究竟? 好,那位使者说着扭项回身,冲着徐良一乐,白眼眉,可看清楚了? 老西儿一看,被气乐了,什么原因?原来这通神教的使者脸上戴了个铁面具,面具之上只留了个俩眼睛和鼻子眼儿。 你个王八驴球球的,你这蒙着脸,山西人怎能看得清楚? 嗯,不要紧,只怕你是永远也没机会看了,今儿个本使就打发你去问你太姥姥。 一旁的知府王豪也紧打溜须,是啊,使者大人,这徐良既然已经发现了你我的秘密,可万万不能留他活着离开啊。 哼哼哼,老西儿一阵冷笑,好一个知府王大人,枉你饱读圣贤书,领着朝廷的俸禄,却竟然与贼寇勾搭连环,为祸乡里,你以为你能好的了吗?天可怜见,我们这一到永州府,就识破了你的伪装,现在也到了你恶贯满盈的时候了。 徐良什么阵仗没见过,大风大浪经过了多少,此刻他心里边还高兴呢,心说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刚到永州府,就发现了贼寇的老巢,至于眼巴前儿这个戴着面具的使者,徐良也没放在心上,就搭着你有能耐,能高到哪里去?但是,老西儿可也没放松警惕,因为虽然看不见这面具使者的庐山真面目,但是看这人的气势,多半不是等闲之辈。 徐良正这么想着,院子当间的面具人又说话了,徐良,你既然来了,也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么就请动手。你身为国家命官,不得抓差办案吗?来,让我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儿有没有长进? 呃儿嗯,听你这话,好像咱俩曾经交过手儿,大丈夫处事,光明磊落,何必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呢? 哈哈哈,你徐良不也躲在房檐上偷听吗?少要废话,赢了我,自然能知道我是谁,赢不了的话,哼哼哼,你放心,你闭眼之前,本使者也让你做个明白鬼。看招把你。说着欻拉身形一晃,就到了徐良近前,左手一晃老西儿的面门,使了个虚招吸引老西儿的注意力,右手握掌成拳,对着老西儿当胸就是一拳。 这一下快如闪电,你别看这不是偷袭,仍然打了老西儿一个措手不及。徐良一看对方的拳头到了近前,连忙吐气吸胸,屁股往后使劲儿,噌一下退出去一丈多远,面具人一拳落空,紧接着便施展近身擒拿的手法,龙行虎步,双臂齐摇,呼呼呼呼,歘歘歘歘,冲着老西儿徐良频频发动进攻。 老西儿一看,心说不好,方才我大意了,诶吆,面前这人儿好阔的功夫,我这一年多闲居老家,虽然每日里该练的功夫也没落下,但是今儿个一看,还是不如从前啊,首先这心态就松懈了不少。这么想着,徐良可就提高了警惕了。 再看俩人儿,身形转动,四臂齐摇,呼呼刮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歘歘歘歘,歘歘歘歘,拳来脚往,打的是难解难分。 一旁观战的永州知府王豪看的胆战心惊,哎吆吆,诶吆,我的妈,使者大人,您老人家可一定得顶住啊,要不咱们都得玩完。 再说战场之上,眨眼之间,俩人儿已斗到五十个回合,结果呢却是越打越快,俩人儿这一打,真好比是上山虎遇见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是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但是,时间一打长了,徐良就觉着有些吃不住劲儿了,简短节说,到了八十回合,老西儿就觉着有些大喘气,鼻洼鬓角热汗直淌,心头怦怦直跳,而对手呢,却是后劲不绝,越打是越见沉稳。 徐良一看,心说这通神教果然不简单,一个使者就有如此能耐,那教主要出了面,那还了得?可跟自个儿动手这人儿,究竟是个谁呢?看他的招式,好像是有些熟悉,其中不少招式还有些上三门的影子,可是有些招式又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呀,果然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如果今晚不死在这儿,今后还得戒骄戒躁,倍加努力才是。 可那个面具使者呢,一边打着也一边纳闷呢,心说好个徐良,就凭本使者的身份,打到这个程度,仍然不能将他拿下,可真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看他这大喘气的劲儿,显然是气息不足,能耐应该也抖落的不得灵儿了,嗯,我再加把劲儿,今儿晚上要能把白眉徐良废在这儿,那可为本教除去一个大敌。 想到这里,他是更加勇猛,歘歘歘歘,啪啪啪啪,拳脚之上,呼呼生风,打的老西儿徐良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呃儿嗯,王八驴球球的,这家伙厉害的邪乎,嗯,单凭拳脚山西人不是对手,诶,对了,我这百宝囊中还有零碎儿呢,我留着不使做什么?想到这里,老西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而后假装不敌,抹回身儿就向墙头跑去,嘴里还喊呢,呃儿嗯,好厉害,山西人不是对手,咱们回头见。 哈哈哈哈,徐良,尔往哪里走,先把你的脑袋留下再说。说着身形晃动,在老西儿身后是紧追不舍。 徐良一看对手上当,跑着跑着猛一回头右手一扬,嗖儿嗖儿嗖儿就甩出三支斤镖,一支奔着对方的脑门子,一支冲着他的咽喉,还有一支是直打面具人的小腹,三支斤镖三点寒星,嗖儿就到了,这叫迎门三不过,最是难躲,你躲了第一支,躲不过第二支,躲了第二支,躲不过第三支,堪称暗器中的一绝。 按说老西儿徐良距离着这面具使者不足三丈,以徐良打暗器的能耐,任你是谁,离这么近,也是万难躲开,但是,意外发生了,且说这面具人,眼见着徐良一转身射出三支暗器,他也吃了一惊,眼见着躲是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此人把身后的长袍一抖遮住前身,他刚遮住的这么个功夫,三支斤镖就到了,钉在这人的袍袖之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而后三支斤镖竟然跌落在地,叮铃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良一看就吃了一惊,咝,嗯?这是什么样的袍子,竟然能避得住山西人的暗器。 哈哈哈,徐良啊,还有什么把戏,一并使出来。本使者这身罩袍,乃是用桐油浸泡的竹片串成,专克你这种零碎儿暗器。 呃儿嗯,王八驴球球的,山西人真服了你了,你还真有两下子。山西人不是对手,就不陪你了,呃,再见。说着,老西儿是转身就跑。 那人儿一看,是紧追不舍,口中还喊呢,徐良,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胆小的鼠辈,哪里走? 俩人一前一后这就跑向了墙头,眼见着徐良就要被来人给撵上,就在这么个功夫,老西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噌一纵身儿,双脚蹬着院墙往上跑了两步,而后猛一转身儿,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整个人儿冲着后边追来的面具使者就砸下来了。 那人一看,嗯?这老西子莫不是疯了不成?·难不成想要用自个儿的重量砸死我?哼哼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天就是今天,你这白眉大侠的名号也就到了头了。 这人正这么想着,就见半悬空中的徐良在腰间拽了个什么玩意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弩箭带着破空之声,从徐良的后背激射而出,嗖儿一下就到了,面具使者大吃了一惊,间不容发之际,他又故技重施,右手一抖,用宽大的袍袖遮住头部和前胸,但是,这次他可是失算了。 熟悉白眉大侠的朋友应该知道,徐良的这支弩箭叫做紧背低头花装弩,徐良曾用这支弩箭在莲花寺射死大莲花海青,在黑水湖盘龙岭射伤九天真人马道元,徐良多次用这招败中取胜。今儿个也一样,所不同者,以往只能跪着发射的紧背低头花装弩,在徐良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里,被他进行了改进,现如今啊,徐良只要在空中翻一个跟斗,在半悬空中就可以射出这支弩箭。 弩箭那可不同于袖箭或者飞镖,这玩意儿是用绷簧销器发出,那力道比飞镖强了何止十倍,而且那玩意儿个头儿也大,叭一下发射出去,让人防不防胜。 第56章 多臂人雄显神威 因此着,这面具怪客可就倒了霉了,他满以为这护身的斗篷可以避住徐良的弩箭,哪成想就在他刚用袍袖捂住身躯的这么个功夫,那弩箭啪啊一下,是射穿竹片穿成的斗篷,而且直接从他肩头穿过,噗一下儿钉在了院内的地板之上,没进去能有三寸多深。 这一下可了不得,面具怪可是惨叫一声,翻身摔倒,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肩头不住的打滚,啊呀,可疼死我了。 这时一旁的永州知府王豪都吓尿(sui)了,是体如筛糠,抖作一团,他深知这使者一败,自个儿落在包大人手里,那就得被狗头铡给铡了。 可徐良呢,一看这最后一招果然奏效,心下顿时轻松不少,站在不远处是呼呼直喘粗气,这一场硬仗比上次跟八臂哪吒罗霄决斗,还要凶险的多。 喘息半晌,徐良冲着地上躺着的面具使者一乐,呃儿嗯,个王八驴球球的,我说你这个面具现在是要摘呢,还是要摘呢?要看看你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还真让三老子费了不少的劲。说着老西儿一步三摇,走过去就要摘这人的面具。 哪知,就在徐良刚俯下身,伸手要摘他面具的这么个功夫,就见此人腰眼一使劲,是腾空而起,同时伸出两腿对着徐良的前胸叭叭就是两脚,这叫野马分鬃连环腿,老西儿一个没留神,砰嗯,前胸就挨了一脚,第二脚被徐良用两条胳膊架在胸前挡了一下,就是这样,老西儿也被就这人给踢的噔噔噔倒退几步,险些没来个腚蹲儿。 而这个面具使者其实也是绝地求生,他一看一脚蹬开徐良,随后便身形一转,扑向了知府王豪,王豪早都吓傻了,现在一看使者大人朝自个儿扑过来,还以为他要带自己逃走,正要说两句,就见这使者是伸出右掌,不由分说对着知府王豪是当头砸下,耳轮中就听见啪啊一声,这一下把王豪的脑袋给打了万朵桃花开,跍趥(kuqiu)一声死尸摔倒,是绝气身亡。 而后面具使者欻拉一转头,看了一眼徐良,徐良,今儿这笔账先记着,容等本使下次来收。说着晃动身形,歘一下越过墙头,消失在夜幕之中。 徐良本想动身去追,但是又一想,不对,这是通神教的地盘啊,而且刚才一场激战,徐良就知道这通神教绝非一般的组织,区区一个使者就有如此能耐,我若贸然追去,倘若了着了对方的道儿可如何是好,当务之急,是要包大人马上分派人马,接管这永州府。 因此着,老西儿紧了紧腰间的大带,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施展陆地飞腾法,不大会功夫就回到了包大人等人下榻的驿馆。 且说这驿馆之内,除了包大人和荆鸿,其余众人一个个坐立不安,正等着徐良的消息呢,尤其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房书安,这俩人是比谁都急,白云瑞呢是想要前去接应三哥徐良,结果被蒋四爷给拦住了,蒋平就说云瑞啊,你着什么急啊,你三哥徐良那人儿多精细,他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咱们刚到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耐着性子等会。 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呢,他是担心徐良出个岔子,那我日后倚靠何人? 可就在大家伙儿摩拳擦掌,亟不可待的这么个功夫,老西儿一推门儿回来了,房书安第一个蹦了过去,诶,我的爹哎,您老人家可算回来了。 众人一看也都纷纷围了过去。 老西儿先给包大人见了礼,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房书安连忙捧上一盏泡好的香茶,噫嗯,干老,您老人家快喝点。 蒋四爷晃着小脑瓜,嘿嘿嘿,良子,你看看,这干儿子你算是收着了,这周到劲儿,比我们可都强。 徐良一把接过茶壶,是嘴对嘴,长流水,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口气儿喝了个底朝天。老西儿啊是真累坏了,方才一场恶斗,是又累又渴。 蒋四爷一看,我说良子,别着急,慢慢喝,喘息一会再跟大人汇报一下这夜探府衙的情况。 徐良喝完后拿袖子一抹嘴角,呃,大人,蒋四叔,各位兄弟,今天晚上可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险些就回不来了。 啊?白云瑞一皱眉,三哥,究竟是怎么回事,闷在这驿馆里,可真是急煞小弟了。 呃儿嗯,老兄弟,别着急,且听愚兄慢慢讲来。这个事情啊,和荆鸿前辈料的是一般无二。那个永州知府王豪果然就是通神教的人,我在房檐之上就听到王豪和通神教的一个什么使者正在屋内密谈。我心说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正想细听他们究竟玩个什么鬼把戏,哪成想,被屋里边的那个使者给发现了。 啊?蒋四爷一捻狗油胡,咝,良子,这么一说,你口中的这个使者那能耐了不得啊,就凭你这山西大雁的轻身功夫,能被人儿发现,这还是头一回。 可不是,蒋四叔,这叫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会的人没几个,而且啊,我和这个使者在言谈之中,就觉着他认识我,而且我们还曾交过手,但是呢,他戴个面具,所以我认不出他。我们俩人一个是兵,一个是贼,这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因此当场动起手来。但是,我就发现,这个人厉害的邪乎,最后我是万般无奈,这才使用紧背低头花装弩将他打伤。 众人一听,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都吃惊非小,想不到小小的永州府,竟然有如此高手。 包大人静静的听完,就跟着问了一句,嗯,徐良啊,那么说这知府王豪乃是朝廷的罪犯,你可曾将他当场拿获? 诶,大人,请恕卑职无能,卑职本想着将这王豪当场拘拿,回来也好问个口供,结果那通神教的面具使者逃走之前,竟然一掌打死了那知府王豪,因此着卑职只好捉拿了几个王豪的亲信随从,绳捆索绑,现在正押在知府衙内,还请大人速速分兵派将,接管这永州府。 嗯哼,原来如此,包大人当机立断,蒋平,徐良,你我众人现在起身,今夜晚间便进驻那永州府衙。 而后众人浩浩荡荡,连夜便开进了永州知府衙门。 您看看,这开封府的人办案,就是如此神速,刚到了永州地界,便从知府王豪身上打开了突破口,很显然,永州府多半便是通神教的老巢,绝非像王豪说的什么通神教已经从永州消失了。 到了次日平明,包大人吩咐下去,命令手下人等迅速招来永州府的各部门各级吏员,什么管理出纳公务的主簿,掌管兵事的兵曹,负责治安的巡检,团练使等等众人,而后是个个讯问,人人过关,包大人问案多年,法眼如炬,明察秋毫,这么打眼一瞧,什么人说真话,哪个说的是假话,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结果这么几轮问下来,就发现这知府王豪做的真是极为隐秘,这些个手下人几乎是毫不知情,但是,其中有那么一个王豪的护卫队长,此人名叫许二虎,他向包大人供出了一些内情。 原来啊,这王豪虽然身为一方的知府,但是同时又是通神教的骨干分子,在他的庇护之下,通神教在当地是为非作歹,杀生害命,尤其是那些个妇女孩童们一旦成为通神教的祭品,就会被活活肢解,而后扔在煮沸的大锅之内用以祭祀鬼神,最后教众会分食煮过的祭品,认为会给自己带来财运。 还有那些个被拐卖来的姑娘们,会被扔在事先挖好的沟壕之内,众教徒会把事先烧好的开水往壕内泼,直到到沟壕里的人活活烫死。 这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 有的百姓啊被通神教迷惑,糊里糊涂就参与进去了,可有的人家呢,他是受害者,受了害他就得到官府报案,可这昏官王豪他背地里是个贼啊,你想百姓告到他那儿,能有个好吗?因此只要有人到衙门上告,这王豪他也不管你有理没理,就先找借口给你来一顿板子,这么一来,谁还敢来这衙门口,那不是自找倒霉吗?人们一想,得,索性啊,也加入通神教,官府保护不了咱,通神教可以保护。 结果这么一来,就直接促成了通神教在永州府的蓬勃发展,但是,根源在哪儿呢?就在府衙之内。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但是,这王豪虽然通过耍手段,间接鼓动了人们加入通神教,但是他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对于衙门内的人,虽然都是自己个儿的手下,但是也要严防死守,你知道哪个家伙不长眼,就给你告到上一级去了。所以啊,衙门里边的人反而都不知道知府大人王豪竟然就是通神教的骨干分子。 诶,但是事有凑巧,这王豪的护卫队长许二虎或多或少的听到王豪提了那么几次,因为这王豪虽然谨慎,却也想通过小火慢炖的方法,将这通神教慢慢的渗透到府衙内部。 但是,更多的内幕消息,你比如说这通神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里边都有些什么人,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等等等等,这许二虎就一字不知半字不晓了。 包大人听完,心下便有了一些思路。当下便命王朝马汉在府衙门口摆出放告牌,言明奉旨的钦差包大人已经来在了永州府,任何人等但有冤情,皆可前来鸣鼓诉冤。本官必为尔等做主。 你想那包大人的名声,谁人不知?包青天三个字儿,那就代表着铁面无私, 执法如山,因此着这一直以来饱受欺压的老百姓是纷纷上诉鸣冤。 包大人和红笔师爷公孙策经过连日的审理,便大致理清了这永州府的情况,那么如何彻底铲除这通神教呢,尤其是很多百姓在这教中是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经过众人仔细商讨,而且经过数日的明察暗访,包大人定下了彻底清剿通神教的详细计划。 且说这一日的平明,包大人升坐府衙公堂,蒋平,徐良,白云瑞,房书安等老少众人雁翅形分列两厢。 第57章 八卦山巅星斗悬 就听包大人啪啊一拍惊堂木:各位,本府奉吾皇钧命,出离了东京城,来到这地方欲待扫平奸党,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现如今这永州城陷入通神教的魔掌之中,经过本府和各位英雄连日磋商,今天本府便要分兵派将,彻底剿灭通神教。下面听我号令。 愿闻大人号令!老少办差官同声呼喝。 嗯,下面这头一支令,蒋平蒋泽长何在? 哎嘿,大人,卑职待命,您老人家就吩咐。 嗯,蒋平,本府命你带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春杜顺等人专职核查永州府的各级官吏人等,但凡各府、各县、各乡、都、里等,有关官员吏员的治理责任尽皆纳入吏部考核,但凡惩办通神教有功者重赏,有过则重罚,无功无过一体就地免职,贬为庶人。 是,卑职遵命。蒋平一躬身离去不表。 展护卫何在? 大人,卑职在。 展护卫,本府命你携小侠龙天彪,玉面专诸白芸生,圣手秀士冯渊等人在各府县粘贴文书布告,向百姓言明,但凡有检举揭发通神教案件的官民人等,本府皆有重赏,所举线索一经查实,当堂发放纹银一百两,有重大立功表现者,将上报朝廷,封妻荫子,也不无可能。 是,卑职这就去办。 房书安可在? 噫嗯,嗯嗯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拉着鼻儿就出来了,大人,嗯,卑职在此,大人您就捡那最难缠的,最棘手的任务交给卑职,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您看这房书安,他就和别人儿不同,总爱抢阳斗胜,人前露脸儿,他话也就最多。 嗯,书安,本府素来知道,您这人儿面粗心细,今天要吩咐你办的事,也确实有些棘手,本府现在就把蒋昭蒋小义,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派给你护法,另外拨给你禁军两百,同时着地方衙门官吏也归你统领,命你在半月之内,详细查清永州府下的官民人等,登记在册,施行乡保连坐,让各地方相互监督纠察,尤其是保甲邻里之间,举报者重赏,通神教罪犯则要凌迟处死。 噫嗯,是,卑职这就去办。 徐良何在? 卑职在! 嗯,徐良,你夜探这知府衙门,遭遇劲敌,可见通神教内必有高人,本府命你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携义侠太保刘士杰,抄水燕子吕仁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等人为一队,为五路接应使,及时策应方才派出的各路人马,哪一队遭遇劲敌,你们便随时通过哨马蓝旗,给予支援。 卑职等领命,大人放心便是。 这个时候,白云瑞却插了一句话,大人,请恕卑职冒昧,那么我等都出去办案,倘若那贼人趁虚而入,前来府衙行刺,岂不是大大的危险?卑职认为府衙之内还是应当留有一些个硬人儿,咱不能棋胜不顾家啊。 包大人闻听,悠然一笑,云瑞啊,不必担惊,本府会让你那侄子笑天王白春留守府衙,此外还有禁军三百,足以应对。倘若再要不行,本府还留有后手,总之万无一失。 噢,原来大人早有安排,看来是卑职多虑了,容我等告退。说着众人转身离去。 那么说,这笑天王白春小小年纪,能扛得起这大梁吗?听过《白眉大侠》和《龙虎风云会》的朋友应该还记得,这笑天王白春虽然年纪不大,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小伙子精明强干,天生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掌中一根亮银盘龙棍,重达几十斤,舞动起来,一两贯一斤,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位说,什么叫一两贯一斤,就是说啊,这一两的兵器,舞动起来打着人身上,就能有一斤的重量。这十斤重的兵器,打着人身上,那就是一百斤的重量。 而且啊,这白春的师父,那也是了不起又了不起,便是那武林十四大高手天榜中的第十一位,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这位老剑客那比白云瑞的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还要高过一头。 说起这今古奇人柳木,大家伙儿都知道他了不起,究竟怎么个了不起,人们都不甚了了,其实啊,这柳木打小学艺在东海傲岳岛极光阁,阁主人称荡魔大帝厉远厉成卓,这厉成卓座下五大弟子,是一个赛过一个儿,而这老五便是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 你想啊,笑天王白春跟着这号人学艺,那能耐能差的了吗?现如今啊,这白春的能耐要说比起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那也在伯仲之间,不差分毫。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要问,你说这些上一代的门派,什么傲岳岛之类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里边有一段隐情,咱们简要言之,以后还会详谈,话说当初一日,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从后周老柴家的孤儿寡母那里篡夺了皇位,成了一朝的人王地主。 那么说这赵匡胤自个儿就是兵变起家,他上了台自然得防着手下人,免得再来个陈桥兵变,于是就有了历史上着名的“杯酒释兵权”。 通常人们对宋太祖赵匡胤这一举动都津津乐道,但其实这只是其一,那么当然还有其二,这便是大宋江湖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以及十七大江湖世家的大会盟。 这赵匡胤啊,他本身就是个武学高手,早年便自创太祖三十二式长拳,又称太祖长拳,还曾自创太祖棍法,也叫腾蛇棍,传到后世,明朝的抗倭名将戚继光、俞大猷等人还曾精心钻研,引入军队战阵之中。甚至有人认为,棍棒之法的祖师爷便是赵匡胤。 所以你想,赵匡胤本身就出身绿林,而且精通武艺,他能不了解江湖绿林道这一套玩意儿吗?那都是他玩剩下的,要不怎么他夺了江山,别人再厉害也只能混个派主门长之类的当当? 因此他在杯酒释兵权之后,二次召开武林大会,在这次大会上,赵匡胤是故伎重演,与各门各派,各山各岛的前辈高人,掌门派主等立下盟约,说是当今天下已经国泰民安,诸位何必再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呢?不如就此偃旗息鼓,蛰伏山野,想要什么封赏,朕多多的赏赐不就完了吗? 赵匡胤的这一手法,后世又被元世祖忽必烈给学了去,忽必烈当时也是刚上台,人心不稳,大家伙儿都不服啊,你我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噢,凭什么你bia叽bia叽吃羊肉,我就只能吭哧吭哧啃骨头?因此忽必烈便如法炮制,大肆花钱,收买各方势力,最终一统天下。 所以,说回大宋江湖,虽然人们常说什么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但是经常出来蹦跶的就那么几个,大多数都已在官府的软硬兼施之下,龙游浅水,是虎落平阳。 唯有一朝风云突变,天下大势沧海横流之际,这帮蛰伏之人才有机会再次出世,辅佐真龙,搅动天下格局。 所以您看,这江湖和庙堂,看似远隔山海,实则息息相关。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八府巡按包大人分兵派将,派到这最后一位,便是游龙飞剑荆鸿,到了这一位,包大人是格外的那么热情,就见包大人欠身离座,双手一拱行了个礼,荆鸿师父。 大人,您请吩咐便了。 如此,有劳小师父。本府想请小师父在这永州城内繁华之处,设一讲坛,每日里向民众弘扬正法,以此来引导被通神教荼毒的百姓,不知小师父意下如何? 弥陀佛,大人不必过谦,小僧领命便是。 就这样,在包大人的精细安排之下,众人是深入到永州地界的方方面面,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不出三个月,永州地界是秩序井然,再也听不到百姓的抱怨之声。同时还抓捕惩办了一大批通神教的骨干人物。 经过三个月的治理整顿,永州府是秩序井然,再不闻民有怨声。 其实道理很简单,地方官的乌纱帽和治理水平一挂钩,你想不让他尽心都难。 包大人为官多年,正是深知这一点,才由此入手,进而一举功成。 且说这一日的晌午,永州府衙之内,包大人和蒋平、徐良等老少办差官正在内堂议事,大家伙儿讨论的中心就是,永州城的通神教余孽算是肃清了,但是,这不能算完,尤其是那被老西儿徐良打伤的神秘使者没有再露面,那么他后面呢,那个教主呢,关于这些,大家伙儿都还一无所知。 同时,包大人已经奏请朝廷,要吏部从速委派新任知府到任永州。那么,接下来开封府的众办差官就打算南下昆明府,围剿八卦山的贼寇。 诶,正在大家伙儿谈论的这么个时候,门外有个衙役撒脚如飞,跑进来送信,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最靠近门口,他一看跑进来的衙役手里拿着封书信,便顺手接过来一瞧,见封皮上写的好像是两句诗: 二小领人行在前,八卦山巅星斗悬。 房书安一看就愣住了,噫嗯,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小领人行在前,八卦山巅星斗悬,这也太玄乎了,我说各位,谁能给解一解,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58章 秦州自立天顺王 房书安说着把信交给了干老徐良,老西儿一看也蒙了,你看舞刀弄剑,战场厮杀他行,这种拆字解谜的玩意儿,一百个老西儿加起来也白给,这就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白云瑞一看,有些不耐,我说三哥,直接拆开一看究竟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费事? 这时候,一旁的公孙先生沉吟道,诶,写信之人如此大费周章,显然是为了保密,如果我们连这两句意思都不能明白,信中的内容显然更是无法解开。 大家伙儿都知道,公孙先生饱读诗书,要说这猜谜解字,舞弄文墨,那么公孙先生只在包大人之上,不在包大人之下。 徐良一听,忙说道,呃儿嗯,公孙先生,那么就烦劳您给拆解拆解,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说着把书信递给公孙策。 公孙策接过书信,低头端详半晌,又抬眼向屋内四周打量一番,确认屋内没有外人儿,这才眉头一皱,缓缓说道,嗯,大人,诸位,若我所料不差,这八卦山巅星斗悬,说的应该是,这封信来自云南八卦山。 噫嗯,我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还拆解个什么劲儿?细脖大头鬼有些不以为然。 徐良眉头一皱,房书安,先听公孙先生把话说完。 呵呵,是啊,书安,这只是其一,我们先看这头一句,二小领人行在前,这“二小领人”说的是一个二,一个小,一个人,组合起来就是一个“余”字,行在前说的是“行”的前半部分,是一个双人,那么双人加一个余字,就是“徐”字。 噢,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还有,这八卦山巅,也得分开来解,分为易经八卦和山这两个部分,在八卦的卦象之中,山卦为艮,再加上“星斗悬”三个字,意思就是说,在艮字上加一个星斗,也就是加一个点,那么这就是一个“良”字。 噢, 合起来就是徐良,是我干老的名字,房书安最先叫了出来,这么一说,这是给我干老的书信。嘿嘿,干老,想不到您老人家,还有这么有学问的朋友。 公孙先生一点头,不错,这是给三将军的书信,说着把书信又还给徐良。 房书安却一把接过,噫嗯,干老,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儿吗?我给您拆。 众人在一旁,也不敢乐。 简短节说,房书安刺啦撕开书信,展开这么一瞧,又是一惊,诶,怪事年年有,今儿个特别多嘿,这哪有什么书信,不就是一张白纸嘛,说着展开给众人一看,果然是张白纸。 咝,诶,别动,房书安翻了翻母狗眼儿,一拨楞大脑袋,不对,这其中有套头儿啊,噫嗯,对了,想当初老房我在绿林道上混的时候啊,听说过这么一种写密信的手法,这字写在纸上你打冷眼一瞧,它什么都没有,但是把纸张拿在水中一泡,字迹就显出来了。说着房书安就要找水。 诶,书安,不对,公孙先生又连忙一摆手,这密信的手法多种多样,有的要用水泡,有的呢要用火烤,倘若它要用火烤,但是被你这么一泡,岂不是毁了吗? 噫嗯,也是,还是公孙先生想得周到。 众人闻听,连忙七手八脚点起灯烛,大家伙儿正想围过去一起看个究竟,蒋四爷发话了,诶,我说你们诸位,先让一让,让一让啊,这事关机密,还是让良子先看,看过之后再捡那可以说的,跟大家伙说说。 众人一听,都有些脸红,不太自在。也是,这平定永州通神教之后,大伙儿心里边高兴,都有些没规矩了。 书说简短,老西儿徐良拿着书信在灯烛火焰上微微这么一熏,果然不大会功夫,纸张上面现出了淡黄色的字迹,徐良拢目光仔细观瞧,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众人一个个儿探着脖子,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容等徐良看完了书信,白云瑞第一个等不及了,三哥,究竟是何情况? 呃儿嗯,大人,老兄弟,各位,这信正是前些日,我们派到八卦山潜伏的崔松旺送来,不过,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徐良正要对着大伙讲明,一旁的荆鸿说话了,阿弥陀佛,三将军,请容小僧先问上一问,适方才听各位说道,这书信乃是八卦山的细作送来,小僧斗胆冒昧揣测,信中所讲,可是说罗霄等人并未返回八卦山,目下他们可是踪迹不明? 老西儿一听,心中暗道高明,咝,不是,你说他怎么算到的呢?这些天来,徐良啊已经快把这荆鸿当成神仙了,在人家面前,徐良总觉着自个儿更应该倍加努力,丝毫不敢有懈怠之心才是。 从旁的众人,听了荆鸿这话,虽然也都个个充满疑惑,心中不解,但是大家伙儿现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小和尚每每都能言之必中,未卜先知,这就是那种世外的高人,你不服这个劲儿不行。 徐良听完,赶忙回道,前辈,您说的一点儿不差,正是如此,那么敢问前辈,您也没看着信,却是如何得知呢? 你看徐良就是这一手儿好,对比自己高的人,老西儿是打心底里佩服,虽然荆鸿比徐良大不了几岁,而且还是刚开始闯荡江湖,但是徐良对人家是一百二十个尊敬。 再说荆鸿,面沉似水,三将军,您可能忘了,当初一日群贼搅闹开封府,幸得北侠欧阳春及时率领众弟子赶到,在罗霄等人撤走之时,小僧听得罗霄喊了一声,说是要南下撤回八卦山。 噢?前辈您的意思是,罗霄是有意这么喊,目的是为了误导我们? 你看看,这就叫光棍一点就透,眼子棒打不回,荆鸿抛出一句话,徐良就能接得住。 就听荆鸿说道,不错,现如今幸亏提前得知这个信儿,否则势必空去白回,徒劳往返。 呃儿嗯,这个罗霄还真是心眼儿不少,看来日后要对付这伙儿贼寇,不是件易事。对了,大人,各位,这信中还说,罗霄等人虽然没有返回八卦山,但是山上却去了另外一拨人马,听这崔松旺的意思,似乎是一个教派,只是不知是否和这通神教有关。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一沉,隐约就觉着,那必定和通神教有关,现如今在大宋国朝兴风作浪的教派,头一个那就是通神教,这没跑。只是如此一来,便可知这通神教着实来头不小,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那么现如今既然罗霄等群贼不知去向,八卦山又远在数千里之外,那么接下来何去何从,包大人就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蒋四爷晃着小脑瓜儿,捻着狗油胡儿,在屋内走来走去,突然间他挺住身形,我说大人,咱们原计划是先到这永州府,而后再到八卦山,最后扫平秦州云华山。眼下八卦山先搁在一边儿,那么我们何不直接够奔秦州云华山而去。 这秦州云华山咱们之前有过交代,这座山上盘踞着一个大贼头儿,正是襄阳王赵爵的儿子赵一统。这个赵一统继承了乃父赵爵的志向,起誓发愿要夺回大宋朝的江山。现如今他在秦州云华山自立山头,号称天顺王。 这个赵一统可不简单,他盘踞的这个秦州与西夏国接壤,方便从西夏获得援助和给养,同时他勾结内地各门各派的派主门长,给这些人封官许愿,赠送金银。因此目下那可了不得,手下光能打的那侠剑客不下千人,都是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比之当初的什么阎王寨,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那可要强太多了。 因此,一说到下一步要扫平秦州云华山,生擒天顺王赵一统,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众人都觉着这个担子可不轻。 秦州在仁宗年间,归属陇右道管辖,下辖天水、定西、弓门等十五个大镇店,地盘可也不小。包大人率领众人一上路,便先行派出探马蓝骑赶赴秦州府,一方面是要了解秦州的详情,同时,也让秦州府为钦差大人的巡察做好地方上的安排。 那么说,包大人他们这一行近千人,一路走来浩浩荡荡,你想那动静能小的了吗,那各地的贼寇能不接着信儿吗?贼寇之间也讲究个你来我往,互通有无。 因此永州城的通神教这短短三个月之内覆灭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短时间内便传遍了各地的绿林道。 第59章 绿林军师胡可恕 这秦州的云华山自不必说,你像那陕西少华山,遮天山,蜀中巫山派、昆仑山法王寺、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河南陆家浦、白云山禹王涧莲花门,麒麟山项家庄,等等等等,这些地方那和三侠五义,和上三门都有解不开的仇疙瘩。 三个月前,包大人率领开封府的老少英雄出离了东京城,他们就接着信儿了,这不用想都知道,这包黑头奉旨出巡,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冲我们下五门,冲我们绿林道来的吗?因此着他们早就都动起来了。 但是,他们可没料到,短短三个月,永州城的通神教就被彻底肃清,而且这还没完,包黑子马上就拨转马头,冲着秦州云华山来了。 因此,他们都先行一步,各自派出人手,聚在秦州云华山,和天顺王赵一统是勾搭连环,起誓发愿这次一定要彻底消灭开封众办差官,尤其是那丑鬼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那没鼻子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要为死去的绿林同道是报仇雪恨。 且说这一日,在秦州云华山的中庭大寨,当然人家这不像别的山头叫这个大寨,那个分赃厅什么的,人家赵一统是皇室血统,因此这住的地儿也讲究,取名叫太祖复龙庭,意思是要恢复宋太祖赵匡胤时期的皇位。 话说这一天,在云华山上复龙庭之内,天顺王赵一统高坐九龙椅,椅子后面有宫娥才女给打着日扇掌扇龙凤扇,殿堂之下雁翅形站着二十四位站殿将军,一个一个都是膀大腰圆,肚大腰憨,往那儿一戳一站,是上杵天下杵地,站殿将军那就得这样,得选那些个高人一头奓人一臂的大汉。 再看大殿之内,从左到右,黑压压坐定数十人,那位说,都有些什么人? 头一个,正是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八臂哪吒罗霄罗子成,二一个便是连云山通天观的观主一气仙孔亮,第三个是昆仑山法王寺的黄袍罗汉慈光,小西天卧佛寺的玉明长老,这个老家伙正是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再往下是少华山的赤发龙神冯魁章,此外还有禹王涧来的,三世陈抟陈东波的父亲,禹王涧莲花门的门长陈玉翔,遮天山的双掌无敌镇遮天尚然威,熊耳山天竺寺的金掌佛禅,七星岛的七星真人司马德修等等众人,咱们就不一一细表,后边用的着的时候咱们再说。 你想想,就云华山这个阵仗,那简直就是同仇敌忾,要和三侠五义一决生死的架势,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能应付的来呢?不行,所以到了后文书,蒋平,徐良这才要发请柬,传请帖,再次约请出上三门的前辈高人,云集秦州府,会斗绿林道。 那么,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权谋秘术?高人过招,棋逢对手,奇谋迭出,扣人心弦。 上文书咱们说道,奉旨的钦差包拯包希仁,率领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用短短三个月就平灭了永州城的通神教。 而后是马不停蹄,在蒋平、徐良等人的建议下,包大人率领众人这一日就从永州城起身,直接够奔秦州府而来。 上回书咱们已经简单介绍了这秦州府的情况,而且简要说明了秦州云华山上有个大贼头,就是那自封天顺王的赵一统。 且说这一日,在云华山的中庭大寨之内,天顺王赵一统居中而坐,两边厢雁翅形排开两大溜,黑压压能有数十人,都是各山各岛的派主门长,绿林道上的大盗巨寇。 那么说这些个人一个个儿都是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的主儿,他们聚在一块儿能有个好吗? 这时,就见居中而坐的天顺王赵一统晃了晃脑袋,微微睁开一直眯着的两只眼睛,就见两只瞳孔之中射出两道寒光,向大厅两侧扫视了一番。这赵一统啊人样子不错,长得也算平头正脸,高鼻深目,方海阔口,颌下三绺短墨髯,头戴通天冠,身披云龙红金绛纱袍,绛纱裙,白罗方心曲领,打冷眼这么一瞧,还真有那么点儿帝王之态。 这赵一统身旁侧坐着一个老道,就见这个老道那可真是太老了,就这么坐着都是佝偻着腰,满脸的褶子是一层盖着一层,就像那松树皮差不了多少,眼角往下耷拉,嘴唇嘟嘟着,脸上还有不少寿斑,往头上看绾着出家的道人常用的发髻,身上披着一身灰色道袍,手拿拂尘,是面沉似水。 那么说这个老道是什么人?正是云华山的军师,同时身兼兵马大元帅,姓胡名可恕,胡可恕胡老道,这个老道在天顺王赵一统面前说一不二,可以说在云华山来说,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咱们再说赵一统,在大厅之内扫视一圈之后,对着身旁的胡老道微微点了点头,胡老道一看,把浮尘一甩,道了声无量天尊,列位英雄,各门各派的好汉,贫道代表我主天顺王欢迎各位来到这秦州云华山。诸位远道而来,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此次云华山可谓是群雄大聚会,目的呢,就是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三侠五义和上三门的人,那么,我等众人究竟该怎样准备,还请各位高人是各抒己见。 八臂哪吒罗霄静静地听完,而后一拱手,道爷,您老人家说的不差,三侠五义和上三门是我们绿林道共同的仇敌,咱们这次要斗的可不只是开封府的三侠五义,更要斗上三门,斗一斗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要不把这个老家伙扳倒了,咱们绿林道就永远没个好。 胡老道微微一点头,少剑客说得不错,大敌当前,我们各门各派务必拧成一股绳儿,齐心协力方可共渡难关,否则,势必被三侠五义各个击破。我们王驾千岁向来礼贤下士,敬重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所以,请恕贫道在此冒昧,倘若各位愿意入伙我们这云华山,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将来打入东京城,推翻四帝仁宗,各位必定不失封侯之位,不知各位英雄意下如何? 其实,胡老道这番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为什么,就因为这番话确实是太冒昧了,噢,人家这帮人儿来是来谈合作的,结果你一上来就要吞并人家,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兵合一处,那实质上可不就是要吞并其他山头儿吗?因此呢他也只是这么试探一下。 那么在座的其他人那都是人尖子,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听完胡老道这番话,一个个儿都是心里冷笑,哼哼哼,说得好听,打了江山不失封侯之位,想什么呢?我们大家伙儿来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给你这八字儿还没一撇的草头王磕头归顺的。但是这么想可以,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时就听一气仙孔亮淡淡一笑,无量天尊,道兄言之有理。只是在下认为,现如今敌众我寡,倘若三侠五义的人调动军队前来攻山,眼下便是灭顶之灾,那么如何做好防备,甚至能先发制人,消灭了三侠五义的人,这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道兄所说的入伙云华山,容等事后再谈,也不为迟晚。 在座其他人一听,纷纷点头,嗯,说的是,说得有理,不错不错,孔道爷言之有理。 胡老道闻听,当下不便再谈,因此也是微微一笑,无量天尊,孔道兄这也是一说。 说到这里,有人要问了,说一气仙孔亮何等身份,当初在东海小蓬莱,那能耐仅次于金灯剑客夏遂良,至于白眉徐良等人儿在人家面前连十个照面都过不了,怎么现在跟在罗霄屁股后头,好像个小跟班似的。 这不奇怪,在古代的中国,甚至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宗法制度,就是嫡长子继承制,根据这个制度,那八臂哪吒罗霄是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也就是相当于嫡子,而一气仙孔亮呢,只是个记名弟子,可能连庶子都算不上。 因此着虽然孔亮能耐更大,但是你说东海碧霞宫的人谁能认他呢?那不可能。 你比如后世的明洪武朱元璋,在太子朱标早逝的情况下,他宁可选择年幼的朱允炆当太子,也不愿意那百战猛将朱棣继位,什么原因,很大程度上便因为朱棣乃是庶出,甚至朱元璋都不知道哪个宫女儿才是朱棣他娘。 咱们书归正文,这里的一气仙孔亮也是如此,因此他是只能暗气暗憋。 再说这群贼连着商议数日,也没能商讨出个结果,其中最大的问题便在于,各门各派联合起来之后,谁是那个领头的呢?谁来统一指挥,号令这绿林道上的群豪呢? 按说云华山是个大帮头儿,好像应该归云华山来统一管理,但是碧霞宫的代表罗霄众人可也不弱,尤其这一年多来,投靠罗霄的绿林豪客那不在少数,咱们前文书已经说过,当初从阎王寨,少华山,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莲花观等地儿漏网的群贼都聚拢到了罗霄的门下。 因此这一讨论,竟然形成了僵局,这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眼见着形势危急,你说这玩意儿该怎么办? 自古以来这联军打仗,看似声势浩大,却少有胜算,战国年间,六国合纵联军多次败于秦国铁骑,就是因为内部不和,指挥不力。 就在僵持不下的这么个时候,熊耳山天竺寺的老方丈金掌佛禅说话了,弥陀佛,我说少剑客,各位绿林同道,请容老僧一言,老僧以为着咱们各门各派如此争执,难有结果,为什么呢,谁也不服谁啊,与其如此空费口舌,不如依我佛门的规矩,以不了了之。 众人就问,大师父,什么叫以不了了之呢? 阿弥陀佛,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既然大家伙难以达成统一的意见,那就索性不要结盟了呗,还结个什么劲儿呢?但是,话说回来,咱们也不能就此一拍两散,而应该各自为战,就是说,开封府三侠五义的一来到,咱们还是统一作战,但是各打各的,每个人儿负责自己个儿的那一亩三分地儿,不就结了吗?你比如云华山就守好你的云华山,那我们天竺寺可以打个埋伏,八卦山可以打个接应,法王寺可以切断敌人的后方。只要事先定好计策,各人挑各人的活儿,如此岂不妙哉? 第60章 遭逢惊变歇马镇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罢了,老和尚果然智慧渊深,这样一来大家伙儿都没话说。 于是云华山上,群贼经过这多日的计议,设下重重陷阱,正是挖下深坑等虎豹,设下香饵钓金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们再说包大人他们这一方面,要从永州府赶到秦州府,这一路可不容易,三千多里地,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那年头儿交通也不方便,赶路全凭着两条腿或者最多赶个牲口。 因此这一路走来,可把大家伙儿累够呛,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背着包大人,是不住的埋怨,诶呀,我说可真是他妈倒了八辈子五的血霉了,这就是在战场之上,也没有这么累人儿的,风餐露宿连轴转啊。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倒没说什么,但是他也够呛,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这玉面小达摩成了黑面小达摩了,你想那越往西部走,这日头越烈,风沙越多,原本白云瑞白灿灿的面皮,现在一看,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的。 小伙子偶尔拉出金丝龙鳞闪电劈,用刀面儿这么一照,就不住的皱眉。 老西儿徐良倒没什么,一方面是徐良这人儿啊,原本不修边幅,黑了白子的他也不在乎。再者咱们多次说过,老西儿面如紫羊肝,生来就是酱黑色的,比那包大人也白不了多少。 那么其余众人呢,这连日骑马,磨的大腿根儿也有膈应,因此这一日正走着走着,房书安在马上一瞧,就看见前方不远处隐约约有那么一处大镇店。 噫嗯,嗯嗯嗯,各位,前方好像一处大镇店。 包大人在轿内一听,撩开轿帘搭凉棚这么一瞧,嗯,不错,看样子这镇子还不小,前方不远处还可以看到一块界牌石,上书三个大字“歇马镇”。 包大人再一打量轿外的众人,就见大家伙儿一个个形容憔悴,是满面的风尘,心中便有些不忍,当下说道,嗯哼,各位前方不远便到了歇马镇,可见天意如此,要我等在此休整两日,来啊,传本府令谕,到了歇马镇,命五百军卒驻扎城外,进得城后命地方巡检司派送一些物资补给到城外。其余人等化妆改扮,扮作寻常客商,进城包个大一些的客栈,住下休整两日。 蒋平骑着马最靠近包大人的轿子,闻听包大人的命令,立刻答应一声儿,一拽马缰,在这队伍前后的跑了两趟,传达了包大人的令谕。 书说简短,大队人马到了歇马镇切近,五百禁军就在歇马镇外的一条河边安营扎寨,原地修整,其余人等扮作客商继续进城,由蒋平蒋四爷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圣手秀士冯渊等几个跟班先行开路,在镇子里边相对僻静的一个地儿包了一家客栈,叫来福客栈,蒋四爷为了保密,也没亮明身份,只是花了大价钱,让店家把其余人等招呼着离开,而后开封府的老少众人一百多人儿入住来福客栈。 店掌柜的本不太愿意赶人儿,但是又看着蒋平众人一个个儿佩剑悬鞭,杀气腾腾,心知得罪不起,因此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家客栈那可不小,门前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人流并不算多,进得门内是一家客堂,住店的可以在此打打尖,过了客堂,再往里走,是个大院子,院子三面是三层的楼阁,有那么百十来间客房,这在当地就算了不起,大院套儿。 包大人看完,点了点头,觉着很满意,入住之后,店家命小二打来净面水,洗脚水,众人长途跋涉,这么洗漱一番,拿热水泡个脚,再躺床上,诶呀,就甭提多舒服了。 到了晚上,众人下到客堂里边,先点了一些好酒好菜给包大人送到房间里,而后大家伙儿十人一桌,尽点那些个好吃的,什么烧鸡扒鸭子,酱牛肉,炖猪蹄儿,清蒸鱼,炒腊肉,是应有尽有,诶,这地儿啊还做的相当得味,客栈之内打鼻儿那么香。 开封府的老少众人可就忙活开了,一个个儿甩开腮帮子,颠起后槽牙,可劲儿的那么造,穿堂的伙计来往不断,忙的不可开交。 诶,在众人吃的正高兴的这么个时候,房书安就听到客栈门口有喧闹之声,听声音好像是个年轻人在门口嚷嚷,诶,我说你这个店家,你挑起幌子就是做生意的,这客人来了,你就得招待,可你楞堵着不让我老人家进去,天底下哪有你这号馆子? 这这这,不是,您听我说呀,我们这客栈被人给包下了,就这伙子人儿啊,我们都招呼不过来,不信您瞅瞅,来往这边儿,您瞅瞅,我没欺骗您,真是没位子了。 噢,不打紧的,我就挤在门口,支个板凳马扎什么的,吃两口就走,小二,给行个方便。 这小二就不让,那小伙子还偏偏就要进来,这一吵吵不要紧,那小伙子可急了眼了,不由分说,抬手就给了小二一个嘴巴子,那小儿子一个干鸡,浑身摁摁没有三两肉,哪能架得住这一下子,耳轮中就听见啪啊一声,打的那店小二原地转了三圈,噗通就栽倒在其中的一个饭桌之上,噼里啪啦碗孱家伙就碎了一地。 可这饭桌呢,正是徐良,白云瑞,房书安他们那一桌,房书安一看就不干了,心说他娘的,哪儿就冒出这么一个小崽子,爷爷们好容易吃顿饱饭,你他妈也敢前来捣乱,这不是找抽吗,也搭着老房今儿个高兴,多喝了几杯,所以着他也挂了倒劲了,就见老房啪啊一拍桌子,噫嗯,哪儿来的小崽子,敢来这里撒野,招家伙你,说着冲着门口的小伙噗呜就是一拳。 那小伙儿眼见着拳头来到,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就刷拉那么一下,小伙儿就闪到老房背后去了,那身法比闪电还快,就见他抬起右脚,对着老房的屁股蛋子砰就是一脚,嘴里还喊呢,躺下你给我。 再看老房乐子大了,砰这一脚,把老房从屋里踹到屋外了,是飞着就出去了,把老房摔得嗝儿了一声,趴在地上,当时就背过气去了。 屋内众人哗啊一下就乱了套了,众人一看这还了得,几个年轻的办差官也没跟徐良他们打招呼,不由分说往上就闯,结果连半个回合都没有,哎吆,诶吆,我的妈,就噗通,噗通摔倒在地,而且这个小伙子非但出手如电,而且下手极重,几个年轻的办差官被揍得趴地上就起不来了。 蒋平,徐良他们一看,火往上撞,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更是气的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哇呀呀呀,三哥,把他交给小弟了,说着噌往前一纵,就要动手。 哪知小伙一看,哈哈哈大笑,噢,攒鸡毛凑掸子,想要以多为胜,小太爷打高兴了,今儿个就不奉陪了,再会。说罢抹回头晃动身形,嗖嗖嗖儿,眨眼之间就出去几十丈。 白云瑞一看岂能善罢甘休,叫一声,小贼,尔往哪里走?紧跟着就追出去了。 老西儿徐良一看,心说这地儿人生地不熟,我这老兄弟性如烈火,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这么想着也跟着追出去了。 把个蒋四爷急的直跺脚。 可房间一角独自坐着的荆鸿呢,他是心念电转,嗯?来者不善,莫不是调虎离山。一惊之下,荆鸿身形晃动,滴溜溜转过众人眼前的桌椅,冲着后院包大人的房间就去了。 原来,这荆鸿小师父心思缜密,他就担心这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因此他晃动身形,噌噌-噌,三蹿两纵就来在了包大人的房间之外,结果到了一看,就见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都在门外守着呢,扣门之后进屋再一看,笑天王白春和南侠御猫展雄飞正陪着包大人闲聊呢,荆鸿这才放下心来。 包大人一看荆鸿似乎有些着急忙慌,细问之下,这才得知前厅打起来了。但是,事到如今,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着,好在徐良和白云瑞这俩人,能耐在那儿呢,不必太过担心。 咱们再说,那出手行凶的小伙子,跳出店门之外一溜风儿似的沿着门外的街道向城外奔去,嗖嗖嗖嗖嗖儿,是身形如电,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后面是紧追不舍,白云瑞身后紧跟着就是老西儿徐良,简短节说,不大会功夫,三人一前一后就奔出了歇马镇,来在了镇子外边的一片密林之中,这密林旁边就是一条的大河,水流的声音还不小,哗哗哗啊。 诶,那小伙子刚奔进密林不远,忽然间就停住了身形,后边跟着的白云瑞和徐良一看,也在不远处收住了脚步。 呔,你是哪里来的狂徒,胆敢无端出手伤人?白云瑞冲着那人就喊了这么一嗓子。 借着朦胧的月光,就见对面那年轻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徐良白云瑞俩人儿,哈哈哈,我说二位,何必动怒呢?要想知道我是谁不难,不过呢你们得拿出两手来,要赢了我自然如实奉告,没有话说。倘若不是我的对手,哼哼哼,那讲不了说不起,想知道小太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配。怎么样,你们俩人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要一起上啊? 白云瑞一听,眼眉就立起来了, 三哥,把他交给小弟了。 呃儿嗯,老兄弟,我看这年轻人来者不善,你可要多加留心。 没说的,您就放心。说着白云瑞抖身形甩掉大氅,解下金丝龙鳞闪电劈和腰间的百宝囊,是短衣襟小打扮,而后冲着对面年轻人冷笑一声,狂徒,看你赤手空拳,白某就来领教一下你的拳脚。 第61章 风尘千里遇故交 哼哼哼,白某?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若是我所料不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嗯,早就听说你的名号,今儿个总算有机会当面领教,来,请出招。 白云瑞一听,觉得奇怪,心说这荒野乡村,竟也有人认识我白云瑞,也罢,待会将他擒住,再问个究竟不迟。这么想着,白云瑞便亮了个架势,俩人儿各自晃动身形,就凑到了近前。 白云瑞可能多喝了两杯,有些按捺不住,率先出招,使了个形意拳中霸王敬酒,左手一晃,右手握掌成拳,打那小伙子下颚,嗨,就是一拳,那小伙子一看对方来势迅猛,不敢怠慢,连忙使了个铁锤沉江,右手往下压,挡住白云瑞的勾拳,同时左手横扫,奔着白云瑞的面门就来了。 白云瑞又使了个关公卸甲,左腿往后退,脑袋往后仰,避开对手的劈面一掌,同时左手拳攻击对方的肋扇。就这样俩人儿拆招换式,战在一处。 白云瑞虽说刚一开始就没敢大意,但是真正动起手来,才发觉眼前这年轻人着实不简单,就见对方一招一式都有独到之处,尤其是那身形如电,滴溜溜乱转,而且白云瑞就发现,对面这小伙只要把双掌在自己面前一晃,自个儿俩眼睛就往外突突,那眼珠子就好像要掉出来似的。 简短节说,俩人斗到五十多个回合,就见那小伙子欻拉一转,使了个黄龙大转身,就到了白云瑞的身后,是抬起右脚对着白云瑞的后背就要踹下。 可白云瑞呢,一见那小伙子转动身形到了自个儿身后,就知道他要使坏,又要用方才对付房书安那招对付自己,但是白云瑞可不是房书安,那白云瑞身受疯僧醉菩提凌空和尚,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和白云大剑夏侯仁三位老剑客的真传,那能耐不是吹出来的。 因此着,白云瑞一看那人儿闪到自个儿身后去了,连头也没回,赶忙使了个倒踢紫金冠,身子往前倾,腿往后踢,叭啊一脚就到了,是直踹对方的下巴颏,这要是一脚给踹上了,那满口的牙可就保不住了。 那小伙儿一看,我的娘,好快的身法,但是要往后退避开这一脚已经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尽量把脑袋往旁边躲,但是这要害之处虽然躲开了,肩膀头没躲开,啪啊一脚就被白云瑞给蹬上了。 这一脚可不轻,那白云瑞跟着凌空大和尚练过少林寺的硬功踢桩功,那上百年的老柏树做成的木桩,叭啊一脚就能给踢成几瓣儿,更何况踢到人身上呢。 因此这一脚踢上,就听那小伙子啊呀一声儿,身子一侧(zhai)歪,噔噔噔倒退几步,好悬没来个腚蹲儿。 白云瑞正想趁热打铁,纵上前去给那人儿再来两脚,就见那小伙子弯着腰,一只手捂着肩头儿,伸出另一只胳臂直晃,慢慢慢,哎呀,我说白将军,你这一下真够呛,差点没把我这膀子给踹折了。 哼哼哼,狂徒,你究竟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诶,白将军,三将军,我说你们二位,真不认识我了,来来来,仔细瞧瞧。这人儿说着就想凑过来让俩人儿仔细瞧瞧。 呃儿嗯,你个王八驴球球的,别动,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哎呀,三将军,白将军,当初八王擂可还记得吗? 徐良和白云瑞一听,都有些吃惊,徐良就问,八王擂当然记得,只是和你有个什么关系? 嗨呀,您二位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一日,莲花观的飞云道长郭长达囚禁了八王千岁赵德芳,我呢当时还小,跟着我爷爷前去观擂,我爷爷便是乾坤五老头一位,叫闭目垂钓赛太公江伯涛,我叫江小龙。在擂台附近的树林里我还救了你们的包相爷呢,再后来我不还登上擂台,抠了那个什么尚然威的一只眼睛吗?我说怎么您二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噢噢,徐良和白云瑞同时惊呼了一声,你是那个打擂的小娃娃,哎呀,白云瑞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动手,我就觉着我这眼睛突突直往外跳,这门功夫不就是你们老江家的独门秘诀蟾犀利吗? 嘿嘿,不错,让白将军见笑了。 诶,不对,我说小龙,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适方才在店房之内,你因何要出手伤人? 哎,白将军,三将军,请恕我冒昧,我这也不是不得已啊,你们以为着咱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见面,是巧合吗?那大宋朝地方大了去了,怎么就这么巧呢,实不相瞒,我是专程在此地等候你们众人的。 噢,白云瑞就问道,这是为何,这和你出手伤人又有什么关系? 哎,二位,你们可知我是从哪里来?不是别处,我正是从那秦州云华山而来,你们以为着你们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前去秦州剿贼?人家啊早都知道了,前边啊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我是辞别了爷爷之后,四处游走之时无意间探得此消息,又打听到此处乃是去往秦州的必经之路,因此在此等候你们众人。想要把这些消息告诉你们。 噢?小兄弟儿,都有什么事情,快快对我言讲。 别急,我先说完啊,要不以后见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他能跟我完了的吗?江小龙说着,口打唉声,两位将军,说江某人为什么要把您二位引出店房,来到这旷野荒郊,还专门捡了这么一条大河旁边与二位相见呢?就为了这密林掩护,水声滔滔,咱们说话方便。这几年我爷爷叫我到江湖上闯荡闯荡,因此是我游走大江南北,偶然间到了秦州,我早就听说秦州地界有座大山,名叫云华山,山上有个大贼头,叫什么天顺王赵一统。我想着我们乾坤派和开封府三侠五义的有交情啊,于是我就动了心思,夜探云华山。 噢?白云瑞和徐良都是一惊,少侠客,可有什么发现? 是啊,我专门在此地等候,就是为了向你们交个实底儿。哎呀,这个云华山可不简单呢,远非当初的什么莲花观,阎王寨可比,这山上可可不仅有咱中原人,还有西夏人派去的兵马,而且我还发现,近些时日以来,那山上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儿,那都是江洋大盗,海洋的飞贼啊。就说那一日的晚间,我躲在云华山大寨之外的一棵树上,偷听他们的谈话。隐约约我就听到他们正在彼此商议,说什么开封府的人马正在够奔云华山而来,他们要怎么怎么对付开封府,对付丑鬼徐良等人儿。 徐良一乐,嘿嘿嘿,王八驴球球的,这帮贼寇倒是耳目灵通,三老子还在千里之外,他们倒攒鸡毛凑掸子,聚在一块想要收拾三老子。 哈哈,三将军,哎,说来惭愧,那山上防范的实在也太紧点儿了,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我很难靠近,因此贼人聚在一块到底儿说了些什么,他们都有些什么人儿,我没办法告诉您。我所知道的就是,你们这一来,人家就做好了准备了,因此你们可要多加防范,做好万全的准备啊,最好多请一些那能打的高人,攻山之时最好能调动军队,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呃儿嗯,真是多谢你了,小兄弟儿,你这个消息可真是及时雨,接下来每走一步,我们可都得小心谨慎。 白云瑞听到这儿就说,三哥,我怀疑着,那八臂哪吒罗霄等人能不能落在云华山呢? 老兄弟,不是能不能,依我看啊,那罗霄多半就在云华山,不只是罗霄,我估摸着,这些年来我们平山灭岛之时漏网的贼寇啊,眼下多半也都聚到了云华山。 三哥,这样一来,这云华山恐怕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嘿嘿嘿,老兄弟,三哥我倒希望这贼寇是来得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啊。最好这大宋朝境内的贼寇能都聚在云华山,这才好呢。 三哥您的意思是,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趁机将这帮贼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老兄弟你说的一点儿不错,这贼人四散开来,你要想一举扫灭,那到了何年何月,只要他们肯聚拢在一块,我们想什么办法,这次也要和他们决一生死。 江小龙把双掌一拍,三将军说得好,看来这一次对你们三侠五义和小五义的来说,既是一道难坎儿,也是一次机会啊。不过呢,未料胜先料败,未思进,先思退,还望你们多多留神注意。对了,二位,小弟再把方才店房内发生的事跟您二位讲清楚了。 呃儿嗯,小兄弟,你请说。 是啊,当初我夜探云华山,满以为着凭自己个儿的能耐,是神不知鬼不晓,哪知就在我下山离去的路上,有次我回头往山上一看的这么个时候,我就觉着身后不远处有人在暗暗跟踪。 噢?你被人跟踪了? 江小龙说着抬手挠了挠头,咝,可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这一路走来,我就总觉着有个人在我身后是时隐时现。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打听到你们去往秦州必经的这歇马镇之后,我就铁了心了,不走了,停下来想看看到底儿是个什么人在跟踪我,但是这一连数日,是一无所获。 徐良闻听,心里头就暗暗提高了戒备 ,心说看见没,这距秦州还远着个儿呢,贼人就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了。不用问,跟踪小龄童江小龙的肯定是个了不起的高人,要不凭这小伙儿的能耐,等闲之辈他也跟不上江小龙的身法。 第62章 昨夜有贼 这时就听江小龙继续说道,二位,也正是因为我觉着有人跟踪,心想这人既然在山上没收拾我,一路跟来想必是为了看看我与什么人儿接触,我究竟是不是开封府上三门的奸细,因此着我虽然看到了你们大家伙儿进了镇子,却没敢贸然上前搭话,以防那跟踪的贼人发觉我把探山的消息透露给你们,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更加上小心了吗? 老西儿一乐,小兄弟儿,难为你可想得真周到。那么不用问也知道,接下来你便定了一条计策,就算做是苦肉计,只是把房书安他们作为了肉靶子,而后以此为理由,将我们引到这旷野荒郊,把这详情告知了我和我老兄弟。 江小龙一听,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诶,呵呵,二位,真是不好意思,小弟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回头儿还请二位在房老爷面前多多为我美言几句,就说我是十二万分的对不起他老人家,容等这些事都完了,我一定去开封府负荆请罪。 老西儿咯儿咯儿一笑,诶,小兄弟儿,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这么做就对了,这叫公事公办,以公制公,从我这儿说,房书安绝对不能怪你,包大人和我们大家伙儿还得感谢你。 嘿嘿,三将军,听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呃儿嗯,小兄弟儿,我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只是眼下不能在这儿耽搁了,时间一久,怕店房之内会有变故,我和我老兄弟儿还得尽快赶回。就像你说的,出于保密,还不能让贼人知道我们见过面,所以也就不方便到客栈之内招呼你了,真是对不住。对了,小兄弟,当初八王擂,我蒋四叔还曾写信给你的祖父,约请他老人家赶赴八王擂是帮兵助阵,现如今开封府又面临着一场大仗,如果您二位能再次前来,那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诶,三将军,这样,我呢在外许久,先回趟家,跟我爷爷把这个事情详详细细讲说一遍,我估摸着,他老人家出于和三侠五义的交情,又同是上三门的人,必定会赶奔秦州府,前去出一份力。 那可真是大恩不言谢,小兄弟儿,咱们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说着仨人儿一抱拳,就此分道扬镳。 徐良和白云瑞啊,惦念着店房里的情况,也不敢耽搁,二人施展陆地飞腾法,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歘歘歘歘歘歘歘,不大会功夫就回到店房,进了客栈一看一切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书说简短,到了夜半子时,人们全都睡了,就连老少办差官骑来的牲口也都没动静了,整个歇马镇都静了下来,就剩下一轮明月悬在当空,偶尔还有那么几声乌鸦鸣叫,更显得那么寂静冷清。 但是此时此刻,就在这来福客栈的房顶之上,微微发出那么一丝儿响动,那位说什么情况,原来在这房顶之上,正趴着一个夜行人,就见此人四肢紧紧贴在屋瓦之上,微微探着头,一双夜眼不住的向四外观瞧,身形是一动不动。 那么说是来贼了吗? 不是,房顶儿趴着的这一位,正是山西大雁,白眉大侠徐良。 原来徐良和白云瑞在晚饭时分一回来,他就跟白云瑞和房书安咬了咬耳朵,回到房间后换了身儿夜行人的装束,悄没声儿的就上了房梁,而后趴在房顶之上眼神不错的向四外打量。 此时此刻的徐良啊,就好像现如今的那摄像头儿,报警器,起到这么一个监测和防备的作用。 你看别人可以没心没肺,吃饱了喝足了倒头便睡,但是,徐良不行,他是挑大梁的,别人儿可都指着他呢,因此他随时随地得比别人儿啊,多一个心眼儿。 其实也不仅仅是徐良,你想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能睡得着吗?睡不着,江小龙说的明明白白,有一贼人已经由秦州云华山跟踪而来,你说他在哪儿?谁也不知道,那就得小心无大错,加着一百二十个防备。 于是,徐良趴在房顶儿,白云瑞端坐房内,还有一人儿也是屏气凝神,双目低垂,五心朝天,正在屋内盘膝打坐,不用问,您也知道正是游龙飞剑荆鸿小师父。 这荆鸿和徐良白云瑞还不一样,老西儿他们主要修的是外家功夫,讲究的是外练筋骨皮,窜蹦跳跃,闪展腾挪,出招发力刚猛迅捷,他们主要练得是这个。 而荆鸿呢,则是内外兼修,而且尤其在这内家功夫方面是登峰造极,咱们前文书已经有过交代,荆鸿这套武学,讲究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心中无我,无生无死,了无牵挂,你没有过人的心性,这门功夫干脆就别练。 因此着,这荆鸿平日里打坐也是睡觉,睡觉又像是在打坐,每天晚上别人得睡三四个时辰,他只要睡一个多时辰就可以精神抖擞,而且睡觉之时,这人儿的身体虽然睡着了,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着,周围有丁点儿动静,他都能听得是一清二楚。 那位说你这是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功夫? 您还别抬这扛,这是少林独有的内功心法,称之为达摩洗髓经。 那么龙有龙道,虎有虎道,各门各派都有各自不同的绝艺,到了后文书,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再上峨眉山,二次学艺,白云大剑夏侯仁便指点他这道家修真的心法,简单来说就是你不能光练这外在的把势,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得返璞归真,由外而内,得修习内家功。 那为什么当初白云剑客夏侯仁没有传授白云瑞这内功心法呢? 简单来说,时候没到,时机还不成熟,峨眉派还得继续考验他,你别看夏侯仁正式收白云瑞为弟子之前,让疯僧醉菩提凌空和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先行考较了他几年,这只是第一次,还远远不够,至于什么未来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这都是虚的,有更合适的人选,人家随时更换,给你个虚名试验试验你,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天分和资质。 那么白云瑞从峨眉山学艺归来,之后的这些年就是第二次的考验,你通过了,完全的合格了,才能正式的登堂入室,开始真正接触和学习峨眉派的隐学。 什么叫隐学?就是不传之学,你外人儿连听说也没机会听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只有真正的接班人,才能有机会学习,这叫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那么和隐学相对应的,就是显学,这一路功夫可以公开传给门下的众多弟子。 这其中的门道源远流长,是极其的繁复,要不峨眉派凭什么压盖武林,独树一帜? 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呢,也正是通过这二次学艺,才开始真正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这都是后文书,咱们以后再谈。 可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呢? 上回书咱们说道,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俩人儿一明一暗,徐良趴在房顶儿,白云瑞躲在屋内,暗暗戒备着老少办差官入住的这座来福客栈。 且说徐良在这屋顶趴着,他就一直盼着能来个贼人,此番赶奔秦州府,可想而知,是一场硬仗,那么在开打之前,如果能事先抓个舌头套出来口供,无疑可以给这场大仗做好充分的准备。 如果江小龙说的不假,确实有人跟踪他的话,那么那人儿必定已经知道了开封府老少办差官的行踪,今夜他多半会来一探究竟。 可是,哪知道眼见着长夜将尽,东方破晓,徐良连个人影子也没见着,诶呀,这一夜趴在屋瓦之上,还不能动,可把老西儿累得不轻。好容易盼得天光渐亮,街上都有那早起的人开始走动了,徐良这才爬起身儿,皱着眉头伸了个腰,而后呲溜一下从房梁滑落。 这时候啊,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人儿也都起来了,众人洗漱完毕,聚在前厅客堂准备吃早饭。房书安到现在脸上还肿着呢,昨晚江小龙那一脚可把他踹得不轻,容等徐良和白云瑞把这前因后果跟他这么一说,老房这才出来这一口气。 大头鬼心说,江小龙你这小子真他a损透了,你就是不得已要踹房爷,你就不兴少使点劲儿吗?下次见了面儿啊,一定要好好跟这小子算账。 再说客堂之内,按着惯例,蒋四爷吩咐手下人,把先行准备好的饭菜照例送到包大人的屋内。而后和白云瑞,房书安,荆鸿四个人儿围了一桌,早饭大都吃得比较简单,因此几个人是边吃边聊。 咱们单说这荆鸿,在别人儿正吃饭的这么个功夫,就见他拿了根筷子蘸着茶水,在桌上刷刷点点写了四个字:“昨夜有贼”。 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一看,顿时都停住了筷子,一个个儿瞪大了眼睛瞧着荆鸿,可荆鸿小师父呢,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用手一抹,将桌上的字迹擦去。 老西儿就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说前辈,昨夜晚间我可在房顶之上趴了一夜,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第63章 挖下深坑等虎豹 三将军,那人儿并未现身,小僧也只是略略听到了一些动静,可也不好说,也许是另有其人,并非贼寇。 蒋四爷也是一惊,嘿呀,这帮兔崽子,鼻子可真够灵的嘿。小师父,我说您这耳朵可真好使,隔着多远您这一听,就能知道有人儿,蒋平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那么说,您估摸着昨夜大概来了几个人儿? 四爷过誉了,小僧愧不敢当,昨夜来的只有一人,我估计着,应该是在店房之外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此人停留了不大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噫嗯,嗯嗯嗯,我说干老,各位,那咱们得早做准备啊,是不是呢?说不定啊这帮贼寇已经在前方不远处设下埋伏,就等着咱各位到时候往里边跳呢。 哼哼哼,白云瑞冷笑一声,他们不来是他们的便宜,倘若他们当真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攻击朝廷的命官,白某人这把刀可是好久没有见过人血了。 呃儿嗯,老兄弟,你先不要着急,房书安说的有理,即便咱们人手不少,可也不能麻痹大意,说着徐良一摆手,把头埋到桌子面上,其余仨人儿一看也都低下头来,五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就听老西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诸位,事到如今,咱们须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不知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噫嗯,干老,还是您老人家有主意,孩儿我是一百个赞同,高! 蒋平、白云瑞和荆鸿听完,思索了半天,而后也表示赞同,那么徐良说了些什么呢,咱们下文会有交代。 且说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在这来福客栈,是整整停留了两日,诶呀,终于是把这乏劲儿给缓过来了,众人也都修整的不大离儿了,在这进入歇马镇后第三日的清晨,老少众人结了店饭账,携带了足够的物资,就起身出了镇子,会合镇子外头的五百禁军,继续向着秦州府进发。 一日两,两日三,话说这一日快到了晌午的这么个时候,开封府的大队人马正要路过一处险地,那么说险在何处? 原来这个地方是两山夹一道,道路的两边都是大山,山上都是古木狼林,立石如刀,卧石如虎,一眼望不到头啊。 这两座大山之间,就形成了这么一个一线天似的小路,要想打这儿路过,这一线天是必经之路。 白云瑞手搭凉棚向四外这么一瞧,就皱了皱眉,他旁边呢就是南侠御猫展昭展雄飞,白云瑞就说,我说展大叔,这个地方不太妙啊,您看看这地势,倘若有人在两侧山头设下一支伏兵,我等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呃,云瑞啊,这个地势确实凶险,我们需要谨慎才是。 嗯,大叔说的是,我看需要将全队人马列成一队,加速通过这一线天,片刻不得停留。 不可啊,云瑞,我觉着,还是得先行派出哨探,把这附近先行探查一番,我们才可经过。 诶,展大叔,如此一来起码得耽搁一两个时辰,您看看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再要耽搁一下子,咱们今儿个可又得夜宿荒郊了。 孩儿啊,这夜宿荒郊,也好过中了贼人的埋伏啊,你说是不是呢,诶,也可能是你展大叔上了几岁年纪,多多少少有那么些过于谨慎,但是云瑞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白云瑞一听,没有办法,虽然觉得派出哨探有些麻烦,但是南侠展昭那是自个儿的老前辈,因此着不得不听,于是勉为其难,派出四个人儿骑着马,两人一队,分别向两座山头前去打探。 书说简短,很快,这几个人儿的身影都没入了丛林之中,约摸着过了能有半个多时辰,展昭白云瑞等人儿就听见几支响箭冲天而起,嗖儿~啪,嗖儿~啪! 大家伙儿一听,就是一惊,白云瑞拧着眉瞪着眼,展大叔,不好,前边有埋伏。 原来这响箭是哨兵提前安排好的暗号,如果哨探发现了贼人,就及时拉响这信炮,射出响箭告知其他人。 为了防范意外的风险,比如哨探被敌人以猛击夺速之法突然干掉,这哨探啊就最少得两个人一队,而且这俩人还得一明一暗,明着的那个人儿大摇大摆四处晃荡,暗着的那个人就悄没声儿在不远处跟着,四下观瞧。这样即使敌人干掉了其中一个人,那么另外一个人也有机会给大部队发出信号。 可如果前方安全呢,哨探便返回山头,用令旗发出安全讯号,告知众人可以安全通过。 现如今白云瑞他们忽然听到了响箭,就知道情况不妙,前方果然有贼人设下了埋伏。 南侠御猫展雄飞一看,情势危急,连忙打一声呼哨,军兵列阵,保护大人。 就听五百禁军欻拉就散开队形,哗哗哗哗哗,一阵紧急调动,便在队伍前方列成一座大阵。 这北宋一朝的军队啊,打仗很有特点,在军队的装备之上,有八成都是弓弩器械,剩下的两成是刀枪盾牌。 因此这阵势是怎么列的呢?头一排是步兵手持盾牌和短刀,第二排步兵手持长枪,第三排是强弓硬弩,最后是骑兵压阵。 之所以这么个打法,是由于北宋一朝长期以来和辽国以及西夏的骑兵作战,养成了防守为主,攻击为辅的作战特点。 咱们再说回战场,且说这五百禁军刚刚排开阵势,就听对面山头三声炮响,咚~嗒啊~嘡~咚~嗒啊,而后就见前方不远,一线天之内风卷旗号,冲出一支人马。 开封府众人一看,我娘哎,这黑压压一片,看这架势,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看来还没到秦州府,今儿个便是一场硬仗,能不能冲出贼人的包围,可还在两可之间啊。 再说贼人,眨眼之间便冲到了近前,隔着能有百十来步的时候,南侠展昭一挥手,禁军中的弓弩手是万箭齐发,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漫天雨箭刮着风声就到了,群贼一看,赶忙收住马缰,停了下来,是堪堪停在这弩箭的射程之外。 可白云瑞打眼一瞧,就见这马队头前的那一位,身材高大,身披灰色僧衣,小脑瓜儿,满脸的寿斑,马鞍桥挂着一杆方便连环铲,尤其显眼的是,此人少了一条左胳臂,吆,这不是金掌佛禅吗,老熟人儿啦。 白云瑞一看,是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这不是我三哥徐良的手下败将,金掌佛禅吗? 这个老家伙闻听,是恼羞成怒,脸色涨的通红,瞅着白云瑞就是一阵怪叫,哇呀呀呀呀呀,白云瑞,休要逞口舌之利,瞧见没?今儿个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要让你们一个个儿是有来无回。 哎呀,我说金掌佛禅,你这个老家伙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不棺材不落泪啊,当初一日我三哥饶你一命,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在家里一呆,吃点儿好的喝点好的,颐养天年,两腿儿一蹬不就完了吗?但是你偏偏要煽风点火,搅动是非,看来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三哥当日对你说的那些话,都说到狗肚子里去了。 哇呀呀呀,你给我闭嘴,白云瑞,你个小猴崽子,你小小年纪,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老僧?看见没,我身旁都是些什么人,双掌无敌镇遮天尚然威,双头蝎子吴道成,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的玉明长老,绝命真人李道修,莲花门门长陈玉翔,花里魔王曹世彪等等等,这都是成了名的老剑客,怎么着,你们今儿个还想得个好吗?哼哼哼,就算躲过了埋伏,你们今儿个也难逃公道,喂,我说南侠,尔等还不快快献出包黑头,乖乖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哼哼哼,南侠一阵冷笑,金掌佛禅,不必多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呢,有种的你就来打阵,今天就是今天,这笔账也该了结了。 这时候金掌佛禅身旁的尚然威探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对老和尚说道,大师,这还真有点刺头啊,您看这要直接冲杀过去,对方箭如雨发,咱们势必损失惨重啊。怎么办? 这个老家伙也是眉头一皱,咝,诶,尚寨主,各位老剑客,咱们是绿林人,而对方多半却是朝廷的军兵,要说单对单,个对个,他们肯定不是咱的对手,但是现如今对方仗着强弓硬弩,结成了阵势,我看咱就得硬碰硬,拼着死上一些人,也不能放过今日的机会啊。 群贼一看,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今儿个要能把包黑子杀了,死上一些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此时就见金掌佛禅双腿一飘,跳下马来,单手从马鞍上接下自个儿的兵器连环铲,而后向空中一举,再看群贼的马队,刷拉一下向四周散开,对着开封府军兵就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之势。 南侠展昭一看,转过头对白云瑞就说,云瑞,看这形势,今儿个恐怕是不能善了,待会到了势不可解之时,我希望你不要顾念他人,一定要想方设法冲出去给大家伙儿报信,留的三寸气在,日后再给我等报仇雪恨。 展大叔,休要说这丧气话,要走也是咱爷们一块走。 第64章 相看白刃血纷纷 正说着呢,就听对方马队之中一声凄厉的牛角号声,嘟呜呜呜,嘟呜呜呜,嘟呜呜呜呜,紧接着就见金掌佛禅把大铲一挥,高声喊道,各位绿林道的弟兄,报仇雪恨,诛杀包黑头,就在今日,大家伙儿随我一块冲啊。 冲啊,杀呀,哇呀呀,哗哗哗哗哗哗,群贼是各抡刀剑,四散分开,就冲了过来。 那么,究竟胜负如何? 上文书咱们说道,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在赶奔秦州府的途中,经过一处险要之地,这个地儿啊两山夹一道,是个一线天的地形,非常适合设伏。 幸亏南侠御猫展雄飞派出哨探,结果一探之下,果然贼兵四起,冲出山谷,扇子面形将开封府众人是围在山前。 结果白云瑞一看,对方领头的竟然是熊耳山天竺寺的方丈金掌佛禅僧,也就是前文书咱们提到的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的师父,这个老家伙因为徒弟被徐良杀了,而且自个儿一条左胳臂也被徐良斩了,因此对徐良和开封府恨得是牙长四指,在云华山上对着群贼起誓发愿,此次出世,一定要将那丑鬼徐良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因此,众人经过商议,考虑到金掌佛禅对开封府的情况最为熟悉,和徐良白云瑞等人儿打交道也最多,因此就派出了金掌佛禅当个领头的,随行的还有双掌无敌镇遮天尚然威,双头蝎子吴道成,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的玉明长老,绝命真人李道修,莲花门门长陈玉翔,花里魔王曹世彪,当初八宝叠云峰的三寨主飞天老魔公冶子安等等等。此外,还有精挑细选的喽啰兵近千之众。 你想这些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侠剑客的身份,尤其是小西天卧佛寺的玉明长老,那是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儿,俩人多年来情同手足,交情莫逆,前者昆仑僧死在飞天魔女龙云凤手下,但是玉明长老把这笔账算在了开封府头上,尤其是算在了白眉徐良头上。这一次,这个老家伙率领着众徒子徒孙下了山,也来到云华山要给群贼帮兵助阵。 这一来,可真够开封府众人的呛,眼前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是极为不利。 简短节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和金掌佛禅没说了几句,便说翻了。可也是,事到如今,就得在拳脚兵刃上见真章了,白云瑞心说,那就拉家伙上。 正在这时,就见金掌佛禅微微一点头,贼群之中竟然响起了牛角号,嘟呜呜,嘟呜呜,嘟呜呜呜,一阵凄厉鸣叫,群贼四散开来,各拉家伙冲着开封府的办差官就扑过来了。 咱们前文书说过,因为开封府这边呢带着五百禁军,其中有四百人都配着强弓硬弩,因此贼人为了减少伤亡,尽可能四散分开,但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远远低估了这禁军弩箭的威力。 这禁军是职业军人,那弓弩是战阵之上的专业设备,和贼人们平时使用的弓箭那完全不同。这北宋禁军为了增强远程攻击能力,在东京城专门设置了一个部门,叫弓弩造箭院,专职研究各种弓弩箭支和弓箭阵法。 因此,群贼这一个冲锋,看似势不可挡,实则完全落在了禁军箭阵的覆盖范围之内,耳轮中就听见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箭如雨发,顺着冲过来的群贼就扑过去了。 有句老话说,大将军不怕千军,就怕寸铁,寸铁是什么玩意儿?就是指着说弓箭说的,任你多大的能耐,一支长箭就能给你来个透心凉,所以,这一来群贼可倒了大霉了。 就见冲在前头的贼寇被射得人仰马翻,是哭爹喊娘,战阵之上,马匹嘶鸣,嚎叫之声无比凄切,很多人直接就被长箭给钉地上了,有的贼舞动手中的家伙事儿,用力拨打雕翎,还有的贼试图藏在马肚子底下,有的干脆拨转马头想要逃走。 再说金掌佛禅僧和玉明长老在后面一看,俩人觉得不妙,彼此咬了一下耳朵,认为着如果这第一次冲锋就败下阵来,那前面这些人儿就白死了,这仗也没法打了,嗯哼哼,务必要一鼓作气,冲到敌人近前。 俩人这么一商量,各自操起家伙,也玩了命地向前猛冲,同时大声喊道,前进者重赏,后退者死,说着噗噗噗,金掌佛禅还亲手斩了几个逃兵。其余的贼头也跟着一并猛攻,众头目是一边拨打雕翎,一边斩杀后退的喽啰兵。 这样一来,形势登时又发生了转变,众喽啰兵一看,后退也是个死,而且当头的都冲上来了,那就跟着冲,因此群贼是越发勇猛。 这原本双方相距就不远,也就那么百十来步,这群贼一个冲锋,虽然死伤了近一半,可是终究冲了军队的近前。 这弓箭就是这样,只能远程杀伤,一旦到了近前,便只能贴身搏斗,这宋朝禁军的弓箭手也是两手准备,除了弓箭,随身还配备有长剑和重甲,以备不时之需。现如今贼人冲到了眼前,因此便撤掉弓箭,准备和群贼展开白刃战。 这一来,开封府的众人和禁军可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了,一方面军队讲究的就是协同作战,单对单个对个哪能是这些江洋大盗的对手,再者这次来的贼寇那不是普通的小贼,都是武林高手,能耐一个赛着一个儿大。 书说简短,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仓郎朗拉出了金丝龙鳞闪电劈,南侠展昭拽出了湛卢剑,义侠太保刘士杰提着一把厚背尖翅雁翎刀,笑面郎君沈明杰手使一根龙头风尾的擀棒,此外还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各拉刀剑,就跟群贼打了交手仗了。 好家伙,这原本幽静的山谷之中,这一下成了杀人的战场,双方人马是兵对兵,将对将,杀作一团。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对上了玉明长老,南侠展昭对上了只剩一条胳臂的金掌佛禅,就听得乒乓,嘁哩喀喳,啊呀,我的妈,杀啊,纳命来,哇呀呀呀呀呀呀。 咱们单说这玉明长老和白云瑞,那么说白云瑞是人家的对手吗,咱们实话实说,十个白云瑞那也白给,这玉明长老的能耐就比那卧佛昆仑僧低了那么一丁点儿,五六十年的武学修为,白云瑞哪能是人家的对手。 但是呢,因为这是在混战之中,这俩人较量之时,不时还得应付旁边的喽啰兵,因此着一时半会竟没分出胜负。 再说那个金掌佛禅僧呢,虽说缺了一只胳臂,但是这个老家伙,那比秃尾巴狗还横,就见他单手舞动方便连环铲,是呼呼刮风,南侠展昭的湛卢剑虽然是宝家伙,但是兵器上毕竟吃着一些亏,所以根本到不了人家的近前,简短节说,不到十个照面,南下展昭一个没留神,一宝剑砍在连环铲上,耳轮中就听见日儿~,宝剑被人家的连环铲给崩飞了。 南侠正在着急,金掌佛禅飞起一脚正揣在南侠的前胸,砰一下把南侠踹出去三丈多远,哎吆一声砸趴下俩禁军弟兄。 这俩禁军正跟贼寇拼杀呢,这一看,哎吆,展老爷,您怎么样,来来,拿着我的长剑。 展雄飞无奈,接过禁军手中的长剑,又和贼人杀在一处。 金掌佛禅一看,是哈哈大笑,止不住的那么得意,但是呢他又想到了包大人,心说这个黑老包才是罪魁祸首,今儿个机会难得,我先宰了这个赃官再说。 这么想着,这个老家伙抹回头,倒提连环铲冲着包大人的大轿就来了,南侠一看心中着急,在不远处叫道,快快保护大人。 张龙赵虎这哥俩正在大轿近前,一看金掌佛禅杀了过来,都是一惊,心知这老家伙那才厉害呢,但是事到如今,只得豁出破头撞金钟,因此这老哥俩掉转身形各拉单刀就挡在了老和尚近前,呔,老秃驴,想要动包大人,先过了我们哥俩这关。 哇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饭桶,也敢坏老僧的好事,也罢,今儿个就送你俩上西天。说着挥动连环铲, 以上示下,使了个泰山压顶,噗呜一声儿就砸下来了,可张龙和赵虎这哥俩呢,你那单刀能架得住这几十斤沉的连环铲吗,往旁边闪开不就得了吗?呃不,他俩偏偏各使单刀,来了个举火烧天式,横担铁门闩,双刀合并往上这么一架,想要接住老和尚这一铲。 这一下可要了命了,耳轮中就听得仓凉凉一声,紧接着噗呜一下,俩人的单刀断作四截,那大铲接着往下落,直接就砸在了张龙和赵虎的肩头儿,人肉啊哪能架得住铁铲?因此这一铲把这俩人的半边身子都给打塌了,是血溅大轿,俩人是连吭都没吭,哼也没哼,跍逑一下,死尸摔倒,是绝气身亡。 可叹张龙赵虎跟随包大人几十年,兢兢业业,就这么死在了这不知名的山谷之中。 旁边几个正在拼杀的禁军弟兄一看,啊,老秃驴,我们跟你拼了。说着这几个禁军各拉刀剑冲着这老和尚就来了,金掌佛禅哈哈一下,抡起大铲来了个横扫千军,噗呜一下,冲着几个军兵拦腰锁玉带就是一下子,这大铲可不仅仅是分量重,那铲头也是锋利无比,吹毛利刃。 结果这一下不要紧,把几个军兵打的都飞了起来,噗通噗通噗通摔倒在地,是绝气身亡。 白云瑞和展昭在旁看的着急,但是又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金掌佛禅一看,噢,都打发完了,便喊了一嗓子,来啊,给我围住大轿,不许旁人近前。 呼啦超便围过来十几个贼兵,把大轿是团团围住。 第65章 大显神威翻江鼠 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玉面专诸白芸生等人儿忙里偷闲这么一看,火往上撞,各自跳出圈外,冲着金掌佛禅就来了。 结果呢被这十几个贼兵挡在圈外,众人是杀作一团。金掌佛禅哈哈大笑,心说今儿个终于逮着了包黑头,我这莫不是做梦?哈哈哈,老僧亲手抓住包黑头,待回到了云华山,把人往天顺王赵一统面前一献,哪个不得心服口服,哈哈哈。 这么想着,金掌佛禅得意洋洋的来到大轿近前,未曾动手先又笑了一阵,我说包大人,怎么着,还得老僧亲自动手不成?哼哼哼,包黑头,你恶贯满盈,杀害了我们多少绿林道的朋友,今儿个就是你的报应到了。 这么说着,金掌佛禅一抬手就去撩这个轿帘,哪成想是谁也没料到,他刚撩开轿帘的一角,还没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就听见轿内咯儿咯儿一笑,嘿嘿嘿嘿,老秃驴,爷爷等候你多时了。伴随着这一阵又尖又细的笑骂之声,一支锋芒利刃的分水峨眉刺,噗呜就是一下,从轿帘之内就扎了出来。 这可真叫金风未动蝉先晓,暗算无常死不知。 大和尚虽然武艺精湛,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手,他以为着开封府众人拼死保护的这大轿,那么包黑子一定在里面,结果上了当了,那么说包大人去哪了,前文书咱们说过,因为徐良知道了有贼人窥视,因此众人在店房起身的前一晚,老西儿徐良,笑天王白春,游龙飞剑荆鸿等人就保着包大人,另投他路,从别的地儿赶奔秦州府去了。 咱们书归正文,说轿里面呢藏的是什么人,不用问您也知道,正是翻江鼠蒋平蒋四爷,在外边打的你死我活之时,蒋四爷定住心神,手握分水峨眉刺,就等着这一下呢。 结果金掌佛禅僧是倒了霉了,他光顾着激动了,因此是一时大意,就在他撩开轿帘之际,蒋四爷在轿内是早已蓄势待发,一见轿帘被撩开,他是不由分说,冲着金掌佛禅的大秃脑袋噗呜一下,就刺了过去。 你别看蒋四爷好像平时狗掀帘子全指着嘴儿,但一般来说那也是个武林高手,因此着这一下猛击夺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冲着老和尚扎了一峨眉刺,老和尚是无论如何如之何,他都是万难躲开。 结果啊,耳轮中就听见噗呜一下,啊啊一声,蒋四爷的分水峨眉刺就从金掌佛禅的左眼睛扎了进去,从后脑勺透了出来,这一下扎了通透。 这个老家伙是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向后倒退几步,噗通摔倒在地,手中的方便连环铲也掉在了地上,嘡啷啷。 不远处的玉明长老一看,是倒吸一口冷气,啊,老师父,说着挥动宝剑,唰唰唰,接连砍翻几个军兵,蹭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大轿近前,俯下身去抱起金掌佛禅是仔细观瞧,诶吆,再看金掌佛禅僧,就甭提多惨了,就见一支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从左眼睛扎进去,从脑后勺给透出来了,是当时毙命,早都死得透透的了。 玉明长老一看,是悲从中来啊,他和他师兄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与这金掌佛禅交情莫逆,多年来是鱼帮水,水帮鱼,两方面常有走动,前者师兄已经死在开封府的人手中,而今这老朋友也惨死在三侠五义之手,此仇此恨,是不共戴天。 其余的贼寇一看,也是吃惊非小,哎呀,本想着能够伏击开封府的人马,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就在快要打了胜仗的关头,被轿子里的水耗子蒋平给伏击了。 这一来,贼寇是个个悲愤,尤其这次跟金掌佛禅随行而来的贼人,那都跟这个老家伙有交情,此时再看玉明长老,他把金掌佛禅轻轻放在地上,把头猛地一抬,那眼珠子都挂了血线了。 弥陀佛,蒋平啊,蒋~平~早就听说你们三侠五义的是心狠手辣,哈哈啊,今儿个一见,你们果然是特意的狡猾,这么大的金掌佛禅,竟然死在你这么一只小小的水耗子手里,罢罢罢,蒋平,贫僧现在就送你前去陪他。 再说蒋平呢,这一下儿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刺死个金掌佛禅,可把他给乐坏了,心说想不到啊我翻江鼠蒋平也有今日,竟然宰了个剑客,嘿嘿嘿,今儿个死了也值了,这么一边想着,他还一边跟玉明长老穷对付,嘿嘿嘿,我说老和尚,你是出家人,翻江鼠可也是半个老道,咱们既同是方外之人,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杀人放火的贼秃闹到同门相残呢,祖师爷知道了也不答应啊,大师父你说是不是呢? 呀呀啊呸,蒋平,休的花言巧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接家伙你。说着举宝剑就要刺。 唉唉唉,我说大和尚,慢着慢着,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咱再动手也不迟。蒋平就知道今儿个不能善了,自己这方面的人那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他是飞速的转动脑筋,一方面先用话把对方给拖住。 哼哼哼,蒋矬子,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快快说完受死! 嘿嘿嘿,我这分水峨眉刺之下可不死无名之鬼,方才被我扎死的那个大和尚,名气那可不小,那么你是个谁呢?你知道我是翻江鼠蒋平,可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呢? 也罢,哼哼哼,蒋矬子,你可站稳当了,贫僧出家在昆仑山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边山卧佛寺,那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正是我的亲师兄,他就不幸死在你们开封府的鹰犬手手中,至于贫僧法号叫玉明长老,你现在听明白了吗? 蒋平一听,吓得差点没摔个跟头,心说妈的妈我的姥姥,卧佛昆仑僧的师弟下山了,啊呀,我还直以为要是小良子在这,那就万事大吉了,这样看来,就是十个徐良在这儿,那也无济于事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可玉明长老呢,那早就压不住火了,就见他冷笑一声,蒋平,看你还能有什么咒念,今儿个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时。说着唰啦挥动宝剑,使了个白蛇吐信,歘一下直刺蒋四爷的心口窝,蒋平吓得妈呀一声,连忙举起剩下的那根峨眉刺,想要把对方的宝剑格挡开来。 但是,咱们要说,这俩人的能耐相差的太大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因此玉明长老一看蒋平挥动峨眉刺,是嘿嘿冷笑,就见他把手腕子一番,使了个金丝缠腕,那长剑直接绕着峨眉刺转了半个圈,就好像缠在峨眉刺上一样,同时剑往里刺,唰一下就够到蒋四爷的手指头上了,那比闪电还快。 蒋四爷呢,跟人家刚一个照面,这还没过去一招呢,就见对方剑光闪动,紧接着就觉着手指钻心般的疼痛,啊呀喊叫一声,连忙把峨眉刺一脱手,想要后退闪避,哪知还是慢了一步,就见剑光一闪,峨眉刺连带着蒋四爷的两根手指就飞了出去,是血光迸溅。 哎吆,可要了我的命了,蒋四爷疼的一跺脚,连忙捂住手上的伤口,额头上那冷汗唰啦唰啦往下掉,血点儿滴滴答答往下淌。 哼哼哼,蒋矬子,这滋味儿怎么样,下一招就是你的人头,你就给我闭眼,玉明长老说着唰啦又是一剑,直刺蒋四爷的咽喉。 蒋平一看,这一下是万难躲开,你往哪儿躲,人家那剑就往哪儿刺,你躲得再快,也没有人家那剑招快,因此心里边是一声长叹,完了,把眼一闭,就在那儿等死。 可就在这紧关节要的关头,玉明长老就听到脑后恶风不善,他不敢怠慢,连忙撤招收式,同时一哈腰,身子往前纵,使了个苍龙出水,避开来人的袭击,紧接着使了个黄龙大转身,随手往身后就劈了一剑,仓郎朗一声脆响,玉明长老再一扭头,就见身后站了个年轻漂亮的小伙,手持一条十三截链子枪,正怒目横眉的看着自个儿。 那么说这位是谁呢,正是小七杰之中的第三位抄水燕子吕仁杰,这吕仁杰啊刚才正在不远处打着呢,结果用眼角的余光一看,我的妈,我这四大爷是要归位啊,因此他不敢怠慢,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也没跟这玉明长老说话,是挥动十三截链子枪,奔着玉明长老的后脑勺就下了家伙了。 但这玉明长老那姜是老的辣,眼睛没看见,但是他耳朵可好使,因此一惊之下收招躲避,这一来就给了蒋四爷喘息的机会。 蒋四爷一看,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眉头紧皱,为什么?因为他就知道,看今儿个这阵势,再这么打下去,这里的人儿是一个都活不了,本来自己个儿死了也就得了,就算尽了心了,可吕仁杰这么一搅和,这小伙子立时便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里,蒋四爷喊了一声,哎呀,孩儿哎,何必救我,你们快快突围逃走才是。紧接着蒋四爷就提高了嗓门,呀啊,呔,各位开封府的弟兄,形势对我们不利,各位快快各自突围逃走,能走一个是一个,快快突围逃走,这是命令! 其实,事到如今,大家伙儿也都看出来了,这仗啊,打不了了,两方面相差太过悬殊,再打下去,真的是要全军覆没,因此蒋四爷这么一喊,一些剩余的军兵哗啊一下,便四散开始突围。 同时,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南侠展昭,义侠太保刘士杰等人开始纷纷往蒋平身边靠,想要众人拧成一股绳儿,合力杀出去。 可这玉明长老呢,眼见着就要把开封府众人一网打尽,哪儿那么容易就放他们逃走?因此他大吼一声,列位,今天就是今天,为了给死去的金掌佛禅报仇,务必把这开封府的鹰犬一举全歼,不能放走一个。 群贼闻听,更是精神大振,个个儿心心里都说,祖师爷保佑,好容易有次胜仗,这次要不把这帮朝廷的鹰犬杀个干干净净,那我们绿林人真是缺了大德了。 结果这样一来,这仗打的反而更难了,尤其这玉明长老,他心里恼恨吕仁杰坏了自己的好事,因此摆宝剑冲着吕仁杰就下了死手。 第66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吕仁杰一看,不敢大意,连忙甩动十三截链子枪,呼呼呼呼,歘歘歘,就和玉明长老是战在一处。 结果可想而知,俩人这能耐相差悬殊太大,因此不到十个回合,吕仁杰就招架不住了,他就觉着,对方每一招都是冲着自己致命之处而来,只要一个不留神,立时便有性命之忧。 这时候啊,蒋平,白云瑞等众人一边冲杀,一边就上了马了,正准备要杀开一条血路,闯出去。 吕仁杰一看是时候了,他也想要夺过马匹,和大家伙儿一起冲杀,但是怎么才能甩开这玉明长老呢,诶,有了,我何不使出我这链子枪的绝招,就见他打着打着,欻拉一换招,向前跑了两步,玉明长老一看,噢,你小子想走,哪儿那么容易,跟后边是紧追不舍,吕仁杰一看对方上当,心中暗喜,就见他跑着跑着猛一回头,噌一下是凌空跃起,把那链子枪在空中一甩,链子枪登时变成了一杆直愣愣的长枪,吕仁杰再一用力,刷拉一下,那链子枪直挺挺冲着玉明长老就飞过去了。 这一招叫回马撒手枪,在两军对垒的战阵之上用的比较多,使出来往往让对手防不胜防,今儿个吕仁杰也是不得已使出了这一招,他的意思是在对手猝不及防之间,甩出长枪,对手要么中枪倒地,要么必定用兵器格挡,他就可以利用这么个功夫,上马和大家伙一起突围逃走。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玉明长老,要说这个老和尚确实吃了一惊,不过他转瞬之间就反应过来了,噢,徒步使用回马枪,哈哈,小猴崽子,你还嫩了点,就见这个老家伙唰唰唰舞动长剑,直接把那飞来的长枪绕在剑上在空中转动了几圈,而后使了个白虹贯日,欻拉一下,直接用宝剑又把这链子枪给甩回去了。 可抄水燕子吕仁杰呢,这时候刚刚跳上马匹,正想要拨转马头,就听到身后仓凉凉声响,想要回身观瞧,但是已然不及,就见那链子枪就好像一杆长矛,噗呜一下,整个贯穿了吕仁杰的身体,抄水燕子就觉着胸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紧接着把嘴一张,哇啊一口鲜血喷在了白马的颈项之上。 仁杰,仁杰啊,我的孩儿啊,蒋四爷一声凄厉的哭喊,啊啊啊啊,我的孩儿哎,你可疼死四伯父了。 再看吕仁杰,身子一软,向地下摔去,半悬空中用尽最后的力气还喊了一声,四大爷,展大叔,你们快走,快走!!! 义侠太保刘士杰一看也是咬碎钢牙,他噙着眼泪说道,蒋四叔,展大叔,事到如今,不可意气用事,我们不能让仁杰白白牺牲,现如今只有突围出去,保住这条性命,他日才能为大家伙儿报仇雪恨。 众人含着泪花儿点点头,各拉家伙,使出了浑身解数,一边拍打马屁股,一边向着那一线天突围而去。 群贼一看,纷纷上马,是紧追不舍。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在山谷之中玩了命的狂奔,哗哗哗哗哗,哒哒哒哒哒哒,眼见着,便冲进了一线天!! 那么接下来如何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咱们说道,开封府的众人在赶奔秦州府的途中,遭遇了贼人的伏击,伤亡惨重。 抄水燕子吕仁杰,以及张龙赵虎等人不幸牺牲,死于贼人的刀下。 所幸者,白眉徐良等人提前做了防范,保着包大人另投他路,绕道而行,众人化妆改扮,一路晓行夜宿,这一日终于到了秦州府。 这个秦州府咱们前文书已经说过,下辖着一十六个州城府县,而且这里地处边境,时常要和西夏作战,因此这地方又是个屯兵之所。 且说这一天,白眉徐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人抱着包大人就来在了秦州府,这秦州知府甘世英接到消息,连忙率众出来迎接。 但是,但是这次可不比上次在永州府,这一次啊,包大人等人直接来到了秦州府衙之外,在衙门口递上了文书拜帖,这秦州知府干甘世英这才知道,奉旨的钦差包大人来了,他是急忙忙更换了官服,喝令手下师爷、典史、典吏等数十人出外迎接。 按说啊,这个秦州知府官居三品,从这一方面来说,知府甘世英可要比监察御史包拯那高了不少,但是,因为包拯乃是奉旨的钦差,而且众所周知,包拯那在朝中可有根基,因此现如今虽然外派地方,但是谁也不敢小瞧。 再说甘世英冠袍带履,身后跟着府衙的文武众人,是满面春风就迎出来了,出得府衙正门,你别看甘世英没见过包大人,但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就见包大人身着便装,一张大脸黢黑瓦亮,额角之上飘散着几根白发,是满脸的风尘,无尽的沧桑啊。 啊呀,下官不知钦差包大人驾临,迎接来迟,当面恕罪,说着双手抱拳,躬身施礼。 包大人一看,连忙还礼,诶呀,贵府,不必客气,本府还礼了。 大人,看您这一身的风尘,想必一路鞍马劳顿,快往里边请,里边请。 而后众人彼此见过,知府甘世英头前带路,包大人等人后面相随,众人先后进入知府衙门。 那位说,那么蒋平,展昭,白云瑞等人儿究竟怎么样了? 说书人一张嘴表不了两家的事,咱们话分两头,再说山坳之中所发生的事。 上文书讲到,蒋平众人死战突围,大家伙儿拍马舞刀,哗哗哗哗哗哗,就向着山谷之中的一线天冲去。 后边呢,卧佛寺的玉明长老,绝命真人李道修,双头蝎子吴道成等群贼是紧追不舍。 就见山坳之中,马蹄急促,尘土飞扬,哗哗哗哗哗哗啊…… 群贼一边追,一边还喊呢,蒋平,白云瑞,尔等往哪里走? 这差官队之中啊,人家其他人儿还好,唯独这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就这么着被人追着屁股后边撵,他还是头一次,因此着他心里是格外不是滋味儿。 但是,你说怎么办?不跑,那真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眼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要逞能耐的话,那大家伙儿就得一块玩完。但是要跑,白云瑞那真是满腹的怨愤,但是他又告诫自个儿,这怨谁?只能怨自个儿没能耐,要是我老师白云剑客在此,用得着这么抱头鼠窜吗? 因此啊,白云瑞这回可是下了决心了,他在心里起誓发愿,这次若能脱得大难,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勤学苦练,是戒骄戒躁,要再有这么一次败仗,那我白云瑞就是枉披了这张人皮,就不如死了算了。 可蒋平蒋四爷呢,南侠御猫展雄飞呢,义侠太保刘士杰呢,这些人也都是同样的心思,蒋四爷确实上了几岁年纪,但是南侠展昭年纪可并不大,刚刚五十岁挂零,可以说刚过盛年,并没有说是气血衰败,就老胳膊老腿儿了,因此经过这一次的失败,展昭也是痛下决心,到了后文书,南侠展昭手持闭月羞光扫魔剑,纵横江湖,没有对手,当年那个手持巨阙剑行侠仗义的南侠,又回来了。 那位说,闭月羞光扫魔剑不是飞天魔女龙云凤的兵刃吗?这没有错,当初一日龙云凤犯了疯劲儿,非要逮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去破四象八卦金灯阵,结果因为骄傲过甚,目中无人,最终惨死在金灯剑客夏遂良的手下,这把闭月羞光扫魔剑也归了人家了。 再到后来,群雄攻打小蓬莱,武圣人于和、金灯剑客夏遂良等人都死在战场之上,碧霞宫也被夷为平地,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啊,这个闭月羞光扫魔剑就又被人给得回来了,而且不仅仅是这把剑,就连那把上三门的镇派之宝碧血鸳鸯剑也归了上三门了。 当时,大家伙儿就一起合计,这宝兵刃该归谁呢?经过一番讨论,最终龙云凤的闭月羞光剑归到了开封府,这是战利品嘛。而碧血鸳鸯剑原本就属于人家于和师兄弟儿,所以物归原主,又回到了大师兄普度普老剑客的手中。 咱们书归正文,再说南侠展昭,山坳之中一番混战,他的湛卢剑被老和尚金掌佛禅的连环铲给震飞了,战乱之中也不便寻找,因此后文书回到了开封府,大家伙一合计,从兵器库中把这闭月羞光剑给了南侠展昭。 再说回战场,群贼虽然玩了命的追赶,但是大家伙儿骑的马屁都差不多少,因此是追来追去,追了一天一夜,总也差着那么点儿。当然沿途之上,两方面都会歇息一会,要不然,人受得了,那马也受不了啊。 但是呢,追着追着啊,这玉明长老就动了脑筋了,咝,这不行啊,再这么追下去,眼看着就到了秦州府了,那时候秦州府发出兵马,再要想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可就没机会了。 这么思来想去,他决定兵行险着,就见玉明长老一拽马缰,呃儿~那马一声嘶鸣,前腿儿蹦起多高,而后停在原地。 群贼一看玉明长老停下马来,也都纷纷拽住马缰,这时候就见玉明老和尚带着满脸的凶气,一张肉包脸上那肌肉嘣儿嘣儿直奔,我说各位,这么个追法可不行啊,老僧有个主意,说出来大家伙儿合计合计。 大师父,你快说,嗯,大师,有何妙计,快快讲来。 第67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 嗯列位,老僧的意思呢,是咱们分出一批人手来单独追赶,追赶之人呢,每个人分乘两匹快马,这样换马追赶,必能追上杀害金掌佛禅的凶手,将他们一网打尽,回去山上也好给大家一个交待,其余的人手下马行走,想方设法赶回云华山。不知大家伙儿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大师父果然妙计,就按大师父说的办。 于是由玉明长老亲自率领,带着双掌无敌镇遮天尚然威,双头蝎子吴道成,绝命真人李道修,莲花门长陈玉翔,紫面阎罗陆凯,赤发龙神冯魁章等十多个大贼头儿,每人两匹马,这一匹累了就换另一匹,如此兼程急进,马歇人不歇,诶,这样一来果然快了好多。 可开封府这方面的人呢,虽然还有那么四五十号,但是能打的却不多了,而且是人人带伤,个个儿挂彩。最出头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也身负好几处刀伤剑伤,小伙子一身白衣早就被血染红了。 就在蒋平,展昭等众人筋疲力尽,人困马乏的这么个时候,贼寇可就追上来了,大家伙儿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哗哗哗哗哗哗,是一阵人喊马嘶。 白云瑞一看,心说他娘的,看来是时候了,就见他一拽马缰,停住身形,呼呼直喘,四伯父,展大叔,看来今儿个是退无可退了,您二位上了年纪,最好先行赶路,由小侄率领刘士杰,沈明杰,龙天彪以及剩下的军兵弟兄再抵挡一阵。 嗨呀,孩儿啊,你年纪轻轻,焉能让你白白断送在贼人手中?展大兄弟,我说就由咱老哥俩负责殿后,让云瑞,士杰等人儿先行赶路,你看如何? 四哥,没说的,我也是这个意思。 可这帮年轻人一听,那可不干了,纷纷喊着要请战,刘士杰把大刀一横,四叔,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让我们赶路,留您在这里殿后,这不是笑话一样吗?我们就算逃出去了,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四叔,您什么也甭说了,不就是死吗,要死大家伙儿一块死。 蒋平闻听,心知事到如今,就算是自个儿下死命令,估计也没人会听了。想罢多时,四爷是长叹一声,哎,各位,人生百年终有死,看来为国尽忠的时候啊,就在今日,大家伙,给这帮狼崽子拼了。 拼了,拼了,为国尽忠,就在今日。众人舞动刀剑,齐声呼喝,虽几十个人儿,但是这么一喊,顿时气势大振,人人都有必死之心。 再说贼寇是风驰电掣一般,很快就来在了近前,隔着几十步,群贼拽住马缰停住了脚步,玉明长老一看开封府的人儿不跑了,几十个人在前方一字儿排开,列成了阵势。 哼哼哼,蒋平,怎么不跑了呢?看来是天意该着啊,不过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也别说老僧不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们乖乖儿下马投降,放下兵器,让我们拿绳儿把你们捆上,带到云华山交给大寨主发落,你们呢如果识相,到了山寨之上,多说些拜年的话,哀求的大寨主心慈面软,说不定还能保住尔等一条狗命。倘若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儿,哼哼哼,你来看,贫僧手中这柄长剑,可是立时便要尔的小命! 哈哈哈哈,老贼秃,想不到你违背佛门戒律,杀生害命,口里边呢,文辞儿还不少,来来来,玉面小达摩今儿个就陪你大战三百合。 玉明长老就知道,这帮人儿无论如何如之何,那都不会投降,自个儿之所以拽这么一套辞儿,完全是为了羞辱对方,可事到了现在,也只有拉家伙动手了。 想着他正要动手,旁边就气坏了莲花门长陈玉翔,就见这个老家伙大吼一声,哇呀呀呀,呔,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冲着玉明长老一拱手,师兄,把他交给小弟便了。正是这个小崽子杀了我儿陈东波,今儿个我就要为我那死去的孩儿报仇雪恨。 这个陈玉翔啊,您别说,和他那死去的儿子三世陈抟陈东波长得颇为相似,也是个头陀,散发披肩月牙金箍勒头,面似丹金一张铜锣大脸,肉杠子眉毛一对环眼,大趴鼻子鲶鱼嘴,大耳朝怀,满脸都是寿斑,看年岁能有九十岁挂零。 白云瑞一看,哈哈大笑,噢,那陈东波是莲花门的少门长,那想必你就是总门长了,哈哈哈,不错,正是白某人宰了他,当初在八宝叠云峰一战,我是斜肩铲背将他劈为两半,哼哼哼,凶僧,今儿个你也难逃公道。 哇呀呀呀,小娃娃,休要大话欺人,纳命来!说着舞动一杆乾坤日月刀,奔着小达摩就来了。 这个乾坤日月刀是一种奇门兵刃,长了能有一丈,由两头相同的弧形刀和中段一对护手月牙组合而成,故又称护手双头刀。也有叫六合双头刀。这种兵刃攻守兼备,使将起来,两丈之内,旁人是万难靠近。但是它也有缺点,就是贴身搏斗,不是那么方便。 简短节说,俩人话不投机,是当场动手,金丝龙鳞闪电劈对上了乾坤日月刀,双方就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这一下俩人可都使出了浑身的能耐,一个要报杀子之仇,一个要保全身后的众人,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这个战场之上,那是只能活一个。就听得呯嘡兵器撞击之声,俩人杀了难解难分。 那么说谁高谁低?还得说这个莲花门长陈玉翔,这家伙练就满身的绝艺几十年,那不是吹出来的,今儿个他更是报仇心切,因此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歘歘歘歘歘,啪啪啪啪啪啪,累的小达摩是吁吁直喘,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也搭着白云瑞今儿个是毫无喘息的机会,都快了脱了力了,因此尽管他是使出了全身的能耐,仍然是敌不住这个陈玉翔。 简短节说,到了三十多个回合,就见陈玉翔使了个力劈华山,以上示下冲着白云瑞当头就是一刀,白云瑞一看连忙使了个鹞子翻身,歘拉身形一转,躲开他这一刀,陈玉翔紧接着又使了个追魂索命,方才横着的刀招式一变,横着就扫过来了,这都是三环套月的招式,一招不中紧接着就是下一招,连绵不断。 可白云瑞呢,到了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脑门子上热汗直流,心头怦怦直跳,连手腕子都有些发抖,因此这招式就慢下来了。 陈玉翔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心说白云瑞啊白云瑞,今儿个该着我为我儿报仇雪恨,你就给我在这儿你。噗呜一刀冲着白云瑞的颈项就要砍下。 可就在眼看着这一刀就要砍中白云瑞之时,也不知怎么地,这刀背儿嘡啷啷一声脆响,竟然偏了个方向,噗呜一下剁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上。 陈玉翔定睛观瞧,就见一支长箭从刀背儿弹起掉落在地,啊,正在他吃惊之时,就听得不远处杀声四起,是人喊马嘶。 群贼都是一惊,纷纷抬头,就见大道之上,不远处是尘头大起,马蹄急促,一只军兵旗幡招展,向着战场是狂飙而来。 开封府的众人儿也都是一惊,纷纷扭项回身抬眼观瞧,就见马队之前,旌旗之下,一员大将是腰中悬刀,手提长枪,金盔金甲,皂罗袍,正在纵马奔腾,打眼这么一瞧,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蒋四爷瞪着小眼睛搭凉棚这么一瞧,啊,是书安!!! 那么说是房书安吗?还真是,就见骑兵队列之中带队的那人,金盔金甲皂罗袍,腰中挎着刀,手里还提着一杆丈八长枪,再脸上看,饼子脸,母狗眼儿,没鼻子,不是房书安,能是哪个? 说这房书安这是打哪儿来?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装束?这不奇怪,前些时,白眉徐良,笑天王白春,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游龙飞剑荆鸿等人儿,保着包大人到了秦州府,可到了地方,这一落座,徐良一打问,蒋平和白云瑞他们还没到,徐良就知道出了事了,蒋平他们走的是官道啊,按说理应提前到达,那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到,多半是路途之上出了变故。 包大人也有些担心,于是和知府甘世英商议之后,紧急会见了秦州地界统辖兵马的都总管田况。 众人计议之后,觉得包大人一身担着此次剿贼的要务,必须严加保护,因此身旁必须留下一些硬人儿形影不离,最终就决定由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随同田况手下的定远将军花二郎前去接应蒋平众人。 这个定远将军花二郎啊,本是猎户出身,因为箭术出众,有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的能耐,有一回在打猎之时被都总管田况发现,田况就觉着这是个人才,此后招募到秦州府,军前效力,还给起了个绰号叫没羽神箭。 这个没羽神箭花二郎,有一手射箭的绝活,您看别人射箭最多是个一箭双雕,但是他不一样,他射敌人啊,是双箭一雕,怎么个意思呢?就是好比你拿箭射人,那人会躲呀,或者他会拿兵器拨打格挡,尤其是那武林高手,你一箭根本射不着,那怎么办? 因此,这花二郎就苦练双箭一雕的箭术,又叫连珠箭,就是对着同一个目标在同一个方位,接连射出两支甚至三支长箭,而且这箭与箭之间的距离,只差着不到二尺,这敌人打老远一瞧,以为对方射来一支箭,结果拿兵器这么一拨,就上了当了,因为后边还跟着第二支甚至第三支箭,如此一来,就倒了霉了。 方才莲花门长陈玉翔会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眼见着白云瑞体力不支,恰好在这么个时候,房书安领着一千骑兵赶到了,房书安打老远就瞧见小达摩正在会斗不知是个什么人,因此他便催着没羽神箭花二郎,给那个拿着长家伙的贼人来一下子。 而花二郎呢,知道房书安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便想要在这位房大老爷面前显摆一下,所以啊,他是拈弓搭箭,可是并没有射陈玉翔,射那么个大活人儿,那不叫能耐,而是瞅着陈玉翔挥动的乾坤日月刀,在关键时候,嘎吱吱,拽满弓弦,二指一松,日儿~离弦之箭奔着陈玉翔的刀背就去了。 第68章 秦州府内细筹谋 你想这得多大的能耐,准头,时机,力度,你都得掌握好,差一个那都不行。结果这一箭是正射在陈玉翔的刀背上,嘡啷啷,把这一刀给射的拐了个弯。 身旁房书安一看,我的娘,这家伙真神了嘿,比起我干老那暗器,也差不了多少,不行,这是个有用之才啊,我回头得跟包大人说一下,把这小伙子调入东京,到开封府谋个差事,岂不美哉? 咱们再说这莲花门长陈玉翔,被没羽神箭花二郎一箭射中刀背儿,他就吃了一惊,此刻正然发愣呢,花二郎可没给他留机会,一伸手儿从箭囊之中拽出两支长箭,冲着陈玉翔连瞄也没瞄,是拈弓搭箭,嗖儿嗖儿,连着就是两箭,箭尖直奔陈玉翔哽嗓咽喉。 陈玉翔一看不远处一点寒光奔着自己来了,就知道不好,急忙忙把那乾坤日月刀舞动的呼呼山响,想要拨打这一箭,果然这第一箭嘡啷就撞在了舞动的刀把上,但那第二支箭是接踵而至,就好像埋伏许久的伏兵一样,突然杀出,让他猝不及防。只见光芒一闪,这第二支箭就到了他的咽喉部位,啊,陈玉翔一看,大吃一惊,心说我命休矣,把眼一闭,搁那儿等死。 但是,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只听嘡啷啷一声脆响,陈玉翔就觉着面门之上一阵寒风掠过,颈项一阵刺痛,睁开眼一瞧,就见玉明长老手持宝剑,在最后的关头把那第二支箭给拨开了,饶是如此,陈玉翔的脖子上仍然被那箭头给划了一道血口子,那血当时就淌下来了。 原来啊,你看这陈玉翔在地上和白云瑞玩命,他看不见那射来的箭之后还跟着第二支,但是,玉明长老骑在马上,他视线高啊,就看出了端倪,他一见之下就大吃了一惊,啊,这是连珠箭的箭术,因此他就做了准备了,这样才在最后的关头,救了陈玉翔一条性命。 再说陈玉翔,赶忙倒退几步,回归本队,在身上扯了个布条勒在颈项之上,现如今他是面如瓦灰,心里边噔噔噔噔就跳成一个儿了,诶呀,我直以为着自己这能耐不含糊,今儿个要不是玉明长老出手相救,眼下就已经交代在这儿了。看来,出头的椽子先烂,所言不虚,又有道是瓦罐难离井边破,做大将的难免阵前亡啊,今后我还得多加谨慎才是。 就是经过了这么一件事,让这莲花门长陈玉翔自此心生退意,日后到了两方面会斗的关键时刻,他竟然把大袖一甩,衣不沾尘就这么走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到战场之上,玉明长老一看秦州府果然派出了援军,而且看这旗帜招展,人喊马嘶,自己这十几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这军队的对手啊,因此呼哨一声,各位老剑客,风紧,扯呼。群贼纷纷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肚子,哗哗哗哗哗哗,是呼啸而去。 至此,开封府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待到了秦州府,大家伙儿这么一检点,才发现哎呀,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五百大宋禁军几乎全军覆没,开封府内能打的办差官原本一百来人,现如今只剩下五十来个,抄水燕子吕仁杰,六品带刀的护卫张龙赵虎等人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此外,南侠展昭的湛卢剑也没影儿了,蒋四爷的分水峨眉刺原本是一双,现在也只剩一个儿了,御赐的三口铜铡也丢在了乱军之中。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就甭提有多惨了。 包大人独自呆在书房,黑脸蛋子沉沉着,双手到背,是一言不发,他心里无限伤感,多年来跟随自己鞍前马后的那些个办差官,这次还没到秦州府呢,就死了一半。此次若不把这云华山的贼寇连根拔除,那没法回京了,还有什么面目再见当今圣上? 府衙之内呢,蒋平也是满心的难过,此刻啊,他那手指头还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丢了俩指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蒋平在开封府来说,那也是个挑大梁的,他眼见着众人士气低沉,心说如此下去,那可不行,这真正的大仗还没开打呢,大家伙儿就如此消沉,这还能有个好儿吗? 这么想着,蒋平轻轻甩了甩包扎着的右手,一咬牙,在这秦州府衙内堂就喊了一嗓子,呀啊啊嗨,我说你们各位,这是怎么了?要说难过,谁不难过,但是话说回来,那打仗有不死人的吗?光兴着贼寇死人,咱这边不死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蒋四爷举起受伤的右手,伸左手噗呜一下,把绷带给拽了下来,大家伙儿就见原本好端端的右手,现如今只剩下了三根手指,剩下的两根只剩个光秃秃的指根儿,因为这一拽啊,血又涌了出来,众人看的都是一皱眉。 怎么样,我这不也死了两根陪伴几十年的手指头吗?蒋四爷忍着疼痛,是龇牙咧嘴,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这么一开玩笑,顿时府衙之内的空气,还真就缓和了那么一丁点儿。有那么几个人儿看着蒋四爷的表情,还乐了出来,哎,四大爷,赶紧的包扎起来。 诶,这就对了,这次啊,也不只是损失,也有好事,是不是呢?小良子他们不就提前保着大人离开了吗,这不就是最大最大的好事吗?而且,要不是贼寇这么一闹,我们大家伙还蒙在鼓里呢,还不知道这云华山究竟是何等的气候,现在不就知道了吗?这样一来,我们也好做好充分的准备,日后啊,一举荡平云华山,为诸位兄弟报仇雪恨,他们并不会白死。 老西儿徐良一听,呃儿嗯,蒋四叔,您老人家说得太对了,说的太好了,我徐良啊是第一个赞同。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看徐良说话了,也紧跟着顺风接屁,他拉着鼻儿就叫唤开了,噫嗯,嗯嗯嗯,对,我四爷爷和我干老说的太对了,现如今啊不是难受的时候,咱们哪更应该燃起斗志,为死去的各位弟兄报仇才是。 诶,话是开心锁,这说的一点都不错,经过蒋平徐良这几个人这么掰开揉碎的一讲,大家伙儿的心里终于好受了那么一些。 于是,众人这才要传请帖,发请柬,聘请各门各派的高人,山川海岛的好汉,一时间秦州府英雄大聚会,云华山群寇大联盟,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尽在下文分解! 上文书咱们说道,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历经艰难,终于到达了西北边疆秦州府。 那么,歇下来这么一检点,才发现诶呀,真是的死伤颇多,惨不可言哪。 看着大家伙士气低落,蒋四爷心说这样下去,那可不成啊,这仗还打不打了?因此是竭力鼓舞大家伙,好不容易才让老少办差官重振精神。 可接下来怎么办? 包大人在秦州府衙之内,就召集了知府甘世英,兵马都总管田况,以及蒋平,徐良,白云瑞,房书安,荆鸿等老少办差官,要合计合计,这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知府大人甘世英作为秦州的地主,先开口说话了,众人打眼一看,就见这位知府大人平顶身高七尺挂零,面如三秋古月,花白须髯散满前胸,头戴文官长翅帽,身穿紫色文官袍,袍上绣着山水图案,外系罗料大带,身上挂着象征官位的玉钏,打冷眼一瞧,浑身上下透着那么股威风。 就见甘知府一拱手,长叹一声,而后缓缓说道,钦差大人,各位同僚,欢迎各位来到这秦州府,此地虽地处边疆塞外,但是水草还算丰沛,因此成为了大宋朝和西夏国的必争之地,也正因为如此,是经年累月的兵荒马乱。眼下,秦州城外云华山上盘踞了一伙贼寇,这伙强人多年来招兵买马,积草屯粮,现如今竟然成了气候。 白眉徐良听到这儿,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呃儿嗯,我说知府大人,难道一说这些年来,官军从来没有抄过这少华山吗?以至于竟让少华山的贼寇逐步坐大? 嘿呀,三将军,本官执掌这秦州知府,既领朝廷俸禄,又岂敢不尽忠职守呢?自打本官调任此地,便是天天和这少华山打交道,时至今日,派兵抄山之事少说也有十多次了,但是,哎,难呐!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笑,嘿嘿嘿,甘大人,咱们今儿个呢就是要畅所欲言,有什么事咱都敞开了谈,那么说这剿灭少华山的群贼,依您来看,主要都是些什么困难呢? 嗯,蒋大人,之所以多年无法剿灭少华山,原因主要有二,其一在于这云华山自个儿,这山上有高人啊,据本官估计,那帮忙的高人还不少,这帮人非但武艺精通,而且攻杀战守,逗引埋伏那都有两下子。此外,这座大山在大贼头赵一统的经营下,是铜帮铁底,固若金汤啊,想要发兵强攻,那是势比登天。最后,就是这云华山东西连绵几百里,是山连山岭连岭,古木狼林,怪石横生。撒个把万人马进去,进了山是连影儿都找不着,就算发出十万大军,那也是只嫌少不嫌多啊。 噢,原来如此,蒋四爷皱着眉,那小脑瓜晃儿的跟拨浪鼓似的,咝,这么说来,这地儿还真是个刺头儿哎,那么,敢问大人,您方才说原因有二,这第二个原因是个什么呢? 便是那西夏国,这少华山一直以来和西夏国的赵元昊狗扯羊皮,勾搭连环,两方面的人马时常互为帮手,是鱼帮水,水帮鱼,你比如说咱们眼下要发兵围剿少华山,那都不用问,西夏国的军兵肯定在咱们后方捣乱。同样,咱们要是跟西夏国作战,那少华山的群贼也会趁机劫掠村镇,大肆烧杀抢掠,因此着,各位啊,这个秦州府本应是个富饶繁华之地,结果呢,现如今百姓是纷纷避走内地,下官估摸着,若是再要无法解决这些个问题,再过几年,这个地儿恐怕就要彻底落入西夏和群贼之手了。这就是目前的实情。 包大人静静地听完,也是眉头紧蹙,他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形势这么复杂,你想包大人那是个文官,多年来执掌开封府尹,面对的基本都是些毛贼草寇,最多也就是派出手下的办差官,平山灭寨,那都跟眼下的情况没法比。 那么,眼下究竟如何是好呢? 第69章 腹有良谋房书安 府衙之内,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拉着鼻儿说话了,噫嗯,嗯嗯嗯,包大人,甘大人,各位,我老房倒是有一些看法。 噢?知府甘世英就是一愣,他自打见到房书安啊,就觉着很不舒服,因为房书安长得确实不那么好看,还没鼻子,而且还总喜欢咋咋呼呼,甘世英心说,就你这样的能有什么能耐?诶,奇了怪了,这样的人他是怎么当上开封府的办差官的呢,可见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往往有你想不到的事,还真没有做不到的事。 眼下甘知府一听这个没鼻子的怪人要说话,心里就是一阵的冷笑,哼哼哼,本府执掌本地多年,却一筹莫展,我倒要瞧瞧你这号人能有什么花活? 那么说,是这知府甘世英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吗?还真就不能这么说,因为在大宋一朝来说,文官地位要远远高于武官,且不用说同一品级的文官高过武官,就算武官品级高过文官,那他在朝中的地位也还是要低于文官。 所以啊,这大宋朝往往是文官带兵打仗,你想这能有个好吗?因此大宋朝虽然钱粮充足,但是却一再败给西夏和辽国。 咱们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着大脑袋,拉着鼻儿叫唤了一阵,说是他老房有话要说。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投向了老房。 蒋平一直都知道,这个大脑壳鬼点子那可不少,同时方才他又斜着眼瞥到,那知府甘世英显然看不起房书安,那嘴咧的跟瓢似的,因此蒋四爷便想给房书安鼓鼓劲儿,想到这里四爷微微一笑,书安呐,要说这个聪明劲儿,咱开封府内你是当仁不让啊,嗯,你且说说,针对目前这个情况,你有何妙计啊,也让有些翻江鼠蒋平,涨涨见识。 你看看,蒋平指桑骂槐,直接把这话给点出来了,意思呢是想告诉甘世英,大家伙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何必甩脸子给人看呢,同仇敌忾才是正道。 大头鬼那够多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只听房书安嘿嘿一笑,四爷爷,那您老人家可听好了,我认为着,这云华山的贼和西夏的赵元昊那就是一条蛇的两个头,他他娘的是条双头蛇。 嗯,四爷捻着狗油胡儿:书安,接着说。 诶,是了您内,这条双头蛇就好比那阵法之中的,呃,那个叫一字长蛇阵,你打他这一头,他那一头就攻击你,首尾相顾,是互为犄角。反之呢也是一样。那么这个阵法,应该怎么破呢?也就是说,这条蛇,它应该怎么打呢? 房书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果然,大头鬼这没几句话呢,就把大家伙儿都吸引住了,府衙之内,众人都眼神不错的盯着房书安,想听听他接下来有何高见。 就见房书安是洋洋得意,噫嗯,要打这蛇,首先咱们得想办法让它首尾不能兼顾,其次呢,得在它首尾不能兼顾的情况下,雷霆一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它的一个头,第三个问题就是,应该先打哪个头呢?如果我们呐,能解决这三个问题,那么扫平少华山,战败西夏国,那都不叫个事儿。 这时知府甘世英嘿嘿一笑,房校尉果然高明,那么闹了半天,房校尉究竟是想要给大家伙提出问题呢,还是要给出答案呢?房校尉。 这甘世英还特别把那“房校尉”三个字儿咬的特别重,意思是你就是个站岗护卫的,明显的是语带讥讽。 老房呢向来是脸憨皮厚,但是那是对自己人儿,你看徐良,蒋平说他几句,他不觉着有什么,但是现如今这么个半生不熟的外人说了这些话,老房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因此他就挂了倒劲了。 就见房书安一拨楞大脑瓜儿,噫嗯,嘿嘿嘿,甘大人,您老人家说的是,我老房呢自然是要给出答案,光提问题那算什么能耐呢,哎,罢了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能藏着掖着了,昨夜晚间,我夜观天象,就发现啊,这个北斗七星的第七星,破军星,有异常之兆,我掐指一算,料定这西北彭阳城一带,未来半月之内,必有战事。那么答案就明了了,先打这蛇的哪一个头呢?必先打这西夏国。 房书安此话一出,可把老西儿给气坏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打又不能打,骂也不好骂,徐良心说,王八驴球球的,这个房书安是犯了哪门子疯病,怎么开始满嘴喷粪了呢,还什么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这不是儿戏吗,他以前也没这病啊。 可蒋四爷呢,也给气的不轻,心说大脑壳啊大脑壳,我方才那番话,是给你支支腰,打打气,可你倒好,这一下还搂不住了,你成了半仙儿了你,哎,倒霉真倒霉,让人家看了咱开封府的笑话了。 包大人和开封府的其余众人也都有些尴尬,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一个个儿的都恨这房书安,怪他不应该信口胡说,败坏了包大人和开封府办差官的名声。 诶呀,这秦州知府甘世英听完,更是乐的鼻涕泡儿都出来了,他都忘了这是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儿了,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我说钦差大人,各位,想不到开封府中果然是有能人啊,这位房神仙,亲自下凡来相助各位,了不起,嗯,本官是心服口服,外带一百二十个佩服,哈哈哈哈。 那开封府的众人还能说个什么,此刻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这知府正笑着呢,就听府衙外面有人高声报号,报,报,紧接着就见一个军兵撒脚如飞,一脚跨进门来,噗通跪倒在地,是吁吁直喘,报,报大人,有紧急军情,在西北彭阳城和刘燔堡一带,发现了西夏的人马,还请大人速速定夺。 这一下不要紧,哗啊……整个府衙内部就炸了锅了,开封府的众人一个个儿是惊疑不定,又兴奋又觉着不可思议,知府甘世英则是一拍桌案,霍然起身,什么?你再说一遍。 呃,是,大,大人,西北彭阳城和刘燔堡一带发现敌军,请大人尽快定夺,咱们是出兵见仗呢,还是固守不出呢? 咝……嗯?甘世英一皱眉,踱着方步在府衙内部来回这么走了几趟,猛然间他一回头,瞪着两只狼眼睛,从瞳孔之中射出两道凶光,眼神不错的盯着房书安,哼哼哼,我说嘛,方才本官还真以为这位房校尉是诸葛复生,孔明再世啊,现在看来,哼哼哼,说着这知府大人一转身,看着包大人冷笑道,包大人,请恕下官冒昧,您手下这位办差官,莫不是贼寇安排在开封府的奸细? 此言一出,开封府的众办差官无不愤怒,尤其那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更是火往上撞,这两天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呢,而且白云瑞和房书安这爷俩,交情至厚,当初白云瑞和夏侯仁夜探三教堂,中了人家的烟泡鬼吹灯,要不是房书安豁出命去,白云大剑和小达摩这俩人都活不成,白云瑞都记着呢。 而且你看徐良经常嘴上不饶这房书安,但是白云瑞对房书安一向都尊敬有加,因此着听到知府甘世英这话,小达摩当时就不干了,就见白云瑞啪啊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哼哼哼,我说甘大人,捉贼要脏,捉奸要双,你凭什么就说我们的人是奸细呢?证据何在?难道一说,知府大人平日里升堂问案,也是这样仅凭着猜测就胡乱给他人定罪吗?堂堂的一州知府,说话办事如此草率,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开封府的其他人虽觉得云瑞这样说话,未免有些不妥,毕竟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上边还有个包大人呢,但是又都觉得,嗯,云瑞说得确实也没错。,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也没人拦着白云瑞。 甘世英闻听,是冷若冰霜,那脸上好像盖了一层寒霜似的,但是你别看他表面上好像很硬气,但是他内心也直犯嘀咕,这他a怪了嘿,这大脑壳的妖怪是怎么得知如此机密信息的呢?怎么着他就比这八百里的军情速报还要快了一步呢?这甘知府啊其实心里就有些嫉妒,觉得自个儿作为秦州知府很没面子,同时他难免也有疑虑,这么想着,甘世英就开口了,白将军,如果这位房校尉不是敌人的细作,那么本官倒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快人一步的得知这机密军情的呢?本官倒想请问其详。 这一下把白云瑞也给问住了,是啊,这个问题你不交代清楚,那你就脱不了嫌疑啊,房书安也没料到,自个儿方才光顾着显摆了,结果这一来还把自己个儿给陷进去了。眼下这知府这么一问,房书安就有些麻爪儿,要说自个儿就是夜观星象,掐指念诀算出来的,搁谁也不能信。 但是眼下这知府大人问到这儿了,而小达摩也是一头雾水,房书安就不能不说话了,老房那诡计多端,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就见房书安嘿嘿一乐,噫嗯,嗯嗯嗯,我说甘大人,方才那军兵弟兄对大家伙说什么来着? 哼哼哼,说的是彭阳城有敌来犯,你不听着呢吗,何必明知故问? 着啊,不仅我老房听见了,可大家伙儿也都听见了,是这位专职负责送信儿的兄弟,把这军情报到您这儿来了,是不是呢?那么是不是只兴你这秦州府有送信的,我们开封府他就不能有送信的呢? 什么意思? 我的大人哎,事情很简单,我们也有自个儿的哨马蓝旗,刺探前方的敌情啊,可事情巧了,我们的人儿啊,比您这秦州府的他快了一步。我这么说,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第70章 剑拔弩张秦州府 甘世英一听,诶,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但是,他今儿个还真有些拗上劲儿了,就见甘世英略一思忖,扭项回身对着包大人一拱手,包大人,要说按着这朝廷的规制,您奉旨前来剿匪平叛,要对付的乃是那山贼草寇,当然现如今就是这云华山。可这和西夏国之间的战事,仍然由下官全权执掌,而且包大人初来乍到,对这边疆战事并不熟悉,下官以为着,您也不好贸然插手。 包大人拱手还礼,嗯,贵府所言不差,本钦差奉皇命出京,确为剿匪而来,至于两国的战事,本府也不便干预。 好,包大人果然明白事理,下官佩服。说着这甘世英一扭头,厉声喝道,来啊,把这位房校尉给本官拿下。 嗻,是!两旁的铁甲军兵呼啦超就闯上几个人儿,抹肩头拢二背就要给大头鬼上绑。 白云瑞一看,可不干了,他也没多想,仓啷啷就拉出了金丝龙鳞闪电劈,刹那间这府衙之内就打了一道电闪寒光,是夺人的二目,小达摩是怒目横眉,提刀在手,我看哪个敢动?白某的宝刀可不留客气。 可甘世英手下的军兵呢,一看白云瑞亮了家伙了,也都仓郎朗,仓郎朗各自拽出家伙,就拉开了阵势。 顿时府衙之内就充满了火药味,空气十分紧张。 甘世英一瞧,心下有些吃惊,他可知道,要是面前这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真动了家伙,那这府衙之内是大罗金仙也保护不了自个儿,但是,他觉着自个儿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自个儿堂堂知府,还能被这些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给吓着吗? 想到这里,甘世英冷笑一声,我说包大人,下官不明白,您这手下拔出刀来,这是何意? 包大人就觉着有些不妥,云瑞,还不快快收刀入鞘,退在一旁! 书中代言,在法理上来说,白云瑞未经请示,在知府大人面前拔刀逞凶,这就犯了国法了,甘世英和包大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是包大人并未深究,而是将这件事一笔带过,而后反问了一句,那么敢问甘大人,无端拘拿房书安,不知所为何故,还请当面赐教。 钦差大人,您怎么就忘了呢?方才你我二人刚刚说过,这边境战事由下官执掌,现如今这房书安不明来由的洞悉敌情,若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本官又岂能安心?大人,您是明白人,不用下官多说,方才这大脑袋说什么开封府有自个儿的情报人员,这可能吗?倘若下官此刻就把你们各人分开审讯,要你们每个人单独说一说这所谓的情报人员,你们的口供能一致吗?嘿嘿嘿,恐怕不能。 这几句话一出,开封府的人彻底傻眼了,本来嘛,开封府也没这么个情报组织。看来这知府大人甘世英还真不是个等闲之辈,抓住一点细节,就穷追猛打。 这时候,甘世英看开封府众人无人答言,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彻底激化,毕竟得罪钦差大人这种事,还是能不干就不干的好,但是,这房书安是一定要抓,不把事情搞清楚,他心里边不得踏实。想到这里,甘世英一拱手,包大人,话说回来,咱都是为朝廷办事,因此呢下官实在不敢怠慢,之所以要问讯这房书安,主要还在于此人乃是土匪绿林道出身,您别看我之前没见过,但是他的大名,我是早就听说过,江夏三鬼的第三位,号称是绿林道的叛徒,白眉大侠的干儿子,想必下官没有说错? 其实,甘世英这几句话等于是把在场的人都给骂了一遍,为什么?那翻江鼠蒋平,白眉徐良他爹,白云瑞他爹,南侠御猫展雄飞,小太保钟林他爹,您说这些人,他哪个不是绿林道出身? 因此众人听得十分不忿,一个个儿是气满胸膛,怒形于色。可这甘世英仍然自说自话,包大人,话说是一个多月前,下官抓获一伙贼人,严刑审讯至下,就得知,这贼人在官府之内,朝廷之中都有内应啊。您就能打包票说这房书安没问题吗?他今儿个说这彭阳城有敌情,这就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因此还望请钦差大人明鉴,让下官将此事查清,如此对朝廷也好有个交代,这样对您,对下官都好啊。 包大人一听,就觉得眼前这知府说话,是软中硬,硬中软,这言谈之中就是告诉包大人,希望你啊最好秉公办理,不要护短,免得对不起皇上,误了这边疆的战事。 但是,包大人这个人他偏偏就不吃这一套,想当初包大人陈州放粮,误走西华县,无意中救回了四帝仁宗的生母李国太,为了帮这李国太和仁宗天子认亲,包大人硬是借来军兵包围了安庆宫,最后杖打龙袍,冒着掉头之罪揭破了狸猫换太子的惨案。 你想,现如今,包大人能被个小小的知府给吓住吗?而且,包大人也十分清楚,虽然不知道房书安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戏,但是这些年来,房书安在开封府是兢兢业业,舍死忘生,立下了无数汗马的功劳,要说房书安是奸细,包大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因此想到这里,包大人微微一笑,呵呵呵呵,甘大人,言重了,边疆战事确实容不得一丝的疏忽,但是本府手下之人,本府全都信得过,这房书安虽然曾经混迹绿林,失身于贼,但是,自打投靠了开封府,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尤其任职这带刀校尉以来,任劳任怨,立下了血汗的功劳,本府十分信任于他。因此,甘大人, 若说房书安有嫌疑,那么不如说本府,说我包拯有嫌疑。本府这么说,不知甘大人能否理会? 诶吆,这一番话,把个房书安听得眼泪儿刷刷往下掉,其他的老少办差官也都暗暗赞叹,罢了,不愧是包大人,凡事拎得门儿清。 就听包大人继续说道,但是,甘大人,本府和这房书安谈过之后,如果觉得可以跟你说,就自然会跟你说,如果觉得不方便说,也还请甘大人能够多多理解。 包大人,看得出您是执意要护着这房书安了,那么倘若下官定要亲自审问于他呢?这甘世英咬牙切齿,毫不让步。 请恕本府不能从命! 甘世英闻听,竟然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到了包大人切近,蒋四爷一看,小眼珠一瞪,呀嘿,呔,钦差大人面前,不得靠近,再往前来,格杀勿论! 甘世英一怔,停住身形,哼哼哼,钦差大人,那么也请恕下官无礼,为了边境的安危,不得不用强了。想必包大人不会以这几十人儿,来对抗我这数万大军,来啊,将房书安给本官拿下。 其实,甘世英这也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 本来他也没什么证据,但是一方面这甘世英乃是两榜进士出身,那是读过大书的人,又搭着大宋朝重文轻武,因此他是格外看不起这些个武夫,而且这房书安之前还是个贼,顶风儿都臭着八百里,最后,这房书安长得还格外的那么难看,饼子脸,肉杠子眉毛,母狗眼儿,还没鼻子。因此,这甘世英看房书安啊,就更看不顺眼了。 这就得说这甘世英虽然可能有学问,但是,他就忘了人不可貌相,那人有古怪的相貌,就必有古怪的能耐。因为看别人儿外貌不顺眼,就恨上这个人儿,你这玩意儿,你上哪儿也说不通啊。 包大人闻听,把黑脸蛋子一沉,那眉间的月牙都皱成了一团:贵府,难道一说,非要逼着本按请出那尚方宝剑不成? 这一下,府衙内部顿时充满了火药味,空气十分紧张。 一旁的兵马都总管田况一听,心说事到如今,我得说点什么。想着他便起身来到甘世英近前,悄悄跟这知府大人咬了咬耳朵,我说大人,适可而止啊。这包大人您还不知道吗?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既然不肯交人,那多半便是有不交的理由。何况他在朝中可有根基啊,大人,得罪了他,对您有什么好?那尚方宝剑要请出来,如君亲临,咱谁能顶得住?还望大人三思啊。 甘世英可也不傻,他低着头眼珠这么一转,嗒嗒滋味,觉着要硬顶这包拯,还真就顶不过。 想到这里,甘世英向田况一使眼色,那意思是该你出头了,给我们俩人说和说和,我们各退一步,这一天云彩也就散了。 田况一看,心领神会,冲着包大人一拱手,钦差大人,甘大人,不知可否容下官一言? 包大人一还礼,田将军但讲无妨。 谢包大人,下官以为着,两位大人有此争执,也都是为了朝廷着想,没有谁对谁错,因此不必非得争个短长。现如今敌军压境,云华山的贼寇也虎视眈眈,咱们正需要精诚团结,合起手来大破贼寇。这是其一。 蒋四爷听到这里,嘿嘿一笑,嗯,田将军这话说得在理,那么其二呢? 呵呵,谢谢四老爷夸奖,这其二嘛,包大人素来执法如山,铁面无私,大宋朝哪个不知?既然包大人认为房校尉断无嫌疑,下官以为着与其捕风捉影,不如将此事就交给包大人问个究竟,只要无损于边疆的安危,那就都好说。 其实,这田况早对知府甘世英不满了,没别的,这甘世英太骄傲了,目中无人,对手下这帮武将是呼来喝去,稍有怠慢,便是非打即骂,最让田况无法容忍的是,有一次因为敌众我寡,作战失利,结果这知府甘世英不问青红皂白,当着田况的面,在酒席宴前,拔出剑来当场就亲自斩杀了田况的一员部将。 哎呀,当时田况那个心啊,要说跟油烹似的,也毫不过分。本来那次战事,这位冤死的部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但是呢,甘大人没等查清楚弄明白,就大开杀戒。事后田况本想豁出去,越级参这甘世英一本,但是思来想去觉着即使上告,朝廷也多半会偏向这甘世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忍气吞声。 第71章 算无遗策游龙剑 那么说,这甘世英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昏官吗?诶,话还真就不能这么说,这甘世英到任以来,也称得上是兢兢业业,宵衣旰食,四处走访体察民情,厉兵秣马积极备战。所以你看这玩意儿,你能怎么说,这人啊,很难非黑即白一概而论,他就是这么复杂。 话说回来,今儿个田况半路插言,表面上不偏不倚,实质上还是偏向了包大人这一方,可甘世英也明白,钦差大人那带着皇命,真要闹起来,自个儿也讨不了便宜,因此当下也一拱手,呃,如此也好,相信包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为了这边疆百姓的安危,必然会秉公办事,方才下官一时言语冲动,还望大人海量汪涵,不予计较才是。 贵府,言重了,此时敌兵压境,还是尽快决断为好。 是,说着甘世英一挥手,田将军,随本官前去较兵场议事。包大人,下官告辞。 贵府请了。 这甘世英带着一众军兵离去不提。 再说府衙之内,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众人是长出一口气,心里边都想,哎呀,要说这尚方宝剑还真好使。 咱们单说这圣手秀士冯渊,方才啊他一直为这大头鬼房书安鸣不平呢,但是呢,那场合没他说话的份儿,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呜呀啊,吾说这个知府大人可真是不近人情,无凭无据,便想动手抓人,可真真是岂有此理。 蒋平,徐良等人倒没说什么,但是,其他的小弟兄们都频频点头,认为冯渊说得有理,房书安确实受了委屈。 但是,包大人却是微微一笑,诶,冯渊,话可不能这么说。 噢?大人,却是为何,方才您老人家不也护着大脑壳儿吗? 呵呵呵,冯渊啊,房书安,诸位,看来本府还是得给你们众人讲个明白,适方才本府并非护着房书安,倘若房书安当真有罪,本府势必要按律法办。正是因为本府深知,房书安并无违法之处,这才按着律法,维护他的周全。可那知府大人甘世英呢,他如此不畏权势,为了边境的安危,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于本府,也是着实难得,这西北边疆战事频仍,倘若没有这样的守将,又何来百姓的安宁呢?所以,本府和那甘大人虽有言语交锋,却并无私怨,此乃执公器者,不徇私情,你们众人可能理会? 噢,原来如此,大家伙儿一听,无不赞叹,对包大人更是心服口服,个个儿心说,要不人家当大官呢,这才是一朝的宰臣该有的胸襟和气度,你看我们大家伙儿,寻常处事,免不了就因为言语不周,而陷入到私怨之中,看来啊,这人和人,果然不同。往后还得跟着包大人,多多学习请教才是。 这时候,蒋平晃了晃小脑瓜,代表众人说话了,诶呀,大人的教导,果然是金石良言,卑职人等定当铭刻肺腑。可接下来,咱们就该合计合计,这云华山到底儿是怎么个打法,我说各位,都别戳着了,都想想,有什么想法儿呢,都说说看。诶,书安,你先说说,方才你那话还没说全乎呢,还有你这敌兵压境的消息到底儿是哪儿来的? 房书安这半天可算缓过劲儿来了,刚才还真把他吓个够呛,心说要真被这帮军兵给押走了,那可能还真就有理说不清了,这时候听到蒋四爷点他的名儿,老房一晃大脑袋,噫嗯,嗯嗯嗯,四爷爷,其实啊,我也是听来的,这两天儿啊,趁着大家伙儿正在养伤,我就在这秦州府的大街上闲溜达,无意之中呢就听到,可能是打彭阳城逃难过来的这么俩人儿,就说什么那边可能要打仗,他们本地的好些个人都已携家带口迁往外地,我呢就记在心里边了。 书中代言,那么说房书安这话真的假的?其实啊,有真有假,房书安确实在街上听到有难民白活什么可能要打仗,但是要说他这军情消息,他还另有门道儿,这个咱们后文书会说道。 言归正传,这时候啊,蒋四爷又说话了,噢?那怎么就这么巧呢,你偶然听到这信儿,还真就搭上打仗这茬儿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诶呀,我的四爷爷哎,要不说我老房是个福将呢,可也赶巧了,方才我被那知府大人这么一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才奓着胆子,把我在街上听到这茬给抖落出来了,可他谁能料到这事他就这么巧,这敌军还真就来了。 嘿嘿嘿,可也是,也许这就叫大将军耳听八面风,你小子行,方才啊被那知府这么一捣乱把你给打断了,那么现在你就接着说。 噫嗯,是了,大人,各位,方才我说道,这要先打西夏,给他一个迎头痛击,让他无暇支援云华山,而后咱们再慢慢收拾这天顺王赵一统。这么做有两层原因,这首先呢是因为西夏这帮狼崽了恰好来了,咱们不得不先应对。其次呢,是因为咱还得尽快聘请上三门的前辈高人,没这帮人儿相助,要打云华山,咱也玩不转啊。 嗯,蒋四爷点点小脑瓜,书安说的是,可这西夏入侵在即,要怎样才能先让这云华山的群贼不敢支援呢? 嘿呀,我的四爷爷,这话您还问的着我吗,您老人家带兵多年,只要我们派出疑兵,多把那各样的旗子都挂起来,而后敲锣打鼓,点起火炮,做出要攻打云华山的架势,那群贼保准不敢轻举妄动,火燎眉毛,他不得先顾眼前吗? 嗯,也是一说,那么眼下我们就得尽快发出请帖,约请开封府的老朋友们前来相助。同时知会知府大人,在和西夏国开兵见仗之前,最好让他派出疑兵以吓阻云华山的群贼。最后啊,趁着这段时间,前两天儿受伤的弟兄们正好安心养伤。呃,我说各位弟兄,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这时候徐良说话了,呃儿嗯,蒋四叔,我认为着,这段时间,受伤的弟兄们先好好养伤,同时啊咱们还得先行合计一下,这老少英雄来了之后,这云华山该怎么打?另外,四叔,我想趁这几日先探一探这座云华山,摸一摸山上的底儿。 嗯,良子,你说的没错,只是这探山,诶呀,我可也不是不放心你,只是这山上的贼啊,厉害的邪乎,我担心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悔之晚矣,眼下云瑞,士杰等人都有伤在身,也不方便陪你前去。要不容等那些个前辈高人来了,咱再一道儿探山也不为迟晚。 徐良本想再说几句,可包大人说话了,嗯,蒋平所言,甚是有理。徐良啊,你就先忍耐几天,这一次咱们已经损失惨重,不容再有闪失。 徐良一听包大人发话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那接下来就按着大家伙儿说的办。 然而,就在这么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小师父荆鸿说话了,大人,诸位,小僧有一言相告! 大家伙儿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这自打出了东京城,来在秦州府,一路之上,这小师父是言之必中,那可了不得。 白眉徐良头一个凑了过来,呃,我说前辈,山西人可一直等着您说话呢,那么,您对眼下的形势,有个什么样的看法呢? 三将军,房老爷,各位,请恕小僧直言相告,方才房老爷的谋划之中,至少有两处破绽。 噢?房书安一听,不仅没有不快,反而格外的那么高兴,噫嗯,小师父,没说的,只要您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那么敢问,到底儿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荆鸿眉头一皱,长出一口气,房老爷,其一,疑兵之计可以用,但是不能这么用。少华山在秦州经营多年,本地之中必然藏匿有不少细作,而且听那知府所言,山上高人有的是,那么再加上细作的消息,就没人能识破这疑兵之计吗? 噫嗯,房书安一听就愣住了,可也是,这保不齐呀,万一真被识破还真就没辙,到时候贼寇肆虐,哎呀呀,可如何是好? 所以,小僧以为,这疑兵之计,需要留有后手,这个随后再说。再说第二点,先打西夏,西夏军兵固然已经到了边境,那么会不会发动进攻还是两说,假使两国果然开了战,大宋朝得胜的机会有多大?如知府甘世英所言,这对西夏的战事由他全权负责,开封府毫无参与的机会,又谈何痛击西夏呢?假使可以痛击西夏,那么就一定能得胜吗? 呃,房书安闹了个哑口无言,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呼呼直喘粗气。 可其他人呢,听荆鸿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一讲,也觉着方才可真是把这问题想简单了。 老西儿一想,这是好事啊,荆鸿前辈这么一说,我们又可以多做一手准备,当下便问道,呃嗯,我说前辈,您说的一点都不差,那么依您的意思,咱们当下该怎么办? 第72章 边塞烽火聚豪杰 三将军,小僧以为,因为眼下对西夏的战事全无把握,所以只有先拿少华山开刀才是上策。这次西夏发出兵马,也是好事,按着惯例,西夏来犯,少华山必然派出人马在后方捣乱,我们正可趁此机会,将计就计。 噢?前辈,怎么个将计就计? 荆鸿抬眼向四外扫视了一番,而后凑近徐良,压低了声音说道,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徐良听完,不住地点头,呃嗯,前辈说的有理,高,高啊! 而后徐良又把这话秘密跟包大人,蒋平等人商量一番,众人是一致同意。 那么,这俩人究竟说的是什么呢,咱们后文书会提到。 这接下来,就得尽快传出请帖,约请各门各派的高人了,蒋四爷命人准备好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而后请公孙先生和秦州府衙的师爷吏员,大家伙儿一齐动手,好家伙,整整写了两日,足有七百多封书信。 蒋四爷看着这堆得跟小山头似的书信,不住的叹息,诶呀,这信可要发出去了,只是这能来多少人儿,可没个准儿呀。弥陀佛啊无量福,祈求上苍保佑,给咱们啊多派人手,争取能够一举荡平这云华山。 那位说,那么都请了什么人? 头一封书信,下到了云南三老庄,聘请古来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苍九公,闹海老龙神苗九溪,小龙神苗振邦。这老哥儿几个,您大家伙儿应该不陌生,这几位啊,跟开封府的蒋平徐良他们是久打交道,交情最好。 徐良本不想麻烦这老几位,想着都上了年纪,但是,蒋平根据过往的经验,他知道你要不请他哥儿几个,那以后见面啊,还麻烦了,这几个人儿那都是古道热肠,攻打云华山这么大的事你不请他,这等于没拿人家当自己人儿。所以啊,仍然投了这书信。 那么二一封,投在了东京城内大相国寺,约请老哥哥北侠欧阳春出头露面,带着辽东六老的其他老几位,信中还提到,最好也能带着寺内能打的武僧前来相助。 三一封,下到了河南登封皋嵩山少林寺,聘请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惠,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中,疯僧醉菩提凌空等少林八达八大名僧出面。 蒋平很清楚以自个儿的分量,哪儿能请得动少林寺这些个高人,因此便想要请荆鸿在这信上加个一笔两笔的,结果没料到碰了一鼻子灰,荆鸿就说,我这些个师兄啊,来那就是来了,不来那就是不来,有我没我,结果都是一个样,徐良瞅着蒋平狗油胡儿都耷拉下去了,也不敢乐。 此外,大家伙儿还约请了四川峨眉山的四大剑侠,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字娥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冰山北极岛的疯上人雪竹莲,以及冰山四大剑客,诙谐老人,瞽目大剑邹瑞邹化昌,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隋。 陕西凤翔府白面判官柳青,华阴县里小诸葛沈仲元,三清观的魏真魏道爷,这是仨师兄弟儿。 此外还有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福安老剑客,东方侠褐妖狐智化,三教堂的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陈老罗汉,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边北辽东的金背罗汉武申,盘蛇谷赤须子丁振丁老剑客,东京城外九和宫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广西乾坤山的乾坤五老,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会和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这对老夫妻,西洋剑客夏玉琪南海椰花岛的海外派陆天林等等众人。 此外,为了确保在战场之上负伤的人能得到及时的医治,还请了妙手回春闭目金睛佛姜天达和华山隐居的陈抟老祖等诸多名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但凡开封府能请到的,是七大姑八大姨三姑六婆,通通都发出了书信。 蒋平心说,嗯,不用都来,能来一半儿啊,就基本解决了问题了。 可徐良呢,看着这约请的前辈高人,他想起了那位忘年交的大哥海外野叟王猿,那多好的人,又想起了老兄弟艾虎,卢珍等人,是好一阵的难过,不自觉地眼圈还红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看,就明白了个七八分,可这种事你劝解是没用的,道理谁都懂,但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有几个人儿能想得开?因此着房书安也没多说,他是抹着眼泪儿在那儿陪着徐良一块难过。 诶呀,简短节说,众人忙忙碌碌整整两日,方才把这些个书信给发出去,派出去的那送信之人也能个好几百号。 蒋四爷还专门向知府大人甘世英讨要了五十个人手,要这些人啊专门负责安排食宿,这请的人儿来了你不得有地方吗,不得好好招待人家吗?这五十个人就是专职办理此事,由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统一管理,要求住的地方那必须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吃的东西必须煎炒烹炸,样样俱全。人家不是来旅游观光的,那都是玩命的,你不得好好招待吗? 为此啊,包大人还特意向户部紧急申请调拨了纹银十万两,用来确保此次攻打云华山的各项开支。 这一切忙完之后,过了约有三日的光景,包大人带着蒋平,徐良等人暗中和知府大人甘世英秘密交谈了几次,双方是计议已定。 且说这一日的清晨,以蒋平、徐良为首的开封府老少办差官数十人,率领着秦州府的铁骑一千人,就出了秦州城是赶奔云华山。 这云华山其实离着秦州并不远,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百里,因此众人出了城,也就一个多时辰,就来在了云华山下,这山脚距离着山腰的寨门可就不远了。 众人拽住马缰,停住身形,抬眼观瞧,就见这座大山,哎呀,是山连山岭连岭,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众人看得一阵,下了马匹扎好营帐,架起了十多门火炮,沿着山脚还插了上千面大宋朝的旗子,一千骑兵沿着插旗的地方远远的排开。 你打远这么一瞧,就见山脚之下,旗帜招展,人喊马嘶,这就是要剿灭云华山的架势,蒋平看得一阵,嘿嘿一笑,嗯,不错,我说良子,你觉着怎么样,可以开始放炮了吗? 呃儿嗯,蒋四叔,可以了,先打他几炮听个响儿。 嗯,来啊,蒋四爷一声令下,给我朝着那寨门的方向,开炮。 命令一下,负责的军兵往上一闯,装填火药弹丸,这弹丸其实就是个铁疙瘩,打出去并不会爆炸,但是威力可也不小,耳轮中就听得咚~嘡,咚~嘡,咚~嘡。 十几门大炮一齐嘶吼, 震得地动山摇,瞬间半山腰就升起了白烟,泛起了火光,咚嘡,咚嘡,咚嘡。 转瞬之间,山腰之中的寨门切近就冒起了阵阵白烟。 那么说,这云华山上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这官兵一打出了秦州城,山上就接着消息了,这时候啊,大寨之内以胡可恕胡老道为首的云华山群贼,和前来帮兵助阵的各路绿林道匪首,正聚在中庭大寨紧急商议呢。 就见胡老道手摆拂尘,脸上还挂着那么丝儿笑意,丝毫不见半点的紧张的模样,我说各位,瞧见没?这开封府的官人儿才刚到秦州府,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急吼吼的前来攻山?呵呵呵,不知诸位高人,对此有何看法啊? 就见玉明老和尚满脸凶气,打稽首高声叫道,弥陀佛,道爷,前者咱们在山地设伏,不也将这帮朝廷的鹰犬杀得屁滚尿流吗?可见,这帮人儿都是攒鸡毛凑掸子,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次也一样,老僧愿领一支人马,下得山去与他们决一死战。 这玉明老和尚人称怒目金刚,火爆的性子,是沾火儿就着,前者他们设伏蒋平白云瑞众人,出其不意,是大获全胜,这回到山上,把他美的都找不着北了,走路那眼睛都往天上瞅,要不是山路崎岖,他恨不能横着走。其余众人也跟着紧打溜须,哎呀,大师父果然了得,咱们绿林道还从来没有这样一次大胜呢,可真是涨了咱们的威风,灭了开封府三侠五义的锐气啊。 今儿个听到开封府的人又在山下讨敌骂阵,可就惹恼了大和尚,因此他是当庭请打战,表示上次让这伙人漏了网,这次可要逮着机会将三侠五义小五义的这拨人,是一网打尽,为他师兄卧佛昆仑僧,为各位绿林好汉报仇雪恨。 胡老道呢,嘿嘿一笑,并未答话,而是继续问道,各位,还有什么看法,尽管讲来,咱们之前不是说得清楚吗?一起商讨,但是各打各的,大家伙儿都讲讲。 这时,一旁坐着的一个黑面大汉说话了,好家伙,这个人儿就这么坐着,能比别人站着还高出一头去,是大脑袋,宽膀扇,大胳膊大腿,大嗓门,都大到一块去了。浑身上下披挂着铜打铁铸的铠甲,等闲弓箭都射不穿。 那么说这位是谁,正是西夏国派到云华山帮兵助阵的一员大将,名叫野力荣荣,江湖诨号拔山太保,扛鼎天王,说的是这家伙身大力不亏,有拔山扛鼎的气力,跟那西楚霸王项羽差不多少,而且这个家伙在西夏朝中还有根基。 这一次野力荣荣奉了西夏王赵元昊之命,带着一千人马前来这云华山,一方面是帮兵助阵,同时也是监视着这赵一统,因为人家给了你钱粮兵器,你得替人家干活儿啊。 所以,这时候野力荣荣发话了,是瓮声瓮气,而且咬字也不是那么清楚,让人听着费劲:我说胡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大夏国马上要发兵攻占彭阳城,而后就要打进秦州府,正要你们的人在这后方协助,咱们两家正要首尾夹击,大败宋军,你现在说要商量,难道还想要龟缩不出不成? 第73章 云华山下排大阵 胡老道静静地听完,仍然是那么悠然从容,不骄不躁,诶,野力将军,您误会了,我们正在商量怎么个打法,有时候啊,不打也是一种战法。您呐没和这开封府的人打过交道,不了解这帮人那是诡计多端,一不留神可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野力荣荣哼了一声,是不以为然,玉明老和尚也是如此,把嘴一撇,一言不发。 这时候,八臂哪吒罗霄终于说话了,这罗霄年纪不大,但是现如今也学得颇有城府,心机深沉,就见罗霄微微一笑,各位,在你们大家伙儿面前,我罗某人是个晚辈,本来说不上话,但是呢,大敌当前,晚辈不得不说这么几句,我认为着,打是肯定得打,刚才报告的喽啰兵不是说了吗,山下就来了一千来人,就算他们带着火炮,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居高临下,一个冲锋就到了近前,这不是两军对垒,只要我们的人分散开来,火炮的威力它就无法发挥。 那么,少剑客,有没有想过,这开封府的人也不疯,也没傻,为什么带着区区千余人马就敢来打山呢?胡老道不紧不慢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呃,这……罗霄就是一愣,道爷,难道一说,这是他们的计策? 哼哼哼,这几日贫道接到秦州府的消息,说是那赃官甘世英已经调动大批人马赶奔彭阳城,看来是要和西夏国开兵见仗了,这位野力将军也已经前来约请山寨协同作战,那么开封府的人马此时前来叫阵,是想干什么呢?是想两线作战?那不可能,否则也不会只派千余人马前来,因此很显然,表面看来,这多半就是来吓唬咱们,让我等龟缩在这山上,不敢出头露面相助西夏,大家伙以为呢? 群贼纷纷点头,嗯,道爷说的是,道兄言之有理,嗯,多半就是这样,哈哈哈,雕虫小技,要我说直接把这千百人收拾了就得了。 罗霄一听这老道说什么表面看来,便继续问道,听道爷您这意思,这开封府的人马除了假意吓阻山寨,似乎,还另有所图? 哼哼,老道微微一笑,另一种可能,这就是个障眼法,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咱们能看见的,都是人家想让咱们看见的,那么看不见的呢?那就是准备着要咱性命的。贫道以为呢,这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开封府的人马如今虚实不明,所以,这一次,咱们最好偃旗息鼓,不予理会。 哪知,老道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啊一声,野力荣荣一拍桌子是豁然站起,哇哇大叫,不行,那可不行。说着这野力荣荣冲着居中而坐的天顺王赵一统一拱手,大王,咱们两家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现如今我大夏国和宋朝边军大战在即,尔等若是退守不出,哼哼哼,咱这两家的关系,恐怕就到了头了。 野力荣荣说完,是眼露凶光,眼神不错直勾勾盯着赵一统。 可这赵一统呢,皱着眉头,他也发了愁了,按说他对这胡老道是一百二十个相信,可是又得罪不起这西夏国,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胡老道又说话了,我主王驾不必为难,适方才贫道只是表明一个态度,就是说咱们山寨不赞成出兵,那么野力将军执意要协助你们大夏国,这也是人之常情,出于你我两家的友好合作关系,我们山寨也必然要出兵相助。这一码归一码,希望野力将军可以理解。 这野力荣荣那是一个马大哈,他就知道你出兵就行,不出兵就不行,可胡老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东道西,这么不干脆呢,有原因,咱们下文书会提到。 这时就听胡老道继续说,野力将军自带本部一千兵马,我们山寨之上出兵三千,诸位英雄好汉,愿意随同出兵的,也尽可共同出战,咱们互相支援,但同时互不干预,说着胡老道回头看着赵一统,不知王驾千岁以为如何? 呃,嗯,就按仙长说的办。 而后群贼经过一番合计,有的贼啊,就看见这胡老道如此笃定,心里就觉着,嗯,要不就跟着这老道一起先守在山上,而后观察形势再做计较。 可有的则不然,这卧佛寺来的玉明老和尚就不信邪,他还拉着翻掌震西天方天化,铁掌劈雷子詹明奇这俩人儿要一起下山,和开封府做个了断。可这俩人呢,虽然眼下跟着罗霄一伙儿,但是同时又和玉明长老的师兄昆仑僧交情莫逆,现如今昆仑僧死在三侠五义的手上,玉明长老要报仇,这俩人一听,也觉着应该伸出援手,因此就答应了。 此外,还有别的贼,你像少华山的赤发龙神冯魁章,因为几个儿子都死在白云瑞手上,他是恨的牙长四尺,早就起誓发愿一定要亲手剥了白云瑞的人皮,因此他带着手下两员大将海马追风叟上官清,海马芙蓉叟上官仑,还有一些喽啰兵也要参战。 还有遮天山的双掌无敌镇遮天尚然威,八宝叠云峰的飞天老魔公冶子安等人也要参战,总之,林林总总,归了包堆也凑了那么千八百人。 咱们单说这个公冶子安,这人儿啊,虽然能耐不小,但是脑子不太清楚,当初三侠五义为了抓捕紫面金刚王顺,是迫不得已之下平灭了叠云峰,但是他不反省他们自个儿的问题,反而一股脑儿,把罪责都怪到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头上,一门心思的想要杀了老房,为叠云峰的兄弟报仇,你说让房书安上哪儿说理去? 且说群贼这几家合兵一处,可就是五千人马,那可不少啊。 但是,意外的是,以罗霄为首的另外一部分贼,八卦山的徐飞虎,一气仙孔亮,法王寺的黄袍罗汉慈光,江湖五真人之中的绝命真人李道修等等,就一直跟那儿静静地坐着,是一动也不动。 这就得说这罗霄是越发沉得住气了,他听完胡老道的分析,深感有理,开封府和秦州府人马此番前来必然有诈。你看很多事不点破了,你不明白,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很多事情立刻就清晰起来,如在眼前。罗霄就是这样,他就恨为什么自个儿就看不破呢,同时他又想到了碧霞宫的覆灭,觉着人在江湖上混,那你就得随时比别人多几个心眼,诶呀,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看来我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书说简短,云华山下,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人,一边喝着水儿,一边放着炮,一边彼此闲谈,诶呀,在这战阵之前,是好不惬意。 可就这么个时候,就听得山寨切近,三声炮响,咚嘡,咚嘡,咚~嘡,震得大地都颤了三颤,摇了三摇。而后就见寨门打开,一支人马狂飙而出,哗哗哗哗哗哗,风卷旗号,看得清楚,哎呀,不只有山寨的旗号,还有群贼自个儿的旗号,另外还有西夏军兵的旗号,是红绿白黑,什么色儿的都有,蒋平徐良他们一看,噢,这是一支杂牌军。 蒋四爷搭凉棚这么一瞧,吆,来的人儿不少嘿。来啊,列阵。 角号吹响,一千骑兵一字儿排开,前后分了五排,每排有那么两百人儿,哗哗哗哗哗哗,不大会功夫,骑兵列好阵势,是严阵以待。 可山上冲下来的群贼,在大炮的轰鸣声中,可就倒了霉了,这火炮克骑兵最是有效,马匹它经不住惊吓啊,所以群贼冲到火炮射程之内,便乱了套了,是人喊马嘶,有的贼寇在火炮的冲击之下,人仰马翻,喊成一团。 但是,野力荣荣毕竟是沙场老将,他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命人挥动令旗,同时大吼一声:队形散开,从两翼包抄敌军。 原本这军队上个几千人,两方面交战之时,一般都是阵型对阵型,就是两军接触的最前方互相砍杀,一方面有死伤,后边的人随时补上,但是眼下官人儿带来了火器,贼寇便无法形成阵型,便开始分散包抄。 可人少对人多,最怕的便是被分散包抄,这样就等于被人给包了饺子了,那就得玩完啊,蒋四爷一看,即刻命令传令官,让骑兵改变阵型,十人一小队,分散出击,各自为战。 很快,群贼跨马抡刀冲过火炮的封锁,便到了近前,五千对一千,便杀作一团。大宋边军的主要兵器是弓弩和长枪,同时配有手刀,也就是大刀。远了用弓弩发射,近了用长枪突刺,贴身格斗则用手刀。 而贼人使得则主要是刀剑。 骑兵作战,长枪显然要比刀剑更有利,因此贼人在兵器上就吃了亏了。 但是,这里边可有个例外,就是野力荣荣亲率的一千重甲骑兵,这个西夏骑兵那可了不得,这个兵种据称乃是西夏王赵元昊自创,名为铁鹞子,骑兵铠甲精工锻造,可以避得住弓弩利箭,而且为了防止骑兵冲锋中摔下马去,他们用铁链将骑兵和马鞍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了人马合一的效果,这样一来,骑兵在马上的稳定性大大增加,打起仗来格外便利,宋朝边军多次败在铁鹞子手下,是死伤惨重。 所以,你想,即使大宋这一千边军有个火炮和弓弩的优势,但是很快就被五千贼人是分散包围,杀不多时,人马已经所剩无几,就甭提有多惨了。 第74章 撒下香饵钓金鳌 那位说,徐良白云瑞他们怎么光杵在那儿,为什么不出手?一方面蒋平白云瑞等人伤势尚未好转,同时这种军队作战,不比江湖对决,因此伸手也没多大意义,而且现如今他们主要是负责指挥作战。 再说开封府众人从旁一看,觉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各自提缰上马,蒋平一挥手,大声喊道,我们不是对手,快撤,撤退!传令兵站在高处挥舞旗帜,同时敲响铜锣,镗镗镗镗~ 剩下的军兵一听铜锣敲响,不再恋战,各自拨转马头,随着蒋平徐良等众人,向着秦州城的方向是呼啸而去,哗哗哗哗哗哗,一阵烟尘就跑下去了。 可群贼呢,杀得正在兴头上呢,尤其是这之中的玉明老和尚,是挥舞手中的宝剑,杀了不少的人,此刻他眼见着就要把开封府的人马一举全歼,结果人不打了,带着残兵败将撤了,这他可不干了,连忙找着野力荣荣,高声叫道,野力将军,咱们趁势追赶,务必将这伙宋军一举消灭。 野力将军就是干这个来的,于是四五千人马在后边是紧追不舍,哗哗哗哗哗哗,紧跟着就下去了。 简短节说,两拨人马一前一后,这一跑就是将近一个时辰,就在这么个时候,前方不远突然闪出一座大山,这座山是秦州府通往彭阳城的必经之处,当地人唤作老爷山。 开封府的人马好像是被追得急了,冲着老爷山的山谷之中就冲进去了,哗哗哗哗哗,群贼仍然是紧随其后,玩了命的追赶。 可进山之后,玉明长老端坐马鞍桥,仰着脸往两边高耸入云的崖头一看,忽然灵光一现,他就意识到可能大事不好。 那位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啊,这玉明大和尚就发现,这老爷山山势奇险,再看看自己这伙人追进来的地势,正和他们当初伏击蒋平白云瑞那里的地形,几乎是一模一样。 啊?野力将军,不好,我们应该快快退出! 这位拔山太保扛鼎天王,你别看生的五大三粗,可对战阵之上的事,他也不傻,这时候抬头这么一看,他也发觉形势不对,刹那间,脸色变得刷白。 玉明长老高声叫道,将军,别再愣着了,我们可能中计了。来啊,后队变前队,快速撤出,快! 可这时候啊,已经晚了,耳轮中就听得两处崖头是三声炮响,咚嘡,咚嘡,咚~嘡,紧接着伏兵四起,把山谷两边的道路就给封锁住了。 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之上,蒋平,徐良等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已经歇了好半天了。 蒋平瞅着山谷中拥挤不动的五千贼兵,嘿嘿一乐,嘿嘿嘿嘿,我说玉明大和尚,这叫一报一还啊,打人家一拳,须得防备着人家一腿,是不是呢?今儿个中了我们的诱敌之计,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玉明长老尚未答话,一旁的野力荣荣就叫唤起来了,哈哈哈,我说你这个矬子,你是个什么人?就凭你们这仨瓜俩枣,也能困得住我大夏国天兵?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夏国铁鹞子的神威。来啊,各位兄弟,死战报国,冲出埋伏,人各晋升一级。冲啊。 这西夏的铁鹞子军真不愧是训练有素,野力荣荣一声令下,这一千人马在前,贼兵在后,冲着山口的伏兵就冲过来了,马队冲锋之声,就好像卸了闸的洪水,震耳欲聋,势不可挡。 蒋平大家伙儿一瞧,却是稳如泰山:来啊,封锁山口。 一声令下,两旁的山头上忽然砸下也不知道多少巨石,每一块都能有几百上千斤,夹杂着各种滚木,轰隆隆就滚下山坡,把山口封了个严严实实。这还不够,就听蒋平继续叫道,泼油。两旁的军兵把早已准备好的猛火油从山头浇下,紧接着扔下几个火把来,刹那间,这猛火油就是原始的石油,一接触火星,立马着起火来,是火苗子乱窜,把整个山口都给包裹住了,数十丈之内,人不能靠近。 野力荣荣,玉明长老等人一看,一个个儿是容颜更变,心说完了,完了。哎,这他妈刚开始打仗,还怎么地呢,就这么死在这山谷之中了。倒霉倒霉,真倒霉。 这时候,蒋平又说话了,呀嘿,呔,山下的群贼你们听着,虽然你们都是个贼,但是四老爷我有好生之德,不愿意杀生害命,所以现在降者免死,愿意的话,就乖乖儿下马,放下兵器,我们多扔一些绳子下去,你们相互绑上点儿。放心,大宋朝廷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只要好好改造,日后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倘若不听我良言相劝,嘿嘿嘿,你来看,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两旁的山头可都准备好了猛火油,到时候只怕是尔等都得活活变成个烤肉,怎么样,给个话儿。 群贼闻听,一个个儿吓得面如土色,这玩意儿被活活烧死的滋味儿,那可不好受啊,所以呢,有一大半的人就动了心思了,但是一时间还没人挑这个头儿。 蒋平一眼就看出来了,嘿嘿嘿,各位,事到了如今,这还有什么为难的呢?你们做贼不也是为了吃口饱饭吗?犯的着把命搭上吗?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呢?这样,愿意投降的兄弟们,你们就往另外一个山口跑,到了山口下马扔掉兵器,咱们是捆一个出一个,不管怎样,先把命保住,我翻江鼠蒋平,给你们做这个担保。 话说到这儿,你看那些个贼头还没什么动静,但是小贼们可动了心思了,就见有那么几个贼,忽然之间就拨转马头,要朝着另一个山口跑过去。 可刚刚一晃身的这么个功夫,就见几个西夏骑兵手起刀落,噗噗噗就是几刀,那几个想跑的小贼,还没闹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人头就已经被掉落在马下。 啊?其余的贼寇就是一阵大乱,有的贼就骂开了,呔,党项蛮子,你们凭什么胡乱杀人? 野力荣荣一阵冷笑,你们这些个无胆的鼠辈,事到临头,竟想着投降,我们大夏国都是不怕死的勇士,既不会投降,也不能容忍背叛,你们要想投降宋朝,那就是背叛我们,这个,绝对不能允许。 怒目金刚玉明长老,赤发龙神冯魁章,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等这些个大贼头儿,听到野力荣荣这么说,脑门子也冒了汗了,但是,他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投降了,那也是准死不能活,与其投降受辱,不如拼死一战,兴许还能活着出去呢。 所以,一时之间,这山谷里头的贼竟然分成了两拨,一拨小贼想要投降保住性命,西夏军兵和玉明和尚等大贼头则是宁死不降。 蒋平一看,笑着对徐良,白云瑞等人说道,孩儿啊,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拉着鼻儿哼哼道,四爷爷,那还用说吗?这贼啊,在压力之下,他分成两拨了,只要我们稍微一挑动,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咱们还省了劲儿了。 嘿嘿嘿,嗯,书安,你这大脑袋果然没白长,那么,你来挑动一下。 诶,是了,四爷爷,您就瞧好。 说着房书安往前两步,冲着谷中的群贼就嚷嚷开了,呀啊,呔,我说谷中的群贼,你们听着,有认识我老人家的没有? 山谷中就有人说话了,我认识,你不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吗,你是白眉大侠徐良的干儿子。 诶,对了,看来我老房这些年没白混,是名声在外,我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乃是开封府四品带刀的校尉,现如今奉了我四爷爷翻江鼠,我干老白眉大侠徐良之命,要给你们指明一条生路,现在啊,你们都听我的,都把你们手里的家伙事给我拿稳当了,每人儿心里想一个你要宰掉的头头儿,注意啊,下手一定要又快又狠,只要把你们的那些个头头儿都给宰了,就不但无罪,而且有功,马上就放你们回家,这还不算,还发给你们路费,每人纹银一百两。怎么样,听清没?就现在,要么带钱回家,要么变成烤肉,两条路任选其一。想想你们家里的父母,想想自个儿的老婆孩子,他们是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亲人回家呢,还是想收到一盘烤肉呢,好了,现在我掰着手指头,数十个数,你们就一齐动手,听见没? 哎呀,房书安这番话一说,山谷里边顿时就炸了锅了,群贼之中但凡是个头目,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身旁有人冷不丁对自己下家伙,而且这眼下大家伙儿都拥挤在一块,你就算武功再高,能耐再大,暗中给你下绊子,你也是防不胜防啊。 因此着,谷中形势顿时就是一变,一部分贼头想要单独聚在一块,可同时,,没等房书安数完,一部分小贼已经动了家伙了。噗,噗,哎吆,啊呀,噗,噗噗噗,哎吆,有人还喊呢,我说弟兄们,不要上了开封府的当。结果还没喊完,就惨叫一声,被人给攮上了。 哎吆,再说山头之上的蒋四爷,乐的都直不起腰来了,是笑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我说你个大头鬼啊,你他妈可真是损透了。行,行行行,有两下子,也只有你这大脑壳才能想出这种损主意。 徐良,白云瑞等人也是乐的前仰后合。 要说这招啊,在平时肯定是不好使,但是眼下可是大大不同,贼寇们在死亡的压力之下,谁还敢相信身边的人?谁愿意把命交在旁人手里? 因此,在一个无名小贼的挑头之下,山谷之中的贼寇们就开始自相残杀,就听山谷之中是人喊马嘶,哭爹喊娘,群贼个个儿血灌瞳仁,杀红了眼睛。 第75章 绿林军师玄门道 可开封府的人呢,是坐在山头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同时,人们都在心里不住的赞叹,设下计策的荆鸿师父,那不愧是个世外的高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看看,这多省事,看来啊,以后还得和这位小师父多亲多近,多向人家学习。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谷中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原来经过一阵厮杀,这谷中的贼寇已经自然地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铜打铁铸的西夏骑兵和各个大贼头,一边是想要逃命的喽啰兵。 这人一旦分开来,两方面的差距顿时就显现出来了,贼寇的头目们在西夏骑兵的配合下,针对喽啰兵们是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你看这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一团散沙的喽啰兵哪里是重甲骑兵和大贼头的对手。 蒋四爷在崖头上这么一瞧,咝,嗯,这样也好。来啊,弓箭手准备,对着那些个骑兵和贼头们给我狠狠的射,把那些个滚木礌石给我狠狠地砸。 一声令下,山头之上万箭齐发,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啪啪啪啪啪啪啪。同时早就准备好的滚木礌石顺着那山坡轰隆隆就滚下去了,震得山谷都应回音儿。 你看西夏骑兵的重甲能避得住弓箭,但这个滚木礌石,居高临下这么一砸,雷霆万钧,是谁也顶不住啊。因此着,这骑兵是死伤惨重。 简短节说,没过多久,也就那么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再看谷地之内,原本将近五千之众的贼寇,眼下满打满算也就剩那么几百人了。谷中硝烟弥漫,臭味难当,简直就成了一个修罗道场。 这时候啊,眼见着红轮西坠,玉兔东升,天儿可就要黑下来了,无论开封府的人马还是谷中剩下的贼寇,基本上这一天都是水米未沾唇,而且拼杀了一天,人人都快到了极限了。 蒋四爷等人一瞧,心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务必要收个全功,将这帮群贼一网打尽,再班师回城啊,因此就准备派出人手,亲自打扫战场,抓些个俘虏回去好问个口供。 哪知,就在这么个时候,就听得山谷之外,忽然之间喊声大作,是杀声四起。 开封府众人连忙抹回身观瞧,就见山谷之外,马蹄急促,尘头大起,也不知道来了几千几万人。 咝,白眉徐良一皱眉,王八驴球球的,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干老,孩儿我觉着不妙啊,这他妈铁定不是咱的人,咱们也没准备援兵啊,不用问,一定是云华山发来了援兵。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闻听,冷笑一声,来的好,三哥,待小弟亲率人马下去与群贼决一死战。 这次啊,白云瑞心里有了底了,身后有好几千边军铁骑,因此他是按捺不住,就想要下山会斗群贼。 呃嗯,老兄弟,你这伤势还没好利索,着个什么急?听三哥的话,以后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呢。 众人说话的这么个功夫啊,山下的谷口之外,大宋的边军就和来人打了交手仗了,骑兵对骑兵,就听见山下战马嘶鸣,人们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响作一团。 可奇怪的是,贼人并不恋战,只是一边打着,一边玩了命的开路,想要把那个封堵山口的石头木头给豁弄开。 蒋四爷一看,可着了急了,正想要射箭被徐良给叫住了,呃,蒋四叔,不可,眼下天色已暗,贼人和我军混战在一处,发箭的话容易误伤自己人。 那你说怎么办?蒋四爷急的狗油胡都撅起来了,生怕煮熟的鸭子又给飞喽。 可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它就越不好办,再说谷内的贼寇,他们也听见了外边来了援兵,这一下可了不得,原本饥肠辘辘,都快想要自个儿抹脖子的贼人,顿时一个个儿都来了精神,野力荣荣更是眼露凶光,来啊,给我开路,活着回去的本将军都重重有赏,死了的也会重赏你们的家人,给我开路。 结果,这谷内谷外的贼人一齐使劲,没费多大功夫,还真就从石头旮旯子里生生抠出一条路来,这路不用太大,只要能容一匹马一个人过去就行。 你想,这时候你再要想挡住贼人的去路,那谈何容易?这都是从阎王爷手里逃回来的,因此一个个好像是下了山的猛虎相似,是势不可挡。 宋朝的铁骑虽然奋力拼杀,但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贼人,跟着云华山的援兵是脱逃而去。 蒋四爷后悔的直跳脚,哎呀呀,良子,云瑞,我老糊涂了,你们年轻轻的,早先怎么不直接放火烧死那帮贼呢? 房书安晃着大脑袋就说,我说四爷爷,这是战场,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可他谁能料个万全呢,咱们这就算不善,这好几千贼人基本全军覆没,这不谷中还留下不少俘虏,咱们再一审问,云华山上的情况基本也就能摸个八九不离十,四爷爷,您老就消消气啊。 蒋四爷长叹一声,哎,可也是,他娘的,良子,云瑞,书安,咱们收兵回城。 书说简短,大家伙儿押着剩下的两百多喽啰兵,一路赶回秦州府,等到了城里边,时候已过了亥时,用现在钟表话讲,都晚上九十点钟了。 蒋平,徐良,白云瑞众人让军兵先行看管俘获的喽兵,而后大家伙儿回到了府衙的公厨,敞开肚子是大吃了一顿,吃罢晚饭,把今儿个作战的详情向包大人禀报不提。 可此时此刻,云华山上,大寨之中,却是另一番天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们再说这云华山,哎吆,那就甭提有多惨了,原本下山是五千人马,结果回来一点数,剩下的不足百人,还是个个带伤,人人挂彩。 这其中西夏的一千重甲骑兵铁鹞子几乎死伤殆尽,山寨上的三千贼兵一大部分当场阵亡,剩下的做了俘虏了,没被俘虏的也不敢回来了,你想啊,谷中一场自相混战,再要回来那不等着挨收拾吗? 但是,大和尚玉明长老,赤发龙神冯魁章,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等这几个大贼头,竟然一个没死了,还全都回来了,但是一个个面目黢黑,有的头发烧焦了,有的胳膊折了,有的腿儿断了,总之就没一个全乎的。 大军师胡可恕胡老道,仍然是那么笑眯眯的,接待了被救回山的众人。 说到这里,有人要问了,那么是什么人发兵救回了被困的群贼呢? 不是旁人,正是这个山上的军师大帅胡老道,而且今儿早上众人一下山,胡老道就料到了,他心里不住的冷笑,心说这伙儿人啊,不听贫道良言相劝,是该着倒霉啊。哼哼哼,尤其是那个玉明大和尚,前者打了场伏击,美得他都找不着北了,他怎么就不想想,那仗是怎么打胜的呢?那是贫道当初发现了探山的官人儿,而后派人秘密跟踪,这才偶然发现开封府大队人马的踪迹,进而提前设下埋伏,打了一个大胜仗。 前文书咱们有过交代,小龄童江小龙夜探云华山,反被人发现跟踪,而且一路跟到了开封府人马休整的歇马镇,胡老道就是指着这件事说的。 而且今儿早上,山寨上的人马追赶开封府官人儿的时候,在这些人的最后边,一直跟着胡老道的人呢,包括后来贼人中计被困,为了活命彼此残杀,这些事情,胡老道是安坐山中,却事无巨细,全都清清楚楚。 那位说,这胡老道不是和群贼一伙的吗,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就得说,胡老道这个人是特意的奸狡,他要在谋略和武力上全面碾压其他各门各派,包括云华山上的人,借此树立自己在群贼中的绝对威望。 前者胡老道有意点破开封府的计策,说官人儿叫阵是个连环计,就是为了告诉群贼,我胡可恕就是比你们都高,但是同时呢,他又不阻止大家伙儿下山,可以说是有意让群贼中了官军的埋伏,快要全军覆没之时,他再挺身而出把群贼救出来,施给群贼一个救命之恩,这样一来,恩威并施,谁敢不服? 那么说,为什么不早点相救,非要在众人死伤惨重的时候再出手呢? 这就是胡老道的另一个盘算,这老道心说,哼哼哼,不把你们这帮人儿打疼了,打的你们骨断筋折,胆战心惊,你们能长记性吗,你们能记得胡道爷我的好吗? 你看看,这老家伙是这么想的。用五千条性命,来换取自个儿在群贼中的威信。 所以,这事情本来是开封府的官人儿,要扫平云华山的群贼,可结果呢,被这胡老道反客为主,趁此机会,是一举确立了自个儿在云华山的地位,不仅是山寨的老人儿,就连这些个新来的绿林豪杰,此后对胡老道,那也是言听计从。 所以,经此一仗,胡可恕隐隐然就成了云华山的当家人儿,当然表面上好像仍然听从于天顺王赵一统,但是,实质上,赵一统也只能对胡老道言听计从。 对于胡老道的这些谋划,大部分人是毫无察觉,只是觉着胡道爷料事如神,同时感激这胡老道的救命之恩,因为这老道的手法是不着痕迹。 但是,八臂哪吒罗霄却惊出一身冷汗,他就和师兄一气仙孔亮俩人就琢磨:师兄,这个胡老道可不简单呐,心机深沉,料事周全,短短这么几天的功夫,咱们这些个绿林道的朋友,对这老道可是心服口服啊。 一气仙孔亮也深有同感,师弟,不仅如此啊,愚兄看这老道的面相,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他俩眼倍儿亮,虽然佝偻着腰,但是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稳如泰山。恐怕在武功方面,这老家伙也是深藏不漏,就连愚兄,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第76章 双箭一雕连环计 自此之后啊,这师兄弟俩人儿,就对这胡老道注上意了。 咱们再说回当天晚上,受伤的群贼各自包扎了伤口,服用了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而后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中庭大寨,个个儿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胡老道居中而坐,手摆浮尘,面带微笑,无量天尊,各位请了。 玉明大和尚这个人口大舌长,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时候就听这个大和尚当先说道,弥陀佛,道爷,嘿嘿嘿,高啊,唉,悔不听道爷良言相劝,此一番要不是道爷您及时发兵相救,恐怕贫僧这一堆一坨儿,今儿个就被那帮官兵给烤熟了。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点头,是啊,道爷,多谢道爷救命之恩,感谢道爷。 呵呵呵呵,无量天尊,各位,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咱们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类话此后休要再提。只是 玉明长老就问道,道爷,只是什么,您接着说呀。 呵呵呵呵,是啊,各位英雄好汉,只是咱们这次不幸遭遇惨败,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呃,玉明长老一犹豫,道爷,贫僧以为,该当休息几日,大家伙先养养伤,同时派人观察秦州城内的动静,而后再从长计议。 余者群贼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胡老道微微一笑:呵呵,大师,各位,贫道倒有个不同的看法。 噢?我们方才遭遇惨败,道爷却有何高见? 各位,不妨想想,此刻那秦州城内的官人儿在做些什么呢?他们一战大胜,此时此刻必然喜不自禁,正搁那儿高兴呢。倘若咱们今夜发出人马,夤夜之间潜入府衙,刺杀那赃官包拯,必然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噢~噢!众人一听是恍然大悟,不住的赞叹,高,道爷您是真高,道爷您就吩咐,我等愿闻号令。 八臂哪吒罗霄在旁边一听,心说,完!这个老道已然是万众归心,人心顺服,看来大宋朝这个绿林道,整个就得落在这胡老道手里,那我罗霄,该何去何从? 那么说,这罗霄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为旁的,就因为这罗霄他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的徒弟啊,而且罗霄这小伙子长得也漂亮,能耐也大,这一年多来,前往八卦山投靠他的绿林豪杰,那可不在少数。 罗霄心里还默默祷告呢,心说老师,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别散,弟子一定重振碧霞宫,恢复您老人家呕心沥血创造的基业,同时保佑弟子能够手刃仇人,为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就这样,罗霄一方面想着恢复于和创立的基业,同时旁的人也不断捧他,这就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就认为着,我罗霄现如今就是大宋绿林道的头把交椅了,我就是武圣人的接班人,称得上是小武圣,只要我登高一呼,必定会应者云集,而后诛杀上三门的人,为我老师报仇,那都指日可待。 这并不是说罗霄骄傲,而是这就是罗霄的梦想,他是日思夜想,想要实现这个目的。 可是眼前的现实情况,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他原以为着带人来到云华山,大家伙儿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如此一来,可以尽快消灭开封府和上三门的人。 但是,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伙人刚一来到,云华山竟然盛情邀请,让他们入伙,其实罗霄心里明白,说得好听点叫入伙,难听点那就是吞并自己个儿的人。 所以,起先罗霄和师兄一气仙孔亮等人儿,就婉言谢绝了,罗霄自己也眼睁睁见着,就今儿个早上,胡老道想要支使众人,除了山寨上的人以外,也没人听这老道的,可现在呢,胡老道是一呼百应,大家伙都对这个老家伙是心服口服,而且言听计从。 啊呀,这我可怎么办?如此下去,我还怎么为老师报仇?再不想方设法,我罗霄就成了空有其名的光棍儿一个了。 罗霄正想着呢,就听胡老道有说话了,诶,玉明老师父,你们众人今日一战,受伤非轻啊,还请在寨中好生休息。今夜晚间刺杀赃官的任务,就交给山寨之上的人足矣。 罗霄听到这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被这老道支使,但是他又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倘若真能杀掉包拯等人,那么不但可以为老师报仇,也能在绿林道上扳回一城,壮一壮我碧霞宫一派的威风。 想到这里,罗霄一拱手,道爷,各位绿林道的好汉,我碧霞宫与开封府三侠五义不共戴天,今儿晚上这差事不如就交给罗某人,罗霄说着环顾四周,只是,不知有没有哪位英雄好汉,愿意随同罗某一道前往? 一气仙孔亮,八卦山的徐鹏徐飞虎等人自不必说,那是罗霄的嫡系,此外,血手飞镰江洪烈,翻掌震西天方天化,铁掌劈雷子詹风詹明奇,黄袍罗汉慈光等人,那都是罗霄亲自从开封大牢救出来的,这些人自然也支持罗霄,但是方天化和詹明奇今儿一场恶战,多处负伤,是有心无力。 但是,江洪烈和慈光老和尚听罗霄一说,马上就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胡老道一听罗霄主动出头,又是微微一笑,少剑客愿意出手,还有这么多位老剑客陪同,必定是马到成功,本帅再拨出山上的一千精锐,驻扎在秦州城外,给各位英雄打个接应。 如此,多谢胡道爷。 诶,哪里的话。不过呢,各位临行之前,贫道还有一言相告。 噢?还请道爷当面指教。 无量天尊,指教不敢当。罗少剑客,你们潜入那秦州府之后,倘若见到府衙之内多有巡逻的军兵,则可摸准了那赃官的卧房,大胆行刺。但是如果发觉府衙之内萧瑟冷清,不见人影,则万万小心,最好是即刻返回。 道爷您的意思是,倘若看不见人,就是说对方已有埋伏,做好了准备了,就等我们上当呢? 少剑客说的不差,不过这也是贫道的推测,至于实际的情况如何,还需要各位英雄到了时候,再见机而作,见景生情啊。另外,此时城门业已关闭,贫道会安排人手通过密道带各位进城。老道说着一摆手,黄三儿啊,就由你负责带各位英雄进城,务必多多留神谨慎,懂吗? 就见一个面色惨白,中等个头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抱拳,大帅放心,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罗霄也是一拱手,多谢道爷,罗霄告辞!说着带着一气仙孔亮,八卦山大寨主徐飞虎,血手飞镰江洪烈,黄袍罗汉慈光,绝命真人李道修,双头蝎子吴道成,伸手得来类乐天成,闪电手范天宝等数十个自己的人手,以及云华山的一千预备队,连夜就下了山寨,是直接够奔秦州府而去。 那位说,那么这些个贼人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夜入秦州城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挖地道,但是这个难度比较大,还容易被人给发现,一旦发现了,官人儿守着两头一堵,就容易给一锅端。 所以后来,贼寇又发现了另一个新的方法,就是走下水道,每个大城镇为了排水方便,不得有下水道吗?所以,这云华山的贼寇正是通过秦州府的下水道进到了城内。 那位又说了,说你瞎编的,那年头儿就有了下水道?啊,其实再往前倒个几百年,它也有下水道,那古罗马两千年前就有下水道了,北宋时期的中国自然也有,而且,就是到了现如今,北宋年间遗留下来的一些下水道啊,还在发挥作用,也算是遗泽后人。 咱们再说回到这山上,说罗霄他们下山之后,这胡老道在大寨之内冲着群贼就问了一句:无量福,列位,你们以为着,这位八臂哪吒罗霄,武圣人的亲传弟子,此一去,是能成功呢,还是不能成功? 这在座的其他人儿一听,都不知道胡老道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这口气,似乎是对罗霄他们颇多疑虑,铁掌劈雷子詹明奇就问了一句,胡道爷,听您这口气,好像着不太那么放心。 无量天尊,二堂主,贫道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各位碧霞宫的朋友,也请你们各位,不要不爱听,本帅料定,罗霄此一去,恐怕是败数多,而胜算少啊。今儿个老爷山一场生死搏斗,就看出来了,秦州城内有高人相助啊。 啊?方天化和詹明奇这俩人儿就是一惊,忙问道,道爷,可,这夜袭秦州的主意不是您出的吗? 呵呵呵,不错,不过呢,任何计策都得因人而定,倘若由本山寨的人手亲自前去,便是胜算多,没别的,因为他们都会依本帅定的计策而行啊。但是各位,那武圣人的弟子罗霄,他能听得进去本帅的良言相劝吗?能吗?不能啊!因此这一去,不管对方有没有防备,罗霄众人是必然都会出手,诸位以为如何啊? 众人一听,一个个是伸着脖子瞪着眼,木雕泥塑一般,对啊,这老道说的一点没错,大家伙儿都看出来了,罗霄对这老道那是一百二十个不服,可现如今,这可怎么办?大家伙儿跟着罗霄一道来在这云华山,倘若罗霄真有个为难着窄之处,又岂能见死不救? 方天化就问,道爷,那么,事到如今,有何良策?可有什么补救之法没有? 呵呵呵,大堂主,若是没有补救之法,本帅又岂能让他们白白送命?只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噢?道爷您的意思是? 就见胡老道手捻须髯,好像永远是那么气定神闲:倘若那秦州府内做好了准备,那么罗霄等人必然被官军围困,一番厮杀之后,众人可能会被获遭擒,但是,同时可想而知,官人们取胜之后,接下来必然长舒一口气,开始连夜审讯。而这时候,真正的包拯可能才会露面。也只有这个时候,也才真正有机会下手刺杀那赃官。 胡老道说着顿了一顿,紧接着又说道,所以,咱们得派出第二拨人手,如此方能做到一击必杀。 第77章 强中更有强中手 听胡老道这么一说,一旁在座的莲花门长陈玉翔,一摸自个儿受伤的脖子,他就想起来,那一日官兵射来的连珠箭,险些就要了自个儿的性命,那么今儿这胡老道使得也是个连珠箭的计策啊,啊呀,正是双箭一雕。 咱们再说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他听得是胆战心惊,他这个时候终于开始转动了脑筋,心说话,不对,面前这个老家伙分明是戏耍了罗霄,方才说什么秦州府必然没有防备,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可眼下看来,这胡老道摆明了是把罗霄他们当做了诱饵,先把罗霄他们抛出去让开封府的人一口吞掉,而后他再派出自己的人手,坐收渔翁之利,同时更进一步,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借机除掉对自己有所不满的碧霄宫一派人马,而且因为是罗霄自己提出要前往行刺,所以最后还赖不着这老道。啊呀呀,好个狡诈的老贼。我方某人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尤其这方天化和詹明奇,原本身陷开封死囚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脑袋混丢了,那时节,是八臂哪吒罗霄大闹东京城,愣是把这老哥俩从阎王爷手里给捞出来的,这叫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绿林道上他讲究这个。 想到这里,方天化也顾不得胳膊上的伤了,当时啪啊一拍桌子,是霍然起身。用手点指胡老道:我说胡道爷,你这么做不仗义。罗少侠与我等千里迢迢来在你这云华山,大家伙不为别的,只为咱们绿林道能够勠力同心,对抗开封府和上三门,保住自己个儿的门户。可现如今,你把罗霄他们打发到秦州城当替死鬼,道爷,冲这一点,我姓方的不服你。 方天化一边说着,一边气的连吁带喘,呼呼呼~~ 无量天尊,胡老道念诵一声法号,眼见着这方天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指着痛责自个儿,老道也不生气,呵呵呵,大堂主,休发虎狼之威,且息雷霆之怒,那么你说贫道支使罗霄当替死鬼,这话从何说起呢?贫道身为云华山大帅,眼见着当下便是难得的机会,因此打算遣人前去行刺,这一点有错吗? 方天化怒目横眉:这个自然没错,只是不该让罗少侠成了你二次刺杀的诱饵,这样一来,罗霄他们还活得了吗? 大堂主,老话说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又道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战场之上从来便是你死我活,今儿个你们被困老爷山,不也差一点交代在那山谷之中吗? 胡老道提到这个茬,就是有意提醒方天化,那意思是姓方的,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老道接着又是一笑,呵呵呵,方老剑客,休要惊慌,本帅派出这第二拨刺客,一者是要刺杀赃官,二一来也就是相救罗霄众人,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呃,这,方天化吭哧瘪肚,半天说不出话来。哼哼了半天,丢下一句,好,还望胡大帅心口如一。 无量福,这是自然。来啊,胡江,胡山,你二人带一个百人队,可听清楚了,其中八十人负责搅乱秦州府衙内的护卫,剩下的二十人,躲在一旁,伺机而动,专职刺杀赃官包拯,倘若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绝对不能动手,而后相机协助罗少剑客等人,听清楚没有? 大帅,我等听清楚了。 嗯,各自收拾兵刃,速速下山去。 这俩人领命离去不表。 书中代言,这胡江和胡山,俩人儿都有剑客的身份,是胡老道的亲信,多年来跟着胡老道,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就连这名儿,都是胡老道亲自给取的,您一听这俩人的名号连起来就叫江山,就能知道,这胡老道虽然是个化外之人,但是野心勃勃,那可不是个善茬子。 那位说,这光说云华山了,秦州府内的老少办差官是什么情况? 原来啊,还真被胡老道给料中了,这老爷山一战大胜,消灭了近五千贼寇,蒋平和白云瑞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前者被山寨上的贼寇伏击,死伤惨重,今儿个也算报仇雪恨,美中不足的是大贼头儿跑了个精光。 且说府衙之内,包大人和众位英雄济济一堂,就连秦州知府甘世英也专门派人前来道贺,诶,来的人正巧,就是那位没羽神箭花二郎。 包大人就说,今日一战,各位英雄劳苦功高,此乃是咱们到这秦州府头一个大胜仗,大大的振作了士气,本按代表吾皇万岁,在此谢过诸位英雄。说着就是深深一躬。 蒋平一看包大人施礼,就蹦起来了,哎哎哎,相爷,您老人家可是折煞卑职人等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我等分内之事,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包大人微微一笑,诶,蒋平,本按虽长了你们一些年岁,但是多年来,本按和各位虽然职分上下,却是情同手足,因此不必在意。 众人闻听,无不感动。 蒋平接着就说,诶吆,我说大人,各位啊,咱们呐,虽说胜了这么一仗,但是,可不兴骄傲,这才哪到哪儿,距离平灭云华山啊,还早着个儿呢。 老西儿徐良就接道,呃嗯,蒋四叔,说的不错,还是那句话,打人家一拳,须得防着人家一脚,此刻那山上的贼,不定在想着怎么报复呢。 噫嗯嗯,房书安拉着鼻儿说道,爹,您老人家咋这么有先见之明呢,不用问啊,那贼之所以是贼,他贼心眼肯定多啊,我估摸着,保不齐今儿晚上就会来报复,我说大家伙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你看话不在多,房书安这一句看似无心之言,就好像一颗炸雷一样,是一言点醒梦中人,不说出来还没觉着怎样,一旦说出来了,所有人立刻就觉着,我的妈,还真是保不齐啊,咱们光顾着高兴了,眼下正是松懈的时候呢,万一贼人趁此机会,再来一次血洗开封府,那不是要了命了吗? 徐良一听,当时就加了小心了,呃嗯,各位,房书安说的一点不假,不管贼人来不来,咱们都不能麻痹大意,大人,蒋四叔,我看今晚咱还得做好准备,在这府衙之内加强戒备。 蒋四爷皱着眉头,拨楞着小脑瓜,哎呀,良子啊,难呐,今儿在战场上,不知大家伙注意到没有,那三教堂的大堂主方天化,二堂主詹明奇可都在呢,这俩人要在,那么罗霄和一气仙孔亮等人儿也一定在云华山。倘若是这些个人儿前来行刺报复,咱在座的各位,谁能敌得住? 大家伙一想,还真是,别说一气仙孔亮,就说那罗霄,除了徐良和白云瑞,在座的有谁能敌得住? 徐良呢,不自觉地就把脑袋扭向了荆鸿小师父,心想,这位小前辈,说不定能有个法子。 可徐良一扭头,大家伙儿也纷纷跟着扭头望向荆鸿,就见荆鸿一身白袍,背悬宝剑,面如止水,搁那儿跟一尊佛儿似的。 徐良就问,呃嗯,我说前辈,眼下咱们约请的各位高人,尚未来到,倘若那贼寇前来报复,可如何是好,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说到这里,有人要问,不有军队吗?那军队干嘛的,把贼寇团团围困起来不就完了吗? 您看那美国的总统,他不也号令海陆空三军吗,为什么还要特勤人员随从保护呢? 这军队的长处在于攻城略地,他不在于防范这种突然间的行刺报复。 咱们书归正文,就见荆鸿小师父微微一点头,阿弥陀佛,诸位所虑不差,方才小僧也正在琢磨此事,通过和云华山的这几次交手,摆明了这山寨之上藏龙卧虎,高人不在少数。 呃嗯,不错,前辈,我认为着,若要硬碰硬,恐怕咱有些个难办。 嗯,常言说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三将军,各位,小僧的意思是,咱们地处这秦州府正巧是个用兵之地,想必军营之中有不少的火药,只是如此一来 还没容等荆鸿把话说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叫起来了,噫嗯,小师父,您的意思是咱们把火药埋藏于府衙之内,到时候贼寇要不来算他的好,倘若当真来了,咱点燃引线,把那帮狼崽子炸上西天,朝拜我佛? 第78章 府衙之内双行刺 荆鸿小师父听完,并未搭话,微微一闭眼,竖起单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蒋四爷听房书安说完,把小眼珠子一瞪,书安,在小师父面前讲话要注意分寸,什么叫炸上西天,那恶人他得下十八层地狱,西天那是好人去的,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呃,房书安把大脑瓜一拨楞,诶,我老房失言了,对不住,各位,对不住小师父,对不住,嘿嘿嘿嘿。 白云瑞在旁静静地听完,这时候就沉不住气了,四伯父,三哥,那咱还愣着干什么,要不赶紧布置。 说干就干,由蒋平和南侠展昭这俩人,带着一帮小弟兄,驾着马车去了趟军营,你看这俩人年纪大一些,办事稳重,说话得体,尤其翻江鼠蒋平,嘴皮子那够多溜,能把死人说活了。 果然,这一去,没大会功夫,众人拉着半车火药回来了,说是火药,其实是军营之中加工过后的,叫震天雷,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铁罐子里面灌满了火药,外面拉着一根引线。要想威力再大一些呢,就在火药中掺入铁砂石子什么的,这样爆炸开来,杀伤范围会更大。 书说简短,在边军弟兄的帮助下,众人在府衙大门前,在府衙的四处墙根儿,在院子当间儿,在几处卧房之内都埋下了震天雷。 忙活完这一切之后,荆鸿就说,各位,这是第一步,单凭这火药未必能收全攻,因此还需要第二步,在府衙四周埋伏好铁甲精兵五百人,一旦院内炮响,立时便全力杀出,擒拿剩余的贼寇。 荆鸿说着抬眼往四处看了一看,扭过头来,对着甘世英派来的没(音o)羽神箭花二郎就说,花将军,不知可否麻烦一二? 花二郎抱腕当胸:呃,小师父,您请吩咐。 多谢,早听闻花将军的箭术,天下无双,荆鸿说着用手一指:瞧见那座箭楼没?想麻烦花将军今夜晚间便躲在箭楼之上,一旦听到府衙之内炮声响起,便立时居高临下,施展您的神箭绝艺,专挑着贼寇的双腿去射,留个活口好问口供。 原来如此,花二郎谨遵号令。 而后,秦州府内的老少办差官饱餐战饭,个个儿收拾的紧趁利落,只等今夜晚间是一场大战。 返回头,咱们再说罗霄,孔亮等人,在钻进下水道的一刹那,罗霄就后悔了,哎呀,这哪是人呆的地方,臭味熏天,直刺人的鼻孔,那臭味顺着鼻孔好像直往人脑子里钻,而且脚下四处都是各种乌七八糟的废弃排泄物,这滋味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尤其罗霄还是个有洁癖的年轻人,平日里穿衣打扮那是非常讲究,今儿个在这下水道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边钻,这和要他的命也差不多少,在里边走不大会功夫,他就觉着头晕目眩,手脚都有点不太听使唤。其他众人也是怨声不断。 可那个带路的胡三,人家有经验,搁这下水道里不知爬了多少次了,他就跟罗霄说,少剑客,越是这种时候,咱越不能停留,是越快出去的越好,这里边呆久了会中毒,咱麻溜点的,怎么样? 罗霄只能刻意的去回想师父的仇恨,以此来激励自个儿,简短节说,群贼在下水道里爬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出了这要命的地下通道,一出来,众人就躺在地上动不了,一个个儿脑袋瓜子嗡嗡直响,眼前是金星乱晃,有的还趴地上哇哇直吐,呕,呕呃呃呃。 这是怎么了?用咱们现在话讲,这叫沼气中毒,中了毒了。 哎呀,要不你说这,人生艰难啊,活一辈子他不容易。 过了好半天功夫,群贼这才慢慢缓过劲来,罗霄趴地上喘着粗气,他就在心里琢磨,今儿个这是奇耻大辱,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屎尿屁,他又想到这一年多来的艰辛,想着眼泪儿还流下来了,也是搭着夜色昏暗,别人看不见,他才敢这样,其实这也才是人的正常情感。 这时候,罗霄就更恨开封府的徐良等人了,心说都是你们这帮朝廷的鹰犬,害得我罗某人受尽屈辱,今儿晚上一定要把尔等杀个片甲不留。可同时呢,他还恨上那云华山上的胡老道了,他认为,这都是胡老道故意使坏,才害得自个儿满身臭气。心说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尽快除掉这个老道。 这么想着,罗霄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正想走两步,就觉着头重脚轻,走路直打晃儿,其他人也有同感,孔亮就说,师弟,情况不太妙,我们好像是中了毒了,愚兄的意思,要不咱还是原路返回,再从长计议。 罗霄嘎吱吱一咬牙,师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容易进了秦州城,仇人就在眼前,你想要放弃吗?再说,现在就原路返回,非得被熏死这里边不可。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可故去一年多了,你我师兄弟身为他老人家的弟子,焉能不为师父报仇雪恨? 孔亮一听,不好再说话了,要再说什么,让人以为自己个儿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儿,那还够得着一撇一捺吗,往后在江湖上就没法混了。 从这点也能看出来,孔亮能耐虽高,要论到心性坚忍,还得说罗霄,也难怪罗霄是武圣人于和的传人,孔亮只是个记名弟子。 于是,群贼这才在那黄三的引导之下,来在了秦州府衙切近。 这秦州知府衙门门前就是一条大街,街道两旁都是些买卖铺户,虽然到了这个点儿,人们早都入睡了,但是,有那打更的更夫,还有一些巡逻的军兵还是会偶尔路过。 罗霄众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就悄没声地爬上了几家买卖铺户的房顶,四肢紧贴着屋瓦,趴在这儿偷眼观瞧前面不远的秦州府衙。 血手飞镰江洪烈看了一会,觉着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凑过来问罗霄,我说罗少侠,怎么着,咱动不动手? 老人家,不急,不急啊,听刚才打更的声响,是刚过子时,适方才你我众人吸入不少污浊之气,眼下正好儿缓缓劲儿,过了丑时,那时,正是人睡得沉的时候,也正是咱们下家伙的好时机。 一旁的一气仙孔亮和黄袍罗汉慈光也点了点头,而后各自闭上双目,调整内息,跟那儿排出肚腹之中的污浊之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罗霄就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他赶忙睁开双眼,拢目光仔细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跳,原来他就发现府衙院墙的四周不远,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不少夜行人,影绰绰就能看见这些人,一个个儿绢帕罩头,手提单刀,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知府衙。看这样儿,能有百八十人。 同时间,孔亮,江洪烈等人也瞧见了。 咝……啊?这是些什么人?罗霄赶忙凑到师兄孔亮近前,师兄,这,这是什么情况? 孔亮也是满脑门子问号儿,师弟,这,我也不知道啊。 再看江洪烈和慈光和尚,俩人也都是满脸的不解。 嗯?罗霄再一思索,忽然间就轻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真乃天助我也。师兄,各位,看来啊,咱们今儿晚上被那毒气这么一折腾,还真就对了,哈哈。 师弟,你此话何意? 师兄,你还不明白吗?下面那伙人是胡老道派出的第二拨刺客,是防着万一咱们失了手,他们好再趁手捡个现成的,这不明摆着的吗?诶吆,胡老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城府极深呐,要不是天意该着,今儿晚上咱可就糊了巴图,做了这个老东西的替死鬼了。 噢,孔亮众人也是一惊,原来如此,师弟你的意思是,那胡老道是想着让咱们打头阵,而后他再派人收拾残局,坐收渔利。 不错,但是事情赶巧了,咱们这一停下来喘息之际,结果胡老道派出的人出了头儿了,你瞧瞧,这不是老天爷给咱送的一份大礼吗?待会等胡老道的人和官人儿们两虎相争,杀得不大离儿了,咱们再给他来个渔翁得利,哈哈哈。 那么,说这下边的百十来个夜行人都是云华山的人吗? 那错不了,正是胡江和胡山这俩人儿带着的一百个刺客,这些人儿那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拔了又拔,捡了又检,那都是云华山上的人尖子。 可这些个人也走的下水道,他怎么就好好儿的呢? 很简单,这些个人他习惯了,而且人家有防备,专门准备了蘸了水的布条,蒙住口鼻,因此着他们这帮人没事。 可胡老道耍了个坏心眼,没跟罗霄他们提这茬儿,胡老道想的是,要让罗霄这个愣头青吃点苦头,结果到头来,搬砖砸脚面,反巧弄个拙。 你看这胡老道这么能耐,那么能耐,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咱们再说胡江和胡山带人来在了府衙切近,这俩人就有些迷糊了,胡山皱着眉头就说,哎,我说师兄,我怎么瞅着这情况不太对啊,怎么这府衙里面,他娘的一点儿声息都没有?罗霄那小崽子他们人都哪去了,难不成已经都被官人儿给收拾了? 诶呀,贤弟,我也觉着情况似乎和想象的不同唉,按着大帅的推算,此刻府衙里边应该都打乱套了。咝……这样,咱们还是按着大帅的吩咐去办,就由愚兄带着八十人进去一探,你们二十人埋伏在切近,伺机而动。 好,就这么办,师兄小心。 俩人在暗夜中这么一比划,胡山带着一小部分人在附近找个了地儿就眯了起来,胡江带着剩下的八十个人在府衙院墙附近就分散,而后群贼各自施展轻身术,噌~噌噌,就纵身跃上墙头,拢目光往院内观瞧,发现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巡逻兵往来寻风放哨。 胡江蹲在墙头儿打量半晌,伸出二指塞嘴里学了个夜猫子叫“呕~呕~呕”,这是统一行动的暗号,随后展身躯落在院内,一摆手,群贼各自提着家伙,缩着头哈着腰,四散开来,在院内就寻摸开了。 可这一切,不仅被不远处房顶上趴着的罗霄看了个闷真,府衙内埋伏好的官人儿也早就发现了,等到群贼摸到了包大人的卧房切近,按着事先的约定,一个埋伏好的军兵弟兄就点燃了布置好的引线,噗嗤嗤嗤,一绺小火苗顺着卧房里边就去了。 有个贼一回头还真看见了,但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诶,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嗨,哥哥兄弟,你们看,那是个什么虫子,是不是在那爬动呢?说着就想走过去提刀拨弄一下儿。 可他也到了跟前了,也发现了,也晚了。 耳轮中就听见咚~嘡,咚~嘡数声巨响,是火光冲天,热浪袭人,院内的几间卧房瞬间连房顶都被掀飞了,近前的贼寇直接被崩飞了,夹杂着石块木头碎屑掉落在地上,哗啊~~ 胡江一看,啊,不好,中计,弟兄们,风紧扯呼。 第79章 斜阳夕照世外崖 群贼原本就毫无防备,谁能想到这原本悄无声息的大院之内,早就埋好了震天雷,忽然就发生了爆炸呢?因此一时都回不过这个味儿来,都有些吓傻了。 听到胡江这一嗓子,这才缓过这劲儿来,哗啊~而后一窝蜂似的就向大门冲过去,可刚到院子当间,咚~嘡,咚~嘡,又是一阵爆炸,好嘛,这接连不断的爆炸把贼寇彻底闹麻爪了,该往哪儿跑? 胡江又扯着嗓子喊开了,分散开来,向着院墙跑,越墙而过。结果刚到了院墙跟下,又是咚~嘡,咚~嘡,随着爆炸声响,院墙倒塌,同时也不知道有多少石子儿铁砂随之飞溅,唔儿~嗖儿~啪啪啪啪啪啪啪,哎吆,啊呀,诶吆,群贼是纷纷中招倒地。 炮声刚结束,就听院外不远处喊杀声起,预先埋伏好的五百重步兵,唱着号子轰隆隆就开过来了:不要放走了贼寇,活捉贼寇。 蒋平,徐良,白云瑞众人举着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也冲了出来,瞬间把整个府衙大院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与此同时,箭楼之上的花二郎也探出脑袋,弯弓搭箭,瞅着那些个还能动晃的贼寇,啪啪啪啪就是一阵猛射。 蒋四爷一瞅,抬起小脑瓜对着箭楼上的花二郎就喊了一嗓子,喂,我说花将军,行了行了,我瞅着这他妈都没带活气儿的了。 这时候,院内的硝烟还没散去呢,老少办差官一边咳嗽一边寻摸那剩下的贼人,房书安还说呢,噫嗯嗯,什么样儿的贼,他也经不住这顿揍啊,干老,孩儿我瞅着,这贼好像真是没带活气儿的了,要说这火炮才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结果众人一打扫战场,发现大部分贼寇当场就给崩死了,剩下的也都腿断胳膊折,根本打不了仗了,蒋四爷嘿嘿一笑,诶呀,这叫一路酒席款待一路宾朋,看来咱这招待的也太过了点儿。来啊,找人尽快把这院子给收拾收拾。 咱们再说这远处偷眼观瞧的胡山,一看这天崩地裂的架势,他是倒吸一口冷气,啊?妈的妈我的姥姥,这帮官人儿也他a太狠点儿了,竟然埋下了火药,连自个儿衙门都给炸飞了,他就知道今儿晚上是没机会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溜之乎,于是他带着剩下的人儿连夜返回了云华山。 可罗霄孔亮等人儿呢,也吓得不轻,一个个是容颜更变,黄袍罗汉慈光还跟那儿不住的念佛,阿弥陀佛。 这倒不是说这帮人怕死,只是他们谁也没料到,秦州府内能有这等阵仗,又是火药又是弓箭,又是重步兵包围,亏得当初自个儿迟了一步,要不然,哈哈啊,这一半会儿已经成了炮灰了。 但是,接下来罗霄把眼珠子一瞪,各位,这天儿可就快亮了,眼下也正是这帮官人儿防范最为松懈的时候,咱们就等着待会步兵一撤,便即刻动手,记住,别的都不重要,只要把那包黑头的脑袋摘了,咱们这次就算大功告成。 众人点头称是。 书说简短,蒋平等人儿一看仗已经打完了,那就让军队撤了,同时一边命人收拾府衙院落,一边就要升堂问案,连夜审问这剩下的贼寇。 就见包大人身着便装,升坐府衙公案,两边厢蒋平,徐良,白云瑞,房书安,展雄飞等众人雁翅形排开。 蒋平当先就喊了一声,带凶犯。 很快,一班衙役像拖死狗似的拖着几个贼人来在公堂,噗通噗通扔在地上,再看这些贼人,一个个儿是散发披肩,满脸的血污,身上还带着火药的气息。但是仍然是怒目横眉,咬牙切齿,是不服不忿。 蒋平也没请示包大人,便用手点指堂上的贼人,呔,嘿嘿嘿,我说各位绿林道的好汉,可认得翻江鼠蒋平? 那个贼头胡江先开口说话了,这小子命还真大,受伤虽重,却没死了。就听胡江冷笑一声,噢,你就是大五义中的第四位,蒋平蒋泽长? 然也,我说老合家,追根寻源,咱都是一条道上的人,都是同一个祖师爷啊,那么,您,也道个万儿吗? 哼哼哼,蒋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江是也。 胡江?呵,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似乎着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那么姓胡的,今儿个你也看出来了,上了这府衙大堂,就配合着点,大丈夫敢作敢当嘛,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哼哼,没听过?那么蒋四爷可曾听过昆仑山斜阳夕照世外崖? 咝蒋四爷就是一愣,他可知道,这世外崖,乃是当初太祖朝时期的武林圣地之一,但是,近年来早已不问世事。蒋平就问道,不是,胡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老爷,实不相瞒,我胡某人就是世外崖的人,但是,为什么我会沦落到云华山呢,还有,我再告诉你,我们这云华山可不仅仅有世外崖的人,还有你们中原各门各派的人,还有朝廷的人,还有军队之中的人,你想不想知道都有些什么人? 蒋平一听,心里就是一惊,心说这他妈小子说的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问题可就严重了,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而是嘿嘿一笑,胡江,水贼过河,崩使狗刨,噢,唬我,嘿嘿嘿,告诉你,你们这些个事,朝廷和开封府早就掌握的不大离儿了,要不你以为着,我们怎么就来在了这秦州城,要平灭你这这云华山呢?你小子要是识相的话,乖乖交代,还可以戴罪立功,否则,嘿嘿嘿 蒋平,你这套花活,你看哄小孩儿行,哄那贪生怕死的小喽啰行,但是在胡某人面前,哼哼哼,你省省。我言尽于此,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随便来,别客气,啊! 开封府众人一听,嘿,这是个刺头儿哎,你看审讯最怕问到这种人,他仿佛把你看的透透的,他还既不怕打,又不怕死,生生你就拿他没辙。 可胡江这一番话就惹恼了一旁的白云瑞,小达摩早都压不住火了,仓郎朗他就把金丝龙鳞闪电劈给拉出来了,也没说话,大步走到群贼面前,冲着一个小贼噗呜就是一刀,是人头砍落,咕噜咕噜,在地上还滚落了几下。 奇怪的是,堂上包大人并没出声,蒋平徐良等人也没吱声。 云瑞提起带血的刀刃,啪啊,往那胡江脖子上一搭,好贼寇,你说也是不说? 你看咱们说书唱戏,动不动就杀七个宰八个,您听着好像没什么,但是当着面宰活人,那不是闹着玩的,谁不害怕?有道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战场之上脑袋一热死了就死了,但是要给绑刑场上,等着挨刀,这滋味儿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这胡江呢,抬头看了一眼白云瑞,用的还是白眼仁儿,眼神中似乎充满了鄙视,看完还摇了摇头,哼哼,唉,没出息。 这一下,可把白云瑞气得不轻,他是最受不了这种话,闻听此言,火往上撞,把手腕子一翻,噗呜,又是一下,得,这胡江也给交代了。 蒋四爷一看,唉唉唉,云瑞,行了行了,你都给砍完了,咱还审问个谁?给我退在一旁。 蒋四爷这话还在口中,忽然就听到外边院里乱了套了,啊,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有贼啊,来贼啦。 蒋平徐良等人脑袋瓜儿同时都是嗡的一声,什么,又来贼了,这是真的假的? 可还在他们疑虑之时,一柄长刀带着破空之声,就从大堂门口飞进来了,呼呜一下,竟是冲着府堂当间的包大人直刺而来。 包大人那身边随时站着贴身护卫的徐良和白春呢,这俩人儿一看,我娘哎,当下不敢怠慢,徐良使刀,白春使棍,俩人刷拉一个错身,就挡在了包大人面前,白春舞动亮银盘龙棍呼唔一下,嘡啷啷~,就把飞来的单刀拨打在地。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大笑,赃官,看你今儿个还往哪里走? 老少办差官闻听,纷纷拉出家伙,老西儿喊了一声,来啊,保护好大人,其余人等随我到院内看个究竟。 众人各拉兵刃,噌~噌噌~各自就纵身来离了公堂,来在院内,此时就见几十个军兵手持长枪,在四周围成一圈,当间正是以罗霄、孔亮为首的三十多个大贼头。 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横身躯站在公堂门前,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笑天王白春,圣手秀士冯渊,玉面专诸白芸生等其他小弟兄也都各拉家伙,一字儿排开,就拉开了阵势。 第80章 徐良罗霄双对决 咱们单说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他瞪着母狗眼儿一瞧,就吓了一跳,我娘哎,怕什么来什么,眼前来的这都是什么人,那都是成了名的剑客,任意拉出一个来,那都够开封府喝一壶的,这他妈今儿晚上还都商量好了,都一起来的。这这这,这可怎么办?老房急得抓耳挠腮。 可蒋平,徐良,白云瑞众人也是同感,心里都敲开鼓了,怎么他娘的又来一拨,噢,不用问,这是三环套月的计策,一次不成再来二次,真他娘的够歹毒的,还真就没料到,看来眼下只能使用稳君计,先把贼寇稳住,等待援兵。 你看以往碰到这种场面,要么是蒋四爷说话,要么是老西儿徐良先说话,四爷脑瓜灵活,套头儿多,老西儿那也是七十二个转轴,三十六个心眼儿,可今儿个呢,这俩人儿尚未开口,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当先跳了出来。 就听老房拉着鼻儿就出来了,噫嗯,嗯嗯嗯,呀呔,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都是老熟人儿啊,我说那个老和尚,穿黄色袍子的那个,对对对,就是你,你不是我老房的手下败将吗,当初一日在安庆宫,爷爷我用辣椒面点着烟儿将你拿下,没把你个老家伙变成烤猪,真便宜你个老家伙了。 (注:辣椒实为明代传入中国,而民间普遍食用则到了乾隆之后了。此处为沿用原文设定。) 黄袍罗汉一听,就有些按捺不住,哇呀呀,一伸手操起大铲,这就想要上前,罗霄一摆手,大师父,且慢。 慢什么慢?房书安厉声喝道:你让他过来,房老爷今天不扒了他的秃驴皮,呃,就不叫天下第一的老剑客,说完这房书安也故意不等人家回答,直接又冲着罗霄去了:呔,你小子不是罗霄吗?怎么着,败在我干老徐良的手下,不服气儿?今儿个想来找找脸面?我呸,你也配? 罗霄这小伙子,你别看他在武学上聪明有悟性,但是,他可没有真正领教过房书安得厉害,他哪儿知道,老房这张嘴皮子是专门儿克制剑客。 再说罗霄一听什么房书安说他败给了徐良,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尤其身后有这几十个绿林道的朋友呢,让这些不明就里的人一听,还真以为我罗某人败了呢,这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想到这里,罗霄把眼珠子一瞪,呔,房书安,早就听说过你的臭名,你背叛绿林道,给白眉徐良捧臭脚,当了人家的干儿子,这也还罢了,可是你说罗某败给徐良,这话从何说起? 诶,罗霄这一答话,就上了房书安的当了,老房才不管什么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要的就是用话茬子把贼给将住,因此着,什么话气人,他就专挑什么话说,你罗霄不是骄傲吗?那我老房就故意说你狗屁不是。 果然,就听老房嘿嘿一乐,从何说起?嘿嘿,我说罗霄,你年纪轻轻,可好大的忘性,当初一日在龙虎风云会上你忘了,你和我干老大战八十合未分胜负,最后我干老徐良使了一招绝的,叫八步赶蝉,把你给降服了,当时你为了保住一条狗命,趴地上管我干老叫爷爷,我在一旁还紧劝呢,说我干老有个干儿,还真就差个小孙孙,我呢也多个干儿子,这不你师兄孔亮也在身后吗,他也是见证人啊,难道一说你都忘了不成? 说到这里,房书安还故意装出满脸的疑惑,这个表情,你让外人一看,这,这不就是实话吗? 孔亮一听,是剑眉倒竖,无量福,房书安,休要信口雌黄,贫道何曾见过? 你看看,自家人袒护自家人,孔老道,出家人可不打诳语,从这一点儿看,你也甭当老道了,我老房都替你害臊。 喝,这番话那真是瞪眼儿瞎白活,就甭提有多损了,老房身后的开封府众人听着都有些脸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但凡个正经人,不管你是上三门还是下五门也好,咱都是练武的,就在拳脚上见真章,是不是呢?人家不会说为了恶心人,胡编乱造,嘴不浪迹的胡咧咧。 但是,老房他在脸皮功夫这方面啊, 他不是个凡人,他是造诣极深,修为不可估量啊。 这么多年啊,老房已经摸出门道来了,说这个你要舌战群贼,要点有二,其一就是你得上来就直接开炮,不能给贼人喘息的机会,要让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的说辞上,你要一停下来,贼人反应过来,那就完了。第二,就是要准,你骂的那词儿得精准,就像那打蛇打七寸,你骂也得骂到他的痛处,只要掌握了这两点,那就是战无不胜。 但是,这种骂人的绝艺,仅限于针对那些成了名的,有身份的剑客,因为这帮人儿他会尝试跟你讲理,他只要一讲理,得,那他就输了,因为老房他不讲理啊。他就是只管拿着你的短处痛处,嘚嘚,嘚嘚,不住的给你伤口上撒盐,试问天下间谁能受得了? 咱们再说罗霄,喝,罗霄一听,真是气炸连肝肺,错碎口中牙,哇呀呀呀,姓房的,你小子满嘴喷粪,不说人话,看来今儿个要不把你的舌头给揪下来,难消我心头之恨。纳命来,说着纵身向前就要抓这房书安。 老房能给他机会吗,连忙挥手叫道,你站住,罗霄,跟我动手,我说你一张白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呐你?当初打败你的是我干老,你要想一雪前耻,你有能耐跟我干老徐良使去,罗霄,我还就告诉你,对了,还有你后边的那伙朋友,喂,你们都听着,罗霄以前啊,是白眉徐良的手下败将这不假,但是,今儿个他要不战败徐良,他就不是武圣人于和的弟子,我说罗霄你听清楚了没?你要再次败在我干老的手下,你就甭说你是武圣人的弟子,我替武圣他老人家不值。 说到这里,房书安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哎吆,我说,武圣人他老人家那么大的能耐,怎么就培养出你这么一个饭桶,我觉着,这武圣人的名头儿应该送给我干老的师父,送给金睛好斗梅良祖他老人家。 您看这房书安损不损?他愣是把一个双方你死我活的群仗,在言谈之中给转变成了罗霄和徐良的私人恩怨,还把死去多时的武圣人也给拉了出来。 这一点你还真就不能不服房书安,一般人他骂不到这个点子上。 尤其是一说到要打不过徐良,就对不起武圣人于和,这就直接杵到罗霄的肺管子上了,这就是命门,是罗霄的死穴啊。 这一来,罗霄可受不了,就见罗霄是气极反笑,都有点儿疯癫之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房书安,我服了,看来今儿个我要不把那丑鬼徐良给废在这儿,我还真就对不住你这张嘴。徐良,还愣着干什么,你过来,以往打了几次都没分出胜负,看来今天咱俩人儿无论如何,得分个上下,论个高低。 其实,这就是房书安的目的,把群仗忽悠成擂台赛,一个对一个,老房心里很清楚,要说徐良对上罗霄,那这俩人打个一天一夜也没个准儿,就这么先拖着呗。 蒋平,徐良心里都是暗笑,他们能不明白房书安的目的吗?心说这种损招,也只有房书安才能使得出来。 可罗霄身后的孔亮等人也不是傻瓜,这么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孔亮就凑到罗霄近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弟,那个大头鬼使得是激将法,千万不可上当。 师兄,我谢谢你的好意,激将也好,派将也罢,不都得动手吗?都是个动手,有什么区别,你们都给我退后,今儿个我非得堂堂正正胜了这个丑鬼。 孔亮一看不妙,心知罗霄此刻是被气蒙了心了,他一把抓住罗霄的胳膊,师弟,不要忘了咱们来是要摘了那赃官的人头,倘若你这单对单,个对个,岂不误了大事? 把你那心放到肚子里,师兄,我罗霄要正儿八经收拾他,不费多大劲,说着罗霄还回头看了孔亮一眼,师兄,人争一口气,佛为一炷香,这个大脑袋说什么我不配做武圣人他老人家的弟子,我今儿要不废了徐良,我不仅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我还对不起房书安那张嘴。你们都给我退后。说着抹回头冲着徐良厉声喝道,徐良,你过来。 你想那罗霄,当初连金灯剑客夏遂良都不放在眼里,经常冲着夏遂良吹胡子瞪眼睛,现如今这记名的弟子孔亮能搁得到他眼里头吗? 咱们再说老西儿徐良,听到罗霄叫阵,他是咯儿咯儿一乐,一步三摇,晃晃悠悠走出去人群,来在院子当间,未曾开口先叫了一声儿,呃嗯,我说那个罗霄,想不到东京城一别,这么快就在秦州府见面了,咱老哥俩还真是有缘,我说你挺好啊。 丑鬼,收起你那一套,今儿个小太爷就要取尔的狗命。 徐良一点儿不生气,呃嗯,那挺好,那么你是要用拳脚取啊,还是要用兵刃取? 哼哼哼,先在拳脚上赢了你,而后再用兵刃宰了你。 罗霄,山西人给你个忠告,贪多嚼不烂,可小心崩了你的牙。 废话少说,罗霄说着抖身形甩掉大氅,浑身上下,收拾得紧趁利落,是短衣襟小打扮,抬胳膊抬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而后欻拉一晃身形,就亮了个白鹤亮翅。 老西儿徐良呢,虽然表面上仍然是嬉皮笑脸,但是内心是丝毫不敢怠慢,徐良已经和这罗霄交过两次手了,丝毫没有讨到过便宜,要说这俩人,那能耐在伯仲之间,仿上仿下,只要哪个稍微大意那么一点点,那在战场之上,就得甘拜下风。 再看徐良,晃动双臂,一哈腰,腿往下一弓,就亮了个童子拜佛。 两方面这一亮相,周边的人就是一阵暗暗喝彩,嘿,好看。 简短截说,就见俩人,是屏气凝神,都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了,脚掌挪动着小碎步,慢慢向对方靠近。 那位说,这俩人扯这么多闲篇有什么用,直接上手打不就完了吗?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就在一刹那间,因此容不得丝毫破绽,只要你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可能小命儿就没了。 再说徐良和罗霄,俩人就这么面对面,腿对腿,胳臂对胳臂,眼神对眼神,足足能有一刻钟,整个府衙大院内的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了,人们都瞪着眼睛拧着眉,憋着口气,眼神不错的这么瞧着,各自替自个儿的人暗暗使劲儿。 最后,终于还是罗霄沉不住劲了,啪啪啪~双掌一晃,率先就发起进攻。 第81章 七窍玲珑大头鬼 就见罗霄双臂一摆,猛的向前一个跨步,使了个叫狮子甩头,肘击徐良的前胸,老西儿一看对方来势迅猛,赶忙吐气吸胸,把身子往后一撤,而后双手一展,使了个猛虎擒羊,照着罗霄的头顶心猛击。罗霄也不敢怠慢,把身子一矬,避过徐良的双掌,同时哈腰就往徐良的胯下猛扣,使的是托梁换柱。 徐良一看,心说这可是要命的地方,赶忙一哈腰,双手一翦,挡住罗霄的双拳。二人一来一往,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好家伙,这一打,真个是一个状若蛟龙,一个勇如猛虎,那拳头好像雨点儿相似,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书中代言,俩人儿虽说这么打着,但是心里边却各有不同,罗霄是憋着一股劲儿,今儿非要弄死徐良,因此他是先发制人,以攻为主,发招之时格外迅猛,把浑身的能耐都使出来了。 可徐良呢,则是另一回事,老西儿想的是固守待援,因此他是看官定式,封住门户,二臂齐摇,护住上中下三盘,丝毫不给罗霄机会,他是以守为主。 这一来,你看短时间内不觉着有什么,但是时间一拉长喽,罗霄可就受不了啦,因为你精力是有限的,总这么玩了命的猛攻,对方则以逸待劳,只守不攻,你还找不着对手的破绽,这还怎么打? 书说简短,俩人你来我往,就这么打了近八十回合,仍然未分胜负,这都是意料中的事,可这时候俩人都冒了汗了,都是呼呼直喘,上气不接下气儿。 罗霄这小子肚子里就开始动开了心思,啊呀,不行,这个丑鬼煞是厉害,单凭拳脚功夫难以赢他,而且他只守不攻,这么打下去,不用他动手,我自个儿就得累趴下,怎么办呢?诶?有了,我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么想着,罗霄欻拉一变招,使出了老师传授给他的金蚕掌,您听这名儿就知道,那蚕是干什么的,一辈子吐丝结茧,这套金蚕掌法便是如此,讲究以守为主,其中糅合了太极八卦掌的招法,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因此这么一变招,罗霄也慢了下来。 两方面观战的人一看,都松了一口气,噢,看样子这俩人是都不行了,劲儿都快使完了,也没分出个输赢胜败。 徐良呢,暗自好笑,心说话罗霄,你都快把劲儿使完了,才知道换招,晚了,今天让你知道山西人的厉害。 这么想着,徐良手上就加了劲儿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掌上带着风声,冲着罗霄是频频发动进攻,这叫什么,叫后发制人。你看刚开始是罗霄主攻,现在换人儿了,徐良以快打慢,罗霄是转攻为守。 但是,打着打着,徐良就发现,不管自个儿怎么使劲儿,诶,眼看着就要打着罗霄,到最后偏偏还就打不着,徐良不知道,这就是金蚕掌的奥妙,这是当初武圣人于和传给罗霄保命用的,于和就告诉罗霄,这套掌法平时用不着,但是,往后你到了江湖之上,万一遇到那了不起的高人,到了势不可解之时,使将出来,可保你一条性命。 今儿个就是,罗霄把这套掌法使出来,先求自保,这金蚕掌中有一招绝的叫“作茧自缚”,像那蚕茧一样把自个儿全方位保护起来,你慢 说白眉徐良,就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来了,要想破这金蚕掌,也不那么容易。 但是,事难两全,这金蚕掌它不能伤人啊,因此在自保之外,罗霄还有另外一层打算。 且说这时候,俩人儿就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了,两旁观战的人,那心又都提起来了,都跟油烹似的,尤其是蒋四爷,蒋平那冒的汗,是只比徐良多,不比老西儿少,他心里是不住的念佛,弥陀佛呀无量福,满天的神佛菩萨罗汉爷,可千万别让小良子有个闪失啊,要不今儿个秦州府内可就麻烦了,回头我一定给各位菩萨多多的烧香,好好儿的上供。 可贼寇这边呢,咱们单说这一气仙孔亮,他看的很清楚,要说让这师弟胜了徐良,那是势比登天,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轻微的闪失,那甭问,这小师弟儿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往后老师武圣人开创的这个门户,可能就从江湖上永远消失了。 这么想着,孔亮就着了急了,一着急,他身子就动晃了那么一下,想着是不是上前给师弟打个援手? 诶,这孔亮正这么想着呢,官人儿那边儿,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已经发现了,你看房书安那眼睛不大,但是跟雷达似的,别人儿的眼睛都在关注着战场,但是大头鬼呢,呃,他不,他就知道,今儿晚上的输赢成败,不取决于徐良和罗霄的比武较量,而是取决于罗霄身后那帮大贼头怎么行动,更何况徐良多半还不会输。 因此,虽然别人儿都在眼神儿不错的盯着战场,但是房书安却一直在盯着孔亮等人儿,实打实的说,这就是房书安比其他人高明之处,此刻,他一看孔亮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老房就上了心了,心说话不行,我得使个稳君计,拖住这个牛鼻子老道。 这么想着,房书安拉着鼻儿就叫唤开了,喂,我说那个孔亮,江湖上都说你是碧霞宫的人,是什么武圣人于和他老人家的不记名弟子?究竟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你倒是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儿,给大家伙说一说。 孔亮一听,什么?不记名弟子?那不就是说我和武圣人两不相干吗?哪儿来的不记名弟子这么个说法?房书安啊,你小子可真是太损了。 可同时,孔亮身边的徐鹏徐飞虎等人儿,一听到这个不记名弟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孔亮一听,心中气极,冲着房书安喊道,房书安,休得胡言,贫道乃是武圣人门下的记名弟子,何来不记名弟子一说? 着啊,既然你只是记名弟子,人家罗霄罗少侠乃是武圣人亲传的弟子,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现如今武圣人他老人家已驾鹤仙去,那么罗霄就是这一门户的当家人儿啊,你这个记名弟子,是不是就得听罗霄罗少侠的吩咐呢?眼下罗霄总门长正在跟我干老比试,你这个门下的弟子,就在旁边观敌料阵就好了,好好听罗总门长的话就是了,你说,你该不该听? 呃,这孔亮就有些迟疑,按规矩当然是罗霄主事,但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说自个儿就唯罗霄之命是从,这在孔亮心里看来,这就跟承认自个儿跟罗霄的一条狗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孔亮心里就涌起无限的伤悲,唉,师父,我孔亮哪点儿对不住您老人家,论天分,论能耐,我哪儿点比大师兄夏遂良差,但是到了如今,我一把年岁,胡子都白了,却居然屈居于这个小毛孩蛋子罗霄之下,上天何其不公? 老房一看孔亮杵在那儿了,脑筋一转,噢,明白了,孔亮这是不服啊,嘿嘿,这就更好办了,就听老房马上换了一套辞儿,又拉着鼻儿叫唤开了,唉,我说孔老剑客,你说说你,你什么身份,您是剑客中的剑客,江湖中人看您老人家,那都跟看神仙似的,要说论真能耐,您只比那金灯剑客夏遂良高,不比他低啊,要我说,您老人家才应该是武圣一门的当家人儿。 你看孔亮恨这房书安恨的顶顶儿的,但是,房书安这一番话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人都喜欢戴高帽儿,孔亮可也不例外,当初孔亮年少之时,第一次踏入碧霞宫,看着巍峨宏伟的建筑,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籍,穿梭如云的弟子门人,他就有这心思,哼,倘若有一日我当了这儿的主人 但是,这话啊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他可从来没敢跟任何人说过,别人就更不会提这茬儿了,谁会把他孔亮当成碧霞宫的门长派主呢? 但是,今儿个房书安公然把这话说出来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孔亮听完,心里一阵长叹,内心深处竟然对这大头鬼隐约约有了那么点好感。你看看,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房借着灯秋火把,察言观色,心里暗笑,噢,原来这才是孔老道的心思,这一来他可就更来劲了,冲着孔亮喊道,孔老剑客,孔道爷,什么也甭说了,今儿个,我就代表朝廷,代表开封府,封你为碧霞宫的掌门人,怎么样,很快就能下一道圣旨,碧霞宫以后就归你执掌了,我呢,也希望你能光大碧霞宫的门户,以后跟上三门和平共处,咱以后常来常往,多亲多近。 这时候,蒋四爷也插话了,嘿嘿嘿,孔道爷,谁说不是呢,倘若咱们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武林一大幸事? 房书安一听四爷这话说的非常及时,心说是时候了,抛出这句话,准管教罗霄是有死无生,想到这里,房书安又喊开了,孔道爷,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担心罗霄要是活着,您不好办呢?别担心,今儿个就叫罗霄死在当场,这样一来,您不就没有顾虑了吗?您不就成了正式的碧霞宫门人,名正言顺的接班了吗?房书安说着冲着徐良就喊,干老,我说您就别留着客气了,把罗霄那小崽子打发了就得了。 可罗霄呢,一边打着,一边听房书安说的这番话,他心里是越听越心惊,更要命的是,孔亮这个老家伙竟然一语皆无,他肚子里想什么呢?难道一说还真想背叛门户不成? 其实啊,房书安这番话,一半是说给孔亮听的,一半就是说给正在打斗的罗霄听的,这比武打斗最忌分心走神儿,但是,房书安还专捡着那气话儿说,非要给罗霄激个走火入魔,当场被徐良一巴掌拍那儿,老房这才算功德圆满。 咱们再说罗霄,早都被房书安气的顶顶儿的了,这罗霄啊,其实打小没受过什么挫折,除了武圣人之死的打击之外,罗霄的这二十多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马平川,周围都是溜须拍马的声音,但凡这号人,他都架不住言语相激。 因此,您这时候再看罗霄,脑筋蹦起多高,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能一下拍死徐良,再过来找房书安算账。 这时候,就听罗霄大吼一声,房书安,罗某誓要取尔的狗命。 第82章 拼将一掌同赴死 徐良一听,认为这罗霄是被房书安气出病来了,这正打着架呢,你这么吵吵,岂不是自个儿找倒霉吗?果然就见罗霄欻拉招式一变,一刹那间竟然门户大开,结结实实给了徐良这么一个钻空门的好机会。 老西儿一看,心说好个罗霄,这是你自己个儿找的,打仗就得守住心神,摒除杂念,哎,你可真让山西人失望。 但是,失望归失望,战场之上,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徐良心想,山西人可不能给你留着客气。 因此,老西儿是抓住机会,一晃身躯,单臂直入,就使出了铁砂掌中的摧心掌法,那巴掌跟铁锤相似,冲着罗霄的心口窝猛扣,这一下要给拍上了,罗霄就得五脏俱碎,死在当场。 但是,徐良是万万没料到,他这一掌拍出,罗霄非但不躲,反而居中直进,还向前跨了一小步,同时,双臂猛扣,使了个双峰贯耳,呼呜一下儿,冲着徐良的脑袋瓜子就来了,这一下要给楔上了,老西儿的脑瓜儿就得给揍扁乎儿了。 一刹那间,老西儿明白了,噢,罗霄这小子方才是有意示弱,让我以为他是不行了,而后再故意给我卖个破绽,吸引我扣他的心口窝,可同时呢,他伸双臂打我的耳门。驴球球的,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 那么说是这样吗?一点儿不差,罗霄今儿那气大发了,一方面面对徐良久战不下,可同时呢,还被房书安在旁一劲儿的嘚嘚,嘚嘚。但是要说就这样,徐良就能战败罗霄,那还不能够,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那不是吹的,根基在那 儿呢。 可罗霄应该怎么办呢?他索性啊,把心一横,打算一命换一命,只要能为老师报了仇就行,于是,他故意使出了金蚕掌,以慢打快,让老西儿误以为自个儿不行了,而后再突然变招,露出破绽,最后豁出一条命去,和这老西子是同归于尽。 你看咱们说是说,俩人儿怎么想,怎么动,一铺一解,来龙去脉,都得给您讲解明白了,但是战场之上,那就是一转眼间的功夫,都不到01秒,一闪念就过去了。 再说回山西雁徐良,眼见着罗霄双臂猛扣,挂定风声,冲着双耳根就来了,怎么办?要是继续抓罗霄的心口,那自个儿的脑袋也保不住,事到如今,便只能收招换招,说时迟,那时可快,电光石火之间, 徐良收单臂,同时双臂往上举,嗨哎,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罗霄的这一招,耳轮中就听啪啊一声儿,俩人儿各自震得膀臂发麻。 可这还不够,这高手过招,往往是攻守兼备,连消带打,在徐良伸双臂架住罗霄的同时,老西儿的右腿可就抬起来了,探出磕膝盖猛点罗霄的前胸,叭就是一下儿,可罗霄呢,同一时间,也抬腿猛扣老西儿的前胸,你说可巧不巧,俩人儿就像照镜子似的,对着镜子里的自个儿发出致命一击。 这一下可不得了,俩人儿是谁也躲不开,耳轮中就听见砰一声儿,闷声闷气的,俩人是同时踹到对方的胸口,而后又同时向后栽倒,噗通,噗通都摔倒在地。 啊?老少办差官就是一声惊呼,蒋四爷,房书安,白云瑞等人儿同时就扑了上去,到了近前,就见徐良鼻孔之中,微微渗出一丝血迹,双目紧闭,两道白眉之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云瑞探出手指一搭徐良的脉门,就觉着脉象仍然沉稳有力,就是跳动的格外剧烈,云瑞就知道,方才那一下儿,伤到三哥徐良的心脉了。 啊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瞧,拉着鼻儿就哭开了,爹哎,我的亲爹哎,您老人家可不能有事儿啊,呃,老叔,我干老他怎么样,究竟怎么样? 书安,不必捉急,我三哥受伤虽重,但是脉象沉稳,只要将养一些时日,就会恢复如初。 蒋四爷叫道,士杰,快快,把良子扶进内堂休息。 义侠太保刘士杰连忙扶着徐良,和房书安一道儿,进了内堂不提。 这段书说到这儿,咱们得交代一下,这白眉徐良自打出世以来,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把金丝大环宝刀所向披靡,再加上一手三暗器的绝活儿,好像觉着天底下就容不开他了,那绿林道的都没有活路了。 直到如今,受这么重的伤,徐良这还是头一次,你看前者徐良刚出世遭遇飞剑仙那朱亮,八王擂对阵飞云道长郭长达,虽说也敌不过人家,但是没像今儿个这样。 这就得说,天底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何况徐良今天也算和罗霄打了个平平。 古语常言说得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白眉徐良经过这次教训,那心性大变,真正是由内而外,变得更加沉稳练达。你别看徐良平时好像在人前人后,嘴上说的都很客气,其实,徐良和白云瑞一样,白云瑞是嘴上不饶人,徐良那是骨子里的骄傲,你想他自打出世以来,几乎从未有过败绩,搁旁人身上,那走路都得飘起来。 所以,这次会斗罗霄,对徐良来说,算得上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自打这以后,徐良就时常告诫自个儿,你能耐越大,就越得谦虚谨慎,那露脸和现眼是只差一步。 你像这种领悟,在师父手下学艺,跟同门师兄弟儿过过招,是无论如何体会不到的,只有在战场上挨了揍,知道疼了,才能真正长记性。 那么说了半天徐良,罗霄那头儿怎么样了? 甭问,比徐良还惨,老西儿怎么说比罗霄长那么几岁,这达摩老祖易筋经的功夫,比罗霄要高着那么一丁点儿,因此方才老西儿一看实在是躲不过,连忙舌尖儿顶住上牙堂,叫丹田一粒混元气,气凝于胸膛,生生接了罗霄这一磕膝盖。 罗霄虽然也用上了气功,但是徐良这一腿可真是力有千钧,砰一下儿撞到罗霄前胸,罗霄就觉着肚腹之内好像翻江倒海,紧接着喉头一热,哇啊一下儿,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是鼻子口蹿血。 孔亮等人连忙上前,扶起罗霄一看,啊呀,情况不妙,连忙从百宝囊中取出止血的丹药,喂着罗霄服下,而后捶打前心,抹擦后背,给罗霄顺这口儿气,好半天,罗霄终于才缓过这口气儿,是悠悠醒转,啊~ 孔亮一瞧,知道罗霄并无性命之忧,摆手唤来俩人儿,吩咐要好生照顾罗少侠。 而后,孔亮展身躯往那儿一站,冲着开封府的官人儿就是一阵冷笑,哼哼哼,事到如今,无话可说。说着冲着身边的群贼一摆手,各位,随贫道一起打家伙。 这帮群贼那都是大贼头,根本没把开封府的官人儿放在眼里,这时候早就憋的不耐烦了,孔亮这一声令下,众人是各操家伙,就冲了上去。 蒋四爷一瞧,心说话倒霉真倒霉,今儿个又是一场硬仗,想着连忙抹回头冲着笑天王白春喊道,我说白春,别愣着了,大人就交给你了,其余的弟兄们,都给我拉家伙上。 好家伙,两方面是再无话说,各拉兵刃就打了群仗了,乒乓,咚嘡,嘁哩喀喳,哎吆,啊呀,人们的喊杀之声,兵器撞击之声,就响作一团。 要说这官人儿这边,林林总总能有那么百十来人,贼寇这边只有三十来人,但是,这也不行,贼寇就好像虎入羊群,官人儿这边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亡啊。 你想贼寇那边儿,那都什么人,一气仙孔亮,血手飞镰江洪烈,黄袍罗汉慈光,伸手得来乐天成,绝命真人李道修,那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剑客的身份。 咱们单说这一气仙孔亮,这个老家伙,两手空空,根本用不着兵刃,就这样旁人也近不了他的身,他也不管院中的战况,是自顾自就往内堂去闯。 蒋四爷一瞧,心知不妙,这个老贼摆明了是冲着大人去的,包大人要有个三长两短,休说剿贼,那一切可就都完了。想着蒋四爷就喊了一嗓子,我说弟兄们,快快挡住那个老道。 小弟兄们一听,是纷纷挥动兵刃,就往公堂门前杀去,要挡住这孔亮,孔亮一瞧,哈哈大笑,就见他二臂齐摇,是呼呼刮风,使得是空手入白刃的招法,甭管你使得是刀是剑,还是长枪棍棒,不出三个照面,准被这老道一把抓住,而后要么撒手被夺去,要么整个人儿被人家一掌打飞出去。 眨眼之间,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等人儿,是纷纷倒地,趴地上就起不来了。 孔亮是长驱直入,一路来到公堂之内,一眼瞧见公堂之上坐定一人,见此人身材高大, 一张大脸黢黑瓦亮,眉宇间隐约约一弯月牙儿,不是那赃官还能是谁? 第83章 日月飞行小太保 孔亮一瞧,心中冷笑,看来今儿个这赃官是作到头儿了,你好好坐在开封府内不好吗?万水千山跑来秦州城送死,也罢,道爷今儿个就打发你上路,想着正要迈步往前,就见包大人身旁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掌中擎着一条大棍,呼呜一下儿,就纵到堂下,是怒目横眉,拦住去路。 孔亮一怔,娃娃,你是何人? 老贼,小太爷姓白名春,江湖诨号笑天王! 噢,哈哈哈,听说过,听说过,老白家的人,嗯,果然是仪表堂堂,怎么着,白春,你还想跟贫道动手不成? 白春把眼睛一瞪,呸,老家伙,你这不都废话吗?今儿个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接家伙你,说着操起亮银盘龙棍,以上示下, 冲着孔亮的脑袋,呼呜就是一下儿。 孔亮哈哈一笑,仍然是按照刚才抓兵器的招法,一侧身脑袋闪过这一棍,同时伸出钢钩似的手指,冲着白春的盘龙棍抓去。 哪知,孔亮这一抓之下,竟然没抓住,咝嗯?这娃娃劲儿可不小哇,哈哈,娃娃,好大的气力,来来来,贫道就陪你走几趟。说着晃动身形,和白春就战在一处。 好个白春,那可真不白给,把一根亮银盘龙棍舞动呼呼刮风,风不透雨不透,真可谓是急如雨点,密似流星,冲着孔亮就下了家伙了。 孔亮一惊,这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小伙,可不比院里的那些个人儿,这个小伙儿非但力猛棍沉,而且招数惊奇,自个儿要不留点神,兴许还就得吃个亏。 想到这里,孔亮刷拉一闪身,退出半步,同时探膀臂仓郎朗就拔出了背后的大宝剑叫七星丧门剑,刷刷刷挽了个剑诀,冲着笑天王白春就下起毒手。 要说白春是有能耐,那绝对不含糊,就是和白眉徐良比在一块,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和一气仙孔亮碰到一块,可就不行了,你看刚开始孔亮没拿他当回事儿,但是孔亮这一认真起来,白春就觉着这招式是越使越费劲,总觉着四面八方都是孔亮的大宝剑,是越打越吃力。 简短节说,俩人儿斗到十几个回合,就见孔亮唰啦一换招,使了个剑扫梅花,直扫白春的颈项,这一招变三招,就是说这一招使出,可以根据敌人的情况随时变招,白春舞动盘龙棍,使了个威震八方,想要拨开这一剑,哪知孔亮这剑招变化太快,一看白春挥棍拨挡,孔亮剑招一变,剑走下盘,直刺白春的软肋。 白春一个猝不及防,想要格挡,已是不及,心下一惊,把眼一闭等着挨那一剑,孔亮一看,不由暗喜,心说要容这小子活在世上,必是我绿林道一大祸害,今儿个正好将之除去。 孔亮这么想着就要下起毒手,哪知剑尖儿刚碰到白春的衣角儿,就见眼前白光一闪,嘡啷啷一声儿脆响,自个儿的大宝剑硬生生拐了个弯儿,刺向了别处。 与此同时,就见一道白光闪动,刷刷刷刷,冲着孔亮的哽嗓咽喉就来了,孔亮连忙挥剑格挡,饶是孔亮剑快如神,最终也不知怎么地,虽然避开了咽喉要害部位,但同时就觉着肩颈部位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 这一下可了不得,孔亮是大吃一惊,连忙虚晃一招,打垫步飞身形跳出圈外,扭着脖子一看,自个儿肩头之上被剑尖儿豁了个小口子,创口不大,但是滋滋往外渗血。 这是自打孔亮出世以来,头一次在战场之上被人给放血,当初在连云山通天观,孔亮会头白云剑客夏侯仁,俩人打了八十回合,孔亮是毫发无损,那白云剑客什么人物,上三门的总门长,都尚且不能伤及孔亮。 可今儿个,奇了怪了,竟然被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和尚,给来了这么一个下儿,这跟头可栽得太爆了,孔亮心中气恼,抬眼观瞧,见那小和尚横身躯站在包拯近前,是稳如泰山一般。 嗯哼哼哼,无量天尊,小师父,你是何人,道个万儿。 少林寺,荆鸿! 孔亮一皱眉,荆鸿?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儿啊,想那少林寺八大名僧名重当世,自个儿也没放在眼里,那么看眼前这小和尚,年纪轻轻,看着顶多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这么大的能耐呢?孔亮就知道,今儿个是碰到硬茬子了。 想到这里,孔亮问道,上次在东京城,就是你救了这赃官,杀了我们不少的弟兄,是也不是? 荆鸿闻听,是一语皆无,直接给孔亮撅回去了。 孔亮一瞧,心中怒极,好个小秃驴,胆敢藐视贫道,看来今儿个真得卖卖力气,要不废了这个小家伙,往后自个儿在江湖上没法儿混了,传出去叫人说,噢,一气仙孔亮,栽在一个十多岁儿的小和尚手里了,那时候自己就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或者抹脖子。 想到这里,孔亮也顾不得肩头的伤了,就见他刷刷刷摆动大宝剑,就亮了个飞花逐叶的招式,这一路剑法飘逸灵动,结合着孔亮重达数十斤的大宝剑,使将出来,是又快又沉,一般人儿是万难招架。 荆鸿一瞧,淡淡开口,白春,请保护大人。孔道兄,屋内狭窄,何不到院内一决高下? 孔亮一皱眉,心想眼前这俩人拦着,还真就难以对包黑头下手,因此当时点点头:嗯,也罢。说着倒提大宝剑,转身就出了门外。 这时候啊,院里边还打着呢,是兵对兵,将对将,杀了个儿天昏地晚,日色无光。 咱们单说这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小伙子年轻气盛,气儿也足,刚刚一人儿会斗八卦山大寨主徐鹏徐飞虎和三寨主丁西山。这俩贼要说那都不含糊,都有把子力气,但是碰着钟林可倒了霉了,被小太保一顿乱棍就给拍地上了,都砸的没人样儿了。 钟林今儿那气儿大了,心说真他娘的窝囊,从东京城到秦州府,这一路被贼寇追着屁股后边打,因此着,小太保钟林今儿就玩了命儿,心说话不活了,打死一个就够本儿,打死俩那就赚一个。 此刻,钟林刚然拍死徐飞虎,抬眼一瞧,就见一气仙孔亮倒提大宝剑,从公堂里边一步三摇就出来了,钟林再一细瞧,见那孔亮肩头似乎还带着斑斑血迹。 啊?钟林心头就是一凉啊,不用问,包大人多半是遇害了,这恶道进入内堂,经过一番搏斗,刺杀了包大人。想到此处,再看钟林,眼珠子都挂了血线了,浑身抖作一团,他也没跟孔亮搭话,拉着五金龙虎大棍,闪身穿过人群,冲着孔亮就去了。 可孔亮呢,走出公堂的大门,见荆鸿还没跟出来,就回头想要招呼一下儿,可就在他回头的这么个功夫,钟林已经到了他的近前,好个钟林,那浑身都是胆呢,他能不知道孔亮的厉害吗,但是事到如今,他顾不着了。 就见钟林紧走两步,脚尖儿一点地,噌一下儿纵起两丈多高,是拔地而起,在半悬空中把那五金龙虎棍就给抡圆了,呼呜一下儿,以上示下,冲着一气仙孔亮的脑袋就拍下来了。 那么说,孔亮就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吗?那不可能,大将军耳听八面风,钟林一纵身的那么个响动,孔亮就觉察到了,他连忙抹回头儿一瞧,就见半悬空中一个小伙儿是拧眉瞪眼,抡根儿棍子就砸下来了。 孔亮心中冷笑,哼哼哼,又一个送上门的,想着他挥动大宝剑,唰唰唰,就想要格挡钟林的龙虎大棍,要说孔亮这大宝剑的分量,和钟林的龙虎棍相比,那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孔亮这个老家伙练就绝艺,内外两家的功夫都是登峰造极,所以你别看钟林以上示下好像力道极大,但是要碰着人家的大宝剑,那手中的龙虎棍就得给崩飞了。 果然,五金龙虎棍碰上孔亮的镔铁大宝剑,耳轮中就听见嘡啷啷啷啷,是火星子乱窜,钟林就觉着虎口剧震,两臂发麻,差一差这大棍就得脱手。 可这时候,孔亮觉着手上倒没什么,就是忽然间,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儿,这股气味儿非常强烈,闻着像是把那大蒜压成汁儿再灌鼻子里似的,就在他正疑惑的这么个功夫,可倒了霉了,就见轰嗡一下儿,孔亮的脑袋上,上半身儿突然就着起火来。 那位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孔亮这是要变身是怎么着? 第84章 另有乾坤龙虎棍 听过前文书《白眉大侠》的朋友们,可能还记得,小太保钟林这条五金龙虎棍,那可不是普通的大棍,这条龙虎棍乃是由南昆仑司马珍,司马道爷特意为钟林打造,让他在势不可解之时,用来保命的。 这条大棍,它里面有销器儿,是棍子的顶头儿,里面是空心儿的,有两个小孔,一个里面装的是白磷,一个里面是硫磺,你看平时把这俩玩意儿分开放着没什么,但是到了用的时候,大棍撞到兵器上,销器儿一犯,白磷和硫磺噗呜一下儿,撒出来混合在一起,是见风儿就着啊。您在家没事儿,可千万别轻易玩这个东西。 当初一日,小太保钟林刚出世,就用这条大棍打了八宝叠云峰的半翅蜂王典,好悬没把王典当场给烧死,是活活儿让他褪了一层皮啊。 今儿个,一气仙孔亮也是这样,他哪儿知道钟林这条大棍里面另有奥妙,结果一个没留神,倒了霉了。 那么说,既然这龙虎棍这么好用,钟林方才为什么不使?这就得说钟林这小伙儿有股子聪明劲儿,他就知道,这个五金龙虎棍的埋伏,得在最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使,只要使出来,你就得一棍定乾坤,要使早了,被贼人看出破绽,那不就废了吗。 可这时候,内堂的荆鸿手提游龙剑,也跟着出来了,他心里还盘算着,应该怎么怎么对付这孔老道,可出门一看,咝嗯?荆鸿就见这孔亮浑身着火,手刨脚蹬,是哇哇惨叫,大宝剑也扔了。旁边站着小太保钟林,掌中擎着龙虎棍正在那儿瞪着眼睛,呼呼直喘。 再说群贼打着打着,偷眼一瞧,啊?孔道爷着了火了,这开封府的人他娘的用了什么妖法?这时候儿,血手飞镰江洪烈和黄袍罗汉慈光,俩人儿各自跳出圈外,冲着孔亮就奔了过来。 到得近前,黄袍罗汉慈光也顾不了许多了,连忙款下宽大的僧袍,噗呜一下儿,把孔亮从脑袋到屁股给捂了个结结实实,紧接着又在地上给推了那么几圈,这才止灭孔亮身上的火苗子。 再打开僧袍一看,哎呀,就甭提有多惨了,那孔亮的满头满脸的火燎泡,一双眉毛和漂亮的胡子都给燎没了,头发也缩成了一团,衣服也粘在了身上,整个人是业已昏迷不醒。那玩意儿神仙难躲一溜烟儿,更何况是父精母血的肉人。 到了这时候,群贼一看,这仗没法打了,罗霄和孔亮双双重伤,光照顾这俩人就够呛,还怎么打? 血手飞镰江洪烈就喊了一嗓子,呔,各位,都住手,我有话说。 院内正打着的众人,听见这么一声儿,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家伙,两方面的人手各归本队,在院内分为两列。 江洪烈冲着官人儿这面儿一拱手,四老爷,我有个提议,咱们今晚是各有死伤,我说这就够瞧的了,咱们今晚各自罢手,你们救你们的人,我们救我们的人,咱们今儿这篇儿,先揭过去,有什么仇怨,咱们日后再谈,不知四老爷意下如何?不过话我可要说明白,江某人并不是怕了你们,要打我们仍然奉陪。 蒋四爷这时候是浑身往外滋血,小身板儿都快站立不稳当了,可正想要说话,白云瑞就抢先开口了,呔,好贼寇,怎么着,想走?没那么便宜,先留下你的脑袋。 其实,白云瑞这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小达摩现如今是旧伤未愈,再添新痕,但是无论怎样,这口气儿是不能服,他就这么个人儿。 蒋四爷皱着眉头嗒嗒嘴儿,呃,云瑞啊,别说了,姓江的,好,就依你说的,咱们就暂且各自收兵,日后再战。 群贼闻听,各自收拾家伙,扶起受伤的同伴,丢下十多具尸体,是狼狈而走。 可官人儿这边儿,也是元气大伤,本来就没缓过劲儿来呢,蒋四爷连忙吩咐着,要人去延请军医,各自止血疗伤不提。 这就是开封府老少办差官,刚刚来在秦州府,才不到半个月之内发生的事。 经此一战,无论是云华山,还是秦州府,两方面都消停了,官人儿这边是元气大伤,经不起折腾了,蒋四爷下了严令,任何人等都不准再滋生事端,都好好窝起来,先把伤养好再说,同时四处派出哨马蓝骑,刺探云华山的情况。 再说云华山,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前有老爷山一战死伤五千人,后有刺杀包大人,两拨人马都大败而归,这山上的军师大帅胡老道就觉着,一时摸不透官人儿的动向,索性先行蛰伏,同时密令秦州城中的细作刺探情报。 这时间眨眼就过了一个半月,秦州府内,老少办差官的伤症也都好的不大离儿了,这一日,府衙内堂,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众人正在聚坐议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候有个军兵撒脚如飞,进来报信,报,四老爷,三将军,各位英雄,门外来了一拨大师父,说是要蒋四爷赶紧出去亲自迎接。 噢?蒋四爷闻听,嘿嘿一笑,大师父?莫不是我北侠老哥哥到了,良子,云瑞啊,快随我前去迎接。 老少办差官呼啦超站起一大片,簇拥着来在门外,好家伙,刚出了府衙大门,就见外边站了一大片大中小和尚啊,约摸能有一百来号人,一个个儿都是大秃脑门子,太阳头儿一照,都起宝色。 蒋平徐良等人儿一瞧,就见为首的是一个胖大的僧人,见此人紫微微一张大脸,两道九转狮子朱砂眉,两只眼睛跟俩肉包子差不多,狮子鼻子鲢鱼嘴,挺厚的嘴唇,脸蛋子往下嘟噜着,身穿灰布僧衣,外罩漆紫布的毗卢褂,在肩头上横担日月方便连环铲,上身儿还斜挎着一个兜子,鼓鼓囊囊里头装着不少零碎儿。 甭问,您一瞧就知道这是哪位,来者非别,正是大相国寺住持僧,保宋罗汉,北侠客欧阳春,后边跟着的都是寺内能打的武僧,个顶个儿的,那都不含糊。 蒋平徐良,白云瑞和南侠展昭等人儿一看,哎吆,老人家,真的是您。 众人抢步欺身,紧走两步,到了欧阳春近前,撩衣服跪倒就要磕头,您看这玩意儿,古时候啊他兴这个。 欧阳老罗汉念诵法号,阿弥陀佛,哎呀,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呵呵呵,老四,良子,云瑞,哎吆,何必如此生分,几个月不见,你们可是添了不少的风尘呐。说着老罗汉一眼就瞅见了蒋平的左手,咝……嗯?四弟,你这左手? 蒋四爷噙着眼泪儿说,哎,老哥哥,别提了,两根儿手指头啊,被贼人啊,他娘的给剁了。 啊?如此说来,你们可经历了不少的大仗啊。 那可不,这一路之上那可是刀山油锅啊,差一差就见不着您老人家了。诶吆,我说老哥哥,咱甭提这些了,您可还是这么的富态,一路的奔波,您这精神头儿可还是这么旺。来来来,里边请,里边请,我说各位,快往里边请。书安呐,前者给咱请的人准备的那地方,都准备好了? 诶吆,四爷爷,都现成儿的,我老房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嗯,书安,你快些命人把这些个小师傅带到各自的房间,找人好生照料服侍,准备好吃喝儿,让小师傅们吃饱喝足喽,先好好儿休息,听清楚没? 四爷爷,您老就放心,来来,各位师傅,请随我来。说着,房书安带着这一百多号大中小和尚,径自去了。 众人把欧阳春让到内堂,又是好一阵儿的寒暄,蒋平就说,哎呀,老哥哥,您可不知道啊,您这一来,我这心里边啊,顿时就觉着有了定盘心,您只要往这哈一戳一站,那就是咱们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蒋平说的是实话,也不知怎么的,蒋四爷一看到北侠欧阳春,就觉着心里头有底,你看这就叫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北侠欧阳春那份儿在那儿摆着呢,更何况欧阳春跟少林寺是极有渊源,有这老哥儿在这儿,不怕少林寺不帮忙啊。 可接下来,众人就谈到,说这云华山究竟怎么个打法,这座大山可不比之前的那些个山寨,说随便调动个军队,就能平山灭寨,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 白眉徐良就说,呃嗯,蒋四叔,我觉着,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您看,眼下我这伤症也好的全乎了,我的意思呢,是我和我老兄弟,就我们俩人儿,今夜晚间,前去探山,不知蒋四叔意下如何?您到底儿是个什么意见? 呃,这个……蒋四爷一皱眉,又犯难了,那位说蒋平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夜探山寨对于徐良他们来说,那不是稀松平常之事吗?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蒋平被人家打怕了,你看之前的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之前的少华山,再往前的阎王寨,要说这些个山寨,高人那可也有的是,可要去探查这些个地方,蒋平还不那么担心,但是这次的云华山,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你想连孔亮罗霄这些个人儿,到了云华山都百嘛不是,这要去了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因此着,蒋四爷就有些犹豫。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一看,四大爷,我看您就甭犹豫了,我和我三哥今夜晚间去一趟就得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加着一百个小心,到了那儿,只是了解情况儿,看看这帮贼寇,这一个多月来究竟在耍什么花活,另外不会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蒋四爷听完,就把小脑瓜儿转向了北侠欧阳春,呃,老哥哥,您的意思呢?我这心里头啊,总觉着不放心。 北侠客欧阳春宝相庄严:弥陀佛,老四,须得如此~这般。 第85章 白眉夜探中平寨 就听欧阳春说到:嗯,四弟,要问老僧的意见,似乎着,可以一去。以良子和云瑞的能耐,要说不动手儿,只是暗地之中偷眼观瞧,我觉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咱还可以多个心眼儿,留个后手,在山寨切近,约定个接应的地点,加派人手,倘若呢万里有个一,被山上的贼人发现了,良子和云瑞就可以往约定地方跑,如此一来,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呃嗯,我看行,老人家您说的一点儿都不差,蒋四叔,那就怎么定了,今夜晚间,我们夜探这座贼山。 书说简短,一转眼的功夫,天儿可就擦黑儿了。 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一黑一白,一丑一俊,开封府的两根儿大梁啊, 各自饱餐战饭,而后换上夜行人的装束,腰间的那大带勒的紧紧的,老西儿还把那飞镖暗器飞蝗石,可劲儿了往百宝囊里边儿塞,白云瑞也挎好了金丝龙鳞闪电劈,二人都是短衣襟小打扮,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趁利落。 欧阳老罗汉在一旁看的是格外满意,嗯,年轻人,有能耐,有胆量,这才是好样的,才不愧为大丈夫,但是可切记,万万可不兴骄傲啊。今夜晚间,夜探山寨,能探知多少就探知多少,千万不能心存侥幸,想着自己个儿有能耐,就做出一些冒险的举动,良子,云瑞,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呃嗯,老人家,您老可就放心,我这被罗霄踹的一脚,心口窝可还疼呢,想让山西人贸然行事,那罗霄都不能答应。 老少办差官一阵哄笑。 白云瑞也说,老人家,您放心,我跟着我三哥,一定留神谨慎也就是了。 而后,由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等人儿,带着两百精兵,各带强弓硬弩,都是那带绷簧可以连发的弩箭,众人悄没声儿的出了城,埋伏在云华山切近的一处山坳里,徐良和云瑞,就和大部队约好了,探山结束后在此相会。 简短节说,俩人儿离了大部队,趁着夜色,就进了这座云华大山。 要说探山,徐良和白云瑞那都是轻车熟路,你想多年来,开封府平山灭岛,他不都得事先探明山寨里的情况吗? 且说俩人瞅着山腰的寨门方向,施展出登萍度水,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欻歘歘歘歘,不大会功夫,就到了大寨切近。 老西儿拢目光向四外观瞧,影绰绰就见寨门高挑,寨门两边都是那大木头椽子削尖了,排成的栅栏,能有四五丈高,而且那木头椽子都剥了皮儿,用桐油浸泡过,溜光水滑,椽子顶部还有铁丝网缠绕,寻风放哨的喽啰兵手里拎着家伙,在里边儿四处游走。时不时还猛然喊一嗓子,喂,别躲着了,都看见你了,赶紧出来。 徐良白云瑞听得暗自好笑,但是同时也觉着,这座山寨,确实称得上是铜帮铁底,看来这是个硬茬子啊。 俩人儿就这么绕着大寨围墙这么寻摸,可是找来找去,要么一路摸到悬崖边上,要么就是眼巴前这冷森森的大木头栅栏,竟是毫无进入的门路。 白云瑞就有些沉不住气,用手一捶这栅栏,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帮贼寇真是狡猾透顶,三哥,要不咱直接越墙而过得了。 呃嗯,不行啊,老兄弟,被人发现了,咱可就白来了。 那您说怎么办? 嗯,容三哥我想想。徐良皱着眉头,再看看面前这木头椽子,诶?有了,就见老西儿咯儿咯儿一乐,驴球球的,看来三老子今天得使点儿损招了。呃,老兄弟,你呀先到这栅栏的最西边儿找个地方躲起来,三哥我随后就到。 三哥,您这是要干什么? 老西儿神秘的一笑,不用问,快去,马上你就知道了。 白云瑞带着一脸狐疑的神色,缩着脖子趴着腰,一路就来在了这大寨墙垣的最西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往那儿一蹲等徐良。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白云瑞就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探出头一瞧,就见夜色之中一个身影犹如鬼魅,正在朝自个儿这边飘过来。 到了近前,云瑞再一细看,正是三哥徐良,便忙上前问道,三哥,您究竟干嘛去了,让小弟好一番担心。 嘿嘿嘿,老兄弟,别着急,先等等,待会啊,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山了。 噢?三哥,您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戏? 嘘,老兄弟,你侧耳朵细听? 白云瑞皱着眉,竖起耳朵这么一听,可不得了,就听到寨墙之内,就炸了锅了。来啊,快来人啊,寨墙东边儿,在东边儿着了火了,快来人救火啊,要不大家伙儿都得变烤猪,快救火喽,铛铛铛铛,串锣声儿就响成一片。 云瑞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来我三哥徐良方才放火去了,想着小达摩哈哈一笑,三哥,可真有你的。这一下儿,群贼都救火去了,咱哥俩就可以昂然而入。 嘿嘿嘿,老兄弟别急,再等等。 约摸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良来在墙垣之下,施展蛇行功,又叫壁虎游墙功,还有一个名儿,您大家伙儿估计能够熟悉,叫仙人挂画儿。 当初在八王擂上,徐良对阵飞云道长郭长达,结果被郭老道举过头顶,在空中甩开了,冲着擂台的柱子就给摔过去了,在紧要关头,徐良正是凭着这一招仙人挂画儿,叭叽整个人儿贴在了柱子上,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这还是海外野叟王猿传授给老西儿的。 今儿个也是,徐良施展这一套武学,手脚并用,顺着这大木头椽子,噌噌噌就爬上去了,当真和那爬墙的壁虎儿差不了多少。 白云瑞在下边儿看的直眨么眼睛,心说话了还得是我三哥,人家这什么能耐都会个一招半式,到了关键时候儿,他就能起大作用。 书说简短,老西儿徐良爬上墙头,探膀臂拉出金丝大环宝刀,嘁哩喀喳把那些个缠着的铁丝网一阵剁,而后跃上寨墙,又从腰间解下绳子,把白云瑞给拽了上来。 那位说,不有寻风放哨的喽啰兵吗?哪还有?都跑去救火去了。 就这样,徐良和白云瑞顺利进了这第一道寨墙。这俩人儿啊,本以为着,进了寨墙,应该距离着中庭大寨就不远了。 哪成想,好容易进到了这里边儿,结果向四外一瞧,都傻了眼了,原来这寨墙之内,仍然是大山连着大山,除了古木狼林,什么也没有。 咝王八驴球球的,这伙子贼人在耍什么花活? 三哥,依小弟看,咱还得继续往里边儿走。 结果就这样,俩人又摸着黑儿,在大山之中跑了足足能有一个多时辰,你想凭这俩人的脚程,即便是在山里边,也跑出去足足能有四十里地。 终于,俩人来在一处高坡之上,瞪大了眼睛向远处观瞧,这才影绰绰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头之上,闪烁着点点灯火。 白云瑞就说,三哥,看来那座山头儿,就是贼人的大本营了。 呃嗯,应当就是了,不过看这距离,最少还得有个二十里地,个驴球球的,等咱们翻沟过坎儿摸到了山寨,我估摸着天儿就该亮了,正好赶上贼人起身吃早饭。 哈哈哈,三哥,那不正好吗?凭咱哥们的身手,弄点东西吃那倒不在话下。 呃嗯, 说得好,老兄弟,咱赶紧的,继续往前。 走不大会功夫,前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断崖,云瑞探着身子往下一瞧,就觉着云雾缭绕,深不可见底,那崖底之下的冷气嗖嗖的 往上蹿,吹得俩人儿汗毛孔都有些发颤。 啊呀,三哥,现在看来,要攻打这座山寨,小弟觉着,也太难点儿了,这个地方地势太过险要,实在是易守而难攻啊。 老兄弟,不要急,这附近啊,一定有铁索栈桥可以通到对面去。 俩人又这么寻摸了好半天,终于发现,在断崖的某个凹陷隐蔽之处,有一条铁索栈桥,横空而架,直通对面的山头儿。 徐良和白云瑞躲在远处看了半天,就发觉这栈桥的两头儿,都有喽啰兵把守,一现身就得被抓个正着。 第86章 金风未动蝉先晓 云瑞就是一皱眉,三哥,您看这可怎么办?要不,咱再放一把火,引诱群贼过去,然后咱再快速过桥? 嘿嘿嘿,老兄弟,你可真有意思。咱们眼下已经到了中平大寨切近,再放把火,岂不是告诉贼人,有人来探山了吗?方才那把火啊,也是兵行险着,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可不能冒这个险了。 白云瑞脸一红,呃,那么三哥,现在咱们应怎么办? 这样,老兄弟,你看这侧桥头共有俩人儿,按着这绿林道的规矩,这夜间行走,都得要有口令,待会啊,我往前头扔一块石子,引其中一个贼人过来观瞧,而后你就趁势拿住他,逼他说出口令,再一刀结果了他。 嗯,这个容易,那么三哥,另外一个人儿呢? 好办,只要三哥我呀,扔个江米条儿(意为徐良的暗器),他就完犊子了。咱俩再把贼人的衣服换上,把尸身扔到崖底下,老兄弟你就守着这座桥,以免有人来巡察,就由三哥我独自前去探查,你看如何? 不行,不行啊三哥,您一个人儿前去,小弟实在不放心。要不咱俩一块去,速去速回,您看怎么样? 徐良一犹豫,知道事到如今,要把白云瑞一个人儿留在这儿,那他是铁定不能干,想到这里就说,呃嗯,好,不过如此一来,咱可不能耽搁太久,免得贼人发现少了人手,觉察出破绽。 说干就干,徐良躲一块大青石后面的旮旯里,顺手捡了一块石头,能有砖头大小,你想山上这不有的是吗?而后冲着云瑞躲藏的方向,嗖儿一扔,啪嗒,咕噜咕噜咕噜。清脆的声音在夜半之时的山谷里,显得格外那么响亮。 把守桥头的两个贼一听,嗯?这他娘的什么动静儿?其中一人就说,喂,老三,你先盯着,我过去瞧瞧,兴许是什么山猫野兽,抓来打打牙祭。 说完冲着徐良扔石头的那方向就过去了,待到那个贼人到了近前,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噌一下儿,冷不丁就蹿了出来,冲着那贼断喝一声:站住,口令! 那小贼猝不及防吓一大跳,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查岗的头头儿来了,张口结舌道,呃,恭喜,喜,发财。 哼哼,人头拿来。小达摩冷哼一声,手中的金丝龙鳞闪电劈一道寒光,噗呜一下儿,这个小贼是连哼也没哼,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脑袋瓜子就搬家了,噗通,死尸倒地。 与此同时,老西儿从百宝囊中拽出一支斤镖,冲着桥头的另一个贼,嗖儿啪啊就是一下儿,得,那个贼也给交代了。 俩人儿赶忙退下贼人的外衣,解下腰中的腰牌,那外衣就那么囫囵套在身上,而后拖死狗似的把俩贼拖到崖边,略微一使劲,都给扔下了崖头。 徐良还在地上抓了两把沙土,在那白眉毛上蹭了那么几下,而后拽了拽那上半身的衣襟儿,瞅着云瑞一乐,呃嗯,寨主爷,您请。 小达摩哈哈一笑,徐寨主,请! 俩人晃动身形,就上了索桥,歘歘歘歘歘歘歘歘(chua),向桥对岸直奔而去,嚯,这条索道长了不下二里地,也不知道那贼当初是怎么搭上去的,走在索桥当间儿,眺望对头儿,只能影绰绰看到两只火把两个人影儿。 眨眼到了对岸桥头,刚到切近,就听前面一声闷喝,口令。 白云瑞赶忙回道,恭喜发财。 俩贼一听,便不作声了。徐良白云瑞低着头,紧走几步,过了这桥头,顺着盘山道又往里走了能有十几里地,这山道两旁都是高耸的崖头,山势陡峭,就好像那刀架上的刀子似的,一个个矗立山道两旁。 老西儿就知道,两侧山头啊,指不定埋伏了多少的滚木礌石,要有官人儿胆敢进山,这一处地方那就是活棺材。 这时候,眼前不远处终于闪出一座大寨,俩人儿一看,好家伙,这哪是什么山寨,分明就是一个捶不扁,砸不烂的铁疙瘩,大寨外面就有三层高大的墙垣,每一层都是用那巨大的条石砌成,墙垣之上留着射箭的垛口。虽然在夜半时分,墙头上仍然有举着火把,寻风放哨的喽啰兵。 徐良他们不知道,原本这云华山也没这么戒备森严,正是他们开封府的官人儿到了秦州府之后,山寨之上这才加强了戒备。 俩人这一看,都是暗道不好,要想强攻这座山,没有十万人马,想都不要想。 这时候,俩人儿就这么混着从山寨正门进了大寨之内,进来之后往四外一打量,就发现这座大寨,你看从远处打冷眼一瞧,不觉着有什么,容等进了里边儿,才发现内有乾坤,什么演武的较兵场,锻造兵器的工坊,偌大的粮仓,偶尔还能听到不知打哪儿传来的牛羊鸡鸭的叫声儿。 个驴球球的,这个地方还真是经营的挺好。 白云瑞压低了声音一乐,嘿嘿,三哥,看来今儿晚上还真就来着了,否则你我兄弟哪能知道,这云华山竟然有这等声势。 徐良和云瑞俩人儿因为穿着喽兵的服装,而且这俩人儿,那胆气儿够有多壮,梗梗着脖子拔着胸脯,那俨然就是山寨里的头头儿,而且借着夜色昏沉,因此巡逻站岗的军兵,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俩人身上。 简短节说,俩人就一路摸到了中庭大寨切近,这中庭大寨,又叫太祖复龙庭,是云华山聚众议事,朝拜天顺王赵一统的所在。 此时,就见大寨门外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是照得通红啊,寨门外几十个喽兵一个个儿盔明甲亮,腰中悬刀,手提长枪,看样子似乎是西夏国的军兵,等闲喽兵哪有这身装备。 徐良和云瑞悄没声儿的绕到院墙背后,俩人儿施展轻功提纵术,噌噌一纵身儿,就跃上墙头,轻飘飘落在房瓦之上,是声息皆无。 打眼往院内一瞧,就见是一个宽大的院落,院墙两侧各自站定十多个护卫的军兵,正北方向是一个正是那复龙庭,门前几十根大红柱子跟那儿戳着,几十盏大红的气死风灯并排悬挂,显得格外气派。 老西儿和云瑞俩人儿高抬腿轻落足,蹑脚潜踪就爬上大厅的房顶儿,贴身趴在琉璃瓦上,一丝儿一丝儿往前挪,这琉璃瓦您可别小瞧了,是皇家特制,连那些个燕子麻雀等鸟类落上边都得崴脚,它站不住。是格外的那么滑溜,因此可苦了徐良和白云瑞,一个不小心,呲溜儿就得跌落到院中,那还活得了吗? 书说简短,俩人儿好容易挪到了大厅屋檐的切近,两只脚一拧,双腿倒挂,勾住琉璃瓦,半边儿身子就探出去了,使了个夜叉探海式。那位说,这能得劲儿吗?要不怎么叫功夫呢,你练了,你也能。 且说这俩人儿伸着脖子,瞪着眼,仔细往大厅之内注目观瞧,就见这屋子里头,被灯火照的是锃明刷亮,各路贼寇坐了个满满当当。 那位说,这贼他都不睡觉吗?这贼啊,他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是夜行动物,旁人休息的时候他干活,比如踩点儿砸窑儿,打家劫舍。旁人干活的时候,呃,他们休息。眼下这个点儿,正在子时,贼寇正精神着呢。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就见大厅正中坐定一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个出家的老道,这个老道年纪也太大点儿了,满脸的褶子,眼皮耷拉着,嘴角嘟噜着,但是两只瞳孔射出两道寒光,显而易见这家伙不是个等闲之辈。 老道身后站定四个护卫,都大高个儿,袖手侍立,木雕泥塑一般。 再往两边瞧,徐良和云瑞就发现,喝,老熟人儿不少,左边厢坐着的是八臂哪吒罗霄,翻掌震西天方天化,铁掌劈雷子詹明奇,黄袍罗汉慈光,飞天老魔公冶子安等人儿,其中啊还有一人儿,满脑袋上裹的都是布条儿,冷眼一瞧缠的跟那针线团儿似的。 云瑞心中暗笑,甭问,满脑门子布条的那位,正是一气仙孔老道,上次被小太保钟林的龙虎棍给来了一下儿,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死。 再往右边看,都是一些西夏的将军,和一些别的生脸儿。 这时候儿,就听正中的老道发话了,无量天尊,各位英雄,贫道接到细作密报,这秦州城来了一百多号出家人,领头儿的是个胖大的和尚,不用问,这是开封府请的帮忙的人到了,我说各位,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 老道话音刚落,左边厢就站起一人,徐良一瞅,是个出家的僧人,大秃脑门子,略微有点儿崩楞头,额角向内,脑门儿往外,大塌鼻子鲶鱼嘴,满脸的横丝儿肉,是拧眉瞪眼,不怒自威,正好像那庙里的四大天王相似,老西儿心说话,这就是那个昆仑僧的师弟玉明长老了。 就听这个老家伙从鼻子里边哼哼了两下,嗯哼哼哼,我说胡道爷,各位英雄,今儿这事儿不寻常啊,老僧以为着,接下来,还会有给开封府帮忙的人陆续来到。所以,依老僧之见,不如在赶奔秦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专门截杀这帮朝廷的鹰犬,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咱宰一双。 说到这里,玉明大和尚是咬牙切齿,眼露凶光。 屋顶上的徐良和白云瑞一听,哎呀,倘若当真如此,这还麻烦了,虽说在信中已经提醒各位高人,一路之上要扮作往来客商,谨言慎行。但是也保不齐就给贼寇认出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大厅当间儿的胡老道说话了,呵呵呵呵,前者,玉明师父伏击官人儿,大获成功,看来这是经验之谈。只不过,这能前来给开封府帮兵助阵的,不是剑客,最少也是个侠客,因此咱派去的人少了没用,多了势必引起开封府的注意,而且开封府的爪牙帮凶遍布各地,前来秦州的道路又各有不同,以咱山上的这点儿人马,要四处设伏,恐怕力不能及啊,好一好就容易被人家官人儿分割包围,各个击破。因此,贫道认为,不妥。 玉明大和尚一皱眉,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又站起一位,见此人身材高挑,骨瘦如柴,就好像那晾衣服的麻杆儿差不多少,往脸上看,细长脸,两腮深陷,颧骨突出,一双小眼珠贼光四射,头上戴灰色软相巾,身上穿圆青色箭袖。 这位晃悠悠起身儿,朝着四外拱手施礼,一说话那嗓音软塌塌黏糊糊的,就好像马上要断气儿一样,我说道爷,各位老剑客,在下不才,倒有一条妙计,不,不是在下夸口,只要此计一出,管保咱不动刀兵,便叫那开封府的官人儿是跪在咱的脚前,让他怎么着,他就得怎么着。 群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噢?竟有此等妙计?老剑客快快讲来。 呃,是了。不过在下这条计策,还需要一个人配合才行。 胡老道身子往前一倾,噢,需要什么人? 这位嗒着嘴儿,刚要说话,就见胡老道忽然一摆手,且慢。咝我说各位,咱这山上什么时候闹开了耗子? 群贼闻听,都有些不解,道爷,哪儿来的耗子,您看岔眼了?说着还扭头儿四处瞅瞅。 哼哼哼,无量天尊,贫道眼睛看岔了,耳朵可好使,难道你们大家伙儿不信吗?就在此时,这屋外房檐儿之上,正有两只小耗子趴那儿,在偷听咱们的谈话呢。 第87章 老西身陷龙虎窟 啊?群贼一听,就炸了庙了,哗啊~大厅之内就是一阵大乱,仓郎朗,仓郎朗,有的贼寇就把家伙给拽出来了。 再说徐良和白云瑞,正听到关键之处,忽然就听这老道来了这么一句,俩人儿脑袋里同时就嗡了一声儿,腿肚子都有些转筋,差一差没从这琉璃瓦上摔下去。 徐良就知道,今儿个是好不了了,他赶忙一把抓住白云瑞的肩头,这一下儿,用的劲儿可太大了,疼的小达摩脖子就是一缩,诶吆,三哥。 老兄弟,什么也别说,三哥我下去拖住群贼,你豁了命逃出去,把山里的情况告诉给蒋四叔他们,让他们早作准备。千万记得,你要敢跟下来,三哥我立刻就抹了脖子。听清楚没有? 云瑞一听,心下好一阵儿难过,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合,徐良那不是开玩笑,摆明了,眼下最多只能走一个,好一好儿俩人儿都得交代在这儿。 徐良抓着云瑞的肩头,就觉着云瑞浑身都在发抖,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连牙根儿都在打颤,脸上的肉嘣儿嘣儿直蹦,那么说是吓的吗? 不是,白云瑞这号人出世以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那死又算的了什么呢?所以他是难过,他就知道,三哥徐良不是吓唬他,他要激于兄弟义气,真跟了下去,那徐良就真会抹了脖子,三哥这是以自己一死,换他白云瑞逃出一条生路。 要说一块死那不难,但是当下还有任务在身,得把山上摸到的情况送出去,所以云瑞还不能死。想到这里,云瑞就知道三哥徐良今儿个多半是凶多吉少,哥儿俩那感情深厚,此时此刻就是生离死别,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白云瑞想到这一节,才抖作一团,那是为了兄弟的感情。 咱们说了这么多,但是当时当地啊,也就是心里头一闪念的功夫。 云瑞一瞧,心知事到如今,再无他法,而且自个儿要不走,那真就得逼着三哥徐良抹脖子,万般无奈之下,小达摩把心一横,三哥,您多多保重,咱兄弟还有再见之日。 呃嗯,老兄弟,不必多说,快快逃走。 再看白眉徐良,冲着白云瑞看了最后一眼,而后探膀臂仓郎朗就拉出了金丝大环刀,双腿一松,呲溜一下儿顺着屋檐滑落而下,半悬空中翻了个元宝壳儿的跟头,叭啊一下儿,就站在院子当中。 再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展身躯噌一纵身儿,就到了墙头儿,再一纵身儿,噌~噌噌,就已经窜出去十几丈开外。 云瑞跑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就见两道人影儿,身形如电,唰啦一下就从墙头儿蹦过来了,歘歘歘歘歘,是冲着自个儿猛扑而来。 小达摩大吃一惊,心说好快的身法,当下不敢耽搁,往下一哈腰,施展陆地飞腾法,磕膝盖碰前胸,脚后跟打屁股蛋儿,唰唰唰唰唰唰,奔着山下就跑开了,这一跑可太快了,云瑞直担心自个儿会摔个跟头,万一要摔倒了,就这速度非得摔个扁乎不可。 你看来前儿觉着这山寨挺远,可这一玩命跑起来,不大会功夫,就来在了那座吊桥旁边,那把守的喽兵一眼瞧见有个人影儿奔了过来,还纳闷呢,正想开口问个究竟,云瑞早到了近前,也不答话,拉开金丝龙鳞闪电劈,噗呜,噗呜就是两小儿,把俩贼给交代了。 而后晃身儿冲上吊桥,一溜烟儿就向山那头儿奔了过去。 再说后边追着的俩贼,这俩人儿可不简单,都是军师大帅胡老道的贴身护卫,武艺精通,那都是胡老道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且说俩贼一看,白云瑞上了吊桥,这时候啊,已经快跑过另一头去了,其中一个贼就停住了身形,一摆手,慢。 嗯?师兄,因何不追赶? 贤弟,你没看着那小伙身上背着的宝刀吗?咱要不上桥可还好,一旦跟上去,那小伙到了桥头,就得挥刀斩断这条索桥,那时候,咱还活得了吗? 咝……诶呀,师兄所虑极是啊,可,咱回去怎样跟老师交代? 师弟,老师是什么人物,咱实话实说,不要耍花活欺骗老师就成。 说着,俩人转身回去复命不提。 您甭说,这俩贼还真猜对了,小达摩一边跑一边还琢磨呢,心说过了桥就挥动金丝龙鳞闪电劈,三下两下就给你砍断铁索,让尔等掉下崖头喂王八。 可容等白云瑞过了索桥,抹回头一看,诶,那俩贼没追过来,云瑞心说既然这样,那这桥还得留着,上苍保佑,倘若我三哥能大难不死,侥幸得脱,哎……你看小达摩这人向来不信鬼神,今儿个都被逼的念开佛了。 书说简短,白云瑞一路飞奔,下了云华山,就来在当初和刘士杰他们约定回合的地点,这时候天儿可就亮了。 刘士杰等人儿一看,诶吆,白将军,您可算回来了?嗯?徐三将军,他…… 就见白云瑞脸沉沉着,两道浓眉都皱成了个疙瘩,嗯,回去再说。 众人一瞧,就知道情况不妙,但是看白云瑞这脸沉得像是马上就要下雨,也不敢多问,就这么,大家伙儿陪着云瑞回在秦州城。 刚进了府衙,蒋四爷一看,连问都没问,原地就蹦起来了,哎呀呀,我说,诶吆,云瑞,你快跟四大爷说说,你离开的那会儿,小良子究竟是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 那么说,蒋平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自打徐良和白云瑞进了山,蒋平那心就一直悬着呢,就没落下来过,前者蒋平掉了两根手指,这可涨了记性了,因此他是一直胡思乱想。 左等右等,终于看着白云瑞进了门了,结果一看没有徐良,他立刻就断定,完了,准保是出事了。 再看白云瑞双眼泛红,眼泪儿围着眼圈直打转。 蒋四爷一瞧,一蹦多高,抬手就想给云瑞一个嘴巴子,可是手到半空,又放了下来,云瑞,你快他娘的跟我说。 这时候,北侠欧阳春,南侠展雄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等众人,在旁边围了一圈,众人一个个儿都是拧眉瞪眼,呼呼喘着粗气,就等着白云瑞开口呢。 四大爷,我三哥他,唉,我走的时候,我三哥他提着刀正打算跟贼寇玩命呢,当时的情况不容我多想,三哥警告我,我要不走,他就当场抹了脖子,我明白,我三哥是为了让我给大家伙儿传递消息。但是,我这心里头,我…… 房书安一听,就扯着嗓子哭开了,唉吆喂,我的爹哎,干老哎,您老人家可不能出事啊,呜呜呜。 欧阳老罗汉闻听,念了声法号,阿弥陀佛,书安,先别哭,云瑞啊,老四,别着急,既然云瑞临走前儿,没见着良子出事,以老僧看来,凭着徐良的能耐和机智,这事情啊,多半还有转机。 蒋平小脑瓜儿直不棱,狗油胡儿都嘣儿嘣儿直蹦,嗨呀,老哥哥,您说事到如今,咱可不可以即刻发兵攻打那云华山? 哼,老四,你怎么聪明人说糊涂话?我看你是急火攻心,昏了头了。要说着急,谁不着急?说着老罗汉长叹一声,哎,四弟,人生无常,处处无常,倘若徐良当真有个好歹,这是战场之上,那也讲说不起。不过,话说回来,老哥哥我还是那句话,以徐良的能耐,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房书安也抹着眼泪儿说,自己给自己鼓劲儿,对,老侠客说的对,哼,我干老那多大的能耐,大风大浪他老人家经的多了,这一泡狗屎堆儿一样大的云华山,能有个什么了不起?不过呢,四爷爷,我有个想法,还请您老人家示下。 书安,你想干什么? 噫嗯,四爷爷,我,我就想去趟云华山,去公开拜山,看看这帮狼崽子能奈我何,我他a就不信了,他还能生吃活人怎么着,我去看看我干老。不知四爷爷意下如何? 第88章 玄门高道显真容 咝蒋四爷一听,把眉头一皱,就有些犹豫,但是,他又佩服这大脑袋的胆魄,你看看,每临大事,这房书安都当仁不让,这能耐不大,胆子可真是不小。 云瑞一听房书安要进山,也马上跟道,四大爷,我和书安一块去,这山上的情况我们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次再上山,一定要跟那帮群贼见个高低,为了我三哥,四大爷,我是一定得再去一趟。 呃,云瑞啊,先别急,让四大爷先缓缓,嗯,来人呐,给云瑞倒杯水来,我说你们这帮没眼力见儿的货,一个个儿都像卖不了的秫杆(东北音:shugai,本音shujie)似的,戳那儿干嘛呢。 小弟兄们一听,一个个面红耳赤,心说四大爷您有气,冲我们发个什么劲儿啊,可徐三将军没回来,咱谁不着急。 这时候,臭豆腐冯渊,眼疾手快,给端了杯水,递了过来。 白云瑞还真渴了,你想想,爬了一夜的大山,往返一百多里地,能不渴吗?但是呢,他又想到三哥徐良,觉着我三哥可能连命都没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儿在这喝水呢,这么想着,他一咬牙,咽了口唾沫,诶,又把接过来的杯子放桌上了。 这叫自尊心呢,人抬人高,自尊自贵,老白家的家教在这摆着呢,一撇一捺,这是个大写的人,要不怎么叫侠客? 蒋平一瞧,心里头就明白了,他也没勉强,就说道,云瑞啊,那你把这山上的情况跟大家伙儿说说,而后,咱再看怎么营救你三哥徐良? 是,四大爷,各位,这座云华大山,比之前咱们平灭过的山寨,那都要难打的多得多。这山腰之中,是头一座寨门,大木头椽子的寨墙,高了不下五丈。这头一关倒没什么,让人想不到的是,进了这寨门,距离贼寇的中庭大寨,最少还有六十里地。 啊?众人闻听,都是一惊。 白云瑞嗒嗒嘴,继续说道,从这头道寨门到中庭大寨之间,约摸着有四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是一个巨大的沟壑,两边是高耸的崖头,我和我三哥还说呢,指不定这崖头之上都是滚木礌石,各种防守的器械。尤其这最后一道关,是一道长了能有二里地的断崖,上边只有一道窄窄的吊桥,只要这吊桥一断,你长了翅膀都飞不过去。 四爷晃晃头,那倒未必,贼寇既然能修桥,那就必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小路,只是可能不好寻找,你继续说。 是,过了这座吊桥,还有最后一道关,四大爷,书安,你们还记得咱曾经攻打八宝叠云峰的时候,有个棺材沟,咱们中了贼寇诡计,被困在沟里边,这最后一关就和叠云峰的棺材沟差不多少。过了这道关,就到了中平大寨,这座大寨里外有三层高大坚固的城墙,寨子里头各种兵器粮草,是应有尽有。 诶呀,蒋四爷静静地听完之后,就觉着有些大喘气,这么说来,要拿下这座山寨,只有八个字。 噢?众人不约而同的把脑袋往前一凑,四大爷,您这么快就有招了,厉害,快说说。 嗯,蒋四爷捻着狗油胡说道,不可强攻,只能智取啊。 嗨,大家伙儿气的直不棱脑袋,这不都废话吗? 可云瑞也说完了,这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老少办差官都陷入了沉思。 哎,就在这沉默中,房书安忽然叫了起来,噫嗯,嗯,我说各位,怎么把那小师父给忘了,荆鸿小前辈,那人去哪儿了? 蒋平一拍大腿,嘿,对啊,怎么不找那位小师父,讨个计策?来啊,快快快,找找荆鸿小师父,快请下他老人家。 蒋平比荆鸿大了能有三十岁,当下也不顾不得身份了,直呼这荆鸿为老人家。 可大家伙找来找去,呃,找去找来,把整个府衙里边都翻遍了,犄角旮旯里都搜过了,又命人骑快马在府衙四周转了好几圈,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大家伙儿就有些泄气,一个个儿的心说,这小师父能去哪儿呢?这人儿平时也不大走动啊,总是静静地盘腿打坐,要么就是提起笔来,跟那儿刷刷点点的写些诗词歌赋什么的。 蒋四爷一皱眉,哎呀,各位,你们说,这小师父,他能不能也上了山,他会不会昨儿晚上也跟着徐良云瑞,上了那云华山呢? 欧阳老罗汉晃着大秃脑袋,诶呀,老四,保不齐啊,你看我跟这位小师叔相处不多,但是,我就发现,我这位小师叔,做事不拘常理,往往会有一些你意料之外的举动,你一说这上了云华山,还真是有此可能啊。 房书安听到这儿,把母狗眼儿一翻,噫嗯,诶呀,这可是大好事啊,倘若那位小师父,小前辈,小祖宗尖儿真的上了山,那我干老,他不就有救了吗? 蒋平和云瑞一听,也都来了精神,啊呀,但愿如此啊。 那么说,荆鸿去哪儿了? 书中代言,还真被蒋平给蒙着了,荆鸿真上了云华山了。 昨儿晚上,徐良和白云瑞刚进山,荆鸿是紧随其后,跟着就进去了。那这荆鸿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不事先给大家伙儿打个招呼呢? 一方面是荆鸿他就这性格,不喜与人交谈,话不多。再者就是,荆鸿也想给云华山来个出其不意,你就是山上发现了徐良和白云瑞,那你就能想到还有第二拨探山的人吗?最后,荆鸿也想暗中给这俩年轻人搭个援手,打个接应。 终于,咱们又要说回到这云华山上了。 话说昨夜晚间,白云瑞跳下大厅,转身遁走。白眉徐良,提单刀,飘落在中平大寨的大院之中。 大厅之内的群贼,一看一条人影落在院中,是各拉家伙,呼啦超一下,就冲出正门,容等出来一瞧,大院之中,孤单单,冷清清,是站定一人。 八臂哪吒罗霄冲在最前边儿,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啊,是白眉徐良。罗霄心说,好家伙,这丑鬼得多大的胆子,竟敢夜探云华山,这不是自个儿来送死吗,哼哼哼,也好,看来今儿个是真到了这丑鬼的死期了。 紧接着,军师大帅胡老道,率领着身后四大护法也出来了,出来之后,这老道都没正眼瞧徐良,转过头就对身后的俩人说,流云,追月,你二人前去把那只跑了的耗子,给为师提溜回来,切记,不可让他逃脱。 这二人一转身,噌噌就跳出墙外,追赶白云瑞去了,这就是咱们前文书之时说过的,追赶小达摩的那两个贼。 可老西儿能白瞧着吗?他一看俩贼想追白云瑞,刚想纵身前去阻拦,结果八臂哪吒罗霄噌一下就蹦了过来,丑鬼,你的对手在这儿呢。就这样把徐良给拖住了。 徐良一看没办法,心说现如今不是跟你扯皮的时候,当下也不答话,顺手把百宝囊中抓出一把墨玉飞蝗石,用手指头一捻,叭一下,冲着罗霄就扔过去了。 罗霄也没料到,这老西子不按常理出牌,连话也不说,就乱扔石头子儿,这不是臭无赖吗?因此当时是猝不及防,而且那飞蝗石为什么叫飞蝗石,那飞过来就像一群蝗虫似的,让你防不胜防。结果这还没动手呢,罗霄周身上下就挨了好几个石头子儿。 你看咱普通人扔个石子儿,好像没多大力道,但老西儿徐良那是打暗器的祖宗,那扔出去,可不一样,像弹弓打出去似的,还带着回音儿呢,日儿~就出去了。 叭~叭~叭,就给罗霄脑门子上,手腕子上,脚脖子上,来了好几下,罗霄疼的一蹦多高,哎吆,丑鬼,你耍诈。 徐良也不答话,顺手抽出两支斤镖,一扬手,嗖儿,嗖儿,冲着那两个正要越墙而出的贼就去了。 俩贼完全没在意,眼见着就要打着那贼身上,结果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来个什么玩意,啪啪,在间不容发之前,生生把老西儿的两支镖,给挡住了。 徐良扭回头一看,就见房檐之下,人群正中,站着的一个老道,慢慢把手伸了回去,就知道是这个老家伙出手了。 老西儿就是一惊,啊,这是哪儿来的老道,这手儿扔零碎的功夫,后发先至,比山西人高啊。 可这时候啊,俩贼早跳过墙头,奔着白云瑞去了。 老西儿一皱眉,冲着老道喊了一嗓子,呃儿嗯,王八驴球球的,那个老道不要猖狂,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胡老道闻听,哈哈大笑,这一笑可不得了,震得是屋瓦乱颤,院子里的众人就觉着脑仁儿都疼,纷纷扔了手中的家伙去捂耳朵。 这是罗霄等人,头一回,见着这老道当众展示能耐,一个个儿是容颜更变,那脸儿都绿了。 白眉徐良也是俩眼瞪的溜儿圆,眼见着这老道大笑一阵,而后一步一步迈出人群,走下台阶,就来在了徐良近前。 老西儿一看,哎呀,这个老道也太老点儿了,满脸都是褶子,眼角往下耷拉着,嘴角嘟噜着,趴着腰,看这样儿,能有一百来岁了,但是俩眼倍儿亮,从瞳孔之中就射出两道寒光。 徐良好一阵纳闷,心说话了,人老不讲筋骨为能,但是方才听这老道一阵儿大笑,分明内家功夫是炉火纯青,看来我还得多加留神注意。 这时候,就听老道说话了,无量天尊,呵呵呵呵,你就是徐良?嗯,久闻大名,轰雷贯耳,今幸得见,贫道是格外的那么高兴啊。徐良,要问贫道我是哪个,云华山的军师大帅是也,我娘家姓胡啊,贫道胡可恕。 徐良俩眼瞪得溜圆,原本打算着,就跟面前这老道动手了,结果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老道居然格外的那么客气。 徐良就知道,往往越是这号人,城府越深,是越难对付,你看有些个贼一见面,便是满脸凶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这种贼好办,你一眼把他看得透透儿的,大环刀一划拉,爱谁谁。 但是,像胡老道这种,满脸堆笑,说话还很客气,你就很难猜透他肚子里究竟有什么弯弯绕。 但徐良那也是场面人儿,江湖绿林道,见面道辛苦,原本都是一个祖师爷,面儿上得过得去,想到这里,徐良一拱手,呃儿嗯,原来是胡道爷,山西人有礼了。 呵呵呵,无量福,徐良,你夜探云华山,你看你认为着我们不知道,但你一落在房檐上,贫道便听了个闷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第89章 白眉舌战复龙庭 就听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呃嗯,我说那个老道,我是兵,你是贼,因此着,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问你,你们这帮贼人,在大宋国境内招募悍匪巨寇,图谋颠覆大宋朝廷,山西人作为开封府的办差官,今天就要补捕盗抓贼,老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嗯,果然是官人儿,三句话不离本行,徐良,你要捕盗抓贼,行,可以,贫道愿意配合,但是呢,凡事越不过一个理字,贫道想跟你先论论这个理。 徐良一听,觉着有好些好笑,心说我山西人办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贼人竟然要论理。好好好,今儿个三老子就听听你这个老道,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这时,就听胡老道又开口了,徐良,这其一,你方才说了,你是兵,我是贼,那么为什么你是兵,我们就是贼呢?这话从何说起呢? 呵呵呵,老道,山西人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当今圣上御笔亲批的二品将军,因此我是兵。可你们呢,聚众谋反,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是无所不为,你们可不就是匪吗? 好,贫道再问,你是当今皇上封的官儿,那么,当今皇上又是哪个封的呢? 呃嗯,你这个老道好来的无理,当今皇上,乃是三帝真宗之子,父死子继,当然是继承了真宗皇帝的大位。 说到这里,徐良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老道是想把自己绕进去,为什么?因为大宋国朝谁不知道,三帝真宗再往上就是大宋朝的第二任天子,宋太宗赵光义。可要再往上倒,这事情可就敏感了,就不好说了。 果然,这胡老道又说话了,呵呵呵,徐良,你说的不错啊,那么三帝真宗承袭了太宗皇帝的大位,可太宗皇帝的大位来自哪里呢? 呃儿嗯,自然是来自太祖皇帝。 着啊,那么如此说来,这皇帝大位的宝座,应当是由太祖皇帝的儿孙来继承才是,是也不是? 呃,这个……徐良就知道会陷入这种两难,你说怎么回答,说是,应当由太祖皇帝的子孙来做皇位,但是,当今天子四帝赵祯,分明他就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啊,赵祯他就不应当登基大宝,那么,你徐良凭什么舔着脸,说你这官儿是当今皇上封的呢? 可要说不是,那也不行,这不是公然谋反,和贼寇站在一块了吗? 因此,徐良一时就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想到,当初太宗皇帝昭告天下,讲说的是,太祖皇帝曾经秘密立下金匮之盟,用咱们现在话说,就是类似于遗嘱,在这份遗嘱中,太祖皇帝就说,倘若朕一旦晏驾,就是说自个儿死了不在了,那么由三弟光义继承大统。 想到这里,徐良就说,老道,太祖留有金匮之盟,言明兄终弟及,由太宗皇帝继位。 哈哈哈哈,徐良啊徐良,此乃欺人之谈,休说金匮之盟乃是赵光义为了欺世盗名,而蓄意伪造,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那盟书中分明提到,赵光义死后,或者传位于弟,或者传位于侄,也就是应当传位于你们口中的八贤王赵德芳。那么,无论如何是如之何,都万万不能传位于他赵光义自己的儿子啊,这不是谋朝篡位吗? 实打实的说,徐良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金匮之盟的详情,当初只知道这盟书好像是提到了,由太祖弟弟赵光义继位,不知道里边竟然还有这么多套头儿。 哼哼哼,徐良啊,你心里可也清楚,这四帝赵祯他是赵光义的子孙,他是篡位的逆臣贼子,那么你还能说,你是当今皇上钦点的将军吗?徐良,忠臣孝子人人敬,佞党奸贼留骂名,现如今我主王驾天顺王赵一统,便是我朝太祖皇帝的嫡系骨血,这一点即便是赵祯,他也得认。因此,贫道劝你改邪归正,另择明主才是。 这个老道,你别看腰板都佝偻了,这嘴皮子可不饶人,这么一番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啪啪啪啪啪,给徐良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徐良到现在才明白,噢,我说这个老道为什么不跟山西人动手,原来是想拉拢三老子,可这老道说的头头是道,让我可怎么答复呢,诶呀,要是房书安在这儿可就好了。 你看徐良平日里,对细脖大头鬼呼来喝去,是随打随骂,到了现在,开始想念起房书安的好来了。 可这时候,胡老道又说话了,徐良,话说到这儿,你还能说自个儿是兵,而我们是贼吗?按着太祖皇帝的血统,你我之间,得掉个个儿才是。那么,你现在还想着捕盗抓贼吗? 呃,我这你看徐良打仗动手行,平时说动套西可也不差,但是碰到这个胡老道,而且人家说的事实俱在,板上钉钉,徐良可就有些麻爪了。 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人家说的没错儿啊, 凡事都越不过一个理字,因此老西儿一时就有些僵住了。 哎呀,抓耳挠腮,把抓柔肠,没办法。 胡老道一看徐良是张口结舌,呵呵一笑,徐良,贫道看得出,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你也是一个讲理之人,追根寻源,咱都是一路人,徐良,何不听贫道良言相劝,弃暗投明,辅保天顺王赵一统呢? 呃,不对,老道,不对啊,山西人差点着了你的道。 噢?有何不对? 驴球球的,诶呀,我说你个老道,嘴茬子可真够厉害的,不过呢,山西人觉着,这哪个穿龙袍,谁个登大寳,那是皇家自己的事,那是人家的家事,可我们的职责是保境安民,是剿灭贼寇,所以这是两码事。呃,老道,你说了这么多,可也不能抹去你们这帮贼人,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罪行啊。 胡老道闻听,长长吐了一口气,吁~无量天尊,徐良,贫道方才跟你费了这么多吐沫,只为留你一条性命,但是看来,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也罢。说着老道一摆拂尘,哪位英雄与我会斗这白眉徐良? 言还未尽,人群之中噌一下,就跳出一个中年男子,见此人中等身材,长得也算平头正脸,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厚背尖翅雁翎刀。来人冲着徐良大喝一声,呔,徐良,可还记得某家? 徐良拢目光仔细观瞧,看了半天,认出来了,噢,王八驴球球的,你不是到三老子家里行凶的那个黑衣人吗? 原来此人正是八卦山的陆不平,当初一日,在徐家庄会斗老剑客朱明,在逃走之时,被细脖大头鬼冷不丁从门缝里窜出来,在这家伙肩头砍了一刀,看来眼下已经是痊愈了。 就听陆不平嘿嘿冷笑,然,徐良,当初被个老家伙救了你,算你小子走运,但是今儿个,哼哼哼,看来你是难逃公道。 呃嗯,你算说对了,今儿个三老子一定得为我徐老伯讨个公道,来。说着徐良顺手把大环宝刀插入后背,噌一下儿从腰间解下了青龙宝剑。 说徐良为什么要换了宝剑,自打上次徐良会斗罗霄受伤之后,徐良就痛定思痛啊,心说这往后再要打仗,我得扬长避短,能用暗器就用暗器,能用兵刃就用兵刃,不得已之时再用拳脚。 而且,徐良就做了分析,他就觉着,虽然自个儿喜欢使刀,但是,自个儿刀法的招式,明显不如人家飞天魔女龙云凤传授的魔山剑法高明。当初自己在南郑县贾家老店会斗金掌佛禅,使得便是魔山剑法。 因此,今儿个,徐良就想再试试这套剑法,想着徐良仓郎朗就拔出了青龙宝剑,院子里瞬间就打了一道电闪寒光。 后边的胡老道一看,眼睛就是一亮,噢?是青龙剑。 徐良闻听,更觉着这个老道真是深不可测,但是当时没时间容他多想,就见老西儿刷刷挥动青龙剑,就亮开了门户。 陆不平一瞧,两眼一眯,噔噔噔紧跑两步,使了个单刀直入,冲着老西儿当胸就是一刀,噗呜一下儿就到了。 再说白眉徐良,看官定式,一看这家伙一刀扎来,他就使出了龙云凤传给他的魔山剑法,头一招天河倒泻,一招分八招,手腕一番,青龙剑冲着陆不平以上示下就是一剑。 说这天河倒泻有什么来历,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就是因为这一招可太厉害了,江湖上能够躲过这一招的人,那不多。 且说徐良这一招使出,陆不平就觉着眼前一片星光闪烁,就好像天河之水滚滚而来,泛滥而下,耳边是风声呼啸,陆不平觉着眼睛都不太好使了,正在吃惊,就觉着右边膀扇儿凉飕飕的,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绞痛。 那位说怎么了? 第90章 中平寨中大比武 就见徐良唰啦一剑,把这陆不平右边膀子给卸下去了,和当初斩断金掌佛禅的胳臂那一招,是一般无二。 这时候就听陆不平是惨叫一声,啊呀,疼死我了,啊呀呀。 老西儿一瞧,呃嗯,我说你别受这罪了,山西人这就帮你止痛。说着老西儿手腕子一翻,又使了个风扫秋荷,唰啦一道寒光,把陆不平的脑袋瓜儿给不棱下去了,噗通,咕噜咕噜咕噜。 可叹这陆不平,都没闹清楚什么情况,一招之内便死在徐良的青龙剑下,这个家伙当初杀妻灭子,没有人性,收缘结果儿,落了个平顶侯,也算是善恶有报,因果不饶。 再看徐良打垫步跳出圈外,抬靴子底儿蹭干净剑上的血迹,用手点指群贼,驴球球的,你们哪个还来? 群贼一看,陆不平一招毙命,都是大吃了一惊,啊,想不到这个丑鬼不仅会使刀,剑法竟也如此了得。 其实,陆不平啊,还是吃了骄傲的亏,凭他的能耐,不至于一招败北,连命也给搭上,但是他一直以来,都对徐良是不服不忿,总觉着自个儿不含糊,今儿个也是,他头一个就蹦出来了 ,想着要在各位绿林同道面前,当众把白眉大侠徐良给收拾了,那他的脸儿可就露到天上去了,结果弄巧成拙,倒了霉了。 而老西儿徐良,是今时不同往日,是每临大事有静气,越发沉稳练达,这就往一流剑客的路上走了。 咱们再说群贼听得徐良叫阵,一时之间,竟无人答言。 要说这里边,那能耐超过徐良的有的是,但是这种人他自尊身价,不愿出手。可能耐不如徐良的,却又不敢出手。 那位说罗霄怎么杵那儿不动晃?方才罗霄被楔了几石头子儿,脑门子包还在呢,而且罗霄就觉着,左右这丑鬼今儿是个死,既然没有必胜把握,我又何必自个儿找不自在呢?因此他也没动。 胡老道一瞧,心中冷笑,诶呀,一个小小的徐良,竟把我这偌大的云华山给将住了,想着他略微转了转头,飞花,你,前去会一会这位白眉大侠。 是,耳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老道身后闪出一个妙龄的女子。 书中暗表,徐良不知道是,面前这个飞花姑娘,包括之前去追赶白云瑞的流云,追月,这些个人儿都是这些年来,胡老道从江湖之上四处搜罗而来的少年,个个儿都是根骨绝佳,天赋异禀,而后胡老道再刻意培养,让他们为自个儿出力报效。 这时候,就见这位名为飞花的女子,向徐良款款走来,徐良打眼一瞧,就见此人约摸能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细细的腰身儿,外面穿着一身墨青色的长衫,腰中扎着一条灰色大带,头上绾着朝天髻,往脸上看,粉奶奶一张面皮,眉目之间是难描难画,不是那种妖艳之色,但是,却有种与众不同的恬淡素雅之美。 要搁在以往,面对一弱质女流,徐良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丝轻慢之心,而且徐良也不太乐意跟女人动手,他认为着打仗是老爷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这些个女子就要瞎掺和呢。 但是到了现在,徐良开始返璞归真,物我两忘,什么意思?就是说老西儿开始用心看这个对手,而不仅仅是用眼,用眼看就容易被表象所蒙蔽。 但是,用心看,我不关心你是男女老少,我只看你能耐大小,不能让其他外在的东西,影响了自个儿的判断力。 这一点就是徐良超过白云瑞等人的地方,这得靠悟性,到了后文书,小达摩得到白云大剑的二次指点,返观内照,这才开了心窍,那能耐一下翻了个个儿,是噌噌往上蹿,远远把老西儿徐良抛在身后。 要不怎么说,你得有传承,得有人捧你,光耍你老哥儿一个,那不行。 你说那德云社的掌门人,郭德纲,能耐大不大,武艺精不精?当初小伙子学艺下山,初出茅庐,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剃着锃明刷亮的脑瓜皮儿,在北京各郊区摆场子卖艺,那打遍密云房山门头沟,没有对手,人送绰号:郊县相声天王。 但是,又怎么样? 进了京城大帮头儿,想要戳杆子立棍儿,结果是屡撞南墙,碰得鼻青脸肿,都快要了饭了。 后来多方托人情走门子,拜在侯氏一派门下,认了掌门人侯耀文为师,这才站住脚跟,至于后来开宗立派,广纳门徒,什么师徒情变,门派纷争,咱不必细说。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却说,飞花姑娘来在徐良近前,盈盈一拜,竟然给老西儿行了个礼,三将军,久慕盛名,小女子有礼了。 啊?徐良就是一惊,伸鼻子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脂粉味儿,老西儿心说,哎,这,多好的姑娘,你说她怎么就当了贼了呢?想着,老西儿咯儿咯儿一乐,呃儿嗯,还礼,还礼,那么说,姑娘想要比拳脚呢,还是比兵刃? 方才见三将军剑法精妙,不如就由飞花来领教一下三将军的剑法。 徐良心说,瞧见没,知难而上,这小妮子能耐差不了。当下不敢大意,道了声,呃嗯,好,姑娘请进招。 就见那飞花姑娘,探左手在腰间一划拉,唰啦,仓郎朗,就拽出一条软剑。 徐良知道,这种软剑叫藏腰剑,又叫腰带剑,柔韧性最好,使将出来,有点像吕仁杰的十三截链子枪,带拐弯儿的,你一个不留神,就中了人家的招了。而且看这女子拔剑的手法,竟然使得是左手剑,这就更加了一层难度,因为她使的招都是反的,让人是防不胜防。 你看徐良是行家,观其外知其内,打眼这么一看,肚子里边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再说这飞花,左手唰啦一摆宝剑,探出右指,上身儿略微往下一塌,就亮了了紫气冲天的招式,俩只杏核眼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徐良。 这一亮相,就好像那戏台上的刀马旦相似,要身段有身段,要架势有架势,真是英气不逊穆桂英,刚柔更胜樊梨花。 这身后的群贼一看,一阵儿的叫好,好,好哇,亮的好,好看,哗啊~ 老西儿嘿嘿一笑,心中也是暗暗赞叹,当下舞动青龙剑,唰唰唰,就亮了个气贯长虹。 这一丑一俊,往跟前儿一凑,就战在一处。 你看老西儿心里头为这姑娘可惜,但是动起手来,那可不含糊,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管你再如花似玉,倾国倾城,长剑出鞘,收割的不是英雄胆,那就是美人头。 且说这两把宝剑较在一块儿,唰唰作响,那宝剑碰在一块儿的声音,直如黄钟大吕,格外的那么好听,剑光缭绕,好似梨花飞雪,人影晃动,正如游龙戏凤! 一旁的群贼都看呆了,一个个儿的目眩神迷,有的那哈喇子都流下来了,仿佛忘记了这是一场以命相搏的惨烈搏杀,而是一出精心彩排的双剑表演。 咱们简短节说,俩人儿这一打,就是五十个回合,仍然未分胜负,老西儿徐良使得是二十四路魔山剑的剑招,这飞花姑娘使得的是胡老道传授的冰魄剑法。 徐良心中还纳闷呢,心说好厉害的女子,这一路剑法迅捷灵动,滴水不漏,让山西人丝毫找不着破绽,可就在俩人打到六十合的这么个时候,战况发生了变化,这飞花姑娘眼见着不能取胜,唰啦一换招,使个捕影捉风,长剑突刺,同时封锁住了老西儿的这一招和下一招。 这一下儿可厉害,老西儿一瞧,王八驴球球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招法,这女子这一剑竟然好像是两个人同时使出,一个负责格挡老西儿的这一招,一个负责老西儿的下一招,可老西儿是一个人一把剑,怎么能挡得住两边下家伙? 这就是飞花这一路剑法的精妙,而且也只有这藏腰剑才能使出来,你看她一剑刺出,好像冲着你前胸来了,但是她手腕子上一使劲儿,那软剑可以随意晃动,指不定就冲着你另一个地方去了。 所以,徐良觉着,对方好像是一剑发出了两招,造成了这种错觉。 但是,这一下可要命,老西儿就是大吃一惊,怎么办?对方一招封住了自个儿的退路,是避无可避。 在这种时候,你要想靠脑子去想,该怎么怎么对付?那就交代在这儿了。 那既然动脑子没用,该怎么办? 还得说徐良啊,不愧是白眉大侠,多臂人熊,三手的大将,电光石火之间,徐良把剑招一变,欻拉,换成了大环刀的招式,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就好像眼睛碰到虫子就会瞬间闭住一样,那不需要头脑去想,这都是身体的本能记忆和反应,这是最快的。 你想那徐良练刀多年,到了危急关头,使出刀法,这也在情理之中。 且说飞花,眼见着这一招就要把徐良毙于剑下,而且徐良是避无可避,她心中是噔噔直跳,哎呀,今儿个要把白眉大侠给收拾了,那我飞花,可就是扬名立万,就是江湖上头一排的女剑客,可把她给乐坏了。 可谁成想,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老西儿手持青龙剑,竟然使出了八卦万圣金刀的刀法,欻拉剑招一变,分明就是海底捞月片旋刀的刀法,就见老西儿一哈腰,剑光一闪,护住上中下三盘,紧接着就是嘡啷啷一声脆响,在最后关头把飞花这一剑给崩出去了。 飞花本以为着这一下十拿九稳,结果一击不中,心中就是一惊,啊,可她正然发愣之时,老西儿可没停下来,往前一跨步,手腕子一翻,又使了个上步崩刀,呼呜一下儿,冲着飞花的脑袋瓜儿就去了,那比闪电还快。 耳轮中就听见咔嚓一声,可把后边的群贼给吓个不轻,好些个贼由于看的太入神,这一下给惊出一脑门子汗。 那么说,老西儿把飞花的脑袋瓜给不棱下去了吗? 第91章 徐良奇招对凶僧 没有,原本来说老西儿这一剑是冲着飞花颈项之上去的,可是在最后的关头,老西儿手腕子一抬,剑锋高了那么一寸,结果这一下,把飞花的发髻砍落,歘一下,那满头的青丝发就披散开来。 再看飞花,啊~惊呼一声,吓得是面如瓦灰,是花容失色。 老西儿唰啦一收宝剑:呃儿嗯,你这个女子,看在方才你施那一礼的份上,逃命去。 这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大丈夫的所为。你不像那些个咋咋呼呼的小人,没理儿还要搅三分,你要惹着他,你一辈子没个好儿,对这种小人,您要敬而远之。 可有些个贼不这么认为,成群的跟那儿议论,嘿呀,瞧见没,要换个咱老爷们,就这一下儿,脑袋瓜儿没了,这个老西子,还真是怜香惜玉,嘿嘿嘿。 咱们再说回战场,就见飞花脸一红,好像一抹残霞,而后剑交单手,飘飘万福,多谢徐三将军,剑下留情。接着又压低了声音,三将军,若你今日不死,这份恩情,容等后报。 说完,一转身回到檐下,冲着胡老道一躬身,师父,弟子无能,大败而归。 可胡老道是怎么想的呢,他想的是,飞花既然出战,要么打个胜仗,要么就死在徐良的剑下就算了,可眼下飞花既没有胜,还活着回来了,这老道就有些受挫,心说奇了怪了,和这开封府的人儿碰到一块儿,这事情每每出乎意料,这不是好事啊。 原来,这老道向来料事如神,可自打跟开封府的人碰面以来,前有刺杀失败,后有徐良探山,等等这些事,都让胡老道有种失算的感觉。眼下也是,如果飞花死了,那也在情理之中,可偏偏这老西子剑下留了情。 这本来是小事一段,但是,让历来都掌控全局的胡老道,心里很不痛快。 这么想着,胡老道面色铁青,哼哼了一声:退在一旁。 飞花低着头,红着脸,退在身后不提。 说到这里,咱们要强调一下,那么说是这飞花的能耐就赶上徐良了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飞花原本自小就修习剑术,而且她这柄软剑加上她的左手剑,使将出来让人很难预判,而且你看老西儿,虽说跟着龙云凤学了魔山剑,但其实很少使用,几乎没有实战过,因此诸般因由巧合之下,才好悬吃了大亏。 哎呀,这一仗,可把老西儿累个不轻,别看是夜半之时,高山之巅,老西儿是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啊。 群贼一瞧,心说只要再来个硬茬子,今儿个可就把这鼎鼎大名的白眉大侠,给废在这儿了。 果然,没等胡老道发问,人群之中就走出一人,冲着胡老道一拱手,道爷,我去会会这丑鬼徐良。 群贼一瞧,噢,原来是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的玉明长老。噢,那没问题了,徐良完了,哎呀,这么大的白眉大侠,今儿个死在咱们山寨,这可是大大涨了咱们绿林道的威风,只要徐良一死,那包黑子还能蹦跶的起来吗? 这时就听胡老道念诵法号,无量天尊,呵呵呵呵,大师父出手,必然手到擒来。 弥陀佛,借道爷吉言。说着这玉明大和尚转身,大踏步来在徐良近前,哼哼哼,丑鬼,可认识贫僧? 徐良能不认识他吗,蒋平他们说得清楚,这个老道是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而且就是这个老家伙,亲手杀了抄水燕子吕仁杰,开封府的兄弟死在他手里的可多了去了。 想着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就叫了一声,呃儿嗯,我说凶僧,你不是卧佛昆仑僧的师弟吗?人送绰号怒目金刚,你法号就个什么玉明长老。 然,正是贫僧。徐良,你今天对贫僧说个实话,我师兄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嘿嘿嘿,大和尚,你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正是山西人一支镖打在他脑门子上,而后又补了一刀,砍下了他的大秃脑袋,诶呀,那颗脑袋,掂量掂量,能有二十来斤,嗯,对,和你这个秃脑袋,可也差不多少。 呀呀呸,玉明大和尚气的那脸上的肥肉嘣儿嘣儿直蹦,孽障,贫僧今日就要为我师兄报仇雪恨,你拿~命来。说着晃动方便连环铲,噗呜一下儿,冲着徐良就去了。 原来这大和尚使得这根大铲,便是当日金掌佛禅死后所留下的,这可是个宝家伙,当日金掌佛禅拿它,能避得住白云瑞的金丝龙鳞闪电劈。因此,这玉米和尚便趁势据为己有了。 再说老西儿,一看大和尚一晃胖大的身躯,猛扑而来,当下不敢怠慢,收剑入鞘,探膀臂仓郎朗就拉出了金丝大环宝刀。 徐良就觉着,还是使刀顺手,至于宝剑,哎呀,今儿个要能活着离开,往后还得多练练剑法才能上战场。 再看老西儿,身形一晃,就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八卦万圣金刀的刀法。老西儿心里明白,眼巴前儿这个老家伙那是昆仑僧的师弟,要说论真能耐,自个儿这两下子不是人家的对手,而况且方才已经大战一场,气力衰败,那怎么办,就得使点坏。 因此,老西儿是一边舞动大环刀,一边顺手还扔点零碎儿,呃嗯,老和尚,槽子糕,啪~呃嗯,大师父,江米条儿,啪啪~嗖儿嗖儿。 这一来,远近结合,双管齐下,这玉明长老一边舞动连环铲,一边还得瞪大了两只肉包子眼睛,好躲零碎儿,因此打斗到三十回合,仍然奈何不了白眉徐良。 这大和尚就着了急了,脑门子上全是汗,他倒不是累的,他是急得,心说自个儿什么身份,昆仑山莲花派的副派主,练就绝艺几十年,今儿要是连这么个小毛孩蛋子都收拾不了,那往后还活个什么劲儿? 因此,这个老家伙是越发抖擞精神,把一杆大铲舞动的呼呼山响,呼呜,呼呜,呼呼呼呼呼呼呼。 老西儿的零碎儿暗器,干脆就到不了人家近前。 而且,徐良在兵器上还吃着亏呢,老西儿使得是刀,人家那连环铲重达百十来斤,你那刀碰着人铲上,非得给崩飞了不可。 因此俩人打斗到五十回合,老西儿可就吃不劲儿了,一招一式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鼻洼鬓角是热汗直淌,而且肚腹之内还咕咕直叫,是又饥又渴啊。 您经常锻炼身体的人,应该深有体会,跑个十公里八公里,就容易感觉着肚腹空空,更何况老西儿一人儿打斗了这么老半天。 再说玉明大和尚一看,就知道面前这老西子快到了强弩之末,心说我再加把劲儿,一铲把这丑鬼拍在这儿,人前显圣,鳌里夺尊,哈哈啊。 可老西儿徐良呢,那久经大敌,并不是说能耐不如你,你就能把他打趴下。他的花活可有的是,因此,这时候,老西儿一看,在兵刃上不是人家的对手,关键这玩意儿你这刀,敌不住人家的铁铲。 想到这里,老西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把大环刀插入后背,呼呼喘着粗气,呼呼呼呼,呃儿嗯,住手,大和尚,我有话要说。 玉明长老刷拉收住连环铲,用手点指徐良,孽障,你还有何话可说?快快讲来,说完受死。 呃嗯,我说你这个大和尚,说出话来不是要死,就是要亡,何曾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废话,徐良啊,你小子手下沾了我多少绿林人的鲜血,对你这号人,没必要留着客气。 嘿嘿嘿嘿,大和尚,既然你执意要分个高低上下,山西人觉着,咱既然已经比了半天兵刃,不如再试试拳脚。 大和尚一想,嗯?似乎也不错,这百十来斤的大铲舞动老半天,可也累得不轻。想到这里,说了一声,也罢,徐良,老僧就用双掌取你的狗命。 呃嗯,大和尚,好了,来,山西人这就打发你去见你师兄。 玉明长老招呼一声,噔噔噔,跑过来俩小徒弟,扛着大铲退在一旁。 那位说,徐良为什么要改用拳脚? 第92章 八步赶蝉飞神镖 这您还用问吗?老西儿这是为了扔零碎儿,你看大和尚舞动连环铲,你这零碎多少到不了人跟前儿,但是赤手空拳肉搏战,老西儿可就十拿九稳了。 且说,大和尚一抖胖大的身躯,摇头晃脑,二臂齐摇,就使了个饿虎扑食,呼呜一下儿,冲着徐良就扑过来了,正好像下了山的猛虎相似。 徐良一瞧,嗯,你别瞧这家伙满身的膘子肉,但是这动作可不慢。老西儿也不着急,稳稳当当丁字步往那儿一站,眼见着大和尚快到跟前儿,双脚一点地,蹭一下儿拔地而起,蹿起来能有两丈多高。 大和尚一下儿扑空,抬头一看,那老西子正在自个儿头顶之上呢,而且手里还拽着两支镖,看那样儿正要冲着自个儿往下甩。 啊?大和尚就是一惊,连忙晃动胖大的身躯,往旁边儿一闪,啪啊一支镖贴着鼻子尖儿就下来了,噗呜一下就插入院内的石板之中。 原来啊,白眉大侠徐良有一招绝艺,叫八步赶蝉,这是徐良自创的拳脚招式,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除了徐良,那谁也不会。 今儿个,徐良突发奇想,心说我要把这八步赶蝉,和我这打暗器的功夫结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嗯,正好拿这大和尚试上一试。 因此徐良这才没有接大和尚的进招,而是腾空跃起,在空中往下甩镖,原本这一招叫铁拐李倒下天梯,等身子蹿到空中之后,先伸出一条问腿试探一下对方,而后再发下一招,但是今儿个徐良没有伸腿,而是直接拽出两支镖,冲着下边儿的玉明大和尚,啪就是一镖。 徐良心里还说呢,这个啊,叫问镖,问问你往哪儿躲,三老子好发下一镖。 再看玉明大和尚,刷拉往右边一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方才那一镖差一差就钉在脑门子上了,大和尚心说不好,我他妈上了当了,这个丑鬼要使暗器。 可当时,哪儿容他多想,徐良在半悬空中一看,吆,这一镖没打中,噢,这老东西往右边闪了,老西儿也没多想,趁着往下落的这么个功夫,啪啊,又是一镖,奔着大和尚的哽嗓咽喉就去了。 大和尚刚躲开第一镖,这还没缓过神儿来呢,抬头一瞧,我的妈,又是一镖,奔着自个儿的脖子来了,这要给钉上了,当时就得玩完。 还得说着老家伙,真有功夫,双脚一错,移形换影,刷拉一下儿,就向一旁闪出去一丈多远,但是,躲的还是慢了点儿,镖来的快点儿,嗖儿~啪,从脖子边儿上就给擦过去了,带起一溜儿血线。 老和尚啊呀一声,还以为那一镖给自个儿卯上了,是大吃一惊,脚下一乱,噗通就摔倒在地。 老西儿一瞧,嘿嘿,驴球球的,这一招还真好使,比拳脚来的省劲儿多了。当下顺手一摸,又抓出一把墨玉飞蝗石,呃嗯,大师父,槽子糕来了,槽子糕。说着噗呜一下儿,是劈头盖脸顺着大和尚就扔过去了。 这一下儿,你往哪儿躲?那大罗金仙也躲不开啊,因此耳轮中就听见“砰砰砰”,哎吆,啊呀,全给老和尚崩身上了,咱多次说过,徐良扔石头子儿,那力道可大了去了,这一下揍在大和尚身上,顿时揍的玉明和尚满脑门子都是包,原本一双肉包子眼,现下肿起老高,都眯成一条缝了,疼的他搁地上是滚来滚去。 老西儿一看,心说是时候了,当下大叫一声, 呃儿嗯,老家伙,该着你恶贯满盈,现在三老子,就要为开封府的弟兄们报仇雪恨。说着噌一下跳过去,探膀臂,仓郎朗拉出金丝大环宝刀,冲着大和尚的大秃脑袋,噗呜就是一下儿。 啊呀,这一下把群贼都吓了个不轻,要说玉明大和尚的能耐,那谁不知道?有目共睹,有口皆碑啊,可眼见着就要死在这个丑鬼的刀下。 但是, 这可不是擂台赛,不是说单对单,个对个,你看刚才死了一个陆不平,这没什么,但是这个玉明大和尚,那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就在徐良使用八步赶蝉打暗器的那会儿,廊檐之下的翻掌震西天方天化和铁掌劈雷子詹明奇就加着小心了。 这俩人儿跟玉明和尚交情莫逆,不分彼此,能说看着大和尚死在徐良的刀下吗? 因此,就在徐良抡刀往下剁的这么个功夫,老西儿就觉着,头顶之上恶风不善,他就知道,群贼之中有人出了手了,要救这大和尚,可自个儿要不闪避,脑袋瓜儿保不住了,但是要一躲,就让这老东西逃过一劫。 怎么办? 就在这么一闪念的功夫,老西儿把心一横,心说罢罢罢,左右三老子今儿个不能得个好,拼着一死,也要砍下这个老东西的狗头。 这么想着,老西儿手中的刀就没停,继续往下落,噗呜儿。 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这人的身体啊,在危急关头,他有本能的反应,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一定能怎么样。就在老西儿方才脑袋一溜号的功夫,这玉明和尚原地一个打滚,咕噜咕噜,滚出去好几圈。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一条左胳臂没躲利索,还是挨了老西儿一刀,噗呜一下,血光迸溅,,被徐良的大环宝刀给剁下去了,大和尚啊呀呀呀呀,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可同时呢,就在方才老西儿犹豫的那么个功夫,他不自觉的脑袋就往旁边偏了那么一下,你看徐良心里还说呢,不躲,不躲,就剁了大和尚就得了,但是脑袋里头这么一想,诶,他人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就往旁偏了那么几寸。 就是这么一偏,保住老西儿一条性命。 那么说,方才是谁来救这大和尚了?正是铁掌劈雷子詹风詹明奇。 这个老东西眼见着徐良的大环刀就要落下,他也不搭话,紧走两步,抬起右掌,噗呜,冲着徐良的脑袋就拍过去了。 那詹明奇人称铁掌劈雷子,那掌心都是黑色儿的,单掌开碑,击石如粉,打着人身上,就得骨断筋折。你想,要揍徐良脑袋上,能有个好吗? 詹明奇想着,我这一掌拍出,这丑鬼一定得躲,我趁势就可以救下大和尚。可谁成想,这个丑鬼居然没躲,一刀把老和尚胳臂给剁了。 喝,好丑鬼,詹明奇掌上就更加上劲儿了,可老西儿呢,虽然身子没躲,但是脑袋在最后关头偏了一下,因此詹明奇也来不及变招,就这一掌,啪啊,实实惠惠儿的,就给徐良拍肩头上了。 这一下儿可太厉害了,力道十足,直接把徐良打的都飞起来了,跌出去能有两丈多远,噗通摔倒在地,当时就起不来了。嘡啷啷,大环刀也摔在一旁。 詹明奇正想一鼓作气,上前跟一掌结果了徐良,可抹回头一看,啊呀,大和尚那半截儿胳臂上哗哗往外淌血,再不紧急包扎,人可就保不住了。 因此,詹明奇一回身儿,赶忙抱起大和尚,一掂量,你别说,还真沉。紧走两步回在廊檐之下,跟旁人要来止血的丹药,外敷内服,怎样包扎咱不细说。 可到了这个时候,山上的群贼,对这老西子的看法,可大不一样了,你看老西儿探山之前,有些个贼对徐良还不服不忿,心说什么他娘的白眉大侠,那是没碰着寨主爷我。 可现如今再一看,罢了,这个丑鬼可真是有能耐,就连这么大的怒目金刚,莲花派的副派主,玉明大师父都好一好,差点儿死在他的刀下,诶呀,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难缠呢?幸亏二堂主方才这一掌,今儿个总算把咱绿林道的死敌,给除去了。 群贼是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咱不细说。 再说白眉徐良,趴地上好半天,没有动晃,这时候啊,终于悠悠转醒,啊~咕噜噜,口洽鲜血,这一掌可太重了。 徐良尝试着动了动肩头儿,就觉着钻心的那么疼,心说这是骨折了。又缓了好半晌,徐良强支撑着,爬起身儿来,单腿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在那儿运气。 这时候,廊檐之下,罗霄就说,胡道爷,您看,这怎么办? 哼哼哼,胡老道微微一笑,飞花啊,方才你败在徐良的手上,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割下他的首级,今天算你无罪。 飞花闻听,心下就是一惊,这个飞花姑娘,虽然自小被胡老道收养,教给她能耐,但是,她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胡老道正是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是特意让这飞花去杀了徐良,在胡老道看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飞花姑娘脸一红,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要是违背师命,那眼下就不能活,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轻声说了声儿,弟子遵命。 再看飞花,仓郎朗拽出藏腰剑,一步一步就来在徐良近前。 老西儿受伤最重,可这半天神智清醒过来了,他缓缓抬起头,透过披散下来的头发,就看见飞花手提长剑,站在眼前。 徐良不明白,这飞花的嗓音还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三将军,对不起,师命难违,你不要怪我。 老西儿你别看面对死亡,是毫无畏惧,嘿嘿一笑,诶吆,咝王八驴球球的,这一掌可真够三老子的呛,呃儿嗯,飞花姑娘,你我是生死的仇敌啊,势不两立,请不必自责,给山西人一个痛快! 飞花恭恭敬敬一躬:遵 —— 命 ! 说完这两个字,飞花把双眼一闭,冲着徐良的颈项,刷拉一甩宝剑,一道寒光,冲着徐良的哽嗓咽喉是扑奔而去。 第93章 千里独行万里风 那么说,徐良死了没? 当然您各位都知道,徐良他不能死,说书人也不会让他死,死了的话,咱还说个什么劲儿? 且说,飞花一剑落下,眼见着白眉徐良,就要人头落地。 诶,这时候啊,墙头儿上来个主儿,就见这人儿轻飘飘落在墙头,身形犹如鬼魅,是声息皆无。 再说这人趴墙上,打眼往院内一瞧,啊,他就大吃了一惊,也没见这人儿怎么动晃,只见一道白光,唰拉一下儿,那比闪电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徐良近前。 就见来人探出右手,仓郎朗一把,就生生握住了这飞来的一剑。 不用问,您也知道,来人正是少林神僧游龙剑客,荆鸿。 飞花就是一惊,啊?赶忙睁眼一瞧,就见面前站定一个白袍的僧人,见此人眉目如电,冷若冰霜,一只雪白的右手正抓着自己的宝剑,飞花正然吃惊,来人却不答话,把右手一拧,仓郎朗,再看这柄软剑,乐子大了,被扭成麻花儿了。 飞花惊得杏眼圆睁,娇叱一声,正要夺回宝剑,哪知荆鸿可没给她留着机会,右手顺着剑苗子,欻拉一下,就探到了飞花的脖项之下,飞花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吐气吸胸,身子猛地往后一闪,躲出去一丈多远。 但是,躲得慢了点儿,仍然被荆鸿钢钩似的二指,在脖项之下,抓出一道血痕。 这都是一刹那间的事儿,猛鸡夺粟,迅雷不及掩耳,就连廊檐下的群贼,也都惊呼一声儿,啊。 还没容等群贼有所反应,荆鸿一把抓住徐良,把胳肢窝里一夹,身形晃动,噌噌噌,就越墙而过。 哗啊~院内群贼就炸了锅了,胡老道也是一皱眉,但他仍然是一动不动,只是吩咐手下人赶紧去追。 群贼闻听,各拉家伙,呼啦超就涌出大院,在荆鸿身后紧紧追赶。 咱们单说罗霄,他一瞧这老道,心中还有些得意,心说话,嘿嘿,老东西,你不能耐吗?仇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救走了,哼哼,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哎,奇了怪了,这个老东西,为什么始终不愿意自个儿出手呢? 不仅罗霄这么想,孔亮,方天化等人儿也这么想。 可见,到了这个时候,这贼啊,他内部仍然有分歧,融合不到一块儿。这就叫一山难容二虎。 再说荆鸿夹着徐良一路在山上狂奔,刷刷刷刷刷刷刷刷,眨眼之间就来在了崖头的吊桥切近。 你别看荆鸿带着个人,就这样,仍然把那些个贼人是远远落在后边。 当年荆鸿在少林学艺之时,练得是千里独行,万里追风的轻身功夫,这套武学传承自达摩老祖的“一苇渡江”,你想那达摩祖师,踩着根儿芦苇,就能横渡江河,这得多大的能耐。 所谓,少林陆地分行动,身带铁砂跑数冬。一日疾行百里路,悬崖峭壁可飞腾。 什么飞檐走壁,蹿房越脊,登萍度水,踏雪无痕,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这都是小事一段。 因此,今儿个,荆鸿可是真正亮出了自个儿的能耐,群贼就见着前边儿的人影儿,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给跟丢了。 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当日对荆鸿的点评,数十年来,佛法武功,少林寺第一,那真就不是吹的。 那么说,这荆鸿是打哪儿来? 前文书已经说过,徐良和白云瑞前脚儿刚上了云华大寨,荆鸿后脚就跟上去了。 眼见着那俩人儿趴在廊檐上偷听,荆鸿却没闲着,溜溜达达把这山上转了个遍,诶,你别说,还真有发现,在一处兵器库当中,荆鸿就瞧见了开封府失落的三口铜铡,整整齐齐排列在那房子里边。铡刀的手柄之上,还绑了个红布头儿,估计是群贼用来庆贺用的。 荆鸿心说,诶呀,这一口铜铡能有好几百斤,看来今儿个是无法带走,嗯,日后平灭了这座山寨,再来取回,也不为迟晚。 而后荆鸿又把山寨上的军兵布防,进山下山的路径查看一遍,这才抹回头儿,来看徐良和白云瑞他们。 结果等到荆鸿纵上院墙,往院内一瞧,可把他吓了一跳,于是他这才施展猛鸡夺粟之法,飞身形上前救下徐良,本来还打算着,顺手一把给那女贼掐死就得了,结果,在最后的关头,姐姐姜若菲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荆鸿略一犹豫,动作慢了点儿,飞花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原来,这飞花的相貌身形,和姜若菲颇有几分相似,都属于那种艳而不妖,媚而不俗,同时还带几分冷峻的类型。 荆鸿可不知道,他这一念之仁,可给日后的自个儿埋下不少的麻烦。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话说荆鸿带着徐良,一路这就下了云华山,来在当初拴马的一处山坳,解开拴马的绳子,二人同骑着这一匹马,在天儿刚刚亮的这么个时候,就回在了秦州府。 哎呀,府衙之内,老少英雄正急的什么似的,蒋四爷都成了拉磨的骡子了,绕着内堂直转圈,这这这,小良子生死不明,那小师父也踪迹不见。 诶,正在大家伙儿急的火急火燎之时,一个军兵撒脚如飞,进来禀报,说是三将军和一个小师父一道儿回来了。 啊?蒋四爷的尖细嗓音就叫起来了,此话当真? 嘿呀,四老爷,都进府门了,三将军好像受伤不轻,您大家伙儿快去看看。 老少办差官闻听,连包大人也顾不上了,呼啦超一窝蜂似的就涌了出去,到了大院,一眼看见几个军兵扶着山西雁徐良,正跌跌撞撞往前走,一旁正是那位小师父荆鸿。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头一个就扑了过去,唉吆喂,我的爹哎,您可算是活着回来了。说着一把就抓住了老西儿的胳膊。 啊,老西儿疼的就叫唤了一声儿,咝房书安,你小子是不是想要报复我?徐良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还乐了出来。 哎吆,我说爹,干老,您老人家这肩膀头儿怎么了? 受了点轻伤,不打紧的。被铁掌劈雷子詹明奇那个老家伙给打了一掌。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一旁,眼泪儿都出来了,完全没料到,三哥竟然能活着回来,这,这真是像做梦一样。 再看白云瑞,抹回身去冲着荆鸿,前辈,多谢您救命之恩,云瑞给您叩头了。说着撩衣服就要磕头。 房书安一听,不甘人后,跑过来也要磕头,噫嗯,老人家,老祖宗,我的祖宗尖儿,您可救了我的命了,我给你你磕头了,磕头了。 荆鸿一皱眉,往旁边一闪,伸手虚扶,二位不可如此,快请起。 蒋平招呼着徐良到后堂屋中休息,又找来了军中最好的大夫,给徐良包扎伤症,开列了各种丸散膏丹,外敷内服,自不必说。 可这一切忙活完了,徐良躺在床上,大家伙儿围在屋内,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就问长问短。 你看徐良受伤最重,却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因为伤及筋骨,没个百八十天的功夫,想要重回战场,怕也是不能。 这时候,蒋平众人就问起山上的情况,老西儿断断续续讲说一遍,当老西儿说道会斗怒目金刚玉明大和尚的时候,大家伙都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这个大和尚那可不好惹,抄水燕子吕仁杰多大的能耐,可惜了的,就毁在了这个老东西手上啊。 可当徐良说道,他在拳脚之中夹了暗器,把大和尚揍得满脑门子都是包,最后拽了大环刀正要一刀剁了这个贼秃,不料在紧要关头,铁掌劈雷子出手把大和尚给救了,连自个儿肩头儿这伤,也是詹明奇给打的。 众人闻听,一个个儿气的脑筋崩起多高,房书安就说,噫嗯,他niang的来着,当初在碧霞宫抓了方天化和詹明奇,就应该就地正法,往后啊,可得接受这个教训。 徐良就接着说,虽然我被詹明奇揍了一巴掌,但是到底儿把那大和尚的胳膊给砍了一只,往后他就是个残疾人了。下次见面,再要他的脑袋。 房书安一听,紧打溜须,哼,还得是我爹,单刀赴会,力敌群寇,不亚于那三国年间的关老爷啊,卧佛昆仑僧的师弟又怎么样,不照样差点死在我干老的宝刀之下吗? 大家伙儿也都听得格外解气,一个个儿的心说,罢了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啊,你瞧瞧人家,夜闯山寨,单枪匹马,把贼人杀了个屁滚尿流。 这就叫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你不服这个劲儿不行。 可徐良听到房书安一劲儿的拍马屁,就把眉头一皱,房书安,你少说两句。我说大家伙儿,都少说两句。 徐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第94章 飞花巧计暗传书 您应该猜到了,为了照顾老兄弟白云瑞。你看旁人没注意,老西儿早都看见了,那小达摩脸色涨的通红。 白云瑞此时怎么想的?哎呀,枉我白某人得到三位老师的真传,人前都说,绰号那叫玉面小达摩,还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可我究竟算个什么呢?我三哥在山寨玩命,还力胜玉明大和尚。可我白云瑞呢,哎,真是愧煞人也啊。 老西儿躺床上,一眼瞧见老兄弟颜色不正,心说话,噢,让我这老兄弟难堪了。这才阻止了众人。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嗞呀呀一声儿,门儿一开,从外边进来个报告的军兵,诶,四老爷,各位英雄,府衙之外来了俩人儿,说是从云华山来的,特来送信。 众人一听,都有些吃惊,这刚打完仗,这山上的贼就来送信,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试探咱们的消息? 蒋四爷嘿嘿一笑,好事儿,好事儿啊,本来着嘛,他不送信来,我还打算送封信上山去呢,两家儿打了这么久,也该坐下来谈谈了。来啊,咱去看看。 呃嗯,蒋四叔,我也去。徐良一挣扎,从床上坐起来了。 四爷就是一犹豫,呃,这可又一想,要是徐良不出马,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哎,好。来啊,给小良子扶着点儿,你,你自个儿悠着点儿哈。 就这样,徐良打着绷带,跟着众人来在府衙大堂,老一辈的人各自坐定,小弟兄们分立两厢。 蒋四爷把二郎腿一翘,来呀,让山寨上的客人,进来。 紧接着,便见门口人影一晃,走进俩人儿。 老少英雄一看,嗯?竟然是俩女贼? 就见这俩女的,一胖一瘦,一丑一俊,身高倒是差不多少。走在头前儿的这位,头绾发髻,金簪别顶,鹅蛋脸,柳叶眉杏核儿眼,翘鼻子薄嘴唇,能看得出脸上擦着淡淡的脂粉,身上穿墨青色的袍袖,腰间一条灰色丝带。让人看着油然而生一股冷艳凌厉之感。奇怪的是, 脖项之下,隐约约能看到两道血痕。 吆,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昨夜晚间与自个儿动手的飞花,云华山军师胡老道的弟子。 再看另一位,生的五大三粗,往脸上看,那脸就好像一个大号儿的水滴倒过来似的,上面宽下边窄,三角眼斗鸡眉,眼中露着凶光,再一细瞧,两颊与颌下,似乎黑黪黪有一层薄薄的胡须,眉宇之间拧着个疙瘩。身上穿灰褐色袍袖,腰扎丝栾板带。要隔着远了,你打冷眼一瞧,好像一个正当年的壮汉。 书中代言,这一位也是胡老道的弟子,名叫落影,生来的女生男相,大胳膊大腿大脑瓜子,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而且这家伙心狠手辣,掌中一对双柳星的铁锤,专往人的脑瓜顶上砸。 这流云、追月、飞花、落影,是胡老道手下四个贴身的护卫,两男两女,个个儿都有剑侠的身份,今儿来的就是这两位,正是飞花和落影,两位女弟子。 再看这两位,往一块一站,真好比乌鸦搭着凤凰,乱草配着灵芝啊。 蒋四爷一瞧,嘿嘿嘿,诶呀,原来是两位女客儿,来啊,快给两位看座,上茶,上那好茶。 你看到了战场之上,你死我活,但是换个场合儿,诶,就得以礼相待,这是规矩。大家伙儿共同遵守,这往后才好办事。 你像那有些个演义小说里边儿,两国相争,有一家派了使节,结果另一家直接给人推出辕门斩了。手下大将还劝呢,大帅,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那大帅把桌案一拍,胡子一撅,眼珠子瞪得溜圆,斩使以示威。 这叫什么?这叫不讲规矩。 你破坏了大家伙儿约定俗成的法则,那么,你往后就永远不派使节吗,永远不跟别人谈吗?这具体到各行各业,都是一样。 书归正文,再说飞花一拱手,小女子飞花,请问哪位是蒋四老爷? 诶呀,在下不才,蒋平是也。 飞花一听,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四老爷,我家大帅写就一封书信,派我们特来呈送给四老爷和徐三将军,您请过目。说着往前一递。 你看蒋四爷是半个当家人儿,他坐着没动,一旁站着的冯渊,忙取过书信,紧走两步,交给蒋平。 蒋平慢悠悠拆开来信,眯着小眼睛看了半晌,看完之后也没表态,就递给了一旁的徐良,徐良看完,又递给了旁边的北侠客欧阳春。 那位说,信中究竟说了些什么? 原来,胡老道在信中约请开封府的办差官,于本月十五,在秦州城南有一座烽火山,山头之上有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叫云仙台,两家在云仙台举行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会谈。 那么,究竟要谈些什么? 胡老道在信中就说,说我们为什么要聚众起事,没别的,就为了一个公道,这大宋朝的江山,那是我主天顺王赵一统他们家的,但是,现如今被赵祯他们家篡夺。可究竟接下来这个天下该怎么分?咱们两家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那么谈好了咱往后就是一家人。可要谈不好,咱该打,还得接茬儿打,但是怎么打,是你们发兵攻山呢,还是咱约个时间地点一决雌雄,咱也可以借此机会谈一谈。 就是这样一封书信,蒋平徐良众人看完,沉默片刻之后,四爷就说了,诶,我说冯渊呢,你先带两位贵客下去休息,好好招待。接着又冲两个女贼说道,两位,信中的内容我们已经看了,至于怎样答复,容我们商量一二,呃,不用太长时间,你们在厢房稍事休息,我们很快给您答复。 冯渊上前一摆手,唔呀,二位,请。 飞花落影随着冯渊下去不提。 容等山寨上的这俩人儿一走,蒋四爷就从袖筒内抽出一个小纸条,冲着徐良,云瑞等人儿就说,诶呀,我说小良子,云瑞,你们二人对这飞花姑娘可有了解? 云瑞一不棱脑袋,嘟噜噜儿,四大爷,我都没见过这人儿。 徐良就说了,蒋四叔,我在山上曾和这一女子交过手,那能耐可着实了不起,山西人差一差就交代在她手上了。最后啊,我用青龙剑把她的发髻给砍掉了,留了她一条性命。蒋四叔,您这么问是个什么意思? 嘿呀,原来如此,孩儿哎,你来看,这是方才书信中夹带的小纸条儿,四爷说着,就把手中纸条递给了白眉徐良。 老西儿接过来一看,就见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写的是,请容单独一谈,有事相告,落款是飞花。 老西儿就是一惊,咝嗯?驴球球的,这是个什么意思?老西儿说着,就把纸条递给了身旁的荆鸿,呃,前辈,您看这个。 荆鸿低头一瞅,马上就明白了:三将军,四老爷,云华山派出信使前来投书,但是为免一人前来,被官府收买,故而派出两个人,起到一个相互监督的作用。现如今这位飞花,私自在信中夹带纸条,告知咱们,想要单独密谈,这可能是一计,但是也可能确有内情相告。究竟如何,一谈便知。 众人一听,噢,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您看咱们现实生活中也是,很多事情要懂得避嫌,比如说您见那巡逻的警察了,安保人员了,一般都是俩人儿一队,一方面是为了相互协助,同时也是为了避嫌,起到一个相互监督的作用。 书归正文,那么接下来,如何名正言顺的把来的这俩人儿分开,而后再单独和飞花密谈,就成了一个问题。 大家伙儿思来想去,没有一个稳妥的法子。 有的小弟兄们就说,四大爷,我们直接把那个飞花单独叫这儿来,不就得了吗?再安排个人儿陪着剩下那一位。 蒋平冷笑一声,我说你在这儿说梦话呢?若要把人姑娘单独叫出来谈话,待到回了山上,另一位把这事儿跟胡老道一说,这飞花还活得了吗?人家在书信中夹带纸条儿,就是告诉咱们,这事儿不能声张。 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说话了,噫嗯,嗯嗯嗯,四爷爷,我有一计,不知可否? 嘿呀,书安,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主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快些对我言讲。 噫嗯,是了,四爷爷,干老,我觉着,咱们可以演一出戏,待会把这俩贼叫上来,就说咱们答应了信中的要求,让她们回去复命。诶,就在他们刚要离开的时候啊,我干老不是受伤了吗?咱就让我干老假装受伤过重,昏死过去。而后,我这干儿子肯定得发怒啊,接着我就喝令把这俩贼拿下,然后,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俩分开审问了吗? 众人一听,纷纷给老房竖大拇指,房老爷说的有理,大头鬼真有你的。嘿嘿嘿,我看行。 四爷咯儿咯儿一乐,嗯,书安呐,我觉着没什么问题,小良子你认为呢。 呃嗯,损是损了点,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蒋四叔,就这么办。 房书安又接着说,噫嗯,对了,咱把她们分开之后,你们和那位飞花密谈,我呢就负责审问另一个。我就问她,我干老是怎么受伤的,究竟是谁打伤的,总之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啊,你们那边唠完了,咱再给人家道个歉。就说都是误会,给俩钱儿打发了就得了。 嘿嘿嘿嘿,好,蒋四爷一乐,我说各位弟兄,待会就按书安说的办。 简短节说,派人把云华山来的俩人儿给唤进内堂,四爷一乐,两位贵使,一路辛苦,我们经过商量,觉着可行,咱就本月十五,烽火山云仙台,不见不散。来啊,给两位备些盘缠路费。 飞花一摆手,四老爷,我们奉命行事,不敢收礼,告辞了。 说着俩人儿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座位上的老西儿啊呀惨叫一声,扶着肩膀头儿,跌落在地上,一张紫脸变得刷白,众人一瞧,都是大吃一惊。 房书安一瞧,连忙赶上去一把扶起徐良,那眼泪儿当时就下来了,嗒嗒掉地上,再看房书安,一抬头,眼露凶光,好哇,都是你们这帮贼寇,打伤了我干老,来啊,这俩人给我拿下,单独关押,待会房老爷要亲自审讯。 小弟兄们一听,也不管你是男是女,抓臭贼管得了那么多吗?呼啦超往上一闯,抹肩头拢二背,这这俩人儿就给捆上了。 说这俩贼为什么不反抗?明摆着的,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反抗有什么用?因此,这俩人一合计,就没动晃。 但是,落影虽然被绑上了,可她不能服啊。冲着房书安一阵儿的冷笑,哼哼哼,想不到你们这帮官人儿,行事如此下作,依老娘看,你们呐,连我们做贼的都不如。 呔,房书安一声断喝,给我拉下去。 小弟兄们不由分说,推推搡搡给拽出去了。 俩人儿一出去,老西儿就睁开了眼睛,呃儿嗯,各位,方才山西人怎么样? 蒋平一阵儿大笑,小良子,你小子真他a有两下子,把我还吓了一跳,以为你嗝儿过去了,大脑袋,可也不善,那泪珠子哗哗的,哎呀,这往后咱要再次辞官了,就凑一块办一个戏班子得了。 众人一阵大笑。 而后,房书安单独审问落影,蒋平带着徐良和荆鸿,就去见了飞花。 众人进了跨院的一间厢房,就见飞花姑娘早在里边等着了,身上的绑绳也早解开了,蒋平一拱手,嘿嘿笑道,飞花姑娘,您多原谅,方才不得已,多有得罪。 可这事儿就是飞花挑头儿的,她能不明白吗?就见飞花飘飘万福,见过各位差官老爷。 坐坐坐,蒋四爷一摆手,啊呀,飞花姑娘,那么,您说要单独密谈,请恕蒋平冒昧,您到底儿想说个什么呢?蒋平是洗耳恭听。 飞花,这才要说出一个惊天-密-谋! 第95章 石破天惊玄门道 飞花脸一红,先是看了荆鸿一眼,说了声:飞花先要感谢昨晚,这位小师父手下容情,留了飞花一条性命。还要感谢三将军,不杀之恩。 荆鸿闻听,双眼微闭,一语皆无。 老西儿却笑了起来,呃嗯,我说飞花姑娘,当时那帮贼人恨不得吃了山西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对山西人能以礼相待,我也觉着很难得,因此着,那招剑下留情,算是还你一礼。 蒋四爷一笑,诶呀,这就叫心到神知,说起来,咱这才是一路人,不是说你们是匪,我们是官,咱就非得杀个你死我活。我说飞花姑娘,您这么做啊,就对了。那么,您就说说。 谢谢四老爷,飞花特意请求来送这书信,也正是为此,我自小蒙师父他老人家收养,教给我能耐,传授我武艺,按说,我不能背叛他老人家,而且各位官爷,请恕我直言,我也不打算背叛他人老家? 四爷就问,噢,那么飞花姑娘,您要求咱这单独会面,是怎么个意思呢? 我是想阻止我的老师,各位官爷,其实,我师父真名他不叫胡可恕,至于究竟叫个什么,没人知道。我们是数年前才从西域,来在这云华山,到了这里,师父才化名为胡可恕,并且凭着自个儿的能耐,取得了天顺王的信任,成了山寨上的军师和大帅。 噢,原来如此,你师父从西域而来,那么在西域,你师父又做了些什么呢? 飞花姑娘口打唉声,唉,各位官爷,我师父这个人,实在是深不可测,他在西域之时,便已串通西夏国,又在内地买通大量的朝廷官员,私自贩卖盐铁粮食进入西夏国。此外,还拐带不计其数的女子,卖给西夏和辽国。借此,师父他积累了大量的钱财,用以谋划他的大业。 蒋平仨人儿闻听,直觉着脊梁沟儿都冒凉气,啊?竟有此等事?蒋平就说,如今我大宋和西夏两国交战,这盐铁粮食乃是当今天子严令禁止流入西夏的,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另外拐卖人口,也是死罪。 书中暗表,这大宋一朝,对拐卖人口处罚极为严格,就连前朝律法所允许的奴婢仆役买卖等,也动辄就涉嫌违法。至于人口贩卖,一经查实,就要处以绞刑,非但卖家有罪,连买家也要承担责任。 接着就听飞花又说道,这钱财乃是其一,其二就是,师父还创办了一个教派,名叫通神教,在各地蛊惑百姓,尤其是那些个没有着落的流民,都成了教派中的骨干,师父借此已经招募不知多少人马,有一次,我偶然听到师父说,就连朝廷的军队中,都有他布下的细作。所以,要我们好好为他出力报效,将来有朝一日,大宋朝的江山,一定非他莫属,那我们就都是开国的元勋。 话说到这儿,蒋平徐良相互对视一眼,心说话了,甭问,这位飞花姑娘说的那是板上钉钉,一点儿都不带假的。 蒋四爷那小身板儿都有些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此时此刻,蒋四爷恨不能马上给面前这位飞花姑娘,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这个消息,那太重要了。现如今这个假老道是既有钱,又有人,那他还差什么呢?倘若再过个一年半载,指不定这个假老道就开始攻城略地了呢。 哎呀,四爷颤巍巍地说道,啊呀,女侠,女菩萨,您这一番话,可救了咱大宋朝万千百姓的命啊。说着四爷起身站立,对着飞花姑娘,肃然就是一躬。 飞花连忙起身闪避,四老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您说的一点没错,飞花也正是因为自小流离失所,才不忍见着因为师父一人的野心,而导致战乱再起,生灵涂炭。故而今日,冒着危险,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各位官爷。还望各位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的师父。同时,飞花还有一不情之请。 蒋四爷就问,飞花姑娘,是不是想说,你今日把这些事儿告知给我们,那么日后,可不可以对那个假老道从宽发落? 飞花脸一红,眨巴眨巴眼睛,犹豫片刻,呃,四老爷明鉴,正是为此。 诶呀,蒋四爷叹了口气,女义士,凭着真人,我不能说假话。事情到了如今,可不是你我这号人,能说了算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朝廷现在给胡老道封个亲王,让他放下手里的家伙,他能干吗?恐怕也不能啊。 徐良也说,王八驴球球的,这可要了命了,原来大贼头不是赵一统,竟然是这个假老道。 良子,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俩人儿啊,是鱼帮水,水帮鱼,谁也离不开谁。胡老道需要赵一统的人望,赵一统需要胡老道的谋划。诶呀,这事情可棘手了。 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招。 好半晌,飞花又说话了,各位官爷,我有个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快说,快说。 嗯,我师父这个人,一直以来自认为天下无敌,据我所知,自打武圣人于和死后,他就一直想着要亲自会一会八十一门总门长,会一会中原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那么,各位,是不是可以约一次比武较量,而后由你们请人,在比武场上,制服了他,而后再逼着他退隐,此后不再过问世事呢? 蒋平和徐良一听,心说哎呀,这个姑娘心眼儿挺好,但尽说些孩子话,也太单纯点儿了。那么大的贼头儿,他能说跟你儿戏似的打一场,就轻易放手吗,除非你当场把他给弄死,但是谁有这个把握?可是,这话你心里想可以,不能当着面儿说出来。 徐良就问,那么敢问姑娘,你师父,这个老道,他的能耐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你见着过没有?他都跟什么人交过手? 飞花瞪圆了眼睛,一晃脑袋,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瞧见过,只是,我们这能耐,都是师父亲自传授。 徐良可清楚,他跟这飞花交过手,那能耐和自个儿差不多少,他就知道,这个胡老道,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徐良就凑过去问荆鸿,呃,前辈,您老有什么看法? 其实,荆鸿比徐良大不了几岁,但是呢,徐良好诙谐,同时也是格外的,那么尊敬这位小师父,所以言谈之间总是您老,您老的。 再说荆鸿啊,这半天一直是一个样儿,微闭双目,神情不变,人不像蒋平徐良似的,屁股上像抹了油,动过来晃过去,又是橛子又是屁。 荆鸿听徐良这么一问,微睁双目,三将军,以小僧之见,胡老道所谓本月十五的会谈,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他自己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在做准备。同时也是为了试探我方的情况。但是,寻根问底,谈或不谈,都丝毫不会影响山寨上的既定打算。 蒋平徐良一听,深表赞同。 就听荆鸿继续说,此次会谈无非是个障眼法,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所以,我们还需要尽快筹备兵马粮草,待到各路英雄齐聚,大破云华山。凡用兵之法,以正合,以奇胜。因此,这奇兵一着,还得着落在飞花姑娘身上。 说着,荆鸿把目光投向飞花。 飞花脸又是一红,各位,对不住,我只能说这么多,接下来的事,飞花实在无能为力。四老爷,时候不早,再要晚了,恐怕师父见疑,我们得回山了。 呃,蒋四爷叹了口气,飞花姑娘,这往后,我们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四老爷,能说的,飞花已经和盘托出,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由各位官爷了,至于将来飞花是死是活,也唯有听天由命。告辞。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众人一看,没有办法,只能外出相送。 可正在出门的这么个功夫,荆鸿一把拽住蒋四爷,悄没声的问道,四老爷,眼下急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蒋平一听,嘿,这位小师父,向来四大皆空,连眼睫毛都是空的,怎么开始关心起银子来了?但是,蒋平又知道,这位小前辈要用,那不能不给,因此在怀里一模,拽出几张银票来,大概看了两眼,就塞给了荆鸿。 蒋平,那是大财主,投靠开封府之前,那就是大宋朝着了名的的企业家,联合创办陷空岛水产公司,当官之后,那大宋朝的薪资可不薄,当朝一品大员那月薪啊,换算成咱现在的人民币,每月有个一百多万。即使是个县令,每月也能有个十多万。因此蒋平拿个千八百两银子,那不在话下。 咱们再说房书安那头儿,蒋平他们这边一谈完了,房书安就接着信儿了,他是一个劲儿的给那胖大的落影道歉,说这都是误会,我干老徐良现下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希望女侠能够多多见谅。 书说简短,这飞花和落影,俩人碰着面儿,出了秦州府,回在了云华山。 一回到山上,胡老道就在内堂,召见了俩人,详尽问询了送信的经过。俩人一五一十这么一说。 胡老道就问,这么一说,那府衙之内的人,就没再问你们一些别的事,没有试探试探你们? 俩人一不棱脑袋:师父,情况就是方才所讲的那样,我们送完书信,他们要给我们一些盘缠,我们不敢收,而后,我们,便回来了。 胡老道微微一眯眼,噢,好,你们下去休息。 俩人儿躬身低头,抬胳膊一拱手,谢师父,弟子告退。 哪成想,这俩人抹回身儿,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胡老道是厉声断喝:站住! 第96章 无奈飞花暗凋零 这一嗓子不要紧,俩人儿一听,当时吓得是抖衣而颤,赶忙各自一回头,噗通就跪地上了,连头也不敢抬。 哼哼哼,飞花,落影,为师栽培你们二十年,看着你们长大的,难道一说,你们还自以为,能骗得了为师? 师,师父,弟,弟子所言,千,千真万确,不知,师父所说的骗,是指什么,还请,师父明示。 胡老道一拍桌案,啪,还敢欺瞒本帅,这还了得,来啊,把这俩人给我拖下去,按着门规处置。 什么叫按门规处置? 这门规可不得了,您看这江湖中人,他为了生存,需要抱团取暖,但这一人多了,就容易出现叛徒,这叛徒一搅闹,对整个绿林道的危害极大。 为什么绿林道上的人,那么恨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呢,甚至比恨徐良白云瑞更厉害?就因为大家伙儿认为着,你房书安之前也是绿林道上的人,斩鸡头烧黄纸,拜过祖师爷的,但是,你现如今抱了开封府的粗腿,给人家捧臭脚,把咱们绿林道往死里整。你说,这帮人儿能不恨房书安吗? 因此,许多门户之中对于叛徒的处置都极为严厉,什么三刀六洞,那都是细枝末节,都是毛毛雨。更严厉的处罚就是挖心摘胆,甚至凌迟处死。 每次逮着叛徒,都要召开隆重的家法仪式,让新加入门派的弟子,亲自开刀动手,刑罚被逮着的叛徒。一方面算是个投名状,考较新人的胆量,同时也表达对叛徒的憎恨。 这时候,群贼还要一起喊一些绿林的口号,什么刀山血海已闯过,谁知屠刀藏身旁。整个过程就像那森罗殿里的刑场相似。 今儿个也是,胡老道认为这俩女弟子,没说实话,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背叛自个儿,因此便命人按门规处置,那就是不能活呀。 老道身后的流云,追月一听,赶忙上前劝解,老人家,会不会是有所误会,两位师妹追随老师已久,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欺骗老师呢? 哼哼哼,过去,看看她们的手腕。 这俩人儿哈着腰,过去抓起飞花落影的手腕儿一瞧,啊,这手腕上分明有淡淡的勒痕,这是被人上过绑绳啊。 飞花和落影一瞧,顿时明白了,方才拱手施礼的时候,这个勒痕,被老师看见了。再看俩人儿,额头上那汗当时就冒出来了,刷刷往下掉啊。 落影一瞧,心说瞒不住了,便抢先把徐良怎样昏倒,那帮官人怎样审问自己,全都说了一遍。 飞花呢,也只好跟着这么说。 胡老道听完,皱着眉,手捻须髯,琢磨了半天,又问道,方才为什么不说? 害怕老师起疑,故而,不敢说。 哼,飞花,落影啊,你们跟随我许久,难道不知,这一次的欺骗,意味着什么吗?算了,来啊,每人杖责四十,而后割去舌头,以示欺瞒之惩戒。 话一出口,呼啦超,便冲上来一群如狼似虎的护卫,薅头发,扯胳膊,给俩人拖下去了。 流云和追月,侍立在旁,低着头,弓着腰,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胡老道皱着眉,倒背双手,在地板上来回走了几趟,他就在肚子里琢磨,这帮官人儿究竟在想什么呢,本月十五会面,他们会说些什么,贫道该如何答对呢? 诶,正在他想着的这么个功夫,门外有个喽兵进来报告,报,报大帅,方才杖责之时,从落影身上搜出一张银票,请大帅过目。 咝……嗯?老道拿过来一看,就是一皱眉。 胡老道身后的流云一瞧,赶忙过来打溜须,老人家,您果然明察秋毫,眼里不揉沙子。想不到,这落影竟然被官人儿给收买了。 追月也跟着说,是啊,师父,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是说,飞花师妹,她是无辜的呢? 老道一皱眉,抹回身就问那个喽兵,飞花身上可有物证? 呃,回大帅,并没有发现其他物件。 这流云和追月,向来和飞花处的都不错,你看方才在老道盛怒之下不敢说话,眼下在落影身上搜出罪证了,这哥俩便试图给飞花小师妹求求情:呃,老师,既然飞花师妹无有罪证,似乎可以从宽发落,让她戴罪立功,以观后效。虽然她一时糊涂,蒙骗了老师,但是这一顿板子,想必可以让她好好反省,日后不敢再犯。 说胡老道刚才为什么生气,就因为这俩徒弟欺骗了他,这个家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他要自始至终,牢牢的掌控一切。 可这半天,胡老道也有点儿冷静下来了,正想要开口让人放了飞花,改作关禁闭,可话还没出口,门口又有人报告,报,大帅,刑罚完毕,请大帅查验。 来人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搁着两条鲜红鲜红的人舌头,能有两寸多长,此刻还往外滋血呢,要细看的话,好像还动晃呢。 流云和追月这俩人儿抹回头一看,都是一皱眉,心里就有些不落忍,心说话,妹子,可不是师兄不帮你啊,你说你方才,一五一十跟老师说实话不就得了吗,何至于此呢?哎,可惜可惜! 可胡老道正琢磨接下来和三侠五义的会谈呢,也没心思想旁的,这些个事,在胡老道看来,那都是小事一段,因此着,他就摆了摆手,把那落影拉出去处理了就得了,而后枭首示众。让飞花下去调治伤症。 看到这儿,有人要问,说这银票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还用问吗,前文书中,荆鸿私下给蒋四爷讨了张银票,而后用空空妙手的招法,把那银票叠成一个小方块,而后有意从落影身边经过,就用那么一刹那,二指轻弹,那银票就从落影的袍袖缝里钻进去了。 说白了,这是荆鸿有意给落影栽赃,借此维护飞花的周全。 那么说,荆鸿就能预先料知,胡老道会发现飞花她们的破绽吗?那不能,这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有人要说了,这小师父也太损点儿了。那没办法,这地儿它就是杀人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儿讲的了那么多客气? 而且,这荆鸿对贼人是格外的痛恨,但凡落在他手里的贼,那基本都是死口儿的,不为旁的,一方面他的家人都死在了贼人手中,同时,他就认为着,杀这帮贼人,那就是斩杀业障,是为了护生。所谓,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咱们再说秦州府这边儿,这些天来啊,之前约请的前辈高人,断断续续可就来了不少。 在北侠欧阳春之后来的,正是云南三老,古来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苍九公,闹海老龙神苗九溪,还带着小龙神苗振邦。 你看这男人之间的感情啊,他要到了一定地步,他不亚于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男女是本能的异性相吸,而男人和男人则是惺惺相惜。 再说众人相见,那是说不完的知心话儿,尤其这白眉徐良,他老师金睛好斗梅良祖故去多时,现如今苍九公苍二爷,那就是他的老师,徐良把这位苍二爷,当做自个儿的授业恩师那么去尊敬。 苗九溪是蒋平蒋四爷的授业老恩师,北侠欧阳春在这老三位面前也是晚辈,大家伙儿聚在一处,诉说别来的经过,都是无限的感慨,谁能想到,别来许久,又在这边疆塞外碰了面了呢。 接下来再来的,正是辽东六老的其他几位,铁面金刚沙龙,大刀镇陕西严正方等等。这严正方还是白眉徐良的岳父老泰山。因此,众人招待的也是格外热情。 有人认为着,这些个老头儿,那都是混饭吃的,本身没什么能耐,就靠着老资格儿糊弄江湖上的后辈,可也有您这么一说。 接下来,少林寺来的是疯僧醉菩提凌空,就来了这么老哥儿一个,蒋平龇着牙,直不棱小脑瓜儿,一边就跟云瑞说,孩儿啊,问问你那位师父,怎么着,八大名僧就来了他一位?这也太少点儿了。 云瑞一笑,四伯父,小侄方才已经问过了,您猜我师父怎么说? 啊,怎么说? 我老师就说,方丈发了话,灭个山头何须如此劳师动众,有荆鸿师弟在那儿也就可以了,最后啊,还是我老师听说我二次出世,想来看看他这徒弟,请示之后,才来在秦州。 我说,这他娘的欧阳老和尚,犯了什么疯病了?听他这意思,似乎对他这小师弟儿荆鸿有所不满呐。诶呀,也怪我啊,在信中说的太客气了,可当初也没料到事情如此棘手。 白云瑞听蒋平这么说,脸一红,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四大爷,我师父和北侠客可都在旁边呢。 蒋四爷啊,他是有意这么说,他还想让这俩人听个声儿呢,四爷心说,诶呀,这要不是凌空大师执意前来,我这封信啊,可就打了水漂了。 书中暗表,少林寺不来人儿,那是因为另有别情。 第97章 群雄荟聚秦州府 您看前套书《白眉大侠》之中,开封府每逢平山灭岛,他也得发请柬,传请帖,您像那峨眉四大剑侠多次下山,可您什么时候看到过少林八大名僧一齐出马? 即或有,也少得可怜。在整部白眉大侠中,欧阳忠惠更是仅仅在开封府的最后一战,攻打小蓬莱碧霞宫的时候露了个面儿。 说这欧阳忠惠为什么不像峨眉山那么热心肠儿呢? 这跟欧阳忠惠的经历有关。欧阳忠惠本名叫欧阳柱,小名叫柱子,这个柱子啊,出身寒微,小时候家里那个穷啊,耗子转一圈都掉眼泪儿。而且自小还父母双亡,跟着兄弟四处流浪。 可他们住这个地儿啊,在沧州一带,属于咱们经常说的燕云十六州,原本也属于汉人的地盘儿,后来被契丹人,也就是辽国给占领了。所以这个地方是经常打仗。 欧阳两兄弟一合计,南下少林,学习武艺。后来艺成下山,欧阳柱就参加了宋军,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虽然年轻的欧阳住作战勇猛,但是你一个人儿,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宋朝边军是屡战屡败,在后来的一次大战中,宋军全军覆没,欧阳柱也昏死在战阵之中。 说句迷信话儿,也该着欧阳柱命不当绝,诶,他被一个路过的契丹人给救了,此后,他就在辽国安顿下来了,后来还娶了一个契丹女子,在某一年的春天,生下一子,故此给这个孩子起名儿就叫欧阳春,也就是后来的北侠客。 生在异国他乡,这时间一长了,欧阳柱思念故国,就想方设法带着妻儿逃离了辽国,千辛万苦,历尽坎坷,终于返回了大宋。 你想那年头儿,兵荒马乱的,尤其这一路还都在战乱区。好不容易越过边境,结果一到了大宋朝的地界,欧阳柱一家子就被宋军给逮起来了,说他们是辽国的奸细,还要向他们索要钱财。 你说这玩意儿,你上哪儿说理去? 尤其欧阳柱他当过宋军,是非常清楚这边境宋军的习性,有那些个兵痞啊,他非但不去防御契丹军队,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他装扮成契丹军队,回过头儿来打宋朝百姓的草谷,就是抢劫啊。 所以,欧阳柱他一瞧,妻子被一帮兵痞给抓起来了,这要落到这帮兵油子手里边,能有个好吗?这他可受不了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守护好自己的妻儿,那是头一个责任。 因此,情急之下,欧阳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在少林寺练过功夫啊,那能耐不是吹的,就见欧阳柱血灌瞳仁,抡起随身携带的大刀,就玩了命了,嘁哩喀喳,一阵儿剁,把这一小伙宋军杀得是七零八落,腿断胳膊折。 但是,在混乱之中,这位契丹的女子,欧阳柱结发多年,同甘共苦的妻子,也不幸惨死在乱刀之下。 欧阳柱那个痛啊,跟谁说去,他是仰天大恸,抚尸大哭,这玩意儿患难夫妻,是更加的情真意切,难舍难离啊。 最后,欧阳柱大哭一场,流着眼泪儿,埋葬了妻子,而后把年幼的欧阳春寄养在一家农户,自个儿则落发为僧,你看头前儿上少林是为了学成艺业报效朝廷,这一次啊,是万念俱灰,伤透了心了,自此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这之后多少年,因为欧阳柱武艺精湛,佛法高深,被上一代的几位师叔联合推举为少林寺的当家人儿,成了方丈兼主持僧,法号忠惠。 你看蒋平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但是说书人知道,因着这一层缘由,欧阳忠惠对朝廷向来没什么好感,也就是实在抹不开面儿了,偶尔出手相助。 但是,这一次,欧阳忠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蒋平他们这个茬儿。 咱们再说峨眉山,来了两位,来的是四大剑侠中的两位道爷,白云大剑夏侯仁,小剑魔白老白一子。总门长普度对秦州这边的情况,其实也不甚了了,不过他估摸着,派遣这两位弟子下山,那就够瞧的了,于和夏遂良一死,放眼大宋江湖,谁能顶得住这两位? 此外,还有开封府的一些老朋友,云中和魏真师兄弟仨人儿也来了,东侠褐妖狐智化也来了,赤须子丁振丁老剑客也来了。还有一些镖局子的镖头,大大小的拳师教头也纷纷前来捧场。 总之,归了包堆,林林总总,来了能有那么三百来人儿。 蒋四爷心说,诶呀,这可就不善呢,估摸着过些天,还能来些人儿。当下吩咐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好好让下人服侍招待,千万不能怠慢了众人。 眨眼之间,这可就到了这一月的十五。 在前一天的晚上,秦州府内,张灯结彩,大宴宾客,杀猪宰羊,军前犒赏的美酒,甚至还有军中的歌舞伎,奏起军乐,翩翩起舞,慰劳各方的英雄。 您看咱们一说到这古代的英雄,侠义的豪杰,但凡每逢吃饭,必是二斤牛肉,一坛好酒。其实,这牛在古代是非常金贵的,历朝历代,甭说宰牛吃肉,甚至打伤耕牛,这玩意儿都涉嫌违法。在某些个时期,宰牛更是要判死罪。 所以,咱们在本套书中,会尽量还原一些真实的细节。 闲话不提,书归正文。 这府衙之内,包大人换了满套儿的官服,头戴双翅帽,身着紫色官袍,身后带着王朝马汉,御猫展雄飞等护卫随从,来面见各位英雄。 包大人就说,诸位英雄,能不辞劳苦,来在这边疆塞外,包拯十分感激,在此代表吾皇万岁,谢过诸位的隆情厚谊,待得破了这云华山寨,功劳簿上,必要为各位英雄好汉,记上一笔。还要奏明当今天子,以作嘉奖。来来来,包拯,敬各位一杯。说着,一扬脖儿,滋喽儿喝了个干净。 老少英雄,对这位名震天下的包青天,都是格外的敬仰。今儿能蒙这位包大人亲自敬酒,都觉着格外荣幸。因此,一个个儿是开怀畅饮,齐声道谢。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一夜无书,且说到了次日平明,老少英雄饱餐战饭,各带趁手的家伙事儿,就出离了秦州城,直奔烽火山上,云仙台。 这一日是碧空如洗,天气那好极了,仰脸儿往天上一瞧,让人直担心会在半悬空中掉个什么东西下来。 咱们单说这云仙台上,好家伙,人家山寨上的人儿,早都做了准备了,这山巅之上,是彩旗招展,人潮涌动。山风一吹,那旗子呼啦啦响动。 这开封府的老少英雄,牵着马匹,费了老鼻子劲儿,这才登上山巅,到了这处山头儿,往远处一瞧,是群山环抱,古木狼林,有的山崖之上,还有瀑布轰鸣,啊呀,好一处神仙所在,风景别致,让人一看之下,是神清气爽,方才那股子累劲儿一甩而空。 老少英雄再一瞧,这座云仙台,位于烽火山的山巅之上,诶,你说,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修造,这山巅之上一处平整光滑的大石台,在这上边走马练兵都不在话下,从这台上往山下瞧,就见层峦叠翠,是一览众山下。真不愧“云仙台”之名。 蒋平众人看得一阵儿,把马匹交给随从的兵丁,再看台子北面,黑压压能有几百号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排成队列的,甭问,是云华山寨的人马。 蒋平咯儿咯儿一乐,就对身旁的北侠客欧阳春,徐良等人儿说道,看着没?这伙子贼寇,心气儿不小嘿,坐北朝南,这是皇帝老子的架势,咱们呢,来晚了一步,只能坐南向北,在气势上,比人家儿就矮了一头。 您看中国古代啊,他讲究这个,这身份高的人,北向而坐,面朝着南边,您看紫禁城金銮殿里那龙椅,他都是这个方位。 房书安一晃大脑壳,就说,噫嗯,四爷爷,那咱坐在西边,面朝东方,给给这帮贼撅回去。 蒋四爷哈哈一乐,书安呐,那还谈个什么劲儿,谁让咱晚来一步呢,咱不跟这贼计较,待会捞干的说就行,看看这帮贼能耍什么花活。 众人说着,来在云仙台的南边儿,放下大包小包,随身的兵刃,各样的马扎板凳儿,就在这台子的南边安顿下来。 这云仙台的南北两侧,隔着能有好几十丈远,你就这么隔着谈,那不行。 待到一切齐备就绪了,山寨之上的人,便派了个喽兵前来这边传话。 喽兵到了老少英雄近前,扯着嗓子就喊开了,喂,我说哪位是开封府的当家人儿,我家大帅,请您前去答话。 蒋平众人一瞧,就见一伙儿喽兵,搬桌子拉凳子,在云仙台的当间儿,就布置好了一个小型的会谈场所。 那么说,应该谁去跟这伙贼谈判? 第98章 群雄论道云仙台 那蒋四爷肯定当仁不让啊,可一人儿不够,大家伙儿商量一番,说徐良虽然还打着绷带,但是身为朝廷的二品将军,不能不去,白云瑞可也是。 蒋平多了个心眼儿,他就想把小和尚荆鸿也给带上,心说这位小前辈文武双全,智勇兼备,什么场合可都少不了他。可谁知荆鸿又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说是四老爷,不管谈什么,到了最后,终究还是一战。因此我去了没用。说什么也不去,往那儿一眯,五心朝天,开始盘膝打坐了。 蒋平又被撅了个对头弯儿,心下对这位小师父是又敬又畏,心说,往后再跟这位说话打交道,一定得三思而后行,你看看,碰了好几回钉子了。 房书安在一旁,看得直乐,噫嗯,四爷爷,我说你该啊,你真该着啊你。这不我房,现成的智囊跟这儿呢,你连看也不看一眼,你说你撞这南墙,你该不该? 呃,这,蒋平就有些不好意思,心说你个大脑壳,你给说出来干嘛,不故意驳我的面子吗?但是转念又一想,房书安果然是谋略过人,鬼点子可不少,你看能耐不大,尽干那大事儿了。我方才啊没招呼他,他这是挑了理了。 想着一摆手,书安呐,这种场合,哪能少的了你,咱爷们一道儿,去会一会那个贼老道。 因此,官人儿这边,就由蒋四爷领头儿,带着徐良,白云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人儿,带着十多名护卫军兵,前去会谈。 你看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老白一子等人儿,虽然能耐大,身份高,但是这种官面上的协商会谈,他们参与不着,因此各自在后边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书说简短,两方面的头头儿,都来在了这云仙台的中间,各自坐定,身后的随从也分列两厢。 蒋平他们就瞧着,对方正中间的是个老道,你看蒋平虽然没见过,但是不用问,准是云华山的军师大帅胡老道,诶呀,这个老道也真是太老点儿了,你说你这么大的年岁,不好好在家养老,非得跑出来搅动是非,真是让人不可理喻啊。 在老道的左边,正是八臂哪吒罗霄。这罗霄是代表碧霞宫一派的,而且多多少少有那么些贼寇依附于罗霄,因此在云华山,这罗霄也算坐定一把交椅。 在老道的右边,是西夏国的代表,拔山太保扛鼎天王野力荣荣。这野力荣荣现如今倒了霉了,从西夏国带来的一千铁鹞子精兵,在老爷山之战中几乎全军覆没。那些个重甲铁骑可都是西夏王李元昊的心头肉,野力荣荣心说,这要回了西夏国,可能就得被剁了,因此他就想再立点儿功劳,将功赎罪,而后再回西夏。 在老道身后,还站着流云追月和飞花三个弟子,以及十多个护卫喽兵,各戴着着鬼头面具,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噢,那一日在永州府,和我动手的什么通神教使者,就戴着同样的面具,看来飞花姑娘所说不差,这通神教的背后,果然就是这个胡老道。 可徐良再一看那位飞花姑娘,就见她清秀的面容之上,有那么几道明显的伤痕,看样子似乎是被鞭子给抽的,而且飞花的嘴角旁边,青一块紫一块的。徐良心说,啊呀,看样子,飞花姑娘当日回山之后,是受了严刑审讯。徐良哪儿知道,何止是审讯,为了给他们透露消息,这姑娘连舌头都给丢了,现如今成了哑巴了。 徐良正想着,这时候,就听胡老道先说话了,无量天尊,呵呵呵呵,感谢各位赏脸,能来此云仙台当面一会。贫道先来个自我介绍,出家人本姓胡,名为胡可恕,蒙我主天顺王赏识,忝任云华山的军师大帅。说着转向徐良,徐三将军,你我又见面了。 你看要换做白云瑞,当下肯定是拧眉瞪眼,没有好脸色,但是老西儿不一样,就见徐良咯咯一笑,呃嗯,胡军师,那我也向各位介绍介绍,说着一指蒋平,这位是我们的当家人儿,大五义之中的四爷,翻江鼠蒋平。这一位是朝廷的二品将军,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徐良介绍到这儿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以为着,徐良指定不能提念到自个儿,哪知,徐良这次涨了记性了,不为旁的,前者老西儿在山上和老道斗嘴时,深感心有余力不足,当时他就想到了房书安,心说今儿若要不死,这往后,一定得对房书安尽可能的那么好点儿。 因此,徐良伸出右胳臂,虚指房书安,显得格外的那么隆重,呃嗯,这一位,是当今皇上钦点的办差官,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你看看,这徐良的心思要细起来,那比谁都细,他介绍房书安的时候,故意提到是皇上钦点的,而且还有意把品级较低的“五品”给漏掉了,就是为了告诉众人,房书安那和我徐良等人儿都是一样的。 啊呀,大头鬼一听,眼泪儿差点没掉下来,这是头一回啊,徐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高抬自个儿,往日里非打即骂,向来没有好脸色。房书安心里还纳闷呢,心说我这干老鬼门前走了一遭,这是被其他小鬼儿给借尸还魂了怎么着。 但是,他就知道,自个儿在开封府算是熬出了头了,现如今连我干老徐良都这么说,哪个还敢对我细脖大头鬼不服?有没有,有没有?哼! 这么想着,再看房书安,把胸脯一拔,大脑瓜儿抬得高高的,那脖子显得更细了,但是,人这精气神一上来,顿时就显得那么傲骨英风,一团的锐气。 那蒋平和白云瑞能看不出来吗? 这俩人儿心里还说呢,啊呀,看来这人就得表扬,你得鼓励他,有时候啊,这金银财宝,荣华富贵也不及一句认同体贴的话,来的有那个劲儿。难得小良子\/ 我三哥这么抬举房书安,嘿,高兴。 可那胡老道一看,什么什么,这样儿的妖怪,也是当今皇上钦点的办差官,哈哈啊,看来这大宋朝是气数已尽,没人儿了啊。 一旁的八臂哪吒罗霄,也是对着房书安直运气,跟那儿嘬牙花子,哇呀呀呀呀,直玩儿这个劲儿。 容等徐良介绍完了,老道呵呵一笑,呵呵呵,无量福,开封府果然是人才济济,贫道佩服。 明眼人都知道,胡老道这话,可不就是指着细脖大脑袋房书安说的吗? 蒋平一听,心里边直乐,心说胡老道,你呀甭得意,你小看房书安还就对了,你这一大意,这往后啊,有你吃亏儿的时候呢。 这时候就听老西儿一笑,呃,我说道爷,拜贵山寨所赐,山西人这膀子上还打着绑带呢,不过,有句话说不打不交,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和你们,谈出个子丑寅卯。你方才也说了,你是个出家人,是个道士,这经书里边说得好哇,人行大道,号为道士。那什么是大道,天地人心为大道,除恶扬善为大道。不知道,胡军师是否认同呢? 哈哈哈哈,胡老道一阵儿大笑,诶呀,徐三将军,果然是文武双全,不错,三将军所言,贫道十分赞同。因此,为了这天下大道,为了这百姓的安宁,贫道今日以云华山大帅的身份,提出几点要求,咱们共同商讨。 徐良和蒋四爷等人儿对视一眼,那么,胡大帅,有什么话,就请讲当面。 好!各位,正如三将军方才所言,咱们现在谈的乃是为了天下太平,是为了不动刀兵。贫道记着,前些时日在山寨之上,已经跟三将军讲说过一次,这大宋江山乃是太祖皇帝亲冒矢石,征战四方,拿命换来的,那么说,我主天顺王作为太祖皇帝的嫡孙,不是应当由他老人家来继承这大宋的家业吗?但是,各位,现如今,我主心怀仁德,什么意思呢?我们退一步。 蒋平就问,噢?此话怎讲? 就是说,这大宋国朝的江山,分赵祯他们家一半,我主天顺王留一半儿,咱们两家平分疆土,共治天下。 蒋平徐良等人儿一听,先是一愣,继而都觉着有些好笑,蒋平就说,啊呀,我说道爷,太祖皇帝有句名言,您老人家怎么就忘了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慢说半壁江山,恐怕就连你们盘踞的这云华山,也不能留啊。 呵呵呵,蒋平,别着急,你也不是四帝赵祯,凭什么就这么快下定论呢?贫道倒是觉着,你们可以上奏赵祯,问问他的意见,是要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呢,还是要国泰民安,咱们两家睦邻友好呢?接下来,再说这第二条。 请讲。 武圣人于和,坐镇东海小蓬莱,此人醉心武学,多年来足不出户,可你们这帮人儿,怎么就杀上门去,生生把个武圣人就给逼死了呢?贫道听说,你们是不依不饶啊,最终把于和于老剑客逼上崖头,是走投无路,你想那么大的武圣人能说投降自保吗?结果只能是横剑自刎,一代武圣,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那么,道爷,您如此动情的回顾这段往事,是个什么意思呢? 第99章 腹有良谋大头鬼 无量天尊,各位,没别的,要求你们开封府向天下武林同道,发出书信,在信中诚恳道歉,为于老剑客恢复名誉,重修东海碧霞宫,如此,咱往后还可以多亲多近,不都一个祖师爷吗?有什么不能谈的,非要打打杀杀呢? 呃,这,蒋平徐良他们还真没料到,这老道能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其实想都不用想,这都不可能。碧霞宫已经成了钦定的国家要犯,皇上那金口玉言,哪能说到了现在拉屎往回坐,那不是当着面打四帝赵祯的脸吗? 蒋平听完了心说,诶呀,还得说荆鸿小前辈啊,你看看,这,这哪能谈到一块去? 但是,事到如今,谈不拢,那就得动五把超,可是,要说动手儿,还没必胜的把握,因此,这谈判一时就陷入了僵局。 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瞧,心说怎么着,是不是该我上场了。想着房书安就说,噫嗯,嗯嗯嗯,各位,我说,是不是我说两句儿。 蒋平一听,嘿,来的正是时候,当下便说,嗯,对对对,房大人,您说说看,咱两家应该怎么谈? 就见房书安把那饼子脸往下一沉,还真有那么几分派头儿,我说各位,胡大帅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咱们身为人臣,理应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着想啊,因此能不打仗,那就不打仗。 胡老道一听,眉梢儿往上一挑,咝嗯? 蒋平和徐良,虽说不明白房书安到底儿想说个什么,但是,都知道房书安指定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因此就没动晃,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双方面都知道,所谓的协商,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说白了,谁都不会让步。但是,两方面已经打了好几仗了,你不坐下来谈谈,又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因此,两方面都想,通过谈判,试探一下对方,似乎也不错。 这才有了今日的云仙台会面。 这时候,就见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沉沉着脸,说是胡军师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只要能够和平,有什么问题不可以谈呢? 老道闻听,眯缝着眼儿,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房书安,想要看看这个没鼻子的怪人,究竟他这个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噫嗯,我说道爷,您不是提了俩条件吗?第一平分大宋国朝的疆土,第二给武圣人于和平反,咱们凭着真人不说假话,弯弓射箭照直了蹦,有什么说什么,要说这平分疆土,咱们在坐的,他谁也没资格儿谈这个啊。我的意思呢,是让你们的那个叫天顺王,对,天顺王他老人家亲自出面,朝廷这边呢,由八贤王亲自出面,他们俩人儿那是亲叔侄,又都是一国的亲王,不管自个儿封,还是朝廷封的,总而言之是身份相当,人家俩人儿有什么谈什么,这,你说这多好,是不是呢?咱这帮人儿坐这儿谈这种事儿,不扯犊子吗? 胡老道听这房书安,言语粗俗,就是一皱眉,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人家说得有理啊,因此就问了一句,那么,两位亲王具体怎么个谈法呢? 房书安一听,心里边高兴,心说哼,还得是我老房,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你看这老道方才气势汹汹,眼下这不就跟着我走了吗? 想着房书安就说,噫嗯,道爷,这事简单啊,咱们两家儿挑良辰择吉日,找一处合适的地点,让二王碰面,不就行了吗? 老道一听,噢,明白了,心下是不住的冷笑,心说这个大脑壳儿,诶呀,你是自作聪明,不自量力啊。你不就是想预先设下伏兵,而后再以二王会面为借口,引诱天顺王下了山寨,再趁机收拾他吗?胡某人久经沧海,岂能上你的当吗?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但是,老道当下并没有点破,他想看看这个大脑袋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便继续问,也是一说,那么这二王会面的地点,选在哪里合适呢? 呃,道爷,最好咱选在一处对双方面都合适的地方,这样你们也放心,我们也放心,您以为呢? 嗯,言之有理。容本帅回山之后,与我王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好,那么道爷,这二一个,您老说了要给武圣于和恢复名誉,这都不叫个事儿,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咱们把话说透了,其他的还不好办吗? 这么说,你们是答应了? 答应了,只要我们上覆皇帝陛下,讲说清楚这成破厉害,我想当今天子乃是有道的明君,必能刷下一道圣旨,到时候,咱们之间这仇口,不就揭过去了吗? 你看房书安说的痛快,但是,胡老道是越听越糊涂,他肚子里头就不住的画问号,心说这也谈的太容易点儿了。 可蒋平、徐良和白云瑞等人儿,也是听得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云仙台上,开封府的官人儿和山寨上的贼人,好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终于在天儿快擦黑儿的这么个时候,两方面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双方约定,于下月二十五日,八王赵德芳与天顺王赵一统,会面于烽火山云仙台。 这个是谁都没料到,胡老道就觉得这协商出乎意料的顺利,但是又好像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而蒋平徐良他们呢,觉着似乎向群贼一再妥协,但是也没有具体的内容。 总之,两方面都觉着,怎么就糊了巴图的。 待到回到秦州府,众人进了知府衙,点起明灯蜡烛,蒋平就急吼吼的问房书安,呃,书安呐,你今儿在云仙台,说这些话,到底儿是个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能做了八王爷的主,你怎么就能请得动八王来在这边疆塞外,你怎么就能让皇帝陛下下旨赦免碧霞宫,你给我交代清楚。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低着头,跟那儿好像沉思半晌,而后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要说些什么。 徐良就问,房书安,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老少英雄也都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房书安。 哪知,就见房书安噗通,往地上一跪,哭了起来。 蒋四爷把小脑瓜一晃,眉头就皱了起来,诶呀,我说书安,你有话就说话,你是想急死大家伙儿吗? 就听房书安带着哭腔说道,四爷爷,干老,各位老前辈,我有罪啊。 徐良一听,脸色就变了,心说房书安要是有罪,山西人可难辞其咎,当下就问,房书安,你不要问一句说一句,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把话都说清楚了,你究竟有个什么罪? 噫嗯,是了,干老,房书安说着把眼泪一抹,我先恕个罪,问您各位一个问题,三国年间,有位诸葛孔明,神机妙算,高卧山中便能知晓天下大势,请问,你们以为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众人一听,都愣了,你看在座的都是一群打打杀杀的武夫,这诸葛亮的事儿,去哪儿知道?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诶呀,说这话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老房于无意之中得到一部秘书,在这部书中,就详细讲说了诸葛孔明他为什么就能神机妙算,为什么他就能夜观天象? 蒋平听到这儿,想起来一件事:噢,书安,前些时日你和那知府甘世英争执,你说夜观天象,得知彭阳城一带将有战事,难道用的就是你从这部书上,学来的孔明之法? 不错,四爷爷您说着了。 众人听到这儿,都来了兴趣,噢,竟然真的有这种夜观天象的方法?于是一个个儿把脖子伸的老长,就等房书安继续下文分解。 你看这房书安,要当个说书人,肯定是个名角儿,他总能三言两语把大家伙儿给吸引住。 看着老少英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房书安继续说,其实啊,这就是个障眼法,就好像街头那变戏法儿的一样,说穿了也就一文不值。 说着老房又故意停了下来,圣手秀士冯渊急道,唔呀,臭脚老婆养的,吾说你倒是赶紧的说呀。 那么究竟房书安说出怎样一番答对,咱们下文分解。 第100章 是非功过谁人说 就见房书安晃着大脑壳,拉着鼻儿就说:噫嗯,各位,诸葛孔明的秘诀就在于,他有钱啊。 人们就问:呃,有钱?那有钱人家儿多了去了,怎么就一个诸葛孔明? 对了,因为他们眼界小啊,而诸葛孔明那志向高啊,为了及时获取情报,诸葛孔明大肆撒钱,买通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所有行脚僧,和四处游方的老道。你们想,这些个人,平时四处漂流,最容易获得一手的情报,同时还不引人注目。诸葛亮,正是通过收买和尚老道,从而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掐指一算,便有人给他上门汇报消息,这也就有了“神机妙算”之名,从而引得刘皇叔三顾茅庐。 噢,原来如此,众人闻听,恍然大悟。 徐良就问,王八驴球球的,房书安,你说了半天,和你说的罪过有什么关系? 您继续听我说啊,干老,唉,我了解这个方法之后,心说那我老房能不能也来这么一手呢?但是,我没钱啊,没钱怎么办?我就得捞,就得贪,有时候咱们开封府破了山寨,我就悄没声儿的捡那些个值钱的玩意儿,自个儿偷偷藏起来,日积月累,竟然贪了不少,我就用这笔钱,也建立了一个小型的情报部门。 老少英雄听到这儿,明白了,看来房书安说自个儿有罪,就是犯了贪污罪。 就听老房继续说,但是干老,四爷爷,天地良心啊,我拿这些个钱,是一文都没给自个儿花啊,说为什么我能耐不大,但是经常立功呢?就因为我有情报啊。唉,只是后来我随着我干老辞官归乡,就把这些都给放下了,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有后来的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在贼人搅闹东京之后,我是胆战心惊,不得已又赶忙联系了之前的各种老熟人儿,这才有了我比知府甘世英更先一步,知道彭阳城敌兵压境的事情。 大家伙儿一个个儿的,听得都有些傻了,想不到这房书安,在众人眼皮底下搞了这么多事情,大家伙儿竟然一无所知。而且事到如今,你说应该怎么处置这房书安,说他贪赃枉法?可他是为了公事,而且显然是立了不少的功勋。 因此,包括蒋平徐良在内,大家伙儿又沉默了,是觉得又可气,但是似乎着,又支持房书安。 沉默半晌,蒋平叹了口气就问,书安,你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有说到八王和皇上下旨的事啊? 噫嗯,四爷爷,快了,这就说到了,说既然有人给我报信,那自然我比大家伙儿就知道更多的事儿,近日来,我接到消息,知府甘世英在前线作战,是接连失利,损兵折将,而且似乎着是毫无胜利的苗头啊。那么说,咱们要攻打这云华山,必须要借助秦州的兵力,但是兵马都被那姓甘的调走了,而且还打败了,那咱们拿什么扫平云华山,就靠咱们这几百号人吗?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蒋平捻着狗油胡点点头,嗯,可也是! 对啊,因此,这时候云华山的胡老道提出要会谈,我就觉着这是一个机会,用会谈争取时间,希望知府大人能打个胜仗,而后及时回师秦州,咱好接着剿贼啊,退一步说,即使甘世英打不了胜仗,咱也可以从长计议,哪怕咱跑过去帮着甘世英,是不是呢?这是其一。 噢,还有其二? 是了,这其二就是,如果能用八王赵德芳把天顺王引下山寨,而且到时候,秦州兵马得便的话,咱就趁机抄了这伙贼人的后路,他老小子只要下了山,就再也别想着回去了。咱还可以趁势攻山,到时候山上群龙无首,岂不是大大的机会?至于说什么给于和平反,这都是兵不厌诈,说着玩儿呗,贼愿意听什么,咱就可以说什么,但是你要和他拧着干,那这就没法谈了。我说,四爷爷,干老,只有顺着贼的想法去说,才能让贼人心甘情愿的上当啊。 噢,原来如此,蒋平众人一听,又是恍然大悟。 还有这第三,我接到消息,说是最近这段时间,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马,正向着秦州而来,我还一直纳闷是什么人呢,直到今天早上,我灵光一现,忽然我就想到,那飞花说是胡老道利用通神教,招募了大量的教徒。那么不用问,这一批一批向秦州而来的人马,多半便是那老道的教徒,山寨上的帮手啊。 啊,众人听得一个劲儿的惊叹。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这也让我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帮贼近来没动静了呢?因为他们要等待援兵到来啊,所以他们假借会谈来拖延时间,这是个缓兵之计。可咱们呢,也是一直在等各路的前辈高人,结果这么一凑巧,咱两方面维持了这半个多月的和平。说着房书安叹了口气,但是,要说咱们这边,比之云华山,仍然是敌强我弱啊。 房书安说完,府衙之内,好半天,没有一人儿说话。 好半晌,蒋四爷终于说话了,所以,书安,今儿在云仙台上,你就根据眼下的现实情况,说了那么一番话,是这样吗? 噫嗯,正是,我以为着呢,当下的事情怎么决断,它得取决于全盘的谋划。倘若只盯一点,不及其余,那就会误了大事。眼下的情况就是,咱硬碰硬,打不过云华山,因此一方面得等着更多的前辈高人到来,同时得随时关注知府甘世英在前线的战事。最后,如果真能借二王会面,把那帮贼赚下山来,我估摸着,咱基本就成了。哎呀,我言尽于此,请四爷爷发落。 房书安一语点落,府衙之内,鸦雀无声。 说句实在话儿,人们都被房书安的深谋远虑打动了,明摆着的,要不是房书安四处打探消息,结合了敌我双方的所有情况儿,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策。那大家伙儿,到了现如今,多半还是两眼一抹黑,一门儿心思想着直接扫平云华山,那可能吗? 蒋平晃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就问,呃,书安呐,那么你私自挪用了大概多少银两? 噫嗯,这,我可也说不准呐,不过估摸着,能有个十万八万两的。 咝蒋四爷一嘬牙花子,就没言语,可徐良和白云瑞也没说什么。 这几个人儿是怎么想的呢?蒋平徐良等人的心思是,我们是官人儿啊,那说话办事儿不能枉法,可要说当下就定房书安的罪,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您可别以为着,贪点小钱儿那算不了什么,在宋朝来说,贪赃枉法等同杀人大罪,即便遇上朝廷大赦天下,这贪污犯也绝不赦免。 什么叫“十恶不赦”?这贪污大罪在大宋朝就是“十恶”之一,和谋反,叛逆、杀人等等罪行是一样的,那是最严重不过。 因此,把个蒋平等人儿急的抓耳挠腮。 这时候,欧阳老罗汉念诵法号,阿弥陀佛,我说各位,老僧忝着脸说几句,不知诸位肯听否? 蒋四爷一听,正中下怀,心说老哥哥,你看我们要给书安说句话,那是包庇同谋,那就犯了国法,尤其房书安当众认罪,坦白了,这旁边还站着不少小弟兄呢,若是直接开释房书安,那不等同于告诉大伙儿,往后谁都可以贪赃枉法了吗?但是您老人家要说句话,那是应当应分,合情合理。 因此四爷一笑,诶呀,老哥哥,您是老前辈,有什么教诲,我们洗耳恭听,您说。 呵呵呵,蒋四老爷,徐三将军,白将军,老僧以为,房书安要说论罪,确实有罪,不过呢,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时,此时论罪,未免大伤士气,而况且房书安交代的清楚,挪用银两乃是为了公事,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因此,老僧以为着,眼下应该让他戴罪立功,这笔罪行先行记下,待此间事了,再行责罚也不为迟晚。哎呀,老僧拙口笨舌,还望不要怪罪。 蒋四爷闻听,心说话了,哎呀,这位老侠客,这一说到公事,竟变得如此谦恭,既不愿违背了国法王章,又想兼顾眼下的实情,属实难得啊。 徐良和白云瑞,也是这么想。 蒋四爷琢磨半晌,眨着小眼睛,向周围扫了一眼,见众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他心里门儿清,大家伙儿都不愿意处置这大脑袋,但是又都不敢公然站出来给房书安支腰。 这么想着,蒋四爷把小脸儿一绷,厉声说道,我说各位,房书安身为朝廷的办差官,私自挪用缴获的财物,其数额巨大,依据本朝律法,罪在不赦。 话说到这儿,小弟兄们一听,一个个儿都把眼珠子瞪的溜圆。 就听蒋平继续说,但是呢,战时不拘成法,如老罗汉所言,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因此暂且将这一笔记下,容等平灭了云华山,对房书安再行严厉处置。 众人闻听,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10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房书安也是,听完了蒋平的话,趴地上磕头,诶呀,我的四爷爷,只要让我先把这伙儿贼给办了,往后怎么处置,车压马踩,水淹火烧,您随意。 蒋平众人可不知道,这一次先行赦免了房书安,这到了后文书,房书安还要惹出更大的乱子,差一差把包大人也给连带着陷进去。 且说好不容易这一篇儿揭过,房书安接着就说,各位,我认为着,眼下咱第一要紧的事,就是咱得派出人手儿,前往彭阳城,协助知府大人对付那帮党项蛮子,最好能尽快击退西夏国,而后咱再集中精力对付云华山。同时呢,派人去请八王他老人家,跟八王讲说清楚,他这来趟秦州啊,没有危险,只是负责赚那大贼头儿下得山来,也就是了。 嗯,说的是,蒋四爷眯着眼点点头,那么,我看就由展大兄弟,带着士杰、明杰回趟东京,展大兄弟老成持重,把秦州发生的这些个事,跟八王他老人家详细讲说一遍,看看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劳动金身大驾,辛苦来一趟。 展昭就说,四哥,没说的,我带着士杰,明杰,这就起身,争取能够尽早赶回的好。 四爷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展大兄弟,我估摸着这山上的贼,既然知道咱会去请八王,他会不会故技重施,在沿途之上设下伏兵呢?因此,你们回程途中,还得多带点儿人手,以防万一呀。 四哥,那八王出京,能少带人吗,您就放心。我们这就动身。说着,南侠展昭带着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这爷仨,就起身返回了东京城。 安排完了这一面,蒋四爷又说,那么这,彭阳城前线,该由什么人儿去为好呢? 房书安一晃大脑袋,呃,四爷爷,那还用说吗?我老房算头一个。 嗯,你去不去都两说,但是你这张嘴,可是一定得去,那么,书安,你和冯渊,钟林就去一趟。让这俩人儿给你保驾。不过切记,上次呀,你和那甘知府言语不和,我担心那位甘大人会给你使绊子,但是话说回来,你要说不动他,哼哼,你去了不也白搭吗。孩儿啊,就看你的了。 房书安一点头,四爷爷,您就瞧好,此一番赶奔彭阳城,必能协助甘大人杀敌立功,而后火速回师,咱们一举荡平云华山。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秦州府内老少英雄,自此蛰伏不动,同时又有其他前辈高人陆续来到。 那位说,来的都有谁? 冰山北极岛的四大剑客,来了两位,,诙谐老人,瞽目大剑邹瑞邹化昌,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 这位邹化昌邹老剑客,和开封府众人是久打交道,尤其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爷俩交情那是最好。当初在莲花观为了相救房书安,邹老剑客差一差死在郭长达手上。这一次来在秦州府,刚进门儿,老少英雄就迎了出来,可老人家一看没有大头鬼房书安,脸色当时就变了,还以为着大脑袋死在战场上了,心下好一阵儿难过。及至问清缘由,这才放下心来。 可诸葛元英老剑客,那是将昭蒋小义的授业老恩师,师徒俩别来许久,自是好一番长谈,咱不必细说。 此外,华山修罗刹三教堂的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陈老罗汉也到了。 咱们单说这位陈老罗汉,现如今整个三教堂,都归属老罗汉独自掌管,原本老人家整日里吃斋念佛,别来无事,但是在接到蒋平他们的书信之后,老罗汉拆开一看,是勃然大怒,心说方天化,詹明奇,你们两个狼崽子,我陈仓当初一日瞎了眼,和你们这两个东西义结金兰。后来你们谋反大宋朝,被打入死囚牢,可又听说着你们被人给救了,逃出生天。我直说着你们逃出去后,找个地方一眯,安安分分过完下半辈儿就得了,哪曾想你们是死不悔改,竟然又干起了绿林道的勾当,哈哈啊,方天化,詹明奇,咱们前者的账还没了结呢,我陈仓又岂能与尔等善罢甘休? 因此,老和尚一怒之下,简单收拾了包裹行囊,趁手的兵刃,而后带着几十个徒弟,风风火火就下了华山修罗刹。这才来在了秦州府。 再有,那位一百多岁的老头子,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福安,陶老剑客他也来了,这位老人家那也是房书安忘年交的好友,这段时间,正跟家里憋闷的慌,没地儿可去,诶,正好接到了开封府的书信,心说嘿,走动走动舒展一下儿筋骨,倒也不错,权当是到塞外观光游览一番,因此也来了。 还有一位,与众不同,这位那坨儿比一般人大着不少,是高人一头奓人一臂,刚进了秦州府的大门,就大声嚷嚷起来了,我说徐良老西子在哪儿呢,让他出来见过洒家? 众人一瞧,就见此人大秃脑门子,生的膀大腰圆,肚大腰憨,相貌凶恶,是身材魁伟,那巴掌跟蒲扇似的,那两只脚跟旱船也差不多少。打冷眼一瞧就像一头没有毛儿的黑熊相似,噢,认出来了,来人正是金背罗汉武申,徐良当年在华阴县沈家庄交的朋友,当初攻打阎王寨,这武申可出了不少气力,因此众人赶忙让进待客厅。 还有海外的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老剑客,南海派第九代传人陆天林,陆老剑客,这老哥俩也是携手揽腕,联袂而来。这尚怀山在江湖上,那是头一排的高手,当初在三仙岛,几次三番救过白云瑞的性命。 可陆天林那更是了不起又了不起,此外,这人儿还是陆小英的叔父,等于是小达摩白云瑞的大半个岳父老泰山。 因此,白云瑞一见着这俩人儿,那是格外的亲近,尤其是对尚怀山,感激的是无可无不可。一见着俩人儿进了秦州府,白云瑞连忙抢步欺身,到了近前撩衣服就跪下了,啊呀,二位老人家,一路辛苦,白云瑞给二位叩头了。 尚怀山嘿嘿一笑,一张嘴是一副公鸭嗓子,哎呀,我说主人,您这是何意,可折煞我这山药蛋了。再不起来,山药蛋可要给主人跪下磕头了。 可陆双林仍然对白云瑞心存芥蒂,不为旁的,白云瑞当初对陆小英那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看陆小英对白云瑞痴情一片,死生相许,但是白云瑞可不这么想,差一差就把陆小英给斩在金丝龙鳞闪电劈之下了。因此陆双林冷冷哼了一声,起来。 白云瑞也不敢吱声,谢过老人家。说着起身一拱手,二位老人家,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此外,九和宫的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纪老剑客,广西乾坤山的江伯涛老剑客,带着孙子小龄童江小龙,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会和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这对伉俪,小达摩白云瑞的亲师祖西洋剑客夏玉琪,这些人儿也来了。 啊呀,这一来,秦州府内又是好一番热闹,老少英雄都是别来许久,纷纷各自行礼,彼此见过,有的磕头,有的作揖,有的拱手,有的哈腰,各自诉说别来的经过,都是十分的感慨。 蒋四爷小眼睛都有些湿润了,眨巴眨巴小眼珠,晃着小脑瓜儿就说,啊呀,各位老前辈,老人家,翻江鼠蒋平何德何能,徐良和白云瑞又何德何能,劳动诸位大驾金身,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惭愧的很呐,哎,蒋平代表开封府各位办差官,给各位老前辈行礼磕头了。 说着,蒋四爷抹着眼泪儿,跪倒就要磕头。徐良、白云瑞等小弟兄们一看,也只好跟着纷纷跪倒,也要磕头。 其实,人家各位老前辈受得起,这都是些什么人,蒋平,徐良,白云瑞,蒋昭等人的师父,都在人群里边儿。 近前的尚怀山老剑客一瞧,连忙虚手相扶,诶,别别别,别,别,啊呀,我说蒋平,蒋四爷,你这是干嘛呢,可我们来也不是冲着你啊,我们是冲着包大人而来。 这位尚老剑客向来不拘小节,你想他那么高的身份,却曾经多次装作奴仆,给白云瑞跪倒磕头,你想想这种人,他是看破了这外在的礼仪伦常,返璞归真,跟个小孩儿似的,这就叫赤子之心。 而且这位老人家诙谐幽默,他这么一说,不是奔着蒋平来的,大家伙儿一听,都乐了。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房书安带着冯渊和钟林,一路风是风,雨是雨,风风火火就赶到了彭阳城。 房书安随身还带了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什么玩意儿,老房就让冯渊给背着,冯渊那个气儿啊,心说混账王八羔子,大头鬼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书说简短,这一日到了彭阳城,来前儿啊,房书安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心说弥陀佛呀无量佛,但盼着知府大人甘世英能打个胜仗,我们也好尽快回师秦州。 哪知刚进了彭阳,找了伙儿路过的军兵一打问,这才知道,原来近段时期之内,西夏王李元昊调动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从彭阳,一路从刘燔堡,侵犯大宋,整个边境线上的空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流民逃窜,阴云密布。 房书安一皱眉,对冯渊和钟林就说,二位,怎么样,和我之前接着的情报,是一般无二啊。看来,咱们得尽快赶奔军中,看看能不能帮着什么忙? 二人点头称是。 于是,仨人儿不敢耽搁,按着问好的路线,打马如飞,哗哗哗哗哗哗,是直奔前线的中军大营。 这个不难找,出离了彭阳城,往南二十里地,有一处寨子名为瓦亭寨,知府甘世英率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此处。 容等房书安他们到了瓦亭寨一瞧,好家伙,那营寨搭的是一眼看不到头儿,有句话叫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底连天,这一处寨子集结二十万人马,放眼望去,各种兵刃器械,补给粮草的车队,一队一队的军兵,人喊马嘶,熙熙攘攘。 房书安他们跟把守辕门的军兵看过一应文书证件,打问了知府甘大人的所在,便径直来在主帅大帐,要求面见甘世英。 哪知,这才要大祸临头。 第102章 养马城外狼烟起 可甘世英一见着房书安他们来了,当时把脸蛋子一沉:呃,我说各位,你们在云华山打你们的贼也就是了,无端跑来这瓦亭寨所为何故?本府军务繁忙,实在无暇招待,各位请便。 听这言下之意,似乎是要赶人。 小太保钟林一听,火往上撞,心说这些年来打过交道的文官武将不在少数,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位这么难缠的蘑菇头,当时脸上就带出来了。 房书安一瞧,连忙打哈哈:嘿嘿嘿,我说甘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奉了钦差大人的差派,前来是为了帮兵助阵,哪怕就是上阵厮杀呢,只要能为国报效,那就是死了也没有含怨。 甘世英听了房书安说这话,心说能帮忙可也不错,只要不来添乱就成。 但是,大帐之内的其他人儿,您比如说兵马都总管田况,没羽神箭花二郎等等这些个人儿,他们对开封府的这帮人其实都非常有好感,都觉着开封府这些帮人都没架子,热心肠儿,因此还偷偷的给房书安他们使眼色,那意思是,来的好哇。 这时候,甘世英就打算在帅帐之中,召集众将,要好好商讨一下,这个仗该怎么个打法。而房书安他们正好儿,赶了这么个时候,索性就没走,想要一块儿听听。 一声令下,传令兵擂鼓升帐,几十员将领各穿盔甲战袍,腰中跨着刀,一个个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就来在中军大帐,分列两厢。 大帐正中,帅案之后,知府大人甘世英身着戎装,拧着眉瞪着眼,满脸的威严,这时候一拍帅案,啪~ 我说各位,西夏国的叛臣贼子李元昊,不思我朝皇帝陛下的隆恩,日前发出大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出彭阳,一路出刘燔堡,想要两路夹击,像把钳子似的夹住我军,各位将军,对此有何看法,尽可讲来。 甘世英话音刚落,站在头前儿的都总管田况便走出队列,一拱手,哗啦~带动身上的甲叶子直响,启禀大帅,末将有奏。 田将军,有何高见? 大帅,末将以为,党项蛮子全民皆兵,骁勇好战,其童子十岁便能骑马,李元昊练兵多年,所练骑兵铁鹞子更是纵横天下,罕有敌手,惟其如此,我军不宜与其硬碰硬,而应在城外扎下营寨,以少量骑兵示弱诱敌,而后把敌军吸引至我军的包围圈,设伏奇袭,聚而歼之,如此可保万全,请大帅明鉴。 按实际情况来说,这位田将军说的一点儿没错,大宋边军碰着西夏铁鹞子,是屡战屡败,要说硬碰硬,那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显然是划不来。 但是,田况方才那番话,显然是杵到甘世英的肺管子了,就见甘世英把眼珠子一瞪,啪一拍帅案:大胆的田况,你只说如何对敌便了,谁要你说什么党项人纵横天下,罕有对手?大敌当前,你这不是灭我军锐气,涨敌人的威风吗?左右,给我拉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众将闻听,都是一惊,心说这这这,说句话就要挨顿胖揍,这,这仗还怎么打? 因此,二路都巡检赵政,奓着胆子出列一拱手,大帅且慢。 噢?赵政,你有何说? 禀大帅,如您所言,大敌当前,士气尤为重要,倘若因为一时口角之故,杖责主将,难免大伤我军锐气,田将军一时失言,但是其所讲对敌方略,末将以为,实为上上策,还愿大帅三思。 其他将领一听,也纷纷俯首躬身,哗啦一声响,愿大帅三思。 甘世英一皱眉,从鼻子后头发出一声哼哼,嗯,也罢,田况,还不退在一旁。 田况脸一红,心中却是不服不忿,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还没辙,因此田况一咬后槽牙,也没回应甘世英,一跨步回归本队。 就听甘世英继续问道,各位将军,哪位还有计策? 这时随军副使葛怀民出列拱手,禀大帅,末将以为,当趁着敌军尚未到来,我军挥师北上,移师到养马城,而后扎下营寨,以逸待劳,一旦敌军来到,我军便可击其惰归,趁着他们立足未稳,精力尚未恢复,一举将之歼灭。 甘世英闻听,尚未答话,众将之中又出来数人,末将等认同葛将军之策。 甘世英微微一眯眼,背着双手在帅案后头来回踱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嗯,众将听令,立即移师养马城。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将士敢不听? 这二十万大军要动起来,那真是如挪山岳,黑压压,铺天盖地向着北方的养马城挺进。 这路上,房书安就跟冯渊和钟林说,我说二位,今儿在帅帐之中发生之事,你们怎么看? 钟林就说:房大哥,虽然我不懂兵事,但是看这位甘大人刚愎自用,听不得别人的意见,恐怕不是好兆头啊。 老房冷冷一笑,哼哼哼,二位,当日在老爷山,你们没见着那一千西夏骑兵吗?那阵势,那铁甲,那战马,那多吓人,要不是咱们使计把这些个人儿困在谷中,谁能挡得住这伙骑兵?大宋朝的骑兵,咱也不是没见过,哎呀,要说对阵西夏人儿,难呐。因此,要我说啊,为了万全,还是田将军的计策更为稳妥一些。 冯渊一晃脑袋,噢呀,大头鬼,可咱说了也不算啊。 可不是?哎呀,到了眼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喽。 书说简短,甘世英亲率大军来在养马城,扎下营寨。可刚安顿下来,就接道探马来到,说是李元昊的前锋大军已到了养马城外五十里。 随军副使葛怀民当即提议,大帅,我军明日凌晨便可出击,趁贼军立足未稳,定然可一举破敌。 甘世英闻言,沉默半晌,把桌子一拍,好,各位将军各回营帐,整军备战,明日一早,便要大破贼军。 都总管田况这一路之上,都没有说话,但是到了眼下,他觉着实在不能不说了,就见田况把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大帅,且慢! 噢?田将军,大战在即,你还有何说? 大帅,贼军远来,必然粮草不济,他们一定想着要一鼓作气,速战速决,可我军若要此时开战,不是正中贼军下怀吗?因此,末将以为,我军应当深沟高垒,固守城池,待敌军师老兵疲,粮草不足之时,我军再趁势出击,必能大获全胜。 房书安一听,高,心说话,这位田将军高啊,如此一来,纵然不能胜,也可确保立于不败之地,有句古话不是说吗?未料胜先料败,未思进而先思退。 但是甘世英闻听,把脸蛋子一沉:这个,田将军,我军开战在即,休要再说此等缪言,快去整顿军马,明日死战报国。 田况听完这话,好悬没吐出一口老血,他心里是默默的哀叹,三军将士,我田某人,对不住你们,哎呀,是我无能啊,这就要连累你们,战死沙场,你们的父母妻儿,也只能流着眼泪,和你们永别了。 诶,想到这里,田况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那种巨大的悲痛,和无能为力的耻辱,让他把嘴唇都咬碎了,眼珠子和着血点儿,滴滴答答往下淌,房书安在近前看的清楚,就见这位田将军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肩膀头不住的抖动,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房书安正皱着眉这么看着呢,就见田况猛一回头,把脸儿转向了自个儿,房书安就是一惊,再仔细一看田况的眼神儿,就见田况虎目之中热泪盈眶,两眼之中尽是哀求之色。 一刹那间,房书安明白了,噢,田将军,这是想让我帮着说话。想到这儿,房书安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房书安又一想,我老房算的了什么呢?你看要包大人在这儿,说上两句儿,那可能还有些用,可我他a算个什么东西呢? 但是,田况那双眼睛似乎要流出血来,瞳孔之中都挂了血线了,就这么看着房书安,房书安顿时是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力,这这这,这是二十万大宋将士的生命啊,不自觉的,房书安就发觉自个儿的身躯,也抖动起来了。 罢罢罢!房书安一咬牙,走出队列,拉着鼻儿就喊了一声儿,呃,慢! 众人听着这奇怪的声音,顿时都是一愣,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等抹回头儿一瞧,有些将领还发笑了,噢,是开封府的官人儿,不知这位大脑袋,没鼻子的怪人想要说些什么,因此就都站那儿不动了。 甘世英一听,什么,什么?慢?你他a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此帅帐之中指手画脚,胡言乱语?这还了得,甘世英想着正要发怒,可又一想,且慢,还是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因此就压了压火儿,把那眉头拧的刀子都扎不进去,房书安,你想干什么,这帅帐之中,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第10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房书安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噫嗯,嗯,大帅,甘大人,且息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当然,您是主帅,三军都得听您的,但是呢,甘大人,有道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呐,就连当今天子,不也得经常召对文武大臣,呃,听取大家伙儿的意见吗?是不是呢?现如今,敌情不明,因此房某人以为着,田将军所言,甚为妥当,倘若按田将军之策,我军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如此可立于不败之地,为什么非得要冒不必要的风险呢?还望大帅三思啊。 你看这种话呀,平时说说还没什么,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尤其眼下已经是战前总动员了,结果,来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儿,说东道西,这就很容易损害主将的威望,让一部分人产生动摇。 这打仗,可不是靠什么民主决策,大家伙儿共同商议决定的,而是所有大权集于主帅一身,如臂使指,指哪打哪,这样才能凝聚军心。 但是呢,主帅又不能完全不跟大家伙儿商议,那究竟该怎么办? 这就得掌握一个度,好的主帅会让大家伙儿畅所欲言,人多了出韩信么,但是,一旦最终拍板做了决定,那就不容置疑,按着命令办就对了。 书归正文,咱们说回到帅帐之内,这时候房书安这么一说,在甘世英看来,这大脑袋的丑鬼,分明就是当着众将的面儿,在质疑自个儿。也罢,正好拿你立威! 这么想着,甘世英嘿嘿一笑,是皮笑肉不笑,说不笑还在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这个笑啊,让人听着寒毛根儿都发颤,众将也听出来了,心说甘大人这是动了杀机了。一时间,再没人敢说话了。 甘世英笑得一阵,终于开了口,那语气是阴森森、冷冰冰:房书安,大战当前,尔何德何能,胆敢在此信口雌黄,本当将尔斩杀祭旗,但是姑念尔乃是开封府的人,故而饶你不死。 众将一听,松了一口气,心说弥陀佛。 可紧接着便听甘世英口气一变,厉声喝道,来啊,给我把这位开封府的办差官,拖了出去,重责四十军棍,若有胆敢求情者,则改为军前斩首,求情者同罪! 田况和小太保钟林他们一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连田况本人也没料到,他还指望着说靠房书安他们作为客人的面子,可以免责,哪知,甘世英是个吃生米儿的,油盐不进啊,竟然下了狠手。而且军中无戏言,若一求情,大家伙儿跟着一块死,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我田况这是连累了房书安啊。 房书安也是一惊,虽然他事先就知道,此时说话可能会得罪甘世英,但是也没料到,这个家伙如此下手无情,当下,房书安就是一个激灵,他连忙一手抓着冯渊,一手抓着钟林,同时哈哈一笑,哈哈哈,甘大人,罚得好,罚得好啊,房书安甘愿领罪。 房书安嘴上这么说着,同时两只手紧紧抓住冯渊和钟林,那手指甲恨不能扎到这俩人儿的肉里去,房书安那意思是什么?就是告诉这俩人儿,事到如今,可千万别说话,咱现下得罪不起这位甘大人,你们俩要是一冲动,得,咱仨人儿都得玩完。 同时,房书安还向田况深深一点头,就是告诉田将军,这顿板子我担下了,千万别求情,免得大家伙儿一块儿死。 这时候,就见俩军兵如狼似虎,往上一闯,一人一边儿,架着房书安就往外走,在大帐门口就摆下了行刑台。 一根长条大凳,俩军兵把房书安往上一扔,不由分说,就把老房的裤子给扒了,房书安能不害怕吗?但是怕也没用,到了现在,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就见房书安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大帐之内,甘世英冷冷发话,行刑! 俩军兵,还喊了声号子,嘿哈,紧接着噗噗,往手掌心儿吐了两口涂抹,来回一搓那蒲扇大的巴掌,看这架势,就好像那屠夫要冲着待宰的牛羊下家伙似的。 房书安听见这声儿,那魂儿都飞了,喘着粗气,心里边噔噔噔噔噔就跳成一个儿了,而况且方才看见那大棒,棒头儿外边都包着铁皮,铁皮上边还能看到发黑的血迹,诶呀,这要抡圆了,揍在人身上,那滋味儿不敢想象。 此时的田况,冯渊和钟林,那心里跟油烹似的,心都要碎了,但是还不敢说话,倒不是自个儿怕死,方才咱说得清楚,一说话那都得死。 此时,就见俩军兵抡起大棒,冲着房书安的屁股就下了家伙。 ----- 实在了说,这行刑的军兵,要真下死手,你慢说四十军棍,二十杖之内,这人是必死无疑,一杖下去,肉末子乱飞,只需十多杖,这人儿的下半身儿就给打烂了,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且说房书安趴那儿,闭着眼睛紧咬牙关,在那儿挺着,你看前几下儿靠人的意志力还能撑得住,但是到了十杖以上,这人就实在熬不住了,一仗下去,啪~房书安就跟着惨叫一声儿,啊,哎吆,啊。 大帐之内,冯渊钟林他们听着这声儿,心都要熟了,要不是顾及着房书安等人儿,小太保钟林早拉家伙蹦上去了,哪能让这甘世英如此猖狂。 其实啊,这行刑的军兵,虽然下手不轻,但仍然是留了情了,你看刚开始这俩人儿捋胳膊挽袖子,好像非得就把房书安给整死,其实,那都是给主帅甘世英看的。 就在这俩人儿架着房书安出帐的时候,那两旁的众将都给这俩人儿紧使眼色,那意思是什么?就是告诉这俩人儿,手下可留情啊,这是开封府的人儿,你要真给弄死了,可没好果子吃。 且说这一顿板子,对房书安来说,那就好像搁屁股上架起火炉,给活活烤了一阵儿,好容易挨到行刑结束,再看老房,脸色儿刷白,感觉着都快没人气儿了,两条大腿之上血肉模糊,整个人儿是完全动晃不了了,钟林和冯渊俩人儿架着,下去休息疗伤。 冯渊看着眼泪儿都出来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咒骂,心说好你个甘世英,你个混账王八羔子,这笔账咱先记着,将来是一定得算。 再说帅帐之内,甘世英得意洋洋,扫视一眼众将,我说各位,再有胆敢乱我军心者,定斩不饶。好了,都下去准备。 众人各自回营,怎么整军,如何备战,咱不必细表。 且说到了次日平明,甘世英满身甲胄,升坐帅帐,这文官统兵,征战沙场,让甘世英格外那么满意,他就觉得,人生之圆满,出将入相,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哈哈啊,舍我甘世英其谁? 眼见着帅帐之内,众将俯首听命,一个个儿大气儿都不敢出,甘世英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成就感,嗯,今日之战,必能大破贼兵,扬我国威。 想着,甘世英手持令箭,缓缓开口,为了突出自个儿的虎威,他把每一个字儿都咬的格外清楚,各位将军,死战报国,就在今日,下面听我将令! 就见甘世英,啪啪啪啪,分兵派将。谁谁担当中军,谁谁负责侧翼,谁个负责支援,一番分派完毕,而后甘世英仓郎朗就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各位同僚,各位将军,今日一战,本帅与诸位或者同死,或者共生。总而言之,荡平贼兵,不死不休。 众将一甩甲胄,齐声呼应,愿随大帅共讨贼兵,不死不休! 一时间,帅帐之内,群情激昂,人人奋勇,有些个将帅热血沸腾,甚至涕泗横流。 书说简短,二十万大宋边军,兵分三路,甘世英自领中军主将,两边侧翼则由田况和葛怀民负责,三路大军,浩浩荡荡,就向养马城南推进。 大军行至一处地方,名为向家寨,终于,遭遇了李元昊亲率的西夏大军铁鹞子。 啊呀,李元昊在远处马上这么一瞧,顿时两眼放光,他早就憋着股劲儿,要跟宋军主力决战,结果天随人愿,对方还真送上门儿来了,哈哈啊,人走时气马走膘,今天就要大破宋军,一路直下长安城。 可这时候,甘世英也瞧见了西夏军。 要说两方面的将帅都算得上是士气高昂,都觉着自个儿一定能胜,但是说到底儿,甘世英这边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他就命探马蓝骑飞报左翼葛怀民,由葛怀民的左翼军先行试探攻击,自己居中策应。 葛怀民接到帅令,不敢耽搁,立即号令全军,直扑李元昊的西夏大军。葛怀民本以为着,即使不能胜,最少也能打个一天半日,哪知,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宋军面对西夏铁军,是一触即溃,五万人马有的连刀剑都没拔出来,就四散奔逃,葛怀民是大吃一惊,惊慌之下,他急忙让传令兵敲响串锣,让各部将拼命归拢四散的军兵。 再说阵后的甘世英见此情形,顿时脑袋瓜子就嗡了一声,心里边噔噔噔噔跳个不停,你看开战前想着要怎么打怎么打,但是一旦到了战场,真杀实砍,那是瞬息万变,惊慌之下,甘世英想着无论如何先保存实力,因此紧急下令,军队撤入定川寨。 哪成想,大军一入了定川寨,李元昊便挥军包围了城池,这一下儿可要了命了,这一旦落入包围,就意味着粮道和退路被彻底切断,而且,甘世英很快就发现,流经城中的河流也断流了,登上城头一瞧,西夏军兵早拿着沙袋石块把上游的河水给截断了。 如此一来,城中顿时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粮道和水源断绝,就意味着如果没有援军,那么城池就已经不能久守,否则敌兵即使不攻城,这城中几十万人马,人吃马喂,一旦粮草水源见了底儿,很快就得吃战马,而后就得吃老弱妇孺,最后就得吃军中伤号。 如此身临绝地,可怎么办? 第104章 一朝兵败如山倒 那么怎么办?那就得突围。 很快,甘世英命令葛怀民率大军列阵出击,结果连老天爷都帮西夏人的忙,战事刚开始,突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诶,你说也真是奇了怪了,好好儿的天气忽然刮起了沙尘暴,而且宋军正好处于下风口,结果被风沙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李元昊一瞧,心中大喜,趁势发动兵马,大举进攻,可怜宋军是同时跟老天爷和西夏人交战,可想而知,是大败亏输,阵型散乱,战不多时便纷纷后撤,想要退回城中。 有句话叫兵败如山倒,就是说大军一败,你根本拦不住。在乱军之中,葛怀民被纷乱的人马踏成重伤,最后被护卫的军兵拼死抢回城中。 就这样,西夏军一连围了半个多月,甘世英站在城头,是心赛油烹的相似,还不知道跟谁说。 当夜晚间,甘世英再次召集众将,表示这一次务必全力突围,撤回养马城,否则必将被贼兵活活困死在此处。那么,如何突围,众将可各抒己见。 葛怀民就说,大帅,东路平坦,利于行军,我军不如向东突围? 都指挥使田况一听,一皱眉,赶忙说道,大帅,万万不可,向东突围,必然遭遇李元昊大军伏击,属下之意,向南迂回而走,南向山高水深,李元昊必定不会料到我们有此一招。 甘世英闻听,就问,诸位以为如何? 结果呢,众将纷纷表示,葛怀民将军所说,最为有理,路途平坦有利行军,为什么非要捡着那山路去走呢? 甘世英点头称是,如此计议已定。 次日黎明,天儿还没亮的这么个时候,甘世英亲率大军,大开城门,向城东方向冲杀突围,出乎意料的是,没费多大劲,竟然就突围而出。 大军顺顺当当出了城东二十里,甘世英心里边还正庆幸呢,就发现前边路遇一条大河,水势颇大,哗啊~众人再一看,河上的大桥早被拆的七零八落,只剩几个桥墩子在那儿孤零零杵着。 都指挥使田况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不用问,敌军早都做了准备了,他正想跟甘世英说,要大军列阵准备,结果话未出口,就听得四面八方数声炮响,咚~嘡,咚~嘡,而后伏兵四起,喊杀震天,西夏大军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 甘世英惊得面无人色,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豁出去了,就见他仓郎朗拽出腰间的宝剑,其实这宝剑就是装饰用的,哪儿能打得了仗。但是,甘世英也没空多想,就听他厉声叫道,死战突围。 刚喊完这一声儿,轰~嗡一下儿,两军就撞在一处,兵对兵,将对将,就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混战之中,包括葛怀民在内的十多员大将全部战死,田况一看,不能恋战,率领护卫军兵拼了命,保着甘世英突出重围,尤其是那位没羽神箭花二郎,护在甘世英身旁,施展连珠神箭的绝艺,敌兵离老远就被一箭射穿。 终于,在天儿刚蒙蒙亮的这么个时候,剩余的宋军终于突出重围,涉水渡河,回在了养马城。 可李元昊趁着一战大胜,一路南下,劫掠了无数人口,牲畜,粮草物资,而后在接到宋朝援军已到的战报后,他逍遥自在的带着战利品返回西夏。 再说甘世英,失魂落魄回到养马城,点算人马,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五万余,大部分人马都死在战乱之中。 可没容等他缓过这个劲儿来呢,便接到急报,说是东边的原州遭到西夏另一路大军猛攻,急需支援,请求甘大帅速速发兵。 甘世英一咬牙,一皱眉,心说,这不是要我这条老命吗?可这又是公事,怎么办? 于是,他又再次点鼓升帐。 咱们这时候啊,要说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老房已经基本能下地走动了,他这半个多月来虽在养伤,但是养尊处优,虽身处前线,可还长胖了。 但是,这眼下应该怎么办呢? 回秦州?不行,没有兵马,回去也白搭。因此,只能困守养马城。 这一日他和冯渊钟林两位小弟兄,正在屋内谈及这边关战事,忽然听到屋外鼓响,老房一晃大脑袋,噫嗯,两位,这是甘世英回来之后,又要点鼓升帐了。我说,咱们是不是再去一趟? 钟林就说,房大哥,你还想挨板子是怎么着?此一番甘世英大败而归,必然是心浮气躁,正想找人撒气呢,咱去了不是找倒霉吗? 呃,不对,钟林呢,此一时,彼一时,来来来,臭豆腐,扶着点儿我老人家,咱这就去帅帐议事。 于是,房书安仨人儿是不请自来,俩人儿扶着房书安就进了帅帐。 甘世英一瞧,这个大脑袋又来了,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前者他不听劝房书安相劝,终于大败而回,因此再见着房书安,甘世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认为着,这房大脑袋摆明了是来瞧自个儿笑话儿的。 但是,一时不便发作,甘世英咬着后槽牙就问,各位将军,方才原州的知州大人来书求援,言说原州城正被西夏围攻,要本帅火速发兵,不知各位是何意见? 都指挥使田况,出列拱手,大帅,末将以为,必须得救,眼下我军可战之兵尚有五万,倘若不救,万一原州城破,唇亡齿寒,我们这座城池,恐怕也将在劫难逃。 甘世英尚未答话,另有一将赳赳而出,大帅,万万不可,我军新败,兵无斗志,倘若贸然出击,胜负实难预料啊。 甘世英捻着八字胡儿,沉吟半晌,那么他想什么呢?他就认为着,这次大败,就因为自个儿太唐突了,所以,接下来再用兵,必须吸取教训,慎之又慎。 因此,甘世英一摆手,嗯,我军新败,不可轻动,命斥候及时打探消息,随时来报。 田况听到这儿,心说看来今儿个,我得豁出这条命去了,想着他再一拱手,就提高了嗓门儿,大帅,不可啊,据那原州信使来报,原州守军和西夏贼兵已经鏖战多日,此时双方皆已是强弩之末,倘若我军此时突然杀到,必能大败贼兵。大帅啊,前者一战,我军损失十余万,朝廷必然降罪,那么,这次援助原州,正是将功赎罪的良机,大帅,不可错失啊。田况一边说着,一边是声泪俱下,不能自已。 田况认为着,这么一说,甘世英或许因为害怕战败受罚,便可能发兵原州。 结果,甘世英一听,觉着田况说这话,是冲着自个儿来的,合着兵败都是本帅一个人的责任吗?你们这帮负责打仗的武夫,就没有罪责吗?真是岂有此理。 甘世英是钻了牛角尖了,他越想越气,本来打了败仗,他就不顺心,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姓田的莽夫还来惹人的晦气,想着甘世英一拍帅案,啪,田况,你给我闭嘴,此时我军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守住城池,倘若敌军来犯,便可据城而战,你之前不也这么认为吗?本帅心意已决,再要多言,绝不容饶。 说着,甘世英转过帅案,就想要离开。 但是,田况仍然是不依不饶,竟然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抓住了甘世英的袍袖,噗通跪倒在地,高声叫道,大帅,今日不同往日啊。 到了这个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位甘世英,虽然也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实在不是这块料,你田况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听不懂,还只能招他烦。 果然,甘世英一看田况这劲儿,是勃然大怒,加上战败的耻辱感,这让甘世英顿时是气血上涌,仓郎朗他就拽出了随身的佩剑,往空中一举,咬牙切齿的冲着田况喊叫,那声音儿都变味儿了,田况,本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退下! 田况含着热泪,把眼睛一闭,头一低,但是双手仍然死死抓着甘世英的袍袖,那意思是你动手,我田况今日一死报国了。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旁边一看,心说不行啊,眼见着出人命了,无论如何如之何,这位田将军乃是难得的忠臣良将,岂能就这样白白死了? 想着,房书安一瘸一拐迈出人群,拉着鼻儿喊了一声儿,且慢动手! 唰,帐内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盯到了房书安脸上,冯渊那脸色儿顿时就变了,上前一把拽着房书安,压低了声音说,房大头,你不要命了? 房书安一把挣脱冯渊,噫嗯,我说臭豆腐,呆着你的。说完抹回头儿又冲着甘世英说,那什么,甘世英,先把你那剑放下来,这宝剑是斩杀敌人的,怎能用在自己人儿身上呢,诶呀,让我说你个什么好,你呀,可真是寿星老尿炕,老没出息啊你。 诶呀,这几句话可不得了,大帐之内,人们的那脸色儿唰就白了,一个个儿的心说,这大脑袋这不是作死吗?谁敢跟大帅这么说话?但是房书安说的是轻描淡写,看那劲儿,好像老子训儿子似的。 站在众将最后的没羽神箭花二郎,一听这话,也急的什么似的,他对房书安非常有好感,觉着房书安模样儿虽然怪了点,但是为人特别好,愿意让人亲近,但是眼下听房书安这么说话,心下不禁为他捏了把汗,心说这位房老爷莫非疯了不成? 第105章 雷霆闪电天子剑 咱们再说这位甘世英,听着房书安这话,愣了一下儿,刚开始还以为着自个儿这些天上火了,耳朵不好使了,但是缓了半天劲儿,噢,没错儿,面前这大脑袋的丑鬼,正当着众将的面,玩了命的羞臊自个儿呢。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甘世英先是阴森森的笑了一阵儿,正想说话呢,可房书安就开口了,我说诸位将军,瞧见没?你们这位大帅啊,脑子坏了,嗯,脑子坏了呀。葬送了十多万大军,他老人家竟然还能忝着脸笑出来。 说着老房用手点指甘世英,诶呀,我说甘世英,你怎么不把你这张老脸皮揭下来,盖在城墙上呢?这样儿敌人他也攻不破啊。 你看这话说的,这完全就是公开撕破脸了,帅帐之内那空气顿时就凝固了,人们一个个儿的瞪大了眼睛,大气儿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的田况一瞧,心说不好,我又连累了这位房校尉。 果然,就见甘世英缓缓把剑插入剑鞘之中,一脚蹬开田况,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甲胄,而后是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又回到了帅案之后。 人们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可房书安呢,全没当回事儿,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瞅着甘世英。 这时,就见甘世英啪一拍帅案,眼珠子就瞪圆了,来人呐。 帐下呼啦超闯进一群铁甲武士,齐声呼喝,大帅! 把这田况和房书安,给本帅拿下,立斩军前,求情者,同罪! 诶,甘世英又来了这么一出,冯渊和钟林一听,心说这回可不能站旁边干瞪眼儿,想着冯渊仓郎朗就拔出了随身的佩刀,小太保钟林刷拉一下把五金龙虎棍横在胸前,叫道,呔,我看哪个敢动? 房书安一瞧,拉着鼻儿又叫起来了,噫嗯,嗯嗯嗯,别吵吵,别吵,我说臭豆腐,钟林,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呢,让人家笑话。 甘世英一听,更是火往上撞,声嘶力竭的就喊了一声儿,还不给我动手? 且慢,先别急啊,甘世英,我给你瞧样东西,噫嗯,臭豆腐,把我那包给我。对对对,你身上那包儿。 冯渊一愣,随即赶忙解下从秦州带来的这个行囊,递给房书安。 老房接过,一边解这个兜囊,一边自言自语,诶呀,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说我房书安为什么要来在这前线,就为了打个胜仗,而后带兵回师,剿灭云华山。但是,到了如今,房书安说着停了一下儿,抬起头看了一眼甘世英,接着又说,到了如今,事情明摆着的,甘世英,你不是这块料啊。 说到这里,兜囊终于解开了,就见房书安一探手,从里边儿拽出一把宝剑,而后老房把这柄剑往空中一举,大喝一声,各位,您上眼! 众人拢目光仔细观瞧,啊,都是大吃一惊,就见那把剑鞘之上,明晃晃四个大字,分明便是“尚方宝剑”。 甘世英也是一惊,心说这个大头鬼哪儿来的尚方宝剑,难不成是包黑子给他的,不可能,这尚方宝剑哪儿能轻易送人?嗯,多半是这个丑鬼私自偷盗而来,我正好以此为理由,治他的死罪。想到这里,甘世英冷冷一笑,房书安,这宝剑,想来应该不是皇上赐给你的? 甘世英就等着老房说一句,不是,而后便命人将他拿下。 但是,就听房书安反问了一句,甘世英,甭管是不是,见了这尚方天子剑,如君亲临,你是不是该跪地迎接呢? 呃,这 甘世英,难道你想造反不成?房书安厉声大喝。 甘世英一皱眉,不情愿的走出帅案,撩衣服跪倒在地,众将也都呼啦超一同跪倒,口呼万岁,吾等恭迎圣安。 哪知,就在这么个时候,是谁也没有想到啊,就见房书安按雁翅退绷簧,仓郎朗拔出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甘世英的颈项,噗呜~~~~~~~~就是一剑! 你想房书安是什么人?那是八宝叠云峰的四寨主,是御前带刀的护卫,在一般人儿面前,老房那是武林高手。 可叹三军主帅甘世英,虽然满身的戎装,挎着宝剑,实则,乃是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官。 因此,这一下儿,甘世英是毫无防范,就见剑光一闪,噗,是血溅三尺,头抛一丈,噗通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咕噜,还滚动了那么几下儿。 你看这房书安多大的胆子,偷盗天子剑不说,还擅杀大臣,这就是把自个儿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说这房书安,为什么不跟甘世英把话说清楚了,而是突下杀手呢? 房书安有他自个儿的原因,老房就认为着,事到了如今,十多万主力大军埋骨沙场,若再要任由这甘世英肆意妄为,非但原州城得不到救援,这养马城也难以自保,更甭提日后扫平云华山了。可怎么办?只有夺取兵权。 但是,房书安又知道,凭着自个儿的资历,和这柄从包大人那里盗来的尚方宝剑,根本不足以让甘世英屈从于自个儿,那么便只剩最后一条路,横下一条心,直接除掉甘世英,而后都指挥使田况便是最高指挥。如此一来,这场战事尚有一线转机。 那么,怎么除掉甘世英? 房书安晃着大脑袋,仔细琢磨了好半晌,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也是没有办法,你别看戏词儿里都说什么,尚方天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是,实质上,这把剑呀,用咱们现在的话说,它是形式大于内容,主要就是起一个象征意义,很少听说某某某被尚方宝剑给斩了。 而况且,房书安手里这把剑,还是偷来的呢。 咱们再说帐内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变故太大了,发生的也太突然了,大家伙儿本能的都有些不太相信,还以为自个儿看岔眼了,因此大帐之内,好半天没有动静。 及至众人反应过来,这里边儿,可就炸了锅了,哗啊~~~众将就是一阵大乱,有些个人仓郎朗就把家伙拽出来了,要冲上来找房书安玩命。 这里边唯独没羽神箭花二郎不以为意,他虽然也吃惊非小,但是肚子里头却是暗暗高兴,心说杀得好,哎呀,这位房老爷果然不同寻常,看来花某人没有看走眼啊。 可田况则不然,他是大吃一惊,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在地,啊,房书安,你你你。 再说冯渊和钟林,吃惊之余,不敢怠慢,连忙一纵身,噌~噌就跳到房书安身边,各拉家伙,要保护大头鬼。冯渊压低了声音还说呢,噢呀,唔呀,唔呀,好你个大头鬼,你这一次可算是作到头了。 但是,房书安一瞧,满脸的不耐烦,去去去,臭豆腐,钟林,你们这是干什么,退在一旁。紧接着房书安冲着杀气腾腾的众将一摆手,高声叫道,众将听令,圣旨在此! 这一句,又是石破天惊。 那些个挥舞着刀枪正要往上闯的将军们,一听到圣旨二字,不由的就停下了家伙,纷纷站在原地,拧着眉瞪着眼,瞧着房书安,想看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就连钟林和冯渊,也都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个大脑壳要耍什么花活,俩人儿心里都想呢,这个大头鬼今儿是彻底疯了,非但盗取宝剑,而且假传圣旨,哎呀呀,这一下,恐怕连包大人也得跟着丢官罢职。 可这时候,就见房书安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一伸手,又从行囊中拿出一个黄布卷儿,展开之后,众人一瞧,就见黄色的绸子上边儿,镶着两条红色儿的飞龙,两条飞龙当间儿,是黑色儿的两个大字,赫然便是 “圣旨”。 啊,包括钟林冯渊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一个个儿的心说,果然是圣旨。 就听房书安拉着鼻儿继续叫道,圣旨在此,众将接旨。 你看这回不一样了,众将已经不得不相信这个大头鬼了,于是呼啦超,众人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 噫嗯,朕膺昊天眷命,着包拯为八府巡按,代天巡狩,将那搅闹京城的贼子,祸乱永州的邪教,盘踞秦州的天顺王等一干逆党贼寇,一网打尽,凡包拯所到之处,有临机调动厢军、民兵、蕃兵、土兵之权,有不从者,先斩后奏,军民人等,一体遵守,毋得违犯,钦此。 房书安一口气儿念完了,冲着大家伙儿一摆手,众将平身。 大家伙儿一听,心里那个气呀,但是你不听还不行,难道为了争这口气,就一直跪着吗? 紧接着就听房书安又说话了,噫嗯,我说众位,都听清楚了,奉吾皇钧命,八府巡按包大人有临机专断之权,现如今我奉了包大人口谕,命都指挥使田况代领兵权,房某人自领监军,即刻兵发原州城。说着房书安刷拉一下儿,把尚方剑横在胸前,有不从者,先斩后奏,绝不容情。 说完了,房书安一回身儿,从帅案上捧起玉石雕琢的大印,冲着田况高声下令,田将军,接帅印! 第106章 威风八面房大将 田况这时候啊,心里边儿都快熟了,他是一边儿恨这房书安斩了甘世英,一边儿啊身为武将,不善言辞,又说不出个道理来,因此憋的他是满面通红。 可此时,就听房书安叫到了自个儿的名字,田况心说这帅印,我接是不接?接了,不符合朝廷的法度,还可能因此落个罪名,满门老小就可能不保。但是,不接,看这房书安手持天子剑,杀气腾腾,一双母狗眼儿直勾勾盯着自个儿,兴许当下就能像甘世英似的,要了我这颗人头啊。 怎么办?诶呀,田况是把抓柔肠啊,犹豫半晌,终于把心一横,罢罢罢,为今之计,也只能拼死一搏,希望还可以从原州城挽回败局,将功赎罪。 想到这里,田况把眼泪一擦,把眼珠子一瞪,后槽牙咬的嘎吱吱响,迈大步来到房书安近前,躬身拱手,田况奉命! 你看,甘世英一死,群龙无首,事情到了现在,众将即使再怎么不服不忿,却也是不听也得听,不从他也得从。 说到这儿啊,有人可能要问,甘世英刚愎自用,在战场上百无一能,田况为什么还要给他叫屈? 说书人以为着,这个主要还是时代的原因,那年头儿,讲究个尊卑有序,等级森严,甘世英再怎么不好,其实并没有刻意去犯罪,那么他身为朝廷大臣,地方的主将,你房书安从哪个角度说,也没有理由擅自就把人给杀了。 因此,房书安杀将夺权这件事,在当时的多数人看来,这叫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可在没羽神箭花二郎看来,他觉着,房老爷这么干,那叫有魄力,这才是干大事的人,一般人儿你别说这么干,你连想都不敢想,干脆你就想不到。就算是想到了,有没有那个手段还是两说。哎呀,这次房老爷要是不死,往后有了机会,可得跟他老人家多亲多近,也好多长长见识。 还有人可能要问,这尚方剑和圣旨,都哪儿来的? 您还用问吗?这两件东西,起先是由南侠御猫展雄飞保管,后来展雄飞带着刘士杰等人儿,回东京城去请八贤王了,这东西就得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呢,便宜了房书安了,南侠临行前儿,把这剑和圣旨,其实是交给了笑天王白春代为保管。白春拿着尚方剑,年轻人嘛,心里边儿得意,他和房书安交情还最好,忍不住就在房书安面前显摆了一下儿。 这一显摆不要紧,得,被绿林巨寇房书安给惦记上了。 倒不是说老房惦记着要偷盗这俩宝贝,而是房书安早就打算要去前线探个究竟,但是他又知道,那个甘世英浑身扎刺儿,是非常的烫手,怎么办?得了,我借这俩宝贝使使。 你想那房书安,混迹江湖绿林道多年,什么溜门撬锁,偷鸡摸狗抓鸭子,那不都寻常事吗?而且作为开封府的“内贼”,要说偷这尚方剑和圣旨,那跟顺手拿,也没什么两样。 话说当初,为什么房书安自动请缨,他就敢来前线办这码子事儿,就因为老房他拿了这两件法宝,肚子里有颗定盘星啊。 但是,房书安可没料到,这一来还真就用上了,原本他想着,能帮着甘世英打个胜仗,而后顺风顺水回师秦州,正可挥军扫平云华山,可谁成想,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事情头儿逼到这儿了,房书安这才不得已,动用法宝,杀了甘世英,又强逼着众将听令。 咱们要说句实在话,这件事儿,除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谁也做不了。 要换个其他人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世英,要么打个胜仗,要么一败涂地。 书归正文。 且说田况从房书安手中接过帅印,退在一旁。正要号令军兵把甘世英的尸身抬下封存,而后便要兵发原州城。 但是,就见房书安一摆手,且慢,请容我一祭甘大人。 说着,就见房书安忍着前者杖刑伤口的疼痛,撩衣服,噗通跪倒在甘世英的尸首之前,未曾说话,那眼泪儿哗哗就往下淌,哗啊~~~~好像都能听着声音。 众将正在吃惊,心说这丑鬼哪儿来的好心,竟然还会哭拜我们甘大帅? 正这么想着,就听房书安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儿,甘大人呐!!!!!! 好家伙,这一嗓子,把众人的耳朵都震的发麻,就听房书安继续哭诉,是一把眼泪儿一把鼻涕,哭的死去活来,浑身发抖,甘大人,恕书安冒昧,现如今,边塞各城,烽火狼烟,百姓流离,无有居所。沙场上是战死的壮年,春闺中是待归的妻儿。白发苍苍,倚门而望,我的儿,你征战多年几时还?可恨你,甘世英,葬送十万我的好儿郎。道路旁,是饿死的乡民,陋巷中,在待哺的孤儿,事到如今,你让我大宋良将可奈何,唯有抡枪跨马,和那贼人决死战。对不起,甘大人,我不该挥剑把你斩,怎奈为了边城十万户,大义所在,不得已,动了刀枪!呜呼哀哉,甘大人,黄泉路远难相送,待到我,斩将夺旗退贼兵。那时节,必然是绳捆索绑,赴了那法场。 诶呀,房书安这是当场了说了一篇祭文,一边抹泪儿,一边嘶吼,围观众人,是无不动情,您是不在现场,那有些个将领跟着房书安就哭开了,一个个儿的心说,哎呀,是我错怪房老爷了,房老爷这一番哭诉,分明是向我等表明了自个儿的苦衷。这事后,他也难免被朝廷降罪,绑缚法场,哎~ 其实,还真是这么回事,房书安这一番哭诉,就是为了向众将表明心迹,是要告诉大家伙儿,杀甘世英我不对,但是我不得不杀,而且事后我房书安,也必然难逃罪责,但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战场的大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佛家的话讲,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同时,还是为了激励士气,这就是战前总动员,果不其然,房书安这一番豁出命去的哭诉,引得众将无不感慨万端,方才对房书安擅杀主帅的气儿,就去了一大半儿。人人憋足了一股劲儿,要兵发原州,重新出战,一雪前者战败的耻辱。 兵法云,所谓哀兵必胜,于是,田况统领三军,房书安亲自监军,五万人马,浩浩荡荡,这就杀奔原州城。 ----- 不过,这可苦了房书安了,老房现如今旧伤未愈,再一路骑马颠簸,双腿之上是火辣辣的疼。 但是,事到了如今,房书安是豁出去了,老房心说,连甘世英都给杀了,我这是掉头之罪,还能顾得上这小小的伤症吗? 于是,大军兼程急进,那马蹄子扬起几十里的尘土,哗哗哗哗哗哗哗,行不多时,接到前方探马来报,说是原州城下打的正激烈呢,五万西夏大军把原州城围了跟铁桶似的,此刻正玩了命的攻城,知州大人景泰据城坚守,调动了城内所有能用的人手,老少男丁齐上阵,到了现在,两方面都杀红了眼,不过,看西夏人攻势甚猛,原州城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房书安闻听,命传讯的快马回报原州,就说让景大人无论如何如之何,想尽一切办法坚守两日,两日之内,援军必到。 探马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回去复命不提。 田况有些不解,就问道,房老爷,此去原州,最多半日的光景,何须让景大人再支撑两日?难道一说,房老爷还另有安排? 嘿嘿嘿,田大帅,不急,不急啊,到了原州城下,自然分晓。 简短节说,在天儿刚擦黑儿的这么个时候,房书安和田况,带着大军来在了原州城的切近,田况是心急火燎,本想着这就要一声令下,和原州守军里应外合,大破贼军。 但是房书安一摆手,给叫住了,田将军,切莫捉急,来来来,你我二人先上这山头儿一看究竟。 而后,房书安命令全军将士,人衔草,马衔枚,就地扎营,不要发出一丝儿响动。安排完了,房书安和田况二人,带着几个护卫随从,就纵马上了原州城旁的一处小山头儿。 站在山上往下远眺,就见原州城下,灯秋火把,亮子油松是照如白昼,火光之下,人喊马嘶,西夏的贼兵仍然在连夜攻城,房书安他们看得清楚,这攻城的贼兵分为好几拨,一拨打光了就再换另一拨,如此循环往复,根本不给守城的宋军丝毫喘息的时间。 看得一阵儿,房书安就凑近田况,我说田将军,看出什么没有? 咝房老爷,这西夏贼兵旗帜严整,队列有序,虽攻城多日,仍然不见疲惫之态,啊呀,单单就此一处,胜我大宋多矣。 着啊,田将军,倘若我军此时杀出,虽有地利人和,但是独缺这天时啊。 房老爷是说,我们应当再等等,等到贼兵攻城受挫,士气低迷之时,咱们再突然杀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必能大获全胜。 噫嗯,不错,贼兵骁勇,不可力敌。而且看这架势,要说贼兵一时半会就能攻下原州,那不可能。我们正可让这堵城墙耗耗贼兵的锐气。等到了时候,再收拾这帮狼崽子。 田况点点头,心中对这位开封府的办差官,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心说想不到这位房老爷貌不惊人,但是有胆有识,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对兵事也如此精通。哎呀,不服高人有罪,看来我前者怪他错杀甘大人,是我气量不足啊。 如此,房书安和田况带着五万大军,在原州切近的山坳之中蛰伏了整整两日。 第107章 铁骑搏杀撼边城 且说这一日的平明,房书安等人再登上山头一瞧,就见西夏贼兵旗帜扑倒,阵型散乱,虽然仍在攻城,但是显然已经是力尽筋疲,气力消耗的不大离儿了。可原州城也已经是岌岌可危,好几处城墙都被那甩石机抛出去的巨石,给砸出好几处豁口来。眼见着就要城池陷落。 房书安和田况一瞧,心说看来战机已到是时候了。 待到返回军中,田况拔出佩剑,命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头一路由副将花二郎率领,带一万人马沿着出城要道,设下埋伏,切断贼兵的退路,第二路四万大军,由主将田况率领,直扑原州城下,和西夏贼兵来一次骑兵对骑兵的终极对决。 众将闻听,一个个儿的心说,可算到了时候了,人人都憋着一股子劲儿呢,这两日蛰伏不动,都快憋死个人了,因此一个个儿是精神抖擞,斗志勃发。 就见田况高坐马鞍桥,收剑入鞘,提起油光锃亮的丈八长枪,朝着原州城下刷拉一挥,高声怒吼,众位将士,死战报国,一雪前耻,就在今日,众位,随本将军,一起冲啊。 冲啊~ 刹那间万军齐吼,声势滔天,正如惊雷闪电,万马奔腾,黑压压一片,好似乌云盖顶,压着天际线,无边无沿,从原州城外不远处就冲过来了。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冲啊,杀啊~~~~~~ 啊呀,那阵势,不亚于沧海横流,足可以撼动山岳。 再说城下的西夏贼兵正自攻城,耳听得不远处马蹄声急,好像地动山摇,纷纷抹回头儿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就见不远处,一支大军,风驰电掣,正如潮水般急速狂飙而来。马上的战将,一个个儿盔明甲亮,拍马舞刀,是哇哇爆叫。 贼兵主帅一看,先是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为什么?就因为西夏骑兵,要说对决宋朝骑兵,经验证明,那是稳操胜券。因此,贼兵主帅赶忙挥动令字旗,让后队人马调转身形,对付前来援助的宋军,城下的人马继续攻城,这是两线作战。你说这得多大的底气。 但是,这时候,原州城头的知州大人景泰一瞧,远处杀来一支军马,风卷旗号,看得清楚,正是大宋的铁骑,景大人抬手啪一拍自个儿的额头,是泪如雨下,啊呀,赖苍天护佑,我主的隆恩,援军终于来到。 于是,景大人也不守城了,到了这时候,还守个什么劲儿,他赶忙下令,来啊,各位将军,大开城门,杀出城去,与援军兵合一处,大破贼兵。 紧接着城门轰隆隆打开,一支宋军正好像下了山的猛虎,从城内冲将而来。 就这样,城下的西夏贼兵,城内的原州守军,以及来援的秦州铁骑,三支人马就杀在一处。耳听得兵器撞击之声,人马嘶喊之声,各种喊杀声,各种惨叫声,能听出去几十里地。 这一场混战,那真是杀了个天昏地暗,日色无光,大宋铁骑硬碰硬,直面对决西夏铁鹞子,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你要搁在以往,干脆就别想,根本不是人西夏铁骑的对手。 但是今儿个,情形非同往日,一方面大宋人多,同时都是养精蓄锐,算是一支生力军。而西夏铁鹞子虽然战力惊人,但是激战多日,士气大衰,因此,战场之上,就成了个势均力敌之态。 这场大战从黎明杀到黄昏,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是谁都不让步,但是,时候一长喽,西夏人终于是吃不住劲儿了,贼兵阵中的主帅搭凉棚这么一瞧,就发现,哎呀,不行了,不管再怎么玩命,我军这是强弩之末,到了极限了。再这么杀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 于是,贼兵主帅深吸一口气,把牙齿咬的嘎吱山响,而后一声令下,敲响鸣金铁牌,号令全军撤退。铛铛铛铛,金钲一响,贼兵就明白了,这是让突围撤退。而后便齐声发喊,护卫着主帅就从来路突围而出。 你别看贼兵人困马乏,但是拼死突围,宋军仍然是难以抵挡,最后终于被贼兵杀出一条血路,向着城西方向呼啸而走。 知州大人景泰一瞧,这时候终于是长出一口气,心说既然贼兵退走,穷寇莫追,那就先缓口气儿。哪知,刚想停下把这口气儿喘匀实了,就见一旁,田况率着护卫兵追着西夏人就去了,哗哗哗哗哗哗,景泰一咬牙,心说也罢,一挥手,都给我追。 再说西夏贼兵,好容易闯出重围,本以为着可以松一口气了,哪成想刚出城五六里,就听两旁三声炮响,咚嘡,咚嘡,而后伏兵四起,从四面八方就冲杀而来。 甭问,这是没羽神箭花二郎的伏兵,早都给西夏人准备好了。 贼兵主帅一瞧,是倒吸一口冷气,到了现在,是人困马乏,口干舌燥,兵无战心,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石头打王八,硬碰硬。 于是,两方人马又杀在一处,战不多时,后边的田况和景泰,也带着人马赶来加入战场。 好家伙,你别看西夏人和马都饿着肚子打仗,但是两方面仍然杀了个难解难分。田况一瞧,心说这样下去怕是死伤不少,诶,我何不如此这般?想着,他冲着花二郎就喊开了,花将军,擒贼先擒王,射杀敌军主帅,田况和身边的人,连着喊了好多次,花二郎终于是隐约约听到一耳朵。 花二郎一想,对啊,我冲杀个什么劲儿呢?想着他拍马出离了了战场,捡了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头,停下马来,瞪大了眼睛,在战阵中仔细观瞧,噢,阵型中央那个身着红色战袍,黄色铠甲的大将,必是贼兵主帅。 看到这里,花二郎心中冷笑,心说话了,党项蛮子,休怪花二爷箭下无情,今儿个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日。 想着,就见没羽神箭花二郎摘下宝雕弓,拽出凤翎箭,拈弓搭箭,嘎吱吱吱吱吱,就拉满了弓弦,二指轻舒,嗖儿~啪啪啪啪,一连就射出四支长箭,箭尖儿带着风声,分别奔着贼兵主帅的脑门子,哽嗓咽喉,前胸和小腹就去了。是每一箭都要取人的性命。 但是,贼兵主帅那不是那么好刺杀的,各国通行的法度,主帅若死,那么所有的护卫队一个儿也活不了,就是活着回去了,也得全部跟着掉脑袋。 因此,对于主帅的护卫队来说,那是豁出命去也得护了主帅的周全。因此有个护卫的头头儿一瞧,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人似乎着正要射箭,当下就是一惊,也不及多想,就扑了过去,一下儿合身儿就挡在了主帅身前,从头到腿,给护了个严严实实。 那么说,有用吗?很遗憾,没用! 没羽神箭花二郎,绰号为什么叫没羽神箭,这不仅是说他的箭法高超,射的准。这没羽二字,意思是说,花二郎射出去的箭,就算是射在石头上,也能给穿进去,只留个箭尾的羽毛在外边儿,是说他力道大。 因此,花二郎这几支连珠箭,直接就射穿了护卫的头目,又穿过了贼兵的主帅,扑棱棱就钉在车板之上。你说这得多大的能耐。 再说贼兵一瞧,啊,主帅阵亡,这一下可要了命了,哗啊~军中就是一阵大乱,原本就已然是战力不足,这一下是彻底摧毁了贼兵的斗志。 田况和景泰一看,心中大喜,趁势催动兵马奋力掩杀,这次真是没悬念了,战斗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到了红轮西坠,玉兔东升之时,整个原州城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战场之上旗帜散乱,各方死伤的人马横躺竖卧,刺鼻的腥味儿飘散开来,活下来的将士们,一个个儿满面血污,杵在原地,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仗,竟然是打胜了。 这一战,原州城下,大宋铁骑对决西夏铁鹞子,硬碰硬的对决,是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大胜,西夏五万人马全军覆没,一个人没跑了。 田况和景泰,都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了。 此后,战报传回东京城,举朝震惊。 仁宗天子大拍龙书案,站起身来在众大臣之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仰脸儿冲着八宝金殿的梁柱子,哈哈大笑,各位卿家,我大宋边军也有今日,虽丧师十万,然终有雪耻之日也! 再说消息传回西夏国,李元昊是仰天大恸,亲穿孝服,下令举国服丧三个月 ,并且起誓发愿,不报此仇,不为大夏之主。 但是,后来终究因为国力不支,李元昊有心无力,最终不得已和大宋修下国书,表示愿意两国和好,仁宗天子派遣老太师庞吉,前往边境和谈签约,这是后话不提。 说到这儿,有人可能要说,这四帝赵祯脸皮也太厚点儿了,自个儿死了那么多人,还能笑得出来,还什么雪耻,这不是臭不要脸吗?嗯,您这么想,也是一说。 第108章 云华山下摆大阵 书归正文,再说回战场。 知州大人景泰虽然品级比田况高着好多,但是到了眼下,他对田况感佩的无以言表,就见景泰紧走两步,冲着田况深深一躬,啊呀,田将军,请让本官代原州百姓,向将军一拜。 田况赶忙虚手相扶,啊呀,景大人,不敢当,不敢当。正主儿在这儿呢。 那么正主儿说的是谁? 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时候,房书安刚刚骑着马来到战场,刚才他一直在山头上驻马观瞧呢,身后由钟林和冯渊保着驾。 田况一见房书安来到,赶忙抢步欺身,来在近前,噗通就跪倒在地,房老爷,此次大胜贼兵,皆赖房老爷之功,请受田况一拜。 景泰闻听,也赶忙过来见礼。 众人本以为房老爷应该高兴才对,哪知房书安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扶起田况,脸上显得似乎有些淡然:此次大胜,皆因各位将军拼力死战,房书安不敢贪功。 众将闻听,对这位房老爷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功成而不居,这才是大豪杰的本色。 紧接着就见房书安向田况深施一礼,田况一惊,房老爷,您这是何意? 田将军,我房书安有一事相托,不知肯答应否? 啊,房老爷,您这是何意? 田将军,待到回在秦州城,我拜托您,帮着包大人和各位老少英雄,奋力扫平云华山的贼寇,不知田将军肯否帮这个忙? 啊呀,房老爷,卑职职责所在,岂敢懈怠? 那就好啊,如此,房某人多谢了! 众人眼见着房书安满脸的悲伤,又一想,噢,明白了,房老爷这一回去,必然因为擅杀甘大人而获罪,十有八九是死罪难逃啊。 田况就问,房老爷,您是不是顾念着,回到秦州,包大人会因为您杀了甘大帅,而降罪于您? 田将军,降罪于我乃是小事一段,我房书安算得了什么呢?既然犯下罪行,任杀任剐,我没有含怨,只是哎,不说也罢! 那么房书安后半截咽下去的是什么呢?就是房书安这一次,是连累到了包大人。 人云,大丈夫急人所难,死而后已,说的是什么?说的是急难关头,大英雄大丈夫会首先为别人着想,而不是先想着自个儿。 再说众将闻听房书安所言,皆是耸然动容,呼啦超就跪倒一片,齐声呼喝,我等愿与房老爷同罪,任杀任剐,无有含怨。 房书安身后的冯渊和钟林一瞧,都惊得吐了吐舌头,冯渊心里头还说呢,唔呀,这个大脑壳,当初落草为寇之时,若要有这等气概,恐怕如今已是分疆裂土,成了一方诸侯了。 且说房书安看到诸将齐刷刷跪倒,赶忙虚手相扶,各位将军,快快请起,此等话以后休要再提。田将军,兵贵神速,你我尽快回师秦州府。 上文书说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战阵前线,临机决断,杀将夺权,而后率军直扑原州城,经过一番惨烈搏杀,生死血战,最终一战格杀五万西夏铁骑。 这一战,是大宋边军对决西夏铁鹞子,头一回胜仗! 这一切完结之后,房书安随同都指挥使田况,会合原州城的部分兵马,合兵五万,火速回师秦州府。 那位说,光顾着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了,秦州城这边儿究竟怎么样,蒋平,徐良,白云瑞他们究竟怎么样? 且说,房书安和钟林冯渊走后不久,笑天王白春这一日,忽然就发现,尚方宝剑和圣旨不翼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白春那脑门子的冷汗当时就淌下来了。 啊呀,要是丢了这两件玩意儿,那我白春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呢。着急忙慌之下,白春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摸,结果把可能的地方都搜遍了,尚方剑和圣旨仍然是踪迹皆无。 怎么办?白春越想越害怕,你看要说跟人打仗,不管对方什么身份,白春都是不服不忿,亮银棍抡开了,爱谁谁。但是这宝剑和圣旨丢了,可怎么跟大人交代,怎么跟自个儿的爹白芸生,和叔叔白云瑞交代? 这可把小伙子给急坏了,最后是万般无奈,只能趁着没人儿的时候,找着蒋平,噗通往跟前儿一跪,龇着牙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这可把蒋平吓了一跳,四爷一跳脚儿,诶吆,孩儿哎,你这是干什么? 白春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瞪大两只小眼睛,又问了一遍,孩儿啊,别吓唬你四爷爷,这段时间尽他娘的倒霉了,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春仍然是跪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一瞧,心说不对,不对啊,这娃娃一向乖巧,今儿个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儿?不敢跟他爹说,跑过来找我?想着就换了一副口气,白春,有什么事,就跟你四爷爷说说。男子汉嘛,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快说! 白春这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一咬牙,把头一低,心说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该什么责任我担着。 再说蒋四爷听完,嘣儿一下儿,原地就蹦起来了,这一下蹦了老高,嘴里就叫唤开了,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春又是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把小脑瓜不棱的跟拨浪鼓似的,哎呀呀,诶呀呀,这这这,白春呐,你你你,你让我说个什么好呢?哎呀,咱也别愣着了,赶紧召集大家伙儿,一块想想办法。 四爷爷,不可啊,要让我爹和我叔叔知道了,我还活的了吗? 白春是真怕,要说他爹玉面专诸白芸生还好,那人儿你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但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则不然,那小伙子脸酸心硬,翻脸就不认人呢,要是白云瑞知道了白春犯下这等大错,指不定要怎么惩罚笑天王呢。 蒋四爷一想,可也是,皱着眉跟那儿来回转圈儿。 白春也是万般无奈,就想激将一下蒋平,呃,我说四爷爷,都说您老脑瓜儿虽小,但是点子老多,您老人家就不兴出个点子,救救小孙孙吗? 蒋四爷一听,被这话给气乐了,可又一想,可也是,心说我翻江鼠蒋平这是怎么了,近来遇到事情总是沉不住气,看来得好好儿反省一下,嗯,多向荆鸿小师父学习学习。 想到这里,蒋平就说,孩儿啊,你仔细想想,你从你展爷爷那里拿了宝剑和圣旨之后,都谁知道? 呃,白春晃着脑瓜儿琢磨了半天,对了,四爷爷,我当时一高兴,就把尚方剑拔出来,给房大哥看了一眼。 啊,蒋平捻着狗油胡儿琢磨半天,一拍大腿,那就对了,甭问了,准是那个大脑袋给顺走了,我就说嘛,这府衙之内戒备森严,全是各门各派的高人,能有哪个小贼胆敢进来盗取这种宝贝? 白春一听,眉头间的疙瘩顿时舒展不少,啊,四爷爷,您此话当真?真是我房大哥给偷走了? 嗯,我估摸着是,除了他,也没人儿有这个胆子。 啊,那就好啊,那就好啊,只要是房大哥偷走了,那他就一定得给咱拿回来,这,一天云彩不就散了吗?哎呀,四爷爷,您真是我的救命星啊。四爷爷,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咚,咚咚咚,给蒋平磕了几个响头。 别别别,白春啊,大头鬼拿走这物件儿,那可不一定是好事啊,这个家伙说胆小,他比谁都胆小,可要说胆大,他那胆子比倭瓜还大。哎呀,这一带走了尚方剑,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四爷爷,那咱赶紧派人去追,到了前线去亲自问问房大哥,四爷爷,要不换个人保护大人,我亲自前去。 别着急,容我想想。 蒋平踱着方步儿,转悠来转悠去,思前想后,他就想到了眼下,要说扫平这座山寨,非得借助秦州的兵马不可,但是那甘世英是个刺头儿哎,要跟他好说好商量,不一定有结果。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房书安带着尚方剑,先行试探一下呢?这个大脑壳向来足智多谋,鬼点子甚多,倘若此一番,房书安可以摆平了甘世英,那不是更好吗?只是啊,这接下来,大脑壳可就得因为盗取尚方剑,而受点儿罪了,哎呀,书安呐,真是委屈你了。 你看看,蒋平这么翻过来倒过去的一琢磨,他反而不怪房书安了,而且他就觉着,这一次啊,房书安是为了大家伙儿,做了替死鬼。摆平甘世英是功,盗取宝剑那是罪,但功劳是大家伙儿的,罪责却是房书安一个人儿的。 想到这里,蒋平心里就有些不落忍,觉着自个儿既然已经觉察到了真情,那就应该及时阻止房书安,免得他铸成大错。但是,最终啊,蒋四爷把心一横,心说书安呐,就让翻江鼠蒋平先欠你一个人情,容等咱灭了这座山寨,日后再图补报。 所以,蒋平就帮着白春,这尚方剑和圣旨失窃这件事儿,给压下来了。 但是,蒋平是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房书安竟然敢杀将夺权,而且杀的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封疆的大吏。这要说起来,和图谋造反也差不多少了。 且说这一日,蒋平徐良众人,陪着老少英雄正在府衙内就坐,一边谈论着云华山的近况,以及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 这时候,门外有军兵撒脚如飞,进来报告,报,报,四老爷,三将军,接到本州兵马回师秦州的军报,说是房老爷和田将军亲自领兵,五万大军已抵达城外大营。 第109章 肉袒负荆房大头 老少英雄一听,无不振奋,蒋四爷一乐,嘿嘿,终于回来了,各位,看来扫平贼寇,指日可待。哎呀,房书安不辱使命,说着蒋四爷一皱眉,就问报告的军兵,呃,怎么,房老爷和田将军亲自领兵,那甘大人呢? 呃,四老爷,军报中没有提到。 咝蒋平小脑瓜儿就是一卜楞,他就预感到,情况儿似乎有些不妙。 想着蒋平就说,小良子,云瑞啊,走,咱爷们出去看看。 在这儿,咱们单说下白眉徐良,自打前者夜探山寨,被铁掌劈雷子打伤,现如今过了一个多月,徐良的这伤症,已经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了,但是要说动手打仗,那还不行。 且说,蒋平徐良,白云瑞仨人儿,安顿好了老少英雄,骑着马就出了府衙,正打算出城之后,直接够奔大军营寨,可刚出城门,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见前边儿不远,并排一溜儿来了五匹马,马上端坐五人,蒋平他们手搭凉棚一瞧,就见五人儿中间的那个,似乎脱了个赤条条,只穿着一套短裤,身上似乎还绑了好几圈绳子。 呃嗯,蒋四叔,我看中间那个人,瞧着像是房书安。 是啊,四大爷,我瞅着好像也是书安,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蒋平听这俩人儿这么一说,肚子里边儿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甭问,房书安盗取尚方剑和圣旨,这是效法古人,肉袒负荆,前来请罪来了。哎呀,书安呐,可委屈你了。 想着,这对面的五匹马已经到了近前,再一看,左边两匹坐着的是小太保钟林和臭豆腐冯渊,右边两匹骑着的是都指挥使田况和神箭花二郎。正中间儿,光着膀子,绑着绳子的,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绳子中间还插着他那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 此刻,房书安正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候儿天儿可凉啊,而且再一细看,房书安两条大腿之下的马鞍桥上,还淌着斑斑血迹。 蒋平皱着眉一瞧,心说话了,诶呀,看来这次书安是遭了不少罪啊。这,这怎么还受伤了呢? 可老西儿是怎么想的呢?徐良就想到,前者房书安贪赃枉法,当众认罪,那么甭问,这一次肯定也是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乱子。 再说小达摩白云瑞,云瑞一瞧,心里边有些心疼老房,但是又觉着眼巴前儿这情形,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因此一时也没说话,愣在那儿了。 可仨人儿对面儿呢,钟林和田况他们,心里边儿是翻江倒海,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一个多月的战场,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再到希望,再到最后的大胜仗,众人是九死一生,渡劫归来。那万般的感慨,只能自个儿去嗒滋味儿,话语说不明,是文字也道不清。 结果,这一来,八匹马,八个人儿,面对面,就这么愣了好半晌。 终于,房书安忍着伤痛,一片腿儿,从马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大腿在马鞍子上一蹭,疼的他是龇牙咧嘴,哎吆叫了一声儿,接着他一瘸一拐,缓缓走到蒋平他们马前,噗通,双膝跪倒,未曾开口,是泪如雨下,四爷爷,干老,老叔,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请罪了。 说着,房书安把头一低,胸脯儿一起一伏,在那儿哽咽不止。 说句实在话,房书安这一举动呀,把蒋平徐良他们都给吓着了,他们不明白,眼下到底儿是个什么情况,可再往对面马上一瞧,包括臭豆腐冯渊,小太保钟林,田况,花二郎四个人儿在内,都在那儿抹眼泪儿,而且哭的稀里哗啦,不住的抬起胳臂在脸上擦抹。 尤其是小太保钟林,这个小伙子乃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跟房书安交情也好,他眼见着房书安在养马城,狠狠挨了四十军棍,那当时打的是皮开肉绽,人事不省,脸上都没人色儿了。好容易恢复过来,房书安那没有半字儿怨言,最后不得已为了大局着想,才临机决断,剑斩甘世英,兵发原州城,骑兵对骑兵,一战斩杀五万铁鹞子大军,力挽狂澜,立下不世的功勋,这是大宋朝廷的英雄啊。 但是,看着眼前,房书安自缚双臂,背上插着小片刀,带着双腿的棍伤,跪在那儿请罪受刑,啊呀,小太保那个心里边儿啊,把抓柔肠那么的痛,哭着哭着还哭出声儿了,最后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是骑在马上,嚎啕大哭。 你看,咱们现实生活中也是,为什么说战友情兄弟情,那一块儿上过战场,经过血与火的淬炼,那感情是最深不过,不是亲身经历,着实无法体会。 再说蒋平徐良他们,蒋四爷看了半天,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翻身下马,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儿,呀啊呔,书安呐,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说着上前抓着房书安的肩膀头,就要给扶起来。 结果房书安虽然在那儿跪着,但是一挣扎,摆开了四爷的双手。 四爷一皱眉,诶嘿,我这,他,钟林呐,别哭了,冯渊,你们都给下来,过来过来,说下到底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光掉眼泪儿不说话,哭的我呀,心里边瘆得慌。 徐良和白云瑞也各自从马上跳下来,来在房书安近前。徐良脸沉沉着,一语皆无,他就知道,房书安这个样子,那指定没好事儿。 可云瑞就蹲下身来,盯着房书安,书安,别哭了啊,来跟我说一下,你这个样子,到底为了个什么呢? 房书安仍然不说话。 这时候,田况和花二郎也都跳下马来,这二人来在近前,花二郎抹了抹眼泪儿,就从怀中摸出一份书简,双手递交给蒋四爷,四老爷,这是这次作战的所有详情,都已记录在案,请您过目。 这份战报中就详细记录了甘世英如何用兵,怎样丧失十多万人马,房书安怎样杀将夺权,如何审时度势,奇袭原州,最后将西夏贼兵一举全歼,写的是清清楚楚。 蒋四爷接过,眯着小眼睛仔细观瞧,徐良和白云瑞一看,也凑了过来,仨人儿一块儿,眼神儿不错的盯着看。 容等仨人儿也看完了,也全都傻眼了。一个个儿的戳那儿,木雕泥塑一般。 那么说,这仨人儿都怎么想的呢? 先说蒋平,蒋四爷事先就知道,房书安一定会惹祸,但是为了大局考量,四爷就默许了,但是他没料到,这祸呀,惹到天顶儿上去了,房书安一个小小的武官,竟然擅杀朝廷大臣,还假传圣旨,要挟众将,这这这,每一条儿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一次,恐怕就连包大人也难逃干系。哎呀,书安呢,四爷爷我对不住你呀,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儿让白春去找你。 蒋平他是这么想的,他是担着心。 那么白眉徐良呢,老西儿看完了,腹内怒火是高起三千丈,他首先想的是,房书安这一乱来,那置我徐良于何地?要说房书安遇着什么为难招窄之处,我白眼眉二话没有,跟着一块倒霉,就是死了那没有含怨。可现如今,房书安这是公然违法,啊,徐良这一气,就觉着之前的伤症都在隐隐作痛。 但是呢,徐良又一转念,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试图去理解房书安,因为那书简中说的明白,房书安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得已,而且最后也确实立了大功,也为接下来扫平云华山,做好了准备,否则要任由那甘世英乱来,到头来,慢说扫平山寨,恐怕连秦州城也得丢了。 这么一想,徐良又觉着,房书安做的对,换做是我徐良,将心比心,我就能做的更好吗?恐怕不能够啊。 你看看,这就得说徐良啊,识大体,明事理,脑子里边啊,拎得清。 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呢? 云瑞和蒋平徐良还不同,他一看完这份战报,脑子里边蹦出来的头一个字儿,就是“该”,紧接着就是“杀得好”。 要说这也符合白云瑞的性格,小达摩那嫉恶如仇,早就看甘世英不对眼了,因此他一看到说房书安把甘世英给宰了,小达摩心里边那个解气呀,他恨不能扬天大笑一阵儿。 因此,云瑞一看完书信,马上就抹回身儿来,也不管房书安愿意不愿意,伸出两只胳臂,一把就把老房给拽了起来,紧接着不由分说,两只大手抓住房书安身上的绳子,双臂一较力,呀啊嗨,嘣嘣嘣,把绳索全给扯断了,小片刀嘡啷啷掉落在地上。 接着云瑞转到老房身背后,瞅着房书安两条大腿上的血迹,一皱眉,他娘的,这个姓甘的下手也太狠点儿了,哈哈哈哈哈,书安,杀得好,杀得痛快,有什么罪,老叔跟你一块儿担着,要杀要剐,咱爷俩一块受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你,又是绳子,又是刀的,至于的吗? 说着云瑞抹回头儿冲着冯渊就喊,冯渊,来来来,快把你身上那包拿过来。 冯渊噔噔噔紧走两步,从包里取出房书安的衣服,和白云瑞一道儿,七手八脚给老房穿上。 房书安本以为,回来要狠狠挨一顿批,干老徐良不定怎么发火呢,结果被白云瑞这么一闹,大家伙儿谁也没再说什么。 那么,接下来,铁面无私包大人,将会如何审断呢,公堂激辩,咱们下回分解! 第110章 公堂会审大头鬼 上文书咱们说道,蒋平徐良他们,带着房书安,都指挥使田况,花二郎等人儿,一道儿返回了秦州府衙。 一路无话,一进了这府衙大门,就见北侠欧阳春,东方侠智化等老少英雄,就迎了出来,大家伙儿都听说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得胜归来,因此都觉着格外高兴。 房书安,钟林和冯渊仨人儿一瞧,就见别离多日,府衙里头又来了不少的前辈高人,仨人儿不敢怠慢,赶忙紧走两步,前去一一见礼。 这请来的人里头啊,咱们单说一下陶禄陶福安和邹瑞邹化昌,这两个老头儿年岁高迈,德高望重,他们也听说着房书安回来了,也跟着人群走出内堂,来在大院之中,一眼瞧见房书安进得门来,再一细看,怎么着,这个大脑袋似乎面有泪痕。 两位老剑客就觉着有些不解,正想前去问个究竟,房书安也看着俩人儿了,老房赶忙抢步欺身,到了近前,诶呀,二位老祖宗,想不到咱还有见面之日,小孙孙给你们磕头了。 二老一把拉住房书安,诶,别别别,房老爷,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呢? 邹化昌就说,嗯?房老爷,我看你颜色不正啊,怎么着,遇着什么烦心事儿了? 诶呀,老人家,我老房能有什么烦心事,我是听着各位老前辈都来了,心里边儿高兴,这是乐的。 书说简短,众人彼此一阵寒暄之后,蒋四爷就把徐良,云瑞和房书安等人儿,叫在一处没人儿的地方,蒋四爷就说,诶呀,都说说,这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良就说,呃嗯,蒋四叔,事到了如今,无论如何得先禀明包大人,瞒着盖着怕是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只是按着书安所犯的这个罪啊,那是必死无疑了,但是多年的兄弟,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因此在禀报大人之前,咱们先合计合计,大人倘若要按律法办事,咱做属下的该怎么办? 云瑞低着头琢磨了半天就说,四大爷,我觉着书安根本就没做错,到了堂上,据理力争,包大人虽然执法严明,可也并非不讲道理。咱们把这个事儿的始末缘由,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跟大人讲说清楚,我估摸着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嗨呀,良子,云瑞,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事情现在很清楚,书安杀了甘大人,至于究竟怎么判,那是大人的事儿,我的意思呢,是假定大人现在就要斩了书安,那么咱应该怎么办? 徐良和白云瑞闻听,都是直皱眉头,晃着脑袋思来想去,没什么办法。 房书安听到这儿,一晃大脑袋,噫嗯,四爷爷,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当初宰那甘世英的时候,早都做好了准备了,只要能把大军带回秦州城,我这条小命又算的了什么呢?大家伙儿不必为我劳心费神了。 呆着你的,书安呐,你给我好好儿记着,到了堂上,你可不兴这么说,你就得说,都是那甘世英咎由自取,你是为了大局着想,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听清楚没有? 噫嗯,是了,四爷爷。 嗯,唉,看来啊,咱也合计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蒋四爷说着,忽然脑袋瓜儿一转,想起一件事儿,对了,书安,方才咱刚见面之时,我见着那田将军和花将军,看他二人,似乎对你颇为敬重,你估摸着他二人能给你作证吗? 房书安眼珠子一转,噫嗯,应该没问题。他们俩人知道,我确实是迫不得已。而况且,我还在最后的关头救了田将军一命。 徐良听到这儿,又补充了一下,呃嗯,蒋四叔,我觉着还可以让咱请来那些个前辈高人,也参与旁听,这万一要到了势不可解之时,也能站出来说上两句。 嗯,也是一个法子,只是大人执法,向来排斥外人干预,你们也知道,有时候为了护法,大人甚至连圣旨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呢,有总比没有强。咱就先这么安排。 于是,这几人合计了半晌,计议已定。由白云瑞去找田况和花二郎,徐良去挑选几位方便在包大人面前说话的前辈高人。 最后由蒋平去找包大人,把这些个事儿的前因后果,始末缘由,原原本本向包大人讲说了一遍。 哪知包大人不听则可,及至听完了蒋平所说,当时那脑门子上青筋蹦起多高,这个蒋平啊,此话当真? 蒋平是蔫头耷拉脑,缩着脖子,呃,大人,当真! 此话果然? 果然。 哇呀呀呀呀呀,包大人气的都在那儿叫唤起来了,好个胆大妄为的房书安呐,本按岂能容饶?来啊,王朝马汉。 有!这俩元老级别的护卫立即躬身上前。 你二人立即前去,将那房书安立拘锁带,押上堂来,本按要升堂问案。 是!俩人儿呼喝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就去了。 蒋四爷一瞧包大人这杀气腾腾的样儿,吓得小身板儿一缩,呃,大人,卑职还有下情回禀。 讲! 呃,是,大人,正如卑职方才所言,房书安擅杀甘大人,乃是情非得已,是为了大局着想,而况且书安夺得兵权之后,一举全歼西夏贼兵,立下特大的功勋,因此,卑职以为着,看在书安立有大功的份上,似乎可以从宽发落。不知大人以为 住嘴!包大人一声大喝。 蒋四爷吓得就是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蒋平啊,你们跟随本府多年,难道不知,本府素来以维护律法为己任?本府此一番来在秦州府,宁可无功返回,而不乱法度,也不愿意要这肆意妄为而取得的胜利。律法的公平和枉法得来的胜利,孰轻孰重,难道还用的着本府再说吗?蒋平,我这一番苦心,你可能明白? 蒋平闻听包大人这一番话,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心说啊呀,惭愧啊惭愧,枉我蒋泽长跟随大人多年,竟然还是不能摆脱江湖绿林道那一套想法,总以为按着良心来做,那不就得了吗?今儿听包大人这番话,分明就是说,只要不乱法度,那么战败了也可以接受。但是,要是为了胜利而去肆意违法,那么即使胜了,那也是败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律法最大! 蒋平翻来倒去这么一琢磨,他心里边就凉了半截儿,平心而论,蒋平是认同包大人这一套的,但是如此一来,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是必死无疑了,就算是当今天子下了圣旨,估计也保不住书安了。 他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包大人又说,蒋平,随本府前去升堂。 蒋四爷一咬后槽牙,心说书安呐,事到了如今,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是无可奈何,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书说简短,包大人身着官服,转屏风升坐秦州府衙公堂,两边厢站定王朝马汉,李贵娄青,董平薛霸等一干带刀护卫。 蒋平站在包大人近前,徐良,白云瑞和钟林等一干小弟兄,有的在外边,有的在里头。 这时候,房书安早被带上大堂,跪倒在公案之下。 就见包大人黑脸蛋子沉沉着,啪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回大人的话,罪民房书安! 口称罪民,所犯何罪? 犯了杀人大罪! 所杀何人,因何杀人? 卑职,呃,罪民擅自斩杀了秦州知府甘世英,皆因战场之上,形势难料,时也势也,不得已而为之。 啪啊,包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房书安呐,你好大的胆子,甘大人即便获罪,也理当由吾皇下旨,吏部和刑部共同参详办理,几时能由你一个小小的带刀护卫,前来执法? 呃,这房书安是张口结舌。 你看房书安在私下里,或者在其他场合,那是口若悬河,能把死人说活了,但是,到了公堂之上,在包大人面前,干脆就搭不上这个话茬儿。 就听包大人嗓音都有些颤抖,继续说道,房书安,依据大宋律法,伤人者刑,杀人者死,你还有何说? 再看房书安,脑门子上那汗当时就下来了,升堂之前肚子里准备的那些个词儿,好像一瞬间全没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且实打实的说,房书安也不太想分辩,那显着自个儿畏刀避剑,贪生怕死。 可蒋四爷,方才已经在包大人面前吃了个瘪,这时候也不敢说话了,因为四爷知道,就凭自个儿这两下子,说了也没用,只能让包大人更加动怒。 眼见着包大人就要下了判词,一旁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终于站不住了,其实云瑞早都跃跃欲试好几次了,这时候,小达摩一瞧,不行,再不出面替书安分辩,怕是就没机会了。 因此,白云瑞闪身走出队列,来到大堂当间儿,噗通就跪倒在地,大人,卑职有下情回禀。 包大人一瞧,心中冷笑,心说云瑞啊云瑞,你好不知趣,你能说出个什么,不还是和蒋平一个样儿吗? 但是,既然有人上前,那可能就是个证人,不能不准,因此包大人喝问一声,白云瑞,你有何说,当堂讲来! 是,大人,房书安擅杀大臣,确有罪责,但是,其间的种种根由,他为什么要杀人,现有在场的证人,可做见证,请大人容许证人上堂。 包大人就是一愣,噢?还有证人?想着便传下命令:传证人上堂。 两班衙役呼喝一声,传证人上堂! 第111章 有舌如剑多情僧 不多时,秦州兵马都指挥使田况,定远将军花二郎,这俩人儿满身的戎装,迈大步走上堂来,跪倒给包大人磕头,卑职见过包大人。 嗯,两位将军,有关房书安剑斩甘大人,你们有何话讲? 花二郎嘴皮子比田况溜一些,因此俩人儿提前就决定,由花二郎来说,田况从旁帮个腔,好个花二郎,这一番话讲来,好似江河直下,滔滔不绝,足足说了能有半个时辰,按现在钟表讲,就是一个小时。 你看甘世英活着的时候,花二郎不敢说什么,可现如今甘世英死了,花二郎便从头儿说起,直把个甘世英说的是猪狗不如,说甘世英酒后无端斩杀大将,对满营将士随打随骂,而且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良言相劝,此一番更是葬送大宋兵马十多万,十多万人呐,那都是谁家的二郎,哪个的丈夫,谁人的父兄?这一切,只因甘世英轻敌冒进,使得十万个家庭天人永隔,夜夜哀哭,但有一丝悲悯,哪个不是痛断肝肠? 您看我这么写,这么说,这都是转达, 当时那花二郎说的比我说的好多了,而且还带表演的,是一边说一边还眼睛直眨么,眼圈通红。听得围观的老少英雄,是无不愤慨。 紧接着,花二郎话锋一转,说到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见花二郎唾沫星子乱飞,说是到了这种时候,倘若任由甘世英胡作非为,那必是全军溃散,一泻千里,那时节,城池陷落,百姓流离,整个边疆便是西夏的国土。怎么办? 问了这么一句之后,花二郎顿了一顿,扫视了一下围观众人,接着就说,当此危难关头,房老爷挺身而出,斩杀昏官,这才使得整个战局转危为安,因此,卑职以为,房老爷挽救了大宋将士的性命,挽救了江山社稷。故而,今日斗胆上堂作证,请求包大人,能还房老爷一个公道。 啊呀,花二郎啪啪啪这一番唇枪舌剑,把个甘世英说成了千古罪人,同时,还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说成了不世出的大英雄。 你看,要说这一番话,言辞恳切,也确实把从旁众人听得壮怀激烈,热血沸腾。大家伙都觉着,嗯,房书安做得对,那个甘世英确实该杀,非但不该责罚老房,还应该予以奖赏才是。 但是,很可惜,这一番滔滔雄辩,听到包大人耳朵里,那没用,一丁点儿用都没有! 当初包大人初入仕途,求官受挫,一时寄居在东京城里的大相国寺,当时,年轻的包拯就在佛前发下大愿,有朝一日,执掌一方,必定铁面执法,不徇私情,耿耿此心,天日可鉴。 在包大人眼里,你违法就是违法,说别的那没用,都是敷衍搪塞之词。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创下青天的名号,在任何的私情私谊面前,毫不动摇,四大皆空,唯法是从。这就接近佛陀的境界了,一般人儿是万难做到。 因此,包大人听完花二郎这一番证言,是一阵冷笑,哼哼哼哼,花将军,你这番话倒是颇为令人感动,但是,按着你的意思,任何人,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就可以如房书安一般,肆意杀人了,是这样吗? 呃,这一句话顶的花二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就听包大人继续说,花将军,本府岂能不明白你一番良苦用心?但是,倘若人人都如房书安一般,自己觉得那人犯了罪,便自行拔刀杀人,岂不是天下大乱?还要王法有何用?再者一说,功劳是功劳,罪责是罪责,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不必多说,退了下去。 花二郎好不泄气,本以为一番证言,可以救回房书安,但是,眼下看来,还是徒唤奈何,只能看了一眼房书安,跟田况退了下去。 到了现在,人人都听明白了,这位包大人连朝廷的王子都能给铡了,旁人再说话也没什么用了。 这时候,就见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是格外的痛心疾首,房书安,你盗取天子剑,擅杀甘世英,罪恶弥天,国法不容,更兼你身为开封府的办差官,执法而犯法,罪加一等,本府就按大宋朝的律法,判你斩立决,你可认罪? 房书安此时是心如死灰,把眼一闭,大人,房书安知罪,认罪! 来人呐,把房书安拖了出去,杀! 王朝马汉也没办法,大人下令,不得不听啊,于是低着头上前,架起房书安,往外就走。 到了这个时候,人们的心都要碎了,老少英雄一个个儿是虎目含泪,但是谁也没辙,你能说包大人错了吗,不能。哎呀,不少人是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诶,就在王朝马汉架着房书安,刚走到门口,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人,伸出胳臂,说了声儿,慢! 那么,接下来详情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咱们说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正要被包大人判处斩刑。 围观的老少英雄,一个个儿的心似油烹,都绝望了,是谁都没辙,你能耐再大,在包大人面前不能用强啊,但要说辩理,那又没人是包大人的对手。 可就在大家伙儿把抓柔肠的这么个时候啊,从围观的人群之中,走出一人,一抬手,说了声儿“慢”! 老少英雄急忙忙回身,甩脸观瞧,见此人身着白色僧袍,眉目如画,单手执礼,噢,原来是少林寺的荆鸿小师父。 蒋平、徐良和白云瑞一看,眼珠子都是一亮,那心里跟开了两扇门似的,本来都觉得房书安之死,是不可挽回,可一见着这位师父出了面儿,这几个人儿啊,不自觉的就从心里边燃起一丝希望。 蒋平心说,哎呀,弥陀佛呀无量佛,小前辈,您老人家,可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但盼着这一回,您也能力挽狂澜,救书安于死难之中啊。 徐良和白云瑞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期待。 那么,看\/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这位荆鸿师父,在五岁那一年,为了救他父亲,就曾当堂把隰州知府李天翔给驳斥的哑口无言,当着众百姓的面儿闹了个烧鸡大窝脖儿。 可以说,荆鸿那是大宋公堂辩论的职业选手,那是专业人员。 再说堂上的包大人,一看荆鸿小师父拦住了王朝马汉,阻止了行刑,脸蛋子就是一沉,嗯哼,荆鸿师父,你这是何意? 荆鸿单手打问讯,弥陀佛,大人,小僧愿为房书安,辩白几句,不知大人可否允准? 那么说包大人就想杀了房书安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此刻啊,包大人心里也是感伤不已,但是,身为大宋朝执法护法的官员,自己属下犯了罪,他更是不能徇私啊。否则传将出去,那自个儿还有何面目再见当今圣上? 可是,此时一听,荆鸿师父要为房书安辩解,包大人心头就是一动,咝嗯,不妨让他讲说一番。 从这儿啊,您就能看得出,即使是铁面无私包青天,他心里头,也存了一份侥幸,他也期盼着,这荆鸿师父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如此房书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要像蒋平跟花二郎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说房书安有功,甘世英有罪,那没用。 想到这里,包大人喝令一声,来啊,把房书安先行带回,荆鸿小师父,有话请讲当面。 荆鸿单掌执礼,微微一躬身儿,如此,谢过大人。大人,小僧以为,大人方才所说,固然有理,但是,理不周全。虽是按律执法,然而,法有疏漏。因此,大人对本案之判决,小僧不能认同。 围观的老少英雄这么一听,就觉着这位小师父是出手不凡,你看看,这荆鸿是剑走偏锋,他没有直接说房书安无罪,或者有功,而是绕过这个问题,直接从律法本身向包大人提出质疑。 包大人闻听,眉头就是一皱:噢?本府断案多年,不论重判轻罚,皆力求理能全,法可申,要犯案之人心服口服,你说本府理不周全,法有疏漏,可有凭据? 自然有!大人,我辈江湖中人,行侠仗义,为人处世,虽不能说处处依法,但是蒙老师多方教导,也知道大义所在。小僧跟这位房书安,虽然相处不久,但是也颇感其能明事理,可辨是非。大人您一向有青天的名声,那么,请恕小僧斗胆,向您讨教几个问题! 公堂之上,只讲对错,何来请教?有话但讲无妨! 请问大人,有一农户,春种之时,因无钱购买种子和耕牛,因此向官府借贷,哪知当年天气大旱,到了秋季是颗粒无收。但是,官府派人上门催收债务,农户实在无力偿还,最后服毒而死。在本案中,官府所放债务利息很高。请问大人,这个可怜的农户之死,是否是官府所为? 小师父,你何以知道此事? 当时碰巧小僧路过,想要讨碗水喝,无意中救下了这个农户。 那么接下来发生何事? 小僧见那催债的吏员蛮横无礼,便出手教训了他们,而后替这位农户偿还了本息。请问大人,倘若农户当真服毒而死,那么依照本朝律法,是否可以处死逼债的官府吏员呢? 呃,这个 大人,小僧再问一事,有一女子,双亲早逝,由兄嫂养大,待她成人之后,兄嫂想要取回养育她所费的金钱,便将这女子卖到青楼,女子不从,悬梁自尽。大人,倘若有那不平之人,一纸诉状告到公堂,请问是否可以判其兄嫂杀人之罪? 这个想必那一女子,也是小师父出手相救? 正是! 小师父,你所举案件虽可打动人心,但似乎与本案无关。 大人,事虽无关,其理相同。大人依法断案,铁面无私,小僧当年深山学艺,也多有耳闻。但是,大人,律法之外,有多少疏漏之处,可让恶人无法无天,可让无辜饱受欺凌?方才两起事件,恶人分明是害人致死,但是,即便包大人亲自审问,也无法定他们的死罪,敢问大人,这是何故? 这个 大人,正因律法不周,总有它无法兼顾之处。世间才有如此多的不公,才有如此之多惨绝人寰之事,才有如此之多的间接杀人,律法虽一直都在,却始终无能为力。所以,有时候,只能借助侠义道的力量。大人,从这一点来看,房书安斩杀甘世英,便是在律法无能为力之时的无奈之举,也是对律法不周的补充。大人,倘若您执意要定房书安的死罪,那么,那个催债的官吏,卖掉妹子的兄嫂,也该一并定罪才是。小僧言尽于此,阿弥陀佛! 说完了这番话,荆鸿一施礼,退在一旁。大堂内外,鸦雀无声! 这时候再看包大人,愣在那儿了,荆鸿说的这个问题,直击他的内心,你别看包大人办案多年,却几乎从来没考虑过,律法本身能有问题,这叫沾事则迷,或叫人在事中迷。 老少英雄听了这半天,也明白过来了,噢,对对对,不是房书安有问题,是律法本身有问题,它不全乎啊。对,说对了,嗯,小师父说得好!厉害!人们是议论纷纷。 你看,这话不在多,关键在于得说到点子上,一语中的。 红笔师爷公孙策和蒋四爷,在旁边一瞧,见包大人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心说今儿破天荒头一次,包大人竟被人给当堂问住了,真是铁树开花,今古奇观呐。 第112章 兮乎间轻生丧命 徐良,云瑞,钟林等人儿,虽然看着包大人眉头紧皱,但是心里边也都暗暗高兴,心说如此一来,是不是房书安这事儿,还有转机呢? 简短节说,公堂之上的包大人,沉默了足足能有一盏茶的功夫,老少英雄就这么白脸儿对黑脸儿,大眼儿对小眼儿,就这么杵着。 可公堂当间儿的大头鬼房书安呢?这时候他是跨着鬼门关,一脚门外一脚门里,诶呀,他那个心里,就甭提多难受了。 这时候,终于就见包大人,再次拿起惊堂木,可这一次没有像头前儿那么用力猛拍,而是高高举起,缓缓落下,啪,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各位,本府断案多年,一向执法如山,从不偏私,不过,如荆鸿小师父所言,律法并非万全,且律法之外,还有天道人情,本府理当重新思量。房书安杀人一案,也该当从宽量刑,将死罪改为十年流刑,这也是体念我朝仁孝治国,法外施恩之意。 老少英雄,尤其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听到包大人说这个话,都觉着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是青天白日之下的惊雷闪电,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虽然是十年流刑,但是每个人儿心里都乐开了花,钟林、冯渊、花二郎几个人儿,虽然是大老爷们,但此一时都是热泪直淌,涕泗交流。 房书安自然是高兴,本以为着这颗大脑壳儿是保不住了,但是,谁能想到,那位白袍的小师父出来说了这么几句,就让包大人回心转意了呢? 想着,他转过脸儿去看荆鸿,想用眼神儿表达一下谢意,但是,眨着母狗眼儿寻摸了半天,也没看着人儿,老房心说,甭问,人家说完这话就退出去了,哎呀,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真高人也! 这时候,就听包大人再次下令,将房书安还押收监,着郎中调治伤症,待回京禀明圣上,再行流放,退堂!说完,一抖袍袖下堂去了。 小太保钟林见包大人退了堂,赶忙冲上前去,把老房给扶起来。 蒋四爷就说,嘿呀,书安呐,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杀了一任知府,竟然还能逃过一劫。我之前还说呢,说咱开封府的三口铡刀丢了,这不是好兆头,可眼下看来呀,是应在你小子这儿了。该着留住你这颗大脑袋。 房书安这时候啊,才算是彻底卸下了负担,他马上就恢复了坏事包的本色,嘿,四爷爷,要不说我老房是福将呢,多少次险死还生,我之前做那副对联怎么说的来着? 冯渊一听,赶忙接上,噢呀,大脑壳,吾记得,上联是,兮乎间轻生丧命,下联为,打新春两世为人。横批,好险好险。 大家伙儿一听,都乐了! 于是,老少英雄这才要齐聚边城,捉拿赵一统! ---- 上文书咱们说道,在小和尚荆鸿的帮助下,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险死还生,但是,仍然被包大人判了十年流刑,且要还押收监。 王朝马汉皱着眉,在老少英雄面前,嘎嘣哗楞,给房书安上了锁,而后扶着老房去了秦州府的监牢。 大头鬼是一步一回头,但是嘴里可没闲着,一卜楞大脑袋,噫嗯,我说各位,我这身上还有点儿伤,你们先聊,我去休息休息。 大家伙是一边庆幸,一边听他说了这话,心里更觉着不好受。 蒋四爷一瞧众人蔫头耷拉脑的样儿,嘿嘿一乐,我说各位,这都是怎么了?这不好事吗?书安率军打了大胜仗,把军队也给咱带回来了,杀了甘世英,自个儿还保住了性命,我说,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儿去?只不过呀,这罪过都落在了书安一个人儿身上,往后大家伙儿可要对书安好着点儿,我先检讨自个儿,小良子,你也是,听清楚没? 呃嗯,蒋四叔,您老人家说的太对了。房书安这次立下了特大的功劳,往后可要多多补偿他才是。 云瑞一听,口打唉声,唉,但盼着回京之后,皇上能念在书安过往的功勋,予以从宽发落才好。 四爷就说,嗯,我估摸着差不多,对了,过两天儿八王应该也就到了,咱们呐,先从八王这边使使劲儿,劳烦他老人家回京之后,先在皇上跟前多为书安美言。这八王和书安交情至厚,多半没什么问题。只要八王动动嘴皮子,这十年流刑啊,只能减少,不能再加了。 众人点头称是。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老少英雄也来的差不多了,军队也都回归了秦州大营,单等八王一到,把那天顺王赵一统和军师大帅胡老道给赚下山来,就要发兵抄山,平灭这座山寨。 府衙之内,老少英雄就在这儿仔细合计,没羽神箭花二郎还从军中取来了云华山的地形图,不过这张图也仅限于标注了各个山头,以及周边的村落镇店。 老西儿徐良和白云瑞,俩人儿盯着地形图看了好半晌,而后拿起笔来,根据当日夜探贼山的记忆,以及从抓获的俘虏口中问来的口供,又在这张图上添加了贼寇把守的各个关口,以及中庭大寨的位置。 容等众人把这张地形图标注完了,往桌上一摊,大家伙儿再一细看,都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位说,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原来众人就发现,这座山寨可不比寻常,尤其是中庭大寨所处的那个山头,是四面绝壁,孤零零那么一座孤峰。唯一到达中庭大寨的方法,就是徐良他们走的那一座索道吊桥。只要吊桥一撤,你要想从绝壁上攻入中庭寨,那是势比登天。 而且由于这座大山东西连绵几百里,山上古木狼林,卧石如刀立石如虎,你要随便找个地方进山,那是进得去出不来,进了山就得迷路,那些个乡民平日里上山打柴狩猎的小道儿,距离着贼寇的大本营又太过遥远,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且根据荆鸿小师父的回忆,山寨之上遍布暗道,暗道之内四通八达,寨子里边还有各种物资储藏室,牲畜圈,蓄水池等等,非但可以让贼寇在紧要关头藏身躲避,还可以获得足够的物资补给。 那么,怎么打? 徐良就说,呃嗯,各位,山西人觉着,可以先行发兵,封锁上下山的主要路口,同时撤走山寨周围的乡民,让贼人无法从山下获得任何的物资,先给他围困起来。 四爷点点头,嗯,小良子说的不错,如此一来,还可以逼着赵一统下山来和谈,嗯,不错不错。各位还有什么想法? 白云瑞握紧了拳头,在桌上一拍,四伯父,小侄以为,不毒不狠不丈夫,咱不如给这帮贼寇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放火烧山,一把大火把这帮贼给烧个干净,不就得了吗? 云瑞刚说完,一旁的北侠客欧阳春便念诵法号,阿弥陀佛,云瑞啊,不可,不可啊。常言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座大山里边也不知住了多少乡民百姓,这些人祖祖辈辈住在山里,打柴狩猎,以此为生,倘若大火一起,岂不是玉石俱焚,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百姓啊。 蒋四爷也把小脑瓜卜楞的跟拨浪鼓似的,嗨呀,云瑞,多大的年纪了,尽说些孩子话,你以为过家家点火玩呢,还放火烧山,那咱跟那贼还有什么区别? 云瑞脸一红,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徐良在一旁偷着乐,心说哎呀,我这老兄弟,表面上一团的正气,实则心狠手辣,这往后我还得多多规劝于他。 这时候蒋四爷接着就说,各位,方才小良子说发兵封锁山寨上的路口,这可行,但这一条是长久之计,倘若那贼人在山头守个三两年,那咱就等个三两年吗?不是那么个事儿啊。 老西儿闻听,接着又补充,呃嗯,蒋四叔,方才您老人家这么一说,我倒觉着,咱们忽略了一件事。 噢?良子,你又想到了什么? 呃嗯,当初房书安想要用二王会面的计策,把赵一统给赚下山来,但是,咱们只想着而后再趁势攻山,却没想着这二王会面,其实也是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让八王好好劝劝赵一统,让他能够解散山寨,自动归降? 嗯,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咱们也需要好好准备,事先拟好说辞才是。 那么,徐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就因为,在大宋朝来说,剿灭山贼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但有一线之路,是能谈就谈,能抚就抚,实在谈不拢了,再动家伙。你想啊,整个大宋朝立国三百年出头,单单有记录的各种起义或叛乱,就有四百多次,哪儿能说都剿得过来。 而且那年头儿,这当兵的和落草的,他使用的兵器都差不多,甚至在贼人之中,那些个身怀绝技的高人可也有的是,他们是为了生存打拼,那当官的是按期领饷的,所以这一打,很多时候啊,官兵还不是贼寇的对手。 再加上,不少地方的官兵,养寇自重,靠着剿匪的名义,连年向朝廷要钱要粮,这反而成了一条财路,贼寇若都剿完了,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第113章 蒋平巧言说八王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老少英雄经过一番合计,最后就决定,先扫清山寨外围,封锁山路,逼着赵一统下山和谈,那么谈妥了怎么都好说,谈崩了,直接切断赵一统的归路,趁势从正面儿进攻,沿着贼人开辟的山路,一路往里边打。 但是,这一来,可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没别的,贼寇在四大关口都用那大条石垒砌了石墙,石墙上边有垛口,了望台,烽火台,炮台,点将台等等,跟那秦汉年间的长城也差不多少。 众人计议已定,而后由花二郎率军两万,就在山寨上山下山的各个路口,排下了兵马。这一封锁不要紧,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花二郎接连数日,就逮着不少打算上山的可疑人物。 后来经过审讯,果不其然,都是前来投奔云华山的通神教众。 蒋四爷听得是大发感慨,诶呀,这一切都在书安的预料之中啊,可惜了的,书安现如今身陷牢狱,不行,咱还得多多去探望一下书安,等着八王到了,再让八王向大人说说情,不论怎么样,先让书安出来,咱一道儿破了山寨,也算是让书安戴罪立功。 众人自然无不赞同。 咱们再说这大军围困云华山,山寨之上能说不知道吗? 胡老道早就接着信儿了,而且不仅接着信了,胡老道早就对此做了准备,且不说山寨之上粮草充足,哪哪儿都是泉眼,而且,胡老道经营山寨这几年,早都未雨绸缪,另外挖掘了下山的密道。因此,对于官府派兵围困山寨,老道是一笑置之,根本没放在眼里。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且说这一日,秦州府衙接着探马来报,说是八王赵德芳即将驾临秦州城,眼下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 蒋四爷闻听,咯儿咯儿一乐,诶嘿,来了,来啊,冯渊,天彪,你们俩小年轻留着,陪着老少英雄闲谈,好生照顾服侍。余者众人随我出城迎接。 于是,蒋平率领徐良,白云瑞、白芸生、钟林、蒋昭等办差官,另有府衙骑兵数十人,浩浩荡荡出城五十里前去迎接,以示隆重。 书说简短,出了秦州东城门,众人走了约摸能有将近一个时辰,就见着前方官道之上,尘头大起,哗哗哗哗哗,影绰绰能见着是来了一队人马。 及至快到了近前,蒋平众人搭凉棚一瞅,就见走在头前儿的是四匹高头大马,马队后边是一辆装饰精美的车辆,车辆后头也不知跟着几百几千骑兵。 再看马上坐定那四个人,左边仨人儿一望可知,分别是南侠展雄飞,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可右边那个人儿看着是? 还得说老西儿眼尖,呃嗯,蒋四叔,跟展大叔他们一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房书安的亲兄弟,房书平? 噢,对对对,这个小伙儿当初保了八王爷,此一番也随着来在了秦州府,诶呀,良子云瑞,这可是咱一员大将啊。你们呐,还得跟人家学着点。另外呀,得亏保住了书安一条命,要不着,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说着,众人抖动缰绳,催马上前,啾啾啾,就来在了车队近前。 蒋平头一个甩蹬离鞍下了马,众人也都跟着跳下马匹,来在车辆近前,呼啦超跪倒一片,卑职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人,在此恭迎八王千岁,愿我王福寿安康,千岁千千岁。 那么说车轿里头是八王赵德芳吗? 那还用问吗?来人正是八贤王赵德芳,这时候,赵德芳感觉着马队慢了下来,再一听,郊外山呼千岁,就知道秦州的人马出城来迎接来了。 想着,八王赶忙一撩轿帘儿,起身就想下轿来看个究竟,而且在这轿子里坐时间太久了,也实在是憋闷的慌。 从旁的护卫一看,赶忙上前扶着八王走下车轿。 蒋平等人抬头一瞧,哎呀,六十七岁的人了,你看他还不像那些个练武之人,人家打拳踢腿,六七十岁照样体格健壮,但是八王不一样,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文弱,兴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气色不是那么太好,众人就觉着有些于心不忍。 再说八王下了轿,往头前一瞅,就见黑压压跪倒数十人,头前的正是蒋平徐良和白云瑞。 这一别可就快一年了,说句实在话,八王还真有些想念这些开封府的办差官,他就觉着这些个人呐,心地良善,古道热肠,而且浑身的能耐,那是大宋朝朝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想着,八王甩开侍卫的搀扶,紧走几步,双手虚扶,啊呀,蒋平,徐良,云瑞,各位英雄,快快请起,这是战场,往后啊,这跪拜大礼可就免了,听清楚没? 众人说声谢过王驾千岁,而后各自起身。 八王一瞅众人的脸色儿,呵呵一笑,各位为国操劳,这脸上啊,都添了不少的风霜之色。本王在此谢过。 蒋平嘿嘿笑道,诶呀,王驾千岁,您老千里迢迢来在秦州,一路鞍马劳顿,才更是辛苦,咱还是先回府衙,王爷您先好生休息一番。 八王点头答应,可再一细看众人,八王就觉着似乎有什么不对,嗯?蒋平啊,徐良,书安怎么没来? 蒋平心里边咯噔就是一下儿,心说你看看,这老王子跟书安交情真是不浅呢,但是又怕说实话八王会担心,四爷脑筋一转,当下嘿嘿一乐,王爷,书安另有公务,而且不瞒您说,书安呐最近立了特大的功劳,容等咱回府安顿好了,卑职再跟您老讲说其详。 八王一听,两眼放光,顿时来了精神,噢?蒋平,来来来,随我共入轿内,咱边走边谈。 诶呀,卑职岂敢乘坐王驾龙辇? 诶,蒋平,本王一向将你们视作至己的亲朋,何必生分?来来来!不由分说,拽着蒋平的袖子上了马车。 在回城途中,蒋四爷在车轿之内就跟八王白活开了,是详细讲说了这一年以来的经过,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这定川寨之战中的曲折离奇。 因为这战事刚结束没几天,战报尚未送回东京城,因此八王他们并不知晓。 当蒋平说道,前军主帅甘世英轻敌冒进,结果遭遇西夏铁鹞子大军,一战葬送十多万人马的时候,八贤王是大吃一惊,那脸色儿当时就变了,啊,蒋平,此话当真? 嘿呀,王驾千岁,军情大事,卑职岂敢玩笑? 哎呀,甘世英啊甘世英,本王当年在京城还曾召见于他,见此人一表人才,谈吐不凡,本以为是国家的栋梁,却怎知今日葬送我十万人马,唉,蒋平,那么接下来发生何事? 蒋平眨么了一小眼睛,忽然眉头一皱,他就接着说,啊,王驾,接下来,甘世英率败军回归养马城,可这时候呢,另有一路西夏大军正在围攻原州城,原州知州大人景泰紧急求救于甘世英,但是姓甘的被贼兵打怕了,他不敢出兵啊。恰好此时,房书安就在当场,书安是据理力争,认为该当出兵救援,与原州方面合兵一处,大破西夏军。 嗯,书安说的没错啊,退一步说,且不论能否取胜,这发兵救援,本就是甘世英职责所在,岂能坐视不理呢? 蒋平一拍大腿,王驾,谁说不是呢?可这个甘世英也不知哪根儿筋搭错了,他非但不听书安的良言相劝,反而命令军兵狠狠揍了书安四十军棍,诶吆,那个惨呐,揍的书安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啊,您不见着书安没来接您吗?方才我说书安另有公务,王驾,我恕个罪,实则是因为书安受伤过重,眼下走路都费劲。 啊?蒋平,竟有这等事? 王驾,这还不止啊。蒋平一边说一边卜楞小脑瓜儿,是唉声叹气,哎,因为甘世英刚愎自用,不听人言,结果原州城被贼兵攻陷,知州大人死战殉国,城内军兵全军覆没,那个惨劲儿就甭提了。蒋平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儿来,王驾,那您想那贼人能说就停下来吗?不能啊,所以贼兵趁热打铁,紧接着便围困了甘世英他们所在的养马城,一番混战,养马城也丢了。呜呜呜呜。 啊,这这这,八王惊得是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蒋,蒋平,那么,眼下是,是什么情况? 呜呜呜,王驾,养马城一丢,护卫的军兵保着甘大人他老人家,还有房书安他们拼死杀出重围,现如今撤回到了秦州城。此刻正在秦州城休息压惊呢,我估摸着呀,这接下来,贼兵就得围攻咱秦州城,王驾啊,卑职对不住您老人家,又让您身陷险境,唉,请王驾责罚。 你这时候再看八王,老人家都快没脉了,俩眼珠子瞪得溜圆,鼻孔张的老大,跟那儿呼呼直喘。 可老西儿和云瑞,这俩人在车轿两旁,一人一面儿,护着这车轿正往前走呢,这轿内的谈话,俩人儿贴着耳朵是听了个闷真,哎呀,把这俩人儿给乐的,肚子都疼,在马上直晃荡。 老西儿心说,哎呀,我这个蒋四叔,可也太损点儿了,就搭着八王他老人家心慈面软,好说话,你这一来也算犯下了欺君之罪。可转念又一想,老西儿顿时明白了,噢,对,蒋四叔一定是为了营救房书安,才有意这么说。接下来要再一说房书安怎样立功,那八王不得乐的蹦起来? 诶,还真被老西儿给猜中了,蒋四爷就是这么个打算。 这时候就听轿内蒋平急切的问道,王驾,王驾,您老人家怎么样? 呃,啊八王是缓了好半天劲儿,这才喘过这口气儿来,蒋平啊,包拯,包拯他离京之前跟本王说的清楚,圣上赐他尚方天子剑,有权先斩后奏,节制各方军队,他,他为什么不给孤斩了这个天杀的甘世英? 蒋平一听,就试探着问,呃,王驾,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这个甘世英该当斩首? 再看八王,这时候是嘎嘣嘣咬碎牙关:可杀而不可留啊! 第114章 贤王驾临边塞地 蒋平他们跟八王是久打交道,深知这位王爷性情温和,是但能容人且容人,凡事但有一线之路,他肯定不愿意把事情给做绝喽。要不怎么叫八贤王呢?现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老人家这一次是真动怒了。 想到这里,蒋平哈着腰在轿内站起身儿,而后撩衣服,噗通就给八王跪下了。 八王就是一皱眉,蒋平,你这是何意? 哎呀,王驾,卑职有罪啊! 你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王驾不赦免蒋平的罪过,蒋平不敢起身! 八王把袍袖一抖,蒋平,只要你没有犯了国法王章,其他的那都没什么,你我既是君臣,也是朋友,你懂本王的意思吗?说,只要你没违犯国法,其他罪责,本王一概赦免。 呃,谢王驾抬爱,王驾,卑职,犯了欺君之罪,欺骗了王驾千岁。 噢?蒋平,你对本王说了谎话。 呃,蒋平缩着脖子,低声儿回了一句,是,卑职有罪! 八王闻听,先是把脸往下一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儿,因为他就知道,蒋平他们即便是欺骗自个儿,那也绝对没有恶意。 这么想着,八王就说,蒋平,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欺骗了本王,待孤听完,再决定是否赦免于你? 呃,是!王驾容禀,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 那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咱前文书已经说过了,就是房书安杀将夺权,用天子剑斩了甘世英,而后率军奔袭原州城,一举全歼五万西夏贼兵的事儿,那么蒋平就是把这段事情,详详细细给八王讲说了一遍。书不重叙,咱不必再细说。 且说,八王听完这段话,当场就愣在那儿了,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直觉的像做梦一般,这个冲击力太大了, 比方才蒋平说秦州城危在旦夕的事儿,来的还要劲儿大。 蒋平是眼瞅着,八王愣怔了好半晌,而后一语不发,脸上的肉颤抖着,眼泪儿下来了。 额,王驾,王驾,您老人家怎么样,可别吓坏了卑职? 呵呵呵,呵呵呵呵,八王是笑中带泪,哭中带笑,被蒋平这半天翻过来倒过去的一阵儿忽悠,把个老王子给调理的都有些魔怔了。 蒋平龇着牙,瞪着小眼珠儿,耸着肩膀头儿,呃,王驾,不知,不知您老人家怎么样? 呵呵呵,蒋平啊,唉呀,你小子也太损点儿了,我这把老骨头,能经得住你这么一惊一乍吗?说着八王还用袍袖拭了拭眼泪儿。 呃,卑职有罪。蒋平把脑袋往下一低。 嗯,起来,这么一说,房书安没被包大人给斩了,而是眼下正关在秦州大牢? 呃,正是! 嗯,秦州城也没有刀兵之灾? 稳如泰山。 嗯,那就好啊,呵呵呵,本王早就觉着房书安乃是个大才,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嗯,书安果然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的功劳。 那么说,王驾是不怪房书安擅自斩杀甘世英了? 哼,这个甘世英,损兵折将,死有余辜,书安又何罪之有? 呃,王驾,可书安眼下还在秦州大牢呢,身上还带着伤呢,接下来还得处十年流刑,王驾,这样的人才被发配到地方,那不是朝廷的损失吗? 嗯,蒋平,你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你不就是想让本王多在包大人面前美言,好从宽发落书安吗?嗨呀,蒋平,亏你跟了包大人这许久,难道你还不明白包大人只认法理,不认人情吗?在包大人这儿说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哇。不过呢,待孤回到了东京,一定力谏圣上,让他免了书安的罪责,最好能够予以嘉奖,也不枉书安挨这一顿棍棒之苦。 蒋平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八王这么一说,蒋平连连磕头,咚咚咚,咚咚咚,卑职代书安谢过王驾千岁。 诶,蒋平,快起来。 蒋平起身坐下,这时候再看八王的脸色儿,方才的那股愁容早已不见,眼下是眉飞色舞,感觉着像年轻了好几岁。 书说简短,众人陪着八王回在秦州府,包大人率老少英雄出门迎接,众人跪倒一片,山呼千岁。 八王下轿,满面含笑,问候众人,而后一同进入府衙内堂,才刚刚坐定,八王就直接开门见山,包大人,本王听说那房书安犯了大罪,眼下正关押在秦州大牢? 呃,包大人就是一皱眉,心说甭问,蒋平他们给八王吹风了,想着一拱手,王驾,正是如此。 嗯,有罪固然当罚,不过呢,包大人,本王此一番来在秦州,有好些个内情并不知晓,那么接下来又如何同那天顺王协商呢?这些事情,本王还得向书安讨教,不知包大人可否法外容情,这段时间就让书安暂且出得监牢,陪同本王呢?呃,想必包大人也不愿本王这把老骨头,每日里都往牢狱中去探望书安? 呃,这个包大人又是一皱眉,他就有些为难,说答应八王,显然是枉法之举,但是不答应,又肯定说不过去,八王的要求合情合理,也是眼下时势的需要。 包大人,莫非有为难之处?也罢,那本王也陪同书安同住监牢便是。 包大人一惊,呃,王驾千岁,微臣遵旨便是,来啊,提房书安来见。 蒋平在一旁,心里边直乐,心说八王还真有手段。 不多时,房书安带到,八王一见房书安,竟然赶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儿,冲着细脖大头鬼当头就是一躬,书安,本王这厢有礼了。 这一下把老房吓个不轻,赶忙跪倒在地,噫嗯,王驾千岁,罪民愧不敢当,参见我王千千岁。 八王紧走两步,伸双手扶起房书安,书安,快快请起,本王听闻你为国立下大功,怪本王来迟,连累你多受了委屈。 你看,这是八王有意给房书安脸上贴金,折节下士,以此笼络人心,果然,一旁的老少英雄看了八王如此谦恭,都深受感动。 八王又让房书平前来见过大哥房书安,弟兄俩人见面,各述别来详情,咱不必细表。 简短节说,到了本月二十五这一天,也是官人儿这边和山寨群贼,约定商谈的日子。 前一天,封锁山寨的大军后撤五十里,这是为表双方面会谈的诚意。 到了次日,胡老道亲率贼军,护着天顺王赵一统,浩浩荡荡就下了云华山,登上了烽火山巅的云仙台。 这还是上次会谈的地方,蒋平徐良他们护着八王赵德芳,也按时来在了云仙台。 双方面各自坐定,仍然照着上次的方案,在云仙台的当间摆好了桌椅,两方的头面人物各自出列,胡老道带着几名弟子,陪着天顺王赵一统来在当间,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陪着八王赵德芳也来在了台子当间。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摆了两张桌椅,是让俩王子面向而坐的,旁的人都只能站着。 其实,这时候啊,八王那心里边,是格外的那么别扭,为什么?就因为今儿要见的这位赵一统,那乃是自个儿的侄子,论血缘亲疏,那比当今天子四帝赵祯要近得多。 及至到了近前,八王仔细打量这位天顺王赵一统,就见赵一统长得也算平头正脸,高鼻深目,方海阔口,颌下三绺短墨髯,头戴通天冠,身披云龙红金绛纱袍,绛纱裙,白罗方心曲领,打冷眼这么一瞧,还真有那么点儿派头。 可那位天顺王,也是眼神儿不错的打量着八王,看了半晌,赵一统终于一躬扫地,王叔,小侄赵一统给您老人家行礼了。 八王微微有些发愣,从来没见过面儿啊,他爹襄阳王赵爵倒是见过,但这位侄儿确实素未谋面。 想着八王拱手还礼,你,是赵一统? 啊,正是小侄。 唉,看你这名字,你是志向不小啊。 王叔,这,这大宋天下是咱家的呀,您老人家怎么就能眼睁睁瞧着太祖皇帝的基业,沦落到他人之手呢? 八王一声长叹,唉,怪只怪太祖皇帝当初连年征战,一直未能立下储君,结果一朝崩逝,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眼下四海之内百姓安居乐业,一统啊,你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使得刀兵四起,再造杀孽呢? 赵一统闻听此言,是冷笑一声,哼哼哼,王叔,这么一说,您老人家是完全断了这个念想,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着,当初刘太后狸猫换太子,使得年幼的赵祯流落到了你府上,后来三帝赵恒没有儿子,要从你家里选一个,你怎么不向赵恒吐露实情,主动把赵祯给献出来呢?你怎么还把自己儿子给推出来,想让赵恒选呢?王叔,这不就说明,您老也惦念着咱家的祖业吗? 呃,这,赵一统啊,这些事你从何得知? 哼哼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王叔,既然您老也有此心,何如你我二人联手,我听说开封府的各位英雄,对您老人家忠心耿耿,倘若咱们兵合一处,岂不是可以夺回江山,告慰太祖皇帝的英灵吗? 这位八王一听,心说好嘛,我是来劝说他的,结果反倒被人家反将一军,八王一皱眉,心说干脆直接把事先商定好的底线和盘托出,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 第115章 绝顶山头王见王 想到这里,八王就说,赵一统,你我皆是赵氏子孙,本王这次奉旨前来,也是想要让你认祖归宗,只要你能放下手中的刀枪,解散人马,回归大宋,仍然不失王侯之位,一统啊,你可能明白孤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赵一统听完了,是好一阵大笑,如此说来,这就是赵祯给我的全部封赏吗?噢,给我个王侯之位,建个房子发些银子,把我给养起来,那我和赵祯的皇家林苑里边那些个吃喝等死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噢,对了,有的人呐,他还就喜欢当个动物。 你看这话说的,摆明了语带讥讽,就是冲着八王来的。 八王一听,气的浑身栗抖,心说看来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本想好言抚慰,动之以情,希望能感化赵一统,免得动刀动枪,但是眼下看来,赵一统一句话一个刺儿,根本就不是当初想象的那样。 想着八王往下压了压火气,赵一统,看来你是非得要和朝廷势不两立了? 诶,不对,是赵祯要和我势不两立,王叔,咱敞开了说,这大宋朝的江山,我不贪心,要一半儿,这算是给太祖皇帝一个交待,您看要是能答应,咱一切好说好商量,倘若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儿,哼哼哼,那可休怪小侄无礼。 赵一统,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噢,那没说的,王叔,来来来,小侄给您老看样东西,兴许您老一看,就会回心转意。 八王一听,正然发愣,就见赵一统一甩袖子,从袖筒里边就拽出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不由分说,右胳膊一抬,刷拉一下,冲着八王的颈项是直刺而来! ---- 你说,这,这谁能想到?就搭着老少英雄早知道这是一出鸿门宴,但是,赵一统自个儿动手,这还是出乎人的意料。 眼见着,刀尖儿贴近了八王的哽嗓,赵一统心中冷笑,心说只要把你这个老家伙拿下,那提什么条件,也不怕赵祯这个猴崽子不答应。 可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事情又起了变化,就见八王眼珠子一瞪,吐气吸胸,颌下银髯飘动,同时双手一拍桌案,是腾身而起,欻拉一下,退出去能有一丈多远,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这一刀。 啊,赵一统大吃一惊,手里握着刀就愣在那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候就见官人儿这边,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都笑的不行了 ,腰都直不起来了,一边笑,一边用手点指胡老道和赵一统,诶呀,好个胡老道,好个假冒的天顺王啊,你们以为着,房爷能中了你们的烟泡鬼吹灯?你们怎么想的来着? 这时候就见胡老道脸色微微一变,双眼微眯,一语不发。那个假冒的天顺王眼见着这一击不中,也是脸一红,收回匕首刀,摘下头上的王冠,退回本队。 那位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原来啊,胡老道一见着官兵围山,他就知道,这要是王爷下了山,那就甭想回来了,因此他是将计就计,在山上找了个相貌酷似赵一统的中年人,一番改扮,让他到了二王会面之时,先提出条件,倘若对方不答应,则趁势拿下八王,要是这张王牌到了手,那就是头一个大胜仗。 结果这一来,徐良他们想要通过围困山寨,进而逼着赵一统谈判的策略,反而适得其反。要不是房书安提前做了准备,今儿个八王就陷在贼人手里边儿了。 说到这儿,您也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八王,他也不是真正的八王,而是徐良的老师云中鹤魏真魏道爷化妆改扮。 其实,自打八王一到了秦州府,房书安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儿了,他就想啊,就因为当初在东京城,自个儿一时大意,把个八王给弄丢了,结果引出个八王擂,差一差没要了八王这条老命。那么这一次,仍然是自己出的主意,把八王请到了秦州,可要在二王会面之时,八王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房书安还活个什么劲儿?眼下就是戴罪之身,要再出个差错,那就只能当场抹脖子了。 因此,房书安多了个心眼儿,他一瞧魏道爷和八王长的颇有几分相似,身形相貌都差不多,于是就商量着让魏道爷假扮八王,在二王会面中打个头阵,倘若那赵一统果然有和谈的诚意,那么到时候再让真八王出场也不为迟晚。 可万一那帮贼寇要耍花活,那以魏道爷的能耐,也足以应付一时。大家伙儿一听啊,觉着房书安说的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因此便张罗着给魏道爷修剪须眉,摆弄头发,因为八王比魏道爷富态一些,老房还拿了一些棉花让魏道爷塞进两颊。接下来几天让魏道爷跟着八王,多多观察学习八王的神态,说话方式等等。 及至到了云仙台会面这一日,因为到了台子当间儿的这伙贼啊,什么胡老道,流云追月飞花等等,他都没见过真正的八王,而且魏道爷演的还格外真实。因此骗过了群贼。可官人这边,也没人见过真正的赵一统,因此这俩假王子,还像模像样的谈了好一阵儿。 到了实在谈不下去的时候,假的天顺王终于耐不住性子,图穷匕见,想要一刀制住八王,哪知道对方也是个假的,结果一击不中。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事情到了现在,两方面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但是,经过这一次试探性的谈判,结果也一目了然了,群贼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而且即使愿意谈,那贼人的条件也根本无法接受。 这时候,双方都心知肚明了,那甭说了,只有武力解决,在战场上见高低。 因此,蒋四爷冲着胡老道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我说各位老合家,咱是正邪不两立啊,事到了如今,看来不打是不成了,道爷,您以为着呢? 哼哼哼,蒋平,也罢,尔等回城,我们回山,咱再下战书约战表,来日一决短长。 就这样,双方各自返回。 等回到了府衙,老少英雄就聚在一处,琢磨开了,大家伙儿就合计,你说这山寨之上能下个什么战书呢?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就说,各位,只要贼寇划出道儿来,咱就敢走。现如今老少英雄俱在,正可群雄聚破云华山,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蒋四爷一皱眉,孩儿啊,你说得对,可也不对。怎么说呢,说对,咱有老少英雄的帮忙,有了给咱支腰提气儿的了。但要说不对,咱这一次可不能跟着贼寇走啊,得审时度势,争取最小的伤亡。你忘了前者碧霞宫的教训了吗?就因为人家设下了四象八卦金灯阵,引着咱往里边钻,结果死了多少人?这都是前车之鉴呐。 云瑞一点头,四伯父您说的是。 嗯,我估摸着,就是要打,也无非是人家在山上做好了准备,让咱去攻山。只是如此一来,人家占着地利,咱就得付出点儿代价。呃,不过,倘若能让贼人下山来打,那可就事半功倍了,我说各位,都有什么好的想法,都说一说。 老西儿往前凑了凑,就说,呃嗯,蒋四叔,我觉着,要让贼人下山来打,无非是两种策略,这头一种就是像八王擂一样,咱们两家约一场擂台比武,赢了怎么样,败了当如何,事先都讲说清楚。这第二种,就是设下计谋,引蛇出洞,吸引贼寇主动下山来攻打秦州城。 蒋四爷捻着狗油胡儿点点头,嗯,说的不错,只是这头一种还有可能,要说第二种嘛,良子,我觉着悬呢,你没见着吗,咱之前设下多少计谋,都被那胡老道给破了,就说今儿个云华山二王会面,谁能料到竟来了个假的赵一统?所以呀,要说引得贼寇主动下山来攻打秦州,我看难呐。说着四爷一扭头儿,书安,你这也出了牢狱了,说说你的看法? 噫嗯,四爷爷,这次咱也没把赵一统给骗下山来,因此着要说强攻山寨那不行,人家有主心骨儿啊。可要说找个内应来配合,现如今安插细作他也来不及。怎么办呢?房书安晃着大脑袋,转动着小眼珠儿,在那儿不住的嘬牙花子。 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儿,外面儿有人来报,说是八卦山有人来拜访,指名道姓说是要见蒋四老爷和徐三将军。 众人一听,都有些吃惊,蒋四爷则是眼珠子一亮,咝难不成是他?快请快请。 不多时,就听得脚步声响,从门外走进一人,老少英雄一看,就见此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黑黪黪的面皮,脸上青一道儿紫一道儿的,看样子像是被树枝野草给划拉的,往身上看,穿着一身粗布灰色罗衫,脚上蹬着一双高帮马靴。 蒋平和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前者被开封府派去八卦山卧底的崔松旺。 徐良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崔松旺的双手,呃嗯,崔义士,你这是打哪儿来? 啊呀,三将军,四老爷,各位英雄,我是从云华山而来。 蒋四爷也是赶忙上前,虚手相扶,云华山而来?嘿嘿嘿嘿,想不到啊,来来来,崔义士,快请坐,快请坐,来啊,快给崔义士上杯茶。 说着,有人给崔松旺搬来把椅子,仆役给捧上一碗香茶。崔松旺也真有些渴了,当下也不客气,捧起茶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口气是鲸吸牛饮,喝了个底儿掉。 喝完了,抬胳膊擦抹一下嘴角,把茶碗放在一旁,抬眼一看,大家伙儿都在目光不错的盯着他,都等着他说话呢。 于是,崔松旺这才说出一番惊天密谋。 第116章 只论生死天下擂 书接前文:崔松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各位官爷,前者我奉了四老爷和徐三将军之命,前往八卦山入伙,探听贼人的消息,哪知去了没多久,山上就来了另外一拨人,这伙人气势汹汹,说是要收编山寨,让我们看清形势。山上有些个偏副寨主不服不忿,想要动家伙,结果一伸手儿就被人家杀得七零八落。因此,人家没费多大劲儿,就接管了八卦山。 呃嗯,崔义士,那么这伙上山的都是些什么人? 三将军,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这伙人都是一个什么叫通神教的教众,他们是因为听说武圣人的弟子罗霄落在了八卦山,因此特来拜访,结果罗霄和山上的三位寨主,自打去了东京城,就再也没回去过。这一来,这伙通神教众就在八卦山盘踞着不走了。 噢,那你们又如何来在了云华山? 是啊,这伙教众后来就在八卦山,给我们宣讲他们的通神教,要我们也一并入伙,我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也就跟着加入,想要看个究竟。到了近几个月,八卦山接到了教主的谕令,说是让迅速赶奔秦州云华山,因此,我们这才来到了秦州。结果,这一来了才了解到,罗霄他们也在云华山,而且,前些时日,我还听其他喽兵提到,说三将军您夜探山寨,受了重伤。 呵呵呵,不错,不过眼下已无大碍,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么,崔义士,你在山上都了解到什么,因何又下了山寨来在秦州府? 啊呀,三将军,在下正是因为探听到一个重大秘密,才特来告知各位。 众人都是一惊,噢,是何秘事? 前两日,我偶然听一个喽兵提念到,说是他有一个兄弟会一些工匠的手艺,结果被教主,也就是胡老道调走,说是要在山上修一条密道,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啊那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怀疑着是这条密道修好之后,他兄弟被胡老道给灭口了。接下来两日,我就悄没声儿的漫山遍野的去找,想要找着这个密道,结果一无所获。紧接着就听说你们两方面要开战了,请问四老爷,三将军,是否真要开战? 四爷点点头,啊,没错儿啊。这不正琢磨着,这山寨该怎么个打法? 哎呀,四老爷,万万不可直接攻山呢,这山寨之上四道关口,每一道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您别看三将军夜探山寨,好像不费什么力气,但是若要大军攻山,那必是损失惨重啊。我正是想到这一节,才冒死下山,前来告知,若要攻山,最好能先派出人手,化妆改扮为农夫猎户,潜入山寨切近,寻找山上那个密道的出口,要能把这个地儿给找着,从密道可直接进山,如此一来,岂非神鬼不知,可大大减少伤亡? 老少英雄一听,无不振奋,个个儿心说,崔松旺这一来可帮了大忙了。要真能找着密道入口,那可真是神佛显灵,一举荡平云华山,指日可待啊。 这时候就听崔松旺继续说道,还有一紧要之处,各位官爷,那个天顺王倒无足轻重,只是那个教主胡老道,这家伙可不好惹啊,我加入通神教以来,耳闻目睹,都说这个教主那就是当今世上的活神仙,别的不说,就说胡老道手下的那几个使者,个儿顶个儿的那么厉害。所以啊,各位官爷,要打云华山,先找着密道,同时,发动进攻之前,要能先把老道骗下山来,这可就大功告成了。 崔松旺当着老少英雄的面儿,啪啪啪这么一说一讲,大家伙儿是如梦方醒,啊,原来如此。 蒋四爷听完了,啪一拍脑门子,嘿嘿嘿,这就叫天意该着啊,得亏小良子当初为崔义士求情,崔义士也不负重托,看来这扫平云华山,崔义士当算头一功。 呃嗯,不错,不错,崔义士功不可没。那么,蒋四叔,接下来,咱们可得尽快派出人手,寻找密道出口。同时,一旦找着密道,便给胡老道发下战书,要求摆下擂台一决生死,以此引得胡老道下山。 嗯,如此可就齐活儿了,嘿嘿嘿。 可大家伙儿正说着呢,门外又有人来报,说是云华山的人来下战书。 众人闻听,都是一皱眉,蒋四爷赶忙对崔松旺一摆手,崔义士,你先到后堂躲躲。崔松旺点点头起身从后门出去不提。 紧接着,便从门外走进两个小道士,蒋平众人一瞧,嗯,来人穿着朴素,貌不惊人,四爷嘿嘿一笑,两位道爷,辛苦辛苦,请问胡大帅有何见教啊? 其中一个小道躬身施礼,无量天尊,请问您就是四老爷,我师父,呃,也就是胡大帅,特命我们师兄弟俩前来下书,四老爷您过目。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往上一递。 蒋四爷伸手儿接过,打开观瞧,就见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奉上蒋平台鉴,下月初一日,云仙台开“天下擂”,不论生死,只较输赢。落款就一个字儿:胡。 ------ 上文书咱们说道,蒋平众人收到山寨来书,约定次月初一,要在烽火山云仙台召开“天下擂”,只论输赢,不论生死。 蒋平一瞧,心中冷笑,心说话了,哎呀,这个假老道,看这聊聊一二十个字儿,这意思是再无多言,一切武力解决。 想着蒋四爷就对俩送信的小老道一笑,两位道爷辛苦辛苦,这样,你们军师这封书信,我看过了,至于怎么答复,您二位请略等片刻,我们商定之后马上回复。冯渊呐,让二位道爷到偏房待茶。 冯渊答应一声,带着俩送信的小老道下去了。 随后四爷脸色一变,马上就变得严肃起来,我说各位,怎么样,咱方才还说到了合适的时候,要通过擂台赛的计策,引诱老道下山呢,结果人家这就给咱下了战书,约定下月初一,在云仙台开天下擂,这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天的光景了,我说大家伙儿都什么意见,都说说。 老西儿就说,呃嗯,蒋四叔,我觉着这一次,胡老道是来者不善,他本可以凭借地利,死守山寨,却为什么要下战书,要召开这所谓的天下擂呢?因此,我以为着,这老道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房书安一听,赶忙接上,噫嗯,对,我干老说的一点儿不错,这个假老道分明看见咱们请了这么多的前辈高人,却仍然敢下战书,这就说明,这个老家伙,那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弯弯绕呢?我的意思呢,咱就直接不理会,抓紧了时间找那个密道,找着密道后,直接发兵攻山,乱拳打死老师傅,一举把个王八羔子给剿灭就得了。 蒋平闻听,摇摇头,书安,我觉着不可啊,这咱们要回绝了这战书,势必引起山上的怀疑,如此一来,胡老道的心思必然都放在山寨之上,咱们要找这密道可就麻烦了。倒不如答应对方的要求,当下就引胡老道下山,同时咱再派人找密道,不就容易的多吗? 云瑞点点头,四伯父,小侄以为可行,这不我师父,我师叔他老二位都来了,另外还有各门各派的前辈,都来给咱帮兵助阵,咱还有什么顾虑呢? 这玉面小达摩自打前者和徐良夜探山寨以来,肚子里一直憋着顾火儿呢,他就认为当时他白云瑞做了逃兵,因此,一直盼着要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这时候,蒋四爷就把小脑瓜儿转向了一旁的荆鸿小师父,嘿嘿一笑,嘿嘿嘿,呃,我说荆鸿师父,不知您老有什么看法? 荆鸿这会一直眯着双眼打坐呢,闻听蒋平发话,微睁二目,单手打问讯,四老爷,请把山寨来书,让小僧一瞧。 呃,好好好!蒋平连忙起身儿,双手把那封书信递交荆鸿。 荆鸿展开观瞧,半晌无语,良久才缓缓说道,四老爷,各位,胡老道的意思很清楚,他自认为,若要召开天下擂,山寨上是必胜无疑,此其一。其二,胡老道想要通过本次擂台,一举消灭中原武林。天下擂,这三个字的意思很清楚,赢者定天下,要是输了,那讲说不起,杀刮存留,只能任人家摆布。因此,此次擂台,非比寻常,乃是不死不休,在胡老道看来,此次决斗不在云华山,只在天下擂。 徐良闻听,一拱手问道,呃嗯,前辈,您的意思是,这个老道根本不关心咱是否会发兵攻打山寨,他就以为着,只需要一场擂台,就能把咱们都给收拾了。 三将军,正是如此! 四爷一龇牙,敢问小师父,这何以见得呢? 四老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呃,这蒋四爷又闹了个大红脸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好些事情用语言来表达,是很苍白无力的,要不玄门空门之中,总讲究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呢? 那位说,你这说的也太玄乎点儿了,通过短短十几二十个字儿,就能窥探到对方在想什么,还这么详细? 其实啊,现实中也有这种案例,在某些个案件中,警方通过罪犯留下的纸条,就能断定嫌疑人的身份职业和大概的想法。 而且,荆鸿还单独练就一种奇功心法,叫做空花幻月,灵犀一点,练了这种功夫,可以五感通用,六识无碍,你听不到的声音,人家可以听到,你看不见的东西,人家可以看到。这种内功练到至高之处,可以用耳朵听到颜色,可以用眼睛看到声音。一杯白水一片菜叶,可以品出万千滋味,一盘草席静坐观想,大千世界纷繁声色,皆可落入心河。 你以为着他坐那儿打盹呢,实则人家正在听这大千世界演奏的天籁之音,比那动辄几千块票钱的交响乐强了多少倍去。 要不您见着那有道的高人,为什么总是无欲无求呢?其实,他不是无欲无求,而是他的欲求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的层次,超越了声色犬马的肉身需求。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自在,大喜乐”。 因此,荆鸿一看这老道短短十多个字,当时便洞悉他心中所想。 第117章 仇心未灭江湖在 再说到蒋平,一听荆鸿说胡老道想借着擂台,把老少英雄一网打尽,他就皱了皱眉,诶呀,这个老道野心不小啊,那么各位,打,还是不打,大家说个话,我的意思是就打他娘的。 众人一听,也纷纷表态,打,打他姥姥的,咱也正好趁机收拾了这帮贼寇。 于是,府衙之内一致通过,下月初一参加天下擂。 蒋四爷把俩送信的小老道唤到内堂,笑眯眯的就说,两位道爷,嗯,请上覆胡大帅,咱们下月初一,云仙台开擂。 这一下,可就意味着,自打老少英雄来在秦州城三个多月了,虽然隔三差五的也和山寨上打过那么几仗,但是,输赢成败,可就在这一次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天之内,以蒋平徐良为首的老少英雄,对此次擂台做了详尽的安排,什么人儿负责战场,哪个负责后勤,同时延请军医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聘请当地人为向导,抽调数千军兵,化妆改扮之后,装扮成当地的猎户山民,就进了云华大山,绕着贼人山寨的孤峰四周就开始寻摸开了。 书说简短! 这一日,可就到了云仙台开擂之日。 且说这一日的平明,秦州府衙之内的老少英雄用过了早饭,各带家伙事儿,而后飞身上马,浩浩荡荡就够奔云仙台而去。 等到了云仙台上,才发现人家山寨上的人马早就到了,不仅到了,而且连比武的台子都搭好了。说是台子,其实是云仙台当间的那一大片空地,在这块平整的石台之上,有人用红油刷漆的大木桩子系着大红绸子,圈出这么一个用来比武较量的梅花圈。 梅花圈内的南北两边,各自摆着几排高大的兵器架,架上罗列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等十八般兵器,此外,还有二十四路外五行的兵器,你像蒋四爷手使的那种峨眉刺,护手双钩,判官双笔,独脚铜人槊,虎尾三节棍,方便连环铲,金顶九连环,一字镔铁杵,铁蒺藜骨朵等等等等。 梅花圈的东边儿,有两根高了不下三四丈的桐油浸泡的木头椽子,上面挂着一幅红布对联,上联写的是:仇心未灭江湖在,生有何用?下联写的是:剑气欲老风雨腥,不死不休。正中央一杆黄龙大旗,大旗当间儿,三个大字:天下擂。 老少英雄一瞧这幅对联,心里边就明白了,这次的擂台没有规则,不限阵数,也没有终结,要一直打到一方服了为止,公平较量,不死不休嘛,诶呀,看来这次啊,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众人再抬头往北边儿一看,就见对面黑压压能有上千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而且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僧道俗三教俱全。人群正中旗罗伞盖之下坐定一人,不用问,便是山寨上的军师大帅胡可恕。 此刻,两方面的人马一南一北,就各自摆好了架势。 要说今儿这个天儿啊,碧空如洗,天空蓝的都有些瘆人,而且山巅之上,凉风拂面,旌旗飘摆,这一方高天之下,目力所及,四野开阔,云仙绝顶之上,正是英雄大展拳脚,豪杰各显身手的绝佳所在。 这时候,就见山寨之上走出一人,见此人浑身上下火炭儿红,头上戴六棱抽口软壮巾,顶梁门倒插三尖茨菰叶,鬓插英雄球迎风乱颤,胸前勒着十字绊,大带杀腰。 来人迈大步就到了梅花圈的当间儿,冲着南边老少英雄一拱手,高声叫道:吆噢,呔,各位开封府的老少英雄,今日我等奉了天顺王钧命,来在云仙台,与各位高人一会高低。说这座擂台,为什么要叫天下擂?就因为,咱们此一番赌斗的便是这大宋朝的天下。擂台之上,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你们有能耐,把我们收拾了,我们有能耐,把你们给打趴下。公平较量,一决高下,死伤难免,咱谁也别有含怨,到了最后,哪一方要说人都死光了,或者公开承认自己服了,表示愿意认输,咱这天下擂就算完结。我说,开封府的各位,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蒋四爷闻听,冲着来人嘿嘿一笑,我说这位壮士,这都不用着说,这不明摆着的吗?请上覆胡大帅,感谢他老人家费心思布置梅花圈,咱们话不多说,这就开擂。 好,四老爷,告辞! 请! 来人转身回去不提。 紧接着,就听擂台左右数声炮响,咚~嘡、咚~嘡,震的附近的山谷都应回音儿,而后就见一条黑面大汉,头戴鬼头巾,满脸的络腮胡,登上擂台的西边儿的一方小石台,高声报号,开擂! 言还未尽,从山寨上的北看台就走出一人,老少英雄一瞧,就见此人平顶身高能有一丈三尺五,肩膀宽了下超过三尺,可以说肩宽背厚,膀乍腰粗,肚大腰憨,您再瞧他这脑袋跟五官,脑袋就似乎坛子翻了个儿,底朝上,肚朝下,大嘟噜腮,面如青蟹盖,大酒糟鼻子头,鲇鱼嘴,满嘴大黑牙。这块头,上称约一约,足有四百斤只能朝上,不能朝下。 老少英雄就是一惊,好一条大汉,看看自个儿这边,像这样号儿的,一个没有。 再瞧这主儿,头上戴着三环嵌宝的金冠,身披牛皮麒麟宝甲,牛皮的掩心,前有护心镜,腰扎兽面铜头丝鸾带,凤凰裙遮住双腿,脚登一双特大号的牛皮战靴,手中提着一杆马战用的丈八长枪。看年纪四十岁挂零,是满脸的杀气。 那么说,来的这一位,姓字名谁? 书中代言,正是西夏派往云华山帮兵助阵的猛将,江湖人称拔山太保,扛鼎天王野力荣荣。前文书咱们说了,这个野力荣荣带来的一千铁鹞子骑兵,在老爷山一战中了官人儿的埋伏,全军覆没。这小子心中害怕,一直就没敢回西夏,躲在山寨上想要立个大功,再回西夏也有个交代。 正因为这么想,他这一次才刚开擂,就嚷嚷着头一个冲上了擂台,迈大步就进了梅花圈。胡老道呢,也没拦着。 进了圈内,他把大枪一横,冲着南看台的老少英雄扯着嗓子就叫唤开了,哇呀呀呀呀,呔,我说开封府的,本将军乃是西夏大将野力荣荣,江湖人称拔山太保扛鼎天王,你们哪一个敢来送死? 蒋平徐良众人一瞧,就有些嘬牙花子,心说这家伙也太猛了,往那儿一戳一站,这一大坨儿,好家伙,就跟那南天门的四大天王相似,等闲之辈,你慢说跟人家较量,怕是人站那儿让你打,你都打不动,哎呀,这头一仗,就让人直怵头啊。 蒋平咬咬牙,晃晃小脑瓜儿,冲着老少英雄就说,喂,我说诸位,哪一位能给咱打这头一阵,不过您下台可要掂量着点儿,看这家伙是身大力不亏,有把子力气,哪一位,哪一位能战这西夏蛮子? 蒋平连着问了好几遍,终于,人群中站起一人,冲着蒋平一卜楞大秃脑袋,是瓮声瓮气,四老爷,晒家去会一会这个蛮子。 众人一看,噢,此人正是边北辽东的金背罗汉武申,徐良交的朋友。 徐良嘿嘿一笑,呃嗯,我说大师父,都说俩山到不了一块儿,但你们俩人这坨儿碰在一起,那可真是俩山到了一块儿了。但盼着,您这座山,能压过那个蛮子一头。 哈哈哈哈,三将军,借你吉言,诶,不过,晒家向来不使兵器,那家伙提着杆大枪,哦,对了,那儿有兵器架,好,各位,晒家去去就来。 说完了,武申一抖胖大的僧袍,大步流星走出南看台,就进了梅花圈,到了兵器架前,他一看野力荣荣手里提着大枪,他也一伸手取出一杆大槊,这槊啊,其实也就是大枪,丈八长枪谓之槊,属于重骑兵的独门武器,在骑兵冲锋之时,利用人马合一的力量,把这大槊刺出,那一般重步兵也很难挡得住。 今儿个巧了,梅花圈内,一个野力荣荣,在步下使得却是马上的大枪,金背罗汉武申也是用的大枪,两条大汉,两杆大枪,就面对面,眼对眼,彼此都是怒目而视,嘴里边还直叫唤,哇呀呀呀。 武申背后的老少英雄这么一瞧啊,一个个儿的心说,你别看武申在官人儿这边算是个大个儿,容等和野力荣荣站在一块儿,你再一看,比人家矮着能有两头。不由得就都有些担心。 这时候,就听野力荣荣哈哈一笑,小和尚,快快报上名来,本将军好送你上西天。 武申一听,这话都是什么味儿,滋滋咩咩的好不难听,当下冷笑一声,弥陀佛,野力荣荣,晒家姓武名申,江湖人称金背罗汉,你武太爷。我说蛮子,西夏没有埋人的地儿吗,你大老远跑来秦州送死,也罢,晒家这就打发你去见你太姥姥。 说着,呼呼晃动大槊,平着这么一扫,使了个横扫千军,拦腰扫向野力荣荣,野力荣荣哈哈一笑,手腕子一抖,刷拉一下,使了个通天一炷香,把大枪一竖,啪啊,这一招就挡住武申横扫而来的一棍。 二人拆招换式,啪啪啪啪啪,就战在一处。 第118章 剑气未老风雨腥 上文书咱们说道,金背罗汉武申力敌拔山太保野力荣荣。 俩人儿是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野力荣荣一边打,一边还笑呢,哈哈哈,武申,就凭你这两子,也敢前来现眼,你可真是不知死的鬼啊。 可野力荣荣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原来俩人儿一交手,野力荣荣就发现,这个和尚手里的拿的是大枪,使得却是棍法,那你为什么不找根儿大棍来打仗呢。你这不是作死吗? 那么说是这样吗?一点儿不假,原来武申平常很少使用兵器,都是凭着一双肉掌行走江湖,今儿个进了梅花圈,你再凭着肉掌对人家的大枪,那不是开玩笑吗?所以他也没多想,心说我早年练过少林棍法,什么盘龙棍,六合棍,八宝混元棍,都会那么两下子,但是对方拿了杆大枪,我索性也拿杆大枪,当棍使,这不打急了还能用枪尖儿挑这个蛮子吗? 但是,实质上,这枪法和棍法,看着相似,实则完全不同,大枪是兵中之贼,枪扎一条线,讲究直来直去,来去迅捷,为什么叫贼呢,就是让人防不胜防。一般是用枪尖儿伤敌,当然也可以横扫。 可棍法讲究的是棍扫一大片,常言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说的是,棍法要使得好,技巧要大于气力。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棍法之中的大棍不能太长,一般都是齐眉棍,这样才能在战斗之中,根据敌我双方的距离,掌握好出棍的时间,明确生死棍的变化,什么时候发力,什么时候收招,都有独到的秘诀。 可今儿个,武申是太大意了,老少英雄也太大意了,大家伙儿都是光想着这两位坨儿差不多,但是却忽略了兵刃和招式的差距。 因此这一来,武申可就倒了霉了,简短节说,俩人斗了还没到二十个照面儿,场上就分出了胜负,这时候就见武申凌空跃起,在空中把大枪抡圆了,照着野力荣荣的前胸,当胸就是一棍,力道不可谓不大,叭就是一棍。可同一时间,野力荣荣根本就没想着要躲,而是把枪尖一抖,使了个长虹贯日,噗一下也是冲着武申的前胸就去了。 结果这一下,俩人儿是同时命中对方,武申的一棍也打在野力荣荣身上了,可野力荣荣一枪也给武申扎上了,这一枪是直接从前胸扎进去,从后背就透出来了,扎了个大透膛。就听金背罗汉武申啊,惨叫一声,当时是绝气身亡。 那么打在野力荣荣身上的那一棍呢,完全没用,这个家伙有保甲护身,刀枪不入,因此一棍打在胸上,砰一声儿,就听了个响儿。 再说老少英雄一见武申惨死,都是一声惊叫,啊,老西儿徐良眼珠子瞪得溜圆,更是痛断肝肠,这位大师父性情豪爽,多次帮助过开封府徐良他们的忙,此刻眼见着武申一枪毙命,怎能说不心痛难当? 可野力荣荣一瞧南看台众人那反应,他就更高了兴了,就见他把大枪一甩,呼呜一下儿,就把几百斤重的武申给抡到了半悬空中,你说这家伙得多大的劲儿,紧接着野力荣荣晃动大枪,朝着南看台呼呜一下,就把大和尚武申凌空给甩了过来,同时最里边还喊着,哈哈,让本将军送你回家!嗖儿~噗通,老少英雄眼睁睁看着,武申偌大的身躯轰隆隆被甩到近前,再一细看,胸前嘴里那血沫子乱飞,就甭提有多惨了。 蒋四爷一咬牙,来啊,快快把大师父抬回来。 几个军兵撒脚如飞,抬着特大号的担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武申抬回本队,放置在专门准备用来安放死尸的一处地方。 再说徐良一看,就有些忍不住,呃嗯,蒋四叔,让我上场。给大师父报仇。 蒋平把小耗子眼一瞪,呆着你的,把伤养好了再说。哎呀呀,好邪乎的家伙。 一旁的白云瑞一瞧,心说正好,我替我三哥下场,也算扳回一城,挽回当初夜探山寨的面子。你看看这白云瑞,到了眼下,仍然对此是念念不忘。 想着云瑞霍然起身,四大爷,三哥,我去。 呃,这,蒋平就有些犹豫。 可这时候,梅花圈内的野力荣荣又叫唤开了,诶呀,你们这帮骚干零碎不值一打,现在本将军要求打两个,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要不,请恕我不能奉陪。 云瑞一听,火往上撞,四大爷,您瞧瞧,说着云瑞也不管蒋平了,噌~纵身一跳,出了南看台,拉出金丝龙鳞闪电劈是直奔梅花圈。 野力荣荣瞪着牛眼睛一瞧,噢,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儿,把大脑袋往前一伸,低着头就问,小娃娃,你是什么人?也敢前来这种地方比武?快快退了回去,找你爹娘去。 您看这野力荣荣张的五大三粗,这嘴岔子还挺能白活。 小达摩闻听,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呔,蛮子,可听说过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野力荣荣就是一怔,心说,噢,眼前这漂亮小伙儿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当下又是一声大笑,哈哈哈,听说过,听说过,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之子,白云剑客的徒弟? 然! 嗯,看来你老子是个短命鬼,你也想向他学啊。好,本将军就成全你一片孝心,打发你上路。 好你个党项蛮子,你招家伙你,云瑞是怒不可遏,不由分说,拽出金丝龙鳞闪电劈,冲着野力荣荣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噗呜~ 你看野力荣荣嘴上打哈哈,但是动起手来,他可不敢有一丝儿含糊,那玉面小达摩的名号,但凡习武之人,哪个没听过? 因此,这个家伙舞动一杆大枪,就和白云瑞战在一处。 野力荣荣使得是罗氏梨花枪,据说这一路枪法源自隋唐年间的罗家枪,后来传入党项部族,经过不断改变创新,形成了现在的罗氏梨花枪,罗氏说的是出处,梨花说的是那枪尖子舞动开来,好像梨花乱飘,让人不可抵挡。 而白云瑞使得是上三门的看家刀法,八卦万圣金刀,舞动起来,神出鬼没,呼呼刮风。 这俩人儿这一打,要单说真实的能耐,白云瑞要胜着一筹,小伙子那招数也精妙,身形和灵动。但是,野力荣荣他有天生的本钱,就是坨儿大劲儿也大,而且一杆精钢锻造的大铁枪,舞动起来,两丈之内,敌人近不了身。 因此俩人这一打就是五十个回合没分胜负。 南看台这边的老少英雄看的直使劲儿,蒋平就问,我说小良子,你看云瑞能顶得住吗? 呃嗯,蒋四叔,我看我老兄弟没什么问题,这个蛮子虽然气力不小,但是动作迟缓,这要打久了,他未必是我老兄弟的对手。 诶呀,那我就放心了。 再说北看台,山寨那边,群贼根本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估摸着,这野力荣荣一定能胜。 书说简短,俩人这就打到了八十合,云瑞眼见着久战不下,心中焦躁,但是打着打着,忽然他就想到,当初他刚出世,在八宝叠云峰的棺材沟,力斩三世陈抟陈东波,当时自个儿是用了什么招来着?对了,用的正是撒手刀,我何不如此这般,再来一次? 想着,白云瑞就动开心眼了,就见他打着打着,似乎是一个不小心,宝刀仓郎朗一刀正砍在大枪上,日儿一下儿,被大枪给崩的凌空飞起。云瑞一看,是大吃一惊,脚下一个趔趄,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这一下不要紧,老少英雄这边就炸了锅了,四爷扯着嗓子就喊开了,哎呀呀,云瑞。 老西儿见状,一把抓着蒋四爷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呃嗯,蒋四叔,我老兄弟这是一计,把你那心放肚子里。 四爷闻听,一擦脑门子上的冷汗,哎吆吆,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 再说梅花圈内,野力荣荣一见白云瑞摔倒在地,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小娃娃,你爹在下边儿招呼你了,你就闭眼。说着抖动大枪,噗呜一下,冲着小达摩的前胸便刺。 那能刺的着吗?云瑞那是虚招,有意引他上当的,果然就见野力荣荣一枪刺来,小达摩一个鲤鱼打挺,噌一下,从地上直接就弹起来了,纵起来能有一丈多高,同时,方才被崩飞的宝刀刚刚好落了下来,云瑞在半悬空中一探胳臂,叭一下掣刀在手,在空中把宝刀抡圆了,噗呜,冲着野力荣荣当胸就是一刀。 这一手儿玩的太漂亮了,撒刀,摔跤,跃起,凌空接刀,最后一刀劈下,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徐良一瞧,大声叫道,呃嗯,好,老兄弟这一手真是太绝了。其他老少英雄也是涨红了脸色,纷纷叫好。 第119章 玉面追风小达摩 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一看,扭过头去就对白云剑客夏侯仁一笑,呵呵,我说师兄,您这位高徒,有出息啊。这一招使得真叫一个漂亮。 夏侯仁微微一叹,哎,可惜,我教他数年剑法,他却一味贪恋单刀,看来日后还得多多提点于他。 咱们再说北看台的胡老道,他是一眼就看出白云瑞摔跤是使诈,刀法也没乱,步伐也没乱,这是摔的哪门子跤,但是自个儿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能说就鸡毛子喊叫的去提醒野力荣荣吗?不能那么干,因此他是冷冷旁观,眼见着白云瑞一刀砍向野力荣荣,他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再说回战场,这位西夏的猛将一见着一枪刺空,就知道上当了,可没他万万没料到,白云瑞竟然能躲开这一枪之后,紧接着就凌空接刀,当胸劈来,因此他是大吃一惊,赶忙把大枪往回甩,横在前胸,想要避住白云瑞这一刀。 但是,白云瑞那是宝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虽然砍在这大铁枪上可能会受一些损害,但是到了眼下,小达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云瑞心说,先把你个蛮子给宰了,给武申大师父报仇再说。 因此,这凌空一刀,仓郎朗就砍在铁枪之上,刹那间火星子四溅,同时枪杆咔嚓一声,就断作两截,单刀进枪,噗一下又剁在了野力荣荣的铁甲之上,这铁甲虽硬,那也避不住云瑞玩了命的这一刀啊。耳轮中就听砰,噗呜一声闷响,大刀正砍在野力荣荣的前胸,那血水划拉一下就飞溅出来了。 野力荣荣疼的嗷唠一嗓子,噔噔噔倒退几步,云瑞可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拉着金丝龙鳞闪电劈欺身而近,抡圆了冲着野力荣荣噗呜,又是当胸一刀。 你看云瑞要砍这西夏的猛将,他得跳起来砍,他站着的话就只能砍着肚腹以下,这身量悬殊太大。 再说这第二刀给削上,野力荣荣再也支撑不住,倒退两步,噗通就摔倒在地,蹬着四肢挣扎了半天,终于不动晃了。 云瑞一瞧,抬靴子底儿把刀上的血迹蹭干净,抹回头儿冲着北看台气喘吁吁大喝一声,呔,把这蛮子抬回去。 群贼一瞧,个个儿面露不忿之色,胡老道微微一闭眼,把拂尘一摆,来啊,去给野力将军收尸。 几个小老道抬着担架正要往外走,可再一瞧梅花圈内,顿时是呆在当场。 那位说怎么了? 原来群贼就见,梅花圈内,白云瑞的身后,方才已经不能动晃的野力荣荣,又站起来了。 顿时,两边看台同时就是一阵大乱,南看台官人儿那边是吃惊,北看台群贼这边是高兴。 云瑞一看这茬架,眼珠子一转,觉着不太对劲,赶忙抹回头儿甩脸观瞧,这一瞧不要紧,把白云瑞也给吓了一跳,啊,这个党项蛮子,这是根本没死了,还是又还魂了。 这时候,再看野力荣荣,手里紧紧握着两根儿断掉的枪杆儿,是面目狰狞,五官挪移,胸口还滋滋往外滋血,看上去就像那幽冥的厉鬼,十分可怖。 那么说,这,这位,是怎么回事? 其实方才这个家伙根本没死了,是一时疼痛,昏厥晕死过去了,用咱们现在话讲,叫休克了,这缓了半天劲儿,又醒过来了。 到了现在,野力荣荣就已经疯了,就见他哇哇怪叫,手中握着两根枪杆儿,冲着云瑞就猛扑而来,这一跑起来,震得石台都咚咚直响,要换个木头搭的擂台,怕是都撑不住这位。 且说云瑞一瞧,心中大骇,心说这一妖怪,真是好生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拉出金丝龙鳞闪电劈,扎个马步就亮出了门户。 眼见着野力荣荣扑到近前,云瑞手腕子一抖,就使了个回光返照绝命三刀,心说直接把这个蛮子废在这儿就得了。 云瑞的这一路刀法可是不比寻常,头一刀奔着野力荣荣的肚腹,刷拉一下就去了,因为云瑞够不着人家的脖子,因此只能砍肚腹。云瑞本以为着这个蛮子必定要拿枪杆拨挡自己的这头一刀,那么自己正好趁势使出第二刀。 哪知,也不知野力荣荣是被方才那两刀砍傻了,还是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总之,他是不闪不避,把大肚子一挺,任由云瑞的刀砍,同时,他手中的两根大枪杆儿,冲着云瑞就下了家伙了。 云瑞一瞧,是倒吸一口冷气,心说不好,这个家伙这是要跟我同归于尽,但是想要躲避,已然不及,云瑞只好紧急撤招,把宝刀拉回来挡人家这铁棍,但是野力荣荣手里拿了两根儿铁棍,挡了这一根,挡不了另一根儿,怎么办? 当下已经不容多想,只能哪根先来挡哪根儿,云瑞硬着头皮把刀往上一架,接住其中一棍,但是另一棍是避无可避。照着云瑞的脑门子泰山压顶,就拍下来了。 这时候,南看台的蒋平徐良眼珠子都瞪裂了,那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白云剑客夏侯仁银髯飘动,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 再说云瑞一看真是避不开了,当下拼了命的把身子往旁边一躲,同时舌尖顶住上牙膛,叫丹田一粒混元气,就用上了气功,云瑞刚准备好,耳轮中就听见啪啊,这一棍子正好敲在左胳臂上,把云瑞打的噔噔噔往旁边倒了好几步,险些没摔倒在地。 云瑞一晃左胳臂,就觉得钻心的痛,但是应该没骨折,想着云瑞一咬牙,倒退几步,一哈腰,眼瞅着野力荣荣,右手拉着金丝龙鳞闪电劈,就加了万分的戒备。 老少英雄再一看云瑞竟然没死,都是长吁一口气,哎呀,这仗打的,跌宕起伏,让人这心是七上八下。 再说野力荣荣一瞧,这一棍没敲死这个小崽子,他就更生了气了,哇呀呀一阵儿怪叫,冲着云瑞又是猛扑而来。 这一次,云瑞可涨了记性了,是一边晃动宝刀会斗野力荣荣,一边脚下就施展开了峨眉派的轻功“神龙九现”,身形滴溜溜乱转,不给对方玩命的机会。 结果这一打又是几十个回合,要说这个野力荣荣,也真是格外的生猛,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淌了那么多血,仍然拼了命的会斗白云瑞。 可这时候,老西儿徐良虽然不能下场打仗,但是一直在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这个西夏的猛将,想看看他有什么弱点。 您还别说,真就让老西儿给发现了。 徐良就发觉,每当日头照在这个野力荣荣的脸上,他就得立即把眼睛闭上,同时摇头晃脑好半天才能缓过劲儿来,因此,这个家伙到了现在,是始终都在背着日头和云瑞打仗。 老西儿心说,噢,原来这个大个儿的眼睛害怕日头。 其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说这野力荣荣为什么能长这么大个儿,比寻常人能高了一倍出去,就因为这其实是一种病症,现如今叫肢端肥大症,类似于巨人症。 患了这种病症的人,虽然体型高大,但是其实视力非常差,而且稍微一点儿光线,都会让他们的眼睛受到强烈的刺激。 现如今,这个西夏猛将野力荣荣就是这样儿。 再说老西儿惊觉到了这一点,他马上就拉出自己的金丝大环宝刀,同时冲着场下就喊开了,呃嗯,老兄弟,刀背儿,日头,他的眼睛。连着喊了好几遍。 南北两看台的人一听,都觉着莫名其妙。心说这个老西子中了什么邪了,鸡毛子喊叫,这不干扰擂台吗? 但是,云瑞一听,头脑之中灵光一闪,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噢,原来我三哥是这个意思。 再看玉面小达摩,打着打着,往下一哈腰,就地打了几个滚儿,咕噜咕噜,滚出去好几丈去,而后翻身半蹲半跪,把金丝龙鳞闪电劈的刀背儿往胸前一横,顿时日头的光线打在刀背之上,紧接着一束强烈的光线,是直刺野力荣荣的眼目。 野力荣荣一看,当时惊叫一声,把棍子一扔,用双手去捂眼睛。 云瑞一瞧,机不可失,赶忙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形,同时脚下加紧就到了野力荣荣的近前,脚尖一点地腾空跃起,在半悬空中把宝刀抡圆了,冲着野力荣荣的颈项噗呜就是一刀,这一回,是大罗金仙到了当场,也救不了这位西夏将军了。 两方面就听得野力荣荣又是一声惨叫,而后噗通双膝跪倒,脑袋当时就耷拉下去了,云瑞还担心他不死,又拔出刀来,噗噗噗,冲着野力荣荣的颈项又是三刀,这才把这家伙的人头砍下。 你看咱们说书唱戏,讲说起来好像这都很容易,实则当时在现场,就这一下,把两方面的有些人都吓得不轻。宰活人呢,你以为闹着玩儿呢。 这还不比野力荣荣一枪扎死金背罗汉武申,这种硬生生砍脑袋的做法,咔咔咔,就跟砍个木头桩子似的,有种当众行刑的味道在里边,因此看着是格外的瘆人,人们一个个儿的变得脸色刷白,场上的空气顿时就变得格外冷清。 有些个人的心呢,都要碎了,皱着眉头瞪着眼,跟那儿呼呼直喘粗气。 再说白云瑞,终于也砍完了,自个儿也累得跪倒在地,拄着宝刀呼呼直喘。 蒋四爷一瞧,诶嗨,来啊,快快快,麻利点儿的,把云瑞给抬回来。 几个军兵撒脚如飞,抬着担架冲进梅花圈,七手八脚就要把白云瑞给放担架上边去,云瑞一摆手,站起身形,攒足了最后的劲儿,冲着北看台喊了一嗓子,收尸。而后插刀入鞘,扶着受伤的左臂一步一步回归本队。 那么,究竟胡老道是否亲自下场,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120章 紫电青霜褐妖狐 上文书咱们说道,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会斗西夏猛将野力荣荣,经过一番血战,终于砍下了野力荣荣的脑袋,但是,云瑞自个儿也受伤不轻,左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而后被众人簇拥着是回归本队。 这时候啊,人们就觉着,这一次的天下擂,指不定会打到怎样的惨烈程度,就说方才那两场血战,大和尚武申被一枪刺死,凌空甩出。 白云瑞玩了命会斗野力荣荣,几番周折,最终是刀劈这位西夏大将,自个儿也差一差死在野力荣荣的手上。 说到这儿啊,咱们得说一下,为什么野力荣荣浑浊闷楞,他就能伤着白云瑞呢?就因为这是一种玩了命的打法,在战斗中,不求自保,只求伤敌。这一来,对手往往在出手之时才惊觉对方这是要玩命,一惊之下,来不及变招,就容易吃亏上当。 而那一位游龙剑客,小和尚荆鸿,练的就是这一手绝技。所不同的是,荆鸿的败中取胜,死中得活,乃是有独门的技法和心法,用现代话说,人家这是专业的,别人那是业余的。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咱们再说回战场,北看台的群贼眼见着野力荣荣,惨死在白云瑞的刀下,是尸首两分。虽然吃惊,但是并不太过在意,不为别的,野力荣荣一个外国人,和群贼并没什么交情,唯独胡老道皱皱眉,想着将来要如何如何和西夏国交代这件事。 可南看台呢,大家伙儿可乐坏了,云瑞一回归本队,钟林,房书安,刘士杰等小弟兄们就围过来了,一个个儿的满脸堆笑,白将军,打的漂亮,杀得好哇。 蒋四爷一看,摆摆手,一边去一边去,赶紧的,请姜老剑客过来给瞧瞧,说着蒋平把云瑞的左胳膊袖子给捋起来,再一看,诶呀,这一下可不轻啊,左胳膊肿起老高,也不知骨折了没有。 闭目金睛佛姜天达,姜老剑客从人群之中到了近前,给白云瑞怎样调治,咱不必细说。 再说回战场之上,群贼把野力荣荣的尸首抢回,胡老道依旧是不动声色,瞅着众人道了声法号,无量天尊,我说诸位,野力将军战死,哪一位愿意下场替将军讨回公道? 阿弥陀佛,军师,老衲愿意打这第二阵。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个胖大的僧人,肉乎乎的脑袋,两个肉墩墩的大耳朵,垂在在肩头,耳朵上戴着金环,比那烧饼还大一号。肉包子眼睛斗鸡眉,大塌鼻子,稍微带着点撅撅的嘴,光着脑袋受着戒,身穿灰布僧衣,尤为显眼的是,上半身儿孤零零只剩下一条胳臂。 您这一听,应该就能猜个八九分,这个大和尚正是卧佛昆仑僧的师弟,玉明长老,人称怒目金刚。 胡老道一瞧,微微一笑,大师父,前者您身受重伤,还是好生休养便是。 弥陀佛,军师,老僧业已复原,今日正要会斗上三门和开封府的鹰犬,报仇雪恨,军师不必多言,老僧心意已决。 如此,大师父多加留神谨慎。 走了。大和尚一甩袍袖,迈大步就出了人群,来在梅花圈。 那么说这个玉明大和尚是为了给野力荣荣报仇吗?不是,他是为了给自个儿报仇。前者他被徐良斩了一条胳臂,这跟头栽的太爆了,此仇此恨,焉能不报? 因此大和尚进了梅花圈,冲着南边的老少英雄就叫唤开了,吆嗷,呔,我说徐良来没来?那个丑鬼来没来?徐良,有胆子的你再来斗一斗贫僧,你要缩着脑袋不敢上场,休怪贫僧口出不逊,我可要破戒,骂你的八辈儿祖宗了。 其实,这个大和尚,到了现在啊,是把脸面都豁出去了,以他的身份,那比徐良高着两辈儿,他是昆仑山莲花派的副派主,何等身份,前者要不是中了徐良的眼泡鬼吹灯,那不至于把胳臂给混丢了,而且要说论真能耐,那三个徐良绑一块儿,也不是大和尚的对手。 因此,大和尚栽到徐良手里,他是一百个不服啊,都不想活了,所以,今儿个来在梅花圈,才特意指名道姓,要徐良出战。 再说南看台的老少众人,一看就认出来了,尤其是蒋平徐良和白云瑞,前者蒋平和云瑞正是被这个老家伙率众伏击,抄水燕子吕仁杰也搭上一条性命。后来,白眼眉夜探山寨,献绝艺,剁了这个老家伙的一条左胳臂。 现如今大家伙儿一看,嚯,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敢兴风作浪,这还了得?尤其是老西儿徐良,一看大和尚在那儿叫阵,他就有些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呃嗯,蒋四叔,让山西人去把他那条胳臂也给取回来。 唉呀,良子,让我说你个什么好,好好养伤,咱这么多人呢,缺你一个吗?怎么着就你一个人儿能耐? 徐良一听,不敢说话了,其实老西儿前者的伤症,在闭目金睛佛姜老剑客和华山修罗刹陈抟老祖到来之后,在两位神医的精心调治下,已经好的不大离儿了,但是蒋平仍然不放心,因此执意不让徐良下场。 可这时候呢,一旁有个人儿站起身形,把宝剑刷拉一横,我说各位,我去会一会这个凶僧。 众人甩脸一瞧,结果一看啊,都不说话了。 这人儿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冷笑一声,蒋平,你是不是以为着,我这一上去就得玩完呢? 四爷挠了挠头,嘿嘿嘿,我说黑狐狸,何苦来的呢?这个老家伙可不好惹,那是卧佛昆仑僧的师弟,掌中一口宝剑,那厉害的邪乎。 要说到这儿,您应该听出来了,要求出战的这人儿,正是东侠褐妖狐智化,小义士艾虎的老师,这些年啊,智化一直是隐居深山,苦练剑术。前些年他得了一把宝刃,叫紫电青霜,这可是个宝家伙,削金断玉。 智化寻思着,嗯,不能辜负这样的神兵利器,结果自打这之后,是奋发图强,诶,这一来竟然武功大进,他就打算着,怎么着也得像云中鹤魏老道似的,混个剑客当当。 那么到了今日,这云仙台上的天下擂,它既是杀人的战场,那也是一举成名的绝佳机会啊。习武之人,不都盼着戳杆子立棍儿,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吗? 因此,今日他一见场上来了个大和尚,听众人这么一说,这大和尚身份还不低,是什么副派主,还被徐良给砍了一条胳臂。智化就动开脑筋了,心说徐良能胜了他,那么我智化应当也有这个机会,而况且这大和尚眼下已是残废之人,再加上我这些年苦练剑术,难道一说我就不能抓着机会,在这天下擂,打个胜仗,自此到了人前,也叫个剑客吗? 诶,这么一想,智化就站了出来,要求出战。 结果一看众人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就带出来了,那脸上一个个儿都带着相呢,那意思分明就是,黑狐狸,你这两下子,还是攻山破寨之时,打打喽兵就得了,这种场合哪儿是你能去的呢? 但是,这一来,智化老侠客还拗上劲儿了,是非去不可。 众人一瞧,唉,那去去,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江湖的人,他讲究这个,不怕掉脑袋,就怕被人瞧不起。 因此,东侠智化拉着紫电青霜,迈大步就来在了梅花圈。 玉明大和尚一瞧,南看台来了个黑面的老道,就见这道人,颌下留着三绺短墨髯,头戴鱼尾道冠,身穿青布道袍,手上提着一把宝剑,颇有些仙风道骨。 大和尚一看,眼眉倒竖,弥陀佛,老僧叫的乃是徐良,你是何人? 呵呵呵,大和尚,别吵吵,你不是叫徐良吗?我是徐良的老师,江湖人称东方侠褐妖狐,智化是也。师徒如父子,我替徐良来会一会你,不也一样吗? 其实,智化也没说瞎话,徐良刚出世那会儿,智化不但救过徐良的命,也曾多方指点过徐良。 再说大和尚一听,眼前这个道士装扮的晾衣杆儿,竟然是那丑鬼徐良的老师,好哇,找你不见,拿你不着,今儿你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将尔大卸八块,一解我心头之恨,想着他正要拉家伙动手,但是一转念,心说慢,且慢动手啊,嗯,为了报仇,我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么一想,玉明大和尚呵呵一笑,阿弥陀佛,原来是赫赫有名的东侠,久闻大名,轰雷贯耳啊,那么,智侠客,您想跟老僧比试较量,是比拳脚呢,还是比兵刃? 智化一瞧,心说不对啊,这个大和尚说话还挺客气,莫不是这家伙笑里藏刀,想要耍什么花活?嗯,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总而言之,我多加留神谨慎就是。想着智化也是一笑,老师父,我想领教下您的剑法。 呃,好,好好好,呵呵呵呵,智侠客,您请先发招。 大师父,留神了。 第121章 肩担日月携昆仑 智化说着,嘎嘣,仓郎朗,就拉出了紫电青霜,这把宝剑那可不白给,兵器谱上名列前茅,因此,这宝剑出鞘,似有龙吟虎啸之声,再看剑苗子一晃,在光线的照耀下,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夺人的二目。 两方面的人一瞧,都是不住的赞叹,好一把宝兵刃,有的人呐,看的直眼馋。这用剑之人就是这样,噬剑如痴,若能有把宝兵刃,那恨不能给供起来。 再说大和尚玉明,一瞧这宝剑,瞪着眼睛,也是一劲儿的赞叹,嗯,好。但是他肚子里边儿,可就暗暗打定了主意,心说嘿嘿,老杂毛儿,你今儿个是给贫僧送宝家伙来了,我可得谢谢你。 书说简短,就见智化一挥宝刃,刷拉一下,就使出了道家的剑法,太极剑,这一路剑法使将出来,如行云流水,可快可慢,讲究后发制人。 大和尚见智化摆宝剑直刺而来,剑尖儿挂定风声,当下不敢怠慢,也急忙忙掣出自个儿的宝剑,就与东侠智化战在一处。 及至俩人打在一块儿,过了能有二三十个回合,这南看台的老少英雄再一瞧,咝,嘿,你还别说,这黑狐狸能耐见长啊,就见智化与玉明和尚两把宝剑搅在一块,是空门对玄门,宝剑对宝剑,打了个势均力敌,难解难分,而且看这样儿,智化是只占上风,不在下风啊。 群贼一瞧,心说哎呀,大师父真是可惜啊,被老西儿断了一条胳臂之后,这能耐是大不如前, 按说一条胳臂施展剑法,也不碍多大事儿啊,哎,可惜了的。 可老西儿徐良却越看越觉着蹊跷,呃嗯,王八驴球球的,蒋四叔,我觉着,这不太对劲儿啊。 嗯,良子,我也觉着不对劲儿,谁能想到,黑狐狸这能耐突飞猛进,涨了这么一大截儿呢? 呃嗯,蒋四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呀,这个大和尚,没有使出真能耐,他在逗着我智大叔在那儿玩儿呢? 啊?蒋四爷小耗子眼儿就是一瞪,良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呀,蒋四叔,这大和尚根本就没把我智大叔放在眼里,他在那儿有意让着我智大叔,只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诶,俩人正这么说着,就听见场上仓郎朗一声脆响,再看玉明大和尚,手中的长剑被东侠智化的紫电青霜就断为两截。 智化一瞧,收招撤式,跳出圈外,大师父,换兵刃来战。 呵呵呵,智侠客,不必,老僧就以这把断剑对你的宝家伙,不必客气,来。 智化闻听,心中冷笑,心说也罢,今儿正好以你的项上人头,成就我剑客之名。想着刷拉一晃宝剑,又和大和尚战在一处。 这一打,又是三十个回合,智化是越战越勇,眼见着大和尚是气喘吁吁,好像已是强弩之末,打着打着,大和尚大喝一声,好厉害的剑法,老僧不是对手,走也。 智化一瞧,心中高兴,喝问一声,大师父,留步。紧接着就跟了上去。 可这时候啊,看台上的徐良已经是急的嘣儿嘣儿直蹦,他扯着嗓子就喊开了,呃嗯,智大叔,不能追赶。 徐良也喊出来了,可也晚了。这时候就见大和尚跑着跑着,突然双膝一跪,身子往后仰,那腰都快贴着地面儿了,顺带着把手中短剑往后一递,使了一招卧虎倒扑食,同一时间,智化是刚刚跑到大和尚近前,结果这么一看,嗯,大和尚身形矬下去了,再一细看,智化惊得是魂飞魄散。 大和尚这一招是让人防不胜防,众人是眼睁睁见着,玉明和尚这一剑就刺入智化的小腹,噗一下,东侠当时站那儿不动晃了,而后身形慢慢一软,噗通就摔倒在地,是绝气身亡。 而后,玉明和尚慢慢站起身儿,冲着智化的尸身微微一躬,单掌执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侠客,非是老僧手下无情,皆因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哎,这把宝家伙,老僧就笑纳了。 说着,这大和尚一哈腰,捡起那把紫电青霜,而后冲着南看台呵呵一笑,阿弥陀佛,各位,劳烦收尸。 蒋四爷瞪大了小眼珠,赶忙命人前去抢回尸首,同时,一个劲儿的拍打胸脯,嗯,冷静,冷静。打仗都得死人,冷静! 徐良则是一个劲儿的自责,哎呀呀,可要了我的命了,方才我为什么不叫住我智大叔呢? 再看蒋四爷铁青着脸,命令军兵将尸首抢回,而后厉声下令,再有不奉将令出战者,府衙之内的人严惩不贷,请来的英雄,您从哪儿来,那么请您原路返回。 众人一听,对,就得这样令行禁止,你看看这接连战败,严重打击士气。 蒋平皱皱眉,冲着老少英雄一拱手,各位,这个玉明老和尚甚是厉害,我说哪位愿意下场会斗于他? 蒋四爷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闪出一人,弥陀佛,四老爷,这一阵就由贫僧来打。 众人一瞧,说话者正是三教堂的当家人儿,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陈老罗汉。 四爷一琢磨,嗯,估计陈老罗汉出手,问题不大。想着就答应了,嗯,老罗汉,可要多加留神注意。 哼哼哼,四老爷,把您那心搁肚子里,这个玉明和他师兄卧佛昆仑僧,跟我都是老熟人儿了,以前的交情都还不错,看来今天就是今天,是该着一刀两断,算一算总账的时候到了。各位,告辞! 老罗汉说着一抖僧袍,倒提一杆六十二斤重的禅杖,就迈步出了南看台,来在梅花圈。 玉明长老一看来人,就是一惊,啊,竟然是这个老家伙。但彼此都是老熟人儿了,碍于情面,不得不打个招呼,阿弥陀佛,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竟然是陈老罗汉。师兄,多年不见,你挺好啊? 弥陀佛,玉明,哼哼哼,水贼过河崩使狗刨,收起你那一套,你我二人,现如今是生死的仇敌,玉明,你助纣为虐,滥杀无辜,老衲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师兄,您老人家做了朝廷的鹰犬,残杀绿林道的朋友,竟然还反过来指责我?但是,只许你不仁,不许我不义啊,念在咱们过去的交情上,我不能跟您动手,所以,恕不奉陪,告辞了。 说完了,也不管陈仓是否答应,玉明大和尚提着紫电青霜,是转身就走。 那么说,这玉明是真的重情重义,不愿跟陈仓动手吗? 当然不是,他是明知道动起手来,自个儿绝对讨不了便宜,就算之前两条胳膊也不一定是这陈仓的对手,更何况现如今只剩一条胳臂?故而人前卖个乖,说几句好听的,给自己一个台阶。 但是陈仓老罗汉眼见着这凶僧杀生害命,焉能放他逃走,故而把禅杖一抡,大喝一声,玉明,尔往哪里走?说着就要动手。 正在这么个时候,群贼之中走出一人,冲着梅花圈高声叫道,老三,别着急,愚兄这就前来陪你。 上文书咱们说道,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陈老罗汉手提伏魔杖,进了梅花圈,要会斗怒目金刚玉明长老。 玉明大和尚一看,眼珠子一转,心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打个哈哈,提着刚刚缴获来的紫电青霜转身就走。 陈仓正要追赶,这时候,从贼人之中走出一人,对着陈仓高声叫道,哈哈哈,老三,让愚兄前来陪你走几趟。 陈仓横禅杖仔细观瞧,噢,来者非别,正是自个儿咬牙切齿痛恨的铁掌劈雷子詹风詹明奇。 可这一来,陈仓便只能眼睁睁瞧着,玉明大和尚是得意洋洋的回归本队。玉明今儿也确实是出了口恶气,非但接连斩杀敌方四人,而且全身而退,还得了一把宝家伙,他乐的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群贼也是纷纷上前道贺。 再说梅花圈之内,铁掌劈雷子对上了肩担日月携昆仑,要说这俩人儿的能耐孰高孰低,还得说铁掌劈雷子詹风要高着那么一点儿。 当初一日,方天化和詹明奇在金灯剑客夏遂良的怂恿撺掇下,想要在三教堂召开英雄大会,趁机收拾上三门和开封府的办差官。 但是,陈仓作为三教堂正宗正令的堂主,他不能答应这个非礼的要求啊,陈仓就说,这三教堂乃是佛门净地,岂能让尔等变为杀人的战场?结果一来二去说翻了,当场动手,最终一番比试较量,陈老罗汉后背挨了詹明奇一掌,被人家是生擒活拿。 那么,到了眼下,在这云仙台上,陈仓再次对上詹明奇,他有把握吗? 说句实话,老罗汉心里头还真没底,但是,事到了如今,你不行也得行,不打也得打。 就见陈老罗汉冲着詹明奇一阵儿冷笑,詹明奇,你我二人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怪我陈仓当初瞎了眼,让你们这俩武林的败类,祸乱三教堂,现如今没别的,詹明奇,亮家伙。 哼哼哼,陈仓,我说你装哪门子云南大瓣儿蒜?噢,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圣人了?张口闭口就旁人都是败类,也罢,看来留你在世上,只能败坏我等的名声,陈仓,把你手上那家伙丢了,咱兄弟向来都是以一双肉掌行走江湖,几曾用过兵刃?来来来,你我就较量一下拳脚功夫? 陈仓闻言,右手较力,抬起伏魔杖叭一下儿,往石台地面一戳,竟然生生把一根浑铁大杖直接杵到了石头里边儿。 两方面的人一瞧,都是暗暗吃惊,心说这个老和尚好大的气力,这是达摩老祖易筋经的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詹明奇一看,也是一惊,啊,好陈仓,不愧是肩担日月携昆仑,看来今儿个一战,我还得多加留神谨慎。 第122章 世间生灭法如幻 想罢多时,詹明奇欻拉一晃身形,就亮了白猿通背拳的架势,这一路拳法招式灵动,再加上詹明奇多年练就的一双铁掌,使将出来,那是柔中带刚,刚柔相济,煞是厉害。 陈仓一瞧,也亮了个降龙伏虎拳的架势,这一路拳法讲究力道刚猛,以静制动,这也符合陈仓本人的性格,这就叫量体裁衣,因势利导。 其实啊,咱们多说一句,不管是詹明奇的通背拳,还是陈仓的伏虎拳,都属于习武之人的启蒙拳法,就好像孩童学习之时刚学的那拼音字母一样,这是根基。 说詹明奇和陈仓这么高的身份,为何却要用这种粗浅的拳法来打仗呢? 这其中的奥妙一时难以道尽,简单来说,就是大巧若拙,返璞归真,这俩人儿那都是成名多年的老剑客,三教堂那也算得上武林圣地,因此这老哥儿俩一动手,心里边都清楚,这一次可不比以往,这次是要玩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俩人儿本能的都不敢使巧招,只能使出最基本,最原始的招法,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后在战斗中寻找对方的破绽,再求一击必胜。 这才叫高手。 你像那些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主儿,诶,这些个人他最喜欢耍各种花活,打起仗来咋咋呼呼,窜蹦跳跃,看上去好像赏心悦目,实则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那是破绽百出,不堪一击。 要不有句话说,初出茅庐,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像白云瑞刚出世那阵儿,那服过谁?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也终于是慢慢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咱们闲话不说,书归正文。 且说,陈仓和詹明奇各自亮开架势,俩人儿都是眼珠子瞪得溜圆,心里恨得牙长四尺,但是,谁也不肯先动手。就那么绕着梅花圈,转过来转过去,各自寻找对方的破绽。这其实就是头一招,是念力和观察力的较量。哪个一露怯,就先输了一阵。 书说简短,终于,铁掌劈雷子詹明奇按捺不住,率先出招,就见他往下一哈腰,噌一下,一个窜蹦,就像那猿猴儿似的,就蹦在陈仓近前,同一时间,是身形暴涨,两条胳臂和腰身儿突然间粗了能有两圈儿,以上示下,冲着陈老罗汉的头顶心猛击而来。 这就是詹明奇这路拳法的奥妙,长大如猛虎,缩小似狸猫,可大可小,轻盈灵动,因此这一下是来势迅猛,陈仓一瞧,不敢怠慢,赶忙双掌一竖,使了个金鸡抖翎,往上招架,嗨,挡住詹明奇这一掌。 詹明奇一看,收招带换招,往下一哈腰,瞬间像个肉球似的塌了下去,转攻陈仓的下三路。这叫周身是个球,旋转不停留。浑身是个圆,没圆不成拳。这也是白猿通背拳的奥妙。 陈老罗汉低头观瞧,一看詹明奇冲着自个儿下盘来了,赶忙脚尖儿一点底,腾空纵起,避过这一招,而后凌空使了个鹞子入林,同时双掌一扣,又使了个金钟扣地,以上示下,双掌好像两把钢勾相似,猛扣詹明奇的泥丸宫。 詹明奇仰脸儿一看,大吃一惊,急忙忙使了个就地十八滚,咕噜噜,滚出去能有两丈多远,躲过陈仓这一招。 就这样,俩人儿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 场下众人注目观瞧,就发觉这俩人儿这一打,不比旁人,你看前者几场大仗,那会斗双方的高下看的格外分明,行家一瞧,那么孰高孰低,就能断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这一次,人们就觉着,看这茬架,一时半会很难分出输赢,俩人儿那都是学武的人尖子,打起仗来也都是严守门户,有攻有守,这就看最后哪个沉不住气,那么就可能率先败下阵来。 简短节说,俩人儿这一打,那就是一百二十合,未分胜负,足足打了能有将近两个时辰,从午时打到了近黄昏,啪啪啪啪啪啪,是拳来交往,难解难分。 终于,这时候一打长了,这高下之分就渐渐看出了分晓,且说南看台上的老西儿徐良这么一看,心中着急,呃嗯,王八驴球球的,这个詹明奇果然厉害,怕是陈老罗汉敌他不住。 老西儿这话还在口中,这时候就见陈仓使了一招白蛇吐信,这一招是快速的穿心掌法,啪啪啪,接连打向詹明奇的胸口窝,詹明奇趁势身子往后一仰,躲开老罗汉这一招,同时他就使了个金鸡摆腿,啪啊一脚猛踹老罗汉的前胸。是身子后仰,脚往前踹,这都是三环套月的招法,一招挨着一招,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再说老罗汉一看,是大吃一惊,啊,当下不及躲避,赶忙闭住一口真气,就使出了佛门内家功,用胸口接人家这一脚,耳轮中就听见,砰,一声巨大的闷响,这一脚正踹在陈仓的胸口窝,这劲儿可太大了,老罗汉就觉着胸口气血上涌,一张大脸变得通红,噔噔噔噔倒退好几步。 围观的老少英雄,都是吃惊非小,有的就站起身来,替老罗汉使劲儿。 可群贼那边呢,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一瞧,心说,哎,老三,谁让你一门儿心思的跟我们哥俩对着干呢?死了死了,想着还喊了一声,喂,老二,这就把他打发了? 詹明奇一听,心中高兴,看来今儿个是稳操胜券。 这么想着,詹明奇单腿使劲儿,站稳身形,而后欻拉一晃身躯,是欺身而近,直奔刚刚站定的陈仓,可怜陈老罗汉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詹明奇已到了近前,就见詹明奇是横眉怒目,满脸杀气,陈仓,你就给我闭眼。 说着,使出自个儿的成名绝技,金沙掌铁砂掌铜砂掌,单掌一较力,噗呜一下就拍向陈仓的前胸,这一下要给打着了,陈仓是万无生理。 老少英雄一瞧,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完了,老罗汉完了。 果然,就听见砰,又是一声闷响,同时还伴随着咔嚓一声,估计是陈仓的肋扇儿都被打折了。 老少英雄再把眼睛一睁,就见陈仓噗呜啊,一口血沫子就喷了詹明奇一脸,詹明奇大怒,正想撤掌再来,哪知胳臂一使劲儿,就发觉这打在陈仓胸口的右掌,被陈仓两只大手是死死扣住,竟然没给撤回来。 这时候就见陈仓满脸血污,嘴角儿挂着血线,眼珠子都要瞪裂了,是嘿嘿冷笑,哼哼哼,二哥,打得好,三弟我还你一招。 詹明奇一看陈仓这神色,就知道这家伙是豁出命去了,顿时詹明奇是颜色更变,使出平生的力气想要把右掌撤回来,但是,被陈仓给抓住了,想要挣脱,那是势比登天。 陈仓那号称叫肩担日月携昆仑,单就气力来说,在本套书中,无出其右。要不怎么能担得起日月,怎能扛得起昆仑? 而且你再大的高手,打仗的时候也要避免被对手给贴身缠住,尤其是一旦被抱住了,任你多大的能耐,你也没法儿施展啊。 眼下詹明奇就是这样,两个手腕子被陈仓是紧紧调住,动转不能。 再看陈仓,这一抓住詹明奇,就使出了摔跤术,这种功夫在宋朝年间叫做角抵,当时颇为流行,而且还常有女子角抵擂台赛,这是一种讲究技巧和气力协同使用的功夫。 有句话叫,三年拳不如一年跤,一辈子拳不如十年跤,说的就是贴身摔跤术,在近身搏斗中的实战作用。 这一来,詹明奇可倒了霉了,被陈仓抓着手腕子,下盘一个扫堂腿,噗通就撂倒在地,但是这时候,陈仓就觉得自个儿想要哈腰再摔詹明奇,已经做不到了,肋骨都折了,略微一用劲儿,那血沫子就从嘴里喷了出来,呛得鼻子都发腥。 怎么办?陈老罗汉使出最后的气力,往四外一扫视,嗯,有了。 就见老罗汉奋起余勇,紧紧抓住詹明奇的两条胳臂,玩了命的向梅花圈外拖拽,詹明奇两条胳臂被扣住拖行,浑身是劲儿却使不出来,只能一边蹬腿儿,一边喊叫,陈仓,你想干什么? 但是,两旁的众人一看,都明白了,这老和尚这是想把詹明奇从云仙台上给扔下去。那云仙台前三面都是绝壁悬崖,那要给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不得幸免。 就见老罗汉是一边大口儿喷血,一边儿拼了命往前拖拽,沿途之上留下一道儿血线。众人看的是无不骇然,蒋平徐良众人嘴唇都在不住的抖动。 贼人之中,方天化一瞧,心说不行,我得出手相助啊,玉明大和尚也是这么想,俩人同时起身,这就要奔向梅花圈,要解救詹明奇。 哪成想,俩人儿刚一动身儿,大帅胡老道一摆浮尘,无量天尊,二位,不可轻动。 大帅,这 公平较量,死伤难免,无量天尊。胡老道说完,把眼一眯,没动静儿了。 原来这胡老道是怎么想的呢,他就想着这一次,要靠绝对的武力,彻底压服上三门和开封府,自此一战扫平中原武林。 再说梅花圈内,众人眼睁睁看着,陈仓老罗汉脚下加紧,拖拽着詹明奇就到了崖头切近,再看老罗汉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儿气力:二哥,小弟今日就度化你早登极乐,你先行一步,小弟随后就来。 说着双臂一较力,呼呜一下,就把詹明奇抡了起来,詹明奇是吓得魂不附体,口中叫道,陈仓,陈仓, 三弟,三弟呀,二哥我服了,我改了,你就饶我一次。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还哭了。 两旁众人看的是又好气有好笑,又觉着惊心动魄。 这时候,就见陈仓甩着甩着,双手一松,唔儿一下,詹明奇是凌空飞出,转着个儿就朝云仙台的崖头跌落而下,啊~陈仓,我饶不了你,啊~ 喊着喊着没声儿了。 群贼之中的方天化,玉明和尚那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脑筋蹦起多高,牙齿咬的嘎吱山响,说他们为什么不敢出手相救,就因为胡老道事先讲得清楚,说得明白,但凡参战,必须严守号令,否则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结果,这一来,铁掌劈雷子詹明奇成了头一个,在比武场上没受伤,却在场外被活活摔死的人,也算是别开生面,堪称一奇。 南看台的老少英雄一瞧,哗啊就是一阵儿叫好,大师父打得好,打的好哇。 可这时候,就见陈老罗汉在云仙台的悬崖边儿上,缓缓盘膝坐下,双手合十,眼目紧闭,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念诵经文,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一切法如幻,远离于心识,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远离于断常,世间恒如梦,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众人眼睁睁瞅着,老罗汉念着念着,把头微微一低,没动静了。 第123章 通神使者面具客 老罗汉身后是湛蓝的高天,连绵的远山,这万古崖头之前,一尊肉身的佛门弟子,显得格外神圣庄严。 蒋平徐良众人一瞅,是泪如雨下,叫一声老罗汉,您老人家西方大道,一路走好!蒋平就招呼着,来啊,快把老罗汉法身请回。 众人一阵忙乱,自不必说。 可接下来出场的这一位,令老西儿徐良,是大吃一惊! 上文书咱们说道,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老罗汉力战而亡,涅盘归去。蒋平徐良随同三教堂的众弟子,将老和尚遗体请回。 可这时候,天儿可就不早了,眼见着是红轮西坠,玉兔东升。 于是,两方面这一商量,各自回营。 这可不是回山或者回城,而是双方都在山上搭起了连营。 在营帐之中,用罢了晚饭,因为累了一天,老少英雄各自休息,但是蒋平徐良他们这帮当差的可不行,他们就得聚在一处,仔细回想今儿个这战场,到底儿哪儿错了,明儿应该怎么打? 大帐之内,蒋四爷居中而坐,冲着两边厢的小弟兄们就说,诶呀,我说各位,瞧见没?今儿这个战场,一上来就是急茬儿的,没那么多鸡毛蒜皮,正像胡老道的战表中所说,不论生死,只较输赢。咱们今儿是吃了大亏啊,那么各位,都说说,都有什么看法儿? 老西儿闻听,头一个就说话了,到了现在,徐良眼圈儿还是红的,老西儿就说,呃嗯,蒋四叔,各位兄弟,今儿这场仗啊,咱们是输了,可为什么输了?就因为咱们轻敌大意,而且,纪律不严。要我说,这打仗不是儿戏,往后绝对不能让各位英雄逞血气之勇,哪一个要上战场,倘若肚子里没有个七七八八,那就在场下歇着,也决不能平白送死。 四爷一点头,嗯,良子说对了,一者咱们要强调纪律,咱们这就是一支军队,没有军纪那不行。二来呢,上场之前要估摸一下自个儿的能耐,没有一定的把握,那就歇着,甭添乱。呃,还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晃大脑壳儿,噫嗯,嗯,那个,我,我说两句儿,各位,你们都读过《史记》没有? 众人一卜楞脑瓜儿,嘟噜噜。只有那么几个,微微点了点头。 你看在坐的都是武夫,要说正儿八经读过书的,还真就不多。 房书安一瞧,用手点指众人,噫嗯,说你们个什么好?嗯,我老房可也不是自夸其德,要说这读书,我是深有感触啊,史记之中有一篇,说这列国年间,齐国有位军师叫孙膑,可能有人听说过,孙膑有一次就教这个齐王赛马的诀窍,说是用自个儿的上等马去对决别人的中等马,用自个儿的中等马去对决别人的下等马,这样一来,即使自个的下等马输了,那么也能取得全盘的胜利。 蒋四爷听到这儿,就明白了,噢,书安,你的意思是,每次这贼寇派出一人,咱就尽可能让那比他高一头的人儿出马。 噫嗯,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可咱们之前呢,犯了个错误,就是每次都派个和对手旗鼓相当的人儿上场,要说赢了还好,可万一要输了,这不就给了贼寇机会了吗? 嗯,可也是,那么,明儿啊,咱就试试,好好儿杀一杀这帮贼寇的威风。尤其是那个玉明大和尚,这个老家伙,这一回啊,要不宰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呢。 就这样,众人合计一阵儿,而后各自回帐休息。说睡不着?那也得睡。这就到了考较各人功夫的时候了,你要连个睡觉的功夫都练不好,第二天干脆就甭打仗了。 书说简短,到了次日平明,老少英雄早早起身儿,简单梳洗过后,用罢了早饭,各带趁手的家伙,就来在了南看台,各自坐定。 可贼人那一边儿,也早都做好了准备。 今儿这个天儿啊,仍然是那么天蓝如洗,远处的山头,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洒出万道金光,似乎推动着由远而近的云海,在山峦间翻动波澜。啊呀,这个景致,让人这么一瞧,仿佛置身于瑶池仙宫,再加上那个山风一吹,是神清气爽。 可是,人们没有观瞧景色的兴致,就在这云仙台上,又摆下了杀人的战场。 这万物之中,唯有人是这样,在拥有灵性智慧的同时,也一体附带了好勇斗狠的天性,就这点来说,那狼虫虎豹可比人强多了。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云仙台上,两方面各自就摆开了阵势。 贼人这边儿,仍然是率先派出了一员大将。就见此人身高一丈挂零,扇子面儿的身材,头戴镔铁面具,身披黑色长袍,两手空空,就一步一步来在了梅花圈之内。 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呃嗯,王八驴球球的,这个人咝这个人 四爷一听,就有些吃惊,我说小良子,你今儿是怎么了? 呃嗯,蒋四叔,我会过这个人,前者在永州府衙,和我会斗的通神教使者,正是此人。 噢?看来通神教的各路头头儿,都汇在了云华山。 这时候,就听这个面具使者,高声叫道,喂,我说徐良来没有?徐良,你要是个人物的话,出来,今儿啊,我让你一只胳臂,单手跟你较量,咱再比比,你要怕了的话,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徐良,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你看这个叫阵啊,比指着鼻子骂祖宗还厉害,完全就是一副瞧不起的口气。 老西儿那是红脸儿汉子,这一听,身子一动晃,就想下场比试,可房书安一直在旁边看着呢,这时候一把就抓住徐良,噫嗯,嗯嗯嗯,我说干老,您老忘了咱昨儿晚上的话了吗? 蒋四爷也是一摆手,对对对,良子,你感觉着你这伤势怎么样了,要下场的话,有几成把握? 徐良一嘬牙花子,咝呃嗯,蒋四叔,山西人还真没什么把握,这个使者的能耐厉害的邪乎,我上一次啊,也是用了紧背低头花装弩才把他打伤。 那得,你就歇着,不过,你既然知道这家伙的能耐,那你从这众多的前辈高人中挑一个,咱好请人家出手帮忙啊。 徐良就有些犹豫,尤其是梅花圈中那人儿指名道姓,一个劲儿的跟那儿叫阵,这要自个儿避而不答,让旁人下场,显得我徐良畏刀避剑,贪生怕死。这可比栽个跟头还要丢人现眼。 想罢多时,徐良一咬后槽牙,王八驴球球的,蒋四叔,山西人就会他一会。 蒋四爷皱皱眉头,嗯,良子,话不用我多说,要说这阵势啊,你经得多了,你还是咱这边儿的主心骨儿,台柱子,你要有个好歹,啧啧啧,诶呀,我蒋平可撑持不住啊,你可要多加留神谨慎呐。 蒋四叔,你就放心。山西人自有道理。各位,告辞! 云瑞和其他小弟兄也一个劲儿的嘱咐,三哥,三将军,多加留神。 徐良冲着众人一摆手,正了正帽子,紧了紧腰间的大带,而后背着金丝大环宝刀,腰间别着青龙宝剑,斜挎着镖囊,一步三晃,晃晃悠悠就出离了南看台,来在了梅花圈。 第124章 西域来客天地派 那面具使者一看,徐良果真来了,就是哈哈一笑,哈哈哈,徐良,你果然来了。好样的,诶呀,上次挨你那一镖,到了现在还没好利索,不过呢,可也让我长了见识。徐良,来来来,咱们这一回重新来过。 呃嗯,我说这位,你这戴个面具,鬼鬼祟祟,今儿你要不把面具给摘了,请恕山西人不能奉陪。 呃,这个这人儿就是一愣,似乎是仰着头在那儿琢磨了半天,嗯,也罢,徐良,二爷今儿个就让你看个究竟。 说着,徐良就见此人把袍袖一抖,欻拉把那硬竹片串成的袍子,给解了下来,而后往远处一甩,再一伸手,就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镔铁面具。 徐良再一细瞧,就大吃了一惊,啊?驴球球的,怎么是你? 哈哈哈,徐良,何必吃惊,咱俩交过两次手了,以你的能耐,怎么就瞧不出来呢? 那么说,徐良面前这一位,究竟是谁呢? 不是旁人,正是西域天地派的二派主,武英杰。 这一位,那当初大闹连云山通天观,连闯四道关口,戏耍那些个守关的侠剑客就好像老叟戏顽童,连金灯剑客夏遂良都不放在眼里,一手立掌如刀的绝艺,三招两式之内就把卧佛昆仑僧的裤子给扒了,你想这得多大的能耐。 而且这人儿啊,狂的没边儿,什么上三门,什么天榜十四大高手,在这位爷的眼里,那都是个屁。 但是,也该着是时运不济,竟然两次栽在白眉徐良的手里,头一次,在龙虎风云会上,武英杰想要试一试徐良的功夫,结果被白眼眉施展绝艺八步赶蝉,给武英杰脖子上来了那么一下,但是,武英杰很快把徐良给甩脱了。 第二次,在永州府,武英杰作为通神教的护法使者,再次对上了白眉徐良,结果在眼见着要得胜的时候,被徐良的紧背低头花装弩给打在肩头之上,武英杰是再次落败而走。 这两次败在老西儿手上,武英杰是气炸连肝肺,错碎口中牙,起誓发愿一定要把这个面子给找回来,因为他就认为着,要论真能耐,那八个徐良也不是我武英杰的对手,那么我之所以失败,就因为太大意了。 因此,这一次,武英杰点名儿要徐良出战,而且放出话来,让徐良一只胳臂,单掌对你徐良的双掌,武英杰的意思是,只要我多加谨慎,那么凭着一只胳臂也足以拿下这个老西子。 那位说,这武英杰不是上三门的吗?不是徐良他们的同道中人吗?怎么和胡老道搅和在一起了,这个啊,咱们后文书会有交代。 且说老西儿一看,自个儿的对手竟然是武英杰,他是格外的痛心,他觉着可惜,心说武英杰这个人儿,虽说狂了点儿,但是小伙子一表人才,能耐也大,可怎么就走了邪路,跟这帮贼人混在一块了呢? 想着徐良就问,呃嗯,我说武英杰,跟你动手,山西人觉着很不好受,不为旁的,就为咱曾经相交一场,我觉着你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可现如今你怎么就从了贼了呢?山西人不能理解。 武英杰闻听此言,也是一愣,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儿来,把眼眉一立,徐良,甭说旁的,这是战场,二爷自有二爷的道理。今儿个你要再赢了我,没说的,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但是,眼下说这些都没用。徐良,你使拳脚还是兵刃,随你的便,二爷我就用这一双肉掌来会你一会。来! 徐良一皱眉,显得是格外的沉痛,呃嗯,武英杰,倘若山西人要赢了你,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徐良,你是什么意思? 呃嗯,武英杰,山西人尊你一声武二爷,二爷,倘若我今天要凭这双肉掌赢了你,你能不能听我良言相劝,离开通神教,你是回你的西域也好,加入我们也罢,只要不在山寨就行,你敢不敢答应? 在这儿咱们插句话,那么,说徐良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些话呢?就因为徐良有爱将癖,见着那些个材料儿,他就打心底里羡慕,如果眼睁睁看着武二爷走错了路,最终身败名裂,那徐良那个心里是把抓柔肠的那么难受。 今儿个也是,因此徐良才提出这么一问。 且说武英杰听了徐良这番话,把脖子一梗,是哈哈大笑,好,徐良,你小子有种,二爷也把话撂这儿,你要真能赢了我这立掌如刀,慢说让我回归西域,或者加入尔等,瞧见没?就是要我这条性命,也是现成的,怎么样,可听清楚了? 呃嗯,好,武英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如白染皂,板上钉钉! 呃嗯,来,请! 请! 二人这才要各施绝技,展开一场大战!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眉大侠,山西雁徐良,迈步进了梅花圈,要对决天地派主武英杰。 俩人儿一番答对,武英杰那股子狂劲儿又上来了,他就说,只要徐良今儿能胜的了他,那么,徐良说什么是什么,武英杰是无有不遵。而且,武英杰还表示,要让徐良一只胳臂,单掌对徐良的双掌,或者老西儿要使家伙也成,是悉听尊便。 徐良闻听,解下身上的大环刀和青龙剑,以及随身的百宝囊,摆手让南看台的军兵给自个儿拿回去。 而后,徐良深吸一口气,肚子里边默默念诵荆鸿教给他的口诀心法,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形神合一。又有道是莫看面前仙女行,莫思门外玩活龙,莫怕金刀取首级,仿似独君深山行。 这是这几个月来,少林寺的荆鸿教给徐良的一套武学心法,趁着这段时间闲来无事,老西儿是一边养伤,一边就频频向这小师父请教。 你看江湖上的人儿啊,讲究什么宁舍一锭金,不舍一粒春,害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但是在荆鸿眼里,法亦非法,万法皆空,根本没那么多套头儿。只要他看着你是块材料,用佛门的话来讲,就是佛度有缘人,那就一切都没问题。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荆鸿是悉心指导徐良,他就告诉老西儿,凡人习武,总是着眼于自个儿的招式精不精,速度快不快,气力够不够,但这一切都是舍本逐末。 老西儿就觉着很好奇,他就问,噢?那么前辈,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习武? 徐三将军,习武先洗心,把你的心洗的尘垢不染,不动如山。而后再学武艺,可一日千里。切记,心清才能目明,心静方可耳聪,耳聪目明,未曾动手,便可洞察烛照,料敌机先。 你想那徐良自小有神童的美誉,这多年来啊,就是缺少一个真正的高人名师来指点于他。以往练功,都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但是,现如今,白眉徐良被荆鸿这么一点拨,真可谓是拨云见日,醍醐灌顶。 徐良当时就趴地上给荆鸿磕了仨响头,呃嗯,前辈,您老人家一言点化梦中人,这多年来的苦闷纠结,弟子终于是明白了。 其实,荆鸿说的这个道理啊,放之四海而皆准,比如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西楚霸王率八千子弟兵,破釜沉舟,而能九战九捷,大破秦军。用的首先就是战士的心气儿,你得把他心里那股劲儿给激发出来。 心中已然达到,手中方可达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就是得把这一颗心呐,修炼到如石沉海底,空无一物。即使雷声震天,刀逼头腹,也要不动声色。 也正是因为徐良有了这一次新的学艺经历,他才敢奓着胆子上阵,对决武英杰,但是要说一定能胜,那他可不敢这么说。 书说简短。 就见云仙台上,白眉徐良和武英杰就各自亮开了架势。 这一回,武英杰可再也不敢大意了,就见他二目如电,眼神儿不错的盯着徐良的一举一动,连老西儿呼吸喘气儿的次数,他也在仔细观瞧。 武英杰就觉着,这徐良的气势跟几个月前动手那一次,是大不相同,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其实,这也难怪,人只要这意念一变,那么这眼神动作,周身百骸就会随之而变。 可老西儿呢,也在定睛观瞧武英杰。他就觉着这位武二爷浑身上下气势凌人,站在面前让人觉着好像泰山压顶,实在是不可小觑。 这时候,两旁边观战的众人,也是一个个儿屏气凝神,提高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偌大的云仙台上,除了风吹旗角儿的声响,是一丝儿动静都没有。 且说俩人儿对视半晌,终于,武英杰率先发动进攻,就使出了大宋江湖绝无仅有的天地人神掌,这一套掌法传承自隋唐年间的风尘三侠之首,李靖李药师。 说为什么这套掌法盖世绝伦,没有对手? 就因为天地人神掌,乃是集天地万物生克之变化,阴阳四时之流转,分别从天、地、人、神四个方面去修炼,最终让人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界。 李药师这本秘笈《天地人神》乃是传世孤本,其中详细记载了天地人神四界的不同法度,那么人生于天地间,作为神的后裔,(所谓神州大地,即指神的后裔居住之地),应该如何按照天地神的法度,来实现终极的修炼呢? 第125章 立掌如刀天地人 这些上古之秘,早在秦汉之前便已失传,只在民间留下一鳞半爪,作为江湖术士唬人之用。但是详细的秘诀,却记录在了李药师的书中,至于个中详情,咱们后文还有详细交代。 书归正文,再说老西儿徐良,一看武英杰率先发招,他就做好了准备,老西儿就知道要说硬碰硬,自个儿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么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就得使巧招赢他。 于是,老西儿便使出了看家本领,九宫八卦连环掌,俩人儿各展拳脚,啪啪啪啪啪啪,就战在一处。就 从旁众人看的明白,梅花圈内,武英杰处于攻势,徐良处于守势。 但是,徐良这个守势,和上次在秦州府衙,对决八臂哪吒罗霄还不同,上次是边打边守,以守为主。可这一次,老西儿是边跑边守,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徐良一边打着,一边绕着梅花圈是滴溜溜直转。 你想那徐良人称山西大雁,轻功占着一绝,要说边跑边打,这就等于是和武英杰一边比试拳脚,一边比试轻功了,如此一来,徐良虽说不能胜,可武英杰要说想在短时间内打败徐良,那也是绝非易事。 这就是老西儿的头一招,以退守自保,耗尽武英杰的锐气,而后再找机会,利用荆鸿教给自己的死中求活之法,伺机反击武英杰。 且说俩人儿这么一打,就是八十合,可打着打着,武英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气喘吁吁的冲着徐良叫道,诶,我说徐良,你这么个打法,边跑边打,咱何时才能分出个高低? 呃嗯,我说使者大人,这比武较量,难道就不包括比试轻功吗? 哼哼哼,徐良,水贼过河,崩使狗刨,你以为着,二爷不清楚你肚子里那点儿弯弯绕?你不就想着先耗耗二爷的锐气,而后再寻找二爷的破绽吗? 呵呵呵,既然二爷知道山西人的盘算,想必自然有破解之法。那就请来。 武英杰一听,火往上撞,心说这个老西子真是特意的狡猾,也罢,只要你不跑出这个梅花圈,二爷今儿就必然能将尔拿下。 想着晃动身形,噌~往徐良跟前儿一纵,单臂较力,握掌成拳,使了个老君抱葫芦,以上示下,猛击徐良的前胸。 老西儿一瞧,赶忙使了个雄鹰探爪,身子往旁边儿一闪,同时二臂齐摇,双掌如勾,像那鹰爪似的就去叩击武英杰的肩膀头。 武英杰欻拉一个鹞子翻身,侧身儿避过,同时一哈腰,单臂横扫,就使了个推山倒海,呼呜一下,向老西儿的腰部扫来。 老西儿不敢怠慢,欻拉一换招,又亮开了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这一路掌法本来是凌空大和尚教给白云瑞的,可云瑞和徐良不分彼此,他就又传给了徐良。 今儿徐良眼见着一路九宫八卦连环掌都打完了,但是丝毫无济于事,于是就施展开了这一路少林拳法。 武英杰一瞧,嘿嘿冷笑,徐良,花活倒不少,可惜了的,二爷在此,诸神退位。留神了。 说着就见武英杰手上加紧,啪啪啪接连几个照面,而后突然收招撤式,脚踏阴阳太极图,将身形一晃,围着徐良的四周开始滴溜溜直转,是越转越快。 到了后来,徐良就觉着,自个儿被人家一个人包围在一个圈内,想要动转,却是不能。倘若武英杰现在要拍出一掌,那徐良浑身上下都是空门,人家是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再看徐良,脑门子上那冷汗噌噌就下来了,徐良心说啊呀,完球了,三老子还是大意了。 但是到了现在,你越慌乱就越危险。 南看台的蒋平云瑞等人儿,此刻也是满脑门子汗,那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一个个儿的伸着脖子跟那儿大喘气。 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徐良忽然间就领悟到,王八驴球球的,这可不就正是死中得活之时吗?荆鸿师父当初说得好,若要顾念自个儿的死活,那就练不了这门功夫,因为你的心思都在保命上,哪还有多余的精力用来对敌? 想到这里,徐良索性把眼一闭,心说今儿个豁出去了,而后把心一沉,用这几个月练习的忘情诀心法,去感知周身的变化。 这一下,可谓是,灵光一现,紫气东来。 一旦徐良放下生死间的挂虑,顿时觉得周身是清澈空明,即使不用眼睛,也能把武英杰的方位判断个七七八八。 再说武英杰转了片刻,在转到徐良身后之时,他觉着是时候了,到了现在,任你大罗金仙也是满脑子浆糊,我只要轻拍一掌,哈哈,徐良,你可就败在二爷我的掌下了。 想着,武英杰突然就拍出一掌,掌上刮着风,是直击徐良的肩膀头儿。武英杰想的是,只要这一掌把徐良打个跟头,那这场比试就算完结了。 从旁的老少英雄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儿,虽然武英杰事先声明不要徐良的命,但是徐良这跟头栽不起啊。 哪知,这一掌刚然拍出,那徐良的后脑勺儿就像长了眼睛,虽然背向自个儿,但是右掌倒抬,噗呜一下,猛拍自己的小腹。 武英杰是大吃一惊,但是,自个儿事先声明了只用一只胳臂,因此还没办法招架,因此只能撤掌收招,吐气吸胸,屁股往后使劲儿,欻一下撤出去一丈多远,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徐良这一掌。 可徐良呢,满以为着这一下也是出其不意,必能打武英杰一个措手不及,哪知仍然是一掌落空。想着老西儿抹回头去看武英杰,就见武英杰拧眉瞪眼,满脸的震惊之色,徐良,你这,是什么功夫? 呃嗯,驴球球的,武英杰,你服不服? 哼哼哼,徐良,你也没赢啊,二爷如何能服?再来! 呃,请! 武英杰仍然是率先发招,但是,这一回,徐良可有了经验了,不再像前者那么边跑边打,而是攻守兼备,啪啪啪啪啪啪,就和武英杰战在一处。 简短节说,俩人儿这一打,又是八十合。 徐良本以为着,采用方才的方法,可以预先判断武英杰的招法,从而先发制人,哪知再一打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自个儿仍然是越打越吃力,被武英杰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您看,这就叫,道可顿悟,事需渐修。 不是说你当下悟到了,马上就能使将出来,得心应手,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俩人儿这一打啊,时间可就不短了,从开擂打到现在,就过了午时。哪知,就在这么个时候,是风云突变,阴云四合,山风骤起,吹的那旗子哗啦啦直响。 两旁众人一瞧,诶呀,这是要变天了。 说个变天,眨呀之间,风雷涌动,咔嚓就是一个炸雷,直接就劈在了挂着“天下擂”的那杆大柱之上,当时把柱子是劈为两半,轰嗡一下就着起火来。 老少英雄和群贼一瞧,都是吃惊非小,个个儿心头都是怦怦直跳,那年头儿啊,人们都迷信,大家伙儿就想着,这他a是个什么兆头呢。 可正想着,顷刻间是乌云盖顶,那豆粒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是劈头盖脸就砸下来了。很快就把木头椽子上的火给扑灭。 这时候有人尝试着支个伞,可山风呼啸,哪儿能支得住?一搭起来就给吹走了。 众人一瞧,不行,这仗不能再打了,这雨下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而且彤云密布,天色昏暗,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隔远点儿就看不清人,总是有的。 房书安一边擦抹脸上的雨水,一边大声哼哼,噫嗯,诶呀,龙行带雨,虎行有风,我干老这是神龙降世啊,要不你们看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天儿呢。 可这时候再看俩人儿,仍然是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到了现在,白眉徐良是越战越勇,两条刷白的长眉毛,你看平常看着怪磕碜人的,可眼下反而起到了隔绝雨水的作用,咱们这个眉毛啊,就是起这个作用的,隔绝汗水雨水什么的。 而且,老西儿的眼力绝对好使,苦心孤诣,二十年练就一手三暗器的绝技,白天打箭靶,夜晚打香头儿。什么意思,就是乌漆墨黑的屋子里,只留一点香头儿的光亮,你就得拿暗器给打灭了,这要眼力不好使,能打得着吗? 可有高兴的,就有倒霉的,这武英杰可就倒了霉了,是一边挥动胳臂,还得一边擦抹眼角儿的雨水,可他还只能用一只胳臂,你说这,这仗还怎么打?而且就算他两只胳臂都用,到了现在,要说在这个环境当中打败徐良,那是势比登天。 老西儿一瞧,心说罢了,再打下去,武英杰是必败无疑。于是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摆手高声叫道,呃嗯,武二爷,算了,你使一只胳臂,这下雨天儿对你不利,我们改日再战。 武英杰一听,是哈哈大笑。 第126章 玄门高道再出世 大雨声中,耳听得武英杰哈哈大笑:哈哈哈,徐良,收起你的好心,我们今儿个不论个输赢高低,决不罢手,接招你。 呃嗯,且慢,武英杰,你若执意要打,也罢,山西人奉陪到底,但是,你得用两只胳臂,否则山西人可要抬脚走人了。 武英杰一犹豫,心说要不顺坡下驴,这他niang的一只胳臂擦这雨点子就够呛,想着武英杰一咬牙,终于抬起两只胳臂,也罢,徐良,再来! 就这样,俩人儿又是一场雨中大战,两旁边众人也只能淋着瓢泼大雨,默默相陪。 但是这一回,武英杰可是低估了徐良的眼力和长眉毛,简短节说,俩人又斗到二十多个回合,武英杰一个没留神,眼前一花,被徐良钻了空子。就见老西儿凌空一纵,伸双脚猛点武英杰的胸口,武英杰探双臂格挡开徐良的双脚,可徐良趁着往下坠的这么个功夫,双掌平推,拍打武英杰的两个肩膀头儿。 要说搁在往常,武英杰轻松化解这一招,那不费劲儿,但是今儿个大雨倾盆,天色昏暗,加上武英杰眼目也不得劲儿,因此他是一个没留神,啪啊一下,就被徐良的双掌拍在两个肩膀头儿。 这一下要说力道不是那么太大,但是,人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就容易重心不稳,因此武英杰是噔噔噔噔噔倒退几步,跍逑就摔倒在地。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眉徐良会斗武英杰,唉呀,这一仗,可谓是惊天动地,俩人儿打到最后,诶,你说可巧不巧,忽然之间是风云变色,大雨倾盆,哗哗哗哗哗那雨下的跟天上开了个口子似的。 结果这一来,原本形势占优的武英杰可倒了霉了,老西儿徐良占着多年打暗器的眼神儿功夫,趁势出击,瞅准了武英杰一个没留神,施展绝艺,双掌平推,把武英杰打倒在地。 但是,咱们得说句公道话,徐良这是占了天时之利,并不是说他这个能耐就能赶上武二爷。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好些读者非常不满,一通发脾气,说是这这这,徐良怎么能赶得上武二爷呢?绝对不能!呃,考虑到这一点确实有理解上的难度,那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书归正文。 且说武英杰一跤摔倒,结果,躺那儿就不动晃了。 老西儿大吃一惊,抬胳臂擦抹一下脸上的雨水,心说驴球球的,山西人也没使多大劲儿啊。想着徐良赶忙上前观瞧,结果还没到跟前儿,就见武英杰噌一下直起身来,半蹲半跪,冲着徐良一阵冷笑,哼哼哼,徐良,好样的,好,二爷服了,连老天爷都帮你的忙,我还有何话可说?哈哈哈哈,徐良,你来看。 徐良一瞧这武英杰咬牙切齿,状若疯癫,正然吃惊,就见武英杰欻拉高举右掌,是朝着自个儿的头顶心就要拍下。 啊,徐良又是一惊,呃,武英杰,你想要干什么? 可是这时候啊,徐良再想要上前阻止,已然不及。 眼见着武英杰这一掌要是落下,就得把自个儿打个脑浆迸裂,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武英杰就觉着手腕子一紧,被人给牢牢攥住,想要动转,却是不能。 什么人?武英杰眯着眼抬头观瞧,可一看就认出来了,正是军师胡老道。 老师!武英杰就叫了一声。 哼哼哼,武英杰,好大的出息,败在老天爷手里,就想着要自寻短见。 呃,我 别说了,随我回去,胡老道说着扭向徐良,徐良,各自请回,来日再战。说完了,抹回头儿就走。武英杰一咬牙,也站起身形,随着胡老道而去。 而后,两方面各自罢兵回营。 及至回到了营帐,众人一个个儿被雨水浇的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蒋四爷招呼着负责后勤物资的军兵,给大家伙拿来了更换的衣服,您瞧这开封府这种大单位,他这福利呀,确实不错,就连更换的衣物,也都是僧道俗俱全,那料子也是特等特的那么滑溜。 容等众人更换了衣服,简单收拾完毕,蒋四爷就召集了开封府的办差官,和各位约请而来的老少英雄,在大帐之内要好好开个碰头会。 在会上,徐良就说,呃嗯,蒋四叔,各位,我方才啊,听到一个消息,怎么也琢磨不透。 众人就问,噢?是何消息? 呃嗯,我听着,那武英杰叫胡老道为老师,听着像是,胡老道是武英杰授业的师父。 咝众人一听,也都有些迟愣。 可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着大脑瓜儿说话了,噫嗯,噫噫噫,对对对,各位啊,我想起来了。说这话是龙虎风云会召开那会儿,这武英杰刚刚出世,在比武台上是大显身手,说是要成立什么天地派,他嘛是二派主,他大哥是大派主,我说各位你们还记得吗? 蒋四爷就说,嗯,记得记得。书安,你想说什么? 是啊,四爷爷,这就是关键呐,可也巧了,这大爷啊,怕他兄弟闯祸,后来不也跟着来了吗?还跟咱们大家伙聊了不少,这其中就讲说到了武英杰的师承来历。 白云瑞也是一点头,对,书安说的没错,我也有这么个印象。 对喽,老叔,这大爷叫武英文,他就说到他们哥俩,家住嘉峪关前武家寨,他这兄弟打小酷爱武艺,后来他们偶然得了一本奇书,至于叫什么玩意儿人家没说。可大爷为了成全兄弟的一番苦心,也不知打哪个破庙里就找来一个老道,让这老道啊,按着这书上所写,教授武英杰的武艺。 蒋四爷点点头,嗯,书安,你的意思是,莫非胡老道,就是当初那个教授武英杰的老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儿? 噫嗯,备不住啊,四爷爷,您想想,这武英杰这么个狂到没边的人,哪儿能说见个老道就拜师呢?另外,四爷爷,我还记得您老说过,说那山寨上的飞花姑娘也曾言道,说他们之前就跟着胡老道远在西域,这是近年来才到了秦州。因此两相印证,我就估摸着,指定是一个人儿。 咝唉呀,要这么说,当初那个教授武英杰的老道,原本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啊,可他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要隐居在这边疆塞外呢? 话说到这儿,人群之中有一人儿,是容颜更变。 那位说,什么人? 正是白云剑客夏侯仁,这时候再看夏侯仁,是银髯飘摆,眼珠子瞪得溜圆,就见老剑客一摆手,无量天尊,各位,贫道有一言相告。 这夏侯仁啊,自打来了秦州府,在人前人后很少说话,闲来无事之时,总是闭目打坐,修炼元功。因此这时候一开口,老少众人都急忙忙甩脸观瞧,刷一下,几十双上百双眼睛都直勾勾盯向夏侯老剑客。 夏侯仁就说:各位,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在数十年前,江湖上有个无恶不作,无所不为的年轻道士,此人平日里一身玄门装扮,也假装着是个出家人,但是,背地里却是坏事做绝,杀生害命,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徐良一听,紧跟着就问,呃嗯,老人家,您说的那个人,可是江湖人称修罗恶道,名叫武廷云? 不错,徐良啊,你也曾听说过此人? 呃嗯,听说过,我老师曾经跟我说过,说是此人作恶多端,杀害了不知多少了良家少女,后来在三位老圣人的追杀之下,坠崖而死,自此在江湖上是销声匿迹。 嗯,正是如此。但是,此中却有一节,就是这个恶道,究竟死没死?没人知道。贫道曾听恩师提及,说是当日他们师兄弟三人,在麒麟山会斗武廷云,我老师刺中这恶道一剑,再后来我师叔于和一掌就把他打下悬崖,此后,虽然三位老人家多方寻觅这个恶道,但是再不闻他的踪迹。今日听你们这么一说,贫道这才忽然想到,莫不是山寨上这个姓胡的军师,便是当年的武廷云? 啊,人们一个个儿的都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就觉着脊梁沟儿都有些发冷,我的天爷爷,这要当真是修罗恶道武廷云重新出世,那只怕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老剑客下山,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雪竹莲南下,这老哥儿俩摞一块儿,也不一定是武廷云的对手啊。 顿时间,大帐之内是鸦雀无声,人们只听到大帐之外,是雨骤风急啊,哗哗哗哗哗哗唔儿唔儿 你看众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到了现在,大家是一致认定,甭问,胡老道,就是当年的修罗恶道,武廷云。 诶,老少英雄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啪一声,再一看,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挥掌拍了一下桌案,这大雨滂沱之中,把众人都给吓一跳,蒋四爷把小耗子眼儿一瞪:书安,你想干什么? 第127章 诈死瞒名修罗道 噫嗯,噫噫,四爷爷,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他a胡老道啊,十成占着九成,他就是武廷云,那胡老道的徒弟飞花不是说了吗?胡老道是个假名儿,真名儿没人知道,这不就明摆着的吗?另外啊,当初一日在龙虎风云会那会儿,有一回啊,我正好站在万年古佛这位老佛爷身前,他老人家就说,武英杰使得那叫天地人神掌,是隋唐年间的武圣人李靖李药师的真传。各位,你们都好好想想,这武廷云年轻那会儿,就能独自会斗三位老圣人,这要再学了天地人神,那,这,这大宋江湖上,谁还能是他的对手,有没有? 房书安这几句话不长,但是条理分明,这一下就把这些年,所有的线索都串到一块儿了,那方才还抱着侥幸心理的一些人呐,这一回,都明白了,房书安说的对,一点儿都不带差的。 就听房书安接着说道,我说各位,咱退一万步来说,假使这胡老道不是武廷云,那也绝对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因此,眼下咱可得当机立断呐,那个,呃,我说夏侯老剑客,按说我是个孙子辈儿的,没资格儿跟您老说话,但是呢,事在燃眉,我就得恕个罪说,您老可得尽快约请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下山呐。房书安说着又扭向邹化昌,嘿嘿嘿,老爷子哎,咱俩人儿不外,呃,您老也得请长发道雪竹莲他老人家出山呢。各位,这老二位要不来,咱这仗,不好打呀。 您看房书安,在这儿啊,数他身份最低,但是,还就他那话茬儿最多,众人还在合计胡老道是不是武廷云呢,他就啪啪啪一阵儿讲说,紧接着啪一拍板,就给定性了。还忙活着让人赶紧请两位老圣人出山。 这要搁在以往,蒋平指定是觉着,这大脑壳儿怎么这么毛躁呢,但是现如今,蒋四爷可不这么看了,经验证明,房书安那靠得住,哪个打败过西夏铁鹞子,人房书安做到了。要不你人就得凭能耐说话,你有能耐,怎么着都好使。 再说众人听完了房书安这番话,虽说一时间都有些迟疑,但是肚子里边就觉着,嗯,房书安说得对,未雨绸缪,赶早不赶晚。 可这里头啊,唯独有一位,这个主儿啊,听了房书安这番话,是不服不忿,当时就把脸蛋子沉下来了,就见此人把眼珠子一瞪:无量天尊,房书安,你这叫说的什么话?未曾开战,怯敌三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武廷云算个什么东西,我头一个不服。 您大概也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一位,傲气十足,正是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房书安一看是这位爷说话,腿肚子就有些转筋,好嘛,这一位那是嘴里念着法号,剑下躺着亡魂呐。是瞪眼就宰活人,当初独自闯荡东海碧霞宫,人武圣于和的护法在门外拦了他一下,他是拔剑就砍,直接把人给杀了。你说这位那得多大的气性? 想着房书安一缩脖子,就说,噫嗯,嘿嘿嘿,老祖宗,您说的可也对,我这不也是想着,有备无患吗? 哼,房书安,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明日开兵见仗,我白一子,便要上阵会一会他武廷云,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修罗恶道,也顺带着为我师爷报仇雪恨。 白一子所说的这位师爷,便是普度于和他们的授业老师,西京洛阳纯阳宫,灵山大剑萧碧城。 众人都在静静的听这位说话,谁也不敢搭这个茬。 但是,您知道有一人儿例外呀,便是白云剑客夏侯仁,这时候就见夏侯老剑客把眉头一皱,呃师弟,休得如此。 师兄,我 夏侯仁把手一摆,那意思是你先别说,先听我说,就听老剑客说道:各位,贫道以为,房书安所言,甚是有理。至于我老师和师叔,他老二位是否出山,咱们无权过问,但是,目前咱们既然知道修罗恶道武廷云可能再次出世,就必须尽快知会两位老人家,其他的事,就留待他们老哥俩自己决断。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嗯,该当如此。白一子听完,也觉着无话可说,本来的嘛。 您看,这就是白云剑客比小剑魔高明之处,处事稳重,料事周全,这样的人,才适合当上三门的总门长。 于是,峨眉派和冰山北极岛的人是紧急安排,大雨连天,便打发门下弟子,各自携带书信,紧急赶奔峨眉山和北极岛。 夏侯仁在书信之中交代的清楚,就说当年为祸武林的修罗恶道武廷云,极有可能已经再度出世,此人现下网罗大批绿林响马,盘踞秦州府周边的山寨,并与西夏国勾搭连环,图谋大宋国朝的武林和江山,那么眼下该当如何?请两位老人家从速定夺。弟子人等在秦州府衙待命。 那么说,这山寨上的军师胡老道,是当年的修罗恶道武廷云吗? 您应该早听出来了,这位所谓的云华山军师大帅胡可恕,他非是旁人,正是武廷云本尊。当年他为了躲避于和,远遁西域,本以为着挨了于和一掌之后啊,这一辈子算是废了,结果阴差阳错,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了武英杰哥俩的《天地人神》。 这部书中详细记载了上古圣贤所留的不传之秘,比如天字篇,得其时,百骸理,就是说在不同的天时,修炼不同的法门,可得造化加持之功效,可以事半功倍。再如地字篇,根据不同的地理,这道家讲究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诶,在这些个地方修炼,又有怎样的功效。接下来还有人字篇,和神字篇,各有秘诀,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武廷云便根据书中所载,逐一修炼,结果不仅治好了自个儿的内伤,还在原来的根基上是更上一层楼,到了如今,武廷云的武学修为,已达天人合一之化境,是内外兼修,圆融无碍,摘叶飞花,谈笑杀人。 你想,一个人要有这么大能耐,他能说安于林下,不问世事吗?或者也有,却是凤毛麟角。 这个武廷云便是野心勃勃之辈,年轻那会欺男霸女,到了现如今上了年岁,他的兴趣便转移到了权力之上,如何才能满足一个人的最大野心,那便只有足够大的权力。 于是武廷云便开始搜罗党羽,凭借满身的能耐四处招兵买马,那么他头一个要招揽的人,便是这位年轻气盛的武英杰。 徐良他们以为着,武英杰虽然为人狂傲,但是心性良善,不算坏人。 可在武廷云看来,这样的人是最容易降服不过,无欲则刚,但有一丝缺点,就必有克制的法子,那么武英杰既然狂傲过人,我就从这一点上拿住你。 这一日,武英杰武功已经略有小成,但是在他以为着,自个儿那就是飞天遁地,天下之大那再也没人是自个儿的对手了,结果武廷云冷冷一笑,就说:武二爷,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武二爷很好奇:道爷,你什么意思,因何忽然要打赌? 呵呵,武二爷,你不是觉着自个儿的能耐了不起又了不起吗?那好,贫道就赌你在我跟前,过不去一个照面。你敢不敢? 什么?武英杰一听,当时就炸了。 结果俩人儿当场打赌三击掌,老道输了抱着脑袋滚出武家寨,不能走只能用滚的。武二爷要输了,拜老道为师,自此鞍前马后,死不旋踵。 结果可想而知,无论武二爷想出什么办法,使出多大的劲儿,在武廷云面前,也就是一合之敌。就是你一来,我一往,这就是一个回合。 最后,武英杰是败的心服口服,趴地上给老道磕头,是彻底被老道给降服了。后来,武廷云又给武英杰讲说了自己的宏图霸业,委任武英杰为通神教下的使者之一。直到这一次云仙台开擂,武英杰率众赶回秦州,给自己的老师帮兵助阵。 所以你想,这武英杰既是武廷云的徒弟,俩人儿又有多年的交情,能说被徐良三言两语,就给劝说的改换门庭吗? 再到了后来,武廷云觉着自己虽然兵精粮足,但是,要说挑起反旗,公然造反,恐怕仍然是力不能够,那么怎么办呢?恰在此时,他从西夏国这边,接触到了盘踞秦州的天顺王赵一统。于是,武廷云便化妆改扮,上了云华山,施展绝艺压服众人,成了山寨上的军师兼大帅。想要借着天顺王的名头,实现自己的野心。 那么此一番召开天下擂,武廷云有何图谋呢? 咱们前文书已经说过,借着天下擂,武廷云一方面是为了检视一下自己的能耐,看看是否足以艺压天下。同时也是为了趁机一举荡平中原武林,为自己接下来的起兵,扫平道路。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咱们再说回天下擂,简短节说,到了次日平明,风停雨住,碧空如洗,云仙台上再次开擂。 不过,这一次,是南看台这边的官人儿,率先派出了人手,这一位非是旁人,正是峨眉四大剑侠头一位,大宋武林天榜高手第六位,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哎呀,众人是死说活劝,说是容等普老剑客发下命令,咱再挑战胡老道也不为迟晚,怎奈白一子那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上场叫阵胡老道。 众人一瞧,再劝下去就得翻脸了,没奈何,只能由着这位白老剑客,手提佛光剑,这就迈进了梅花圈。 那么究竟孰高孰低,输赢胜败谁敌手,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128章 白衣神童小剑魔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手提佛光剑,就进了梅花圈。 这位这一上场,那可不比寻常,当初小蓬莱一场大战,武圣于和自杀,金灯剑客被杀,万年古佛死在火药阵中,普度和雪竹莲那是自家人,因此到了现在,要说大宋武林界的翘楚,魁首,那就得是小剑魔白一子。 所以,此一番下了峨眉山,小剑魔陪同师兄夏侯仁赶奔秦州城,名义上看好像只是峨眉四大剑侠中的两位,实质上,那和普度亲自下山也差不多少。 因此,今日云仙台上,小剑魔倒提佛光剑,一进了梅花圈,群贼之中的不少人就是一阵惊叹,有那认识的,就暗自吃惊,心说就这位爷,那是杀人的祖宗。这人群之中好一阵交头接耳。 再看小剑魔,浑身上下穿白挂素,配上一张俊俏白皙的娃娃脸儿,往梅花圈中一戳一站,正好像是那天上的仙童降世临凡,显得那么傲骨英风。 群贼之中的胡老道,也就是咱们上文书说过的修罗恶道武廷云,拢目光仔细观瞧,这一看就发觉场上这位小道童,绝非等闲之辈,没别的,就冲人家往那儿一站,是渊渟岳峙,稳如泰山一般。 武廷云微微一侧身,就问从旁的众人:这一位是? 身旁的罗霄一瞧,就说:军师,您不认得这一位?这位那可大大有名,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的爱徒,峨眉四大剑侠头一位,人送绰号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就辈分来说,我罗某人还得叫人家一声师兄。 噢,原来如此。 这时候,就听白一子冲着北看台一声断喝,呔,我说武廷云,识相的,赶紧出来,白一子特来要会你一会。 武廷云闻言,就是一惊,心说他是如何得知我就是武廷云呢?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哎呀,这几十年来,从未有人直呼此名,这一叫出来,武廷云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感慨。 可群贼这边,没人知道胡军师就是武廷云,因此白一子这一喊,有些个贼就觉着真是莫名其妙,哪他a来的武廷云? 你看有些个贼虽然不敢进梅花圈,但是嘴上不饶人,因此冲着白一子就喊,吆呔,小剑魔,你大概出来前没吃药,哪儿来的武廷云?武廷云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在这儿鸡毛子喊叫的? 武廷云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皱,但是又不便发作,人家不知道啊,当下便摆了摆手:胡山,前去会一会这位小剑魔。 胡山一躬身,是!而后倒提大宝剑,迈步就进了梅花圈。 小剑魔一瞧,眼前来了一位也是道家装扮的中年人,见此人头绾混元髻,细长脸儿,圆眼睛,狮子鼻子,火盆嘴。身披灰黑色布袍,手中倒提着一把镔铁大宝剑,看样子能有几十斤重。 书中代言,这位胡山也是武廷云的众多弟子之一,前者胡山跟他师兄胡江,俩人带队前去秦州府衙行刺,结果中了官人儿的埋伏,胡江被白云瑞所杀,这胡山独自带人逃回山寨。 虽然行刺未成,但是不代表这胡山没能耐,这家伙手使一把四十八斤重的大宝剑,跟随武廷云多年,学的满身的能耐,在剑客之中那也是佼佼者。 再说小剑魔一看来了个中年道人,看这个气度,显然不是武廷云,因此把眼眉一立就问,无量天尊,我说,你是何人? 云华山军师大帅座下弟子,胡山是也! 噢,胡山,野鸡没名儿,草鞋没号儿,你回去,把武廷云给我叫上来,呃,就是你们那位姓胡的军师。把他给我叫上来。 胡山一听,嘿嘿冷笑,小娃娃,此处只有胡山,并没有你说的武廷云。要胜了我手中宝剑,一切好说,倘若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叫旁人呢?说着胡山把大宝一挥,挽了个剑花,口中叫道,休要多言,接招! 白一子一瞧,把两眼一眯,心里就动了杀机。眼见着胡山晃动宝剑,使的是列国年间传承的剑法,叫飞龙斩,这一招凌厉迅捷,要在短时间内,冲着的对手的两个肩膀头儿,以及头顶心,以上示下接连劈出三剑。原本要用轻盈一些的宝剑来使,效果会更好,但是,这胡山居然就用一把几十斤重的大宝剑来使。 小剑魔一看之下,心中就是一惊,心说好个胡山,这一下一般人儿可使不出来,想着不敢怠慢,赶忙施展峨眉派独门轻功,叫神龙九现,身形欻拉一转,就闪在胡山右侧,躲开胡山这劈面一招。 胡山一瞧小剑魔闪身躲过,紧接着就使了个屠龙斩,这一招太缺德了,他不是直接攻击对手,而是用自个儿的大宝剑猛击地面,这云仙台的地面都是石头的,胡山这一宝剑砍在地面上,刹那间火星子四溅,同时石头碎屑乱飞,是冲着小剑魔,劈头盖脸就砸过去了。 你看这一招他缺德在什么地方呢?就是在战斗中,对手很难想到他这一宝剑砍向地面,是为了个什么。及至也反应过来了,也上了当了,这个损招,有点儿类似于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土炮,让人防不胜防。 再说小剑魔一瞧,是大吃一惊,赶忙把袍袖一抖,遮住脸面,同时脚下歘歘歘几个错步,就躲出去一丈多远,以防人家趁机偷袭。 可这一招屠龙斩,原本就是为了偷袭而使的,因此胡山一看小剑魔用袍袖遮住脸面,当下躬身哈腰,前腿弓,后腿绷,拉着大宝剑,噌一下,就把自个儿射出去了,眨眼间就到了小剑魔近前,再看胡山,把大宝剑抡圆了,就使了个拦腰锁玉带,噗呜,冲着小剑魔拦腰就是一剑。 南看台的老少英雄,本以为着小剑魔出手,只要不碰上修罗恶道武廷云,那别人都是小菜,不在话下。可眼下再一看,一个个儿是容颜更变,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咱们再说小剑魔白一子,堪堪把遮脸的胳臂放下,就见一把大宝剑冲着自个儿的腰眼就来了,是快如闪电。可现下要说拿佛光剑格挡,那没问题,但问题就在于,自个儿的佛光剑要说锋芒利刃那没问题,只是剑刃单薄,根本避不住人家这几十斤重的大宝剑。 电光石火之间,小剑魔把双膝一跪,腰身儿往后一塌,瞬间整个人就贴在地面上了,同一时间,胡山那大宝剑贴着小剑魔的脸面,呼呜一下,带着风声就过去了。 宝剑扫过,小剑魔双腿一使劲儿,噌一下从地上是弹射而起,紧接着接连翻了几个跟头,噌~噌噌,就纵出去好几丈远。 这时候再看小剑魔,脑门子上那冷汗就下来了,心头是怦怦直跳。 两旁观看的众人也是吃惊非小,官人儿这边就觉着,果然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人,竟然就有此能耐,几招之内逼得小剑魔狼狈不堪。 而群贼那边呢,咱们单说八臂哪吒罗霄,罗霄这一看,顿时就觉着心头剧震,就在昨天他刚刚目睹白眉徐良取巧战败武英杰,他心里还说呢,哎呀,短短两个多月,这丑鬼的能耐又涨了一大截。可今儿再一看,胡老道手下的一个普通弟子,竟然能和小剑魔白一子打到这种程度。 罗霄就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耻辱,时至今日,自己非但无法超越冤家对头徐良,而且看这样儿,自己就连胡老道手下的一个普通弟子也赶不上,我罗某人还活个什么劲儿呢?因此罗霄是越想越气。 其实啊,这胡山并非等闲之辈,他乃是昆仑山斜阳夕照世外崖的后人,当年世外崖二圣四神名冠寰宇,号称是大宋初年十七大武林圣地之一,只是后来被太祖皇帝赵匡胤强力镇压,用朝廷的力量逼着他们就得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多年前,武廷云孤身拜访世外崖,就说道自己要重整山河,另立乾坤,只要世外崖能够出一份力,将来推倒了大宋朝廷,那你们世外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撕毁和赵宋朝廷的约定,重新出世。 世外崖的当家人张寒湘,这位张老爷子久经世事,听了武廷云这番话,他心里不住冷笑,心说话了,武廷云,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一旦要登基坐殿,你就是下一个赵匡胤,有什么区别呢?因此本不想参与这件事,但是架不住其他人苦劝,这才派出胡江胡山等十多个门下弟子。 这西域、中原、塞北和南海,是大宋年间武林格局的四大派系,因为前作中主要说的就是中原,因此您听着这些个突然冒出来的门派,可能会有些生疏。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小剑魔平了平气血,定住心神,再一看胡山,就见此人丁字步往那儿一站,把大宝剑拄在地上当拐棍儿,就这么冷冷的盯着自个儿。 诶吆,这是个蘑菇头啊,小剑魔就放下了轻慢之心,提高了十二分的戒备。 再看俩人,各擎宝剑,四目相对,绕着梅花圈就转开了。 简短节说,这一回,是小剑魔率先出招,使得是峨眉派二十四路白猿剑法。就见佛光剑一道寒光,欻拉一下,冲着胡山的颈项横扫而去。 胡山一看对方来势甚猛,赶忙横宝剑招架,可他刚一格挡,白一子手腕子一抖,招式又变了,使得是金蛇出洞,直刺胡山的前胸。 胡山又赶忙挥剑往胸口格挡,可这时候小剑魔招式又变了,剑光一闪,使得是海底捞针。白猿剑诀,海底捞针下盘去,横扫千军势腾空。 你看前者小剑魔疏忽大意,让胡山捡了个便宜,但是一旦小剑魔提高了警惕了,这胡山可就倒了霉了。没几个照面,胡山就被白一子逼的是左支右绌,顾了上顾不了下,顾了左顾不了右。 第129章 原形毕现武廷云 书说简短,就在俩人儿打到十几个回合的时候,胡山一个没留神,被小剑魔使了个紫燕望月反剖腹,八仙过海竞神通。人往前走,剑往后刺,噗一下,就刺中胡山的前胸,剑苗子从前边刺进去,后面就透出来了。胡山是闷哼一声,当时绝气身亡。大宝剑也掉落在地,仓郎朗。 蒋四爷一瞧,乐的直拍大腿,嘿呀,我就说嘛,这位老人家要上场,那是准赢不能输。老少英雄也都是纷纷赞叹。 北看台的武廷云一瞧,是颜色不变,淡淡吩咐一声,收尸,而后一扭头,冲着罗霄就说:无量天尊,罗少侠,这个小剑魔既然是你们的旧识,这一阵可否由少侠客手下的人来打一阵?也好让山上的人从旁学习领教。 罗霄一听,不由得就有怵头,那是白一子啊,但是,事到了如今,你人都来了,能说就干瞪着眼不动手吗,山寨上的饭那是白吃的吗?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因此罗霄一咬牙,抹回头去冲着群贼就说:我说各位老剑客,哪一位愿意替咱们打这一阵,也给咱们碧霞宫和八卦山涨涨脸面? 果然,和罗霄的料的一点儿不差,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起身的都没有。 这也难怪,当初就连金灯剑客夏遂良,在小剑魔跟前那也讨不了便宜,这事大家不是耳闻,就是目睹,眼下谁敢碰这个钉子? 罗霄就是一皱眉,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他也理解大家伙,想着罗霄一咬牙,也罢,我罗某人自己前去,我要一死,也就算是为了我老师,尽心尽力了。 想着罗霄刚要动身,就见人群中站起一人,弥陀佛,罗少侠,且慢,让老僧前去会他一会。 罗霄一瞧,说话的正是黄袍罗汉慈光,昆仑僧法王寺的当家人。 罗霄就是一犹豫,大师父,这罗霄那意思是,大师父,这梅花圈,您要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但是又不好当着面儿这么说。 正犹豫的这么个功夫,黄袍罗汉慈光已经倒提一杆独角娃娃槊,迈大步就出离了北看台,是直奔梅花圈。 要说这慈光大和尚,那是真有能耐,当初这个大和尚率群贼,搅闹南清宫,那杀了老鼻子人了,这么说,小五义中的二爷、四爷、五爷,小七杰中的鲁世杰、柳金杰、柳玉杰都死在他手里。一个人儿把小五义小七杰灭了一半儿。 但是,今儿个和小剑魔白一子碰到一块儿,可算是到了他的大限之日。 那么他明知不敌,为什么还要来呢,这是时也势也,迫不得已。 书说简短,俩人儿动手没七八个照面,小剑魔手起剑落,噗一下,就把慈光的左臂砍下,接着噗,又是一剑,把慈光的右臂砍落,最后一看,也别让这大和尚零受罪了,噗呜一剑,就把大和尚慈光的人头砍落。 群贼一瞧,一个个儿是血气上涌, 心说士可杀不可辱,小剑魔这么做也太欺负人了,把一个大活人砍成这样,就不仅是比武较量了,而是摆明了要羞臊人,因此这一来都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反而不怕了。嗷嗷儿喊着要请战。 结果,可想而知,这梅花圈内,是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两个死一双,小剑魔把那佛光剑施展开了,噗噗噗,咔咔咔,歘歘歘,嗖嗖嗖,是横坎竖剁,左劈右削,跟砍瓜切菜一般,一连就宰了十二个。 刚开始还没什么,到了后来,小剑魔浑身上下是血染征袍,当然都是贼人的血,原本一身素白的道袍,都成了红色儿的了。 南看台这边,老少英雄起先看的是兴高采烈,心说哎呀,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也就得这位爷才做得到。可到了后来,大家伙儿看的是胆战心惊,从心底深处就生出一丝寒意。 白云剑客夏侯仁看的直皱眉,心说话了,哎呀,师弟,临下山之前,老师交代的清楚,能治一服,不治一死,如此这般杀伤人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拉着鼻儿还说呢,噫嗯,噫噫噫,我说各位,你们说这位老祖宗会不会搂不住喽,直接冲到北边的群贼之中,一顿剁,把这伙贼都给宰了? 咱这么说,今儿一整天,就被小剑魔给包下了,是收装包圆儿,来者不拒,结果云仙台上,是杀了个血流满地,那景况,就甭提有多惨了。 书说简短,两方面就这么你来我往,这一打就是半个月,期间互有死伤,不必细表。 且说到了这一日的清晨,云仙台再次开擂,老少英雄刚刚坐定,抬眼一瞧,就见群贼之中缓缓走出一人,此人佝偻着腰,奇怪的是,这人每走一步,众人就听见嘎嘣一声,走一步,嘎嘣一声,听声音,好似从这人的脊背后面传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及至此人进了梅花圈,早已不是方才那副佝偻着腰的小老头儿,而是把腰身一立,再看此人,脸上的那褶子就好像一层风干了的面粉,是纷纷掉落。 啊?修罗恶道,武廷云。 ====== 上文书咱们说道,云仙台上天下擂,经过半个多月的厮杀,两方面是各有死伤,未分胜负。 到了这一日,云仙绝顶之上,且说南看台的老少英雄刚刚坐定,就见群贼之中走出一人,此人每走一步,脊背后边,嘎嘣就是一声儿响。 待到进了梅花圈,这人把身形一立,老少英雄再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化名为胡可恕的武廷云吗?可此时再看武廷云,哪还有半点佝偻之态,就连脸上的褶子都不见了,分明便是一个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得道高人。身上穿着青褐色道袍,头绾着翻天印的玄门发髻,铜簪别顶,一张瘦长脸,面如晚霞,花白胡须。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和善的出家人。 可老少英雄心里边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绿林魁首,这才是那真正的大贼头。 您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发现,那些个小混混,小贼,常是歪戴帽子斜瞪眼儿,嘴咧的跟瓢似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让人一望可知不是善类。 可那些个大贼呢,往往以慈眉善目的形象出现,他们口中常说的是人类,苍生,功德等文词儿。你比如那青帮大佬杜月笙,虽然杀人无算,但是现如今被不少人奉为教父,就是这个道理。 现如今,这修罗恶道武廷云也是一样。 且说武廷云往这梅花圈中这么一戳一站,面带笑意,冲着南看台的老少英雄打稽首,颂法号:无量天尊,呵呵呵呵,各位,贫道胡可恕有礼了。 小剑魔一看,当下就要上阵迎敌,被夏侯仁一把按住,师弟,且慢,看看这恶道有何话说。 蒋四爷一瞧,扯着细嗓子叫道:喂,我说胡军师,您这进了梅花圈,是要比试较量,还是什么个意思呢? 蒋平,你我双方已会斗半月有余,两方面各有死伤,依贫道之见,莫不如今日便做个了结? 呃,嘿嘿嘿,道爷,那么,怎么样个了结的方法呢?说来听听? 此处既名天下擂,自然是比武较量,蒋平,可敢与贫道赌个输赢? 道爷,怎么个赌法?还请示下! 很简单,你们随意挑选人手,跟贫道比试高低,倘若有人能胜过贫道一分一毫,云华山自此解散,由贫道劝说着天顺王自缚双手,前往东京请罪。但是,倘若尔等不是贫道的对手,那讲说不起,中原武林,自此,不复存在。 老少英雄一听,就觉着事到了如今,也只能如此,本就是来打仗的,倘若能毕其功于一役,倒也不错。但是这老道如此托大,想必是极为难缠。 众人简短合计一阵儿,蒋平就冲着梅花圈内喊道:道爷,就依你所言,咱们两家今日就一决高下。 这一回,可算是到了真正决战的关头,可不仅仅是官人儿这边紧张,就连群贼那边儿,也是一个个儿的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想要看看胡军师究竟是怎样的能耐。 咱们单说这一气仙孔亮和八臂哪吒罗霄,这俩人率领群寇来在云华山,本想着是兵合一处,共同对付上三门,结果到了现在,成了人家山上的附庸了,对人家的话,是不听也得听,不从也得从,这完全就脱离了罗霄当初的设想,因此他是十分不忿。 而且,罗霄和孔亮方才分明听到小剑魔叫阵什么武廷云,你看别的贼糊了巴图,不晓内情,但是罗霄和孔亮可十分清楚,武廷云?那不就是老师于和当年的仇人吗?于和当年把这些个陈年掌故,给罗霄讲说的明明白白,因此罗霄方才一听之下,是倒吸一口冷气啊,咝小剑魔是冲谁说的?翻来覆去这么一琢磨,只有胡老道,那没有第二个,难不成胡老道就是老师口中的武廷云?难道我罗某人竟然投靠了老师不共戴天的仇人?因此,罗霄和孔亮这心里就留了神了。 再说南看台这边的老少英雄,闻听武廷云叫阵,那么谁打这头一阵呢? 小剑魔是当仁不让,他把眼眉一立,就要起身下场。结果又被夏侯仁一把拽住:师弟,不可造次鲁莽,此一番比武较量,事关大局,你身负老师真传,需得在关键时刻出面方可,这一阵,就让愚兄先来。 第130章 夏侯修罗文斗法 夏侯仁说着和蒋平众人一商量,大家伙一致认为,要斗这修罗恶道,恐非一人能敌,但是要打群仗,人家那面儿人可也不少,因此只能使用车轮战,一个一个来,最后活活把这恶道给耗死在这儿。 于是老少英雄一致通过,就让夏侯老剑客,先打这头一阵。 再看夏侯仁,抖了抖身上的道袍,迈步就出了人群,进了梅花圈。 这一仗,称得上是当世武学的巅峰对决,一个是上三门的总门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是销声匿迹数十年的修罗道,多年修为,深不可测。 从旁观看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说这一回,那是神仙打架,凡人能来这云仙台走一遭,就是死了那也值。因此一个个都是格外的兴奋。 且说武廷云一瞧,眼前来这人,看年岁约能有七十岁出头,长着细条条的身材,平顶身高不到八尺也差不多,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花白须髯散满胸前,头顶五福冠,金簪别顶,身上穿着青布道袍,外披大红缎子八卦仙衣,脚下蹬着一双灰布道鞋,背背宝剑,展身躯往这儿一站,飘飘然,似神仙降世。 武廷云看得一阵,心里就是一声赞叹,嗯,好相貌。想着就问:无量天尊,想必您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人称白云剑客夏侯仁的便是? 再说夏侯仁,此刻面对传说中的修罗恶道,他内心的感受极其复杂,虽说修道多年,心如古井,但是此时也禁不住是思绪万千,一方面眼巴前这人,乃是杀死自己亲师爷的仇人,同时还是绿林群贼的当家人儿,而且居然也是个道家门人。 打量半晌,夏侯仁打稽首施礼:无量天尊,正是夏侯仁。那么敢问胡军师,既然这是你我双方最后一战,在你我比斗之前,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胡军师能不吝赐教,开我茅塞? 噢?有话请讲当面! 多谢胡军师,那么请问,阁下的真身,是否便是数十年前,在江湖上忽然之间便销声匿迹的修罗恶道,武廷云? 夏侯仁这句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儿都咬的清清楚楚,同时那眼神儿是越来越亮。 武廷云闻言,双目微微一闭,似乎是思索了片刻,而后微睁二目,呵呵一笑:呵呵呵,夏侯仁,也罢,凭着真人不说假话,贫道观你赤子性情,由内而外,磊落坦荡,无有分毫遮掩,这就跟你吐露了实情。 其实,武廷云这番话也是出自肺腑,夏侯仁这个人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即使面对敌人,也是常怀悲悯之心,言谈行止,往往留有余地。 可武廷云那是相术大师,《天地人神》的人字诀中,就有相术一篇,凡人怎样的皮相,骨相,会有怎样的人生际遇,苦乐悲欢。五官各有所主,对应在哪一时,哪一方。都有详细记录。 武廷云修习多年,但凡看人,观其外知其内,观其表知其里,今日他一看这夏侯仁,单单瞅一眼夏侯仁的眉相,就把这个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于寿数几何,也就是能活多大年岁,也给断了个七七八八。 且说武廷云一声长叹,用手指着夏侯仁背后的宝剑就问,夏侯仁,你背后那把剑,可是碧血鸳鸯剑? 夏侯仁一怔,随即答道,不错,正是碧血鸳鸯剑。 呵呵呵,好。武廷云说着抹回头,冲北看台的人群唤了一声儿,飞花,取我剑来!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走出一女子,正是前文书咱们提到过的飞花姑娘,就见飞花双手持剑,显得十分的庄重,小快步来在武廷云近前,一躬身,双手递上宝剑。 武廷云伸手接过宝剑,冲着飞花点点头,你且退下。而后手持宝剑,转向夏侯仁,又是微微一笑:夏侯仁,这是何物,你且上眼。 武廷云说着,按雁翅退绷簧,嘎嘣哗楞,仓郎朗,就拔出了手中的长剑,耳听一声轻吟之声,长剑出鞘,在日头之下被太阳头儿一扫,就见剑苗子寒光闪闪,光华夺目,似乎一条闪电在剑柄之上游走。 啊?两旁众人都是一惊,好阔的一把神兵利刃,可眼前的夏侯仁呢,更是惊得无以复加,那位说,怎么回事? 原来,夏侯仁就见胡军师手中这把宝剑,无论是剑柄,剑身,剑宽还是剑苗子所闪耀的光华,那和自个儿手中的碧血鸳鸯剑是一般无二,不差分毫。 这碧血鸳鸯剑乃是江湖上第一把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可斩断世间万物。当初武圣人于和爱若珍宝,视之如命,甚至为了这把宝刃,不惜与两位师兄反目成仇。 后来,因缘际会,碧血鸳鸯剑回到上三门,被普度执掌。因为夏侯仁此次下山,普度为了以备万一,才让夏侯仁随身携带此剑。 可眼下怎么又出来一把碧血鸳鸯剑,倘若不是,那怎么和我手中这把剑是一般无二呢?夏侯仁是紧锁双眉,百思不得其解。 武廷云察言观色,又是微微一笑:夏侯仁,不必大惊小怪,这碧血鸳鸯剑原本便是一对,而非一把。 此话一出,两旁众人又是一惊,心说话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噢,可也备不住啊,要不为什么取名叫鸳鸯剑呢?鸳鸯,可不就是成双双对吗? 众人正然迟愣,武廷云接着又说:夏侯仁,你是不是想知道,贫道这把碧血鸳鸯剑到底儿来自何处? 无量天尊,还请示下。 呵呵呵,你手中的剑,乃是你师爷,灵山大剑萧碧城赐给了于和,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 夏侯仁呐,你可听清楚了,贫道手中这把剑,也是你师爷,萧碧城,亲自传到贫道手中。你可听明白了? 两旁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啊,这,这,究竟什么个情况?这,怎么乱了套了。 可夏侯仁,却已经隐隐然,猜到个八九分。 这么想着,夏侯仁微微一点头:原来如此,若是我所料不差,阁下便是修罗恶道武廷云无疑了。而且,你也是我师爷萧碧城的亲传弟子,只是后来,因为你多有劣迹,被师爷他老人家发现,因此便要清理门户,你为求自保,暗中下手,重伤了他老人家,同时盗走这另一把碧血鸳鸯剑,自此隐匿江湖。武廷云,夏侯仁所说,是也不是? 夏侯仁这番话说完,武廷云还没说什么,南北两看台就炸了锅了,这老少英雄这一方还好,群贼那边是一阵大乱,八臂哪吒罗霄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珠子,是呼呼直喘粗气,喘了半天,扭回头冲着孔亮就说:师兄,你可听见了?这个胡老道,竟然是老师不共戴天的仇人,修罗恶道武廷云?师兄啊,老师这一生纵横天下,没有对手,唯独对此事耿耿于怀,不能自已。可你我不明究竟,竟然投奔了仇人,哈哈,师兄,这这这 孔亮一看,这个师弟都有些气魔怔了,再往旁边一瞅,就见山寨上的人一个个儿怒目横眉,尤其是流云和追月,把眼珠子瞪得溜圆,看那样儿似乎是马上就要拉家伙动手了。 孔亮见状,赶忙一把拉住罗霄,压低了声音就说,师弟,此一时,彼一时,先把你这口气儿压下来,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办,可眼下,咱们的对头冤家是谁?是开封府和上三门呐,师弟,万不可因小失大,不分轻重啊。 罗霄闻听,暗自思忖一阵,心说也只好如此,当下只能暗气暗憋,因此把牙关一咬,气鼓鼓的坐下,不吭声了。 咱们再说梅花圈内,武廷云听完了夏侯仁一番质问,淡淡一笑:夏侯仁,不错,你说的大致不差,从这一点来说,贫道可也是你的师叔,夏侯仁,这一节,你可能理会?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走大道,虽一无所能,那也是我夏侯仁的老师。可要是入了歧途,那,纵然才高八斗,夏侯仁也视之如仇雠。武廷云,这一节,你可能理会? 哈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白云大剑,只是,话既然说到这儿了,贫道还需把这个中详情,讲说清楚。夏侯仁,并非如你所言,说什么我多有劣迹,萧碧城要清理门户。实情乃是萧碧城原本要传位于我武廷云,我手中这把碧血鸳鸯剑可作见证。 武廷云呢,师爷对你万千恩惠,给予重托,你却恩将仇报,实在是我门户之耻,事到了如今,你还有何说? 夏侯仁,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萧碧城身为天下玄门之祖,座下万千弟子,当然非只我武廷云一人。原本我得了宝剑,心知有朝一日,我便是这道门一派的门长,因此我是更加殷勤练功,丝毫不敢懈怠,哪知,那一日,萧碧城突然要召见于我,说是要收回碧血鸳鸯剑,我心知这就是要废黜我这接班人的前兆啊,我能说坐以待毙吗?因此当时假借宝剑不在,需要取来为由,这才借机而走。至于后来所做之事,皆是为了报复萧碧城待我不公。 哼哼哼,武廷云,你可知师爷为何要废黜于你? 夏侯仁,当日我一心向学,并无半分差池,萧碧城分明偏爱于和等人,这才要夺走原本属于我的门长之位。 夏侯仁微微一摇头,叹了口气:唉,武廷云,时至今日,你仍然是自筑高墙,陷于其中,诚为憾事。即使你当日并无恶行,但是师爷洞察烛照,明察秋毫,事先看出你存心歹毒,试想一旦将门长大位交于你这等人,那将是何等的武林浩劫?因此,这才要剥夺你门长之位,你可明白?退一步说,假使你心地良善,能恪守门规,纵然失去了这门长之位,后来你又岂会大开杀戒,被人称为修罗恶道呢?可见师爷他老人家实有先见之明,武廷云,你可能明白? 第131章 霹雳老君五雷指 话说到这儿,咱们得说一下,这世上啊,单有一路人,他可能天纵奇才,超凡脱俗,但是,他能见得了天地苍生,却独独看不见自个儿。 您身边,多半也有这一路人,就是他永远记不得别人对他的好,他永远只会对自个儿好,他永远忘恩负义,但是,他自个儿浑然不觉。而且,别人对他的一丁点儿冒犯,他能记一辈子,时时忘不了报复于你。 您就记着,碰到这种人,拉黑远离就是上策,甭想着要教导他,或者感化他,那没用,这种人是天生的油盐不进,你跟他根本讲不清道理。 书归正文,这武廷云,他就是这样的人。 且说,武廷云听了夏侯仁这一番话,是眼眉倒竖,心里那火就压不住了,就见他一阵儿冷笑:夏侯仁,听你这么一说,我恍惚就觉着,萧碧城怎么又活了呢。哼哼哼,当初老萧头儿派下三大弟子追杀于我,我是九死一生,这,才保住这条性命。现如今,于和已死,看来对头冤家就是你们上三门了。夏侯仁,今日你我动手,你是个晚辈,因此,贫道只跟你过三招,三招之内,你若还能全须全尾站在这儿,贫道是服输认罪。请! 你看要小剑魔听到这话,必定是不服不忿,火撞顶梁门。 但是夏侯仁一听,就觉着,这恶道如此托大,必然有不凡的造诣,因此夏侯老剑客反而是气沉丹田,意气合一,左手掐个剑诀,探右手就拔出了碧血鸳鸯剑。请! 生死之战,这才要一触即发。 =================== 上文书咱们说道,在云仙台上,白云大剑夏侯仁,要会斗修罗恶道武廷云。老少英雄着实替夏侯老剑客捏了一把汗。 但是小剑魔却是稳如泰山,他就觉着师兄多年的修为,静若山岳,动如沧海,那能耐不是吹出来的,就说胜不了武廷云,可这恶道想要胜了我师兄,那也绝非易事。嗯,且看着。 这时候,就见夏侯仁手持碧血鸳鸯剑,就亮开了峨眉派白猿剑的架势。 武廷云见状,微微一笑:夏侯仁,你先进招。 夏侯仁并不答话,只是倒竖慈悲眉,圆睁方便眼,集中心神意念,仔细打量武廷云,观察半晌,就见夏侯老剑客脚下一动,两旁边众人都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觉着一道寒光,欻拉一下,直接扑奔武廷云的前胸。 这一下可太快了,人们就觉着,夏侯仁整个人儿都看不见了,就好像只剩了一把宝剑闪着寒光,直刺武廷云。 有的人都惊叫出来了:哎吆,人剑合一,啊呀,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 再说对面的武廷云一瞧,是微微一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就站那儿纹丝儿不动,眼见着夏侯仁一剑刺到,武廷云仍然是既不招架,也不躲闪。 两旁众人一看,不由得都有些惊呆了,心说你再大的能耐,你能避得住这碧血鸳鸯剑吗?哎呀,看来这恶道今儿个怕是要交代了。 这时候,夏侯仁这一剑已然刺到,你看咱们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闪念的功夫,人们眼睁睁瞅着夏侯仁这一剑直接就刺入了武廷云的前胸,噗呜~ 就是一剑。 啊?群贼就是一阵大乱,罗霄等人却是面带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可老少英雄一看,刹那间都以为看岔眼了。 众人一个个儿都把眼珠子瞪的溜圆,可再一看,两旁众人又是一惊,啊?那位说,怎么了? 原来人们就见夏侯仁一人一剑,直接就穿过了武廷云的身体,由于速度太快,竟然直接穿到了武廷云的身背后。 可这时候,再一看,武廷云是完好无损,仍然就那么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 有的人彻底就傻在那儿了,心头怦怦直跳,心说,这老道,使得什么妖术?难道一说,他竟然可以夺天地造化,直接化为虚空? 可这一切,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小剑魔白一子和少林寺的荆鸿,这俩人儿在旁边看的明白,原来啊,这武廷云眼见着夏侯仁一剑刺来,他不是没有躲闪,而是身法太快,以至于人们的眼目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武廷云在间不容发之际,使的是玄门顶尖儿的身法,叫凭虚御风,欻拉一晃身形,和白云剑客背靠着背就换了个方位。因为太快,到了人们眼中,就好像着武廷云站那儿没动晃一样。 那么,旁人不知,夏侯仁可清楚,他一剑刺空,同时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就到了武廷云的背后。 可武廷云并不是说只是身法快,那招法更快,在晃身躲过夏侯仁一剑之后,他连头也没回,抬起右臂,伸出钢钩似的二指,啪啊一下,直接盲点夏侯仁后背的风门穴。这一招叫老君五雷指,那戳在钢板上都能给打个坑,修炼方法类似于鹰爪力。 可夏侯老剑客那也不是等闲之辈,一剑刺空,他就知道大事不好,这个恶道身法之快,实为生平所仅见。眼下这样一剑刺空,把后背暴露给人家了,那不等着挨揍吗?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见夏侯仁手臂暴长,瞬间长了能有三寸,同时甩宝剑往身后倒刺,就使了个苏秦背剑,可他刚把宝剑探到身后,武廷云的二指也到了,啪啊一下,就给戳在剑苗子上,这一下劲儿可不小,直接把宝剑给戳在夏侯仁的后背之上,同时指力不绝,那劲儿继续往里走。 你想这人血肉之躯,那能受的了吗?因此夏侯仁顿时就觉着,后背一阵刺痛,同时前胸发麻,脚下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抢了几步,噗通就单膝跪倒在地,紧接着从头到脚,就抖作一团。 到了现在,夏侯老剑客就觉着,那后背就好像扎了个烧红了的铁通条,是又烫又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还得说,方才被宝剑在后背上垫了那么一下,要不然,这一下就把老剑客给废在这儿了。 你一来,我一往,就这么一个回合,上三门的总门长夏侯仁是身受重伤,跪在那儿,当时动晃不了了。 两边看台众人一瞧,又是一阵大乱,哗啊~不管是官人这边儿的蒋平徐良他们,还是群贼这边,人们一个个都是容颜更变,不约而同就觉着,啊呀,怕是要变天了,江湖绿林道出了这等绝世高手,一个照面重伤上三门的总门长,这将来,武林格局怎样,实难预料啊。 蒋四爷一拍大腿:哎呀呀,来啊,来啊,快快快,把老剑客抬回来,麻利点的,快! 众军兵撒脚如飞,也不管群贼那边什么反应,冲进梅花圈,小心翼翼的把夏侯老剑客抬上担架,再一看,啊呀,夏侯仁是眼圈发情,嘴唇发紫,而且嘴唇上都咬出好几个血坑,甭问,给疼的。 众人赶忙把老剑客抬回南看台,由闭目金睛佛姜天达和华山修罗刹陈抟老祖,两位神医怎样调治,咱不必细表。 说到这儿啊,有人要说了,你说的这个太夸张了,白云剑客那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一个回合败于敌手? 看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当初武圣人于和掌打海外野叟王猿,结果怎么样?王猿都没来得及还招,也就是说于和一出手,王猿就得趴下。 到了后来,于和会斗二师兄雪竹莲,二十个照面,一掌打的雪竹莲口洽鲜血,险些没要了雪竹莲一条老命。 那么,武廷云身为于和的亲师兄弟,而且是曾经的门户接班人,再有天地人神的加持,你想那能耐能小的了吗? 回到武廷云自个儿,他也没想到一招之内就能大败夏侯仁,虽然这些年练功不断,可实际跟人交手的次数,那是寥寥无几。 可到了这时候,小剑魔一看,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他简单查看了一下师兄的伤势,嗯,受伤最重,但是有两位神医的保驾,尚不致命。 看罢多时,小剑魔一摆宝剑,这就要出阵会斗修罗恶道武廷云。 可这时候,老剑客陶禄陶福安一把抓住小剑魔的袍袖,小剑魔抹回头一看,就发现这位老人家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嘴唇都有些哆嗦,小剑魔眉头就是一皱:陶老,你这是何意? 陶福安松开抓住的袍袖,一拱手:剑魔,不可呀,您方才没瞧见那恶道多大的能耐吗?您这要一上阵,倘若再要败下阵来,那咱们这一边儿,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那你说怎么办? 剑魔,老朽的意思是,这一阵由我陶福安来打,可我呢,指定不是这恶道的对手,那么下一阵再选旁人,如此这般到了最后,实在不行,那就得剑魔你亲自出手了。大将押后阵,你是咱们的台柱子啊。 徐良闻听,也凑过来对小剑魔一拱手:呃嗯,老人家,陶老剑客言之有理,到了眼下,只能是这样,再没有别的办法。 你看小剑魔虽然脾气不好,但不等于脑子不好使,他思前想后,觉着众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嗯,也罢,陶老,你多加留神谨慎。 陶福安点点头,扭项回身冲着众人一抱拳:各位,老朽 - 告辞! 第132章 太白将世谪仙剑 众人一听这话,听陶福安这语气,就觉着格外那么悲壮,心里边知道老人家这是要豁出自个去,给小剑魔去当垫脚石,给他铺路。你看要以往打仗,对手能耐再高,也有个悬念,但这一次不一样,就瞅方才那一阵,就知道再要进了梅花圈,那是不死即伤,绝对没有好结果。 房书安晃着大脑袋,眼泪儿哗哗往下淌:噫嗯,老祖宗,呜呜呜。 陶福安把心一横,袍袖一抖,也没带兵刃,转过身,迈大步就进了梅花圈。 武廷云一瞧,吆,来了个漂亮老头儿,看这穿着打扮,雍容华贵,乍一看倒像是个财主员外,嗯,面带和善,不过看这眉目眼神儿,走路的架势,一看可知并非是等闲人物。 这时候,陶福安就来在了武廷云近前,冲着这恶道一抱拳:呵呵呵,道爷,久闻大名,轰雷贯耳啊,方才一见,高,实在是高。那么,老朽不才,特来领教。不知武道爷,打算几招之内要了老朽这条性命呢? 你看陶福安虽然名满天下,但是武廷云并没有见过面儿,因此,闻言就是了一愣:无量天尊,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噢,哈哈哈哈,对喽,忘了自我介绍,您看这年岁大了就容易忘性大,老朽不比道爷,我乃是个无名少姓之辈,姓陶名禄字福安。 陶禄陶福安?噢~听说过,老陶家素来以百步神拳无影掌名动天下,嗯,也算是一门好功夫。陶福安,那么贫道便以无影掌,破你的无影掌。请! 陶福安一听,就是一惊,啊,这个恶道,竟然也会无影掌? 其实,陶福安这套掌法,乃是依据道家心法,把体内的丹田之气,发散于双掌之中,在特定的时辰,在特定的地点,依法修炼而成,因此一掌发出,无声无色无形无相,称为无影掌。 可武廷云呢,乃是正宗正令的玄门弟子,打小便修习道家心法,后来再修炼天地人神,早已是形神合一,意气相合,凭空发出一掌,虽然不是百步神拳无影掌,但是殊途同归,效果却是不差分毫。 你想凭着徐良和白云瑞的资质师承,尚且能够练成八步打灯,更何况是修罗道武廷云呢? 这时候,就见陶福安和武廷云,各自后退数十步,隔着能够三十多丈远,一个退在南看台切近,一个则靠着北看台。 众人一瞧,一个个儿把双眼瞪的溜圆,心说这仗打的有意思,隔这么老远,还真是旷古绝今,闻所未闻,这一回可算是开了眼了。 再看俩人儿,各自是屏气凝神,暗自运气,气凝于双掌,左右掌一只手掌发热,仿佛托着太阳,另一只手掌发凉,仿佛握着月亮,同时心中还需要默默观想,想象头顶百会穴之处有一轮明月高悬,如此双掌中的阴阳二气,在丹田之中运转几个周天,而后突然发出,这就是百步神拳无影掌的心法奥妙。 且说二人对视半晌,忽然之间,是同时抬起双掌,嗨嗨,冲着几十丈开外,各自挥掌拍出,耳轮中就听见梅花圈当间儿的空地之上,啪、啪、啪、啪,接连响起数声双掌撞击的声音。 紧接着也不知怎么的,就听见陶老剑客啊呀呀惨叫一声,身子一侧(zhai)歪,噔噔噔倒退几步,噗通就摔倒在南看台的人群之中,把后边坐着的人,也给砸趴下好几个。 老少英雄赶忙围上前来,扶起陶老剑客再一看,老人家是业已昏迷不醒,扒开陶老剑客的衣服再一瞧,就见胸前一个鲜红的血手印,红肿高大。 众人看的是无不心惊,心说好个修罗恶道,大家伙不自觉的就认为,这仗啊,怕是要输了。 闭目佛姜老剑客,赶忙上前,拿着九子莲花配置的独家秘药,给陶老服下。 可接下来,怎么办?仗还得打啊。 众人一合计,让南海派的九世传人陆天林上,这位陆老剑客武艺精通,练就绝艺几十年,从来就没打过败仗。 就见陆天林一晃大秃脑袋:也罢,各位老剑客,陆某人就打了这一阵。 众人瞪着眼睛,把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这么目送陆天林进了梅花圈,原本都盼着陆老剑客能撑个十合八合的,结果俩人一照面儿,两个回合,陆老剑客是凌空飞出,啪啊,就摔在了南看台切近,当时是人事不省。 众人赶忙抢回,怎样救治不必细说。 咱就这么说,官人儿这边,是上来一个败一个,上来两个败一双,而武廷云是多则两回合,少则一个照面,是准赢不能输。 这场仗打到现在,人们从起初的期待,热烈,渐渐就变成了恐惧,震惊。武英杰看了半晌,心说看来老师荡平中原武林,一统江湖,就在今日,这可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啊。 而八臂哪吒罗霄和孔亮呢,刚开始得知胡老道就是武廷云,那气儿大了,可到了眼下,那心里是直打颤,浑身掉鸡皮疙瘩,倒不是说害怕,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恶道如此架势,这往后还怎么跟这老道斗法?干脆就甭想。 官人儿这边,可也一样,早都没了刚开擂之时的斗志,被人家直接给打蔫了。蒋四爷的狗油胡也都耷拉下来了,尖细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老西儿、房书安和白云瑞也都一个个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可终于,也该着小剑魔白一子上阵了。 这半天啊,小剑魔是心念如电,把自个从入门到如今所学的,所有的能耐,全部回想了一遍,而后把心一横,提着佛光剑,在众人的目送下,就进了梅花圈。 这一回啊,白一子打定了主意,他心说话了,我不能再用峨眉剑法,没别的,我会的,这个恶道可也都会啊,他是我师爷的亲传弟子啊。那么用什么招法呢? 小剑魔就想到了这些年来,自己苦心悟道,自创而成的谪仙剑法。 您听这名儿,估摸着也能猜到,谪仙剑,顾名思义,是从谪仙人李白那里领悟而来。 这唐朝年间的大诗人李白啊,外号谪仙人,意思就是贬下天庭的仙人。世人都以为谪仙指的是李白诗写的好,其实不然,谪仙说的是李白其实乃是一个修行的道人,是正儿八经的玄门弟子。您看道家修行有成的高人,不都叫真人、居士,或某个仙人吗?李白也一样,号为青莲居士! 而且,写诗填词只是李白的业余爱好,李白的真正能耐是修道和习武,你看李白那些个诗,动不动就恐惊天上人,五岳寻仙不辞远,飞流直下三千尺,等等等等,凡夫俗子读来觉着,嗯,写得好,是什么浪漫主义。 可其实呢,在修道的李白眼里,人家这写的根本就是真事儿,哪有什么想象力,就是如实描述,进山就是为了寻找仙人,说话太高就是怕惊着仙人。您要把道家名人吕洞宾和丘处机等人的诗词找来一看,就会发现和李白的诗词,那就是一个味儿。 再就得说李白的武艺,李白,据传为太白金星降世临凡,故而又名李太白。太白星乃是武神,应在李白身上,便成为了开元年间的第二号武圣,剑圣。李白以武入道,以诗入道,最终成为一代高手。 可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也是玄门弟子,也使剑,因此这些年来,他从李白的剑法和诗词之中,就另辟蹊径,悟出一门惊才绝艳的剑法,取名为谪仙剑法。 小剑魔就觉着,这一路谪仙剑法,这恶道武廷云必然闻所未闻,我兴许可以放胆一试。 于是,这才要谪仙剑,会斗修罗道。 =====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会斗修罗恶道武廷云。 这一战,可谓是事关重大,小剑魔作为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他要再有个闪失,那官人这边,整个儿就是一败涂地。 因此,小剑魔是提高了十二万分的戒备,一边揣摩谪仙剑法的奥妙,一边回想方才几阵中武廷云的招法路数。 就见云仙台上,梅花圈之内,两个出家的道人,各擎宝剑,四目相对,是一动不动。 咱们实打实的说,老少英雄这边,每个人手心里都是汗,没人对小剑魔抱有希望,大家伙儿本能的就觉着,完了,一个儿在天上九重霄,一个儿在地狱十八层,这能耐相差的太大了,但是事到了如今,只能这么咬着牙,坚持到最后。 可群贼那边,除了罗霄孔亮等人,一个个儿把腰板儿挺的倍儿直,脸上都乐开花了,心说:哼,总算有人能给咱绿林道打腰提气了,这可万没料到咱这位军师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这往后更得多加恭敬才是。 再说梅花圈内,小剑魔二目圆睁,是越来越亮,直勾勾盯着修罗恶道武廷云,而后缓缓拔出佛光剑,刷拉长剑挥动,剑尖点指武廷云,却是一语皆无。 到了现在,再说什么,那都是废话。 可武廷云,也是亭身站立,眼神不错的瞧着小剑魔,他可也不敢大意,而是以静制动,打算像头前那几阵一样,后发制人。 这时候,忽然就听到小剑魔一声清啸:噫~吁~,这一招叫“天龙吼”,这声音是又尖又利,好似能够直穿云霄,在场众人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都觉着肚腹之内,五脏震动,砰砰砰砰,同时眼前就是一黑,瞬息之间,就好像天昏地暗,是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 这一下可不得了,南北两看台的众人,一个个儿是惊慌失措,有些个人就在那儿吓得是大呼小叫,刚想要站起身,结果因为看不见,噗通,噗通接二连三就摔倒在地。 那么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33章 返无归虚噫吁嚱 原来,这就是小剑魔这一路谪仙剑法的奥妙,他在剑法之中融入了道家声音修炼的法门,这是玄门之内最为顶尖的修炼诀窍。 这“噫~吁”的声音,便来自李白修道感悟《梦游天姥吟留别》一文的开头三个字,当然这噫吁嚱也不读做“yi、xu、xi”,真正的读音早已失传,因为现如今我们的这些个普通话读音,都是近一百年来才重新制定和普及的,而且也不是什么课本上说的无意义的语气词。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华夏文化的断层,是致命的。 再说小剑魔的天龙吼,这“噫”字儿的声音,感应人体的肝脏,而“吁”则对应人的肾经。因此,这俩字清啸一出口,在场众人一个个儿觉得肚腹之内的脏腑跳动,肝经肾经同时被扰乱,而肝肾主导人的眼目视力,因此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是眼前一黑,刹那间都成了盲人。 当然,这个不是说把人给弄瞎了,只要静坐恢复一阵儿,视力仍可恢复。就好像您蹲久了,猛一站起身来,瞬间会视力模糊一样,道理都类似。 那位说,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这不接近妖术了吗? 其实啊,这一点不稀奇,用声音治病或者让人生病的法门,古已有之,只是人们日常生活不太关心而已。 这一声音法门,在佛门之中的运用,就是大悲咒,大明咒,以及阿弥陀佛这四个字的日常念诵等等,这都是用声音实现某种修炼的法门。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小剑魔一声清啸,这可不仅仅是场外众人眼前一黑,就连对面的修罗恶道武廷云也是一样,可这位不比旁人,那从旁众人一个个惊慌失措,以为自个儿眼瞎了,那武廷云略一调整内息,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都是玄门心法,而后再一运用元功,马上就恢复如常。 可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用现在钟表话讲,可能也就是不到一秒钟,在战场之上,这就足够断一个人的生死。 你看常人打仗,那绝招都是往后放,往往要到了势不可解之时,再使将出来,力挽狂澜。 小剑魔不一样,他这第一招,就是谪仙剑法之中的必杀技,那称得上是平生最强一招。先以内劲催发天龙吼,损伤对手的眼目,让敌人猝不及防。而后同一时间长剑出鞘,是一招致胜。 到了现在,您就能看出来,天底下能躲过小剑魔这一招的,可以说几乎没有。而且,小剑魔已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武学修为方面,应该说已经逼近甚至超越了他的老师,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老剑客。 再说小剑魔一看武廷云中了自个儿的天龙吼,而且手中那佛光剑正指着武廷云呢,当下也不多想,脚下一发力,使得是峨眉轻功绝技叫神龙九现,正好像那神龙出世,一道寒光,带着破空之声,刷拉一下,是直扑武廷云的哽嗓咽喉。 你看人的速度再快,没有声音快,这小剑魔身形刚一晃动,武廷云的耳朵早就听了个闷真,电光石火之间,他就知道,小剑魔要趁着他这一盲眼的瞬间,来个突下杀手。 因此,他是赶忙调整内息,可容等他也把眼睛睁开了,小剑魔那佛光剑也到了跟前,欻拉就是一下,那比闪电也差不多少。 武廷云一看是大吃一惊,想要挥剑格挡,已然不及,要闪身躲避,可也来不及,事到如今,怎么办? 往往人到了这种时候,你要再动脑筋去想,该如何如之何,那等你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便只能靠本能的反应,或者,多年训练后身体肌肉形成的机械式反应。 再说当时那一刹那间,武廷云脖子往后一仰,同时伸出二指,叭啊就是一下,猛弹小剑魔的剑苗子。 可小剑魔,那可不是夏侯仁,他眼见着武廷云脖子后仰,他那剑刃儿也就跟着往里递,眼见着这一剑就要刺中武廷云,哪知就在这么个时候,剑苗子被武廷云二指一弹,仓郎朗,竟然蹦起三尺多高,同时是擦着武廷云的咽喉就过去了,呲溜,皮里肉外,给带起一溜血线。 小剑魔这身形刚一闪而过,武廷云仍然使出对付夏侯仁那一招,连头也不回,但是这一次他可用上了碧血鸳鸯剑,是右臂一抬,倒刺小剑魔。可小剑魔也记着方才师兄的教训呢,因此刚从武廷云身旁闪过,他也是头也不回,倒刺佛光剑,噗呜就是一下,结果两把宝剑,仓郎朗就绞在一块,是火星子四溅。 而后,俩人儿同时转身,嘡啷啷,嘡啷啷,嘡啷啷,宝剑对宝剑,接连几个攻防,刹那间就是三个回合,而后俩人同时猛然收招,欻拉各自后退两步,倒提宝剑,四目相对,二目圆睁,是紧盯对手。 这时候,两旁众人的眼目也都缓过劲儿来了,再一看梅花圈内,就见俩人儿各自持剑而立,风吹袍袖,哗哗作响,正好像天神降世,威风凛凛,是杀气腾腾。 老少英雄再一细看,就见小剑魔毫发无伤,方才分明耳听得宝剑撞击之声,那么就是说,剑魔跟武廷云过了数招,却没有败阵。 哗啊~老少英雄就是一阵惊叹,可转过脸儿来再一细看修罗恶道,啊?那脖子上是什么,分明便是一道血线,甭问,那不是小剑魔给剌的,还能是哪个?因此老少英雄又一阵欢腾,哗啊~ 那么,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呢,你我皆无退路,只有拼死一战斗,咱们下回接着说! ====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衣神童小剑魔施展绝艺,就使出了自己独创的谪仙剑法,拼尽了全力会斗修罗恶道武廷云。 果然,小剑魔这一拼命,或多或少就在武廷云的脖项之上,给剌了那么一到血口子。 两旁围观的众人这么一看,都有些傻了,谁都不敢相信。因此,群贼一边是一阵大乱,官人这边则是一阵沸腾,哗啊~ 这时候,就见梅花圈内,武廷云一手倒提碧血鸳鸯剑,另一只手探出去摸了摸脖项上的伤口,再一看手指上的血迹,是哈哈大笑:白一子,剑魔,想不到你的武学修为,竟到了如此境界。嗯,为表敬意,贫道就再给你两次出手的机会。 小剑魔一听,什么?两次出手的机会,那么言下之意就是说,两招之内必定会打败我白某人了?哈哈,好狂的恶道。 想罢多时,小剑魔把佛光剑一横,嘿嘿冷笑:恶道,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招。 说着,手腕子一抖,使得是谪仙剑法第二招,叫做返无归虚。要说这一招的厉害之处,那不逊于头一招。为什么叫返无归虚呢,就因为这一剑刺出,是声息皆无,就连人的身形晃动,也是悄无声息。再加上小剑魔身形如电,因此在战斗中使出这一招,就容易给对手造成错觉,分明这一剑都快刺到心口窝了,但是对手恍然不知,等闲剑客要碰上这一招,那就是一剑毙命。 因此,小剑魔一剑刺出,武廷云一看,就觉着怎么丝毫没有动静,诶,他这耳朵和眼睛失调了,分明看着人在动,但是听着又好像没在动,可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小剑魔那剑尖已经直抵武廷云的哽嗓咽喉。 剑魔一看,这第二招已然奏效,心下不禁有些得意,心说我自创的这路剑法,也可称得上是武林一大绝学了。 可武廷云毕竟是武廷云,方才头一招被小剑魔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第二招他又岂能吃亏上当?因此他一瞧这第二招,怎么透着那么股子古怪,虽然一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是他脚下加紧,身形晃动,欻拉一闪,在间不容发之际就避过了小剑魔这致命一剑,同时又使出了独门轻功凭虚御风,那身形转动,如同鬼魅,侧身一闪,就到了小剑魔的身后,同时冲着剑魔的后背,啪啊就是一掌,使得正是天地人神的天字诀掌法,叫万化归一。 小剑魔一剑刺空,心下就是一个激灵,正想转身,便听到耳后风声呼啸,好似惊涛骇浪一般,他就知道,武廷云又使出了方才对付师兄那一招,在自个儿背后下了家伙,可要转身已然不及,只能是照瓢画葫芦,使出了对付胡山那一招,叫紫燕望月反剖腹,八仙过海竞神通。噗呜一下,这人往前走,剑往后刺。 要说小剑魔这一下连躲带攻,就算不善,但是偏偏遇着的是武廷云,武老道这一招万化归一,是天地人神掌之中的绝招,一掌拍出,非但力道刚猛,而且那巴掌带拐弯的,飘飘忽忽,那意思就是你往哪躲,他就跟着往哪儿打,要不怎么叫万化归一呢,任你千变万化,是终究难逃这一巴掌。 因此,这一掌是直接避过小剑魔的佛光剑,啪啊,在小剑魔的后背肩头就给削上了,是打得实实惠惠的,这一下把白老给打的就飞起来了,呼呜一下,飞出去能有三丈多远,啪啊就摔倒在地,佛光剑也飞出去多远,仓郎朗。 啊,南看台的老少英雄,是全体起立,齐声惊叫。 武廷云一瞧,收招撤式,倒背双手,微眯着眼睛,是面无表情,就这么冷冷看着南看台的老少英雄出去抢救小剑魔。 哼哼哼,武廷云心中冷笑,心说话了:还救个什么劲儿?中了本帅这一掌,他是有死无生! 第134章 空门神僧玄门道 要说还真就是这样,武廷云这一巴掌那劲儿太大了,天地人神诀,力从地起,气发丹田,浑身上下,周身百骸的力道,都灌注这一巴掌上了,这一掌拍出,力有千钧,什么单掌开碑,那都不在话下。你想那小剑魔挨了这一下,能好的了吗? 但是,武廷云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闭目金睛佛姜天达老剑客,人家手里掌握着天地造化之瑰宝,正是蒋平和白云瑞他们在天池豁出命去,得来的九子莲花。 这九子莲花,药效通神,凡人闻上一闻,立时便是神清气爽,精神头儿倍增,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等闲个小病小痛,用上姜老剑客糅合了九子莲花配制的药物,那就好像神仙一把抓一样,是药到病除。 也正因为九子莲花的效用,小剑魔才保住一条性命。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节,单田芳老剑客之前常说小剑魔几十岁高龄,但看上去像个十七八岁的娃娃相似,练得是返老还童的功夫,那么究竟是什么功夫?单老剑客没有讲说清楚。 其实,玄门之中单有这么一门绝艺,叫做九转还阳功,又叫守洞尘技,多年修炼,可充盈丹田之气,壮实人的五脏六腑,同时,驻容养颜,练到极高之处,就如小剑魔这般,返老还童。 诶,这内外兼收,双管齐下,小剑魔终于是侥幸逃回一条性命。 且说两旁众人,方才都在肚子里默默数着呢,噢,一招,两招,三招,四招,嗯,前前后后一共四招,小剑魔是一败涂地。 那位说,这打仗刚开始,小剑魔不挺能耐的吗?怎么短短四招之内就败了,其实要说起来,这就不容易,而况且,那么大的修罗恶道,这几十年来头一次受伤流血,那就是栽在小剑魔手下。 而且,小剑魔这招啊,属于奇招,兵法云守正出奇,你得先守正,才能出奇。这正,指的便是正儿八经的真能耐,在此基础上再出奇招,才能增加胜算。倘若一味出奇,那便只能是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但是终究不是人家的对手。 因此,小剑魔之败,还是败在了根基上,根基不如人家武廷云。 书归正文,那么事情到了现在,以官人一方为代表的中原武林,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这时候你再看老少英雄的脸色,一个个儿是面如瓦灰,就连往日里最能蹦跶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没咒念了,低着大脑袋是左摇右晃。白眉徐良那一张紫脸儿,也变得是又红又白,眼珠子瞪得溜圆,想要动手,可他这两下子,上去就得把命给搭上。倒不是怕,是没用啊。 云仙台上的气氛,是压抑到了极致,对于开封府的办差官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溃败,大耻辱。 这时候,武廷云目光一转,远眺云仙台外起伏的远山,是纵声长啸,这一声长啸,惊得是山鸣谷应,百鸟乱飞,两旁众人的耳朵内是嗡嗡直响。 老西儿眼瞅着,这恶道一副傲世天下的气势,是恨得咬牙切齿,又丝毫没有办法。这时候就见北看台的群贼之中走出俩人儿,徐良一瞧,正是胡老道的两大护法,流云和追月。 就见这俩人弓着身,小碎步来到武廷云近前,一拱手:恭贺大帅艺压上三门,冠绝天下。呃,老师,弟子人等商量着,给您老贺一个绰号,就叫天地人神,唯我独尊。您老就是新一代武圣人,呃,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嘿嘿嘿? 武廷云闻言,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流云和追月退下。再一转身,冲着南看台的老少英雄微微一笑,:无量天尊,蒋平徐良,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说? 这时候,房书安一看干老徐良浑身抖作一团,一抓徐良的手,我娘哎,徐良那双大手是冰冷哇凉,跟两个冰坨子似的。再一瞧蒋四爷,四爷那小耗子眼儿都快蹦出来了。 房书安就知道,这俩人儿啊,作为官人儿的代表,到了眼下,怕是要打算以身殉国,就得死在这儿了。 可就在这万念俱灰之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说话:阿弥陀佛,蒋四爷,三将军,小僧有话要说。 这声音不大, 但是眼下这个时刻,是字字扣心,听得格外的那么清楚。 蒋平徐良等人儿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心头就是一个激灵,浑身上下如遭雷击,颤抖着抹回头儿一看,果然,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少林寺的白袍小僧,荆鸿师父。 房书安也是惊得一蹦多高:噫嗯,我说,我说荆鸿师父,怎么把您老人家,给落下了? 房书安这话音未落,众人就眼瞅着,荆鸿嘴唇一张,顺着嘴角就喷出一股血线,噗呜就是一下,是喷洒了一地啊。 啊?众人大惊,到了现在,除了吃惊还是吃惊,众人赶忙上前围拢到荆鸿身旁:小师父,小前辈,您怎么样,您怎么了? 就见荆鸿微微平了平气血,深吸一口气,双眼一闭,竟然流出两行泪水,奇怪的是,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微笑。 房书安一瞧,心说这位小师父平日里不苟言笑,永远是那么气定神闲,神色不变。可今儿这是怎么了?又是毫无来由的吐血,又是流泪,又是微笑,啊呀,怕不是被方才那几场大仗,给吓傻了? 蒋平,徐良众人也是瞪大了眼睛,心头砰砰直跳,不知是何缘故。徐良就问:呃嗯,前辈,您想说什么,我们都听着呢。 荆鸿闻言,微微睁开双眼,也不说话,伸手解下身上的游龙剑,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轻轻往旁边的桌案上一放,而后冲着旁边的凌空大和尚就说:师兄,劳烦您,把这两样东西,帮我带回少林,转交我的老师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 凌空就是一愣:呃,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荆鸿并未回答,而是一摆手,又从怀中取出一条锦帕,轻轻一抖,锦帕伸展开来,众人就瞧见,锦帕上面绣着一群高飞的鸿雁,鸿雁周围云团锦簇,还绣着一个字 “鸿”。 徐良打眼一瞧就明白了,噢,这锦帕上的鸿字,应当便是荆鸿小师父名字由来。 就见荆鸿眨么眨么泛红的眼圈,对着这方锦帕轻轻吐了口气,也是恭恭敬敬往桌案上一放,而后冲着蒋四爷和徐良就说:四老爷,三将军,我自幼生在山西隰州府,隰州城外有一处大山名为云凤山,山上盘踞着一伙贼人,倘若有朝一日,你们能平灭了山上的群贼,请替我在山前,把这条锦帕纵火焚烧,小僧感激不尽。 众人听他说的奇怪,这哪儿是在好好说话,分明便是在交代后事,大家伙儿再一想,都明白了,这荆鸿小师父,是要进那梅花圈对阵修罗恶道武廷云,这是要事先把身后事交代清楚。 徐良听到这儿,嘴皮子都有些哆嗦,眼泪儿止不住的嗒嗒往下掉,砸地上啪啪带响儿的,老西儿带着哭腔就说:呃嗯,师父,徐良在此给您磕头了。 说着也不管旁人怎么想,趴地上咚咚咚,就给荆鸿磕了三个响头,徐良这么做,这一者是谢人家传艺之恩,受人点水恩,需当涌泉报。这二来是感谢人家挺身而出,明知不是对手,仍然豁出命去,帮着官人儿会斗恶道武廷云。 白云瑞一瞧徐良跪倒磕头,他也扶着受伤的胳臂,挤过来也趴地上咚咚咚,给磕了几个头:师叔,小侄不知该说什么好,您老人家,请多加留神谨慎。 从旁的众人,也都看得是一个个儿热泪盈眶,心如刀绞。心说,这可是最后一搏了。生死成败,就在此时。 再看荆鸿,把该说的话都交代完了,而后一晃身躯:各位,小僧告辞! 徐良赶忙就问:呃嗯,前辈,您老怎么不带上游龙剑? 不必! 说完了,一转身儿,头也不回,迈大步就出离了人群,来在梅花圈! 于是这才要,空门对玄门,死中觅活之法,决战天地人神之道,咱们下回分解! 第135章 大乘观照鬼谷术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道,少林寺荆鸿,向蒋平徐良众人交代完了一应后事,以必死之心,迈步就进了梅花圈比武台! 武廷云呢,他本以为着官人这边是气数已尽,再扑腾不起什么浪花了。可这时候一瞧,就见梅花圈内,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和尚,而且还只有一条胳臂,他就是一皱眉。 可此刻,荆鸿就已经来在近前,单掌执礼:阿弥陀佛,道爷请了。 咝无量天尊,小师父,你是何人? 少林寺,荆鸿! 武廷云一琢磨,心说话了,荆鸿?没听说过少林寺有这么一号啊,噢,对了,前些时日,夜闯山寨救走白眼眉徐良的,应该就是这个小和尚。能在重围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救走徐良,这可不是一般人儿能做到的。 这么想着,武廷云就提高了警惕了,他就使出了天地人神的人字诀,其中有一路独家法门,叫鬼谷望气术,据说传承自鬼谷先生王禅老祖。 这鬼谷望气术,既可望天地之气,家宅风水,也可用来观望人的皮相骨相,人生际遇。练到极高处,你一出门,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一个个衣冠楚楚,但是在你面前跟个透明人似的,由内到外什么都藏不住。 您不是也听说着,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吗?自古医道不分家,这望,就是望气术的一种,当初神医扁鹊打老远一望蔡桓公,就知道这人什么病,跟那医院里的核磁ct似的,诶,来源就在这儿。 再往大了说,当初楚霸王项羽的军师范增,为了劝项羽尽快把刘邦给收拾了,就找人望气,结果往咸阳城上一瞅,诶,有五彩之气,顿时大吃一惊,说这个就是天子气,急击勿失啊,意思就是劝项羽赶紧冲刘邦下家伙,但是霸王讲究个哥们义气,终于落得自刎乌江。 今儿这武廷云使得就是这份能耐,他这么运功一瞧,心中不由是暗暗吃惊,原来他就发现,这个小和尚年岁不大,但是往那儿一站,浑身上下找不出破绽,而且,周身四围紫气缭绕,汇聚于头顶百会穴之处,是腾腾往上直窜,跟冒烟儿似的。 你看旁人看不见这些,但武廷云的鬼谷望气术就能看个清清楚楚,哎呀,武廷云心说,这是佛门内家功练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难为他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的呢?看来贫道这么些年隐居边塞,江湖之上还是出了少年的英雄啊。 放下武廷云怎么想,暂且不表,咱们再单说荆鸿小师父,同一时间,荆鸿可也没闲着,他就使出了佛门内家功的一招,叫大乘观照法,内观起心动念,外观日月天地。 梅花圈内,鬼谷望气术就对上大乘观照法,这是玄门奥妙对决空门心法,但修到极高之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且说荆鸿这么一瞧,也觉着这修罗恶道,打冷眼一看似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是再一细瞧,又是门户严谨,章法有度,全无下手的机会,荆鸿就知道,自打下山之后,这是终于碰到了当世最强的敌手。 到了现在,你看着俩人儿好像是并未动手过招,都直挺挺戳那儿,四目相对。但,实质上,俩人儿从一开始眼神碰撞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斗法。 这是当世绝顶高手的巅峰对决,试探已属多余。 南北两方,数千之众,都直勾勾盯着梅花圈内,眼神儿一刻也不敢离开。圈外四周,台前崖头,是旌旗猎猎,风卷云散。 数十年来,江湖绿林道再一次走到了决断命运之时,人们一个个儿屏息以待,等着见证中原武林与绿林,上三门和下五门之间的命运之争。 但是啊,这南北两方,人们的想法还各有不同。 群贼这一边儿,除了罗霄等人暗气暗憋之外,旁的贼,那都是趾高气扬,都认为着军师这一战,是必胜无疑。 可老少英雄这一边,人们的心都要熟了,蒋平徐良和白云瑞等官人儿自不必说,那心一直就在嗓子眼儿搁着呢。 可疯僧醉菩提凌空大和尚,也是瞪大了一双虎眼,他就知道这位小师弟跟随师叔柏玉大师学艺二十五载,可究竟学得多大能耐,自个儿是从来没亲眼见过。但是,修罗道的能耐方才可看得清楚,哎呀,师弟啊师弟,这大和尚这心里是七上八下。 闲话不表,再说回梅花圈内,这一僧一道,对视了足足能有半个时辰,谁也没有说话。 咱们方才说过,这就是头一招,是未分胜负。 可这时候,武廷云终于先发话了:无量天尊,小师父,敢问,因何来在云仙台? 斩杀妖邪,伏魔卫道。 哈哈哈,既要斩杀妖魔,那么请问小师父,何为妖魔? 杀生害命,祸乱江湖者,是为妖魔。 嗯,那么官府仗势欺人,残杀我绿林通道,又岂非是杀生害命?小师父你因何不替绿林中人主持公道,斩杀官府之中的妖魔呢? 阿弥陀佛,绿林以打家劫舍为生,此为蓄意凶杀。差官以捕盗捉贼为业,此为以杀止杀。二者不同,何有此问? 无量天尊,我门派中祖师曾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再尊贵的人,也不过是等同于无知的草木罢了,用你们佛门的话来讲,便是众生平等,无有分别。既然众生平等,那么我杀一个人,也不过是如斩断一颗草木无异,也正好比鹰拿燕雀,螳螂捕蝉,此乃自然之理,也是天意,既是天意,你又何必横加干预呢? 诶,你看这武老道,他开始拽开文词了,其实,这是武廷云的第二招,用言语相激,打击对手的士气,这叫文斗,你要在这一招中输了理,在气势头上,自然而然便逊了一筹。 南看台的老少英雄一听,有些个人来回这么一琢磨,就明白了武廷云的用意,但是,在经历过府衙之内,荆鸿舌战包大人之后,到了现在,要说纯粹的口舌相斗,没人替荆鸿担心。 武廷云可也不知道,这位荆鸿小师父,那是一等一的天纵之才,说到唇枪舌剑,那在幼年之时,就没有对手。 眼下,武廷云这么一问,说是我杀人,乃是跟螳螂捕蝉一个道理,这是天意,你冲什么阻止?旁人一听,虽明知道是诡辩,但你还真就不好反驳。 可荆鸿一听,心中冷笑:阿弥陀佛,道爷您的意思是,杀人乃是天意? 不错,正是如此! 小僧,便逆天而行! 呃,这武廷云就是一愣,心说话了,噢,杀人既是天意,那么逆天也是天意。罢了,这第二招又是平局。看来,只能是手头上见高低了。 想着,武廷云微微一眯眼:小师父,就冲你小小年纪,有此能为,那么接下来怎样个比法,就由你来选择。 书中代言,咱们要说清楚,这不是说武廷云宽宏大量,而是他自负有绝艺在身,为了压服天下悠悠众口,免得有人将来嚼舌根子,说自个儿欺负残疾人。 荆鸿颜色不变,冲着武廷云单掌执礼:阿弥陀佛,小僧想和道爷比拼一下掌力,三掌定输赢。 武廷云一听,噢,比拼掌力,这是纯粹的内家功对决,不讲招法,只比掌力。诶呀,这个小和尚真是不知死活,贫道这内家功乃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修习数十年之功,方才有所大成,跟贫道比拼掌力,你这不是自找倒霉吗?慢说三掌,我这一巴掌就能要了尔的小命。 想着武廷云念诵法号:无量天尊,好,三掌定输赢,后退者败!说着武廷云一摆手,噔噔噔便跑过来个弟子,取了武老道手中的碧血鸳鸯剑,而后转身回归北看台。 说到这儿,咱们得交代下,这荆鸿为什么要舍弃游龙剑,单纯比拼掌力,就因为荆鸿方才看得清楚,要说比拼招式,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老道身法太快,何况自个儿还缺了一条胳臂。那么,就得扬长避短,把双方拉到一个层面再行比试。因此,荆鸿这才提出,要比拼掌力。 简短节说,就见武廷云和荆鸿,俩人儿各自骑马蹲裆式,是牢牢站定,那脚下跟生了根相似,不动分毫。 梅花圈内,四目相对,俩人儿就各自开始运用元功,武廷云使得是玄门正道金丹功,炼虚化气,炼气化精,炼精化神,最终炼虚合道,神功大成。到了现如今,武廷云是百病皆消,面色生光,提气运功之际,周身道袍飘摆,而且更令人称奇的是居然丹香四溢,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 两旁众人看的是啧啧称奇,提鼻子一闻,嗯,哈啊,就觉着神清气爽,是走五官通七窍,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南看台的老少英雄这一瞧啊,更觉着这一仗,是难上加难,因此都伸长了脖子,拧着眉头,注目观瞧。 再说荆鸿小师父,他使得是正儿八经的达摩老祖易筋经的功夫,达摩洞中修炼二十五年,那也不是小瞧的。此时刻,就见荆鸿双目微闭,凝神运气,一身素白僧袍哗啦啦作响,原本白皙的面皮,这时候再看,是一阵儿红,一阵儿紫,变幻不定。 书说简短,突然之间,毫无征兆,俩人儿就各自拍出一掌,荆鸿使得是般若如来掌,武廷云发的是天罡五雷掌。刹那间,人们就听得掌风嘶吼,如龙吟虎啸,紧接着就是啪啊,一声巨响,同时间,还伴随着嘎嘣嘣,一阵儿怪异的响动。 北看台的群贼一听这动静,心说妥了,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秃驴,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儿呢。 可南看台的老少英雄,连看都没敢看,一听这动静,好似天崩地裂,吓得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完了,自打习武以来,还没见过比拼掌力,能发出这种响动的。 隔了好半晌,众人才奓着胆子把眼睛睁开一瞧,啊,就见梅花圈内,一僧一道,仍然是稳稳当当,纹丝儿没动。看这样儿,这恶道固然没事儿,但是荆鸿小师父似乎也是毫发无伤。 人们一个个儿地瞪大了眼睛,就觉着心头怦怦直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136章 天地人神少林掌 蒋四爷呼呼喘着粗气,就问老西儿徐良,呃,呃,呃,良子,我说,这,小前辈没什么事儿? 呃嗯,蒋四叔,看,看这样子,是没什么大碍。 可这会儿,群贼那边就咋呼开了,有些个贼就嘴不浪迹,骂骂咧咧的,这,什么,哪儿他a冒出来的小贼秃,真他niang的邪乎哎。是啊,我娘哎,能接得住军师这一掌,看来今儿个不能留下这个祸害,否则他日必是咱绿林道的死敌呀。对对对。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再说梅花圈内,武停云收掌而立,接着便是一阵大笑,无量天尊,少林武学,果然博大精深,贫道今日一见,是心服口服。不过呢,小师父,方才贫道只使了五成功力,接下来这第二掌,你可要多加留神。 阿弥陀佛,请! 俩人儿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又是一紧,人们方才放下的心,唰一下,又提到嗓子眼儿了,你要心脏不好,这种场合可千万不能去。 再看俩人儿,各自凝神运气,而后猛然之间,双掌拍出,一个是天地人神掌,一个是少林金刚手,啪啊,就撞在一块儿,这一下可不得了,因为事先约定的是后退者败,所以这俩人都得把这对掌的横向力道,转化为纵向力道,结果两旁众人就听得嘎吱吱一声脆响,再一看俩人儿脚下的石头,硬生生被踩下去能有三寸多深。同一时间,两旁众人就觉着掌风扑面,头发丝儿似乎着都在随风抖动。 可这还没完,这一回啊,俩人儿谁都没有收招,而是掌心对掌心,就开始比拼气功,哪个要身子一侧歪,后退个一步半步的,那当时就得认栽,就输到底儿了。 这时候,就见荆鸿脸上红白不定,老道头顶是热气蒸腾,人们就知道,这比武到了关键的时刻。 哎呀,再说南看台的老少英雄,人们都知道,这荆鸿小师父有能耐,可任谁也没料到,这荆鸿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领,小小年纪,竟然能硬生生接住修罗恶道这两掌,而且仍然不败,这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人们正在胡思乱想,可再一看,就见荆鸿嘴角一张,是噗噗往外喷血呀,武停云一瞧,心中冷笑,心说话,看来你已是强弩之末,也罢,这第二掌,就把你废在这儿。 可让武停云万万没料到的是,他正自得意,忽然就觉着,荆鸿掌心之中,突然就涌来一股极强的力道,武停云是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凝神运气,气发丹田,把浑身的气力都凝在右掌之上,这才站稳脚跟。 这一下可把武停云吓得不轻,方才一个没留神,险些就着了这小和尚的道,咝奇怪也哉,方才两掌分明已经把这小和尚震的受了内伤,但是为何他受伤越重,反而力道越强呢? 你看武停云虽然有鬼谷望气术,但是他仍然没看明白,可一旁的疯僧醉菩提凌空却看了个闷真,这时候就见凌空大和尚,浑身颤抖,眼含热泪,口中颤巍巍诵法号,阿弥陀佛,原来如此,哎呀,我的好师弟哎 蒋平徐良众人,赶忙就问,大师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荆鸿小师父方才上阵之前,就已经口洽鲜血,是否之前就受了内伤? 凌空长老口打唉声,哎,各位,这 白云瑞在旁看得着急,就是一跺脚,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倒是说呀。 哎,各位,实不相瞒,贫僧这位师弟,用的是逆使武学之招。 徐良赶忙就问,呃嗯,老人家,什么是逆使武学? 贫僧也是多年前,听我老师提念过,说是少林绝学之中有六大内功心法,分属于罗汉堂、般若堂、达摩院等不同的所在。这六种内功各有不同,必须分别修炼,那么,倘若同时修炼,在短时间内,可以瞬间提升人体的极限,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就是同时也会引发内伤,轻则伤及脏腑,重则当场毙命。 呃嗯,可是,这,和荆鸿前辈有什么关系, 是啊,贫僧方才看我这小师弟,拼尽全力和那恶道对掌,我就想到,荆鸿师弟用的可能便是此种方法,体内龙虎相斗,风云际会,虽可一时得利,实则却是先伤己,后伤人呐。 那么说,是这样吗?一点儿不差,这就是荆鸿这一路死中求活武学中的最强招式,以死求生,方死方生。 噢,徐良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上场之前,就见荆鸿前辈口吐鲜血,想必当时已经受了内伤。 凌空长老长叹不语。 蒋四爷瞪着小眼珠,也是唉声叹气,哎,这个修罗恶道的能耐,不是人力所能为啊,乃是天意如此,老天爷在帮他。只是啊,不知小师父这根基,能不能压得住这伤势啊。 徐良抬眼望着梅花圈,红着眼圈儿就说,呃嗯,荆鸿前辈,你真的不惜以死求胜? 老西儿这一句话,说的大家伙儿,那心里是把抓柔肠那么难受。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就见梅花圈内的俩人儿,各自一提气,砰一声闷响,是各自收招,这第二掌仍然是胜负未分。 武停云眼瞅着荆鸿是口吐鲜血,呼呼直喘,却仍然是不动分毫,脚下连一寸地儿也没挪,他心里边也是暗暗赞叹,想着当下便换了副颜色,小师父,好样的,能跟贫道打到这个份上,看来这天下擂,就算实至名归,没有白开呀。那么,接下来这第三掌,事关成败,贫道可要使出十成功力,小师父且留神来。 于是,这俩人儿,才要一决生死。 可同一时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梅花圈外,云仙台东边儿上山的这么个石台之上,正有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屏气凝神,驻足向圈内观瞧,他的身旁左右站定两位女弟子。 其中一人,与众不同,一道长眉横在额前,身上穿一袭青色道袍,手提宝剑名为流彩虹,是怒目横眉。 另一位,浑身上下穿白挂素,鹅蛋脸,柳叶眉,绢帕勒头,鬓角斜打麻花扣,腰中挎剑名白鹤,打眼一瞧,是艳若桃李, 冷若冰霜。 第137章 廿年死别何聚首 上文书咱们说道,云仙台前,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身旁左右带着两位女弟子,再往后还有十多名随行的大中小老道。 不用问,我一说您就知道,来的这几位不是旁人,为首的老道,正是峨眉山八宝云霄观的观主,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身后的两名弟子,便是一字峨眉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 那位说,这几位是打哪儿来? 前者咱们有过交代,老少英雄经过一番合计,根据近来的情况抽丝剥茧,最终一致认定,云华山上的军师胡老道,极有可能便是消失多年的修罗恶道武停云。 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因此白云剑客夏侯仁紧急草就书信,分别发往冰山北极岛和八宝云霄观,请两位老圣人从速决断。 且说这一日,普老剑客正在观内研习一本上古奇书,就见道观之外,风风火火闯进俩人儿,这俩人儿连招呼也没打,是一路径自来在普渡近前,噗通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老人家,我等奉了夏侯师兄之命,特来送一封紧急书信,请您过目。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往上一递。 普渡一看,噢,认识,观内的两名普通弟子,但是看这俩人儿如此狼狈,着急忙慌,老剑客眉头就是一皱,伸手取过书信,展开细细观瞧,这一看不要紧,普老剑客就是倒吸一口冷气,啊?武停云再次出世?这,这 其实啊,说当年为什么只有于和全力寻访武停云,而普渡和雪竹莲干脆就没当回事?就因为大家都以为着,武停云是必死无疑了,这恶道中了一剑,又挨了一巴掌,最后还从万丈崖头跌落,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你看咱们说书讲古听故事,有这个巧合,那个奇遇,可到了现实中,没那么八宗事儿。 可于和执意寻访,那是为了保住手中的武学秘籍和碧血鸳鸯剑,武停云不死,他这位子就只有五年呐,得师兄弟仨人儿轮换着来呀。诶,有这么个茬儿在这儿,就得逼着他不得不费点儿功夫。 那么到了如今,斗转星移,过了数十年,修罗恶道武廷云竟然还在人间,而且重新出世,祸乱武林,这,岂能不令普老剑客是大惊失色? 琢磨了一阵儿,普渡就问,呃,可曾给冰山北极岛送去书信? 老人家,业已送往。 好,你们先行退下。 俩弟子退去之后,普渡可就犯了难了,那位说,他不是八十一门总门长吗?他还犯难?这叫官大身险,树大了招风,中原武林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得头一个知道,他就得派出人手如何如何解决。要不怎么坐这头把交椅? 普老剑客就在这云霄观内踱开步了,是左一圈右一圈儿,最后把心一横,罢了,看来贫道这把老骨头,还得下山一趟。 这么想着,普老剑客便安排下去,四大剑侠中的另外两位随行,同时还招呼了十二个能打的弟子,都是山上的顶尖儿高手,而后各带趁手的兵刃。这一日,就下了峨眉山。 待到进了秦州府衙,留守衙门的臭豆腐冯渊等人儿一看,我娘哎,不得了,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金身驾临,于是赶忙上前见礼,而后众人忙活着端茶倒水,一一问候。 茶罢搁盏,普老剑客详细询问了近来的情况,而后口诵法号,无量天尊,各位,贫道这就赶奔云仙台,烦请哪一位给做个向导。 冯渊自然当仁不让,他早就憋着想要去一看究竟,到底儿是怎样一个天下擂,奈何被蒋四爷下了军令,现如今有了给普老剑客带道儿这么个由头,冯渊那就甭提多高兴了。 简短节说,普渡、冯渊一行人急匆匆就上了烽火山,及至众人沿着大山东边的小路,登上了云仙台,眼前豁然便是一片开阔地,再一细瞧,就见南北两方是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有多少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男女老少,僧道俗一个都不落。 台子当间儿的梅花圈内,一僧一道,对面而立,看那茬架,是要打算比武较量。 冯渊正想带着大家伙儿继续往前,见过各位英雄,普老剑客一摆手,慢。我等先行在此,看上一阵再说。 原来,普渡就见两方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梅花圈内,是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这伙人上了山。因此,老剑客就打算先行置身事外,俯瞰全局,而后再相机决断。 这也不是说普渡就为人奸狡,而是身为总门长,他不自觉地就会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来全方位掌握事情的全貌,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因此,普度,冯渊,马凤姑、尚云凤等人,远远站在梅花圈外,是眼瞅着荆鸿会斗武停云,你看隔这么老远,普度仍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恶道,老剑客这心里就长了草了,无量天尊,果然不假,修罗恶道尚在人间啊。 待到众人看完了荆鸿施展逆使武学的绝艺,接连两掌对决修罗恶道,更是震惊的无以名状,冯渊那嘴巴都合不拢了,我的个乖乖,还不知道这位小师父竟然有如此能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你看普老剑客那么高的身份,可也是吃惊非小,心说少林寺出了如此人物,倘若今日不死,那么必将重振少林声威,真是令人可敬可叹。 到了现在,普老剑客也已经看个不大离儿了,大致了解了场上比武的近况,这,才带着众人迈步来在南看台。 及至到了近前,都隔着人群不到三丈远了,这老少英雄才感觉到,嗯?眼角似乎有人影晃动,待到抹回头一看,啊?普老剑客! 哎呀,这一下,有一个算一个,大家伙儿那心里跟开了两扇门相似,一个个忙不迭的起身见礼,夏侯仁和白一子受伤虽重,此刻也已清醒过来,也挣扎着要过来行礼。 普老剑客一看,赶忙一摆手,让俩人仍然坐回身去,而且亲自动手诊脉,要看看俩徒弟的伤势如何,哎呀,总之,好一阵忙乱,众人这才各归其位。 可北边的群贼也没闲着,尤其是罗霄和孔亮一瞧,都是眉头一皱,孔亮就说,师弟,若是我没看岔眼的话,南看台那边来人好像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这个老家伙也来了。 咝罗霄先是一瞪眼,而后就是一乐,师兄,我倒觉着,这是好事啊,就让这武廷云和普渡,这俩老家伙,狗咬狗,咱们师兄弟儿,坐在山头观虎斗,站在桥头看水流,何乐而不为呢?呵呵呵,师兄,您看看,这场仗啊,可是越打越精彩了。 诶,俩人儿正说话的这么个时候啊,梅花圈内,荆鸿和武廷云,可就又交上手了,这是三掌定输赢中的第三掌,这一次,关乎云仙台上两方面的生死成败。 因此,武廷云这一回可没留着客气,他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天地人神掌中的最强一招,叫百川入海,万物归藏。 您听这名儿就能知道,这一掌那威力之强,好似江河奔腾。一掌拍出,隐隐然带有风雷之声,咚~嘡,老道周身百骸那骨头节儿是啪啪直响,灰色道袍无风而动,哗啦啦乱飘。 从旁众人看的是面如土色,就连普渡也禁不住是耸然动容。 再说荆鸿一瞧这阵仗,就知道这是到了自己大限之时,这一掌对上了,那是有死无生。方才两掌已经考较出来了,自个儿不是人家的对手。之所以能撑得住,全凭着逆使武学、自损根基的玩命打法在支撑。 再看荆鸿,是二目如电,一张俏脸儿之上,血迹斑斑,是泪水盈然,在这最后的关头,他就下定了决心,以我荆鸿一死,重伤恶道武廷云,也不负恩师二十五年栽培之功,不负我佛慈悲之意。 因此,荆鸿凝神运气,单掌竖于胸前,同时施展少林六大内功,阿罗汉神功、降龙伏象功、心意气混元功、菩提心法、达摩闭息功、金刚不坏体神功,六大内功在体内是龙虎交汇,冰炭相容,水火相激,刹那之间,荆鸿周身罡风猎猎,白袍作响,人们隐隐然恍惚就能看到,荆鸿身旁好似围绕着一层金色的柔和光芒。 南边的老少英雄一瞧,别人儿还好,凌空大和尚是再也支撑不住,他这心里头啊,是真给疼坏了。噗呜~啊,当下是口吐鲜血,同时那豆粒大的泪珠子,啪啪就往下掉啊,师弟 这凌空长老铜打铁铸的汉子,平日里何曾有过这种失态的情况,今儿是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在少林寺跟荆鸿交往不多,但是来在秦州的近些时日,他就发现,这位小师弟,那真的是至情至性,心中只有旁人,那从来没有自个儿。 尤其是今天眼睁睁瞅着这位小师弟,用逆使武学,死中求活之法,会斗修罗恶道,他是再一次深深的感念到,阿弥陀佛,师弟,你,就是肉身的菩萨,老僧在此,给你行礼了。 可徐良一看凌空洒泪,自个儿也早已隐忍不住,哇一下,还哭出声儿来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瞧,也跟着哭开了,一时之间,南看台的老少英雄,是人人带泪,个个眼圈子通红。 人们都被荆鸿这大义凛然,舍身取义的菩萨心肠,给打动了! 但是普老剑客和他带来的众位弟子一看,就觉着,有些不那么得劲儿,一个个儿的直嘬牙花子。 可同一时间,梅花圈内的俩人儿,这就各自发出了第三掌,在荆鸿出掌的同时,老少英雄分明就听见,荆鸿喊了那么一嗓子:小先生,鸿儿来也! 但是没容众人多想,耳轮中就听见,轰嗡~嘡,一声儿炸雷般的巨响,两只肉掌就撞在一块儿,掌力涌动,风声呼啸,呼呜~ 巨响之后,就见荆鸿再也支撑不住,噔噔噔噔倒退十多步,噗通就单腿跪倒,头颅慢慢垂下,同一时间是七窍流血,跪在那儿是一动不动,直如木雕泥塑一般。 可修罗恶道武廷云,挨了这一掌,也觉着胸膛之内气血翻涌,喉头之内就想要往出呕吐,脚下站立不稳,噔噔噔噔也倒退三四步,最后终于是压制不住,噗啊~口吐鲜血,是瞪大了眼珠儿,满脸的震惊之色。 这位睥睨天下的枭雄,神话一般的人物,数十年来,头一次,在战场之上,呕出了鲜血。 两旁众人一瞧,一时之间,满脑子都是空白,甚至连自个儿的呼吸都觉察不到了,人们终于是亲眼目睹了此一世,这一生,最难忘的一场终极大战。 云仙台上,人们似乎都被施了定身法,短时间内,一个动晃的都没有。 可到了这时候,在老少英雄之中,咱们要单表一位女英雄,便是峨眉四大剑侠之中的第三位,寒江孤雁尚云凤。 那位说,尚云凤怎么了? 你看方才呀,荆鸿喊出一声,小先生,鸿儿来也。 这旁人听了糊了巴图,不知是怎么回事,可独独这位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一听,刹那间是如遭雷击,脸色儿变得刷白,嘴唇不住的哆嗦。 她微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珠子,浑身抖作一团,这时候,她的眼神儿就落在了桌案上,正好瞧见荆鸿留下的那一方锦帕,就见锦帕之上绣着一行鸿雁高飞,白云如雪,还有一个“鸿”字儿,是格外显眼。 这一瞧不要紧,尚云凤是哎吆一声儿,噗通就软倒在地,双手拄着,胸脯一起一伏,那身上抖的干脆停不下来。 可普老剑客和马凤姑就在一旁,这俩人儿一瞧,是大吃一惊,马凤姑赶忙过来搀扶,师弟, 你,你这是怎么了? 再看尚云凤,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颤抖着从地上慢慢爬起身来,是一句话也不说。 老少英雄也都看着尚老剑客,是满脸震惊和不解。到了现在,人们心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也搞不清状况。 就见寒江孤雁,颤巍巍来在桌案近前,缓缓伸手取回那一方锦帕,而后慢慢一转脸儿,看着梅花圈内跪倒的荆鸿,是跟谁也没说话,一步一步就向梅花圈内走去。 身后的老少众人,都傻了眼了,谁也不敢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且说,尚云凤流着眼泪,来在荆鸿近前,噗通也是跪倒在地,伸出双手慢慢抬起荆鸿的脸,就见荆鸿原本一张漂亮白皙的脸上,现如今是满面的血污,寒江孤雁是一边哭,一边拿着那方锦帕在荆鸿脸上擦抹,擦抹完了,一把把荆鸿抱在怀中,用嘴唇在荆鸿眉间的红痣上,亲了那么一下儿,诶,来了个kiss,而后是仰天大恸,鸿儿,我的鸿儿,你是孤鸿,姐姐是孤雁呐,啊呜呜呜呜,啊到了后来,那哭的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这一下,人们又是一阵大乱,群贼那边是疑惑不解,外加看热闹。老少英雄这边,则是觉着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可人群之中,有一人,此时也是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儿嗒嗒往下掉,便是受伤在坐的白云剑客夏侯仁,夏侯老剑客,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话说到这儿啊,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位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她不是旁人,正是二十五年前,在隰州府云凤山上和荆鸿死别的姜若菲,荆鸿的那位小先生。 第138章 桃花三劫魂兮归 上文书在咱们说道,峨眉四大剑侠第三位,寒江孤雁尚云凤的身世,原来呀,这位尚老剑客非是旁人,而是多年前和荆鸿失散的姜若菲姑娘。 姐弟俩人儿,失散几十年,如今相见,竟然是在战场之上,而且荆鸿死生不明,因此梅花圈之内,尚云凤搂着荆鸿就哭开了,一边掉眼泪儿,一边试探荆鸿的鼻息,她就觉着,荆鸿是气若游丝,有出气没进气,那一张小脸儿蜡黄蜡黄的,完全都没有人色儿了。 这时候,老少英雄也赶奔而来,陈抟老祖一搭荆鸿的脉象,再翻翻他的眼皮,是紧锁双眉。众人都不安地盯着陈抟老祖的脸色,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有个响动,惊着了小师父了伤势。 闭目金睛佛姜天达也赶忙过来,取出用九子莲花配制的独门秘药,拿了水葫芦,撬开荆鸿的嘴巴,给灌下去。而后摸摸这儿,瞧瞧那儿。 简短节说,这一僧一道两位当世的神医,就这么又是检查,又是推拿,忙活了好半晌,可再一看,荆鸿不仅是毫无起色,而且就连嘴唇都干瘪了,耳垂都蔫了。 尚云凤抱着荆鸿,再摸摸他左侧空荡荡的袖筒,更是心如刀绞,啊,鸿儿,姐姐没能照顾好你,这些年,你可是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风霜,她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最后是泪如雨下,那泪珠子滴滴答答,洒在荆鸿的脸上,顺着荆鸿的脸庞往下淌。 老少众人也都是紧锁眉头,有心问一下两位老神医,又怕听到最担心的那个答案,因此众人一边看着地上的尚云凤和荆鸿,一边瞅瞅姜天达和陈抟老祖。 这时候,陈抟老祖终于发话了,无量天尊,啊呀,小师父受伤过重,贫道回天乏术,实在是惭愧啊,惭愧。说着一低头,那意思向众人表示歉意。 大家伙儿一听,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儿,这位老人家要说没救了,那荆鸿小师父多半便是凶多吉少啊。 想着,众人同时一转脸儿,又都瞅着闭目金睛佛姜天达,姜老剑客一看,也是眉头紧皱,咝弥陀佛,各位,唉,想不到就连九子莲花,也于事无补,贫僧愧对小师父,愧对各位啊。说着长叹一声,也是一低头。 徐良一听,冲着荆鸿,噗通往地上一跪,眼泪儿嗒嗒往下掉,是一语皆无。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看干老跪下来,也赶忙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说。 一时之间,是人人哀恸,个个儿伤心,梅花圈内一片唉声叹气。 可就在这时,陈抟老祖忽然又发话了,众人一听,赶忙擦了擦眼圈儿,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这位老剑客,都期盼这位老人家能说出点给大家伙儿打腰提气的话来。 尤其是寒江孤雁尚云凤,唰拉一抬头,是粉面通红,泛红的眼圈挂着泪珠儿,胸脯一起一伏,就这么直勾勾瞅着陈老剑客,把老人家瞅的心里边直发毛。 就见老剑客深吸一口气,打稽首诵法号,无量天尊,各位,贫道先恕个罪,虽然看着荆鸿小师父重伤不治,但是呢,呃,这个 您看这紧关节要的关头,这个陈抟还卖开关子了,说了一半儿,他又给打住了。 老少众人一个个儿是火急火燎,蒋四爷更是嘣儿嘣儿直蹦,哎呀呀,我的老祖宗,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老还卖什么关子呢?再要不说,大家伙儿可饶不了你。 你看把个蒋四爷急得都开始冒胡话了,放在往常,给蒋平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跟老剑客这么说话呀。 再说陈抟一听,一皱眉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各位,呃,是这样,当年贫道追随麻衣道士学习相术,习得《正易心法》四十二篇,用以观人,百无一失。今日看这荆鸿小师父,虽说伤重不治,但是贫道观其面相,非是短寿之人呐,嗯,尤其是 陈抟说着说着又不说了,哎呀,把老少英雄给气的,一个个儿都恨这陈抟,心说话了,这老人家平日也不这样啊,怎么今儿个越到节骨眼儿,他越发没正形了呢。你瞧说个话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的。因此都咬着牙,在那儿运气。 陈抟一瞧,心说哎呀,看这样儿,再要不把话说明白喽,怕是要犯众怒,嗯,也罢,各位呀,请看,荆鸿小师父眉宇之间一枚红痣,再看眼角鱼尾发红之态,这是桃花之相啊。应在常人身上,便是桃花运缠身,可应在这出家人身上,便是桃花劫啊。而且依贫道之见,这位小师父命中三犯桃花,而今一无应验,岂能就此撒手而去?这,就是贫道不解之处,也是不便明说之处,无量天尊,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众人一听,都有些啼笑皆非,心说都要死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出家人,哪儿就来的桃花劫?可转念又一想,这位陈抟老祖那可不是凡人,从后周到大宋,几任天子先后征召,让他老人家出来当官,想要拜个帝王师什么的,人家是连瞧也不瞧,理也不理。可那些个皇帝还跟着人屁股后边儿,封这个赏那个,那牛皮可不是吹出来的。嗯,兴许确实别有原因。 可尚云凤一听,是杏眼圆睁,把银牙一咬,心说这个老道,一大把年纪了,怎么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呢?但是人家一片好意,因此不好明言。只能是低下头来,一句话一把眼泪儿,对着荆鸿开始诉说往事。 从旁众人都静静听着,一个吭声儿的都没有,尚云凤这一说,就从荆鸿出生开始,说道她的鸿儿打小天资聪颖,半岁就能说话,三岁开始识字儿,五岁那年博览群书,抚琴放歌,是无一不能。到了八岁那年,当堂顶撞一州知府,把个隰州知府,堂堂的两榜进士给驳的哑口无言,张口结舌。再到后来,你我遭遇强人,鸿儿临危不乱,保全了姐姐的性命,可惜,天意弄人,造化无情,云凤山上生死一别,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哪知方始重逢,却又阴阳相隔,鸿儿啊,呜呜呜呜~ 姜若菲这一番话说话来,虽然涕泗横流,旁人听着,却是声声泣血,字字扣心。 在场这么多人,就连荆鸿的师兄凌空算在内,没人知道荆鸿的这些陈年往事,就知道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年轻的和尚,而且是文才武艺,无所不能。今儿听尚云凤这么一番哭诉前情,这才知道,啊呀,好一个少年英才,怎的就哎,众人是百感交集,感慨万端。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一直跪在地上,卜楞大脑瓜儿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嗷唠儿就是一嗓子,噫嗯,你们看,你们看。 大家伙儿一听,都吓个不轻:房书安,你一惊一乍的,你想干什么? 噫嗯,你们看,干老,您快看,小师父,他老人家,他,他活了! 这一嗓子不要紧,就好像晴空一个炸雷,方才人们都低着头在那儿难受呢,这时候再一转头,一瞅荆鸿,虽然看上去仍然是面如黄钱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但是这时候再看,就见小师父两个眼角儿,分明是淌出两行热泪,顺着眼角儿往下流。 陈抟老祖赶忙上前一搭荆鸿的脉象,就发觉脉象比之方才,沉稳有力了好多。啊呀,无量天尊,各位呀,小师父总算是缓过这口气儿了。 老少英雄一听,就是一阵儿的欢腾,哗啊~ 活了,活了,没死了,哈哈哈,啊,呜呜呜呜,神佛保佑,天可怜见,老天爷显灵了总之,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是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蹦,有的跳啊。 原本一片死寂的云仙台,顿时间,空气为之一变,官人儿这边是一片热烈的呼声。 陈抟老祖见状,泪流满面,颤巍巍念诵法号,无量天尊,恩师之妙法,诚不我欺也。 咱们单说寒江孤雁尚云凤,这尚老剑客一瞧,一把抱住荆鸿,是哭得更凶了,肩膀头儿只抖动,得,八宝云霄观多年的修为,都给丢在脑后了。 那么说,这荆鸿本是将死之人,是如何活过来的呢? 这就得说除了九子莲花的神效,还得说姜若菲姑娘,也就是如今的寒江孤雁尚云凤这一番倾诉衷肠,这种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那可了不得,也正是尚云凤一番哭诉,在绝境关头,才唤醒了几乎已经命悬一线的荆鸿。 说到这儿,咱们得交代一下,柏玉大师评价自个儿的老徒弟荆鸿,那是数十年来,少林寺佛法武功第一。 可这佛法并不是说你能说会道,可以讲说出来,那就厉害。而是,你得切实修到那一步,你得有切实的证悟,要说荆鸿的领悟可也不差,各种经典烂熟于心,历代掌故信手拈来。 可柏玉大师就或多或少感觉到,这位弟子啊,哪哪儿都好,就是有那么一处执着,迟迟无法参透。都说成佛得道可得大喜乐,可荆鸿却是时常表情严肃,透着那么股哀伤之气。关于这一点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早在初见荆鸿之时,就看出来了,而且他还跟徐良提念过。 第139章 三教门长方出剑 那么事到了如今,您多半也看出来了,荆鸿的心结,或者说无法参透的那一点执着,便是他的姐姐姜若菲,也正因为如此,荆鸿始终都抱持着一种自我牺牲的冲动。现如今到了云仙台天下擂,正好是舍身取义之时,正好也是解脱这身皮囊之时,因此,与其说他败在修罗道之手,不如说他是有心寻死,飞蛾自扑火。 可就在他受伤危重,魂游象外之际,他隐隐然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啊?若菲,小先生?这一下好似云开雾散,又好像一根儿拽着风筝的丝线,一点一点儿把他给拽了回来。 可终究因为受伤过重,一时半会之间,无法清醒,但是,这命,就算保住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那位说,说了半天,那群贼那边是怎么回事儿,修罗恶道武廷云呢? 说书人呐,一张嘴表不了两家的事儿,再说恶道武廷云,这个老道方才跟荆鸿一对三掌,虽然看上去仍然气定神闲,却也是气血翻涌,内伤可也不轻。 起初他是不相信,心说这天下间,竟有人能伤得我武廷云?可冷静半晌,终究是长叹一声,罢了,我是上了这个小和尚的当了,倘若动手过招,他又岂能伤着本军师分毫?看来这往后还得多加谨慎才是。 想罢多时,武廷云看着南看台老少众人,正围着抢救荆鸿,再一看,一个年轻秀丽的女道姑,抱着这个小和尚哭的是梨花带雨,浑身打颤。 武廷云往前踱了几步,这半天他早看着普渡了,因此他冲着普老剑客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哎呀,师兄,别来无恙乎,看来贫道今天要给您老人家道喜才是啊。 可这时候,夏侯仁早把武廷云的身世来历跟普渡讲说清楚,就见普老剑客双眉倒竖,手摆拂尘,无量天尊,武廷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师兄,您不瞧见了吗?您这位弟子,跟少林寺的和尚,啊,情投意合,哎呀,这三教一家说了多少年了,可它就从来没实现过。不过如今看来,你们峨眉与少林,喜结连理,双方结为百年之好,这就是三教融合的头一步啊。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哈哈哈哈。 武老道这么一说,身后的群贼也跟着起哄,是啊,百年难得一见,僧道一家,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啊?哈哈哈哈,对喽,峨眉少林大联姻,真乃是江湖绿林道旷世奇闻。哈哈哈哈。 群贼你一言,我一语,是笑作一团。 武廷云这几句话可不得了,这话是杀人不见血啊,到了后文书,就因为这几句话,给荆鸿和尚云凤招来了杀身大祸。 再说普渡一听,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手腕子都有些颤抖,心说这峨眉派百年清誉,岂能毁于一人之手? 其实,方才普渡早就看不下去了,他眼见着尚云凤抱着一个年轻的和尚哭的死去活来,这,让他怎么忍?普渡心说,徒儿,你好糊涂,你什么身份?峨眉派四大剑侠之一,江湖上谁人不知,你,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让峨眉派的脸往哪儿搁?一旁的小剑魔白一子,也是满脸的不忿。 眼下再听武廷云这么一白活,普老剑客是眉头紧锁,暗咬牙关,扭过头冲着马凤姑一摆手,去,扶你师弟回来。 马凤姑跟随普渡多年,当然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于是赶忙来在梅花圈,跟众人一道儿,抬着荆鸿,扶着尚云凤,回在南看台。 一切安顿齐毕,普老剑客一伸手,取过碧血鸳鸯剑,展身躯就来在梅花圈,冲着修罗恶道武廷云冷冷一笑,五十年来,对你武廷云,贫道时刻不敢忘怀,想不到啊,你果然尚在人世。当年先师含恨而终,今日,贫道就要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其实啊,普老剑客本不愿亲自动手,倒不是说自个儿托大,而是实实在在的因为身份特殊,他是天下武林的总头领,要不是情非得已,实在不应该动刀动枪。 可今儿个正是如此,事情头儿逼到这儿了,一方面官人儿这边,能跟武廷云伸上手的一个都没了,再者武廷云是杀害自个儿恩师的间接凶手,因此,不论是于私还是于公,普渡今天是非动手不可了。 再说武廷云一听普渡这话,是心中冷笑,他只消用鬼谷望气术这么一瞧,便把普渡看了个七七八八,武廷云心说,就搭着自个儿受伤在先,可要说收拾这位总门长,约摸着,也不在话下。看来今天就是今天,普老道,你这总门长的位子,就算到了头儿了。 这么想着,武廷云微微一晃头,冲着东边的山坳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风起 众人一听,风起?什么意思? 可正疑惑不解之时,就觉着一阵凉风自东而来,是拂面而过。 老少英雄一瞧,是大吃一惊,一个个儿的容颜更变,啊?难道一说这个恶道竟然可以呼风唤雨?这也太邪乎了! 普老剑客也是一惊,可他一转念,马上就意识到,噢,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望气术,可以感知风水气息的流动,这是要先露一手儿,给贫道一个下马威。 但是,就冲这么一下,普渡心里就是一沉,他就知道,今儿个怕是要栽跟头,可事到了如今,也只能紧咬牙关,不行,可也得行。 想着,普老剑客就亮出了峨眉派的看家本领,二十四路白猿剑。 咱们前文书有过交代,萧碧城三大弟子,于和是拳法剑法各有所长,雪竹莲是以拳法掌法为主,可普渡,便是专攻剑法。 因此,这时候,普老剑客便亮出了碧血鸳鸯剑。 再看武廷云,是两手空空,把头微微一抬,面带冷笑,那意思分明便是要空手入白刃,以两只肉掌对敌碧血鸳鸯剑。 南看台的夏侯仁一瞧,是紧锁双眉,他是止不住地替老师担心。 眼见着梅花圈内的俩人儿便要动手过招,可就在这么个时候,普渡就见着武廷云突然之间,是脸色大变,再一瞧,武廷云身后的群贼,也都纷纷叫唤着站起身形,伸着个脖子,似乎在向远处眺望。 普渡不自觉地也就扭项回头看了那么一眼,这一瞧不要紧,就见南边的几处山头之上,是狼烟滚滚,那烟儿都直挺挺往上冒,是直插云霄。 普渡一看,正然发愣,就听群贼那边就乱了套了,刹那间贼人个个拉起家伙,呼啦超冲在梅花圈近前,有的就冲着武停云喊叫,大帅,军师,不好,咱们中了官人儿的烟泡鬼吹灯,趁着咱们在这儿打擂,他们他niang的派兵抄山了,军师,请您老人家速速定夺。 那位说,是这么回事吗? 一点儿不差,您还记得,咱们前文书说过,义士崔松旺逃离了云华山,来在秦州府衙,跟老少英雄详细交代了山上的情况,说是要想攻山,最好先找到山上的密道,而后再行派兵围剿,可事半功倍,大大减轻伤亡。 那么,事到了眼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功夫了,官人儿撒出去几千人马,在云华山的中庭大寨切近就寻摸开了,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就给找着了。 原来啊,官兵就发现,在中平大寨山脚下的一处水源切近,这个地方草木茂盛,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地形非常隐蔽。 官军化妆改扮的猎户,好容易摸到附近,正好要找点儿水喝,这才恰巧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地表,看着似乎和别的地儿不太相同,于是赶忙动手挖掘,经过一番折腾,一条黑洞洞的密道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可把大家伙儿乐得不轻,紧急汇报给定远将军花二郎,花将军一面命人先行探洞,并且嘱咐众人务必多加留神,同时遣人飞报蒋四爷。 蒋四爷一听,心知可到了关键时候了,但是自个儿不敢走脱呀,作为官人儿的代表,要自个儿从云仙台上消失了,那不是告诉贼人事情有变吗? 因此,蒋四爷传下密令,先行探洞,等到密道里的情况都摸索清楚了,而后在次日的凌晨,突然冲出密道,发起进攻。这,就事先做好了安排了。 可哪知,这一进了密道,到了大山的内部地带,这才发现,里面是四通八达,密道根本不止一条,而且不同的密道之中还暗藏机关,什么机关毒弩,铁蒺藜等等等等,是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蒋四爷一狠心,心说事到了现在,就得豁出一头儿去,要不尽快拿下云华山,这天下擂何时才是个头儿啊,而况且看眼下这形势,再要打长喽,指不定会得个什么结果呢。 因此,四爷就给花二郎传下死命令,就拿人命往出垫,也得给我把这个密道给走通喽,死伤的弟兄们,倍加抚恤,三天之内,不探明密道,是绝不容饶。 这一下,花二郎可也卯足了一股劲儿,是派出大量人手,人人带着一根粗大的麻绳儿,一个一个进洞,遇着岔路口,就分开了走,结果这一来,是终于探到了中平大寨的城墙之下。要密道里边,隔着洞口都能听到外边儿群贼的说话走动的动静。 但是,这一过程中,死伤的弟兄可也不少。 那么,既然探明了密道,根据蒋四爷的指令,花二郎传下军令,次日平明,在太阳头儿还没出来之前,也正是山上的群贼防守最为松懈的这么个时候,早已守候在洞内的官兵,是突然杀出。直接就冲到了中庭大寨的城墙之下。 这一下,好似神兵天降,把山上群贼杀了个措手不及,是人仰马翻。 第140章 兵随将令草随风 因此,守备山寨的贼兵,一方面紧急关闭寨门,同时就在城墙之上的烽火台,点起狼烟,刹那间几处烽火台上,狼烟滚滚,烟尘大起,这就是给云仙台上打擂的群贼传达讯号呢。 再说云仙台的武廷云一看,是大吃一惊,瞬间就变了脸色,他是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这官人儿是怎么打上去的呢?诶呀,看来我还是轻敌大意了呀。这要山寨有个万一,我等从何处安身?因此,当下是无心恋战,冲着普渡冷笑一声,总门长,咱们来日再战。 说着,向群贼打个呼哨,群贼一阵呼应,而后是各拉家伙,急匆匆就下了烽火山。 那位说,官人儿怎么不趁势追击? 其实不是不追,而是自个儿这方面死伤不少,要这时候打了群仗,那伤号指定是有死无生,因此只能眼睁睁瞧着群贼呼啸而去。 说句实在话,等到群贼一走,老少英雄也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总门长真和修罗恶道伸了手,那么鹿死谁手,还真就不好说,退一步说,再万一要打败了,那么官人儿这边干脆就得全军覆没。 因此,这时候,人们顿时是一阵轻松,蒋四爷就张罗着,诶,我说各位老前辈,老剑客,咱们尽快回奔府衙,也好给各位负伤的英雄好治疗,各位也劳苦多日,好好休息一番。接下来就看咱们大宋军兵,如何平灭云华山。 老少英雄自然无不答应,于是,众人赶回府衙,各自梳洗更衣,调理伤症,自不必提。 可蒋平、徐良白云瑞他们,那当然不能闲着。蒋四爷就紧急传下命令,速速调派城外大营中的步兵,紧急赶奔云华山,跟前者已经通过密道到达中平大寨的官军,上下夹击,先行攻破山上的前三道关口,而后再集中力量,全力攻打中平寨。 到了这时候,群贼已然失去地利之便,因此要说和这种职业的官军短兵相接,那贼人哪儿是就官兵的对手,因此不出三天,除了中庭寨之外几处关口,是全部被官军占领。 这最后一道关,就到了中庭大寨之下,咱们前文书有过交代,就这个中庭大寨,虽说是贼人最后的老巢,那可也是铜帮铁底,易守难攻,上下前后整整三道城墙,这山上还不便使用大型的攻城器械,因此这仗打的是十分艰难。 同时,修罗恶道等上千贼寇,在山寨内贼兵的接应之下,竟然是生生突破官军的封锁,杀回山寨,而后紧闭寨门,任凭官兵怎样叫阵,贼寇只是闭门不出。 因此,这一日的晚间,蒋平和徐良,召集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同时还有秦州大营的众将,就开了个紧急会议。 众人经过一番商讨,就决定三日后的平明时分,要发起总攻,这三日之内,让一部分士兵就地取材,砍伐树木,修造攻城用的云梯。同时,特别遴选攻城敢死队,这攻城人员三日内好生休息,养精蓄锐,只等着三日一到,器械修造完毕,就要发起最后的总攻。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且说到了发起总攻的前一天晚上,蒋平徐良再次召集众将开会。 在这次会上,蒋四爷就对各位指挥攻城的将官传下严令,要求各位将军对攻城的弟兄们申明军令,就说到了次日攻城之时,对于头一个攻上城头的弟兄,赏银万两,直接提升为五品都尉。并且奏明当今天子,在朝廷之内还要另做表彰,以示嘉奖。 众将一听,嚯,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一个小小的士兵,直接提升为五品都尉,还有赏银万两,这,要在以往,那可是做梦都不敢想。 但,你这是必须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要扣扣索索的,人冲什么给你卖命。 不过,话说回来,有赏就必须有罚,蒋四爷把眉头一皱,啪一拍桌案,是声色俱厉,诶,我说诸位,务必给各位弟兄讲说清楚,明日攻城,但有退却者,后队斩前队。前进者生,后退者死。 这什么意思? 就是所有的人儿,都被捆绑在一块了,你要一退,你后边的人就拿刀砍你,你后边的人要胆敢后退,再后边的人也拿刀砍人。如此这般,把整个攻城队伍锻造成铁板一块,只有冲锋,至于后退逃命,那想都甭想。 书说简短,到了次日平明,在中庭大寨的城墙之下,大宋军兵就排摆好了攻城的简易云梯,同时还有临时赶制的甩石机等大型器械,蒋四爷登高一看,嗯,时辰已到,因此把令字旗一挥,两边厢鼓手抡起鼓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敲响牛皮战鼓。 刹那间,早已准备好的五千攻城敢死队,十人一组,扛起云梯,喊着号子,冲啊~就向大寨的城墙发起猛攻,同一时间,大军后方的甩石机就忙活开了,要说那大石头山上不有的是吗?因此这一来是远近结合,就跟城上的贼兵打了交手仗了。 诶呀,这一场凶手恶斗,那真是无比的激烈,军兵自然是玩了命的攻城,可贼兵那也是豁出命去守城,因此这一打,是半斤对八两,两支人马死死胶着在一处,短时间内是很难分出胜负。 再说大寨之内,这时候,天顺王赵一统,那心都快熟了,他是龇着牙,拧着眉,在复龙庭内来回走动,一刻也静不下来。 其他群贼也是惶惶不安,这官兵来得太突然了,因此一个个儿是一筹莫展。 可这时候,再看武廷云,是稳坐太师椅,手摆着拂尘,双目微闭,看那样儿,都快要睡着了。 赵一统一瞧,紧走两步来在武停云近前,唉呀,军师,事在燃眉,您可倒好,怎么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呢? 呵呵呵呵,无量天尊,我王勿忧,微臣自有退兵之计。 上文书咱们说道,老少办差官分兵派将,攻打云华山,这天顺王赵一统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相似,是坐卧不宁。 可军师武廷云却是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跟没事儿人一样,武停廷就说,我王勿忧,臣自有妙计。 按下这恶道究竟有何图谋暂且不表,咱们返回头来再说秦州府衙之内的事。 却说云仙台上两方面散去之后,老少英雄回了府衙,蒋平徐良他们分兵派将自不必说,那么余者的老少英雄都忙些什么呢? 蒋平就安排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负责调派人手,伺候好老少英雄,让大家伙儿好生休息,待到了山寨攻破之日,还得仰仗着这些世外的高人负责捉拿匪首。 要说房书安办这种事儿,那是滴水不漏,大头鬼命人准备了各样的瓜果点心,上好的香茗,此外还有棋盘,书籍等等,让老少众人是好好休息几日。 众人之中,咱们单说荆鸿小师父,这荆鸿啊,被人用软床抬回了府衙,而后在姜天达和陈抟老祖的精心照料之下,过了整整三天,这,才悠悠转醒。 可人虽然清醒了,身子仍然是不能动晃,你想,好几日没吃没喝,就是众人掰着嘴喂些水米,再加上内伤未愈,因此浑身上下一点儿气力都没有。 众人眼见着小师父二目微微张开,看那样,眼神有些浑浊迷离,这是重伤之后的症状。 可这时候,软床的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荆鸿这么恍恍惚惚一瞧,突然就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这女子的左手,虽然整个人儿显得有气没力,但是大家伙还是听得清楚,就见荆鸿情绪激动,分明叫道,若菲。 那女子一瞧手腕子被一男人给抓住了,顿时粉面通红,似乎是惊呼了一声儿,正想抽回手来,可略一犹豫,又停住了,就这么瞪大了双眼,瞅着床榻之上的荆鸿小师父。 从旁众人一瞧,都是一嘬牙花子,呃,这,表情就有些个不自然,房书安一瞧,赶忙上前,噫嗯,小师父,您老人家算是醒过来了,诶呀,大家伙儿好一番担心。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终于醒了,诶呀,小师父,您觉着怎么样?您还好? 可荆鸿是听也不听,看也不看,就这么痴楞楞盯着这女子,看了好半晌,而后触电般的一松手,又把手给抽回来了。 那么说,难道这一女子不是寒江孤雁尚云凤吗? 还真不是,方才被荆鸿抓着手腕子的这年轻女子,她不是旁人,乃是前者来在府衙送信的飞花姑娘,是云凤山大帅武停云的弟子之一。 这位飞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咱们前文书说过,她的相貌酷似姜若菲,也就是寒江孤雁尚云凤。 那么,飞花是如何来在秦州府衙,和老少英雄聚在一块了呢? 原来,前几日在云仙台上,武停云望着远处山头燃起烽火, 知道山上出了状况,因此不敢怠慢,赶忙率领群贼,是急忙忙回奔云华山。 可就在下山的这么个时候,这飞花姑娘就动开心思了,她就觉着,多年来跟随老师落草为寇,杀生害命,这难道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吗?不是啊,而况且,现如今官人儿云集秦州府,看这样儿这是大兵已经开始对山寨之上发起进攻了,那么,我要跟着回去还能得个好吗? 诶,这么一想,飞花这脚步啊,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第141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书中暗表,可不仅仅是如此,这飞花投奔老少英雄,还另有一层原因,就是当初荆鸿夜闯山寨,营救探山的白眉徐良,当时这飞花差一差就死在荆鸿手下,惊得她是魂不附体。 但是,飞花可没忌恨荆鸿,相反的,她每每回忆起荆鸿探双指,冲她下手的那一刻,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她就觉着,当时这位小师父好像天神下界,非但招法迅捷,而且刹那之间她看得清楚,面前这小和尚眉目如画,在暗夜之间,仍然是二目如电,面如霜雪,因此,虽然荆鸿冲着她下了死手,她仍然是心头一动,躲得就慢了一下。本以为着是必死无疑,哪知,在最后的关头,荆鸿伸出的二指也缓了那么一下,这都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不是当事人,你根本就意识不到。 自打那夜之后,这飞花姑娘啊,心里就长了草了,是坐也不是,卧也不安,她就觉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好像是从远古的故事中走出来的一样。 而且,飞花常年生活在群贼之中,她再拿着荆鸿和这些个贼人一比,哎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么翻来覆去一想,飞花顿时就觉着,在这山寨之上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顿时就觉着这个地方,那真是浊臭难闻。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军师要给秦州府衙的官人儿送封书信,飞花这才主动请命,拿着书信下了山。 在这一路之上,飞花的心是怦怦直跳,名义上她是去送信,可实质上,她是想再看一看那个跟自个儿动手的小和尚。 而且,她在沿途之上就做了手脚,写了个字条儿塞到了军师的书信中,说是想跟蒋四爷他们单独一谈,有要事相商。 诶,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有飞花天性良善的缘故,但是究其根本,乃是飞花想跟荆鸿再亲近一步,这,才跟蒋四爷他们吐露了山上的实情。 待到进了府衙,飞花就觉着,自己连出气儿都有些费劲,这精神太紧张了,后来好不容易说完了公事,而后房书安设下圈套,把飞花和另一个女贼给分开审问,由蒋平,徐良和荆鸿仨人儿跟这飞花密谈。 待到几个人坐定,飞花第一句话就是感谢荆鸿当日手下留情,不杀之恩。这句话说得可太难了,飞花就觉着自个儿浑身打颤,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一切的感觉就好像天意一样,毫无来由,但是却不可抗拒。 后来回到了山寨,房书安的计谋被军师识破,飞花她们身临绝地,也正是因为荆鸿料敌机先,事先跟蒋四爷借了一千两银票,毫无痕迹地塞进了飞花师姐的袖筒之中,使得武停云他们误以为飞花的师姐,是被官人儿给收买了,而飞花是无辜的,这才保住了飞花一条性命,但是,也使得飞花丢了一条舌头,从此再不能说话。 此后,飞花是心如死灰,她心说话了,看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我为什么如此命苦?哎,活到哪天算哪天。自此,她就了断了对荆鸿的这一份念想。 可谁知,云仙台上天下擂,自己老师头一次出手,那是艺压天下,官人儿那边是望风披靡,谁也不是对手。 眼见着官人儿是一败涂地,就要引颈就戮之时,偏偏那个奇怪的小和尚进了梅花圈。 飞花看的是一阵儿的紧张,当时那心就跳成一个儿了,她心说, 那么多高人都不是我老师的对手,你这个小和尚,为什么明知厉害,还要白白送死呢? 这么想着,飞花心里是长叹一声,哎,看来,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大豪杰。 后来,荆鸿三掌对阵武停云,结果是大大出乎两旁众人的意料,荆鸿固然是生死不知,可军师竟然也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受内伤。 这一下,飞花是心头剧震,她就觉着心都要碎了。躲在人群的一角,喘着粗气,眼泪哗哗往下淌,恨不能冲上前去好好看一看那个陌生的小和尚。但是,她又知道,我是个贼啊,我冲什么呢?这就是天地不仁,造化无情啊。 可偏偏这时,她又见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道姑,啊呀,这个女道姑长得可太好看了,是又好看又显得那么高贵,而且浑身上下穿白挂素,隔老远一看,她身后映衬着群山环抱,跟那月宫里的嫦娥仙子差不多。 她就眼瞅着,这位好看的女道士,出了人群,竟然就抱着那个小和尚,止不住地抽泣,而且,她,还在小和尚的眉眼之间亲了那么一下,这一下,可把飞花吓得不轻,她是瞪大了一双杏核眼,微微喘着粗气,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女道姑,为什么要亲这个小和尚呢? 你看,这飞花虽然二十岁出头,但是对于男女之事,是一无所知,只是懵懵懂懂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没别的,身旁都是一群道士啊,那些个山贼倒是经常胡作非为,抢男霸女,可要到了军师和这帮弟子近前,都是毕恭毕敬,老老实实的。 如今,飞花眼见着天下竟有这等事,她是芳心大乱,又是难过又是惊愕,可同时呢,还隐隐然有那么一丝妒忌。 再到后来,荆鸿在众人的抢救下,死而复生。飞花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小和尚没死呀,难过的是,我与他虽然近在咫尺,却是远隔天涯。 飞花心里就这么时而心如死灰,时而热血澎湃,到了最后,她把心一横,心说,我早已经是该死之人,活在世上毫无意义。不行,我要去见他,看着他苏醒过来,那我就了却了心愿,生死之事由他去。 就这样,飞花脱离了群贼的队伍,你想贼人赶着回山呢,而且上千之众,少个把人哪儿能看得出来? 而后,飞花微微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就来在了蒋四爷他们近前,蒋平一看,嘿,这不飞花姑娘吗?这,你,是什么个意思? 可这时候,飞花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一边用手比划,偶尔咿呀两声,那意思,是我飞花跟山寨之上决裂了,我想看着这位小师父醒过来,不知你们能否容我在府衙呆一段时间? 蒋四爷一瞧,心下不住地叹息,心说甭问,这飞花姑娘为了给我们透露山上的情况,被贼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给弄哑巴了,哎,可惜了的,那来来,有这么个山寨上的人儿,那巴不得呢。 于是,飞花这就留在了秦州府衙,就这么一直看着昏睡不醒的荆鸿,端汤服药,伺候得无微不至,按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荆鸿是个出家的和尚,大家伙儿也就没在意。 简短地说,三天过后,荆鸿终于悠悠转醒,他一眼瞧见床榻旁的飞花,便误以为是他的小先生姜若菲,这才伸手抓住了飞花的手腕儿。隔了半晌,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这又赶忙抽回手去,是眉头紧锁,呼呼直喘。 那位说,既然不是尚云凤,那么这位寒江孤雁去哪儿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好不容易重逢,怎么不见影儿了呢? 哎,这个说来气人,书中代言,原来尚云凤和马凤姑,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这峨眉四大剑侠,已经一并回了峨眉山了。 那位说,这寒江孤雁为何如此不念旧情,竟然就能狠下心来,荆鸿尚未转醒,她就急忙忙回奔了峨眉山呢? 这还真不能怪这位尚云凤,原因出在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身上,这位普老剑客百岁高龄,人情练达,他什么没见过,那眼睫毛儿都是空的。 他打眼这么一瞧,就觉着呀,尚云凤和小和尚这个关系,咝不同寻常,绝非是普通的姐弟之情那么简单。他就发现,这俩人儿之间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愣是把双方往一块儿凑合,让外人站旁边一看,这就好像一个人似的。 其实,荆鸿曾经就说过,我跟我姐姐,是两个人,一条命。 因此,普老剑客翻来倒去这么一琢磨,觉着不行,不行啊,这要让俩人儿在一块久了,只怕是就分不开了,原本在云仙台上就让天下人看了一次笑话,倘若俩人儿真的在一块做出一些越轨的行为,那,这峨眉派和少林寺,还有何面目立于江湖之上?我普渡这张老脸,就得给扒下来扔掉,受尽世人的唾骂。 有人说了,这至于的吗? 这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善恶观念。金庸先生在《神雕侠侣》中就写到,郭靖看着许久未见的过儿带着女朋友回来了,他自然是格外的高兴,于是盛排筵宴,给过儿接风洗尘。但是后来他得知这个女朋友竟然是过儿的老师,郭靖就不乐意了,原文中,郭靖说就是一掌拍死杨过,也绝不能让他做出这等欺师灭祖,悖逆人伦之事。 可见,此一时,彼一时,时世不同,人们的想法自然不同。 到了眼下,普渡就担心发生这种状况,因此老少英雄一回到秦州府衙,普渡就跟马凤姑和尚云凤吩咐说,呃,两位徒儿,你们的两位师兄身受重伤,这边塞苦寒之地不利于将养伤症,为师命你二人,护送你们师兄回山好生修养。至于秦州府的事,交给为师便是。 普渡这意思就是先把尚云凤和荆鸿给分开,让这位弟子先回山好好冷静一下。 第142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 马凤姑倒没什么,可尚云凤一听就急了,正想分辨几句,普渡一摆手,云凤啊,如今小师父的伤症已无大碍,你不必担心,先行护送你两位师兄回山,其余之事,日后再谈。 尚云凤闻听,是把抓柔肠那么难受,但是当时那个年代,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师父既然发话了,能说不听吗? 因此,尚云凤把银牙一咬,奓着胆子就说,老人家,弟子遵命,只是,待护送两位师兄回山之后,弟子还想返回秦州,来看望我这兄弟。 普渡就是一皱眉,心说修道之人,本应无所挂碍,看来还是把话挑明得好,当下便念诵法号,无量天尊,云凤啊,你我出家之人,除事亲养生送死而外,其余恩爱,必须一刀两段,脱卸绳索。绝不可有一毫沾染牵挂。稍有一毫沾染牵挂,便坏大事。不但不能修道,而且不能明道。为师多次讲说,难道你还不明白? 尚云凤一听老师说到恩爱二字,顿时脸就是一红,呃, 这,愣了好半晌,是无言以对,啊,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要说就此回山,不再见鸿儿,那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思来想去,尚云凤觉着不能跟老师顶牛儿,老师对自己恩同再造,要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于他,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不如先行回山,而后再做计较。 想罢多时,尚云凤只能领命,而后陪着几位师兄弟儿,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头,红着眼圈儿,挂着眼泪儿,依依而别。 夏侯老剑客止不住地叹息,他是又同情又担心。可小剑魔却是紧皱眉头,对师兄尚云凤这事是十分不悦,心说话了,师兄,你不对啊,你看你在云仙台上那一番动静,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跟一个和尚不清不楚,这,这算怎么回事呢,哎。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山寨上的战况,这一打就是半个多月,群贼据城而守,官兵死伤是惨重,可中庭大寨的城墙也生生被攻城的军兵给打开几个豁口。 蒋平徐良等人一边督战,一边就彼此议论,徐良就说,驴球球的,这伙子贼人可真难缠,不过眼下看来,这山寨啊,是要守不住了。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也忍不住的高兴,是啊,三哥,依小弟之见,也就在这三两天,咱们就要齐下火龙关,大破中平寨。 可就在众人正彼此谈论的这么个功夫,帐外闯进一个军兵,报,报蒋四老爷,徐三将军,帐外说是有圣旨来到,请各位速速出去迎接! 上文书咱们说道,老少办差官在山寨之上激战半月有余,付出的牺牲血汗,其间种种凶险,那就甭提有多少了。眼见着就要攻陷中平寨,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帅帐之外有人来报,说是圣旨来到。 众人一听,觉着有些奇怪,心说这么个关键时候,皇上下旨不知有何要事?蒋平还开玩笑呢,嘿嘿,我说诸位,八王在这边境呆着时候也不短了,皇上挂念老人家,我估摸着是来催促八王回京呢。 说着,当下不敢耽搁,蒋平徐良率众位小弟兄迎出帐来,结果一见来宣旨的这一位,竟然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中贵人,叫张茂则。 众人是赶忙拜倒在地,臣等恭迎吾皇旨意,万岁万万岁。 张茂则板着个脸,哗啦一抖圣旨,朕膺天命,赖众位臣工尽忠职守,将士用命,得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此一番包卿家奉旨扫荡群寇,居功甚伟,朕每思之念之。然,近来拜谒先帝陵寝,更念骨肉之情,故而从宽赦免天顺王赵一统,旨意到时,即停征伐。班师回朝,另有嘉奖,尔其钦哉。 老少英雄一听,不由得有些傻眼,一时都缓不过这个劲儿来。还得说蒋四爷,带头叩谢圣恩,臣等接旨,吾皇万万岁。 张茂则把旨意也宣读完了,表情也缓和下来了,于是冲着众人一笑,哎呀,各位,这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哎呀,中贵人,劳您金身大驾,不远千里而来,还得爬上山来,怎么着,这皇上的旨意,怎么下得这么仓促? 嗨呀,谁说不是呢?只是旨意已下,不能更改,四老爷,三将军,我来前儿,皇上可交代了,说是让我眼见着你们下令停止进攻。皇上说得明白,主要是担心你们攻得太急,这位天顺王一时害怕,要是寻了短见,那可就不妙了。 众人闻听,一个个儿是紧缩双眉,老西儿尤其不满,叫了一声儿,呃儿嗯,这一下还把张茂则以及他身后边的人,给吓了一跳,哎吆,我的娘。 老西儿也没搭理这茬儿,接着就说,呃嗯,我说中贵人,皇上和这位天顺王可从来也没见过面,而且赵一统要反的就是大宋的朝廷,皇上怎么就无缘无故的饶了这个赵一统了呢?山西人怎么觉着,这里边有套头呢? 徐良说这话,就算有分寸,没有说得太过直白。 但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不管这一套,他一听三哥徐良这话,是拧眉瞪眼,对,我三哥说得一点不差,难道一说,朝中有奸人蛊惑皇上,估摸着这山寨上的贼人,给某些个朝廷大员送了不少好处? 白云瑞这几句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就感觉到一股火药味,这是摆明了在质疑圣旨,那就是质疑当今天子,这是亵渎天威,往大了说,就可给云瑞当场论罪。可话说回来,大家伙儿嘴上没说,心里都跟云瑞想得一般无二。 可蒋四爷一听,心说不能由着云瑞这个火爆的性子,好在中贵人向来都跟大家伙儿处得不错,要换个旁人儿,今儿个这事还不好善了啊。 想着,四爷一皱眉,云瑞,还不给我住嘴。嘿嘿,中贵人莫怪,年轻人,火气壮,而且这正打着仗呢,难免有些脾气。呃,既然旨意已下,我等自是无不遵从,中贵人先行帐内休息,我这就命人停止进攻。 张茂则也是一笑,呵呵,哪里哪里。四老爷,皇命在身,不敢耽搁啊,我还是看着军兵撤下,而后还得尽快回京复命,就不叨扰了。 呃,也好,也好。蒋平说着一摆手,唤过来几个将官,冲着几个人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众将领命而去,不多时,攻城的数千军兵就各自退出战场,集结于山寨之外,等候下一步的号令。 老少英雄眼瞅着,这即将拿下的山寨,愣是在最后的关头,被自己人给阻止了,因此是无不愤慨,一个个的脸上就带出来相来了。 张茂则可不管这些,一看山寨之上是安然无虞,冲着蒋平众人一拱手,四老爷,三将军,既然如此,还盼着众人早日回京,皇上另有封赏,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双方就这么拱手而别。 可送走了张茂则,老少英雄就议论开了,到了现在,老西儿是格外的不服不忿,一张紫脸儿看着是又黑又紫,呃嗯,蒋四叔,不对,不对啊。 良子,你想说什么? 呃嗯,蒋四叔,这里面有文章啊。山西人觉着,这绝对不是皇上的旨意,蒋四叔,您还记着,咱们之前大破襄阳城,捉拿襄阳王赵爵,可皇上他老人家也没说什么,那襄阳王跟皇上的关系,不比他赵一统更亲近着一层吗? 蒋平一皱眉,咝,可也是,唉,可是你们也瞧见了,这来传旨的非是旁人,而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中贵人,这,这还假的了吗? 呃嗯,蒋四叔,是皇上的没有错,我的意思是,就像我老兄弟说的,这多半是皇上受了奸人的蛊惑,哎呀呀,这可真是咱们兄弟舍生忘死,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结果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真是气死个人。 白云瑞气的一跺脚,他娘的,四大爷,三哥,要不,咱给他来个先斩后奏? 四爷捻着狗油胡就问,孩儿啊,你的意思是,就当没接到过旨意,直接先把这山寨给拿下来,而后在从长计议? 不错,四大爷,您想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咱们好不容易才请到了各位前辈高人,如果不趁着此时一鼓作气,拿下贼寇,那么到了日后,恐怕是再无这等良机啊。就说那修罗恶道,谁能对付的了? 众位小弟兄一听,也是频频点头,是啊,四大爷,四叔,云瑞说得没错啊。 蒋平也知道云瑞说得没错,可要说让他公然抗旨,他是无论如何没这个胆子。这时候,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一个人。 第143章 天涯路远随君去 甭问,您准知道,四爷想的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四爷想着一拍大腿,哎呀呀,怪我,怪我呀。 白云瑞就问,四伯父,您怎么了? 嗨呀,我怎么就把书安留在府衙招待客人了呢?真是大材小用。要书安在这儿不说了,各位弟兄,这样,眼下仍然命人围而不攻,咱们呐,先回府衙,请示过包大人和八王他老人家,看看这老二位什么意见,再做定夺? 白云瑞给气乐了,我说四大爷,您老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蒋平把小耗子眼儿一瞪,呃,云瑞,你这话什么意思? 四大爷,您别生气,小侄的意思是说,包大人那人您还不了解吗?前者大人非要按律处决书安,若非我师叔他老人家据理力争,把大人驳了个理屈词穷,现如今焉有书安的命在?可眼下也是一样啊,您要跟包大人一商量,得,那更没机会了。 徐良听完了,嘿嘿一乐,哎呀,我说老兄弟,行,你可也长了能耐了,懂得看人办事,好样的。 白云瑞不好意思地一笑,三哥,看您说的,我这点儿能耐,跟您比,那什么也不是啊。 蒋平在一旁听的脸上就有些发烧,心说好嘛,这哥俩儿你一言我一语,在这儿是笑话我呢。合着我蒋平就不知道包大人的性格儿?我这是为了顾全大局啊,嘿呀,你们俩小崽子。 但是,蒋四爷也不在意,他就知道,到了眼下说什么都没用,因此劝说着众人就下了云华山,返回了秦州府。 众人回到府衙,头一件事儿,就是去看望荆鸿小师父。 人,你得讲究个知恩图报,这位小师父立下多大的功劳?因此,蒋平徐良和白云瑞等人先行拜望了荆鸿,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嘿,不错,荆鸿已经能下地走路,虽然仍然是脸色惨白,但是经过半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已然是大见好转。此刻,正由飞花陪着在府衙里边走动呢。 荆鸿见着众人来到,而且一个个儿满脸堆笑,纷纷给自己行礼,问安,他也不答话,只是单手虚扶,同时面无表情,一语皆无。 众人也不以为怪,反而都非常理解,尤其是老西儿徐良,他眼见着尚云凤被迫跟荆鸿小师父分开,因此对总门长普渡是十分不满,老西儿这个人性情洒脱,率性而为,非常同情这尚云凤跟荆鸿这俩人儿,但是又无可奈何,自己这身份,什么话也说不上。 因此,他一直想陪着荆鸿唠一唠,帮着小师父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但是过了半个多月,也没抽出时间,因此当下便由蒋平带着其他人,去见包大人和八王。徐良自个儿单独陪着荆鸿说话解闷儿。 其实,荆鸿根本用不着这些,但是,当徐良说到寒江孤雁尚云凤的时候,提到了荆鸿的姐姐。 荆鸿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徐三将军,你方才说到小僧的姐姐? 呃嗯,是啊,前辈,那位寒江孤雁,尚云凤老剑客,她不是您的姐姐吗? 咝三将军,尚云凤不是峨眉四大剑侠之一吗?怎么成了小僧的姐姐? 徐良听到这儿,身上不由得就打了一个激灵:呃儿嗯,王八驴球球的,呃,对不起,前辈,山西人的意思是,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说是在你昏迷期间,你的姐姐跟你相认之事? 荆鸿满脸疑惑,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 老西儿一看,全明白了。 原来呀,当日在云仙台上梅花圈内,命悬一线的荆鸿,在尚云凤的呼唤之下,起死回生,但是仍然是昏迷不醒,可他醒来之后,第一个看见的是飞花,也没见着尚云凤,更离谱的是,在普渡的默示之下,竟然就没有人跟荆鸿讲说过此事。 大家伙儿也都看出来了,尚云凤和荆鸿这姐弟俩,关系非同一般,因此普老剑客这么一暗示,你说谁不明白? 所以,为了荆鸿和尚云凤的清白,为了门户的规矩,众人竟然就都不约而同地认同了普渡的看法。可以说,这么多人当中,除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对此不以为然,觉着不应该这么做。其余的人,都是怀着一番好意,同时默默闭上了嘴。 可飞花呢,一方面不能说话,同时,她也不自觉的,有意无意地就没提这茬儿。 老西儿想到这儿,是气得浑身栗抖,因此当下也不隐瞒,就把荆鸿重伤昏迷之后,尚云凤如何跟他姐弟相认,如何哭诉前情等这些事儿,是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讲说了一遍。 荆鸿听罢,默然把眼一闭,单掌执礼,口诵法号,阿弥陀佛。同时,眼睛一眨么,两粒泪珠滚落而下,三将军,小僧在此谢过。说着对徐良是深深一躬。 老西儿忙不迭闪身避过,呃嗯,前辈,您有什么打算? 既然小先生尚在人间,万水千山,我自然要前去见她。 可您眼下身体不便,要不再将养一些时日,再去峨眉,也不为迟晚。 不必,三将军,多谢你如实相告,你我二人,就此别过。告辞!说完了,也不管徐良怎么想,荆鸿竟然是转身就走。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徐良早就理解了这位小师父,他深知天下间除了尚云凤,任什么也无法羁绊这位小前辈。因此当下也不敢拦阻,而是对着荆鸿的背影一躬扫地,师父,您老多加保重,待此间事了,徐良一定前去拜会师父。 荆鸿背对徐良一摆手,是头也不回。 一旁的飞花,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徐良一眼,也急忙忙转身跟着荆鸿而去。徐良在身后冲着飞花还说呢,飞花姑娘,小师父,就拜托给你了。 说到这儿,咱们简单交代一下,荆鸿巴不得这飞花离自个儿远点,可到了现在,由不得他说了算啊,没别的,他重伤未愈,想跑也跑不过这位飞花姑娘啊,因此只能是一路被飞花紧紧缠住,想要摆脱,是势比登天。 咱们再说府衙之内,果然如白云瑞所料,包大人他们其实早见过了张茂则,而且知道了皇上的旨意,因此当下便准备酬谢过各位英雄,而后便要打道回京。 众人高人闻听这仗不打了,本想就此散去,但是,还得说徐良,他就多了个心眼儿,他就委托北侠客欧阳春,要这位老侠客以私人的名义,带着各位老前辈共同赶奔东京城大相国寺,当然不是说去领什么封赏,而是要去京城好好盘踞一番,游览一下京城的美景,同时共同参详天下大势,武林的格局。 可有的人呢,人家自己还有事儿,就散去了,有的人闲来无事,也就答应了。 因此,众人是一分为二,一部分各自打道回府,一部分跟着官人儿这就回奔东京城。 哪知,东京城内,正有一番惊天阴谋,在等着众人! 上文书咱们说到,眼见着山寨就要攻陷之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四帝赵祯突然刷下一道圣旨,要求即刻停止抄山。 这一来,山上的群贼可高了兴了,天顺王赵一统当殿重赏军师胡老道,也就是那个恶道武廷云。其他贼寇也都一个劲儿地吹捧这恶道,把这武停云吹成了是诸葛复生,孔明再世。 那么说,这让官人儿退兵的圣旨,究竟和武廷云等贼寇是否有关联,咱们后文书会详细交代。 再说秦州府衙之内,飞花陪着荆鸿不辞而别,前往峨眉山寻找姜若菲去了。有些个前辈高人也有人家的私事,因此一番告别之后,各自散去。 余者的老少英雄,随着蒋平徐良等一众办差官,陪同八王赵德芳和包大人就浩浩荡荡回奔东京城。 这一路之上,要说别的人儿还好,唯独这徐良和白云瑞是唉声叹气,这哥俩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就说道抄水燕子吕仁杰、张龙赵虎等人都惨死在这次途中。还有那些个约请而来的老少英雄,也都死伤不少。可眼见大功告成,却终究功亏一篑。 俩人是越说越气,白云瑞这嘴上没把门的。云瑞就说,三哥,我怎么觉着,这次出世,可能是办了一件错事。 呃嗯,老兄弟,快别这么说,虽说皇上下了这道旨意,但是这背后有怎样的来龙去脉,咱们还得调查究竟。再者,咱们离开东京城也一年有余了,这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这次回到东京城啊,你也正好跟弟妹好好盘聚一番,也多陪陪老人家。 你看,话是开心锁,一说到这儿啊,云瑞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是啊,也不知母亲大人是否安康,我那小娃娃白英现在如何,长成个什么样儿了呢?想着想着,云瑞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少有的笑容。 徐良在一旁看得直乐,他可也是个大孝子,离开这许久,能不思念老母亲吗?而且,在徐良离开东京之时,夫人雅侠女严英云已经身怀六甲,数月之前,家里来信说是严英云诞下一子,上秤约一约,重达八斤六两。要徐良回信,看看给取什么名儿好? 众人闻听,纷纷给徐良道贺,有的小弟兄就说可以取名徐八六,又有的人说了,不如就叫徐八斤。房书安也是乐得嘣儿嘣儿直蹦,可老西儿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心说,身为人子,人夫,却常年不能着家,真是愧对亲人,但是又能如之何呢?所以,徐良是喜忧参半。 今儿个,在云华山劳师而无功,半途而返,徐良是憋了一肚子火儿,因此,他方才那番话,一方面是劝解老兄弟白云瑞,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果然,这哥俩这么一想,精神为之一振,要不说,家庭才是人的港湾。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老少英雄就这么一路晓行夜宿,一日两,两日三,这一日,就回在了东京城。 随行而来的各路高人,在北侠客欧阳春的陪同之下,投宿在大相国寺。八王赵德芳自然返回南清宫。 可包大人,眼下已经不是开封府尹了,家眷老小都暂居在一处官办的驿馆,因此,众位办差官护卫着包大人回到驿馆,安顿好了包大人,而后,徐良和云瑞各自返回自个儿的将军府。 哎呀,这可真是久别重逢非昨日,万语千言不忍谈。 第144章 还朝面圣起疑云 且说云瑞回到自个儿府邸,还没进门呢,三位夫人早已在众人的簇拥下,出来迎接。那时候啊,讲究个男尊女卑,夫为妻纲。 因此云瑞站的倍儿直,夫人盖飞霞和东方云莺随同一帮仆役,都款款下拜,妾身人等见过将军。唯独陆小英抱着白英,眨巴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云瑞一瞧,满面堆笑,嗨呀,各位夫人,不必多礼。说着冲着陆小英一摆手,来来来,快让我瞧一瞧我这英儿。说句实在话,这一年多在外办差,云瑞最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这根独苗儿,小白英。那是自己的香烟后代根呐。 陆小英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唤一声官人,而后一低头,小心翼翼地把怀中抱着的白英交给云瑞,云瑞瞪大了眼睛一瞧,咝不由就吃了一惊,呃,这 那位说,怎么了? 原来云瑞就发觉,这,这不是我三哥徐良小时候的模样吗?怎么瞅着,还有那么几分像包大人呢?好端端的孩儿,怎么长糟践了呢?这名儿叫白英,可眼瞅着既不白,也不英啊。 其实,云瑞想得有些过度了,这小白英眼下一岁半的年纪,确实不那么好看,你看白云瑞离京之前,还不那么明显,现如今长开了,再一瞅,这小娃娃一张略显黑紫色的小脸儿,小眼睛,蒜头儿鼻子,菱角嘴。怎么瞅,怎么像三哥徐良。 咝云瑞嘬着牙花子,扬天长叹,哎。 不过这小白英倒是挺懂事,既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瞪着一双紫不溜秋的小眼睛,瞅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还伸出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在云瑞脸上抓过来,抠过去。 云瑞虽然初见之下有些惊愕,但是很快就缓过这劲儿来了,母子连心,父子天性,小白英这么一抓他,云瑞又觉着贴身抱着这么一个肉呼呼的小玩意儿,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因此很快是父爱泛滥,心说难看难看,我三哥不也这样吗,可架不住人家能耐大呀,嗯,我日后好生教导于他,也便是了。 而后,这一大家子,是扶老携幼,其乐融融,回在将军府。 到了次日平明,云瑞心说,这就得等着皇上召见,那么眼下正好有空,不如去我三哥家里瞧瞧,也顺便给三哥的老母亲,和我嫂夫人,见礼问安。对了,还可以顺便瞅瞅我三哥和三嫂的孩儿,看看那个小娃娃是何模样。 这么想着,云瑞便命人采买了一些礼品,而后指名要夫人盖飞霞相陪,说是要一起去看看三哥和老伯母。 盖飞霞自然无不应承,其实,这两家儿相隔不远,徐良和云瑞他们外出公干的这些时日,两家是常来常往,经常走动,那处的跟一家人相似。 书说简短,云瑞和夫人刚到徐良的将军府门前,看门的伙计就认出来了,哎吆,白将军,白夫人,哎呀呀,昨儿晚上,老夫人还叨念你们呢,说是今儿要去看看你们,你们这就来了。说着赶忙上前施礼。同时招呼其他伙计,快进去知会老夫人和三将军。 云瑞笑着一摆手,原本应当我们来拜会老人家,说着伙计侧身儿头前带路,白云瑞和盖飞霞相随进入正门,可刚进头一层大院儿,徐良和房书安就迎出来了,后边不远是严英云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脸儿的小娃娃。 两家人见面,分外热情,云瑞和夫人见了严英云,上前就要跪倒见礼,严英云假装惊呼一声儿,忙闪身一避,哎呀,切莫要如此生分。云瑞快快请起,飞霞弟妹,你我隔三差五便要走动,何曾这般多礼了? 可这时候,白云瑞的目光,就落在严英云怀中的小娃娃脸上,顿时,他又是大吃一惊,咝啊 徐良咯儿咯儿一乐, 嗯,老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哎呀,三哥,三嫂,我这小侄生的俊秀不凡,着实令小弟羡慕的紧呐。呃,不知可曾取名? 严英云噗嗤就是一乐,她可明白云瑞是怎么回事儿,她见过小白英不止一次,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白云瑞这小伙子傲骨英风,陆小英更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可俩人儿就生了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娃娃呢?哎呀,看来真是天意难测,往往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啊。 想着严英云微微一笑,嗯,本名徐慕鸿,小字云儿。 众人又简单聊上几句,云瑞和夫人进入内堂,拜望老夫人。不必赘言。 徐良他们就这么闲住京城数日。到了第五天头上,宫内派人传出信儿来,说是次日平明,陛下要在八宝金殿召见包大人以及一众老少办差官,让众人提前早做准备。 简短节说,到了次日,众人各自穿戴整齐,文官武将各自更换一应官服,而后再在包大人的带领之下,来在八宝金殿,参王拜驾,三呼万岁。 四帝赵祯高坐九龙椅,众卿家平身。 可老少英雄这么一听,就觉着不太对劲儿,一年多不见,皇上这嗓音怎么还变了?及至缓缓抬头一看,众人都是一惊,就见皇上的脸上青一道紫一道,脖子上头还缠着个绷带,看上去似乎是刚刚跟人打了一架,而且是重伤初愈。 包大人一瞧,心中暗暗吃惊,便赶忙一拱手,吾皇,呃,这,陛下,微臣敢问,这,是何状况? 四帝赵祯微微一笑,包卿家,不必担惊,前些时日,朕前去拜谒先帝陵寝,哪知遭遇刺客,所幸者,受伤不重。只是这颈项之上挨了一刀,让朕呐,说话这音儿都有些变味了。 原来如此,陛下,微臣无能,让陛下遭此大难,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诶,包卿何罪之有?啊,这些事体不说也罢。嗯,众位卿家此一番扫灭贼寇,劳苦功高。来啊,宣朕旨意。 早有一旁当值的宦官出列宣旨,旨意的大致意思是说,包拯众人功勋卓着,着即重新起复包拯为开封府尹,领左班丞相之职。原大理寺正卿孙立之前兼任开封府尹,现仍然回任大理寺。其余老少办差官一体回转开封府,人各赏银五千两,此外,考虑到众人劳苦奔波,额外赏赐鹿茸、桂苓等名贵药材,让大家伙休假一月,好生将养身体。另对伤亡将士,倍加抚恤。 众人听完了,虽说感念皇上的恩德,但是,内心深处仍然有许多疑惑不解之处,咱们单说白眉徐良,徐良就等着这一天呢,因此,他虽然见着皇上好像是身心疲倦,仍然是一拱手,启奏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想求陛下明示。 噢?徐良啊,你有何事不明? 回陛下的话,此一番臣等赶奔秦州府,为了剿灭贼寇,九死一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眼见着就要大功告成,不知为何,陛下要臣等紧急撤兵,以至功亏一篑。还请陛下明示。 老少众人一听,都是眉头紧皱,心说徐良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当堂质问一朝的天子,而且语气还显得十分严厉。 包大人想说些什么,替徐良把这话往回拉一下,可使了几回劲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哪知,四弟赵祯不愧是个仁德之君,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微微一笑,啊,徐良啊,朕在召旨中讲说得明白,乃是为了顾念骨肉亲情,故而宽宥那赵一统。这,又有何不解之处? 徐良一听,心中冷笑,心说话了,陛下,您甭跟我装蒜,你跟那赵一统素未谋面,而且他摆明了要夺你的江山,皇位之前,何来骨肉之情,分明便是托词搪塞。但是,话还不能这么说。 因此,徐良一皱眉,谢陛下,微臣受教了。 话说到这儿,包大人突然又搭了个茬儿,臣启陛下,前者微臣已快马急报,那房书安擅杀秦州知府甘世英,臣念及当时形势迫不得已,故而判处房书安十年流刑,或轻或重,还请陛下圣裁。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有些替房书安紧张,大头鬼也是满脑门子冷汗,心说荆鸿小师父可不在这儿,哎呀,别过了包大人这一关,却栽在皇上这一头儿啊。 那位说,包大人断案,向来秉公执法,唯法是从,怎么到了现在,要让皇上来裁决呢? 这不奇怪,就因为房书安擅杀大臣这件事,它无法可依,故而只能由皇上来定夺。 就见四帝赵祯微微一皱眉,好半晌没有说话,蒋平徐良云瑞等人都拧着眉头,等待着这最后的裁决。 可谁知,足足等了能有一盏茶功夫,皇上这才发话,呃,众位卿家,按说房书安擅杀大臣,罪不容诛,但是,朕也听闻房书安乃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因此,究竟如何判定,容朕三思。眼下且让房书安暂时仍然以带刀护卫之身,供职开封府。好了,朕身体倦怠,众卿家都退下休息去。 众人再次行礼,退下。 第145章 永定陵中突行刺 出了大殿,大家伙儿就议论开了,蒋平就说,呃,我说相爷,终于又可以称呼您老人家相爷了。相爷,要说当今天子那人儿真是不错。宽容大度,广施恩德,看这样儿啊,书安指不定会判个功过相抵,无罪开释呢? 众位小弟兄也纷纷点头,是啊,陛下真乃有道明君。除了这次退兵的事儿,其余的都没得说。 于是,众人再次大张旗鼓返回开封府,哎呀,一别经年,老少办差官再次回到府衙,是感慨万千。 可包大人心里却是满怀心事,他就觉得,皇上这意外遭遇刺客,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刺杀的背后究竟有没有其他图谋,是哪个部门负责侦破此次刺杀大案?有什么结果?因何遇刺之后便即刻下令停止剿灭贼寇,难不成是吓怕了?等等等等,这些疑问同时涌上包大人的心头。 那么,包大人究竟要如何抽丝剥茧,理清迷案,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咱们说道,包大人随同各位老少办差官重返东京城,再回开封府,眼见着楼台依旧,再想到这一年多来牺牲死去的各位同僚,物是人非,都是无限的感慨。 且说这一日,开封府内一切安顿完毕,包大人召集老少众人,在府衙内堂召开一次碰头会,要好好商讨一下此次出京剿贼的经过,以及下一步究竟该如何打算? 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包大人可也涨了见识了,他就认为着,虽然自己身兼开封府尹,负责京城治安,但同时也是左班丞相,因此更应该兼顾大宋全境的安危,尤其这次围剿秦州云华山,损失惨重,但是劳师而无功,真正的大贼头仍然稳坐钓鱼台。那么,接下来究竟如何安排,才能外防敌寇,内平贼匪呢? 府衙之内,包大人一番沉吟,终于缓缓开口说话了,嗯~哼,诸位,此一番出京平贼,各位英雄多有劳苦,本阁在此先行谢过。然而,秦州城那天顺王赵一统,仍然盘踞云华山,帐下汇聚了不少的绿林响马,虽然陛下此时顾念骨肉之情,不愿刀兵相见。但是,我等众人身为臣下,对此等贼寇,却是不可不防啊。来啊,你们有何意见,尽可讲来。 老西儿徐良早就憋着一肚子话呢,前者在八宝金殿不敢跟皇上当堂对质,但是今儿个却是要畅所欲言,一吐为快。 因此,老西儿一听包大人说这话,头一个就发话了,呃嗯,相爷,卑职有话要讲。 噢,徐良啊,但讲无妨。 是,相爷,卑职先恕个罪,卑职以为,无论如何,咱们都不应该放弃攻打云华山,而应该一鼓作气剿灭山寨,捉拿那个赵一统。趁着老少英雄都在,这是最最难得的机会。但是,皇上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到了眼下,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可,卑职为什么还要说呢,就因为咱们得痛定思痛,得吸取教训,下一步就得尽快派出人马,和秦州府的新任知府取得联系,随时了解贼寇的动向。 包大人听的就是一皱眉,心说徐良啊,你这言谈之中,显然对皇上是十分不满,可这话你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啊,你这就犯下大不敬之罪。哎,看来日后还得对尔等多加管束。 正想着呢,蒋平就说话了,呃,良子,这么大个人了,在相爷面前,说话要多注意着点儿了。呃,相爷,卑职以为,徐良所说,是话糙理不糙啊。眼下,咱们就得时刻关注贼人的动静,可再也不能像上次一样,再来个百寇闹东京啊。 蒋平话音刚落,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就站起身来,冲着包大人一拱手,相爷,卑职以为,我四伯父言之有理,虽然咱们撤兵回京,但是贼人必然不会死心,后续极有可能再有其他动作,因此,还得多向皇上进言,讲说清楚这其中的成破厉害,而后咱们再次攻山。 包大人点点头,嗯,说得有理。包大人一边说,一边就把目光落在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身上,书安,你,有何看法? 噫嗯,噫噫噫,咿呀,相爷,卑职有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贼寇他有什么想法,皇上他又有什么想法? 众人一听,这大脑袋语出不凡,因此刷拉一下,大家伙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房书安的脸上,就想听听他是怎样一个下文分解。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到,相爷,噫嗯,各位,摆明了,这贼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那修罗恶道武廷云大家伙也都瞧见了,那是善茬子吗?你慢说背后还有个皇家血脉的赵一统,就单说那个修罗道,那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因此,我估摸着,这下一步,贼寇可能会发兵秦州城。 蒋平闻言,嘿嘿一笑,书安,你这前半截说的还在理儿,不过要说攻打秦州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眼下我大宋已和西夏修了国书,双方约定永结盟好。那么单凭这区区万八千贼寇,岂能攻得下数万大军坚守的秦州城? 咦呀,四爷爷,你这是记吃不记打呀。前者,贼寇夜半潜入秦州城,行刺大人,难道说你已经忘干净了吗?这伙贼人他可不是吃素的,那有的是损招儿,因此,我这些天翻过来倒过去这么一合计,觉着贼寇极有可能突袭秦州城,作为下一步行动的重要据点。相爷,这不可不防啊。 咝书安,你这么一说,却也颇有几分道理。 其余小弟兄一听,也频频点头,如果说以往贼寇还心存侥幸的话,那么前些日大兵攻山,好悬没把贼寇的老巢给端了,这一来势必引起贼寇的警觉,接下来赵一统和武廷云会怎么做,还当真很难说。 这时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到,嗯,是了,相爷哎,让秦州加强防范这是其一,其二就得说道陛下,陛下他说什么停止攻山,是为了骨肉亲情,这,这不瞪眼儿瞎白活吗?这里面必然另有文章啊。可咱又不能跟陛下去犟?那怎么办?就得尽快把这事儿给调查清楚,我说相爷,当务之急,就得把枢密院颜大人给请过来,颜大人是自己人呐,咱好好问问在咱们离京这段时间,京城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嗯,如此甚好,来啊,王朝马汉,你二人速速去枢密院,请那按院大人颜查散过府一叙。 二人领命下去不提。 府衙之内,老少众人就琢磨开了,心说还得说这个大脑袋房书安,短短几句话就把这整件事的始末缘由给理清了。 书说简短,不大会功夫,门外来报,枢密院颜大人来到,众人闻听,赶忙起身迎接见礼,就见颜查散满身官服,虽然看上去满面的威严,但是却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憔悴之态。 待到了进了内堂,颜大人紧走两步,对着包大人一躬扫地,啊呀,恩师,学生颜查散给老人家行礼了。 查散呐,不必多礼,来来来,坐下谈话。 谢恩师。 查散,一别年余,你我二人未曾谋面,这朝中多劳你费心。本阁此次还京,颇感生疏,不知这东京城内可有什么变故? 颜查散略一沉吟,咝老人家,要说这变故,确实不小啊。头一件就是前者房书安等人在原州城大败西夏贼兵,东京城内为此热闹了好一阵。陛下也龙颜大悦,为此朝中庆贺了数日。也正是为此,陛下临时决定前往永定陵祭母,想要把这一捷报告知给先帝和故皇太后。谁知,在陵园的承恩殿内,突然遭遇刺客,险些就酿成塌天大祸呀。 说到这儿啊,就接上咱们头前说过的某个茬儿了,有人问,说之前那黄袍罗汉慈光,血手飞镰江洪烈、方天化詹明奇等人,为何拘押在开封大牢这许久,而不见审判定刑呢?为什么还能被八臂哪吒罗霄相救出狱呢? 原因就在这儿,这四帝仁宗年间,每隔一两年就有一次大赦,这大赦的理由也各有不同,比如皇家的婚丧嫁娶,天象示警等等,诸如此类。 可一年多前,就在开封府老少办差官会合群雄,大破碧霞宫之后的某一天,皇上的生母李国太忽然重疾,虽经太医院多方诊治,仍然是药石罔效,啊,不见好。所以,为了给太后求得上苍的垂悯,仁宗天子这才大赦天下。 但是,这黄袍罗汉慈光等人儿属于朝廷的要犯,因此虽遭逢天下大赦,但这些个人仍然是死罪难逃,可一来二去就把这刑期给拖下来了。最终让这些个大贼头,再次逃出生天,是为非作歹。 到了后来,可叹李国太一生命途坎坷,先是被刘太后欺压多年,后来又流落民间,好不容易盼着自个儿子登基坐殿,却因多年潦倒落魄,身染宿疾,不多时,便与世长辞,葬于永定陵,追封为章懿皇太后。 这一次,因为边疆打了大胜仗,四帝仁宗格外的那么高兴,觉着这是一雪前耻,因此就想去皇陵祭奠,告慰先祖,哪知在陵园之内遭遇了贼人的刺杀。 再说老少英雄听到这儿,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跑到皇陵去刺杀当今天子,唉呀,这得多大的胆子。 包大人略一沉吟,就问颜查散,嗯,你且详细讲来。 是,老师,当日学生人等陪同陛下前往永定陵,进了陵园之后,陛下让臣等在外守候,他独自一人进入殿内,哪知过不多时,忽然听得殿内有呼救之声,随行禁军赶忙冲进殿内,就见四个黑衣刺客正在围着柱子追杀陛下,幸得护卫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陛下。但是,陛下的脖项之处,仍然挨了一刀,所幸并无大碍。这,就是以往的实情。 咝包大人双眼微眯,眉头紧皱,查散,可否问明审清,那刺客是何来历? 颜查散闻听,口打唉声,唉,老师,这刺客真是特意的奸狡,眼见着无路可逃,竟然悉数自刎而亡。后来虽经官府画影图形,多方粘贴刺客的画像,重金悬赏相识之人,但是到了眼下,仍然是一无所获。 第146章 草蛇灰线伏千里 嗯,那么刺客是如何得知陛下祭陵之事,并且又是如何事先就埋伏在陵园之内,伺机刺杀,可有线索?包大人问到这儿啊,已经颇有些不耐,脸上就带出来了。 颜查散能说看不出来么,因此嘬着牙花子把头微微一低,老师,呃,这个,也未有结果。 包大人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边老大不高兴。 可正这时候,房书安拉着鼻儿出来了,噫嗯,噫噫噫,呃,相爷,颜大人,卑职冒昧,想说上几句。 包大人微微一点头,书安,你有何说? 噫嗯,相爷哎,依卑职之见,这次陵园刺杀案件,可说是破绽百出,这头一样儿,皇帝出宫祭陵,竟然能被贼人事先埋伏,那还用问吗,指定是有内贼啊。这皇宫里边啊,出了内奸了。那么,眼下怎样把这奸细给提溜出来,便是最为紧要之事。 噢?书安,你有何良策? 是啊,相爷,卑职自有妙计,能把这王八羔子给引出来,不过眼下嘛,时机未到。等到了时候,卑职再向您老详细回禀。咱们再说第二样儿,刺客在陵园之内追杀陛下,这是何等大事,但是,这满朝的文武查访多日,竟然一无所获。哎,这不是不说也罢呀,那么相爷,卑职请命,前往永定陵,再次探查刺杀现场,必然能有所获。 一旁的颜查散听的是直皱眉头,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可包大人闻听,顿时精神就是一振,心说房书安呐,不愧是一员大将,你看在场这么多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候,总是能显出他来,因此当下也不犹豫,嗯,书安,言之有理。那么本阁就命蒋平、徐良和房书安,你们三人带一队人马,尽快赶奔永定陵,重新调查案发现场。 蒋平和徐良也各自出列,躬身拱手,卑职领命。 包大人手捻须髯,点了点头,嗯,书安,你可还有话说? 呃,相爷,还有一事,卑职怎么想,也闹不明白。就是按说陛下遭遇刺客,必然应该深恨贼人,让臣等尽快剿灭贼寇才是,却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下旨让我等返回东京城呢?这,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吊炮往里揍吗?呃,不知各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蒋平闻听,眨么着小耗子眼儿,小心翼翼地就说,呃,莫不是陛下被吓着了? 徐良一笑,呃嗯,蒋四叔,这种事陛下也不是没遇到过,山西人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小良子,你这个人儿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这什么时候也学得如此婆婆妈妈,有什么不当讲的,有话你就快说。 呃,是,相爷,蒋四叔,山西人以为着,该不是这陛下中了人家的什么迷魂药了?在刺杀之时,被贼人给下了药了? 蒋四爷闻听,扭过头去就问颜查散,呃,我说颜大人,根据您的观察,近来陛下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有没有中了药的迹象? 咝,哎呀,四哥,三将军,据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就在陛下遇刺之后的头几天,这陛下整个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时不时就是一阵儿大笑。对了,还有就是此后对老太师庞吉是格外的恩宠有加,可没过几天,突然又变了脸儿,老师,您上朝之时不没见着老太师吗?您知道他在哪儿呢? 噢?那老庞吉现在何处? 老人家,眼下那庞太师正在刑部天牢押着呢,而且陛下发了话,说对于庞吉这等大奸大恶之辈,任谁也不能给他求情,而且连家属探监都不允许,庞贵妃整日哭天抹泪,也曾来找过学生,让学生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代为求情。可,事到了现在,是谁也不敢撸陛下这根儿虎须啊。 众人听到这儿,一个个儿心说该,真该啊,庞吉这个老家伙,结党营私,贪污索贿,早就该这样儿,哎呀,陛下这怎么还突然就圣明了呢? 哪知,房书安听到这儿,是容颜更变,他拉着鼻儿就大喊了一声儿,噫嗯,噫噫,你说什么? 这一下,把颜查散吓了个够呛,身子一侧歪,好悬没跌坐在地,呃,书安,你这是何意? 噫嗯,颜大人,你方才说庞太师被押在天牢,不许探监? 正是如此啊,怎么,你有何高见? 哎呀,相爷哎,颜大人,看来这事情不妙啊。 包大人也瞪大了眼睛,书安,你此话何意? 大人,眼下,卑职也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跟我四爷爷,我干老即刻启程,到了永定陵一瞧,便知究竟。 上文书咱们说道,白眉大侠徐良,翻江鼠蒋平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仨人儿带着数十名差官队员,辞别了包大人,一路风风火火就赶奔永定陵。 这永定陵是三帝真宗和刘太后,以及仁宗生母李太后,这仨人儿的合葬皇陵。距离东京开封府约摸能有三百里的路程。 蒋平徐良众人打马如飞,要说三百里那架不住走,也就是两个时辰的功夫,众人便来在永定陵。 到了地方,众人甩蹬离鞍跳下马来,再一看,嚯,这座皇陵可不小,占地足能有一千多亩。陵园切近有守陵的官员和军兵。陵园的神道两旁有雕刻的狮子、老虎以及十二生肖等祥瑞之兽。 据说多年之后,包公去世,仁宗天子感念其恩德,于是下旨将包公葬于永定陵附近,以陪伴先帝。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且说负责皇陵守卫的官员一看来了一队人马,看装束知道是京城来的官人儿,于是赶忙迎上前去一拱手,呃,我说各位,你们是? 蒋四爷一瞧这个守陵官,也是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儿,看年岁四十来岁,五十出头,当下嘿嘿一笑,嘿嘿嘿,辛苦辛苦,我们是开封府的官人儿啊,在下蒋平,这位白眼眉的便是陛下钦点的二品将军徐良,呃,还有这一位是带刀护卫房书安。眼下我等奉了包相爷之命,前来查访陛下遇刺一案。敢问怎么称呼啊? 噢,原来如此,那个守陵的小老头也是微微一笑,下官侯怀义,原来是各位上差,一路辛苦,呃,前者大理寺和刑部都派人前来,做了详细调查,也问了下官的口供,那么请问,您各位都需要下官做些什么呢? 徐良闻听,把眉头一皱,心说这刑部和大理寺也太草率了,皇上遇刺这是要命的大事儿,可这些相关的守陵人等只是简简单单做了个口供,这不是敷衍了事吗? 因此,当下徐良命守陵官侯怀义召集所有守陵的军兵,到皇陵前的广场集合,好家伙,这人一聚集起来,点算一下,竟然有上千之众。 徐良就问,呃,我说侯大人,您看看,还有没有没来的人? 啊,徐将军,人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少。 那就好。 而后徐良命这些个守陵军兵分散开来,谁也不准交头接耳,同时令带来的办差官严密监视,发现那个人要私下搞一些小动作,当即拿下。 这一下,空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你想,这守陵军兵,平日里基本就是混吃混喝的,吃饱了喝足了,什么事儿没有,围着皇陵瞎转悠呗。但是到了眼下,被徐良众人这么一顿雷烟火炮,都给唬得不轻。 随后,蒋四爷命人在附近就地扎下营帐,要对这些个守陵军兵,一个一个地挨个儿审问,人人过关,你不这样做,那不行。 你想蒋平徐良在开封府抓差办案这么多年,那眼睫毛儿都是空的,打眼在你身上这么一瞧,你什么身份,言语之中有没有诈,就能断个七七八八。 因此,这一番审问之下,竟然还真就有了发现。 原来,就在蒋平等人挨个讯问守陵军兵的时候,徐良就发现,有那么几人儿是变颜变色,那手脚不自觉地动过来,挠过去,没地方儿放。您下次跟人沟通的时候,您就仔细观察一下,那撒谎的人呐,他很少能有极为镇定自若的,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些小动作,或者挠头,或者眼珠转动,很不自然。 因此,蒋平和徐良就注了意了,同时再给这几个人加大压力,恩威并施,终于这几个人是招了供了,可说是招供,其实也就是供出在一个多月之前,有那么几个人,经常在皇陵附近转悠,被这几个守陵军兵给发现了,于是上前盘问,结果对方说是因为仰慕先帝仁德,特来想要祭奠一番。这几个军兵一听,心里边觉着好笑,心说皇家陵园,跟你们过得着这个吗?因此当下便要强行驱赶。 结果,这几个人儿啊,也不含糊,拿出不少的银两,说是官爷,通融通融,我们不就祭奠一番吗?这又不犯王法,何必这么认真呢? 你想,那些个守陵的官兵,那待遇能好到哪儿去?而且很多都是犯了罪,被贬谪之后,被发配到陵园来守陵的,因此见了白花花的银两,就动了心思,于是就这么心照不宣,拿了银两,对这伙来历不明之人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进去皇陵捣乱就成。 蒋平徐良听到这儿,顿时就明白了,甭问,这些个那都前来踩道的贼啊。可这些个贼人怎么就能事先知道皇帝陛下要前来祭奠呢?再一想哦,房书安之前说得明白,那是因为有内贼啊,皇宫里边出了细作,提前给这些个贼通风报信了。 搞清楚这些事之后,蒋四爷和徐良就传下命令,让随行的办差官从皇陵的四角,同时向内搜寻,陵园中心搜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结果,这一来就一路搜查到四帝赵祯遇刺的承恩殿,但是,最终是一无所获。 第147章 社稷蒙尘云遮月 在承恩殿内,这仨人儿就犯了愁了,房书安晃着大脑袋就说,噫嗯,干老,四爷爷,咱们现在可以确认贼人事先踩好了点儿,可咱们把这些个军兵都问遍了,也不知道这几个刺客是怎样摸进了这承恩殿呢?这鸟飞也得有个影子啊。 可这时候,老西儿徐良的目光就落在了殿内正北方向的雕像之上,这是故皇太后李宸妃的雕像,黄金塑身,下方桌案之上摆放着各类香烟祭品。 老西儿心头就是一动,他不自觉地就向前走了几步,开始围着这雕像仔细观瞧,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徐良忽然身形一动,噌一下跳到金身塑像的案台之上。 这一下,把蒋四爷吓了个不轻,呃,我说你他妈小良子,你不要小命了? 大头鬼也吓了一跳,噫嗯,噫,干老,你这是搞的哪一出?这要让人参上一本,那皇上还不得气地蹦起来,别闹,别闹,赶紧下来。 可老西儿是充耳不闻,就跟没听见似的,就见徐良还俯下身来,半跪在地上,一边观瞧,一边还用伸出手指头在雕像之上弹那么几下,看这样是听什么动静。 蒋平和房书安一瞧,噢,明白了,徐良这是发现了什么,要不也不至于如此放肆啊。 您看这种事儿啊,也只有徐良这种办差官才能做得出来,要换个刑部或者的大理寺的官员前来,你慢说毁坏太后雕像,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时候,就见徐良站起身形,伸出二臂,搂住皇太后的雕像,同时舌尖顶住上牙膛,就使出了气功。 蒋平和房书安在下边,看的是直嘬牙花子,心说我娘哎,这是亵渎皇太后,要往大了说,这得满门抄斩啊。因此,蒋四爷一扭头,吩咐近旁的办差官,赶紧的,把门关好,另外,你们几个听好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给传了出去,咱们一个儿也活不了,都听清楚没? 几个办差官闻言, 赶忙点头,是是是,四老爷,这我们能不明白吗? 可这时候,再看案台之上,嘎吱吱吱吱一阵响动,徐良就把这硕大的雕像挪开了,蒋平和房书安赶忙到近前一瞧,这一看不要紧,俩人儿都是大吃一惊,啊。 原来,众人就见,这雕像之下,竟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密道,把脸往近前一靠,那冷气儿还噌噌往上蹿。 老西儿一看这个就明白了,甭问,刺杀皇上的贼人,便是提前踩好点之后,暗暗挖了条密道,直通皇陵之内的承恩殿。 蒋四爷看的直卜楞小脑瓜儿,咝,哎吆,这他a贼匪之中有高人呐,这密道竟然挖的如此精准? 老西儿点点头,呃嗯,王八驴球球的,蒋四叔,看来啊,这贼人来头不小啊。来啊,给我准备个火把,我下去瞧瞧。 很快,随行的办差官点了个火把,老西儿一马当先,举着火把就进了密道,蒋四爷和房书安也紧随其后,留下别的办差官在外看守。 这仨人儿在密道之外,是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步往前挪,倒不是说里边难走,而是要好好瞧瞧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线索。 一番探查之后,老西儿就发现脚下不远之处有个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捡起来一瞧,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看这样,雕工相当精细,并非凡品。徐良看了半晌,交给蒋四爷,再继续往前走,不多时,终于出了密道,等爬出洞口一看,不远处赫然便是永定陵。 那么,到了现在,这刺客踩点挖密道的内情终于是真相大白了,可这玉佩是何人所留?这是极为重要的证物啊。蒋平一想,嗯,据说公孙先生读遍了天下之书,胸怀锦绣,无所不知,回去问一问公孙先生,便知分晓。 书说简短,众人在永定陵这一耽搁,就是将近半个月的功夫,花的时间虽然不少,可也收获颇多,于是,老少办差官紧急回奔开封府。 及至到了府衙,蒋平把前后经过,一五一十给包大人讲说一番,等蒋平说道为了取证,把故黄太后的像给弄坏了,包大人也是听得直皱眉。 等把这都交代完了,蒋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呃,相爷,卑职人等在密道之内发现了这一枚玉佩,不知是何来历,想请公孙先生给掌掌眼。 哪知包大人一看,顿时是容颜更变,一把从蒋平手中拿过玉佩,细细观瞧半晌,而后那身子就抖个不停了,蒋平徐良看得吃惊不小,正想问个究竟,就听包大人说道,蒋平,你方才说,这玉佩乃是在密道之内寻得? 呃,回相爷的话,正是如此。 啊呀,包大人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那枚玉佩,低着头在府衙内堂来来回回,踱了好半晌。 蒋平等人正在着急,就听包大人又问,蒋平,徐良,玉佩之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相爷,只有卑职三个人知道,其余人等皆不知晓。 咝,好。你们可知,这玉佩是何来历?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听,咬了咬牙,噫嗯,相爷,若是卑职所料不差,此玉佩,莫不是当今天子之物? 蒋平和徐良听得目瞪口呆,啊? 可就见包大人缓缓点了点头,不错,书安,确是陛下之物。只是因何会在密道之内发现,据那颜查散所说,陛下遇刺之时,乃是在承恩殿内,且行凶的四个刺客当场毙命,那么因何又会在密道之内发现陛下的玉佩呢? 包大人此话一出,内堂里边几个人,同时都是耸然动容,就觉着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蒋平一缩脖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相爷,您的意思是,这,陛下被贼人从密道之中掳掠而去,那么,这,这这这,这皇宫之内坐着的这一位,他,他他他,他是一个冒名顶替的货?话说到这儿啊,蒋四爷觉着脊梁沟儿都在冒凉气。 倘若这要是真的,那大宋朝的江山,恐怕就在旦夕之间。 房书安一拍大腿,噫嗯,相爷哎,这,又是一个假徐良啊。 包大人深深吸了几口气,平了平气血,各位,要说当今天子是假的,本阁又另有一处不解? 蒋平紧跟着就问,噢,相爷,有何不解? 本阁侍奉陛下多年,要说他被其余人等冒名顶替,不可能没有丝毫破绽。这几日本阁也曾进宫面圣,可陛下除了嗓音与之前有所不同之外,看着似乎并无其他迹象。 房书安拉着鼻儿哼哼了两声,咦呀,相爷哎,之前那个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不也被大家伙看岔眼了吗?哎呀呀,哎呀呀呀,这,这可如何是好? 蒋四爷叽里咕噜转着小眼珠,呃,相爷,卑职以为,且不说这位皇上是否真假,就不管他真的假的,咱们眼下也只能当真皇上给他供着,同时搜集证据,联络其他朝廷大员,尤其是按院大人颜查散,颜大人掌管东京城的禁军,铁帽子王爷岳衡在军中素有威望,这两位可得尽快找来一谈才是啊。 包大人听完了蒋平这一番话,正然低头沉思,这时候就听得门外廊檐之上有个苍老的笑声,呵呵呵呵,所言不假! 众人闻听,同时就是一惊。 正然迟愣之际,就听嗖儿~啪一声响,从窗外射进一只斤镖,啪就钉在二堂之内的屏风之上,徐良一看,叫了一声,保护相爷。同时,前腿弓,后腿绷,噌一下就把自个儿射出去了。 老西儿也没走正门,双臂一探,砰一下就撞开窗户,闪身而出,跟那射进去的斤镖,前后也差不了三两秒钟的功夫。 可就算这么快,待到老西儿出来一瞧,院里边四周,廊檐之上是空空如也,方才说话那老者是踪迹不见,就这么快。 徐良不敢大意,垫步拧身噌一下,从院里边又纵上房头,手搭凉棚,拢目光向四外仔细观瞧,跟那孙猴子差不多少。 可看得一阵儿,四面八方,除了府衙之外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是一无所获。 老西儿皱了皱眉,跳下廊檐,回到二堂内屋,这时候,就见蒋平和房书安正拿着个小纸条,瞪大了眼睛在那儿观瞧。 见着徐良进了屋,房书安忙不迭招呼,噫嗯,干老,这斤镖之上带着一封书简,您瞧瞧。 老西儿接过来一看,就见上头简简单单几个字,说是今夜子时,请三将军徐良,到皇宫内院观稼殿一叙。 这观稼殿,是北宋宫廷独有的一处所在,每年春夏之际,由皇帝本尊种植水稻等农作物,旁边还有一座亲蚕宫,由皇后带领后宫女子亲自养蚕织布,借此为天下人做表率。 您看,像不像做比成样,就这一点来说,北宋年间的朝廷,要强过历朝历代多矣。 再说老西儿一看这书简,就是一愣,呃,这,相爷,蒋四叔,你们是什么意见? 第148章 开封府内君臣会 包大人手捻须髯,徐良啊,看方才那人,身手了得,本阁以为,你可多带几个人随同前去。看看他究竟有何图谋? 蒋四爷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呃嗯,相爷,卑职以为,就由我徐良一人前去足矣,倒不是卑职托大,而是人家说得清楚,让我徐良前去一叙,看这话应该没有什么敌意。 包大人点点头,也好,此人是友是敌,眼下尚不清楚,你可要多加留神谨慎。 呃嗯,相爷放心。 书说简短,到了晚间宫门关闭之前,徐良便收拾了诸般应用之物,短衣襟小打扮,周身上下紧趁利落,还把镖囊之内的零碎塞得满满当当。 而后,便静候在宫内一处院落,耳听得更鼓两声响,咚~咚,徐良知道已到子时,便顺着鹅卵石铺就小道,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就来在了观稼殿。 这观稼殿眼下正是庄稼茂盛之时,各种植物树木遮天蔽日,正是便于藏身之处。 徐良来在观稼殿大殿门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就见殿前的廊檐之下站定一个黑色的身影,徐良刚露面,那人便转过身来。 老西儿仔细一瞧,就见此人浑身上下一身黑,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似的帽子,看容貌依稀是个颜色秀丽的妇人,不过,虽然模样不错,但是看这年岁,估摸能有六七十岁上下了。 徐良见着此人,心下就是一惊,心说这人我也不认识啊,奇了怪了,她是如何潜入皇宫内院的呢,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呢。 这时,就见这一妇人冲着老西儿微微一笑,我说,你,就是三将军徐良? 呃嗯,老人家,正是晚辈,不知您老是哪一位?因何夜半三更,来在这三尺禁地? 老妇人咯儿咯儿一乐,往前迈了两步,徐良啊,今夜之事,请你务必牢记在心。于是,这位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老妇人,对着徐良一连就说了半个时辰,听得徐良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及至讲说完了,这位把脸往下一沉,徐良,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就算是对你那位包相爷,你也须得守口如瓶。可记下了? 这时候再看老西儿徐良,恭恭敬敬一躬扫地,呃嗯,是,老人家,您请放心,山西人一定牢记在心。 好,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了,这人一转身,也不见怎么动作,但是刹那间就飘出好几丈远,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么,此人究竟为谁,他又跟徐良说了些什么?究竟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内情,咱们先卖个关子,到了后文书,自有交代。 且说徐良独自回到开封府衙,到了次日平明,见了包大人,蒋四爷,迫于无奈,徐良头一次对包大人编了个瞎话,就说道昨夜晚间所遇见之人,乃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辈高人,此一番来在东京城,是为了寻找个什么仇人,听说我徐良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故而顺便前来一会。 包大人闻听,把眉头一皱,嗯哼,徐良,既是绿林中人,因何选在皇宫内院相见?这岂不违犯了国法王章?你分明欺瞒于本阁,徐良,还不从实讲来? 蒋四爷在一旁也听得直卜楞小脑瓜。 您看,这包大人眼里不揉沙子,徐良虽说鬼点子不少,可从来没对包大人用过,这头一回耍心眼,还被包大人给识破了。 徐良一看,心说我是受人之托,无论如何不能吐露实情啊,那么怎么办呢?这砍的不如旋的圆啊,诶,徐良又一琢磨,你要把这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就得在假话之中加入一些真话,这么半真半假,似是而非,才能取信于人。 这么想着,徐良噗通往地上一跪,呃嗯,相爷,卑职有罪。是这么回事,相爷可曾听说过,当年太祖皇帝跟十七大武林世家有个约定? 本阁自然听过,太祖皇帝戎马出身,登基之后,为了防范各路绿林豪客有所图谋,故而恩威并施,让这些个武林世家隐匿江湖,不问世事。 呃嗯,正是如此,相爷,昨夜晚间前来之人,正是当年的武林圣地之一,海外天湖岛的一位老前辈,至于姓字名谁,他没有透露,只是说近来听闻修罗恶道武廷云重出江湖,故而出山打探消息。可他老人家为什么要选在皇宫内院相见,卑职也无从得知。不过卑职觉着,这位老前辈应该是友非敌。 噢,天湖岛,本阁也曾有过耳闻,不过这些江湖人物最近如此频繁出现,看来不是个好兆头啊。 徐良一看包大人不再追问,赶紧又搭个话,想要转移话题,呃嗯,相爷,卑职觉着,这三尺禁地也不安全,而且到了眼下,皇上真假不明,相爷,咱们还得尽快找来枢密院颜大人和铁帽子王爷岳衡早作商量才是。 嗯,不错,本阁也派人相邀,相信少时便到。 简短节说,不大会功夫,门外来报,说是南清宫八贤王来到,包大人闻听,赶忙起身,正了正衣冠,率蒋平、徐良、房书安出门迎接。 出得门来再一看,何止八王一人,随同前八王前来的还有内府督堂三千岁陈林、枢密院掌院大人颜查散,铁帽子王爷岳衡,以及其他几位文武大臣。 那么说,这些人怎么联袂而来? 原来这是八王赵德芳的主意,原来八贤王回京之后,也面见过几次四帝赵祯,可他每次见到这位皇帝侄儿之时,就觉着赵祯总是魂不守舍,说起话来也是变颜变色,起先老王子以为赵祯是遇刺之后,身体抱恙。就没太当回事。 可是到了后来,八王又发现,皇上身边多了好些个陌生的面孔,他就私下问赵祯,说是皇上,这些个护卫,为何孤王从来没见过? 赵祯也就笑一笑,王叔,都是新近调来的禁军护卫。王叔自然不识。 可随着可疑之处越来越多,八王可就坐不住了,因此这才联络了几位朝中要好的官员,一并来到开封府,要跟包相爷好好合计一番。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众位朝廷股肱之臣彼此见过,各自施礼,而后由八王在先,陈林在后,余者众人各随其后,进入二堂之内,分宾主落座,总管包兴一看,赶忙命人上茶。 茶罢搁盏,包大人一拱手,王驾,不知今日来到开封府内,有何见教? 呵呵呵,包卿,何谈见教,多日未见,本王十分想念诸位,因此特地相约而来,大家一会。 这得说八王有心机,你不能上来就说皇上是不是出事了,一来不合规制,二来也太过敏感,都得先行用话来试探,慢慢摸清楚这其中的状况。 再说包大人闻听,长叹一声,唉,本应包拯前去拜谒王驾,却劳王爷亲自前来,臣委实惭愧。 哪里,包卿,不知近来可曾见过皇上? 呃,回王驾,臣已数次进宫面圣。 那么,包卿,依你之见,皇上遇刺之后,可有什么异样? 包拯闻言,心中就是一动,心说看来不只我一人有此疑虑,这么想着,包大人再抬眼扫视一眼众人,而后站起身形,冲着王爷一躬扫地,王驾,请恕臣冒犯之罪,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诶?包卿,你我君臣,不分彼此,有话但讲无妨。 包拯一听八王这么说,当下也不犹豫,从怀袖之中取出一枚玉佩,双手往上一递,此一玉佩,请王驾过目。 从旁在坐的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瞅着包大人,不知道这位包相爷,这是何意。 八王眨眨眼,狐疑着伸手接过玉佩一瞧,咝,嗯?包卿,这一玉佩,莫非皇上之物,如何在你手上? 包大人一听,心说看来错不了。因此当下也不隐瞒,就把蒋平徐良如何查访现场,如何发现密道,又如何在密道之内发现这一玉佩,一五一十讲说了一遍。 等到包大人也说完了,再看屋内众人,一个个儿连大气儿也不敢出。都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人心里都明白,在密道之中发现皇上的玉佩,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谁也不敢说。 就这样,空气静止了好半晌,还是八王颤抖着先发话了,老王子被这玉佩惊的是抖衣而颤,呃,包,包卿家,你的意思是,这,皇上他,他被贼人给掳走了?眼下宫里这一个,是假的? 说到这儿啊,老王爷都快没脉了,这老爷子年岁也不小了,近段时间以来,接二连三地受到惊吓,到了现在,八王只要一听到个风吹草动,那肝儿都发颤。 包大人一看八王这副模样,心下不忍,连忙一拱手,王驾,切莫捉急,依臣之见,目下都只是猜测,既然今日各位同僚随同而来,包拯想问,各位,见着陛下,可有什么发现? 包大人这么一问,在坐的众人都开动了脑筋,颜查散一拱手先说话了,老人家,除了前些日跟您说过的之外,学生并无其他发现。 老陈林呢,这老的牙都快掉光了,胡子也白了,满头的银发,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那更是一无所觉,因此各自摇了摇头。 其余几位属官,也都皱着眉,各自摇了摇头,表示除了皇上的声音略有改变,其余并无发现。 包大人听完了众人所讲,倒背双手,在屋内来回踱了这么几圈,而后面向八王又是一拱手,王驾,臣有一言,还请王驾斟酌。 噢?卿家,有何良策,快快讲来。 第14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为今之计,因为情势未明,因此,咱们不可不防。臣斗胆建议,自今日后,王驾您就得掌控全局。包大人说着用手点指颜查散:王驾千岁,颜大人掌管枢密院,东京城内数十万禁军尽皆隶属于颜大人掌管。岳大帅虽然退居二线,然在军中素有威望,门生故吏遍布全军。因此,从此刻开始,但凡陛下有旨,还请颜大人与岳帅先行禀报王驾千岁,而后我等共同参详,再决定是否奉诏接旨,不知王驾与各位意下如何? 八王一听,略有沉吟,可铁帽子王岳衡军人出身,火爆的性子,听完了包大人这番话,当时霍然起身,高声呼喝,相爷,岳某人认为您这策略可行。我回去这就召集旧部,给他们讲说明白。 颜查散也一拱手,老师,学生以为,非常之时,必有非常之法,正当如此。 八王闻言,也只能皱着眉点了点头。而后马上又问,那么包卿,这玉佩之事,还有这皇上的真假,该从何查起啊。 王驾,臣近日会再次进宫,当面以过往之事,试探陛下。相信必能有一个结果。倘若陛下为真,那么必能对答如流。可要万里有个一,这陛下被贼人偷梁换柱给掉了包,那么可能臣也难以再脱身而走,届时,还望王驾能率领群臣,捉拿假皇上,而后扶持太子早日登基,同时再行寻访真皇上。 众人一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又到了一个生死关头呢? 可犯愁没用,事到了眼下,就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述说简单,到了次日平明,包大人在府衙之内安顿好了蒋平徐良众人,就说今日我要进宫面圣,你们这次不必跟随,只要守护好开封府。 蒋平一听,急的狗油胡嘣儿嘣儿直蹦,嗨呀,相爷,这,还是让卑职人等随同入宫才好。 诶,蒋平,你有所不知,本阁孤身进宫,倘若陛下当真为假,他看着本阁孤身一人,才更可能露出马脚,对本阁采取行动。倘若你们随同而来,便会横生枝节,多出变数啊。 可,相爷,您孤身犯险,臣等岂能坐视不理呢? 呵呵呵,蒋平,不必担惊。死有何惧?但求尽了本分,无愧于心。你们不必多言,切记,守护府衙,千万千万。 说着,包大人一抖袍袖,上了大轿,人抬轿起,嘎吱嘎吱,是直奔皇宫院。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道,开封府尹领左班丞相包拯,为了试探四帝赵祯的真伪,提前做了安排布置,而后孤身一人,进宫面圣。 按说这一天并非早朝之日,因此,包大人进了宫门,下得轿来,手提笏板直奔皇上平日里办公的垂拱殿。 当值的宦官一瞧,噢,包相爷前来觐见,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去,哎吆,是包相爷。 包大人一拱手,敢问,陛下可在殿内? 呃,是,用过了早膳,现下正在殿内批阅各地来的奏折,相爷,您稍待,我进去回禀一声。 有劳中官。 包大人垂手侍立在殿门之外,肚子里边还在琢磨,我应当如何提出质询,怎生答对,嗯,必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大会功夫,当值宦官一撩帘儿出的门来,呃,相爷,劳您久等,陛下请您入内回话。 多谢中官。 包大人说着,提带撩袍进入垂拱殿,进得门来,抬眼观瞧,就见四帝赵祯正在龙书案前静坐观书,见着包大人进来了,这位天子显得很是热情,哦,是包卿家,来啊,给朕的包卿看座待茶。 侍立在旁的宦官答应一声,包大人赶忙躬身施礼,包拯参见吾皇万万岁。 诶,这位皇上说着走近前来,包卿,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坐下详谈。 谢陛下。 包大人也不客气,坐在宦官搬过来的椅子上,双手恭恭敬敬放在两腿之上,腰板拔得倍儿直,头颅微微前倾,就这么看着四帝仁宗。 这时候,皇上先说话了,今日并非朝会之日,卿家前来,必有见教。 包大人一听这话,心说,哎呀,这就是当今天子的口吻呐,和之前是一般无二,温和谦逊。倘若面前当真是个假皇上,他不得吹胡子瞪眼耍威风么?咝,难道一说是我等错疑了?那密道之中的玉佩又作何解释呢? 想着,包大人一拱手,陛下,微臣身兼开封府尹,负责京畿治安,前者陛下遇刺,至今未能破获此案,擒获这幕后元凶,因此,包拯今日冒昧前来,想要跟陛下了解一下当日事发的经过。 仁宗天子闻言,口打唉声,唉,包卿,当日刺客业已悉数伏法,此一无头案,又何必劳动卿家费心深究? 诶,陛下,虽然刺客已死,然背后的主谋依旧不明,故而,包拯不敢大意,还望陛下能如实告知,也好让微臣尽快拿获元凶,此社稷之福也。 四帝赵祯一看这包拯不依不饶,当下也不隐瞒,便把当日遇刺的经过讲说一遍,包拯闻言,心说,嗯,跟那颜查散所说一般无二。但是,既有玉佩在此,那么不论是真皇上也罢,假天子也好,你这供词是必然不实啊。 这么一想,包大人心中冷笑,当下站起身形,一拱手:陛下时常前往永定陵,祭奠先皇与太后,仁孝之心令臣感佩。说着说着,包大人话锋一转,开始回忆往事,哎,当年陛下命臣前往陈州放粮,后来返京途中,微臣误走西华县,赖上苍庇佑,我主的洪福,这才巧遇李太后,想那西华县乃一贫瘠荒凉之地,也不知太后她老人家遭遇了多少的磨难。说着,包大人还掉下几滴伤心眼泪。 那么说,包大人为什么要开始感怀往事呢? 您还用问吗,是为了借此观望四帝赵祯的表现,包大人深知,仁宗天子乃是至孝之人,要说起这段往事,那是四帝赵祯心头的一道伤疤,每次提及,都伤怀不已,故而今日,包大人有意旧事重提,想看看这位皇上是怎样的表现。 包大人边用袍袖拭泪儿,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眼观瞧,就见眼前的赵祯眼圈一红,似乎是无限的伤感,包大人正在惊疑,心说错不了,应该是陛下无疑。 可紧接着就见赵祯又是一笑,呵呵呵,包卿,过往之事,何必再提,来来来,近日有建州进贡的上好香茗,包卿为国操劳,带些回去细细品尝。 咝,包大人一听,又有些迟疑,这,看陛下这表现,似乎是没什么问题,可他因何又会顾左右而言他呢? 但是当下仍然是一拱手,谢陛下隆恩。想着,包大人又拐弯抹角,提到了狸猫换太子一案,当初夜审郭淮,其间的细节只有包大人和四帝仁宗知晓,因此正好用来试探眼前这位皇上。 可谁知,这一位皇上是油盐不进,说出话来也总是点到为止,让你看着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呢,又绝对不愿意往下深谈,这一来可把包大人给难住了,你总不能像开封府断案似的,大刑伺候? 怎么办呢?嗯,看来只有以皇上所配之玉佩,作为突破口。 这么一想,包大人微微一笑:陛下,方才微臣进宫之时,在御阶之下,拾得一物,敢请陛下龙目预览,可是宫中之物?说着一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一玉佩,伸双手往前一递。心说,你要是真皇上,那么必然认得此物,可要是假皇上,那可就得现出原形。 这位皇上闻听,似乎有些吃惊,噢?包卿,待朕看来。 一旁服侍的宦官,赶忙走上前去,接过包大人手中的玉佩,转呈皇上。 包大人眯着双眼,一边看着,一边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就见这位皇上伸手接过,打眼一瞧,乐了,呵呵呵,哎呀,包卿家,此一玉佩竟然与朕腰间所配之物,一般无二。咝,只是不知,这皇城之内,还有什么人有此龙凤玉佩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撩起腰间的玉佩,两下这么一对比,笑道,嗯,果然是一模一样。呃,既然是包卿家拾得此物,那朕做主,就赏给包卿了。 就这样,中官取过玉佩,又返还给包大人。 这一下,可彻底把包大人给闹蒙了。咝,哎呀,眼前这人好手段,难道一说,当真是自己搞错了?这真是当今天子?不对,皇陵之中出现密道,密道之中出现皇上随身之物,其中必有蹊跷。 但是,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包大人额头上这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话了,我包拯断案多年,虽不敢说明察秋毫,但是察言观色,明辨真伪之能,也还不差。怎么到了眼下,竟是一筹莫展呢? 琢磨半晌,终于,包大人打算先行回府,一方面派人全力调查,同时抓紧时间和八王等人部署京城治安,以防发生不测。 想着包大人一拱手,陛下,叨扰多时,微臣告退。 也好,来啊,把建州进贡的茶叶,给朕的包卿家带些回去。 谢过陛下。 简短节说,包大人就这样空去白回,及至回到府衙,就见蒋平、徐良和白云瑞等人儿带着一众小弟兄,都在翘首以待,一看相爷回来了,大家伙呼啦超过去行礼,蒋平瞪大了小圆眼珠,急吼吼的就问,呃,相爷,不知,不知情况怎样? 包大人瞅瞅众人,各位,咱们进去再谈。 进入二堂里间,包大人坐定之后,就把这进宫面圣地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讲说一遍,老少办差官一听,都愣住了,任谁也没料到,这形势是越发扑朔迷离,错综复杂。 第150章 扑朔迷离何茫然 但是,包大人就知道,眼下算是到了大宋朝廷生死存亡的时刻,于是,一番沉吟之后,包大人下令,由蒋平、徐良和白云瑞等人,率领开封府众位小弟兄,就由皇陵刺杀案展开调查,同时派出哨马蓝旗,赶奔京城附近的各地,知会地方州城府县,按照守陵官员提供的线索,画影图形,逐一排查各个地方善打密道的工匠人员。 命令传下,各路人马就紧急行动起来,如此到了此日的午后,包大人正在内堂跟蒋平徐良等人议事,就听门外来报,说是刑部来人,指名道姓要二品将军徐良出去接旨。 老少英雄一听,心头马上都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刑部来人传达圣旨,要徐良接旨,这不跟当年平灭阎王寨一模一样吗?看过前文书的朋友应该还记得,老少办差官舍死忘生,终于扫平了阎王寨,但是,战斗刚一结束,刑部就派人带着囚车木笼,把老西儿徐良提入京城受审,那么,到了眼下,不会又来这么一出? 可圣旨来到,不能抗拒,蒋平豁然起身,良子,四叔陪着你去,走。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嚷嚷着,干老,儿陪着您老一道去看看,还不信这个邪了。 说着,蒋平徐良和众位小弟兄出了内堂,来在府衙大院,就见来人竟然是刑部尚书左昆左大人,蒋平一瞅,就知道来者不善呐,什么事竟然能劳动尚书大人亲自传旨? 可眼下没时间多想,就得呼啦超跪倒接旨,就见左昆脸蛋子沉沉着,奉吾皇口谕,日前接获永定陵属官侯怀义上奏,言说二品将军徐良、三品护卫蒋平和五品护卫房书安,此三人私自闯入皇陵,毁坏皇太后遗像,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本朝以仁孝治国,倘若能容此等不肖之徒肆意妄为,毁坏皇陵,何以彰天地人伦之大道?故而命刑部将此三人立即革职拿问,严刑审讯,务必要尔供出幕后主使之人,旨意到时,即行查办。 众位小弟兄一听,都是大惊失色,蒋平心里边更是叫个不停,哎呀呀,哎吆吆,可要了我的命了,怎么当初就没有把这事儿给掩盖好呢? 可到了眼下,你再怎么想,都已经为时已晚。 左昆宣布完口谕,一挥手,从身后走出数名如狼似虎的军兵,各自拿着绳索,不由分说,呼啦超冲上前去,是抹肩头拢二臂,单三扣双三扣,把蒋平、徐良和房书安仨人儿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跟个粽子也差不多少。 这时候,包大人在内屋也听到了动静,一听之下,咝,这不对劲儿啊,于是赶忙迈步走出内堂,来在院内,冲着刑部尚书左昆一拱手,左大人,这 左昆一看,也是面色冷峻,一拱手,噢,包相爷,请恕属下冒昧,不过皇命在身,身不由己,此三人毁坏皇陵,惹陛下动怒,特差我等前来拿人,相爷,告辞。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可开封府内的一帮小弟兄都红了眼了,尤其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那眼珠子都瞪裂了,一直瞅着包大人,就等着他老人家一发话,马上就要上前抢人。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小太保钟林,南侠展雄飞等人儿,也都一个个儿怒形于色,呼呼直喘粗气。 徐良一瞧,知道这帮小弟兄那都是吃生米儿的,虽说如今身在官府,但是要犯了倔劲儿,指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 因此当下非但没有着急,反而咯儿咯儿一乐,呃嗯,我说诸位,不必捉急,此事全怪我们三人没有事先禀明陛下,知法犯法,到了眼下就得到案打官司。说着徐良一瞅白云瑞,我说老兄弟,老哥哥我不在了,你就得多担待一些,好好保护大人,切记切记。 白云瑞到了这会,仍然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见云瑞脸色涨红,看那样都快哭出来了,三哥,我,你告诉我小弟,应该怎么办?若说动手抢人,小弟也在所不辞。 徐良一听,眉头紧皱,呃嗯,我说老兄弟,岂能一错再错,听三哥的话,好好保护相爷就是。余者之事,我相信陛下自有公断。 可也是,你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这毁坏皇陵的罪名是实实在在的,皇上也没屈枉了这几个人,因此即使是包大人,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眼瞅着左昆一摆手,众军兵推推搡搡,押着蒋平徐良仨人儿是转身就走。 哎呀,这一下,开封府内可乱了套了。小弟兄们一个个儿怒满胸膛,但是当着包大人又不便发作,只能瞅着大人,看看大人究竟有何良策。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公孙先生说话了,大人,依学生之见,这毁坏皇陵莫不是个欲加之罪? 哎,公孙先生,即使是欲加之罪,却也是罪证确凿啊。只是,这罪责之外,陛下显然另有深意。说着包大人一摆手,展护卫? 大人,属下在。 你即刻带人去南清宫和枢密院走一趟,请八王和颜查散来府衙一趟。速去速回。 属下遵命。展雄飞说完了,一转身,招呼着王朝马汉这俩人,领命离去不提。 接着包大人又继续吩咐,各位,你们众人各司其职,继续追查之前的皇陵刺杀一案。众位小弟兄领命离去。 书说简短,不大会功夫,八王和颜查散便先后来在开封府,近些时日以来,这两位时刻就等着包大人的信儿呢,颜查散固然对包大人是无有不从,可八王年岁已高,而且此人素无主见,因此也以包大人马首是瞻。 且说,这俩人来在府衙内堂, 包大人便把昨日进宫面圣地经过讲说一遍,末了就说道,王驾,微臣无能,几番直面陛下,竟不能辨别真伪,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这俩人一听,也没了主意了。 可包大人接着就说,适方才,刑部来人,以毁坏皇陵,大不敬的罪名,拘押了蒋平徐良和房书安三人。 这俩人一听,又是一惊。 八王赵德芳更是急得手足无措,哎呀呀,包卿家, 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包卿,你可得拿定主意,保我大宋江山的安稳呐。 王驾,为今之计,内保太子,外掌兵权。可由王驾派人以督导学业为名,接太子殿下暂避南清宫。春敏呐,你仍然持定兵符,我派出开封府内一些能打的英雄,专职守护于你。若是到了紧关节要之时,你可以封驳之权,抗旨不尊。切记切记。同时,开封府继续追查皇陵刺杀一案,如此静待时局之变。 颜查散就问,老师,何为时局之变? 春敏呐,倘若陛下为真,那么咱们当下一切布置便是画蛇添足。那么倘若万里有个一,陛下被人偷梁换柱,那么早早晚晚他会露出破绽,那咱们眼下布置便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八王和颜查散听得连连点头。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到了次日平明,正逢三六九大朝之日。 在这朝堂之上,谁也没料到,却又是飓风乍起,横生变故! 第151章 平地惊雷动朝堂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文书咱们说道,东京城内皇宫院,这一日适逢朝会,满朝文武都得前往垂拱殿内,共商国是。 要说这古人,可真比咱当代人要勤奋不少,有句话说朝臣带漏五更寒,也就是说五更天的功夫,用现在钟表话讲,就是清晨五点左右,就得在宫门前候着,等候皇帝陛下升坐金殿,而后群臣入内参拜。 因为时候太早,文武大臣们都得提个灯笼,排成两列,在皇宫院内缓慢前行。 且说包大人跟颜查散并列而行,一边走着,包大人就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说的什么呢,包大人就交代颜查散,就说眼下形势不明,因此不管今后朝堂之上发生何事,由我包拯出面一力承担,那么你颜查散,就得压住阵脚,靠着枢密院掌院一职,在关键时候,底定大局。 颜查散闻听,微微一点头,老人家,学生记下了。 书说简短,到了早朝之时,四帝赵祯升坐垂拱殿,文官在左,武将在右,分列两厢,众人呼啦超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仁宗天子微微一抬头,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人各自起身,手持笏板,一个个表情严肃,神色凝重。 这时候,就听当值宦官出列宣旨,陛下口谕,今有御前带刀护卫徐良、蒋平和房书安三人,私闯帝陵,毁坏太后遗像,究竟如何论罪,请众位大臣当庭议论,以彰大宋刑律。 包大人、颜查散等人一听,都是一惊,心说如何处置一个小小的带刀护卫,竟然要在朝堂之上当堂议论,这在之前可从未有过,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按照朝廷规制,不是理应由大理寺按律审断吗? 可正想着,就见文官之中有一人出班拱手,陛下,臣有奏。 包大人一看,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大理寺正卿孙立,这也难怪,这案子虽说由刑部着手调查,但是最终还得大理寺定案判刑。 再说皇上一看是大理寺正卿,微微一点头,嗯,卿家有话,当堂奏来。 是,陛下,蒙陛下提拔,微臣执掌大理寺,依据大宋刑律,徐良蒋平等人私闯帝陵,毁坏遗像,乃是十恶不赦之罪,理应斩首弃市,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金殿之内就是一阵骚动,人们虽不敢交头接耳,却是左瞧瞧,右看看,可大部分的目光就落在了包大人身上,没别的,包大人是这几个人的直属上司啊。 包大人虽说早知道事情不妙,可当堂听到孙立这一奏本,仍然是心下一惊。 再说这边孙立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出班拱手,陛下,臣有奏。微臣以为,孙立所请,实为欺人之谈。据臣所知,那徐良蒋平虽是进入帝陵,却非私闯而入,乃是为了查明陛下遇刺一案,故而其行虽有不妥,但是,陛下,情有可原呐,愿吾皇三思。 众人一瞧说话这位,噢,正是当朝国丈,兼领中书令文彦博,文大人。 可这文彦博也是话刚出口,又见一人手持笏板,从文官队列之中赳赳而出,冲着御阶之上的四帝赵祯一拱手,陛下,臣有奏。这人儿说话的声音是又尖又利,还带着一丝儿颤音,听着似乎是充满恨意。 文彦博一瞧,来人却是户部尚书,李天翔。 就见李天翔瞪圆了两只狼眼,拧着眉,噘着嘴,是唾沫星子四溅:陛下,昔年汉朝文帝年间,有一小贼,盗取高祖刘邦陵前的一只玉环,文帝大怒,命廷尉将此贼满门抄斩,灭其三族。陛下请想,那汉文帝以宽仁待民而天下皆知,似此等仁德之君,犹不能免盗陵之罪。何况今日,徐良人等毁坏故太后遗像,更是罪恶弥天,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微臣斗胆进言,非但应该将此三人弃市斩首,更应该追究开封府之责,若要据实而论,恐怕包相爷,也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这李天翔咬牙切齿,把每个字儿都咬得清清楚楚,看这样儿,是想借此机会,一举铲除包大人这个多年来的政敌。 您看这李天翔,两榜进士出身,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嘴岔子那可不饶人。 包大人听到这儿,心下顿时就是一阵不祥之感,心说啊呀,我包拯年老昏聩,如今御阶之前,龙椅之上的这位天子,多半有假,前者他对我百般恩待,莫不是稳君之计?乃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后在这朝堂之上,利用徐良等人的无心之失,再对我突然一击,令我猝不及防? 且说包大人正然惊愕,当朝国丈文彦博又发话了,文大人呢,听了李天翔这番话,那肺管子都要气炸了,他看得明白,这李天翔分明意在包大人拖包大人下水。 就见文彦博横眉怒目:陛下,李天翔分明信口雌黄,那汉文帝虽然下令夷人三族,然则廷尉依法办案,最终仅是将那盗取玉环的小贼处死而已,并不曾牵连他人。 可这话一出口,文彦博顿时心下就是一惊,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为了说明真相,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自个儿方才说什么汉文帝处死盗取高祖陵墓的小贼,那不就是说,到了眼下,也应该将毁坏帝陵的徐良等人给处死吗?哎呀呀,这可真是文彦博好一阵自责。 可李天翔却是嘿嘿冷笑,他早就等着文彦博说话呢,方才李天翔有意说什么汉文帝要灭人三族,就是为了引诱文彦博来反驳自己,让文彦博自己说出那个案件的最终结果。 结果,文彦博果然上当。 但是李天翔那可不傻,他就知道无论怎样,要扳倒包黑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么倘若先把开封府的爪牙徐良蒋平等人给除去,岂不也是美事一段吗? 因此他就以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之法,激着文彦博说出这么一段话,结果这一来,朝堂之内的局面,就成了好像中书令文彦博也赞成处死徐良等人。 哎吆,把个堂堂国丈给急的吭哧瘪肚,说不出话来。 那么,到了现在,包大人作为关键人物,他能说个什么?出面给徐良等人说情,那包大人是一万个做不出来,因为未经请示,擅自毁坏帝陵这证据确凿。可眼瞅着徐良等人掉脑袋,也不是那么回事。 包大人这心中就犯了愁了,现如今这个事儿很微妙,是说大它就大,说小它就小,一切都取决于四帝仁宗怎么想这个事儿。 包大人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位皇上,心说话了,看来辨明皇上真假,眼下倒是个机会,倘若你当真是以前那位四帝赵祯,那么无论如何,你不会让徐良蒋平他们掉脑袋,最多是个流刑发配。可你要痛下杀手,那甭问,你这本来面目也就露出来了。 诶,这么一想啊,包大人这心里还平静下来了,就这么眼瞅着龙椅上的皇上,等着看他怎生发落? 就见这位皇上微微一皱眉,面色有些凝重,哎,众卿所言,各有其理。依朕之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徐良等人虽有功于国,但是法不容情,孙卿家,本案就交由大理寺按律审断。 孙立闻听,欻拉一拱手,臣,领旨。 包大人就这么眼瞅着众人议论纷纷,而后皇上拍板,整个过程是一言未发。 到了现在,包大人心下雪亮,这哪还是那位宽柔仁德的四帝赵祯?分明是一个外表宽宏,内藏奸诈的贼匪啊?可眼下还得不动声色。 文彦博等人在一旁看得着急,心说包相爷,你,你怎么杵在那儿,丝毫没有动静呢? 可颜查散对此却是深以为然,他知道,眼下还不是包大人发话的时候,就徐良蒋平这件事儿而言,皇上既然亲自传下口谕,那么必然是有备而来,今日朝堂廷议,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至于包大人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大作用。 这时候,就听皇上又说话了,各位卿家,昨日接获边关来报,说是那秦州城外,自立为王的赵一统,有心痛改前非,接受朝廷的招安,众卿对此有何看法,尽可讲来。 群臣一听,又是一阵的骚动。什么什么,赵一统愿意接受招安,啊呀,天佑我大宋啊。 包大人听完了,却是心中冷笑,噢,你们这不是里勾外联,想要图谋大宋国朝的江山社稷吗?我包拯在边关剿贼一年有余,岂能不知那帮贼匪,凶残成性,如今官兵已撤,又岂能主动投诚,这不是笑话一样吗? 这么想着,包大人觉着,不行,我得再试上一试,看看这位所谓的陛下,作何反应。因此当下迈步出班,一拱手,陛下,臣,有奏。 皇上一看,面带微笑,显得格外亲切,噢,是包卿家,有何奏本,当面讲来。 臣启陛下,微臣以为,那贼人来书请降,必然有诈。 噢?何以见得呢? 包大人微微冷笑:陛下,当初大兵压境,贼人尚且死守山寨。如今又岂能无端来降?臣在那秦州府剿贼年余,深知那贼匪野心勃勃,妄图颠覆我大宋朝江山社稷,且多年来为此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又如何能在转瞬间就放下刀枪,主动来降呢,因此,臣以为必然有诈。 包大人话音刚落,兵部尚书蔡齐,铁帽子王爷岳衡等人,也迈步出班,陛下,包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赞同。 皇上点点头,嗯,也是一理,众卿可还有其他不同的看法? 中书令文彦博闻言,再次出班,陛下,臣以为,无论那贼匪是否诈降,朝廷皆可好言安抚,而后以招安为名,徐徐图之,最终将之一举剿灭。 呵呵呵,卿家所言,甚合朕意。嗯,文卿家,此事就交由你一力督办,不得有误。 呃,是,臣领旨。 好,诸位卿家,若还有奏本,可留于殿内,朕身体倦怠,退朝。说着起身,一抖袍袖,转过屏风,径自去了。 包大人和颜查散等人,是心事重重,就这么回在开封府内。哪知前脚刚进府衙大门,就见白云瑞带着一众小弟兄匆匆赶来,躬身施礼,相爷,您可回来了。 噢?云瑞,发生何事? 相爷,您可还记得秦州城的定远将军花二郎? 当然记得,不过,此话何意? 哎呀,相爷,您上朝这段时间,花将军来在了府衙,卑职这么一瞧,就见花将军浑身上下都是刀伤,于是赶忙命郎中调治,结果,同时,花将军就说,说,这秦州城,落入了贼人之手。 啊?此话当真?包大人闻听,大吃一惊,心说,这边关军情本应报至兵部,再由兵部尚书上报至枢密院,也就是说颜查散那里。可现如今怎么到了我这开封府,可转念又一想,当下情势危急,也就不顾不得常理,想着就问,云瑞,那花将军现在何处? 相爷,卑职请郎中给用过了药,眼下正在西跨院一间偏房休息。 头前带路。 云瑞一迟愣,呃,是。 二人一前一后来在府衙内的西跨院,到了门前,云瑞咳嗽一声说道,花将军,相爷前来看你。说着一推门,请包大人进入。 这时候,没羽神箭花二郎正躺在病榻之上,见得包大人进了屋,花二郎赶忙咬着牙,坐起身形,挣扎着要给包大人行礼。 包大人一瞧,就见这位花将军,跟之前所见大为不同,前些日在秦州之时,这位花将军是傲骨英风,大高个儿,往那儿一戳一站,是上杵天下杵地,威风的不得了。 可今儿再一看,脸上是青一道紫一道,腮帮子也肿了,一只左眼也眯成了一条缝,上半身缠满了绷带。看这样,显见着是伤势不轻,好在并无性命之忧。 因此,包大人赶忙一摆手,花将军,休要多礼。 呃,相,相爷,请恕花某人冒昧来访,实在是,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噢?秦州城究竟发生何事,你可据实对本阁言讲。 啊呀,相爷容禀,就在你们众人离开还没有三两日的功夫,秦州新任知府尚未到任,城外军营之中便来了一队兵部的人马,他们手持兵部文书,说是秦州主将田况犯上作乱,罪不容诛,因此特命军前斩首。 啊?包大人和白云瑞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包大人心说我身为一朝宰执,怎么从来不知还有这等命令。 第152章 边城陨落大将军 这时,就听花二郎继续说到,我们听到这道令谕,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可兵部大印赫然在目,一应文书证件悉数齐备,由不得我们不信。就这样,一代名将田将军,他,他竟然就不明不白冤死在秦州城下。 说着,这位花将军是虎目含泪,鼻子头儿一抽一抽,后槽牙咬得嘎吱山响。 包大人也是震惊不已,噢,花将军,那么你是如何逃脱,秦州城又是如何陷于贼人之手? 相爷,到了后来,兵部来人接管了大军,说是秦州城安然无虞,要调动城外守军前往河间府,说什么要防备辽国。我一听这哪儿哪儿不挨着呀,心说其中或许有诈也未可知,因此便多留了个心眼,想着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所以在赶奔河间府的途中,我夜探他们的营寨,这才探听到一件惊天的阴谋。 包大人和白云瑞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云瑞小心翼翼地就说,花将军,莫非那兵部官员,乃是贼人所扮? 嗨呀,白将军,远远不止如此啊。且说那一日晚间,我趁着夜色不明,换了夜行衣,摸到这帮兵部官员的营帐之后,就听到他们在营帐之内是高谈阔论,边喝边谈。其中有一人就说,各位,咱们绿林人的好日子终于是到了,现如今咱绿林的兄弟在那东京城内登基坐殿,当了皇上了,咱们这摇身一变,也成了官人儿了,要我说,这当官儿嘛,还真他妈过瘾。这日后还怕什么开封府,怕什么上三门,啊,说着就笑成一片。 包大人和白云瑞听到这儿,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心里早就有这个准备,因此是毫不惊慌,就这么静静听花二郎讲说详情。 花二郎本以为眼巴前这两位听到这一爆炸性消息,必然是大为震惊,哪知再一看,这两位是颜色不变,就这么盯着自个儿。因此就问道,呃,相爷,白将军,莫非你们 包大人微微一叹,花将军,你继续说下去。 是,当时,我并不明白他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就接着听了下去,就听另外一人说道,这都得感谢乾坤颠倒,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娄山,娄老剑客。嗯,这位娄老剑客当初帮着紫面金刚王顺改头换面,扮了个假徐良。可要我说,那是大材小用,现如今咱们派人假扮当今天子,这,才叫一个惊天动地。 话说到这儿,白云瑞忽然想起来了:噢,对对对,相爷,我忽然想起,当初我和我三哥夜探云华寨,我们当时趴在廊檐之上,往屋内观瞧,就见着一个身材细高挑,面色惨白的中年人,他说什么他有一计,可以不动刀枪,便让官人儿都得跪倒在他们的脚下,眼下看来,当时说话那人儿,必然就是娄山,而他口中的计策,应当就是在山寨之上找个相貌酷似陛下之人,而后经过他施以改头换面之法,再到东京城内偷梁换柱,把当今天子给偷换掉包。 包大人闻听,手捻须髯点了点头:不错,而贼人下手的时机,便是陛下祭奠皇陵之时。他们通过宫中的内应,先行得知陛下祭陵的时间,而后先行躲藏在密道之内,等着陛下一进了承恩殿,他们便突然杀出,掳走当今天子,换了个假皇上,同时为了掩人耳目,还留下四个刺客,以便取信于人。 白云瑞瞪着眼睛,点点头,不错,相爷,卑职也这么想。这样一来,假皇上下旨让我等停止攻山,返回京城,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包大人接着就说,可是即使是假皇上,要下令兵部到秦州拿人,或者行刑,也必然经过枢密院,为何颜查散从未向本阁提及此事呢? 云瑞就说,相爷,也许是假皇上直接在兵部安插了人手,而后越过枢密院,直接便宜行事。 嗯,也是一说。说着,包大人扭项回头就跟花二郎说,花将军,那么之后又发生何事?那帮贼人是如何知晓陛下的相貌呢? 是啊,相爷,卑职当时也听得糊了巴图,可紧接着就听又有一人说道:去去去,说的什么话,这都得感谢人家那位马姑娘,要不是人马姑娘在宫内多年,且画得一手妙笔丹青,把个当今天子画的惟妙惟肖,他娄山再大的本事,又有何用?哎吆,说到这马姑娘,生得貌若天仙,你们说怎么就便宜了闪电手范天宝那小子了呢,真他niang不服啊。 您看,木不钻不透,话不讲不明,这仨人儿这么一说,三头对证,这事情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书中暗表,原来,当初修罗恶道武廷云,听了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娄山的劝谏,根据马朝贤的侄女儿马元娥所画的图像,四处搜罗,终于找到一个酷似仁宗天子之人,此人也是山上的一个小贼,名叫黄三,此后这黄三经过娄山施展绝世妙手,用云南蛊虫从他的鼻腔放入,这种虫子会以人的脸骨为食,用蛊虫削骨之后,划开脸皮,佐以金针,顺着肌理缝合,接下来静养月余,便可大功告成。 当然,这件事是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武廷云、娄山等几个人儿知道,但是,到了后来,假皇上进了宫,你得有人跟着帮衬啊,那么这些个人也知道内情,这其中就有这些个斩杀田况的,所谓兵部的官员。 那么说这真假天子在永定陵被偷梁换柱,贼人的诡计是如何得逞的呢?这就得说到朝中的内贼。 这内贼不是旁人,正是朝中奸党的头目,老太师庞吉。 这还得说到当初房书安率军大胜西夏贼兵,四帝仁宗大喜过望,命太师庞吉远赴边关跟西夏王李元昊商定双方永结盟好。 结果正是在这一次两国谈判的过程中,太师庞吉被西夏王李元昊以重金贿赂,又把天顺王赵一统和修罗道武廷云引荐给了老庞吉。结果这三拨人是一拍即合。 后来庞吉返回东京,但是暗地里就跟赵一统他们搭上线了。及至武廷云他们弄了个假皇上出来,便传书给老庞吉,要庞吉留意仁宗天子的行踪,找机会以便偷天换日,掳走真天子,换为假皇上。 你说可巧不巧,那几日恰逢故李太后的忌日,大宋朝又打了个大胜仗,四帝赵祯一时是又伤感又高兴,于是决定前往帝陵拜谒,而且指名道姓,就要老庞吉安排此次出行。 老庞吉得着这个信儿,那眼睫毛都乐开花了。心说话了,陛下,你可别怨我,这是该着你死,你就不能活呀,可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庞吉安排这趟差事呢,你这不找着倒霉吗?按说呢,我身为国丈,这么做既是害了我的女儿,也是叛国投敌,是千不该万不该,可陛下啊陛下,当初你为何要默许那包黑子铡了我儿庞誉,此仇此恨,你以为我庞吉能忘的了吗?这些年来,我常以眼泪洗脸,那么,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非如此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呐。 于是,在老太师庞吉的精心安排之下,四帝仁宗拜谒帝陵,结果乖乖地就钻入人家的圈套里了。 且说那一日,仁宗天子刚进承恩殿,就被等候多时的贼人一拥而上,捂鼻子的捂鼻子,抓胳膊的抓胳膊,连推带搡,就把赵祯给摁进密道里边去了。同时,早已藏身于密道之内的假皇上,堂而皇之的进了承恩殿,掏出攮子给自个儿脖项之上来了那么一下,造成嗓音突变的假象,而且另外四个死士,装扮成刺客,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但是,当赵祯被贼人掳走之时,他得挣扎啊,在挣扎之中就把随身的玉佩,掉落在密道之中,后来被蒋平徐良他们给发现,从而使得贼人的这一计策,露出了破绽。 再说这假皇上,进了皇宫,东瞅瞅西看看,啊呀,那心里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说这可天意难测,我一个落草为寇的小贼,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大宋朝的天子,哈哈哈,且慢,先别高兴,我先得按着天顺王和军师的吩咐,尽快下旨停止攻山,同时,帮着山上的弟兄拿下秦州城啊。 于是,这位假皇上在老庞吉的安排下,颁下旨意,要求蒋平徐良他们停止攻打云华山,同时,等着徐良他们前脚刚离开秦州,这假皇上安排的人手便直接接管秦州大军,并于阵前斩杀了大将田况。 接下来,假皇上一不做二不休,就想直接把朝中的这些个绊脚石一脚踢开,什么包拯,什么颜查散,通通给我滚蛋,可这时候被老太师庞吉给拦下来了,庞吉就说,陛下,您刚来这皇宫,不了解内情,这大宋朝廷,还有一个二号的皇上,就是那八王赵德芳。而且中书令文彦博和枢密院颜查散等人,皆有封驳之权,什么是封驳,就是他们要是看着皇上您的旨意不太对头,可以直接给您驳回,拒不执行。因此,咱们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万一要被八王等人看出破绽,这事还就麻烦了。 这假皇上一听,噢,还有这么一套,因此当下一反常态,在庞吉的调教下,竟然就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大宋朝的天子。 话说到这儿,您就明白了,你看包拯白云瑞他们不知这些内情,但是说书人知道。 那么,再说回到开封府内西跨院,包大人和白云瑞、花二郎仨人儿这么一合计,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白云瑞接着就问,那么,花将军,如此说来,你是在偷听到这一机密消息之后,在逃走的过程中,被贼人打伤? 唉,正是,我还是小看了这帮贼人,我以为着躲在帐外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早被人家发觉了,当时我正在帐外向内偷眼观瞧,忽然就觉着腰间一阵刺痛,抹回头一看,是一个贼人的护卫暗中冲我下了家伙,幸得这些年花某人不敢懈怠,还会那么几下拳脚功夫,这才一脚踢翻贼兵,忍痛负伤,夺路而逃。在逃走途中,又遭遇贼人的几次追击,最终九死一生,回到秦州,哪知隔着老远一看,我就知道,贼人已然接管了秦州城,相爷,白将军,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包大人听完了,一声长叹,咝,原来如此。这么一说,真正的陛下此刻必然在贼人手中,而且是生是死,实难预料。 第153章 三环套月连环计 这时候,小达摩白云瑞忽然问道,呃,相爷,如今陛下被贼人所掳,这已然是板上钉钉,那么我三哥徐良他们,不知怎样? 哎,云瑞啊,徐良他们既然落入假皇上之手,必然是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只能尽快请出八王千岁,同时请枢密院协同八王,内结群臣,公然入宫,揭破假皇上的伪装,再由太子监国,稳定朝纲,而后再想方设法,寻回陛下。 云瑞听到这儿,忽然把脑瓜儿一卜楞,他就想到一件大事,对了,相爷,在大相国寺,还有之前咱们约请而来的各位前辈高人,这,不正是大家伙各显身手之时吗?要不卑职即刻起身前往大相国寺,约请各位高人前来帮兵助阵。 包大人闻听,眼前一亮,对啊,云瑞,你便即刻前去约请各位英雄,若有这些高人相助,必能大获全胜。 云瑞一躬身,跟花二郎打过招呼,迈步出门,径自去了。 包大人也跟着出了西跨院,来在内堂,命令王朝马汉,臭豆腐冯渊和小侠龙天彪,这四个人分成两队,各带几个办差官,分别去请八王和颜查散。 这四个人分别领命下去不提。 可这几个人刚走不大会功夫,包大人正倒背着双手,在府衙内堂来回踱步,南侠御猫展雄飞,义侠太保刘士杰等人儿,分别侍立在侧。 就在这么个时候,突然,就听到门外廊檐之上有人嘿嘿冷笑,嘿嘿嘿嘿嘿,包黑头,上次大闹东京城,让你捡了个空子,这一回,看你还往哪里走? 屋内众人一听,是大吃一惊,南侠御猫展雄飞赶忙把闭月羞光扫魔剑欻拉横在胸前,护住包大人,其余小弟兄也都纷纷上前,一边护住大人,一边摘耳朵细听。 展雄飞气沉丹田,冲着屋外就喊了一嗓子,呔,来者何人? 嘿嘿嘿嘿嘿嘿,我说你这只老猫,咋呼什么呢,出来瞧瞧不就明白了吗? 展雄飞抹回头冲着各位小弟兄就说,钟林,蒋昭留在屋内,保护大人,余者众人随我出去迎敌。 说完了,展雄飞推门,提宝剑飞身形,就跳到府衙大院,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玉面专诸白芸生,海底蛙邵环杰、邢如龙邢如虎弟兄等小弟兄紧随其后,也纷纷跳到府衙当院。 那位说,展雄飞等人怎么就光明正大出来了,不怕贼人埋伏发暗器吗? 这个不必担心,院子里不少的护卫军兵呢,这时候都各拿刀枪,紧盯着廊檐之上的贼人。 且说展雄飞跳到院子当间,再抬眼一瞧,就见府衙房顶之上,大院墙头,各自站定能有二三十个贼人,一个个儿都是黑灰抹脸,绢帕罩头,手里都端着明晃晃的家伙。 咝,展雄飞心中就是一惊,心说真他niang奇了怪了,这光天化日,在开封府衙之内,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贼人?这不是做梦一样吗?而且,眼下府衙之内的硬茬子都不在啊,徐良被押在牢狱,白云瑞去大相国寺请人去了,笑天王白春被相爷打发到枢密院保护颜大人去了。看来,这伙贼人对府衙之内的详情是了然于胸啊。 这么想着,南侠展雄飞仓郎朗就拔出了闭月羞光剑,朝着屋脊之上的群贼一指,呔,好强人,尔等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在开封府行凶,还不报上名来,更待何时? 屋檐之上的一个领头的贼人一听,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展雄飞,就凭你,也配?说着一摆手,哥哥兄弟,趁着现在开封府内都是一帮饭桶草包,咱们下去摘了包黑子的人头,速战速决,上。 一声令下,屋檐之上,院墙之上的贼人,是纷纷纵身而下,噌,噌噌,噌噌噌,就落在院内,而后各操家伙,哇哇喊叫,就向廊檐之下的二堂冲来。 展雄飞见状,不敢怠慢,高声喊叫,各位兄弟,守护正门,保护相爷。 小弟兄们到了这时候,也都豁出去了,是各拉家伙,严守门户,眨眼之间,就跟群贼打了交手仗了。乒乓、叮咣,哇呀呀呀呀呀,杀呀,别人包黑子跑了,哎吆,我的娘,各种兵器的撞击声,人们的喊叫声,瞬间就搅在一块儿。 咱们单说南侠展雄飞,掌中一把宝家伙,名唤闭月羞光扫魔剑,这把兵刃可不是凡品,那是飞天魔女龙云凤随身的家伙事儿,现如今落在了南侠之手。就见展雄飞是横冲四面,力挡八方,剑光缭绕,群贼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啊。贼人手中的家伙,根本就抵挡不住。 另外还得说说义侠太保刘士杰,这个小伙子,那可也不简单,就开封府来说,那能耐仅次于徐良和白云瑞,就差着那么一头发丝儿。因此今日,刘士杰也玩了命了,掌中一把厚背尖翅雁翎刀,舞动起来,呼呼刮风,是神出鬼没,杀的群贼的哭爹喊娘。 但是,咱们要说,贼人之中虽然没有那种太高的高手,但是个个可都不善,都有那么两下子。因此这打的时间一长了,众位小弟兄可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眼见着,这二堂的正门就要被贼人攻破,要真给攻破了,那今儿个包大人可就是性命难保。 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就见开封府的屋脊之上,也不知道打哪儿突然就窜出一条黑影儿,见此人也是一身夜行衣靠,浑身上下一身黑。 南侠是边打边瞧,他一见此人,还以为是贼人一头儿的,可就见这位顺着屋檐儿,由东向西,脚尖儿点地,像飞一样往前狂奔,那身形跟闪电也差不多少。转瞬之间就由房顶跳上院墙,而后顺手一划拉,就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拽出一堆零碎儿,顺手一扔,就向院内打来。 展雄飞看得清楚,瞧得明白,当时是大吃一惊,赶忙叫道,小心暗器。 可这话音未落,就见几点寒光,带着破空之声,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嗖儿~擦着自己的耳门子就掠过去了。 南侠正然吃惊,就见廊檐之下的几个贼哎吆,哎吆,是应声而倒。可没容等南侠缓过这个劲儿来呢,又是几点寒光,嗖儿嗖儿嗖儿,啪啪啪啪啪啪,又给其他几个贼卯在了腰眼上,脖项之上,几个贼又是惨叫几声,翻身摔倒。 其余贼寇一瞧,啊,吱喽喽,打一声呼哨,各自发一声喊,有援兵,风紧,扯呼。而后,刷拉一声,各拉家伙,飞身上房,是拔足狂奔。 可再瞧院墙之上发镖帮忙那个主儿,是连停也没停,就这么边跑边发镖,等打完了暗器,一个纵身儿跳下院墙,歘歘歘歘歘歘,眨眼之间是消失不见。这人儿就这么快,从出现到离开,用现在钟表话讲,没超过十秒钟功夫,让人觉着就好像这人就没来过一样。 南侠展昭收剑入鞘,打垫步飞身形跳到廊檐之下,跟众位小弟兄会合一处,紧紧守住房门,同时各自瞪大了眼睛,向四外观瞧。 看得好一阵儿,又命府衙护卫的军兵到四外打探一番,证实贼人确实没动静了,都跑光了,这才长吁一口气。 且说小弟兄们一番打斗,各有负伤,正想包扎伤症,可突然就听到府衙之外人喊马嘶,哗哗哗哗哗哗,特嘞嘞儿呃儿~嘶~,听这动静,似乎是来了一路军兵。 展雄飞一皱眉,回头看了看大家伙儿,各位,守好房门,我前去一看。说着紧走两步,来在府衙大门之外,可刚出门来,就见门前一员大将,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长枪,身后跟着黑压压一队重甲步兵,看这样儿能有千八百人。 来将一看,见府衙之内走出一人,便赶忙甩蹬离鞍跳下坐骑,伸手把大枪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而后冲着南侠一抱拳,请问,可是南侠客御猫展雄飞,展大人? 这南侠谁不认识?可展昭并不认识此人,因此也是赶忙一拱手,呃,正是展雄飞,敢问这位将军怎样称呼,因何带一路人马来在开封府前? 呃,展大人,在下乃是京城禁军五营统领吴继隆,是这样,陛下接着报告,说是开封府遭遇刺客,因此特派吴某人领一千禁军前来守卫开封府,保护包相爷的安全。说完了,这位吴将军也征询展雄飞的同意,当时一摆手:把开封府给我团团围住,所有人等许进不许出,就是一只鸟,也不能放过。 众军兵闻听,哗哗哗哗哗哗,很快把个开封府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且还有人架起了强弓硬弩,看这样儿,真是连一只鸟都飞不脱。 第154章 偷天换日社稷倾 展昭一听,心中就纳了闷了,心说这刺客还没走远,皇上是怎么接到报告的呢?你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呀,可转念又一想,嗯,相爷已经明说了,这当今天子多半有假,那么这,看这架势,分明是假皇上事先安排好了刺客,若行刺不成,再派出军兵,前来软禁包大人。 展昭是越想越心惊,可对着眼前这大头兵说什么,那都没用,人家就是来执行命令的。因此当下一抱拳,如此,有劳吴将军。 说完了,转身回在府衙,把门外这状况,一五一十跟包大人一讲,包大人闻听,是吃惊非小,咝,哎呀,不妙啊。这万一要被困守于此,那这,只怕八王千岁和颜查散也难逃毒手啊。这这这 这有生以来啊,包大人头一次,坐不住了,他就感觉到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一点一点儿的,把自个儿给套在里边了。任凭自己怎么摆弄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再一想这朝堂上的假皇上,这些日来,总是一副笑脸哈人,很少跟人急赤白脸,可这个假皇上,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合乎法度,而且每走一步,他包拯跟八王等人还就得退一步。就拿今儿这刺杀来说,顺理成章就把开封府给围住了,就把他包拯给软禁了。 啊呀,包大人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些个人,到了现在,恐怕已经不是这个假皇上对手了,这个人太阴险了,虽然是个假天子,却极为熟悉朝廷的规制,他利用朝中各个部门,相互牵制,给我等众人设下圈套,而后步步为营,最终攫取大宋朝的江山社稷。 那位说,你前文书不是说到,兵权掌控在枢密院颜查散手中吗?啊,不错,枢密院是大宋朝最高军事机关,掌管调兵征战之权,但是他须得对皇帝本人直接负责,一般来说,皇上也通过枢密院进行征兵调兵、战争动员等军国大事,但是倘若皇上要跳过枢密院和兵部,直接调兵遣将,那你是瞪眼没辙。 也就是说,大臣你要想限制皇上,那是相对的。可皇上要想限制大臣,那是绝对的! 而且到了此时,也正如包大人所料,枢密院和南清宫早被禁军以保护为名,给围了个铁通相似。 正在包大人等人胡思乱想之际,门一推,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从门外进来了,众人一瞧云瑞回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到了现在,可都盼着云瑞能把各位高人请来呢。可再一瞧云瑞这脸色,就知道事情不顺。 就见白云瑞冷着个脸,给包大人见了礼,相爷,这,事情出了变故。 噢?云瑞,是何变故,快些讲来。 相爷,卑职赶到大相国寺,本想着能尽快见到各位前辈高人,哪知进去一打问,这才知道,早在数日之前,欧阳老罗汉带着各位高人离开了东京城,说什么因为听着蒋平徐良等人含冤入狱,大家伙儿挺不高兴,对朝廷颇为不满,因此都闹着要离开,老罗汉无奈,只能出城相送,可这一走,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众人闻听,是无不唉声叹气,心说这,怎么这倒霉的事儿,全都赶在一块了呢?这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正遇打头风啊。 可云瑞一瞧,各位小弟兄几乎是人人带伤,个个挂彩,而且院内还有几具黑衣死尸,府衙外面被禁军团团围住,就问自个儿离开这期间,发生了何事? 南侠把经过简短介绍一番,云瑞一听,正好像是晴天一个霹雳,当下把牙一咬,啊呀,相爷,各位,事到了如今,看来就得鱼死网破。相爷,卑职之意,由我等保着您老,咱们一道杀出重围,离开东京城,而后再做计较。 包大人尚未答话,南侠就先发话了:云瑞,说的什么孩子话,就凭咱们区区这几人,要逃过这强弓硬弩的重甲步兵,是势比登天呐。我们千万不可拿相爷的安危冒险啊。 此话一出,内堂又是好一阵沉默。 可刘士杰突然就问,呃,对了,展大叔,您方才看着那位发镖相助的黑衣人,可认出来没有?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人会在此时帮助咱们呢? 展昭也是一迟愣,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咝,啊呀,那人身法极快,打镖也是又快又准,看那样儿,似乎比小良子还要高着一头。只是,是何来历,我眼拙,看不出来啊。南侠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云瑞晃晃头,转了转眼珠,呃,展大叔,院外的刺客尸首,可曾验看,是否能看出什么来历? 云瑞啊,已经查验过了,无一认识,都是一些陌生面孔。 到了现在,众人就这么死死困守府衙,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上文书咱们说道,东京城内,南清宫、开封府、枢密院等地,俱都被宫内派出的禁军给围了个铁桶相似,不少朝廷的大员悉数被软禁在府邸之内。 可即使这样,到了这一日朝会之期,这位天子照常上朝,只是这些个文武大臣一进了朝堂,也嗅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那能看不出来吗? 而且东京城内人口百万,平日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能传遍全城,眼下东京城内禁军调动频繁,充满肃杀之气,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样儿。 这时候,就见皇上高坐龙椅之上,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俯视众人。 众大臣参王拜驾,礼毕之后,中书令文彦博低着头左瞅瞅,右看看,就见包拯、颜查散、铁帽子王爷岳衡等一众平日里要好的臣僚,皆未上朝,他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妙。 可他正然发愣之际,就听皇上叫到了自个儿的名字,文卿家。 文彦博赶忙整理衣冠,迈步出班,躬身拱手,陛下。 嗯,前者劳爱卿与那赵一统商谈招安受降事宜,不知可有结果? 是,陛下,臣已见过那赵一统派来的信使,言说赵一统自领贼兵两万,不日即可到达东京城外,按陛下旨意,臣已协同兵部给他们发放通关文牒,同时由兵部派人沿途护送进京,只等这帮草寇一到,便可与城外禁军大营举行受降仪式。 嗯,到了时候,那赵一统的两万军兵驻扎城外可也,其余山寨之上的头目人等,尽皆护送入城,在这皇宫院内的大庆殿,举行受降大典。 是,臣这就领命督办。文彦博说着略微一犹豫,继续说到,呃,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不知 噢?何事不明? 陛下,不知左班丞相包大人和枢密院掌院大人颜查散等人,现在何处? 噢,呵呵呵,文卿,各位卿家,昨日有贼人搅闹东京,意图刺杀我那包卿家,颜卿家,故而朕派出京城禁军,前往护卫。同时,已着大理寺严查凶犯,捉拿刺客,众位不必担惊。 文彦博听着,是越听越糊涂,心说,这,既然刺杀未遂,那怎么的连朝会也不参与了呢?不行,今儿要不问个水落石出,我这是寝食难安呐。 想着正要发问,就听御阶之上的皇上又说话了:众卿家,多年来赵一统等人为祸边疆,与那西夏国勾搭连环,此一番终于愿意接受招安,免除了刀兵之祸,实乃朝廷之福,乃我大宋百姓之福。为了安然举行此次受降大典,朕决定,自今日散朝之后,直到受降大典结束为止,暂时停止这日间的朝会。同时,众卿回府之后,会看到朕派去保护众卿家的禁军,朕提前告知,免得众位心存疑惑。 殿内的文武大臣一听,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不就一个招安受降吗,何至于搞这么大阵仗?但是皇上金口玉言,旨意已下,不能更改。 于是,散朝之后,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是边走边谈,总而言之,众位大臣都是糊了巴图的,总觉着要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又说不清是道不明。 那么说,秦州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东京城内这些个动静,秦州那边的贼寇,得着信儿没有? 您还用问么,天顺王赵一统和修罗恶道武廷云,早得着信儿了,这东京城和秦州府,两边通过飞鸽传书,随时搭着线儿呢。这所谓的皇上有个什么动静,秦州城内的贼人是一清二楚。 且说自打天顺王赵一统进了秦州城,那心里就甭提多痛快了,而且跟随自己多年的黄三儿,现如今化妆改扮,在东京城内当了皇上了,哈哈啊,看来夺回我爹的江山,是指日可待啊。 激动之余,赵一统紧紧抓着武廷云的手,是感动得无可无不可,赵一统就说,军师,能夺回大宋江山,您是首功啊,等着这一切安排齐备,孤王登基坐殿,必然不能忘了军师的好处,到那时候,孤王要重重加封道爷为护国大法师,你我君臣同享疆土,共治天下。 你看这赵一统,眼见着筹划多年的大业,即将成为现实,他心中激动不已,因此当场许诺,日后要给他这位军师无上的尊荣。 武廷云闻言,淡淡一笑,呵呵呵呵,无量天尊,贫道谢过我王。微臣已接到东京来信,言说黄三儿的天子做的是有模有样,眼下已经把开封府的蒋平徐良等爪牙投入死牢,朝中的重臣也已悉数被软禁在府邸之中。只等着我王驾临东京,以受降为名,进入皇宫内院。而后过三过五,再让黄三儿以禅让之名,行尧舜之事,把这皇位禅让给王驾,如此,我王登基坐殿,仿效太祖皇帝黄袍加身,自是水到渠成。 第155章 浩荡群寇入东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一统闻听,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哎呀,军师,我的好大帅,此,皆军师大帅之功也。 贫道愧不敢当,此乃王驾洪福齐天,神灵庇护之故。 赵一统听完,又是一阵大笑。 可武廷云说着说着,凑近了赵一统,把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就说,王驾,不过呢,还有一节,我们还需要谨慎斟酌。 噢,军师,眼下大事已定,还有何事? 王驾,贫道在京城内的细作传来消息,说是黄三儿上位没几天,就把老太师庞吉给投进了刑部大牢,王驾,老庞吉可是咱们进入东京城的关键人物,您认为着,这里边儿,是不是有些个套头儿呢? 咝,军师,黄三儿未奉你我之命,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做出这等事呢? 呵呵呵,王驾,贫道也曾传书于他,询问这其中的缘由,黄三说么,是因为满朝文武,只有老庞吉清楚自个儿的底细,那么为了防止庞吉不经意间泄露天机,只能先委屈委屈他,让他在牢狱之中先躲一躲,等着王驾入主东京,一切无碍之后,再放庞吉出狱也不为迟晚。 赵一统眯着个眼睛,皱着眉,左思右想点了点头,嗯,军师,孤王认为黄三儿此话,不无道理。此等小事,就由他去。 武廷云闻听,冷笑一声,哼哼哼,王驾认为这是小事一段? 呃,军师,难道其中还另有文章。 哼哼哼,王驾,这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呢,却足见黄三儿动了一点儿小心思。王驾千岁,不可不防啊。 赵一统听老道这么一说,似乎吃了一惊,噢?军师,您说黄三儿动了心思,这是何意? 唉呀,王驾,这不明摆着的吗?之前他黄三儿不过是山寨上的一个小喽啰,可是到了眼下,今非昔比啊,那名义是大宋朝廷的皇上,一国之君,这皇位面前,要说乖乖让位,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王驾,咱能说不防着点儿吗? 咝,赵一统听的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下顿时凉了半截儿,可是转念想了半晌,又是微微一笑,呵呵呵,军师所虑,也是一理。不过,依本王对黄三儿的了解,哼哼,他纵然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更何况,他若当真胆敢怀有异心,这真皇上不在咱手中呢吗?孤王宁可玉石俱焚,放这真天子回去,也不能让这叛徒黄三儿得逞! 无量天尊,王驾所言极是,贫道也是这么一说,也好让我王有所提防。 此后不多几日,秦州城接到东京的官方来书,正是中书令文彦博奉了皇上之命,要和赵一统商谈招安投降事宜,书信之中就交代,可由赵一统等人缴下兵器,而后由朝廷的官兵护送进京,当今天子为示隆重,要在皇宫院内举行招安典礼。如能答应此一条件,即可进京面圣。 那还用问吗,赵一统早就等着这一天了,龙椅上那一位是他自己的人呐,他还有个什么可担心的? 因此,天顺王赵一统命人紧急回书,就说一切听从朝廷安排,而后火速收拾停当,这一日便率领群贼,离开了秦州府,踏上了去往东京城的道路。 出离了秦州,沿着渭水一路向东,及至到了陕西凤翔府,早有朝廷派下的一路军兵,在这儿等着接管群贼。 赵一统他们当然也非常的配合,他心里头有底啊,因此乖乖儿命人把兵刃器械全部上缴,同时脱下自个儿的赭黄袍,换上了寻常装束,这意思是自个儿已经成为平民百姓,就等着受朝廷招安,而后另做分派。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日,天顺王赵一统在修罗恶道武廷云、武英杰、八臂哪吒罗霄、一气仙孔亮,怒目金刚玉明长老等一众大小贼头的陪同之下,就来在了东京城外。 勒住马头,赵一统抬头观望东京城外高大的城墙,他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啊,他在心中默默地祷告,爹,不孝儿赵一统,今日终能夺回属于您老的大位,完成您老人家的夙愿。想着想着,两行热泪滚落面颊。 可修罗恶道武廷云,他的想法不同,在他看来,只要皇位一天没到手,你一天没坐在那张龙椅之上,那就什么都不算,天知道,前面还有哪些艰难险阻等着自个儿呢?因此这恶道是双眉紧蹙,面沉如水,瞪着一双鹰眼,眼神不错地向四外打量。 其余的贼呢,虽说跟着赵一统来在了京城,可是内心深处,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丝的紧张和不安,群贼本能地就觉着,哎呀,你说这事儿,它怎么就能这么顺当呢?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又眼见着,山寨上抓到了真皇帝,那正宗正令的的四帝仁宗,眼下还押在秦州城呢,而且假皇上也早已被送入皇宫。啊呀,可见世上的事,往往只有你想不到,还真就没有做不到啊。 按下群贼怎么胡思乱想暂且不表,咱们再说这一路护送群贼的军兵,眼见着到了城外的禁军大营,领头的这一位将官,姓李,李将军,是朝廷五品的武官。 李将军手拿文书,找着禁军大营,跟负责的接洽的统领一谈,就说受降招安的匪首赵一统,以及一万多贼兵,皆已护送到京城。请求尽快办理一应手续,而后还要赶回凤翔府。 书说简短,一切交接完毕之后,赵一统等大贼头,和手下的喽啰兵,被分别安置,而后原地待命,等候皇帝陛下的召见。 上回书咱们说道,以天顺王赵一统为首的绿林群贼,来在了东京城外,以归降为名,等待他们早就安排好的那位假皇上黄三儿的召见。 诶,时候不大,从城门口出来一小队骑兵,领头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将官,浑身上下顶盔掼甲,往脸上看,留着三绺短墨髯,一张黄脸儿,浓眉阔目,显得十分威严。 就见此人打马来在赵一统等人近前,也没搭理这帮人儿,径自跳下马来,把缰绳交给后边的随从,来在军营之中,找那个领头儿的,俩人儿比比划划,也不知嘟嘟囔囔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武廷云等人在不远处这么瞧着,心中十分不悦,心说黄三儿,你小子忘了本了,王驾千岁来在东京城,你不亲自迎接也倒罢了,怎么的还真拿我们当成前来归降的草寇了?可又一想,这京城重地,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指不定黄三儿这小子有什么难处,嗯,还得一步一步来啊。 就见那个黄脸儿的将官忙活了一阵,而后冲着军营中的其他人儿点点头,一摆手就走了过来,待到来在赵一统等人近前,这位将军一拱手,呃,请问哪一位是王驾千岁? 武廷云一瞧,嗯,这还像话,想着单手虚指赵一统,这位便是天顺王。将军怎样称呼? 这个将官似乎显得颇为谦恭,冲着赵一统一躬扫地,王驾,卑职王坚,奉了陛下旨意,前来迎接王驾千岁人等进宫面圣。呃,如果没有其他事宜,咱们这就动身,不知王驾意下如何? 赵一统闻听,心中是又忐忑又高兴,当下把胸脯一拔,脑袋也微微抬高了那么点儿,想要努力地摆出一副帝王之态,嗯,王将军,有劳啦。来啊,给王将军赏银二百两。 身后的随从一听,赶忙从随身的包裹行囊中取出一张银票,往前一递。 赵一统本想着刚到京城,示好卖个人情,也显摆一下自个儿的皇家气度。但是,他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 他赵一统现在还是个贼啊,你要朝廷武官收受你这钱财,算怎么回事儿? 因此,这一下把这位王将军给吓个不轻,心说收你的钱,我还要不要这吃饭的家伙了?因此赶忙后退几步,啊,不不不,多谢王驾恩赏,卑职愧不敢受。说着也不敢再问,向身后军兵一摆手:护送千岁回宫。 于是,赵一统进入随行前来的大轿,其余人等各自上了马,浩浩荡荡就进了东京城。 那么说,随赵一统而来的,除了他手下的军师大帅修罗恶道武廷云,都还有些什么人? 您还用吗?东海碧霞宫而来的八臂哪吒罗霄、孔亮等这一路人马,昆仑山小西天的怒目金刚玉明长老,通神教使者武英杰及其手下头目,以及少华山的赤发龙神冯魁章等等各路寨主,林林总总,归了包堆能有四五百人儿。 你想这四五百人马,在一队大宋骑兵带领下,大摇大摆进了东京城,那动静能小的了吗?东京城内的百姓早都听说了,说为祸多年的贼匪,今儿就要接受朝廷的招安,因此人们都涌出家门,来在街头,要看看这杀人的魔王,这帮绿林的草寇究竟是何模样,他们是不是像戏词里说的那样,青面獠牙,吃人都不吐骨头呢? 这群贼之中,要说别人儿还好,可要说起这位赤发龙神冯魁章,你要打冷眼一瞧,那就妥妥的是妖怪现了原形,你想满头的红发,额角之上长了两个老大的包,一张大长脸,满脸的水锈,要是半夜走道儿遇着了,非得吓个跟头。 此外,还有一气仙孔亮,前者被小太保钟林的五金龙虎棍给算计了,身上被烧的那就甭提有多惨了,到了眼下,头发胡子都没了,满脸的伤疤,正是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还有那怒目金刚玉明长老,大秃脑门子,骑在马上提着一杆大铲,怒目横眉不住地向四外观瞧,时不时还冲着路旁的人群叫唤两声儿,哇呀呀呀,把人们吓得是连连后退。 啊呀,这一回,东京城的老百姓可长了见识了,心说果然一个个儿都是杀人的狂魔啊,希望皇上他老人家不要心慈手软,把这帮人好好修理整顿一番才好。 第156章 风云惊变皇宫院 可这帮贼呢,眼见着街道两旁的百姓看着自己这帮人儿,就好像看那猴儿似的,心中也是颇为不忿,有些个贼心里就骂开了,心说等着你的,放着我的,这大宋朝的江山已然是我等囊中之物,将来啊,有你们受的。 书说简短,这群贼在王将军的带领下,就来在皇宫大院头一头门前,叫宣德门。到了这道门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诶,你得步行着进去。 这历朝历代都有类似的规矩,皇宫大门之前往往有下马石或者下马碑,就好像那停车场标志的。 往往有那些个功勋卓着的大臣,或者因为年老多病,皇上可能会法外施恩,允准这个别大臣在宫墙之内骑马坐轿。 说到这儿啊,咱们说个小插曲,你比方说咱们前文书提到过的李白李太白,这位老兄因为擅写文章,就曾被唐玄宗赐予这种特别的恩典,允准可以在天子门前骑马而过。 后来因为实在闹得太不像话,恃才傲物,总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因此惹怒了同僚,唐玄宗也不高兴啊,这才赐金放还。啊,给了点钱财,李爱卿,你到宫外去闹腾。 且说这一日,李白骑了头毛驴路过华阴县,就是小诸葛沈仲元他们老家,结果李白骑驴经过县衙门前,竟然没有下驴而行,知县大老爷在里边瞅着了,很不高兴,因此当下带了几名衙役怒冲冲闯出衙门,冲着毛驴上的李白大喝一声,呔,尔乃何人,胆敢在我县衙门前骑驴而行,倘若你这毛驴排放超标,岂不污了我这环保县城的名号,委实无礼,来啊,给我拿下。 可拿下之后怎么办呢?嗯,县太爷嗒嗒滋味儿,让他给我写个供词,好好检讨一下自个儿的罪过。 结果,李白醉醺醺,挥毫提笔,写了这么几个字儿: 曾令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天子门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 这什么意思?就是李白就说呀,县太爷,国家首脑唐天子,拿着他的手帕擦过我酒醉后的呕吐之物,第一夫人杨贵妃给我调过羹汤,那封疆大吏都不敢惹的太监高力士,还得乖乖趴地上,给我脱靴子。在皇宫院前我李某人骑马而过。那么,你这华阴县里,为何就不能骑驴呢? 李白那意思是什么?县太爷,你算个鸡儿啊。 结果县太爷一瞧,是倒吸一口冷气,啊?莫非是当朝翰林李学士? 李白哈哈大笑,随手把笔一掷,起身骑上了毛驴,哒哒哒哒哒哒,进山寻找神仙去了。 你看这狂傲之气掉落一地,哪是什么诗人,分明就是一代剑圣的风度。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赵一统等人来在宣德门,各自下轿下马。到了现在,可不仅仅是赵一统难掩心中的激动,修罗恶道武停云也是啊,就连素来跟武老道不和的罗霄等人也是,每一个贼,那都是激动万分,众人一个个儿咬着牙,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向着宫墙四外仔细观瞧。 万里江山,近在咫尺,此一刻,好似仍在梦中。 领头的那位王将军一看,群贼个个张着嘴巴喘粗气,以为他们是心中忐忑,不由觉着好笑的,当下保全拱手,王驾,各位,陛下此刻正在大庆殿内恭候,要为众位举行招安大典,庆贺千岁爷重回宗庙,各位,请把。 赵一统咬咬牙,转向武停云,军师,您请。 武停云闻听,心中不由的还有些感动,当下微微一笑,无量天尊,王驾,贫道乃一出家之人,何敢僭越,王驾先请。 赵一统姿态也摆出去了,那么当下不客气,一把叼住武停云的手腕子,二人是携手揽腕,联袂而行。那看样儿,哪里是来投降归顺的,分明就是来登基坐殿的。 这进了头一道门,还有第二道门,叫大庆门,众人眼见着这红油漆的大门,高大宏伟,透着那么股威严神圣,果然是皇家气派,比我们云华山寨上的复龙庭,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过了大庆门,再往西走,穿过各样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就来在了皇宫院西侧的大庆殿。 这大庆殿就是皇家举行各种重大仪式,典礼等活动的所在。 可这赵一统和武停云一边走,一边就琢磨,咝,黄三儿这他a小子,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孤王? 终于,众人穿过走廊,来在大庆殿,再一瞧,嚯,这座殿宇规模可不小,单单这殿前的大院儿就能容纳上千人。 带路的那位王将军也不说话,一直领着众人一步一步上了台阶,就进了大庆殿,你想五百来人,要都进了这殿内,可也得花点儿功夫。 再说武停云侧身陪着赵一统,这俩人当先就迈过门槛儿,进入了大庆殿。及至进殿一瞧,就见这座大殿也能容纳上千人,再往大殿中央的座位上一看,就见台阶之上的龙椅坐定一人,正是当今天子,也就是赵一统手下那个黄三儿。 奇怪的是,黄三儿身后站定两人,一男一女,看年岁都在六七十岁开外,这男的面沉似水,女的容貌艳丽,似笑非笑。就这么瞅着众人。 大殿的西侧,还坐定不少的文武大臣,一个个儿冠袍带履,正襟危坐。 容等众人都进了大殿,王将军紧走两步,冲着龙椅上的天子扑拜在地,末将参见吾皇万万岁。 可这时候,大殿之内的空气突然间就变了,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那位说为什么? 就因为,赵一统跟武停云众人,事到了临头,忽然就发现,要给这位龙椅上的假皇上跪倒参拜,实在是太难点儿了。虽说来前儿的路上,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但是,事到了眼下,这膝盖,它就是打不了弯儿。 因此,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极为尴尬。 赵一统就想着,黄三儿,你他妈赶紧发句话呀,免除我等的跪拜大礼不就你一句话么?可他左等右等黄三就是一语皆无,可赵一统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御阶之下的当值宦官发话了,竟然是直称赵一统的名讳:赵一统,陛下面前,还不见礼? 赵一统闻听,心中是怦怦直跳,他一抬头紧盯着龙椅上的黄三儿,俩人儿就这么四目相对,正好像是那张飞穿针眼儿,大眼儿瞪小眼儿,终于,赵一统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噗通跪倒在地,那么说他身后那些个贼头儿,能直挺挺戳着吗,也就得跟着一齐跪倒,因此就见大殿之内,群贼呼啦超就跪倒一片。 赵一统往上叩头:罪臣赵一统,今日特来归顺朝廷,还望陛下念在骨肉之情,能从宽发落。 要说啊,你要真正的投降归顺,简简单单说这么几句话那可不行,你得当面递上降书顺表,痛哭流涕,一一承认所犯罪行,表示愿意痛改前非,而且杀刮存留,任人家自便。 可赵一统看来,这都是假的呀,眼下做这一切,那都是演戏,这江山,这龙椅马上就是我赵一统的呀。 果然,容等赵一统等人参拜完了,这位皇上终于发话了,可到了现在,黄三儿哪儿还是当初在山寨上那副表情,群贼就见这位黄三儿假扮的天子,是似笑非笑,似不笑还在笑:呵呵呵呵,免礼平身,来啊,给众位看座。 当值宦官闻听,来在群贼近前,向东侧虚手一指,各位,请入座。 这东边的桌椅早就摆列齐备,桌案之上,各种瓜果点心,杯盘吃碟儿,罗列得满满当当,别说,还真挺丰盛。 且说群贼各自入座,与西侧的文武大臣对面而坐。两方面都是表情严肃,神色凝重,大殿之内空气严肃,连人们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虽然名义上叫什么招安大典,听上去好像挺热闹,可要看眼下这样儿,跟那死了人参加在丧葬礼也差不多少。这一切跟赵一统和武停云等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们以为着,只要进了皇宫,那假皇上黄三儿必然是跟头前儿一样,满脸堆笑,当殿赦免他们之前所犯的一切罪过,这满天的云彩也就散了,而后再过些时日,慢慢找个由头,比如陛下龙体欠安等等什么理由,再由他赵一统顺利接班上位。 可眼下这,这是什么情况?赵一统心里边就敲开鼓了,咝,莫不是真被军师给料中了,这黄三儿坐上了龙椅,他难道果然不想让位了? 第157章 三环套月计中计 书接前文,且说大贼头天顺王赵一统,到了现在,这心里边是七上八下,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以前在山寨上那个油头粉面,经常顺风接屁的黄三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椅之上,面沉似水的当今天子。 赵一统盯着龙椅上的这张脸,头一回,他心里头没谱了,是啊,如今看来,军师所言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啊,这是皇位,你以为是块豆腐呢,说送人就送人。一旦屁股坐上去了,谁能乖乖儿让出来?父子亲情都不行。更何况这帮人儿都是草寇出身? 哎呀,赵一统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惊慌,倘若这黄三儿当真翻了脸,那么我等众人岂不是主动送上门的一块肥肉?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按下这赵一统怎么胡思乱想暂且不说,咱们再说修罗恶道武廷云,还得说这个老家伙,那是老谋深算,前者黄三儿私自把老庞吉投入大牢,这就让武廷云起了疑心,当时就觉着,这黄三儿这是几个意思? 因此,今儿来在东京城,进了大庆殿,武廷云眼见着黄三儿坐在龙椅之上,见了天顺王众人,是不动声色,看那架势,分明是真把自个儿当成天子了,他心里虽然十分不悦,却也早有思想准备。 武廷云心说话了,黄三儿啊黄三儿,你以为你身后站俩贴身护卫,就能护得住你吗?倘若你当真背叛了山寨,背叛了王驾千岁,那么,同在这一大殿之内,贫道管叫你是有死无生。 这么想着啊,武廷云觉着不如开门见山,直接把话挑明了,看你黄三儿怎样答对。因此从桌案前站起身形,冲着这位皇上一拱手,陛下,贫道人等陪着我主天顺王来在东京城,按着事先的约定,前来投诚,不知,陛下怎样安排? 武廷云这话一出口,赵一统是格外紧张,群贼也都个个儿屏气凝神,等着这假皇上的回话。不用问,倘若说翻了,那就得当场动手。 御阶之上的皇上一听,微微一皱眉,缓缓开口,可是并没有直接回复武廷云的问话,而是冲着武廷云身旁的天顺王赵一统说话了:赵一统,朕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 这是自打群贼进了大庆殿,这位皇上说的第二句话,头一句是免礼平身,这第二句没来由地抛出这么一句,这一下把有些个贼就给闹蒙了。 可赵一统和武廷云那眼里不揉沙子,一听这黄三儿这么说话,马上就知道,完了,黄三儿这个兔崽子是背叛了天顺王,真把自个儿当皇帝了。 因此,武廷云一听,火往上撞,当时就想动手,赵一统见状,赶忙一摆手,稳住武廷云,他虽然也是火撞顶梁门,但是,他就知道,要是黄三儿真憋着动手,那指定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自己这些人现如今全被缴了械,赤手空拳,怎么跟人家打? 而且,赵一统还有一处心结,就是他想要黄三儿亲自承认,他黄三儿确确实实是背叛了自个儿,而且方才说什么有一事不明,那你就问? 这么想着,赵一统往下压了压火儿,站起身形,冲着龙椅一拱手:陛下,何事不明,尽管讲来。就这么一句话,赵一统说的是咬牙切齿。 这位皇上闻听,又是慢悠悠抛出一句话,赵一统,你,为什么要谋反呢? 此话一出,群贼就是一阵大乱,哗啊~大庆殿内一片桌椅倒地之声,群贼呼啦超就站起一片,一个个儿捋胳膊挽袖子,怒目横眉瞪着金殿之上的皇上。 可再瞧那位皇上,是稳稳当当,文丝儿没动。 到了现在,赵一统是气极反笑,就见这个大贼头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咝,又伸出手指掸了掸袍袖,哎呀,陛下,万岁爷,问得好,哈哈哈哈,问得好啊。那么,孤王也有一问,敢请陛下赐教。 噢?赵一统,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今儿这大庆殿,既是商谈国事之处,也是你我赵氏子孙讨论家事之处。 啊?赵一统闻言,是勃然变色,眼珠子是叽里咕噜直转,听这个假皇上的口吻,哪还有半点黄三儿的语气?咝,这,到了眼下,赵一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奥妙。 想罢多时,赵一统嘿嘿冷笑,陛下,可还记得云华山下,秦州府内,那个地方,可还有一位真正的赵氏的子孙呢,倘若让他返回东京城,哼哼哼,那这皇位究竟属于哪个,都还是两说啊。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啊? 赵一统这么说,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龙椅上这个黄三儿,你呀,就是一个臭贼,正儿八经的皇上在秦州城押着呢,你要到此为止,那一切好说,孤王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一切都可挽回。那么你要执意占着龙椅不让,那讲说不起,咱就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了。 赵一统本以为着,这么一说,黄三儿多半便会胆怯,最起码你得让出半壁江山,你看看,到了现在,黄三儿大权在握,赵一统马上就变得锉了半截儿。 哪知,这位龙椅上的黄三儿一听,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哎呀,赵一统啊,赵一统,你未曾开口说这话之前,就没有问问你自个儿的良心,你也是赵氏子孙,你也是大宋子民,但是呢,你却勾结西夏国,屠戮我大宋百姓,到了今日,犹不知悔改。按血缘说,你乃是朕的叔伯兄弟,你说说,让朕怎样处置与你呢? 赵一统闻听此言,心中气急,心说话了,看来再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到了眼下,这黄三儿已经彻底癫狂了,他真把自个儿祖宗给忘了,以为着自己当真姓赵,那我不当众点醒他,更待何时? 这么想着,赵一统也是哈哈大笑,同时用手往上点指,好个黄三儿,你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向里揍啊,枉我等众人费尽心机,扶你入宫,哪知你屁股刚一沾上这皇位,就公然背叛山寨,哈哈啊,好样的,黄三儿,事到了如今,看这样儿,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那么本王就要你一句实话,你是当真要背叛绿林道不成? 龙椅之上的这位皇上,静静地听完了赵一统这番话,手捻须髯微微一点头,噢~原来,他叫黄三儿。 这声音不大,但是群贼闻听,都是大吃一惊,啊?紧接着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帮人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刹那间,有些个贼就觉着,那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啊。 赵一统是浑身栗抖,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闻听,微微一扭头,向身旁的当值宦官点点头,宦官心领神会,把手中的拂尘一摆,高声宣旨,三将军徐良何在? 这话音刚落,群贼就听到大殿之外,一声儿长啸,呃儿嗯,哈哈哈哈,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我说你们这些个贼人,这大殿之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到了现在,还不赶紧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这一嗓子,就好像炸雷一样,群贼一听这味儿,瞬间就炸了锅了,哗啊~就是一阵大乱,啊,是徐良,是老西子,是那个丑鬼,咱们上了当了,各种惊叫之声此起彼伏,到了现在,谁不害怕? 武廷云一把攥住赵一统的手腕子,压低了声音就说,王驾,按计划行事。 那位说,什么是按计划行事?咱们前文书说过,武廷云这个老家伙老谋深算,他就料到黄三儿有可能背叛山寨,或者也许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变故,因此早都做了打算,那么看眼下这形势,登基坐殿这种美事儿干脆就甭想了,那就得杀出一条血路,闯了出去。 原来的计划就是,由武廷云单刀直入,捉拿皇上作为人质,同时由罗霄率人扣押文武百官作为人质,而最为重要的天顺王赵一统,则有武英杰率人保护,突出重围,到了皇城之外,自然有人接应。 再说赵一统到了现在,早就吓得浑身栗抖,战战兢兢地就说,呃,好,好好好,都听军师安排。 可没等群贼有所动作,就见殿门之外走进俩人儿,群贼注目观瞧,就见头一个,此人长得真是与众不同,面如紫羊肝,小眼睛,鹰钩鼻子,菱角嘴。最显眼、最特殊的是长着两条刷白刷白的白眼眉,正是山西大雁,白眉大侠徐良,另一个,他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假皇上,云华山上的化装改扮之后的喽啰兵黄三儿。 群贼一瞧,啊,原来如此,这真正的黄三儿也被人家掉了包了,那么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是?难道一说是真皇上? 这可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计连着一计,圈套之外,还套着圈套。 且说群贼眼瞅着白眉徐良手里提溜着假皇上,也就是那个黄三儿,一步三晃,是晃晃悠悠就进了大殿,用力一甩,噗通就把那个假皇上是摔倒在地,同时徐良躬身施礼,呃嗯,末将徐良,参见吾皇万万岁。 那位皇上微微一笑,徐爱卿免礼平身,那么,就由你把这事的始末缘由,给朕这位御弟赵一统讲说一下。 呃,是,末将遵命。 徐良施完了礼,抹回头冲着抖作一团的赵一统咯儿咯儿一乐,嘿嘿嘿嘿,我说赵一统,武廷云,啊呀,要让你们上当中计,可还真是不容易。 武廷云冷冷一笑,徐良,你这是何意? 呃嗯,老道,竖起你的耳朵,听山西人给你讲说分明。 于是,徐良这才啪啪啪啪啪啪,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158章 万里追魂老魔头 原来呀,这话还得从上一回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说起,话说当日罗霄率领八卦山的群贼,搅闹东京城,就连皇上身边的护卫,都被这帮贼给收买了,因此差一差没要了四帝赵祯这条老命。 此事过后啊,仁宗天子就动开脑筋了,心说唉呀,看来这贼寇不除,朕即使在这皇宫内院,也不得安宁呐,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四帝仁宗决定效仿古人,怎么个意思呢?就是找一个替身,当然这替身从相貌身形都得和自个儿十分相像才是。 皇上嘛,想什么有什么,当时传下旨意,命皇城司深入民间秘密找寻,结果还真就找着一人,此人姓何,双名长乐,叫何长乐。这位何长乐,无论年岁,还是相貌都跟四帝仁宗颇为相似,因此被皇城司秘密带进宫来,乔装改扮之后跟在皇上身边,学习观摩这皇上的言行举止。 到了后来,这何长乐学的呀,那真就可以说是以假乱真。因此,自此以后,宫里有些个什么仪式活动,四帝赵祯不想出席但是又不得不出面的时候,就打发这位何长乐代替自个儿出面。 其实这不奇怪,帝王将相寻找替身这种事儿,古已有之,而且世界各国都有,到了后世的明王朝,明洪武朱元璋的替身还曾救过朱元璋一条性命,永乐帝朱棣也曾用替身代替自个儿参加各种仪式典礼。 张艺谋还拍过一部电影,名字就叫做《影》,讲说的就是古代替身的故事。 书归正文,再到后来,包拯奉了圣旨,出京扫荡群寇,结果在秦州府碰到了硬茬子,据传言,消失江湖数十载的修罗恶道武廷云,横空出世,开封府的老少英雄是吃惊非小。 这一切,可都没逃过千里之外四帝仁宗的眼睛,听到这些信儿,他心里可也犯愁了,怎么办呢?翻过来倒过去这么一想,他就想到了当年跟太祖皇帝立约的各大武林世家。赵祯心说,嗯,这个时候,还就非得这些个武林世家出面,才能解决问题。 可是呢,出于朝廷的稳定,又不能全面启用这些个武林群豪,怎么办呢?赵祯就在这皇家档案库寻摸开了,一番翻箱倒柜,最终翻出这么一家秘密档案,其中记载了海外天湖岛魔皇庭的一些内容,这个海外天湖岛距离东京城不远,也就几百里路程,是大宋初年赫赫威名的武林圣地之一,在江湖上排名第三位。 那位说,那么头一位是谁?正是北海金鳌岛,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灵山大剑萧碧城,咱们前文书说过,萧碧城座下三大弟子,普渡、雪竹莲跟武圣人于和。 第二位,您可能也比较熟悉,正是海外风华岛,其中的代表人物,海外野叟王猿的授业老师,万年古佛空空罗汉,此外还有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宝镜罗汉,宝都罗汉等八个师兄弟儿。 当然接下来还有第四位,就是笑天王白春的老师,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他们那一支的门户,叫东海傲岳岛。余者其他,与本书无关,暂且不表。 闲话休提,咱们再说仁宗天子在灯烛之下,瞪大了眼睛细细观瞧,就见其中记载,说这魔皇庭当家人叫海青子,座下四大弟子,头一位金身不灭阿罗天魔 海之角,这位是海青子的嫡子,也是本门户的接班人。第二位大轮密宗修地魔 霍天崖。这头两位您可能不熟悉,但是要说到后两位,您应该有所耳闻,便是那飞天魔女龙云凤的老师,魔山老母毕月宵,以及老四,叫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 您听这绰号也能听出个七七八八,总而言之,都离不开一个“魔”字。其中,这位老魔头彭海彭公亮,还曾经传授给南侠御猫展雄飞一些能耐,算得上是有一段师徒的缘分。 且说四帝赵祯继续往下观瞧,就见下面还记载了一些账目,每年应该给这魔皇庭多少多少赏赐,银两多少,布匹多少,共计多少,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赵祯心里边清楚,这些个人都是朝廷花了真金白银养着的,要不人家自负能耐,凭什么听你的话? 及至看完了,四帝仁宗也做好了打算,嗯,这些个武林圣地之中,唯有海外天湖岛距离东京城最近,而且看这记载,跟皇家关系也还不错,虽然近些年不曾打过交道,但是朕以私人的名义传书求助,应该还不成问题。 于是,仁宗天子紧急写下书信,命专人快马赶奔海外天湖岛,见着了这魔皇庭的当家人,这时候啊,海青子早死多年,由他儿子海之角执掌门户,可这位也是年高岁迈,接着仁宗天子的书信这么一瞧,咝,哎呀,你说怎么办?要说置之不理,情面难却,这每年领着人家的工资呢。可要说出头帮忙,又和当初的约定不符。 思来想去,哎,人到难处帮一把,能帮一把是一把,于是海之角也紧急写下书信,请求两位师弟师妹,正是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和魔山老母毕月宵,请这老二位出头相助。 这老二位接着书信一看,嗯,本不想出头,都百十来岁的人了,好静不好动。但是掌门师兄亲自来书,不好违背,于是只好收拾了包裹行囊,辞别了门下弟子,这一日,就来在了东京城。 书接前文,且说这一日,魔山老母毕月宵与她这位四师弟,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这俩人儿,先后就来在了东京城,因为有当今皇上的书信印玺为凭,因此顺顺利利就进了皇宫院。 再说四帝仁宗,这位皇上不比寻常,称得上是礼贤下士,更何况现如今请人家来帮忙的呢?因此对这两位老前辈是招待的格外热诚。 赵祯对这老二位是推心置腹,开诚布公,就把当下的形势,讲说一遍。就说想请这二位的其中一人去边关走一趟,瞧一瞧这战况究竟如何,在必要之时,还请施以援手。那么,另一位就留在皇宫院,以防有那些个贼人来犯。 就这样,老魔头彭海作为师弟,心说那我辛苦一些,这就走一趟秦州城,让我师姐留守皇宫。可就在这么个时候,边关传来战报,言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率军大胜西夏贼兵,西夏王李元昊无奈之下,打算议和,请大宋朝廷派出议和的使臣。 仁宗天子一想,嗯,老太师庞吉向来老谋深算,心思缜密,不如就劳动我这位老岳丈辛苦一趟。 因此,当殿派下老太师庞吉,要他前往边疆与李元昊商谈两国盟好之事,可这老庞吉年岁也太大点儿了,而且一路之上,穷山恶水所在多有,这万一要碰上个贼寇,可如何是好? 因此,四帝仁宗本着一颗体念老庞吉的孝心,打算命老魔头彭海沿途护送庞太师,这不都顺路吗,这彭海也可以顺道去往秦州城。 可就在旨意传下那一刻,仁宗天子忽然灵光一现,他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咝,不如让这位彭海老剑客暗中护送庞太师,不要让闲杂人等知道,这样一来,朕也好知道这个老太师究竟是否公忠体国,嗯,就这么办。 其实啊,仁宗天子素来用人不疑,对臣下历来关心备至,可这一回,也不知怎么的,就做了这么一个决断,这种事要搁在别的皇帝手里,那就是标准程序,可在四帝仁宗这儿,却是一个意外。 要说这也该着老庞吉倒霉,说句迷信话儿,这叫冥冥中自有天意,这老魔头彭海一路之上,暗暗跟着庞太师,就来在了秦州城切近的边境之上,跟西夏国商谈盟好之事,要说这过程还算顺利,两方面约定,西夏李元昊向大宋称臣,但宋朝每年给西夏岁赐绢15万匹,7万两银,和3万斤茶叶,宋朝因为付出岁币,因此成为“君”,史称庆历和议。 原本这和议签完也就拉到了,双方各自打道回府。 可西夏王李元昊贼心不死,他就想着能不能拉拢一下这个老庞吉,听说这个庞太师素来与左班丞相包拯面和心不合,此事朝野皆知,那么本王是不是可以从此入手,把这老太师拉到我这边呢。 这么一想,李元昊就动起了脑筋,拿出重金贿赂老庞吉,而且许诺要给庞吉的儿子安乐侯庞昱报仇雪恨,扳倒杀人的凶手包黑头。 要说这银子,庞吉可有的是,家里边金山银山,那几辈子也造不完,因此庞吉只是嘿嘿一笑,但是李元昊一说到可以给庞昱报仇,老庞吉顿时是老泪滂沱,听完了李元昊的计策,这个老家伙就动了心思。 你看古人他讲究这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有仇不报非君子,等等等等。 因此,庞吉跟李元昊等人一番合计,接下来就跟云华山上贼寇,赵一统跟武廷云他们,就搭上线了。 当时啊,武廷云早已经跟幻术大挪移娄山忙活了好些日子了,那假皇上黄三儿都快愈合得差不多了。这正为这日后怎样把这真假皇上来个偷天换日而发愁呢,可偏偏这时候,老庞吉送上门了,你说这不是天意该着吗? 啊呀,这可把赵一统,武廷云等人给乐坏了,是想什么有什么,看来夺回大宋江山,是指日可待。于是这几方面是一拍即合。 第159章 十面埋伏大庆殿 后来,老庞吉完成了公务,打道回京,他心里边美了八滋儿的,心说包黑头啊,赵祯,你二人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合起手来杀害了我儿庞昱,你们以为这事能完的了吗?嘿嘿,很快不消多久,就让尔等是血债要用血来偿。儿啊,你在天之灵别散,且看为父给你报仇雪恨,呜呜呜呜。 这老庞吉坐在轿子里,还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可他哪里知道,他那位孝顺的皇帝姑爷派了人暗中保护于他,结果,把老庞吉所做的这一切,在暗地之中,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儿都不带差的。 且说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眼瞅着老庞吉卖主求荣,叛国投敌,他那心里边啊,酸甜苦辣不知是何滋味,心说话了,你看看,原本皇上派我来保护老太师,结果老太师倒打一耙,要弄死他这个女婿。哎呀,常言说得好,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啊。看来这朝堂之上,只比江湖更加险恶,是更加难测。 结果,彭海也没心思在边境呆着了,边关战败那还好说,可要是皇上都被人给掳走了,给掉包了,那这大宋朝廷还能得个好吗? 因此,彭海是一路跟着老太师庞吉的车队,就回在了东京城,见了四帝赵祯,把这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就讲说一遍。 仁宗天子一听,当时吓得是面无人色,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呐,心说话了,哎呀,老太师啊,庞吉,你是个狼崽子啊,朕对你百般恩待,你却只因你犯下死罪的儿子,多年来始终埋怨于朕,到了如今,竟想着里通外国,出卖大宋朝,出卖朕这个当今的皇上,这还了得? 盛怒之下,四帝赵祯当时就想传下命令,把老太师庞吉立拘锁带,押入死囚牢。可正要下旨之时,一旁的魔山老母毕月宵说话了,陛下,且慢。 仁宗天子就是一愣,噢,老人家,您有什么看法? 毕月宵冷笑两声,陛下,何不将计就计,设下天罗地网,将这帮贼人一网打尽? 哦,却是如何将计就计? 于是,魔山老母毕月宵,就讲出一番道理,她就说,陛下,您不是还有一位替身吗?现下可到了这位替身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你看旁的人不知道这替身的存在,但是这两位前来保驾护法的高人,那可知道,要不然你保护了假的,忘掉了真的,那不得不偿失吗? 那具体是个计策呢? 毕月宵就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庞吉跟贼寇暗中勾结,要图谋换掉当今皇上,那么就由着他庞吉肆意而为,咱们只要派人暗中监视太师府即可,一旦得知他们要采取行动,那陛下就主动配合老庞吉,任由他们偷天换日,偷走真皇上,换来假皇上。但是,只有咱们知道,他们偷走的那个所谓皇上,是个替身啊。那么,陛下您就藏身于宫中,暗中指挥,让贼人以为他们的奸计得逞,从而大摇大摆来在东京城,只要一进了东京,他不就成了笼中鸟,网中鱼了吗?同时,时机一到,由我等拿下山寨派来的假皇上,陛下您照常上朝理事即可。 仁宗天子听完了,连呼妙计,好,太好了,太高了。啊呀,老人家,果然智慧渊深,神鬼莫测,来来来,请受赵祯一拜。说着一躬扫地。 毕月宵也不拦着,也没闪躲,人家这份儿,就在这儿摆着呢,挽救你大宋江山于危亡之际,这一躬啊,受得起。 就这么着,四帝仁宗跟两位高人定下计策,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且说这一日,彭海夜探太师府,得着信儿了,知道这云华寨来的假皇上,已经到了东京城,只等着机会一到,就要偷天换日。 彭海心中冷笑,回去把这消息一说,仁宗天子马上召见老太师庞吉,等到见了面儿啊,四帝赵祯是满脸笑容,就说,呃,前些时劳动国丈远奔边关,实在是多有劳苦。 庞吉赶忙回话,啊呀,陛下,此乃老臣之本分。 呵呵呵,老太师,近日恰逢故太后的忌日,这边关也打了个胜仗,朕想要过几日前去永定陵祭奠一番,此事,就由卿家一力操办。 老庞吉一听,心中高兴,那痛快劲儿,这多年来,从未有过。但是呢,他脸上没有带出来,而是恭恭敬敬一拱手,呃,既然陛下信得过老臣,老臣自然是无有不遵。 说完了这话,老庞吉是一边低头躬身,一边满脸的阴笑啊。 可四帝赵祯呢,也是低头瞅着老庞吉,同时,带着满脸的笑意。 您是不在跟前儿,您要在旁边,仔细瞅着这俩人各自的笑容,能吓出病来。这就叫万丈深海仍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啊。 话说回来,说这赵祯为什么不当下就去祭陵呢,您还用吗,就是为了非常贴心地给老庞吉跟他的同党一些准备的时间。 终于到了祭奠永定陵那一日,四帝仁宗带领一帮文武大臣就来在了帝陵,但是您可得知道,来的这一位那不是赵祯,而是赵祯的替身何长乐。 结果,皇陵的承恩殿内,仁宗替身何长乐被贼人掳走,同时呢,换来个黄三儿假扮的另一个假仁宗,这群贼闹腾来闹腾去,最终用假的换了个假的。 可贼人是万万没料到这一手,因此当下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欢天喜地,就把何长乐押回云华寨。 因为群贼根本想不到这皇上是假的,也就用不着严厉审问何长乐,只是平日里肆意羞辱,时不时捉弄一番。 咱们再说回东京城的皇宫院,在何长乐率领文武大臣出去祭陵的同一时间,他就在早已准备好的秘密所在藏起身形,同时暗中指挥两位高人在外边负责各种行动。 结果不出所料,容等众臣祭陵回来,毕月宵跟彭海两位高人在暗中一瞧,嘿,这何长乐还真就被贼寇给替换了。 那位说这俩人怎么看出来的?这个简单,事先啊,何长乐穿戴的龙袍之上有标记呢,在袖筒之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头儿。当时何长乐被贼人所掳,紧关节要之时,他就得按着约定,把这小布头给撕掉,这个要说是轻而易举,贼人也很难注意到。 因此,虽然,假仁宗黄三儿换上了何长乐的龙袍,但是回到宫中,仍然是被毕月宵师兄弟一眼看穿。 那么,至此,这惊天密谋的头一步,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这个假天子在老庞吉的辅佐下,就当起了大宋朝的皇上,发号施令,喝,威风的不得了。 那么真正的四帝赵祯,也派下人手,迅速就摸清了这假皇上给贼寇的联络手段,还有负责跟贼人联络的细作也都一一查清,那他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也就在假皇上入主皇宫的当天晚上,四帝赵祯一声令下,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悄没声的就摸到了假皇上所在的文德殿,这彭海啊,穿着宫中的官服,带着御赐的腰牌,谁也怀疑不到他是个干什么的。 因此,这位彭老剑客,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假皇上,也就是那个黄三儿,而后把这黄三儿绳捆索绑,还给戴了个头套,接着就给扔进了赵祯之前藏身的密洞。 而四帝赵祯呢,堂而皇之回到了文德殿,继续批阅奏折,接见大臣,一切都好像就没发生过,可一切,都已经变了。 且说赵祯回在殿内,头一件事,就是下令刑部,直接把老太师庞吉给投入大牢。不为别的,要让老庞吉见着自个儿,准能认出来自己就是真皇帝,那么这个戏法儿就变漏了,贼人就不能上当,也就不能来东京自投罗网。 可虽然殿里边坐着的是真皇上,但还得按着假皇上的那个计策演下去呀,因此仁宗天子服用了一味秘药,一吃下去当时嗓子就变了,脖子上也绑了个绷带,也照常跟贼人的细作保持接触,就这么样,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说后来包大人等人回京之后,为什么觉得皇上变了,却始终找不到破绽呢? 不是包大人无能,就因为那压根儿就是个真皇上,只不过他得按着假皇上那么去演,免得被贼人的细作所察觉。 说为什么蒋平徐良和房书安被刑部给下了大狱呢? 这也是一计,因为四帝赵祯要用到徐良,可你要光明正大地给徐良派什么差事,那不露馅了吗? 因此只能以抓捕的名义,把徐良给下狱,这一来既可以让贼人放心,同时,又可以在暗中将徐良放出监牢,让老西儿和蒋平等人秘密行动。如此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但是,又因为徐良等人已经怀疑到皇上的真假,如果贸然派人抓捕,恐怕徐良不服,因为他怀疑皇上是假的呀,他就有可能当场拒捕,甚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因此,四帝赵祯事先派出魔山老母毕月宵,在夜半之时把徐良约到观稼殿,拿着皇上的信物,就把这来龙去脉,这整个的计策,跟徐良原原本本讲说了一遍。 那一日晚间,徐良按着书信指引,来在观稼殿见到的那位妇人,便是飞天魔女龙云凤的老师,魔山老母毕月宵。 徐良当时一听就明白了,啊,原来如此,这所有的疑虑就都给打消了。 要不后来刑部抓捕徐良,徐良能乖乖配合呢,因为老西儿心里头有底呀,但是,同时要让徐良保密,就是为了最大限度上能把这出戏,给演得毫无纰漏。而且,再者一说,其他人就是知道了内情,也没什么用,不如继续蒙在鼓里。 所以,这整个引诱贼人上钩的计策,是环环相扣,极为缜密。 但是,代价也是有的,你比如说秦州失陷,田况被斩,这都是血的代价,要不怎么取信于贼呢? 那么说,把徐良和蒋平等人秘密放出,都做些什么呢? 徐良就负责暗中联络大相国寺的各位高人,众人聚在一处,彼此商讨,最终做出决断,采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法,众位高人明着都出离了东京,要假装各自离开。可到了预定的时候,再化装改扮,悄然摸入东京城。 就在天顺王赵一统跟武廷云他们刚然进入大庆殿,在大殿外边,各位高人,早就各拉兵刃,在皇宫院内,就拉开了阵势。 第160章 慢要自夸武艺高 书接前文,再有您可能也猜到了,前些时日,一部分潜入东京城的贼寇以为着黄三儿掌了权,这胆子也大了,因此请示过假黄三儿,也就是真仁宗之后,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开封府,行刺包大人,结果半路之上杀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此人身形如电,而且双手打镖,帮着开封府众人解了围,那一位不是旁人,正是白眉大侠徐良。 那么说四帝赵祯为什么要允准刺客潜入开封府呢? 这也是为了取信于贼,但是,赵祯可也没敢大意,而后紧急派出一千禁军前往保护,可在发给贼人的书信中,他就装成黄三儿的口吻,就说自己已经派了禁军把包拯等一干朝廷的重臣,是悉数软禁,只等着王驾千岁入住东京,就可以亲自发落。 你想想,那大贼头赵一统等人接到这封书信,是什么想法?那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是可劲儿地夸赞黄三儿。 但是,四帝赵祯的真正用意,就是为了保护包拯、八王等人,这也是一石二鸟之策,一方面可以取信于贼,同时,赵祯想的是,容等贼人进了东京城,那就得开兵见仗啊,一旦打乱套了,你知道哪些个贼万一漏了网,慌不择路之间就跑进了开封府,或者跑进了南清宫,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因此,事先就布置了重兵,保护各位大臣。 而且,这贼人前脚刚离开秦州府,仁宗天子早就布置好的另一路军兵,是蓄势待发,直接对着秦州城发起猛攻,到了现在,秦州城是一盘散沙,哪儿经得住官兵拼了死命攻城,因此三两日之间,秦州城便插上了大宋朝的旗号。 同一时间,大兵调转马头,是直扑云华山寨,是势如破竹,一路直捣中坪寨,俘虏了山寨上留守的贼兵,而后一把火把个复龙庭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叹赵一统,武廷云等人经营多年的这么一座大寨,是眨眼之间灰飞烟灭。 可这一切,赵一统他们哪能知道,这都是三环套月的计策,一招接着一招,根本就不给你喘息的机会,在攻打云华寨和秦州城之前,通往赵一统他们的道路, 早就被切断了。 因此,赵一统这一路进京的人马,是悠哉游哉,都做着进京夺取江山的美梦呢,可对大后方发生的这些个事,是毫不知情。 再说回到东京城内皇宫院,那么说徐良在外头忙着召集群雄,可蒋平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去哪儿了? 蒋平就被四帝赵祯留在皇宫院,暗地里跟着皇上一块参详,这接下来该怎么怎么走,怎么怎么办?蒋平脑瓜儿虽小,但是鬼点子多呀,因此陪着赵祯出谋划策。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则别有要务,咱们下文书另有交代。 回到大庆殿内,你看咱们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便于您各位了解,可徐良对赵一统和武廷云他们,没必要讲这么详细,也就是大要言之,让贼人知道自己中了计了,最好能乖乖儿投降,也就是了。 再说赵一统闻听,是牙关紧咬,面如土色,他就知道,今儿是彻底玩完,多年的苦心谋划,是毁于一旦。 可修罗恶道武廷云呢,虽然也是火撞顶梁门,但是要他服输认罪,那哪儿那么容易?这个恶道到了现在,也豁出去了,心说就在这大殿之内,我跟四帝赵祯相隔不过一二十丈,要说出手拿他做个人质,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武廷云这家伙老谋深算,事前他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一步,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仍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因此当下再不多言,把双眼一眯,低声吼叫,动手。 这俩字儿一出,群贼就明白了,武英杰率领数十个大贼头,保护天顺王赵一统向外突围,罗霄率领另一部分贼捉拿对面的文武大臣作为人质,同时,由武廷云亲自率人直扑九龙椅,捉拿四帝赵祯。 就听一声令下,群贼呼啦超四散开来,刹那间,大殿之内就乱成一锅粥了,噼里啪啦桌椅板凳摔倒在地,群贼各自喊叫,哇呀呀呀呀呀,就分成三队,冲杀开来。 修罗恶道武廷云一马当先,就见这个老家伙身形如电,道袍飘摆,唰拉一下,是直扑四帝赵祯,几十个大小头目在他身后是紧紧跟随。 你说这四帝赵祯,当初蒋平死说活劝,就说陛下,那修罗恶道武廷云那不是凡人,您要亲自露了面,这万一要有个好歹,咱这全盘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请陛下三思啊。 可赵祯是铁了心了,非要亲自见一见这位自己的叔伯兄弟赵一统,看看他是怎生模样,为什么非得跟自己为仇作对。而且赵祯觉着,自己身后有魔山老母毕月宵跟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这二位老剑客在自个儿身边保驾,天下间还怕个谁来? 因此,赵祯是执意进了大庆殿。 再说武廷云跟几十个贼匪,眨眼之间就到了御阶之下,眼见着再进一步,就能拿下四帝赵祯,可就在这时,耳轮中就听得咔一声,正好像是天崩地裂一般,同时间,群贼脚下的地板是裂为两半,那位说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销器儿犯了,翻板转板连环板,脏坑净坑梅花坑,这里边都占齐全了,因此群贼是一个没留神,脚下一脚踏空,日儿~啊~啊~大头朝下就栽下去了,跟那下饺子也差不多少。 咱们再单说修罗恶道武廷云,要说这个恶道,那能耐是艺压天下,没有对手,因此要说这小小的翻板,岂能困得住这个恶道?所谓登萍渡水,踏雪无痕,那在老道身上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可虽然没把武廷云陷进去,这一下也把这个老家伙吓个不轻,就在他身子刚一陷落的这么个功夫,武廷云舌尖顶住上牙膛,叫丹田一粒混元气,啊呀轻喝一声,使得是道家先天神功,啪啪双脚一搭这个脚背,燕子三抄水,在悬空中就腾空而起,双臂齐张,正好像是鹰拿燕雀,冲着台阶之上的龙椅是猛扑而来,呼呜~ 这一下,把四帝赵祯吓得体如筛糠,你想他上哪儿去见这种功夫?刹那间,他以为这是大罗金仙降世临凡了。不由得啊呀惊叫一声。 可同一时间,武廷云就听到又是一阵嘎嘣蹦嘣,仓朗朗郎朗的巨响,这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听的是胆战心惊,汗毛根儿都发颤,啊呀,不妙,武廷云大惊失色,他就知道,还有销器儿。 可这一回,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铁栅栏,欻拉一下,由大殿的房顶之上急速坠下,沧浪浪,轰隆隆,就把龙椅跟前大殿隔了个严严实实。这一下,把赵祯跟武停云给隔开了。 武廷云一瞧,来不及收招,因此啪啊,一掌就拍在这铁栅栏之上,赵祯是眼瞅着武廷云这一巴掌拍的铁栅栏是火星子乱窜,沧浪浪郎朗,哗啦啦直响,自个儿坐着的这龙椅,都好像晃了三晃,是摇了三摇。 啊呀,四帝赵祯那心里边就跳成一个儿了,到了现在,他心里还真有些后悔了,心说,朕,何必来受这个罪?看这样儿,这铁栅栏不一定能挡得住这一恶道啊。 可武廷云一瞧,就见这个铁栅栏是里三层外三层,全部是用浑铁凝钢锻造而成,坚不可摧,要说一时半会之间想要强行闯过,怕是不能,而且这大殿之内指不定还有什么销器埋伏呢,嗯,还是出了大殿,到了外面再说。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罗霄这一支人马,不由分说,各自起身,冲着对面的文武群臣就去了,罗霄想的是,要这些人有什么用,直接杀七个宰八个,一股脑收拾了就得了。因此命令群贼是格杀勿论。 可他们刚然动身,就见对面的文武大臣是各甩大氅好像蝴蝶乱飞,同时把那硕大的官帽甩在一旁,刺拉拉把官服一撕,就露出了短衣襟,小打扮,而且一个个儿腰间各带兵刃,是闪闪放光。嘴里边还哇呀呀直喊叫。 啊,群贼一瞧,惊得魂飞魄散,这哪儿他a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大臣,分明是一帮乔装改扮的大内高手。 你想啊,哪儿能说原本准备着打仗,却放一帮人质等着对方捉拿呢? 这帮所谓大臣,那都是个顶个儿的武林高手,人人都有绝艺在身,因此,当时发一声喊,就跟罗霄,孔亮,玉明长老等群贼打了交手仗了。 原本要说真能耐,那得是罗霄等人占上风,可现如今这帮贼是手无寸铁,那手里边都没家伙呀,因此就吃着亏呢,两方面一时之间是打了个难解难分,哇呀呀,噗噗,噗,啊,哎吆,我的娘哎,杀,去你niang的,噗通,噗通,各种喊杀之声,惨叫之声,在这大殿之内,是格外的响亮。 且说武廷云一瞧,既然拿不到皇上,那么在这大殿之内多待无益,这里边空间狭小,时候长了,容易被人给包了饺子。 因此,当时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无量天尊,各位,随了贫道,杀将出去。 罗霄孔亮等大贼头一听,各自发一声喊,随着武廷云就杀出了大庆殿,来在殿前的广场之上。 及至群贼出来再一瞧,就见武英杰带着数十贼人,中间守住天顺王赵一统,正团团围在大院中间,再看院子四周,红墙绿瓦下,早就站满了之前在云仙台天下擂见过的各路高人。 第161章 龙争虎斗分高下 那么说,都有些什么人? 头一个,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福安,诙谐老人瞽目大剑邹瑞邹化昌,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飞飞上人诸葛遂,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九世传人大头剑客陆天林,疯僧醉菩提凌空,乾坤五老头一位江伯涛,小龄童江小龙,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会和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西洋剑客夏玉琪,闭目金睛佛姜天达,扶摇子陈抟老祖,此外还有一些末流的侠剑客,你比如云南三老,辽东六老,赤须子丁振等等等,能有好几百人。 此外,开封府的白眉大侠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等人也各自到位。 咱们单说守着大门口的这一位,身高八尺挂零,宽肩膀,细腰梁,浑身上下穿青挂皂,微微低着头,双臂抱于怀中,是静如山岳一般,让人一望可知,这绝对是个狠茬子。 那么说,这,是哪一位? 他不是旁人,正是日月老人安广全的嫡传弟子,现如今八王南清宫首席护卫教师,幼年之时人称二大头的房-书-平,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亲兄弟。 房书平这一回出马,就跟众人交代的清楚,各位,你们都甭管了,这守护大门的任务就交给我房某人,太公在此,诸神退位,任他哪一个,也休想从我这儿走脱。 这话可也说得不过分,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位房书平的能耐,要说谁能超得过这一位,那谁也不敢打包票。 有人可能要问了,峨眉派怎么没人来? 前文书咱们做过交代,在天下擂上,这峨眉派是主角,但是遭遇了横空出世的修罗恶道,结果四大剑侠之中的头两个,是身受重伤,普度也也就跟着回山照应去了。 再有那位长发道雪竹莲,出离了冰山北极岛,可因为路程实在太远,等他赶到秦州城,那黄花菜都凉了,一打听天下擂早都结束了,因此雪竹莲一想,索性去趟峨眉山,找师兄普度盘聚一番。 所以啊,这些个人现如今都在峨眉山,八宝云霄观呢。 再说回大庆殿外的院内,这时候,群贼一瞧,哈哈啊,好哇,这是早就给咱爷们准备好了。枉我等还美了八滋儿地想着要来东京城当官呢,结果,谁曾想,却是掉进了龙潭虎穴。事到如今,怎么办? 群贼就发现,这些个人,是一个个怒目横眉,直勾勾瞅着自己这帮人儿,还不住地在那儿运气。 单说修罗恶道武廷云,这个老家伙到了现在,可也是心头怦怦直跳,你别看前者在天下擂,他一招重伤白云剑客,可以说出尽了风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用现在话讲,这叫客场作战,他这心里头就难免发虚。 而且,前者那是单对单,个对个,那是擂台赛,那么现在人家能跟你单打独斗吗?不可能的事儿啊,这要动起手来,就得群殴啊,你天大的能耐,能架得住这不止不休的车轮战吗? 其实,武廷云料的不差,为了单独照顾他这位新的武圣人,老少英雄早都筹划好了,包括陶禄、尚怀山等头十多位的老剑客,是专门贴身对付武停云,而且安顿好四帝仁宗之后,魔山老母毕月宵、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马上就会加入战斗,共同会斗修罗道武廷云。 那么,群贼是怎么安排的呢? 仍然是按照原计划,武廷云负责对付那些个难打的,缠住对方的高手,由武英杰率人护着天顺王向城外突围。之所以要让武英杰负责,是因为武英杰那能耐可以说仅次于武廷云,在群贼之中出乎其类。 你甭看前者好像老西儿徐良打败了武英杰,那是该着徐良走时气,遇着天降大雨,武英杰眼目不得便,可要说到真能耐,三个徐良也不是这武英杰的对手。 此时,就见武廷云仍然是发一声暗号,动手。 群贼闻听,就玩了命了,哇呀呀呀呀,各自喊叫,开始向四散突围。 武英杰等人护着天顺王赵一统向大门口逼近,八臂哪吒罗霄是一马当先,带着一气仙孔亮,血手飞镰江洪烈,怒目金刚玉明长老,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等大贼头,就向把守大门的房书平冲杀过去。 可这个大门口,不比院内,它地方狭窄,这么多人冲上去难以施展,因此就得三三两两往上冲,罗霄打个手势,血手飞镰江洪烈、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等两三个大贼就向房书平围了过去。 到了这时候,没有多余的话,伸手打东西就对了。 因此,刹那之间,几个人就打了交手仗了,大院之内,众位老少英雄团团围住修罗恶道武廷云,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身形晃动,拳来交往打了个难解难分。其余大小贼头也跟各路英雄杀在一处,是兵对兵,将对将,顿时间就杀作一团。 啊呀,这一番凶杀恶斗,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色无光,整个皇宫内院,就变成了一番修罗道场,各种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刀光剑影之中,嘶吼连天,响彻云霄,听出去能有十几里地呀。 再说这大贼头赵一统,被武英杰等人护住,就等着打开大门,冲杀出去,可要说这位房书平,那可真不白给,一夫当关,是群贼束手,无论贼人怎样豁出去命去拼杀,就是冲不出去。 这血手飞镰江洪烈和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两大贼头,四臂齐摇,呼呼刮风,围着房书平打了个难解难分,可就见房书平是颜色不变,窜蹦跳跃,看那样儿,根本没拿这俩人儿当回事。 江洪烈一瞧,心说不行,看来不使出绝艺,难以降服此人,想着欻拉一晃身儿,招式一变,就使出了自个儿成名的绝艺,叫血手飞镰。您听这名儿就知道,这江洪烈的袖筒格外宽大,这袖筒之中,暗藏机关,打起仗来,把宽大的袍袖一抖,遮住敌人的脸面,同时袖筒之内机关发作,只需一招,就能轻而易举把对手的人头砍下。 因此,打着打着,在方天化的掩护之下,江洪烈把袍袖一抖,欻拉一下,那袍袖瞬间长了能有一丈多远,顺着房书平劈头盖脸就遮过去了,这要被罩住了,那顿时是两眼一抹黑,稀里糊涂就把脑袋给混丢了。 因此,这一下,房书平是猝不及防,叫声不好,要想后退躲闪,已然不及。 那么,究竟房书平性命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上文书说道,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会斗房书平,俩人儿打到二十多招,忽然间就双手一搭,各自搭在了对方的胳臂上,四臂较力,开始比拼气功。 血手飞镰江洪烈一瞧,心中高兴,心说趁你病,要你命,因此欻拉一换招,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叫血手飞镰,就见江洪烈把长袖一抖,劈头盖脸顺着房书平就盖过去了。 在江洪烈以为着,他和方天化联手对敌,要说收拾眼巴前这个大脑袋的货,那不在话下。 其实这也怪不着江洪烈这么想,因为江洪烈根本就不认识房书平,他也不知道这个大脑袋是何许人也,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招,也没觉着这人有什么了不起啊。 其实,这是房书平有意为之,因为自打房书平进了南清宫,那是养尊处优,整日除了跟着八王赵德芳,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跟退休养老也差不多少,这一来可把他给闷坏了。 那么,此一番有机会会斗群贼,房书平是攒了浑身的劲儿等着施展,及至跟江洪烈等人动起手来,他是边打边瞧,用自己的招引对手的招,想要看看这些个贼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就因为这样,两方面这才打了几十个回合。要说房书平使出真能耐,那江洪烈和方天化之流,那根本就伸不上手去。 且说这时候,房书平一瞧,噢,江洪烈使出了绝招,想要置我于死地,他是心中冷笑,也罢,就如你所愿。 因此,当下一较力,两条胳臂呼呜一下,粗了能有三圈儿,对面的方天化就觉着,呲溜一下,抓着房书平胳臂的两只手,就被滑开了。 可方天化的双手虽然被滑开了,但是房书平那两只大手,就好像两把钢钩相似,紧紧箍住方天化两条胳臂,方天化想要动转,是势比登天。 那方天化人送绰号翻掌震西天,掌上的功夫,那可了不得,可遇着房书平,正好像是老鼠遇着猫,你震得了西天,震不了房书平。 因此,房书平一瞧江洪烈长袖舞动,冲着自个儿哗啦一下甩了过来,他也不着慌,瞅准时机,一把攥紧了方天化的两条胳臂,呜呼儿~就把方天化整个儿给抡起来了,直接冲着江洪烈的袍袖就给塞进去了。 方天化一瞧,心中大急,连忙喊叫,且慢~可这时候再喊已经迟了,房书平是特意瞅着时机,把方天化的脑袋送进了江洪烈的袍袖,江洪烈呢,本想着这一下盖住房书平,再趁势发动机关,噌一下割下对方的人头,因此这一招,是使出了十成十的能耐。 眼见着机关发出,耳轮中就听,啊,一声惨叫,同时噗一下,翻掌震西天的人头,就被江洪烈一镰刀给卜楞下去了,噗通,方天化死尸摔倒。 第162章 开封遁走绿林道 可叹,这么大的方天化,纵横江湖几十年,到头来,糊了巴图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你这,上哪儿说理去? 刹那间,血水染红了江洪烈的袍袖,容等江洪烈也反应过来了,可那还管什么用?江洪烈一甩长袖,收回机关,同时瞪大了眼睛再一瞧,血刺呼啦一颗人头,咕噜噜,从袍袖之中就滚落在地。 从旁的群贼一瞧,就见方天化是双眼溜圆,龇牙咧嘴,嘴唇一张一合,看着是想要说什么,看这样儿,显然是死不瞑目。 啊,这,江洪烈把牙关一咬,啊呀,老剑客,我,我对不住你啊,呜呜呜呜呜呜,一边说一边还哭起来了。 这时候房书平要说趁势上前,江洪烈就交代在这儿了,可房书平没这么做,仍然是双臂一抱,横身躯挡在大门跟前,对着群贼是冷冷观瞧。 再说这武英杰,在旁边看得清楚,他就知道,今儿是碰上硬茬子了,就说自个儿上去,那也未必能胜,更何况自己身负保护天顺王的重任,寸步不能离开,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想罢多时,武英杰凑近江洪烈压低了声音就说,老剑客,现如今不是难过悲伤之时,咱们先行突围要紧,眼下看来,要从正门脱身实属不易,不如这样,就由我武某人跳出墙头,而后由你们把王驾千岁扔出墙外,我在外边接应着,你看如何? 江洪烈擦了擦眼泪儿,是咬牙切齿,也罢,就依二爷所言。 武英杰闻听,向着身后一摆手,玉明大和尚,伸手得来乐天成、双掌无敌尚然威等三四个大贼头冲着门口就围了过去。 要说这几个贼,那能耐可也不小,但是碰着房书平,那都是白给,可到了现在,群贼想的是,落到了人家的手里,你不豁出一头去,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因此,虽然有些怵头,却仍然是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且说几个贼刚然跟房书平搭上手,武英杰后退几步,趁人不备,噌一下就纵身而起,越过墙头,房书平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瞧,咝,嗯?此一贼人想溜? 他正这么想呢,就见血手飞镰江洪烈一把抱住了天顺王赵一统,使足了力气,还在原地转了个圈,而后双手一掷,日儿~就把赵一统是扔出墙头。 赵一统哪儿经过这种事,吓得是手足无措,咿呀喊叫,啊~,可武英杰在外边眼见着一人从天而降,不敢怠慢,赶忙一晃神,噗通,伸双臂把赵一统就接在怀中。 房书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叫声不好,大贼头要逃! 可欲待追赶,却被身边的群贼紧紧缠住,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那么说,武英杰到了外边,能说顺利逃走吗?不能,外边的军兵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因此一见着从墙头飞出俩人,当下是各执刀枪,就围了上去。 武英杰一瞧,心知不妙,这要动起手来,难以护得王驾周全,怎么办?就得一边打,一边抢一匹战马,夺路而逃。 好个武英杰,那是真有能耐,一边护住赵一统,一边就玩了命了,就见这位武二爷,伸手夺过一条大枪,双臂一摇,就施展出二十四路梅花枪的枪法。 划捺崩把压,窝挑盖打扎,近了用枪杆儿,远了甩枪尖儿,这些个兵卒根本就近不得身前。而且,这里边还有一点儿难办之处,就是四帝仁宗事先传下了旨意,对这天顺王赵一统要生擒活拿,万不可要他性命。你这,就更不好办了。 因此,就被武英杰掌中一条大枪开路,一路杀出,顺道儿还抢了匹战马,一把把天顺王赵一统拽上马屁股,大枪一甩,双脚一夹马肚子,那战马呃儿~一声嘶鸣,甩开四蹄,哗哗哗哗哗哗就向前城外狂奔而去。 再说武停云众人一瞧,赵一统已然被救出,因此当下不再恋战,吱喽喽打一声呼哨,风紧扯呼! 可要说走啊,哪儿那么容易,战斗都打到白热化了,想走可以,把脑袋留下。 因此,大院之内,又是好一阵厮杀,可这场战斗之中,群贼一来手中没有家伙,你就算抢,那也终究是少数。二来群贼人少,对方人多,这时候一打长了,群贼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而且你就算想打,有些个贼也实在是打不动了,噗通往地上一躺,要杀要剐,随便。 修罗恶道武停云一看,心知大势已去,自己再要不走,也得玩完,因此使出平身绝艺,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拳脚生风,密如雨点,急似流星,趁着老少英雄暂避锋芒这么个功夫,武停云噌一下,抽身而走,那身形如电,顺着墙头欻拉一下,是越墙而过。 罗霄和孔亮等大贼头一瞧,也不敢恋战,也趁着这么个功夫,各自飞身上墙,是越墙而过。 可刚到了墙外,就被守候多时的禁军一拥而上,围在当间,虽说到了现在,群贼是又累又饿,饥渴交加,可要说对付这些个军兵,比之对付那些个世外的高人,还是要容易不少。因此武停云随同罗霄等几个大贼头,一边打着,一边各自抢夺马匹,就杀开一条血路,向城外狂奔。 一边纵马狂奔,武停云一边回身观瞧,就见身后只有罗霄、孔亮,冯魁章等数人跟随,余者众人悉数淹没在禁军的人潮之中。 唉,武廷云仰天长叹,平生头一次,竟然洒下两行热泪,数十年苦功,毁于一旦,苍天呐,你何其不公? 而且到了现在,因为是生死患难之交,武廷云对一向看不上眼的罗霄等人,竟然油然而生一种亲近之感,心说,嗯,以往的那些不睦,就由他去。 想着,武廷云回头冲着罗霄高声喊叫,罗少侠,请随贫道而来。 罗霄孔亮可也一样,早把之前的龌龊丢在一旁,跟武廷云是拧成了一股绳儿,在武廷云的身后紧紧跟随。 不多时,这几个大贼头便冲到城门切近,守把城门的禁军一看,嗯?眼前来的这几个人儿浑身鲜血淋漓,莫不是皇宫里逃出来的贼人?正想要发问,武廷云纵马上前,一拽马缰,那战马异常神俊,前蹄猛踢,这一下把那禁军兵卒踢出去能有好几丈远,噗通就摔在城门墙角之下,当时动晃不了了。 余者兵卒一看,这还了得,发一声喊,各拿刀枪,就围了上来。 罗霄回头再一瞧,就见身后尘头大起,喊声震天,冲啊,别让大贼头跑喽,快追啊。听这喊杀之声,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追兵。 这正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身临绝地,罗霄瞪大了眼睛,气喘吁吁,道爷,咱们,该如何是好? 武廷云端坐马上,望着前方挡路的城门守兵,冷冷一笑,而后突然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这声音是又尖又利,直刺云霄。 就在武廷云声音发出不久,忽然就见城门轰隆隆一声闷响,是豁然大开,从城门之外就闯进一支人马,看旗号装束却是大宋禁军。 但是,这支骑兵是各拉刀枪,进了城门,是逢人便砍,把守城门的兵卒猝不及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罗霄等人在后边看的是心惊胆战,眼见着这路人马杀到武廷云近前,马上为首的一员大将冲着武廷云拱手行礼,道爷,末将来迟,请道爷恕罪。 武廷云微微一笑,王将军,来得正好,不知,可曾接应到王驾千岁? 那位说,这怎么回事? 您还记得前文书咱们说过, 昆仑山世外崖的胡江被老少办差官捉拿,就曾供出,在军队之中也有武廷云的内应。 现如今来的这一位叫王伦,正是武廷云安插在禁军之中的内应,此一番群贼来在东京城,武廷云事先就知会了王伦,让他做好准备,随时接应。 那位说,你这也太能扯了? 其实,关于这件事,史有明文,啊,历史上有记载,某年某日,禁军将领王伦杀将造反。这来的这位,便是那一位王伦。 且说王伦一听,眉头紧皱,道爷,末将一直守候在城门口,并不曾见王驾来到。 武廷云一咬牙,哎呀,看来是凶多吉少。再一回头,追兵已至,是无论如何不能多待了,因此这个恶道,把手一摆,带着罗霄孔亮冯魁章,以及一众大宋的叛军,呼啸而走,自此之后,是不知所踪。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武英杰护着赵一统逃走,那么这俩人哪儿去了? 原来,武英杰纵马狂奔,走不多时,道路当间忽然便拉起一道绊马绳,刺啦一下,那战马一声嘶鸣,轰然倒地,赵一统跟着武英杰直接就飞了出去,日儿~要说武英杰那能耐在那儿呢,因此虽然猝不及防,仍然在半悬空中翻了个跟斗,啪就站在道路当间儿。 可赵一统就倒了霉了,噗通摔倒在地,咕噜咕噜还滚了两圈,当时是人事不省。 武英杰是大吃一惊,正想抹回头去看看赵一统怎样,可就见眼前不远处站定一人,见此人身高身高一丈挂零,个是不小,但是腰板挺不起来,挺大的脑袋,饼子脸,肉杠子眉毛,小眼睛,鲇鱼嘴,五官上明显的少一样东西,没鼻子,就是个黑窟窿。穿着英雄氅,背着一尺四寸多长的小片刀。 啊?你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武英杰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跟房书安可不外啊。 嘿嘿嘿嘿嘿,我说武英杰,我房书安可在这儿等你多时了,到了现在,你还想走吗?你能走得了吗? 房书安,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二爷我饶你一条性命。识相得,就快点儿让开,武英杰说着就想去看看赵一统怎么样。 武英杰,房书安扯着嗓子大喝一声,你,你给我站住。说着,老房把小片刀给摘下来了,武英杰,再不投降,可休怪我老房手下无情。 武英杰一听,被气乐了,当时站住身形,房书安,你想怎么样? 噫嗯,我要抓差办案。老房说着一伸手,又从腰间解下一条绳索,看那样儿是准备捆绑武英杰。 哼哼哼,好啊,房大头,二爷就在这儿呢,你过来,过来! 嘿嘿嘿嘿,武英杰,抓你这样儿的,用得着房老爷我亲自动手吗?房老爷这么大的能耐,能欺负你个小毛孩子吗?真是笑话一样。来人呐! 房书安话音刚落,就见街角之处人影一闪,走出一人,见此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已有不少的花白头发,头上戴着四楞员外巾,身穿着对花员外氅,腰里系着丝带,往脸上一看,显得是慈眉善目。 就见这人颤巍巍来在房书安面前,躬身拱手,房老爷。 你看武英杰方才吹胡子瞪眼,可一见着此人,顿时是矬了半截儿啊。 再说房书安,就这么盯着武英杰,都没正眼瞧眼前这人,就是那么冷冷一哼,把绳索往前一递:来啊,把这武英杰,给我绑了! 第163章 书安计收武英杰 书接前文,说到这儿啊,您应该猜出来了,那么来的这一位,不是旁人,正是武英杰一奶同胞的亲大哥,武英文。 说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前者干嘛去了?就是远赴嘉峪关武家寨,去请这位武英文去了。你看对于别的贼,那赶尽杀绝,不在话下。 可唯独对于这位武英杰,徐良等人是舍不得,尤其老西儿,爱将之癖,觉着武英杰实在是块难得的材料,小伙子能耐大,天性也不坏,估摸着是年轻气盛,一时受了修罗恶道武停云的蛊惑,误入了歧途。那么,就得拉他一把。 可究竟怎么个办法呢? 老西儿跟蒋平、房书安仨人儿聚在一处,就一块儿合计,最后大家伙儿一致认为,要想降服武英杰,首先得拿住他,可要想拿住武英杰,那不是闹着玩的,谁能担此大任呢?思来想去,房书安一晃大脑袋,是计上心头,脱口而出三个字,武英文。 蒋四爷和老西儿一听,连连点头,都认为就得这么办。 于是,在东京城内,老西儿负责统帅群雄,蒋四爷负责出谋划策,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则骑了快马,急匆匆赶奔嘉峪关前武家寨。 且说这位大爷武英文,确实仍然住在武家寨,当年他兄弟武英杰言说要出去闯荡一番,振作自个儿的门户叫天地派,可是自打兄弟离开家门那一天起,是音空信渺,再没回信儿了。 这几年来,大爷就以为着,指不定啊,自己兄弟遭遇了什么不测,要不你不能连封书信也来呀? 但其实啊,您知道,武英杰乃是因为受了修罗道武廷云的教唆,武廷云就跟这位二爷说,英杰,咱们要辅保的这位天顺王赵一统乃是太祖皇帝的嫡传正宗,天顺王礼贤下士,待人宽厚,倘若他老人家要是登上大宝,那是大宋百姓的福分啊,而况且这大宋江山本来就是人赵一统家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武廷云可不仅能耐大,那嘴皮子也好使,一番唇枪舌剑,挖心掏肺,把个年轻气盛的武二爷给说得壮怀激烈,热血沸腾,结果糊了巴图的就上了赵一统的贼船。 这就得说这位武二爷虽然能耐不小,但是脑子不是那么拎得清,他就没想想,战端一起,又是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家破人亡。所以,《孙子兵法》头一句,说的是,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因此,那些动辄轻言战争的好汉爷,不可不察也呀! 书归正文,再说回到武二爷虽然轻信了武廷云,可他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事儿万一要传到大哥耳朵里,那是绝对不能得个好。因此,一直就没敢跟大哥联系。 且说,房书安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到武家寨,见人就打听,没费什么劲儿来在大爷武英文他们家。 武英文见着房书安,一眼就认出来了,没别的,老房这特征太明显了,天下下找不出第二个。 却说武英文一眼认出房书安,可心里头就是大吃一惊,当时脸色都变了,那位说这是怎么了,原来武英文就认为着,房书安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啊,那这平白无故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呢?莫不是我二弟他,他犯了什么事儿了? 这么想着,武英文不敢怠慢,是满脸堆笑,赶忙迎上前去,啊呀,是房老爷,这,这是哪阵香风,把房大老爷吹到我这边疆塞外来了? 事到了现在,房书安也不隐瞒,是有一说一,就把武英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开封府正打算捉拿武英杰等等事情的始末缘由,原原本本给武英文讲说了一遍。 这大爷儿一听,是惊得魂不附体,啊,这这这,哎呀,我的兄弟哎,你,你这放着地上的祸不惹,你去惹天上的祸,到了现在,你竟然加入大贼头天顺王一伙,图谋大宋朝廷,哎呀,我的武二爷,你这是要让咱们老武家挖苗断根,全家人都得跟着你受到株连啊。 因此,当时这位大爷噗通就给房书安跪下了,是涕泗横流,房老爷呀,您可得大发慈悲,救我们一救啊。您说,应该怎么办,我是一定全力配合官府。只要能救我那兄弟一命,就算让我豁出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说着哭泣不止。 房书安一看,这位大爷儿是情真意切,而且原本着就打算收降武英杰,因此当下双手扶起武英文,就说武老员外,且不必如此悲伤,现如今武英杰虽然身陷贼窟,但是只要他能将功赎罪,帮着开封府捉拿那大贼头赵一统,那么看在以往的交情,还可以在万岁面前,替武英杰求情免死,也未可知。 武英文一听,当时点头好似鸡唊碎米,好好好,一切听从房老爷安排。 于是,这俩人这才紧急起身,赶奔东京城,及至云华寨的贼人进了皇宫院,房书安带着武英文也早都做好了安排。 房书安他们没想到的是,武英杰在逃走之时,竟然还贴身护卫着大贼头赵一统。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且说,武英杰一瞧,就见房书安身旁站定的那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大哥,可再一看,啊呀,这几年不见,大哥可见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不少,甭问,是我这个当兄弟的不让他省心呀,这些年从未联络,大哥心里能说不惦记吗? 武英杰这么想着,未曾开口,鼻子头一酸,眼泪儿下来了。 大爷儿一瞧,是又气又恨又心疼,当下从房书安手里接过两条绳索,也不说话,一步一步就来在武英杰近前,就这么眼神不错的瞅着武英杰的俩眼睛。 到了现在,武英杰哪儿还敢看大哥的眼神儿?因此把头一低,噗通给跪下了,是一边抽泣,一边磕头行礼,呜呜呜,大哥,您一向可好,小弟,给您磕头了。呜呜呜。 武英文心里头是万语千言,可到了嗓子眼儿,却无论如何是说不出来,本以为着兄弟早死多时,如今再度重逢,他是恍若梦中,泪如雨下,低着头看着趴地上的兄弟,咬牙切齿:二爷,我的爷,我武英文,来给你送命来了,你不保天顺王吗?你不是要杀官造反吗?我们老武家到底欠了你多少,来来来,二爷,武英文就在这儿呢,我早死早省心,免得被官府抓了杀头,还得枭首示众,我丢不起这个人呐。二爷,你起来,把我给宰了,来来来。 武英杰趴地上一听,是心如刀绞,他知道这一次,是彻底把大哥给气着了。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记得,这武氏哥俩,父母早丧,可以说是完全由大哥武英文,百般辛劳,把这兄弟给拉扯大,人常言长兄如父,在这哥俩来说,是一点儿不过分。 武英杰呢,对这位大哥也是敬重有加,因此,武英文对着他这一顿雷烟火跑,武英杰是趴地上,连动也没敢动,就这么乖乖儿听着。 及至武英文也骂完了,啪嗒,把绳子往武英杰跟前一扔,武二爷,两条绳子,一条你拿着,去把那个大贼头天顺王给绑了,另外一条,你自缚双臂,绑不了,我帮着你。而后,你要还认我这个大哥,我陪着你到案打官司。杀刮存留,任人家自便。现在,我听你一句话,你办,还是不办? 武英杰一听,要说自己到案打官司,那么为了大哥,不在话下,可要说让自个儿亲自把这天顺王给绑了,那么,这,这一来,自己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了吗?还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因此,武英杰低着头,就是一犹豫。 这大爷儿一看,心中气急,不由分说,噌一下,就从腰间拽出一把锋芒利刃的大攮子,啪一下,就搭在了脖项之上:二爷,你瞧见了吗?打这一刻开始,你听了我的话,那咱们还是兄弟,可你要不听,哈哈啊,那我武英文,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间?含辛茹苦二十载,我把你将养成人,可哪知你是我们老武家的丧门星啊。武英杰,武二爷,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听,还是不听? 这大爷儿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就使上劲儿了,那大攮子要说搭在脖子上,你稍微一动,那就是一道口子,那是玩命啊。 武英杰一瞧,知道大哥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而且看大哥那样儿,眼珠子都挂了血线了,怕是脑子里头都不太清醒了,因此不敢违背,抬起头来哭着说道,大哥,小弟都听您的,我都听您的,您快把那刀放下。自今而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呜呜呜。 可武英文为什么要以死相逼呢? 原来,武英文就发现今儿个赶巧了,这大贼头天顺王也在这儿,那么让兄弟亲自绑了这大贼头,岂不是大功一件?因此,这才火急火燎玩了命地逼着武英杰马上动手。 第164章 三堂会审天顺王 到了现在,武英杰是不服也不行了,因此一咬牙,拾起一条绳索,颤巍巍站起身形,低着头看了一眼大哥武英文,而后抹回身儿,一步一步来在赵一统近前。 到了现在,赵一统是刚然转醒,呃,啊~可痛死孤王了。那能不疼吗?方才那一下,好悬没把这位天顺王给摔冒泡了。 赵一统睁眼一瞧, 啊,是武英杰,顿时他心里边觉着放心不少,冲着武英杰一声呼唤,英杰,快来救孤。 就见武英杰脸沉沉着,来在赵一统跟前,王驾,请恕武英杰无礼了。说着掏出绳儿来,一把薅住赵一统的袍袖,三下五除二,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赵一统还纳闷呢,怎么回事这是?啊,英杰,你,你这是干什么? 没等武英杰答话,一旁的房书安早压不住火了,噌一下跳过来,乒乓俩嘴巴子,打的赵一统是晕头转向,嗷嗷直叫,啊,你~ 可再一看眼前这人,英雄氅之下,内衬满身的官服,啊,你是朝廷的办差官? 嘿嘿,赵一统,你也知道还有个朝廷,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小子,多少英雄好汉死在秦州城?房书安说着又是乒乓、乒乓,两只巴掌抡开了,照着赵一统的脸蛋子,打起来就没完了,是一边打,一边骂,我叫你小子惹祸,我叫你再闹腾,你不横吗?还横不横?啊? 啊呀,这一顿嘴巴子,削的赵一统的是鼻子口往外蹿血,趴地上直喘粗气。 房书安也打累了,也罢了手,冲着武英杰冷冷一笑,二爷,劳您费神呐,亲手绑了这大贼头,嗯,也算功德一件。那么,另一根儿绳子,就给自个儿捆上。 武英文在旁边一听,有门,房老爷这是把这桩天大的功劳赏给了我兄弟,因此连忙上前一躬扫地,呃,谢过房老爷,武英杰亲自抓捕天顺王,这都是房老爷教导有方。说着抢过武英杰手中的绳子,抹肩头拢二背给武英杰也捆上了。 书说简短,就这样,武英文随同房书安,带着几个护卫的军兵,押着天顺王赵一统和武英杰,一路赶奔皇宫院。 再说皇宫大院之内,到了这时候,这场伏击战也宣告结束,老少英雄打扫战场,这么一数算,嗯,虽然说遁走了罪魁祸首赵一统,武停云等人儿,但是,从结果来看,仍然是战果颇丰。 一方面赵一统从秦州带来的一万多贼兵,早都被缴了械,而且都收编完事儿了,同时,进了大庆殿的这五百多贼匪头目,大部分当场战死,少数活下来的也基本都做了俘虏。 那么说都抓着些什么人儿? 昆仑山的怒目金刚玉明长老,七星真人司马德修、双头蝎子吴道成、飞天老魔公冶子安,双头蛇胡震甲,火眼狻猊陆朝东。双掌无敌尚然威、伸手得来乐天成,血手飞镰江洪烈、海马芙蓉叟上官清等等大小贼头,是悉数落网。到了眼下,一个个被绳捆索绑,扔在大院当间儿,等着人家发落。 可老少英雄,死伤也不在少数,蒋平奉了四帝赵祯的旨意,忙着招呼宫廷御医,给各路英雄调治伤症。 咱们单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到了现在,浑身上下都被血染红了,但是,这都不算什么,小达摩拉着金丝龙鳞闪电劈,不住地向四外观瞧,虽然这一场凶杀恶斗,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但是白云瑞那口气儿出来了,好家伙,前者以为假皇上掌控了大局,好悬没把这帮人儿给憋死。 云瑞一边瞅着落网的群贼,一边就气呼呼地对身旁的徐良说,我说三哥,嗨呀,他娘的,你说怎么就让赵一统跟武廷云给逃走了呢? 老西儿一乐,呃嗯,老兄弟,就算让他们逃走,现如今他们也是孤掌难鸣,这一场大仗,总算把这帮贼寇收拾得差不多了。等这都忙完了,咱们再发下海捕公文,四处搜捕那个武廷云。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对了,三哥,我说你不够意思啊, 这一场十面埋伏的计谋,竟然瞒着小弟这么久,嗨呀,好一好没把我闷死在府衙之内。 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哎呀,老兄弟,都是三哥我的错儿,回头三哥给你们好好赔礼道歉。对了,房书安这小子去哪儿了?说着要去堵截武英杰,怎么到现在不见人影子? 诶,俩人儿正说着呢,就见大门之外有个军兵撒脚如飞,报,报,抓着了,抓着了,给逮着了。 老少英雄就是一愣,什么抓着了?老西儿一摆手,呃嗯,我说这个弟兄,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什么给抓着了? 来人气喘吁吁,嗨呀,三将军,大贼头赵一统,被逮着了。 这人儿话音刚落,就见大院东侧,红油漆的大门轰隆隆豁然大开,从门外当先走进一人,就见此人晃着大脑袋,提着小片刀,雄赳赳气昂昂,往手里看,还牵着根儿绳子,再往绳索之后一看,啊,赫然便是罪魁祸首,天顺王赵一统。 老少英雄一瞧,哗啊~就是一阵欢腾,白云瑞瞧的是哈哈大笑,啊呀,三哥,要说原来,这开封府之内,小弟最服气的人,那就是您。可到了现在,您,恐怕得屈居第二位了。 老西儿一听,也是咯儿咯儿直乐,噢?老兄弟,你的意思是,房书安,才是你最服气之人? 哈哈哈,不错,来来来,你我快快前去,给书安,贺---功! 书接前文,话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手里牵着根儿绳子,绳子后边拽着天顺王赵一统,溜溜达达进了大庆殿前的大院儿。 到了现在,天顺王双手被缚,只能跟在房书安屁股后头,是亦步亦趋,哎呀,这么大的绿林道魁首,盘踞边疆几十年,那杀了老鼻子人了,但是又怎么样,眼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尤其是这房书安,他和别人儿还不同,你这当贼的要落在徐良等人手里,还可能按着律法办事,该怎么样对你,人家都有尺寸。但是,这房书安则不然,他本身就是绿林道出身,只是后来扒了贼皮,摇身一变,成了官人儿了,要说对待好人,房书安那是好的不得了,可对待恶人,那家伙可也狠呢。 因此,大院之内的老少英雄,眼瞅着房书安拽着赵一统进了大门,可再一瞅,哎呀,那赵一统脸上是青一道儿紫一道儿的,到了现在,哪儿还像个王子?房书安一边拽着,一边嘴里也不闲着:老实点儿的,麻溜点儿的,时不时还咣咣踹两脚。 那位说,再怎么说,这也是皇族血脉,皇帝不发话,房书安他一个五品的芝麻粒儿小官,怎么就敢如此糟践这赵一统呢? 诶,还真就是这样,换了旁人儿,不一定敢这么干,但是唯独这细脖儿大脑袋,他就跟旁人不一样,他是恨透了这赵一统,心说要不是你老小子,抄水燕子吕仁杰能死吗?大和尚武申能死吗?那些个老少英雄能死吗? 因此,房书安当着老少英雄的面儿,把个赵一统训教的跟个牲口似的。可赵一统到了眼下,是连犟个嘴都不敢。 那位说,怎么光见着天顺王赵一统了,那么,武英杰跟他大哥武英文呢? 原来啊,在来前儿的半道上,房书安便打发着武英文,带着上了绑的武英杰,在几个办差官的护送下,一路赶奔开封府去了,房书安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给武英杰一个投案自首的机会,那么再加上捉拿赵一统的功劳,多多少少能把这条性命保住。 这就得说房书安这个人呐,不仅是够意思,而且是脑瓜儿绝对好使。 且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跟着老西儿徐良,以及一众老少英雄就来在房书安面前,小达摩是哈哈大笑,哈哈哈,书安,好小子,你可又立下大功一件。 大脑袋也不客气,噫嗯,噫噫噫,老叔,干老,要不说我老房是福将呢,福大命大造化大,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得咱老房来干。 徐良一瞧房书安这魔怔劲儿又上来了,看这样儿是美的找不着北了,当时把脸蛋子一沉,呃房书安,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我来问你,赵一统是抓着了,那武英杰现在何处? 嘿呀,干老,看您说的,孩儿我的功劳,可不就是您老人家的功劳吗?嗯,要说这武英杰,还不错,经过孩儿我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苦口婆心,挖心掏肺,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一讲,哎,这位武二爷终于是被孩儿我劝的回心转意,这不,这赵一统其实就是武英杰亲手抓获,交给我的。那武英杰此刻呀,在大爷儿武英文的陪伴之下,去开封府投案自首去了。嘿嘿嘿,干老,孩儿我这事儿办得怎么样? 徐良眉梢一挑,呃嗯,房书安,此话,可当真? 嗨呀,干老,孩儿我怎敢欺骗于您,那不是忤逆不孝之罪吗? 云瑞一听,也是一乐,三哥,您看看,怎么样,我就说书安办事,那绝对靠得住。到了现在,不仅降服了武英杰,而且抓到了罪魁祸首赵一统,可谓是皆大欢喜。三哥,咱这就尽快把这喜信儿禀报给相爷和陛下。 于是,众人把这赵一统跟俘获的群贼,各自还押收监,把整个战况罗列成奏表详文,分别呈送四帝赵祯跟开封府包相爷。 接下来几日,虽说这场皇宫伏击战已然结束,但是,事情头儿还远远没有了结。 首先,在蒋平徐良等人的安排下,北侠客欧阳老罗汉跟疯僧醉菩提凌空大和尚,这老二位陪着约请而来的各位前辈高人,回在大相国寺,受伤的调治伤症,余者众人也得好生将养一番,要说这场大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乎在场众人,没有说哪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或多或少都得挂点儿彩,因此众人留在大相国寺休养不提。 另外,开封府包大人经过一番调查了解,采纳了蒋平、徐良等人的口供,就详细罗列了此次秦州剿匪以及皇宫设伏的经过,表奏过仁宗天子之后打算择日开堂审理此案,这个案子那太过重大,必须由皇帝陛下亲自过问,到时候,开封府会同刑部大理寺三堂合并一堂,共同审断。 第165章 人心似铁假似铁 此外,不多时,从秦州来了一队人马,押送的是在秦州城和云华寨上俘获的贼寇,虽说抓着的贼不在少数,可策划真假天子案的罪魁祸首却没逮着,也不知怎么的,就给漏了网了,这其中就包括闪电手范天宝、宫女马元娥等等贼寇。 且说这一日,开封府内,包大人升坐大堂,两边厢侧坐陪审的大理寺正卿孙立,以及刑部尚书左昆。南侠展雄飞手持尚方天子剑,侍立在旁。 就见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肃立,一个个手持杀威棒,是凶神恶煞,怒目横眉。 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等老少办差官,也分列左右、 这时候,耳听得府门前鼓声急促,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威武,威~武,衙役呼喝声中,就见衙堂正中,左班丞相简领开封府尹包龙图包大人,身着紫色袍,腰横青玉带,头戴长翅帽,手抬惊堂木,啪啊,这么一拍,来人呐! 底下的办差官齐声呼应,属下在! 这声音震得衙堂之内,嗡嗡作响。 就听包大人继续吩咐,带人犯。 不多时,就见几十名办差官各带着抓获的贼寇就来在堂上,那手镣脚镣哗啦啦作响,再看这伙贼人,一个个儿是罪衣罪裙,散发披肩,但是,仍然是不服不忿,有些个贼还在那儿咬牙切齿,不住的运气,哇呀呀呀呀。 包大人见状,啪啊,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再有违犯,大刑伺候。 包大人这一句话出口,顿时,堂上静了下来。 这就叫人心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 而且包大人那铁面无情,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绿林道上给起个绰号,叫包阎罗,今儿栽在这位手底下,哪个能不怕? 那么说,这大堂之下,公案之前的贼,都是些什么人? 头一个,大贼头天顺王赵一统。原本四帝赵祯想着要顾及皇家颜面,赵一统就由另案单独审理,但是包大人据理力争,包大人就说,陛下,即使贵为皇亲国戚,犯了国法那不怕,只要认罪伏法就好。百姓不会说什么。但是,倘若为了所谓颜面,而肆意枉法,曲意遮盖,最终死不认账,这,才最为可怕。 换句话说,意思就是,错了不可怕,承认错误也不丢人。反而是那些死不认错的货,才是真正的丢人。 四帝赵祯听完了,也是实在拗不过包大人,只得答应。 再说赵一统之后,便是那位当朝的太师国丈,老庞吉。到了现在,老庞吉是越发显得老了,哎呀,满头的银发飘散,脸上皱纹堆垒,在监牢中的这些日,这老家伙几次三番想要自寻了断,但是,他心里始终是糊了巴图,不知为什么那位假皇上忽然下旨,要把自己丢进死囚牢,因此始终又抱着一线生机,认为只要留的三寸气在,那么天顺王进了皇城,必然会救自个儿出去。 而且啊,这个老家伙还指望着自己的余党,你比如说户部尚书李天翔,大理寺众卿孙立等人,心说这些个同僚,知道自己下了狱,那么想必会四处奔走,解救自己。 哪知就在上堂前一日,也就是昨日晚间,开封府派人到了刑部天牢,给老庞吉传达了皇上的旨意,就说老庞吉勾连西夏,图谋大宋江山,意图陷害当今天子,罪在不赦。着开封府即刻查办,择日开堂审理。 老庞吉一听,是五雷轰顶,到了现在,他这才知道,原来当初自己带进皇宫的那个假天子,早都被人家给悄没声地拿下了,真皇帝也从来就没出过皇宫,而是一直在宫里藏起身形,在暗中偷眼瞧着这皇宫内院发生的这一切。 想到这里,老庞吉是吓得浑身栗抖,当时就绝了指望,心说啊呀,天意如此,夫复何言?看来我庞吉满门,是保不住了,就连那我那贵为皇妃的女儿,恐怕是难逃罪责。啊呀,啊呀,庞吉啊庞吉,你老糊涂了,当初你老庞家烈火烹油,皇恩浩荡,你怎么就懂得知足呢?竟想着要谋害四帝赵祯,到了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么一想,老庞吉心路一窄,当时就想撞墙而死,可包大人办案多年,见多识广,这种事能说没料到吗? 因此,给庞吉传达旨意的同时,就派下护卫的衙役,专职守护老庞吉的安全,哪儿能说就让你犯下滔天大罪,就这么白白一死了之呢? 所以啊,到了现在,想死你都死不了 ,故而,今日,老庞吉也被带上公堂。 再说大理寺正卿孙立在堂上一瞧,啊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儿,心说老太师啊,你糊涂啊,你看平日里跟包黑子斗斗嘴,甚至骂上几句,这在皇上那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自古以来,皇上他就得把臣子分成忠奸两派,让他们斗来斗去,自己这皇位才坐得安稳。可老太师,你怎么敢图谋要陷害当今的皇上呢?你这不是作死吗?哎呀,到了如今,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护你周全了。 老庞吉那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因此把一颗雪白的头颅往下一低,深深埋在胸前,是一言不发。 此外,还有其他个大小贼头,包括血手飞镰江洪烈、假皇上黄三儿以及武英杰等人儿,俱各跪在堂下,咱不比一一细表。 这时候,就见公案之后的包大人,面沉似水:赵一统,你身为皇亲国戚,金枝玉叶,乃太祖皇帝之后,却不思报效朝廷,辅保大宋江山,反而与那西夏国勾搭连环,图谋大宋江山,屠戮我大宋子民,事到了如今,你,可知罪? 赵一统现在是心如死灰,如果说前者他是害怕,啊,被抓之前他是害怕,想着要怎么样才能逃走,那么到了现在,眼见着是逃生无望,他就变为了愤怒,把恐惧转化为了无奈和愤怒。 就听赵一统闻言,是哈哈大笑,一扬脖儿,把散发往后一甩:包拯,收起你那一套,哪儿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呢?自古成王败寇,赢了那就都是对的,可要是输了,那你对了也是错,你包拯熟读经史,能说连这个理儿也不明白吗?包拯,事到如今,不必多言,如你所说,本王身为太祖后裔,岂能受你这等赃官审断,快快判我一个铡刀之刑,余者再无其他。来,给本王一个痛快。 堂上众人闻听,嗯,倒是条汉子,敢作敢当。 尤其是那些个大贼头一听,也是把胸脯一拔,顿时来了精神。倒不是说这些个贼视死如归,而是一者这些个贼,那都不是小偷小摸的小贼,那都是江河大盗,海洋的飞贼,一个个儿的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多年来刀头舔血,见惯了生死。同时啊,他们就知道,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你就是再跪地求饶,那也难逃一死,那何必委屈自个儿呢? 诶,这么一想,在天顺王的带头之下,群贼忽然就来了劲儿了,方才的恐惧之心是一扫而空。 再说包大人闻听,冷冷一笑,赵一统,枉你身为皇家后裔,本应以身作则,为大宋子民之表率,可你却倒行逆施,招募那绿林响马,盘踞一方,而且残害无辜,杀戮善良,似你这等狼子野心,纵然吾皇有旨在先,本府又岂能逆天而行,饶恕于你?既然你有心求死,本府便依据大宋律法,如你所愿,来啊,让他签字画押,左右,请出龙头铡。 包大人说到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咬牙切齿,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那位说,三口铜铡不被落在云华寨了吗?啊,现如今云华寨已破,三口铡刀早被军兵护送回京,返还给了开封府。 再说赵一统闻听,虽然表面强作镇静,但是要说心里边一点不怕,那不可能。而且,他就听出包大人似乎话里有话,方才说什么皇上有旨意饶恕于我?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一说,还有一丝活路? 这么一想,赵一统顿时又怕起来了,你看人就是这样,你要完全绝了指望,那索性就横下一条心,死就死,可怕就怕,在你临死的关头,又给你一丝儿希望,这就最为要命,因为不甘心呐,本来不必死,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因此,赵一统一犹豫,不自觉地就问了一句,呃,包大人,你方才那话,说皇上有旨,是什么意思? 包大人一听,心中冷笑,心说话了,我还真以为你赵一统是一条好汉,哪知本府方才这么一试探,你就现出原形,哼哼哼,本府断案,素来执法如山,即或皇上有旨,可赵一统啊,你作恶多端,罪恶弥天,又岂能活命? 想罢多时,包大人冷笑一声,也罢,赵一统,本府不妨如实对你言讲,升堂之前,皇上传下旨意,要本府法外开恩,留你一条性命。 啊?赵一统那眼珠子当时转了三圈儿,咝,包大人,那,你,你,您的意思是? 哼哼哼,赵一统啊,赵一统,难道一说,这些年来,你不曾听闻,本府的名号,便是那四个大字“铁面无私”?包大人说到这儿,是横眉怒目,眼珠子放光。 赵一统一瞧,啊呀,好你个包黑头,竟然肆意羞辱本王,本王,岂能与你善罢甘休?这么想着赵一统噌一下就站起身形,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冲上公堂跟包大人拼个死活。 可那哪儿成,这不是梦想吗?方才起身,迈开双腿,可脚镣一半,噗通便摔倒在地,几个衙役一看,呼啦超一拥而上,拧胳膊的拧胳膊,摁脑袋的摁脑袋,把个堂堂天顺王死死摁在地上,脸皮擦着地板,那滋味儿,就甭提有多惨了。 再说包大人一瞧,啪啊一拍惊堂木,胆大的贼子,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赵一统,你是认罪不认? 赵一统趴地上,是丝毫不能动弹,心说与其如此受辱,不如一死了之,想着终于呼呼喘道:包拯,本王情愿领死。 让他画押。 左右差役闪退一旁,赵一统慢慢爬起身形,是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尘土,眼含热泪,似乎还带着几丝笑意,一把抄过笔来, 刷刷点点在供状之上署名画供。 包大人一瞧,来啊,请出龙头铡。 王朝马汉一声呼和,有。带着另外两名差役,四个人扛着好几百斤重的铡刀,来在堂下,轰隆隆,往地下一放,这堂上立时便显出一阵摄人的寒意。 包大人噌一下站起身形,从公案之上取出一枚血红的令箭,扬手一扔,啪嗒,令箭掉落于地,铡。同时,一抖袍袖,转过身形,背向铡刀而立。 这时候,就见王朝一把攥住铡刀的手柄,嘿呀一用力,嘎吱吱吱吱铡刀抬起,白刃放光,寒气逼人,大堂之上,刹那间,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166章 官法如炉真如炉 上文书说道,开封府尹包大人,当堂下令,这就要刀铡大贼头天顺王赵一统。一声令下如山倒,王朝双臂一较力,嘎吱吱,就拉起了锋芒利刃的龙头铡。 大堂之上,是鸦雀无声。 你看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到了现在,赵一统咬着牙,瞪着眼,呼呼喘着粗气,脑门子上那冷汗哗哗往下掉。 后边的群贼,也是一个个儿拧眉瞪眼,那肝儿都在发颤。 就见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呼啦超往上一闯,一把薅住赵一统的袍袖,不由分说,摁住他的脖项,就塞在了铡刀之下。 赵一统就这么趴着,脖子杵在铡刀的墩子上,凉飕飕的,脑袋这么向下,俩眼睛只能戳着地面,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脑子里边一片空白,似乎着连喘气儿都消失了,就这么,直挺挺,等着最后那一下儿。 你看赵一统咬着牙,闭着眼,都吓傻了,他自己觉不出来什么,但是看在旁人眼里,啊呀,可怜呐,那身子都缩成一个团了,抖个不停啊,噔噔噔噔噔噔。 两旁边的衙役差官这么看着,虽说不忍,可对赵一统这种大贼头,又是恨的牙根都痒痒,心说,人犯王法身无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眼见着铡刀要落下,可这时候,在公案两旁就坐的两位陪审官,终于是坐不住了。 刑部尚书左昆微微一侧身儿:呃,包相爷,这个,既然皇上下了旨,要求先行留这赵一统一条性命,想必是另有安排,倘若此一时便铡了这赵一统,日后怕是不好跟皇上交代啊。 大理寺正卿孙立一瞧,也赶忙跟上,是啊,相爷,满朝文武皆知,相爷素来铁面无私,但是呢,这个,呃,赵一统乃是太祖苗裔,要说就这么一刀斩之,于万岁面前也不好看,而且左大人说得是啊,既有旨意,还望相爷能遵旨而行,相爷,三思啊。 包大人一听,心里边不高兴,包拯这个人素来行得正坐得端,直来直去,不避权贵,他是最烦这种什么什么身份,能不能让着点儿啊?这不是公然枉法吗?真真是岂有此理。 可这俩陪审的官员,一位是刑部尚书,一位是大理寺正卿,按说跟包拯隶属不同的部门,彼此之间也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那么为什么方才说话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生怕冲撞着这位包相爷呢? 就因为,这俩人都清楚包大人的脾气,你就算有皇王圣旨在那儿摆着,但是只要违背了大宋国法,他是翻脸无情啊。 所以啊,这俩人儿心里边还说呢,今儿个可悠着点儿啊,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该说的话也尽量少说,这包黑头是主审官,他说了算啊,万一我这言谈之间出点岔子,被这包黑子给抓着了,那可就得人前丢丑。 诶,这俩人儿是这么想的,因此,虽然平日里在朝堂上也互有攻讦,但是在这公堂上,却是谨小慎微。 再说包大人闻听,虽说心里边不高兴,但是,实质上,包大人也没想当场就把这赵一统给铡为两段,他是想杀一杀这赵一统的威风,打一打这伙贼寇的气焰。 要不包大人方才为什么有意提及陛下有旨,要留赵一统一命呢?就是为了让赵一统生出求生的意念,这么来来回回,让赵一统在这鬼门关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狠狠给你煎熬上一阵子。 要说包大人这手段,那可多了去了,当初为了降服锦毛鼠白玉堂,用的也是这一招,好个白玉堂,那还了得,小伙子心高气傲,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天底下就没他服气的,结果到了公堂之上,眼见着牙鼓咚咚响,公吏两边排,阎罗生死案,是东岳摄魂台。几套手段下来,由不得他不服啊,脑门子那冷汗也是哗哗直淌。 说这公安机关逮捕犯人,为什么经常是夜半出击,凌晨突击审讯,也是这一套,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强大的压力,摧毁犯人的意志,让你彻底老实了,你也就乖乖交代了。 今儿个也是如此。 且说包大人听完了两位陪审官的意见,把脸蛋子一沉,呃哼,这个~嗯,也罢,且慢行刑。 下边的差役一听,立马住了手。 包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啪啊,赵一统,本府乃是念在吾皇一片手足之情,故而暂且饶恕你的性命,眼下将你收监还押,你若能如实交代过往的罪行,同时发出书信,让尔手下那些个贼寇来在府衙,投降请罪,那么留你一命,也未可知。来啊,将赵一统带了下去。 这时候再看赵一统,哪还有方才那股子劲儿?整个人瘫软在地,自个儿都爬不起来了,还在那铡刀底下趴着呢,两条大腿直突突。 后边的群贼看得是直卜楞脑袋,唉声叹气,认为着啊,这赵一统,丢了他们绿林道好汉的威风。你心里边害怕可以,人之常情嘛,但是你这,完全给吓尿了。这这这,唉! 其实啊,换个旁的贼,在包大人的面前,也基本都是这样。都俩肩膀扛个脑袋,谁也甭笑话谁。 再说包大人一声令下,两个衙役迈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把赵一统从铡刀之下拖出,跟拖死狗似的,给拖下去了。 那么,接下来,第二个要审问的,就是当朝国丈,老太师庞吉。 诶,你还别说,这老庞吉虽说比赵一统大着不少岁,而且现如今腰也佝偻了,满脸的褶子,是老态龙钟,但是呢,身上那股气儿,比赵一统还要壮着不少。 包大人在公案之后打眼一瞧,就明白了,他是心中冷笑,心说话了,这老太师,到了如今,是自知难逃公道,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瞧瞧,这脖子梗梗着,眼珠子瞪得溜圆,分明在向本府示威。 那么,碰着这种人,自知必死无疑,早都把生死豁出去了,该怎么办? 包大人办案,那经验丰富,所谓官断十条路,一路酒席款待一路宾朋,碰着庞吉这种罪证确凿,十恶不赦的罪犯,那没有多余的话,只要好言相待,让你签字画押,按律定刑即可。 因此,这时候就见包大人一反常态,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疾言厉色,而是轻轻一叹,唉,庞太师。 庞吉一听,嗯?怎么个意思,到了现在,老夫已然沦为阶下囚,你这个包黑头不应该可劲儿乐吗?你不应该高兴吗?不正趁了你的心愿吗?可你为何还要尊我为庞太师? 你看,这就是老庞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自个儿的那个小心眼儿,去揣度包大人的心思。 实则,包大人海纳百川,平日里公务尚且忙不过来,哪有时间跟你老庞吉去斗心眼儿?大家既为同僚,一切来往以公制公,公事公办那就得了。 可庞吉啊,是到死他都不明白这一点,这种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永远活在自己的井口之中,啊,走哪儿都背着一口井,一切都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不知世上还有公义、慈悲、怜悯等人类更高层级的情感存在。 因此,老庞吉乍一听包大人呼他为庞太师,就是一愣,把嘴一撇:包拯,你这,是何意? 就见包大人缓缓站起身形,微微身体前倾,看那样儿,似乎充满无限的感慨,哎,老太师,你,你为何要如此呢,圣上待你不薄,更兼你身为一朝国丈,权倾朝野,为何仍不满足,要犯下如此欺君罔上,十恶不赦之大罪? 老庞吉闻听,冷冷一笑,包拯啊包拯,老夫何以如此,难道一说,你当真不知? 老太师,莫非,是因为当初包拯陈州放粮,铡了那安乐侯庞昱不成? 不错,你说得对,哼哼哼哼,包拯,你以为着,杀了人就白杀了吗?老夫不服!!!因此一逮着这机会,就非得要置你于死地,可惜天不遂人愿,让你这包黑头逃过一劫,哈哈啊,事到了如今,老夫无话可说,包拯,你就看着办。 包大人知道,对于这种人,你压根儿跟他讲不清道理,你说的是律法,他讲的是私情,而且在他看来,私情永远大于公义,你跟他怎么说得通? 因此当下也不辩解,只是长叹一声,唉,老太师,那么,对于这以往种种罪行,你可敢承认? 哼哼,那有什么不敢认的,不就一死吗?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女儿啊,为父对你不住,连累了你啊,呜呜呜。 第167章 走马上任大头鬼 包大人知道,老庞吉说的女儿,正是庞贵妃,要说以往,这庞贵妃确实得宠,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可到了如今,这庞妃她爹憋着股劲儿,要弄死当今皇上,那皇上还敢跟这贵妃同床共枕吗?夜半三更要给她爹报仇,给皇上来一下子,那怎么办? 因此,包大人微微一点头,庞吉,那庞妃并未参与到你这案件之中,本府自当上奏吾皇,要他对于庞妃,从宽发落便了。 老庞吉一听,停止了抽泣,顿时两眼放光,包拯,此话当真? 诶,庞吉,本府为官多年,何曾有半句虚言? 好,包拯,只要你能求得皇上饶恕我那苦命的女儿,老夫现在就签字画押。 庞吉,本府据实而讲,要说完全饶恕你的女儿,本府并无把握,但是要说留她一条性命,却是不难。 老庞吉跪在堂下,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好,包拯,老夫跟你斗了这大半辈子,今日,就信你一回。以我一死,换我女儿一命。 蒋平和徐良等人听到这儿,都是不住地感叹,心说话,唉,虎毒不食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呐,你看这老庞吉,这辈子可没少害人,也不知多少家庭被他害的是家破人亡,可是呢,自个儿死到临头,仍然对女儿是念念不忘。怎能不令人心生感叹? 这时候,包大人轻轻一扣桌案,好,来啊,让庞吉画供。 红笔师爷公孙策闻言,双手拿着一纸早就写好的供状,来在庞吉面前,老庞吉提起笔来,那供状上的字儿也没看上一眼,就叉叉两笔,画完了供状。 包大人一瞧,微微点头,嗯,庞吉,按你所犯之罪行,本府依据大宋刑律,本应判你凌迟处死,但是陛下体念上苍仁德之心,姑且从宽发落,判处斩刑,查抄家产,暂且将你收监还押,待到禀明陛下,一体处决。来啊,把庞吉带了下去。 两边衙役上前,把老庞吉带下堂去不提。 咱们单说在场的大理寺正卿孙立,这位孙大人,那多年来跟随老庞吉鞍前马后,那坏事儿可没少干,想他执掌大理寺,要说枉法断案,收受贿赂,那是手到擒来。 好在啊,北宋有这个言官制度,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制约这些个贪官污吏。 这些个言官平日里没别的事儿,就是瞅着国家大事儿各种挑刺儿,说得难听点儿,有时候到了鸡蛋里边挑骨头的地步。 无论皇帝宰臣,大事小事,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诶,这帮言官一旦发现点什么风吹草动,比如这个官员有了桃色新闻,甚至皇上你上朝迟到早退,也是逮着一顿猛批。 说这帮人儿为什么如此敬业呢? 就因为,这言官如果身在其位,但是不谋其政,啊,你都当了言官一个月了,一条批评也没提出来,那你是言官界的耻辱,非但会遭到同僚的鄙视,而且还会被克扣工资,甚至直接给开除了事。 所以,我们这先辈,在这一方面,很多时候应该说是海量汪涵,宽容纳谏,很值得学习。 至于到了后世,大体是进入明清,朝堂之上,要是哪个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胆敢犯言直谏,那是作死啊,轻则当场摁翻了打板子,重责当庭杖毙,家产充公。 如今想来,令人长叹不已。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包大人审完了赵一统跟老庞吉,那么余者群贼各按律法, 一一予以定刑,有的是绞刑,有的是枭首,其中独有一位,便是那假皇上,黄三儿,被判了个腰斩之刑。 在这其中,咱们单说一下那位武英杰,因为有捉拿赵一统的功勋,且是主动投案自首,因此,从宽发落,判处流刑十年。 待到一一判罚完毕,包大人一拍虎胆,退堂! 到此为止,关于群贼这方面的事儿,这就算暂告结束,而后开封府发下海捕公文,四处悬赏缉拿修罗恶道武停云等人,那是音空信渺,不必细说。 这一切了结之后不久,这一日,开封府内,众位办差官正散坐在一处闲谈,就听到外边有人来报,说是圣旨到。 老少办差官闻听,不敢怠慢,由蒋平蒋四爷率队,徐良和白云瑞等各位小弟兄,就来在府衙门前。 众人抬眼一瞧,就见来者是一位宫中的普通宦官,面白无须,小眼睛,尖下壳,一看可知是非常的机警。 见此人刺啦展开圣旨,高声叫道,四品带刀护卫房书安可在啊? 房书安一听,脑袋就嗡了一声,咝,心说,这,这是怎么个意思?但是当下不敢怠慢,紧走两步,撩衣服跪倒在地,微臣房书安接旨。 蒋平跟余者众位小弟兄,也都呼啦超跪倒一片,蒋平徐良等人也都不住地犯嘀咕,这圣旨直接发给细脖大脑袋房书安,倒是新鲜,听听。 就听这位宦官高声宣旨,朕膺昊天眷命,仰赖祖宗恩德,如今四海升平,万民乐业,诸位臣工功莫大焉。今有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房书安,临危局而不乱,处祸乱而不惊,于秦州城阵前杀将,一战克敌五万之众,扬我大宋军威,故而,朕特命户部拨黄金三千两,白银三万两,名贵药材鹿茸、灵芝俱各三十斤,另有侍女二人,随侍左右。 老少办差官闻听,一个个儿都想捧腹大笑,可宣读圣旨,这事关皇帝体面,还不能失了礼数,因此憋得直揉肚子,心说话了,哎呀,这细脖大脑袋这一次,可算露了脸了,这种待遇,可我们谁也不曾有过啊。还配俩侍女,这房书安有了这种美事儿,往后还打得了仗吗?这皇上心眼儿可真多。 房书安也是,乍一听以为自个儿这些天忙来忙去,耳朵上火听错了,可再一嗒嗒嘴儿,没错啊,说的就是自个儿,什么白银三万两,还给配俩侍女,这,这这这,这可能吗?他正这么胡思乱想呢? 就听这位中官微微笑道,房校尉,还不接旨吗? 房书安这才回过味儿来,赶忙往上叩头,噫嗯,噫噫噫,臣房书安,肝脑涂地,谢过吾皇厚恩,万岁万万岁。 说着起身接过圣旨,这房书安手腕子都有些发抖,接过圣旨来好悬没给掉地上,小弟兄们也过来起哄,房大哥,大脑袋,你可得好好请大家伙儿吃一顿。 可众人正乐着呢,就见那位中官抹回身儿,又从身后的随从手中取出一道圣旨,高声宣叫,房书安接旨! 书接前文,且说,老少英雄闻听当今圣上重赏房书安,眼瞅着这成箱的金银财货,以及两位眉清目秀的妙龄侍女,大家伙儿都不住地替房书安高兴,可正乐着呢,就见传旨的这位中官,一伸手又取过一卷圣旨,高声叫道,房书安接旨。 呃?房书安就是一愣,老少办差官也是一愣,心里说话,这,是什么个意思? 但是,由不得你多想,只能再次跪倒接旨,就听这位中官刺啦一声儿再次展开圣旨,高声念诵,今有四品校尉房书安,未经皇命,假传圣旨,盗用尚方天子剑斩杀秦州知府甘世英,依大宋刑律,此乃十大不赦之罪,理应户灭满门,株连九族。但是,姑念房书安有功于国,故而从宽发落,经由刑部及大理寺共同审断,着即贬黜为七品知县,迁往山西隰州府,以县令之身行知府事,旨意到时,三十日内离京,不得有误。 啊呀,这道旨意,把老少办差官给听的,那心啊,忽上忽下,刚听到说要株连九族,都吓得满脑门子汗,可紧接着又听到贬黜为七品知县,克日离京。这才放下心来。 且说大头鬼房书安听完了,这心里边啊,非但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是格外的感激四帝赵祯,心说当今皇上这是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必罚。我房书安前者犯了那么大的错,要说皇上一句话就给揭过去,那满朝文武怎么看,因此把自己贬为地方七品知县,这还就对了。 蒋平徐良等人也这么想,方才这肚子里边还疑惑呢,为什么这当今皇上对房书安如此重赏,又是金银又是侍女,却原来是要打发房书安远赴地方,这是给房书安上路准备的。 待到众人接过旨意,蒋四爷就说,书安呐,皇上要打发你去当个文官,这事儿,你怎么看? 房书安嘿嘿一乐,咿呀,四爷爷,这哪儿是贬我的官儿,这是升我的职啊,所令人难过者,我老房就得跟我干老,我老叔,跟您各位自此分别,这一分开,也不知什么年月再能相见,这皇上也没给个期限。 蒋四爷闻听,满面严肃,点点头就说,书安,你可知万岁爷为什么要打发你到隰州府? 呃,这个,莫非,四爷爷知晓内情? 嗯,也不敢说知晓内情,只是前些日以来,咱们开封府就接到一些打隰州地界发来的诉状,言说隰州地界匪患横行,几任官吏也都是贪赃枉法,尤其现任知府叫什么伍杰,听说着是民怨极大,因此已被吏部贬为八品县丞,你此一番到任隰州府,既要整肃吏治,又得平灭匪患,看来这担子不轻啊。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闻听,就是一皱眉,四大爷,听您这么一说,这是陛下特意挑选了书安,让书安前去摆平这一摊子烂事。 蒋四爷点点头:嗯,云瑞呀,我这么冒昧揣测圣意,陛下选这么个时候贬黜书安,一方面是为了安抚朝野,以彰显大宋刑律,同时嘛,书安在秦州城一战成名,故而以贬谪为名,打发书安前去处理这隰州地界的乱局。 第168章 云阳市口出大差 老西儿徐良听到这儿,也深表赞同:呃嗯,大家说得不错,依我看来,皇上这么安排,算得上是一步好棋,只是,呃,房书安,我记着那位荆鸿小师父,便是隰州府人士,我当初曾听小师父言讲,就说道隰州城外有一处大山,名为云凤山,山上盘踞着一伙贼人,正是这伙子贼寇当初杀害了小师父的义父,还害得他们姐弟俩骨肉分离,你到了那地方,可千万记得留神谨慎。 房书安一听,这是马上就要分别了,这一下眼泪儿还下来了,干老,孩儿一定谨记您老人家的教诲,就说想什么办法,也得抓住这伙子贼寇,为荆鸿小师父报仇雪恨。 蒋四爷走过来,拍拍房书安的肩膀头儿,书安呐,也别难过了,好在离着出京还有一些时日,你好好准备一下,这些日子可也把你累的不轻,你就好好休息几日,采买置办一些应用之物,免得到了地方诸多不便。 这时候,一旁的圣手秀士冯渊咯儿咯儿一乐,唔呀,吾说四叔,这皇上都给大脑壳儿配了俩侍女,这大脑壳儿到了地方啊,指定比咱们要舒服的多。您老人家就甭操这份闲心了。 蒋四爷嘿嘿一乐,嘿呀,可也是。 简短节说,众人就这么闲谈一阵,帮着房书安把这一份重赏抬回校尉所,两位要随着房书安够奔隰州府的侍女,也先行妥善安置,这些咱不必细表。 再说,前者包大人会同刑部和大理寺公审群贼,要说这些个贼那都是罪大恶极,拎出来一个那都背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因此,包大人当堂下了判决,贼人几乎悉数被判处极刑。 而且,四帝赵祯下了旨意,言说这伙贼寇罪恶弥天,须得尽快贴出告示,遍告京城百姓,而后择日绑缚云阳市口,开刀问斩。 且说到了群贼出大差的这一日,好家伙,四乡八镇的百姓,那是乌央乌央的赶来京城的刑场,要瞧一眼这个难得的热闹。 这个东京城的刑场,地理开阔,正中央是刑场,四围的开阔地儿,都是留着让百姓前来观看的,让你看看,瞧见没?若要违犯了国法王章,就是这个下场,诶,起到这么一个警示教化的效果。 话说这一日平明,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草草用过了早饭,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人,带着一众小弟兄,就来在开封府的大牢,出事了一应文书证件儿,要求提出老庞吉、江洪烈、公冶子安等大小贼头儿。 到了这一日啊,这死囚出号儿,有不少的讲究。 徐良等人进了这牢狱的大院之内,就见前面不远处赫然矗立两扇大铁门,门分左右,左边厢上写青龙,啊,叫青龙门。右边厢上书白虎门。 这青龙门呢,平日里供狱卒等官差出入,这白虎门,则是死囚行刑之日要走的门,您不也常听电视剧里的算命先生说什么白虎照命,或者命犯白虎,说的就是这个白虎星,乃是一凶神,主刑杀。 再说老少英雄,就眼瞅着,一众提牢官分列左右,在白虎门的这一侧,还摆了一排桌案,每个桌案之上都罗列着一碗白米饭,米饭上直笔管条直插着一双筷子,另外还有一方生猪肉,以及一碗酒。 这就是让囚犯,临刑之前,做个所谓饱死鬼,别下去了到阎王爷那儿告刁状。 说这米饭,其实你想人都要死了,谁还能吃得下?因此这就是个过场而已,另外,您得注意了,咱日常生活中给人递个饭碗,这老一辈人,他为什么讲究不能把这筷子竖着插呢?诶,来由就在这儿,竖插筷子,这叫当面上供,那是拜死人用的。 再说这猪肉也是,一般都是在火上燎那么一下,猪毛还在呢,就给搁桌上了,你想那囚犯能吃得下吗?也就闻上一闻,而后就给刽子手或者狱卒拿家去了。 但是,这酒,可不一样,对于将死之人来说,那是多多益善,最好能直接喝个七荤八素,糊了巴图掉了脑袋,省的受零罪。 书归正文,老少英雄耳听得哗啦啦一阵锁链响动,嗞呀呀牢门开放,从里面一字儿走出几十个待决的死囚,正是前者被包大人判处极刑的那些个贼寇。 就见这些个贼寇,一个个儿罪衣罪裙,满身的镣铐,有些个贼干脆都走不动道儿了,得由押送的差役给架着。 走在头前儿的,正是年岁最大的老庞吉,老庞吉到了现在是腰都直不起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散了,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你这么打眼一瞧,就比死人多一口气儿。 白云瑞和房书安这么一看,都是无限的感慨,想当初,小达摩和大头鬼,奉了老庞吉的约请,赶奔太师府参加三国舅成亲典礼,那时候,老庞吉红光满面,咳嗽一声儿都带响儿的,再看看眼下,哎呀,要不说人犯王法身无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就应了说书人常说的那句话,说书唱戏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老庞吉后边的,依次是云华寨、碧霞宫等地儿的贼寇,咱不必一一细表。 就见这伙死囚,一个个儿蔫头耷拉脑,两眼无神,来在桌案之前,也不必提牢官打招呼,就纷纷端起盛满酒的大碗,一扬脖儿,咕咚咕咚,喝个干净。等喝完了,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 诶,这个也有讲究,这碗儿摔得越碎,说明今儿这趟大差,走得越顺当。 及至走完了这一套过场,两旁差役纷纷上前,薅着这伙囚犯的脖领子,从脖项之上,到俩肩膀头儿,再到俩胳膊肘儿,这五个部位,都给绑得结结实实,这叫五花大绑,人要被这么样儿绑上,想要动转,是势比登天,而后再给卸去手镣脚镣,把犯人赶上囚车,在蒋平徐良等人的护送之下,押往最后一站。 书说简短,等到了行刑的广场再一看,早都是人山人海,是男女老少什么人儿都有,而且开封府为了此次刑杀,是严阵以待,非但在刑场四周布下重兵,一个个儿弓上弦刀出鞘,而且在东京城内,城外皆有严密布防,就怕有些个贼狗急跳墙,前来惹是生非。 且说众囚犯被押在刑场当间儿,一个个儿双膝跪地,人到了现在啊,那脑子就是蒙的,再加上喝了点儿酒,有的就开始胡言乱语,有的哭哭啼啼,有的破口大骂,还有的低头不语。更有甚者,屎尿齐流,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常见,因此这些个囚犯的裤腿儿事先都被绑好了,用绑腿给封死了。 行刑之前,还有家属祭奠法场的规定。 这时候,就见曾经那位不可一世的庞贵妃,身着孝衣孝服,哭着就上了法场,来在老庞吉面前,跪倒在地,父女俩人儿,是相对而泣。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么看了半晌,抹回头对徐良就说,噫嗯,干老,孩儿我,也想去跟我那结拜的三哥,飞天老魔公冶子安做一下这最后的告别。 可徐良还没说话呢,云瑞先说话了:书安,对于这号人,何必给他情面,我以为不必理会。 诶,老叔,只许他不仁,不许我不义啊,你看他恨不能食我之肉,但是我呢,念在当初跟他一个头磕下去,多年的交情,是着实难以忘怀,今儿又是我这位三哥归天的大日子,一死百了,我老房也算尽了心了。 蒋四爷在一旁闻听,捻着狗油胡点点头,嗯,书安说得不错,有情有义,那就,去一趟。 房书安答应一声,正了正帽子,掸了掸官衣,面带沉痛,来在行刑台之前,一眼瞅着公冶子安正在那儿咬牙切齿,五官都扭在了一块儿。 余者群贼也看到了房书安,要说这细脖大头鬼,那是绿林道头号大敌,贼寇把他给恨的顶顶的,见着房书安来到,一个个儿都是咬着牙,把那眼珠子都快瞪裂了。 公冶子安一瞧,不由怒道,房书安,你来干什么,啊哈,是来瞧我的哈哈笑?姓房的,你甭得意,爷爷我这不就要掉脑袋了吗?你今儿晚上等着我的,一到了晚上,寨主爷就来取你的项上人头,咱们一块做个无头鬼。 旁边的群贼也纷纷喊叫,房书安,你个绿林的叛徒,我们今儿晚上就来找你。对,要来找这姓房的算账。 大脑袋一听,就觉着脊梁沟儿都有些冒凉气,赶忙把脖子一缩,冲着公冶子安就说,噫嗯,公冶子安,好好,好,你怎么咒我也罢,但是我房书安,前来送你一程,是念在往日兄弟的情谊,因此最后称你一声三哥,西天大道,你一路走好!下辈子投胎做人,可别再缺德带冒烟儿,怎么说呢,争取做个好人。 呀呀呸,房书安,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吃里扒外,两面三刀,背叛绿林,无耻鼠辈啊呀,这公冶子安也可能是吓疯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房书安身上,这骂起来还就停不住了。 房书安一看,心里边叹了口气,晃晃大脑袋,一句话没说,转过身形,回在差官队。 可这时候,时间就到了正当午时,用现在钟表话讲,是正午十二点,为什么要选这么个点儿行刑呢?就因为阳气最旺,可以镇得住这孤魂野鬼。 从旁观看的百姓,差官队等等众人,就见一拉溜刽子手,个个儿头上绾着大红鬼头巾,肩膀头扛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在太阳头儿下,闪闪放光。 忽然间,就听得监斩官一声长喝,时辰到,行刑。 就见刽子手们,各自端起一碗酒,大喝一口,噗呜啊,就喷在鬼头刀上,而后高高举起,冲着下边的囚犯,噗呜~刹那间,人群中就发出一阵惊呼,老庞吉的三亲六故也哭倒在地,整个刑场方才还寂静无声,可马上就陷入一阵呼号之中。 至此,这一伙兴风作浪,几次三番搅闹东京城的大贼头,终于是被基本平灭。 第169章 八宝云霄峨眉派 而后不多日,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吏部领了一应文书,又在开封府带了自己磕头的把兄弟,要命鬼黄荣江和追命鬼黄荣海,同时又向包大人讨要了几个老练的办差官,带着四帝赵祯御赐的两名侍女,而后洒泪辞别了老少英雄,一路够奔山西隰州府,到了地方,房书安怎样昭雪冤狱,智斗豪强,咱们另有交代。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白眉徐良,老西儿早就记挂着少林寺的荆鸿小师父,可奈何官差不得自由,自打回在东京城,是公务缠身,片刻不得休息,如今开封府的案件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因此老西儿跟包大人请了一百天长假,说是要紧急赶奔四川峨眉山,前去探望开封府的恩人荆鸿师父。 可白云瑞一听,也想着要去,可哪知此一去,正赶上八十一门总门长年岁高迈,自感时日不多,因此要留小达摩在山上二次学艺,传授云瑞峨眉派的不传之秘:天人合一之峨眉隐学! 咱们书说简短,徐良回了差官棚校尉所,跟翻江鼠蒋平和各位小弟兄们把诸般公务交代一番,众人一听徐良要去探望荆鸿师父,纷纷来了兴趣,尤其是臭豆腐冯渊,小太保钟灵等人也嚷嚷着要去。 你看不为别的,这荆鸿师父在开封府老少办差官的心中威望就这么高。 蒋四爷一听,把小圆眼珠子一瞪,狗油胡儿当时就翘起来了:呆着,我说你们一个个儿的,身在公门心在哪儿呢,不错,荆鸿小师父委实劳苦功劳,但是官差不得自由,大家伙儿都走了,这偌大的东京城,我这把老骨头一个人儿能看得过来吗?相爷有个马高镫短,谁负责?要我说,就小良子一人去也就可以了。 被蒋四爷这么一顿拍,大家伙儿都不言语了。 可有一人这么一听,也动了心思,就见此人霍然起身:四大爷,咝,呃,小侄也想前去一趟,说着又冲着徐良问道,三哥,您意下如何,再怎么说,这荆鸿前辈也是我的师叔,而况且这次大战,我师父和师叔小剑魔为了咱们开封府也身受重伤,我身为晚辈,理当前去探望。 您大概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位正是小达摩白云瑞。 蒋四爷一听,嗯,这云瑞说的有理有据,那去,就去。 那位说,怎么荆鸿成了白云瑞的师叔呢? 咱们前文书交代过,荆鸿师从少林寺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而柏玉大师又是疯僧醉菩提凌空和尚的师叔,可白云瑞呢又跟凌空学过能耐,这么论下来,白云瑞就非但是道教传人,也算是个佛门弟子。 书不赘言,且说白眼眉徐良和小达摩白云瑞,各自回家,收拾好了包裹行囊,辞别了母亲,夫人,当然还有不足岁的小娃娃徐云和白英,这一日的平明,这老哥儿俩就打马出离了东京城。 这一路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一日两,两日三,约莫走出去能有十日,这一日就来在了巴蜀峨眉山。 好家伙,这座大山,占地能有数百里,是山连着山,岭连着岭,抬眼望去,就见群山环抱,白云低垂,怪石横生,是古木狼林,最高处一抹雪白色的山尖儿直插云霄。 这哥俩儿吁一声,勒住马头,那马匹连日奔波,也显得格外疲惫,突突突秃噜几声,哒哒哒哒四蹄来回倒了那么几趟,终于站定不动。 白云瑞微微一笑,用手点指那山头:三哥,您瞧,那儿就是八宝云霄观,呵呵呵,当年小弟便曾在此处学艺一年,屈指算来,如今已过数载春秋啊。 老西儿咯儿咯儿一乐:呃我说老兄弟,你这还拽开文词儿了,嗯,这个地方可真是好一处神仙所在,但盼着咱们此一番能见着荆鸿前辈。 徐良说着叹了口气:呃希望小前辈的内伤能有好转,来前奉了相爷钧命,要我把小前辈带回东京疗养,老兄弟,等咱们见着了人,你可帮忙劝着点儿。 白云瑞一怔,是紧锁眉头:三哥,只怕是难呐,咱哥俩也算是过来人,您可还记得,那一日在云仙台上,瞧着我尙师叔抱着我这位少林寺的小师叔,仰天大恸,那,那份情义……这……着实令人感慨,但是…… 白云瑞是一边说,一边皱眉,一边还摇着头。 老西儿察言观色,心说要解决这尚云凤和荆鸿小前辈的问题,那就得先把问题挑明了,当初一日在秦州府,因为荆鸿受伤昏死过去,所有人都瞒着尚云凤跟荆鸿姐弟相认之事,这让徐良是颇为不满,顺带着对眼前这个老兄弟也很是不满。 你看这白云瑞,虽然这小伙子也是一团的正气,但是受当时的礼教约束颇多,从当初他对待陆小英的态度就看出来了。 可那徐良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想罢多时,老西儿就觉着这帮人是个个迂腐,人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碍着你们旁人什么事呢?因此当时是微微冷笑:呃我说老兄弟,你的意思是你这两位师叔一个是道家弟子,一个是佛门中人,而且名义是姐弟相称,因此着断然不能结为百年之好,咱们就应当棒打鸳鸯,帮着一拆两散。是也不是? 白云瑞脸一红:呃,三哥,这,其实两位师叔也未必像你我想的那样。 白云瑞嘴上这么说,但其实自打云仙台上这姐弟重逢以来,他这颗心就一直悬着,云瑞心想,哎呀,我的小师叔,您老人家在天下擂经此一战,是名满天下,大大振作了少林寺的山威,但是无论如何如之何,可千万不要人前丢丑,作出越轨的事来呀。 这时就听老西儿继续说道:哼哼哼,老兄弟,两位前辈怎样,咱们做晚辈的不好干预,无论如何,荆鸿小前辈为咱们开封府立下大功,此一番咱们来在峨眉山,我的意思是呢,能帮上的就尽量相帮。 白云瑞轻声一叹:三哥,那是自然。 这么说着,俩人儿继续催马向前,一路穿山过林,就见山间时有那野猴结伙往来,鸟鸣之声不绝于耳,流水潺潺是叮咚作响。 这哥俩一路奔波本来已经是身心俱疲,这长途骑马呀,这大腿根也是格外的那么刺应,但是此刻置身于这人间仙境,顿时就觉着胸中那股浑浊之气消失不见,吐纳之间是神清气爽。 行不多时,俩人沿着一条小路穿过一片茂密浓郁的丛林,顿时就觉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就见前方不远,并排三座大山,当间一座往外突出,两侧山头向内收敛,隔老远打眼一瞧,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凤凰张着翅膀落在此处。 在当间这座大山的山脚之下,是一片九宫八卦形的开阔广场,广场四围有青石琉璃瓦搭建的亭台楼阁,楼阁之后是两条用大青石铺就的台阶,分别向两座不同的山头延伸,弯弯曲曲,层层叠叠,好像直通云霄。 老西儿手搭凉棚再往上看,就见台阶尽头的山顶之上,似乎悬着两架吊桥,连接着这上山的阶梯和山顶的道观。 这时候,白云瑞就说,三哥您瞧,左边这条道儿直通白云观,乃是我师父夏侯仁清修之所。 徐良一乐:呃不用问,当间这条想必是直通八宝云霄观,乃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修习居住之所了。 呵呵呵,不错,三哥,此间道路狭窄,不便骑马,你我就得步行而上。来来来,三哥,请。 俩人说着甩蹬离鞍跳下马,就这么牵着马匹打算拾级而上,一边走着徐良心里边还一边琢磨:咝,也不知荆鸿小前辈此刻是否在那八宝云霄观,和那尚云凤老剑客也不知见着面没有? 这么想着,俩人就来在了山脚下的广场之处,可老西儿用眼角的余光这么一瞧,就见广场不远处的一侧犄角嘎啦里,似乎搭着一个简陋的席棚,徐良赶忙侧回身拢目光仔细观瞧,果然,就见那席棚是用几根树枝临时搭建而成,而席棚之下,有一个人端坐于内,双目紧闭。旁边不远处似乎有一女子在忙来忙去。 咝,啊?老西儿就是一惊,连忙用手一搭身旁的白云瑞:呃我说老兄弟,你快看,那不就是荆鸿小前辈吗? 云瑞闻言也是一惊,当时瞪大了眼珠:三哥,旁边那一女子好像是云华山的飞花姑娘,不错,果然是我师叔和飞花。 那么说,这俩人儿是少林寺的荆鸿和飞花吗? 还真是! 原来当初在秦州城,白眉徐良就告诉荆鸿,说是你姐姐已经奉了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之命,不得已动身护送两位她两位师兄回到了峨眉山八宝云霄观。 荆鸿闻听,是如遭雷击,当时双目一闪,两颗泪珠滚落而下,冲着白眉徐良一躬扫地,而后是转身就走,啊,要去往峨眉山寻访阔别二十五载的姐姐姜若菲,也就是如今的寒江孤雁尚云凤。 第170章 松柏青葱立山门 一路风餐露宿,而且这荆鸿身上还带着伤呢,这也幸好是飞花姑娘不离不弃,左右相陪,好不容易来在峨眉山下,哪成想,那普老剑客是后发先至,他抢先一步回在峨眉山,命令手下的小老道是大门上拴,二门落锁,并且特别交待,若有少林寺的僧人前来拜山,是一概谢绝。 因此荆鸿他们虽然来在了峨眉,但是重门深锁,就这么一步,好似万水千山,你就是跨不过去。 你看要换做往日,荆鸿早就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越门而入了。但是今儿个不行,今时不同往日,一者荆鸿仍然有伤在身,再者这峨眉是什么地方,是天下的武林圣地,能由得你胡来吗? 想罢多时,荆鸿小师父微微一叹,他颤巍巍来在山脚之下盘膝落座,再不多言。可怜那飞花姑娘一片痴心,眼见着这一小和尚似乎是痛断肝肠,但是却无能为力,只得到就近采买置办一些琐碎用品,陪着荆鸿在此度日,同时将养伤症。 那位说,这普度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不是个老糊涂吗? 其实各花入各眼,立场不同结果就不同。在普老剑客看来,那尚云凤乃是皈依玄门的出家弟子,并非俗家,那么数十年修为,岂能因为这些红尘琐事,而毁于一旦?更何况峨眉派数百年清誉,也断然不容有人玷污涂抹。 因此在八宝云霄观内,普度严令尚云凤在三清殿内,于三位祖师爷面前静坐修心,无他事不得出门半步,得,给禁足了。 所以到了现在,这姐弟俩是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庙堂内,一个在席棚下。是咫尺天涯,无法聚首。 在三清殿内,尚云凤此刻是含泪带笑,轻声抽泣,修长的身形不时地微微颤抖,这叫喜中悲,自打云仙台上再次见着她的弟弟鸿儿,尚云凤就觉着多年的修习之功是轰然倒塌,几十年光阴似乎刹那间流转回到当初,回到了小荆鸿读书习武之时,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春日的山脚下,鸿儿两只小手拨弄琴弦,竟然引得水中游鱼起舞,空中鸟雀来朝。当时,闺名还唤作姜若菲的尚云凤深感震惊,她还记得鸿儿说过,那首曲子是为她而做,名叫忘情诀。 那么在山脚之下,荆鸿是一边运功疗伤,一边默然等待。 咱们书归正文,再说荆鸿身旁的飞花听着声儿,扭项回头这么一瞧,吆,是开封府的徐三将军和白云瑞到了。 徐良和云瑞赶忙把马匹拴在一旁,两人噔噔噔蹬紧走进步,抢步欺身来在荆鸿近前,磕膝盖碰地,跪倒行礼,一个喊小前辈,一个叫师叔,您老人家一向可好,晚辈有礼了。俩人说着,抬眼目视飞花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可到了现在,这哥俩再一细看这荆鸿,哎呀,小师父是面赛黄钱纸,原本是一张白脸,现在是又黄又青,看着血色全无,显见着是内伤仍未痊愈。 其实荆鸿呢,那耳力通玄,早听着动静了,徐良就瞅着小师父微微睁开二目,一双桃花眼内似乎带着盈盈笑意。 老西儿一看啊,这心放下了,徐良心说,自打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那时,头一次见着这荆鸿师父到如今,还从未见过他的眼睛里能带着笑意。 徐良心下就明白,数十年了,这位小师父的心锁终于被尚云凤老剑客给打开了,这对苦命的姐弟,在历尽磨难之后,终于险死还生,又见着面了。但是老西儿再一看眼前这茬架,他就知道,甭问,普度普老剑客为了峨眉门户的清誉,这是强行挡驾,死活不让这俩人见面。 咝,徐良心一沉,当时扬起脸来,也没等小师父回话,自顾自的就说:呃小前辈,就让晚辈徐良前去找普老剑客交涉。 荆鸿闻听,伸出双手轻轻一扶,这跪着的俩人站起身形,而后就这么目光不错的盯着荆鸿,等他回话。 过了良久,就见荆鸿轻轻吐了口气,单掌执礼,双眼一闭,似乎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西儿一瞧,心到神知,当时抱腕当胸:前辈,告辞。说着又向一旁的飞花姑娘深施一礼,而后抓着老兄弟白云瑞的手腕子,是转身就走。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时间不大,老西儿和云瑞上了登云梯,过了铁索桥,这一路就来在了八宝云霄观,这巡山守门的小老道虽然不认得白眼眉的徐良,但是都认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因此一路是畅行无阻。 且说兄弟俩人携手揽腕迈大步进了云霄观,早有当值轮班的一位道爷迎上前去,一看是云瑞,当时打稽首送法号:无量福,咝,哎吆,白将军,您这是打哪儿来? 白云瑞虽然是公门中人,但同时也是峨眉弟子,当时赶忙依着道门规矩还礼,啊师兄,云瑞有礼了。说着给一旁的老西儿徐良简单做了介绍。而后云瑞双眉一皱就问道:师兄,我师爷和师父他老二位可在观中,近来身体可好? 白云瑞原本只是按着礼节这么一问,在他以为着,他老师白云剑客当日在天下擂遭遇修罗恶道武停云,受伤虽重,但是回在了峨眉,这峨眉一派医道通神,因此老师断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哪成想,眼前这老道闻听,当时是眉头紧皱,长叹一声:哎呀,白将军,夏侯道兄倒是无碍,只是老门长,他,咝…… 云瑞听的一皱眉,正打算寻根问底,就听老道继续说道:唉,老门长许是年岁高迈,自打从秦州府回在观中,便连日精神不振,近日来更是茶饭不思,形容日渐憔悴,啊,所幸者,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人在此相陪,而且前两日华山修罗刹的陈抟老祖也前来探望。哦对了,你师父也在观中。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没等云瑞说点什么,这老西儿在旁边一听,就觉着不是滋味,他想到的是不妙啊,老门长这一闹病,我还怎么提荆鸿前辈和尚云凤老剑客这个茬儿,那不是给人添堵吗?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正遇打头风啊。 这时就见云瑞是紧缩双眉,冲着这一老道一拱手:师兄,看来云瑞此番前来,还就算来对了,嗯,想劳烦师兄前去通秉一声,就说白云瑞特来拜望师爷。 这老道把拂尘一摆:那是自然,那么,请二位在侧房稍待,贫道这就前去。说着一转身前去通秉不提。 徐良和白云瑞也没心思进侧房休息,俩人一转身,手扶着凭栏,就这么远眺群山,可咱们说过,这俩人的心思还各有不同。徐良想的是怎样帮着荆鸿姐弟团聚,云瑞想的是师爷病体究竟如何。 诶,时间不大,过了约莫能有一盏茶功夫,就见前去送信的老道急匆匆赶回:无量福,白将军,老门长听说您来了,看那样是非常高兴,呃,咱们这就前去。 老道说着话似乎是一犹豫,而后打量了一眼徐良:呃,不过这位徐将军,还请先去客房稍待。 老西儿一听,心下明白,这峨眉派是方今武林第一大山头,那规矩不小,要说这么轻易就见着总门长,不是那么回事。这么想着,当下一抱拳:呵呵,仙长,好说好说,让我这老兄弟前去即可。 老道微微一躬身,点手唤来旁边一个小道童吩咐道:呃,这位是开封府的徐三将军,你且带他前去厢房休息待茶,不可怠慢。 小老道答应一声,带着徐良去了。 简短节说,俩人是拐弯抹角,抹角拐弯,跨过了两个月亮门洞,来在一处院落,徐良一瞧,嗯,就见此处古木参天,俩人合抱的松柏拔地而起,院子当间还有一方石制的棋盘,显得优雅别致。靠着石壁之下,看这样是一处深入石崖的厢房,廊檐下嵌着几个大字:天师堂。 老西儿在道童的指引下,迈步进了这天师堂,门帘一挑,徐良就吃了一惊,原来老西儿就见着这厢房之内丫丫叉叉也不知坐了多少人,看装束是僧道俗三教俱全,再一细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的,俊的,是什么人都有。此时屋内的众人正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也不知都压低了声音在说些什么。 可众人见着徐良进来了,也不打招呼,就抬眼皮了了一眼,而后继续在那儿皱着眉继续说些什么。 老西儿为人向来毫无拘束,因此也不以为意,自顾自捡了张没人的桌,坐那儿四处打量,一边心里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见着总门长,怎么开口讲荆鸿师父这档子事儿。小道童微微一笑:三将军您少坐,桌上香茶请随意取用。说完了打稽首一躬身就这么走了。 第171章 隐学自来不轻传 可这时候老西儿就留意到身旁坐着的俩人儿,诶,这俩人儿与众不同,徐良就注意到,这是一老一少两个道门中的出家之人,这老者看年岁能有七十开外,头上绾着玄门发髻,一张古铜色的面皮,古铜色的胡须,眼角低垂,似乎正在闭目打坐,旁边的小老道看那样儿也就十一二岁,满脸的孩子气,粉奶奶的面皮,小长脸儿,翘鼻子,通红的嘴唇,也是紧闭双目,徐良再一细瞧,不由得心中好笑:嘿嘿嘿,这一小道童,脸上倒是白白净净,可看这身灰色道袍,油渍麻花,看那样儿能有个好几年没换洗了,要细瞧的话,在那胸前还能看到类似鼻涕的污渍。 诶,老西儿正这么瞧着呢,忽然就听那闭目的老道说话了:无量福,呵呵呵呵,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徐三将军到了。说着撩起眼皮,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徐良。 老西儿一怔:呃,仙长,您是?怎知在下就是徐良呢? 老道微微一笑:适方才听那小道友提到三将军,普天之下有几个三将军呢,哈哈哈哈,三将军,要问贫道,出家在钟南山玉蟾宫,人送绰号火龙真人,此一番随我老师来在云霄观,特来探望普老剑客。 徐良一听,脑袋里就嗡了一声,咝,啊?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火龙真人,徐良早就听说过,这位火龙真人名叫贾德升,乃是华山修罗刹陈抟老祖的嫡传弟子,此人一路天遁剑法出神入化,听闻这一路剑法非但可以惩奸除恶,而且可以斩妖伏魔,一旦使将开来,鬼神不敢靠近。据说传承自唐朝年间的吕祖吕洞宾,这火龙真人的名声几十年前就已传遍大江南北,只是听说此人向来不问世事,因此多年隐居钟南山炼丹修道,故而江湖上的多数人也仅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想不到今儿个在八宝云霄观见到了。 想到这儿,徐良不禁心生感慨,心说唉,这峨眉派果然是龙虎汇聚之地,随便一个客厅待茶之人都是了不起的前辈高人。想来这位火龙真人也是,师父陈抟老祖前去拜望总门长,他跟山西人一样,被请到这偏房喝茶休息。 这么想着,徐良赶忙站起身形,冲着火龙真人贾德升一躬扫地:原来是火龙真人贾老剑客,请恕晚辈失礼了。 贾德升见状,赶忙起身相扶:无量天尊,呵呵呵,三将军客套了,方外之人不拘小节,三将军请。 这双方刚刚坐定,徐良就听到旁边坐着的那小道童长长吁了口气,呼~~~~~~~,好嘛,按现在钟表讲,这口气足足能吐了有两分钟。 老西儿看得是惊叹不已,但他一转念,马上就想到,噢~~~对对对,陈抟老祖专门有这么一种独门气功,叫蛰龙功。据说此种气功,可让人驻容养颜,青春不老,而且练到高明之处,可大大增强人的丹田之气,壮实人的五脏六腑。想来这小道童方才所练的,便是蛰龙功。 书中代言,徐良所料不差,这还真就是蛰龙功,想那陈抟老祖在赵匡胤尚未得势之时,便在华山修道练功,有一日在山上偶然遇到年轻的赵匡胤,当时察言观色,仔细给赵匡胤相面之后,当时就惊为天人。 咱们前文书说过,陈抟老祖师从麻衣神相,修习相术,也就是卜人吉凶,百不失一。当时见着赵匡胤,陈抟便断定此人未来必得天下。想到此处,陈抟老祖便假意邀请赵匡胤下棋,并且下了赌注,说是您要输了,得把这华山赐给我。把个赵匡胤听得稀里糊涂,说这哪儿跟哪儿啊,反正这华山也不是我这大头兵的,当时随口就答应了。 谁承想,斗转星移,山河流转,这改朝换代了,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登基坐殿成了一朝的人王地主。后来的某一日这才想到当初在华山之巅,陈抟先生跟他说的那一番答对。到了这时候,赵匡胤才知陈抟当日话中有话,咝,哎呀,赵匡胤是吃惊非小,几次三番上赶着要请这位当世的活神仙入朝为官,辅佐他这位真龙。 可陈抟老祖那是世外的高人,功名利禄哪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只是一味推辞,同时要这赵匡胤话付前言,把这华山赐给他。结果老赵只能长叹一声,信守诺言。到了现在,您去那华山还能看到后人纪念这段往事修建的“下棋亭”。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咱们说这段往事是什么意思呢?是告诉您啊,这陈抟老祖正是修炼了蛰龙功,到了现在,据说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而他这徒弟火龙真人也是一百好几的人了。 再说徐良见着这小道童长吁一口气,当时不由得心生羡慕,忍不住就问:呃敢问老前辈,这位小师父方才所练的可就是蛰龙功? 呵呵呵,三将军好眼力,果然便是蛰龙功。说完了冲着徐良虚手一指:阳儿,这位便是开封府的徐良,徐三将军,你还不见礼吗? 原来这小道童名叫张阳,乃是火龙真人的弟子,陈抟老祖的徒孙,此一番也跟着师父师爷来在峨眉山,要见见世面。 就见这小道童屁股一滑,呲溜从椅子上滑落而下,未曾开口,咯儿咯儿直乐:嘿嘿嘿,无量天尊,哎吆,白眉大侠,张阳有礼。 老西儿一瞧,就见这小道童一边说话,一边还挤鼻子弄眼,一张小脸儿看上去十分滑稽,但是您还别说,这道号的人,还真就十分对老西儿的脾气,因此徐良也是咯儿咯儿一乐:还礼,还礼,小师父,大侠受之有愧,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在贵恩师面前,山西人百嘛不是。 哈哈哈,大侠与否,一试便知。 徐良一听,咝,听这意思,这小娃娃分明是想考较我白眉徐良啊。嘿嘿嘿,有点意思。 可这时就听火龙真人低声断喝:混账的东西,为师几次三番教导于你,为人处世须当谦逊有礼,徐三将军名重当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造次? 小道童一听,把小眼珠子一转,吐了吐舌头:嘿嘿,老师,玩笑而已。 老西儿当然没往心里去,只觉得这孩子少年心性,喜欢玩闹而已。可接着徐良就问:仙长,可知,这天师堂内,这僧道俗三教俱全,都是些什么人? 噢,三将军,岂不知峨眉一派,人称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说的是峨眉派下边,又分着五个山头,这五个山头又划分为八大门派。当然这都是隶属峨眉派管辖。此番这些门人弟子也都听着老门长身体欠安,故而前来探望。 你看贾德升说是身体欠安,但是老西儿心里明白,看这阵仗,分明就是老门长大限将至,这些个弟子徒孙前来道别来了。 那位说,你说了半天,光说白眉徐良了,那白云瑞究竟什么个情况。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这小达摩白云瑞,且说云瑞跟着带路的老道,是轻车熟路就来在了无量殿,这无量二字,说的是海纳百川,道法无量。这个地儿啊本来是观内讲经说法的所在,今儿个临时做了总门长的修养之地。 再说云瑞一挑帘迈步进了无量殿,一进屋内,云瑞就感到一股冷清肃杀的气息,可再一看,就见大殿正中的躺椅上躺着一白胡子老头,正是自个儿亲师爷,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一旁上垂手坐着一位赫然便是华山修罗刹的陈抟老祖,下垂手正是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雪竹莲。自个儿的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师叔一字峨眉女马凤姑,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侍立在旁,看着一个个是双眉紧锁。 云瑞一瞧,赶忙噔噔噔紧走进步,来在老门长近前,撩衣服扑通就拜倒在地:不孝的弟子白云瑞给师爷叩头了,说着咚咚咚磕头带响。而后接连见过雪竹莲,陈抟以及各位师叔。 夏侯仁一看自个儿的徒弟来了,眉头一舒,虚手一扶把云瑞搀起来:无量福,云瑞啊,你来的正巧,你师爷前几日还叨念你呢。为师正打算派人去唤你回山,可巧你自个儿先回来了。嗯,云瑞啊,近前来,你师爷有话要对你说。 可这时候白云瑞再一看师爷,哎吆,今时不同往日啊,前些时日在秦州府,老门长虽然也是满脸的皱纹对垒,但是老爷子俩眼倍儿亮,二眸子刷刷放光,那精气神不减。这才几个月不见,现在一瞧,师爷真的是老了,眼皮也耷拉下来了,两只眼睛似张非张,就连颌下一副长髯也好像没了精神,松塌塌躺在胸前。眼瞅着分明便是不行了。 你看人呐,任你通天的本领,敌不过这生老病死。玄门之中讲话,这叫生长收藏,成住灭坏,自然之理。 再说这么一看,顿时就觉着胸中格外压抑,眼圈忍不住还红了,听着老师唤自个儿的名字,赶忙把牙一咬,轻轻迈步来在师爷近前。就听夏侯仁凑到老门长耳旁:师父,师父,云瑞,来了。 云瑞也赶忙回应一声:老人家,师爷,小孙孙云瑞在此。这么说着,泪珠子啪啪就砸下来了。 这时候,就见总门长微微睁开了二目,颤悠悠把手给举起来,而后冲着众人接连摇摆,看那意思是要众人都出去,而后老头儿又用手点指白云瑞。 众人正自疑惑不解,夏侯仁就说话了:呃,各位,老师的意思是咱们就先出去,留下云瑞一人,老师有事要单独交待。 第172章 二次学艺乾元洞 大家伙虽然不解,但是不敢违背,也知道自古法不传六耳,因此陈抟老祖和雪竹莲起身,各自看了云瑞一眼,而后随同峨眉三大剑客就离开了无量殿。 等众人都出去了,就见普老剑客深吸一口气,把眼珠子一瞪,竟然就颤巍巍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云瑞一瞧,赶忙上前相扶:老人家。 老剑客一摆手,接连吐纳数次,似乎是要把这口气喘匀实了:云瑞啊,师爷单独留你在此,你可知为了什么? 白云瑞一怔,看着老爷子这颤巍巍的样儿,心中甭提多难受了,但是老人家这么一问,云瑞眼珠子转了几转:咝,呃,老人家,请恕小孙孙愚钝,还请老人家明示。 就听普老剑客轻叹一声,断断续续说道:云瑞,前者修罗恶道重新出世,哎,看来我大宋江湖再难有平静之日。师爷我这一去,心中颇有顾虑。你老师夏侯仁虽然老成持重,德行足以执掌八十一门,但是他在武学上悟性不足,一旦遭逢大敌,实难担负重任。而你师叔白一子,虽然于武学上悟性奇高,但是德行不足,暴躁易怒,而且素来闲云野鹤,也难独当一面。为人主者,须当恩威并施,刚柔相济,既有霹雳手段,又有慈悲心肠。今日师爷留你在此,便是想要将这峨眉绝学尽付于你,倘若未来武林动乱,峨眉不振,师爷盼着你,你能重振峨眉山威,将我峨眉一脉发扬光大。此番心意,你,可能明白? 白云瑞听得是心神剧震,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来在峨眉山,能有这一番遭遇。 说到这儿啊,咱们就得单独说说这白眉徐良了,不少朋友提出质疑,说是前者单田芳老剑客已经讲的清楚,说得明白,说这徐良已然排到了天榜高手第十五名,怎么跟你这儿给说的这么窝囊。 其实啊,您跟这白云瑞两相对比,就明白了,想那徐良,十二岁跟随云中鹤魏真学艺五年,后来又跟随山西二绝之一的金睛好斗梅良祖学艺三载。再到后来,徐良二次学艺,那教他的是些什么人?春秋四老,天聋地哑。 你瞅瞅,这都是些什么人?说白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末流剑客,其实也就是个侠客。唯一例外者,就是飞天魔女龙云凤,啊这女魔头一时犯了疯劲,夜半三更跑到徐家庄,跟老西子度过了几晚上的缘分,传授了他一套魔山剑法。 因此您想啊,就搭着徐良再是神童,他再有能耐,这能耐能大到哪儿去?天地高山叠叠山,无极幻海海底海,那比他高的人多了去了。 单田芳老剑客说徐良后来成了武当派的门长,排名在十五位,那是后来的事,并非当下。这一节,您各位要理会。。 那么咱们再说回到峨眉山无量殿内,老门长就说,云瑞啊,但是艺业不可轻传,自古师道秉承“非其真勿授,非其人勿传”,传非其人,是为慢泄天宝。 这话意思很明白,就说如果你不是那块料,那根本就不能传给你。 就听老剑客继续说道:云瑞啊,你回去,沐浴祷告,斋戒三日,三日后,师爷在后山的乾元洞等你,咱爷俩共同闭关。师爷传授你,峨眉隐学之天人合一。 您看这历来传道授业,有些个门户啊,他有这个规矩,这是拜师学艺的一套仪轨,是为了尊重前人先辈的心血,以示不忘根本。 咱们再说云瑞听的是惊心动魄,到了现在那心就跳成一个儿了,咚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叫峨眉隐学,咱们前文书说过,这历来不管是走街串巷打把式卖艺的,还是名山大川各门各派,它都有两套学问。一套是外传的,叫显学,啊可以传给你,这丢了也无所谓。那么另一套就叫隐学,这都是不传之秘,或者叫一脉单传,用现在话讲,这叫商业机密。 老话说,宁舍十吊钱,不把艺来传,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句春。 这春,就叫春点,那是各门各派看家的本领,是核心机密。 那么,到了现如今,峨眉山经过对白云瑞长达数年的考察,终于认定,嗯,这小伙子非但悟性很高,而且人品素常,可算得上是德才兼备。因此这才最终决定将其作为峨眉一脉的继承人。 且说老剑客说完了这番话,似乎显得格外疲惫,挥了挥手,叫云瑞下去准备。 云瑞恭恭敬敬趴地上,磕了仨头,而后把眼泪一甩:师爷,孙儿告退。 出得门来,抬眼远眺,云瑞顿时就觉着,看这世间万物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你看方才自个儿还只是个开封府的办差官,也算是个峨眉弟子,结果就这么一会功夫,老门长要把守护峨眉的重任交给他白云瑞。还要亲自传授他峨眉绝艺。 再说云瑞出来一瞧,就见师父夏侯仁等各位老前辈正在门外等候,众人相见,就问云瑞怎么就来到了峨眉? 云瑞就把当初皇宫院内,群雄会斗修罗道的过程简要讲说一遍,又说到此后开封府画影图形,四处缉拿落网的贼寇,那么趁着这个功夫,我三哥徐良惦念少林寺的荆鸿师父,想要前来探望,我呢挂念着我老师和师叔的伤势,故而一同前来。 云瑞就发现,当说到少林寺荆鸿的时候,白一子和马凤姑两位师叔的脸上就有些不那么自然,再加着云瑞就发现,师爷卧病,大家伙都围在一旁,独有师叔尚云凤不在,甭问,指定是被我师爷给关了禁闭了。那么这个时候,云瑞也不好就此相问。 书说简短,众人彼此盘聚一番,夏侯仁也知道了三日后,老师要在乾元洞亲自教授云瑞峨眉绝艺,当时便打发云瑞回去好生休息,摒除杂念,务必牢牢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云瑞点头称是,而后各位老剑客再次进了无量殿,陪同普老剑客不提。 且说云瑞拜别了老师,独自来在天师堂寻找三哥徐良,这一路走,云瑞一路观瞧,但见悬崖绝壁之间,青松翠柏掩映着亭台楼阁,想到数年前,自己曾在此地跟随老师学艺,那时节,自己初出茅庐,哪哪儿看着都那么新鲜。此番再次回在峨眉,竟然就马上要继承上三门总门长的大位。想到这里,云瑞是感慨万千。 书不赘言,时间不大,云瑞来在天师堂,可这时候天儿可就快黑下来了,是红轮西坠,玉兔东升。云瑞来在天师堂院落当中,就见小老道往来不断,正忙着给各位前来拜望的江湖朋友准备晚饭和客房。 可这时候,云瑞就见着三哥徐良一挑帘,打屋里边出来了,徐良一见着云瑞,紧走两步到了近前,一把钓住云瑞的手腕子就问:呃老兄弟,我说老门长情况怎样? 云瑞双眉紧锁:咝,三哥,来来来。说着拉着徐良就来在靠近崖头的栏杆处:三哥,情况不妙啊,我师爷他老人家年高岁迈。说着云瑞还压低了声音:三哥,我恕个罪说,我瞅着老门长够呛啊。您说这,让小弟如何是好? 徐良就知道,这是指着荆鸿和尚云凤的事说的,当时也一皱眉:呃,那么老兄弟,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三哥,我师爷的意思是,三日后,要在后山乾元洞亲自传授我能耐。目下来看,小弟只能先行住在峨眉,而后再做打算。 徐良一听,噢,看来我老兄弟这次还就算来对了,总门长亲自传艺。想到这里,不由暗暗替老兄弟高兴。心说我老兄弟这是二次学艺,这一下指不定比我白眉徐良要高出多少去。 想到这里,徐良拍了拍云瑞的肩膀头:呃老兄弟,三哥我真替你高兴,能有此机缘,你可要好好把握。那么接下来,这荆鸿小前辈的事,就交给三哥我了。 你看这就是老西儿这人的好,他一点不嫉妒,云瑞也很动情:多谢三哥。只是这,哎…… 云瑞就觉着有些对不住徐良,对不住荆鸿和尚云凤两位师叔,可眼下自己也确实无能为力。 老西儿那人够多聪明,当时一把抓住云瑞的双手:呃老兄弟,切记,一门心思跟着老门长学。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这就得说徐良真有当大哥的范儿。 简短节说,俩人儿在斋堂草草用罢了晚饭,而后按着小老道的指引,各自回屋休息。 可到了现在,老西儿这心里就长了草了,原本徐良以为着,当初荆鸿离开秦州,够奔峨眉,那么过了这些时日,尚云凤和荆鸿指定早已姐弟团聚,谁承想普老剑客横加干涉,现在老人家又是这般情况,我连话都搭不上,这这这,哎。 这么一想,老西儿是睡意全无,忍不住披衣而起,手提了金丝大环宝刀,就想出溜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儿,练几趟刀法,缓缓胸中这股郁结之气。 徐良住这个地方啊,是峨眉山的一处山头,位置较着别处高出不少,因此这大半个云霄观在月色的辉映之下,都能尽收眼底。 诶,徐良正这么信步走着,可忽然他就发现,山头之下的青石台阶之上,有个白色的身影,正沿着台阶往山下滑行。那位说怎么叫滑行呢?就是徐良也不见那人脚底下怎么动作,可眼瞅着那人的身形就这么飞速往下滑去,就跟脚底板下安了个车轮似的,行如鬼魅。 第173章 九宫八卦会双绝 老西儿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心说这应该就是峨眉的独门身法叫神龙九现。当初一日在云仙台天下擂,老西儿就见白一子当众展现过。可是,眼巴前这人是谁?这夜半三更的,放着觉不好好睡,这鬼鬼祟祟下了山要干什么。 徐良又一想,嗯,反正我也睡不着,干脆就跟这人儿比比,我徐良人称山西大雁,今儿就看看是我的身法高,还是峨眉这身法高。 这么想着,徐良脚尖点地,他也没走正门,噌一下就越过院墙,沿着方才下山那人的青石台阶就跟下去了。 这一边紧撵着,徐良还一边想要模仿方才那人的下山的身法,咝,怎么才能,这,应该怎么做呢?诶,老西儿这么一试就发觉,那根本不行,不管他怎么试,也达不到方才那人的境界。这一下,反而激起了徐良的好胜之心,他把心一横,心说王八驴球球的,三老子倒要看一看这是何方的高人。 诶,结果这俩人儿,一前一后,一黑一白,啊徐良穿的是灰色的布褂,外面罩着灰黑色的英雄氅,就这么先后下了峨眉山。 等快到了山脚的八卦亭,这是小老道守把山门的地方,徐良远远就瞅着,那白色的身影冲着守门的小老道一挥手,两个小老道是毕恭毕敬,就放开了山门。 徐良心说话了,噢,看这样,这位是山上的头头儿啊。想着徐良脑子里边灵光一闪:咝,噢,难不成果然便是白老白一子?不能够啊,这夜半三更,白老就算不睡,也应当陪着普老剑客,下了山来做什么?徐良又一想,莫非是前来跟荆鸿小师父见面。嘿嘿嘿,哎呀,这出家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你大白天来见岂不更好?也罢,山西人就瞧瞧他们谈些什么,日后撮合这对姐弟,也好便宜行事。 这么想着,徐良继续跟着往前,到了八卦亭,老西儿不走正门,他越墙而过,继续跟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是穿过几条密林之中青石台阶的小路,终于就来在了徐良他们白天见着荆鸿和飞花的那个九宫八卦形的广场。 你看虽然现在是夜半时分,但是一方面皓月当空,同时徐良练的那是夜眼,老西儿悄没声儿的往前一凑,再一细看,就见前方那白色人影手中提着一把宝剑,二尺长的剑穗子飘来荡去。再往那人脸上一看,咝,啊,果然便是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老西儿当时心中一动,就觉着有些不妙,但是他可没敢声张,继续屏气凝神,躲一棵树后瞧着眼前的形势。 就见白一子来在广场当间,站住身形,似乎是抬头望了一眼半悬空中的月亮,而后又晃着脑袋四处张望一阵,随后便迈步走向荆鸿和飞花搭着的棚席之处。 老西儿是越看越心惊,心说这白一子就算来见荆鸿小师父,提着佛光剑作甚? 可这时候,就见白一子冲着棚席之下的荆鸿抱腕当胸,那佛光剑也跟着欻拉作响:荆鸿小师父,白一子请了。 徐良眼瞅着棚席之下站起一人,想必便是荆鸿师父,就听荆鸿说道:道兄,荆鸿有礼。 诶,这俩人一个佛家,一个道门,今儿个说话谁也没念法号,老西儿听着还有些稀奇,这时就听白一子说道:荆鸿师父,当初天下擂一战,小师父大展神威,力挫修罗道武廷云,白一子十分感佩。 你看这话说的挺好听,但是徐良就听着白一子的声音十分冰冷,隐约约带着那么一层杀气。 这时又听荆鸿说道:白老剑法通神,招式之中隐约可见隋唐年间李太白的遗风,令小僧大开眼界,想来当今之世,无有匹敌。 徐良听得心中纳闷,这俩人儿一反常态,这么相互吹捧,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彼此不服,今儿个晚上要一决高下? 可这时候就听白老一阵冷笑:哼哼哼,果然逃不过师父的法眼。小师父,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师兄尚云凤已被老师禁足在观中,我老师,唉,我老师为了师兄之事,也已卧病在床,峨眉派百年清誉,已在小师父你的手中断送。 小剑魔说着,似乎是咬牙切齿,长吁了一口气,嗯~~~~~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连日来各路江湖朋友前来拜山,耳闻目睹,有一少林寺的和尚,日夜驻留于我峨眉山下,苦苦纠缠我峨眉派的女弟子,哼哼哼哼,小师父,您觉得,这合适吗?我老师年高有德,心慈面软,念及你们姐弟之情,方才一再容让。但是,小师父,你可不能步步进逼,不留余地。今儿晚上,白某前来,正是想为此事做个了断。 荆鸿闻听,淡淡一笑:久闻峨眉乃是当今武林至尊,想不到武学尚可,但是,人情世故,却是半点不通。 白一子闻言,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小师父,你们佛门之中讲究杀、盗、淫、妄、酒这五大戒律,你却痴缠于自己的姐姐,岂非大大干犯佛门戒律,难道一说你们佛祖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徐良躲在树后,听到这儿啊,他放下心来了,老西儿心说,唉,白老啊白老,你何苦来哉,跟这位师父逞口舌之利,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果然这时候就听荆鸿哈哈一笑:道兄,您听好了,如来佛祖,尽放狗屁。我随如来,直到地狱。你可能明白? 您听这话说的惊世骇俗,到了后世南宋年间,有位禅林巨擘,那是活神仙,俗家姓李,双名修缘,啊叫李修缘,说名啊有些人不知道,但是说到法号是妇孺皆知,法号济癫,世人又称为济公,这位老人家就说类似的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从这点上来看,这位少林寺的荆鸿师父也颇有禅宗风采,说白了就是修佛但是不迷信,不拜那些个庙观之内的泥胎木偶,而是反观内修,不破不立。 咱们书归正文,再说果然荆鸿此话一出,白一子是大吃一惊,就连荆鸿身旁的飞花也是吃惊非小,她还是头一次听这温文尔雅的小和尚这么说话。可树后的老西儿也听得直卜楞脑瓜儿。 荆鸿眼瞅着白一子瞪大了眼珠,又是一乐:道兄,不必吃惊,此乃佛祖教化,依法不依人。当年鸠摩罗什娶妻十二,贵派纯阳老祖吕洞宾也双宿双飞。门规戒律罚的是恶行,而今却被你们用来阻止善行。我跟我姐姐死别二十五载,骨肉团聚乃是最大的天道人伦。道兄,你可能明白? 诶,您还别说,这番话听到徐良耳朵里,徐良就觉着虽然透着那么股子别扭,但是又挑不出刺儿来,好像还挺有道理。 可白一子在武学上是不善,但是要说道参禅论道,可谓是毫无领悟,因此听了这番话,小剑魔就觉着,看来言辞不能动其心,罢罢罢,讲不了,说不起,既然大家都是习武之人,看来就得武力解决。 想罢多时,白一子冲着荆鸿一抖佛光剑,欻拉一声,横在胸前,是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小师父,如此,请恕白一子得罪了。为了维护峨眉清誉,今天就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剑魔向来眼高于顶,要换个旁人,他根本犯不着这么说话,这也就是荆鸿。 就听荆鸿淡淡回应:请。 可树后的徐良,听俩人这么一说,那心就跳成一个了,可事到如今怎么办?这白一子杀气腾腾,势必不能善罢甘休,而要这小师父离开峨眉,那更是势比登天。哎呀,这俩人要一交手,那真是神仙打架,万一伤着哪一个,也是武林正道的巨大损失啊。咝,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徐良正打算跳出去阻止二人动手,可转念又一想,老西儿就没动,那位说怎么着,原来徐良啊,动了点歪心思,那徐良也是习武之人,嗜武如命,因此他就想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旁观瞧,诶,学习一下。 老话说,学艺不如偷艺,今儿老西儿打算来这么一手,等到势不可解之时,再跳出去阻止二人。 再说白老心念一动,心说今儿个已经彻底抓破脸了,看来再无需顾忌,想到这里,眼中寒光一闪,他就动了杀机。 咱们要说,这也不能全怪白老,一方面确实当时那个年月呀,它非常讲究这些个礼义伦常,同时呢,白老又觉得他老师之所以如今缠绵病榻,有一多半都得怪这小和尚。 因此,当时就见剑苗子一闪,仓得郎朗,佛光剑出鞘,小剑魔厉声断喝:小师父,留神来。 说着脚下使了个急跟步,噌~噌噌,往前一纵,剑光闪烁,使得是峨眉派看家剑法,二十四路白猿剑,剑锋直指荆鸿的哽嗓咽喉,噗一剑,刮定风声就到了。 第174章 峨眉绝剑少林拳 这白猿剑之所以能作为峨眉派的看家剑法,是因为这路剑法不在出奇,而在沉稳,讲究一个攻守兼备,剑招之内无有破绽,因此小剑魔一开始就把这路剑法使出来,这是一种以防守为主的打法。意思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必胜,先求不败。 而小剑魔之所以这么打,是因为他深知这小和尚年岁不大,但是那可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当初天下擂对阵武停云,让小剑魔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因此这次动手,便显得格外谨慎。 咱们再说荆鸿,眼瞅着小剑魔拔剑出招,他微微一转头,那意思让飞花退在一旁,而后也不拔剑,只是二目圆睁,眼瞅着小剑魔一剑刺到,在电光石火之间,就见荆鸿欻拉身形一转,避开这致命一击。原本啊,小剑魔的这路剑法那剑招都是一环扣一环,比如他这一剑刺出,它中途带变招的,你往左边躲,他就使出相应的下一招,往左边刺你,往后边躲,他就居中直进,往右边躲,也一样。 可这荆鸿偏偏不徇常规,就见他身形一转,避开佛光剑,而后他往小剑魔身上躲,来了个贴身靠,后背紧贴着小剑魔的前胸,你说这别扭不别扭。 小剑魔正然吃惊,就见荆鸿右臂晃动,二指轻舒,叭一下,倒点小剑魔心口窝的膻中穴。这一下连消带打,快如闪电一般。 小剑魔大吃一惊,你说躲,这人跟人贴的太近,根本来不及,防守,刹那间这剑还收不回来。 你说这倒霉不倒霉,这一招之内就把小剑魔闹了个手忙脚乱,刹那之间,小剑魔心念电转,心说我白一子要被这小和尚一招给废了,那么即使不死,我自己也不能活呀。诶,在这危急之中,小剑魔不由自主的就把一股丹田气给运到了脑门子上,鬼使神差之下,小剑魔卯足了一股劲儿,拼了命用自个儿的脑锛儿去撞这荆鸿的后脑海。 你说这叫什么招式,不伦不类,非常的尴尬,倒有点类似于少林寺硬功之中的铁头功。 可荆鸿因为紧贴着小剑魔,因此小剑魔这一运气,身体的重心当时发生了变化,荆鸿马上就能感知到,噢,小剑魔要使铁头功,当时不敢怠慢,因为你不管怎么练,人这后脑海可远没有脑锛儿结实。 当时荆鸿脚下一使劲,脚尖点地,噌一下,蹿出去能有一丈多远。小剑魔一脑袋磕空,但同时也解了荆鸿那一招点穴手。 诶,就这么一下,你一来我一往,一招之内,小剑魔这汗下来了,倒不是累的,而是吃惊非小,心说这小和尚,这招式太古怪了,是又快又险,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这也是临阵对敌经常会遇到的情况,任你平日里练了多少精妙招式,但是在实战中,事到临头,往往有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你就得随机应变。 而且荆鸿所练的这一套武学,咱们也交代过,讲究的是败中取胜,攻敌所必救,遭逢大敌,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样一来,招式就显得格外怪异,临阵对敌,往往能让对手措手不及。 但是咱们也要交代清楚,这并不是说荆鸿就比小剑魔高出许多,而是小剑魔完全不熟悉对方的套路,这才一着不慎,险些吃亏。 但是白一子毕竟非等闲人物,略一思忖,咝,原来如此,他就大概明白了荆鸿招式的奥妙,等到再一出招,就更加戒备,往往出手之时,还留有几分余地,这就是为了给自个儿后发制人,反击对方的机会。 一念及此,白一子再次出剑,但是荆鸿呢,是赤手空拳,打算空手入白刃,您看那荆鸿对待绿林的贼寇可谓是辣手无情,一出手就是死口的,但是对待白一子不能这样,结果俩人这一打,一个是少林神僧,一个是峨眉大剑,正好比是龙争虎斗,神魔斗法。 把个一旁猫着的徐良看了个眼花缭乱,耳轮中就听得佛光剑剑气呼啸,身形晃动之间是划拉作响,歘歘歘歘,嗖嗖嗖嗖,嗖嗖~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当初一日在天下擂,老西儿虽然也是大开眼界,要说最精彩最高潮之处,莫过于修罗恶道会斗白一子和这位荆鸿,但是要说徐良从中学到些什么,那没有,就因为修罗恶道那能耐太大,往往三招两式之内,便大败对手,让人很难窥其堂奥。 但是今儿个不同,老西儿瞪大了一双夜眼,在月光之下看得真切,他就觉得这老二位这一打,往往拳来脚往之际,快慢各有不同,有的时候出招急如闪电,有的时候又引而不发,似乎在逗引对方的招式,虚虚实实,令人着实难以分辨。 老西儿就想到,当初自个儿在小孤峰跟随春秋四老和天聋地哑这四位老前辈二次学艺,当时,春秋四老的大爷春月春光好就曾教导徐良,说是临阵对敌,你必须要先发制人,讲究一个快字,但是今儿个再一瞧,徐良就觉着,哎呀,看来春月老前辈的教导,啧,等而下之了,快不一定就对,慢不一定就不好,往往那绝世高手还偏偏就能以慢打快,后发制人,在此期间甚至能借力打力,借敌伤敌。这是快是慢,须得根据战阵之间的变化来决定。 这么一想,老西儿再结合自个儿多年来闯荡江湖,刀头舔血的经验,顿时就觉着是受用无穷,再看俩人招式的变化,一个使剑,一个出掌,那么这个剑法怎么用,掌法怎么打,你要赤手空拳对上敌人的兵刃怎么办,反过来,你要提着家伙事儿,要怎样对付那比自个儿高出一头的对手呢,徐良就觉着,这不大会儿功夫,自己增长了不少的见识,而且以往在武学之上存有疑虑的一些地方,在此过程中是豁然贯通,噢,原来如此。好嘛,把个徐良给看得是如痴如醉,心头砰砰直跳。 前文书咱们说过这叫学艺不如偷艺,同时啊,这俩人这一打,是各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少林对峨眉,谁也不敢怠慢,老西儿就觉着这是天意该着啊,似乎这俩人就是为了教自个儿的能耐而故意比武较量。 可战场之上,打到现在,这形势可就发生了变化,一方面白一子手提着佛光剑,可同时呢荆鸿非但赤手空拳而且还只有一条胳臂,而且内伤尚未痊愈,这显见着就吃着大亏,因此这时间一拉长了,荆鸿就觉着再也难以支撑,一招一式之间是险象环生,可是要想瞅个空隙,拔出身背后的游龙剑,那白一子是何等样人,那眼睫毛都是空的,往往料敌机先,歘歘,歘歘歘歘,嗖嗖嗖嗖~是招招紧逼,根本不给荆鸿机会。这也不是说白一子气量狭小,而是到了今天,白一子一心要维护峨眉的门规,你看他没资格处置尚云凤,但是他可以对付荆鸿,因此他是痛下决心,要把荆鸿给废在这儿。 再说藏身于树背后的老西儿一看,心说时机已到,自个儿要再不出面,恐怕结果难以收拾,可没容等他动身,就听见一声娇叱,老西儿定睛一瞧,就见荆鸿身背后的飞花仓得朗就拽出了腰间的软剑,这软家伙又叫藏腰剑,平时可以系在腰间当腰带子使唤,到了紧要关头,又可以当兵刃,是一种极难练成的兵器。可一旦使好了,往往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当初在云华山中坪大寨,老西儿差一差就栽在飞花这柄藏腰剑下。 老西儿眼瞅着飞花左手一扬,长剑出鞘,而后打垫步飞身形就加入了战场,剑苗子闪动,歘歘歘,直取白一子的前胸。 可荆鸿一瞅,飞花加入了战团,当时大惊失色,想要呵退,已然不及,白一子一瞧,一旁的女子加入了战团,略一分心,这就给了荆鸿拔剑的机会,可同一时间,白一子那佛光剑就好像是通了人性似的,只要白一子意念所致,那柄佛光剑随心而动,剑光一闪,欻拉一下,使了一招叫白日飞仙,这一下可厉害,非但速度快到极致,而且角度妙至毫巅,是又快又准,耳听得仓凉一声脆响,佛光剑格开了飞花的藏腰剑,而且去势不减,是直刺飞花的前胸。 一刹那间,飞花惊得是面如土色,她万万没料到这白一子剑法如此高妙,半招之内分明便要取自己的性命。 可飞花身后的荆鸿也把剑拔出来了,当时也晚了,惊雷闪电之间,佛光剑噗一下,就刺入飞花的前胸,剑苗子从身背后就穿出来了,而且因为速度极快,来了个倒使的天地同寿,就是一剑刺俩人。非但飞花姑娘被一剑贯穿,而且他身背后的荆鸿也被刺中。耳听得飞花惨叫一声,当时身形好似被定住,站那儿是一动不能动。 那么再说飞花身后的荆鸿,他虽被刺中,但是所幸伤口并不太深,且说荆鸿眼见得飞花为了自个儿被小剑魔一剑刺穿,当时心神剧震,他也顾不得自个儿的伤势,忙不迭运气凝神,出手如电,当时把游龙剑脱手,伸出钢钩似的二指,叭一下,紧紧把飞花身背后的佛光剑的剑尖给牢牢攥住。 可白一子呢,一剑得手,他也是心中一惊,啊呀不好,这是误伤他人了,当时本能地就想把这佛光剑给拔出来,可一用力之下,竟然没拔动。白一子这才恍然大悟,心说亏得荆鸿师父攥住剑尖,我要一时疏忽,拔出佛光剑,这姑娘当时就得血流如注,是一命呜呼。 第175章 断剑残人武林事 这么一想,白一子身形晃动,噌一下退出去一丈多远,当然把佛光剑留在了飞花身上,而后站定身形,瞅着眼前的形势是呼呼直喘粗气,呼呼呼呼。 你看这叫大丈夫恩怨分明。 显然,小剑魔要是继续下手的话,荆鸿和飞花这俩人是谁也活不了。 可这就得说飞花姑娘不识时务,她明知道眼前俩人儿是神仙打架,你这凡人哪儿能跟着瞎掺和,结果就这一下,是身受重伤。 说到这儿,咱们得交待一下,并非是白一子有意要伤飞花,而是他满腔恨意都是冲着这荆鸿来的,那白一子几十岁的人了,但是性如烈火,因此下手之时绝不容情,可他也没料到,半截腰横插一杠子,冒出个飞花,结果当时一时错手,这才铸成大错。 同时啊,这也显示出白一子的剑法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就是不必刻意去想要用什么招,而是剑在意先,这飞花一动手,结果佛光剑迎刃而上,拆招加伤敌,一气呵成。 这人剑合一的境界,练到极高处,就叫意念剑,这意念剑的集大成者,叫做天遁剑法,天的意思是最高,遁的意思是无形,您各位可能听过奇门遁甲这个词,这遁甲的意思就是隐藏于无形的意思。这天遁二字,合起来就是最高境界,无形无相,没有招式,但是天下无敌的剑法。 您听着这什么无形无相,无有招式,这些话是不是有些耳熟?对喽,这就是太极剑的来源,无招胜有招。 您还记得咱们前文书说,徐良在峨眉山天师堂见到陈抟老祖的弟子火龙真人,这位火龙真人练的便是天遁剑法,到了后文书,白眉徐良得火龙真人传授,习得天遁剑法,武艺大增,威震塞北江南。 当初单田芳老剑客在《白眉大侠》这套书中说过,说是白眉徐良后来成了武当派的门长,江湖喝号:清风大剑。那为什么叫清风大剑,徐良为什么又能成为武当派的门长,这一切都和火龙真人,和天遁剑法密切相关。当然这都是后文书,届时咱们会详细拆解。 书归正文,再说荆鸿眼见着白一子收招撤走,当时微微一皱眉,这小和尚要说涵养功夫虽深,但是到了现在,心中也微微动了怒气,因此当时一咬牙关,二指发力,耳轮中就听得嘡啷一声,竟把佛光剑的剑苗子给生生折断。而后点指如飞,啪啪啪,就封住了飞花伤口周围的几处要穴,再一转身,来在飞花前面,以同样的点穴手法封住前胸要穴,这才运用元功,啪嗒一下轻拍飞花的脊背,这一震之下,那柄佛光剑嗖一下飞出去老远,沧浪一声掉落在地。 那么荆鸿这一下震飞佛光剑的手法,那得是拿捏的极其到位,稍微一个不留神,那就是剑出人亡。 这一下把白一子看得是又惊又气,惊之惊,那佛光剑百炼精钢,乃是老师为自己精心锻造的一把宝兵刃,竟然如此轻易被他折断。而且这小和尚这一下拍人震剑的功夫真可谓独步天下。气之气,老师为自个儿打造的兵刃佛光剑多年随身佩戴,那好比是自个儿的性命一般,到了眼下,这这这,嗯……小剑魔是怒目横眉,一语不发。 可这时候就听见飞花惊呼一声,啊呀,身子一软就要栽倒,荆鸿赶忙伸手一扶,而后慢慢让飞花躺在地上,再一伸手从百宝囊中取出柏玉大师为他准备的独门秘药叫血玉丹,喂飞花服下,此刻再看那飞花,原本是一张粉奶奶的面皮,到了现在是血色全无,两道峨眉紧蹙,血沫子吐的满脸都是,显见着是疼痛难忍。 那位说,你别瞎说了,这小剑魔乃是正道栋梁,武林的魁首,怎能如此肆无忌惮呢?诶,在小剑魔看来峨眉门规大于天,男女之防大于天,这人的观念不同,就没办法一起玩耍。用现在话讲,就是三观不同,不能做朋友。 那么躲在树背后的老西儿去哪儿了,诶,其实老西儿也没料到,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战场之上,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这太快了。及至老西儿反应过来了,一切也都晚了。你看咱们说了这么多,其实从飞花出剑到中剑,也就一两秒钟的功夫,歘~歘歘,要不说打仗没好手。 再说老西儿当时是心如火烧,他也顾不得旁的,当时大叫一声,打垫步飞身形就跳入当场。 这一下把场中众人吓个不轻,小剑魔眼珠一瞪,转身形甩脸观瞧,这么一看,嗯?是开封府的徐良,这夜半三更,他来在此处,想要干什么? 可荆鸿此刻正在给飞花推宫过血,运用自己修炼的丹田之气,透过飞花的奇经八脉,想要护住飞花受伤的脏腑,而后再行止血包扎,这些咱不必细表。 那么到了现在,当着徐良的面,还有一个受伤的女子,小剑魔心说再想要动手,恐怕不能。可要就这么蔫不出溜的离开,再瞅瞅地上那把折断的佛光剑,小剑魔又是颇为不忿。正这么左右为难之际,就听徐良说话了:呃,两位老前辈,请恕晚辈方才斗胆冒犯,因见着您老二位在此切磋技艺,误伤了这位飞花姑娘,这才贸然前来。 说徐良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这就是徐良这个人脑子活络,他想把这个事儿给往下压一压,因此故意把这俩人儿的生死之斗说成是切磋技艺,还有意点破飞花姑娘乃是误伤,其实还真就是如此,那为什么要点破呢? 就见老西儿眼珠子一转,冲着小剑魔一躬扫地,满脸堆笑:老人家,呃,您看这飞花姑娘,大口吐血,诶呀,伤势怕是不轻啊,晚辈的意思呢,是咱们赶紧把飞花姑娘接到山上调治,还望老人家大开善门,无论如何 ,给行个方便? 是啊,你白一子失手把人家给刺伤了,你不得给人个交代吗? 这就是徐良的心思,借着给飞花姑娘调治伤症为名,那么顺带着把荆鸿给带入峨眉,那么接下来只要进了庙门,这荆鸿和尚云凤若能相见,接下来就都好办了。 要说白眉徐良为了这俩人的事儿,真可谓是操碎了心。 再说老西儿眼瞅着小剑魔一张娃娃脸面沉似水,双眉紧锁,显见着是颇为犹豫。哎呀呀,这怎么办呢?老西儿心里也念开佛了,满天神佛,各路菩萨,请您睁睁眼,救救这位飞花姑娘,同时无论如何周济这对姐弟团聚…… 可这时就听小剑魔把银牙一咬:也罢,不过徐良,救治这位姑娘可以,至于这个少林寺的和尚,师命难违,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老西儿一听,差点没蹦起来,正想分辨几句,就听一旁的荆鸿说话了:三将军,飞花劳烦你代为照看,贫僧在此恭候。说着话用单臂轻轻扶起飞花,看着徐良。 徐良深知,这老二位素来言出法随,那吐唾沫是个钉,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断无更改之理。于是紧走两步,紧了紧腰间的大带,一哈腰冲着飞花姑娘说声:呃姑娘,山西人得罪了。说着话轻舒双臂,一把将飞花抱在怀中,又向荆鸿一点头,前辈放心,一切都在徐良身上。 荆鸿跟徐良算得上久打交道,素知这位山西大雁,虽然性格诙谐,好说好笑,但是为人赤胆忠心,那称得上是铁肩担道义,因此对于飞花此去是毫不担心。 再说小剑魔皱着眉,弯腰拾起折为两段的佛光剑,心里边就盘算目下正值老师病卧床榻,我怎么跟老师交待,嗯,看来只能把这事先行压下,而且那徐良为人精细,我便是不说,想来他也不会把此事给捅了出去。 而且据实而说,小剑魔就觉着,这也不算自个儿栽跟头,那佛光剑并非在比武会斗中折损,这么一想,小剑魔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权衡利弊,要当着徐良的面再打下去,势必只能招致更多的人前来,那么自己夜半下山,就是为了把这事做的隐秘。 想罢多时,白一子把牙一咬,欻拉一抖袍袖,转身形向山上走去。徐良一看,抱着飞花紧紧跟随。 可身后的荆鸿就瞧着,徐良怀中的飞花,一张清秀带血的脸庞垂在徐良的胳膊之下,满头的青丝发也滚落而下,两只眼睛似张非张,流漏出哀怨的神色。 那一刻,荆鸿恍惚就觉着,似乎看到了当年在云凤山上和自己生离死别的姐姐姜若菲,当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心口窝隐隐就觉着有些疼痛,眼窝子有些发酸,因此赶忙把眼睛一闭,盘膝落座,口中默念阿弥陀佛。 书说简短,白眉徐良抱着飞花上了八宝云霄观,在白一子的关照下,来了几位道姑帮衬着找了间厢房,而后怎样调治咱们不必细表。 接下来 第176章 峨眉禁招三绝掌 返回头咱们再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眨眼之间,三天可就过去了,这三天之内,云瑞是沐浴斋戒,焚香祷告,你看云瑞这小伙子向来不敬鬼神,但是前者师爷普度可告诫过他,就说这焚香祷告不是为了让你得道成仙,也不是为了让祖师爷保佑你,而是为了让你对祖师爷有一份敬畏之心,俗话说心诚则灵,唯有始终抱持着一份诚心,你才能在修习峨眉武学的过程中,平添悟性,一通百通。 这叫“心法”。当然,这是最初级的。 因此,这三天来,云瑞是足不出户,给自个儿闭了关了,每天吃的是素斋素饭,而且滴酒未沾,一停下来就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在心中默默回想历代祖师爷创业之艰难。要么就双膝跪倒,在各位祖师爷的灵位面前,默默祷告,心说列位祖师在上,不孝的弟子白云瑞,今日蒙峨眉不弃,收纳为徒,忝列门墙,更蒙总门长亲自传授绝艺,心中着实忐忑难安,为此,今日在此发下大愿,终我白云瑞此生,必将倾尽全力,将峨眉一脉发扬光大。而且弟子必将守正戒淫,持身端正,惩强扶弱,光耀我峨眉之风。倘有半字虚言,人神共鉴,报应分明,弟子愿死于万刀之下,受尽世人唾骂,愿各位祖师,英灵明鉴。 这三天一闪而过,到了第四天这么个头儿上,这一日平明,天还刚擦抹黑的时分,云瑞早早起了身,门外早有小老道打了净面水和一应早点斋饭,云瑞梳洗已毕,草草用罢了早饭,还对着屋内的铜镜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看,嗯,扎巾箭袖,乌黑色的大带,月白色的英雄氅,腰中斜跨金丝龙鳞闪电劈,是一团的锐气。云瑞觉着很满意,当下深吸一口气,告诫自个儿今儿个务必要多多用心,想着滋呀呀一推门,迈大步赶奔后山乾元洞。 云瑞在这峨眉山学艺多时,因此可以说轻车熟路,时间不大,就来在了后山,抬眼一瞧,就见不远处古木参天,两溜松柏之间掩映着一座小型的石头山,这石山棱角分明,有些个岩石的缝隙当中还长出不少苍松翠柏,看上去格外倔强。 云瑞再一瞧,这石山下半部分,被人为给磨平了,上面镶嵌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乾元洞。这大字的旁边便是两扇青铜铸造的大门,由于年深日久,隐约约能看到铜门之上绿锈斑斑,两只硕大的铜环显得格外古朴。 你看云瑞虽然知道这地儿是哪儿,但是却从未进去过。这乾元洞历来是本派掌门人清修闭关之地,等闲人物不得入内,那么今儿个能让白云瑞进去,显见着云瑞这身份便又提升了一层。 且说云瑞看得是感慨万千,走向大门,抬手刚想叩打门环,就听轰隆隆一声闷响,两扇大门缓缓开放,两个小老道站在门后躬身施礼:师兄,老门长久候多时了。 咝,啊,云瑞脸一红,心下好生惭愧,心说我直当来早了,谁承想竟要师爷他老人家等我,惭愧惭愧。想着脚下加紧,摸着黑向内走去,云瑞这就觉着这乾元洞内是冷风阵阵,寒气袭人,两旁虽点着灯蜡,但是光线昏暗,走了好半天,约莫能迈过三处门槛,就见前方豁然开朗,顿时眼前就是一亮,云瑞赶忙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就见此处洞穴的头顶之上,一束光线直射入内,再往下看,前方是一处宽阔的青石地面,洞窟的一侧有一眼水池,这水格外的那么清澈,而且云瑞就发现这水是一会发蓝色,一会发绿色,变幻不定。而且此处空气流通,光线充足,水汽氤氲,置身其间,恍如瑶池仙境,让人精神就是一振。 咱们前文书说过,说这道教修炼讲究洞天福地,算起来这九州之内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都是玄门中人求仙问道,修炼元功的绝佳所在。 闲话不提,咱们书归正文,再说云瑞一眼就瞧见前方一处石台之上,老门长正高卧于一把躺椅之内闭目养神。 云瑞低头紧走两步,双膝跪倒给师爷磕头:呃老人家,云瑞给您行礼了,哎呀,姗姗来迟,惭愧惭愧。 这时候就听老门长轻轻痰嗽一声,嗯哼,而后缓缓睁眼,啊,云瑞啊,你来得正好,师爷我连日来便住在此处,你不必在意。嗯,不过光阴易逝,师爷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撑得几时。 白云瑞听着师爷说话这声音就有些发虚,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再一看老头儿这满脸的皱纹对垒,这鼻子头忍不住就是一阵发酸,但是他可没带出来,当下屏气凝神,向上磕头:师爷,云瑞未能尽孝膝前,真是大大的不孝。 普度闻听,微微一笑:诶,云瑞,你乃是公门中人,不必如此。嗯,今日唤你前来修习武艺,师爷先考较你几个问题。 呃,老人家,云瑞洗耳恭听。 云瑞,在你看来,怎样才是武学的最高成就呢? 云瑞眼珠子转了几转:嗯……师爷,弟子以为最高成就,乃是天下无敌。就像…呃。 云瑞本想说就像武圣人于和,或者修罗恶道武停云那样,但是话到舌尖,转念一想,诶呀,这俩人儿跟我们上三门都不对付啊,那更是我师爷生死的仇敌。因此当时一时语塞。 那么普度那久经沧海,岂能不知白云瑞的意思?当下也不以为意,眯缝着眼,似点头非点头,也不置可否,就听他继续问道:那么,你认为,怎么样才能天下无敌呢? 嗯,回师爷的话,这,呃弟子以为,首先应该有名师指导,而后博览众长,练功之要,贵在持之以恒,须当痛下苦功,如此依法施为,必有所成。 云瑞说完了,就在那儿静静等待师爷示下。可等了半天,老门长是一语皆无,云瑞心说,咝,这,难道一说师爷对我这回答不满意?诶呀,也是,我自个儿都不满意。 想罢多时,云瑞奓着胆子又说,师爷,其实刻苦用功只是前提,弟子以为,若想要无敌于天下,须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说在前人的基础上,得有自个儿的创见。就像,呃,就像我师叔小剑魔那样,他老人家自创的谪仙剑法,当初一日在天下擂大放异彩,就连修罗恶道也差一差死在我师叔的剑下。 云瑞这叫福至心灵,突然间他就领悟到老门长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你看咱们日常生活中也是,那一般的普通老师就只会把现成的知识灌输给学生,可高明一些的老师,则会通过提问互动的方式,引导启发学生自己去思考,去探寻。 普度如今就是这样,再说普度一听到云瑞如此回答,当时把眼皮一抬,二眸子竟然就放出两道光彩:嗯,孺子可教,云瑞啊,你能领悟到这一层,师爷甚感安慰,那么,你只知咱们峨眉这一门户要说剑术,占着武林一绝,其实比剑术更高的,是师爷自创的掌法。 噢?云瑞就是一愣,心说要论掌法,那得是我另一位师爷,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人啊。 可这时候就听普度长叹一声:哎,当年我师父,也就是你太师爷,灵山大剑把这剑法传授于我,把掌法传给了老二雪竹莲,唯独把所有的拳经剑谱悉数交给了老三于和。云瑞啊,说来不怕你笑话,多年来师爷我为此耿耿于怀,因此起誓发愿,无论如何要自创一套属于峨眉的掌法,事到如今,终于,终于如愿以偿。只是师爷也已时日无多,诶,故而,这套掌法要诀,你务必牢记于心。 云瑞听得那心就跳成一个儿了,心说诶呀,听师爷说这话的意思,分明这套掌法就连我师父和各位师叔都不知道,那我白云瑞算个什么东西,能让老人家如此恩待,这么想着,咚咚咚,又给老头儿磕了仨头:多谢老人家。 起来,你记住,这套掌法叫太上三绝掌,师爷又给它起了个名儿,叫峨眉禁招,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呢?就因为这套掌法威力太大,要么轻易不能使用,要么一旦使将出来,任你多大的能耐,中者立毙,是断无生理。可这天下之事,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有一利则必有一弊。这太上三绝掌之所以名为三绝掌,就因为你发招之时,须得运用丹田之气,三掌过后,丹田真气泄尽,十二个时辰之内,你便再无还手之力。你可能明白? 啊,云瑞听得长吁一口气,心说要把这套掌法学在身上,那岂非天下无敌了?这些年来我在开封府任职当差,往往能碰到那些个能耐极大的江洋大盗,海洋飞贼,嗯,此一番二次学艺,看来日后再要捕盗捉贼,必能手到擒来。 这么一想,云瑞顿时精神大振。 可正这么想着呢,就听普老剑客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云瑞,你试着提一下自个儿的丹田之气。 第177章 七星借命北斗功 书中代言,这丹田之气又叫真气,习武之人,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刻苦修炼,参禅入定,练习气功,方才能修得那么一丝儿的丹田气。 再说云瑞闻听,赶忙深吸一口气,双掌一提,感知肚腹之下,丹田之内的气息流转,这一试,云瑞就觉着几乎是空空如也,云瑞暗道惭愧,心说要说气功还算不差,可这真气修炼实在非同小可,可以说难上加难。想着就说:呃师爷,云瑞不才,于真气修炼毫无长进。 嗯,三绝掌虽好,须得由真气催动,按着常人的练法,你约莫再练五十年,便可将这三绝掌运用自如了。 啊?云瑞顿时如当头一棒,刚才听到这三绝掌的威力,心里边正美着呢,哪知老门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诶不对,等等,师爷分明说按着常人的练法,难道一说还另有途径?因此忍不住当下就问:师爷,您的意思是…… 哼哼哼,常人修炼真气固然不易,但是咱们峨眉这一门户历代单传,也就是你师父和你各位师叔也未曾学到,有一门峨眉禁术,倘若你天资足具,那么要练这三绝掌,三年内可有一小成,十年内便可有一大成。 那位说既然是一脉单传,那这普度为何不传给大弟子夏侯仁呢?这还真不能怪普度,其实夏侯仁早就跟随老师修习这峨眉禁术,但是屡次修习,却终究一无长进。也正因为如此,普度无奈之下,才跳过这夏侯仁,要直接传艺白云瑞。 再说云瑞闻听此言,心中好奇,方才师爷说的是峨眉禁招,现在又出来一个峨眉禁术,修炼之后,三年一小成,十年可大成,诶呀,这时间可也不短啊。 但是云瑞这人儿啊,咱们前文书说过,自小就酷爱习武,在这方面,可以说没有他吃不了的苦。 因此当时把脖子一梗:师爷,云瑞必定用心向学,不负师爷厚望。 好,云瑞啊,接下来这番话,你要牢记在心,将来传之后辈,莫让祖师绝学蒙尘哪。话说自打盘古开天辟地,诸天神明演化万物,这天象星辰,与万物生灵乃是出自同一源流,故而,借用上苍之力,合于人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可得造化加持之功。 好嘛,这番话听得白云瑞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可他隐约约又感觉到,师爷说什么天象星辰和万物生灵,是一样的,难道一说,这就是老人家前几日所说的天人合一? 诶,还真叫云瑞给蒙对了。 就听老 门长继续说道,云瑞,方才师爷所说,叫做北斗七步,也叫天女散花,正是这峨眉禁术的要诀。 到了现在,白云瑞是双眉紧锁,大脑急速转动:呃老人家,您的意思是,这天象星辰,与人的身体,乃是出自同一源头,故而,人体可以直接从天象获取加持之功。 普老剑客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嗯,不错。 那么,老人家,这,如何才能得到印证呢? 嗯,要想印证,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这一点,就得看你的机缘了。云瑞,今天师爷就先教你北斗七步的第一招,切记,卸下全身的气力,心中默默观想同时在你脚下划出北斗七星,左脚踏天枢,右脚踏天璇,按着七星方位,每踏一步,口中默念峨眉心法: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 这一下不要紧,且说云瑞练着练着,恍惚间他就觉着,从头顶的百会,印堂,到肚脐之下的丹田,会阴等七大要穴之处,慢慢就开始震动,刚开始啊他以为是错觉,可紧接着这震动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剧烈,云瑞隐隐然就感到身上的七大要穴和北斗七星紧紧关联,相互震动。 啊?顿时他恍然大悟,莫非这便是天人合一之境? 其实啊,您要站在旁边,从白云瑞的这侧面瞧过去,把这印堂、百会、玉枕、夹脊、膻中、下丹田、会阴这七大要穴连成一线,恰巧便是北斗七星的线条。 这七星共振,天人合一,便是峨眉一派修炼独家内功的不传之秘。 书中代言,修罗恶道武廷云所修习的《天地人神》,乃是传承自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之首李靖李药师,这套武学和这峨眉禁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咱们言归正传,且说云瑞修炼北斗七步,普老剑客从旁观瞧,这其实就是在一旁给云瑞护法,那么倘若云瑞在此过程中有个差池,极容易造成走火入魔,老剑客也好及时干预。这时,就见云瑞双目紧闭,面色涨红,尤其一双耳垂简直跟烧着了火相似,身上冒出阵阵热气,老剑客就想到,夏侯仁虽然也曾多次修炼,但是总不得要领,看来云瑞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约莫过了能有一炷香功夫,普老剑客觉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抬手猛拍了一下躺椅的扶手,啪嗒一声,再看白云瑞,听见这声音,身子就是一怔,紧接着猛然向后摔倒,扑通就摔倒在地。 过了好半天,这云瑞才悠悠转醒,啊~~~~呼~~~一阵长长地喘息之后,云瑞翻身坐起,腰眼再一使劲,结果刚刚站起身形,猛地就觉脑袋发沉,胸中似有火烧,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时耳旁传来师爷的声音:云瑞啊,盘膝归坐,抱元守一,待得片刻,自然恢复如初。 云瑞闻听,赶忙端坐于石台之上,五心朝天,在那儿闭目养神。过了好半晌,云瑞这才觉着胸中的焦灼之气渐渐平息,身子一个激灵,方才昏沉的大脑猛地一轻,二目张开,环顾四周,云瑞就觉着心明眼亮,举止轻盈,就觉着自个儿似乎是换了一副皮囊。 再一看,师爷端坐于摇椅之上,似笑非笑正瞅着自己,云瑞赶忙起身行礼,呃,师爷,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呵,云瑞啊,可曾听过诸葛武侯? 云瑞一怔,噢,诸葛亮,这谁不知道,说书讲古,戏词儿里面经常提到啊,那是三国年间的头一个神人呐,想着就说:师爷,诸葛大名,谁人不知。 嗯,诸葛武侯学胸罗锦绣,学究天热, 说起来也算是咱们门户中人,三国年间武侯出世,未出隆中而定三分,要说这兵书战策,定国安邦,他老人家确实不含糊,可是要说到这玄门奥妙,可就差着不止一成了。 噢?师爷,诸葛先生也知道术? 不错,当年诸葛北伐中原,终因有违天时,不占地利,结果积劳成疾,五脏俱损,最后不得已在五丈原摆下阵法,想要用七星借命术,延续寿命。世人传言,在阵法进行到紧关节要之时,大将魏延突然闯入帐中,破坏了术法,导致诸葛功亏一篑,终于日落星陨,死在了五丈原。 呃,师爷,这听起来好像天方奇谭,令人着实不可思议。 呵呵呵,你能听出这一层意思,就不简单,实则并非魏延破坏了阵法,原本便是因为诸葛道术不精,以致功败垂成。那么经过方才一番修炼,云瑞,你可能领会这其中的奥妙? 云瑞听得大吃一惊,啊,师爷,莫非您老人家的意思,方才我所练的北斗七步,便是这当初诸葛武侯所使的七星借命术? 呵呵呵,不错,所谓七星借命,其实不是什么法术,而是正宗正令的玄门道术,借用的便是北斗七星对应人体七大要穴的加持之功。日后你只要按着师爷的教导,潜心苦练,嗯,十年之期,便是大成之日。 此外,普老剑客还教导云瑞,这峨眉禁招太上三绝掌和北斗七步中的具体招式,应该在什么时辰修炼才能事半功倍,具体来说,十二时辰又对应人的十二脏腑,在不同的时辰修炼,效果又各有不同。 这十二脏腑又可对应到十二生肖,您比如说,在相应的时辰降世的这种动物或者灵物,其相应的脏腑就会相对的突出。如夜半子时,那么对应生肖是子鼠,这老鼠啊,肝胆强大不惧熬夜,故而夜间出行寻找食物。再比如辰时对应的是龙、巳时对应的是蛇,这辰时和巳时是胃经和脾经在运行,所以龙蛇脾胃强大,吃东西都是直接吞进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普老剑客传授云瑞的这套武学兼容医道,贯通古今。综合天时,就是咱们所说的时辰,地利,也就是洞天福地,再就是人和,那就取决于自个儿的悟性,如此三者齐备,最终要把这白云瑞锻造成峨眉派第一高手。 哎呀,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彻底颠覆了云瑞多年的认识,云瑞心想,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看我一直以为着自个儿的能耐不含糊,人前人后都叫什么小达摩,放眼江湖,那也算是少剑客一份,可到了今时今日,云瑞就觉着,啊呸,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想到以往自个儿的那份骄傲,云瑞是无地自容啊,心说看来武学之道,博大精深,单说这峨眉一派的能耐,我就连边儿都没沾着呢。 你看人就是这样,所学越多,他就越知道天大地大,乾坤莫测,啊他就越谦逊。反之,这人越是狗屁不懂,他还越容易骄傲自满,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再说云瑞想罢多时,胸中是感慨万千,热血沸腾,这短短半天功夫,云瑞是从内到外,可以说是洗心革面,脱胎换骨,那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那么咱们光顾着说这白云瑞了,这徐良这方面是什么情况? 第178章 三教绝学会修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白眉徐良照看着受了伤的飞花在观内养伤,眼见着飞花伤势稳定,再无有性命之忧,他就想着嗯,得下山再去看看荆鸿前辈的伤势。 诶,时间不大,老西儿轻车熟路来在了山下,就见荆鸿依旧在那简陋的席棚之下双目紧闭,是盘膝打坐。 徐良紧走几步,到了荆鸿近前,刚想要开口行礼问安,结果就见荆鸿双眼一睁,噌一下从原地是腾空而起,在半悬空中啪啊一下,探出右掌,刮定风声,呼儿~冲着徐良的面门猛击而来。 老西儿是大吃一惊,啊,但是他可没敢还手,而是赶忙吐气吸胸,屁股向后使劲儿,蹭一下退出去一丈多远,在间不容发之间避开这劈面一掌,可老西儿就觉着掌风浩荡,刮的这脸皮发疼啊,心说这小前辈分明是要取山西人的性命,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可战场之上,容不得他多想,荆鸿眼见得一掌落空,身形一纵,又到了徐良近前,化掌为爪,使得是乌龙探爪,猛抓徐良的前胸,徐良赶忙双臂交叉,嗨,向下格挡,使得是夜叉探海,想要格开荆鸿这一抓,可同一时间,荆鸿那脚下可没闲着,一条腿撑着,另一条腿跟面条相似,在地上刷拉画了个圈,啪啊一下,猛踹徐良的小腿骨,这要给踹上,徐良当时就得残废。 这叫什么,手是两扇门,全凭脚踢人。 哎吆,这可苦了老西子了,荆鸿这招式是又快又怪,又猛又狠,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把徐良给废在这儿。 徐良心中暗暗叫苦,心说怪我,都怪我不学好啊,哪能偷看人家比武呢,甭问,这小前辈指定是恨我方才偷看他跟小剑魔比武较量,还连累得飞花姑娘身受重伤,唉。看来我徐良怕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放下徐良心中怎么胡思乱想暂且不说,可不管怎样,老西儿不能坐以待毙,他眼见得荆鸿一脚踢来,赶忙借用方才夜叉探海的招式,双臂用力,两条腿是腾空而起,同时双臂一张,使了个双峰贯耳,猛击荆鸿的耳根台。 两个人在这丛林之间,密林之内,是兔起鹘落,窜蹦跳跃,就交了手了。 这时就见荆鸿似乎是微微一笑,对徐良的来势是不管不顾,当时化爪为指,猛插徐良的前胸,这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架势,老西儿是满脑门子都是汗,赶忙在半悬空中一晃身形,欻拉,避过这一指,可因为这招式实在太过仓促,落地之时险些摔倒。 这时老西儿就听见荆鸿断喝一声:徐良拔刀。 咝,对啊,单凭空手对敌,山西人无论如何不是这小前辈的对手,看来为了保命,就得亮出我的金丝大环刀。这么一想,徐良探膀臂刚想拔出背后的宝刀,可荆鸿是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可就到了跟前了,徐良的右手攥着刀把稍一用力,荆鸿一招二指禅就点在徐良的胳膊肘上,这个地儿叫肘尖穴,一旦被碰上,是又酸又麻,是触了电差不多少。 老西儿疼的一咧嘴,哎呀呀,心说罢了,改刀为剑,当时一边闪躲,一边探左手去拔腰间的青龙剑,可荆鸿是步步紧逼,老西儿不管怎样使劲儿,用尽了浑身解数,这宝刀宝剑楞是生生就拔不出来,在人家跟前,根本就没那机会。 可到了现在,徐良心中明白了,噢,对了,方才荆鸿前辈空手对敌小剑魔,打了好半天,荆鸿觉着空手难以对敌,想要拔出游龙剑,那小剑魔也是这般步步紧逼,最后逼得飞花出手,荆鸿借用这么个机会,这才拔出游龙剑。嗯,没错,荆鸿小前辈这是在指点我的武艺,哪是要取我的性命。 这么想着,徐良又觉着脸皮有些发烫,心说你看我以为着躲在树后偷看,是神不知鬼不觉,哪成想人家荆鸿早已知晓,并且借此机会指点于我。哎,这份胸怀,我徐良,可得跟人家好好学习。 果然,荆鸿眼见得徐良是再无招架之力,啪啊~收招撤式,往后退了几步,站定身形。可就这么会功夫,徐良是受用无穷。但是再一瞧,哎呀,荆鸿的胸前渗出不少的鲜血,这分明就是方才被小剑魔所伤,甭问,方才为了给我喂招,小前辈这伤口又给崩裂了。 哎呀,徐良是感佩万分,紧走几步到了近前,噌~ 一把扶住荆鸿的胳臂:呃,小前辈,您,您怎么样? 荆鸿轻轻吐了口气:呵,徐良,些许轻伤,不必担惊,来,坐。 俩人盘膝落座,荆鸿就简单询问了飞花的伤势,徐良表示飞花姑娘已无大碍,还请前辈不必担心。可关于尚云凤的事儿,荆鸿是只字未提。 沉默半晌,就听荆鸿说道:徐良啊,前些时日,在云仙台天下擂,你我众人都耳闻目睹,那修罗恶道的武艺,盖世绝伦,非一人能敌,加之此人心术不正,这便是中原武林最大的隐患。小僧料定,你那兄弟白云瑞此一番上了峨眉,必然会蒙老门长亲自接见,嗯,想来便会将峨眉绝艺倾囊相授,以备有朝一日,敌对那修罗恶道。 徐良听得暗暗吃惊,心说话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这小师父端坐于此,对山上的事情却是了然于胸,这,这我也是我老兄弟昨日方才告知我此事,可这荆鸿小前辈就能未卜先知。 可这时就听荆鸿继续说道:徐良啊,这僧道俗三家武学,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云瑞所学身兼佛道两门,假以时日,必有所成。那么你乃是一俗家,今日小僧有一想法,想要把这少林武学,传授于你,如此一来,你便是僧俗两门的弟子。你与白云瑞兄弟齐心,身负僧道俗三教绝学,日后遭遇修罗恶道,那么便有五成胜算。 到了现在,徐良跟这山上的学艺的白云瑞是一模一样,这兄弟俩,是一个在山上学,一个在山下学。 白云瑞在乾元洞受普老剑客教诲,短短几个时辰,是心性大变,今日徐良听荆鸿这么一说,也是吃惊非小,顿时他就觉着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也对这荆鸿前辈的深谋远虑是五体投地那么佩服。 可要不要拜荆鸿前辈为师呢? 徐良正然发愣琢磨这个事,荆鸿又说话了:徐良啊,你不必拜我为师,小僧也配不上为人师表,你我只有传艺之实,而无师徒之名,你,可愿意? 咱们多次说过,徐良这个人儿,除了模样一般,那哪儿哪儿都好,尤其一点是特别爱学习,而况且多日相处,他对这位少林寺的小前辈是颇有好感,因此当下也不犹豫,噌一下站起身形,推金山倒玉柱,撩衣服扑通就跪倒在地,这就要行拜师大礼。 荆鸿虚手一扶,诶,徐良啊,不必如此。小僧向来视世俗礼法为无物,也是跟你投缘,因此不必拜师,你起来。 徐良发自内心的就说,呃前辈,自打东京城一见,弟子对您是一见倾心,您可谓是德艺双馨,弟子若能拜您为师,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请您切莫推辞。 荆鸿一瞧,不由心中叹息,倘若要坚辞不受徐良这拜师之礼,想必又要多费一番周折。那就权且随缘。因此当时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就见徐良面带严肃,正了正衣冠,抬起双臂,扑地而拜,弟子徐良徐世贞,给恩师叩头了。咚咚咚,就磕了仨响头。 中国这个传统拜师啊,是三拜之礼,头一拜算是敬天地鬼神,再一拜是拜门户祖师,第三拜叫以师为父。这叫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当然到了现如今,这些个上古礼法,已不合今日风俗,这不必细表。 且说拜师已毕,荆鸿就开始考较徐良,诶,说来也巧,跟这山上普度提问白云瑞简直是一般无二。 荆鸿就问,徐良,你以为,武学的最高成就,是什么? 你看看,这叫无巧不成书,也算得上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那么徐良一犹豫,就说,呃弟子以为,要说最高成就,那除非是天下无敌。 可巧,白云瑞当时也这么说。 荆鸿又问:嗯,那么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天下无敌呢?难道一说,你要走遍天下,跟每一个习武之人较量一番吗? 呃,这一问,把徐良给噎住了。 呵呵呵,徐良,你记住,最高的武学只在四个字。 老西儿一听,来了兴趣,噢?师父,敢问是哪四个字? 打败自己! 第179章 大乘观照空门法 徐良刚听完了,没觉着有什么,可是冷静下来再一咂摸这个滋味,老西儿是激灵灵打个冷战,咝,啊呀,这一句话,点醒我梦中人呐,徐良当时就觉着,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多年习武以来最大的心魔,也可以说是迷障,刹那间被捅破了。 用佛门的话来讲,这叫反求诸己。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顿悟。 只不过佛门弟子顿悟的是佛法,而徐良,顿悟的是武学之道。 在白眉大侠续集第一部当中,咱们就提到过,荆鸿曾经就跟徐良言讲,说是比起这武学套路,啊比如什么招式什么技法,那么更重要的是武学的思想。 当时荆鸿就教导徐良,要让徐良学习静坐观想,只有如此这般,才能如如不动,才能把人的耳力和眼力,发挥到极致。耳聪则目明,心明则眼亮。心明眼亮,往往能在战斗中料敌机先,洞察先机。那么如此便可快人一步,只有快人一步,才能以慢打快。 三分轻狂,七分深藏,快慢由心,后发制人,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荆鸿死中求活这套武学的终极奥妙。 当时来说,徐良虽然也听得是惊心动魄,但是今儿个再一听“打败自己”这四个字,徐良就完全明白了。那么一个人,只要能不断打败自己,今朝胜于昨日,明日胜过今朝,一门心思专注于自身,那么他早晚便是天下无敌。 那么这叫什么? 前文书咱们说过,这就叫心法。这套心法便叫大乘观照法。 要不怎么说名师出高徒,你没有高人的指点,名师的点拨,你就纯靠自个儿去悟,那太难了,往往你学到了关键之处,诶,有个高人从旁点拨,便能起到四两拨千斤之效。 哎呀,再说徐良,他心说话了,自个儿以往尽跟别人去比了,定力涣散,心思缭乱,往往旁人还尽都是些酒囊饭袋,如此下去那么我焉能进步?想到此处,老西儿不由的是长叹一声,脱口而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么说徐良是信佛了么,非也,老西儿是乐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接下来,荆鸿还教给徐良少林寺的内功修炼之法,还有拳法和刀法剑法。到了徐良和白云瑞这一步,那根本用不着手把手那么去教,当老师的只要说出来,简单示范即可。 书说简短,徐良和白云瑞这俩兄弟,就这么跟着一僧一道,拼尽全力豁出命去跟老师学,这一下可了不得,俩人所学,那尽都是当世绝学。 短短半个月时间,要说这俩兄弟这能耐能有多大的长进那不好说,但是这根底儿可就牢牢扎定了,徐良练的是大乘观照法和少林内功以及拳法,学的是死中求活,以慢打快的功夫。那么白云瑞练的是北斗七步和太上三绝掌。当然也包括峨眉的看家剑法。 话说半月已过,这一日,在峨眉后山的乾元洞内,云瑞就见今天与往日不同,自个儿的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也站在师爷身后。这是三世同堂。 云瑞行礼已毕,普老剑客就跟云瑞说:云瑞啊,峨眉武学,今日截止。师爷我天年已近,将不久于人世。余者他事,就留待你的老师再跟你详细交待。切记,这半月所学,你务必牢记在心,潜心苦练,日日自省,不可有半丝轻忽懈怠。 说着老剑客眉头紧锁,一副长髯无风飘摆,老剑客显见着是有些激动,气儿也有些不大匀实,还咳嗽起来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呼~夏侯仁。 夏侯仁赶忙弯腰近前:老人家,弟子在此。 呼呼呼~你带着云瑞去交待一应峨眉掌故,出去之时,让你师弟白一子进来。 夏侯仁一瞧老师这个神色,心中有些不大放心,可是又不敢违背师命,当时眉头紧蹙,一躬身:呃是,弟子告退。 云瑞也是眼含热泪,磕了头跟着师父夏侯仁出了乾元洞,打发道童去唤白一子进洞拜见老师,而后师徒俩人儿来在观内的一处厢房。 进入屋内,夏侯仁落座,云瑞本想在一旁侍立,可夏侯仁把手一摆:诶,云瑞,你我师徒情同父子,不必拘礼,你且坐下,今日叫你前来,是奉了你师爷之命,要把咱们这门户的掌故,预先告知于你,你可有准备? 云瑞听得一头雾水,那眼珠子就四处乱转,呃,老师,弟子无知,还请您老人家示下。 嗯,云瑞啊,为师恕个罪说,倘若你师爷一朝羽化而去,为师职责所在,便得接任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而你,哎,你年纪虽轻,却也得担负起上三门这个重任。那么,咱们这些个门户,都有哪些规矩,如何执掌,为师须得向你交待一二。 咱们如实来说,云瑞有些个怵头,一方面自己是个小年轻,要说就这么掌管上三门,那旁人能不能服,而况且这形意,太极,八卦,这上三门之内藏龙卧虎,那高人有的是,自个儿有什么能耐?而且就云瑞本心来说,他也对此没什么兴趣,劳心费力,徒个什么呢? 可是事到了如今,还就得赶鸭子上架,多年以来云瑞这上三门总门长接班人的名号,早就闯出去了。江湖绿林道尽人皆知。那么如今要说打退堂鼓,这能说得过去吗?因此当下就得硬着头皮往下听:呃,老师,弟子洗耳恭听。 哎,云瑞啊,为师也知道,这事起仓促,一方面你师爷年高岁迈,可同时修罗恶道出世,中原武林必将迎来更大的血雨腥风。数年来峨眉苦心培养于你,便是希望你能扛下这武林重担。咱们门户身为中原武林的魁首,这各门各户的眼光可随时都在盯着咱们峨眉,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江湖绿林道。哎,根据近来各方探报,那修罗恶道已经再次显露出了痕迹。 咝,噢?老师,我们开封府也正在悬赏严拿这帮贼寇,至今尚没有明确的线索,听您的意思,是说这武廷云的踪迹已经有了眉目? 嗯,此人具体身在何处尚不明确,但是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数年以来,武廷云攀附天顺王赵一统,想要借着天顺王的势力,谋夺大宋国朝的江山社稷,结果东京一战,大败而去,云华山多年积累毁于一旦,天顺王也做了俘虏阶下囚。那么此一番修罗道武停云卷土重来,眼下为师已得到确切消息,他已经转变策略,不再直接跟朝廷对着干,而是在绿林道积蓄力量,企图文武并用,收服各大门派,其中甚至包括咱们峨眉,甚至包括你们开封府的办差官,到了现在,听说他把八臂哪吒罗霄收为了义子干儿,把这罗霄推到了前台,号称小武圣,又称为绿林盟主,想要利用罗霄作为武圣人弟子的影响力号令群雄,而他自己则自号为“绿林军师”。哼哼哼,这俩人名为父子,实则相互利用,想要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绿林王朝。 咝,啊~白云瑞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老人家,此话,呃,当真?这,这消息从何而来?白云瑞本能的就觉着不可思议,他可知道,罗霄对那武廷云一直是不服不忿,怎么可能拜他为义父呢?可要说武停云想要建立绿林王朝,做个武林盟主什么的,以这老家伙的能耐和野心,倒也不无可能啊。但是云瑞又觉着奇怪,这么详细的消息,我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听夏侯仁继续说道,云瑞,你久在公门,不晓咱们这上三门乃至八十一门的规制。你师爷身为八十一门总门长,总揽全局,那就必须得时刻掌握这各门各派的动向。因此咱们峨眉除了在各大门户拥有眼线之外,但凡大宋国朝各城各镇,酒饭茶肆,乃至于窑厂妓院之内,也都有门下弟子。 啊?云瑞又是一惊,心说妈的骂我的姥姥,我们这门户比之倒座南衙的开封府,要就这情报消息来看,强了可不止分毫啊。可一想也是,你要消息闭塞,加上这大宋朝幅员辽阔,你也坐不了八十一门的头把金交椅。 想罢多时,云瑞慨然一叹:原来如此。可接下来云瑞又想到自己倘若接任上三门总门长,那么何以服众,怎样个接任之法,这些个问题如鲠在喉,云瑞觉着有必要一次性都问清楚:呃,老师,那么有朝一日,徒儿要接任这上三门总门长的话,是怎样一个过程呢?呃,弟子应该怎么做呢? 嗯,这门长之位,但凡新旧接任,按照故老相传的办法,会在整个武林召开盛会,呃你可能听过山西万宝莲花盛会,山东蓬莱岛梅花峪斗剑盛会,山西万里柏树林三圣莲花会等等等等,这些个盛会,有的是为了纯粹的比武切磋,有些便是为了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归属,说起来自打三位老圣人轮流坐庄以来,已经有些个年头没有召开像样的武林盛会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峨眉便得再发绿林英雄帖,重开盛会,来决断这总门长之位。 云瑞听得心中就是一动:呃老师,如您方才所言,这武廷云想要谋夺盟主之位,想必届时必然也要参会,如此一来,咱们上三门谁能敌得住这个大魔头呢? 呵呵呵呵,你能想到此一节,为师非常欣慰。不错,要论能耐,眼下看来,咱们谁也不是此人的对手,不过呢,决断总门长之位,不仅只看能耐武艺高低,还得各门各户投票决断,这能耐只是头一关,民意则是第二关,只有连过两关才能最终分出高下。 噢,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咱们上三门向来共同进退,荣辱相随,要拿到上三门总门长之位不难,难得是万一武停云出面,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可就难说了。 夏侯仁长叹一声:不错,这也是为师所虑之处,要让此人掌控了八十一门,后果实难预料啊。 第180章 羽化登仙归霄汉 一句话,这师徒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就在这时,就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夏侯仁眉头就是一皱,心里边老大不高兴,心说什么人如此无礼?可突然之间,夏侯仁脸色大变,赶忙大跨步来在门前,欻拉一开门,门外一个小道童哭丧着脸扑通就跪倒在地,是边哭边说:呜呜呜,呜呜呜,夏侯师兄,老门长,他,呜呜呜… 夏侯仁一听,噔噔噔倒退几步,一张脸变得刷白,不用问,恩师,归天了。身背后的白云瑞也是虎目圆睁,肩膀头一紧一缩,呼呼喘气。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夏侯仁和白云瑞仍然觉着这实属突然,这不方才还叫白一子前去么?这,这这这。 再看夏侯仁紧咬牙关,强自定了定神,抹回头冲着云瑞招了招手:云瑞,随我前去。 这俩人出得门来,跟随带路的小老道一路就来在了无量殿,再看房前左右,黑压压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往脸上看,一个个儿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有些个人在偷偷抹眼泪儿,有的在低声抽泣,无量殿外,是一片压抑的空气。 俩人分人群进入殿内,就见大殿之内的东侧,老师普度躺在红黄相间的龙凤床案之上,头朝外,脚朝内,身下垫着草席,尸身之上盖着纱帐,往脸上看,老人家虽然双眼紧闭,皱纹堆垒,但是面目如生,没有普通人死后的那个样子,看这样儿就像睡着了相似。 床案周围站着的是长发道雪竹莲,陈抟老祖,小剑魔白一子,一字峨眉马凤姑以及峨眉下辖的五门八派的八个派主。众人一个个儿面现沉痛之色。 夏侯仁此刻是扼腕叹息,他就有些纳闷,老师明知自己大限将至,却为何将自己打发出洞,又为何不招自己随时服侍在旁呢,唉,想着他皱了皱眉,来在白一子近前,压低了声音就问:师弟,咝,这,老师临终,可曾有话交待? 再看白老白一子,一张娃娃脸哭的眼圈都红了,此刻那眼珠子断了线相似,哗哗往下躺。这小剑魔不比旁人,他虽然年岁不小,而且能耐也高,但是呢,这个人颇有些少年心性,啊用现在话讲,就是说他这个心理年龄不大,而况且数十年来,普老剑客跟白一子朝夕相处,这爷俩虽然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故而今日老门长一朝逝去,小剑魔这心里,是把抓柔肠那么疼啊。 这时白一子一听师兄这么问,眨么一下泛红的眼圈,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就说:是,师兄啊,老师临终遗命,说是要把他老人家的遗体留在这无量殿,众人拜别之后,把这殿内要关门闭户,七日之内,任何人等不得进入。等过完了这七日,再进入为他老人家收拾敛葬。 夏侯仁一听,嗯,这是关于老师身后事的安排,那么关于咱们门户之内的事情,老师可另有交待? 师兄,老师说了,说举凡峨眉一派以及上三门,大事小情,悉皆交由师兄全权处理。 对于这一点,夏侯仁并不意外,长久以来,普度年事已高,好静不好动,因此夏侯仁虽然身为上三门总门长,但是也早已涉足于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但是呢,虽然自己也早做了打算,这老师骤然一去,夏侯仁仍然是顿感这肩头之上压力倍增。尤其是现如今,内忧外患,多了个修罗恶道,这峨眉当家人还没了,正可谓是多事之秋啊。 简短节说,众人一一瞻拜了普度的遗容,心中皆是默默祷告,老人家在天之灵别散,保佑我大宋武林平安顺遂,护佑我峨眉一脉继续发扬光大。 说到这儿了,有人要问了,这普度不在了,可疯上人雪竹莲还在,这总门长的位置怎么就轮得到夏侯仁呢? 原来呀,前些日普度和雪竹莲早已就此事做过商讨,雪竹莲当时就说,师兄,说我当年愿意轮流接任这总门长之位,那完全是为了跟老三于和斗气,那么既然老三人都不在了,我这心愿已了,而况且我远在海外,要说兼顾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也是力不能及。因此要我说,咱们也别费事,话说一句,您倘若有个短长,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直接就交给夏侯仁得了。 这疯上人雪竹莲年纪虽大,但那是火爆的性子,说话向来毫无顾忌。普度心知 ,既然这位师弟这么说了,那他就是这么个意思,因此也不再分辩。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老门长谢世,众人再有什么事,你也得等着把这一应后事料理完毕。因此这七天一过,众人是整肃衣冠,来在无量殿,准备给老门长举行殓葬大礼。经过这几日的准备,整个峨眉上下是白帆高挑,人人举哀,个个挂素,这无量殿之外,两侧廊檐之下的梁柱之上,是一副硕大的挽联,上联写,大宋江湖,海纳阴阳两袖垂天地。下联为,八十一门,手掌风水一剑定乾坤。横批是八个大字:羽化登仙,魂归霄汉。 再看大殿之前,台阶上下,黑压压能有上千人众,站在头排的当然是掌门大弟子夏侯仁,雪竹莲,以及各位弟子徒孙。 再看夏侯仁面带严肃,正了正头上的九梁道冠,而后铺地拜倒,叩头已毕。终于,夏侯仁在前,众人在后相随,轻轻一扣门,滋呀呀一声轻响,两扇大门洞开,众人微微低着头,前后相随,迈步进了大殿,是恭恭敬敬,你看这么多人走动,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众人一边走着,有的人就想,这尸身存放七天,指不定衰败成什么样了,因此还提鼻子闻闻,可奇怪的是,大殿之内除了一些烧香的气味,什么味也没有。 终于,众人来在老门长躺卧的龙凤桌案近前,夏侯仁一伸手,从身旁的小老道手中接过准备的脚尾纸,准备在老师尸身之前烧掉。可再一头,啊?众人是无不吃惊,那位说,怎么了? 原来众人就见,幔帐之内,这床案之上,冷清清,就剩下一套老门长之前穿过的道袍,枕头切近是一枚掉落的发簪,可老门长的尸身,是消失不见! 这可真是心里没有底儿,眼前活见鬼,这无量殿虽大,但是严丝合缝,而况且这七日以来门窗紧闭,廊檐之下日夜有巡风望哨的小老道来回守护,那么老门长的尸身能到哪儿去呢? 众人正然吃惊,就见疯上人雪竹莲眼含热泪,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师兄,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师兄啊,小弟在此贺喜师兄,尸解升仙,得道登天。 那么说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在这玄门之中故老相传,说是得道之人死后,有些个会白日飞升,比如民间就传说,说西汉之时,淮南王刘安因为多年修道炼丹,顺嘴提一句,咱们日常吃的这个豆腐啊,就是淮南王在炼丹过程中偶然发明的。据说刘安因为谋反失败,吃了仙丹,白日飞升,得,不当这世上的君王,成了神仙了。就连淮南王府中的那些个鸡啊狗啊的,因为沾了这仙气,也跟着升了天了,这边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由来。当然有的传说更玄乎,说是就连房子也跟着飞到天上去了。这些个传言,真真假假,不必深究。 那么今儿个在无量殿内,经雪竹莲这么一说,众人是无不惊骇,原以为着什么成仙得道都是神话,可今儿个再一看,顿感那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原本这丧事搞得气氛压抑,可到了现在大家伙这好奇之心胜过了伤悲。心说倘若老门长果然成了神仙,那他老人家不得保佑我们吗?哎呀,总之人人称奇,咱不必细提。 最后,由雪竹莲做主,把这老门长留下的发簪和道袍恭恭敬敬请入棺椁之中,诶,做了这么个衣冠冢,葬入峨眉后山之中。 书说简短,待得这一切事了,各门各派那些个前来问安的也好,奔丧的也罢,三三两两就离开了峨眉,那么一应门户大事,便着落在了夏侯仁身上。 咱们旁人不说,单说这陈抟老祖,这位老人家来在峨眉已然多日,那么现在此间事了,他便带着徒弟火龙真人贾得升,以及小徒孙张阳,一行三人下了峨眉,及至来在了山脚之下,一眼瞅着了少林寺的荆鸿。 连日来因为普度去世,这山上阵仗你想能小的了吗?荆鸿打眼一瞧,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等今儿个再一看,山门之内,出来仨人儿,其实彼此都认得。 且说陈抟老祖来在荆鸿近前,单手打问讯,无量天尊,啊呀,荆鸿师父,久违了。 阿弥陀佛,仙长,荆鸿有礼。 陈抟一看,心中不由是暗暗叹息,这荆鸿为何在此守候,他是心知肚明,但是怎奈这种事往往纠缠甚多,不便干预。因此老人家当时长叹一声,唉,小师父,贫道临行,想要送你一卦,如何? 第181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荆鸿深知这位眼前这位老神仙不同凡人,非但武艺精湛,而且医卜星象无一不通,因此闻听此言,微微一笑:老人家,荆鸿感佩之至,还请老人家示下。 就见陈抟老祖伸手在怀中一摸,取出几枚铜板,而后把铜钱扣于掌中,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先天圣人伏羲神农,后天圣人文王周公,弟子陈抟研习神课,且请诸公护佑。 说着把这铜钱一抛,发出叮铃几声碰撞脆响,落于地上,陈抟老祖二眸子微眯,俯下身细细观瞧:咝,嗯,小师父,这坤卦第一爻,卜出二女在旁,一女暗藏。 荆鸿眉头一皱,老人家,这是何意? 呃,这个,呵呵呵,小师父,贫道索性明说了,当初在天下擂贫道曾给小师父相过一面,再加上今日这一卦象,嗯,小师父,对于咱们武林中人来说,最大的劫数是生死劫,可对小师父你来说,最大的却是…… 哈哈哈,仙长可是说,桃花劫? 呃,哈哈哈,陈抟不置可否,哈哈一笑,算是默认了,可又一细看荆鸿的面色,老人家拾起地上的铜板,又卜了一卦:咝,嗯? 荆鸿就问:老人家,不知,这第二卦怎样? 陈抟皱着眉摇了摇头:这第二卦是巽卦第三爻,主近日有灾厄缠身,但是呢,又有惊无险。啊,贫道深知小师父少林神功,罕有敌手,呃,陈抟说着沉吟半晌:不过呢,为万全计,贫道有一物奉送。 陈抟说罢,一伸手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壶,啪揭开壶盖,从里面抖落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呃,小师父,这是我们华山独家炼制,叫冰心丹,此丹擅能解毒,又可疗伤养气,今日奉送给小师父,唉,以备不时之需。 荆鸿一愣:仙长,我们佛门之中讲究,万般造化,皆是因缘,皆有因果。倘若真有灾厄缠身,小僧也可坦然受之。这冰心丹想必炼制不易,小僧岂敢无功受禄,不可不可。 诶,小师父,当日在天下擂,为了中原武林,小师父大展神威,重伤那恶道,立下不世的功勋,岂能说无功受禄,贫道虚长你几岁,今日便以长者之分,把这丹药赠送于你,万物推辞啊。 咝,阿弥陀佛,如此,荆鸿愧领了。 就这样,老陈抟给荆鸿起了两卦,送了一粒冰心丹,带着徒弟徒孙,人家走了。 再说这峨眉山上,好容易了却了这老门长的身后事,那么夏侯仁身为掌门人,迎来送往,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小剑魔白一子这时候,独自一人就来在了三清观。 这三清观是独立修建,原本也是一处清秀之所,但是因为远离云霄观,现如今成了专门关押门户之中犯了错的那些个门人弟子的所在,这寒江孤雁尚云凤便在此处是禁足思过。 且说白一子一人一剑来在三清观,守门的小老道一看小剑魔来了,不敢怠慢,上前见礼已毕,随后带着白一子来在三清观前,啪啪啪叩打门环,就听里面传出尚云凤的声音:什么人? 白一子虽然身在门外,但是躬身施礼:师兄,白一子来看你了。 就听滋呀呀房门开放,寒江孤雁尚云凤穿白挂素就出现在白一子面前,白一子一瞧,哎呀,这多日不见,他这位师兄可是清瘦不少,而且到了现在仍然是二眸子通红,粉面之上泪痕未干,他就知道师兄尚云凤仍然为那少林寺的小和尚在牵肠挂肚。 可尚云凤一瞧,也瞅着这位师弟俩眼肿得跟桃子似的,不由得心中好奇,当下就问,师弟,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小剑魔虎目含泪:师兄,老师,老人家,他,去了。 啊?尚云凤不听则可,闻听此言,当时如五雷轰顶,噔噔噔倒退几步:你待怎讲? 呜呜呜,老师,仙去了。 啊,这,这这这,尚云凤扑通就跪倒在地:师父啊,恩师,弟子不孝啊,呜呜呜。说着又哭起来了。 普度这几个弟子啊,就是这四大剑侠,你看虽然名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多年来跟随普度学习武艺,修习道术,这师徒之间感情至深,尤其白一子和尚云凤,那可以说是老门长亲手带大,多年来形影不离。 尚云凤哭罢多时,忍住悲声:师弟,老人家现在何处,容我这不孝的徒儿前去祭奠。 小剑魔擦了擦眼泪,当时就问,师兄,师父临终留下遗命,说是倘若你是俗家弟子,那么无论怎样行事,咱们峨眉也不必多问。但是多年前,你已皈依出家,乃是一正宗正令的道教门人,江湖之上哪个不知?现如今倘若跟少林寺的和尚不清不楚,实在是有辱峨眉声望。因此,师父临终遗命,让我问你,此后你究竟作何打算?是要继续留在峨眉呢,还是要跟随那小和尚而去? 这可真是沙滩上行船,进退两难呐。 那么事到了如今,怎么办?尚云凤擦了擦眼泪就说,师弟,这,容我先去祭奠恩师。 不行,小剑魔是声色俱厉啊,老师交待的明白,你必须先作出回答。 啊,尚云凤眨了眨泛红的眼圈,娥眉紧蹙,思前想后,而后把银牙一咬,似乎下定了决心:师弟,我感谢师父多年栽培养育之恩,我这条命是峨眉给的,倘若日后峨眉有任何差派之处,我尚云凤是刀山火海,死不旋踵。但是,眼下既然见着了我那苦命的兄弟,无论如何,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小剑魔一听,冷笑一声,好,好好好,师兄,老师葬于后山仙人瀑,这是祭奠用的降真香。 说着,小剑魔从袖筒之中取出三支红色的香烛,往前一递,小剑魔眼瞅着尚云凤伸手接过,而后把袍袖一甩: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交待的明白,祭奠之后,你可自行下山。告辞了。 说完了小剑魔欻拉一转身,迈大步就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住了,就见小剑魔缓缓转过身来,满脸带着伤痛之色,冲着尚云凤是一躬扫地,显得颇为不舍:师兄,珍重! 说完了,这一回是头也不回了,迈步去了。 尚云凤明知师弟对自己不满,自个儿也是心头滴血,但是到了现在,事难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因此当时只能紧咬牙关,迈步出离了三清观,手持香烛,一步步就来在了后山仙人瀑。 这仙人瀑景致出众,因风藏水,五行不缺,因此峨眉一众弟子便把老门长的衣冠冢设立在了此处。 且说尚云凤眼含痛泪,来在普度的墓葬之前,看着碑石高耸,上刻着祥云白鹤,正当间几个大字:故大宋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下列着弟子徒孙的名号。 想到过往种种,尚云凤抚摸着石碑,悲从中来,拜倒在坟茔之前,点上师弟交给自己的香烛,而后哭得是死去活来。哭罢多时,尚云凤擦了把眼泪儿:师父,弟子罪过弥天,非但未能堂前尽孝,更因俗事缠身,给您老人家平添不少的麻烦。呜呜呜,恩师,弟子给您叩头赎罪了。 咚咚咚,咚咚咚,尚云凤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磕了个头破血流。 终于,祭奠完了恩师,尚云凤又想到了弟弟荆鸿,啊,秦州府一别,也不知他伤势怎样,鸿儿究竟遭遇了怎样的艰难,以至于断去一条膀臂,唉。 这一想啊,尚云凤又是忧心如焚,她也知道,她那兄弟就在山下守候,数月以来自己被老师禁足在观中,今日虽然脱身而出,却又赶上老师仙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懵懵懂懂之中,尚云凤就下了峨眉山。 可此时,在山脚之下,一袭白色的僧袍,一双清澈的眼眸,正然在遥望峨眉。 二十五年相别,光阴流转,这都以为着,对方早已不在人世,可今儿个,荆鸿就眼瞅着,高天白云之下,青山翠柏之中,血红色的山门缓缓开启,从中走出一人,同样是雪白色的长衫,头上绾着雪白色的绢帕,正向他款步而来。 您不用问,那么来人自然便是寒江孤雁尚云凤,也是二十五年前山西隰州府,那位教书先生姜怀周的女儿,姜若菲。 到了现在,这位素来心如止水的荆鸿,几乎都没脉了,除了一双眼目,其他知觉仿佛消失了。 他就眼瞅着,来人一步,一步,两步,三步,慢慢走来,那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可尚云凤呢,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是浑身栗抖,肩膀头颤动,胸脯一起一伏,两只眼睛波光泛动,一张俏脸一会是白的,一会是红的。 出得山门,她一眼就瞅见了前方不远的那个小和尚,啊,不错,正是当日云仙台上的小和尚,是我的鸿儿。 这尚云凤啊,她也不知道是怎样走到了荆鸿的近前,随着俩人之间越来越近,尚云凤看得是越来越清楚,她就看见荆鸿身形不动,但是那脸上的肌肉是不住的颤动。 荆鸿到了现在,就感觉整个人好似在梦中,一切的一切,正如二十五年前,他这心头不住的有个声音在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荆鸿禁不住一咬舌尖,啊,是了,这是,是我的小先生,是若菲。是,是…她!一边想着,荆鸿就觉着这上下牙关不受控制了,是噔噔噔噔噔噔不住地打颤。 良久,俩人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山风烈烈,鸟鸣声声。 终于,尚云凤微微一笑,脱口而出,说的是:鸿儿,你长大了…… 第182章 相逢每是伤情事 啊,荆鸿这心中万语千言,一齐涌来,卡在舌尖,是无论如何如之何,说不出来,他脸一红,眼珠子正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扑落在地。荆鸿也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感受,是高兴,是委屈,是难过,是欣喜,总言而之,是悲欣交集,泪流满面,跟尚云凤记忆当中,当年在隰州府云梦山死别之际,那个哭泣的小娃娃荆鸿是一模一样。 可荆鸿一边抹着眼泪儿,他就发现,姐姐这脸上的红色儿渐渐消退,是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白的都有些渗人,紧接着,就见姐姐身躯猛地一闪,同一时间是七窍流血,殷红的鲜血从两眼之中,口鼻之内汩汩流出,身子一软,就要摔倒。 啊,荆鸿刹那间吓得是真魂出窍,他赶忙一闪身,噌一下就蹿到尚云凤近前,一哈腰把她抱住,再看尚云凤,一张俏脸血色全无,两只眼睛似张非张,再一探鼻息,有进的气儿,没出的气儿,整个人,瞬息之间就不行了。 荆鸿就觉着如同身在九重霄,直挺挺跌落地狱十八层。 噗啊~终于按捺不住,荆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念电闪之间,他猛然就想到了前几日陈抟老祖离去之时,非要给自己起上一卦,并且说自己今日要灾厄缠身,难道是……难道这灾厄竟然应验在了我姐姐身上? 啊,对,对对对,那粒冰心丹,冰心丹,荆鸿赶忙把尚云凤扶着躺卧在席棚之下,而后探手从怀中取出那粒冰心丹,又慌慌张张打开水葫芦,把尚云凤抱在怀中,用沾满血污的手掐着这粒丹药,想要给尚云凤服下。 可哪知道,到了现在,这尚云凤非但是双目紧闭,而且同时是牙关紧咬,那荆鸿还只有一只手,掐着丹药,就无法撬开尚云凤的牙关,撬开了牙关,这丹药还拿捏不住。 这这这,哎呀,把个荆鸿急的抓耳挠腮,啊,他又一想,也罢,看来只有如此这般。 就见他把嘴一张,把丹药咬在了自个儿的双唇之间,又用脱开的这一只手托着尚云凤的两腮,终于,算是撬开了尚云凤的牙关,而后把这头往下一埋,唇对唇,嘴对嘴,咯噔,这一粒冰心丹算是喂入了尚云凤的口中。 可同一时间,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山门之内走出俩人儿,一个穿白挂素,一个穿青挂皂,一个白脸儿,一个紫脸儿,甭问,您一听这装扮就知道,来者非别,正是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说这俩人儿怎么来了,不为别的,山上的事情处理已毕,俩人儿特为下山来探望荆鸿。哪知,这甫一出山门,隐约约就看见前方席棚之下,有那么俩人儿,是耳鬓厮磨,似有亲昵之状。 啊这,俩人儿那也是过来人,三十来岁的人了,什么不懂?咱们单说这白云瑞,云瑞一瞧,当时心中咯噔就是一下,那脸臊的跟大红布似的,心说话了,哎呀两位师叔,你们这可不对呀,纵然恩爱有加,这大庭广众,而况且老门长尸骨未寒,你们就做下如此荒唐之事,这这这,哎呀。 云瑞是顿足捶胸,你看要换个晚辈,这白云瑞能冲上前去给人一顿耳雷子。 可徐良一瞧,心中高兴,而且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儿感动,眼窝子还泛红了,他冲着一旁的老兄弟咯儿咯儿一乐,呃老兄弟,这一回啊,眼瞅着这两位前辈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呀,老兄弟,你说哥哥我这心里,止不住的那么痛快。 徐良这话音刚落,他可就察觉出问题来了,咝,不对,有情况。 想着徐良脚下加紧,噌~噌噌,三窜两纵就到了荆鸿他们近前,也顾不得行礼了:呃老师,这,尚老剑客什么情况? 那还用问吗?俩人儿打眼一瞧,尚云凤躺在荆鸿怀中,七窍流血,血沫子不住地从嘴角泛出,就知道了,这是中了毒了。 再看荆鸿,浑身栗抖,一会给尚云凤把把脉,一会抵住尚云凤的肩颈穴,给她度入真气。是手忙脚乱。 咱们要说,这荆鸿自打下山以来,一向沉稳,跟随徐良他们这些办差官,辗转各地平山灭岛,那是料事如神,言之必中,而且是文武双全,他要一出手,往往三招两式之内便能大败敌手,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可今儿个徐良一瞧,他就知道,师父荆鸿到了如今,是方寸已乱。 徐良心中一急,当时就问,呃师父,可知尚老剑客中的什么毒,知道了这个,咱才有解救之法。 解救,解救?荆鸿闻听此言,终于回过神来,脑海中灵光一闪,啊,他就想到,当初一日,自己辞别了老师,要去往东京大相国寺拜访北侠欧阳春,临别之际,老师柏玉大师就送给他一个锦囊,并且嘱咐他说:徒儿,要说你这能为,到了江湖之上,为师毫不担心,可终有一事,唉,为师担心你终究无法参透,倘若因此有个马高镫短,实在让为师放心不下。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一个锦囊,你且收下,万一将来你遭遇无法拆解之事,打开观瞧,或可助你度过一劫。 那么时隔多日,荆鸿几乎把这事都给忘了。今日遭逢大难,心神无主,差一差让这位少林的高僧走火入魔。 好在徐良他们及时赶到,从旁这么一提醒,荆鸿这才猛然想起此事。 他赶忙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老师当日所赠的锦囊,用牙一咬,撕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黄钱纸,纸上简简单单,就八个字:情关难却,速回少林。 那么说这柏玉大师为什么这么写,就因为他实在太了解这个徒弟了,这个弟子是哪儿哪儿都好,佛法精湛,武艺精通,可人无完人,柏玉大师跟这位徒弟多年形影不提,言谈之间,他就隐隐发觉,荆鸿内心深处,有一悲苦,虽然他从未当面言讲,但是老和尚那是何等人物,百岁高龄,世事洞明,他察言观色,就料了个七七八八。 知徒莫若师,用咱们现在话讲,这叫性格决定命运。因此,当时临别之际,老和尚这才赐下这一锦囊,心说阿弥陀佛,要真让我这徒儿遭逢情关,他未必能顺利化解,看来只有让我这老和尚相助一二,因此这才奉送锦囊。 到了现在,荆鸿眼瞅着这八个字,牙关紧咬,恩师…… 就见荆鸿把泪珠子一甩,抱着尚云凤站起身形,冲着徐良和白云瑞就说,徐良云瑞,你二人这这两匹脚力,请暂借于我。 云瑞一听,赶忙到树下解开马缰,把前些时拴着的两匹宝马牵了过来。 徐良当时颇为动情:呃老师,请让徒儿随您前去。 不必。若有要事,可来少林找我。 说完了这话,荆鸿单臂抱住尚云凤,脚尖点地,噌一下,飞身形就纵到马鞍桥上。 徐良一看,心中不大放心,三两下解开自己腰间的大带,来在马前,说了声老师得罪,顺着腰眼,就把这荆鸿跟尚云凤俩人儿给牢牢绑缚在一起,任你怎么骑马颠簸,也不带掉下来。 荆鸿一瞧,心中暗叹,徐良这个人,真没说的。这个徒弟,收着了。 想罢多时,冲着马前的俩人儿点点头,而后一抖缰绳,双脚一夹马肚子,那匹马前蹄儿一纵,嘶吼一声,似虎啸龙吟,而后撇开四蹄儿,哒哒哒哒哒哒哒,就冲了出去,那么另一匹马是紧紧跟随。 徐良眼瞅着一骑绝尘,自己新拜的老师荆鸿师父就这么走了,当时长叹一声,哎,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本想着这山上的事一了,请着我师父回转开封府,哪知这按下葫芦瓢又起,一宗不了又一宗。 白云瑞听三哥这么说,知道他心中不快,当时就安慰道:咝,我说三哥,您不必捉急,想我师叔尚云凤吉人天相,此去少林,必能逢凶化吉。而且三哥,您忘了?那户部尚书李天翔,乃是我两位师叔的杀父仇人,此事纵然相隔多年,又岂能善罢甘休? 徐良一想,是啊,嗯,看来无论如何,有朝一日,我那位小师父必然再次够奔东京。徐良又一想,可也不好办,前些日老庞吉伏法,朝中奸党失去了主心骨,可近来徐良就听到风声,说这户部尚书李天翔,勾结大理寺正卿孙立,以及孙立的叔叔,便是时任五城兵马司孙秀等等文武众人,是又勾串成一党,而且这李天翔在官场浸淫多年,老奸巨猾,比之老庞吉,又高出不少,因此要说给小师父报仇雪恨,看来还得大费周章。 想罢多时,徐良心说到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此他就问白云瑞,呃我说老兄弟,三哥我来在峨眉的事情已了,这就打算回奔开封,那么老兄弟你怎样安排? 云瑞一想,山上的事情虽了,但是老师说了,老门长逝去,这接下来上三门以及八十一门怎样安排,还需费一番周折,因此当时一抱拳,三哥,要不我看这样,您先行回奔东京,小弟我留在山上处理一些后事,嗯,估摸着,最多半月之后,小弟便回奔开封府候职听差。 嗯,也好。那老兄弟,三哥我回到山上收拾一番,咱们兄弟俩就先行告别。 书说简短,接下来徐良回奔东京,白云瑞留在峨眉跟老师参详后事。 那么说到现在,可能有人要问了,说这寒江孤雁尚云凤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就中了毒了呢? 第183章 菩萨心肠回天手 有些个人哪,可能已经猜着一二,原来前些日普度临终,他就在乾元洞内,单独召见小剑魔白一子,普度就说:徒儿啊,你师兄尚云凤败坏门规,为师念她多年修行不易,因此罚她在三清观内禁足思过。但是结果如何,唉,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 普度说着一伸手,从旁取过两把降真香,这一把是红色的,一把是白色的,普度叹了口气,就说我死之后,你带着这两把降真香去见你师兄尚云凤,务必当面问个清楚,倘若她若回头悔过,愿意了却尘缘,你就把这白色的香交给她,让她去我坟前祭奠。那么倘若她执意要随那少林寺的和尚而去,你就把这红色的香给她。余者之事,你就不必细问了。 小剑魔一听,脑子就嗡了一声,咝,啊?他当时就明白了,老师这是给了师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师兄执迷不悟,那么就要用这红色降真香来清理门户。显然,这香中必有剧毒。啊,这这这,小剑魔又是惊讶又是难过。 后来,普度逝去,夏侯仁就问白一子,说老师可有遗命? 小剑魔当时是说了一半,还藏了一半。因为老师说的清楚,说你师兄夏侯仁虽然执掌门户,但是此种事情,夏侯仁很难决断。为了师门规矩,就得由小剑魔来操持执行。 有的人可能要说了,你别瞎说了,那普老剑客年高有德,四大剑侠情同手足,又岂能同门相残,作出此等孽事呢? 诶,您看,这要说传统评书演义,这人物多半都是非黑即白,门户之间也是正邪不两立,黑的杀人放火,白的行侠仗义,但是到了现实之中,往往并非如此。这黑白之间,尚有大片灰色地带。 就拿这峨眉的事儿来说,尚云凤的的确确是犯了门规,坏了江湖上的规矩,这传扬出去,人人非议,那么峨眉作为武林至尊,实难向天下人交待。当初民国年间,着了名的影星阮玲玉,您各位可能听过此人,那是中国头一个大明星啊。正是因为外界对自个儿流言四起,最终阮玲玉是自杀而亡,香消玉殒,临死之前留下四个字,叫人言可畏。 再说回普度,他痛下决心要执行家法,清理门户,很难说是不对。您还记得当初在秦州府,几乎人人都配合着普度,在荆鸿昏迷之时,隐瞒了尚云凤和荆鸿姐弟相认的事实,这也就说明人们或多或少都差不多是这个想法。 那么说尚云凤和荆鸿就错了吗,可也没错。 谁也没错,但是事情它就卡在这儿了,这叫造化弄人,也得说荆鸿和尚云凤,一个参禅,一个悟道,但是从本心来讲,一个不算和尚,一个不算道士。都是当初走投无路,这才投入了师门,进而造下如今的孽缘。 再说普度留下的那一把红色降真香,乃是用一种特殊植物炼制,叫不像草,炼制之后制成香烛,人一旦点燃吸入,不出一个时辰,便会真气泄尽,五脏受损,一般人来说很难熬过这一个时辰,而且这种不像草,它还不是一种毒药,而是一种至阴至柔的类似于中药的植物,它不会直接产生毒害,而是会耗尽人的精气神,让人油尽灯枯而死,所以这就决定了它几乎没有解药。 也正因为此,倘若尚云凤要在普度坟前耽搁过久的话,必然会跪死当场,旁人一瞧,便会以为这尚云凤伤悲过度,哭死在了师父的坟前。如此,可同时保全峨眉和尚云凤的脸面。 那么尚云凤后来之所以一息犹存,没有立时毙命,这就得归功于陈抟老祖,当日老人家起卦卜算,进而留下苦心炼制的冰心丹,这才暂时保住了尚云凤一命。 且说荆鸿带着尚云凤,是策马狂奔,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这马累了就换另一匹,两马轮换,三日三夜,就回在了登封皋嵩山少林寺。 为了免得寺中诸多不便,荆鸿没走正门,而是从后山的一条小路,背着尚云凤急奔达摩洞,去找他老师柏玉大师。 这一日柏玉大师正在洞内参禅打坐,忽然就觉心头一动,侧耳朵一听,洞外不远噔噔噔,有脚步声响,听着落足之间的动静,分明便是我那徒儿荆鸿啊。可又一听,脚步略显粗重,咝,难道他受伤不成? 老和尚二眸子一闪,刷刷放光,当时披衣而起,来在洞外,甩脸观瞧,就见前方不远,跌跌撞撞来了一人,再看那人背上还背着一人,咝~啊,老和尚一瞧,当时就明白了。紧走两步,来在荆鸿近前,荆鸿一看老师来了,正想磕头问安,说明缘由,就见老人家把手一摆:不必多言,为师全然明白,快些进洞。 你看这老师当的,师徒之间好似知己良朋,有话不必细说,自然而然就能明白。 且说进了达摩洞,荆鸿找一蒲团,扶着尚云凤躺卧下来,而后冲着柏玉大师跪倒叩头:老师,弟子不孝,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 老和尚念诵法号,善哉善哉,徒儿,这是? 是徒儿在家之时的姐姐,也是峨眉四大剑侠之一的尚云凤。 噢?老和尚略微有些吃惊,原来是她。想着上前一搭脉象,就觉着尚云凤几乎是脉息全无,再一相面,是惨白一张白脸儿,看面目之上的斑斑血迹,殷红刺眼,不像中毒。老和尚再一思忖,点了点头:噢,明白了。 荆鸿忙不迭就问,老人家,这是,这是什么毒? 阿弥陀佛,这种奇毒名为不像草,严格说来它并不算一种毒药,只是一经吸食,会在人的脏腑之间,形成一股阴柔之气,进而迅速耗竭人的心血,让人油尽灯枯而死。 啊,老师,可有解救之法? 就见老和尚双眼一眯,似有犹豫,但是很快二眸子一闪,竟然重重点了点头:我佛慈悲,天不丧这位女施主,善哉善哉。 荆鸿就觉着眼前一亮,啊,老师,那么,需要何等解药,徒儿这就去找寻。 唉,天下虽大,怎奈既非毒药,又哪儿来的解药。嗯,为师要用少林纯阳之气打入她的体内,只要能化解她体内的阴柔之气,便可保她一条性命。只是,按说这不像草一个时辰便能取人性命,因何她可以撑到这般时候? 老人家,这多半是得亏华山的陈抟老祖留下一粒丹药,叫冰心丹,我喂她服下,这才… 原来如此,啊呀,善哉善哉,天意该着啊,也该着她命不当绝。也罢,鸿儿,你且将她扶起。 荆鸿赶忙扶起尚云凤,再看柏玉大师,欻拉闪掉宽大的僧袍,在尚云凤背后盘膝落座,运用元功,就使出少林至刚至阳的纯阳内功叫阿罗汉神功。 荆鸿知道,《黄石公武经》提到过,至刚至阳,其体必亡。这要长期单独修炼纯阳内功,对人体损害极大,那么今日老师要用纯阳真气救治姐姐,啊呀,想必会遭到不像草的反噬。 但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这时就见柏玉大师正襟危坐,二目圆睁,两只眼睛就放出两道慑人的光芒,额角之上青筋暴起,颌下一副银髯无风而动。 突然就见老和尚二指点出,啪~啪啪,在尚云凤背部的风门、肝俞、肾俞、肺俞等各大要穴轮番叩击,就在这方寸之地,斗室之内,荆鸿就觉着好似疾风骤雨,自己的那一颗心,随着老师二指晃动,是忽上忽下。这个滋味儿,那就甭提多难受了,就跟现如今哪,您在医院里看到守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家属差不多少,就那个感觉。 荆鸿忽然就想起,多年之前,自己跟随柏玉大师修习武艺,当时老师说的清楚,就说为学之道,无论文韬武略,但凡有所成者,那么必须要明白这三点。其中第一点尤为关键,就是要静,啊平静的静,静心才能万事得机,这是任何学习的必要条件和基础。但是呢,最基础的也是最难,人,生于俗世之中,难免就会心浮气躁,无定之人终究一无所成。因此这个静字,是最最重要的。咱们日常生活中的学习工作,也是如此。 到了后来,荆鸿两次传授白眉徐良能耐,那么开门见山说的头一条,也是要徐良修习静心的功夫。 想到此处,荆鸿是暗道惭愧,心说多年修习之功,因为跟我姐姐这乍一重逢,竟然自乱阵脚,惭愧啊惭愧。一念及此,往日所学种种,悉皆落在心头。荆鸿这才缓慢静下心来。 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柏玉大师啪,收招撤式,可这时候再看老和尚,啧,与方才是大为不同,两只眼睛光华内敛,看着暗淡不少。原本面色红润,这时候再看是蒙上了一层灰色。显见着是受了暗伤。 荆鸿赶忙上前:老人家,您,怎么样? 第184章 我在人间雪满头 柏玉大气息微弱:阿弥陀佛,啊,鸿儿,为师,不打紧。你快扶她找一处厢房好生休息,同时,把为师给你的血玉丹,隔日服食一粒。想必应该能换她一命。 荆鸿把牙关一咬,谢过恩师。给老和尚磕完了头,荆鸿扶着尚云凤下去养伤不提。 那么荆鸿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段缘故,到了后文书,少林、峨眉、以及岳麓山天下第一庄,这僧道俗三教之中的三位绝顶高手,布下三才六宫绝命阵,会斗修罗恶道武廷云,这路阵法阵糅合了三教不同的武学特点,少林威猛霸道,峨眉阴柔绵长,天下第一庄则采取中庸调和之态,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同时在三个不同的方位,像一个三角形一样,把修罗恶道困在阵中,让他是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可因为这场恶斗实在太过激烈,进而引动了柏玉大师的内伤,追根寻源,这内伤便是今日要救这尚云凤所致。再往深了说,这尚云凤所中的不像草之毒,根本上并未消除,而是在救治过程中,被转移到了柏玉大师的体内。但是因为老和尚百年修为,根基实在太深,这才暂时压制了不像草的这危害。那么这些内容,到了后文书,咱们会详细交待。 且说荆鸿陪着尚云凤在少林寺后山禅院调养伤症,因为此处离着前山较远,就是寺内的弟子门人也很少前来,因此环境十分幽静,连日来,荆鸿是端汤熬药,把个尚云凤伺候的无微不至。 可尽管如此,这时间一晃,就是近半年的光景,少室山也由绿色变成了白色,且说这一日,在后山禅院之内,尚云凤虽然仍然显得体虚气弱,但是已经能扶着床沿躺卧起来,因为数月以来始终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好容易今儿个清醒不少,可再一看荆鸿,让这位寒江孤雁是大吃一惊。 原来她就发现,荆鸿原本是个出家人,当初重逢之时,荆鸿脑袋之上是青黑色的一层短发,可到了眼下再一瞧,尚云凤就发觉,荆鸿的头发业已长了不少,盖过耳垂,堪堪披在肩头,这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头发不是黑的,而是满头霜雪,啊没一根儿黑的。 尚云凤眼圈一红,眼泪儿又掉下来了,她就想到唐朝年间大诗人白居易悼念亡友,曾写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天可怜见,姐姐我没死,却累得鸿儿满头霜雪,唉,想着长叹一声:鸿儿,你,受苦了。 荆鸿这人,年岁不算太大,也就比老西儿徐良大那么几岁,而且多年来心性坚韧,言谈举止之间往往一派高手风范。可在尚云凤眼前,不是那么回事儿,这表现的就好像多年前那个小娃娃一样。 眼下荆鸿一听姐姐这么说,当时眉目含情,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把脑袋枕在了尚云凤的膝盖上。 尚云凤手抚着荆鸿雪白色的长发,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好半晌,她微微一叹,鸿儿。 啊,小先生? 如今我的鸿儿死而复生,数十年来,姐姐我这才是头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滋味。 荆鸿也是感慨万千,这姐弟俩,似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言谈之间,尚云凤就提到,说是咱们阔别家乡二十五年,如今死别重逢,最好能回去一趟,一来祭奠枉死的老父亲,同时这姐弟俩就想到当年云梦山的大贼头叫龙为国,害的我们家破人亡,这笔血债不可不还,那么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此番回去山西隰州府射天山,必要铲除这帮贼寇。 他们可不知道,那龙为国早死多时了,到了现如今,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当时荆鸿点头同意,眉宇之间顿时充满杀气:小先生,回家之后,你且先行养好伤症,至于报仇么,小弟一人足矣。 尚云凤可知道,自个儿这个兄弟,那可不白给,老人们常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鸿儿那打小就能看出来,不管什么玩意到了他手上,是一学就会,一会就通,一通就精,乃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 想到这里,尚云凤原本惨白的脸上现出一道红晕,她就觉着格外地,那么欣慰和满足。 书说简短,荆鸿一听尚云凤想要归乡,当时毫不耽搁,迈大步来在达摩洞,拜别了老师,又回在禅院套了一架马车,在里面准备的水葫芦干粮。 就得说荆鸿这人心思细腻,把这车轿里头铺的暄暄乎乎的,铺完了,自个儿还进去坐里面感受了一下,觉着嗯,就算太过颠簸也没什么问题,这才跳出车轿,扶着尚云凤上车。 哎吆,把个一旁的尚云凤看得是含羞带笑,两只眼睛充满了柔情。 咱们书不赘言,这俩人儿,一架车,尚云凤坐轿里头,荆鸿在这车窗前头的车辕上,一条腿弓坐着,一条腿曳在车板之下,一手拽着马缰绳,喊声号子,喔喔喔喔喔,得儿驾,驾,车轱辘一转,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这就踏上了去往隰州府的大路。 看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那么这一时节,坐镇隰州府,执掌一方生杀大权的是什么人? 对喽,非是旁人,正是那御前四品带刀的护卫,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的,房书安。 原本房书安杀将夺权,血战秦州,既立了大功,也犯下了弥天大罪。那么为了压服朝堂悠悠众口,四帝赵祯这才小惩大诫,把房书安发配到隰州府当了一任的知县,以知县之身行知府事,说白了就是官小但是权大。 这部书说到这儿啊,咱们终于又把开封府这帮办差官给串联起来了。 那么这房大头在隰州府究竟做了哪些事呢? 原来,自打房书安到任地方,他就发现,根本用不着什么明察暗访,本地面的情况啊,那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具体来说,就是本地有四大家族,王,孙、侯、许,这么四家。 那么其中,这姓王的,姓孙的,姓侯的这三家儿那都是地方上的恶霸豪强,唯独姓许的这一家虽然也是户大人多,家资巨富,但是明面上那些个伤天害理,刮减地皮的事儿啊,人家不干,人这老许家做的是大买卖,什么绸缎庄,粮米行,马匹牲口,珠宝玉器是什么都干,远至塞北,南下江南,都有人家的买卖铺户。 那么在那个帝制的年代,你要光有财货,那可不行。这当官的,捞偏门的,黑的白的不把你吃干抹净,榨出油来才怪。因此这老许家也不傻,人家每隔几年就要从宗族当中挑选出那些个天资聪慧的少年,而后着意培养,进而考取功名,一方面扬名声,显父母,光耀门楣,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家族财富。 再说房书安,他略一打听,就知道了,这四大家族多年来相互联姻,是瓜扯着瓜,蔓扯着蔓,盘根错节,在隰州府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就是本地的太上皇,根本就没有什么知府说话的份儿。 而且这四大家族的子弟,早都把持了隰州府的方方面面,其中尤其是老侯家,当家人叫侯杰,今年四十来岁,这个家伙那是心黑手狠,杀人不眨眼,他一方面以地方乡绅的面目出现,背地里则是杀人越货,和西夏国之间贩卖妇女,走私盐铁,勾结绿林巨寇,海洋飞贼,坐地分赃,二八下账,那是地方上头一个总瓢把子。 约莫在十多年前,这侯杰因为出外出走动,到了省城太原府,结果无巧不巧,被太原府的一任知府,叫严少伯的,给知道了。这个严大人自小读圣贤之书,习孔孟之道,那是两袖清风明镜高悬的一个清官。 再说这严大人听说什么,噢,侯杰这个猴崽子来在了太原府,哈哈,你看你在平阳隰州府有人庇护于你,到了省城这大方之地,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因此严大人当时发下堂谕,派出名捕罗奇生,要求他秘密跟踪侯杰,一旦发现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哪怕是芝麻粒那么大小的罪责,你也给我立拘锁带,哼哼哼,本官要民做主,即使不能办他的死罪,也要狠狠杀一下他的威风。 这罗奇生啊,也不白给,人送绰号千里独行,黑白索命。意思是说任管什么样的贼,一旦要被这位罗捕头给盯上了,那就算千里追踪,也要像黑白无常一样,把你给逮回来。这位罗奇生非但精于办案,而且自小受名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那能耐也不含糊。自打辅佐这位太原知府严少伯以来,是兢兢业业,俩人这关系啊,就跟开封府包大人跟展昭展雄飞差不多少,都属于那种名为上下级,实则亦师亦友的关系。 再说罗奇生一听要跟踪隰州府的太岁侯杰,这当时就来了精神,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负所托。 结果,还真就找了借口就把这侯杰给拿下了。原来侯杰这小子也知道,自个儿是树大招风,故而此一番来在省城,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尽可能保持低调。但是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侯杰一进了太原南城门,就被人家给盯上了,你想能有个好吗? 第185章 冤沉海底无处诉 结果,最终这罗捕头这一跟踪就发现,这侯杰身后带着两个恶奴就进了街上一家狗肉馆。罗奇生一瞧,心中暗暗冷笑,心说话哈哈哈 ,侯杰呀侯杰,这大街上饭馆子林立,哪家不好,你偏偏选了这家,这叫天堂有路尓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就在侯杰他们进去不久,罗奇生觉着时候差不多了,这狗肉应该已经端上桌了,于是他一挥手,身后俩当差的,不由分说,如狼似虎就闯进了狗肉馆。进去一瞧,就见侯杰正在坐在一张桌上,手里捧着根狗骨头在那儿啃的正香呢,嘴里边还啧啧有声。俩恶奴在一旁伺候着的,直咽口水。 这当差的一看,当时大吼一声,呔,别吃了,娘的来着,知道你吃的什么玩意儿吗? 这侯杰一听,当时吓的一个激灵,咝,啊?这,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哼哼哼,什么人,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说着往上一冲,乒乓两个嘴巴子,削的侯杰眼前金灯乱晃,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呢,就被人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上了。 他手下俩奴才一看,可不干了,当时嗷唠一嗓子冲上去就要玩命,结果被一旁的罗奇生飞起两脚,砰砰,就给踹躺下了。 那么说,这侯杰吃个狗肉究竟犯了哪门子的王法? 原来呀,这宋仁宗赵祯他属狗,有一次提到这事儿,有意无意之中就说了这么一句,最好从今往后,这天下就不要吃狗肉了。 虽然这并非大宋刑律,但是天子金口玉言,被人听到耳中,就这么传开了。 因此这事儿啊,还真不好说,你说他吃狗肉没罪,那他就没罪,这不街面上还有狗肉馆吗,可你要说他有罪,那就是大罪。 今儿个这侯杰倒霉,就倒在皇上这一句话上了。也搭着是这太原知府有意找他的茬儿。结果当时侯杰被急急拿回府衙,不由分说,就升了大堂,那严少伯嫉恶如仇,吩咐手下,来啊,先给我重打二十。 结果一顿板子打的侯杰是屁股开花,当场晕厥,可怜这侯杰还不知道自个儿究竟犯了什么错呢。 严大人又命人用冷水把他泼醒,严厉叱责,就说当今天子说得明白,狗肉决不可吃,那么你这是做什么? 侯杰当时哭笑不得,这这这,啊呀青天大人,既然吃不得,因何官府还允许开张呢 啁儿,还敢狡辩,来啊,重责二十。 你想这人哪能受得了,也得说这严大人是钻了个法律的空子,当时严刑拷打,侯杰不得已签字画押,谁承想严大人当时批了个斩立决,而后快马急报东京城,要刑部批文。 刑部的一把手那是左昆左少良,这一看犯了难了,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否违反了国法王章,没办法,只能上报四帝赵祯,要求天子裁决。 赵祯一看,也是啼笑皆非,心说话哎呀,看来为人君者,须得谨言慎行,也许我这一句话,无意之中就断送了不少人的性命啊。这么一想,赵祯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个两个字叫“慎言”,贴在墙头,时时观看,以警醒自个儿。 那么当然,这案子也就不能判处极刑,当时示意刑部回文,言说念在初犯,小惩即可,不可轻动大刑。 因此侯杰这才捡回一条命。 要说这都不算什么,令严大人吃惊的是,侯杰刑满出狱之时,好家伙,那太原府光那高头大马来了不知有几千匹,那阵仗正好比一支骑兵,那都是来接着侯杰出狱的,这帮人还放起鞭炮,大肆庆贺。 严大人是看在眼里,怒在心头,但是人家亲戚朋友来接,又不犯法,你能如之何? 再说这侯杰回到隰州府之后,是恨的咬碎钢牙,他要把在太原府受的这口窝囊气,加倍的发泄出来。因此指示手下,多方探查,看看这严大人都跟什么人来往,有什么三亲六故,结果打探之下,还真发现一些情况,这严大人有位门生,是太原治下清源县的一个秀才,名叫唐人龙,今年十八岁年纪,已然娶妻生子。 这唐人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文章写得好,是倚马千言,下笔成文,因此在清源县一带颇有名气,结果这一来二去,就传到太原知府严少伯耳朵里。这严大人一向爱惜人才,因此就让手下罗奇生才采买了礼物前去看望,双方你来我往,这感情日甚一日,结成了师徒的关系。严大人对这位唐人龙是颇为看重,因此多方指点,想着来年大考,我这弟子必能高榜得中,那么我做老师的,为朝廷招揽人才,也与有荣焉。 他可不知道,就因为自个儿一时严办了隰州府的恶霸侯杰,这才给他这位弟子唐人龙带来了灭顶之灾。 再说侯杰探听的消息,知道严大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位弟子唐人龙,因此他备下重礼,要手下的爪牙带着前去贿赂清源县的知县,就说想什么办法把这唐人龙给我往死里整。 你看他不敢太原府找茬,跑到这清源小县要挟私报复。 赶巧这个清源知县整个一混不吝,他叫庄文,也是方才到清源不久,并不知道治下的唐人龙跟太原知府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因此见着侯杰送来的金银细软,他当时是二目放光,哈喇子直流。有道是清酒佳人面,财帛动人心,黑的是眼珠,白的是银子,没几个人能不动心。 这庄文当时一听,什么什么,噢,你们家员外让我办一个治下的秀才,这不手到擒来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找个毛病,那不有的是吗? 结果庄县令受了侯杰的重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当时便指使手下的爪牙,说你们给我找个什么由头,把这什么姓唐的办了就得了。 哎吆,这一来,唐人龙一家子,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要是强梁当道,并不是说你问心无愧,你就能消灾避难,不是那么回事儿。 果然,这庄文手下的差役,抓着唐人龙一朝之错,说是他胆敢为一些个刁民写状子诉冤,分明是对朝廷不满,这不是要造反吗? 因此当时把这唐人龙是立拘锁带,捕回府衙是非刑拷打,把那沾了水的马鞭子啪啪,玩了命的抽啊,把那唐人龙衣服都给打碎了,是肉沫子乱飞,血点飞溅把门墙都给染红了。总之那个惨劲儿就甭提了。 唐人龙受刑不过,眼瞅着自己这就要生生死于强权之下。这唐人龙饱读诗书,深知这历朝历代,这官匪历来就是一家子,很多这当官的和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没什么不同。自个儿如今冤沉海底,投告无门,可死就死,他心说各位差官,我唐人龙跟你们何仇何恨,纵然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要如此折磨于我。 他当时一边强忍剧痛紧咬牙关,一边就问:各位差官老爷,我与各位既无国仇,又无家恨,原本各安生业,素不相识,又何必这般折辱于我?这,这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当差的一听,哈哈大笑:王法?老子他妈就是王法,噢,没仇没很,就不兴打你,告诉你,你小子他妈惹着不该惹的人了。不打你打谁,甭着急,这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看,这天下虽大,但是没地儿讲理。 而且唐人龙不知道,就在他入狱的当天夜里,侯杰手下的两个恶奴就潜入了他的家中。唐人龙的妻子年方十八,跟唐人龙同岁,闺名换做柳文莺,这姑娘也不简单,知书达理,写诗填词那都不在话下,跟唐人龙是夫唱妇随,琴瑟和谐。俩人儿成亲一年,柳文莺生了一个儿子,哎呀,这一家子就更圆满了。 哪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日晚间,侯杰手下的俩恶奴潜入家中,当时这柳文莺怀里正抱着孩子,丈夫无故被抓,正然以泪洗面,诶,这个时候,俩贼哐当一声踹到房门,就进了屋了。 柳文莺大吃一惊,吓的一个激灵,啊。她紧紧把孩子抱住,退缩到墙角,颤着声音就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嘿嘿嘿,什么人,是要命的祖宗。嘿嘿嘿,不过嘛,这要命之前,倒是可以给你这小娘们赏个乐子。 说着俩儿贼纵身就往前扑,其中一个恶贼嘭一把抢过柳文莺怀中的孩子,嗯?他就瞅见这娃娃脖项之上挂着一把长寿锁,哎呀做工精致,镶嵌着明晃晃亮闪闪也不知什么玩意。这个家伙就动了贼心,噌一把给拽下来,往自个儿怀中一放,而后随手把孩子往地上一扔,另一个贼扑上去就把柳文莺给压在身下,是肆意凌辱。 这柳文莺本是一弱女子,到了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你能如之何,当时哭哑了嗓子,眼珠子带着血丝儿往下掉。但是没用,被两个贼是轮番玷辱。 第186章 苍天无私更无眼 等俩贼也尽了兴了,其中一个恶贼噌一把就从腰背后拔出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是嘿嘿冷笑:哼哼哼,小娘子,休怪我等无情,怪只怪你们命不好。哎呀,看你这小模样,细腻嫩肉,要说一刀就把你给宰了,大爷我还真有些不舍。但是呢受人之托,哎,你就闭眼。 说着手中匕首刀寒光一闪,就要冲着柳姑娘下起家伙。 柳文莺一瞧,听着地上的孩儿哇哇直哭,当时心如刀绞,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但是听着孩子哭的凄切,这为母则刚,当时哑着嗓子凄厉的喊了一声:且慢,呜呜呜,两位好汉爷,要杀我可以,能不能容我一时半刻,让我最后,呜呜呜,最后再喂一下我的孩儿。 这个要求是人之常情,一般来说,就是那些个占山的山大王,那些个绿林豪客,要报仇雪恨什么的,他也有自个儿的规矩。比如什么读书人不抢,孩子不杀之类的。 但是眼下这俩贼,那是侯杰手下狗屎的奴才,那没有人性啊。再一想当时他俩跟着主子在太原府受的那份罪,他娘的,这多年来,还没什么人敢这么对待咱爷们,因此当时就把这气全撒在唐人龙这一家子身上了。 再说这俩贼当时一听,噢,喂一下孩子,哼哼哼。俩人眼瞅着柳文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当时又是凶相毕露:喂孩子,不如喂喂咱爷们,当时又往上一闯,吭哧两口,把柳文莺的乳头给咬掉了。当时鲜血飞溅,柳姑娘嘶声惨叫,昏死过去。 俩贼并不满足,当时高举匕首刀,一把把柳文莺翻过来,在她背上噗噗噗就是几刀,杀完了刀也不拔,就留在柳文莺的背上,而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儿,是扬长而去。 因为唐人龙一家住的相对僻静,这一惨案无人发现,结果没过多久,这屋子里的小娃娃也被活活饿死。 及至后来,唐人龙的父母前去探望儿子一家,结果一进家门,眼瞅着这人家惨状,老太太当时嗝儿了一声,身子一倒,是气绝身亡,当时死的透透的。 老头子一看,好半晌没缓过劲儿来,及至好容易清醒,老人家是放声痛哭,到了后来,老头子仰望着苍天,嘴巴张得老大,哭的连声儿都没了,在那儿干嘎巴嘴,啊,呜呜。 那么说这事儿能这么善了吗?老头子跌跌撞撞,来在清源县衙,一面敲响鸣冤鼓,一面拿头撞墙,砰砰直响,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知县大老爷庄文一打探,知道是唐人龙的老父亲找来了,让师爷先行询问了一番,这才得知,唐人龙一妻一子这一家子都被人给杀干净了。 到了现在,这庄文也是大吃一惊,他可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但是他也怀疑,难道一说是那位给我送礼的员外自个儿下了家伙?啧,在自个儿的地盘行凶撒野,这,这可怎么办呢?你看找个由头办个秀才容易,可要说好端端把个安善良民给杀了,这,这我身为一方父母,我得调查破案呢。要不然我的上眼皮太原知府也不答应啊。 可这个案子该怎样了结呢?咝,要不找个替死鬼,李代桃僵,冒作杀人的凶犯?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可就是有点麻烦。 思来想去,这位县太老爷心说这不来击鼓鸣冤的只有这老家伙一个人吗?那直接把他给摆平了,不就完了吗,何必大费周章,找什么替罪羊呢,嗯,就这么办。 你看看,这县官,这叫百里侯啊,一方百姓,多少万生灵的生死大权,全都操之在手,在这个地面上,那谁也奈何不了他。 打定了主意,县太爷庄文把虎胆一拍,啪,左右。 两旁差役齐声呼喝,有。 这一刁民目无王法,搅闹公堂,快快给我拿下,投入大牢,。任何人等不得探望。 这当差的多年跟随庄文,都是上行下效,沆瀣一气,才不管你是非黑白,吃谁的向谁的,因此当时呼啦超往上一闯,薅头发拽膀子,不由分说,把这老头给捆了个结实,老头子还想说什么,当差的拿着那掌嘴的护板,啪啪就给了两下。就这两下,门牙都给打掉了。老头子虽然宁死不屈,玩了命喊冤,但是这县衙,他不是给你伸冤的地方,因此当时被一帮差役,连拖带拽,给押下去塞进了监牢。 这一进了这种地方,牢门紧闭,四面全是大条石砌的墙,连个窗户也没有,是黑暗潮湿,臭味熏天,这犯人们吃喝拉撒睡全在里边,加上空气不流通,任你体格多棒,要是当差的不想让你好过,那就是准死没个活。 果然,不多日,唐人龙的老父亲因为悲伤过度,再加上身陷牢狱,是又气又恨,就死在了监牢。 庄文一听,心中高兴,暗暗嘱咐手下人把尸身远抬深埋,就葬在了清源县郊外的一处地方叫葬尸谷。这个地儿啊,埋的全是死尸,有主的,没主的,养不起的孩子,或者有些个人家原本想要儿子,但是生了个丫头,没人要就扔在这个地方。直到了近现代,这种扔孩子的地儿那各地都是。 再说至此,这唐人龙一家子,可以说几乎就快灭门绝户了,只剩一个唐人龙被打的血肉模糊,关在牢狱之中,是奄奄一息。 你看咱们说的详细,但是这事儿它都发生在这数日之内,终于,这事儿被唐人龙的一个朋友,也是个发小叫王老七的给知道了,虽然知县衙门百般掩盖,但是唐人龙一家子被杀,这消息还是传出去了,这个王老七一打探,虽然他也不知道唐人龙究竟去了哪儿,但是人龙全家被杀,知县衙门非但无动于衷,而且还把唐老伯给关押了,这就显见着其中必有隐情啊。 那应该怎么办呢? 那么旁人不知道唐人龙和太原知府严大人有交,这王老七可知道,因此他是连夜赶路,急忙忙够奔太原府,在城墙根下一直蹲到了鸡鸣天亮,等城门开放他头一个就冲进去,拐弯抹角来在知府衙,门上的人进去跟严大人一说,门外来了个年轻人,说是清源县的人,有要事要面见大人。 严少伯一听,清源县,那必是唐人龙无疑了,因此赶忙让人带进客堂,及至一见了面,这位王老七跪倒磕头,严大人一瞧,这也不是人龙啊,当时脸往下一沉就问:呃,你是何人,因何要面见本府? 啊呀,青天大老爷,小人王老七,乃是清源县唐人龙知己的朋友,素知人龙与大老爷有交,故而特来有要事要向大人回禀。 严大人见这王老七言辞急切,满脑门子都是汗,又听他说是人龙的朋友,当时叫他起来回话。又嘱咐下人端来一盏香茶,要他喝完了再说。 这可把王老七吓个不轻,知府大老爷让自个儿喝茶,这这这,但是也确实渴了,于是一仰脖咚咚咚,咚咚咚喝了个干净。然后便把清源县所发生的的事,一五一十向知府严大人说的明明白白。就说如今人龙一家户灭满门,人龙呢不知去向,小人怀疑是被县太爷抓进了牢狱,故而特来向大老爷禀明。 咝,啊?严大人不听则可,一听当时激灵灵打个冷战,心说倘若当真如此,哎呀,人龙这孩子可就毁了。因此当时不敢怠慢,到了现在,知府大人连轿子也不坐了,那玩意儿太慢,因此吩咐手下人来啊,给本府备马,我要亲往清源县查个究竟,看个明白。 且说,王老七头前带路,太原知府严少伯带着手下罗奇生等一干人马,风是风,火是火,急急忙忙就来在了清源县。 要说这两地儿相隔百余里,骑马上路这并不算远。再说清源知县庄文一听下人来报,说是顶头的上司,知府大人严少伯来了,这马上就到呀门口了。庄文心头就是一惊,但是不敢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带着师爷以及三班衙役就迎了出来。 这刚出的门来,就见严少伯带着一帮人马气势汹汹就来在了府衙门口,到了门前一拽缰绳,严大人虽是文官,但是现在那火大了,因此也不用人扶,一片腿儿噌,就跳下马来。 庄文正想上前行礼,就见严大人横眉立目,撇着嘴,是满脸的杀气,他这心里就更害了怕了,心说话,难道,这唐人龙的事被他知道了,不能啊,这小小的一个唐人龙焉能惊动知府大人的大驾? 这严大人也没理会这位县太爷,迈大步就往里走,庄文一缩脖儿,咝,只能在后面紧紧跟随。 进了县衙,严大人往椅子上一座,把二郎腿一翘:贵县。 呃,卑职被府台大人大人见礼,庄文说着撩衣服跪倒磕头。 哼哼哼,贵县免礼。 呃,谢大人,不知,大人此番来在我这清源县,有,有什么指示?这庄文说起话来是畏畏缩缩,心里边发毛。 嗯,贵县,本官得知,你这牢狱之中,有一人犯名叫,唐人龙。 第187章 血刀杀尽不平人 那么其实严大人并不知道唐人龙在狱中,这就是诈他。可庄文这小子心里边有鬼,一听啊,当时脑子里嗡了一声,这腿肚子就有些转筋,心说我只当这事做的隐秘,想不到还是被人知道了。 可事到了眼前,庄文不敢不认,只能硬着头皮说,呃,是,大人,有一罪犯确实名叫唐人龙,不知大人找他可有什么事? 哼哼哼,不必多问,本官就在此等候,你速派人将那唐人龙带到此处,本官有要事问他。 庄文不敢不听啊,那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知府大人比他高着好几级呢,因此只能咬着后槽牙吩咐手下,去,把那罪犯唐人龙提上堂来。 可这唐人龙要真上了堂,这位知府严大人要一细细查问,这可就翻了案了,咝,这庄文是胆战心惊,因此吩咐之时,就一边给那衙役紧使眼色,还一边咬咬牙关,那意思是千万别留活口,带个死口来就行了,死人嘴里没有招对,到时候咱怎么说怎么是。 这手下的奴才一看,心领神会,当即转身就要走。 可严大人身后的捕头罗奇生,这个人可不简单,他察言观色就觉着这里头有文章,因此当时喊了一声,且慢。 严大人一听,噢,罗捕头,何事? 呃,回大人,卑职想要一起前往。 严大人那一听就明白了,心里边暗暗赞叹罗捕头心思缜密,点点头,嗯,罗捕头可一并前去。 庄文一听,心说完喽完喽,这算玩完。 诶,时间不长,去的人回来了,当然唐人龙也给带来了,但是,是给抬来的。知府严大人一瞧,就见唐人龙都没人模样了,啊呀,这是人龙吗?提鼻子一闻,一股腥臭之气,严大人不由得站起身来,来在近前,瞪大了眼睛细细观瞧,啊呀,不是人龙还是哪个? 严大人当时心如刀绞,心说孩儿啊,孩儿啊,你,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原本指望来年你能赶奔东京参加大考,如今看来,唉,能保住你这条命就算不错了。 想着,严大人赶忙一挥手,罗捕头,你快快把这唐人龙带下去,找上好的郎中给他医治,等他恢复过来,本官有事要问。 罗奇生当时领命,带人抬着唐人龙下去调治伤症不提。 可这县太爷庄文一看,噢,幸好啊这唐人龙虽然没死,但是因为受伤过重,尚不能当场问讯,真是天助我也,这么一想,他当时就问:呃,严大人,这唐人龙乃是一要犯,不知大人要将他带往何处? 严大人冷笑一声,哼哼哼,贵县,这唐人龙另有要案,本官必须亲自审问,待他伤情恢复,本官问过之后,自然答复于你。 庄文不敢再问,但是又一想,不妙啊,倘若这唐人龙被带走,这案情势必真相大白,看来我须得在他清醒之前,无论如何想个什么办法,让他永远不能开口。这家伙就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了。 这时严大人又问,贵县,那唐家一门两条人命,不知可有线索? 庄文一听,咝,看来这位严大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了,想着也不隐瞒,呃,是大人,哎,这,说来惭愧,下官业已亲自探查案发现场,发现凶案现场留有一把匕首刀,故而正从此处探查线索,另外下官业已派出人手,寻找目击证人,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力破获此案。 噢,那么,唐人龙之父,现在何处? 庄文当时装出一副沉痛模样:唉,大人哪,唐老先生前来告状,因为儿妇和孙子悉数毙命,悲伤过度,竟然死在了堂上,呃,大人,此处有仵作验尸陈结的案卷,大人如有不信,可详细查阅。 严大人听得心中冒火,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知县庄文必有准备,贸然行事难有结果。看来一切只有等人龙醒来,同时派下人手多方探查,而后才好计较。 想罢多时,严大人把袍袖一抖:好,庄大人,本府告辞,改日再来拜会。 庄文赶忙躬身施礼:如此,卑职恭送府台大人。 不必,严大人转身形,气冲冲出了县衙,打马回在太原府。 在太原府衙之内,过了数日,罗捕头来报,就跟严大人说,人龙已经清醒,呃,卑职也问了一下,可是,人龙是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啊。大人,您看,这。 严大人一听,心说莫非,人龙身在狱中,已然知道了家中的变故?否则为何一言不发,咝,既然到了太原府,他不应该急着分辨情由吗? 严大人猜的一点不假,那唐人龙身在清源牢狱之时,那些个当差的嘻嘻哈哈,就把他家里的情况给唐人龙说了,因此唐人龙被带去见严大人之时,昏迷不醒,那并不完全是受伤所致,而是给气的。 且说严大人沉吟半晌,把手一摆,罗捕头,嗯,待本府前去观看。 哪知严大人带着罗奇生来在唐人龙养伤的厢房再一看,就见床铺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是整个屋内是空空荡荡,人影全无。 俩人当时大吃一惊,再一问守把房门的差人,这差人就说确实有人出去了,但是我也没理由拦着呀。 结果唐人龙这一去,是杳无踪影,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就连罗捕头派下人手多方查探,也是一无消息。 哎吆,这消息传到清源县,可把县太爷庄文给乐的不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庄文心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你看我直说得自个儿动手,哪知那唐人龙果然识时务,竟然自个儿逃走了。嗯,也好,这去掉了我心头一块大石头啊。哈哈哈哈哈。 可这唐人龙一走,所有和他相关的事情,不凉不热就这么放下了,因为唐家灭门案没有了苦主,唐人龙犯的案没有了证人,很多事情没办法继续了。 这时间一过就是三年,整整三个春秋。 三年之后的某一日,这位清源县的县太爷因为上下打点,走门子托关系,竟然要往异地高升,啊要升官了。 诶,就在他遣人打点好包裹行囊,打算带着自个儿的一帮亲信走马上任的前夕。 这一日的正午时分,啊呀那天儿叫一个热,那太阳烤着地面,感觉都要给烧化了。这位庄文县太爷正在后堂小憩,啊手拿着折扇,两眼眯缝着,躺在摇椅里边打盹呢,身后还有俩丫鬟一个给他摇这椅子,一个给他扇着扇子,哎吆,好不舒服。 那么其他那些个差役,这庄文手下的爪牙们,一个个也是横躺竖卧,有的在流哈喇子,有的在打呼噜,这天儿太热了,大中午的,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 可就在这时,就见县衙之门,缓缓走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就见此人头戴着斗笠,诶这大热天,他身披着黑色的斗篷,也不嫌热,往脸上看,轻纱照面,看不清人脸,这人身背后还背着一张长弓,腰间挎着宝剑,奇怪的是,还单独插着一支箭,就是用来射的那个箭。 这人儿是稳稳当当,一步一步就来在了县衙门前,抬眼往前后一瞧,嗯,这县衙门口一条大街,空空荡荡,因为天气太热,连个鬼影儿都没有。这人再抬头往里头一瞧,就见房门开放,侧面的门房里边隐约约可见三两个人正在酣睡,谁也没注意到他。 这时,就见这位一伸手从背后摘下长弓,又拔出腰间的那支箭,一打火折子,把这箭头给点着了,看这样是做了一支火箭,而后是拈弓搭箭,冲着这县衙里头的正堂,啪,就是一箭。这一箭正中大堂当间的那块牌匾。 这人们都睡的昏昏沉沉,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事儿。 那人射完一箭,信手把这弓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时间不大,那县衙内的大堂就着起火来,那能不着吗?那全是木制的结构,而且天气炎热,正所谓干柴烈火,火苗子这一蹿起来,就收不住了,就听噼噼啪啪,那火烧的声音响个不停。 这一下终于有人惊醒了,有些个差役一瞧,啊,当时赶紧把串锣一敲,铛铛铛,快来人呐,着火了。着火了,快人来那。 这一嗓子不要紧,整个县衙之内都轰动了,人们纷纷醒来,七手八脚提桶的提桶,浇水的浇水,就连后堂的县太爷庄文也给惊动了。 他把眼睛一睁,眉头紧皱,嗯?外面鸡毛子喊叫,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丫鬟也听到了,就说,呃,老爷。好像前边着火了。 嗯?庄文一听,很不高兴,心说话怎么搞的,本官指日就要高升,单等这下任官员前来交接,我这就要走马上任,可正赶这时候,偏偏县衙之内着了火了,这不给人添堵吗?而且按迷信的说法,这很不吉利。真真是岂有此理,嗯,待我前去观看。 想着庄文晃着硕大的身躯,一走三晃,前到县衙大堂观看火情。 等到了地方一瞧,啧,哎吆,完了,就见着火苗子窜起来能有三丈多高,那声音是轰轰作响,这大堂怕是要保不住了。庄文心中大怒,当时一把拽住一个忙着救火的衙役,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衙役咧着嘴,哎呀呀,这,大人,这卑职也不知道啊,他,这,这,这忽然就着起火来,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嗯,庄文二目圆睁,重重哼了一声,快快给我救火。 诶,他这话还在口中,还没说完呢,就听县衙的后堂有人凄厉的喊了一嗓子,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杀人啦。啊…… 第188章 仇杀业火三千丈 哎吆,这嗓子是又尖又利又那么刺耳,还带着那么一丝颤音儿,让人乍一听啊,脊梁沟儿都有些发凉。 这庄文也是一惊,啊?什么情况,他当时瞪大了眼睛,点手带了俩人儿,急匆匆来在后堂。 等他刚来在后院,就见这后堂的院子当间,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再一细瞧,这死尸当中,有自个儿的夫人,有两个爱妾,有自个的老爹老娘,还有几个前来串门的亲戚,每个人脖项之上都是一道血口子,看那样都是一刀或者一剑毙命。 这位县太爷一看,当时就觉着浑身上下血都凉了,啊,啊……他这牙关不住地打颤,这,这这,啊…… 他正然发愣呢,就见一个丫鬟满身是血,从内屋之中跑了出来,是边跑边哭,老,老,老爷,少爷和小姐,不见了。 这庄文一听,啊,什,什么?少爷和小姐还活着 ? 在他以为着,看这场面,他这一家子指定都死绝了,可一听丫鬟这么说,庄文头脑略微一清醒,啊,对对对,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儿子,他还活着。 原来这庄文有一子一女,儿子五岁,女儿三岁。他是爱如掌上的珍宝,今儿个一听,儿子和女儿还没死,就是不见了,他是又惊又怕,方寸大乱。 手底下人一看,也是惊的面如土色,啊,大人,这。 到了现在啊,这帮奴才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良久,就见庄文啊呀一声,终于是哭了出来,哭着哭着蹲地上了,蹲着蹲着,躺下来了,这地上被正午的太阳头儿一晒,是烫的要命啊,结果这庄文在这院子里是一边打滚一边哭,完全失去了体统。到了现在,他也顾不上升官了,这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到了现在,这庄文手底下有个大都头叫赵正平的,此人多年跟随庄文,是忠心耿耿。这赵都头来在后院一看,唉,这太惨了,想着他抬头往四外观瞧,看了半晌,脚尖点地,噌一下,飞身形就纵上房头,扎着臂膀拢目光向四外仔细搜寻,结果就见大街上空荡荡,冷清清,什么都没有。 赵都头一皱眉纵身跳下廊檐,派人先把大人扶在内屋休息,这庄文现在就跟条死狗似的,只能被人抬着进了内屋,这赵都头一面让人帮着收敛尸体,一面细细查勘现场,验看死尸身上的伤口,又问了几个丫鬟方才的经过。他就知道,甭问,这是江湖上有仇家,来报复来了。 想罢多时,赵正平派出人手,速去通知各城门,吊起闸板,关闭城门,任何人不许进出。同时贴出告示,告知百姓三日之内,清源县全城戒严,谁都不准上街,哪个要胆敢违背禁令,绝不容饶。 而后赵正平又下令但凡清源县内的差役人等,什么地保乡绅,你只要是吃皇粮领俸禄的,都来在县衙给我集合,等集合完毕,就见赵正平站在县衙大院当间,面前是黑压压数百人的队伍,这都是能给官府卖力气的,赵都头面带杀气,就跟这些人说了县衙之内发生的事,而后他厉声喝道:各位,这一凶徒杀人害命,拐走县太老爷的公子和千金,本都头命你们,就在这县城之内,沿着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分为四队,挨家挨户,外地三尺给我搜,本都头作为四路接应使,随时支援你们。都听见没有? 手下人轰隆答应一声,分成四队,就在城内展开了搜捕。 结果城门也关了,几百人搜到了当天夜间,什么也没得着,一无所获。可同一时间,搜到清源县这几个差役的家里边的时候,出了事儿了,以赵都头为首,这清源县衙门里边的八个差役,以赵都头为首,这家里边,都出了事儿了,人们赶往各处一看,我的天爷爷,这是塌天大祸。 原来搜索的人们就发现,包括赵都头家人在内,八个差役的家里边,那死人无数,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斩尽诛绝,算一算,一共一百零二口子人,全都死于非命,唯一例外者,是这家里头,那几岁的小娃娃,都被人给带走了,算一算被人掳走的孩童共有九人。跟县太爷庄文他们家是一般无二。 这事情到了现在,就彻底乱了套了,整个清源县,人们都吓傻了,尤其是这些个当官的,在衙门口听职当差的。谁也不敢在外边留着了,那些个差役一了解到这个情况,那都像疯了似的,豁出命去往家里头跑,生怕一旦回去出点什么事。 书说简短,到了第二日,以赵都头为首,三班衙役再次聚集到县衙之内,这次大堂也被烧干净了,这帮人索性坐在院子当间,一个个儿是头顶麻冠,身披重孝,俩眼哭得通红。这空气十分压抑。 县太爷庄文则是痴傻呆捏,两眼发呆,就这么坐在当间,下垂手是赵正平大都头以及他的七个差役弟兄。 这一共九人,就这么围坐一起,想要一起参详一下,这他妈究竟是怎么了,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放肆,犯下这样的滔天大案? 眼见得县太爷状若疯癫,那人精气神都没了,这赵都头不能不说话了,就听这位赵都头咳嗽一声,是咬牙切齿,呃哼,我说各位兄弟,这,这他妈人生在世,我,我,好,好在咱们的孩童没死。 他这话一说呀,手底下几个人哇一声都哭出来了,有的就说,都头,怎么能没死呢,呜呜呜,我那孩儿一定是死了呀,他小小年纪,落在贼人手里,如何能活呀,呜呜呜。 赵都头把牙一咬:别哭了,眼下哭,那没用,都给我说说,这事可能是他妈是什么人干的? 他这一句话,还真把场子给镇住了,人们止住悲声,但是谁也没说话。过了好半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我,我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众人一瞧,就见一人摇头晃脑,是呼呼直喘粗气。 赵都头双眉紧皱,就说老三,你知道了什么? 原来这人小名叫老三,就听这老三咽了咽口水,嗯哼,都头,各位兄弟,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妈那小子干的。 众人赶忙就问,谁啊,老三你赶紧把话说清楚。 是他, 就是唐人龙。 这老三一语出口,众人闻听,是无不吃惊。啊?唐人龙,是三年前失踪了的那个小子。 赵正平一听啊,也是一个激灵,啊,啊…难不成,真是他干的?哎呀,还真有可能啊,要说包括县太爷在内,同时得罪这个唐人龙的,那还真就是我们这些个人了。 这叫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听完了咂摸一下这个滋味,对了,一定是这个小子。 想罢多时,赵正平当然豁然起身,口中哇哇怪叫,哇呀呀呀呀,来啊,给我速速搜捕唐人龙所有的三亲六故,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几人一听,也是哇哇怪叫,当时各拉兵刃,带着人手,出了县衙就找去了,结果好嘛,又是几百人,找了三天,把个清源县翻了个底朝天,连根毛儿都没发现。 这衙门之内众人一天天是度日如年哪,一个个的,想到孩子落在敌人之手,那心都要熟了。 一日两,两日三,这时间就熬到了第十日这么个头上,且说这一日平明,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守把城门的兵士就听砰一声,再一看,就见城楼之上插着一支羽箭,摘下来一瞧,箭头之上绑着一封书信。打开观瞧,就见里面写着寥寥数语:清源县庄大人,赵都头,各位官差老爷,想要天伦团聚,今日正午时分,城外葬尸谷相见。落款是一个字儿:唐。 守门的兵士一看就明白了,这事儿几日来闹的满城风雨,当时不敢怠慢,急匆匆取了马匹,纵马疾驰赶到县衙,把这字据交给了大都头赵正平。 赵都头赶忙接过来一看,心如刀绞一般,心说果然是唐人龙啊,但是又隐隐有些期望,这字简上说的明白,说是天伦团聚,葬尸谷相见,难道一说我们的孩儿果然还活着?想到这里,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其他几个差役也拿过去一瞧,一个个儿都是又激动又害怕,还又愤怒。 众人又把这字简交给了县太爷庄文,庄大人一瞧,还别说,微微清醒了那么一点,咿咿呀呀就说,啊,呃,太好了,那咱们,快去。 赵正平重重点了点头,吩咐手下人备马,时间不大,马匹备好,以知县庄文,大都头赵正平为首,一行九人,各自跨上马匹,出了城门,奔着城外的葬尸谷就来了。 那么说他们为什么不多带人手,赵正平认为用不着,当真有个变故,他们这兄弟八个人也足以应对。 结果堪堪到了正午时分,这一行九匹马就来在了葬尸谷,这葬尸谷顾名思义,您听这名儿也能听出来,虽然头顶上日头高照,但是阴风阵阵,两旁边悬崖陡立,在这谷子里头丛林茂密,一眼望不到头儿。 且说众人打马慢慢往里头走,诶走着走着,就见前方不远处站定一人,见此人浑身上下一身黑,头戴着斗笠,身披黑色大氅,腰中别着一口长剑,往脸上看,轻纱照面,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第189章 难消心头千古恨 再往这人身后看,一拉溜九根粗大的桩子,每根桩上吊着一个木制的笼子,笼子外面用黑布裹了个严严实实。众人一瞧,是又惊又怕,一个个心说,啊,那黑布蒙着的笼子里头,莫不是我们自家的孩儿。想着,众人就想带马向前。 那黑衣人一瞧,沧凉凉就把长剑给拉出来了,众人一瞧,赶忙又各自带住缰绳,吁~ 这时,赵正平奓着胆子就问:喂,前面,可是唐人龙? 那黑衣人闻听,仰起头来,望了望天,而后迈步往前走了几步,一伸手把面上的轻纱给带下去了。 众人一瞧,就见此人黑漆漆一张脸,原本俊秀一张脸庞,但是现在是满脸的伤疤,横一道竖一道,形容看上去十分可怖。可大家伙儿也认出来了,不错,正是三年之前的唐人龙。 原来三年之前,唐人龙这一家遭逢劫难,户灭人亡,在这巨大的刺激之下,他心性大变,当时忍痛负伤从太原知府衙逃走,而后找了一处地方将养伤症,此后是访名山拜高人,苦心学艺,这一学就是三载春秋,那么艺业学成,唐人龙把牙一咬,这才回在清源县,势必要报仇雪恨。 再说这谷内的众人一想,甭问,这姓唐的,是回来报仇来了,三年之前,我们弟兄曾经对他百般逼供,差一差要了他这条性命。他如今去而复返,杀了我们的全家,看来此仇此恨,这辈子算是结下了。众人一个个儿看得是咬碎钢牙,恨不能一拥而上,把这唐人龙给乱刃分尸,剁成了肉泥。可投鼠忌器,又不敢轻动。 这时就听唐人龙轻轻叹了口气:想知道,你们那家人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吗?呵呵,有位老人家,啧,对了,就是赵都头你的老父亲,他老人家见我手提兵刃,吓坏了,搂着你的老母亲,颤颤巍巍地问我,说是年轻人,你为什么要杀我呢?赵都头,实不相瞒,当时我哭了,我是边哭边说,老人家,你儿子赵正平犯了不赦之罪,您老受他的连累,对不住,你就闭眼。 赵正平听到这儿啊,那心都要熟了,眼泪哗哗往下淌。可就听唐人龙继续说,哎,老人家继续问我,说是我儿犯的错,为何要株连到我们老两口呢?我当时咬着后槽牙就说:老人家,养子不教,遗祸人间。你何来的株连。说完了这话,我噗一剑,就斩下了他的人头。呵呵呵,嗯,你老母亲吓傻了,但是呢,她还跪地上求我说杀她可以,但是不要连累到无辜的孩儿。我说老人家,我儿何辜,我儿子犯了什么罪,被你儿子他们给活活饿死了。因此请恕我无能为力。说完了这话,我又砍下了她的人头。嗯,哈哈哈哈哈哈。 赵正平听的两眼冒火,噗啊就吐出一口血来:唐人龙啊,唐人龙,你好歹毒地心肠。你你你,我跟你拼了。说着纵马又要往前。 可他刚一动,唐人龙把长剑一晃,另外几个差役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了赵都头:都头,都头且慢,都头且慢,这孩子还在人家手里呢。 赵正平眼中带血,是咬牙切齿,哇哇怪叫。其余人等也是呼呼直喘粗气。 这时就听县太爷庄文喊了一声,这老家伙到了现在,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就见他纵马往前走了几步,呃,唐壮士,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斩下我的人头,为你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呜呜呜呜呜,这庄文是边说边哭,唐壮士,我们并没有杀害你的妻儿呐,害他们的,另有其人啊,呜呜呜。壮士,你杀了我,放了我的孩儿,呜呜呜。 你看虎毒不食子,人这玩意儿真是没法说。唐人龙心中一动,当时就问,那么杀害我妻儿者,究竟是什么人? 呜呜呜,壮士,可能是啊,是隰州府的一个员外,姓字名谁我也不知,那么具体是也不是,老朽我也不能确定,呜呜呜,我就知道这么多,你杀了我,放了我的孩儿。 唐人龙心中暗想,原来这后边,还另有旁人。想罢多时,他收剑入鞘,慢慢后退几步:各位,你们不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吗?哼哼哼,就在这九只笼子里。告辞。 这话音刚落,唐人龙欻拉一闪身,身形一纵,闪到葬尸谷后边的丛林之中,是消失不见。 这庄文和手下几个奴才一看,啊呀,快快快,快把笼子取下来,快,快。 众人纷纷跳下马来,急忙向前,来在这木桩之下,刺啦一把撕掉这笼子上的黑布,满指望里面有个活蹦乱跳的娃娃,可再一瞧,九只笼子,里面是九具尸体。看这尸身表面没有任何伤痕,竟然都是活生生给饿死的。 庄文一瞧,哎吆一声,瘫软在地,赵都头和其他人等也纷纷哭倒在地,一时间葬尸谷内是哭声震天,多少天的盼望化为灰烬,这人不伤心不落泪呀,谁也顾不得体面了,哭的是死去活来。 可正哭着呢,这人群之中,赵都头的眼力比旁人都好,那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善,咝,泪眼朦胧之中,他就瞧见一旁的山头之上似乎有什么动静,他揉了揉眼睛再一细瞧,就见似乎有火光闪动。 可没容等他反应过来,耳轮中就听得咚~嘡,咚~~~嘡,数声炮响,震的大地都颤了三颤,摇了三摇,紧接着就见葬尸谷内两侧悬崖之上,那巨大的山石混杂着泥土,铺天盖地就砸下来了。 那么谷内的这伙人,能有个好吗?当时躲闪不及,就被山石砸为肉泥,悉数都给埋葬这谷地之中。 可同一时间,远处正有一人风是风,火是火,是急匆匆纵马而来,这前方葬尸谷内也炸了,他也赶到了,他就眼瞅着山石哗~啊~把前方那九个人埋了个严严实实。同时,他就看见山石背后的丛林之中,有个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此人立马断定,甭问,那个就是凶手。想着他一抖缰绳,那马异常神俊,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当时嘶吼一声,四蹄儿踏着碎石就冲向密林。刚进树林,这人一瞅就见前方影绰绰一人正在急忙忙逃走。 此人心中冷笑,心说被我千里独行,黑白索命看着了,焉能放尔逃走?那么来的这人正是太原知府严少伯手下的头把好汉,大捕头罗奇生。 且说罗奇生眼见得密林之内不便骑马,当时飞身而下,展开陆地飞腾法,歘歘歘歘歘歘歘,身形如电,就追开了。 前边那唐人龙跑的那叫一个快,可追的这人儿,罗奇生,那更快。这多年以来尽抓差办案了,腿上没工夫那怎么行? 诶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俩人儿这一前一后就穿出了密林,来在一片开阔地,这一下唐人龙想躲都没法躲了。就见唐人龙跑着跑着,身形一停,站在原地是呼呼直喘,不跑了。 那么罗奇生三窜两纵也到了近前,可他累个不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仔细观瞧眼前人,咝,啊,人~龙~,果然是你。 那么说这罗奇生怎么来的呢?你想清源县死了一百多口子人,这事能瞒得了吗?很快就传到了太原府,知府大人严少伯闻听消息,是倒吸一口冷气,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没有晕过去,咝,啊?罗捕头,这,你怎么看? 大人,卑职认为,哎呀,这恐怕跟三年前走掉的人龙,脱不开干系呀。 严大人皱着眉,点了点头,哎,三年前,人龙一去,我就知道此事势必不能善罢甘休,人龙这小伙子心高气傲,胆识过人,他当年负气而走,必是要学了能耐,回来报仇啊。如今果不其然,哎呀,这,这如今人命关天,让本官如何是好? 大人,不必捉急,不如让卑职先去查个明白。 就这样,这黑白索命罗奇生这才来在清源县,来了这一打听,得,县太爷带着八个差役出了城了,说是去了葬尸谷了。 罗奇生又急忙忙来在葬尸谷,结果来晚了一步,那么要早到一步,也兴许就被埋在山石之下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且说唐人龙一瞧,眼前这人便是严大人眼前的红人,罗奇生。原本这俩人关系处的都不错,罗奇生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也爱惜唐人龙的人才,当初多次探望,处的跟一家人相似。 可到了如今,经过这么多事,这情况就不同了。 就听唐人龙长长吁了口气,呼,冷冷说道:原来是罗捕头,这旷野深山,罗捕头是来抓差办案的吗? 人龙,咝,你,你怎么能作出这等事来? 哼哼哼,罗捕头何出此言,我做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什么事? 呃,这,罗奇生心中一沉,就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那个当年心地良善,心怀大志的唐人龙已经不见了。眼前这人,深沉老练,心狠手辣,数日之间杀伤清源县一百多条人命,而且设下陷阱,把这整个清源县衙来了个一锅端,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哎呀,罗奇生心中好不难过。心说兄弟啊,唐人龙,当初一日你蛮可以向知府大人倾诉冤情,严大人待你视若己出,而且素来秉公执法,必能为你洗脱冤屈啊,你何必如此大开杀戒呢?如今你身犯不赦之罪,这这,哎。 想着想着,罗奇生眼泪还下来了,这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罗捕头那是铜打铁铸的汉子,但是今儿个因为这唐人龙,大好的前途毁于一旦,他是心如刀绞。 唐人龙一瞧罗奇生落泪,想到前尘往事,鼻子一酸,喊了声:罗大哥。 就见罗奇生把牙关一咬,眯缝着泪珠转过身去,摆了摆手,一边抽泣一边就说:兄弟,你走,今儿个权当咱们没有见着,此后哥哥我希望你隐遁山林,了此残生,再不要抛头露面了。走! 唐人龙那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那是个红脸汉子,眼见得这位铁面捕头为自个儿伤情落泪,他心里那个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心说话我走了容易,我罗大哥怎么办,回去了怎么交差,向严大人编个谎话吗?我罗大哥不是那种人,江湖论交,最在意的是个信字,大丈夫无信而不立。我不能让我罗大哥为难呐。 想罢多时,唐人龙把牙关一咬:罗大哥,接着。 罗奇生心中好奇,心说接什么,他刚刚转过身形,就见唐人龙欻拉剑光一闪,把自个儿左手腕子给斩下来了,那血噗呲就喷出来了。 罗奇生大吃一惊,可唐人龙那好家伙,真够个爷们,脸色涨红不管不顾,一把拾起断手,噌,冲着罗奇生扔了过去:多谢大哥手下超生,这个留着给你交差。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噌噌~噌,一溜血线,就这么去了。 第190章 喧宾夺主主作客 您要问这位唐人龙这事做的怎么样啊,不好说,他杀害无辜是天理难容,可是经此一事,好嘛,这清源县方圆数百里,那些个当差的,个个是胆裂魂飞,数年之内,要说完全没有这种欺压良善之事那不敢说,但无疑是极大的震慑了那些个披着官衣的匪徒。 那么到了后来,唐人龙南下隰州府,多方打探,想要寻找杀害妻儿的凶手,但是隰州府,下辖八个县,人口十数万,而且加上线索寥寥,因此终究一无所获。再加上官府对他画影图形,悬赏严拿,因此他改名换姓,给自己取了个名叫唐不仁。那意思是我为了报仇,杀生太重,起这么个名儿正好。而后,顺理成章就入伙了隰州府的一处山头,叫云梦山。 您还记得前文书咱们说过,这山上的大贼头原本叫龙为国,后来被如今的户部尚书,当初的隰州知府李天翔设下毒计,给来了个倒栽葱,活埋了。那么现如今云梦山上的扛把子,头把金交椅叫王靖,人送绰号镇三山。 这王寨主多年来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把个云梦山治理的铜帮铁底,固若金汤。而且此山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唐初之时,征西大将薛仁贵便在此处积草屯粮,为征西做准备。 原本镇三山王靖以为着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天是王大那他就是王二,他是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啊。那谁也不敢惹。 可谁承想,这同行是冤家,就在数月之前,山上来了一支人马,领头的看样子像是个大宋的将官,自称叫王伦,还带着一千多骑兵,说什么他们是大宋朝的反叛,因为起兵不成,今日走投无路,特来投奔,还望总辖大寨主念在绿林一脉,能够收在麾下,必定效犬马之劳。 王靖一想,嗯,可也不错,要说能有这么一支大宋朝的骑兵,能给山寨之上壮大不少的实力。可这位王寨主爷一瞧,就发现王伦的身前身后,还带着另一帮人马,打眼一瞧约莫能有数十人,这伙人虽然看上去衣冠不整,但是看人家那派头气势,有的是道士装扮,有的是俗家,还有的僧人,有男有女,总之什么样儿都有,而且一个个儿威风八面,让人一望可知不敢小瞧啊。 王靖就问,呃,王将军,这些位是? 王伦抱腕当胸,呃,总辖大寨主,这些位都是在下的朋友,也都是绿林道上的豪杰之士,倘若寨主爷能大开善门,行个方便,容许咱们入伙,呵呵呵,寨主爷,对您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王靖沉吟半晌,心说也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得让他一千人马暂时驻扎在山下,免得他我来个鸠占鹊巢,我这些年不就白忙活了吗? 因此当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王将军,我王靖也是交朋友的人,欢迎各位前来入伙,呃,不过呢,这云梦山虽大,驻军之处却不多,我的意思是,您带来的这一千骑兵,就暂时驻扎在山脚之下,这一应粮草嘛,由山上供给。你看如何? 王伦一听,心中明白,人家这是有顾虑,当时也是哈哈一笑:嗯,一切单凭总辖大寨主吩咐。 王靖大喜,吩咐大开寨门,腾出专门的房间,给这伙人用。 在王靖以为着,只要一千骑兵不上山,那么日后自然可以慢慢将其收为己用,这上了山的数十个江湖人物,你们要听话还好,倘若有些个勾勾心,那你能耐再大,区区数十人,我这山寨之中数千之众,还怕得着你吗? 这就得说这王靖啊,没怎么见过世面,坐井观天,他光知道一千骑兵厉害,却怎知,今儿个来的这些位,那随便拉出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说到这儿啊,您应该听出来了,来的这伙人,不是旁人,正是以修罗恶道武停云,八臂哪吒罗霄等人为首的绿林群贼,这伙人自打在东京城中了埋伏,之后拼死突围,在禁军将领王伦的接应下,就闯出了东京城。 那么去哪儿呢,王伦就说,他知道一个地儿叫云梦山,是唐朝年间两辽王薛仁贵屯兵之处,那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山高林密,水源充足,听说么现如今占据着一个山大王,在咱爷们面前,那都不值一提。咱们要去了这个地儿,可保万全。 武停云一听,心说云梦山,啊呀,那是当年我们的祖师爷,鬼谷先生王禅老祖修道之处啊。因此当时深表赞同,于是这一行人,这才来在了隰州府外的云梦山。 可叹镇三山王靖本想着占据云梦山,做这一方的霸主,大口吃肉,大秤分金,为所欲为,岂不快哉? 哪知自打这伙人上了山,这位总辖大寨主算是倒了霉了,他就发现,这伙人虽然言谈之间对他显得格外尊重,但是往深了看,那都是假的,人家没把自个儿看到眼里去。尤其是当中那个老道,此人几乎从不说话,也不参加山寨上的各种行动。可要是自个儿稍微表露出不满,这些人中随便哪一个,往往就会露出一手能耐,论拳脚,论兵刃,论暗器,随便拿出一手,那都把山寨上的各位偏副寨主们惊得合不拢嘴,干脆就没见过。 啊呀,这时间一长了,这伙偏副寨主们,甚至那些个喽啰兵们,简直就把武停云他们这伙人视若神明,那无不叹服啊。 王靖终于明白了,你看旁的偏副寨主不急,但是他这当家的着急啊,这大权眼见着就要被人夺走了。王靖心说话,这伙人绝非等闲之辈啊,看来事到了如今,我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啧哎呀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就想到了一条计策,那位说什么计策? 原来王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近年来他就想到,想要壮大山寨,单凭两膀子力气那可不行,须得文武兼备,方能长久。因此他特为请了几位教书的先生,闲暇之时给自个儿说书讲古,啊说一些历朝历代的掌故。 到了现在,王靖就想到,有一回先生就说道,三国年间,刘备占据徐州城,吕布穷困来投,刘备接纳也不是,推脱也不是,怎么办呢,最后采取了个折中之策,把吕布安排在了徐州城边的小沛,与自己互为犄角,抵挡曹兵。那么我为何不照猫画虎,如此这般呢? 想罢多时,他首先跟各位偏副寨主说了自个儿的想法,而后在聚义分赃厅,派人找来了王伦,支支吾吾了半天:呃,王将军。 诶,大寨主,您太客气了,属下哪儿是什么将军,我是您手下的将官啊,您叫我王伦就行。 呃,哈哈哈,王寨主,言重了,啊哈哈,本寨最近,呃有个想法。 王伦察言观色,当时明白了,这位总辖寨主对我们不放心,可是假装不知,就问:噢寨主有什么想法,您想要属下人等做点什么? 呃,王寨主,这云梦山切近,还有一座山头,叫五鹿山,乃是列国年间晋国的五鹿大夫隐修之所,也是本寨先前屯兵之所,嗯,这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啊,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本寨以为着,这云梦山嘛,户大人多,这人一多他就容易,呃,容易这个产生一些这个问题,嗯。 这王靖还想往下说,王伦把手一摆:大寨主,我拦您一句话,您是不是想说要我们这帮人,最好能去五鹿山? 王靖脸一红,见人间直接把话给挑明了,当时打个哈哈:呃,呃哈哈哈,王寨主,不知您以为如何? 在王伦面前,这王靖干脆就没有半点总辖大寨主的架子,到了现在被人家这帮人给镇住了,因此说起话来也是谨小慎微。 就见王伦把脑瓜儿一卜楞:嗯,既然大寨主您说到这儿了,我回去,好,我回去跟小武圣商量一下。然后给您答复,您看如何? 王靖一听,不太明白这话是怎么个意思:什么什么,小武圣,什么小武圣? 噢,总辖大寨主您有所非知啊,还记得我们这帮人中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大寨主有印象,那是少剑客一份,姓罗名宵,字子成,人送绰号八臂哪吒,他老师便是东海小蓬莱碧霞宫的观主,人送绰号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 这话一出,王靖嗝儿了一声,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当时连舌头都不利索了,我他, 这,呃,那个,他。你,你说什么? 不只是王靖,两旁边的几十个偏副寨主,巡山的小寨主,一个个儿都惊呆了。武圣人的弟子驾临此地,真的假的?可又一想,怕是假不了啊。那帮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那能耐,能气度,在我们山寨之上那都跟神仙一样。 第191章 卷土重来云梦山 王伦往两旁一瞧,心中冷笑,但是明面上得过得去,当时嘿嘿一笑,大寨主,怎么,您没听清吗,我说我得去请示一下小武圣罗少剑客啊。噢,对了,顺便还得请示一下我们的大军师,大军师您知道吗? 王靖一想,心说多日之前,修罗恶道武停云搅闹东京城,听说么这罗霄就在其中,难道一说,那位活神仙修罗恶道也来了,对对对,他们是一伙啊,啊呀,妈的妈我的姥姥,修罗恶道来在了我这云梦山,这,这可能吗? 想罢多时,王靖把脖子一缩,呃,王寨主,您说的这位大军师,莫非,呃,是修罗恶道武停云武老前辈。 哈哈哈,不错,大寨主果然耳目灵通,佩服佩服。不过呢,这修罗恶道乃是外人给起的绰号,武道爷并不喜欢,可千万莫要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提起啊,只要叫道爷或者军师就好。 到了现在,王靖不敢说别的了,惹不起人家,这些个人物,那在王靖他们这些个山大王看来,那和大罗金仙降世临凡也差不多少。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些人怎么能来在这云梦山呢。哎,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我这山寨,好地方啊,可惜了的,我王靖怕是守不住了。 因此当时王靖一摆手,赶忙噔噔噔走下台阶,这走着王靖都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来在王伦近前,一把攥住王伦的手腕子:啊呀王寨主,您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武道爷和小武圣驾临,我王某人一定红毡铺地,黄土垫道,两廊洞乐,吹三通打三通,亲自率队迎接,啊呀招待不周,死罪死罪。 这就得说王靖一方面不甘心,但是这个人很识时务。 知进退为英雄,识时务为俊杰,你没这点眼力见,如何成得了大事? 那么说,武停云罗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抢关夺寨,还要费这么多事呢,还得邀买人心,这岂不麻烦? 其实武停云他们还真就不能这么做,就像后世到了水泊梁山的年代,托塔天王晁盖他们一干弟兄上了梁山投奔王伦,结果人家王伦不纳,诶,他们就只得拍拍屁股走人。那么到最后是豹子头林冲火并了王伦,在这场内部冲突之后,晁盖这才留在梁山。 现如今也一样,如果武停云他们直接强行占了云梦山,那么这事传了出去,武停云还怎么号令绿林,你这不讲规矩啊,死后怎么面见祖师爷?因此这种事,是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眼下时机成熟了,恰好这王靖也感觉到了危机,把这想撵人的话给挑明了,因此王伦这才道出真相,结果这一下,把王靖给吓尿sui了,你看他不怕官府来剿,但是面对武停云这道号绿林魁首,他是五体投地,一百个敬服。这叫一物降一物。 且说王伦一听王靖如此客气,哈哈一笑,诶呀,大寨主,那如何敢当。 王靖连忙赔笑,呵呵呵呵,没说的,没说的,诶,我的意思是呢,咱们既然都是绿林同道,那么话说一句,五鹿山咱不去了,而且敢请小武圣或者武道爷,就来坐这头把交椅,小弟这就退位让贤。 王伦闻听,心中得意,但是要说直接点头答应,不是那么回事,当时哈哈一笑:总辖大寨主,有道是强宾不压主,您这是哪里的话。 诶,王将军,这大寨主之位,唯有德者据之,那么,是不是,呃,麻烦王将军给引荐一二,让王某人可以前去拜望小武圣和武道爷。 书说简短,打这之后,虽然明面上这王靖仍然是一寨之主,但实质上,人家这帮人要说个什么,他王靖连个扁屁都不敢放,说白了这人啊也就是一个牌位。 那么,武停云和罗霄占据云梦山,继续招兵买马,而且武停云亲自出马,围着这座大山前后左右转了个遍,最后这修罗恶道画下图纸,派出大量人手,要重新整顿这座山寨。 原来武停云就发现,这座云梦山的东西两侧,那都是悬崖绝壁,说个悬乎话,那鸟都飞不上去,因此只要稍微增添岗哨即可。大山的北侧地势开阔,想要防守须得扎下箭楼,木栅营,营盘之外挖下三丈宽的壕沟,陷马坑,沟内遍布鹿角枪,整个布置仿照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内圆而外方,高低错落,环环相扣,最后布下重兵把守。官兵要说想从此处攻打,那是势比登天。 最后再说这山的南侧,那就更玄乎了,武停云穷尽毕生所学,按照山峰走势,流水路线,植被覆盖,甚至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等等要素,重新设置了进山的路线。 结果这一动工,山寨之上的无论各位寨主还是喽啰兵,无不吃惊。到了现在,你外人要想进山,那除非插上翅膀直接飞进去。首先东西两侧都是万丈悬崖,北侧是兵家阵法加上重兵把守,这南侧更邪乎,时间不同,进山的路线就不同,那位说怎么个意思,原来按着武停云的设计,这南侧进山的路线,是根据每个季节日头的影子来设定的,你得在日头过了正午之后,沿着日头的影子进山。那么季节不同,这日头的高度不同,影子自然就不同,进山的路线也就不同,你要是不知究竟,随意走动,那么前方不是陷坑就是沼泽,要么就是悬崖绝壁,要么干脆就迷失在云梦山的原始森林之中。 如此一来,整个山寨真可谓是铜帮铁底,比之当初的秦州云华山,只在以上,不在以下。 而且武停云还派出大量细作,潜入五宗十三派各个门户,随时探听江湖各个角落的动向,这还不够,武停云又派人携带重金赶奔东京汴梁,要结交朝中权贵,武老道交代的明白,就说不怕多花钱,可劲儿给我砸。这一来跟朝廷上的大员可就搭上了线儿。 那位说是哪位大员,不是旁的,正是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李天翔,自打当朝国丈老庞吉倒台之后,这李天翔可就了不得了,一跃而成为朝中各派奸党的总头目。 说这李天翔虽然跟绿林群贼搭上了线,但是这个老家伙可不比庞吉,老庞吉年老昏聩,当初亲自出面跟群贼勾搭连环,结果被人发现,招致灭顶之灾。李天翔可不这样,他派出手下的心腹人孙一龙,一应外事都这个孙一龙跟云梦山的群贼接洽。 您还记得咱们前文书说过,修罗恶道武停云兵败东京城,遭了人家的暗算,多年积累功亏一篑,他就知道看来要说推倒大宋朝,自个儿来登基坐殿,时机未到啊。那么既然庙堂的帝王做不得,我何妨做一个绿林的天子呢? 这么一想,武停云就动了心思,他经过探听,得知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因为年高岁迈,业已身死,正好去掉了自己最大的一块心病。那么接下来峨眉派势必要遍发英雄帖,重开绿林英雄会,要确定这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的归属,如此一来,哼哼哼,我云梦山可谓是当仁不让。 可武停云又一想,这话好说事难办,要想一统绿林,执掌八十一门,尤其是要想压服上三门,单凭武力那可不行,因此我这云梦山就得重打鼓另开张,得笼络人心,以往那些个打家劫舍,动辄杀七个宰八个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再干了。 武停云又想到,我武停云人送绰号修罗恶道,当初偷袭重伤萧碧城,秦州府天下擂一战令中原群雄死伤惨重,因此要说由我自个儿出面一统中原武林,怕是有些个难度,可若是由武圣人于和的弟子罗霄出面,那必定是另一番局面。多年来于和虽死,但是余威犹在,而且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之中的人,好些个都对这位武圣人心存敬仰,至今念念不忘。 想罢多时,武停云打定了主意,且说这一日在云梦山寨之上的一处别院之内,武停云单独召见了八臂哪吒罗霄,说是召见,其实俩人也不是上下级关系。 武停云开门见山,就说罗少侠,贫道今年八十有三,当初更是与你师父师叔等人平辈论交,因此今日就托个大,以长者的身份跟你商讨一事。 你看要搁在以往,武停云这么说话,罗霄那根本就不鸟他,不为别的,这武停云乃是于和生死的冤家对头。 可到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东京城一战,武停云豁出命去,舍死忘生,护着罗霄孔亮等人突出重围,因此罗霄这才得以活着来在云梦山。 经此一事,俩人儿这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而且罗霄就发觉,武老道这能耐那真是大的没边儿,说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我老师武圣人复生,也未必能赶得上人家。 因此,罗霄对这武停云的愤恨也就不像前者那样了,当时罗霄微微一笑,抱腕当胸:道爷,有话请讲当面,罗霄洗耳恭听。 无量天尊,呵呵呵,罗少侠,贫道有意收你做个义子螟蛉,你可愿意? 其实啊以武停云今时今日的地位,以这老家伙的能耐,要说收个干儿子什么的,那托门子磕破头的能磕出几里地去。 可罗霄一听,什么什么,这武老道想收我罗霄做个义子干儿?咝,这,这是怎么个意思?罗霄一时没闹明白,当时就问:道爷,您这是何意?我不明白。 第192章 百里侯爷房大头 武停云又是一笑:呵呵呵,罗少侠,休要多疑,贫道方才说过,我今年八十有三,人生七十古来稀啊,想我武停云一生纵横天下,没有对手。但是你能耐再大,敌不过天命,你那位师伯普度前者已然仙去,贫道如今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因此这身能耐,想要有个传人。再者,当初你我联手,本想着能推倒了大宋朝,灭掉上三门,一者为你师门报仇,再来扒了这身贼皮,重做新人,哪知功亏一篑。哎。 武停云说着,似乎无限感慨:到了现在,咱们占据这云梦山,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贫道的意思是接下来重选八十一门总门长,就由你罗霄罗子成出面,抢班夺位,就由贫道给你做个绿林的军师,你呢,就是绿林的天子,重振你碧霞宫一脉的声威,不知,罗少侠,意下如何呢? 武停云说完了这番话,罗霄心中是吃惊非小,但是表面上可没露出来,他心中暗想:嗯,武老道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借重我碧霞宫的声威,那么要是当真如此,可也不错。只是这个老家伙,要我拜他认个老干爹,这显见着是为了挟制于我,就算我罗霄真做了绿林的天子,那么他就是绿林道的太上皇。哼哼哼,武老道好盘算啊。 可怎么办呢?要说罗霄这心里边还真有些心动,一方面他多年来耿耿于怀,想要重振碧霞宫的声威,同时要能够压服上三门,也算是死去的老师出了口气。可罗霄又一想,以自个儿的能耐,怕是有些力所不及啊,翻过来倒过去这么一想,罗霄试探着就问:呃,道爷,罗某人年轻识浅,怕是难以当此大任呐。 诶,呵呵呵,有贫道为你护法,话说回来,万一这上三门宁死不从,咱就给他来个平分疆土,共治天下。什么意思呢,索性把这八十一门分而治之,谁有能耐,谁的地盘就大。 武停云说完了,眯缝着眼盯着罗霄,在他看来,面对如此价码,罗霄决然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果然,就见罗霄双眉紧皱,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几转,而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也罢,说着罗霄霍然起身,撩衣服扑拜于地:义父在上,不孝儿罗霄,给您老人家叩头了。 武停云满脸是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儿,义父门下弟子上千,义子干儿数十人,唯有你才深得我心,来来来,儿啊,起来说话。 谢义父。 书中暗表,到了今日,以罗霄为首的碧霞宫和这位修罗恶道武停云才算是真正携起手来,要在大宋武林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但是咱们要说清楚,这俩人虽然表面上父子相称,但是实则仍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但是自此以后,云梦山可就结成了铁板一块,群寇开始以这座大山为根据地,四面出击,图谋大宋武林之霸业。 咱们说过,这云梦山就在隰州府外百余里,而隰州府的知县,正是开封府头号智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前文书说道,东京城一战之后,房书安带着两个磕头的把兄弟和一众差役来在了隰州府,其实他们和武停云罗霄这伙人就是个前后脚,房书安刚来在隰州府没多久,武停云他们就上了云梦山。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么咱们再说回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房大头到任地方,拿耳朵一扫听, 大概明白了地面上的各种情况,噢,王、孙、侯、许四大家。而后他又派出黄荣江黄荣海两位大哥去微服私访,摸清了这四大家族当家人的喜好,脾气秉性等等特点。 最后,房书安使出了杀手锏,他采用软硬兼施,分化瓦解之策,比如明面上把这个好处许给了老王家,但是暗地之中呢,他又让老孙家去得这个好处,以此制造两家人的矛盾。再比如房书安当着老侯家的当家人侯杰的面,就说人老许家多次为地方捐款布施,而且老许家当家人许开山可说了,说这隰州地面,只有他们老许家是才是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我说侯员外,这话什么意思,您可得注点意啊。 要说这几家人如果多个心眼,诶静下来想一想,多半就能咂摸出这位房老爷的用意,这摆明了是要挑拨离间,分化瓦解他们四大家族啊。可这话说回来,房书安这人那满肚子坏水儿,大脑瓜儿一卜楞,就是一个点子,这四大家族再怎么厉害,你架得住老房一次两次的使坏,可这时候一长了,老房总在这几大家族之间来回这么挑拨,你就是亲兄弟也得给老房掰扯断了。 果然,到了后来,王侯孙许四大家是反目成仇,这几大家之间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也被房书安给连根拔起,这一旦联盟不在了,四大家的势力是一落千丈。 咱们单说这老侯家的当家人侯杰,他到了现如今才明白原来这位房老爷之前对自己总是一副笑脸,现在看来这都是假的,哎,这四家联盟一旦不在了,我侯杰往日里那些个烂账怕是要被翻出来,这要是一追究,我姓侯的焉有命在,罢罢罢,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跑。 诶,这侯杰把家里边收收卷卷,带着一大家子跑路了,跑哪儿去了,就近去了云梦山,投靠了大寨主王靖,当然现在王靖已经靠边站了,那明面上得八臂哪吒罗霄说了算。 那么剩下的老王老孙家一看形势不妙,顿时收起了往日的威风,整日里低眉顺眼,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是谨小慎微。唯独这老许家仍然是四处行商,一切如常。 可正当房书安倒出手来打算秋后算账,收拾这王孙两家的时候,这老许家发生了一件奇案。 这老许家的当家人,名叫许开山,外号人称许半城,今年高寿八十多岁了,但是老头子精神矍铄,二眸子闪光,那精神头儿棒极了。 虽然老许家安在隰州府,但人家那多年前就是隰州上眼皮,整个平阳府的首富,到了现如今,这老许家的生意又加上了和大辽国的战马生意,是越做越大,要说财货流通,做买做卖,人许开山那跺一脚,那地皮都得颤三颤。 咱们再说就在老侯家跑路不多日之后某一天,房书安正在府衙之内查阅旧日的案卷,就听手下几个丫鬟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其中有个叫玉节的就说:哎,这人生一世,任你再如何富贵逼人,权势滔天,到头来也是人生如朝露,落去似飞花呀? 这玉节并不是个丫鬟,而是房书安临时从隰州府的一个青楼,啊说白了就是个窑子,请来的这么一个歌舞伎,这等歌舞伎一般来说都是色艺双绝,打小被专门的戏班子或者青楼买来,经过严格训练,培养成才,日后长大了再卖给那些个达官显贵为妾为奴。中国几千年农业社会,集权专制造了这种重男轻女,这种女子在明清时期有个专门的名词儿叫瘦马,以扬州一代最为流行。 而且这种人啊,一般卖艺不卖身,虽然身在风尘,但用现在话讲,那是个艺术工作者。 房书安因为一直以来忙于调理四大家族,弹压地方豪强,可把老房累个够呛,这才几次三番从兰香阁请来了这位玉节姑娘。结果时间一处长了,这老房还真对这位玉节姑娘动了真情,诶有些离不开了。他就觉着这玉节姑娘为人行事温文尔雅,吐露言辞出口成章,提起笔来落笔成文,抚琴放歌清雅动人,就连吹口气老房闻起来那都是香的,这叫吐气如兰。 就拿今儿个来说,老房就听见玉节说什么人生如朝露,他就一愣,静静听玉节和丫鬟们究竟说些什么。 听了半晌,老房这才知道,噢,原来是老许家的当家人,许开山卧病在床,说是眼见着就不行了,现在整个隰州府都哄扬动了。 老房一想,不行,这许开山可是本地面上的头面人物,他要有个短长,这可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问题,身为一方的知县父母,我得去看看呐。 想罢多时,老房唤了一声,噫嗯,玉节,让人顺轿,本官去趟许府。 玉节答应一声,时间不大,备好了大轿,房书安乘着坐轿,几个小伙子人抬轿起,忽闪忽闪忽闪,就来在了许府的大门。 进得门来,主人家一番招待不必细说,寒暄已毕,老房进里屋一瞧,就见前些日还精神抖擞的许开山,此刻是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就这样盯着屋顶发愣。但是见着老房来了,还能抬起手来,示意徐良一旁落座,还能命仆人上茶待客。 老房紧走两步,皱着眉就问:老爷子,您这可曾请过大夫? 哎,日月蹉跎,老将至矣,老朽今年八十有四,人常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看来呀,今年是老朽的一大劫数啊。啊,大夫业已看过,全然无能为力,不提也罢,哎。不过,闭眼之前,蒙房老爷亲自探望,死,死也瞑目了。一边说着,老头儿一边眼泪儿还下来了。 房书安心中纳闷,心说这位许开山多年来走南闯北,白手起家,那是个吃铁尿钉子的狠角色,今儿个想必是年老多病,悲从中来,故而落泪。 其实啊,这是内有别情,只是老房不知道。 第193章 孝顺儿孙谁见了 书中暗表,原来您甭看这许开山表面上吃尽穿绝,使奴唤婢,过得神仙一样的日子,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有本难唱的曲儿,就拿他这三个子女来说,就让他时常是唉声叹气,惆怅不已。 原来,许开山和自己的原配,以及后来纳的两个小妾,一共生养了两男一女。 这老大叫许聪,今年四十多岁,仗着他们老许家是家大业大,这位许大爷,是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寒门出孝子,富贵多败儿,这许聪便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多年来对家族的生意是不闻不问,只知道伸手要钱,而且几乎从不回家,整日里混迹于太原府的烟花柳巷之中,和一帮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是寻花问柳,斗鸡走狗。 这老二是个女子,名唤许娇,多年前便嫁往他乡,好些年也难得回家一次。 老三叫许莽,人如其名,整个一莽撞人,大老粗,虽说也能帮着老头儿处理点家务什么的,但是天资有限,实在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老头儿不放心,只能让他跟着自个儿的管家在生意场上打打杂。 你想老许家万贯家财,富甲一方。但是摊上这么两个儿子,能说放心得了吗?要说那女儿,那年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就是个外姓人,更指望不上。 咱们书归正文,自打房书安探望过这位许开山,过了不多日,且说的这一日的平明,这天儿啊刚蒙蒙亮,房书安就听得外面有人叩门:老爷醒醒,房老爷醒醒。 老房迷迷糊糊,听着像是府衙之内的老管家忠伯,大脑壳心中纳闷,心说话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事发生?想着老房一边披衣而起,一边隔着窗户就问,呃,忠伯,什么事情,这大清早的。 啊,老爷,你快起来看看,府衙门外啊,那老许家的人前来报丧了。 老房一听,咝,噢?难不成是那老许头许开山过世了?想着房书安三两下收拾停当,出里屋过客堂,刚一到前院,就见院子当间站着俩人,这俩人都是头顶麻冠,身披重孝,一见着房书安出来了,俩人扑通跪倒,是纳头便拜,一边磕头一边哭:房老爷,呜呜呜,老人家,他,过世了。 你看山西这地界儿啊,有这个规矩,家老人不在了,这儿女出外报丧,往往是披麻戴孝到了亲戚家门口,不管有人没人,先在院子里磕个头。 且说老房紧走两步,俯下身去把俩人儿扶起来,再一细看,来者非别,正是许开山他们家的长房长子,叫许聪的便是,可这时候再看许聪,哎吆,哭的跟个泪人儿相似,后边跟着的是一个仆人。 老房就问:呃,先不要哭,许聪啊,老爷子什么时候去的? 许聪闻言,口打唉声:哎呀,房老爷,老人家这连日来便滴水未进,早都不行了,今日寅时刚过,我就听见老爷子屋子里的丫鬟惊声尖叫,结果赶去一看,呜呜呜,人已经不在了,呜呜。 老房一边听着,一边很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个许聪,这也就是当着他的面,做做样子,噢,你老爹在日,从没见你回来探望过哪怕一次,现在人死了,你倒尽起孝心来了,如此惺惺作态,这老房啊,打心底里瞧不起这道号人。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还怎么说,老房接着就问,二汝子跟老三也赶回来了? 这二汝子是山西本地的叫法,就是说老许家的二姑娘。 许聪一边擦拭眼泪儿,一边点点头,嗯嗯,都回来了。 老房听完了,心中冷笑,心说话了甭问,这都是听着老头儿不行了,这回来呀是来分老头子的财产来了。 简短解说,老房听完了,打发大爷儿先行回去,他自个儿收拾一番,便亲自前去,许聪躬身谢过,带着仆人边走边哭,自行离去不表。 这时候啊天尚未大亮,因此这大街之上是路静人稀,及至老房收拾停当,带着大哥黄荣江,二哥黄荣海来在南关外的老许家切近,就听得院子里头传来阵阵女子的哭声。 老房心说,想必是老爷子故去,家人伤悲,故而啼哭。 可又走了几步,再一细听,不是那么回事,老房就觉着,这女子的哭声极为凄切,似乎在遭受难以忍受的折磨,老房就是一愣,咝,嗯?果然紧接着就听到有人挥动鞭子的声音,嗖儿~啪,啪,啪,同时还有男人的喊叫声,我看你这个小贱货,招是不招,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了,我就活活打死你,让你给老爷殉葬。日儿~啪,啪。 这鞭子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胆寒,跟那炮仗差不多少。 老房那多年来抓差办案,这种事儿是行家里手,当时一听这动静就明白了,这分明是有人在动用私刑,拿鞭子抽打府里的某个女子啊。 老房把大脑袋一晃,噫嗯,在我老房的治下,还有此等事故,这还了得。 这么想着,脚下加紧,不多时便来在许府门前,仰脸儿一看,就见门前是挽联高挂,白幡高挑,进得院内,就见院子当间搭着灵棚,祭祀用的纸马香锞,油灯蜡烛一应物事,早已悉数齐备,可能因为天气尚早,上门的三亲六故并不太多,老房看了两眼,心说看来啊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老爷子死呢。 几个仆人一看房老爷来了,不敢怠慢,接着老房来在中庭院落,老房寻声音往西跨院一瞧,就见月亮门洞后头的院子当间,一颗柿子树上,有个年轻的女子被几根粗大的麻绳死死绑在树上,那绳子都恨不能给勒到肉里头去,再一细看,就见这一女子脑袋耷拉着垂在胸前,满头的青丝发散落开来,身上穿着青紫色的单衣,这时候已经被鞭子给抽的是东一道西一道,裂开了不少口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嘴里还在不住的呻吟。两旁边正站着几个仆役,手里挥舞着牛皮扭成,沾了水的马鞭,一个个人来回走动,是凶神恶煞,看这样儿是当场就想要了这小姑娘的性命。 老房一看,心里是非常不悦,心说话了,任是这一女子犯了什么罪,自有朝廷的王法在,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动用私刑,真当我房书安是个牌位吗? 想罢多时,老房一瞅身旁的两位结拜大哥:噫嗯,我说二位哥哥,你们过去,把那鞭子给我夺下来,把那女子给放下来,让人着大夫给好生看治。我去问问这家的主人,看看这大丧之日,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黄荣江黄荣海啊跟随老房多年,向来急公好义,听老房这么交待,当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急吼吼跨过月亮门洞,来在西跨院,他们也没跟这几个下人打招呼,啊噌噌,就扑上前去,一把夺过这奴才手中的马鞭,而后双手一角力,咔嚓,把那鞭杆儿给折为两段。 两旁边的那几个恶仆一瞧,正待发怒,再一细看,眼前这俩人身着官衣,头戴官帽,腰间都斜挎着大刀,咝~当时不由得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顿时蔫头耷拉脑,杵那儿不敢说话了。 再说黄荣江黄荣海,折了鞭子并不满足,他们眼见着这被绑在树上女子实在被揍的太惨了,这俩人儿就有些按捺不住,再加之久在乡野,老也不打仗,他们就觉着这老胳膊老腿儿就有些发痒,不知怎么的就想动晃动晃。 因此就见这哥俩冲上前去,照着几个仆役的脸蛋子,乒乓乒乓乒乓,狠狠给削了一顿大耳刮子,揍的几个恶仆是东倒西歪,龇牙咧嘴,可是呢,还不敢叫出声来,这大户人家是有尺寸的地方,你做仆人的,动辄鸡毛子喊叫成何体统? 这哥俩打完了犹不解恨,冲上前去,砰砰砰,又给几人儿来了几脚,实在了说,这俩人那手上都有功夫,因此下手之重,不逊于树上那姑娘挨的鞭子,因此,这几个恶仆实实惠惠的被揍了个呛,是紧咬牙关,趴地上满地打滚。 一旁围着的看热闹的几个丫鬟婆子,也都静悄悄站立一旁,不敢声张,都给吓坏了。 揍完了,这哥俩胸中这口恶气才略微消减,就见老大黄荣海用手点指这几个恶仆:哼,我说你们几个狗屎的奴才,都是当下人的,何必如此恶毒呢?快些把这姑娘放下来,同时去请郎中为他调治伤症。腿脚慢一点,小心你们的骨头。 其中一个仆人龇着牙,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揉了揉肿的跟馒头似的脸蛋子:呃,黄老爷,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啊,这,这都是大爷的主意,我们做奴才的,上支下派,身不由己,您说您犯的着跟我们生气吗? 哼哼哼,黄荣江心说,我岂能不知是你们主子的主意,你们也有这份狗胆?只是你们同为仆人,下手之时竟然如此狠辣,我又岂能不帮你们长点记性?想着黄荣江断喝一声:唗儿,休要多言,你们大爷那边我自有交代,你们快去照我方才说的话去办。 呃,是是是,好好好。说着几个仆人一瘸一拐来在树下,一边龇牙咧嘴,咝哎吆,一边七手八脚把树上那姑娘解下来,扶着进了跨院的一间厢房。 第194章 家业继承离奇案 这黄荣江黄荣海哥俩瞅着,心里一阵痛快,再一瞧旁边站着的丫环仆役们,众人脸上分明有赞叹的神色,俩人更是得意,而后把双手一摆,别瞅了,别瞅了,都散了。 书归正传,再说俩人儿发威已毕,由仆人带着进入客堂,就见客厅当中一片黑白色的帐子,孝子贤孙们都是身穿重孝,济济一堂。房书安正坐在客厅正当间,眼下俨然主人一般,没办法,就本地面来说,要讲究德高望重,名头响亮,那就得是房书安,你不坐当间,旁人都不答应。 那么两边厢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时,就听左边厢坐着的大爷许聪说话了,老房这时候再一细看,就见这位大爷长得方面大耳,一对肉包子眼睛,塌鼻子,方海阔口,颌下稀稀拉拉长着那么几绺古铜色的胡须。一看这面相就知道,这位爷平日里营养丰富,养尊处优,这才能养得如此富态。 就见大爷一拱手,就说到方才院子当间被打的那姑娘:啊呀,房老爷,实不相瞒,说这话是个把月之前,老爷子病卧床榻,考虑到家里这些个下人都不中用,我们几个就寻思着给老人家找个能够精心照料的丫环,哎,说来也凑巧,一日我正在太原府的街头寻觅,就见街角之处,有一女子自称娘家姓项,双名小蝶,在那插着一块木板,要卖身为奴,而且还说什么她善识药性,精通岐黄之术,只因千里投亲不遇,流落街头,希望有人家能够收留,赏她一碗饭吃就行,我一时见她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而且看她言谈举止,聪明伶俐,心说将她买来,伺候老父,倒也不错。 老房闻听点了点头:嗯,许大爷儿你一片善心,那么却为何到了今日,要活活将她打死呢? 哎,说起来这一女子起初照顾家父的饮食起居,确实不错,端屎端尿,衣不解带,昼夜服侍,要说如此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是,昨夜晚间,我分明见到老人家还侃侃而谈,结果一夜之间,便骤然逝去,问及缘由,这个项小蝶,却支支吾吾,一字不知,半字不晓。试想老爷子内屋独有她一人在侧,她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岂不怪哉? 老房一皱眉:噫嗯,原来如此,不过大宋国朝,法有明文,丫环可以买卖,却不能擅自用刑,希望许大爷儿好自为之,倘若万里有个一,惹出人命官司,可就触犯了国法王章。 许聪一听,忙不迭点头:哎,呵呵呵,好,多谢房老爷教诲。 这大爷儿话音未落,就听右边厢一人冷笑一声,哼哼哼。 房书安赶忙甩脸观瞧,就见此人身形高大,虽然稳稳当当坐在那儿,但是也能明显看出是一条壮汉,往脸上看,是一张红脸,约摸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浓眉毛,大眼睛,三绺短墨髯。 老房办案多年,经验丰富,他察言观色,心里边就知道,噢,这位一准便是许府的那位三爷。 房书安所料不差,这时候,就见这位许莽许三爷,冲着客堂当间的老房略微躬了躬身,而后一拱手:房老爷,您老人家多年来抓差办案,难道一说,适方才瞧着西跨院那个阵仗,就没点儿什么别的想法? 老房就是一怔,别的想法,这位三爷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这里边还另有文章? 这么想着,老房就问:呃,许三爷,听你这话里有话,不知是几个意思? 哎呀,我的房老爷哎,说着许莽一瞅左边的大哥许聪,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许老三是满脸的恨意,就听老三许莽说道:这分明是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老房也是微微一惊,心说这个老三,果然是人如其名,言辞莽撞啊。可老房又一想,别急,备不住这里边真有套头儿。 可这时候再看那位许大爷,是满脸的不自在,俩眼珠子瞪的跟鸡子儿似的:老三,你,你胡说些什么? 哼哼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叫你一声大哥,今儿个咱们当着房老爷的面,你可得实话实说啊,他老人家跟着开封府的包相爷办案多年,人家眼里可不揉沙子,大哥,我就问你一句,你带着的那几个奴才,刚才是不是就想把小蝶姑娘给当场打死?你说,是不是?呵呵呵呵呵,哎呀,老大,这咱爹手下的二十八位大管家可都在这儿呢,你说说,你认识哪个?有没有,哼哼,没有,这老爷子生前的生意都是小弟我,是我许莽许老三,跟着这二十八位大管家走遍江南塞北,是我在维持着咱家这份基业,可你呢,整日里斗鸡走狗,你百嘛不是啊,噢,现如今看着老爷子身体不行了,就忙不迭赶回来,想要抢夺家业?许聪,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你占了呗?不错,小蝶姑娘是你请回来的,凭着良心说,这姑娘人家干得不错,咱老许家上上下下哪个不说她的好?可你呢,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抠出一张破纸,就说是老爹的遗嘱,还说什么你是长房长子,理应继承全部家业,我呸。许老大,我许莽就是瞎了眼,我也知道你那遗嘱是假的,可人家小蝶姑娘终日伺候老爷子,我这么一问,才知道老人家生前跟小蝶姑娘提念过,说是这家业就是拱手送人,也决不能让你这个许家的逆子占得分毫,怎么着,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您老人家就想杀人灭口?就想抢夺老爹留下的万贯家财,然后送给你那些窑厂妓院里的相好?呵呵呵呵呵,哎呀,我说你这脸皮是有多厚,你怎么不把你那脸皮璇下来,给小弟我做双靴子穿呢? 这许老三呐,是越说越气,越说越过火,一张蛤蟆嘴,嘚嘚,嘚嘚,还停不下来了,完全不似平日里那副憨憨样,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分明就是苏秦再世,张仪附体,可见今儿个是有备而来。 但是话说到这儿,大家伙儿都听明白了,整个客厅之中,好几十人,有远亲,有近邻,还有赶来帮忙的,是谁也没料到,老爷子尸骨未寒,方才成殓,家里就闹出这等笑话。 房书安心中也是好一阵叹息,心说家门不幸,出此逆事,这老人家尚未入土为安,厅堂之中的孝子贤孙们就开始为争夺家产吵闹不休,可见人生一世,图了个什么呢?可老房又想到,方才这许老三说什么许老大想要杀了那项小蝶灭口,此事倒是值得细细查问。 老房正这么想着,就听许老三又发话了,这一回是冲着房书安说的:呃房老爷,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人所敬仰,今儿个您给评评理,他许聪一个浪荡公子哥儿,对我们老许家无有尺寸之功,当然了,银子他倒是花了不少,您就说他有没有资格继承这份家业?再者,他蓄意安排他手下的奴才,想要杀了小蝶姑娘灭口,按照本朝律法,这是不是就犯下了杀头的大罪? 许老三这番话说的是声色俱厉,唾沫星子横飞,而且句句见血,摆明了是要跟他这位大哥撕破了脸,最好能给他栽个罪名,投入大牢,那才好呢。 那么说,这许老大究竟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书中暗表,还真就不是,这许老大呀,您甭看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但是从骨子里,他是个怂货,啊,也就是胆子小,他只是恨这丫环小蝶,心说是大爷我把你买了回来,你不念着我的好倒也罢了,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这老三一问你,你就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呢,噢,老爷子说不能把家产给我,你他娘的就不知道这是那个老家伙的气话吗?我是他亲儿子,难道不给我,还能给你这个小贱货不成? 这老大是气不过,因此才让人狠狠把这丫环小蝶给胖揍了一顿,实则没想着要她的命,而况且真要杀人灭口,也不能干得这么明目张胆。 可更让许老大生气的是,这老三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浑浊闷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今儿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非但抓着老爷子的气话,说我不能继承家业,还倒打一耙,说我教训自个儿买的丫环,是想要杀人灭口,真真是岂有此理。噢,是了,老三这个兔崽子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于他。 许老大正一边擦着满脑门子的汗珠,一边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老房发话了:噫嗯,我说各位,这,哎,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官说深了说浅了,说得对或者不对,都难免落下埋怨。可既然大家伙把我请了来,那本官就勉为其难说几句。本官的意思是,先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咱先把这丧事给料理完了,然后再说这分家产的事,按照咱们大宋朝律法,这家产是兄弟均分,可既然大爷说了老爷子立有遗嘱,就还得考虑这遗嘱的真伪,这些咱都事后处理,眼下吵吵闹闹,让人看了笑话,大家的意思怎么样? 老房这番话,虽然简单,但是不偏不倚,目下也只能这么办。 简短节说,这许府之内,众人好一番忙乱,许开山的葬礼是怎样的盛大排场,自不必提,待到这一切后事都收拾停当,房书安又被许老给请到许府,,让他帮忙给断一断这官司,看老许头留下的这万贯家业,究竟该怎么分。 第195章 尔虞我诈身后事 其实连日来老房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因为这本是人家的私事,老房不太想插手。但是呢架不住许老三百般解劝,整个一破裤子缠腿,老房把牙一咬,终于决定帮着断一断这桩家务事。 书不赘言,且说这一日的平明,房书安在府衙之内草草用过了早饭,而后在许老三亲自陪同下来在许府,大脑袋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进了门,一屁股坐在客堂当间的主位上,他身后两位大哥黄荣江黄荣海佩刀悬剑,保护着老房,下人们早已端茶上水不必细说。 那么两边厢坐着的,正是许府大爷许聪,二姑娘许娇,老三许莽,以及许开山在日手下的二十八个大总管,余者还有一些老许家一些至己的亲朋。 值得一提的是,前些时日被打的那位丫环叫项小蝶,也站在客堂的一角,当时老房没仔细看,今儿个再一端详,老房就觉着,嘿,这小丫头长得不错呀,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嘴一点点,而且细条条的身材,打眼这么一瞧,就让人觉着如沐春风,诶呀,可惜的是前些天被揍的着实不轻,脸上还青一道紫一道的,佳人落魄,花柳无颜,令人长叹哪。 这么想着,老房晃着大脑袋,向左右两侧瞅了瞅,就见整个许府客厅黑压压坐满了人,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高的矮的,什么样都有。嗯,该房老爷我开堂问案了。想着老房啪啊,猛一拍桌案,把桌子上的茶水杯给震得蹦起能有三寸高,茶水也洒出不少,这一下突如其来,把大家伙吓个不轻,众人纷纷甩脸观瞧,要看这没鼻子的怪人想要干什么。 其实,官断十条路,这就是房书安的招数,用现在话讲,唯有套路得人心,老房今儿个首先便要先声夺人,此时就听房书安断喝一声:呔,我说各位老许家的子弟亲朋,今儿个本官要来审断许府这一桩遗产争夺案,那么开审之前,有一说一,这丑话得讲在当面,在座的各位除了我房某人,可大都姓许,都是老许家的人,你看你们之间要讲情面,但是本官我绝不徇私。来人呐。 随着房书安一声大叫,就见门廊之外,几个彪形大汉,如狼似虎闯进门来。一个个儿是佩剑悬鞭,而且额头上扎着虎头巾,腰间杀着板带,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甭问,这都是老房事先安排好的。 可众人一瞧,咝,啊?又给吓个不轻,一个个儿的心说,这大脑袋究竟想干什么,今儿个请他来是帮忙分家产的,不过看这样儿,这家伙好像是来抢家产的。 此时就听房书安继续说道:噫嗯,嗯嗯嗯,各位,依据我大宋刑律,这家产向来是父死子继,兄弟均分,那么有闺女的话呢,按照嫁妆的规格,也得给人家分一份。可是若是先人另有遗嘱交代,那么就还得参详遗嘱内容,再行划分。今日既由本官负责调理此事,那么讲不了说不起,本官是既要依据律法,又要顾及人情,这审断之中,凡是相关人等,必须如实交代情况,倘若有那些个人,为了私吞家业而捏造事实,本官眼里可不揉沙子,瞧见没? 老房说着用手一指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这几位可就得受累押着您,赶奔府衙,治你一个伪证罪。 话说完了,再看场内众人,一个个儿是容颜更变,大家伙儿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因此一个个儿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就等着看房书安是如何个下文分解。 且说房书安一瞧这场面,嗯,心满意足,看来这当头一棒,已经有了效果。想着房书安用手点指左边厢的大爷许聪:噫嗯,你可是许聪,许府的大爷儿? 许聪一听这大脑壳叫到自个儿头上,浑身就是一个激灵,随即赶忙站起身来:咝,啊,啊,哈哈哈,呃,房老爷,正是草民。 嗯,许聪,前些日曾听你言讲,说是你父许开山在日,曾给你留下遗书一封,言说这许府偌大的家业,只应留给你一人。可有此事? 许聪闻言就是一愣,老房察言观色,就见这许老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两只巴掌左搓搓,右摸摸,似乎没地儿放。哼哼哼,老房心中冷笑,心说话了怎么样,房老爷我开头这一番阵势,起作用了,这许老大要说假话,就得掂量掂量。 看得半天,就见许老大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后把银牙一咬:呃,是,房老爷,确实如此,您想啊,这俗话说,良驹识主,长兄如父,如今老爷子故去,这许家,可不就是我许聪最大嘛,可不就得我说了算了嘛? 诶?许聪,这长兄如父,说的是你得尽到父亲的职责,爱护弟妹,维护家业,而不是说你只有父亲的权威,却不用承担父亲的责任,这一节,你可能理会? 在场众人一听房书安这么说,有那些个晓事明理之人便不由暗暗赞叹,心说这位房老爷果然有些个道道,说得是,说得好哇。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到:那么,许聪,你那遗嘱何在,呈上堂来,容本官细细观瞧。 许聪一听,又是嗫嚅半晌,最后终于扣扣索索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走上前去,伸双手恭恭敬敬呈递给房书安。 房书安接过展开,眯着一双母狗眼儿瞧了半天,就见这份遗嘱上的内容大概是说,许聪是我许开山的长房长子,理应继承全部基业,如今二女许娇远嫁异乡,三子许莽粗鄙少文,实难堪大任,因此自愿立下这封遗嘱,将我许氏家业全部交由长子许聪云云。 信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可老房一看肚子里边就给断了个七七八八,什么遗嘱,这就是个糊弄鬼的玩意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绝对是伪造,且不说你许聪放浪形骸,那名声顶风能臭着八百里,而且那老许头再偏心偏爱,能不给另外俩子女分个一丝半毫吗?诶呀,可见这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倒想全数吞入肚中,你吃得下么你? 想罢多时,老房扬起脸儿来扫视全场,就问:敢问府中可有老爷子生前留下的墨宝啊? 结果连问三遍,无人答言,老房不由心中纳闷,可他正待发怒,就见客堂的左边犄角之处有人说话了:回房老爷的话,奴家知道。 老房一瞧,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被大爷许聪打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丫环小蝶,就听小蝶继续说到:老爷生前最喜文墨,自老爷病卧床榻,奴家夜夜都要点着灯烛,为老爷念诵佛经,一方面帮着老爷宽解心神,同时也祈求各位神佛能保佑我家老爷早日康复。 房书安听罢,心说,嗯,这一女子果然不俗,看她小小年纪,竟也能读书认字,可见卖身为奴之前,想必也是位大家闺秀。 老房继续就问,那么请问姑娘,老爷既喜读书,可曾留下过什么字据? 你看房书安虽然曾经是一介江湖草莽,但是此时说话还格外那么文雅,很有些怜香惜玉之感。似乎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就见这丫环脸一红,呃,是,房老爷,书房之中有老爷平日里留下的诗词笔迹。 嗯,那么可否劳烦姑娘速速于我取来? 是,姑娘说着一低头,踩着小碎步去了。 哎呀,老房这几句话把身背后的两位结拜大哥黄荣江黄荣海乐的肚子都疼,你看别人听着没什么,但是这哥俩听着格外那么好笑,你想平日里房书安那嘴里都是什么,他娘的,他姥姥的,老子爷爷如何如之何,今儿个这么一瞧,还真有开封府包相爷那么几分神态,恩威并施,让人难以捉摸。 不多时,就见丫环小蝶抱着一摞子书,噔噔噔噔紧走几步,及至进了客堂,是轻移莲步,款款向前,来在房书安面前,一个半蹲着半行礼的姿势,缓缓把这摞子书,放在案桌子上,同时一低头:房老爷。 房书安一瞧,嗯,这个丫环果然是知书达理,房书安再一闻,就觉着这丫鬟身上胭脂水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震,那位说老房不没鼻子吗?这没鼻子不影响他闻味儿啊。这一下更添了老房对这丫鬟的好感。 大脑袋心里止不住的替这姑娘可惜,可你这断着案呢,老房也没空想旁的,摆摆手示意丫环退下。 那么您应该明白,老房拿这些许开山的手迹,正是为了比对许聪这封所谓的遗嘱,看看字迹是否相符。 客厅众人这会儿也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不错的盯着房书安手中的书信,就见老房一边扒拉那封遗嘱,一边翻阅旁边许开山的手迹,同时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咝,嗯,他娘的不太像啊。噫嗯,再一看又有点儿像。 看得半晌,老房这心里就有了底了,没别的,这封遗书,确系伪造无疑,你乍一看这字儿没什么差别,可架不住细瞧,细瞧之下,满是破绽。 第196章 勾心斗角在灵堂 这时就见老房缓缓收起那封所谓的遗嘱,而后啪啊,又是猛拍桌案:唗儿(音dou,表呵斥声),许聪,我来问你,你这封遗嘱,是何时所写? 这时候再看许聪,早已经是变颜变色,连晃脑袋,呃,这这这,房老爷,大概是一年多年前,先父亲手交付于我。 嗯,那么可有人证? 呃,这无有人证。 哼哼哼,许聪,既无人证,而且经本官细细比对,你这封遗书虽说笔迹相似,但是细看之下则是破绽百出,因此本官判定,这封遗嘱系伪造无疑,本当将你立拘锁带,从严发落。那么你现在若能从实招来,本官念在你父新丧,可从宽处置,好一好你还能落个均分家产,不至于流落街头,你现在可有话说? 老房这叫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一方面威逼,一方面利诱,双管齐下,只要这许聪不疯不傻,到了现在必定会如实招来。 其实这就得说这许老大是太没脑子,他既想独吞家产,还不愿多下功夫,自己傻了唧伪造封书信,就指望大功告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就没想到,自己这位痴傻呆捏的三弟,竟然就非要拉着这个大脑袋前来主持什么公道。 到了现在,是不招也得招啊,就见许老大蔫头耷拉脑:呃,是,房老爷明鉴,这,哎,是我伪造,我混账,我对不起二妹和三弟,对不起先父他老人家。 许老大这话音未落,就听一旁有人哈哈大笑:高,房老爷三言两语之间,便让我许家这一逆子是原形毕露,我许莽在此谢过,感谢房老爷维护了我们这份祖业的周全。 说着,就见许老三豁然站起,冲着正当间儿的房书安一躬扫地。 行完了这一大礼,许老三直起腰身,环顾四周,而后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已经知道,许聪他那遗嘱是假的。 噢?老房赶忙就问:许莽,你如何知道? 呵呵呵,房老爷,实不相瞒,因为老父亲真正的遗嘱,在我这儿。说着,许莽一伸手,从袖筒之中取出一封书信,而后紧走两步,双手递交给房书安。 老房就是一楞,心中咯噔一下,心说万幸我方才揭穿了许老大的奸计,否则的话,我这长老脸可没地方搁了。 这时候,老房一伸手,取过许莽这封遗嘱,拢目光再次观瞧,一字一字核对许开山生前的手迹,看罢了多时,嗯,这一次应该没有假,字迹完全相同,而且落款也是许开山的本名,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有一样,让老房颇为不解,就是这许开山在遗嘱当中,着意说明,说是三子许莽多年来兢兢业业,跟随自己的手下远涉江湖,周流货物,劳苦功高,故而将全部家业交付三子许莽,望其念在父辈创业维艰,能够好生经营,光耀门楣。 咝,老房一盘算,心里就犯了合计了,心说若按常理推断,这老许头儿怎么着也得给除了老三之外的其余子女,留下点什么,怎么能就让这三子吃独食呢,而况且我可就早就听说着这许老三整个儿一浑浊闷愣,怎么着老头儿就把全部家业都交给他了呢?这明显是有悖常理。 因此老房甩脸就问:呃,许莽,你说你父亲留下这封遗嘱,说是要把全部家业都留给你,那么除了这遗书,可还有其他人证? 哪知许老三尚未答话,就听旁边嗷唠一嗓子,许老大许聪从座位上就蹦起来了:什么,什么,老三,你说老头儿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三啊老三,哪天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你能吃几碗干饭你不知道吗?就凭你这愣头青,一个巴掌也数不过来的货,也配执掌这么大的家业?而且老三我还告诉你,原本我做大哥的,还给你留着情面呢,心说咱这家业平分了就得了,哪知你狼子野心,竟也想着私吞独占,哼哼哼,老三,要不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也给你点儿惊喜瞧瞧? 房书安一听,好嘛,这亲弟兄拆起台来,还真是不留情面。可这许老大说要给老三个惊喜,是个什么意思呢? 就听许老大继续说到,老三,你好不知趣,想老头儿舍死忘生,走南闯北,方才创下这片基业,可你倒好,这还没得着手呢,你就想要数典忘祖,出卖祖宗,你就想把老爹这片家业卖给外人啊你。 说到最后,这许老大是声色俱厉,咬牙切齿。 许莽闻听,眼珠子一转,当时涨红了面皮:许老大,许聪,当着祖宗神灵的面,你可休要信口雌黄。 哼哼哼,我早知道你有这一手,别忙,我这就叫你心服口服。来啊。 只听许老大一声断喝,几个仆役推推搡搡,从外面推进一人,就见此人衣着华丽,穿绸裹缎,往脸上看,生的是方面大耳,不过有几处破了相了,看那样儿好像是被人打的。看年岁约摸在四五十岁之间,此时这人儿是满脸的不服不忿,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骂些什么。 可许老三一见此人,是倒吸一口冷气,当时把身子往后一扭,把头往下一低,看那样儿是生怕此人看清自个儿的真面目。 这一切,哪儿能逃得过房书安的眼睛。 这时候,许老大早已不是方才受审之时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儿,仿佛换了一个人儿,就见他晃晃悠悠,一步三摇来在客厅当间,用手点指许老三:嘿嘿嘿,老三,怎么着,这人儿用哥哥我给你介绍吗?嗯?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此人? 再看许莽,虽然略微低着头,可房书安看得清楚,就见许莽五官都挤在一块儿了,显见着是极不情愿与此人相认。 许老大一瞧,噢,老三你抹不开说,无妨,哥哥我替你说,也好让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房老爷,在座的列位,此人姓孙名龙字奎英,淮南人氏,我们老许家的三公子便是跟此人勾搭连环,在先父尚未离世之时,便想着要打包贱卖我许家的产业。啊,这个就是人证。 此言一出,大厅里就是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独许老三仍然是搁那儿度过来度过去,一言不发。 哼哼哼,许老大又继续说话,老三,你这叫什么,对对对,有个词儿欺师灭祖,悖逆人伦,似你这等逆子,也敢忝着脸说什么你应该独占许家的产业,我呸,你也配?老爹这是不在了,他老人家要在世,不打断你的狗腿,算我白活。 许老大一通痛斥许老三,而后恨意不绝,一拱手冲着房书安说道,房老爷,您给评评理,这种人,他有没有资格继承我老许家的产业? 可房书安尚未答话,就听旁边又有一人说话了,听这声音,这次说话的是个女的。 众人赶忙甩脸观瞧,就见右边厢缓缓站起一位,见此人约摸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白灿灿的面皮,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发髻,细眉毛,小眼睛,半塌鼻子菱角嘴,嘴角挂着一颗红痣,格外那么显眼。脖项上挂着金灿灿黄澄澄一串黄金项链,身上披着大红金边儿披风,傲人的胸脯高高耸起,整个儿显得那么珠光宝气,气势逼人。 老房一瞧,心说话了,嗯,这位指定便是老许家的二姑娘,那位远嫁回门的许娇是也。 老房所料不差,此时就见许娇眼带着泪痕,冲着房书安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诶呀,房老爷。您也看着了,这许娇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座位,来在客厅当间,似有无限委屈,房老爷,家门不幸,老父亲新丧,我这俩兄弟就不顾家族的颜面,开始争夺先父的遗产,我这大哥,许娇说着瞟了一眼许聪,继续说到:我这大哥向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人所共知,试问先父苦心经营的家业岂能交给如此人物?再有我这三弟,竟然串通外人,想要把父亲的心血拱手让人,哎,我们老许家哪辈子造了冤孽,竟然留下这么两个不成器的子孙?呜呜呜。 老大许聪和老三许莽一听,心中不乐意了,就听老大把眉头一挑:诶诶诶,我说你算哪儿的人呢你?你一个外姓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老许家有你说三道四的份儿吗?还给你脸了这是。 但是这许娇似乎并不介意,只是自顾自的跟房书安说:房老爷,您听听,我这做妹妹的,在我大哥眼里百嘛不是,就是个外人,既然是个外人,所以本来今儿个我也不打算说什么,对这老许家的家产,我也没指望着什么,但是看到我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的不成器,奴家觉得实在不忍先人基业毁于一旦,因此,还请房老爷替奴家做主。 咝,房书安就是一怔,听这丫头这口气,似乎着也想分一份家产。 第197章 人心似海不可量 这个在中国古代来说,外嫁女子向来是没有资格分家产的,但是在唐宋年间,不太一样,唐宋之时,盛嫁之风浓厚,啊就是说这个女儿出嫁,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娘家陪嫁之物格外丰厚,而且朝廷的律法也允准未嫁女子如果父母双亡,可以获得娘家的一份遗产,用以做将来的嫁妆。那么如果父母另有遗言,也可以按照遗言办理。 那么眼前这许娇,从法理上来看,就有了那么点儿争夺遗产的名分。 在厅堂内的众人看来,嗯,是了,这外嫁的许娇赶回奔丧,再听这口吻,摆明了也是要谋求一份家业。 众人均想,那多多少少确实得给这许家二姑娘分上那么一点,可哪知,许娇一伸手,一旁的丫环上前,双手呈上一个见棱见角的包裹,就见许娇款款上前,递交给房书安:请房老爷过目。 啊,众人都是一惊,难道一说,这又是一份遗嘱?许老大和许老三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正在众人犹疑不解之时,许娇环顾四周,又说话了:各位,方才房老爷已经断明,我大哥那份遗嘱乃是伪造,实则,我三弟那一份,哎,许娇说到这儿,长叹一声,沉默半晌。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正静待下文分解呢,就听许娇叹道:我三弟那份遗嘱,也是假的。 啊?众人又是一惊。 那么真正的遗嘱在哪里呢?众人不自觉的把目光都投向了房书安的手中。 老房转了转眼珠,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木质的小匣子,匣子外面刻着游龙戏凤,看上去古朴精致,房书安再缓缓打开盒盖,就见里面赫然是一封书卷。老房就知道,甭问,又是一封遗嘱。 就见老房伸手取出书卷,打开之后细细观瞧,看罢多时,老房长吁一口气,嗯,没错,看来正主在这儿呢。 原来这果然是一封遗嘱,遗嘱当中许开山交代的明白,说是老大老三二子顽劣,老夫我生而不教,愧为人父,只是如今这万贯家业,岂能毁于一旦,思之再三,老人家决定不拘常理,打破成规,把家业传给二女儿许娇。这二子一女当中,权衡思量,也只有二女许娇堪承祖业,即或不能再有开创,那么只要能守得住,老夫也可含笑九泉,也只有交给女儿许娇,才能确保俩儿子日后不至于孤苦无依,老无所终。 而且这封遗嘱的最后,不仅有老头儿的亲笔签名,还有个人的签章,啊就是印章,而且细细核对,这字迹也确系真迹无疑。 房书安看完了,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个是真的无疑了,只是想不到这老许头竟然别出心裁,想旁人之不敢想,为了子女,也算是用心良苦。 想罢多时,房书安啪一拍桌案,各位,本官业已查明真相,理清这桩官司的因果缘由,现在堂下听判。 众人一听,到了关键时候了,一个个的都屏息凝神,要看看这官司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就见房书安满脸的严肃:经查实,许聪之遗嘱系伪造,当场作废。老三许莽之遗嘱存疑,且有私卖家业之嫌,如此悖逆人伦,有违孝道。因此一并作废。现有第三封遗嘱,乃是许开山生前留给二女儿许娇,内中详情经本官确认,笔迹无误,落款清晰,应予采信。这信中提到,为保家业不失,现将全部家业交付许家二女许娇,但是顾念到大宋律法,因此,本官判定,许家各处产业,许娇独得八分,许聪许莽各得一分,你三人可有异议? 许娇闻言,盈盈下拜,谢房老爷,小女子无疑义。 可许老大和许老三一听就炸了庙了,什么什么?房老爷,这,这这这,这不合情理。 房书安冷笑一声:这是你们家老爷子亲笔所书,要不去跟你们家老爷子商量一二? 呃,这,我这,他,哎呀俩兄弟急的抓耳挠腮,什么似的。 众人一瞧,噢,无论如何,事情头儿总算落下个眉目,有个结果了。 可就在这时,事情又起了变化,就听门外忽然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啊,呜呜呜,啊,来人呐,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厅堂之内就是一阵骚动,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房书安见状,啪一拍桌案,唗儿,来啊,让外边的人进来。 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呼啦超往左右一闪,就见门外踉踉跄跄跑进一人,众人一瞧,就见此人散发披肩,满脸的血污,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两只巴掌也是血肉模糊,此人连滚带爬进了厅堂,噗通双膝跪倒,也不知道朝哪儿拜,就这么糊了巴图的向厅堂四角不住的磕头:各位,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唉吆喂,眼见着是哭的死去活来,眼泪儿随着鼻涕,哗哗往下淌。 房书安看了半晌,噢,此人像是个年轻的书生,虽然披头散发,满脸血污,但是影绰绰也能看出个眉清目秀的漂亮小伙,只是,这,这是怎么了,哪儿就冒出这么一位。 想着房书安一拍桌案,啪,来人,抬起头来。 跪地上那人儿一愣,终于止住了哭声,缓缓抬头,仔细向四处环顾一周,他就看到了站着的许娇,突然,就见此人是连滚带爬,就到了许娇切近,许娇吓的娇呼一声,呀,连连后退,可是躲的慢了点儿,来人儿快了点,此人是一把揽住许娇的裙带,连哭带喊:许大姐,许大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及至许娇与此人四目相对,顿时惊得面无人色,原本许娇这脸就白,现在再一瞅,连血色儿都没了,白的都瘆人。 从旁众人就看出了端倪,有人心里就说,这,这是又有好戏了。 果然就听跪地上那人继续哭喊,许大姐,我对不起你啊,咱俩一刀两断,我再也不敢贪图你们许家的财产了,你也别想着再骗你们老爷子的产业了,我不要了,我全都不要了,许大姐,咱们分手。 此人这话就好像一颗炸雷啊,话音未落,周围就是一阵大乱,哗~ 可许老大和许老三一瞧,那心里乐的跟开了花似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儿了,心说怎么着,这个小贱人竟然背着她丈夫,在外边偷人,而且还跟这个不清不楚的奸夫,想要谋夺我许家的产业,哈哈哈,天可怜见,这人来的可真是恰逢其时啊。 可房书安呢,一边皱眉,是一边肚子里也直乐,心说,妈的妈我的姥姥,今儿个这场豪门恩怨,遗产大战,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嗯,有的一瞧。看来呀,这老许家的产业,也不能交给这位二小姐了。 此时再看这位二小姐许娇,哪还有刚才的从容气度,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嘎嘣嘣碎了钢牙,冲着地上的男人砰就是一脚,您别说,这一脚还真有力道,这一下就把那男子踹出去一溜滚儿,咕噜咕噜咕噜。 就听许娇厉声叱骂:哪儿来的叫花子,也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拉出去。 一声令下,闯上来几个仆役七手八脚就想动手,可许老大和许老三哪儿能放过这个机会,就见俩人儿几乎是同时动手阻拦,诶,慢着,下去,下去。几个下人一瞧,不敢再动,只能退立一旁。 老大许聪啪一下打开一把折扇,边摇边晃,来在许娇近前,就见许娇眼珠子瞪得溜圆,鼻孔张得老大,是呼呼直喘粗气:哈哈哈,二妹,何必呢,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这么粗野,不就是个小白脸子嘛,大哥都理解,只要你喜欢,一个两个,十个八个,你随便,大哥还可以帮着你找,是不是呢,但是,你玩玩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勾结外人,谋夺老爹的产业呢?啧啧啧,唉呀,不是做大哥的说你,你这,你都不如老三呐,那么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别说大哥不给你面子,要说你独占八成,那指定不行。方才这出戏,房老爷他们也都耳闻目睹,我相信房老爷自有明断。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一步三摇,回在自己座位上,把二郎腿一翘,是得意洋洋。 房书安一瞧,心说甭问,这二小姐的情夫,必是许老大或者许老三指使人绑票而来,而且看这样儿,摆明了是受刑不过,因此才在这关键时刻,上堂指证,这是要破坏这位二小姐独占家业的美梦啊。 想罢多时,房书安轻扣桌案:许娇,你可有话要讲? 老房这是给二小姐许娇辩白的机会,免得屈枉了好人。 可事到如今,这位二小姐是气哼哼把头一扭,一言不发,那意思是你爱怎么怎么滴,等于是默认了。 第198章 曲折峰回路又转 如此一来,房书安反倒觉着这事好办了,反正看目前这情况,本着为老许家的产业合计,这仨人儿都不能独占家业,那么按照朝廷的律法,兄弟均分,姊妹少分,那不就结了吗? 想罢多时,房书安一抬手,啪,轻拍桌案:堂下听判。本堂观尔兄妹之三人言行,结合我大宋朝廷法度,结合事理人情,以及许开山之遗嘱,判词如下:这许开山之家业,由许聪和许莽各得四分,许娇得其两分。啪,退堂。 房书安做的是有模有样,可这判决,这弟兄姊妹三人虽有不服,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一个结果,因此,只能摇摇头,唉声叹气,表示默认,谁能想到,辛苦一场,都想着吃独食,结果到头来,仍然是这么三分天下的结果,早知这样,何必白费一番折腾呢。 大脑袋房书安也是不住的感叹,心说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啊。 可房书安费了这大半日的口舌,还真有些渴了,端起茶杯一通牛饮,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口气儿喝了个底儿掉。 及至喝完了,一眼瞅见桌案上许开山读过批过的佛经字帖,冲着下面的丫环小蝶一笑:噫嗯,小蝶姑娘,这经书和字帖,劳烦您送回原处,怎么着也算是老许家先人的遗物。 那丫环轻轻答应一声:是。款步上前,微微蹲下身躯,抱起这一摞子书,再冲着房书安微微一躬身,算是见过礼,而后径自向外走去。 可她刚走没几步远,就见方才一直趴地上的那位满脸血污的年轻人,是一跃而起,这一下把丫环小蝶给撞了个满怀,小蝶惊呼一声,噗通摔倒在地,经书字帖抛洒一地。而那年轻人就像疯了一样,也不回头,自顾自冲过人群,奔屋外就去了。 那小蝶本就有伤在身,这一下被狠狠一撞,摔倒在地,顿时腿上的血迹就从衣服上渗出来了,疼的她在那儿直叫唤。 房书安一瞧,赶忙起身,紧走两步,叫道,噫嗯,来人,快快扶了下去,延请郎中调治。 几个丫环赶忙过来,七手八脚扶起受伤的小蝶,出门去找大夫,怎样调治咱不必细说。 可这时候,这老大许聪,他眼珠子咕噜乱转,就落在了地上的一堆经书和字帖上,他就瞅着有个什么东西,咝,嗯?这,是什么玩意?不由自主的他就俯下身去仔细观瞧。 这一瞧不要紧,房书安眼见得,这许老大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同一时间,就见这许老大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张也不知写些什么玩意的纸张,是连眼睛都没眨,抬手就往嘴里边塞。 众人一看,都觉着莫名其妙,心说这许老大疯了不成,捡个玩意儿就往嘴里塞。 可老房正巧站在许老大身旁,他本来没觉着有什么,可眼见着许老大要往嘴里塞什么东西,他顿时就觉着不妙,老房是心如电转,当时伸出两只手指,啪啊就是一下,正戳在许老大的腋窝下的极泉穴上的。 可许老大呢,胳膊抬着正要张嘴往下咽,结果被房书安一指戳中穴位,当时右胳膊就感觉跟过电似的,似乎被雷给劈着了,是又酥又麻,又酸又痛,胳膊一抖,纸团儿应声而落,掉在了地上。 房书安,你许老大惊的口不择言,是怒目横眉,开始直呼大头鬼的名讳。 哼哼哼,诶呀,好你个许聪,你想干什么,毁尸灭迹?嗯?哈哈哈,也不想想房老爷我是何等人物,也敢在我面前变戏法。 你想房书安在这帮人面前,那是武林高手,摆弄他们不手到擒来么? 就见房书安一躬身儿,从地上捡起纸团儿,一边晃着大脑袋,一边慢慢打开纸团,想要看个究竟,可旁边的众人现在也回过这味儿来了。因此是纷纷是探头缩脑,凑过来也想看个究竟。 哪知,房书安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噔噔噔倒退几步,是大吃了一惊。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事能让久经沙场的大头鬼这么吃惊? 原来,房书安就见自个儿捡起的那纸团上,赫然写着一行字:许开山之遗嘱。 第199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老房都没来得及看内容,直接把目光落在落款上,就见落款分别是,许开山的签字,签章,以及平阳府正堂的大印,方形的印刻,鲜红的印戳,那能有假吗? 啊?一时间老房都有些愣怔了,原本以为着今儿个这分家的官司,只是小事一段,可谁承想,意外是层出不穷,单单是遗嘱,便先后出现四份,可老房又一转念,嗯,也难怪,大户人家嘛,不稀奇。 且说老房转过身形,冲着自个儿的座位,是边走边看,内容并不长,及至老房也坐下了,也看完了,可看是看完了,老房却楞在那儿一言不发。 好半晌,老房眨么眨么母狗眼,好像这才回过神儿来,心说,诶呀,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说着老房一瞅厅堂之内,就见许老大瞪着两只狼眼恶狠狠瞅着自个儿,是呼呼直喘粗气,看那架势随时想要扑过来。可其余的人儿都是瞪大了眼睛,要看看还有什么海外奇闻。 嘿嘿嘿,哎呀,老房是边晃脑袋一边还啧啧有声:奇闻,天下奇闻呐。 这时一旁的许老三许莽实在憋不住了,他就出溜着慢慢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呃,房老爷,怎么着,难道说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变数? 房书安冷笑一声:哼哼哼,可这也难怪,都是你们这帮不肖子孙,惹得老爷子动了肝火。说着房书安一点手,唤进门口一位站岗的大汉,吩咐道:你,拿着这份字据,给那三位,瞅着没?老大许聪,老二许娇,这老三许莽,给他们瞧瞧。 来人说声得令,双手捧起这最后一封遗嘱,分别走到仨人儿跟前,让仨人儿是仔细过目。 等到都看完了,这老许家两儿一女也全都傻眼了。 那么说,这遗嘱上究竟写了个什么呢? 原来这仨人儿就见这份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啊,老头子许开山在遗书中交代的明白,说是老大许聪玩物丧志,不思进取。二姑娘远嫁他方,数年来无有片言只字。可老三虽然忙里忙外,但是天资愚鲁,难堪大任。而且自个儿行将就木,快要死的人了,缠绵病榻之时,虽有二男一女,却几乎从未有人哪怕侍奉一碗汤药,虽然家大业大,却是如此的晚景凄凉。本已打算闭目待死,但是丫环小蝶的到来,给我这个病体残躯带来了不少的安慰。如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而将许家产业全数交付丫环项小蝶。 此外,老头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另外立下字据,烧了项小蝶的卖身契,并将其收为养女,改姓为许,这一来就变成了许小蝶。而且为了让这份遗嘱看上去铁证如山,老头子非但签了自个儿的印章,还邀请平阳府的府台大人一并用了府衙的大印。用现在话讲,这叫经过了法律公正,受朝廷的保护。 那么,这事你只是这么简单说说那可不行,万一有人从中作梗怎么办,有人不服这个遗嘱怎么办?诶,许开山有办法,他在遗嘱中表示,一旦自己身归那世去了,自己手下二十八个大总管须得唯自己的养女许小蝶马首是瞻。 好嘛,这一来,整个形势顿时就变了,无形之中,许家这三个姊妹弟兄之间的嫌隙就抛开了,眼下就得同仇敌忾,对付这个挨千刀的丫头片子。 房书安晃着大脑壳沉思半晌之后,抬头说道:噫嗯,各位,兹事体大,那么依这份遗嘱来看,笔迹确实跟许老爷子的相同,此外,就是这府衙的大印是否属实,尚需另派人手前往平阳府查证,另外这项小蝶,呃,许小蝶也好,是否知晓内情,这些都等查证过后,再做计较,啪~退堂。 房书安不由分说,把这事儿就这么不凉不热给放下了。当然,随后老房便派下人马,拿着房书安的亲笔书函,紧急够奔普平阳府,要弄清楚这到底儿是个什么情况。同时,老房还多了个心眼,他生怕把这项小蝶一人留在许府会有个意外,还专门派了人手加以保护。 这就得说房书安这个人的精细之处,瞻前顾后,心思细腻,这也是多年来抓差办案总结的经验。 那么书说简短,平阳府衙门并不算远,过了约摸能有两日半的光景,派去的人便带着平阳府台大人的亲笔书函急急赶回,滚鞍下马进了宅院,老房瞧见了,从来人手中一把取过回书,拢目光仔细观瞧,就见平阳府的回书写的很简短,说是,没错,许开山许员外,确实曾于月前投书,要本府遣人前往许府,特为此遗嘱做了公证。 看完了书信,老房心中冷笑,心说话了,看来人善人欺天不欺,想这项小蝶孤身流落太原府,无意之中被人买入许府,只因悉心照顾了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得到如此回报,哈哈哈,天意该着,天意该着啊。 想着老房就把此事告诉了两位磕头的大哥,可这两位一听,眉头紧皱:三弟,虽说律法如此,那丫环该当继承,但是我们总觉着这样不妥。你想,历朝历代,何曾有过此等怪事? 噫嗯,我说大哥二哥,您二位的意思是,该当从老许头的产业之中,分出一部分给老许家这二男一女? 这俩人异口同声:嗯,该当如此。 噫嗯,大哥二哥言之有理,法律不外乎人情,倘若真的让这仨人儿净身出户,也实在说不过去。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去一趟,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一夜晚景无话,次日天光渐亮,房书安草草用罢了早饭,再次带着要命鬼黄荣江催命鬼黄荣海,以及一众差役来在许开山他们家,今儿个要做个最终的了断。 在许厅堂之内,房书安就觉着,气氛和上次不一样了,甚至那些个老许家的三亲六故,看这许家三兄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整个厅堂的空气十分微妙。 且说老房落座,众人也都各自坐定,而后老房命人把丫环项小蝶带入厅堂,时间不大,几个丫环服侍着受伤的项小蝶,一瘸一拐进入堂内。许老大他们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却又没辙。 啪~房书安一拍惊堂木:项小蝶,我来问你,那许开山在日,可曾对你言讲,欲将你收为养女,改名为许小蝶,可有此事? 啊?项小蝶就是一惊,顿时变得花容失色:回房老爷,这,这话从何说起? 嗯,如此说来,对于此事,你是一字不知,半字不晓呗? 呃,是,奴家从未听过此事,老爷在日也未曾向奴家提及。 噢,那么,倘若,假如,许老爷要留下字据,要把这偌大的许府家业,也给你分一份,你作何感想啊? 房书安这是在试探这项小蝶,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文章。 哪知项小蝶不听则可,一听房书安这话,顿时满面通红,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房老爷,请莫再要羞臊小女子,小女自知身份低微,能被大爷买入府来,侍奉高堂,已是莫大的福分,又岂敢再有非分之想? 诶?项小蝶,本朝律法不比前朝,纵然是卖身为奴,也有个期限,一旦日期到了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任何人不得横加干预。 小蝶谢过房老爷开示,只是分家产这种话,请万万休要再提。 房书安一听,嗯,看来没什么问题,这许开山的遗嘱看来完全是一厢情愿,而且看这样儿,这项小蝶并不知情。如此一来,这还好办了。 就见房书安一拍桌案:各位,原本这老许家争家产,本官毋须干预,但是事情到了如今,变数不断,因此延误至今,那么今日本官重新查验了许老爷子的亲笔遗嘱,又领了府台大人的堂谕,现判定如下:许家祖业,由许府养女许小蝶独占七分,余者许聪,许娇,许莽各得一分。 老房这话音刚落,可想而知,厅堂之内就是一阵大乱,有的喊叫,有的哭闹,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许小蝶,反正项小蝶也好,支撑着往前跪爬了几步,跪在房书安跟前,是一拜一哭:房老爷,请收回成命,小女子万万不敢当啊。 老房一听,心说话就是你不愿意要,本官才得根据律法,依律判给你,你要上赶着来要,我倒得想想这里边有没有猫腻了。 到了现在,这许家的人儿就甭提多后悔了,你说好好的,请这房大脑袋过来干什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砖砸脚面,反巧弄个拙啊。几个人儿是又咬牙,又跺脚。 书不赘言,这场闹剧,就好像一出大戏,就这样戏剧性的收了尾。那二十个八位大总管保着这一任许家产业的主人许小蝶,一时半会就这么住下了。 事情头虽然完了,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肚子里还美了八滋儿的,觉着自个儿这也算做了件功德,哼哼哼,只要我大头鬼嘴角一歪歪,是雅雀也能变凤凰。 第200章 一言点醒梦中人 房书安这一高兴,又想到了兰香阁的那位玉节姑娘,心说嗯,我跟玉节姑娘相处这几个月,总觉着这彼此之间都有好感,莫不如就这几日,我给玉节赎个身? 那位说,这房大脑袋还有这心思呢,你看看,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老房当然也不例外,虽然老房这人样子糟践了点儿,但是房书安那文韬武略,老话说郎才女貌,你这男人得有才华,得有能耐,老房就这点来说,那绝不含糊。 而且啊,老房还想着,嗯,我得给玉节一个惊喜。因此他是偷偷摸摸派人把这兰香阁的班主,也就是老鸨子,给招了来,私下里就说想给这玉节赎身。 班主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吆,房老爷果然慧眼识人呐,这玉节跟了房老爷,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嘿嘿嘿。 噫嗯,行行行,甭废话,我说你就开个价。 嗯,这班主半老徐娘,久闯江湖,这要起价来可谓心狠手辣,绝不含糊,她也知道房书安这类人,那绝不缺钱,因此一张口,要纹银一万两。 老房一听,崩儿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我说你个老娘们,寻常青楼卖唱女子,等闲价格不过百两,那就称得上是天价了,你怎么敢要一万两,这摆明了是要戏耍本官,这还了得?房书安啪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多钱? 老鸨子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万两。 咝~嘿,老房这气儿大了,但是这老鸨子可不白给,但凡做这种生意,你不把这官面上给摸个明白,你做得起来吗你,这老鸨子早都派出人手四处打探,她知道这位房老爷虽然称不上清如水明如镜,但那算得上是个本分人,自打来在隰州地面,治贪官惩恶霸,那是一位难得的好官。有道是柿子要捡软的捏,既然房老爷有所好,那么老娘为何不狠狠敲他一笔呢? 想到此处,这老鸨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我说房老爷,您这名声在外啊,当初皇上赏赐您白银三万两,这区区一万对您又算得了什么呢?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是不是呢,这玉节啊,人样子好,琴弹得也好,还能读书认字儿,您给她赎了身,那可是一位难得的贤内助啊。 房书安闻听是吃惊非小啊,心说这老娘们真有两把刷子,连皇上赏赐我这事儿都摸清楚了,虽然惊讶,但是当时是据理力争,俩人儿就这么你来我往掰扯不断,谈到最后,讲定了价格,九千九百两成交,把老房给气的呀。 那么接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房取出银票,老鸨拿出玉节卖身的契约,彼此交换,这事算完。 等忙完了,老房把手一背,换了身平民装束,光身一人儿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来在兰香阁,可沿途之上路过一家绸缎店,往里头一瞧,有个女子正在里面看来看去,看那样似乎在挑选一些绸缎布料,可老房越看越觉着这背影有些眼熟,噢,没错儿,这不玉节吗? 房书安就稍微压低了声音叫了出来,噫嗯,是玉节姑娘吗? 绸缎庄内那姑娘听着一回头,老房一瞧,果然是玉节,当时惊叫到,啊,是房老爷。说着轻移莲步,迈出门来要给老房行礼。 房书安用双手相搀,诶,玉节姑娘,这私下里何必多礼?说着呀,房大头微微一笑,噫嗯,我说玉节呀,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噢?房老爷,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嘿嘿嘿,玉节,你且听我道来,是这么这么回事,这么这么回事。 那我说怎么回事,前者咱们说了,正是房书安替这玉节赎身的事儿,再说这玉节不听则可,闻听此言,当时呆住了,是杏眼圆睁,柳眉高挑,满脸的震惊之色,咝,啊?房,房老爷,此话当真? 诶?本官言出法随,焉有骗你的道理? 房书安眼瞅着玉节脸上的那肉崩儿崩儿直蹦,眼圈一红,眼泪儿下来了,当时趴地上,砰砰给老房磕响头,是边磕边哭:原以为此生此世身陷风尘,再难脱逃。不想蒙房老爷仗义疏财,相救奴家,呜呜呜,小奴何以为报啊。 房书安虽然看着佳人落泪,哭的是梨花带雨,但是他知道,这是喜中悲,因此老房心里那个美,正打算说点什么,可这时就见玉节扭项回头,朝着绸缎庄里头看了一眼,似乎还喊了声,慈郎。 老房一时没听太清楚,当时满脸带笑还问呢,噫嗯,玉节啊,什么慈郎? 这话音未落,就见绸缎庄内噔噔噔跑出一个年轻俊秀的后生,老房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就见此人撩衣服扑通跪倒在地,冲着大脑壳儿也是嘣嘣嘣磕响头,一边磕一边就说:啊呀,谢谢房老爷,谢谢房老爷,谢谢房老爷救了玉节,谢谢房老爷成全我们。 咝?啊呀,隔了好半晌,老房这才回过这劲儿来,这,这这这,老房到了现在,顿时就觉着是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脑筋蹦起多高,那血就涌到脑门子上了。 可地上趴着的这俩人儿,也瞧出不对来了,当时吓的大气也不敢出,是说话也不对,不说也不对,跪那儿不知道怎么好了。 您各位约摸着也听出来了,人这玉节啊,虽然是一青楼女子,但是早有相好的了,方才俩人儿正一起逛这绸缎铺呢,可怜房书安一片痴情,错付于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老房一双母狗眼,泪珠晃动,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好好,玉节,这位公子,本官今日成全你们,这太好了,嗯,去,啊,赶紧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去。 说完了这话,老房一转身,头也不回,迈大步,噔噔蹬蹬,就回在隰州府衙。 刚进府衙大门,迎面这要命鬼黄荣江,追命鬼黄荣海刚好出来,一眼瞅着老房 脸色铁青,那眼珠子瞪得跟铜铃相似,俩人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把拦着老房:咝,大人,您这颜色不正啊,这,发生何事啊? 哈哈哈哈,二位哥哥不必多问。我房书安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说完了,老房一把推开二人,自顾自绕过大堂,到了后院的厢房,进了房内,老房气呼呼一屁股坐凳子上,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气儿喝了个底掉。 可房书安俩磕头的大哥不放心,都知道准时出了什么差头儿,因此也没跟房书安打招呼,推门就进了老房的内屋,围着老房一边一个各自落座,这老大黄荣江就说,老三,咱们兄弟当初一个头磕下去,同生共死,那么到底儿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得跟哥哥说一声啊。要喝酒,我们哥俩陪着你喝。 老房长叹一声,唉,大哥二哥,你们听我道来。 紧接着老房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原本房书安并不愿意说,但是方才一壶酒下肚,这酒入愁肠,这舌头就大了,叭叭叭这一说,这黄荣江黄荣海哥俩一听,当时也气个够呛,老二黄荣海说,老三,我说你,你这怎么回事儿,你付了钱,那娘们就是你的,要不你就应当收回这笔钱。我说你干的这都什么事儿。哼哼哼,要我说啊,这女人呐,都会装相骗人,就前些日许府那个什么项小蝶,我瞅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句话,不要紧,看似平平无奇,可突然就在房书安的脑海中轰隆一声,好似响了个炸雷:啊呀,不好。房书安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这一下把旁边俩人儿给吓个不轻,黄荣江赶忙就问,老三,我说你这一惊一乍,又怎么了? 这时再看房书安,跟方才不一样了,刚才是气的,现在是两条腿在那儿直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就抖个不停。俩眼瞪得跟铜铃相似,大脑壳儿在那儿直晃荡:不妙啊,不妙啊,他娘的不妙啊。 老三,你倒是说呀。 房书安闻言,一把抓住追命鬼黄荣海:噫嗯,二哥,你一言点醒我梦中人呐。 黄荣海瞅着房书安这样儿,也直犯怵:诶,我说老三,你别吓哥哥,你到底儿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啊呀,大哥二哥,我房书安呐,上了当了。 咝,啊?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倒是快说啊。 哼哼哼哼哼,正是二哥你方才所说的项小蝶,也就是如今的许小蝶,原本我以为这小蝶姑娘是一柔弱女子,是上天开了个玩笑,把老许家的万贯家业给了她,可如今看来,未必然啊,这他妈里边有文章啊。 房书安这一句话,可不得了,把两位磕头的大哥又给吓个不轻,都瞪大了眼睛瞅着房书安,听他是怎样一个下文分解。 就听老房继续说,哎,我房书安眼里一向不揉沙子,这么多年来咱们兄弟见多识广,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一回,咱兄弟恐怕是着了贼寇的烟泡鬼吹灯啊。大哥二哥,我这不刚被玉节给坑了吗?再听到二哥说这项小蝶,我忽然就想到,当初我在许府断案,审断这遗产争夺一案,从头到尾,这项小蝶处处都是破绽,可跟这玉节一样,我他妈被这项小蝶楚楚动人的外表给蒙蔽了,这才犯下大错。 啊?这两位一听,都是大吃一惊:老三,你是说那项小蝶夺得许家的遗产,是有预谋的,而咱们都被她给骗了,咝,不能? 哈哈哈哈哈,大哥二哥,哎,你们想,一者这老许头许开山就说再对子女不满,能不能说把全部的家业都给了一个外人,虎毒不食子啊。再者,在二姑娘许娇拿出伪造的遗书时,我当时不知情,马上就要把这家业断给她,结果偏巧这么个时候,从外边闯进一人,揭破了许娇勾结奸夫图谋家产的丑事,如果这不是有人蓄意安排,怎么能这么巧。那么这许娇的奸夫是被谁非刑拷打,逼着他在关键时候出头露面,指证许娇的呢?甭问,一定是那项小蝶的同党啊。第三,为何偏偏项小蝶抱着那沓经书要下去的时候,这许娇的奸夫就一跃而起,撞到了项小蝶,从而把她手中的经书撞翻在地,怎么又那么巧,那最后一份所谓的遗嘱,就散落在大庭广众之下,偏偏被我瞧见了呢?哼哼哼,如果说一个巧合是巧合,那么多个巧合连在一起,那就是破绽。是他妈破绽呐,我他妈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我,就跟玉节一样,我被这项小蝶给骗了呀。 房书安说到这儿啊,哭起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加着方才那壶酒劲儿发作,是越哭越厉害,呜呜呜,呜呜呜。 黄荣江黄荣海则是容颜更变,心说哎呀,倘若当真如此,那么这项小蝶看似一个弱女子,但是她身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可这时候呢天就渐渐黑下来了,就到了掌灯时分,再说这房书安正哭着的呢,可了不得,忽然就听屋外廊檐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呀,大头鬼,你也有今日。 第201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一下不要紧,屋内三人同时都是大吃一惊,老房把大脑瓜儿一不楞,也不哭了,转脸向大哥二哥一瞅,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屋外来者为谁。 房书安瞪大了眼睛,抖丹田就喊了一嗓子:噫嗯,呔,我说外面来者为谁。 这屋外这笑声啊,就惊动了府衙之内的轮值的一干衙役,这时候就听脚步声响,哗哗哗哗哗哗,从前院后院就闯过来二十多人,这些个衙役纷纷仰脸观瞧,就见这天井当院的廊檐之上,影绰绰站定能有十几人,一个个都是黑色的夜行衣靠,黑纱罩面绢帕勒头,腰中悬剑,斜跨百宝囊,尤其让这院子里当间的人吃惊的是,这伙贼人手里都端着强弓硬弩,这时候正对准了下方的人,是蓄势待发。 这伙差役之中有一位,眼瞅形势不妙,战战兢兢就冲着屋内喊了一嗓子,呃,房,房,房,房大人,房上有贼,都端着家伙呢。 老房和黄荣江黄荣海在屋内一听,心说喝,这得多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来在知府衙门持械行凶,这还了得,那么事到了如今,藏着掖着不是办法,当下噌~噌噌各拉兵刃,老房挥舞着一尺二寸长小片刀,一马当先,嘭一脚踹开房门,飞身形就跳入天井当院,身后的俩人紧紧跟随。 及至出得门来,房书安押单刀转身形仰脸观瞧,这一看把老房也吓个麻爪,咝,我娘哎,这伙贼人分明有备而来。这他妈是哪儿的贼呢?云梦山来的,备不住啊,连日来我就接着线报,说是云梦山近来动静不小。只是怎么想不到,这伙强人竟敢直接杀上知府衙门。 想罢多时,房书安奓着胆子就喊了一声:呔,哪儿的贼寇,尔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长了几个脑袋,竟敢前来知府衙门送死? 就见房顶之上群贼之中为首的一人,见此人身材高大,舞动着手中的弓弩,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大头鬼,也罢,今儿个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房书安再一细听,就觉着这声音似乎有些个耳熟,当时心中一动,心中说话哎呀,这怕是往日在开封府之时得罪的绿林贼寇啊。 老房正然这么想着,就见房上为首的那一贼寇一抬手,欻拉扯下了面罩,老房借着朦胧的月色一瞧,隐约约就见这人一张大长脸,面赛姜黄,两只狭长的眼睛,又窄又高的鼻梁。咝,啊,是这个老家伙,还没死呢。 那么说来者为谁? 听过单田芳先生前套书三侠五义的朋友应该还记得,当初一日松江府出了个采花贼,叫花蝴蝶江冲江永志。这个恶淫贼杀生害命,无所不为。后来开封府以蒋平为首的老少办差官,多方追踪,终于在邓家堡大败铁臂猿猴邓车,活捉花蝴蝶。 可当时忽然就冒出个老者,自称是花蝴蝶的师叔,使点穴手制住蒋平,要营救这花蝴蝶,亏得是北侠客欧阳春出手,一对三掌,惊走了这个老家伙。 那么今儿晚上来的这个贼头,正是此人,姓乐,双名天成,人送绰号伸手得来,跟开封府三侠五义是解不开的仇疙瘩。您甭看此人名气不大,但是这家伙能耐可不小。您听这绰号就知道,伸手得来,说的是这家伙轻功占着一绝。 当初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那杀了老鼻子人了,死人无数啊。就连包相爷也不幸落入九天真人马道元手中,眼瞅着就要被贼人掳走,诶,可巧不巧,少林神僧荆鸿初下山门,行走路过东京城,给赶上了。 当时荆鸿神功初成,结果这一出手,一招之内就击毙了九天真人马道元,可一旁的群贼不识时务,围拢过来要跟荆鸿玩命,哪知荆鸿使出游龙剑,这游龙剑乃是百炼精钢,切金断玉,尤其剑把上连着一根特制的丝线,叫绕指柔,可长可短,因此一旦使将出来,这把剑犹如鬼魅,一顿嘁哩喀喳,把群贼杀了个腿断胳膊折,这贼寇干脆就没还手的机会。 要说在现场,就属这神手得来乐天成脑子好使,他一看这小和尚一招扼毙马道元,想那马道元是何等人物,闯荡江湖六十年,那是人中的剑客,结果死的如此窝囊,他就知道厉害,当时浑身一个激灵,脚下使劲,赶紧使了个云里翻,噌-噌噌,纵出去三丈多远,这才避过荆鸿的致命一击,捡回一条狗命。 这就得说这乐天成不仅手底下真有功夫,而且见事极快,反应也快,要不到了后来群贼入东京,结果中了官兵的埋伏,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之下,这乐天成能跑出去,这就不善。 后来,乐天成也跟着武停云他们到了云梦山。 再说前些日,隰州府的侯杰因为被房书安逼的走投无路,结果一咬牙,变卖家产也落草为寇,投了云梦山了。但是你到了山寨,得纳个投名状啊,说白了你得有觐见之礼啊。两手空空那不像话。 侯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跟武停云和罗霄等人就说,各位寨主爷,咱们隰州本地面有个老许家,当家人叫许开山,实不相瞒,跟小人我呀,还沾亲带故。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呀,这老许家,那是家资巨富,要说富可敌国那玩意儿悬点儿,但是要能把老许家给端了,咱这山寨之上大几千人马,十年内是吃喝不愁啊。 武停云一听,正中下怀,听过前文书的您知道,修罗恶道自打败走东京城,多年的家底儿是毁于一旦。那么到了现在,要想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你首先得有钱呐,钱通神路,那么钱从哪儿来。结果恰在此时,侯杰给出了个这么个主意。 但是咱们前文书也说了,现如今武廷云打算夺取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你要再这么明目张胆打家劫舍,那对江湖绿林道都交代不下去,尤其想要收服上三门,那就更不行了。人们就很难服你。因此武廷云思之再三,决定来个曲线救国。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 他就派出了自个儿的干女儿,那么这干女儿是个谁呢? 她叫,项小蝶! 没错儿,在隰州府老许家那个继承了万贯家业的丫鬟,项小蝶,她不是旁人,也不是个什么流落街头的孤女,而是修罗恶道武停云的干女儿,也是这个恶道的徒弟。咱们前文书说过,多年来武停云处心积虑,在江湖上各处搜罗那些个根骨绝佳的天才少年,而后暗中将其掳走,再培养长大,收为己用。比如这个恶道手底下的护法流云追月,叛逃至开封府的飞花等都是这样。 再说这项小蝶,她化妆改扮,费尽心机,终于混入老许家,那么云梦山的群贼再从旁协助,说后来项小蝶的假遗嘱上为什么舍近求远,要跑去盖个平阳府的大印,而不去隰州府找房书安用印呢,原因就在这儿,云梦山心知肚明,房书安搞不定,可要说摆平了平阳府,那是手到擒来。 你看房书安不知道云梦山近来的变故,但是人家山寨上对隰州府内的房书安是了如指掌。 再说项小蝶这瞒天过海,骗取许开山的这一计策果然奏效,结果云梦山没费吹灰之力,就是由项小蝶使了个苦肉计,再给许开山用了点迷魂药,就把老许家北到大辽,南至大理的万贯家财占为己有,诶,你房书安作为本地的父母官,那么事后你就明知其中有套头儿,你也没证据,这叫什么,这叫阳谋,斗智不斗力。就是你明知道了对方的套路,但是你就是没办法,只能眼瞅着敌人一步一步逼死你。 等这老许家的遗产争夺案刚一完结,在山寨之上,以罗霄为首,群贼就开了个碰头会。罗霄就说,现如今老许家的财产到手,那么留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就没什么用了,这个大脑袋,帮虎吃食,为虎作伥,帮着包黑子和三侠五义尽糟践咱绿林人了,此一番他离开东京,正好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说哪位英雄,愿意率一彪人马,赶奔隰州府衙,把这个大脑袋给收拾了? 可想而知,当时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群贼都恨透了细脖大头鬼,而且罗霄啊早就认识到,哎呀,房书安,那是开封府三侠五义的智囊,这家伙是诡计多端,极为难缠,要说他的作用那不次于徐良,就拿前者我们在东京城遭遇十面埋伏,就和这房书安脱不了干系,要不尽早将之铲除,看着,我们绿林道早晚还要吃大亏。 罗霄当时就把这想法跟武廷云说了,武老道一听,口诵法号,无量天尊,嗯,言之有理,你说得对。但是呢,此番务必机密行事,不要走漏风声,切记切记。 罗霄领命,当时召集人马,发下将令,结果伸手得来乐天成头一个就跳出报名,乐天成就说,小武圣,此事就交给老朽,我不用一兵一卒,保管将这大头鬼的脑袋提来见你。 第202章 图穷匕见遭劫数 罗霄一看,噢,是乐天成,心中高兴,他知道乐天成那有能耐,那够一个剑客的身份,要说杀个房书安算得了什么呢?但同时罗霄心中好笑,说是乐天成有能耐不假,可要说单枪匹马就能收拾得了房书安,那未必,未必然啊。没别的,这大头鬼虽然武艺低微,但那的的确确是个福将,老天爷都帮着他,这几年来尽打胜仗了,而且这家伙比鬼的还鬼,比滑的还滑,一着不慎就容易被他给钻个空子。 因此,罗霄微微一笑,呵呵呵,乐老剑客出马,必然是手到擒来。咝,但是呢,老剑客,为万全计,罗某人的意思是,最好还是能多带人手,确保一击必杀。我说还有哪位英雄愿往? 言还未尽,就见靠近大门口,人群这末后的头上,走出一人:寨主爷,某家愿往。 罗霄甩脸观瞧,见此人中等身材,细腰梁宽膀扇儿,浑身上下一身儿黑,往脸上看,啊呀,原本是一种俏脸儿,但是不知怎的,现如今是横一道竖一道,显见着是受过大刑啊。罗霄再一细瞧,就见这人还身有残疾,左手腕上空空如也,竟然少了一个巴掌。但是这人往这儿一戳一站,气势凌人,是威风八面。 罗霄并不认得此人,那您各位应该听出来了,此人正是当年被侯杰陷害,最终户灭满门的唐人龙,现如今改了个名儿叫唐不仁。你说可巧不巧,杀妻灭子的仇家侯杰也在这云梦山,跟唐人龙打过好几次照面了,但是俩人是谁也不认得谁。 而且这唐人龙啊,自打投在这云梦山,要说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跟那些个大字不识的绿林贼寇略有不同,啊他很少参与那些个打家劫舍之事,可以说在这伙强人之中,唐人龙显得格外低调。 因此他这一站出来,有好些个贼就不太那么当回事儿,有的心里边还说呢,你是个干嘛的,你这道号的,要说跑个道送个信还成,可这种场合,刺杀隰州府的朝廷命官,你凑个什么热闹? 尤其这群贼之中啊,这原来的大寨主镇三山王靖,对这唐人龙颇为不满,俩人是二饼十八万死不对眼。没别的啊,就因为这唐不仁很不合群,而且为人清高,因此王靖几次三番就想要撵人,但是都被这唐不仁的上眼皮,一位偏副寨主给保下来了。说是这位唐不仁兄弟,那是朝廷的死敌啊,当初单人独骑灭掉清源县一个衙门,这种人才难得,寨主爷可千万三思啊。 眼下王靖一看这自称叫唐不仁的,心里边说话,噢,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今儿个山寨之上要做这种大事,你出面了,这么一说你小子能耐不小啊。 这么想着,这王靖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表现的是非常不屑:我说,唐寨主,这种场合,算了,是不是呢,歇着。 唐不仁也不答话,就这么冷着一张黑脸,诶,一步一步来在了大厅当间儿,王靖一瞧,心中颇为不悦,心说话姓唐的,你要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小武圣可在上边坐着的呢。你一个山寨上的小喽啰也敢如此放肆,这还了得? 王靖是越想生气,当下从前排就站起身形,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唐不仁一摆手,我说唐不仁,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啊,罗霄也不言语,眼里边带着笑意,就这么笑吟吟看着面前的俩人。 就听唐不仁嘿嘿冷笑,王寨主,那么,要怎样才能下山去跑这趟差事呢? 呃,王靖把眼珠子一瞪:得看看自个儿的斤两和能耐啊。 王靖这话啊,犹在舌尖,这还没说完呢,就觉着眼前寒光一闪,欻拉一下,好像什么东西从头顶掠过,紧接着就见唐不仁已然收剑入鞘。 啊?王靖大吃一惊,赶忙倒退两步,可他这身形一动,就觉着这脑袋上边有个什么动静,正然吃惊呢,眼前就是一黑,噗~一堆黑乎乎的物事从眼前掉落,王靖低头一瞧,再用手一摸,啊,原来自个儿绾着的发髻,早被唐不仁一剑砍落,随着这头顶心的头发被砍落,脑袋两旁边的这头发失去了依仗,哗·~啊,就掉落下来,你从旁打眼一瞧,就跟那契丹人的发型差不多少。 两旁众人一看,啊,刚开始是一惊,随即再一看王靖的脑袋,哗~啊,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有的那些个贼啊,乐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原本啊,唐不仁胆敢如此放肆,这摆明了是以小犯上,乃是山寨上的大忌,就是从旁的偏副寨主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可唐不仁为什么就敢这么做呢,一者是因为王靖失势,啊现如今说了不算了。再者就是这唐不仁早想收拾王靖了。咱们前文书说过,这王靖是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是地地道道,毫无原则的头号的绿林贼寇。就这种人,在罗霄他们上山之前,你看他可以逞凶逞强,但是到了今日,没用了,罗霄这伙人没几个能瞧得上他。 可王靖那脸上就挂不住了,当时脸色涨红,冲冲大怒:啊唐不仁,你胆敢如此,我要尔的狗命。 说着按雁翅退绷簧,仓得凉凉就把随身的佩刀就拽出来了,这就要跟唐不仁玩命。 可从旁众人看得清楚,就方才唐不仁那一手快剑,这王靖要执意动手,怕是没他的好果子吃。罗霄当然看得格外清楚,心说看这位黑面的英雄唐不仁,你甭看他少言寡语,但这家伙是个吃生米儿的,这王寨主真要动了手,怕是要有个三长两短。想到此处,罗霄一摆手,诶,王寨主,且慢动手。 王靖一听,咬着牙回头看向罗霄,呃,这。 呵呵呵,王寨主,都是自家兄弟,方才那位唐寨主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又何必在意呢,听罗某人一句劝,收刀入鞘,退下去。 王靖一听,心头滴血,恨的是牙长四指,心里边说话哎呀,我镇三山到了今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这姓罗的分明偏袒唐不仁,想我作为云梦山的总辖大寨主,悔不该…… 他那意思悔不该接纳这帮人当初上山,可事到如今黄花菜都凉了,后悔有什么用? 没奈何啊,王靖只能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瞪了唐不仁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回在原位落座。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罗霄一瞧,当时决断,嗯,唐寨主就跟着乐天成乐老剑客,另外带十数名硬手,各带强弓硬弩,今夜晚间,便前往那隰州府,给本寨取回房书安的人头。 就这么样,这伙人下了山,天刚擦抹黑,便各换夜行衣靠,摸到了隰州府衙,要取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项上人头。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再说回到府衙之内,这时就听房檐之上的乐天成嘎嘎怪笑:我说大头鬼,怎么着,你不是一向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是个福将吗,怎么今日就上了当了呢? 咝~嗯?房书安把大脑瓜一晃:我说房顶之上是伸手得来乐天成,乐老剑客吗? 然,大头鬼,咱们可不是头一回打交道啊。 嗯,嘿嘿嘿,哎呀,我说乐老剑客,咱们还真是老熟人儿啊,想当初你徒侄儿黄蝴蝶江冲江永志,这他妈小子采花盗柳,奸盗邪淫,是他妈什么坏事都干,结果儿呢,被我四爷爷蒋平捉拿归案,绑在云阳市口一刀一刀给剐了,哎呀啧啧啧,那滋味儿就甭提了。我说怎么到了今日,你老小子剑客的身份,见着你徒侄的前车之鉴,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胆敢夜半时分来在府衙行凶作案,我说你是不是瞅着花蝴蝶被剐了,你眼馋,想跟他一块去? 你看这房书安,就到了什么时候,他这嘴皮子都是毫不让人,这张利嘴,可没少祸祸这绿林的贼寇。 再说房上的乐天成一听,当着身旁这一众贼寇的面儿,老房一提这些往事,他就有些挂不住:呔,大头鬼,哼哼哼,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来呀弟兄们,都给我瞅准了这个大头鬼,给我狠狠地射。 老房一瞧,心说不行啊,这最重要的事儿还没问呢,当时赶忙把手一摆:慢,且慢动手,诶我说乐天成,你要有种的,你在动手之前把话给爷爷说明白了。是不是呢,顶天立地男子汉,呃轰轰烈烈大丈夫,你说,这隰州府老许家那位项小蝶姑娘,是不是你们的人,这老许家的遗产争夺案,是不是你们从中搞的鬼,设的套儿?你要够得着那两撇儿,你今儿个就把话说个明白。 哈哈哈哈,房书安,对,你算是说对了,那项小蝶就是我们的人,本剑客还不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们设下的圈套,怎么着,大头鬼,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哈哈哈哈,嗯,临死之前把这话告诉你,也让你做个明白鬼,那么现在,你就给我闭眼。 第203章 走投无路欲待死 噫嗯,慢,乐天成,有种的你把话说个明白,是不是你和武停云罗霄这帮绿林的贼寇,现如今都落在了云梦山,是也不是? 不错,现如今我们占据云梦山,大军师武道爷已经在云梦山布下天罗地网,哼哼哼,房书安,你甭着急,只要开封府三侠五义的,只要你们这帮官府的鹰犬胆敢攻山,这一回,让你们是一个也跑不了。哼哼哼,这话也说完了,大头鬼,你们也该上路了。 这乐天成刚打算命人放箭,就见房檐之下的大脑袋房书安把脑袋转向了自个儿右侧的房屋,还叫了一声:噫嗯,啊呀荆鸿小前辈,您老人家来得正好。 好嘛,这一句话不要紧,把乐天成吓得,那脑袋就嗡了一声,腿一软,好悬没从房顶儿上摔下去。他可知道这少林寺荆鸿的厉害,当时激灵灵打个冷战,咝~啊?赶忙是甩脸观瞧。 可一看啊,对面房顶之上是冷冷清清,只有月光洒下的清辉,在琉璃瓦上缓缓流动。 乐天成就知道上了当了,这个老家伙是冲冲大怒,可就这么一眨么眼功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带着两位结拜的大哥,和一众衙役早都冲出了天井当院,绕过后院,奔着前院的府衙大门就去了,老房迈开两条罗圈腿,歘歘歘歘歘~嗖嗖嗖嗖嗖嗖嗖嗖~那跑得比兔子还快,哼,这是老房多年行走江湖,保全性命的绝招,能不快吗?而且这些个差役跟着房书安时候也不短了,对老房这套保命的独门绝技是了如指掌,因此当时也不用这位房大人打招呼,在后边是紧紧跟随。 那位说,这细脖大头鬼也太没出息了,一见着贼就落荒而逃,哎不是那么回事,老房这人儿啊最是精明不过,很少打那没把握的仗,他今儿个这么一瞧,就知道来的这些个贼那都不是等闲之辈,单说一个伸手得来乐天成,这隰州府衙之内就没一个是人家的对手。而况且这伙贼今晚上是来了个突然袭击,手里都拿着强弓硬弩,在房檐之上是居高临下,这要动了手,当时就得被人家给射成筛子。因此老房这才使了个烟泡鬼吹灯,骗过乐天成,而后撒丫子冲着府衙之外就跑。 再说乐天成,一看自个儿上了当了,当时气得哇哇大叫:哇呀呀呀呀,来啊,弟兄们,都给我追,一个儿也不能留。 群贼发一声喊,噌~蹭蹭蹭,各自就跳下房檐,是一边射箭,一边就追开了。 到了现在啊,这乐天成开始后怕了,他也知道这房书安诡计多端,因此此一番来在隰州府,最好什么话甭说,三下五除二把这大脑袋给宰了就得了,可事到了临头,乐天成眼瞅着自个儿这伙人个个手拿强弓硬弩,那大脑袋他就再滑,他往哪儿跑?我一声令下,弓弩齐发,当时就给他活活钉在地上。 因此他一时大意,再被房书安使了个激将法,用言语挤兑他,结果乐天成脑子一溜号,把山上这点儿底全给抖落出去了。但是咱们要说,这是乐天成觉着房书安是笼中鸟网中鱼,他跑不了,这才敢这么干。 乐天成一边追一边后悔,心说哎呀,当初在山寨之上,罗少侠交待的明白,就说这个大脑袋不好惹,千万别跟他言语置气,免得吃亏上当,另外切机密行事,不要把山寨上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结果我当时还不以为意,倚老卖老,不听忠告,这要被房书安给跑了,我还有何面目回到山寨面见罗少侠,面见军师武道爷,哎呀呀呀呀。 这么想着,乐天成脚下就更加了劲儿了:弟兄们,给我放箭,一个也不能放过,哪个杀了大头鬼房书安,乐某人我自个儿赏银五千两。 得,为了挽回局面,这老家伙这回下了血本了。群贼一听,嚯,五千两,乐寨主这够大方的。哥哥兄弟,乐老剑客赏银五千两,快冲啊。因此这贼是玩了命的紧紧追赶,同时还不断放箭,嗖儿嗖儿嗖儿,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房书安他们一共二十几个人,好嘛,被后边的群贼阵乱箭齐发,给放躺下能有二十个。你想啊,这伙贼那都是山寨之上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拔了又拔,捡了又捡的好手,那一个个的都不白给。 可差官这边,也是当初房书安从东京城开封府带来的差役,那也是多年来抓差办案的行家里手,但是可惜了的,今儿个面对这伙强人,再加上手中的家伙比不上人家,因此吃了大亏,可尽管如此,有的差役还喊呢,弟兄们,保护好房大人,保护房大人。 再说老房跑着跑着回头一瞧,咝,我娘哎,粗略这么一瞧,加上自个儿和磕头的大哥二哥,满打满三还有七个人儿。老房看得是心头滴血,这心里边啊,疼坏了,心说这都是包相爷手下锻炼出来的人,结果被我房书安这一会儿功夫给折去大半。 可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背后的二哥追命鬼黄荣海哎吆一声儿,老房一看,啊,就见一支利箭噗~从二哥黄荣海的脑后穿入,从左眼睛就给给穿出来了,连眼球都给带出来了,那鲜血滋地满脸都是。 房书安眼瞅着二哥惨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扑通就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当是眼见着是不活了。 啊呀,房书安惊叫一声,就想停下来去扶二哥,可老大黄荣江一瞧,啊,二弟哎,你可把哥哥我疼死了。可到了现在,这黄荣江脑子比房书安还清醒一些,为什么呢,就因为黄荣海是为了保护房书安而死,这位磕头的二哥,一直都在房书安身背后护着呢,那是替老房当了箭靶子,因此老房是肝肠寸断。 老大黄荣江一瞧,心说不行啊,老三要不能活着离开,我这二弟就白死了,因此当时一把抓住房书安的手腕子,是怒目横眉:三弟,我的房大人,老二已然不幸,你就给我快走,要不然,他可就白死了。 说着两臂一角力,嘭一下,把房书安给甩到自己身背后,他自个儿拔出佩刀,呼呼呼呼呼,歘歘歘歘歘,拨打雕翎:三弟,你给我快走,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么剩下的几个办差官也都护住房书安:房大人快走,房老爷快走,快走,回开封府报告情况。 房书安眼含痛泪,啊,从这喉咙深处,这后背里头挤出几个字儿,弟兄们,我,呜呜呜。 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老房咬着牙,一跺脚,转过身头也不回,歘歘歘歘歘,反正也不知道往哪儿跑,总之别让群贼撵着就成。 再说黄荣江舞动大刀抵挡了一阵,再一瞧,好嘛,只剩自个儿老哥儿一个了,身旁的弟兄们悉数死于群贼的乱箭之下。 眼瞅着贼人是渐渐迫近,黄荣江血灌瞳仁,把大刀一晃,是大吼一声,哈哈哈哈,来得好。那声音都变了味儿了。 再说乐天成一瞧,哈哈啊,弟兄们再加把劲儿,就剩俩人儿了,给我杀啊。 群贼是豁了命猛冲,那羽箭跟雨点相似,啪啪啪啪啪仍然是射个不停,可房书安正跑着就觉着大腿根上噌一下,刚开始没觉着有什么,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可紧接着剧痛传来,是直达人的心窍,钻了心那么疼啊,老房就知道,糟糕,中了箭了。可刚才还跑着呢,这一中箭,惯性太大,往前一用力,噗通,就趴在了地上。 完了,房书安就知道,这一中了箭,腿脚不好使唤,今儿个是必死无疑啊。到了现在,老房趴地上忍着痛,咬着牙扭项回头看了一眼大哥黄荣江,就见大哥仍然在挥动大刀,身前背后早都中了不知多少箭了。 老房用手肘撑着地,呼呼喘着粗气,缓缓站起身形,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管大腿上那箭伤了,拔出小片刀,一瘸一拐玩了命狂奔几步就来在大哥黄荣江面前,一边拨打雕翎,同时一把抓住大哥的肩头:噫嗯,大哥,咱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块。 黄荣江都成了个血葫芦了,可伤口最多,没有致命伤,他一见房书安回来了,再一看老房这腿上受伤,他就知道房书安跑不了了,这是要回来跟自个儿一块死。 黄荣江可不干了:兄弟,你,哎呀,咱们,走。 俩人儿相互扶着,一边跌跌撞撞往前跑,老房这心里一边就说,诶呀,这以往我老房在危难之时,只要喊一嗓子,总有那前辈高人前来搭救,是百灵百验,难道一说今儿个我们就得死在这儿,得,我再喊几嗓子试试。 这么想着,老房扯着嗓子就喊开了:快来人呐,救人呐,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要归位了,快来人呐。 乐天成在后边听得好笑:哈哈哈,弟兄们,停止放箭,待我亲自摘下这个大脑袋的人头。 乐天成说着,沧凉凉就拔出了随身的佩剑,带着群贼,噌~噌噌,三窜两纵就到了房书安他们近前。 老房一听这动静,心头一凉,心说罢了罢了啊,人生百岁终归一死,看来今天就是今天,就到了我房书安寿终正寝之时。 这眼瞅着,房书安和黄荣江,这江夏二鬼就要闭目待死。 第204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老房就觉着,一阵寒风从脸上掠过,抬头一瞧,就见头前不远,缓缓走来一人。 大脑袋瞪大了一双母狗眼仔细观瞧,就见来人满头的白发披在肩头,在月光闪耀之下格外显眼,浑身上下是穿白挂素,月白色的僧袍修长如水,拖在脚前,外面罩,一件月白色的袈裟,袖口领口镶着金边,胸前绣着佛门万字符,下身绣着智慧青莲花,两肩头用紫色的毛绒镶边。往脸上看,是雪白明亮一张俏脸,眉宇间刻着一颗朱砂痣,额头当间白色的头发画出一抹美人尖,两只笑眼儿寒光闪闪,鼻梁高挺口似朱丹,脖项上挂着一百单八颗佛门素珠,身背后是百炼精钢叫游龙剑,剑鞘镂空,剑身刻字,恰好那么在镂空之处现出四个大字叫:大日如来! 房书安一见此人,哎吆了一声,搀着大哥黄荣江,俩人儿扑通一齐就摔倒在地,趴在来人脚前,当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好家伙,群贼一瞧,月影之下,走来的这一位白衣如雪,哎呀,正好比是吴刚离了月宫,灵山天神下界,格外那么光华照人。 那么说来者为谁? 您各位应该听出来了,百炼精钢绕指柔,游龙剑客独臂僧,云仙台上现神威,少林卌年第一人。正是白眉徐良新拜的老师,少林寺的神僧,荆鸿。 荆鸿这一露面,不夸张地说,那都辟邪呀,尤其是冲在头前的伸手得来乐天成,你看旁的有些个贼不认识这位少林神僧,但是乐天成那是怕到骨子里了,因此当时一见头前来了这么一位,他再一细看,啊,我娘哎,呲~~~~~~~用现在话讲,脚下就来了个急刹车。 诶,这有些个贼还不明所以,正打算拉着家伙往前冲呢,可突然就见带头的大哥乐天成,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忽然就转过身形,那脸儿都绿了,是龇牙咧嘴压低了声音:弟兄们跑。 这乐天成啊,咱们说过,大高个儿,腿也长,那脚也快,说着这头也不回,不管不顾豁出命去,噌~噌噌,三下两下,没影儿了。 群贼一瞧,领头的大哥就这么跑了,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但是也知道情况不妙,因此当时发一声喊,哗~啊,顿时是作鸟兽散,也跑了。 可唯独有一人,这人儿没跑,谁啊,正是随着乐天成而来的唐人龙。 这唐人龙一瞧眼前这阵势,那气儿大了,心说我唐某人久不下山,向来也不恃强凌弱,但是唯独,我对这朝廷的赃官是绝不会手软。 您看这唐人龙啊,本质上他不是个坏人,但是他呢,不了解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听侯杰上了云梦山嘚嘚这么一通穷白活,结果偏听偏信,这次跟着下山要取这房书安的脑袋。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眼前冒出个披头散发的小和尚,这乐天成就跟见了鬼相似,吓得都没人样儿了,至于的么?哼哼哼,这道号的剑客,倒也少见,真叫我唐某人可发一笑。 那么咱们说了半天,这荆鸿是从哪儿来? 原来啊,自打荆鸿陪着尚云凤,回在原籍山西隰州府普盖村,俩人儿收拾了老宅子,啊呀,这阔别多年回归故土,睹物思人是物是人非,尚云凤是好一阵难过,那么之后又上坟祭奠了故去多年的父母。 而后荆鸿出门,找了个砍柴的老乡,就问,老人家,可知出了县城北门一百二十里,有个云梦山,山上有个盘踞多年的大贼头,叫龙为国? 那龙为国为祸多年,但凡本地面的谁不知道? 这老樵夫见来人一身佛门装束,一头的白发,当时皱了皱眉,把随身带的斧子靠在脚前,挠了挠头,你说谁? 这声儿挺大,荆鸿又问:云梦山上的大贼头龙为国? 噢,龙为国啊,年轻人,你打听他,做什么? 因为面对的是一个老樵夫,啊砍柴的,荆鸿也不隐瞒,就说:老丈,实不相瞒,我有大仇未报。现如今,就在找这姓龙的。 老樵夫一听,眼珠就瞪圆了:哎呀,小伙子,云梦山上的大贼头,梨花神枪龙为国啊,嗨,早都死了多年了。 啊?老丈,此话当真? 嗨,我骗你作甚,小老儿也是听说呀,多年之前,哎呀说这话有二十来年了,这龙为国听说么是被官府的人,嗯被当时的这个县太爷,给收拾了,哎呀死的甭提有多惨了,我么也没亲眼见着,但是我们对门啊老孙家的小子,他上山打猎就见着了,说是那大贼头啊被人给种地里了,头朝下脚朝上给栽上了。 咝,啊,原来如此。 荆鸿一琢磨,错不了,这仇家已死,那么眼下云梦山上是什么人在占据呢?嗯,今夜晚间,我便夜探山寨,瞧个究竟。 打定了主意,荆鸿回到家里跟尚云凤这么一说,尚云凤也吃惊非小,噢,那么鸿儿,你打算怎么办? 若菲,我打算今夜晚间,夜探山寨。你以为如何? 这若菲是尚云凤的本名啊,尚云凤闻听,眼珠转了几转,她本想一同前往,但是伤势未愈,只能在家养病,当时就嘱咐兄弟千千万万,小心谨慎,你我姐弟死别数十年,姐姐我是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风波,鸿儿你千万小心。 荆鸿满脸笑意:小先生,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念念不忘,你在家中。因此,鸿儿,断然不会轻蹈险地。 尚云凤一听,眼波流转,放了心了。当时起身下了床榻,来在一处衣柜旁边,顺便提一嘴,这唐朝的家具讲究个绚丽繁华,就跟东北地区那大红花被子面似的,而宋朝的简约别致,荆鸿他们家这衣柜就是乌木制成,简单朴素,有年头儿了。 耳听得滋呀呀一声,尚云凤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套僧袍外带一件袈裟,轻轻放在桌案之上,扭回头冲着荆鸿淡淡一笑:鸿儿,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 荆鸿一瞧,咝,哎呀,就见这套衣物着实做工精致,华丽非凡,那具体什么样儿咱们上文书已经介绍过了。 荆鸿就问:小先生,这…… 呵,上次送给鸿儿的礼物,只是小小地一方锦帕,这次是姐姐瞒着你亲手所做一套袈裟,你看看,喜欢吗? 小先生所赐,无论锦帕,或者这件袈裟,都贵逾万金。我,呃,鸿儿这就换上。 时间不大,荆鸿换了这身新装,从里屋出来,尚云凤一瞧,哎,我这兄弟,真乃是天神下界,器宇不凡。 当时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鸿儿啊,对了,姐姐问你一句。 小先生请讲。 你,为何从来不唤我姐姐呢? 荆鸿一怔,沉默半晌:若菲,多年前,你便有此一问呵。 姐姐却一直没等到鸿儿的回答。 荆鸿闻听,并未答言,转身形来在桌案之前,取过了文房四宝,提笔在手,饱蘸浓墨,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儿。写完了,哈下腰去冲着纸面吹了半晌,把墨渍吹干,而后单手折叠起来,手指晃动,不多时折成了一朵梅花,双指一夹,来在尚云凤面前:小先生,我现在赶奔云梦山,你的问题,便在此朵梅花之中。 说着把这纸梅花往前一递,尚云凤瞪大了眼睛,微微抬头看着荆鸿的双眼,缓缓接过。 若菲,咱们,回头再见。 说完了,荆鸿一转身,头也不回,出得门去,接下马匹一纵身跨上马鞍桥,哒哒哒哒哒哒哒,一溜烟冲着云梦山去了。 那么在屋内,这尚云凤心里可长了草了,她就想到,自打小鸿儿这孩子就不同旁人,非但聪明早慧,而且是格外的那么粘着自个儿。哎,他这纸张之中,写了个什么呢? 诶,到了现在,尚云凤是左思右想,在屋里边踱过来踱过去,几次三番想要打开这朵梅花观瞧,却隐隐有些害怕,有些担心,这心头是砰砰直跳。 最后,把银牙一咬,她就缓缓打开了荆鸿留下这朵纸梅花。尚云凤能感觉到,自个儿这手指头啊,就有些不听使唤,这出气儿也不大匀实,且说这朵梅花一层层被打开,尚云凤娥眉微蹙,细细观瞧,就见里面写的是七个字。 尚云凤颤巍巍打开之后,一边观瞧,一边在心中默念,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啊就这么七个字儿,那位说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山啊树枝儿什么的。原来这七个字儿是取自列国年间的一首《越人歌》。 完整的诗歌原句叫“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意思嘛很简单,就是说山上的树枝结连理,而我心中爱慕你,你却不知道。 等这尚云凤看完了,当时呆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晃,她这满脸通红,心里边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要说她一直以来不明白鸿儿的心思,那是假的。可同时呢,尚云凤知道,自己与鸿儿分属姐弟,再者在江湖中人看来,我们俩一个是佛门弟子,一个是道家门人,因此无论是公还是私,我跟鸿儿今生今世,是有缘无分。 第205章 百炼金刚绕指柔 也正因为尚云凤存了这么个想法,她才有意做了一件僧袍一件袈裟赠予荆鸿,这一方面是想把她的鸿儿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同时这其中就隐藏另一层意思,就是鸿儿你乃是一个少林寺的僧人,因此你这番心意,只怕是要空付于我,唉。 这叫梅花传书表丹心,赠袍无奈诉隐衷,相思相见在今日,此时此地难为情。 按下尚云凤怎样胡思乱想暂且不表,咱们再说荆鸿单人匹马就来在了云梦山。 你看上一回来在此处,还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荆鸿年纪尚小,只有八岁,可这时候再一瞧,荆鸿就发觉,这山上的情况啊是大不一样,这座大山东西两侧壁立千仞,鹰飞倒仰,除了长了翅膀,否则断难上去。再看水北山南,啊呀,荆鸿就发觉,虽然乍一看去平平无奇,但是凑近了细瞧,就见层峦叠嶂其中似有某种阵法,整个山林雾气缭绕,阴气森森,是一眼看不到头。这一旦要进去了怕是再难出来。那么北侧更是寨栏林立,箭楼高挑,守把山门的贼人能有上千之众。 就这么绕了一圈,花了三日功夫,期间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干粮,渴了就喝山泉水,这倒也难不住他。 最后荆鸿就发觉,咝,这山上必定有一位世外的高人,能把这座大山布置的如此章法严谨,风雨不透,绝非等闲人物可以做到。啊呀那么此人是谁呢?难道一说,是那个人,到了云梦山? 那么荆鸿想的是谁,正是修罗恶道武停云,想罢了多时,荆鸿又想到,前者在峨眉山,闲谈之中,白眉徐良就提到,说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此时正在隰州府任职当差,嗯,不如先去知府衙门见一见这位房大人,把这消息告知于他,也好让开封府早做准备。 就这样,荆鸿打马来在隰州城,找了一处客栈,把牲口和随身包裹寄在客栈之内,这才溜达着向知府衙门的方向走来。 结果刚走到鼓楼西大街,隐约约就听着前方不远传来呼救之声,荆鸿赶忙侧耳再一细听,其间还夹杂着喊杀之声。咝,嗯?荆鸿就知道不妙,脚下加紧,走不多时,荆鸿拢目光仔细观瞧,就见眼前跌跌撞撞来了俩人儿,再看这俩人儿,咝,惨不可言,衣服也破了,身上还带着不少的箭,再一细看,右边这人儿没鼻子,啊是开封府的房书安。 可这时候房书安也瞅着荆鸿了,一瞅着这位佛爷,房书安顿时那心放下了,心里边直念佛呀,弥陀佛呀无量福,这一回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老房也不怕了。 可当时跑得筋疲力尽,加上有伤在身,那黄荣江比老房还惨,这心一放下了,这气儿一泄,这俩人儿顿时觉着浑身一软,就趴倒在荆鸿脚前。 荆鸿正想发问,就见一伙贼人哇呀呀呀冲了过来,甭问啊,追杀房书安的,除了绿林贼寇还有何人,可奇怪的是,没容等荆鸿看清究竟是些什么人,这伙贼人忽然又调转身形,呼啦超作鸟兽散,几乎全跑没影了,只留下一人孤单单,冷清清站在那儿是一语皆无。 咱们说过,留下的那位就是唐人龙,啊也叫唐不仁。 荆鸿也没理会这人儿,当时眉头一皱,俯下身来瞅着房书安:咝,阿弥陀佛,是,敢问可是开封府的房老爷? 这时候啊,房书安终于算是缓过这口气儿来了:呼呼呼呼,啊,哎呀喂我的老祖宗,我哪儿是什么房老爷,我是您的孙子辈儿哎。房书安说着呀,想到死难的弟兄,鼻子头一酸,眼泪儿下来了,噫嗯,啊呀我说老祖宗,荆鸿师父,你怎么才来呀? 荆鸿就知道,人不伤心不落泪,这个房书安这一次怕是损伤不小,当时单手执礼,阿弥陀佛,房老爷,先让小僧替你和这位差官取下身上的箭来。 说着蹲下身来,荆鸿手上的功夫那够多厉害,这二指禅一使,跟个小钳子似的,啪,啪啪,三两下把这俩人儿身上的箭杆折断,还不能伤着皮肉,可这箭头深入体内,要用火燎消毒过的小刀切开方能取出,因此只能回在府衙再行手术。 可这时候一旁站着的唐人龙,却是吃惊非小,啊,心说话这个小和尚好来的古怪,单凭二指的指力,就能剪断箭杆儿,这是达摩老祖易筋经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了,甭问,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噢~难怪乐天成一招不发就落荒而逃了呢。嗯,可他内功精湛,招式未必高妙,我唐人龙还是得会他一会。 想罢多时,唐人龙冲着前面就喊了一嗓子:呔,我说前边那个小和尚,你,是什么人? 荆鸿一瞅,就见留下的这个贼浑身上下一身黑,脸上横一道竖一道都开了杂货铺了,当时正打算答话,可这时候房书安来了精神了,他一边捂着受伤的大腿根,一边就喊开了:噫嗯呔,好你个臭贼,瞎了你的狗眼,这位你都不认识,这位便是西方世界灵山大雷音寺我佛如来驾前头一位护法金刚,这是活神仙,今日降世临凡特来斩妖伏魔,你不见着乐天成那老贼脸儿都吓绿了吗?我说他妈你小子不知好歹,快快放下兵刃,束手就缚是你的便宜,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儿,哼哼哼,小贼,今儿个就是给你超度之日。 老房嘚嘚这一番话,听得荆鸿直皱眉。当时念诵法号,阿弥陀佛,贫僧少林寺荆鸿。你是哪位? 咝,啊?唐人龙也是一惊,你看他不认识荆鸿,但是这名儿可听说过,云仙台会斗修罗恶道武停云,一对三掌是两败俱伤,这大宋江湖但凡是个习武之人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唐人龙眉头紧皱,心说原来这就是少林寺的荆鸿,好漂亮的一个小伙,怎么就出了家了呢,对,听人说他当年为学佛法武功自断一臂,看他左袖空空,错不了啊。 按说听到荆鸿这名儿,唐人龙你就得退避三舍,但是他不,唐人龙虽然吃惊,但是这家伙也不白给,十五年前,把访名山拜高人,曾遇异人传授,传给他六十四路拂水剑法,并赠送他一把宝家伙,叫翼水剑。据说这翼水剑是天底下最轻最轻的一把宝剑,薄如蝉翼,柔弱似水,配合着六十四路拂水剑法,一旦使将开来,剑气呼啸,是伤皮儿不伤骨,仅凭剑气就能伤敌于无形之中,说在山寨上之时,唐人龙使这把拂水剑砍掉了王靖的发髻,而后收剑入鞘,结果当时偌大的现场,人们几乎都没听到宝剑发出的声音,把个台上坐着的罗霄都给镇住了,当时是暗暗吃惊,罗霄心说好阔的剑法,当时就决定一定要将此人收为心腹,将来可有大用。因此在王靖想要动手之际,罗霄才喝令王靖退下,这是给足了唐人龙面子。所以就得说现如今的唐人龙,那绝对是不含糊。 而且多年来,唐人龙苦心修炼,旁的他不练,单单就练这路拂水剑,每天二五更的功夫,几乎从不间断,这老话说的好啊,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因此到了眼下,唐人龙就想,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看来我就得豁出一头去,跟这位少林神僧讨教一二。 因此当时唐人龙抱腕当胸:原来是少林寺的高僧,小子失敬,罪过罪过。 荆鸿一听,嗯?这个贼倒是有几分修养。 这时就听唐人龙继续说,荆鸿师父,您,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因此凭着真人,我不敢说假话,在下姓唐,双名人龙,太原府清源县人氏。今日得遇高人,实乃三生有幸,常言说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今日晚辈想在前辈台前领教一二,还望荆鸿前辈多多赐教。 在这儿啊,咱们多说几句,评书评书,咱得评上几句,而且本书开篇也交代过,想要用一些便于理解的说法,把这个伏于华夏文化的一些线索,简单串联揭示一二。那么这里唐人龙说荆鸿是真人,这真人是什么意思? 其实啊,从广义上来讲,道教的真人和佛教的佛,以及俗家的圣人,基本是同一个意思。都是泛指觉悟的人,啊是了解到人生宇宙真相的人,这个就叫真人。 那什么是所谓的真相呢。 佛道两教的真相,非常复杂,咱们以后再尝试慢慢讲说。考虑到咱们都是俗人,今儿个先说俗家,那么在俗家看来,你只要保持一颗真心,一颗诚心,那你就是个圣人,你就是个真人。 孔老夫子编撰《诗经》,最后做了个总结,说是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好些个人不理解这个意思。说什么叫个思无邪呢,其实就是咱们说的真心诚心,没有邪念。 无邪对应的另一个词叫什么,春晚小品的郝建说了,说是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鞋(邪)。无邪对应天真,天真的意思,就是天的真面目,天的本来面目,就是无邪。 《诗经》的内容,大抵是发自上古人民的内心肺腑之作,所以老夫子将之称为“经”,经度纬度衡量宇宙或者地球,经就是衡量天地的标尺之一,《诗》而能成为经,说的是它可以衡量天地人生的尺度,除了这个《诗》,千年以来,别的文章书籍很少配称为“经”。 所以,你只要能像写诗经的人们一样,起心动念行走坐卧皆发自肺腑,那你就是个真人。 第206章 痛说恩仇唤迷途 再说具体一点,你如果能做到像个婴儿一样,单纯可爱,那你也是个真人。老子在《德道经》,啊《道德经》也好,在这经中就盛赞婴儿。若能像婴儿学习,返璞归真,你就是真人。那么从今儿个,为了美好新世界,愿我们都能做个真人,感谢各位真人收听本专辑,做个真人,这也契合咱们的定场诗叫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唐人龙,自报名号,说是自个儿乃是太原府清源县,叫唐人龙。说完了二眸子寒光一闪,表示要跟荆鸿请教一二,比划比划。 一旁的房书安一听这个名儿,心头就是一动,咝,唐人龙?好熟悉的名字,啧,在哪儿听过呢?唐人龙,唐人龙,啊,噢~对对对,老房这大脑壳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唐人龙,十几年前,清源县灭门大案的主角啊,我说怪不得这名字如此耳熟呢。 可这时候,唐人龙就已经拔剑出鞘,在月光之下,就见翼水剑寒光一闪,那个亮劲儿就甭提了,紧接着一招白蛇吐信,噗~一下,这剑苗子直扑荆鸿的面门。 这翼水剑啊,太轻太薄了,你要从荆鸿这个方向来看,干脆就看不见,就好像唐人龙抓着个剑柄就冲过来了,因此是极难防范。这也是翼水剑配合付这路拂水剑法的绝招之一。 眼见得翼水剑刺到眼前,哪知这荆鸿是不躲不闪,就这么直挺挺站定,两只眼睛寒光闪闪就这么盯着扑过来的唐人龙。 咝啊?唐人龙心中吃惊啊,心说这,荆鸿为何既不招架也不闪躲,嗯,也罢,看来你不过尔尔,猜不透我这剑法的奥妙。 可地上的房书安也是大惊失色,这小师父怎么不动晃呢,可正这么想着,翼水剑的剑尖儿就到了荆鸿的面门,随之而来是一阵扑面劲风,这速度可太快了,唐人龙忍不住心中得意,看来我这一剑就把你给废在这儿了。 哪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荆鸿身子不动,把嘴一张,噗~冲着这翼水剑的剑尖就吹了口气,这股气息可了不得,从旁众人就听得嘭的一声,再看这翼水剑,乐子大了,直接被荆鸿这一口气给吹的回旋了,剑苗子给卷回去了,日儿~ 啊?唐人龙大惊失色,脑子里嗡的一下,紧接着就觉着手腕子一疼,啊呀,还不怎么的,已被荆鸿使了个灵犀指法,把这唐人龙的脉门给扣住了,唐人龙顿觉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翼水剑脱手,荆鸿趁势一划拉,凌空接剑在手,刷拉一下,冰冷哇凉的剑锋,就搭在了唐人龙的脖项之上。 这一下,吹气、扣人、接剑,再到制住唐人龙,就这么一眨么眼的功夫,是一气呵成,您要在旁边瞧啊,看着就像这俩人事先排练过多少遍似的,珠联璧合,穿针引线,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到了现在,唐人龙就觉着,自个儿就好像是故意给人家送剑似的,过了好半晌,才缓过这个劲儿来。 这地上的老房跟要命鬼黄荣江一瞧,是无不骇然,老房都快哭出来了,倒不是吓的,是人家这功夫太绝了,那太高了,老房啊,被惊到了,被打动了,以往觉着这个能耐高,那个武艺阔,哼,哎呀,虽然在云仙台上也见过这位小祖宗跟修罗恶道动手,但是那没有招式,是纯粹的内功比拼,今儿个再一看,啪,绝了,绝了,要说跟修罗恶道比在一块,那恶道也未必能讨着便宜啊。 想罢了多时,房书安猛然惊醒:噫嗯,嗯嗯嗯,老祖宗,我说老祖宗,且慢动手。 荆鸿一听,扭项回头看着房书安。 噫嗯哎呀,老祖宗,且慢动手,这个贼啊,他跟旁的贼不同,我呢,我身为本地的父母,想给他过一堂,断一断他这场官司。 咱们说过,房书安听过这唐人龙,当时房书安还是绿林道上的一个小贼,整日里跟着一众绿林贼寇混吃混喝。他当时就听过这唐人龙的悲惨遭遇,当初清源县衙门那县太爷庄文连带手底下八个差役,九户人家,一百多口子,被这唐人龙给血洗满门,挖苗断根,给绝了户了。当年这一个案件,震动半个大宋朝,太原知府严少伯,也是唐人龙的老师,这位难得的好清官也因此受了株连,被迫辞官,是告老还乡。这个案件,那影响可太大了。 只是房书安无论如何想不到,多年之后,今儿个能在隰州府碰到这位唐人龙,而且他还投奔了云梦山的群贼。要说老房这脑子那真不白给,是见缝插针,他马上就想到,如今云梦山铜帮铁底,防范的风雨不透啊。那么山上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们这些人是一无所知,倘若能趁机收服了唐人龙,必定可以从他口中套出山上的情况,而且还可以更进一步,让这唐人龙回到山寨卧底,充当官府的细作,如此一来,将计就计,必定可以打这云梦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此处,房书安这才赶忙叫住了荆鸿,其实啊,荆鸿也没打算这就要了唐人龙的命,因为荆鸿还不了解唐人龙,不知道他做过哪些孽事,你要换个那名气大点儿的贼,眼下恐怕十条命都交待了。 再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忍痛负伤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龇牙咧嘴来在唐人龙近前:噫嗯,我说唐人龙,方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这位佛爷是灵山大雷音寺的护法金刚,你还不信,结果怎么着,这手绝艺你也见识到了,那么事到了如今,你服,还是不服? 就见唐人龙眉头紧皱,二目圆睁,从喉咙深处长长呼出一口气:哼~~~~房书安,我,我服。不服高人有罪啊,我服了。前辈,您果然是当世的高人,我唐人龙败在你的手上,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那么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房书安嘿嘿一笑,一伸手把这翼水剑从唐人龙的脖项上取下来:噫嗯,老祖宗,您受累了,一旁歇会,我跟这位唐人龙聊聊。 荆鸿点点头,把翼水剑交给房书安,站立一旁。 房书安手抚着翼水剑,啧啧赞叹:噫嗯,好剑,好一把锋芒利刃,轻如蝉翼的宝家伙呀。嗯,我说唐壮士,这口宝剑,可有名号? 唐人龙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因为一直以来呀,山上的贼寇都这么说,说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家伙心黑手狠,无所不为,多少成了名的老剑客,都死在了这个家伙手上。因此唐人龙心中是一个劲儿后悔,心说死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我大仇未报啊,杀我妻儿者,我还没找着呢,就这么死在此处,实有不甘。可这会再一瞧,房书安出了面,把自个儿脖项上的剑给拨开了:咝,嗯?他想干什么。又一听房书安开始跟话家常,问及宝剑的名号。 唐人龙也不隐瞒:名为翼水剑。 噢,翼水剑,啧啧,好名字,剑如其名啊,薄如蝉翼,柔似弱水。啊呀,宝剑配英雄,一点不假呀,唐壮士,请接剑。 房书安说着,双手捧着翼水剑,就递到唐人龙胸前。你看一旁的荆鸿一言未发,但是地上的要命鬼黄荣江就有点耐不住了,他刚想说点什么,又一想,呃,嗨,老三足智多谋,他如此做法,必有用意。也就没说话。 可唐人龙一看房书安这么干,也不禁就是一愣,咝,房,房书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我这一剑下去,你可就没命了。 呵呵呵,唐壮士,请恕我直言,你呀,你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那么今儿个你为什么跟着乐天成来刺杀我房书安呢?甭问,你是受了旁人的蛊惑。唐人龙呐,我房书安一向走得正,行的端,正大光明,没错儿,绿林道上的好汉是恨透了我房某人,可是水有源树有根,这盐从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凡事它都得有个原因,是不是呢,我杀的那些个贼,那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些个下三滥呐。我知道,绿林道上有没有好汉,有,我房书安敬重他们,就比如你唐人龙,虽然你们一样是贼,咱们抛开十几年前清源县的案子不谈,那么舍此之外,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有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有没有? 唐人龙眉头一皱,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对,没有,我就说,你跟那些个臭贼不一样,为什么呢?虽然你当初灭人家满门,但那是一还一报,诶呀,唐壮士,只是嘛,可惜了的,可惜呀可惜。 老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唐人龙听房书安这么说,心中老大疑惑,心说话了不对啊,这房书安也不像山上那伙人说的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大义凛然,听这意思分明是一派豪杰性情。因此当时,这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可又一听,房书安说什么可惜,当时就问:房书安,你说这可惜,是什么意思? 唉,唐壮士,你们老唐家户灭人亡,这谁干的,摆明了是贼干的呀,虽然清源县难逃干系,但是呢,幕后的真凶必定是绿林道上的贼啊。 咝,啊?房,房大人何以得知?怎么就是绿林贼寇干的呢? 哼哼哼,这也难怪啊,说到底你唐人龙是个读书人,对于江湖绿林道上的这点儿事不甚了了,当时你们老唐家这件大案,轰动一时,谁个不知?因此我当时这么一扫听,分析那作案的手法,那分明是深仇大恨,是仇家前来报复来了。那么你后来宰了清源知县,你就应该接着追查这幕后的真凶,但是呢可惜了的,你竟然落草为寇,跟杀害气儿的凶手沆瀣一气,是同流合污,哼哼哼,唐人龙,我料想他们泉下有知,你说会怎么看你? 第207章 隰州府衙细筹谋 老房这番话,着实有些打动了唐人龙,但是呢,唐人龙觉着我落草为寇并非同流合污,我乃是为了追查真凶啊。 就听老房又说,可惜啊可惜,一步错步步错。非但未能报仇雪恨,反而沦落当了个臭贼。唉。 唐人龙一听,受不了了:房书安,也罢,实不相瞒,我唐人龙落草云梦山,正是为了寻找杀害我妻儿的主谋元凶。 噫嗯,不不,不不不,我老房也曾是绿林中人,实在了说,身在绿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小秤分金,大秤分银,岂不快哉?我说唐寨主,是不是呢? 唐人龙不知道,房书安这是故意激他,当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房书安,我唐某人顶天立地,为报妻儿老父之仇,学艺三年,自断一手,岂能有假?说着呀,唐人龙这眼圈还红了,呼呼喘着粗气。 老房察言观色,心说嗯,看来假不了:那么唐人龙 ,你果然是为了追寻幕后真凶? 绝无虚假。 好,唐人龙,如此说来,咱们就是一路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哼哼,就是说本官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捉拿杀害你妻儿的凶手。 咝,此话当真? 断无差错。 那么,那么房大人,我应该怎么做? 好说好说,唐人龙,随本官回在府衙,把你们老唐家的案情细细讲来。 好嘛,就这么会功夫,老房凭着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嘚嘚就把这唐人龙给策反了,到了现在,唐人龙一方面对这荆鸿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同时房书安又打了包票,说可以帮着自个儿捉拿杀害妻儿的真凶,因此,他是死心塌地,搀着要命鬼黄荣江,陪着房书安和荆鸿,回在隰州府衙。 回到了衙门,这会啊有些个跑散了衙役也都回来了。房书安马上发下堂谕,招地方常备军都指挥使王德光速速来见。这个王德光,虽然出身行伍,但是颇有心机,原本呀他早被隰州府的四大家族给买通了,这多年来可没少拿银子,但是到了后来,房书安来在隰州,整肃吏治,对这王德光也不时的零敲碎打,这位王指挥使就得说是脑子活络,一看这位房大人颇有手段,而且那根子可硬啊,那后台是开封府包相爷,因此把胸脯拍的山响,表示一定全力配合房大人。 可这个时候,这位都指挥使睡的正香呢,你想夜半时分,结果啪啪啪,就听着外面有人砸门,朦朦胧胧这么一问,当时是大吃一惊,啊,有贼人夜闯府衙,刺杀房大人,这还了得,这我可就犯下了失察之罪,当时浑身一个激灵,不敢怠慢,即刻换了上阵打仗的行装,顶盔掼甲罩袍束带,提着一杆丈八长枪,让手下人即刻去城外行辕调兵进城,他自个儿单人匹马,哗哗哗哗哗哗哗哗,风风火火就来在知府衙。 一进大门,就看着府衙前院之内,灯秋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再一细看,啊呀,大院之内,满满当当,已经摆满了二十来具尸体,看那样儿或多或少都带着箭伤。 咝,不知房大人怎么样,王德光紧走两步,也没打招呼嘭一把推开老房的后堂的大门就闯了进去,进门一看,就见房书安坐在当间,一旁还有俩陌生的面孔,一个看那样是个和尚,另外一人,浑身上下一身黑,脸上罩着黑纱看不清什么模样。书中代言,这是老房为了隐秘,让这唐人龙遮住了脸面。 再说王德光一抱拳:呃,房大人,请恕属下冒昧,得知大人遇刺,卑职一时焦躁,这才… 诶?王指挥使不必如此,这半夜时分搅了你的清梦,本官也是深感不安呢。 呃,大人,不知您虎体如何? 不妨事,不妨事啊,本官命你即刻调动一千厢军,守护隰州府衙,不得有误。 王德光说声得令,一抱拳,迈大步赳赳而去。 接下来,房书安又给荆鸿安置了房间,就单独在密室之内跟这位唐人龙彻夜长谈。唐人龙就把当年的清源凶案,详详细细讲说一遍。 老房听完了,就问唐人龙,你们老唐家遭此大祸,你可想过这缘由何在,你们得罪了人了。 唐人龙皱着眉头就说,大人,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们老唐家一家五口人,个个都是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可以说犯歹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一向与人为善,那么究竟能得罪什么人呢? 嗯,咝,人龙啊,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或者亲戚,兴许是他们得罪了人。 不,不能啊,我们老唐家虽然住在清源县,但是呢,我们是外来户,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在本地面几乎没什么三亲六故。 噢?难道说就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 唐人龙皱着眉想了半晌:要说交好之人,咝,嗯,房大人,这太原知府严少伯可能算一个。他曾多方指点于我,算是我唐人龙的半个授业恩师。 噢?就是那位有名的清官,严少伯? 正是。 嗯。呵呵呵,人龙啊,你放心,话说一句,你们老唐家这桩冤案就包在本官身上,但是呢,投桃报李,本官也有一事相求啊。 唐人龙一听,明白了,房书安必定是想要我倒卖云梦山,给官府做个内应。当时淡淡一笑:房大人,可是要让我给官府做个内应? 嘿嘿嘿,唐壮士果然是个明白人。怎么样,这桩买卖,咱们能做吗? 唐人龙霍然起身,能,大人,只要能为我父母妻儿报仇雪恨,我唐人龙这条命都是你的,何况其他? 好,人龙,你回在山寨后办两件事,头一件,把进入云梦山南门的路线图给我弄清楚,最好能画一张,而后想什么办法,咱们约个地点见面,你交给我。 大人,不用画,这路线图是现成的,就藏于山上的鬼谷洞中,军师武老道说了,说是为了防止山寨一旦被破,那么可以迅速取出路线图,山上的人马可以各自按照不同的路线撤退。但是呢,这路线图事关机密,因此鬼谷洞有专人把守,咝,嗯,房大人,回到山寨之后,我再另谋对策。 噢?那再好不过,这事就交给你了,但是最好一个月之内把这路线图拿到手。这第二件么,人龙你记住,今儿个是五月初一,那么一个月后,下月初一,你只要拿着这份路线图,下山来在云梦山来在石口镇,本官到时候要送你一件大大的重礼。 噢?重礼,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不过呢,你须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唐人龙听完了,半信半疑,但是事到如今,没有旁的,只能按着这位房大人的说法去做。 等俩人谈的不大离儿了,这房书安也大致了解了云梦山上的情况,就跟唐人龙说,噫嗯,人龙啊,你看咱们虽然初次见面,但是言谈甚欢,你这个朋友我老房交下了,等到破了云梦山,本官必定为你向朝廷请命,赦免你的死罪,让你扒了这身贼皮,重做新人。 唐人龙一听,咝,大人,这,这可能吗?唉,当初为了报仇雪恨,我是老虎掉在山涧里伤人太重啊。 嗯,你小子确实小手也太狠了点,不过呢事出有因,你放心,此间事了,我房某人必定为你出头也就是了。 唐人龙一听,倒身下拜,多谢房大人。 噫嗯,好说,那么人龙,这知府衙门你不宜久留,最好速速赶回奔云梦山,以免山寨上的群贼生疑啊。 唐人龙点头称是,当时再次谢过房书安,而后轻纱照面,手提翼水剑,出了知府衙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哗哗哗哗哗哗,径自去了。 送走了唐人龙,老房就觉着头晕目眩,这才想起来哎吆,你看大哥黄荣江被人搀着去疗伤了,我老房这大腿根上缠着绷带,这箭头儿还在里边呢,也搭着奉命前来的本地面的大夫们尚未离去,老房赶忙命人为自个儿调制伤症,那么具体怎样拔除疗伤咱不必细提。 这好一阵忙活,这天儿可就蒙蒙亮了,旭日初升,东方破晓,再看这隰州府衙,这惨劲儿就甭提了,战死的办差官十七人,受伤的还有将近十人。 按下旁的不提,单说荆鸿小师父,其实昨夜晚间这一场大乱,他也没怎么睡,就那么盘膝打坐一个多时辰,这就顶常人睡上一整宿。且说荆鸿简单梳洗已毕,离了禅房来看房书安,这会儿,这大脑壳儿刚刚把这箭伤包扎完了,刚然在内屋坐下,一抬头见小师父从外边进来了。 老房赶忙欠身离座,哎吆,咝,老祖宗,还没来得及谢您呢,哎呀,错非您老人家行走路过这西大街,我老房跟我磕头的大哥早已性命休矣啊,噫嗯,老祖宗,请上,受我老房一拜。房书安说着忍痛负伤就要行礼。 荆鸿微微一欠身,诶,房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久打交道,关上门咱是一家人,房大人又何必如此多礼呢? 噫嗯,老祖宗,快快请坐,那么,还没问您这是从哪里来,怎么就来在了隰州城呢? 荆鸿微微一笑,房大人,当日在峨眉见着,呵,见着了尚云凤,因她身体抱恙,已随我返回隰州养病。前两日我夜探云梦山,这才知道这山上近来发生了变故,故而前来府衙告知房大人。 唉吆喂,老祖宗,您可千万别再一口一个房大人,您是我干老徐良的前辈啊。你这么称呼不是折煞我么?如不嫌弃,您叫我书安就是,嘿嘿嘿。对了,尚云凤尚老剑客跟您回在了隰州府,啪,房书安说着把两只大巴掌一拍,太好了,这可太好了,哎呀,我老房都替您老二位高兴。 第208章 龙蛇争霸小山城 呃,也好,书安,荆鸿把这话头岔开了就说:连日来我探访云梦山,就发觉这座山寨跟以往大不一样,现如今云梦山是固若金汤,想来… 唉,对对对,老祖宗,您说的一点儿没错儿,修罗恶道武停云跟罗霄这小子,这伙贼啊,眼下都落在了云梦山。 咝,噢?莫非那唐人龙跟你讲说了山上的情况。 说了,全说了。哎,说起来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倘若这帮贼寇不来行刺,那咱们还蒙在鼓里了,唉,只可惜我那苦命的二哥唉,呜呜呜。 书安,为今之计,悲伤无用,小僧的意思是,你尽快写信给开封府,要徐良白云瑞等人早做准备。 噫嗯,对,对对对,我正打算这就写就一封紧急书信,着人发往东京开封府。 嗯,荆鸿说完了,站起身形:书安,眼下府衙之内安全无虞,小僧就此告辞了。 啊?老祖宗,您要走? 正是,云凤尚在家中养伤,她一人多有不便,如今云梦山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再有何事,可到普盖村找我。告辞。 房书安是一百个不愿意,心说这小师父要能留在府衙,那该有多好,但是不便挽留,只能一瘸一拐出外相送。 这终于忙完了,房书安被手下人搀扶着来在书房,取过了文房四宝,刷刷刷刷刷,就写了一封书信,这老房啊肚子里有点道道,虽然拳脚功夫稀松平常,但是舞文弄墨,出个鬼点子什么的,那不在话下。 当时写完了,加盖了封泥,点手唤来一个手下人叫田宝,这田宝身形魁伟,精明干练。房书安就说田宝啊,这封书信,用八百里加急,以最快最快的速度你给我送到东京城开封府,亲手交给开封府的三将军徐良,切记,务必要徐良亲启,你到了开封府内,就找白眼眉的那一位,听清楚了么? 田宝一听,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嗨,房大人,您放一百个心,小人这就出发,必定不负所托。 嗯,务必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呐,取了回书,立刻回来见我,本官必有重赏,那么万一有个差错,可就误了大事,本官是绝不容饶。噫嗯,你听清了么? 大人放心,卑职就算豁出命去,无论如何也必定不辱使命。 好,收拾下东西,从速启程。 田宝一抱拳,是。说完了转身形,迈大步带着风就出去了。 这田宝刚出去,房书安又叫进来一人,附在耳前,说你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来人听完了,重重一点头,领命去了。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且说田宝奉命给徐良送信,挎好了包裹行囊,因为上命紧急不敢耽搁,当时风是风火是火,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匹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儿,哗哗哗哗哗哗,冲出隰州南城门,奔着东京城的方向就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匹马,几乎像飞一样,出离了北城门,朝着太原府的方向是飞奔而去。 按下旁的不表,咱们单说田宝,他是心急嫌马慢,当时打马如飞,啪,啪啪,驾,驾驾。这马的智商可不低,它就知道主人这玩了命揍它,不跑快点那可不行,当时四蹄儿撒开了,可劲儿往前冲。 这一人一马行走路过蒲州城,唉,刚过了蒲州,前方是一座大山拦路,田宝一看前边这路啊树木丛生,道路狭窄。虽然是官道,但是年久失修,那野草杂树哪儿哪儿都是。田宝知道,这种地方最容易窝藏盗匪,眼下我身负重任,要再碰着个绿林匪类,可大大不妙。 可你说巧不巧,这怕什么来什么,田宝刚进了山没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一条绊马索,因为田宝这马跑的也太快了点儿,结果当时被绳索一绊,这劲儿可太大了,就听那马一声惨叫,轰隆隆就向前摔倒,田宝毫无准备当时大吃一惊,紧接着从马背上凌空就给甩出去了,啪啊,实实惠惠的,田宝一脑袋就撞在了道旁的一处石台之上,当时吭也没吭,哈也没哈,就撞了个脑浆崩裂,是绝气身亡。 再说田宝不幸摔伤毙命,紧接着就见道旁的草丛之中,这山石砬子背后,噌~噌噌就蹿出来能有十来个人儿,一个个都是绿林人的装束,手中各拉单刀,就跳入这官道之中。 那么说来的这些位,都是些什么人,您还用问吗,都是云梦山上的贼寇。原来罗霄跟开封府三侠五义久打交道,他对开封府的这些办差官是了如指掌,深知这帮人儿是极为难缠,尤其是这大头鬼房书安,那是三十六个心眼七十二个转轴。 因此当时在山寨之上虽然派下了乐天成和唐人龙等人儿,但是罗霄终究是不放心,想着万一这要乐天成他们失败了可怎么办?房书安必然会紧急调动军队保护府衙,同时他必然就能得知我们这伙人现如今落在了云梦山,如此一来,他不得通知东京城里边的三侠五义吗?哼哼哼,那我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因此当时派下另一拨人马化妆改扮,专职守候在隰州城,随时探听知府衙门的动向。 结果房书安果然派出人手赶奔东京城送信,哪知派去的这田宝刚走出去一百多里,就死在贼人的绊马索中。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再说群贼眼见得一招得手,围拢过来一瞧,咝诶呀,倒霉真倒霉,怎么弄个死口的,寨主爷吩咐的明白,要带活气儿的,得要个口供啊。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凑了过来,其中有个小贼,哈着腰来在田宝近前,探出手去在田宝这袖筒和怀中摸来摸去,诶?还真就把房书安写的那封书信给摸出来了。 摸着之后,这小贼在田宝的衣襟上的蹭了蹭手上的血迹:喂,哥哥兄弟,有个密信,加了封泥。 群贼之中有个小贼头,俩眼珠子骨碌一转:咝看来多多少少有所收获。弟兄们,回山。一声呼哨,这些个贼各自飞身上马,回奔云梦山。 说到这儿啊,咱们再单说一下之前头拨下山行刺的贼寇,也就是伸手得来乐天成他们。 原本乐天成行刺房书安,志在必得,但是谁也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荆鸿小师父出现了,结果以乐天成为首的群贼是各自四散奔逃。那么之后呢,乐天成是顶着满脑门子官司,双眉紧锁,带着残兵败将回在云梦山。 在山寨之上,罗霄早就等候多时,可一看,乐天成他们垂头丧气,蔫头耷拉脑的回来了。罗霄不用问,察言观色那还看不出来吗?当时罗霄把脸一沉:嗯~~~乐老剑客,不知此番行动,结果如何? 呃,这,乐天成满面羞惭,一张老脸五官挪移,显得非常不自在:罗少侠,乐某人有罪,原本房书安是难逃公道,可谁知道,这,唉,那个少林寺的荆鸿和尚突然露面了,您也知道,这个小和尚那可不是等闲之辈啊。因此这才,功亏一篑。诶,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乐天成办事不力,请小武圣责罚。 乐天成简单几句说完了,把头一低,杵那儿不动晃了。 罗霄闻言也是一惊,噢,荆鸿也在隰州府露了面了。这小小的隰州城,越来越热闹了。咝,嗯?对了,老剑客,没杀得了房书安倒也无妨,只不过,临下山我交待的清楚,说是务必机密行事。呃,据老剑客看来,那大头鬼是否知道此事就是咱们云梦山上的人干的呢?具体来说,他知不知道咱们这些人都落在了云梦山? 原本罗霄心说,只要一看乐天成说话的表情,就能知道答案,可就见乐天成闻听,连个崩儿都没打:没没没,不不不,罗少侠,那大头鬼绝对不能知道是咱们干的。我们都蒙着脸呢,他上哪儿知道去? 原来呀,乐天成知道,近日来军师武停云要整顿山规,正想着找个由头要杀鸡儆猴,眼下正愁没这么个人儿呢,要知道我乐天成胆敢对着房书安自报家门,哼哼,恐怕头一个就得拿我开刀啊。因此上山之前,乐天成早都盘算好了,跟手底下随行的十来个人早都串好了口供,因此是一口否认。 罗霄见乐天成说的刚帮硬正,因此当时也没多疑,可他又一看:咝嗯?老剑客,那唐人龙莫非遭了不幸? 呃,嗨,罗少侠,我们退败之时,约莫是各自走散了。 正说着,门外人报,唐人龙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唐人龙风尘仆仆进得门来,是满脸的尘土,衣服也破了,脸上血迹斑斑,显得是极为狼狈。 罗霄一瞧,赶忙上前几步:唐寨主,这是为何? 唐人龙气喘吁吁:呼呼呼~呃,属下见过罗少侠。呃,我见着了少林寺的一个年轻和尚,本以为看他年纪轻轻,结果一伸手,唉,说来惭愧,没几个照面我就再支撑不住,眼瞅着就要被人家生擒活拿,在最后关头我使了个烟泡鬼吹灯,拽出几支镖打向那赃官房书安,那和尚想必是为了搭救房书安,因此手下一松,我这才逃得一条性命。 说完了又是吁吁带喘。 那么罗霄不知道,您各位知道,唐人龙这叫装相。 可罗霄一听,是暗暗赞叹,罢了,要说这唐人龙确实不认得荆鸿,可此人能在荆鸿手底下逃出生天,这就不善呢。罗霄再一想乐天成,心中冷笑,哎呀,人老奸马老滑,看这姓乐的装束整齐,连头发丝儿都没乱,哼哼哼,必然是见着了荆鸿,一招未过就这么溜之乎了。 这么一想,罗霄虽然对下山的详情并不知晓,但是对这乐天成先有三分瞧不起。 及至问明了情况,罗霄微微一叹:罢了,这不怪各位,要说那少林寺荆鸿,确实难缠。嗯,各位弟兄多有辛苦,都下去歇息了。 说这罗霄为什么不急,他有后手啊。果然时间不大,另一拨埋伏的人马也上了山了,其中一个喽兵进来禀报,就说寨主爷,我们奉了您的差派埋伏在隰州府,果然就见知府衙门派出人手,被我们在蒲州府一带给截了下来,不过呢人死了,可是我们得着一封书信。 噢?罗霄眼珠子就是一亮:信在何处,快快取来。 手下的喽兵噔噔噔紧走几步,来在罗霄近前,双手一递,把那封信奉上。 罗霄一看啊,心里边高兴,哈哈,甭问,此信不同寻常,嗯,我正好趁此机会,将计就计,哈哈哈。 第209章 将计就计入开封 罗霄想着,颤巍巍接过来信,轻轻揭取封泥,展开书信仔细观瞧,就见这信里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说是孩儿房书安拜上干老徐良,目下孩儿我在隰州府主政一方,这半年多以来,为不负干老的栽培之恩,不负吾皇陛下的厚爱,我房书安是兢兢业业,不辞劳苦,治贪官惩恶霸,现如今的隰州地面是街市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是一点儿都没敢给您老人家丢脸呐。唯一所虑者,是昨夜晚间,也不知打哪儿就来了一群贼,夜闯知府衙门,企图刺杀于我,所幸少林寺荆鸿师父及时赶到,孩儿我这才转危为安,要不介咱爷俩都见不着面儿了。嗯,目下孩儿我已经派出人手,四下打探,必要早日擒获元凶,请干老您千万不要担心,顺祝包相爷,我四爷爷蒋平,我的老祖母,老干娘等等众人好。上写着千下缀着万。 就这么简短一封书信,罗霄看完了,嗯,他很满意,乐天成没有骗他,否则的话,房书安给徐良的书信之中能不说吗?看这样儿房书安没将这刺杀太当回事儿啊,嗯,看来我们云梦山还可以趁机积蓄力量。当时嘱托喽兵退了下去,务必严把口风,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想罢多时,罗霄喊了声,来啊,准备文房四宝。另外,再把闪电手范天宝的夫人马元娥给我请来。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闪电手范天宝,这位那跟开封府三侠五义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范天宝的俩夫人一个儿子都死在了翻江鼠蒋平和白面判官柳青的手中,后来范天宝因缘际会在东京城春宵楼结识了马朝贤的侄女叫马元娥,结果俩人是一拍即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么现如今,这俩人儿也跟着群贼落在了云梦山。 说罗霄为什么要叫这马元娥前来呢,不为旁的,这马元娥多年来练就一手巧笔丹青,而且最是擅长模仿的人的笔迹。眼下罗霄既然得到了房书安送往东京城的书信,他就打算来个掉包计,由马元娥模仿房书安的笔迹,按着罗霄的意思重写一封,再送往东京城开封府。 要说这个手段,可真是太凶险了,一旦蒋平徐良他们要无法识破,那就得罗霄人家怎么说怎么是,这一来就极容易掉入罗霄所设的陷阱之中。 再说马元娥奉了罗霄之命,当时不敢耽搁,由喽兵头前带路,不多时就来在罗霄所在的荷风楼,这是罗霄办公召见手下人的一处所在。 眼见得马元娥和喽兵的陪同之下,一挑帘进了内堂,罗霄赶忙起身见礼,对于这山上的女眷罗霄向来格外尊重,不敢稍有唐突。啊,嫂夫人,哈哈哈哈,罗某人有礼了。 马元娥脸一红,吆,寨主爷,奴家可不敢当。 诶,嫂夫人,今日请您前来,是为了模仿一个人的笔迹,您先看看这封信。 马元娥接过书信,一看就明白了,这马元娥跟开封府也是仇深似海,他们老马家一家子都死在了三侠五义手上,因此她也是时刻想着要报复。 今儿个这么一瞧,噢?罗少侠的意思是让我模仿这房大头的笔体,另写一封书信送到开封? 哈哈哈,正是如此。嗯,嫂夫人,有劳,我来说,您来写。 就这么着时间不大,马元娥写完了这一封伪造的书信,罗霄接过来一瞧,嘿,果然一般无二,这提笔落笔之间几乎是毫无分别。 看完了,罗霄这心里边跟吃了副槟榔顺气丸差不多少。 那么说,这信里边都说了些什么呢 原来罗霄在这封信中,把房书安的原文给改了一下,以房书安的口吻就说,拜上干老徐良,四爷爷蒋平,说是自打我房书安来在隰州府,废寝忘食是殚精竭虑,不敢丝毫懈怠,现如今隰州府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请您各位不必担心,不过有一件要事得跟您各位禀报,就是前者我从一位江湖朋友口中偶然得知,说是么武停云罗霄他们的下落,现如今有了眉目,据说这伙强人已经出离了大宋边境,流落到了西夏国,投靠了西夏王李元昊。因此再要缉拿,势必难上加难。孩儿我的意思是,此事莫不如暂且作罢,只要着人在边境一带小心查访,等有了消息,再缉拿不迟。 那么说罗霄为什么要这么写呢? 罗霄的意思是现如今我们云梦山正在招兵买马,壮大力量,不宜跟官府硬碰硬,而且按着军师的意思,接下来首要目标是夺取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那么为了稳妥起见,眼下就得低调行事,让开封府对自己放松警惕,等到了以后峨眉山召开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我们云梦山再突然杀出,必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诶,这罗霄是这么打算的。 因此这书信写完了,罗霄马上派出山寨上一名精干的偏副寨主叫赵强,要他带此书信紧急赶奔东京城,面见白眉徐良,就说自个儿是隰州府房大人派来的,把这书信面交徐良。不得有误。 赵强领命,不敢怠慢,当时取了书信,带上足够的川资路费,出得门去飞身上马赶奔东京城。 一路无话,这一日赵强便打马进了东京北城封丘门,沿着马行街一路往南,到了头儿是相国寺街。北侠客欧阳春落发为僧的大相国寺便在这条街上,再沿着相国寺街往西走不远,在路南便能看到这座开封府。 赵强啊打小生活在隰州府,这是头一次来在东京城,好嘛,这回可是大开眼界,这礼离着东京城还老远呢,赵强便见着一路之上红男绿女,男女老少,推车的,担担的,骑马的坐轿的,南来北往进进出出,好一派繁华气象。 赵强看得惊叹不已,人说天子脚下大方之地,果然不假。及至进了封丘门再一看道路两旁,行商坐贾,各种买卖铺户,花花绿绿,琳琅满目,赵强从来可没见过这等场面,直觉得俩眼都使不过来了。 你看咱们常在影视剧上能看到这种街景,实则你要穿越回去,在古代中国历史上很难见着这种场面,为什么呢?因为汉唐时期,中国的这个商业区和住宅区严格分开的,彼此之间有城管把守。一般情况呢把这商业区分到城镇的两头,东边市场呢卖一些本土产品,一些土特产什么的,西边市场卖的是进口产品,都是西域诸国进口而来。为什么咱们日常生活中总说买东西,就是指着东西两市说的。而且一旦到了晚上,行人不准上街,有宵禁制度。唐诗里边说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指的是有些个节日什么的,老百姓才可以暂时的晚上出来放风游玩。 一直到了大宋朝,这才算是把这商业彻底放开,经济开始逐步繁荣,人们有有钱有闲,诗词歌舞文化也开始繁荣,什么唐宋八大家也活跃在历史舞台,尤其四帝仁宗年间,这唐宋八大家,仁宗天子捧出来六位,可谓当仁不让。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再说云梦山的赵强瞪大了两只眼睛,流着哈喇子,牵着马匹,这就来在了倒座南衙开封府。 您看这开封府跟别的衙门不同,咱们不管寻常百姓家还是买卖铺户,这门窗都朝南开,不为别的,光线好啊。 但是这开封府不一样,倒座南衙,它这门啊冲北开,说为什么呢,民间口口相传,当初包大人初到任上,本想为民请命好好断一断这东京城的官司,结果一连三个月没开张,啊,没来递状子打官司的。 包公心中纳闷,这一日微服私访,就见茶馆之内有不少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包大人挤进人群一番查问,这才知道是百姓们私下有了纠纷,在这茶馆之内自行协商解决。 包公就问:咝嗯?各位乡亲,衙门不远,为何不去衙门打官司呢? 有个跑堂的小二一笑:我说这位客观,这开封府从南大门进到大堂,有六进院落,这是什么,这是六个阎罗殿啊,咱们小老百姓想要进开封府打官司,每一层院落你得都脱一层皮,而且但凡这个官司跟这些个院落的衙役们有些个瓜葛,那你干脆就甭想了。这叫什么,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你莫进来。 包公不听则可,听完了是大感震惊,额头这冷汗就下来了,心里边说话哎呀,人们都说自古这帝王天子深居九重,又道是侯门深似海,如今看来,我这为民伸冤的开封府竟然是如此这般,看来本府就得来个大破大立,不破不立。 于是,包大人断然下令,把这开封府的南门给刨了,改了个方位,在北边开了个衙门口,这叫倒座南衙。 今儿个这云梦山上的小贼赵强一路走来,来在开封府门口,抬头一看,啊呀,果然是冷峻森严,就见两旁边广亮高大的门楼,正当间一块黢黑锃亮的大匾,上书三个大字:开封府,是耀眼生辉。 赵强不自觉地这脖子就是一缩,咝,心里边多多少少有些个发虚,他知道啊,这开封府包相爷那是法眼如焗,老百姓都说什么这位包青天是日审阳夜断阴,那是五帝森罗殿派来的,哎呀,我要这一不留神现出个破绽,这大门好进,我他妈可就出不来了。但是事到了如今,有进无退,赵强晃晃脑袋,使了三回劲,最后一咬牙噔噔噔,上了开封府的台阶。 第210章 草蛇灰线设奇谋 这开封府一旁有门房啊, 差官棚校尉所,今儿个正是黑旋风邢如龙黄旋风邢如虎,啊这邢氏哥俩值班。俩人一瞧有个中年男子穿青挂皂,满脸的风尘,迈步从门口进来了。 这老二邢如虎一挑帘从校尉所出来,伸手一拦,哎,干什么的? 赵强一瞧,眼前这人儿中上等身材,满脸络腮的胡子茬儿,尤其显眼的这左眼睛没了,黑漆漆一个疮疤格外渗人,书中代言,这是当初邢氏哥俩赶奔路安山琵琶峪捉拿盗宝贼白菊花晏飞,结果哥俩双双被这晏飞给弄成了残疾人。 再说赵强一看有人拦路,赶忙满脸堆笑,呃哈哈哈哈,呃,这位官爷,小人我是山西平阳隰州府来的,乃是奉了隰州知县房书安大老爷的差派,赶奔开封府特为给三将军白眉大侠徐良,送来一封紧急的书信。 邢如虎一听,咝,啊,你说什么,你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派来的? 邢如虎原本就是这么随意一问,结果听到赵强耳朵里,就觉着眼前这位好像在审问自个儿,顿时脑门子上就见了汗了,您看这叫贼人胆虚啊。 就听赵强支支吾吾:呃,是啊,官爷,在下正是奉了房大老爷钧命,特来送信啊。 噢,他娘的来着,房书安这他妈小子,走了这许久怎么才来书信,哼,嗯,你等着啊,我进去给你通秉一声。 邢如虎说着回在校尉所给大哥邢如龙简单交代了一声,进去通秉。 那么府衙之内,以蒋平徐良为首的老少办差官几乎一个不少,是齐齐整整,这事儿也赶巧了,今儿个正是五月初五,啊赶着端午节了。老少办差官正聚在一块共聚端午,搁那儿吃粽子呢。 那么前两日也赶巧正是端午节,网上的人们为这个端午节究竟能不能快乐,是应该快乐还是应该安康,吵闹不休。 其实端午节的具体来历已然不可考,但是就中国古人来说,认为这个五月,乃是天地交泰,天地之间阴阳能量转换之时,就修行的人来说,乃是轮回转世的绝佳时机。所以好些个上古名人就选在这五月,或者甚至五月初五这一日,要么降世投胎,要么羽化涅盘。咱们所熟知的钟馗,就打鬼那个钟馗,西子湖畔白素贞,一夜白头伍子胥,战国公子孟尝君,功成身退介子推,东汉孝女曹娥,当然还有楚大夫屈原等等等等,这些个人,要么出生在五月,要么就选在五月初五自尽而亡 。 故而,端午来历这一殊荣,实不能由屈原一人当之,而况且屈原本人也过端午,在屈原之前,端午节早已流传于世,并且名字繁多,诸如娃娃节,女儿节,诗人节,天中节,五毒日,浴兰节等等等等,这每一个名字当中都隐含着不同的涵义,而每一个涵义当中都埋藏着一段曾经灿烂繁华或者哀痛伤情,如今却不为人知的往事。 历代先哲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为后人演化造物之奥妙,进而留下诸如端午,中元,中秋,冬至等节期,作为丈量时空的尺度坐标,每一个坐标之中皆有乾坤内藏,蕴含殷殷嘱托后人之意。你看咱们每次谈及所谓天人合一,总有人觉着这太过玄奥,甚至就是胡扯,那么说到底所谓天人合一,就在日常生活之中,这各个上古节期,便是天人合一的密码之一,简单来说就是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儿。这非常接地气。 可惜时至今日,华夏文明,失之大半,所谓从未断层不过自欺欺人,此诚不能不令人痛哭也。 闲话不提,书归正文。这大宋朝年间 ,端午之日甚为隆重。因此今儿个老少英雄正欢聚一堂,吃粽子饮雄黄,共聚佳节。 正在这么个时候,邢如虎进来禀报,说是三将军,这门外来一人儿,说是么隰州府来的,奉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之命,特来投书。 徐良一听,跟蒋平对视一眼,俩人同时就是一乐:啊搭个请字,快请来人进来。 时间不大,赵强顶着满脑门子汗进来了,进了大门,绕过大院来在跨院的一处厢房,进来一瞧,赵强又是一阵紧张,就见屋内老少众人黑压压聚在一处,能有数十人。那么人群之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白眼眉的徐良,没别的,这白眼眉为记啊,普天之下不带重样的。 赵强瞅了一眼,赶忙撩衣服双膝跪倒:呃,小人赵强,见过各位开封府的大老爷。 哈哈哈哈,呵呵呵,屋内众人就是一阵大笑。 蒋四爷晃着枣核的脑袋,捋着狗油胡儿就说,嘿嘿嘿,我说赵强呐,快快请起,听门上说你是大脑袋房书安派来的,那就不是外人儿,怎么着,吃过没,来来来,那谁给弄俩粽子来,还热乎着呢。快快快。 赵强一听,又是害怕又是高兴,怕之怕,害怕自个儿露出马脚,那么高兴的是,看这意思眼前这帮官人儿丝毫没怀疑到自个儿的,竟是格外的热诚。 赵强鼓了鼓劲儿,站起身形,呃,多谢四老爷,小人愧不敢当。 嘿嘿嘿,哪里的话,蒋平说着亲自拿了碗碟,给这赵强端了几个粽子过来。赵强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蒋平也不客气,一把塞在赵强手里,来来来,坐坐坐,啊 坐下来好说话。 赵强畏畏缩缩坐在椅子的一角,这手脚都没地儿放了,他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开封府这帮人儿是如此热诚,来之前还想着不定是怎么个是铁面无私呢。 这时候蒋四爷就问,呃我说赵强是,你说是房书安房大人派了你来,那么书信何在? 呃,对对对,赵强赶忙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书信,站起身紧走两步,伸双手递在蒋平近前:您想必就是翻江鼠蒋四老爷,呃,我们大人交待的清楚,这信呐,务必要交由徐良徐三将军亲启。 嗯,也好,良子。蒋四爷努努嘴。徐良伸手接过。打开之后皱着眉细细观瞧,咝,王八驴球球的。 蒋平一看,哎呀我说小良子,什么事儿,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 呃蒋四叔,房书安在信中说,说是么那个恶道武停云跟罗霄等人,都落在了西夏,投奔了西夏王李元昊。 噢?嘿嘿嘿,他娘的,这帮贼寇,嗯,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最好啊永远甭回来,那才好呢。 书说简短,众人也不避讳这赵强,在屋内是好一番议论,最后蒋平就对赵强说,我说赵大兄弟。 呃呃呃,四老爷,您可折煞小人了。 嘿嘿嘿,赵强啊,你一路辛苦,我们呢也就不写回信了,烦劳你带个话给你们房大人,就说这事儿呢我们都知道了,感谢他及时探知消息,如此一来我们开封府也就都放了心了。蒋平说着一伸手,从怀里掏出纹银五十两:嗯不成敬意,权当路费。那就这么着。 赵强听到这儿,长舒一口气,心说嗯,看来一切顺利。当时赶忙摆手,呃不可不可,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焉敢收受四老爷的赏赐。 甭废话,啊让你拿你就拿着。 赵强不敢顶撞,伸双手接过银两,趴地上再给众人磕一圈头,而后倒背着恭恭敬敬退出门去了。 赵强一走,屋内众人愣怔半晌,顿时就是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蒋四爷就说,亏得是那个大脑壳儿做事精细啊,留了一手啊。要不介到现在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那位说,蒋平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人家开封府早就知道来的这位,这个赵强乃是云梦山派来的贼寇。 那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隰州府派人赶奔东京投递书信,为了以防万一,他就使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大脑壳儿就想到,如今贼寇既然敢到府衙行刺,那么显见着隰州城内指定就暗藏着云梦山上的细作,我这要派人前去东京投书,必然被贼人发觉。怎么办呢,看来就得防着一手。因此老房一方面派出田宝出隰州城的南门,走大道赶奔东京,可另一方面他就派出其他人手,出北门绕了一圈而后南下赶奔开封府。 因此,这云梦山赵强到达东京之前,房书安的另一路人马早都到了东京城,蒋平徐良他们接着书信后是无不吃惊,啊呀,修罗恶道有了眉目,落在了隰州地界的云梦山,另外这,这隰州府,不是小师父荆鸿的老家吗?看来隰州府,有一番热闹好瞧了。 众人接着书信,不敢怠慢,老少英雄紧急就开了个碰头会,在会上,徐良就说各位,房书安在信中交待的明白,说是现如今他已然在云梦山布下了眼线,那么这位修罗恶道和罗霄他们下一步要干些什么,咱们大概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为今之计,咱们就得从速赶奔隰州府,大家伙在一块得合计合计,究竟该如何大破云梦山,捉拿修罗道。 老少英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当时蒋四爷发下号令,要老少办差官即刻收拾包裹行囊,各人轻装简行,火速够奔隰州府。可临行之前,蒋四爷又想到要说云梦山这帮贼寇,那是他们五鼠弟兄投奔开封府以来头一个对手,那特别特地那么扎手。那么莫不如像以往那般,发请帖传请柬,约请上三门各路老少英雄前来帮兵助阵。 蒋平把这个想法这么一说,结果老西儿认为不必,徐良就说当初他离开峨眉山回奔开封府,临行之前,老兄弟白云瑞就说他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已经准备发下八十一门绿林英雄帖,遍告各名山大川,山峰海岛的英雄,打算召开八十一门英雄大会,至于具体时间地点正在筹备当中。那么到了时候,咱们自然可以借此盛会跟云梦山有个了断。再就是眼下咱们对人家山上的情况可谓是一无所知,因此徐良认为当下不必约请老少英雄,咱们开封府的人自己先去探个究竟,再作计较也不为迟晚。 蒋四爷晃着枣核脑袋,思索半晌:嗯,就按小良子说的办。 按下开封府各位英雄怎样准备暂且不提,咱们这里要单说一下小七杰中的笑面郎君沈明杰。您看在开封府内别人都有说有笑,但是唯独这位笑面郎君沈明杰是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那位说,这怎么回事? 第211章 明察秋毫寻真凶 原来最近几个月来,沈明杰的老母亲身体不适,老夫人原本身体康健,无病无灾,但是这玩意儿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闹病的,数月以前的某个下午,老夫人正在廊檐之下躺在摇椅之上纳凉,结果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她就觉着这个脑袋里边耳门子后边钻心那么疼,自打这一天开始,就落下病了。 一连几个月,老夫人被这头疼病折磨的死去活来,眼目也看不清了,身形也瘦了,眼见着一天天的,这人就要不行了。那沈明杰是个大孝子,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那骨肉情深,能说不管吗? 可无论沈明杰怎样求医问药,踏三山走五岳寻访那些个世外的名医,药抓了多少,汤熬了多少,可这人就是不见好。 其实咱们说这沈明杰的母亲是老夫人,但是呢年纪并不算太大,满打满算今年不到四十岁,说起来正值盛年,眼下忽然闹了这么个病,不明不白,这可把沈明杰给坑苦了。 连日来,沈明杰也是茶饭不思,形容憔悴,胡子茬长出老长,原本一个干净漂亮的小伙现在再一看,精气神都没了。 开封府的老少英雄也跟着发愁,虽然也帮着多方寻医问药,但是仍然是没用。 因此这一番,蒋平徐良他们打算赶奔隰州府,这沈明杰虽然也有心一同前往,可蒋平徐良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同意,蒋平就说孩儿啊,你这就是跟着我们去了,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是不是呢,人生在世孝字当头,你就留下在开封府照顾你娘,也没人能说些什么。听四叔的,你就留下。 因此这次老少英雄前往隰州,这沈明杰没奈何,就留在了东京,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在开封府内帮着包大人处理一些琐碎公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再说回隰州府,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送走了少林寺的荆鸿和云梦山的唐人龙,而后又紧急写就一封书信,要手下人赶奔太原府,嘱咐说务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前文书咱们说道,房书安对唐人龙许下诺言,说是只要唐人龙回到云梦山,无论想什么办法把进山的地形图盗出来,那么到了次月的六月初一,两人在山下不远的石口镇杀人沟相会,到时候房书安要送唐人龙一份重礼。 那么这份所谓的重礼,就是房书安暗下决心,要找出当初对唐人龙一家杀妻灭子的幕后元凶。 房书安认为,当初唐人龙一家惨遭横祸,这摆明了是绿林道上的人前来行凶报复,但是呢经过和唐人龙的一番问询,老唐家素来与人为善,并没有结下如此的冤仇,因此老房就断定,唐人龙他们家是吃了别人的瓜捞,受了旁人的牵连,而牵连唐人龙的唯一可能人选就是唐人龙的老恩师,当年太原府的知府严少伯。老房知道,这位严少伯素来铁面无私,执法如山,指定得罪了不少的人 。故而只要从当年的太原知府严少伯入手,顺藤摸瓜,必然能得到线索。 因此,当时房书安派下人手,要他拿着自个儿的手书赶奔太原府,面见太原知府,要求查阅十五年前严少伯在任时的断案卷宗。 这个说起来只是例行公事,并没太大难度,十日之后,老房派去的人手回在隰州府衙,带回了誊录好的断案卷宗。 老房也顾不得有伤在身,当时拿着一沓公文连夜查询,这一翻阅,老房就发现,咝哎呀,这位严少伯不亏是个大大的好官,案卷之上,这每一宗案例皆罗列的条理分明,原告怎样,被告这样,证据如何,如何审,怎样断,都是清清楚楚,让人一览无余。 这看着看着,老房这俩母狗眼就是一动,咝,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上写某年某月某日,被告隰州府地方人士侯杰,因吃狗肉,被判斩监侯,后经刑部回文,改判为杖刑八十。这杖刑的厉害您可别小瞧了,往往杖责二十,便能轻易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因此侯杰这八十大杖,是分了好几回行刑的,因此可把侯杰这小子给打坏了,好几次差点没要了他这条狗命。 再说老房看到这里,一边微笑一边心中得意,嗯,看来这位严大人果然有几分读书人的心性,竟然凭着吃狗肉的罪名就要判这个恶霸侯杰极刑。那么大头鬼得意之处在于,老房当时明白了,唐人龙说的清楚,当初清源知县庄文临死前交待,说是杀害唐人龙一家的幕后元凶是个隰州府的什么员外。 哼哼哼,老房心中冷笑,隰州府的员外还能是哪个?除了侯杰没别人。唐人龙一家灭门案,摆明了是时任太原府严少伯为了除掉地方恶霸侯杰,从而枉顾法理,以不当罪名欲置侯杰于死地,后来经刑部复审,不得已打了侯杰八十杖而后放人了事。那么后来想必是那侯杰挨了杖刑,心中气愤不过,想要寻机报复,结果最终找到了严大人的门生唐人龙,这才酿下老唐家的灭门惨案。 想完了,房书安心中长叹一声,唉,严大人呐严大人,你怎知你一片好心,却给你的弟子带来了无边的祸患。 想罢了多时,老房心中就暗暗打定了主意。 再说云梦山上,唐人龙领了房书安之命,要盗取云梦山的入山地形图,按修罗道的说法,这地形图就藏在山寨上的鬼谷洞中。 但是这鬼谷洞可不好进,这洞穴位于一处悬崖绝壁的正当间,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据说当年鬼谷先生王禅老祖便在洞中修炼,那么要外出之时,便骑乘自己的独家坐骑,是一只巨大的雕,到了如今,您去云梦山看那个鬼谷洞,还能在悬崖之上的洞口之处,遥望到巨雕搭窝的柴草碎屑,枝条探出洞口,悬挂在绝壁之上。 咝,要怎么才能进入鬼谷洞呢,唐人龙苦思冥想,嗯,只能从绝壁的顶端,找棵树绑定绳索,自上而下,以天鹅下蛋之法进入洞内。但是,洞口之上的山顶之上还日夜有人巡风放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还得费一番周折。 正当唐人龙无计可施之时,欸,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一日的晚间,在鬼谷洞外巡逻的任务落在了他的头上。 唐人龙一听,真是又惊又喜,心说这是天意该着。且说当夜晚间,唐人龙暗带绳索,来在鬼谷洞之上的崖头,他四下瞅了瞅,找了一颗结实的歪脖子树,趁着四下无人,歘歘,三两下在树脖子上绾了绳结,又把绳索在右胳膊上缠了两圈,拽了拽,发现没有任何问题,而后顺着百丈崖头,脚下一松,呲儿~就滑了下去,时间不大,借着朦胧的夜色,唐人龙就发觉来在了鬼谷洞的洞口。 就见这洞口柴草成堆,洞穴之内黑漆漆一片,提鼻子一闻,还有一股潮湿的腥臊之气,唐人龙不敢耽搁过久,当时抬起右脚勾住石壁,腰眼一使劲,噌~就纵入洞窟之中。刚才掉在洞口之外还没什么,及至进了洞窟,唐人龙就发觉洞穴之内也不知打哪儿刮来的一阵阵冷风,嗖嗖作响,呼~呼~吹的人浑身发颤,似乎洞穴深处潜伏着什么怪物一般。再加上这洞里边,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就更加让人是不寒而栗。 好在唐人龙提前有准备,他从腰间拔出一个早先备好的小火把,转过身形背着风啪嗒,打着了火折子,哄嗡,点着了火把,刹那间洞里边亮了起来,唐人龙就发现,洞窟之内似乎很平整,洞顶之上偶尔会落下一些小水珠,顺着洞穴往里边走,曲曲弯弯,就来在了一处石室,石室不大,四四方方,显见着是人工修造,在石室的东南角落有一个石台,借着朦胧的火光,唐人龙影绰绰就看见石台之上有个不大的小箱子:嗯,是了,箱内必是云梦山的入山地图。 唐人龙禁不住微微有些激动,他没料到这张地图得来的竟然如此容易,当时他不敢怠慢,紧走两步来在石台跟前,取出一根小丝线在箱子的锁头上轻轻的这么三撬两撬,耳听得咯噔一声轻响,锁头打开,唐人龙赶忙打开箱盖,就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能有十数卷绢帛。 唐人龙知道,当初军师胡老道说过,说这入山下山的地图分为十份,对应的是山上的十个大寨,一旦山上情势危急,官兵攻破了云梦山,那么十个大寨的寨主分别持此图从大山南向各自带兵突围而出。 嗯,那么我只要随意拿走一卷即可,唐人龙心中高兴,当时噌一把,随手抄起一份揣入怀中,而后又依原样锁好箱子,顺原路,歘歘歘出了鬼谷洞返回山头。 等唐人龙双脚也落了地了,他这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啊,唐人龙轻轻拍了拍额头:嗯,终究没有辜负房大人所托,当初房大人说只要我在山寨上如此这般,那么到了六月初一我们相见之时,要送我唐某人一份大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第212章 引蛇出洞证凶嫌 书说简短,到了次日,唐人龙就按着房书安所说的,在山寨之上例行的会议之上,唐人龙就说,各位弟兄,日前小弟我在山下巡视,就听附近的乡人说么,说是有个隐退多年的大官要打咱们云梦山附近路过,各位寨主爷,这是肥猪拱门呐,那么这个买卖,咱们做还是不做。请小武圣示下。 这八臂哪吒罗霄如今在山寨之上被称为小武圣,明面上负责主持云梦山的各项工作。而修罗恶道武停云则从旁谋划,要怎样一统武林。 且说罗霄听完了,一皱眉:呃,唐寨主,眼下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召开在即,咱们不宜多生事端。因此本寨以为这笔买卖不做也罢。 可有的人不这么认为,就问唐寨主,可知路过咱们云梦山的是个什么样的官? 唐人龙一听,当时添油加醋,诶呀,听说么是个大官,多年前在太原府做过一任的知府。各位请想,太原府那是大地面,这赃官能说少捞吗? 唐人龙这话一出,在场之中有一人就是一惊:嘶~啊?太原知府?那么唐寨主,这个赃官姓字名谁,可有消息? 唐人龙一瞧,说话者乃是新近投奔山寨的侯杰,当时微微一笑:侯寨主,此人姓严,双名少伯。 啊呀,侯杰眼珠子就是一亮,当时叫了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罗霄一看心中不悦,呃侯寨主,大惊小怪,这是为何? 啊呀,罗少侠,您来在山寨不久,有所非知啊,这严少伯这赃官,那可留不得啊。老天睁眼他此番路过咱们云梦山,这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小武圣,这个赃官帮虎吃食,为虎作伥,那是朝廷的忠实鹰犬,历来跟咱们绿林人不对付,尤其他在任太原府那几年,好嘛,整个太原府周边二十多州县把咱们绿林人撵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是把这种人留着,那无疑是咱们云梦山的心头大患呐。 噢?有这等事。 侯杰急的面红耳赤,恨不能原地蹦起多高:小武圣,一点不假啊,就连小人我,当初远在平阳府,跟他太原地面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也差一差死在这个赃官的手上。侯杰说着把长布袍往起一撩,把里边的裤腿卷卷,露出两条大腿。 众人一瞧,就见侯杰两条大腿根的后边,满是疮疤,肌肉凝成一块,令人触目惊心。 侯杰当众展示完了,哭丧着脸:各位怎么样,怎么样,哎,小武圣,依小人之见,这个赃官绝不能留,那么为了隐秘行事,咱们大可以派下人手,把这个赃官及其从人一网打尽,小人我知道在山下石口镇有一处所在,叫杀人沟,这个地方两山夹一道,树木丛生山石林立,非常隐秘。咱们便正好在此下手。一方面咱们山寨之上可以做笔买卖发笔横财,同时又除去了咱们绿林道的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罗霄静静地听完了,眯缝着两只大豹子眼:原来如此。 咱们再说一旁的唐人龙,他听侯杰这么说,是越听越心惊,虽然他没猜到当初把他们老唐家杀妻灭子的仇家就是眼前这侯杰,可经侯杰这么一说,唐人龙也隐约约猜出个七七八八:咝,噢?原来这位侯寨主跟严少伯还有这么一份过节。看来房大人要我这么做,是大有深意啊。 唐人龙正然胡思乱想,就听罗霄说话了:嗯,既然如此,那么唐人不仁。 这唐不仁是唐人龙在山寨上的化名,且说唐人龙一听,知道这差事要落在自个儿头上了,嗯,看来正合我意。当时答应一声:寨主爷请吩咐。 嗯,我命你率山寨上的精干弟兄二十人,赶奔杀人沟设伏,记住,务必将此事做的隐秘,不要拖泥带水。 是。 可侯杰一听,也耐不住了:大寨主,咝呃小人也想一同前往。 呵呵呵,侯寨主,你素来不习武艺,随同前去,这万一有个好歹,反为不美。 诶,大寨主,小人我熟悉地形,正好带路,而且可以一旁巡风放哨,还望大寨主成全。 嗯,也罢。那么你便一同前往。记住,凡事听从唐寨主安排。 呃是是是,多谢小武圣。 到了现在,侯杰这心里边就甭提有多痛快了,他心说严少伯啊赃官,看来这是该着你死在我侯杰之手。要不你怎么退隐多年,偏偏就要从我这云梦山的地盘路过呢,哼哼哼。 你看这叫利令智昏,侯杰满脑子想的是报仇雪恨,他就没想想,这事儿它怎么就这么巧。 书不赘言,且说到了六月初一这一日,侯杰跟着唐人龙以及二十名精干的喽兵,就下了云梦山来在山下三十里之外的杀人沟。就做好了埋伏。 唐人龙这心情很复杂,他知道今儿个是跟房书安碰面的日子,那么当着山上众人的面,要怎样把这入山地形图交给房大人,另外这位房大人说要给我的重礼是什么呢? 正这么胡思乱想呢,就听旁边一个喽兵请轻轻喊了一声:唐寨主,来,来人了。 唐人龙赶忙一摆手,众人赶忙一哈腰全都伏在草丛之中。顺着树木的缝隙往前看,唐人龙就见不远处小道之上,来了两辆马车,在马车前后有那么四五个随行人员。 唐人龙这心咚咚咚就跳起来了,可一旁的侯杰那是俩眼通红,他身旁还带着多年跟随的俩恶奴,一个叫李甲,一个叫孙弓,正是当年在老唐家作案行凶的奴才。 就见侯杰悄悄摸到唐人龙身旁,满脸堆笑:呃唐寨主,呃我说待会,这事儿都办完了,能不能把严少伯那赃官交给老哥哥我来处置? 唐人龙心中冷笑,但是表面不带出来:噢,侯寨主有此兴致,那有何难? 嘿嘿嘿,多谢老兄弟。回头一定重重答报。 说着那小道之上一前一后两架马车就到了跟前,侯杰再一细瞧,嗯,一二三四五六七,这眼瞅着随行人员不过七个人,我们山寨上有二十多人,看来机会就在眼前,哈哈哈。 侯杰一看胜券在握,心中激动,竟然连个招呼也没打,站起身形,噌一下就跳在道路当间,大吼了一声:呀啊~呔。 这一下不仅把来人吓个不轻,把唐人龙他们也给吓个不轻。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唐人龙一挥手,二十多个从人紧随其后,也都各拉单刀,沧凉凉,沧凉凉,沧凉凉,就挡住了去路 。 再说来的两辆马车,一见这阵仗,赶车的车老板可给吓坏了,吁~吁~赶忙叫住牲口,瞪大了眼睛仔细观桥。一旁随行的人员见此阵势也都各自拽出了家伙,前后左右护住了马车。 哈哈哈哈,侯杰高声怪叫:赃官,严少伯,你走不了啦。 就听轿内颤巍巍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呃,轿外是何人喧哗,怎知老朽便是严少伯,老朽早已致仕多年,不问世事,又何来赃官之说。 侯杰一听这话,嗯,错不了,果然便是那赃官严少伯。当时乐的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啊呔,赃官,你可记得十五年前,在太原府,就因为我吃了顿狗肉,结果落在你手里了,你这个老家伙,竟然就想要了我侯杰的性命。亏得刑部回文要你从轻发落,我这才保住一条性命。但是仍然被你这赃官打了八十大杖,打的我是半年没挪地儿啊。哼哼哼,赃官,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 这时候再听,轿内老者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呃,你,你是当初隰州府的地头蛇侯杰? 哼哼哼,不错,正是侯杰你侯大爷。 就听轿内之人似乎是吃了一惊:啊,侯杰,好你个侯杰,原来是你。 侯杰一听,什么意思,怎么叫原来是我,当时把眼皮一翻:赃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侯杰啊侯杰,多年之前本官在太原府清源县有一门生,此人姓唐,双名人龙,我多年苦心栽培于他,哪知皇天不佑,我那可怜的弟子满门老小一夜之间竟都死于贼人之手。这多年来我苦苦追寻凶手,今日与你在此重逢,我这才忽然想到,莫不是当初你憎恨我对你用刑,这才反过头来去杀害我的弟子唐人龙一家。侯杰,今日我落在你手,活我肯定是不能活了,那么临死之前,你敢不敢承认,当初是你指使人手杀害了唐人龙一家? 你看这话落在侯杰和他两个奴才的耳朵里,他们听着是格外那么舒服。但是一旁的唐不仁,也就是当初的唐人龙听在耳中,那正好比是平地跳雪山,晴天下霹雳,啊呀,噔噔噔噔噔噔,唐人龙那心就跳成一个儿了。俩眼珠子瞪的几乎要炸裂一般,血灌瞳仁,呼呼直喘粗气,呼呼呼呼~~~~ 但是此时侯杰话未说完,因此唐人龙当时强压心头火,耐着性子在这儿听着。 就听侯杰咯儿咯儿一乐:嘿嘿嘿,老家伙,对,你算是说对了。被你这个老不修无端折辱,我姓侯的能说两手一拍什么事儿没有吗?我侯杰是何等样人,能受得了你这份窝囊气吗?但是没办法,你是太原知府啊,封疆大吏朝廷的命官,我惹不起。嘿嘿嘿,只能让你那位弟子门人吃你的瓜捞。那一年,正是我派了手下人到了清源县,对你那位弟子一家是先奸后杀,哼哼哼,怎么样,赃官,如今你也知道了真相,还不快快出来受死,更待何时? 第213章 有仇不饶有恩报 到了现在,侯杰这心里边是太痛快了,此人历来鼠肚鸡肠,睚眦必报,今儿个仇家自动送上门来,他这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 可等了半晌,侯杰就见车轿之内毫无动静,他正想发问,就见车帘一挑,从大轿之内一前一后钻出俩人儿。 咝,嗯?侯杰就是一愣,他揉了揉眼睛,再一细看,当时就大吃了一惊,啊? 那么说出来的是什么人,头一位出来的是不是旁人,正是隰州府代管,七品的知县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么紧跟着房书安出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乃是隰州府房书安手下的一个吏员。甭问,方才在轿内假装太原知府严少伯的,正是房书安这位手下人。 此时就见房书安跳下车辕,抖了抖身上的袍袖,满脸是笑:噫嗯,嘿嘿嘿,我说侯杰,别来无恙啊。怎么着,不认识我了。 啊,咝,你……这侯杰惊得是容颜更变,虽然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严少伯变成了房书安了呢?可是他就知道,自己这拨人怕是落入了一个圈套。就见侯杰瞪大了两只狼眼,把嘴一撇:是你,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你。 嘿嘿嘿,不必吃惊,我说侯杰呀,自打前些日你举家逃离隰州府,本官一直对你是念念不忘啊。怎么搞的,相处许久,你这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落草为寇,到这云梦山当了贼了。我说侯杰啊,本官作为一方父母,你说你叛逃云梦山,让本官很不好办呢。 侯杰一听,虽然知道房书安不是个善茬子,但是再一看房书安他们满打满算也就六七个人儿,而自己这边有二十多人,而且那都是山寨上的硬手,因此他这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哼哼哼,房书安,少要大言欺人,姓房的,你在隰州府作威作福,我们管不了,可今儿个,你看看这阵势,你们还能走得了吗? 噢?侯杰啊侯杰,你恶贯满盈,杀生害命,从来只有自个儿,没有旁人,看来今天就是今天,就是你这隰州一霸的伏法之日。 房书安说着,稍微晃了晃大脑袋,把目光落在了侯杰身后的唐人龙身上:人龙,本官送你这份厚礼,你可还满意? 侯杰一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当时不由得把扭项回头,看着身后的唐不仁,嘴里还一边叨咕:人龙,什么人龙。唐人龙,唐不仁,啊呀。 脑袋中一个激灵,侯杰当时明白了,哪儿来的唐不仁,难道一说这位唐不仁便是当年的唐人龙?想到这里,侯杰那两条腿就突突起来了,当时吓得这脑瓜子嗡嗡直响,呃,你,你是?可侯杰身旁的俩狗屎的奴才,一个李甲,一个孙弓,也给吓得不轻,俩人儿一听,什么什么,这位便是当初的唐人龙,哎吆我娘哎,这可真是倒了八辈五的血霉了。这俩恶奴也是缩着脖子龇着牙,左瞧瞧右看看。 这时候再看唐人龙,想到曾经的父母妻儿,那眼珠子都挂了血线了,原本一张黑脸眼下变得黑中透红,红里边还带着紫,胸脯一起一伏呼呼喘着粗气,是似笑非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哼哼哼,老天有眼,我唐人龙不死,今天终有报仇之日。 说着唐人龙一转脸冲着房书安一抱拳,两行豆粒大的泪珠子啪啪往下砸:房老爷,我唐人龙能有今日,皆是拜您所赐,大恩不言谢,容唐某人后报。 侯杰听到这儿啊,算是彻底明白了,自个儿是中了这大头鬼的烟泡鬼吹灯了,竟然鬼使神差跳进了这房大脑袋和唐人龙的圈套。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呢这家伙那可也不白给,你想那山猫野兽临死前还得蹬蹬腿儿,更何况曾经的地方一霸侯杰呢,就见侯杰眼珠一转,噌一下纵到一旁,用手点指唐人龙,高声断喝:好你个姓唐的,原来你勾结地方,想要倒卖咱们云凤山,嘿嘿嘿,我说弟兄们,如今你们一个个儿都目睹眼见,不是我冤枉了他,他唐人龙吃山上的,喝咱们山上的,到头来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哥哥兄弟,咱们一齐动手,只要能拿下房书安这个赃官,再除掉唐人龙这个奸细,等回到了山上,何愁小武圣不重赏我等? 侯杰这番话还真就起到了作用,原本这下山而来的二十多个贼寇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方才又听到这姓唐的跟房书安之间言谈亲密,似乎早就相识,因此各自就都提高了戒备。眼下又有个领头的侯杰这么一说,群贼呼啦超往后一退,围拢在侯杰身边,各拉家伙就亮开了阵势。 但是有些个小贼心里边到底觉得不太对劲儿,因此扯着嗓子就问唐人龙,呔,我说唐寨主,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得给大家伙交代清楚。虽说我们奉了小武圣之命跟随于你,但是你要当真跟官府的人不清不楚,勾搭连环,哼哼哼,咱们兄弟可也不能服你。 就见唐人龙微微眯缝着眼,一张黑脸上是波澜不惊,等听完了,唐人龙冷笑一声,哼哼哼,不错,你们算是说对了,某家真名实姓便是唐人龙,只因多年前惨遭灭门之祸,多方巡察真凶,这才改了名号落在云梦山,今日赖苍天有眼,房老爷大恩相助,终于让我找到了杀我满门的真凶,便是这隰州一霸的侯杰。我说各位兄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和你们没关系,唐某人只请你们闪退一旁,今日我便要将这侯杰开膛摘心,刀刀剐尽,寸寸凌迟,以雪我满门之恨。 唐人龙这是一边说,一边掉眼泪。一旁听的人是无不动容。 这一来这伙护着侯杰的群贼还为难了,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江湖绿林道讲究个有恩必报,有仇不饶,而况且方才侯杰亲口承认是他指使人杀害了唐人龙一家,所谓板上钉钉,证据确凿,能说不让人报仇吗? 侯杰眼见着身旁这伙绿林的强人眼神之间似有犹豫之色,他当时可着了急了,当时连咬牙带跺脚:我说各位,万万不可听信这唐人龙的挑唆之词啊。没错我是杀了他的家人,可咱们吃老合儿的,哪个没杀过人,嗯?是不是呢,杀个把人不算得什么,最为可恶之处在于他唐人龙勾结官府,各位,今儿个要不把这姓唐的和姓房的赃官一并铲除,这俩人再这么一勾结,咱们云梦山可就完了。 这话可厉害,群贼一听,一个个儿的心说没错儿啊,私仇是小,这要当真被唐人龙倒卖了云梦山,我等即使逃得性命,又到何处落脚呢?这么一想,群贼又是一个骚动,对对对,说的没错,哥哥兄弟,剁了他们,回山上向军师和小武圣请功,对对对,剁了他们。 话说到这儿,说绝了。杀人沟之内,瞬间杀气弥漫,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唐人龙也不再多说,此刻他一门心思就是要手刃仇人,报仇雪恨,慢说面对这二十多个贼寇,就是千军万马,他也丝毫不放心上。就见唐人龙眼含痛泪,微微一阵冷笑,哼哼哼,正合我意。 话音刚落,咝儿一声清脆的响动,唐人龙右手一挥,就拔出了腰间的翼水剑,剑光晃动,寒气袭人,唐人龙就亮了个一鹤冲天的架势,右手高擎翼水剑,剑苗子冲着天空刷刷放光。 侯杰一瞧,想起当初在山寨之上,唐人龙一剑斩落镇三山王靖的发髻,他就知道这唐人龙的能耐绝对不含糊,因此当时嘶声交道,各位弟兄,这姓唐的可不白给,咱们出手之时决不能容情,最好大家伙一起动手废了他。 群贼闻听,也深以为然,当时听完了侯杰一声号令,同时发一声喊,二十多人各拉单刀冲着唐人龙是猛扑而来,势如惊雷闪电,哗啊~ 一旁的房书安一瞧,正要派手下人上前帮兵助阵,就见唐人龙头也不回,左胳膊一挥,那意思你们是甭多管闲事,因此老房一摆手,众人止步不前。 眼见得群贼冲到眼前,就见唐人龙不慌不忙,往下一哈腰,手腕子一抖,再猛地一抬头,翼水剑凌空作响,咝儿~听着就好像劈开了一匹白绫,又好像划破了一弯清水,剑苗子冲着头前的几个贼寇一闪而过。 你说这奇怪不奇怪,群贼眼瞅着这唐人龙的宝剑分明距自个儿还有最起码三尺以上的距离,可跑在头前的这几个贼,眼见着唐人龙一剑挥过,顿时就觉着怎么这脖项之上凉丝丝儿的,还没容等他们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脖项之下突然血光迸现,噗~噗~噗噗噗,跑到最前头的五个贼寇是接连倒地,扑通扑通,再看地上当时是血流如注。几个贼寇捂着颈项上的伤口,手炮脚蹬,嘴里边咿呀怪叫,啊,呃,呃呃呃,眼见着是不活了。 这一下事出突然,不仅群贼吓了一跳,一旁的房书安他们也吃惊非小。 第214章 岂知更有背后人 那么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知道,唐人龙这把翼水剑是难得的宝家伙,号称是天下最轻最轻之剑,剑锋薄如蝉翼,剑苗子清柔似水,故名翼水剑。再配以六十四路拂水剑法,一旦使将开来,剑气呼啸,伤皮不伤骨,隔老远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再加上唐人龙多年苦练,因此虽然唐人龙只有一只手,但是这能耐可了不得。你看当初对上少林寺的荆鸿,唐人龙一招败北,但是对付这个喽啰兵,那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再说群贼一看跑前边的兄弟猛然翻身摔倒,再一细瞧每个人脖项之上都是一道血刺呼啦的口子,有的那些个贼就知道:啊,是剑气。 这一下把群贼吓个不轻,当时停住脚步,各拉单刀横在胸前,呼呼喘着粗气,拧眉瞪眼怒视唐人龙,是转攻为守。 咱们单说这侯杰,这家伙一瞧,咝,嘿呀。他这脊梁沟就直冒凉气,这可怎么办呢,没想到姓唐的他妈这小子这么邪乎,嗯?哼~侯杰俩眼珠子瞪的铜铃相似,急的在那儿抓耳挠腮。 唐人龙一招得手,当时不留客气,一声长啸,侯杰,尔纳命来。说着纵身一跃,噌~正好比燕雀腾空,冲着群贼就扑了过去,在半悬空中,翼水剑刷拉一晃,唐人龙又使出一招叫五莲并蒂,直刺下方的群贼。 群贼一瞧,我的妈呀,事到如今,硬碰硬是不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跑。当时发一声喊,哗啊~开始四散奔逃。 房书安一瞧,咝嗯?眼见得大功告成,焉能放这帮贼人逃走,当时把手一挥,身后的七个随从各自解下背后的硬弓,冲着逃跑的贼寇,嗖儿嗖儿嗖儿,刷刷刷,啪啪啪啪啪,就是一阵狂射。 那你能跑得了吗?时间不大,逃跑的贼寇纷纷中箭倒地。而唐人龙凌空一剑,五莲并蒂,这一招可厉害,一剑刺出,可几乎在同一时间刺中五个地方,因此叫五莲并蒂。这一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圈,噗噗两下,正好刺中侯杰身旁两个恶奴李甲孙弓的哽嗓咽喉,当时结果了这俩奴才的狗命。 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侯杰,这小子现在吓得是面如土色,噔噔噔倒退几步,扑通摔倒在地,一边往后爬,一边还不住地擦脑门子上这冷汗。他知道,今儿个准是不能活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山寨之上还有自个儿的娇妻美妾等着他,库房里还有多年巧取豪夺搜罗而来的金银财宝等他享用,这这这,这怎么能就死了呢?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可你再不甘心,再有天大的美事,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 就见唐人龙神色冷峻,一张黑脸儿阴沉可怖,手里提着翼水剑,一步一步逼到眼前。 侯杰这小子到了现在仍然不死心,他咕噜一翻身,跪趴在地上,冲着唐人龙咚咚咚直磕响头:呼呼呼,唐壮士,好汉爷,请留我一条性命,你要我干什么都成,我山上还有无数金银财宝,都给你,我还有,还有,还有娇妻美妾,也都给你。只要留我一条性命就成啊,呜呜呜。 唐人龙根本连听也不听,当时把手中长剑一晃,就要痛下杀手。 要说侯杰这小子那不愧是个人精,死到临头,他扯着嗓子冲着一旁的房书安喊了一声:房老爷,啊房老爷,你不能让唐人龙杀我。我有机密要事向您禀报啊,房老爷。 大头鬼这人儿啊,他原本就是个逃生保命的行家,今儿一看侯杰在生死关头把脸转向了自个儿,不由暗暗佩服,心说好他妈小子,用这套话来诳我,嗯,也罢,且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活? 想着老房一喊,诶,人龙且慢动手。 唐人龙眉头一皱,把翼水剑悬在半空,扭项回头看着房书安。 老房看着侯杰冷冷一笑,哼哼哼,侯杰,事到了如今,你还有何说? 呃,侯杰抬衣袖擦了擦满脑门子汗,呃房老爷,房大人,您不能让唐人龙杀我呀,我有机密要事向您禀报,只要能饶得我这条性命,嗯,小人,呃不不不,罪民可以帮着您老人家攻打云梦山,啊呀房老爷您有所不知啊,这座大山现如今铜帮铁底,您要没有个得力的人,那纵然来了千军万马,也休想踏进此山半步。 哦?这么一说,你能帮我们打进云梦山? 侯杰连忙点头好似鸡唊碎米,能能能,能啊,我在这座大山许久,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那是了如指掌,只要房老爷能让唐人龙饶了我这条狗命,罪民一定效犬马之劳。 侯杰说完了,紧锁着双眉,直勾勾盯着房书安的脸色,他知道只要这个大脑袋上嘴唇一碰小嘴唇,自己当时就得玩完。 就见老房也皱了皱眉,一双母狗眼叽里咕噜来回转了几圈,似乎在做最后的决断。 可唐人龙一看这茬架,当时不乐意了,心说房大人你要当真被这侯杰诓骗,留下他这条性命,那你可不够意思啊,再者一说,我已经把这进山的地形图给你盗出来了,难道一说还不够换侯杰这条命吗,再想到无辜惨死的父母妻儿,唐人龙就觉着是气满胸膛,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恩仇必报,岂能做为条件来交换?罢罢罢,甭管房大人怎样责备,今儿个这姓侯的,我是万万不能让他留在世上。 想到此处,唐人龙再也不管不顾,他也没跟房书安打招呼,冲着地上的侯杰噗就是一剑,这一剑并没有要侯杰的性命,而是直接把侯杰的一只左耳朵给削下去了。就听得噗呲一声,哎吆啊啊啊啊啊,侯杰当时这脑门子上是血光飞溅,这家伙赶忙双手捂着左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房书安正在思量着呢,冷不防被唐人龙这一剑给吓了一跳。 可没容等他开口,唐人龙手起剑落,噗噗,又是一剑,得,把侯杰的右耳朵又给削下去了,侯杰又是怪叫,啊哈哈哈啊,双手捂着脑门子是龇牙咧嘴:房老爷救命,房老爷救命啊。啊哈哈。 事到了现在,唐人龙哪能给他留着客气,不由分说噗又是一剑,这一剑把侯杰的左手腕子给砍掉了,侯杰嘶吼着翻身摔倒,用另一只手撑着,往前爬。 房书安众人在旁看得明白,知道唐人龙心中恨极,这是要一刀一刀把这侯杰给剐了,这是在当场行刑。 虽说这是私刑,不合法度,但是那年月,法律不外乎人情,房书安眼瞅着唐人龙一边挥剑,一边泪如雨下是咬牙切齿,也就不好再去阻拦了。 只能在旁眼看着唐人龙频频挥剑,噗,啊噗,啊噗噗噗,先是侯杰的手腕子,再是侯杰的两条胳臂,紧接着是侯杰的两条腿,最后直接把侯杰如砍瓜切菜般剁成了一个人彘。什么叫人彘,就是砍去人的手脚四肢,让这人呐看起来就像一根卸掉枝丫木材似的,在古来来讲是一种极为惨烈的酷刑。 到了现在,侯杰早就没有了继续惨叫的精力,只是浑身淌血,倒在地上苦苦挣扎,嘴里边咿咿呀呀发出低沉的嘶吼。 唐人龙又一次挥动翼水剑,正要落下,就见侯杰嘎巴着嘴嘟嘟囔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唐人龙微微一哈腰,就听侯杰说的是,我不想死,我有秘事禀报。 唐人龙冷冷一笑,再不客气,噗又是一剑,这一下就砍掉侯杰的人头,噗又一下,把这侯杰是开膛摘心,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贼子,你也有今日。爹,娘,闻莺,我的儿,我给你们报仇了。 哭罢了多时,唐人龙转身形来在房书安近前,沧凉凉把剑一扔,撩衣服扑通就跪倒在老房身前:房大人,房老爷,您老人家天高地厚之恩,我唐人龙不知如何补报。我,我,我在此给您磕头了。 说着咚咚咚,咚咚咚,不住地给房书安磕响头。 老房赶忙伸双手扶住唐人龙,诶,人龙啊,你我有言在先,本官早就说得明白,要送你一件大礼,今日不过是话付前言,而且本官也曾有求于你,你不必如此,今日大仇得报,也算是苍天有眼,可喜可贺,来来来,快快请起。 唐人龙抹了一把眼泪儿,晃晃悠悠站起身形,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大小的布料。 老房一瞧,心中大喜过望,甭问,这准时入山的地形图,哎呀呀,今日能让我房书安拿到此图,等将来见着我干老我四爷爷,岂不是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老房心里这个美。 想罢多时,房书安颤巍巍接过这份地形图,哆哆嗦嗦打开一看,就见这地形图画的十分详细,里面就讲到,什么季节什么时分,从哪条路下山进山,见光而进,见影则回,遇着悬崖怎么走,见着沼泽泥潭怎么转,十二生肖的石刻摆放在山路的不同所在,每个石刻又代表不同的含义,指示着不同的方位,倘有半步差池,就会被困在茫茫原始森林,出不得出,入不得入,就得活活困死在这黝黑茂密的大山之中。 房书安是一边看一边惊叹,等大致看完了,老房这心中噔噔噔跳个不停,哎呀,错非人龙舍死忘生盗出这份地图,我等要想攻下这座大山,那是势比登天之难。 哪知这才要大祸临头。 第215章 群雄汇聚隰州府 老房激动是无可无不可,拉着唐人龙的手不住抖动,人龙,此一番你非但大仇得报,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我房书安必定向开封府的包相爷,向当今天子表明你的苦衷,奏明你的功绩,必定为你法外施恩,人龙啊,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唐人龙一躬扫地,多谢房大人 。 噫嗯,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你再要回到这山上,这,这随你一道下山的人都被咱给宰了,你要回去了,恐怕难以交待,倒不如随本官回转隰州府衙,而后再作计较。 这唐人龙呢,他要听了老房的话,跟着走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但是唐人龙说不,他就想到多年前自己为了报仇,在清源县杀伤无辜人命一百多口,为此事他多年来他是如鲠在喉,虽说父母大仇不共戴天之恨,但是唐人龙乃是自小读圣贤书长大,作为孔夫子的弟子门人,杀伤无辜这件事也让他无法释怀。 因此唐人龙心想,不行,我还得回到山上,找个什么说辞继续留在云梦山,日后这官兵要围剿这座山寨,我也好见机而作,见景生情,给官人儿打个接应什么的 。 因此想罢多时,唐人龙一摆手,房大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为了报仇,还连累我的老恩师严大人丢官罢职,今日大仇已报,我想返回山寨为官府当个内应,以赎是之前所犯的杀孽。 房书安听罢,不由暗暗赞叹,罢了,唐人龙这小伙子那真不白给,看来日后攻打这座云梦山,还得借重于他 ,因此虽然担心唐人龙的安危,但是老房把牙一咬:好,人龙啊,果然是大豪杰大丈夫所为。那咱们就此别过。 书不赘言,唐人龙再次返回云梦山,房书安则命令手下人打扫战场,挖个坑把贼人的尸体掩埋,又用沙土掩盖了地上的血迹,而后率众返回隰州府衙。 哪知,刚进隰州城的北门,老房就见前方不远急匆匆跑来一匹战马,冲着房书安他们就来了。老房一瞅,刚要开口询问,就见马上那人来在近前,滚鞍下马躬身拱手是气喘吁吁,呼呼呼,房大人。 噢,房书安认出来了,是府衙内的一个衙役:噫嗯,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你这是要干什么? 啊呀,大人,给您道喜,您快回府衙看看,咱们隰州府内来了大人物了。 噢,咝?大头鬼把脑瓜一卜楞,心中就是一个激灵,莫非,我干老和四爷爷蒋平他们来了?唉吆喂,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我这才刚拿到云梦山入山地形图,这大队人马就到了,嘿嘿嘿,看来平灭云梦山,捉拿修罗道和罗霄,指日可待。 房书安越想越高兴,当时挥动马鞭,得儿驾,驾驾。一众随从紧紧跟随,回奔隰州府衙。 那么说来的是开封府的官人吗?还真是,原来蒋平徐良他们在东京城接着房书安的书信之后,在开封府简要做了安排,留下相应的人手保护开封府,这其中啊咱们交代过,笑面郎君沈明杰因为老母亲病重在床,因此此一番赶奔隰州府,蒋四爷就没让他跟着来。让沈明杰率领着刑事弟兄邢如龙邢如虎,还有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桂娄清耿春杜顺这一帮开封府的老人保护包大人。 那么说来的都有谁? 翻江鼠蒋平蒋四爷,那自不必说,这是老资格儿了,再有便是南侠御猫展昭展雄飞,开封府的两个大梁,白眉大侠三手将徐良,追风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白云瑞是新近才从峨眉山八宝云霄观辞别了老师夏侯仁,回在了开封府。还有笑天王白春,蒋昭蒋小义,义侠太保刘世杰,井底蛙邵环杰,玉面专诸白云生,日月飞行小太保钟灵,就圣手秀士冯渊,小侠龙天彪,蓝氏双杰蓝天本蓝田玉。 书说简短,老少英为了谨慎起见,避免暴露身份,都扮作了行路的客商模样,蒋四爷扮的是个老管家,徐良白云瑞刘世杰钟灵他们扮的都是随行的伙计,且说一行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这一天便打马进了隰州城,众人一瞧,嚯,这座隰州城,高大的城墙,广亮的门楼,众人从南大门进了城,就见面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做买的做卖的,买卖铺户目不暇接。尤其引人注目的街道两旁这饭馆子,各种面食名目繁多,什么羊肉泡馍,煮饼,剔尖、抿尖儿,莜面栲栳栳,推窝窝,是层出不穷。 蒋四爷看得咯儿咯儿直乐:嗯,看来大头鬼坐镇隰州城,这一年多年来可没闲着啊,眼瞅着这街市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哎呀,还得说当今天子慧眼识人,把个大头鬼指派到这隰州城,短短一年万民乐业,一派繁华气象。好,好啊。 可一旁的臭豆腐冯渊就说,唔呀,吾说蒋四叔,我们众人连日赶路,现在这老肠子老肚子直干仗,吾说咱们是不是先找个馆子祭祭咱这五脏庙啊。 老西儿在一旁沉着脸,厄儿嗯,驴球球的,我说你个没出息的货,这才刚吃完多久,我看你就是嘴馋的不行。 唔呀,混账王八羔子,你看看这面馆子,可把吾这南方人馋的不行。冯渊说着还咽了下口水。嗯~ 蒋四爷一笑,行了行了,都崩拌嘴了,我说咱们找个馆子,为了谨慎起见,咱也就不招呼大头鬼了,就以过路客商的名义,搓一顿。 众人点头赞同,边走边敲,就见前边不远处有颗硕大的古槐树,槐树下面有个馆子,旗幡高挑,旗子下面是一个古铜色的牌匾,写的是几个鎏金大字,老隰州拔面馆。 嘿嘿嘿,四爷一笑,这山西的面食天下一绝,至于这拔面是个什么名头,咱们就入乡随俗,进去尝一尝。 说着众人迈步进了饭馆子,嘿,人还真不多,徐良四外一瞅,就见在这饭馆子里边是米黄色的油漆,镂空的屏风和窗户,柜台旁两排粗大的酒缸,黑漆漆的色泽看上去格外古朴,柜台的右侧里头应该就是厨房,隔着白色的帘子也能看到里面热气蒸腾,刀勺碰撞的声响。 呃,还不错,徐良满意的点点头,这地方其实算是徐良的老家,老西儿自然算半个地主,老西儿招呼着众人拣了几张桌坐下,一看店小二迎了上来,老西儿就问,呃我说小二,你们这个地方都有哪些个面食。 这小二你就得精明能干,死店活人开,这嘴皮子得溜,拉拢主顾,逢人减岁遇物加钱,未曾说话先带三分笑脸,这都是待人接物的基本常识。你像那有些个不会说话的,你问他伙计你这茶壶干净吗?不干净谁使啊。哦水烧开了吗?你不放心自己看去。伙计忙不忙啊,不忙你吃什么。 掌柜的一怒把他辞退了,他还来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您看看,其实说白了,这跑腿的也多有讲究。在广义上来说也是吃老合的,行话叫吃搁念的,多属于下五门中的这穷家门,大都是贫苦子弟出身。 眼前这个伙计那叫一个机灵,当时把手巾把往肩头上一搭,哎吆几位爷,要说这面食,天下之大得说咱山西,山西之大得看这平阳府,这平阳府里头咱隰州城又是头一份。您看在那这就名头叫拔面馆,是因为咱这拔面算得上是州府县的独一份。要问什么好吃,嗨,那各花入各眼,单就面食来说,就有蒸、煎、烤、炒、烩、煨、炸、烂、贴、摊、拌、蘸、烧等等三百多种做法。 老少英雄官听得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一个简单的面食能有这么多花样。 可蒋四爷那走南闯北,阅历丰富,听到此处,晃着枣核脑袋长叹一声,就说这一样面食能有这么多花样,列位,这是什么缘故? 众人瞅着蒋四爷,脸上都现出狐疑之色。 嘿嘿嘿,各位哎,这都是因为老百姓穷苦啊,这大鱼大肉见得少,只能在这面食上做文章。不过呢,也算别出心裁,花样不少。我说伙计,说这么多咱也尝不过来,你就捡着你们拿手的,给咱爷们一人来一大碗。另外捡那些个硬菜,什么烧鸡爬鸭子,酱肘子之类的硬菜多来点。另外,你们这有什么好酒?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那就给您各位一人一大碗咱们的特色拔面,配上猪油辣子,绝对包您满意。呃这个酒是咱们当地的三春烧桃花酿,开坛十里香,啧啧啧 蒋四爷摆摆手,行行行,来上三坛,越快越好。 好嘞,各位客爷您稍待。 伙计说着一摆手巾扳径自去了。 灶炉一开,刀勺乱响,厅堂咣当,一股儿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众人就觉着似乎有个馋虫在鼻孔里乱窜,也搭着都饿了,一个个儿不住地咽口水。 诶,时间不大,来了仨伙计,每人手里一个托盘,拔面酒菜应有尽有。上了桌,众人也不客气,操起筷子,搂住大海碗,开始狼吞虎咽。(拟声词),正可谓是滋儿喽一口酒,嗒一口菜,噗噜噗噜一顿面条下肚,吃了个痛快淋漓。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吃完了饭,在柜台会了钞票,仍然装作客商模样,边走边聊,顺便观看沿路的风土人情。圣手秀士冯渊拦了个路人问了下这隰州府衙的怎么个走法,路人简单做了介绍。众人就这样溜溜溜哒,时间不大,就来在了府衙的后门。 第216章 别来许久再相逢 这府衙后门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叫担柴巷,行人稀少,这正合了蒋平徐良他们的心意。来在后门,就在一方不大的门洞,两扇黑油漆的大门,廊檐的风灯之下站着俩卫兵,身穿着大宋军服,手里各自擎着一杆红缨大枪。不过看那样蔫头耷拉头,显见着这差事是太无聊了。 蒋四爷冲着冯渊一努嘴,呶。冯渊一听,知道这种跑腿问信的活那都是自个儿的,当时点点头,紧走几步来在这俩大头兵近前,抱腕当胸:唔呀,两位军爷请了。 俩当兵一看,不认识,再一听这个味儿,咝呃,什么,噢,您哪儿的呀,有什么事? 唔呀,两位军爷,借问一下,此处是否便是隰州知府的府衙所在,那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否在府衙之内? 这俩当兵一听,就把眉头皱起来了,啊,不错啊,是知府衙没错,不过我说你这个蛮子,看你长得溜光水滑,细品嫩肉的,怎么说起话来不知轻重呢,那县台大人的名讳是你叫的吗?哼哼,你知道我们大人是什么人物吗?牙酸口臭,以小犯上,哼,亏得是我们哥俩当班,要让别个听见,就你这句话,就得给你一顿嘴巴子。你就说你有什么事儿? 冯渊一听,心中好笑,心说话了,唔呀混账王八羔子,想不到这大头鬼做了个芝麻粒大小的知县,竟然如此威风。当时嘿嘿一笑:唔呀,是吾不对,两位军爷,那么请问房大人可在府衙? 不在,不在,房老爷今儿个有事,出去了。 噢,冯渊一想,那我们就先进去,喝着茶水等着呗?想着冯渊往怀里一摸,拿出了开封府的龙边信票,冲着俩大头兵一摆,吾说两位,知道吾们是什么人吗? 俩人再往后一瞧,就见不远处缓缓走来能有十来个人儿,看模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么样都有,可俩军头就觉得虽然看装束都是寻常行路客商,可这伙人眉宇之间都带着几分傲人的煞气,显得不怒自威。 因此俩人当时提高了戒备,其中一位冲着冯渊也是 一拱手,客客气气的就问,哦,敢问,您是什么人,找我们房大人究竟什么事呢? 冯渊也不多言,一伸手把龙边信票递过去了,唔呀,你们俩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这个。 俩人接过来一看,咝,哎哟,就见上面是红通通一个大印,写的是,开封府正堂。啊,俩人就是一惊,开封府,房老爷之前不就东京城开封府的,难道一说来的这些位都是房老爷的故旧?哎呀,俩人当时这模样变了,赶忙躬身拱手:哎呀,不知来的是开封府的各位上差,多有怠慢,死罪死罪。 冯渊赶忙一摆手,嘘,而后压低了声音:唔呀,吾等是暗访而来,切莫声张。 说着蒋平徐良他们也到了近前,这俩差人一看,唉吆喂,白眼眉为记,那位莫不是赫赫有名的三手大将多臂人雄白眉大侠徐良吗?哎吆,那位白面的好像个书生的那位,一定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了。 你看,这人名树的影儿,徐良和白云瑞的名声威震大江南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俩差人今儿个一见,直觉得好似在梦中一般,都瞪大了眼珠子在那儿捏呆呆发愣。那位说这是怎么了,这给俩人激动坏了,这是见着偶像了终于是。 可这时就听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喂,我说两位,青天白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呆住了? 俩差人一听,这才如梦方舒,其中有一位一看蒋平这长相,当时是毕恭毕敬,哎吆,请恕小的冒昧,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蒋平蒋四老爷? 嘿嘿嘿,诶呀,看来除了徐良白云瑞,我蒋平也名声在外,啊? 这位差人长得五大三粗,性格也是格外的口大舌长,嘿嘿嘿,四老爷不瞒您说,我们房大老爷还经常叨念您呢,说您长着颗枣核的脑袋,站起身来也没有三寸豆腐高,今儿个一看… 这差人正说着呢,忽然就觉得哎哟我娘哎,这说岔嘴了,当时赶忙把嘴一捂,呃,这,我,他,当时急的这位满脸通红,直说外语。 可蒋平身后的小弟兄们一听,是乐的肚子都疼。 蒋四爷倒没在意,也是一乐,嘿呀,他娘的大脑壳,远隔万水千山这也不忘埋汰我,罢了,待会见着了再找他算账。我说两位,方才听你们说嘛你们的房大老爷出外公干,那我们是否方便进入府衙之内先行歇息等待呢? 诶呀呀,快请快请,俩差人赶忙哈着腰往旁边一闪,其中一人推开门一人带着往里边走。 进了后院,绕过跨院,穿过一个月亮门洞,就来在隰州府衙当间的二堂,这二堂平日里做秘密审讯之用,平日里也用来招待客人。这差人招呼着其他下人给蒋平他们端茶斟水,忙完了冲着众人一抱拳:各位上差,我还得回这后门当班,您各位请稍待,房老爷估摸着快要回来了。 蒋平一伸手从袖筒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掂量掂量,能有五两只多不少,冲着这差人一招手,来,拿着。 唉吆,四老爷您太客气了,属下哪敢收您的银子 甭废话,啊,让你拿你就拿着。记得,回去跟你那位同僚说清楚,切记,我们来此务必严守口风,倘若要泄露了出去,嘿嘿嘿,那赏你们的可就不是银子了,听明白了吗? 呃,是是是,四老爷您放心,吓死我们也不敢说半个字儿啊。 嗯。那就好,来拿着。 这人儿哈着腰上前恭恭敬敬取过蒋四爷手中的碎银子,又倒退几步,推门出去了。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那么此时房书安了结了杀人沟之事,非但结果了隰州一霸侯杰,而且拿到了进兵云梦山的地形图,可谓是大功告成,因此大头鬼觉着格外那么神清气爽,这才打着马不紧不慢,大模大样回在隰州府。 哪知刚进城,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衙役,说是府衙之内来了大人物。至于什么大人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没敢说。 可房书安一听,大人物,我这隰州府地处偏僻,能来什么大人物,那指定是我四爷爷蒋平,我干老徐良他们呗。 想到此处,房书安更觉意气风发,当时招呼一声,尽快回奔府衙。 时间不大,老房带着一众属下回在府衙门前,要说老房这年过半百的人了都,但是多年抓差办案,那身手说不上是个高手,但身形利便还是有的,就见老房一拽马缰绳,那马嘶鸣一声,早有差人前来接过老房手里的缰绳,老房一片腿,也顾不上跟从人打招呼,风风火火就往里边闯,一边走一边就问这身边的人:噫嗯,我说,你说的这大人物在哪儿呢? 呃,就在中院的二堂,用过了茶,都等着您呢。 好好好。老房脚下加紧,健步如飞,绕过大堂,来在中院进二堂,呼啦一把推开门,就见客堂当间,蒋四爷手捧着茶杯,居中而坐,干老徐良侧坐相陪,其他小弟兄们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的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溜达。 众人一瞧,门户大开,风风火火闯进一人,不是大头鬼还是哪个? 哎呀,要说起来,自打房书安奉了皇王圣旨,出离了东京城赶奔山西隰州府,屈指算来已过一个春秋。这时间可不短了。 再说老房一脚踏进门来,见众位老少英雄都在,正当间的正是四爷爷蒋平和干老徐良,就见蒋四爷一颗小脑袋晃来晃去,两只小圆眼睛微微带着笑意,一旁的干老徐良一张紫脸一如既往,既没见胖,也没见瘦,老房当时鼻子一酸,好悬没哭出声来,但是两只母狗眼泪水盈眶:噫呀,四爷爷,干老,老叔,房书安给你们叩头了。 说着噔噔噔迈大步来在近前,撩衣服扑通就拜倒在地,一边见礼一边还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在那儿抽泣,喝(拟声词)。 白云瑞一看,赶忙起身来在房书安近前,嘭一把抓住房书安的两条胳臂:书安,都是自家爷们,何必多利,来来来,快快起来说话。 可房书安就是跪着在那儿抽泣。 四爷长叹一声,诶,大头鬼不愧是个性情中人呐,我说良子,你倒是说个话呀。 也不知怎么的,老西儿对他这个干儿子房书安向来都是疾言厉色,但是此番却是格外和缓:呃,房书安,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起来讲话。 房书安这才站起身形,用袖筒揉了揉眼睛。 可一旁的臭豆腐冯渊就凑了过来,这俩人在一块,那是开封府着了名的活宝,就听冯渊嘿嘿直乐:唔呀,大头鬼,想不到你还活着,吾说你哭个什么,是不是想念吾老人家? 噫嗯,臭豆腐,呆着你的。 这时候小太保钟林也凑了过来,房大哥,好久不见,真是想煞小弟了。请上受我一拜。 这钟林和房书安虽然年岁上差着不少,但是却格外投缘,可谓交情莫逆。因此当时要给老房行礼,老房一把抓住钟林,钟林,哪里的话,噫嗯,我说各位,快快请坐。到了俺老房这一亩三分地儿,都听我的安排,嗯,我这就命下人准备好酒好菜,咱们今儿个一醉方休。 蒋四爷一摆手,诶,我说书安呐,甭费心了啊 ,来前儿啊我们已经吃过了,此一番是收到了你的书信,说是么,修罗恶道和罗霄这帮贼寇落在了你们隰州地界的云梦山,这才够奔而来。来来来,你赶紧给大家伙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老房闻听此言,口打唉声,唉,我说爷爷,干老,各位弟兄,这伙他妈贼子果然便落在了云梦山。而且这一年多来,这修罗道把个云梦山治理的铜帮铁底,固若金汤啊,要说咱们发兵强攻,只怕是以卵击石啊。 第217章 大乘观照七步功 咝,徐良就问。哦,房书安,那你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咿呀,干老,不是孩儿我要长那贼人的威风,那云梦山东西两侧那都是万丈绝壁呀,那鸟都飞不上去。北面相对平坦一些,但是那恶道布下了天罗地网,什么翻板转板连环版,什么陷马坑绊马索,是一步一个销器,一步一个埋伏啊,而且还布下重兵把守,要想强攻,那非得用人命往下垫,得死老鼻子人了。 众人听得都是眉头紧锁,白云瑞就问,那么书安,这云梦山的南面如何? 老叔,您听我说呀,这南面都是没什么人手,但那都是原始森林,那一眼望不到头啊。而且听说么,这恶道还精通什么阵法,在这山南边的路上布下了十座大阵,你要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这贸然进去了一步踏错是万物生理啊。哼,这座大山,要说比起咱们以往攻破的什么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什么少华山,这个京西莲花观也好,那是难上万倍啊。 咝,啊,众人都听得面面相觑,眉头是越皱越紧,就连白眉徐良也是眉头直皱。 可蒋四爷翻着小眼珠,瞅了一眼房书安,他就知道这个大脑壳儿之所以把这事儿说的这么玄乎,那一定另有原因,想着蒋四爷一乐,嘿嘿嘿,我说大脑壳儿,要说旁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可你不一样,你是咱们开封府的智囊啊,你是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呀,那天底下有你细脖大头鬼摆不平的事吗?嗯?快说说,你在这隰州府许久,想必已有破敌之策,是也不是? 房书安一听,心中就甭提有多美了,就见他把大脑瓜儿一不楞,咿呀,人家说知子莫若父,我四爷爷这眼睛虽小,目光却挺毒辣。要说这进山破敌之策嘛,我确实成竹在胸。 一旁的徐良一听,把脸一沉:厄房书安,这大敌当前,别弄这些虚的,有什么计策,就快些对大家言讲。 房书安把脖子一缩,诶,是了,干老。 老房这正打算从怀中取出唐人龙盗出的那份进山地形图,可突然就看见徐良两道刷白的白眼眉一挑,俩眼珠子一眯,伸出右指在嘴唇边嘘。 没容等老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老西儿一抖手,嗖儿~啪,一支袖箭激射而出,穿破窗户纸冲着外面就去了。 屋内的老少众人正然吃惊,就听外面廊檐之上有人哎吆一声惨叫,紧接着噗通,好像有什么人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那位说这是怎么了,原来正当屋内众人商讨怎样平灭云梦山之时,这白眉徐良突然就听到外面的墙头上似乎有什么响动,这一年多来,徐良就照着荆鸿教给他的少林寺心法,苦练大乘观照之术,每天二五更的功夫从不间断,因此这能耐也是突飞猛进。尤其这大乘观照法,咱们之前交代过,一旦要练成了,外观天地气色,日月星辰,内观人的五行八脉气息流转,那可了不得。 今儿个正是如此,老西儿的这观照之术已大有长进,因此虽然旁人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老西儿则不然,外面墙头上一有动静,就落在了徐良的耳中。老西儿一想咝不对啊,要说是府衙里边的人,他蹲墙头上干什么。因此当时断定不好,看来我们一行人尽管加着小心,但是一进这隰州城,仍然是被贼人给发觉了。甭问,这墙头上的那位,十之八九便是山上派下来的贼寇。 因此,老西儿这才放心大胆地射出一支袖箭。这冷不防把屋内众人给吓了一跳。 其实啊,这屋里边的另一位,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也听着动静了,一年多来云瑞苦练师爷教给他的北斗七步法,太上三绝掌,到了现在是大有长进,尤其近来,每当清晨似醒非醒之际,云瑞就觉着这小腹之内似有一股气息在丹田流转,云瑞低头一瞧,明显就感觉到,这小腹似有微微隆起之状,再到这铜镜面前一瞧,云瑞就发觉,两边这太阳穴也微微向外凸出,再看自个儿这两只眼睛,似乎微微发蓝色儿。云瑞就知道,当初师爷说的明白,这都是丹田气日渐充盈的征兆。想到此处,云瑞心里边高兴,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苦练,早日大成太上三绝掌。 这内功大进,云瑞也开始变得耳聪目明,这个专门有套功夫叫鸡司晨犬守夜,这个呢专门练习耳力的,和云瑞他们这种纯内功的加持还不一样。 且说云瑞虽然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但是一来云瑞觉着可能是府衙之内有人在走动,另一方面呢云瑞也没有徐良的这种外科手段,也就是没有打暗器的这份能耐。 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文,且说徐良冷不防打出一支袖箭,这一下把屋内老少众人吓个不轻,大家伙都没防备啊,就在众人正然吃惊之际,徐良早就身形一闪,噌~噌噌,三窜两纵来在门窗户近前,老西儿也没走正门,嘭一把撞开窗户身形一晃就蹦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小达摩白云瑞。而后其他小弟兄也都站起身形,呼啦超一窝蜂似冲到房屋之外。 咱们单说山西大雁徐良,徐良一个鹞子入林从屋内穿出,二眸子一闪,就见不远处墙角之下趴着一人,正搁哪儿疼的四下翻滚,哎吆,唉吆喂,哎呀呀哎呀呀。再往那人肩头上看,插着的正是徐良方才射出的那支袖箭。 可这时候形势紧张,老西儿顾不得搜查地上这人儿,扭项回头冲着身后冲出来的各位小弟兄招呼一声,而后脚尖点地,噌一下,飞身形就纵上墙头。双脚轻飘飘落在砖墙之上,徐良扎着臂膀拢目光向四外观瞧。就见府衙背后的这条巷子里仍然是空无一人,那么前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觉察不出什么异样。 看罢多时,老西儿这才使了个云里翻的跟头,噌~啪一下落在院内。这时候小弟兄们已经把方才这人儿麻肩头拢二背给绑上了。那位说那肩头上伤不疼吗,那哪能管得了你那么多,死不了能要个口供就行。这是抓臭贼啊 。 老西儿就说,呃我说各位,看着没,咱们这才刚进隰州城,就被贼人给盯上了。再看蒋四爷展南侠等人均是神色冷峻,众人心中均想,看来这地儿的贼还真是耳目灵通啊。 可这时候被绑着的那位可不干了,在那儿是龇牙咧嘴,唉吆喂,各位爷,您各位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贼啊。哎吆,房老爷,您可得为小民伸冤呐。呜呜呜。 老房一听他冲自个儿来了,这才扭过来仔细给这位相面,就见这位长得是中等身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单衣,下身是一条短裤,腰间系着根麻花绳,脚上登着民间常用的草鞋。脑袋上绾着几根破布条子,把头发给束起来,可能因为年深日久,那布都糟了,几刘丝线飘散下来。在往脸上看,就见此人黑漆漆一张大脸,这脸上油渍麻花的,额角之上蹭破掉了一大块皮儿,微微往外淌血,显然是方才从墙头上摔下来所致。 老房仔细看了半天,嗯,不认识:噫嗯,我说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趴在府衙墙头,意欲何为呀? 那人一听就急了,哎吆,房老爷,我可是好人呐。方才行走路过府衙北门,这忽然看见这些位老爷从后门进来了,我这是一时好奇,才趴在墙头想看个热闹。哪知这这,这屋子里忽然就飞出一支镖,把小人我给打下来了,房大老爷,我可是安善的良民呐,奉公守法,犯法的不吃,犯歹的不做,今儿个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趴在墙头。房老爷,我错了,但是我可无论如何不是什么贼啊 ,您可千万不能冤枉了我呀。呜呜呜。 众人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还有这样的贼,你编瞎话也得编个像样的呀,你这不糊弄三岁小孩吗?尤其是蒋四爷和展南侠他们,多年抓差办案,经验丰富,打冷眼一瞧,没错,跑不了,这就是个臭贼,你甭看他装的挺像,可眼神之中贼光四射,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尤其是手脚沉稳,完全没有寻常百姓犯了王法那股畏畏缩缩的劲儿。 可房书安听完了,又盯着这人儿仔细端详了半天,咝,我说你,这,怎么看着有几分面熟啊? 呃,对对对,房老爷,我就是咱们隰州本地面的人啊。您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冤枉了我呀。 咝,嗯,我说,你是不是就是在那个,南门里接官坪杀猪的屠户,叫什么王屠户,你是那杀猪的吗? 就见此人连忙点头好似鸡唊碎米,对对对,房老爷,您还认得我,没错啊,小民就是南门里的王屠户啊。呃。 噢,房书安说着向四外一瞅,我说各位,看来啊,咱们是这都是一场误会。啊,都是误会。 蒋四爷一听不乐意,把小眼珠子一瞪,我说书安,你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我怎么就觉着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儿呢? 第218章 山外山来计中计 南侠一听也是频频点头,对啊,书安,你可看清楚了,什么屠户胆敢青天白日之下挂在这府衙墙头向内窥伺呢? 老西儿也正想问上几句,可突然这脑子当中一个闪念,莫非这房书安又有什么鬼把戏不成?嗯,不如先顺着房书安的意,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想到此处,老西儿一乐,我说房书安,既然你认出来此人是个安善良民,那就赶紧找人给他包扎止血。 可老西儿这么一说,蒋平和展昭马上就会意了,噢,啧,对了,房书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当时也就不再表态。 房书安赶忙张罗着,来人呐,嗯,给我去请那最好的治疗外伤的大夫。啊,快去快回。手下的差人一听不敢怠慢,一溜烟去了。 房书安又板着个脸对这王屠户就说,我说王屠户,你这纯属是吃饱了撑的,那府衙之内的事,是你等能偷看偷听的吗?本官就该治你个搅闹公堂之罪,但是呢,看你受伤不轻,这笔账就暂且记下,不过你可记住了,以后务必要安做做人,再有此等事情,本官决不轻饶,你听清楚了吗? 呃,是是是,小人,罪民都听清楚了,感谢房老爷法外施恩,饶恕罪民这次。呃,不过就不敢劳动大老爷您给我治伤了,罪民自己找个大夫医治即可。 那不行,你好端端进了这衙门,然后带着个刀伤出去,这是几个意思,不摆明了是我们知府衙门欺负咱老百姓吗?来啊,把王屠户先行带到偏房休息,好生医治,不得怠慢。 是,当差的一听,扶着这位王屠户下去休息不提。 那么老少英雄也都回在二堂,各自落座。蒋平那也是个急性子,当时就问,呃书安,这,别卖关子了,那摆明了就是个臭贼,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咿呀,四爷爷,干老,各位,我房书安岂能不知这是个臭贼啊。那么既然有一个贼已经发现了各位的行踪,知道你们离开了东京来在了隰州城,那么想必其他的贼已经把这信送回到云梦山了。您各位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嗯,四爷一捻狗油胡,没错儿,那么接下来呢,你袒护于他,究竟是怎么个下文分解呢? 老房微微一笑,四爷爷您甭着急啊,到了今夜晚间自有分晓。 书不赘言,且说这一天的晚间,这位王屠户正在偏房养伤,此刻经过大夫止血包扎,这伤势已无大碍。他就在这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心中着实不安。 那位说,那么这个王屠户究竟真是房书安所说的什么本地面杀猪的吗?不是,这人儿啊,还真就是云梦山布在隰州城的一个细作,目的就是随时探听隰州地面的动静,报回山寨。可为了掩护自个儿的身份,他便在南门里租了个门脸,假装是个卖肉的屠户。房书安日常在城内走动,也曾见过这位王屠户,算是个打过照面,但是老房可不知道这王屠户就是个贼。 可今儿个徐良一镖把这王屠户射落墙头,房书安立马就断定,跑不了,这他妈是个贼啊。这家伙指定是见着我干老他们从南门进了城,这个贼这才随后跟踪,前来探听消息。本来想当时就撬开他的牙关,问个口供,可房书安又一想,这充其量是个小贼,那么山上的情况我通过唐人龙已然尽知,何必在这小贼身上多费功夫呢,嗯,我不如将计就计。 因此房书安这才假装这是个误会。实则暗中设下圈套,只等着这王屠户往里边钻呢。 再说这一天的晚间,这王屠户王无聊来,肩膀头打着绷带,在这屋子里来回溜达。溜达半天,这家伙心想,嗯,看来今儿个虽然中了那徐良一箭,但是呢总算我福大命大,在房书安那儿给蒙混过去了。如今既然身在府衙,我何不趁机多多探听一些消息呢? 这么一想,这家伙把心一横,就豁出了。就见这位王屠户,紧了紧肩头的绷带,蹑足潜踪来在门前,滋呀呀轻轻把房门打开,伸出脑袋四外一看,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就发现这院内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嗯,真乃天助我也。王屠户暗暗高兴,紧接着他便迈出门来,高抬腿轻落足在这府衙大院之内四下就摸索开了。 不多时,他绕来绕去就来在一处院落,这院内直愣愣长着几颗粗大的柿子树,在树后面有一间厢房,微微透出光亮,通过窗户纸影绰绰可以看见屋内人影晃动,而且叽里呱啦传出人们说笑的声音。 这王屠户可长了心眼了,今儿白天自个儿只是轻轻挂在墙头,便挨了一个袖箭,这要再靠近了给我再来一下子,那是准死不能活啊。因此他缩着脖子猫着腰,一步步慢慢靠近房门旁的一颗柿子树,而后往下一蹲,摘耳朵细听,要看看这里边的人究竟说些什么。 诶,你还别说,这王屠户一蹲下来,这里边的声音还听得格外清晰。就听有个人说,噫嗯,我说干老,四爷爷,我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即刻调集重兵,从这云梦山的北边,向这帮贼寇发起猛攻。您看,您各位意下如何? 王屠户一听,这心中咚咚咚咚就敲开鼓了,咝,什么,这个大脑袋竟敢调兵从北山进攻,他这是长了几个脑袋?调集重兵,他想调多少兵马?嗯,我再继续听下去。 这时候又听一个声音说道,嗯,房书安说得不错,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云梦山东西两侧都是万丈悬崖,南边又是原始森林,看来只有调集重兵,同时再加上一些重火器,从北侧强攻云梦山。嗯嗯嗯,三将军说得没错,对对对,看来只有办法了。 最后由房书安做了总结,嗯,各位,今儿个是六月初一,明天我便召集都指挥使王德光,要让调动兵马,筹备粮草器械,定于六月初十攻打云梦山。 这句话可把柿子树下的就这个王屠户给吓个不轻,什么什么,房大头竟敢调兵攻山,今儿个初一,这马上就到初十,哎吆,多亏我及时探听得消息,否则山寨之上必然被打个措手不及啊。嗯,看来明儿个就得想个脱身之计,而后尽快把信儿送给小武圣。 想到此处,王屠户不敢再呆下去了,而是屏气凝神,蹑足潜踪悄没声儿的回到了自个儿养伤的偏房。 书不赘言,次日平明,刚吃过早饭,这王屠户便来找房书安辞行,王屠户是满脸堆笑,啊呀,房大人,您可真是咱们隰州城的青天大老爷啊,罪民擅自搅扰了府衙,您非但不治小民的罪,还找人替我医治包扎,我这心里,我这,我房大老爷,请上,受我一拜。 房书安微微一欠身,诶,王屠户,以后务必小心从事。 呃,是是,多谢房老爷教诲。呃,小人昨日一夜未归,总害怕这家里人担心,这,特来房大人辞行。 嗯,要走,也罢,回去了好好养伤,把这伤养好了再开铺做生意不迟。 多谢大人。罪民告辞。 王屠户躬身退后几步,径自去了不提。 这王屠户一走,屋里边蒋平徐良他们就出来了。房书安一笑,怎么样各位,这王屠户回去了,必然把咱们六月初十要从北边攻打云梦山的计划告知给修罗道和罗霄,罗霄知道了必然把兵力都部署在北边,防着咱们。可咱们呢,这几日抓紧熟悉这南山的地形图,争取这几日之内便从南侧进山。给他来个声东击西。 蒋四爷闻听,晃着枣核的脑袋,眯缝着小耗子眼儿,嗯,书安说的不错,不过呢,这话说回来,诶呀,我担心的是,即使咱们从这南边上去了,就咱们这几块料,能是人家的对手吗?嗯就算调动军队,书安,你这小小的隰州城,能调动多少人马,而况且就算发兵攻山,那些个大贼头,修罗恶道,罗霄孔亮他们,能抓着的吗?哎。 四爷说着不住地晃头。 老头鬼眨么眨么母狗眼,噫嗯,四爷爷说得不错,以小孙孙之见,就算咱们从云梦山的南门进去了,也很有可能不是这帮贼寇的对手。那么眼下,我的意思是咱们首先得把这进山的路给探清楚了,而后再请平阳府协助调动大军围困云梦山,同时咱们再想方设法约请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前来帮兵助阵,最后再一举平灭此山,捉拿恶道罗霄这伙贼人。 白云瑞在一旁插话,书安说的没错,就说咱们要请人帮忙,咱也得把这路先得探清楚了,先做好一应准备,再请各位前辈高人相助。 简短节说,众人计议已定,这几日便在屋内仔细研究唐人龙盗出的这份地形图。等研究的也差不多了,六月初五这一日,蒋平徐良房书安众人,带着隰州府兵马都指挥使王德光,以及随行骑兵两百人,在这一日的平明,悄么声儿地就摸到了云梦山的南山脚下。 到了山脚下再一看,好嘛,这座大山,无论是高度还是方圆,都不亚于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就见山脚之下一条溪流滔滔而下,四外周围都是古木狼林,怪石横生。时不时从树林之中传出一些雀鸟的鸣叫声,还有一些也不知道什么动物,呜呜怪叫的声音,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第219章 云梦茫茫山崔巍 老少英雄勒住马缰,蒋四爷伸手从怀中摸出那份地形图,看了半晌冲着大家伙说道,各位,眼下正是六月,这六月在生肖之中对应的是未羊。蒋四爷说着抬头瞅瞅天空的日头,大概判断了眼下的时辰,约莫正是卯时刚过,辰时未到。看完了,蒋四爷摆摆手,各位,呃,王指挥使,让弟兄们四散开来,在这山脚之下寻找一只羊的刻像,注意务必小心谨慎,切莫过于声张。 都指挥使王德光一听,当时发下号令,让两百军兵弟兄四散看来,开封府的诸位小弟兄也随同四散寻找,好嘛,这一找,从凌晨时分一直寻摸到午后,这才听到有个军兵撒脚如飞前来禀报,说是确实在一一处山脚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只石刻的羊。 众人大喜,蒋平徐良众人也顾不得面前就是河水,踩着水流稀里哗啦就淌过大河,急匆匆来在此处 ,一看果然一只石刻的羊矗立在一方石台之上,还别说,这只羊雕刻的栩栩如生,两只羊角力道十足,向前顶出,指着树林中的一个方位,诶,果然这个方向隐隐约约显出一条小道直通山内。 咝,房书安一看,噫嗯,错不了,我说四爷爷,干老,此处莫非便是进山的所在? 蒋四爷晃晃头,嗯,这地形图中说的明白,这要进山不仅得看月份,还得看时辰,呃,眼下差不多快到未时,嗯,正合这未羊之意,咱们就得抓紧时间进山。按着地形图上所说,错过了时辰再进山可就不保险了。 众人答应一声,正打算各自下马进山。可这时候啊,也不怎么的,房书安手下这位兵马都指挥使多了个心眼,许是看到蒋平徐良这些开封府来的大人物都在,这位王德光都指挥使想要表现一二,当时就见这位王指挥使冲着蒋四爷一拱手,四老爷,呃,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蒋平嘿嘿一笑,诶呀,我说王指挥使,您是军人,说话办事噶不留丢脆,怎么到了现在还拽开文辞了,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呃,是,这位王指挥使挠了挠头,呃四老爷,三将军,房老爷,各位上差,卑职以为这云梦山山高林密,里边不定是什么情况呢,虽说有地形图在手,但是呢咱们要这大部队一块都进了山,这万一要有个差池,可就悔之晚矣。呃,卑职的意思,莫不如就由卑职先率领手下人马先行进山探路,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各位上差再进山也不为迟晚。呃,卑职的意思是呢,眼下各位都到了这山脚之下,若要说这话,恐怕各位笑话我这个大老粗,所以这才…… 蒋平一听,哎吆,不错哎,这位王指挥使看着浑浊闷楞,想不到此人粗中有细,料事还挺周全。 蒋平想着,转过头来就想听听徐良和房书安众人的意见,咱们单说大头鬼房书安,这老房一听到王德光事到临头提出这么个建议,他心头就是一动,哎呀,王指挥使言之有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大家伙一窝蜂踏入大山,万一有个好歹,这不就被人家给连窝端了吗? 这么一想,老房顿觉,嗯,王指挥使言之有理,说的有道理。咱们再说徐良,老西儿这个人近来越发老练,听完了王指挥使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只有这小达摩白云瑞觉着,这大队人马都到了山脚下,三十六拜都拜了,只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结果众人要停止前进,派人先行探路。云瑞觉着不那么气顺。 可众人商讨半天,最终蒋平一拍板,决定由王德光率领五十名精干的军兵弟兄,各带包裹行囊,先行进山探路,那么进了山之后,每过三两个时辰,便派下一个人手返回营地报信。其余人马暂且退后在河对岸依山傍水扎营下寨。 王德光一看自个儿的建议被众人采纳,心里边觉着格外那么美,心说嗯此一番进山务必要小心从事,要是真能摸到了这帮贼寇的老巢,我可就立下大功一件,日后在开封府的差官老爷面前不怕没有前程。 书说简短,王德光和五十名手下人带好了兵刃和一应干粮水袋,辞别了众人,顺着那石羊角所指的路线,歘歘歘歘歘,歘歘歘歘歘歘就进了大山。 蒋平徐良他们则搭起营帐,眼望着这郁郁葱葱的大山,急切的等待回音。在蒋平他们看来,王德光怀揣地形图,而且他们已然精心研究过足有五日,因此应该没什么大碍。即便不能摸到贼匪的老巢,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结果,万万没料到,老少英雄全都失算了。 自打这王德光率人进了山,很快三个时辰过去了,没人回来报信,很快天黑下来了,仍然没人回来报信,众人一想,这天黑了山路难行,且等到明日清晨再看。结果眼巴巴熬过这一夜,哎呀,您知道这夏日水边的蚊虫最多,大家伙儿被蚊虫叮咬的浑身是包,谁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仍然没人下山报信。 众人是越等越心惊,越等这心里边越凉,一股不详的预感就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但是你能怎么办?到了晌午十分,日照中天,这树林里虫鸣声声,叽叽喳喳鸟鸣不已,但是留守的各位办差官,以及其他军兵都觉着,这座大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矗立在众人面前,寂静无声。 小达摩白云瑞终于沉不住气了,来回在这河滩上溜达了半天,把脚一跺,我说四大爷,三哥,咱们的人到现在没个回来送信的,甭问,指定是遇着什么事了,我的意思是呢,咱们尽快进山,兴许还能探究个一二。 蒋四爷一张小脸现在都绿了,两眼耗子眼布满了血丝,咝,哎呀,云瑞。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进山之路前途莫测,我得为大家伙的安全考虑啊。这这这。呃,展大兄弟,小良子,书安,都别杵那儿了,你们都说说,眼下这么个情况,咱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徐良先说话了,呃我说蒋四叔,昨天王指挥使提出先行进山探路,呃山西人就觉着格外有理,那么此番他进了大山,没能按计划派人回来报信,必然是遭遇了变故。倘若大家伙再次进山,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我的意思是呢,大家仍然先行在此等候,由我一个人进山查看。不知蒋四叔以为如何? 你看徐良这小伙子,每临大事有静气,而且临危不惧,凡事从大局考量。 可房书安一听,嘿呀呀,干老,您要进山,孩儿我一定要誓死跟随。 诶,房书安,我一个人身形利便,两个人反为累赘,你不必多言。大家既然没有异议,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瑞刚想要说些什么,徐良一摆手,呃老兄弟,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也不必说了。我不在,你可得挑起这千斤重担。 云瑞一瞧,知道拗不过三哥,只能拧眉瞪眼,咱那儿呼呼喘气。 就见白眉大侠,紧了紧腰间的大带,摁了摁头上的状帽,检查了包裹行囊一应物事,说声各位告辞。 可徐良刚转过身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徐良,你留步。 这徐良刚要迈步,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当时吃惊非小,心说话咝,这是什么人,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老西儿赶忙抹回头甩脸观瞧,那么其他老少英雄自不必言,众人也都犹疑不定,蒋四爷心里还说呢,莫非被山里边的贼给发现了?因此众人一齐扭项回头观瞧。 就见河滩之上不远处,飘飘然站定俩人。老少英雄定睛观瞧,就见头一位满头白色的长发遮住肩头,一身月白色的僧袍,外面罩着紫色剑袖,往脸上看是眉清目秀,眉宇当间一颗血红的朱砂痣,脖项上挂定一百单八颗念珠。 说到这儿您各位应该听出来了,来者分别,正是少林寺的高僧,荆鸿小师父。 那么二一位浑身上下穿白挂素,手中倒提白鹤剑,是横眉冷目,一团的杀气。自然便是寒江孤雁尚云凤。 老少英雄一瞧,哎呀,那心跟开了两扇门相似,此刻派出上山的人手许久违规,众人正然坐困愁城,可偏巧这时候,这两位神仙一般的人物来了,众人能说不高兴吗 可荆鸿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原来自打上次荆鸿来在隰州府,无意之中救了房书安,再跟云梦山上派下来的那位唐人龙一聊,他终于确信,修罗恶道和罗霄他们而今落在了云梦山。 可虽然知道了此事,要说马上就拿办这帮贼寇,那不能够。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而况且荆鸿此刻的心思都在寒江孤雁尚云凤身上。此一时尚云凤伤症未愈,还独自留在射天山普盖村的老宅子里,那么怎样好生照顾尚云凤,这对荆鸿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荆鸿还记得,当初自己辞别了尚云凤,单人独骑要去云梦山探山,临别之时,尚云凤就问,说是鸿儿,你为什么很少称呼我姐姐呢 荆鸿心中一动,提起笔来饱蘸浓墨,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叫山有木兮木有枝。而后把这纸张叠为一枝梅花,送给了她。 那么,若菲,也就是如今的尚云凤,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第220章 一语道破局中局 荆鸿想到此处,那种隐隐然有些不安,一张俏脸还现出几多红晕。因此荆鸿也仅在隰州府衙过了一夜,次日天光一亮,就此别了老房,回奔射天山普盖村。 古人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眼下荆鸿就是这么个心思,他生怕自己的鲁莽会冒犯到自己的那位小先生,因而这一路是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打马回在了普盖村,荆鸿索性下了马,牵着马匹一路走一路这脑海中就漫无边际的回忆往事,咱们多次说过荆鸿这人儿啊,天赋异禀,那刚生下来六个月就能记事,三岁就识字,五岁博览群书,把个当时的养父姜怀周老先生和姐姐姜若菲姑娘给乐的呀,直呼这老姜家是祖上也不知积了多少阴德,能捡到这么个宝贝疙瘩。 哪知天意难测啊,这小娃娃后来因为当堂顶撞时任知府李天翔,结果招致灭门大祸,可是呢,天无绝人之路,又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姜若菲和荆鸿姐弟俩在云梦山生离死别,这都以为对方早已不在人世,一颗凡心早已心如止水。可哪知过了二十五年,在秦州府的云华山云仙台,俩人再次相遇。 本以为死别二十五载,方始重逢可以姐弟团聚,哪知这人世间的事他为什么就这么复杂,大道至简,但是人道不然,姜若菲因为触犯门规,差一差死在峨眉山。亏得少林寺柏玉大师豁出百年修为,这次救得姜若菲不死。 那么到了而今,荆鸿总算能带着自己的算是心上人,回归故里,他这心里啊,多日来就觉得恍恍惚惚,好似在梦中一般。 诶,正这么想着呢,荆鸿抬头一看,不知觉间已然来到了宅子的切近,可再一细看,就见老宅破败的廊檐之下,站着一人。 啊,荆鸿心中微微就有些惊讶,他就见那人浑身上下穿白挂素,满头的青丝发高高盘起,插着一支古铜色带缀的发簪,往脸上看,红扑扑一张面皮,薄施粉黛,淡扫峨眉,一双杏核眼秋波流转,含羞带笑,让人一看,正好比是醉酒的海棠,雨打的梨花。 啊,荆鸿当时这心,咚咚咚咚咚就跳起来了,这不是若菲,还能是谁? 刹那间,荆鸿这心里边闪过了十万八千个念头,有高兴,有委屈,有期待,有彷徨。可是马上,他就知道,若菲这是为鸿儿做了装扮,啊,她必定是早已倚门而望,守候多时了。 荆鸿魄觉着有些不落忍,赶紧把马缰绳拴在道旁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而后紧走两步,来在姜若菲近前 ,颤声叫道:若菲。 姜若菲淡淡一笑,满脸的柔情:鸿儿。 若菲,荆鸿脸上那肌肉嘣嘣直蹦,他颤巍巍伸出右手,打算去触碰一下小先生的胳臂,荆鸿是怎么想的呢,他想的是,小先生若是身子一动,哪怕是往后退了一寸,那么我就是自作多情,当时鸿儿我就得往后退上一尺。可小先生若是一动不动,那我就奓着胆子,去抱她一抱她。 诶,你看看,虽然平日里正颜厉色,不苟言笑,但这个小和尚勾勾心可也不少,这是个花和尚。 咱们单说荆鸿,这悬着的手颤巍巍伸了出去,同时两只眼睛默默凝视着尚云凤的两只眼睛,四目相对,寂然无声,只有两颗心,咚咚在跳。 眼见着荆鸿这右手就要碰触到尚云凤的左胳膊,就见尚云凤轻移莲步,啪嗒,诶,往前跟了一步,这下可好,倒把荆鸿闹了个不自在,不由得来了个大喘气,呵呼~ 尚云凤仍然是微微带笑,伸右手拿着一方锦帕,在荆鸿的额角之上轻轻擦拭,一边擦,一边笑。 恰在此时,荆鸿轻轻搂住了尚云凤的肩头,一股触电的感觉顺着荆鸿的手掌胳臂就麻到了全身,可尚云凤也是,俩人都在微微的颤抖,此时此刻,想到往事种种,尚云凤美目之中滑落两滴泪珠,不自觉的,她把头轻轻靠在了荆鸿的肩头。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么接下来怎样,咱们后文书再表。 且说荆鸿陪着尚云凤在射天山这一住就是月余,恰好到了六月初五这一日,荆鸿就想到,前些日在隰州府偶遇房书安,又得知修罗恶道等人就在切近,啊呀,不知近来府衙情况如何,想到此处,荆鸿就跟尚云凤说,小先生,咝,我想下山一趟,看看隰州府衙近况如何。 尚云凤自然无不应允,到了如今,尚云凤的病体已基本痊愈,说起来这位那也是名震江湖峨眉四大剑侠之一,一口白鹤剑纵横江湖,罕有敌手。因此荆鸿这一说,尚云凤也知道了修罗道等人就在隰州地界,能放心让鸿儿一人下山吗?因此当时就要跟着荆鸿一道去往隰州府衙。 荆鸿一想,不便推辞,因此俩人当时各带包裹行囊,趁手的兵刃,就下了射天山,来在隰州府。结果一来扑了个空,所幸这府衙之内还有个熟脸,就是上一回险些死在贼寇手中的要命鬼黄荣江,这位房书安的结拜大哥。 这时候啊,这位黄荣江还在府衙之内养伤呢,因此也就没跟着房书安他们一块去,可这一日突然就见府衙之内来了俩人,再一看哎吆,这不是少林寺的荆鸿师父,这一位,诶呀,峨眉四大剑侠之一的寒江孤雁尚云凤。 原本黄荣江腿伤还没好利索,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可一见这两位,当时来了精神,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困了,一见面就趴地上要给这俩人磕头。 荆鸿微微一笑:这位差官大人,不敢当,快快请起。 黄荣江声泪俱下,诶啊,错非当时小师傅您出手相助,我这条小命怕是早就交代了。 荆鸿呢客气了几句,而后就问,这人都哪去了? 黄荣江满面赔笑,说是我们房大人通过这山上的贼寇,就是那个唐人龙,拿到了进山的地形图,对了,您怕是还不知道 ,东京开封府的各位差官老爷也都来了,前几日这大家伙合计了一番,打算先拿着这份地形图,从云梦山的南面摸进山去,先探探路,而后再做请各位高人帮兵助阵,平灭云梦山。 这黄荣江正说的高兴,可就见荆鸿听着听着,这眉头是越皱越紧。 黄荣江就觉着不对劲儿,当时就问,呃,我说小师父,您是不是觉着这里边有什么套头啊? 哼哼哼,荆鸿冷笑一声,好个房书安,前些日我直说夸他几句,哪知他就飘到天上去了。若是我所料不差,那份所谓的进山地形图,根本就是假的。是山寨之上设下,引你们官府上钩的圈套。 荆鸿说的平平淡淡,可这几句话可了不得,当时把个黄荣江吓得妈呀一声,扑通就摔倒在地,这脑瓜子里边是嗡嗡直响,我的个娘哎,倘若当真如这位小师父所料,那么我们开封府的人马岂不全军覆没。这这这,这黄荣江吓的是抖衣而颤,那心都要熟了。 可此时就见荆鸿转过脸冲着尚云凤一使眼色,尚云凤马上心领神会。 俩人当时各自飞身形上了马匹,也顾不得跟趴地上的黄荣江打招呼了,一勒马缰绳,那马一声嘶吼,迈开四蹄,塔塔踏踏踏踏,哗哗哗哗哗哗,冲着云梦山的南山是直奔而去。 你看荆鸿表面冷静,其实他心里边也是吃惊非小,心中念佛,阿弥陀佛,我佛庇佑,望弟子能及时赶到。免得徐良他们吃亏上当。 结果呢,您知道,这事情也真是赶巧了,徐良他们虽然早到了这南山脚之下,但是这第一拨探山的人马由都指挥使王德光率人进去了。可就在荆鸿和尚云凤他们赶到之时,老西儿徐良正准备了包裹行囊,手里拿着地形图的摹本,正打算要独自探山。结果被荆鸿一嗓子给叫住了。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可老少英雄一见这两位来了,那无不欢欣鼓舞,当时是勇气倍增。呼啦超一窝蜂似的就涌过来,要给这两位见礼。 徐良和白云瑞自然是一马当先,俩人紧走几步,来在荆鸿和尚云凤近前,撩衣服跪倒在地给两位前辈行礼,弟子,徒侄给师父,师叔见礼了。 可老西儿这人那够多坏,他当时察言观色,就觉着嗯,这两位前辈似乎已然打开心结,那个,嗯,想着老西儿就冒了个坏:弟子见过师父,师娘。说完了也不管旁人怎么想,趴地上咚咚咚磕了仨响头。 唉吆,这一下把尚云凤给臊了个大红脸。 荆鸿也是微微一怔,但是随即平静如常,徐良,云瑞,不必拘礼,起来 。 说徐良为什么要这么说,实质上在当时来说,徐良此话确实有冒犯之意,而况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是呢,老西儿这个就是这样,只要他觉着这事儿对,没碍着旁人,那他就义无反顾,百无禁忌。在徐良内心深处来说,他觉着这俩人儿郎有情妾有意,他早就盼着这俩人儿能成双成对,那多好的事,是不是呢,唯大英雄能本色,何必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呢?诶,徐良是这么想的。 按下徐良暂且不表,再说其他老少英雄,也都纷纷过来见礼,蒋平蒋四爷,南侠御猫展雄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义侠太保刘世杰等等众人。 等这打过了招呼,徐良就问,呃,恩师,您老人家怎么找到了此处? 房书安见得这俩人追到了此处,他就觉着情况有些不妙,因此也在一旁插话,是啊,我说两位小祖宗,你们怎么也到了此处呢? 荆鸿长叹一声,房大人,你可是收到了那唐人龙送来的一副入山地形图? 噫嗯,对呀。 咝,哎呀,房大人,小僧知你素来谨慎,却为何没料到,这地形图可能是一个圈套? 第221章 一箭双雕双杀局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这话一出口,也不知怎么的,在场众人每个人都觉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因为大家伙当时本能的就料定,完了,这小师父说对了,这地形图十成占着十成,是他妈假的。 你看这话不说不透,就这么一层窗户纸,你没人给捅破了,他就是想不到。这叫人在事中迷啊,老房那太相信自个儿的能耐了,完全就没料到唐人龙舍死忘生,能盗出一份假的地形图来。 可今儿个荆鸿这么一说,老房马上就知道,这小师父说对了,想那修罗恶道何等人物,能说费劲心机摆下阵法,可同时又大模大样的给你弄个地形图出来么,不能够啊,哎呀呀,我他妈怎么就想到呢。咝,哎呀,房书安当时是又惊又愧。心说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结果白白把王德光他们几十人给断送了,还好悬没把我干老徐良也给陷进去。哎呀,我,这,我他妈真是天大的饭桶啊我,白活呀我。 房书安是越想越后悔,当时扑通往地上一跪,四爷爷,干老,我对不起你们,我,是我害了大家伙。我害了王指挥使,我有罪呀我。 可蒋平近来是越发看重房书安了,听老房这么一说,蒋四爷皱皱眉,诶呀书安呐,要说怪,你确实有责任,但是说到底大家伙儿都有责任,我就没责任吗,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他妈地形图是假的呢?哎。这天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当初一日咱们攻打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我不也上了那和尚的当,被扔给带进了棺材沟吗?哎,书安,先起来说话。 可荆鸿继续就说,房大人,依小僧之见,那修罗道当初设下假地形图之局,怕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 徐良闻听,赶忙就问,呃老师,您的意思是? 上个月我围着这座大山三个昼夜,始终没能找到上山的路径,因此外人要想进入是势比登天之难。修罗道既然把这座大山经营的风雨不透,他自然也深知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设下假地图之局呢?我料想其中关键有二,其一是为了防止山寨之上可能出现的内鬼。各位请想,既然外人无从进山,那么如果地图被盗,便只能是山寨上的人所为,如此一来,修罗道和罗霄他们便可以此为线索,找出山寨上的细作。各位请想,这入山地形图乃是山寨上的绝密,如何能让等闲人物知道呢,因此这必是一招引蛇出洞之计,我料想唐人龙此一刻可能已经暴露了身份,怕是凶多吉少啊。 老少英雄听到这里,都是又惊又怕,虽然荆鸿这番话并无直接证据,可大家伙就知道,甭问,指定就是这么回事。 可紧接着就听荆鸿又说道,那么这其二。便是用这份假地图引你们官府的人进山,哪知人家早已设下圈套,就等着你们上钩呢。如此一来,修罗道用一份假地图,非但引出了山寨上的细作,同时还将计就计,趁势把官府的人马一网打尽,其策略之高,用心之毒,实是令小僧佩服,阿弥陀佛。 啊,众人听完了,直如大梦初醒一般,心里边均想,这位荆鸿师父身在局外,却能竹筒倒豆子一般,啪啪啪啪,把这个恶道的算计说的一清二楚。因此是无不佩服。就连荆鸿身旁的寒江孤雁尚云凤,也是睁着一双杏核眼,以倾慕的眼光看着她这位好弟弟。 可事到如今,咱们单说这老房,大头鬼心说罢了罢了啊,我直以为当初留王屠户在府衙,而后故意把攻打北山的假消息泄露给他,从而让罗霄等人光顾着北山,而我们恰好从南面进山,可以给他来个声东击西,如今看来,我他妈从一开始就已然陷入了人家的圈套,啊呀,不行,不行啊,要照眼下这样给云梦山斗法,那么无论是斗智还是斗力,我们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啊。 想罢多时,房书安晃着大脑袋就问荆鸿,噫嗯,我说小祖宗,听您这么一说,我房书安真是茅塞顿开,可眼下,咱们怎么办呢? 荆鸿微微摇了摇头,似有忧虑之色:房大人 ,眼下怕是只有转攻为守,以静制动,等着看这山上下一步棋怎么走,咱们再寻其破绽,随机应变。 蒋四爷闻言,叹了口气,哎呀,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那么嗯,我说各位弟兄,咱们就暂且回奔隰州府衙,等着看这山上的贼,能出什么幺蛾子,而后再做打算。咝,不过眼下呢,咱还得安排一些人手留在此处,等待着接应王指挥使他们。 众人点头称是,而后留下十余个精干的军兵弟兄,又配备了足够的干粮,让他们隐藏在这山脚之下,看看万一要是有进山的弟兄能侥幸逃下山来,也好随时接应,而后其余的老少英雄陪同着荆鸿和尚云凤回奔隰州府衙。 那么按下这隰州府衙的老少英雄怎样等待消息暂且不表,咱们再说回到云梦山上,且说自打上一回唐人龙在杀人沟宰了侯杰众人,终于算是多年的大仇一朝得报,可房书安当时就说人龙啊,你再要回到山寨之上怕是凶多吉少,不如跟我去隰州府衙暂且存身。 可唐人龙另有看法,他就想着回到云梦山继续卧底,等待 官人攻山之时做个内应。可是当初唐人龙带下山的喽兵全军覆没,你这回去了怎样交待,这是个问题。 且说那一日,唐人龙辞别了房书安,心中是七上八下,从这北门回在了云梦山,可罗霄一看,这二十多人同去,如今孤单单冷清清回来一人。罗霄这心里边可就起了疑心了。一问之下,唐人龙就把自个儿在路上编的瞎话说了一遍,说是自个儿啊是上了当了,那山下来的哪里是什么赃官严少伯 ,而是官府派来的哨探,我们一现身,结果中了人家的烟泡鬼吹灯,双方随即展开一场混战,自己是拼尽了全力,这才逃出生天,捡回一条性命。说完了,唐人龙请求罗霄责罚。 罗霄那是什么人,跟官府久打交道,那眼睫毛都是空的,尤其近些年来是越发深沉老练,及至听完了唐人龙这套话,心中不住地冷笑,哼哼哼,唐不仁,上一次你跟着伸手得来乐天成他们前往府衙行刺,结果呢,就你一人儿回来了,也说什么你是经过一番血战才逃出生天,事到了如今你又来这么一出,唐不仁,你这是哄三岁小孩玩呢。 可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罗霄这表面上并没有带出来,而是假意安抚一番,让唐不仁下去好生休息,可自打这一天起,罗霄对这唐不仁,也就是唐人龙可就加着几分小心了。 到了后来,云梦山安插在隰州城盯梢踩盘子的那位王屠户,发现了蒋平徐良他们进了隰州城,这家伙也是吃惊非小,马上派遣人手上山把这事汇报给了罗霄,罗霄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话开封府这帮人鼻子可真够令的,我直说能把这事保密到下一届绿林英雄会,如此一来必定可给上三门一个出其不意,哪知这帮人这么快就摸到了隰州城。嗯,看来上次乐天成他们行刺府衙,必定是露出了马脚,乐天成这个老家伙没跟我说实话呀。 就在罗霄正在苦思冥想,如何应对蒋平徐良他们之际,结果次日,王屠户的消息又来了,说是么他探听到,隰州府的代管知县房书安正在调集大兵,打算从北大门正面攻打云梦山。 这一下,罗霄更是吃惊非小。咝,啊?当时他不敢怠慢,紧急发下号令,让十个大寨的寨主各自调动喽兵,准备会平拍蝇滚木雷士,严守关隘,随时准备对付官府的大军。 可哪知就在全山上的人蹦紧了神经,厉兵秣马严阵以待的了两天之后,仍然不见山下有任何动静,派出去的少马兰奇回报消息,说是隰州府目前并没有任何调动兵马的迹象。 咝,哦?罗霄就动了心思了,嗯,那房书安历来狡诈,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莫非这是房书安的一计?诶,罗霄正想着呢,喽兵来报,说是南山脚下发现了官府的人马。 罗霄闻听,心中暗笑,心说看来军师之计已然奏效,他随即派人赶奔鬼谷洞查看,结果派人一瞧,果然发现硅谷洞中的入山地形图少了一份。 罗霄就知道了,山上了出了奸细,把这份假的地形图盗出来给了山下的官人儿,那么导图这是谁?甭问,必是那唐不仁无疑。 于是,罗霄当时下令,来啊,点鼓集合。 第222章 敲山震虎拿细作 咚咚咚,呜呜呜,随着一阵紧张的鼓响,罗霄带着师兄一气仙孔亮,赤发龙神冯奎章等一众云梦山的应台柱儿,就来在了山寨上的校兵场。 这校兵场经武停云重新修造,现如今宽阔宏大,乃是山寨上练兵的之处。 随着三通鼓响,整个大寨上万之众很快就集合在校兵场上,罗霄练兵采用了大宋军阵之法,三通鼓响不到者,按军法从事,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喽兵敢不听。 眼见得集合完毕,罗霄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大红的斗篷,在左右一众随从的簇拥之下,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就来在点将台。一众从人左右雁翅形分列两厢。 就见罗霄哗啦把斗篷一摆,台下万千之众瞬间是鸦雀无声。自古名将练兵,就讲究这个,迅疾如风,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罗霄居高临下,俯瞰全场,看着眼前这支人马,心中止不住的得意。 看罢多时,罗霄冲着群贼,抖丹田大喝一声:吆呔,各位云梦山的弟兄,各位绿林的前辈高人,子弟老师,不才罗霄今日着召集大家伙,不为旁的,只因咱们云梦山出了官府的奸细。 罗霄此言一出,底下就是一阵哗然,群贼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还左顾右盼,好像生怕那奸细就站在自个儿身旁。 咱们单说唐人龙,他也在人群之中,猛然听到罗霄这么 一说,他这脑袋里就嗡了一声,咝,啊?他就知道,甭问,罗霄是怀疑到自个儿头上了,但是唐人龙转念又一想,即使你有所怀疑,可你也得有证据啊,否则何以服众? 这时候,就见罗霄一摆手,那么各位,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这历来江湖绿林道最恨的就是叛徒,就是奸细,因为往往一窝贼之中,只要出了个不肖之徒,那么往往就会给整个团伙带来灭顶之灾,因此就绿林中人来说,针对叛徒和奸细有各种令人胆寒的手段,咱们前文书说过,国民党党魁创始人孙中山先生就曾加入知名黑道组织洪门,并且担任执法长老一职,这就是负责惩戒叛徒,执法行刑的。 因此这校兵场上,顿时就炸了锅了,各种喊叫之声此起彼伏:宰了他,剁了他,弄死他,把他千刀万剐,把他下油锅,开膛摘心,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几千人大声呼喝,这动静可不小,震的地面都带回音的。那么人群之中的唐人龙虽说强作镇定,但是这心里边啊,也是颇为紧张,这手心里边不自觉就见了汗了。 这时候,罗霄微微一摆手,群贼顿时静了下来,就听罗霄继续说道,各位,这个奸细是如何暴露的呢?前者军师把咱们山上的地形图藏入鬼谷洞,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是就在方才,本寨命人前去鬼谷洞查看,这才发现洞中的地形图竟然不翼而飞,换句话说,被人给盗走了。那么盗图者是谁,只能是咱们山上的人。同一时间,南山下的弟兄们前来禀报,说是么山脚之下发现了官府的人,哈哈哈哈,各位,这不摆明了咱们山上的奸细把这地形图盗走,并且出卖给了官府的人吗? 群贼一听,都是一惊,啊,这他妈奸细太可恨了。 罗霄又说,鬼谷洞历来都有专人负责看守,如今地图被盗,便只能着落在看守的人身上,咱们今儿个就要把这人儿给揪出来。来啊,这一个月来负责看守过鬼谷洞的人,都给我出来。 罗霄厉声断喝,很快从人群之中断断续续走出来能有那么三十来人。 罗霄又命人查点名册记录,发现不多不少,这一个月来负责看守过鬼谷洞的一共是三十六人。那么您各位知道,唐不仁自然也在其中。 等到这三十六人都来在群贼面前,一拉溜排开,罗霄下令让这三十六人面向群贼,背向点将台,而后罗霄厉声高呼,这三十多位弟兄,山寨地图被盗,此事非同小可,今日当着众家弟兄的面,本寨要求,你们之中如果有哪个盗了这图,或者因为自己看守的时候一时疏忽,导致地图被盗,我要求你们自个儿站出来承认,我罗某人旁的不敢说,但是对待自家弟兄向来是宽大为怀,只要你站出来,当着众位弟兄的面表个态,罗某人给你担保,咱们既往不咎,怎么样,有没有人承认此事? 罗霄问完了,静静在那儿等候,过了好半晌,这三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校兵场上的空气十分压抑,人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接下来要看看这位小武圣罗霄要怎样揪出这个奸细。 终于,罗霄耐不住了,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各位,看来这个奸细不愿意自己承认,也罢,看来只有请出咱们绿林的军师了。 罗霄说的这位绿林的军师是谁,便是修罗恶道武停云,其实修罗道虽然自封绿林军师,背后掌控整个云梦山,但是等闲时候人们根本见不到这位绿林高人的脸儿,山上一应大小事务在 明面上来看都是罗霄当家作主,故而好些人干脆就没见过这位修罗道。 因此罗霄这么一说,群贼纷纷来了精神,又开始交头接耳,什么什么,武道爷要出来了,唔呀,武道爷的能耐那大的没边啊,听说么就算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复生,也不是咱们这位绿林军师的对手。可不。总之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可群贼伸着脖子瞪着眼,眼巴巴往点将台看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这时就听罗霄说道,请法宝。 话音刚落,就见一旁有俩人抬出一张硕大的铜背铁胎弓,就是射箭的弓,但是这张弓与众不同,非但巨大无比,竖起来将近一人身高,而且装饰的花花绿绿,特别显眼的是,弓背之上粘贴着一张类似符咒的什么玩意了。众人正自惊疑,心说这不就是一张铁胎弓吗,这和军师有什么关系? 这时就听罗霄继续说道,众位上眼,这张弓并非凡品,乃是军师特为留下作为山寨镇山之宝,相传我门户祖师爷张天师曾用此弓开创门户,于巴蜀一带射杀妖邪无数,呵呵呵,故而但凡心术不正之人,在此宝弓面前必现原形。来啊。 罗霄一声断喝,又上来几个喽啰兵,手里各自捧着一叠黄钱纸,群贼远远瞧着,就见黄钱纸上横一道竖一道,画的也不知是什么符咒。罗霄又一摆手,几个喽兵走上前去,来在背向点将台的三十多个嫌疑犯背后,不由分说,啪,啪啪,把这些个符咒贴到了这三十多人的身背后。 贴完了,罗霄冷冷一笑:各位,方才本寨已经说过,这张宝弓擅能识别妖孽,现在本寨只要口念真言,同时射出一箭,那么只要倒卖咱们云梦山的奸细在这儿三十多人当间,这支箭便会自行寻找目标,将其射杀。 罗霄一说完了,群贼又是一阵骚动,什么什么,有的人说军师果然不是凡人,竟有如此神器。可有的那些个贼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不那么相信。心说这简直天方奇谭,闻所未闻。 按下群贼怎么想暂且不表,咱们单说这三十多人当间的唐不仁,也就是唐人龙,唐人龙那是念过大书的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唐人龙对罗霄这套说辞不以为然,但是呢,他就知道罗霄这是早就怀疑到自个儿了,但是苦无证据,今儿个便想要巧立名目,编这么个说辞以便光明正大干掉自己。反正他一箭把自己射杀,在身边这帮山贼草寇看来,这也是祖师爷显灵了,也怪不得罗霄,而我唐人龙也就成为了板上钉钉的叛徒。 哎呀,好歹毒的心思,唐人龙心中暗道不妙,心说话事到如今,罗霄摆明了是要置我于死地,咝,我该怎么办呢?唐人龙这大脑就在剧烈转动,想罢了多时,唐人龙把心一横,嗯,看来今天也就是今天了,要么我横下一条心拼死突出重围,要么,哎,就得被罗霄从背后一箭射死。想到这里,唐人龙不禁悲从中来,但是呢唐人龙又一想,嗯,赖房老爷的相助,如今我已大仇得报,还有什么眷恋不舍的呢?是死是活,就得听天由命。 诶,正在这时,唐人龙就听身后台上的罗霄大喝一声,来啊,取我箭来。旁边有人答应了一声。唐人龙耳听得呼呼呼风声响动,罗霄挥动双臂,把那张铜背铁胎弓在空中来回舞了这么几趟,啪,搭箭上弦,嘎吱吱吱吱吱,罗霄就拉满了弓弦。 到了现在,唐人龙这心就跳成一个儿了,后背上突突突直跳。他瞪大了双眼往前面群贼的脸上观瞧,就见群贼脸上全是一片震惊之色,有的人把那眼睛瞪的跟铜铃相似,有的嘴巴长得老大。 唐人龙一咬牙,脚底下就暗暗使劲儿,这时就听罗霄念到:吾奉三清祖师爷之命,赐我神威,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急急如律令,呔。啪,特勒尔~弓弦响处,就见唐人龙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抢步欺身,噌,往前一纵,顺势往下一哈腰,就地滚了两滚,而后一个鲤鱼打挺,啪就站起身形。 可唐人龙也站起来了,他再一看点将台,当时明白了,自个儿方才是上了当了,就见台上的罗霄和其他群贼全都一个个面带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乐个不停。 那位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第223章 轰轰烈烈大丈夫 原来罗霄方才虽然拉满了弓弦,但是根本就没搭箭,而是拉了个空弦,因此虽然唐人龙耳听得弓弦响动,但是却没有箭射出。那么您也应该听出来了,罗霄之所以这么做,采用的乃是一个诈术,叫投石问路,也叫敲山震虎,结果这一下,唐人龙果然上当,被人家给诈出来了。同时两旁边的群贼也都惊呼不已,啊,原来如此,高,小武圣太高了。啊,想不到这个唐不仁竟然是山上的奸细。嗯?他娘的,这个吃里扒外的货,胳膊肘往外拐,吊炮往里揍,谁说不是呢,得亏小武圣神机妙算,才让这个奸细原形毕露。群贼是议论纷纷。 这时就听罗霄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唐不仁,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嗯,适方才本寨分明给了你机会,奈何你心存侥幸,哼哼哼哼,唐不仁,都到这份上了,本寨也就把话说明了,只要你能坦白交代,怎样跟官府和三侠五义的人勾结,怎样倒卖了咱们云梦山,官府的人手现在是什么样一个情况,只要你如实的都说出来,本寨仍然是话付前言,非但不咎既往,而且仍然让你留在山寨之上,日后还要多加重用,怎么样? 那位说,这罗霄心眼也太好点了,分明抓住了奸细,为什么却要如此恩待呢?这有原因,一方面罗霄确实爱惜唐人龙的人才,他知道这个小伙子那确实有能耐,确实有两下子,那么倘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唐不仁重归云梦山,那自然再好不过,这叫先礼后兵,话说回来,那么倘若唐不仁不愿配合,哼哼哼,那么讲不了说不起,今儿个可就是你葬身之日。 咱们再说唐人龙,他一听罗霄说这话,心中也是暗暗好笑,心说话了,诶,我唐人龙一着不慎,竟然着了贼寇的道儿,可见这位修罗恶道绝非等闲之辈。哎,事到了如今,任凭罗霄无论再如何花言巧语,我唐人龙也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服软呢?想罢多时,唐人龙冷冷一笑:哼哼哼,罗霄,好贼子,我唐某人顶天立地,焉能与尔等山贼草寇同流合污,前者所以落草云梦山,不过为了寻找杀妻灭子的仇人,这才在此暂且存身,如今我大仇已报,心中再无牵挂,姓罗的,你甭看旁人叫你什么小武圣,那都是些抱粗腿捧臭脚顺风接屁的货,要说论真能耐,哼哼哼,我唐某人第一个不服你。 唐人龙知道今儿个自个儿是活不了了,因此索性直接就豁出去了,故而出言讽刺罗霄,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为开封府的朋老少英雄出一份力,倘若能一剑杀了这罗霄,那我唐人龙也死得其所。唐人龙是这么个心思。 可罗霄一听,明白了,哦,这姓唐的临死还要蹬蹬腿儿,嗯,看来今儿个当着众位绿林豪杰的面,我罗霄就得伸伸手,不能只是借着我师父的名号唬人。嗯,也罢。想到这里,罗霄是霍然起身,好,姓唐的,实不相瞒,虽然在山寨上来说,你只是个小喽啰,但是一直以来我罗霄爱惜你是个人物,今日纵然你我势难两立,但是本寨愿意了却你这一桩心愿,你不想跟我动手吗?本寨就成全你。 一旁的一气仙孔亮闻听此言,眉头一皱,凑到罗霄耳边压低了声音就说:师弟,你是大将军,这将在谋而不在勇,如今军师不在,你全权执掌这云梦山,焉能以万金之躯去对付他这么个无名的鼠辈呢?我看要不就让愚兄前去把他打发了就得了。 孔亮会这么说,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也是有一层顾虑,前者他见过这唐不仁施展手段,那确实有两下子,孔亮心想,倘若万里有个一,我这师弟今儿个栽了跟头,以后我们碧霞宫一脉可就抬不起头来了,因此孔亮这才想替罗霄出战。 可罗霄素来心高气傲,虽然久经历练之后,如今也显得深沉老练,可这人的内心深处仍然是一如既往,而况且近来他师从修罗恶道,这老道也确实对他够意思,教给了罗霄鬼谷望气术,老君五雷指,九转还阳功,天地人神掌等等玄门绝学。 这套武学经过修罗恶道武停云自己的体悟,如今变得极为霸道刚猛,一般来说,人的形体动作和人的内心是相互影响的,内心狠毒发出招式就刚猛霸道,反过来说,招式狠辣,也会让人的内心充满杀机。譬如九转还阳功这门武学,从开篇到结尾,一个字儿纵贯全文,就是“恨”,恨天恨地,恨父母,恨众生,以一个“恨”字诀来修炼自己,您想啊,这种心法发出来的招式能善的了吗?一拳打出,四肢百骸同时发力,中者非死即伤。 所以,有时候我们说到比武较量,往往拿着兵刃反而不容易受伤,因为可以格挡,切磋较量,也容易做到点到为止。但是要论拳脚,反而很难做到收发自如,更容易受伤。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且说罗霄一抖手,甩大氅紧大带,抬手抬脚并无半点绷挂之处,而后迈大步来在校兵场,两旁众人呼啦超都闪退一旁。 罗霄一笑:唐不仁,你来说,咱们怎么个比法? 罗霄,我唐某人多年修习剑法,不知你可有胆量一试剑招? 唐人龙心想,我只有一只手,要论拳脚显然吃着亏,但是要说剑法,我还没服过谁,而况且也从来没见过这罗霄使剑,倘若罗霄敢跟我比试剑法,兴许我还有五成的机会。 再说罗霄闻听,连个崩儿都没打:好,唐不仁,你用你的翼水剑,至于罗某人,哈哈哈,我不用兵刃。 咝?罗霄,你想空手入白刃,凭拳脚对敌我的翼水剑? 不错,怎么,你不敢吗? 呃,哼哼哼,罗霄,今儿个可是在你云梦山,你是主,我为客,客随主便,有何不敢? 说得好,那么,就请你进招。 罗霄表现的可以说是落落大方,但是一旁可就吓坏了他的那些个死党,这些位当时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见唐人龙缓缓拔出佩剑,刷拉剑苗子一甩,竖在胸前眉宇之间,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一波三折舍生取义,刷,一剑刺出,这翼水剑仿佛一条蛇相似,曲曲弯弯,忽高就低,互左就右,沿着罗霄周身七大要穴同时点来。其势忽快忽慢,是变化莫测。 罗霄一瞧心中暗暗赞叹,罢了,唐不仁这一出手,便可知其功夫确实不善,这一招一波三折舍生取义,一剑刺出虚虚实实,令人着实难以分辨。但是罗霄近来练就的一门绝学,叫鬼谷望气术,这门功夫是专门可以看破敌方招式,甚至念头的虚实。从而避其虚,击其实。这实在是一门盖世绝学,说起来罗霄也是初窥门径,而且遇到的是唐人龙这等对手,因此这鬼谷望气术一使出来,罗霄顿时就知道,噢,唐不仁这一剑虽然有虚有实,但是同时还能因敌变化,委实难以对敌,要破此招,只有由我来设下虚招,引他上钩,而后我再趁势反击,方可取胜。 因此罗霄眼见得唐人龙一剑刺来,他身形欻拉一转,同时虚晃一掌,那意思是躲开唐人龙这一剑,同时出掌还击。唐人龙一瞧,我挥剑刺他,他转身闪避,我正可改刺为撩,横扫他的中盘,只这一招我便可用剑气伤他。因此唐人龙当时宝剑一横,刷拉就使了个横扫千军,冲着罗霄当胸扫来。 要说这一下可是避无可避,而且唐人龙这翼水剑上带着剑气,任你躲出去多远,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断为两截。可咱们说过了,罗霄之所以转身出掌,就是为了唐人龙使出这一招横扫千军,罗霄这也是个虚招,是引唐人龙上钩的。果然罗霄一见唐人龙一剑扫来,当时不敢怠慢,欻拉一转身,使得是峨眉派的轻功叫神龙九现,那真是身如蛇形腿如钻,如同闪电一般,身法竟然快过了唐人龙的剑招,就在唐人龙挥剑横扫的一刹那,罗霄身形晃动,欻拉,就闪到了唐人龙的侧面,这等于是近身的招式,类似于贴身靠,让你有劲使不出,有招用不得。 唐人龙一瞧,当时大吃一惊,哎呀,好快的身法,当时不敢怠慢,急忙收招撤式,打垫步飞身形噌纵出去一丈多远,罗霄一看机会落空,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施展游踪步歘歘歘,在唐人龙身后是寸步不离,紧紧跟随。 到了现在,刚过一个照面,唐人龙知道了,罗霄之所以敢跟自己空手入白刃,凭的就是这套身法和料敌机先的本事,以近身搏斗的方法破解自己的拂水剑法。咝,怎么办呢? 第224章 此仇此恨无尽期 可当时战场之上,容不得他多想,罗霄就到了跟前,唐人龙一看,心说罢了,万万 没想到,我这套剑法在罗霄面前竟然试不出来,眼见得罗霄探出一掌,向自己心口窝抓来,唐人龙索性把翼水剑当成了飞镖,刷拉,冲着罗霄劈面就甩了过去。 可想而知,对罗霄来说,躲这种大家伙简直如探囊取物,就见罗霄一个鹞子翻身,避过翼水剑,而后长驱直入,是如影随形就到了唐人龙近前。事到如今,唐人龙只能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自己也用拳脚去对付罗霄的拳脚。 结果这一来,唐人龙可吃了大亏了。那罗霄练就的天地人神掌和九转还阳功,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却又章法有度,门户严瑾,简短解说,三十多个照面,唐人龙渐渐就撑不住了。可就得说唐人龙真不白给,换个旁人面对罗霄这等攻势,早趴下了。 再说打着打着,唐人龙一个不留神,被罗霄转到身后,反背就是一掌,啪,叫万化归一,当初修罗恶道会斗小剑魔白一子使得就是这招。如今罗霄用在了唐人龙身上。唐人龙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耳轮中就听见啪,一声巨响,唐人龙被打的飞身而起,在空中转了两圈,扑通就摔倒在地,当时口吐鲜血,人事不知。 书接前文,且说自打老少英雄回了隰州府衙,荆鸿一看事情已毕,自己就算是留下来一时半会之间也无用武之地,因此当天就辞别了众人,携尚云凤回在了射天山普盖村。到了次日的平明,天儿啊刚蒙蒙亮,在隰州知府衙门之内,白眉徐良头一个就起来了,这习武之人,时时惕励自省,徐良时刻就告诫自个儿,这人呐,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不可有丝毫的懈怠,一旦动了这么个念头,用佛门的话来讲,叫起心动念,一念既起,就必然陷入懈怠,一日懈怠势必日日懈怠,如此循环往复,光阴流淌,必将一事无成。那么借此机会,也为我自己的懈怠,向各位老剑客道个歉。 咱们书归正文,就说老西儿早早起身,简单净面剃须之后,出离了厢房来绕过中庭来在前院大堂,徐良仰脸观看,就见天似穹庐,星月点缀,空气清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此时因为天气尚早,这无论府衙之内还是外边的大街之上,多数人都尚在梦中,因此周围显得冷清寂静。徐良正好趁此机会,轻舒二臂,走形门迈阔步,同时运用荆鸿传授的吞吐纳气之法,在这在大堂前面的院落当间练了几趟拳。 诶,不多时,天光渐渐亮了起来,老西儿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这么一瞅,就发现这院子的东墙脚下有两团黑乎乎,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方才专注于打拳踢腿,这一停下来,老西儿用心观瞧,这越看心中越是吃惊,因为徐良就发现,那两团黑乎乎的玩意似乎,咝,是两颗人头。 徐良赶忙一定神,趴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细听,就想要听听附近有什么动静,结果听了半晌是音讯全无。老西儿这才起身,皱着眉头来在东墙脚下,哈下腰再一细看,咝,啊?果然是两颗血刺呼啦的人脑袋。 老西儿虽然吃惊,但是并不着慌,你想徐良那久经战阵,大风大浪见过了多少,就说经他手砍下的人脑袋也不下数百颗。再说徐良从腰间探出青龙剑,冲这两颗人脑袋轻轻一拨弄,咝,他认出来了,其中一人正是前些日率众探山的都指挥使王德光,徐良心中微微叹息,哎,王指挥使,当日多亏您临时提出想要先行探山,结果这一来你做了我们众人的替死鬼啊。王指挥使,在天之灵别散,山西人一定想方设法为你报仇雪恨。徐良再看另一颗人头,虽然不认识,但是徐良就猜到,房书安曾说他在云梦山上安排了一个细作,此人名叫唐人龙,那么甭问,这颗人头指定便是那位唐人龙的。哎,想罢多时,老西儿这心中是一阵的难过。 那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一切还真就被荆鸿给猜中了,当日在云梦山下,荆鸿就曾言道,说是王德光他们拿了份假地图进山,中了人家的圈套,必是凶多吉少,同时官府的人在南山脚下这一番动作,也必然会惊动到山上的群贼,如此一来,假地图被盗的事,势必引起贼寇的怀疑,房书安留在山上的细作,也就必然会暴露。前文书咱们已经说过了,唐人龙果然因此暴露,结果在校兵场上跟罗霄当场动手,最终被生擒活拿,而后还经过了假模假样的宣判,唐人龙当着山上数千贼寇的面,被执行斩首之刑,以儆效尤。 而后罗霄又派人下山,于暗夜之中,将这两颗人头扔进隰州府衙,因为这事做的极为隐秘,就连看守府衙的军兵也毫无察觉。这意思很明显,这就是对官人赤裸裸的挑衅和报复。 其实,要说这事儿,罗霄做的真不怎么样,数月之前,修罗恶道武停云带着一队人马下了云梦山,临行之前他就嘱托罗霄,说是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召开在即,咱们山寨目前的首要目标,就是在英雄会召开之前,广纳四方豪杰之士,尽量争取上三门下五门,中八门,左八门右八门等等门户中人的支持,在此次英雄会上一举夺魁,彻底夺得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如此也才能不负你这绿林天子的名号,咱们也才能拥有跟朝廷抵抗的资格,你能明白吗? 当时罗霄点头答应,表示一定听从武老道的教诲,平心静气按兵不动,同时招兵买马壮大云梦山。 武停云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罗霄一眼,这才起身下了云梦山。 那么说修罗恶道下山之后,他干什么去了,咱们后文书会有交代。 再说罗霄,他本想按着武停云的交待,暂且跟官府的人儿罢兵休战,有什么恩怨咱等英雄会之后再行了结,但是呢近来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无论是揭破唐人龙,还是用假地图诱骗官人儿上钩,都进行的太顺利了,这不由得让罗霄信心大增,心里边说话,离了武停云又怎么样,我罗某人单枪匹马,不照样把这帮官人儿耍的提溜转吗?同时,罗霄屈从于修罗道,不过也是出于迫不得已,就内心深处来说,罗霄最佩服的,始终是他老师武圣人于和于九莲。罗霄正是在武停云身上看到了武圣人于和艺压群雄,号令天下的能耐,这才拜修罗道做了义父,但是如今修罗恶道下了云梦山,罗霄一想,虽然明面上我是什么小武圣,山寨的头把金交椅,但是背后大家都知道,武老道那才是实际上的当家人。因此趁着武老道下了山,罗霄便想要趁此机会,扬眉吐气一把,而况且群贼物议汹汹,说什么让杀了山上抓到的这帮人,罗霄也就顺水推舟,结果了唐人龙和王德光的性命。 诶,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经过。 咱们再说回到白眉徐良,老西儿一看之下,当时就明白了,而后赶忙来在后宅,啪啪啪一砸门,把蒋四爷,房书安,钟灵他们都给叫了起来。 众人正迷迷糊糊,得,被老西儿一通砸门,蒋四爷睡眼惺忪的就问,呃我说良子,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忙慌? 呃,蒋四叔,大家伙快来看看。尤其是你房书安,你来辨认个人。 房书安一听干老叫道自个儿头上了,不敢怠慢,赶忙披外衣,拽裤子,紧帽子登靴子,临了还不忘拿着他那把小片刀。 那么同一时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南侠御猫展雄飞等人也都纷纷出了房门,大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徐良神色冷峻,就知道指定是出了什么事,因此跟在老西儿后边一溜烟来在前院东墙脚下。 咱们单说房书安,来在墙角之下一看,当时认出来了,老房一瞧这人头正是王德光和那位唐人龙,哎吆,大头鬼是心如刀绞,一方面这位王德光对房书安确实不错,毕恭毕敬,尽职尽责,同时唐人龙虽然跟房书安相处不多,但是老房就觉着唐人龙这小伙子那真是豪杰的性情,为人赤胆忠心,不失为一条好汉。结果一日之间,连丧这两条性命,更是搭进去了几十位探山的弟兄。 因此房书安是悲从中来,老房这个人向来西皮演练,没脸没皮,但是今儿个真是动了真情,人不伤心不落泪,老房两只母狗眼那泪珠子当时刷刷往下掉。 其他众位英雄从旁看着,也都唉声叹气,蒋四爷就悄悄吩咐一旁的义侠太保刘世杰和小太保钟林,要这俩人去墙外以及附近探查一番,看看贼人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俩人答应一声去了。 四爷晃晃脑袋,诶呀,我说书安,这个,哎,还是那句话,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好在王指挥使这灵光一闪,救下了我等众人的性命,这就算不善。谁让咱们面对的是修罗恶道武停云呢,那是好惹的吗?诶,书安呢,别哭了啊,赶紧命人收拾这两位英雄的首级,而后好生安葬,咱们再尽快计议,怎样扫平云梦山,为他们报仇雪恨。 蒋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敌我相对,你死我活,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每时每刻这都是战场。 哭罢了多时,老房止住悲声,是咬牙切齿。老少英雄也都纷纷过来安慰。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老少办差官聚在一处,苦思冥想对敌之策。诶,就在这么个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是东京汴梁开封府有人前来送信。 蒋平一听,赶忙让人唤入,时间不大,从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一人,老少英雄一瞧,诶要,都认识,原来不是旁人,来者正是黄旋风邢如虎,那邢氏哥俩的老二,现如今都在开封府包相爷手下任六品带刀护卫。就见邢如虎风尘仆仆,一张黄脸满是紫泥,显见着是走长途来的,此时正不住的用舌头舔着嘴唇,不住的咽口水,看那样是口渴难耐了。 且说邢如虎一进厅堂,见老少英雄都在,当时把大嘴一咧,诶要,各位老爷都在,邢如虎给大家磕头了。 蒋平赶忙虚手一扶,哎吆,邢如虎,快快起来,都是自家爷们,又不是公堂之上,何必如此多礼呢,来啊,快给这位打碗茶来。麻溜点的。 下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邢如虎咧嘴一笑,嘿嘿嘿,还真他吗渴了,多谢蒋四老爷。 邢如虎这一来,说起来话来那嗓门大,瓮声瓮气,把方才老少英雄的沉闷空气一扫而光。徐良一笑:呃我说邢如虎,你大老远从东京城赶到隰州府,究竟有什么事情? 第225章 八十一门英雄会 哎吆,三将军哎,您听我说,诶,这前几日咱们开封府收到从峨眉山来的一封书信,这书信可太讲究了,封面画的是青龙白虎。 蒋四爷就说,呃我说邢如虎,捡那重点说。究竟是什么事? 诶,呵呵呵,对了,就是召开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的事。 众人闻听,都是一惊,咝,噢?徐良心说上回英雄大聚会,那还是龙虎风云会那会,当时武圣人于和,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还都尚在人世,这一晃都快十个年头了。 老西儿正想着,就听白云瑞发话了,我说邢如虎,书信可是我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所写,这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何时召开,在什么地方召开? 诶要,白将军,在这个什么玩意来着,对了对了,地址在这个庐山九宫论剑亭,时间么,定于今年的八月十五。 云瑞一听,哦,八月十五,月圆中秋之时,云瑞一边想一边就问,蒋四爷,呃,展大叔,您二位识多见广,久闯江湖,可知这庐山九宫论剑亭是个什么所在? 展雄飞闻听,微微叹了口气,云瑞,各位,说道这庐山九宫论剑亭,想必各位也听过,当初我大宋国朝开国之初,有一说是江湖上并立存在十五大武学世家,又有一说么是有十七大武学世家,这庐山九宫论剑亭便是其中之一,这名儿虽然叫论剑亭,但人家却也是一个独立的门户,既然名为论剑亭,可想而知,此门户的剑法天下占着一绝。 蒋四爷点点头,不错,不错,展大兄弟所言不差,如果说大宋国朝有十五大武学世家,那么这个庐山九宫论剑亭就是第十六位,嘿嘿嘿,不过也不可小瞧。这么一说夏侯老剑客打算召集天下英雄,在九宫论剑亭召开论剑大会。嗯,我说各位,你们觉着,这云梦山到时候,嘿嘿,是去也不去? 徐良头一个发话了,呃我说蒋四叔,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这云梦山非但要参与此次论剑大会,而且对于八十一门总门长这个位子是志在必得啊。 徐良这么一说,众人这心里边顿时敞亮了,没错儿,云梦山蓄势待发,估计就等着这一天呢。看来一场腥风血雨,正在大宋江湖席卷而来。 话说老少英雄在隰州府衙,接到了黄旋风邢如虎从开封府送来的消息,说是么上三门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已然广发绿林英雄帖,打算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时,在庐山九宫论剑亭召开八十一门绿林英雄论剑大会。 九宫论剑亭这个名号,相传出于道教门中吕祖吕洞宾,当初吕祖仗剑云游天下,行走路过庐山一处道观,于一处井旁擦拭手中宝剑,结果对面来了个游方的道士,这道士自报家门说是,贫道俗名叫侯用晦。 吕祖闻听,哦,用晦,这俩字语出易经,原文是藏巧于拙,用晦而明。意思是说这个人呐,即使本领过人,也应当精华内敛,有点难得糊涂的意思。 且说侯用晦一看吕祖也是一副出家人的装束,当时就问,说是我看道友你身懈利剑,游走江湖,不知这剑,究竟有何用? 吕洞宾笑答:某家手中三尺锋刃,可斩断天下不平之事。 侯用晦一听,哎吆,这位道友盛气凌人,气势非凡,和我这用晦二字实不相符,不行,我得试探一下此人。当时就说,吾观先生道貌清高,必非尘世中人。 吕洞宾一听,知道这家伙给自个儿戴高帽子,是为了探听自个儿的底细,当时一笑,萍水相逢,把盏言欢,何必多问。但是呢,这个道人侯用晦却一再纠缠,吕洞宾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拿起一只筷子,蘸着酒在墙壁上题诗,写的是,欲淬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澳嗥。斩尽人间不平事,与尔相将九重霄。 这字儿写完了,因为蘸着的是酒水,因此随写随干,很快字迹就没了,可没过一会,侯用晦再一瞧,当时是大惊失色,就见墙壁之上清晰可见方才的笔迹,而且笔力透过墙壁之后。 侯道士不禁骇然,当时无比叹服,就问,道兄,不知您剑法如何,敢请赐教。 吕洞宾手捻须髯:剑法分为道剑和法剑。道剑杀人于无形。法剑则只是尘世中的剑法,凡夫俗子也可分辨高低。 侯用晦不明白,就问仙长,如何用道剑杀人呢,倘若以无形之间斩人首级,这岂非惊世骇俗 哈哈哈哈,吕洞宾一笑,道兄,凡人修炼,以神为母,以气为子,神存气聚,神去气散,道剑斩杀的是人的精气神,法剑斩杀的人的肉身。 简短解说,这俩人论剑许久,侯道士听得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最后起身向吕祖肃然一躬扫地,又问了一次,说是仙师贵姓高名啊,今日得蒙教诲,感恩不尽。 吕祖起身,把手中长剑顺手一抛,化为一条青龙,吕祖一跃而上,某家洞中宾客是也,说罢,乘龙而去。 这侯道士感于此事,遂在此修建九宫论剑亭,同时广纳弟子门人,到了如今已历八世,现如今这九宫论剑亭的掌门人正是侯用晦的嫡系后代香烟,叫侯通明,道号叫华阳真人。 这庐山九宫论剑亭素来跟峨眉山八宝云霄观互有往来,平日里多有传经说法,切磋武艺。这一次白云剑客夏侯仁因为恩师仙去,他要召开这新一届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思来想去,觉得这庐山论剑亭无论是地理方位,还是彼此的交情,对于这次论剑大会来说,都是上上之选。因此夏侯仁跟这位华阳镇人侯通明通过书信之后,就确认在此处召开论剑大会。遴选新一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咱们再说隰州府衙之内的老少办差官,大家伙接着这个信之后,彼此商讨一番,最后一致认定,距离这次庐山论剑会,仅剩两个月时间,那么眼下已经探知修罗恶道等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参加这次论剑会,如果说到时候比武夺魁,那么谁也不是这个修罗道的对手,可能说让这个恶道当上八十一门总门长吗?那绝对不行。可眼下应该怎么办? 大家伙合计之后,认为眼下最为紧要之事,就是尽快写就书信,分发上三门各个门户,要求武林各大名门正派务必要同气连枝,各门户携起手来抵御修罗恶道武停云。 老少英雄当时计议已定,便由府衙之内的师爷和吏员执笔,蒋平和徐良他们说一句,这些人写一句,信中就说,开封府诸位办差官拜上某某门长派主,近闻上三门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广发英雄帖,要求召开庐山九宫论剑大会,我们已然探知,修罗恶道和八臂哪吒罗霄等人如今落在山西隰州府云梦山,这伙强人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广纳山峰海岛的贼寇,势力实不容小觑。更甚者他们极有可能搅乱此次绿林英雄会,谋求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如此则我大宋武林危矣,社稷江山危矣。为万全计,在此请求老门长务必和开封府以及峨眉山同仇敌忾,在此次英雄会上,倘若遭遇修罗恶道,咱们务必并力携手,力抗强敌,保我大宋武林之太平。开封府蒋平,展昭,徐良,白云瑞等顿首百拜。上写着千,下缀着万。 大概就是这么一封书信,写完了由各吏员广为传抄,而后再由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派下人马,按着蒋平他们所说的地址,速速前去送信。 那么说这书信都送往了哪些地方,嘿呀,那可太多了,头一个河南登封皋嵩山少林总院,二一个冰山北极岛,再有魔山派,武当派,南海派海外金蛟岛,就是万年古佛喃喃罗汉和海外野叟王猿他们那个门户,再有五老峰二圣庄和铁扇寺,就是笑天王白春学艺的地方,再有云南三老庄,广西乾坤五老,这五老可能有些人还不太熟,其中头一位威震八方闭目金睛雷振雷老剑客,二一个威震东方九头狮子甘豹,三一个威震南方闭目垂钩赛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第四个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也就是白云瑞的授业老师,第五位威震北方长臂飘然叟宇文长庚,这位曾经在阎王寨十阵赌输赢的时候,救过开封府老少英雄的性命。再有东海傲月岛,岳麓山天下第一庄,南海椰花岛,这是陆小英伯父颠倒乾坤陆天林和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他们所在的这个的地儿,还有等等等,咱们不必一一细表。 可这儿也忙活完了,当时白云瑞就说,四大爷,我插句话,前些日小侄在峨眉山之时,就已经听我老师讲过,说是么峨眉山早就在号令聚拢天下豪杰之士,要在此次论剑大会上对抗修罗恶道,那咱们再写这么多信,是否有蛇足之嫌呢? 蒋平一晃枣核脑袋,诶,云瑞,你师父是你师父,咱们是咱们,一个是江湖,一个是庙堂,这不一样,咱们官民合作,对抗绿林的贼寇,这才是正理儿。 众人听蒋平这么说,都是深以为然,云瑞听罢,也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忙活完了,蒋平一转身,就跟房书安说,书安呐,我们的意思是呢,你啊就暂且在隰州府安心呆着,同时派人密切注视云梦山的动向,我们先行赶回开封府,等到了八月十五,我们再够奔庐山九宫论剑亭。 房书安一听就急了,咿呀,四爷爷,您这话怎么说的,这论剑大会,能少的了我这智囊吗?那可不行,我老房非去不可。 第226章 鬼神恐我泄天机 臭豆腐冯渊也在一旁帮腔,唔呀,对呀蒋四叔,少了大头鬼可不行啊。虽然这个大脑壳儿能耐不大,但是坏水不少,鬼点子可多呀,我说四叔,我们应该向包相爷进言,让相爷在皇上面前给大头鬼请个假期才好。 老房一听,颇为感动,咿呀,连臭豆腐这都会说人话了,四爷爷,您可不兴不带着我呀,我说干老,老叔,展爷爷,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云瑞一听,当时也力主房书安应该去。 嗯,蒋平听罢了,点点头,大家伙儿说的没错儿,书安,八月十五,我们分头行动,你就提前由打隰州府启程,咱们在庐山九宫论剑亭不见不散。 咿呀,妥了,四爷爷,干老,老叔你们放心,只要有我房书安在,管保叫那群贼是有来无回。 书不赘言,老少英雄辞别了房书安,就这样回在东京城,一路无话,这一日由打封丘门进了东京汴梁,众人刚来在府衙门前,就见笑面郎君沈明杰笑呵呵迎了出来。 这沈明杰原本就是一张笑脸,脸上还带着俩酒窝,小伙子那叫一个漂亮,今儿个老少英雄一看沈明杰满面春风从府衙内院迎了出来,都不禁为之一怔,为什么,咱们前文书说过,沈明杰的老母亲年岁并不大,可也不知道的,可以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夫人忽然罹患重病,不多日便瘦的是形销骨立,缠绵病榻之间气息奄奄,眼见着就不活了,老少办差官辞别开封府之际,特为留下沈明杰让他照顾老母亲,当时沈明杰小伙子都脱了相了,哪知今儿个再一见,嘿,沈明杰是满面春风,又恢复了以往一派俊秀潇洒的神色。 蒋平当时就问,我说孩儿啊,看你这样,红光满面,莫不是老夫人病体已然康复? 哈哈哈哈,沈明杰哈哈一笑,四叔,还真被您说中了,哎呀,展大叔,各位弟兄一路之上多有辛苦,我已命人备下香茶,咱们快快屋内叙话。 简短解说,到了屋内,众人彼此落座,因此包大人上朝未归,众人也不必着急问安,就问沈明杰这到底儿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啊就在老少英雄离开东京城之后,沈明杰老母亲的病势是越发沉重,到来后来甚至是滴水不能进,就连包大人听说之后,也是眉头紧皱,暗中嘱咐总管包兴给帮帮忙,那意思是说看看这老夫人的后事应该如何料理,让包兴帮忙留点意。 可就在这一天的晌午时分,沈明杰心中郁闷之极啊,就离开家宅出外透口气,结果就来在相国寺街,这地儿啊那叫一个热闹,做买的做卖的,买卖铺户林立,各国商人往来不断,三教九流汇集于此,是什么人都有。 且说沈明杰正低着头往前走,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可突然擦肩而过一个人,忽然那人啊就转过头来,冲着沈明杰说道,这位,请留步。 沈明杰一惊,以为撞着人家了,赶忙回头正要道歉,就见面前站定一人,见此人身着道家装束,头戴九梁道观,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个牌子,沈明杰看时,见上面写的是八卦手掌分富贵,三相妙算定终身。君子喜我谈造化,鬼神恐我泄天机。 哦,沈明杰一看明白了,这是捞偏门的。 绿林道上专门有这么一行,这些人专门善用言辞鼓动人心,精于察言观色,这不仅仅是什么算卦相面的,包括挑方卖药的,耍把式变戏法的,保镖护院的,说相声演口技的,唱大鼓打竹板的等等等等,虽然都各有秘诀,但是呢归根结底到了最后是,是人情二字。就跟《红楼梦》的王熙凤那样,诶,人情练达,那才叫真江湖,只会打打杀杀,那叫土匪。 具体到这算卦来说,其实原理和魔术戏法差不多少,提前编好各种模棱两可的词儿,再配合一些道具熟脸使用即可。但是呢你要演的好演得像,又有一些门道,首先这人啊你得有气派,装束整齐让人一看不敢小瞧,再就是得口齿清晰,三是得嗓子好,三者合一,就能唬住不少人。 当然也有些位,擅长剑走偏锋,比如有的人装哑巴,有的人装盲人。通过观察人脸上的喜怒忧思悲恐惊,看人下菜碟。比如来了位客户,一看这衣裳整洁干净,嗯可能是绸缎行的,算命先生就说这位客官,您应该进商界,应该从商啊。再就是得对这个地理人情有个大致了解。 比如民国年间这山西文水县的人,多这个干果铺子的人不少,榆次县的人粮行居多,五台人,军政界做事的多,山东烟台的人开饭店的多,山东胶州人,在北平府西四牌楼吃油肉行的多,算命先生对这些个方言,行情了解个大概,那一开口就能镇住你,用现在话来讲,这叫大数据。 咱们闲话不表,书归正文,沈明杰久闯江湖,对这些个道道,不说了如指掌,也差不多少。因此沈明杰心里边说话,你骗旁人行,你骗的了我吗? 可心理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沈明杰就问,啊,仙长,您是在叫我? 哈哈哈哈,无量天尊,正是足下,啊呀,年轻人,请恕贫道冒昧,我看您的气色,似有厄运缠身,呃,更有甚者,怕是。哎。 沈明杰一听,来了不是,这道号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开口总是你有霉运,需要破财消灾。可沈明杰原本心中郁闷,就想着也罢,和这道士打发一下时间,就问,哦,仙长,有话不妨直说。 无量福,年轻人,我观你厄运缠身,眉宇之间已有鬼色,怕是,咝,怕是命不久矣啊。 沈明杰一听,就是一惊,咝啊,先生此话何意? 哎,贫道数十年观相,从无差池,今日观阁下的面相,深感大限已近,可又似有解救之法,出家人怀慈悲心肠,故而才冒昧相问。 沈明杰一听,叹了口气,心说话哎,老道说的不错啊,虽然是我娘有病在身,可是身为人子我是痛断肝肠,倘若我娘亲一朝谢世,我沈明杰焉能独生?这老道说我大限将至,却也不错。可沈明杰心中一动,这老道说似有解救之法,难道一说,这这这。 你看这叫人在事中迷,沈明杰方才还想呢,说是此种方士妖道断不可信,可眨眼之间,这老道三言两语,沈明杰便动了心思。 但是呢,沈明杰这小伙子不仅是能耐大,那学问也高,可谓饱读诗书,当时往老道手里拿着的平津幡上一看,用手一指就问老道,道爷,你们观相算命之人,素来讲究天机不可泄露,如何你这幡子上却写着“泄天机”三个字呢,难道一说您就不怕泄露天机,招致天谴吗? 沈明杰这是故意为难这个老道,要看看这老道是否真有能耐,故而有此一问。 老道闻听,手捻须髯微然一笑,呵呵呵呵,年轻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实乃哄骗世人之妄言。 沈明杰一听,咝,这个老道语出惊人,果然非同一般。他这心里就来了兴趣,当时就问,噢,仙长,此话怎讲? 呵呵呵,天机者,对人是天机。对老天爷什么也不是。对愚昧之人是天机,对寻仙修道之人则无时无刻显露无疑,大到宇宙苍穹,小至蝼蚁尘埃。皆是天机显露之处,所谓窥斑知豹,自古圣人总在揭破天机,惜乎愚昧之人却无法悟得片言只字。 诶,就这么几句话,沈明杰是听得叹服不已。当时沈明杰收起了轻慢之心,毕恭毕敬对这位老者一躬扫地,多谢仙长赐教。方才听闻仙长言道,说是么在下面带鬼气,恐不久于人世?诶,烦请仙长帮忙拆解一二。 无量天尊,年轻人,出家之人非止修道,自古道医不分家,虽然你颜色不正,但是贫道观你五官气色,不似有病之人,那么想必是府中另有旁人令你牵挂忧心。再看足下额上天纹不显,眉山略偏,哎,贫道在此恕个罪说,想必是父亲早亡,那么能令你如此忧心者,必是令堂老夫人了。莫非,老夫人身体不爽,卧病在床? 啊,沈明杰听得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边说话,莫非这世上当真有神仙不成?还是说面前这个老道本来就认识我,可沈明杰盯着这老道看了半晌,咝,分明就不认识啊。可他为什么就能铁嘴钢牙,如此神断呢?这一桩桩一件件说的如在眼前,不差分毫。 第227章 悬丝诊脉无名丹 沈明杰本已心如死灰,但是到了眼下,忽然他这心里又是一动,莫非我的母亲大人当真还有救不成?想到此处,沈明杰顿时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攥住这老道的手腕子,啊呀仙长,如您所言,我的老母亲果然病卧床榻,这几天怕是,这人就不行了。沈明杰一边说着,一边眼窝子通红。 老道长叹一声,无量天尊,贫道先请问,这位公子贵姓高名啊? 啊,仙长,晚辈沈明杰。 噢,老道似乎对这个名儿早有耳闻,当时二眸子一闪,莫非便是大名鼎鼎的笑面郎君沈明杰,当今万岁恩封的御前带刀护卫不成? 不敢当,仙长,正是晚辈,未请教仙长您老人家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出家在哪座名山? 呵呵呵呵,无量福,沈大人,贫道无名少姓,究竟姓字名谁,哈哈哈,连贫道自个儿都记不清了,这多年来游四方,行踪不定,唯弘扬我玄门正法,济世救人而已。 沈明杰明白,越是这种前辈高人,越是深藏不露,既然人家不愿吐露真名实姓,倒也不好勉强。只要这位道爷真能治好我母亲的病,那我沈明杰纵然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当誓死以报。 当时沈明杰又是一躬,仙长既有如此能为,小子敢情屈尊前方敝宅为家母探病,只要能救得我母亲,仙长,要我沈明杰就是无论做什么,我也是必报此恩。 哈哈哈,沈大人救母心切,足见一片赤子之心,贫道既然主动相问,而且身为三清弟子,又岂能图人报答,来来来,沈大人头前带路。 啊,仙长,这边请。 这一下沈明杰可高兴坏了,急忙忙带着这位道人回在沈府,一进了正门便吩咐下人赶紧准备上好的香茶和斋饭,有贵客临门,今日务必要好生款待。仆人们答应一声径自去了。 这老道也还真就不错,不仅仅是明面上慈眉善目,一派仙风道骨,这说起来话来格外的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当时老道就说,诶,沈大人,不必为贫道费心,咱们瞧病要紧。 沈明杰自然巴不得,火急火燎带着老道穿过中庭,来在后院的内室,沈明杰一挑帘让老道先进了屋,屋内的几个丫鬟一看少主人回来了,纷纷过来见礼,沈明杰一摆手让众人先行退下。老道进了屋,扑鼻而来就是一阵浓重的汤药味,他也没说话,仰着脸,在屋内四下看了一番,而后迈步来在老夫人床榻之前,隔着纱帐往里边一瞅,就见一位妇人躺卧其中,是半点气息全无。 沈明杰此刻这心里边是非常紧张,时刻紧盯着老道的脸上看,就想知道这老道究竟有没有把握,此刻沈明杰轻轻撩起纱帐,让老道看得清楚一些,老道一瞧病榻上的老夫人,就见这位老夫人,现如今虽然眼窝深陷,脸色拉渣黄,但是依稀可见年纪并不大,看罢多时,老道轻轻叹了口气,咝,无量天尊,看来老夫人年纪不大,却得此重病,实在让人可惜可叹。 沈明杰在一旁眉头紧锁,是啊,道爷,不知我的母亲可还有解救之法?敢请仙长为我母亲把脉? 老道并不答话,微微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二目,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线,让沈明杰把这根线系在老夫人的手腕上,另一端从纱帐之内拉出来,这老道伸出二指捏着这根红线,低着头紧闭双目,似乎已然开始诊脉。 沈明杰一看大吃一惊,啊,早听说杏林之中有种叫悬丝诊脉的绝技,前朝医圣孙思邈便曾用此绝技为唐太宗李世民的长孙皇后诊脉治病,难道一说,这位仙长所使的便是这一手吗,但是当时不敢惊动,只在一旁静静观瞧。 时间不大,老道号完了脉,沈明杰赶忙凑过去就问,仙长,不知情况怎样? 呵呵呵,沈大人,请将老夫人的中指扶出帘外,贫道要先行施针。沈明杰一听不敢怠慢,赶忙把母亲的手腕搭起来,抓着中指递到老道跟前,就见老道伸手又从随身的百宝囊中取出一个包裹,窸窸窣窣就摸出一根银针,来在老夫人近前,瞅准了中指上的穴位猛然一扎,当时沈明杰就觉着母亲的身体似乎动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母亲似乎又轻轻叫了一声。 啊,沈明杰当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为什么,就因为好些日以来,这老夫人早已经是形同死人,就留着一口气在。今日这老道一针扎下去,结果这人竟然有了知觉。沈明杰能不吃惊吗? 等扎完了,老道微微一笑,沈大人,可曾觉察到什么? 咝,呃,仙长,老母亲方才似乎有了生气。 哈哈哈,不错,日前老夫人水米难进,贫道方才以施针之法,激活她的心脉,你来看,老道说着又一摸,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沈大人,此丹无名,故而也叫无名丹,乃贫道闷踏三山闲走五岳之时,偶见奇珍异草便随手拾取,终于练成此无名丹,今日见老夫人病体,恰合此丹之性,两个时辰之后,将此无名丹以水服之,不出三日,老夫人即可踏出鬼门关,远离黄泉路,重返这阳世三间。 啊?仙长,此话当真,沈明杰颤颤巍巍,瞪大了两只发红的双眼。 出家之人,岂可妄言?如若不信,可请人为贫道备下柴房一间,贫道便在贵府小住几日,到时候此话若不应验,哈哈哈,沈大人尽可以官差之身,治我个庸医之罪。 啊呀,岂敢岂敢,适方才见仙长悬丝诊脉,银针刺穴,已知仙长您必是世外的高人,老母亲之命,全在仙长手中,沈明杰说着眼泪还掉下来,扑通就跪倒在地,仙长,若能救得我母亲,沈明杰甘愿做牛做马,以命相报。 诶,哪里的话,沈大人乃是公门中人,岂可对贫道这一云游道人下跪,快快请起。 沈明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形吩咐下人给这位道爷准备最好的房间,老道一笑,也不置可否。 书说简短,过了整整三日,一直服侍在床榻之前的沈明杰就发现,老母亲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眼,这气息也明显变得更加悠长有力,沈明杰是大喜过望,直觉得就好像是自个儿死而复生一般。可想而知,沈明杰对这位也不知打哪儿来的道人感激的那是无可无不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趴地上咚咚咚给人家磕头。一方面人家是长辈,同时呢救了自个儿母子的性命,可谓是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 如此一连数日,眼瞅着沈明杰老母亲气色渐渐好转,这整个人也能开始慢慢的进食进水,也有些气力了,老道一瞧,大功告成,这一日便来辞行。 你想沈明杰哪里肯放他走,当时是死说活劝,仙长,您既然四海漂泊,莫不如就暂住在我家,让晚辈好好报答您老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无量天尊,沈大人此言差矣,对你而言确是救命,对贫道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就好比在路旁把一碗饭施舍给行将饿死之人,也是救命之恩,但据实而论不过一碗饭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咱们就这么说,沈明杰使劲了浑身解数,老道只是不听,当时把脸一沉,执意要走,老道就说,出家人虽然神游物外,但是呢志在天下,贫道怀济世救民之术,又岂可独独寄居于你一家一户呢? 沈明杰一听,人家这么说话,当时脸一红,不好在说什么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呃,仙长如此说话,晚辈再不敢勉强,不过倘若日后家母再有此病,可如何是好? 诶,不会。不过呢,老道说着一伸手又从怀中摸出一粒无名丹,沈大人,贫道破例,可再留一颗无名丹给你,不过切记,此丹威猛霸道,前者老夫人病体沉重,方才可用此丹。若是康健无碍之时切勿服用。嗯,说个题外话,沈大人你也是习武之人,倘若有朝一日遭遇强敌,万不得已之时服用此丹,嗯,可保你内气充盈,功力大增。你我这几日也算缘分,贫道就赠送于你。余者不必多言,告辞了。 老道说完,也不管沈明杰怎样回话,径自就这么走了。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沈明杰一口气啪啪啪说完了,老少办差官闻听,都是又惊又叹,惊之惊,沈明杰竟有如此机缘,得遇这样的世外高人救了老夫人一命。那么叹只叹可惜了的,众人晚来一步,无缘拜会这位高人,只能是徒叹奈何。 那位说,光顾着说开封府这边了,那修罗恶道那边究竟怎么个情况呢,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就说说修罗恶道带着一众人马下了云梦山。 那么说,这修罗道此番下山,是怎么个盘算,究竟意欲何为呢? 第228章 欺天手段灭昆仑 咱们前文书说过,为了庐山九宫论剑大会,峨眉山和开封府各自发请帖传请柬,分门别户各自邀请自个儿的朋友,要求大宋武林正派能够并力携手,在此次论剑大会之上,力抗修罗恶道,确保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不至于落到贼人手上。 可贼寇这边当然也不能闲着,其实早在修罗道自打盘聚在隰州府云梦山,他费劲千般技巧万种筹谋对这座大山重新治理,到了现如今,云梦山是铜帮铁底,要说鸟飞不进那有些玄乎,但是等闲人物你休想靠近此山半步。 之后,修罗道便头一回,带了几十人下了山,这老道是怎么想的呢,原来他就想到要怎么样,收服那些个曾经称雄大宋武林的武学世家,那么头一个北海金鳌岛,那是上一代武圣人灵山大剑萧碧城,于和,以及普度雪竹莲他们的门户,这帮人跟上三门那都穿一条裤子,而况且如今门户凋零,其弟子门人也都自立门户,这金鳌岛早无大将之材,因此不必理会。那么第二个就得说是海外金蛟岛,这是万年古佛喃喃罗汉的门户,这喃喃罗汉跟他徒弟海外野叟王猿都死在碧霞宫之手,到眼下要说跟我云梦山 言归于好,怕是不能。这第三个海外天湖圣岛,也不行,武停云记得可清楚,当初自个儿陪伴天顺王赵一统进了东京城,结果中了人家的烟泡鬼吹灯,被困在皇宫院内,那时好一场恶仗,这其中就有两个天湖圣岛的弟子,一个是魔山老母毕月宵,一个是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虽说这俩人早都自立门户了,但是这俩人能投靠朝廷,帮着三侠五义对付我们,可见也绝难拉拢。那么第四个东海傲月岛,第五个南海椰花岛,第六个大雪山黑林谷雪魔派,据修罗道派出的探子回报,这几个门户早都人才凋零,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武停云就想到了第七个昆仑山斜阳夕照世外崖,当初一日,修罗道为了图谋霸业,就曾拜访昆仑山世外崖,这世外崖掌门人名叫张冰张寒湘,人送绰号昆仑神祖萧剑震寰宇,他还有六大弟子号称二圣四神,究竟那能耐有多高,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咱们单说这张冰张寒湘,当年一萧一剑纵横江湖,而且此人生得一副好相貌,俊秀不群,潇洒不羁,乃是天生的一个情钟,后来人到中年,结果结发妻子不幸早丧,张寒湘是大受打击,好长一段时间精神萎靡,自此便隐遁江湖,很少再过问世事。按说这就够不幸的了,但是呢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没过多久,这张寒湘独生的爱女叫 张梅雪,刚刚年过三岁,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给走丢了。这下对张寒湘来说不啻于晴天一个霹雳,老门长是老泪纵横,原本习武之人,性情刚毅,经过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张寒湘是彻底蔫了,再也不复往日的那股英气。 可武停云知道,这世外崖的实力那绝对不可小觑,尤其这老门长张寒湘,那武功究竟有多高 ,能耐究竟有多大,没人知道,就说自个儿修炼了天地人神,也不一定就敢说超过人家。当初武停云拜访世外崖,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游说张寒湘加入自个儿,共同推翻大宋朝,让咱们绿林同道可以有出头之日。 可张寒湘老而弥辣,当时并没有答应武停云,只是派出了几十名弟子门人跟随修罗道,其中俩领头的一个叫胡江,一个叫胡山,那都有剑客的身份,但是后来都死了在官人手中。 思索良久,武停云头一次下山之后就决定先行拿这个世外崖开刀,武老道心说,若是张寒湘识相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那么倘若此人仍然冥顽不灵,那么讲不了说不起,就得杀一儆百,直接灭掉昆仑山世外崖,以震慑其他各大门派。当然这里的门派都是那些个既不属于上三门,也不属于下五门,都是些比较中立的门户。 且说武停云一行人跋山涉水,非止一日,就来在了昆仑山世外崖,您听这名世外崖,可想而知,这地理位置极为险要,要进这世外崖,得经过五关六哨一瑶池,又得乘渡船又得攀绳索,来上一回就甭提多费劲了。 咱们书说简短,等修罗道来在世外崖,见着了这位老门长张寒湘,武停云一看 ,嗯,这老头仍然和上次一样,脸上不冷不热,不管你说什么,他就是给你打哈哈,给武停云来了个不置可否。 武停云心中冷笑,哼哼哼,张寒湘,拒绝贫道,看来你是死催的。可这俩人聊着聊着啊,这张寒湘的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在武停云身后的一个女弟子身上,当时这老门长眼睛就是一亮,那位说怎么着,咱们说过这位张老门长年轻那会就是天生的情种,虽然这多年来隐居世外崖,远离紫陌红尘,可谓心如止水,但是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张寒湘越看这姑娘,心中就越是波浪翻滚呢,他就觉着,咝,啊呀,这姑娘我在哪儿见过呢,这个腰条身段,这个眉眼神情,啊,张寒湘是越看越动情,当时不由得身形都有些抖动。 你看这玩意儿,人的感情这种东西很玄妙,很多时候啊由不得自个儿,所谓妾弄青梅凭短墙,郎骑白马住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啊,这叫一见钟情。 可武停云那是什么人物,鬼谷望气术自然而然这么一瞧,哈哈哈哈哈,张寒湘,你这个老不修,百八十岁大人了,倒惦念起我的女弟子来了,哈哈哈哈 。但是这么一想,武停云不禁乐了,嗯,也罢,无欲则刚,这个老家伙既有所求,看来昆仑山世外崖已在老夫掌握之中。 简短节说,俩人客客气气唠扯半天,结果跟武停云预料的一样,张寒湘始终不愿意跟自个儿一块出头,武停云也不勉强,当时起身抱腕当胸,老门长,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今日叨扰,多有冒昧,贫道告辞了。 张寒湘微微一笑,诶,道爷,劳您金身大驾空去白回,张某人实在是心中有愧,来啊,取千两黄金万两白银为道爷践行。张寒湘这么做,是实在不愿意得罪这位修罗恶道。 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哈,武停云哈哈一笑,也没客气:老门长,贫道不才,那就愧领了。咝,不过呢,老门长,这来而不往非礼也,哈呵呵呵,青竹。 修罗道唤了一声,旁边闪出一个女弟子,冲着武老道微微万福,道爷,青竹在此。 这青竹正是方才把个张寒湘给看呆了的那个女子。张寒湘一看,咝,这老道要干什么,但是他马上就猜到了,难道一说? 这时就见武停云手捻须髯微微一笑,哈哈哈,张老门长,此女乃是贫道多年收在门下的一个弟子,嗯,闺名唤作青竹,呵呵,她善解人意,才艺俱佳,如能留在世外崖服侍老门长,那可真是她的造化。啊,不知老门长以为如何呀? 啊呀,张寒湘眉头一皱,连连摆手,道爷,万万不可,老朽风烛残年,青竹姑娘风华正茂,再者世外崖不缺下人,多谢道爷隆情厚谊。 你看看,这张寒湘虽然动情,但是表面上看来,颇有几分正人君子的风度。那么实则张寒湘就知道,修罗道这个老东西,留下这个女子分明是为了监视我昆仑世外崖。 修罗道一听,诶,老门长,一个下人,你又何必在意,青竹啊,你可愿意留在此间服侍张老门长呢? 青竹眨动着一双翦水秋瞳,当时丝毫没有犹豫:一切愿听从道爷安排。 嗯,好好好,怎么样,老门长,青竹姑娘也有此意,老门长就不必推辞了。 简短解说,这张寒湘无论怎样百般推辞,武停云就是不依,最后没奈何,张寒湘只能留下了这位青竹姑娘。 要不怎么说清酒红面,财色动人心。 那么这一次,武停云通过自己布下的眼线就知道,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快要召开了,为了尽快笼络天下英雄,收服各门各派,这个老家伙二下云梦山,带着一行人马再次来在昆仑山世外崖。 这距离上回来此,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且说张寒湘一听,什么,这才几个月,这修罗道又来了,咝,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他这心里边就有些不那么乐意,心说武停云啊武停云,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拉着我世外崖跟你一块造反,你没说的呀,光棍一人。我世外崖弟子门人,三亲六故数千口子,能说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你冒着险吗,我犯不上啊我。 可人到了家门口,不能不见。可一旁的青竹一听,师父来了,也不能不见。这几个月来,这青竹姑娘使尽百般解数,终于把这位昆仑山世外崖的 当家人张寒湘给摆平了,那位说什么摆平了,这个需要您自个儿领会。 且说张寒湘带着青竹一道迎了出来。 武停云眯缝着眼一瞧,心中冷笑,哼哼哼,老家伙,修口不修心,戒色不戒淫啊。那位说怎么回事,原来武停云就瞅见这位青竹的小腹微微隆起,显见着是有了身孕了。 张寒湘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可这一回,修罗恶道却没有了上回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把话给挑明了,就说老门长,我武停云立誓要在大宋武林重整山河,另立乾坤,你世外崖身为一方武林圣地,贫道实指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今天也就是今天了,你给个痛快话。 张寒湘一听,心中老大不高兴,心说这个恶道步步紧逼,看来今儿个必须横下心来,彻底了结此事。想到这里,张寒湘把眼眉一立,道爷,既然如此,老朽也就把话挑明了,我世外崖数十年来独善其身,早就决意对江湖之事不再涉足,两不相帮。请道爷再无复言。 张寒湘咬着后槽牙把这话完了,皱着眉头,就等着修罗道接下来冲天一怒,哪知这恶道非但没生气,反而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无量天尊,老门长,说得好。老门长,今日前来,实则是另有一事,特来相告。 噢,张寒湘眉头一凛,道爷请讲。 哈哈哈哈,十八年前,贫道行走路过昆仑山,嗯,当时之见漫天鹅毛大雪,咝,行路途中贫道就发觉路旁树林之中有一女婴,看年岁约莫三两岁,正在独自啼哭,出家人怀慈悲之心,当然不能视若无睹,于是顺手将她带在身旁,并给她取名为青竹。要说她原本姓字名谁,贫道约摸记着,这女娃娃的脖项之下挂着一只长寿锁,上写着:梅雪。 第229章 昆仑夕照世外崖 修罗恶道说这话什么意思,那还用问吗,这青竹姑娘便是当年世外崖走丢的张梅雪,也就是说青竹,就是张寒湘的亲生女儿。 可想而知,这句话不要紧,修罗道言还未尽,可以说下半截话尚在口中,再看这位昆仑神祖萧剑震寰宇的张冰张寒湘,那就哆嗦成一个儿了。一旁的青竹姑娘也不例外,当时手抚着肚腹是容颜更变,嘴唇不住地颤抖,一张俏脸血色全无。 你想啊,这叫什么,这叫人伦惨案呐。 尤其那个年头,这种逆事要传了出去,这位张寒湘还怎么活,而况且此时此刻,这大院四周婆子丫鬟,弟子门人各色人等能有上百之众。 这就得说,这修罗恶道那真叫一个心狠手辣,多年之前他就图谋,咝,要怎么样才能降服这位昆仑神祖张寒湘呢,要说直接动手修罗道还真就没把握,于是十八年前,修罗道便暗地之中潜入这世外崖,等于是拐走了张寒湘的亲生爱女张梅雪,为的是什么呢,正是为了今日能以这霹雳手段,制住张寒湘。 结果张寒湘这位生就的情种,果然上当。这也得说武停云看人之准,用计之奇,存心之歹毒,实在令人叹服。 咱们前文书说过,张寒湘一眼就看中了青竹,这为什么,也正是因为青竹的眉眼神情,恰如当年张寒湘的结发夫人,那是如出一辙,可张寒湘做梦也没料到,这青竹竟然就能是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在他以为着,小女梅雪那么小的年纪,在这昆仑大山之中多的是狼虫虎豹,那能有活路吗?指定是早不在人世了,却不想今时今日,以这种极为惨烈的方式父女重逢。 就见张寒湘愣怔了片刻,而后微微扭项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啊,没错,张寒湘当时就知道,修罗恶道说的一点没错,这青竹哪哪儿都那么像自个儿的发妻,而今被武停云一语点破,张寒湘再也没有丝毫怀疑。就见这位老门长呆呆看了片刻,而后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个人就跟魔怔了相似,一旁的弟子门人此刻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这张寒湘六大弟子所谓二圣四神,也都纷纷围拢了过来,但是没人敢靠近这位老门长。 笑罢了多时,就见张寒湘把头一仰,脖子一伸,谱~呼呼呼,是一口老血喷洒而出,喷出去能有一丈多高,啊,师父,老师,一伙弟子门人就扑了上去。 哪知张寒湘把手一摆,身后的大氅是随风而动,同时间满头的白发是飘散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是形同鬼魅。众弟子都瞪大了眼睛,围在 老门长周围,呼呼喘着粗气。 张寒湘仍然是一语皆无,也没回头看一眼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也没跟旁人打招呼,当时迈开大步,一步一步就向大门外走来,武停云眯缝着眼冷冷瞅着这一切,也是一言不发。 就见张寒湘一路径自向外走去,一众弟子门人紧紧跟在后边,这青竹也是瞪大了两只眼珠子,眼含痛泪一步一步跟在后边。 眼瞅着这伙人出离大了山门,武停云手捻须髯,是满脸的笑意,他微微一摆手,身后的弟子徒孙也都跟着这老道,在张寒湘他们身后就这么不紧不慢,也跟着一起走。武老道心说,张寒湘,你如今跟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做下此等逆事。老夫倒要看看你怎样跟天下人交待? 诶,时间不大,众人就来在了一处山峰之前,这座山并不大,但是它乃是一座石山,但见怪石嶙峋,立石如刀,是卧石如虎,这之前矗立这一一座高大的石碑。修罗道众人仰脸观瞧,就见石碑上笔走龙蛇,刻的是,世外崖头,张氏门人,祖训昭昭,神机鬼藏,凡吾弟子,悉皆训蒙,知吾弦音,必得大成。 武停云就明白了,噢,看来此处乃是昆仑山世外崖张氏门中的圣地,用来葬埋先人遗骨,同时也是一处修炼武学的所在。这么想着,武停云还叹了口气,心说话哎,世外崖数代经营,昆仑武学名扬天下,只可惜到了今日,这张寒湘始终跟老夫不对付,眼下张寒湘已形同废人,看来今日就是这世外崖覆灭之时。 武停云料的不差,这张寒湘确实已如同行尸走肉,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来在祖先坟前,乃是为了忏悔。 就见张寒湘踉踉跄跄,一步三晃,是跌跌撞撞来在石碑之前,噗通就跪倒在地,也不说话,把头一低埋在胸前,接着就没声儿了,你要打老远一看,真像个死人相似。 可那位青竹姑娘呢,她也跟着自己的老父亲来在石碑之前,也顾不得自个儿有孕在身,噗通陪伴张寒湘跪在一处。 可这时候,张寒湘的弟子门人是再也忍不了了,这是奇耻大辱,尤其这六大弟子眼都红了,几人儿彼此对视一眼,是血灌瞳仁。头一位大弟子,昆仑二圣的大爷叫登峰造极左奇大剑楚文楚玉仙。楚玉仙身为张寒湘的顶门大弟子,今天也五六十岁的人了。那也算是半个当家人啊。楚玉仙是万万没料到,多年来我们这昆仑山世外崖是风平浪静,哪成想自打被这修罗恶道给惦记上,是一天安生日子也没有。尤其到了今日,看来老师已是心如死灰,我楚玉仙就得挑起大梁,为老师一雪这奇耻大辱。 耳听得楚玉仙大吼一声,各位师弟,闪退一旁,今天我楚玉仙也为老师报仇雪恨。说罢摁雁翅退绷簧,嘎嘣话冷仓郎朗就拽出了腰中的佩剑。刷拉长剑一晃,剑指修罗道。 武停云是连眼睛也没眨么,仍然是那么气定神闲,就这么看着头前跪着的张寒湘,连头也没回。 可武停云没作声,他身后欻拉一下,也闪出一人,见此人束发包巾,没戴着帽子,往脸上看面似银盆,八字利剑眉一双大豹子眼,鼓鼻梁方海口,光嘴巴没胡儿,也是一副好相貌。看年岁约莫三十岁挂零,不过奇特之处在于,此人这装束不同寻常,一身雪白色的长袍之上,在左胸口窝之处绣着一轮红日。 书中代言,那么这人是谁? 您听他这装束,约莫能猜个七七八八,此人胸口绣着一轮红日,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日本人。啊当时日本这个国号当时就已经有了,也称之为扶桑,东瀛或者倭人。那么对这个人的来历,咱们有必要交待一下。 远在数十年前,武圣人于和奉师命,协同两位师兄,大师兄普度和二师兄雪竹莲,三人联袂追杀修罗恶道,到了后来,于和南下昆明府,在东海滇池岛建立碧霞宫,而后广纳弟子门人,声威大震,为了完成先师遗愿,武圣人传下法蝶,派出大量人手搜寻修罗恶道的踪迹。 这修罗道当时因为挨了于和一掌,还被普度刺了一剑,是身负重伤,为了躲避于和等人的追捕,他是远离中土,远走边疆塞外,到了嘉峪关前的沙燕岭,藏身于一座破庙之内,就在当时他遇着了武英文武英杰师兄弟,并从这哥俩手中得到了隋唐年间李药师传下来的《天地人神》。 可在这嘉峪关呆着久了,修罗道又觉着这心里边不踏实,这万一于和闻风而至,找到此处那可如何是好,最终,修罗道一咬牙一跺脚,买了艘船是远涉重洋,东渡扶桑,想着暂时在海外躲避一时。 后来,修罗道在海上漂泊将近一个月时间,终于这一日就靠近了日本的平安京海岸,也就是如今的京都。 那么当时日本国是个什么情况呢,原来当时的天皇叫白河天皇,要说起来这位天皇那脾气,那叫一个暴烈,是喜怒无常。有一回因为连日下雨,惹得这位天皇心情非常不爽,结果不干了,当时下令要人拿盆接了雨水关在监狱,以示要惩罚老天爷。您听听这像话吗? 后来白河天皇偶然重病,这皇上得了病怎么办呢,因为受到这隔壁唐宋朝的影响,日本国也兴这个求神问卜,于是众位大臣就暗地之中请算命先生给起一卦。算算咱们天皇究竟生的什么病,能否痊愈? 可当时天皇有位非常受宠爱的妃子,叫玉藻王妃,这玉藻生的那叫一个美,什么叫沉鱼落雁,哪个叫闭月羞花,在天皇看来,那都是指着玉藻说的。因为天皇宠爱玉藻,疏离原配皇后,这也和中国一样,这群臣就非常不满,心里边经常叫骂,说这玉藻是狐媚惑主。 那么现如今既然要起卦问病,有些个大臣就动了心思,何不如此这般?结果这一来,问出个什么卦呢,这算命先生就说,啊呀各位官爷,原来当今天皇患病,实为妖邪作祟。众人大吃一惊,就问究竟怎么个情况呢? 第230章 东瀛来客黑剑流 算命先生眉头紧皱,表演的格外卖力,就说啊,原来咱们宫里头这位玉藻王妃,她,她不是个人呐。 众人大惊,又问,这,这,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嗨呀,各位官爷,她乃是一条九尾妖狐。啊,她是个妖怪呀。 您听听,是不是觉着非常耳熟,几乎完全照搬了中国商周时代的苏妲己。说到这里,咱们要顺便为苏妲己这位上古女士鸣个不平。苏妲己本是商纣王帝辛攻打有苏部落抢回来的一个女子,本身这身世就可堪怜悯,在当时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关于苏妲己的恶行,即便到了后来武王伐纣,发表战斗檄文,说这帝辛怎么怎么不是个东西,也丝毫没提这位苏妲己。可见苏妲己在当时来说并没有什么恶名。 只是到了后来,七八百年后的东周末年,一些史官断断续续在书中开始杜撰捏造苏妲己的罪证,到了后来明朝,更是在封神演义当中把苏妲己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这可真是男人的锅女人背,只能让人叹一声更无一人是男儿啊。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且说群臣听罢,无不惊骇,当时将此事紧急陈奏白河天皇,结果这位天皇整个一浑浊闷楞,当时不分青红皂白便传下旨意,立时把这妖妃及其子嗣的首级于我取来。 还得说玉藻王妃在宫内这些下人当中颇有人望,当时一个宫女得知了这个信儿,她是舍死忘生冒着生命危险急匆匆来在玉藻的寝宫,把这事儿告诉了玉藻。 玉藻不听则可,一听此言,激灵灵打个冷战,啊?当时心中滴血,心中好不难过,啊呀,我一弱女子死不足惜,只可惜我的儿小小年纪,岂可因为一众奸臣妖言惑众,就白白丢了性命。 有句话叫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当时玉藻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忙命人准备了马匹,带着年幼的儿子一跃而上,是纵马狂奔。再说那边众大臣可算逮着机会了,又焉能放她逃走。于是也策马狂追。 这一前一后,两支人马在大道之上就飚开了。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一直就来在了大海之滨。啊就追到了海边。 玉藻一瞧,眼见的前无道路,后有追兵,可谓身逢绝地。怎么办? 可巧就在这么个时候,修罗恶道武停云的船只靠了岸了,这叫无巧不成书啊,玉藻一看,有只船靠了岸,当时拽着孩子就跑在船头,她也顾不得看这船上是什么人儿了,当时扑通王地上一跪,大声哭喊,船家,你来看,我身旁这位乃是大和之国的皇太子,说着用手往后一指,后边追来的是一伙强盗。他们想要我母子的性命,请求船家能大发慈悲,救这孩子的性命,日后他长大成人,重返大和,登基坐殿,必能万倍补报于你。 可修罗恶道武停云呢,那向来就是个投机取巧的高手,一听这话,再看看船下这一女子的穿着打扮,语气神色,他断定错不了,这女子说的是实话。因此二话不说,放下船板,让这小娃娃上了船。那么孩子上了船,武停云正等着这女子上船呢。 可就见着玉藻王妃惨然一笑,是笑中带泪,多谢恩公,还请你们速速开船。武停云一看,马上就猜到,这女子是要和来人周旋一番,确保我们能尽快逃离,保她儿子平安。 修罗道向来心如铁石,当时也不计较,马上命人调转船头,扬帆起航。这船头之上的小太子既不哭也不闹,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站在穿透冷冷的看着岸上的母亲。 很快追兵赶来,武停云的船也开了,他就看见岸上的玉藻似乎在据理力争,说些什么,说完了,这玉藻真不含糊,当时瞅准了海岸旁的一块石头,一头就撞死在石头之上,鲜血迸流,染红了海岸。 后来么据说这块玉藻撞头而亡的石头变得非常灵异,但凡有鸟雀从上头飞过,就必定坠地而亡,人要不小心碰着摸着这块石头,也是碰过就死。因此当地人把这块石头称为杀生石,并且流言四起,说是么玉藻王妃的魂灵附着在了杀生石上,等着有朝一日借尸还魂回来报仇。 而玉藻的儿子,叫白河宗仁,被武停云给救了,以后化名为白鹤,字叫宗仁,白鹤白宗仁。 那么今儿个在昆仑山世外崖,出头对阵楚玉仙的这个年轻人,正是白鹤白宗仁。 那位说,这白鹤白宗仁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这就得说道修罗恶道的奸狡之处,你想啊,狡兔尚且三窟,那么大的修罗道能说完全不给自己留个后手吗?当初修罗道和天顺王他们兵败东京城,前来接应修罗道出城的就是修罗道安插在大宋禁军之内的细作。 那么除了军队,修罗道在大宋武林安插的棋子那不在少数,前文书说过的女弟子青竹是一位,那么这个白鹤白宗仁也是一位。多年来,武停云对这位日本国原来的皇太子的悉心教导,传给他鬼谷望气术,修罗灭世刀法和天地人神掌。书中暗表,要单说能耐,这白鹤的能耐远在八臂哪吒罗霄之上,那么武停云之所以把罗霄推到前台,让他做了云梦山的头把金交椅,是因为罗霄乃是武圣人于和于九莲的嫡传弟子,咱们说过,于和虽死,门户犹在,弟子门人遍布塞北江南。因此修罗道这是要借重罗霄这碧霞宫的名望,故而才笼络罗霄。 但是呢,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修罗道素来是深谋远虑,同时他也想到,倘若有朝一日,我武停云在中土武林实在呆不下去了,那么还可以带着白鹤亚东渡扶桑,在那里或许可以谋求东山再起。 眼下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召开在即,武停云这才把这位白鹤招到身旁,倚为自个儿的左膀右臂。 且说,张寒湘的顶门大弟子楚文楚玉仙当时拔剑在手,就打算要用武力为师门一雪这奇耻大辱,这时候,白鹤白宗仁跳了出来。 这白鹤多年修炼的是一路修罗灭世刀,这大刀不比宝剑的轻盈灵动,素来讲究威猛霸道,所谓枪走一条线,刀砍一大片,枪为兵兵中之贼,刀为百兵之胆,素来习武之人,可以说使刀的那是最多不过。 白鹤所学的这路修罗灭世刀正是如此,武停云当初研究修罗灭世刀法,糅合了八门金锁刀,日月乾坤刀,少林双凹十八滚,八卦刀,梅花刀等等的精妙之处,如今一旦使将开来,招法大开大合,讲究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同时结合下盘步法的变幻,招数不多,但是那威力无穷,一般人物根本无法近身。 但是对面这楚玉仙呢,也绝非等闲之辈,这昆仑山原本也属天下玄门正宗,当年门下高手层出不穷,和中原各大门派分庭抗礼,昆仑武学讲究个参差造化,气功修炼的法门叫先天混元功,向来奥妙无穷,这昆仑山世外崖的逍遥剑法更是独步天下。 因此,今儿个白鹤的修罗灭世刀就对上了楚玉仙的昆仑逍遥剑,真可谓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这楚文楚玉仙和白鹤白宗仁,那都算得是天下一流高手。俩人这么面对面一站,四眸子相对,各自屏气凝神,那就能看出来。 尤其白鹤白宗仁,擅用鬼谷望气术,他就观察对面这人的气息流转,他就发现,虽然对面这人俩眼瞪的溜圆,是怒目横眉,但是往深了看,不是那么回事,白鹤就发现,此人是气脉平和,到了什么程度呢,几乎跟个死人相似,俩人隔着不过三四丈远,要论白鹤的能耐,能直接听到楚玉仙的心跳呼吸,但是今儿个不一样,白鹤就发觉对面来人是越发沉稳,可以说是不动如山。白鹤就知道,越是这种对手,越是难缠。因此当时倍加警惕,手握着刀把,冷冷问道,对面,请报名再战。 楚玉仙当然也没好脸色,哼哼哼,娃娃,你乃是个无名的晚辈,快快闪退一旁,让你老是修罗恶道出面答话。 武停云向来最忌讳旁人叫他修罗恶道,就因为这绰号并非他自个儿所起,乃是上三门那一帮死敌为了恶心自个儿才起了这么个名号,哪成想还就传扬了出去。自打后来到了云梦山,武停云终于给自个儿起了绰号,叫绿林军师,武停云虽然武学造诣盖世无双,但是就本心来说,这个恶道更喜欢让旁人觉着,他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类型的人物。 今儿个再一听对面又提起什么修罗恶道,因此他这心里是颇为不悦。但是没容等他答话,白鹤又说话了,对面,有道是打了徒弟,师父自然露面。你又何必大言欺人呢? 白鹤话不多,但是语气沉稳,不急不躁,楚玉仙可也看出来了,他一看对面这小伙子,就知道不是个善茬,目光锐利,神色不忧不喜,一只手按着刀把,身体微微前倾,就这个架势,无形之中就透露一股慑人的杀气。 嗯,也罢,楚玉仙想罢多时,决定先拿此人开刀,狠狠杀一杀修罗恶道的锐气,对面,你可听清,某家乃是世外崖张老门长座下顶门大弟子,人送绰号登峰造极左奇大剑,楚文楚玉仙是也。娃娃,你是何人? 白鹤微微眯缝着眼,原来是左奇大剑楚老前辈,嗯,在下无名少姓,不过是绿林军师门下一个等闲弟子,既然楚老剑客想要动手,那么就由晚辈来领教前辈的高招,请。 第231章 艺压当世修罗道 诶,白鹤这话呀,说的四平八稳,很有些风度。 楚玉仙一听,当时左脚微微向前半步,右手倒持宝剑,左掌好似一把利刃,微微横在胸前左下方,就亮了个仙人问路的架势。 白鹤呢,身形微微往前一倾,右手按紧了刀把,把头微微一低,两只眼睛好像那半夜里的饿狼相似,发出发出两道寒光,慑人的心魄。 刹那间,这场上的空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世外崖这边呢,楚玉仙的身后有他的一众师弟以及弟子徒孙,这些人没人替楚玉仙担心,因为都知道登峰造极左奇大剑那不是浪得虚名,这一路逍遥剑法在世外崖来说,除了张寒湘就得落到这位楚玉仙身上。 可白鹤身后的其他师兄弟们,却多多少少有那么些揪心,因为这白鹤的能耐其实大家伙都没见识过,只知道武停云此次下山之后,身边忽然多了个这么个人 。 再说场上这俩人,对视了半晌,随后就跟约定好了似的,同时在脚下发力,噌~噌,就向对方激射而出,跟两支离了弦的箭相似,三丈距离,你想对这俩人来说那就是一窜一宗的事。 简短解说,眼见得俩人就要撞在一块,这楚玉仙突然身子一矮,同时左掌发力,啪冲着白鹤面门就是一掌,可这一掌不算什么,奇怪的是,楚玉仙这掌了打出去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这左脚一使劲儿,噌~身形凌空纵起,刷拉一下在空中来了个360的大转弯,同时右手中的宝剑欻拉就是一剑,在半悬空一道寒光冲着下方白鹤的颈项之上扫来。 这打仗就是这样,虚虚实实。楚玉仙一掌打出,乃是个虚招,是为了引诱白鹤来防,可同一时间他又纵身用长剑突刺,这是杀招。再加上这楚玉仙身法极快,如行云流水,所谓逍遥剑法,不单只剑招诡谲奇异,这招法身法也是格外那么好看。 就楚玉仙这一招,你要说对上个侠客,那侠客当时就得玩完。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白鹤,白鹤的刀法,从他亮的架势你估摸能猜出来,虽说是师承修罗恶道,练的是修罗灭世刀,但是呢多多少少又带点东瀛刀法的影子。在白鹤小时候,玉藻皇妃就曾拜访过日本国最为神秘的武学组织叫黑剑流,聘请了黑剑流中的一位高手给这小白鹤做启蒙老师。因此这白鹤多多少少也算有些童子功, 再说白鹤,眼见得楚玉仙一掌派来,直击自己的面门,这掌未至,风先来,呼~白鹤就知道,好厉害的掌法,他听老师说过世外崖的昆仑天罡掌极为刚猛,这要被拍上,那脑袋就没了。当时不敢怠慢,正想着侧身躲过,可同一时间又见楚玉仙身形拔地而起,眨眼之间就到了半悬空中,白鹤心念如电,使出鬼谷望气术,就知道楚玉仙这一掌乃是个虚招,当时白鹤连忙使了个下步矬身,身子一矮几乎平贴到地上,同时右手一使劲,匣中宝刀这才出鞘,苍狼一声,一道白光,白鹤在地上就使了个横扫千军敌难逃。 耳轮中就听得仓得郎朗一阵刺耳的响动,一刀一剑,一上一下,就咬在一处,刹那间火星子乱窜,夺人的二目。 可楚玉仙能总在空中悬着吗,当时一闪而过飘落在地,白鹤左掌撑地左臂一角力,啪是凌空跃起。俩人这算是一个回合。虽然未分胜败,但是旁边众人看得清楚,明显是楚玉仙更加从容自在,白鹤呢则显得有些力有不逮。 这往往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头一招,因为头一招两方面都摸不清楚对方的虚实,往往对手要有些个惊世骇俗的招法,便容易在尚未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之前,便一招落败。 眼下一招已过,俩人更不答话,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咱们得说明白,虽然这头一下白鹤落了下风,但一旁楚玉仙的师弟,所谓的昆仑二圣的老二叫右行大剑宫晋宫雅贤,这宫老剑客看得清楚,啊呀,不妙啊,对面这年轻人虽然头一招未能占得上风,但是在交手之时他能在电光石火之间识破我师兄的虚招,而后在最后关头挥刀破了我师兄这一招,可见这年轻人实在是深不可测。这要是打长了,师兄怕是占不到便宜,一个年轻人已然是如此的劲敌,这修罗恶道要是亲自出手,我老师又形同废热,啊呀,我世外崖今日怕是要遭灭顶之灾啊。因此这宫老二看得是格外留神。随时打算这万一师兄真要是顶不住了,我就得随时上场,用我们师兄弟和合二圣的绝招来对付他。 再说回战场,形势果然如右行大剑宫雅贤所料,这白鹤是越打越勇,迎面大劈破风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市成扫落叶,跨步挑撩似雷奔,这修罗灭世刀的刀法好似江水磅礴,汹涌浩荡,层出不穷,诶,这叫杀出状态来了。 可对面的左奇大剑楚玉仙虽然也未显出败势,但是呢两厢一对比,众人都觉着白鹤是春秋正盛刀法凌厉,而楚玉仙则是老气横秋剑法虽然精妙却隐隐然处于下风。 简短解说,俩人这一打,正好比是上山虎遇上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打了个难解难分,这剑招和刀法是越来越快,身法也是秋风扫落叶,刷刷啥,扫的 一旁众人脸上各自都凉丝丝儿的 这一打就到了八十回合未分胜负。 可到了这时候,一旁的右行大剑宫雅贤就有待不住了,他知道眼下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对手和师兄早都见了汗了,倘若哪一方稍有个不留神,一着不慎,那就得成为剑下或刀下亡魂。宫雅贤心想,咝,不行啊,如今师父抱恙,大师兄就是当家人,万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世外崖就是踏天之祸。 诶,他是越想越着急,后悔方才怎么自个儿没上,就让的大师兄上阵了呢,不行,这对面的年轻人果然不好对付。我得把师兄换下来。 这么想着,右行大剑宫雅贤就往前迈了两步。口中叫道,师兄,且请暂歇片刻。让小弟替你打一阵。 可像这种替人打仗的事。得看你怎么说,有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可有时候偏偏还就不行,对面会认为你这是攒鸡毛凑掸子以多为胜。 诶,今儿个就不巧。武停云虽然眼望着坟墓前跪着的张寒湘,可他这鬼谷望气术能一心二用,他可片刻也没离开战场啊。 因此他一见着对面宫雅贤往战场了迈了两步,他当时是丝毫没有犹豫,右手中指和食指间捏了块石子儿,使出道家二指禅的神通,连看也没看,冲着宫雅贤啪,就是一下。 可怜这宫老二是毫无察觉,啊一丝防备都没有,你想这武停云那功力够多深厚,因此这宫老二刚迈出两步,被武停云一石头子啪啊,当时就贯穿头颅,这还不够,那石头子儿势头不减,穿过人头,啪啊又楔在了宫老二身后的石壁之上,激起一阵的烟雾。 那么说宫老二能好的了吗,堂堂右行大剑当时扑通就摔倒在地,连哼也没哼,哈也没哈,就绝气身亡。 上文书咱们说道,修罗道武停云的弟子白鹤白宗仁正然大战登峰造极左奇大剑叫楚玉仙,这俩人啊虽然年岁相差挺大,但是这能耐应该说仿上仿下,因此这一伸手就打了势均力敌, 可这时候啊,楚玉仙的弟子耐不住性子,想要上前帮兵助阵,替师兄打一阵。可修罗道呢,早就等着这一手呢,他此番二次来在昆仑山世外崖,原本就抱着要么降服张寒湘,要么平灭世外崖,诶,修罗道怀着这么一层心思,因此他一见楚玉仙的师弟右行大剑宫雅贤想要上前,这可给找着借口了,当时毫不犹豫,啪啊,就弹出一个石头子儿,听过前文书的朋友都知道,武停云学究天人,艺压当世,即便这一个小小的石头子那威力也不可小觑,因此当时把个右行大剑宫雅贤给打了个脑浆迸裂,吭也没吭,就死在当场。 这一下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当时全场就是一阵骚动,哗啊~世外崖昆仑四神开山兽神陈丙陈交老,金顶力神董山董合信,天河洪神水边水人龙,齐天福神易进易成夺,这四个师兄弟一刹那愣了半晌,似乎不敢相信,但是很快回过这劲儿了,咝,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四个师兄弟赶忙上前,哈下腰一看,诶要,就甭提有多惨了,就见宫雅贤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么趴在地上,脑袋歪着,脑门子上一个血刺呼啦的窟窿,此刻汩汩还往外冒血水呢,尤其这宫雅贤俩眼睛还张的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第232章 武林圣地翻手灭 诶,方才还活蹦乱跳,好端端一个人,结果眨眼之间死于非命。世外崖众人是无不义愤填膺。可这场下之人还好,咱们再说说这场上正然跟白鹤会斗的楚玉仙,这俩人打到现在啊,可以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一招一式尽皆是致命的招数,往往这种高手过招,只要稍不留神,那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好比那高速上120迈开车似的,稍微一个疏忽就容易酿成大祸。 诶,不巧,今儿个正是如此。你想宫雅贤死在身后,楚玉仙能说不知道吗,就说没看见,身后一伙人嘶声哭喊,楚玉仙能听不到吗?自己的师弟宫雅贤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之时,楚玉仙这心里边哎吆了一声,好悬没当场疼死过去。师兄弟俩人耳鬓厮磨,几十年的交情,能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因此当时楚玉仙心头滴血,虽然大敌当前,对面白鹤那把大刀呼呼刮风,呼,呼呼,呼呼呼呼呼,一个不留神就得被断为两截。但是楚玉仙今儿个受的这个打击太大了,一方面师父生死不明,同时师弟又惨死当场,可自个儿呢却毫不争气,练了半辈子武艺,结果打到这般时候,仍然不能取胜。这楚玉仙啊,心神就渐渐乱了起来,没办法,不由他啊,形势太恶劣了。 可白鹤一瞧,这鬼谷望气术随时呼应着对方的呼吸吐纳,气脉流转,楚玉仙心念一动,白鹤马上就能感知到,这时候白鹤打着打着偷眼观瞧,咝哎吆,这老匹夫剑招已然开始散乱,心神涣散,可想而知已然战意不足。看来我只要再加把劲儿,便可大功告成。 前文书多次说过,这个打仗士气很重要,白鹤现如今是气势如虹,把一把大刀挥动的是呼呼山响,风不透雨不透,刀刀都往楚玉仙的致命之处招呼。 楚玉仙心神虽乱,但是毕竟姜是老的辣,楚玉仙在心中默默长叹,完了,我昆仑山世外崖几代经营,百余年基业今儿个算完了。那么倘若我一死,此刻跪在碑前的老师也必然惨遭毒手。其余弟子门人多半怕是也难保全啊。咝,怎么办呢?楚玉仙一边打一边想,想罢了多时,楚玉仙把牙一咬,不行啊,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硬碰硬了。为了保全世外崖的门户,保全老师和千百弟子的性命,就得向武修罗恶道服输认罪。哎。 因此打着打着,楚玉仙突然加强进攻,歘歘歘,流水三剑,白鹤大吃一惊,咝,嗯,心说话这个楚老头怎么突然来了精神了,可就见楚玉仙三招过后,长剑一晃,欻拉一收招,噌~一下就跳出圈外。宝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仓当啷,好像长虹贯日,刷~就收剑入鞘。 白鹤恍然大悟,噢,方才他突然加强进攻,是为了脱身而去,罢兵休战。因此当时也把宝刀一晃,擦浪,收刀入鞘。而后啪~抱腕当胸,哈哈哈哈,楚老剑客,因何收剑入鞘,避而不战。 其实白鹤多余这么问,他眼瞅着楚玉仙的师弟死在眼前,还用问为什么吗? 就见楚玉仙眉头紧皱,额头上的几绺白发散落在眼前,鬓角额头的皱纹仿佛干涸的河床,诶,就这么大一会功夫,这楚玉仙仿佛老了几十岁。 楚玉仙也没看身后的弟子门人,也没看躺倒在地上的师弟宫雅贤,只是满目悲凉看向石碑前跪着的老师张寒湘。而后冲着白鹤和修罗恶道微微一拱手:武道爷。 武停云冷冷盯着楚玉仙,眯缝着眼就这么上下打量,好半晌才开口说话:无量天尊,左行大剑,有何赐教啊? 楚玉仙长叹一声:诶,道爷,你我两家并无仇怨,今日闹到你死我活,我说这就已经够瞧的了。武道爷,您三番两次来在昆仑山世外崖,不就为让我们世外崖帮着你一统大宋绿林吗?道爷,我老师不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帮着道爷牵马坠蹬,开疆辟土,不知武道爷意下如何》 噢?这个倒是微微出乎武停云的意料,他满以为世外崖遭此奇耻大辱,必定会群起而攻之,那我正好趁机灭掉世外崖,可谁成想,这位张寒湘的顶门大弟子突然就服软了。 武停云略一思忖,咝,嗯,也未尝不可,方才楚玉仙跟白鹤一场凶杀恶斗,足见其能耐已是当世一流,如能收服此人,虽比不着张寒湘,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但是呢,武停云可不好糊弄,摆明了楚玉仙这么说话,皆因为时也势也,迫不得已也。那么倘若他这是一招缓兵之计,日后再寻机报复我如何是好?嗯,看来还得试他一试。 想到此处,武停云手捻须髯,微微一笑:哈哈哈哈,无量天尊,楚大剑,好,知进退为英雄,识时务乃豪杰,贫道正欲改天换地,扭转乾坤,如楚大剑此等人才,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呢,须得由楚老剑客交上一物,如此才可表老剑客之真心。 咝,楚玉仙微微一愣,噢,道爷,您,想要何物? 武停云并未答话,而是扭项回头看着一旁的白鹤白宗仁,而后微微一点头,其实啊,武停云这是在考验白鹤,要看看他在这紧要关头能否作出关键的抉择。 这白鹤也非等闲之辈,自打小饱经流离之苦,心志格外坚韧,当时一看老师看向自个儿,他马上开动脑筋,是心如电转,咝,噢,原来如此。 这么想着,白鹤把牙一咬,冲着楚玉仙就说,楚老剑客,我老师想要之物,虽然往日你想都不敢想。但是眼下,你却唾手可得。 诶,白鹤也打了这么个哑谜。 武停云一听,心中很是满意,微微一点头,两只狼眼又看向左行大剑楚玉仙。 楚玉仙刚开始还没闹明白,可是马上,他反应过来了,咝,啊?他这心呐,噔噔蹬蹬就跳成一个了,这浑身上下是抖作一团。 那位说,武停云究竟想要什么。 有些个朋友应该能猜得到,修罗恶道所想要者,乃是昆仑山世外崖当家人张寒湘的项上人头。 但是呢,这个人头还不能由修罗道的人来取,必须由楚玉仙亲自取来,双手呈上,武停云这才能相信楚玉仙。这叫什么,诶,这叫投名状。 只要楚玉仙这么做了,那他就是自绝于世外崖,彻底断了他的后路,以后他再有什么个勾勾心,就得三思而后行。 那么楚玉仙想到此处,这可真是百爪挠心,怎么办?自个儿不动手,修罗恶道也必亲自派人动手,连带着世外崖的弟子门人也就无法保全。可真要由我自个儿动手,那我,我岂非世外崖的千古罪人,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世外崖列祖列宗? 哎呀,这可真是沙滩行船两头作难,楚玉仙一双眼目恨不能滋出血来。想罢了多时,就见楚玉仙一咬牙一跺脚,也罢,哈哈哈哈,道爷,您说的是。本来,我也想这么干。既然您说了,好,楚某人这就动手。 说完了,楚玉仙二指轻挑,仓得浪就拔剑出鞘,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就迈向石碑前跪着的张寒湘。 可到了现在,一旁边有数百世外崖的弟子门人呢,能说看着不管吗?到了现在大家伙也回过这味来了,知道大师兄也持剑行凶,斩下老师的人头。 那些个辈分较低的弟子门人不敢说什么,但是昆仑四神,那也不白给啊,可不干了,各自拉出宝剑,噌, 蹭蹭蹭,几个跳跃,就来在楚玉仙近前,歘歘,仓郎朗,四把宝剑就围住了楚玉仙。其中易成夺就高升断喝:呔,大师兄,你想干什么,莫非你想欺师灭祖不成? 就见楚玉仙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眼珠子滴溜溜转动,那意思好像是有什么机密要事要跟这几位师弟说,但是当着修罗道的面不好开口,这几个师弟也就是昆仑四神也是一愣,心里边就说莫非大师兄这是有什么计谋? 因此几个人当时对视一眼,把剑给放下了,而后微微往前一迈步,大师兄,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可这言犹在耳,是话音未落,就见楚玉仙是出手如电,一把长剑刷拉一闪,一道寒光冲着身旁的四位师弟是一扫而过。 啊,当时把一旁其余的弟子吓的魂都没了。 可咱们要交待清楚,楚玉仙并未痛下杀手,而是以宝剑打穴的手法,以无形剑气封住了几位师弟的穴道,这一手那真是太高了。你差那么一点非但点穴不成,还会要了人命。 再说昆仑四神眼瞅着一道寒光闪过,当时杵在原地动晃不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木雕泥塑一般。 楚玉仙一看,这种悖逆人伦之事须得速战速决才是,因此当时再不犹豫,噌往前一纵,冲着碑前跪着的张寒湘刷拉就是一剑。 众人眼瞅着剑苗子一闪,张寒湘的人头就好像被半悬空中一道丝线给提起似的,呼儿就飞向空中,同一时间楚玉仙刷拉又是一剑割断自个儿的袍袖,噌往前一纵,接住师父的人头,窜歘三下五除二就包在这袍袖之中。而后楚玉仙手捧着人头,扑通跪在张寒湘身后,默默磕了仨头。 各位这叫什么,打落牙齿和血吞。这种人呢,不好评价,你说他是罪人也对,说他忍辱负重也好像也不错。 可这时候,楚玉仙就发现,老师身旁的青竹,这青竹身下一滩血迹正慢慢流淌开来,楚玉仙就是一惊,再一细看,就见一把匕首刀已经深深刺入青竹的肚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青竹姑娘已然是自杀身亡。 楚玉仙咬咬牙,把泛出眼眶的泪珠子又给眨么回去了。而后霍然起身来在武停云近旁,道爷,张寒湘人头在此,请笑纳。 第233章 威压东海万花城 啊哈哈哈,无量福,楚大剑,看在你的面上,这世外崖千百弟子,今日终得活命。但是呢,楚大剑,你可甭指望他们会感谢你的活命之恩,此一时人人恨不能食你之肉,寝你之皮。只有我云梦山才是你这号人物的安身之地。 多谢道爷。 就这样,武停云不费一兵一卒几乎就平灭了昆仑山世外崖,张寒湘人头被取,这个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相似,不到十日光景,就传遍了大宋绿林。 而后武停云携张寒湘的首级,东渡东海蓬莱仙岛万花城,来在蓬莱派。 这蓬莱派的派主当家人,姓陈名珥字东崃,人送绰号东海万花震蓬莱。这陈东崃座下八大弟子,号称八大剑仙。 那么武停云又是如何收服蓬莱派,最终合天下绿林之力,要怎样会斗开封府和上三门,咱们下文接着说。 书接前文,武停云携平灭世外崖之威,率领着一众弟子门人,东渡蓬莱,这一日就来在了蓬莱派,这蓬莱仙岛一派呀,自打大宋立国之初,那是大宋国朝十五大武林圣地之一,名列第九位,当年来说在东武林那也是跺一脚地皮乱颤,如今虽然蛰伏多年,但是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因此,武停云下山之后,除了昆仑山世外崖,这第二个目标便是蓬莱派。 您听这名儿,东海蓬莱派,顾名思义这门户在一处岛子上,四面环海,易守难攻,靠着岸边这一处其实距离蓬莱岛并不那么远,这一处水域被蓬莱历代先祖起了个名,叫鬼渡河,因为从岸边到蓬莱岛,这一处水域非常凶险,非但礁石林立,而且这蓬莱派的门长陈东崃还命人在此处豢养了不少鲨鱼。平日里有专人分时候给这鲨鱼喂食。你外人来了若是不辨方位,一个不小心船只触礁,掉在水里边那是没个跑,不被淹死也会做了鲨鱼的腹中食。 但是呢,今儿个修罗道他们来了,情形略微不同,因为蓬莱派的门长陈东崃早就探听到消息,因此他早都会同门下八大剑仙做了安排,陈东崃是怎么的想呢,他认为要说正面硬扛修罗恶道他们,蓬莱派怕是要步入昆仑山世外崖的覆辙,但是呢,要说修罗道这一来了,我就趴地上磕头,直接归顺了他,这也不那么回事。要传了出去,我陈东崃还有何面目立于江湖之上,没脸见人了都。 但是呢人家远来者是客,陈东崃就打算来个先礼后兵,啊先稳住修罗道,而后再根据对方的要求见机而作,见景生情。 故而,修罗道他们一到了这鬼渡河的切近,蓬莱派早都备下船只在此等候。那么在此等候修罗道众人的,正是万花震蓬莱的顶门大弟子,叫周善周子墨,人送绰号蓬莱八大剑仙头一位,黑玉紫带叟,御龙老剑仙。 这位黑玉紫带叟周善周子墨带了数十位弟子门人,出动三只大船,每一只都足可容纳百十来号人。这大船之上旗幡招展,绫罗袖带,为了迎接绿林军师修罗道,那布置的豪华奢靡,另外船舱内外还抹着松香,喷着花露,提鼻子一闻,让人不由得就沉醉其间。 且说这一日的晌午十分,修罗道带着一众弟子门人约莫五十来人,就来在了鬼渡河的切近,众人抬眼观瞧,就见前方不远水天一色,碧波浩荡啊。 修罗道正在思虑该怎样寻找船只,可就见岸边的一角影绰绰站着那么数十人,这些人的身后停靠着三只大船。 嗯?修罗道略一思忖,当时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咝,莫非陈东崃早就探听的贫道要东渡蓬莱,故而预先在此派人等候?那么这是要开兵见仗,还是前来迎接呢? 修罗道正然胡思乱想,诶,岸边的御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也看着这帮人了,虽说彼此这都见过面,但是周子墨一看,眼前来人这穿着打扮,这个气度,尤其是人群当间这位道士装扮的老者,是仙风道骨,二目如电,让人一望可知非等闲之辈。甭问,来者非别,必是等候多时的绿林军师他们这伙人。 故而周子墨把手一挥,身后的一众弟子门人紧跟着这位大师兄就来在修罗恶道武停云他们近前。 周子墨深知修罗道学究天人,艺压天下,此一时万万不可得罪于他,故而还必须隆重接待。就见周子墨紧走几步,冲着马队正当间的那位道爷抱腕当胸,啊呀,敢请各位留步,请恕小子冒昧,请问这位道爷,莫非便是绿林军师,呃, 武道爷? 你看陈东崃早就打听好了,知道武停云不喜别人称他为修罗恶道,故而临行之时百般叮嘱周子墨,要他言谈举止务必小心谨慎。 且说修罗道端坐马鞍桥,见马前来人拱手相问,当时他也没下马,而是微微一皱眉,手捻须髯念诵法号,无量天尊,来者莫非蓬莱岛的人? 啊,正是,周子墨一听这话,虽然修罗道没明着回答,但是当时他断定错不了,因此赶忙一躬扫地,在下蓬莱派门长陈东崃座下大弟子周善周子墨,奉了家师之命,一早便在此等候仙长。 哦,哈哈哈,陈老门长倒有先见之明。 啊,仙长,一路鞍马劳顿,请仙长弃马登舟,船上早都预备好了薄酒为仙长一行大驾接风洗尘。请。 修罗道微微一点头,也罢,请了。 众人下了马跟着周子墨上了船。果然就见这船舱之内敞亮宽大,而且虽然是船舱之内但是卓案之上是罗列杯盘,什么山中走兽林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是有荤有素,有酒有肉。 周子墨赔笑到,仙长,各位,不知各位饮食有何禁忌,故而荤素各有数桌,请仙长入座。 修罗道眼见得蓬莱派的人极尽殷勤,心里边说话,嗯,看来陈东崃这老儿要么是有意归顺,要么便是笑里藏刀,给我使了个烟泡鬼吹灯,先用软言软语稳住我等,而后再见机而动。呵呵呵,也罢,陈东崃啊陈东崃,任你有千条妙计,今日老夫既来到蓬莱派,便管教你是不服也得服。 按下修罗道怎么想暂且不提。再说周子墨身为地主,自然是极尽热情招待,同时命从人取了钩锚,挂起风帆,三只大船,晃晃悠悠就驶入了鬼渡河。 诶,咱们书不赘言,一路无话,三只大船荡桨摇橹,飘荡荡当飘飘,穿过鬼渡河,越过鲨鱼阵,就来在东海蓬莱仙岛万花城。啊这儿是蓬莱一派的大本营。 武停云手把船头,凭栏远眺,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到道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横着卧倒的石碑,碑上鲜红的大字写的是,方瑚聚仙崇圣主,东海万花震蓬莱。在石碑之前笔管条直一条大道,道路两旁遍插旌旗,随风而动。两面旗角之下站定一彪人马,为首一人看年岁约莫能有八十开外,见此人身量高大,两条长眉,二目如邓,鼻如悬胆,口似崩皮,一双大耳垂肩,一副长髯胸前飘洒,头戴金冠身穿锦袍,往那儿一站傲气十足。武停云心说,甭问,此人便是蓬莱派主陈东崃了。 且说船到码头,周子墨当先跳下船板,紧走几步来在老师近前一躬身,压低了声音就说,老人家,修罗道,那位绿林军师请到了。 就见陈东崃把两只眼睛一眯,咝,噢,待为师前去迎接。 周子墨闻言闪退一旁,跟在老师身后,众人就来在码头近前,这时候啊武停云,白鹤,楚玉仙他们就已经下了船。 耳听得陈东崃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武道爷,久闻大名轰雷贯耳,今幸得见,陈某人实在三生有幸,啊哈哈哈。说着啪一抱拳:道爷,一路多有辛苦,请恕陈某人迎接来迟,当面恕罪。 这陈东崃一边说着,一边两只鹰眼直勾勾盯着武停云的俩眼睛,不住地打量,想要从眼神之中看看这位铭震寰宇的修罗恶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见武停云微微一笑,无量天尊,哈哈哈,陈老门长何必如此多礼,贫道冒昧叨扰,还望老门长多多恕罪。 陈东崃一听,他娘的,恕罪,若非老夫前来迎接,只怕你等众人就要破门而入,前来平山灭岛了,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这就得说这位陈东崃,比之昆仑山世外崖的张寒湘,要世故圆滑的多,当然张寒湘也是自恃能耐,故而不愿跟武停云妥协,可同时又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才着了武停云的道儿。 可陈东崃则不然,这位陈老门长虽然也是隐居海外,但是此人老于世故,心机深沉,绝非等闲可比。他一边看着武停云,一边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武停云身后的众人,要说陈东崃这双眼睛那真叫一个火眼金睛,他一眼就看着了人群之中的楚玉仙。而且陈东崃马上就断定,此人便是昆仑山世外崖张寒湘的顶门大弟子,人称登峰造极左奇大剑的楚文楚玉仙。 那位说怎么看出来的? 一方面这楚玉仙的装束仍然是世外崖弟子的打扮,他这每个门户的装束都不同别处,同时楚玉仙的这表情神态也不自然,虽然离开世外崖多日,但是楚玉仙这心里边仍然是惦念山上的诸位弟子门人,仍然在为自己亲手杀了老师而耿耿于怀。 再说陈东崃一看,当时明白了,心说话了,哎呀,世外崖百十年经营,一朝覆灭,这修罗恶道好厉害的手段。今日此人来在我万花蓬莱岛,看来我得小心应对才是。无论如何不能着了他的道儿啊。 想罢多时,陈东崃抱腕当胸,啊呀,仙长哪里话来,绿林军师的字号冠绝天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如今既然来在万花蓬莱岛,实乃是蓬莱一派之大幸。仙长,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在下已命人备下薄酒,有什么话咱们屋内详谈。请。 武停云一摆手,老门长请。 第234章 东海万花震蓬莱 蓬莱派的弟子当先开道, 众人前后脚就来在蓬莱派的演武大殿御剑堂,而后分宾主落座。武停云先开口说话了,陈老门长,久闻这蓬莱一派乃是我门户中祖师爷吕祖吕洞宾所创,如此说来,贵我两派,追根寻源实乃同一门户,皆为道门中人,更应不分彼此才对。贫道此次前来,正为两家修好之意。 陈东崃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他明白啊,这恶道说的什么不分彼此,什么正为两家修好而来,这话什么意思,摆明了就是前来吞并我蓬莱派,要我们门户至今而后归顺到你修罗恶道名下。咝,哎呀,我该怎样答对才好呢。 想罢了多时,陈东崃哈哈一笑,哈哈,道爷所言极是啊,咱们大宋绿林中人常说,三教归来是一家,说到底儿那都是同一个祖师爷。啊,哈哈哈哈哈。 陈东崃这是给武停云来了个不置可否。 武停云一听,当时那脸色就变了,你看方才还客客气气,有说有笑,但是自个儿显然是把话已经挑明白了,你陈东崃老谋深算,能说听不明白吗?世外崖的张寒湘便是因为多次跟老夫打哈哈,这才被老夫取了他项上人头。 可武停云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因为在修罗道眼里,普天之下除了他这位绿林军师,那就没旁人了,所谓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只要我武停云一出手,那谁也顶不住,三招两式之内败尽天下英雄。诶正因为有这个底气,武停云接下来就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把话给挑明了:无量天尊,哈哈哈,老门长,这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召开在即,多年来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被上三门把持,贫道虽也出身上三门,但是呢时也势也,到了今日,贫道早已脱离门户之见,什么上三门中八门下五门,在贫道看来,统统都是一个门户,那就是三教同盟。说为什么一直以来,门户之间总是好勇斗狠,厮杀斗殴。皆因为大宋绿林道分崩离析,虽有八十一门总门长执掌权柄,然则门户既在,成见难消,故而贫道的意思是,若要彻底平灭纷争,还大宋武林一个太平,便得成立三教同盟,彻底消弭各个门户,如此方为上上之策。那么既要如此,便得各个门户勠力同心,今日前来,特为请陈老门长代表贵派一言决之。 武停云这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说我武停云要一统天下,以后啊彻底消灭各个门户,大家都归在一个门户之下,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也就不需要天天打仗了,那么盟主当家人自然是非我武停云莫属。今天来到蓬莱岛啊,说白了就是为收降你们而来,识相的话就乖乖听话,要不介,哼哼哼哼,昆仑山世外崖便是前车之鉴。 陈东崃能说听不明白吗?他虽说没料到武停云进得门来,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单刀直入表明了来意,而且当时就立逼着陈东崃要他表明态度,但是他早都想到武停云既然要来,那么早晚要提到这个茬儿,因此当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嗯,仙长,您提到想要成立三教同盟,老朽是实实在在的赞同,但是呢我蓬莱派长久以来孤悬海外,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有我们没我们对于大宋武林来说,若太仓之一粟,大树之一叶,又何足道哉呢? 陈东崃这话显然就是婉拒,因为陈东崃多年坐镇一方,要说轻易就给人伏低做小,他当然不那么乐意。但是呢又没把话说死,还留了几分回旋的余地。 武停云一听,心中老大的不痛快,噢,陈东崃,你又来这么一手,也罢,当时修罗道把眼眉一挑,嗯,无量福,我说陈老门长,自古读书认字讲究个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呢,咱们绿林中人,以拳脚走江湖,刀剑行道义,呵呵呵,贫道的意思是莫不如来个比武夺魁,倘若我们云梦山的人败在贵派门下,呵呵呵呵,老门长,我等转身便走。那么倘若我们的人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讲不了说不起,就得请蓬莱派助我云梦山一臂之力。 其实这就等于是说翻了,你看修罗道说得好听,什么比武夺魁,胜个一招半式,实质上就是要以武力压服蓬莱派。 陈东崃闻听,虽然这心里边不那么痛快,但是他又深知,嗯,修罗恶道名动天下,咝,哎呀,看来绝对不能硬碰硬,但是呢要说被人家几句话就给僵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当时略一沉吟,就问修罗道,呃,仙长,以武会友,对咱们武林中人来讲再是寻常不过。只是怎么个比法,还请仙长示下。倘若我蓬莱派确实不是对手,那么自当甘愿追随道爷,鞍前马后。这传了说去,江湖中人也不好讲说什么。 好,武停云一摆手,陈老门长,贫道的意思是你我双方各自派出人手,一阵定输赢,不知老门长意下如何呀? 陈东崃听武停云这么说,心中暗想,哦,看来这个老家伙不打算亲自动手,那么身为蓬莱一派的派主,我陈某人自然也不能轻易动手,看来就得指派我的顶门大弟子周子墨打上这一阵。 想罢了多时,陈东崃微微一点头,也罢,就依仙长之意。 武停云手捻须髯微微一颔首,扭项回头冲着身后的弟子门人就问:我说哪位愿意替咱们云梦山打这一阵? 可武停云嘴上虽然这么问,这两只眼睛就落在了新近入伙的左奇大剑楚玉仙身上。 楚玉仙那何等聪明,一看武停云看向自个,心说嗯,看来我想为恩师报仇血恨,就得先取信于这个恶道,眼下我寸功为立,看来就得主动出头,打着一阵。 就见楚玉仙霍然起身,双手一抱,军师,属下愿打这一阵。 武停云一看,很是满意:也好,玉仙,哈哈哈哈,约请蓬莱派加入咱们云梦山,可就全都着落你身上了。 军师放心,楚玉仙必定不负所托。 说完了,楚玉仙迈大步出离了人群,就来在御剑堂的大厅,御剑堂您听这名就能知道,乃是蓬莱派弟子习武练剑之所,容纳百十来号人不在话下,故而当时两方面就在御剑堂内摆开了战场。 那么陈东崃这边派出的也正是自个儿的大弟子御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 就蓬莱派来说,这周子墨的能耐应该说不次于总门长陈东崃,这周子墨多年修习一路旋风剑法,那宝剑使将开来,飘逸灵动,神出鬼没,说这个地儿为什么叫御剑堂,就因为人家这宝剑就跟通了灵性相似,叫它怎么使它就怎么使,所以说周子墨的旋风剑法和御剑堂这名儿也是暗中契合。 咱们再说回到战场,此时就见楚玉仙和周子墨俩人,各自来在御剑堂的当间,旁边众人一看,呵,这俩人的气度,往哪儿一戳一站,那个杀气,是不相上下。 俩人对视良久,还是周子墨先发话了,阁下,听您方才所言,莫非便是昆仑山世外崖的左奇大剑楚玉仙楚老剑客? 周子墨这么有意一提,触动了楚玉仙的伤心之处,是啊,我乃是世外崖的弟子,如今不得已追随修罗恶道武停云,就得暂且忍气吞声。哎。 这么想着,这表情上不自然的就流露出来了,周子墨一瞧楚玉仙这神色,当时心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也觉着颇有些不落忍,原本他们两家都是受制于修罗恶道,这才不得已要当场动手。 这周子墨就存了个心思,嗯,倘若今日即使败在楚玉仙手下,我们蓬莱派势必就得认赌服输,就得跟着修罗道鞍前马后,但是眼前这位左奇大剑却分明是心不甘情不愿,看来日后可以喝此人多多亲近,有朝一日联起手来,绊倒这位修罗恶道。 诶,你看周子墨是这么想的。这就得说修罗恶道虽然可以用武力压服天下,但是始终却未得人心,这就为他的覆灭种下了祸根。 咱们再说楚玉仙,微微一拱手,在下正是楚玉仙,周老剑客,多说无益,咱们手头上见真章,请。 好,楚老剑客,请。 话音刚落,就听得仓郎朗,仓郎朗,俩人就各自拉出宝剑,楚玉仙使得是逍遥剑法,当时手掐剑诀,使了个天外飞仙的架势。 周子墨长剑一晃,亮了个剑出蓬莱的架势。 俩人就这么一亮相,尚未动手,就赢得了满堂彩。不为旁的,俩人确实那都是使剑的大宗师,举手投足之间不急不缓,眼神碰撞之时,也是各自惊惧,任谁也不敢小瞧对方。 突然就见楚玉仙刷拉一抖剑苗子,脚下一个急跟步,噌,整个人横着趴向地面,如飞似掠,呼~一招飞仙摘星,就扫向周子墨的下盘。 周子墨一瞧,叫了声来得好,当时不敢怠慢,脚尖点地,冲天一炷香,噌就拔地而起,而后在空中一晃身躯,从天直降,使了个飞鸟投林,刷拉一下就下,猛刺楚玉仙肩颈穴。 楚玉仙赶忙闪身避过,逍遥剑法第一式叫剑碎虚空,欻拉一剑此处,剑苗子晃特乐乐乐乐,旁边众人一看,都是暗暗吃惊,就见楚玉仙这一剑刺出,原本一个剑尖,似乎瞬间变成了一堆剑尖,这叫剑碎虚空,最是厉害不过。你要一个不留神,或者被晃的眼花缭乱,当时人家是指哪打哪儿。 可周子墨并非等闲之辈,他就知道楚玉仙这一招虚虚实实,变化莫测,你要认真去研究它,那等你看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早都被人家刺成筛子了,因此就得以不变应万变,索性不去关注对方的剑招,而是以守为上,脚下使劲儿,噌一下退出去两丈多远。同时手腕子一抖,剑花乱晃,使得是左右逢源,恰好封住楚玉仙这一招。 就这样,俩人你来我往拆召唤师,就战在一处。 第235章 重开绿林英雄会 俩人这一打,那是神仙斗法,都是顶级门户的大弟子,练的也都是剑法,一个是逍遥剑法,一个旋风剑法,从套路招数上来说,俩人的剑招还多有相似之处。因此在御剑堂内打到一百多个回合,仍然是胜负未分,实在因为太相似了,破不了招啊。 打着打着,楚玉仙一想,这么打下去只能是白费力气,而且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楚玉仙和周子墨都认识到了,俩人谁也不愿意下死手,你看啊并不只是说俩人面对面说话那才叫交流,俩人就这么只动手,不动口,打了这么许久,也是一种交流,在彼此的攻防进退之中,周子墨和楚玉仙就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这就是最顶级的剑客。剑为心声。 咱们再单说楚文楚玉仙,楚玉仙这么一看,不行,为了取信于修罗道,我就得豁出一头去,当时一转念,楚玉仙故意就卖了个破绽,当时周子墨正然一剑刺来,楚玉仙仿佛是一个没留神,躲的慢了点,对方的剑来了快了点,噗一下正中楚玉仙的肩头。 这一下大大出乎周子墨的意料,他满以为着楚玉仙必然能躲开这一下,结果当时他稍微一愣神的功夫,楚玉仙也被刺中了,可同时楚玉仙手中的逍遥剑刷拉一下,也搭在了周子墨的脖项之上,冰冷哇凉,就这么贴着周子墨的颈项。 这叫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也叫以退为进。楚玉仙以这么一手功夫可以说,胜了周子墨半招。 周子墨满面通红,当时刷拉一收剑,楚老剑客,高,在下不是您的对手,输的心服口服。 按说这就叫栽了跟头,往后在江湖之上就很难再抬起头来,而蓬莱派也得话付前言,跟着修罗恶道武停云打天下。 可总门长陈东崃一看,似乎并未动怒,而是微微一皱眉,咝,嗯,看来此乃天意,小徒非是楚老剑客的对手,那么道爷,本门长话付前言,在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上,对你们云梦山必定鼎力相助。 武停云眯缝着眼,似笑非笑就这么看着陈东崃,哈哈哈哈,无量天尊,陈老门长一言九鼎,贫道就愧领了。说完了,仍然就这么盯着陈东崃看 把这陈东崃看得心里边直发毛,原来陈东崃是怎么想的呢,他早就知道要说跟武停云动手,那谁也不行,可要说让蓬莱派臣服于修罗道,他又不那么甘心,为此陈东崃经过深思熟虑,他就打算先服个软,那么日后修罗道必然会跟上三门的人产生摩擦,到了时候自个儿在见机而作,反戈一击。 书中暗表,陈东崃想的倒是挺好,但是修罗恶道那是人尖子,不止说能耐盖世无双,而且目光长远,见人之所未见,称得上是文武双全。 故而陈东崃这话音刚落,修罗道便眯缝着眼,直勾勾这么盯着陈东崃看,把个堂堂蓬莱派的门长看得心里边直发毛。 看罢多时,武停云微微一笑:老门长,久闻你们这蓬莱仙岛出产一种叫赤邪花,据说此花盛开之时,颜色绚丽,用其花蕊入药,可制成一种无色无味之丹药,人要服下之后,便会变得痴傻呆捏,形同行尸走肉,任再高明的名医,也无法诊断出其病因,当然也就无从医治。老门长,不知是也不是? 咝,呃,军师,赤邪花确实产于蓬莱岛,因其性状害人,故而岛子上多年便不再出产此花,未知,您提到赤邪花,这个… 呵呵呵,老门长,贫道自有妙用,还请老门长能相赠一二。 咝,也好,呃,来啊,子墨,去丹鼎庐取赤邪花炼制的丹药,赠予军师。 那么接下来,两方面又取出文房四宝,在一匹丝帛之上签订盟书,用现在话讲,就叫合同。这盟约就规定,云梦山绿林军师武停云,蓬莱岛万花城陈东崃,秉天地大道,念大宋武林之艰危,故而今日在此击掌为誓,落笔为凭,誓要勠力同心,匡扶大宋绿林之正道。言之凿凿,人神共鉴,若有背约,报应分明。落款是武停云和陈东崃。 你看古人也讲究这个,自古以来有什么重大事件,古人都喜欢这事儿啊刻在金石之上,始皇帝一统六合,而后巡游天下,每到一处都会留下一块石碑。再往前倒个几百年,早在西周时期青铜鼎上便有类似盟约的文字记录。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且说修罗恶道武停云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昆仑山世外崖和蓬莱岛万花城。这个消息是不胫而走,而后修罗道又派出白鹤白宗仁带领一队人马,随身带着修罗道手写的书信,分别拜访余下各个隐退多年的门户,这一来可了不得,原本许多中立的门户,因为多年来受朝廷压制,现如今接到修罗道抛过来的橄榄枝,有那么些个门户就开始蠢蠢欲动,开始纷纷投靠云梦山。这一来,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尚未召开,结果大宋绿林道的形势为之一变,各个山头在云梦山的召唤之下,可谓是传檄而定。 书不赘言,这一日武停云携众人回在云梦山,八臂哪吒罗霄一看义父回来了,当时不敢怠慢,赶忙命人大开寨门,而后列队迎接。 这武老道回来头一件事,就是问罗霄,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山寨之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罗霄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简要做了交待,尤其提到他利用武老道设下的假地图圈套,非但除掉了山寨山的奸细,还在云梦山南侧的阵法之中格杀了官府五十余人。 武停云听完了,心里是老大不痛快,为什么,因为他临行之前交待的明白,就说是绿林英雄会召开在即,此时不宜跟官府和上三门闹的太僵,想要一统大宋绿林道,必须对敌对之人恩威并施,非但要有霹雳手段,还得有怀柔之策。如今罗霄这么一搞,更是增加了官府对云梦山的戒备。 想罢了多时,武停云这心里边就存了一个心思,心说看来罗霄心高气傲,不服管束,须得给他寻找一个对手,那么白鹤白宗仁正是不二之选。有这么个人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打算接替罗霄的话,想必罗霄日后更能谨慎行事。 那么眼下就到八月初,虽然云梦山没有接着白云剑客夏侯仁发来的绿林英雄帖,但是呢这种消息那瞒不住,云梦山早探听到了。 罗霄就问,呃,义父,这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定在八月十五,这地址么据说定在庐山九宫论剑亭,义父,不知接下来,咱们山寨之上如何打算? 嗯,罗霄啊,此次机会千载难逢,这绿林英雄会势必惊动整个大宋,如果为父所料不差,西夏国,辽国,甚至天竺国都极有可能派人参加。那么届时八十一门公推总门长之位,一方面取决于此人的能耐,再者便是各门各派的门长派主投票决之,过半数者便可继续公推,如此层层选拔,最终选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咝,嗯,为父的意思是,这绿林英雄会就是召开了,一半月之间也是各门各派显露自个儿能耐的时候,咱们不必急于一时,正好趁此机会暗中布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罗霄在一旁听的是频频点头。 按下云梦山怎样安排暂且不表,咱们返回头再说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因为时候已到了八月初,东京城开封府衙之内,以蒋平徐良南侠御猫展雄飞等为首的老少办差官,早已计议已定,老少英雄就决定即日启程,够奔庐山九宫论剑亭,这到了那儿头一件事就是尽快面见各位上三门的老前辈,大家伙好好讨论一番,假若修罗恶道他们要到了九宫论剑亭,究竟该如何应对。 其实对于这一点,夏侯仁作为上三门总门长,也早有防备,自打上次败在修罗道之手,夏侯仁是片刻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想着如何才能制住这修罗恶道,思来想去,夏侯仁认为,武停云的能耐实乃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因缘际会才早就这么一个旷世的恶魔。要说凭一人之力单打独斗对付武停云,那是千难万难。故而就得合数人之力,练就一套阵法,以此来对付修罗恶道。那么到了今日,夏侯仁早已联合上三门的几位门长派主多方演练,就练成了一套叫玄天六宫阵。 但是究竟此阵法能不能克制修罗道,众人是谁也没把握。但是事情头到了眼前,夏侯仁自信这一年多来,他已经把历来交好的各个门户笼络在峨眉门下,此一番召开绿林英雄会,无论如何如之何,不能让修罗恶道夺了头筹。 书说简短,这一日,就到了八月十五。 第236章 庐山九宫论剑会 书接前文。 这八月十五,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定为召开新一届绿林英雄会的日子,地址咱们前文书说过了,夏侯仁定在了庐山九宫论剑亭。 说道这绿林英雄会,因为此次绿林英雄会规模空前,声势浩大,而且是为了遴选八十一门总门长,无论是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僧道俗各门各户的前辈高人,边疆塞外中土西域的能人异士那都会参加。 因此,咱们有必要简单介绍这个绿林英雄会。 在前套书白眉大侠中,单田芳老剑客也多次提到过,比如山西万宝莲花盛会,在此次绿林英雄大会上,北侠客欧阳春,金睛好斗梅良祖,飞剑仙朱亮这些个前套书中的老人儿,那阵儿都年轻,也都曾在盛会上一一亮相,欧阳爷当年年仅21岁,在台上啪啪啪啪啪啪练了一趟五祖点穴拳,赢得一片喝彩,群雄为之喝号带花,喝的什么号?北侠客。之后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梅良祖练了六十八路梅花拳,一举成名。飞剑仙朱亮等人也是如此。 那么在此天下英雄汇聚一堂之时,能够登台献艺,在各门各派的门长派主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倘若手底下再有那么几下五把超,就很容易出人头地,就跟白眼眉徐良似的,一个雷天下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你就得找这种机会。 因此啊,但凡绿林英雄会召开之时,这头一项,基本都是各门户自报家门,而后有那些个愿意的,尤其是年轻的后辈们,小马乍行不服不忿,想要在众人面前露个脸,那么都会有机会登台亮相。 当初武林三圣人一并现身,咱们常说的五宗十三派这里边的五宗,少林,峨眉,武当,昆仑,莲花这五个门户的掌门人,品评天下剑客侠客,那么有那些个出类拔萃之辈,就容易得到老圣人的认可,有的成为侠客,有的就成为剑客。 再一个也是为了调停处理各个门户之间的恩怨。 当然到了如今,莲花门的掌门人飞云道长郭长达早被正法多时,可谓门户凋零,现如今由郭长达的师弟于剑飞接掌门户。那么昆仑派的祖师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也死在了飞天魔女龙云凤的剑下,这个门户也不行了。剩下少林武当两雄并立,峨眉派一家独大。这就是目下大宋武林明面上的一个简单格局。 再有山西万里柏树林八十一门大聚会,少林三圣莲花会,少林大比武,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龙虎风云会,华山修罗刹八十一门三教评理大会等等。 那么规模小一点的您比如五月初五白沙滩南阳擂,徐良力劈神拳太保王兴组。阎王寨十阵赌输赢,徐良金丝大环宝刀,刀劈三首真人刘道通,成名露脸。再比如开封府八王擂等等。 再往前倒的话,比如隋唐年间山东蓬莱岛冰山雪岭梅花峪斗剑盛会,这次盛会主要说的是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之首李靖李药师为师报仇的故事。等等等等,咱不必一一细表。 书不赘言,再说回到此次庐山九宫论剑亭英雄大会,白云剑客夏侯仁身为上三门总门长,执掌形意门、太极门、八卦门三个门户,其实啊也有个说法,这上三门就是指的少林,武当和峨眉。 其中形意门又叫心意门,据说传承自少林寺达摩老祖,这个门户的功夫讲究个禅拳合一,练到最高境界的无上禅功叫心意把,又叫出锄?头。数百年来一直是少林寺密不外传的镇寺绝技。 武林界素来有 太极奸,八卦滑,最毒最狠心意把的说法,这最毒最狠说的就是少林寺的无上禅功心意把,被誉为万拳之王。练到最高境界可达忘我,无我,了生死的无上禅境,无敌无我,无坚不摧。咱们前文书说过的少林寺荆鸿所修炼的死中求活忘情诀,其实正是心意把。因此这形意门的代表性门户就是少林。 那么余下八卦门和太极门的代表门户自然就是峨眉和武当。 闲话不表,咱们说回到庐山九宫论剑亭,前文书说九宫论剑亭的当家人,道号华阳镇人,俗家姓侯叫侯通明。这侯通明受了道友夏侯仁之托,早都安排弟子门人,要提前开始准备布置。那么这重中之重自然是群雄聚会的场所,侯通明就安排在了庐山山腰的锦绣谷。这锦绣谷四面环山,流水潺潺,但是谷地当间地势平坦开阔,周边怪石林立,奇峰迭起,风景宜人,正是款待来宾,群雄汇聚的绝佳所在。而且侯通明就想到,我这九宫论剑亭多年来人迹罕至,除了一些个同道中人,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因此为了给天下人留个好印象,也为了给好友白云剑客夏侯仁壮一壮场面,助其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侯通明耗费巨资,临时搭建了馆驿,供来客休息,至于日用饮食,也是一应俱全。 诶,话说着侯通明刚才布置完没多久,这四面八方,塞北江南,各山各岛的武林中人,练家子,甚至有那些个打把式卖艺的,陆陆续续可就都来了。诶呀,一时之间,庐山脚下是门庭若市,方圆几百里之内,那些个买卖铺户,无论行商坐贾也都待不住了,扶老携幼,推车的担担的,步行的,骑马的,坐轿的,在这大山四周聚集了能有数万之众。 当然,来直接参与绿林英雄大会的毕竟是少数,多数人是想来凑个热闹,看个场面,也有不少的人是来做个小买卖,毕竟此次盛会早都传遍大江南北,有那些位就想着啊能来发笔小财,当然这些人没有请帖,很难混进山里边。 书不赘言,这头一拨来的,诶巧了,是最南边的海外派的,海外风华岛佛法无边雷音古刹,这雷音古刹掌门人,叫万古神佛明等大师。座下八大弟子,其中第六位您各位比较熟悉,正是海外野叟王猿的授业恩师万年古佛空空罗汉,这位老比丘执掌金蛟岛,后来跟徒儿王猿不幸命丧在四象八卦金灯阵。那么此一番够奔庐山而来的,乃是空空罗汉的几位师兄弟。头一位大师兄雁荡山佛光寺的老方丈,华光空佛木裳大师,第二位青海玉树峰天竺寺方丈,庆锦莲佛大慈罗汉,第三位灵山飞来峰东林寺老方丈海灯无量开心佛难提罗汉,第四位普陀山通天寺方丈大梦先知天智佛空运罗汉。,第五位摩云山尊佛寺方丈,佛掌摩云金弥勒空相罗汉,这五位是空空罗汉的师兄,第七位宝镜罗汉,第八位宝都罗汉。 还真给面啊,空空罗汉的七位师兄弟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从各地分头出发,结果几乎同一时间就到了庐山九宫论剑亭。 这些个大和尚,那能耐超过少林寺的八大名僧,只是人家不是在海外就是在西域,远离中土,因为名气不是那么大。此一番相约来在庐山,无疑是给上三门的人增添了不少的助力。侯通明一看,大喜过望,好嘛,这些位大师父你平时甭说七位,就是每日烧香许愿,要见着一位也是千难万难,结果今日一起来到,实乃我中原武林之大幸。因此侯通明不敢怠慢,赶忙率领弟子门人列队迎接,把这几位大师傅,以及随行的小沙弥接入山门。 那么第二拨来的便是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的人,领头的自然是白云剑客夏侯仁,夏侯仁身后跟着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一字峨眉马凤姑,以及峨眉门下八大山头的派主和门长,一行百十来人,浩浩荡荡就来在了庐山论剑亭。 本来嘛,夏侯仁是英雄会的召开人,那是地主,应当早到一些迎候天下英雄。 第三拨来人,谁也没料到,啊不是中土人氏,夏侯仁侯通明他们就见,这伙来人个个高鼻深目,皮肤发黑透亮,一个个光着脑袋,身着黄色布袍,是风尘仆仆。 咝,夏侯仁一看就是一愣,为什么,因为看装束打扮,这伙人分明是少林弟子,但是再看样貌气度,这五官长相,嗯,并非我大宋朝的人。 还得说夏侯仁,老人家非但武学精湛,而且阅历也广,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无所不读,海外奇谈异域风情却也知道一些。因此他这一琢磨,认为啊这应该是天竺国的少林寺。 那位说,这天竺国不是印度吗,印度也有少林寺。 啊,据传说天竺僧人跋陀当年来在中土宣扬佛法,北魏孝文帝为其在嵩山兴建少林寺。后来达摩东渡,创立禅宗,在少林面壁十年,留下七十二绝技。 既然有这段渊源,天竺国出现少林寺也就并不稀奇,而且这天竺少林寺也格外精通各种拳法,剑法以及枪法。 书中代言,此一番这些个天竺僧人来在中土,正是受了天竺国王格里格丹的唆使,来在中土武林,要趁着此次英雄大会图谋武林霸业,退一步讲即使不成也能在大宋朝扎下根来,为格里格丹下一步的计划做好准备。 那么原本夏侯仁并未邀请这些个外国人士,但是人家远来者是客,而且夏侯仁就认为,武学之道,在于彼此切磋多方交流才能长进,故而也让人把这伙人天竺僧人迎进了山门。 就这样左一拨,右一拨,有上三门,也有下五门的,在八月十五之前,整个庐山论剑亭锦绣谷就汇聚了数千之众。 一时间,锦绣谷之内,暗流涌动,人人各怀心思,这才要展开一场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大宋武林争霸会。 书接前文,上回书咱们说道,庐山九宫论剑亭锦绣谷,召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绿林英雄大会,其实这个大会在大宋武林界来说,基本上来说每过五年会召开一次,称之为虎会,每十年一次称之为龙会,每二十年一次的称之为龙虎风云会。 那么此次盛会召集人白云剑客夏侯仁为了区别于以往,也为了方便,就将此次盛会命名为了五宗八十一门庐山九宫论剑大会。 第237章 九耳八环vs闭月羞光 同时作为上三门的总门长,夏侯仁带着一众弟子门人早早来在了庐山锦绣谷,每一天但凡有重要来宾,尤其是那些个门长派主之类的,夏侯仁必亲自率人迎接。 前文书咱们说道,头几拨来人分别是海外派的六个大和尚,也是六大门户的当家人。另外天竺国少林寺的僧人也奉了天竺国王格里格丹的指派,来参与此次盛会。 那么这一日来的,正是东京汴梁开封府的老少英雄,领头人不必说,翻江鼠蒋平蒋四爷,南侠御猫展雄飞,这老二位要说起来在开封府那资历最老,但是要说到具体的年岁,这南侠展昭也就比白眼眉的徐良大十来岁,到了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年岁。下面都是小一拨的弟兄,白眉大侠三手大将徐良,追风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笑天王白春白显明,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浪里云烟蒋昭蒋小义,小侠龙天彪,双侠丁兆兰丁兆惠,白面判官柳青,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井底蛙邵环杰,圣手秀士冯渊,黄旋风邢如龙黑旋风邢如虎等等众人。 因为这些人那都是朝廷的人,啊公门中人,虽然都是些晚辈,但是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因此老剑客夏侯仁跟华阳镇人侯通明一听下人来报,说是开封府的人了,当时各自起身出外相迎。 众人相见,自是一片寒暄,彼此见礼已毕,侯通明吩咐人将开封府老少英雄迎入山门,那么怎样宽带咱不必细提。 接下来来的这伙人,却令夏侯仁是心头一沉,那位说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来的不是旁人,乃是跟夏侯仁同宗同族的清风剑客夏侯杰。听过前文书的朋友应该还记得,这个夏侯杰,那忒不是个东西 ,虽然跟夏侯仁血脉相连,而且俩人从小同堂学艺,但是就因为能耐赶不上夏侯仁,这夏侯杰就不干了,此后是一门心思跟夏侯仁作对,就连这绰号清风剑客,您听跟这白云剑客也是对着来。 原来在峨眉山的上清观外有一处对联,写的是:石梯有尘清风扫,洞府无锁白云封。这夏侯杰便自个儿给自个儿取了个绰号,你不白云剑客,好,那我就叫清风剑客。后来夏侯杰一狠心离开峨眉山,闯荡江湖,访名山拜高人,他曾经想去拜万年古佛为师,你想那万年古佛得道的高人,法眼如焗明朝秋毫啊,一眼看出这夏侯杰心术不正,心说我金蛟岛门户一向光明正大,能收你这样的人吗,因此当时好言宽慰就给打发走了。夏侯杰更是怀恨在心,是耿耿于怀,因为他知道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尚老剑客跟万年古佛交情至厚,就想着要通过教训尚怀山来羞臊万年古佛。 哪曾想俩人一对三掌,尚怀山不费吹灰之力,掌震夏侯杰,打的夏侯杰是大口吐血,自此更是隐遁江湖苦心修炼,到了目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人找什么样人,他也投奔了云梦山修炼恶道武停云。此一番,他率人来在锦绣谷,乃是为修罗恶道打头阵来了,要看看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论剑大会。 且说夏侯仁一听门下人来说,说是么清风剑客夏侯杰来了,回报的这人来说了,夏侯老剑客,呃,山门之外那人说的清楚,是他是您老人家的兄弟,骨肉至亲多年不见,希望您能赶紧出外迎接。 咝,嗯,夏侯仁闻听,虽然有些顾虑,他知道他这堂弟此番来在庐山,那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但是夏侯仁素有长者之风,那有容人之量,既然夏侯杰说是以兄弟的身份来访,不可不见。 因此当时就要起身出外迎接,白云瑞一瞧,,赶忙一欠身,老人家且慢。 噢,云瑞,你有何事? 咝,呃,老师,在您老人家面前,我不敢隐瞒。当初徒儿我探查三仙观,就曾见着这位自称清风剑客的夏侯杰,因为您老人家这层关系,徒儿对他是毕恭毕敬,丝毫未敢有慢待之处。哪成想此人狼子野心,丝毫不念及同门之情,竟然要对云瑞下起毒手。若非尚怀山老剑客出手相助,只怕徒儿没有今日。老师,您想,这种人,您老人家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去迎接他呢。派个人去打发了不就得了吗,实在不行,让人招呼他住下也就是了。 众人闻听,也都点头称是。 夏侯仁一看,微微一笑,呵呵呵呵,各位,但能容人且容人呐,那夏侯杰本性不坏,无非是利欲熏心,错走一步,倘若此番贫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能让迷途知返,岂非功德无量,在不必多说,贫道自去迎接。 夏侯仁这么说了,旁的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书不赘言,夏侯仁出面,其余众人自然紧紧跟随,来在山门,就见台阶之下站定能有数十人,为首一人,道家装束,身穿八卦仙衣,头戴九梁道巾,背后背剑,手拿拂尘。往脸上看,面似银盆,高鼻阔目,一副银苒飘散前胸,那好相貌。 这人群之中有些个人并未见过夏侯杰,这么一看,嘿,真跟白云剑客夏侯仁带着那么几分相似,打冷眼一瞧,活脱脱就是上三门总门长驾临了。 可此时,夏侯杰也看着夏侯仁了,这老家伙不亲假亲,不近假近,当时紧走几步抢步欺身来在夏侯仁近前,啊呀,大哥,师兄,许久未见,小弟,给您叩头了。 夏侯仁一看,不由自主的还真动了感情了,两只眼睛不由就有些发潮:无量天尊,啊呀,贤弟,你这是打哪儿来? 那夏侯杰能说实话吗?当时眼珠子通红,装的是有模有样:大哥,小弟自打离开八宝云霄观,远离中土,目下在南海扎根落脚,诶,师兄,说来惭愧,当初怪小弟年幼无知,一时莽撞,师兄,您,还怪我吗?夏侯杰说着,也不管旁人在侧,眼眶一红,豆粒的泪珠子掉了下来。 夏侯仁一看,虽说心中仍有戒备,但是骨肉之情,血浓于水,也是颇为动情,兄弟,哪里的话,自古人非圣贤,但能回头,愚兄是求之不得啊。 说着两个人,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处。 后边的蒋四爷一看,心中嘿嘿冷笑,哼哼哼,夏侯杰,猴崽子,甭看你装的挺像,能瞒得过四老爷我这双眼睛吗?我这大半辈子旁的不干,尽抓贼了,你这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心里是什么盘算。 您看这是真的,这公门中人,跟各种贼匪久打交道,他看人的眼光就不一样,只要你这人心术不正,不管你表面上再怎样装疯卖傻,这玩意儿他脸上或多或少会带出来,会挂象。不仅是蒋四爷,老西儿徐良跟白云瑞等人也都看得真真的。 书说简短,众人彼此寒暄已毕,仍然是把清风剑客夏侯杰接入山门。可老西儿徐良就多了个心眼儿,他就悄悄吩咐手下人,对夏侯杰这伙人要严加提防,不可懈怠。手下人领命去了不提。 咱们接着交待来人,那位说怎么要交待的这么详细呢 因为这次庐山论剑会不同以往,咱们有必要把这些个来人来一次相对清楚明了的交待。接下来的人,是海外天湖圣岛的人,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这位老剑客咱们前文书也做过交待,他的师兄正是魔山老母毕月宵,这俩人是一个门户的,后来毕月宵满徒之后闯荡江湖,创立了魔山派。 但是这位毕月宵跟普通女子不同,性情刚烈,敢爱敢恨,可以说是大宋朝一位走在时代前沿的这么一位女青年。结果后来因缘际会结识了一位情郎,此人姓刘双名照君,叫刘照君。小伙子能耐出众,仪表堂堂,那阵儿年轻,扎巾剑袖,手使一口宝刀,名为九耳八环太阴刀。毕月宵手使一口宝剑,叫闭月秀光扫魔剑,这俩人年岁相仿,几番比试较量,宝刀对宝剑,巧了,能耐也相仿。更难得的是俩人这心意相通,郎情妾意,琴瑟和谐,蜜里调油啊。 哪成想,这乐极生悲,有一日,这刘照君在江湖上行走,鬼使神差就碰着一位世外的高人,便是海外派的教主,叫万古神佛明灯大师,乃是海外风华岛佛法无边雷音古刹的住持僧。 说来也巧,这明灯大师一见着这刘照君,就迈不动步了,再一看他这面相,老和尚心中大喜,当时口诵法号,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刘照君一看,噢,老师父,有事吗? 哈哈哈哈,弥陀佛,小施主,依贫僧看来,施主你跟老僧有一段师徒之情,跟我佛如来更是大有缘分呐。 哈哈哈哈,刘照君听完了就是一乐,当时啊,这个北宋年间话本流行,各种走街串巷说书唱戏的民间艺人不在少数。其中有一出叫白蛇传,颇为流行,这白蛇传中就提到,法海禅师也用这套词儿去诓骗年少的许仙许汉文。 刘照君知道这个故事,当时一听眼巴前这老和尚这么说,能说不乐吗?当时刘照君心中涵养颇深,当时对着老和尚深施一礼,啊,感谢老师傅如此看重,小子不才,家有贤妻,跟我佛如来的缘分,呃,这个,看来是,哈哈哈。 刘照君满以为这么一说,老和尚就知难而退了。 哪成想,这老和尚还就像狗皮膏药给黏上了,他一路跟着刘照君到了家,自然也见着了年轻的毕月宵,老和尚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梨,说是你们分着吃。 那意思就是,你看你们应该分离,您说说,这不跟闹笑话一样吗? 眼见着刘照君跟毕月宵无动于衷,老和尚又想出一招,他又送了这两口子一些干果,就是栗子,说你们看,这叫栗子,栗,离,离,就是要 分离的意思。 小两口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老和尚。 眼看水果干果无法奏效,老和尚心想人不都爱听故事吗,老衲便以佛法禅机来启发于他。如此循循善诱,不断蛊惑,诶,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呐各位。 这刘照君慢慢地竟然就陷入了纠结之中,他恍恍惚惚对死生之事有了新的领悟,刘照君心说哎哎呀,我眼下虽然活着,但是实则形同死囚,被死神牵绊,一步一步走向黄泉,一刻也不得停歇。以死为念,那什么事都可以舍弃,虽有身边的景色繁华,但是我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念念尽忘,此身亦舍,况乎其他? 这刘照君在老和尚的开导之下,自此了悟生死,终于有一天,他心如止水,变卖家产,舍弃了毕月宵,遁入空门,落发为僧,啊当了和尚了,法号就叫空空。 您各位听出来, 正是后来的万年古佛空空罗汉。 第238章 八月天高大比武 毕月宵当然不能干,手提利刃当时就要见血,老和尚明灯大师那是空门高手,带着新收的徒儿空空罗汉远走海外,自此是音讯全无。 可想而知,毕月宵遭此打击,心性大变,非但一夜白头,而且对天下男人这个恨,是无法言说。那么您各位知道,后来毕月宵收的俩弟子,大弟子九天玄狐夏八姑,老徒弟飞天魔女龙云凤,也都是情场失意,寻死觅活之际被毕月宵收在门下。这师徒三人可谓是同病相怜。 咱们闲话不表,书归正文,说此次非但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来了,他的师兄魔山老母毕月宵也来了,身后带着一众弟子门人,其中尤其显眼的,便是只剩下一只眼的日月教主高天和九天玄狐夏八姑。 说这魔山老母隐遁多年,很少露面,这一次为什么前来赴这庐山九宫论剑大会呢?这得说白云剑客夏侯仁有关,你看这夏侯仁能耐不是最大,但是要说到个人的名望,那可以说是压盖武林。老头儿这人缘好。 当初一日东京城群雄汇聚,会斗修罗恶道武停云,咱们说过魔山老母也参加了,虽然老人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从头到尾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人问,这魔山老母究竟多大的能耐? 众所周知,上一次武林盛会,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公认啊,决出了天榜十四大高手。头一个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第二位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第三位冰山北极岛疯上人长发道雪竹莲,第四位金灯剑客夏遂良。第五位万年古佛空空罗汉,也叫喃喃罗汉。第六位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第七位飞天魔女龙云凤,第八位百步神拳无影掌野外老剑仙陶禄陶福安,第九位海外野叟王猿。第十位今古奇人柳成光。第十一位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第十二位阴光大法师古月和尚,第十三位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第十四位便是少林寺的方丈住持僧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 但是呢咱们要说清楚,这个排名啊有不少的疏漏之处。首先他只针对距离当日十多年来比较活跃的剑客进行了排名,那些个隐遁不出的前辈高人,也就没算在内。 您比如说双手托天分日月,笑看武林第一人老剑魔金昌金泰斗,这老前辈那武功深不可测,能从武圣人身上夺剑,你想这得多大能耐,要说超越武林三圣那不敢说,但是跟三位老圣人平起平坐那并不过分。 再有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亲兄弟房书平,这房书平那能耐也是了不起又了不起,在龙虎风云会召开之前曾经戏耍小剑魔白一子,单就轻身功夫的来说,小剑魔虽然身负峨眉绝学神龙九现,但是跟人家房书平比不了。再者在擂台之上,房书平会斗飞天魔女龙云凤,那也是从容不迫,应对有余。 至于说房书平的授业老恩师,日月老人安广全,那更是曾经跟于和争过武圣人之位的高人,当然因为安广全气满胸膛,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咱们也就不必再提。 那么在这儿啊,咱们要单独提一嘴,在前套书中曾经出现的三位神秘人物,要说这三位,那多半也可以列入天榜高手。 头一个就是那位神秘的耍猴老人,看过前文书龙虎风云会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这个耍猴老人那可了不得,手里边提着一面铜锣一支锣锤儿,当众戏耍一气仙孔亮,你想那孔亮多大的能耐,曾经跟白云剑客夏侯仁大战百十来合未分胜负。但是耍猴老者面对这孔亮,正好比是老叟戏顽童,不费吹灰之力,耍的孔亮滴溜溜乱转。这一位足以入选天榜高手。 二一个当初飞云道长郭长达一怒之下在京西莲花观摆下了八王擂,要跟开封府三侠五义老少的英雄决一死战,为莲花门的弟子门人讨回一个公道。你看往常这绿林道跟官府虽说也打交道,但是像这一次公然绑架朝廷的八王,这从来没有过,这就等于是彻底撕破脸了,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按道理来说,郭长达的师父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就应当及时规劝徒弟郭长达,以保住自个儿的门户,但是郭长达是先斩后奏,昆仑僧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也只能硬着脑瓜皮下了边山卧佛寺来在莲花观帮兵助阵。那么您各位要还有印象的话,在昆仑僧赶奔东京城的途中,有位也不知打哪儿来的神秘人物,曾经三次出手,先后盗走了昆仑僧的钱袋子,一把特制的拂尘,那意思是呢昆仑僧你是昆仑跟莲花两个门户的老教主,一肩担两宗,那么你这么大的名望,能说公然与朝廷为敌,去八王擂为虎作伥吗? 这人是为了帮着昆仑僧,但是昆仑僧是执迷不悟,最终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以致身死人手,大秃脑袋也被山西雁徐良给一刀斩下,落了个可悲的下场。 那么说这位阻止昆仑僧的神秘人物是个谁?他怎么就能从昆仑僧这样的高人身上如探囊取物,偷走他的东西呢。 还有第三个,这位啊要论年岁比较小,比老西儿徐良还小着不少,但是能耐远超过白眉徐良,当初三侠五义老少英雄齐聚三千户,要攻打平灭一个大贼窑叫朝天岭,捉拿盗宝贼晏飞白菊花。那么当时白眉徐良夜探朝天岭,结果遇着一位年轻的小伙,这小伙啊也没有恶意,但是言谈之间口口声声要徐良叫自个儿好听的,啊叫师叔。 徐良一看对面来人,是个毛头小子,当时气不一出来,结果一伸上手才发现,根本挨不着人家的边,徐良是大为惊骇。那么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 上面咱们说的这三位高人是什么来历,彼此之间有何关联,到了后文书咱们会一一拆解。就是说啊这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资格儿入选天榜高手。 那么今儿个来在九宫论剑亭的魔山老母毕月宵,当然也有这个资格。 前文书说道,飞天魔女龙云凤只学到了老师毕月宵的七八分能耐,就已然入选天榜高手第七名,还曾把阴光大法师古月和尚生擒活拿,足见龙云凤那绝对是不含糊。 以此可见,魔山老母毕月宵的能耐要说跟武林三圣在伯仲之间,仿上仿下,也绝不过分。 所以啊,此一番毕月宵来在庐山,对于上三门的人来说,尤其是对于白云剑客夏侯仁来说,那绝对是硬台柱子。 因此夏侯仁一见魔山老母来到,心中大喜,当时不敢怠慢,紧走进步一躬扫地,毕老前辈金身大驾,夏侯仁未能远迎,死罪死罪。 啊,这毕月宵的辈分比夏侯仁他们要高着一辈,因此夏侯仁格外那么谦逊,其余人等当然也都纷纷过来见礼。 毕月宵这个人啊,虽说性情古怪,但是多年来隐遁修心,应该说跟当年那股魔怔劲儿已然不同了,而且去年跟上三门的人协同会斗修罗道,也让这位魔山老母觉着,咝,嗯,这帮人不错呀,在我老人家面前一个个谦恭有礼,不带笑脸不说话。为此,老人家就动了心了,这人哪说到底是社会动物,你不跟人打交道不行。老一个人闷着,迟早得闷出病来。 为此,毕月宵这才在接到夏侯仁的书信之后,收拾了包裹行囊带着几位弟子门人来在庐山。 众人热情招待,迎进山门自不必说。 那么接下来再来的是,东海傲月岛的弟子门人,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这位乃是笑天王白春的授业老恩师,现如今当了铁扇寺的方丈住持僧,跟柳成光一道来的还有白春的另外两位老师,独棍身负马天舒,神棍无敌马天池,这三位老剑客是携手揽腕,联袂而来。 书不可赘言,为了尽快交待后文书的论剑大会,咱们就不再过多赘述,而是简要介绍下主要出场的人物,岳麓山天下第一庄也派了人来,派的是庄主奇岳无敌剑风尘风大剑的两位爱徒,人称岳麓双松,一个加松剑搏千年金甲大剑官绛官沧海。这二爷号称古刃照芙蓉挟峰大剑最经叫最瑶台。 这岳麓山素来跟峨眉山久打交道,交情最好,尤其老门长普度在日,跟岳麓山的庄主奇岳无敌剑风尘交情莫逆,两方面传经说法常有往来。 再有四川云雾山西海藤萝湾蜀中唐门,还甭说,唐门的门长叫万手如来唐却唐天麟,您听这绰号,徐良叫三手大将,人家叫万手如来,要说到打暗器的功夫,这唐门素来是独步天下,没有不服的。那么这位万手如来跟三手将徐良孰高孰低,这谁也猜不透。 再有河南登封皋嵩山少林总院,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此一番也亲自出面,携七位师弟,一共是少林八大名僧头一回啊,是联袂而来。以往你很少能说见到这种情况。 再有南海派九世传人,乾坤颠倒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这位是白云瑞夫人陆小英的亲伯父。这一回啊,陆天林相约同为南海一脉的鉄观音彭芝花,以及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会,这老三位一起来到。其中姜兆会还是空空罗汉的师弟宝镜罗汉的亲传弟子,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师徒二人能如此巧遇,这真应了那句话,俩山道不了一块,俩人总有见面的时候。 接下来还有岭南赤练山血海太公岛的人,有天山派万里冰原圣鹿门的人,当初小达摩白云瑞成亲,结果恰好仇敌巫山派的韩燕燕驮着一口棺材前来寻仇作对,多亏了白云剑客夏侯托请人家天山派的派主天山二怪竖臂摘星叟东方烈,万里追魂夺命叟东方林,这老二位仗义相助,这才替白云瑞解了围。 再有北侠客紫髯伯欧阳春,欧阳老侠客料理完了大相国寺的琐事,交代一帆,也倒提方便连环铲带着一众沙弥来在了庐山。 再有隰州府代管,七品的知县,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一天啊也到了。因为顺路,跟这大头鬼一道而来的还有云中鹤魏真魏道爷,小诸葛沈仲元,以及峨眉女沈春莲跟银面韦陀王希正。 再有京兆府三元县李靖李药师的后人,青龙剑的传人李世贤也到了。冰山北极岛的几位大弟子,一声锣响镇乾坤诙谐大剑邹瑞周华昌,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震北海恶面昆仑搜上官凤,飞飞上人诸葛遂也到了。 广西五老峰乾坤五老中的头一位闭目垂钩赛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塞北三绝的大爷展翅腾空背膜天季华成。南昆仑司马真,妙手回春姜天达,西洋剑客夏玉琦。赤须子丁振,华山修罗产扶摇子陈抟老祖,华山派九云老尼等等等等。 那么各个门户,除了五宗,少林正宗,峨眉莲花武当昆仑之外,还有十三派,少林派、峨嵋派、昆仑派、莲花派、武当派、巫山派、魔山派、恒山派、巴山派、蜀山派、崆峒派、辽东派(黑山派)、密宗派、神毒派、海外派。那么这十三派分门别类又有八十一们,形意门,八卦门,太极门,长拳门,黑虎门,铁豹门,通背门,长枪门,谭腿门,靠山门,莲花门,泰山门,华山门,金刚门,五虎门,天龙门,地灵门,精武门,大刀门,血刀门,罗汉门,鹰爪门,等等等等等。咱不必一一细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或多或少,或者是门长派主当家人,或者是大弟子接班人等等,基本上算是都来了。 且说这一日正逢八月十五,巍巍庐山,气爽天高,飞云流散,旗帜飘扬,正是江湖中人 比武较量的好时节。 第239章 天下武艺重当今 且说锦绣谷中,耳听得数声炮响,咚嘡,咚嘡,咚嘡~紧接着粗重的牛角号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呜,咚嘡,咚嘡,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响过后,就见白云剑客夏侯仁高坐正北向的帅台,五宗十三派的掌门人雁翅形分列两厢,各自就座,四方面是各派各派的弟子门人,黑压压坐定能有数千之众。一个个面带严肃,横眉立目,威风凛凛,是杀气腾腾,于是,这才要召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九宫论剑会。 且说夏侯仁居中而坐,身前左右站定俩人,一个人是夏侯仁得意的弟子小达摩白云瑞,另一个正是山西大雁徐良。这么个安排就足见峨眉山跟朝廷的势力是牢牢绑在一处。其余小剑魔等人也都在一旁各自坐定。 夏侯仁所在这台子修的也高,居高临下向下边环顾四周,就见这锦绣谷中,人山人海,场面浩大,各个门派各据一方,都打着自家的标志性的大棋,红白蓝黄黑,赤橙青蓝紫总之什么色的都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个儿。只有一些单人独骑而来的江湖浪人和一些小门小派显得比较低调。 而这谷地的正当间,用的是大青条石铺地,修的平平整整,正是天下各位英雄豪杰比武较量的场所,往常比武教练所用的这场地叫梅花圈,往往是用一根粗大的麻花绳拦这么一个圈子,那么按照比武的规矩,比方说一方要承认失败,就跳出圈外,另一方则不准追杀,倘若再圈外追杀致死,就须得偿命。当然在梅花圈内,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你要有个缺胳膊断腿,那怪你经师不到学艺不高,自然是死生勿论。这是过去比武较量的规矩。 但是今儿个这梅花圈不同以往,在梅花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四角,侯通明都安排人给栽上了四根儿硕大粗壮的盘龙柱,每个柱子上都有五彩雕饰,青绿彩画,沥粉贴金,两条神龙张牙舞爪盘旋于石柱之上,仿佛随时就要腾空而起,乘雷上天。 位于四角的四根盘龙柱上用一条粗大的铁链环绕在一处,就由这根锁链这么环绕一周拦出一个比武较量的梅花圈。这铁链之上的每隔两丈还系着红色的绸缎,绾着个小揪。格外那么显眼。 在梅花圈的四个角落,分列排摆着各样的兵刃,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刺儿的,带锁链儿的, 扔得出去的,拽得回来的,十八般兵刃,以及二十四路外五行的家伙应有尽有。 值得一提的是兵器架子旁边,还有排摆着一溜古朴瓷实的酒坛子,一拉溜摆开,旁边的桌案之上高高摞起来能有几十排的粗瓷大碗。这个呀,就得说这庐山一派着实是思虑周全,因为历来这武林中人,打拳踢腿,中气也足,基本也都是好酒之人。 而且江湖之中,往往有那么些个门户的武学,还非得借酒发挥,这人越是烂醉如泥,诶,他这能耐越是如虎添翼,比方说这水浒传中,武二爷景阳冈打虎,快活林醉打蒋门神,这一路功夫您各位都熟悉,叫醉拳。在身法上讲究如癫似狂,东扯西牵,以醉诱敌,以跌惑敌,临敌之际,往往让对手真假难辨,摸不透自个儿的武功套路。故而侯通明也为此做了安排。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历来这英雄会也好,论剑会也罢,这头一项往往便是各门各派的后起之秀要登台亮相,这种机会你平日里上哪儿找去?因此早有不少人憋着一股劲儿,就等着今天呢。 此时,就见白云剑客夏侯仁站起身形,抬右手伸出二指掸了掸身上的道袍,而后啪一抱拳,等于是向四方人群行礼致意:各位,各位子弟老师,三山五岳的英雄,贫道不才,便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 这现场原本闹哄哄一片,男女老少聚在一处,又都是武林中人,多多少少有那些个久未谋面的亲朋故旧,在这么个场合相见,免不了交头接耳,一阵寒暄。 但是夏侯仁话一出口,当时偌大的锦绣谷中一片寂然,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了。就是那些个心里头对上三门对夏侯仁不服不忿的,也都闭上嘴巴默默在那儿听着。 就听夏侯仁继续说道,各位,今日正值八月十五月圆中秋,本是阖家团员共聚天伦之日,那么在这么个时候,本门长召开这庐山九宫论剑大会,正是为了表明天下武林一家,僧道俗三教同源之意。用咱们绿林道上的一句老话来说,无论上三门,中八门,下五门,追根寻源那都是一个祖师爷,只要行得正做的端,正大光明,那就都是绿林的豪杰。 夏侯仁话音未落,底下便有不少人鼓掌叫好,总门长那个说的好,好哇,老剑客说得好,同意,赞同,三教一家。哗啊~ 你看夏侯仁名重当世,这捧场的人不在少数。可也有一些个不以为然,尤其是一旁不远的清风剑客夏侯杰,这阵儿夏侯杰心中冷笑:哼哼哼,冠冕堂皇,夏侯仁,你千方百计说到底不就为了自个儿总门长的位子吗?你甭得意,这次绿林大会你算是开着了,只等绿林军师武道爷一来,嘿嘿嘿,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便非我们云梦山莫属了。哼哼哼。 按下夏侯杰怎样得意暂且不提,咱们再说夏侯仁,就听夏侯仁继续说,各位,历来这英雄大会,头一项便是各门各户的亮相,也不论哪个门户的门长派主,或者弟子门人,只要你觉着自个儿身负绝艺,想要在天下各位面前露露脸,显露一下身手,也为自个儿门户壮一壮脸面,尽可进入标名挂号之后,进入梅花圈内一展身手。 咱们多次说过,这种场合,尤其这次英雄会规模空前,超过以往。用今天的话来做个类比,就好像那个大型的世界博览会,啊世博会,广交会这种舞台,哪个公司不想在这种场面露个脸,推介一下自家的项目产品呢。 这庐山论剑英雄会其实也如出一辙。这各门各派的人表面上没什么,实则都跃跃欲试。江湖中人么,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面子,你可以跟他要多少多少银子,但是不能让他栽了跟头。 果然,夏侯仁话音刚落,就见梅花圈的正南方向,嗷唠一嗓子,就蹿出一人。 众人顺着方向甩脸观瞧,就见出来的这一位年轻俊秀的小伙儿,看相貌虽说不算那么太过出众,但是也够得上平头正脸,仪表堂堂。见此人人头挽发髻金簪别顶,没带着帽子,往脸上看一张四方大脸,横平竖直,两条粗重的长眉,一对眼珠子微微闪着蓝色儿,挺拔的鼻子方海阔口。上身土黄短褂下灰布长裤外面罩着黑漆漆一张大氅。掌中端着一杆龙胆亮银枪。 你要外行人打冷眼一瞧,嗯,虽然此人带着一团锐气,但是不过如此,可是要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位啊,那绝对是不可小觑。 咱们单说这兵刃,虽说在当时武林界来说,兵中君子乃是宝剑,宝剑这玩意儿使将开来飘逸灵动,单从观看来说,它最好看不过,而且平常那些个读书人也佩戴宝剑作为装饰。此外就得说练单刀的人最多,单刀最容易上手,而且方便携带,价格低廉,市面上那是最多不过。 可这大枪啊,看上去粗重笨拙,你要肩膀头抗一杠大枪走在街上,这玩意儿还挺碍事。因此相对来说,使枪的人并不多。 但是实则,明眼人都知道,要说兵器之王,啊所有的兵刃里边最最厉害的,那就得是大枪。后世啊有位武学高手,写了部兵书叫《马氏日抄》,就专门评论十八般武艺,其中给这十八班兵器做了个排行,那么头一个是什么呢?您各位不妨猜猜? 诶,得说是远距离攻击武器,就是弓。第二是弩。第三就是长枪。第四刀,第五是剑,接下来依次就是矛,盾,斧,钺,戟,鞭,锏,就是隋唐年间秦叔宝使那玩意儿熟铜锏,锏打三洲六府就那玩意。再就是锤,第十四名是一种奇门兵刃,很多人都没听说,叫殳,这字儿怎么写呢,就是没有的没,去掉三点水就是。这是一种木制的兵刃,有棱没刃,称得上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神器。第十五是叉,十六是杷头,就类似猪八戒九齿钉耙那种。第十七是锦绳套索,这玩意儿其实也很少有人听说,梁山泊一百单八将扈三娘手使的就是这种兵刃,是一种用来擒拿敌人的绳索。一般用牛筋或者鹿脊筋制成,长一丈二尺。坚韧异常刀割不断。在金庸先生的小说《神雕侠侣》中,小龙女使用的兵器叫金铃银锁,其实就是金绳套索。在影视剧中为了好看,给改成了两匹白布,这个就非常荒唐。 那么最后一个就是白打,也就是赤手空拳对敌。这是十八班武艺中的最下乘。所以一般来说要想空手入白刃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而且咱们常说上三门,头一个指的是形意门,这形意拳的很多套路其实都演化来自大枪的招数。尤其是策马持枪,双腿加紧,前脚撑,后脚蹬,力分先后,有虚有实。腰臂配合,打拳如出枪,出枪如打拳,枪劲即拳劲,脱枪为拳之后就是半个形意拳。所以一般来说拳法是枪法的启蒙课,枪法是拳法的进阶课,练好拳法才能练枪。故而,在古代年间,除了那些个顶尖的剑客除外,对一般武林人物来说,弓马+枪法才是功成名就,光耀门楣的终极武学。 故而眼下出场的这位,他敢于头一个露头,而且使得还是大枪,那就绝对不含糊。 第240章 金鸡点头舞神枪 就见此人迈大步噔噔噔蹬,跨入梅花圈,面向上三门总门长夏侯仁,把大枪往肩头一横,双手抱拳,老门长,夏侯老剑客,晚辈司马公给您见礼了。 夏侯仁手捻须髯,面带笑意微微一点头,算是还礼。 这位自称叫司马公的汉子见礼已毕,而后把大枪一抡,呼呼呼~duang一下杵枪于地,各位,某家不才,乃是长枪门的门长是也。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一惊,为什么,看这小伙子虽说身材高大,但是要论年岁也就不过二十岁出头,怎么着就成了一门之长? 果然就听司马公继续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各位派主门长,打一拳踢一腿的子弟老师们,方才说过,晚辈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弓。今年嘛二十有一,我二十一了,自小酷爱枪法,嘿嘿嘿,说来不怕各位见怪,当着上三门总门长的面,我就得这话说明白了,我们长枪门这个门户有个规矩,但凡任何弟子门人想要出师满徒,那都得打败老师,换句话说得打败我们的总门长,否则你要出去甭说自个儿是长枪门的人。 说到这儿啊,咱们要插一句,这有些个门户是这样,要么不收为你徒,倘若收了你,那就得严格训练,尤其是这武行,武术界,虽然门户之内弟子门人一大堆,但是往往老师这点秘诀啊,这些个压箱底的东西只传一两个人,甚至只传一个人。有些个一辈子就教俩徒弟。 为什么呢,一方面这教你武功,说白了就是教你杀人技,你是我弟子不假,可你也是潜在的杀手啊,为此啊这老师就得慎之又慎。那么另一方面这徒弟教成了,你在这能耐上不能败坏老师的名声。 在西游记里边,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心洞有位老神仙,您各位知道叫菩提老祖,这菩提老祖弟子徒孙一大堆,但是要说真能耐,诶,他只传孙悟空,有一天上课之间,菩提老祖拿着戒尺在孙猴子的脑袋上敲了三下,那意思是三更之时来后门,老师关起门来单独给你吃小灶。关起门来传艺,这叫关门弟子。 那么菩提老祖非但只传孙悟空,后来把这孙悟空教成了,猴子满徒了,要赶他走,临别之际,菩提老祖说什么呢,没那么多感慨又是依依惜别什么,通通没有,就是一句话:猴啊,日后到了江湖之上惹出事端,不要牵连到为师也就好了,无量天尊。 您看看,要不人家菩提老祖是世外的高人,一方面会教,同时呢玄门之中讲究叫:圣人无名,徒弟出师之后跟自个儿再也没有关系。那么其实菩提老祖不受孙悟空老师的称呼,还另有缘由,咱们以后有机会会讲到。 那么眼下这长枪门即使如此,就听这司马公继续说道,您各位可能会有所疑虑,说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长枪门的门长呢?呵呵呵,不为旁的,因为一个月之前,我方才大枪对大枪,破了我老师的枪法,最后,他就心甘情愿死在我的枪下。 这司马公言还未尽,就听四面八方哗~就是一阵骚动,欺师灭祖啊你,杀人的凶手,有的人就开始起哄,就连台上的白云剑客夏侯仁闻听此言,也是大吃一惊。 司马公眼瞅着众人不断起哄,喊杀之声震天。他脸上也是微微变色,这玩意儿众怒难犯呀,但是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各位,各位,大家不要误会。说今儿个在这庐山论剑会,咱们来此为了个什么呢,论剑会论剑会,自然是比武较量,见识咱们大宋武林各位英雄的能耐,是不是呢,诶,我们长枪门也是如此,我跟我老师当场动手,那么这其中一来没有私仇,也不是好勇斗狠,完全按着门户的规矩比武切磋。再来呢,这是我老师定下的规矩,比武胜了他,我就是长枪门的门长。各位,你们倒是说说,这,这能怪得了我吗?那么在下所言,有我们长枪门各位弟子门人在场见证,我司马公倘有半句虚言,这么上三门的总门长也在这儿呢吗,我愿意依照门户的规矩,杀刮存留,听凭老门长自便。 他这么一说,场上当时安静了不少。 本来嘛,比武较量,那拳脚无眼,刀枪无情啊,那么既然是人家门户的规矩,也讲说不起,人们议论一阵,也就渐渐静了下来。 就听司马公继续说,诶,各位,这就是了,都说这头三出没好戏,既然是论剑大会,那么就由在下长枪门新一任的门长在下司马公给大家先开个场子,练一趟夺命霸王枪,要是练的好呢,大家给捧个场,叫个好,练的不好,也请您各位多多包涵,多多指点。各位,咱们闲话不表,说练就练。 这时候啊,台上的白眉徐良心里边就想,长枪门这位年轻的门长司马公的,倒也不错,嘴大舌长,有什么说什么,连自个儿老师死在自己枪下的事儿都给抖落出来了,可见此人胸无城府,倒是难得的赤子性情。嗯,且看看他练的怎么样。 想到这儿啊,徐良还就对这位年轻的后生产生了那么点好感。 这时,就见司马公把大枪一抖,哗棱,扑棱棱棱棱,大枪一甩,来了个金鸡乱点头,这杆龙胆亮银枪乃是精铁千锤百炼而成,枪杆上用银水走了十八遍,锃明刷亮,大枪一抖,梨花乱舞,飞雪飘飘,就甭提有多看了。 耳听得司马公大吼一声,嗨,啪,二臂抡开把大枪一甩,使了个怪蟒翻身,这个招啊不稀奇,不新鲜,但是分谁使,在常人手中耍的话那就很寻常,但是到了人家长枪门长司马公手里,好嘛,两旁边众人就见那大枪真的就好像一条粗大的怪蟒,噌一下,从这司马公的身前就翻到了他的身后,虽然眼睁睁瞅着,但是呢又好像完全没看清人家这大枪怎么甩过来的,那速度太快了。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因为这大枪甩动如风,呼~这个声响啊配着大枪的甩动,真的就好像那高山密林中的一条大蟒蛇嘶吼着扑面而来。 好家伙,在场的那都是武林中人,练大枪虽说不多,但也不在少数,众人一看就知道,啧啧,看看人家这枪,那真叫使活了,活了呀,有的人就心想,看来此一番果真是没白来呀,这才刚一开场,区区长枪门,小门小户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还真就有这么两下子,看来这次的论剑大会指不定又要冒出多少了不起的年轻后生啊。这果然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可这时候,这司马公这把长枪就更使上劲儿了,啪~啪啪啪,大枪招数变幻,是忽前就后,互左就右,噌~枪头往上一挑,使了个雪花盖顶,呃~呼,枪杆往下一甩,拖着地面横扫,来了个老树盘根,左插花右插花,风不透雨不透,正好像是天宫的金甲天神降世临凡。靠近梅花圈的那些位,几乎都能感受到大枪刮起的劲风带着地上的尘土碎屑,扑面而来。 群雄均想,果真是好一杆神枪。 可这司马公练到得意之处,是越发勇猛,这武术这玩意就是这样,但凡练的久了,你不经意间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就能耍出一些个花活,往往自个儿都会觉着吃惊。就好像您各位打过篮球的应该有体会,往往有些个时候,诶,也不知怎么地,忽然之间就福至心灵,或者传球或者投篮,恍惚忘我之间投出一个漂亮的球。 现在这司马公就是,这杆大枪到了他的手中,是越练还越来劲,越练那么越发的得心应手,司马公就觉着这大枪已经不是大枪了,而是成了自个儿的第三条胳臂,诶,让它怎么使他就怎么使,书中暗表,这隐隐然到了人枪合一之境。诶,一个卧身伏虎枪,啪,特乐乐,一个凤凰三点头,啪啪啪,太公钓鱼,呼呼呼,横扫千军。看得人真可谓眼花缭乱。明明是一个人在练枪,可人们就觉着好像好些个人在台上走马灯相似,战做一团。 这时候,两旁边人们起初是高声叫好,不断喝彩,到了现在啊,都变的雅雀无声,就好像场上那人变成了自个儿,很多人也不由的跟着司马公,要么握拳,要么挥动手臂,在那儿暗暗使劲。 书说简短,这路枪法足足耍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用现在话讲,接近半个小时,这就不简单呢,就见司马公耍着耍着,啪啪啪,一拦,一拿,一扎,三枪连贯,而后哗棱一收势,那大枪的枪尖儿跟通了人性的似的,方才还扑棱棱直斗,结果司马公一个收势,那枪尖顿时横在胸前,丝毫不再晃动。司马公顺势双腿一并,两臂一抖,噗,大枪的枪杆竖着立在身旁,是脸不红气不喘。足见,这能耐是练到家了。 过了好半晌,四面八方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噢,练完了,完了完了,是练完了,哗~啊~顿时人声鼎沸,鼓掌喝彩之声排山倒海,好,好枪法,练得好哇,啊。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第241章 天下比武第一合 一方面啊,人家确实练得好,再者呢绿林道上的人物讲究这个,人抬人高自尊自贵,没有捧场的人不行,相互抬举这也是绿林道上不成文的规矩。 再说长枪门长司马公手提大枪,就这么站在梅花圈的当间,脸上带着得意之色,他这心里边美。心说,嘿,要学惊人艺需下苦功夫啊,不枉我司马公十年寒暑练就这杆大枪。今儿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就方才这趟枪法,少说不得给我封个侠客什么的。 诶,还真就,到了现在,好些个人就想,嗯,看来这论剑大会头一位,就配得上喝号带花,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给这位年轻的长枪门长冠个名号,这一下,这年轻人的字号可就闯出去了,历来这长枪门不过一个小门小户,今儿个再看,许是该着人家成名露脸,光耀门楣了。 在场众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有些个急公好义之人就开始起哄架秧子,老门长,夏侯老剑客,各位五宗十三派的老前辈,这位司马门长方才练了一趟大枪,果然是枪法出众,卓尔不群呢。我说各位老前辈,今儿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人家配得上喝号带花,各位说,是不是? 对,同意,赞同。该着喝号带花。 台上的夏侯仁闻听,微微一笑,转过脸来看着少林,武当,莲花等各个门户的门长派主,呵呵呵,无量天尊,不知各位门长以为如何呀? 那么现如今少林的当家人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武当派的掌门是铁冠道人姜飞雄,这回啊姜老门长带着俩得意的徒弟,大弟子琼源琼天亮,绰号又叫穷到底儿,二弟子邋遢道人司马真。武当派的这俩道爷跟徐良白云瑞他们久打交道,交情莫逆。所以啊这回论剑大会也来了。再说莲花正宗的掌门人是郭长达的亲师弟,叫偷天换日妙手神拿于剑飞于老剑客。诶,唯独这昆仑正宗,老教主卧佛昆仑僧早死多时了,这门长之位一直悬而未决,那么此次庐山九宫论剑大会,决出究竟由哪一位来担任这昆仑派的当家人,当然也是题中之义。 且说众人闻听总门长夏侯仁这么一问,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点了点头,那意思啊,嗯,这年轻人果然枪法不俗,当得起这后起一辈的俊秀之才啊。那么咱们召开英雄会,正是为了天下武林寻找这样的人才,让他们担当武林正道。故而几位老门长彼此这么一咬耳朵,是纷纷点头赞同。 台下众人也都静静看着,几千双眼睛都牢牢锁定这帅台之上,就等着总门长众人商议已毕,再说出个子丑寅卯。 再说夏侯仁听完了,点点头,嗯,不错。那么各位,这年轻人司马公练的乃是长枪,给喝什么名号才好呢。啊,得给人家起个什么绰号呢? 这几个掌门人里边啊,要说学问,就得数着白云剑客夏侯仁,再一个就是武当派的掌门铁冠道人姜飞雄,您听这位这名啊姜飞熊,那么历史之上,还有哪一位叫姜飞熊,正是定周八百载的姜尚姜太公,也就是姜子牙,这姜子牙字儿叫子牙,道号就叫飞熊,因此又称为飞熊道人。 果然夏侯仁一问,这位铁冠道人就先发话了,无量福,呵呵呵呵,总门长,贫道不才,倒有个提议? 噢,道兄快快讲来。 咝,方才贫道看这司马公练枪之时,就觉着这杆大枪非但招式精妙,而且甩枪抖枪力大绝伦,招式之中带着风声,颇有西楚霸王之风。而且司马公这个年轻人,也算得上身材魁伟,仪表堂堂,因此么贫道以为,咝,莫不如就叫霸王玉龙枪。 弥陀佛,就听少林寺老方丈欧阳中惠口诵法号,哈哈哈,姜道兄所言极是。这霸王御龙枪名副其实啊。 其余众人也得纷纷赞同。 夏侯仁手捻银髯,也觉着不错。当时扭项回头,冲着台子下方一摆手,各位,方才长枪门长司马公练了一趟大枪,各位英雄都耳闻眼见,果然是枪法精奇,本门长方才跟各位派主商量一番,决定就给长枪门长司马公喝号带花,这号嘛,经由武当派老门长铁冠道人提议,就叫霸王玉龙抢。 夏侯仁话音刚落,底下又是一片欢腾,好,霸王玉龙枪,好字号。 这里咱们要说明白,一般来说,如果你在江湖之上素来没有什么名望,要想在武林大会一举成名,那可以说是势比登天之难。没有人捧你那不行。今儿个这位司马公也确实是手头上那真叫一个干净,人家手底下真有东西,咱们常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你不服不行。 那么喝号带花,喝号带花,接下来就得带花。这花可不是什么玫瑰月季山丹丹花什么的,而是叫守正戒淫花。传说啊这种话往上一戴,你这戴花之人要想妄动邪念,花须子就会微微颤动,提醒你,这是帮着武林人物守住心神的最后一道门户。这个意思就跟徐良的金丝大环宝刀一样,刀背上戴着十八个金环,使刀之时金环沧凉凉晃动,提醒刀客手下留情,莫要妄动杀念。 在单田芳先生的这个雍正剑侠图,也就是童林传当中,单先生已经把这个守正戒淫花已经介绍的很详细,咱们这里就不过多交待,只是简单说一下,这守正戒淫花乃是用银子制成,这花开十二瓣,两朵花挤在一处,光华夺目,花蕊啊做得很精致,这花蕊还很长,两根细长的花蕊很容易晃动,突突烂缠,颤颤巍巍。把这花蒂反过来,有两个根部,那时候人们习惯绢帕罩头,用绢帕把这个花的根部缠住,插在鬓边。那么花朵就刚好下垂到眼角边。等于是一种奖赏的仪式。 历来各个门户都有自己的门规戒律,所谓万恶淫为首,古人非常忌讳这个,一旦武林中人学会了这些个窜蹦跳跃之术。他要想夜入深宅大院,见着那些深闺少女,这财色动人心,万一有了这个邪念怎么办,诶,这人想要越礼之时,这守正戒淫花这么一颤,就提醒人们想到,人之姐妹,己之姐妹,诶,起到这么一个守正驱邪的这么一个拦挡的作用。啊这个传统的戏曲舞台上,南侠展昭就是这么个形象,头戴守正戒淫花,显得傲骨英风一团的正气。 那咱们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文。 谁也没料到,就在夏侯仁刚刚宣布,说要给这个司马公喝号名为霸王御龙枪,这话刚说完,人群之中就有人不干了。 耳听得嗷唠一嗓子,且慢。随着声音,就从人群中蹿出一位来,见此人快步如飞,噌~噌噌,三窜两纵就进了梅花圈,嘭,往司马公跟前一站,居高临下,眯缝着眼,撇着个嘴,就这么不红不白的这么看着司马公,鼻子里呼呼喘着粗气,呼呼呼。 众人赶忙各自甩脸观瞧,就见来的这一位,好嘛,本来这司马公就是个大高个儿,但是他面前这位能比司马公高出一尺来长,真可谓是高人一头奓人一臂,散发披肩,那头发油渍麻花的,往脸上看面赛姜黄,啊一张黄脸,大脑袋,好似个斗盆,但是这人并不胖,脑袋大脸还小,脸上瘦削枯干,好似一颗凹陷进去的骷髅。一对环眼张的挺大,看着跟三国年间这张飞似的,秤砣鼻子火盆嘴,往身上看,好嘛,这位中秋时节光着个膀子,上半身什么没穿,但是众人一看,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那位说怎么着,原来这位的上身啊,看着就好像树林里那千年老树的树根一样,皮肤扭作一团,呈酱紫色,那身背后看上去好似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乍一看上去,显得十分威猛。 大家就知道,瞧见没,又是一员猛将啊,甭问,这位练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一旦发起功来,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条红线。等闲兵刃伤不了人家。 再看下半身,穿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裤子,看上去像牛皮,但是又不似牛皮那么坚韧。两只大脚丫子好比两只旱船相似,竟然没穿着靴子,看这装束不似中土人士。 但是你说你练功归练功,这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让人观之不雅,因此有些个人就眉头直皱,尤其来的人群当中,有不少女客,哎,这大宋武林女子习武也不在少数。因此有些个人看不过去,就出言不逊,喂,哪儿来的野汉子,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这位倒好,他也不辩解,看了半天眼前的司马公,是一阵的冷笑,这笑声一出啊,夏侯仁身后的蒋平,徐良,白云瑞等人都乐了。 那位说怎么着,原来您甭看这位长的五大三粗,浑浊闷楞,但是一笑一说话,是个小尖细嗓子,嘿嘿嘿,听着跟蒋平蒋四爷差不多少。 就听这位嘿嘿一阵冷笑,你,叫司马公? 司马公一愣,心说这人干嘛的,但是仍然不忘礼数,双手抱拳,阁下,在下长枪门长司马公,不知,你有何指教? 嘿嘿嘿,司马公,听见没,方才总门长说么,要给你喝号带花。 怎么着,难道一说,你也想登台亮相,成名露脸么? 那是自然,不过么,司马公,我不打算自个儿练,自个儿练个什么劲儿啊,你到了江湖之上见了对手冤家,能说自个儿练趟枪,就把对手给打趴下吗?嘿嘿嘿,司马公,这功夫功夫,它要两个人对练,那才有意思。我打算在您这位,方才说什么来着,哦对对对,霸王玉龙抢,啊在您这位霸王御龙枪的台前领教一二,你可有胆量? 噢,咝,司马公一想,来了个砸场子的,哼哼哼,也罢,我司马公能怕你吗?当时就问,噢,你想跟我较量一番? 没错。 嗯,我使的是大枪,那么阁下使什么兵刃? 兵刃?嘿嘿嘿,诶呀司马公,收拾你道号的,还用得着兵刃?嘿嘿,简直是笑谈。再说,在爷爷的面前,你只是个毛头小子啊,胎毛未退乳臭未干,要用兵刃对付你,岂不让天下耻笑于我,嗯?嘿嘿~~~。 第242章 人皮为衣掌作刀 你看这话说的,用个流行词讲,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是两旁人可就听出来了,来的这一位,光膀子这位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方才司马公的枪法大家都见着了,那绝对是不含糊,可这位敢于赤手空拳对敌,而且言谈之间充满轻蔑,啊完全不把这司马公当回事,大家就知道,看来这是一场凶杀恶斗。 那么再说台上,白云剑客夏侯仁一看,这心里边很是不悦,夏侯仁是忠厚长者,最见不得这种尖酸刻薄之人,方才那司马公虽说也有些傻大黑粗,但是尚懂礼数,你再看看眼前这位,纯粹一个不知打哪儿蹦出来的野人? 可徐良一看,不由得就有些伤感,他就想到了自己结拜的大哥海外野叟王猿。啊王猿也是这么个相貌,但是呢王猿老剑客那侠骨仁心,诶,可怜我那老哥哥,他要活着那有多好。 按下徐良怎么想暂且不论,这时就听夏侯仁说话了,他是总门长啊,总揽一切,就听夏侯仁说道:无量天尊,台下那人,你且听了。 夏侯仁一发话,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可哪知,梅花圈那位仍然是吊儿郎当,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见此人慢悠悠转过身形,拧着眉瞪着眼,用白眼仁往台上看,那嘴撇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恨不能撇到后脚后跟去,鼻子里边还直哼哼哼,哼哼哼,那意思分明就是连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也不放在眼里。这摆明了就是有意的给夏侯仁难堪。 夏侯仁一瞧此人这副模样,当时就明白了,白云剑客是什么人,久历江湖,他一看就知道,甭问,这人背后指定有来头,那么十成占着九成,跟云梦山的修罗恶道脱不开干系,我就说么,今儿个召开盛会怎么就没见着修罗道,看来这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先指派这么个小喽啰前来搅闹,到了时候,他修罗道再亲自出马,啊呀,看来这次英雄会不比往常啊。 想到这儿啊,夏侯仁就觉着脑仁都疼,那修罗恶道能耐太高了,堪称是盖世无双,为了应对此次盛会,也为了应付修罗恶道,夏侯仁早在上次群雄离开秦州府之时,便在暗地之中召聚了自个的师弟小剑魔白一子,一字峨眉马凤姑,以及少林寺大和尚欧阳中惠,武当派的掌门铁冠道人,以及原本还有一位,便是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但是后来事出突然尚云凤出走峨眉山,因此夏侯仁只能又补了一位,找到了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福安,啊这么六个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暗自练就了一套阵法,叫玄天六宫阵。 这玄天六宫阵,由六个人把守六个方位,其中六个人两两彼此相连,又组成三条战线,北方为主,主为守也就是针眼,是中心,接下来中西北,中西南,中东南,中东方,以及中东北六个方位,三条战线,各自按着各自的功夫属性,三条直线相交,随时策应,攻击这阵中央的敌人,同时这六个人还可以随时互换,预防敌人逃脱。 那么这个玄天六宫阵,其实原本是三个人练的,原本叫六宫三才阵,三个人要守到六个方位,但是呢夏侯仁经过仔细盘算,认为要说三个人对付修罗道,那不行,不行啊,打不过人家,故而把这六宫三才阵经过演化,成了如今的玄天六宫阵。六对一,虽然人数上多了,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人一多,就容易相互掣肘,毕竟打起仗来,六对一,圈子就那么小,六个人挤在一处就很难施展。但是,夏侯仁经过权衡利弊,最终除了自个儿,找了剩下的五人,一年多的光景,苦心修炼,练成了这套玄天六宫阵。 到了如今,就等着修罗道来呢。 咱们再回到现场,夏侯仁眼瞅着台下这汉子是盛气凌人,但是表面上不带出来,仍然是和颜悦色,无量天尊,阁下,请问怎样称呼,是何门户,莫非要跟这位长枪门的司马公一较高下不成? 咱们说过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一听夏侯仁说这话,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哼哼,夏侯老剑客,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您又何必多问?论剑大会,英雄大会,不比武,难道比吃饭拉屎不成。 他这么一说,有些个人是哄堂大笑,哗啊~周围就是一阵闹腾。但是也有些个人就沉不住气了,扯着嗓子就骂开了,喂,我说这他妈小子,谁的裤裆没捂严实,把你小子给露出来了?对,说对的,哪里来的蛮子,爹多娘少的货,跑这儿起哄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夏侯仁总揽上三门,平日里惩戒那个不肖之徒,这种事没少见。不同之处在于今儿个是大庭广众,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就见夏侯仁仍然是面沉似水,把手一摆,底下人瞬间不说话了。 这夏侯仁身后的白云瑞一看,也挂不住了,你看有人要这么说他,白云瑞兴许还能忍,但是当着这许多人羞臊他老师,云瑞当时那火腾就撞脑门子上了,因此当时一哈腰,老师,这种狂徒,又何必对他多礼呢,不如就让徒儿下去,把他打发就得了。 诶,云瑞,论剑大会,一切自有规矩,你要出手,岂非让旁人觉着为师是以大压小,倚强凌弱吗?不可造次。 小剑魔白一子也看不下去了,但是他身份在那儿摆着,你就说再性烈如火,也不能说自个儿下场,丢不起那个人。因此当时把脸一沉,一言不发。 可这时候,梅花圈内的司马公一看,心说不能再让这人这么胡言乱语了,再这么下去好端端的论剑会把他闹得一团糟,他不要跟我比试吗,嗯,莫不如我就把他打发得了。 想到这里,司马公开口了,呵呵呵,我说朋友,您不是说要跟我比试吗,可以,没问题呀,但是有个要求,先报名再战。我司马公这杆大枪底下不能死无名之鬼。来。先报上名来。 嘿嘿嘿,娃娃,也罢,你听好了,某家姓达,叫达占堆。乃是金刚门弟子,人送绰号枯木金刚骷髅佛,嘿嘿嘿,听明白没有? 噢,司马公点点头,他可不知道这位的来历,但是夏侯仁一听,就是一皱眉,他虽然也没见过此人,但是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先说这达占堆,一听这名夏侯仁就知道,这是来自吐蕃一带的人,金刚门,隶属于密宗派,密宗派又归属于昆仑正宗。说起来此人乃是昆仑门下弟子,是下五门的人。再看此人穿着的那条裤子,夏侯仁越看,这眉头皱的越紧。 一旁的白云瑞就觉着不对劲儿,赶忙哈下腰就问,老师。 诶,云瑞啊,这个金刚门你可曾听说过。 啊,老师,弟子听过。 是啊,你虽然听说过,却不知这个门户多年来隐遁不出,今儿个突然在论剑会现身,为师料定必是受了修罗恶道的唆使。云瑞,你看见他那条裤子没有。 老师,这,这是什么意思。 嗨,这个达占堆下身所穿,乃是用人皮制成。 云瑞一听,这脑袋就嗡了一声,咝,啊,一旁的老西儿徐良也吓了一条,呃,王八驴球球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夏侯仁继续说道,这个门户素来心黑手狠,视人命如草芥,此番被修罗恶道所招,实在非我大宋武林之福啊。为师本想让这司马公跟他打一阵,但是经他这么一说,咝,诶,只怕司马公枪法虽精,却也不是这个达占堆的对手啊。 呃,云瑞也是一皱眉,但是老师,事已至此,要说让俩人不比了,似乎说不过去,嗯,要不。 云瑞刚想说要不自个儿下去,但是方才已被老师否决,就没好再张口,因此话锋一转,老师,要不就让他们先比比看,我看司马公那小伙子也非等闲,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另换旁人。 这是赶到这儿了,没办法了,也只能如此。 可台上这爷俩正说着呢,下面梅花圈内这就要动手了。就见枯木金刚骷髅佛一摆手,从旁边跑过一个弟子,手里拿着根儿香,就庙观里点的那香。达占堆冷冷一笑,嘿嘿嘿,小娃娃,瞧见没,这香点不完,我就让你趴在我的脚下。 司马公一看,哦,你吹了这么半天,结果拿了这么长一支香,不由觉着有些好笑。 可就见达占堆拿二指捏着这香,啪嗒,把这香给捏为两截,把长的那一节给丢在一旁,手里头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夹着的那么一小截。来啊,达占堆吩咐一声,手下那弟子接过这一小节香来,那火扇子给点着了,就退在一旁。 哈哈哈哈,娃娃,你动手。 噢,司马公这才看明白,敢情这野人是要在手指缝里剩下的那点香燃尽之前,要把我打趴下,哼哼哼,好个蛮夷,太狂了点。这司马公还挂了倒劲了,心说好好好,倒不如我在香烟燃尽之前,一枪把你给撩地上。 想罢多时,司马公把大枪一抖,哗棱扑棱棱,姓达的,招家伙你,呼~劈头盖脸就是一枪,咱们说过司马公这杆枪,那速度太快了,就说达占堆想要避开,也是千难万难。咱们说过达占堆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因此这家伙一想,噢,你来了,来,某家还懒的躲呢。因此当时把胸膛一挺,要以血肉之躯硬接司马公这一枪。 第243章 塞外昆仑多异人 司马公一瞧,心中冷笑,甭说香烟燃尽,我这一枪就把你给废在这儿了,你看啊这就得说这司马公也不是个善茬子,他拿着兵刃,这占着便宜呢,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该怎么扎我还就怎么扎,丝毫不肯让人。 哪知,这大枪一枪刺出,正中达占堆的前胸口窝,虽说这人练的是铁布衫,但是从旁众人还是一惊,啊,有些人就叫出声来了,方才大家都见过,司马公那杆大枪,力大绝伦,那不是说那么好避的。 再说司马公一招得手,他这心中正得意呢,哪知刚一刺中,就觉着这手腕子发麻,两条胳臂发酸,大枪扑棱棱乱颤,好悬好脱手而出。 他这才知道,啊,对面这家伙的这金钟罩练绝了。可正然发愣,这是在战场之上,哪容你多想啊。就见对面达占堆嘭,右手一抬一把攥住这大枪的枪杆,左胳臂抡开了,冲着胸前的龙胆亮银枪咔,就是一肘子,耳听得嘎嘣一声闷雷般地响动,就见这杆大枪的枪杆,好嘛,被达占堆方才这么一肘子下去,直接给打弯了。 这得多大的力道,而且你这胳膊肘也得足够硬实啊。两旁众人是无不吃惊,人们都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呼呼喘着粗气,自然对面的司马公也是吃惊非小,就得说这司马公虽然枪法出众,但是年纪尚小,临敌经验不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呢。所以一刹那傻那儿了,你说这倒霉不倒霉。 达占堆那是故意来扰乱的,能给他留着客气吗?当时左腿杵地,右腿斜跨,就来了个黄龙大转身,噌一下,可就到了司马公的近前,连看也不用看,抬右胳膊肘,啊,啪~猛击身后的司马公的太阳穴。达占堆身量高大,这一下居高临下,力有千钧,这要一下给磕脑袋上,那当时就得玩完那,不把脑袋给磕飞了也差不多少。 在这关键之时,诶,夏侯仁身后的老西徐良忍不住,就叫了一声,呃,王八驴球球的。 你看咱们多次说过,徐良这人有爱将癖,就是说见着那些个材料,他不知怎么就那么喜欢,想要交个朋友。因此一时忘情,诶就叫出来了。 这一下不要紧,直接把楞在当场司马公给唤醒了,司马公当时一看,那脸都绿了,但是这一下来的太快,要说完全躲开躲不了了,事到如今只能有多少算多少,司马公赶忙一哈腰,把脑袋一矬,想要避开这下,但是终究是没能完全避开,达占堆这一肘子擦着司马公的脑门子就过去了,呼~就是一下。 这一下就不行啊,那战阵之上那都什么人物,一个不慎就得毙命。因此这一肘把司马公给撞出去一丈多远,扑通就摔倒在地,当时,背过气去了,是不省人事。 可这达占堆得理不让人,噌~脚下一纵,就到了司马公近前,抬起旱船一般的左脚,冲着地上的司马公,啊嘭,就是一脚。 这一脚你要给踩上了,一百个司马公也活不了,你就是柏木桩子放那儿,也得被这位一脚给踢成四瓣儿,何况父精母血的肉人呢。 眼见得司马公行将毙命,有那些个胆小的,不忍心的,皱着眉,就把眼睛给闭上了,可就在这时,达占堆忽然就听到身后沧凉凉有什么响动,紧接着一阵金凤掠过,他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冲着自个儿后背来了。虽然达占堆铜皮铁骨,那是百炼金刚,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冲着自个儿来了,这也挺吓人的。因此当时赶忙把脚收回一转身,仓郎朗一支袖箭就打在了达占堆的胸前,紧接着沧凉凉就掉落在地,达占堆当然是丝毫没有受伤。 可虽然没受伤,这玩意晦气,达占堆心中气恼,心说谁他妈坏我好事,他瞪着两只环眼,冲着袖箭飞来的方向不住的打量,看了半天,咝,真他吗见鬼了啊,原来他就发现这这袖箭是从他身背后的盘龙柱的方向飞来的,可这盘龙柱左右都是兵器架子跟几张大酒桌,并没有人。 达占堆就知道,这是有人使坏,故意把这袖箭打在盘龙柱上,而后以那么恰到好处的力道和角度,让这袖箭撞在柱子上,再反弹回来,弹到自个儿的背后。咝,这他妈是谁呢?虽然伤不到某家,但是,这手暗器还真是打绝了。 可他正四处张望想着的这么个功夫,长枪门的人能说看着吗,几个弟子撒脚如飞,抬着担架冲进梅花圈,把门长司马公给抬出去了。而后怎样找人抢救咱不必细说。 那么说到这儿啊,您各位应该听出来了,发出袖箭借着盘龙柱反弹飞向达占堆的人,那不是旁人,正是高台之上的白眉大侠三手将徐良徐世珍。 老西儿方才就一直提着戒备呢,生怕司马公这么个好苗子折在达占堆手里,因此方才一直眼神不错的盯着梅花圈内俩人的比试。果然司马公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吃亏就吃在了战场经验不足,结果被人家钻了空子。那么在危难之时,徐良发出一支袖箭,帮着司马公解了围,保住了这条性命。 可说来也巧,徐良发出袖箭,是谁也没看见,为什么,大家的眼神都盯着梅花圈内看呢,因此是谁也注意,可是老西儿身旁的一些个人,多多少少就听到了徐良袖筒之内射出袖箭的声音,那是绷簧啊,嘭一下能说丝毫没响动吗? 但是,徐良近前那都是自己人,虽说老西儿这事做的不那么光彩,但是大家伙也都暗暗赞同,而且这事还就得徐良能来得了,换了谁也不行,谁能有借力打力,这份打暗器的功夫,谁也不行。 可虽然救下了司马公,但是这人究竟怎么样,会死还是能活,谁也不知道,大家伙这心里都不好受,好端端一个后起之秀,眨眼之间生死未卜。台上众人这心里边,是又难过又不忿。但是话说回来,人家达占堆是在梅花圈内动的手,合规合法。谁也说不出什么,因此众人只能是暗气暗憋。 再说台下梅花圈内,枯木金刚骷髅佛达占堆四下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看着,他这可不干了,嘿嘿嘿,诶呀,藏头露尾,我说这是何方的鼠辈,胆敢背后暗算爷爷?你有胆的就出来,咱俩单对单,面对面比划比划,躲在人群之中暗箭伤人,这是什么地儿,庐山论剑大会,是论剑大会,可不是贱人大会。嗯? 他说着说着呀,把头一抬看向了台上的白云剑客夏侯仁。那意思是要质问夏侯仁,你这总门长怎么当的,你这英雄会的召集人怎么当的。 可他如果要这么一问,你说白云剑客该怎么回答,说假话么,白云剑客不是那个人儿,说真话,势必出卖徐良。怎么办,夏侯仁就得僵在那儿。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你想场中那么多人,能说没有明白人吗,真就有。其中有个小伙子一看这茬架,虽然他也不知道谁打的袖箭,但是他就知道,这达占堆要问责总门长夏侯仁了。 夏侯仁素来在上三门颇有人望,深受大家爱戴,因此在关键时候,果然有人就开始出头露面。且说这小伙子在人群之中豁然站起,诶,我说那蛮子,你甭找了,你不是想问谁打的暗器,哼哼哼,正是小太爷我打的。 众人甩脸观瞧,就见站起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后生,看年岁约莫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白白净净,两条阔眉一双朗目,束发包巾,身披一领月白色的大氅,小伙子看上去一团的正气。 那么说这人是谁。 乃是上三门中八卦门下的一个弟子,姓杨单名一个刀,叫杨刀。可他练的是掌法,八卦连环掌,是专打人的穴道。 说这杨刀为什么敢站起来,就因为他看的明白,杨刀心里边说话,你看方才司马公一枪没扎动你,那是司马公不懂,他不懂,你得瞅着他的穴位上扎,我杨刀也不用抢,不用刀,我就用这套八卦连环掌打你的穴位,你这金钟罩练的再好,能把穴位给移动了吗?我还就不信邪了 我就。 杨刀这一站起来呀,可把身旁的八卦门的门长给吓个不轻,老门长心里边还说呢,诶呀,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啊。你说你,也不跟为师商量一番,你,哎。 但是事已至此,有道是言出如箭,不可乱发。一入人耳,有力难拔。 再说梅花圈内的金刚骷髅佛达占堆一看,不由得心中大怒,当时口中断喝,噢,原来他妈你小子,诶,我说小白脸子,暗箭伤人可不是本事,你要有胆的话,敢不敢进这梅花圈跟我老人家照亮照亮? 这杨刀也是年轻气盛,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被人叫号,能说被他给叫住吗?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这是江湖侠义道的本色。 就见杨刀微微一阵冷笑,哈哈哈哈,呔,蛮子,小太爷怕你不成,今儿个就陪你走几趟。 言还未尽,就见这杨刀歘闪掉身上的大氅,紧大带,提靴子,而后撩衣服穿过人群,这一出了人群,小伙子还来了个绝的,他并没有西跟旁人似的苦迈步跨入梅花圈,而是丹田一角力,脚尖点地,啊~噌,是拔地而起,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啪啪啪,两脚生风,冲着梅花圈内啊,就飞过去了。 这一手轻身功夫那叫一个好看,尤其这小伙子穿白挂素,再这么凌空一纵,正好比是白鹤展翅,雄鹰腾空,因此就博得两旁边人一片喝彩之声。好,好轻功。 台上的夏侯仁等人一看,也是微微点头,那么尤其上三门老少众人不由得就希望,这小伙子能敌得住金刚骷髅僧,最好啊是能够好好教训一下此人。 第244章 天地为局人为子 再说小侠客杨刀飞身形落在梅花圈内,轻飘飘足尖点地,两旁边人就连点声响也都没听到,正好比是二两棉花落在油缸里。 金刚骷髅僧达占堆一看,呵呵呵,小白脸子,姓字名谁,报名再战。 呔,狂徒,你且听清了,某家姓杨名刀,乃是八卦门的弟子门人。哼哼哼,狂徒,既然要战,你说说,咱们是怎么个比法? 嘿嘿嘿,娃娃,看你像个白面书生,这胆子却是不小。罢了,看在你这份胆气上,我老人家也就发发善心,就由你来打我,我不动,任由你打。 咝,噢?姓达的,你敢站着不动,任由我打? 嘿嘿嘿,然也。怎么着,你敢是不敢? 你看往往这种时候,这气氛就很微妙,为什么呢,因为人家胆敢说出这种话,那就是一方面十成占着九成人家有这个把握,再者这可庐山论剑大会,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呢,达占堆这么一说,首先在气势上人家就赢了,那意思分明就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杨刀一听,是又气又乐,气之气眼前这番僧大言不惭,不知死活,乐之乐,杨刀心里边说,达占堆,我这八卦连环掌单掌开碑,击石如粉,你看司马公的大枪奈何不了你,那是他不懂。罢罢罢,看来该着小太爷我这一巴掌就把你给废在这儿。 杨刀认为,只要自个儿一击必中,哪怕把达占堆给打个跟头,退一步说哪怕给他打个趔趄,他这身子一晃,我就算没栽跟头,也就算找着脸了。 想罢多时,八卦门这位少侠客微微一笑:也罢,达占堆,这可是你说的。或死或伤,你可不能有含怨。 嘿嘿嘿,不必多说,你就放马过来。来。 好。就见杨刀啪啪啪晃动双臂,把银牙一咬,叫丹田一力混元气,这巴掌之上就用上功夫了,八卦连环掌说的是掌法套路,可这一掌要派出去,力有千钧。两旁边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不错的仔细盯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可台上的老西儿徐良啊就有些不以为意,心说小伙子,这胆量倒是不小,可惜了的,不够光明磊落,你俩拆招换式,堂堂正正的打。你眼下这是干什么呢,人家一说那话,说人家不动让你随便打,这话一出,你要不敢接茬,那你当时等于就是输了。因此俩人尚未动手,徐良就已经得出结论,就八卦门这位,心眼不错,但是指定不是这达占堆的对手。 按下徐良怎么想暂且不表,这时就见杨刀把脑瓜一不楞,抬右脚啪啪啪猛踹地面,而后右臂晃动,啊啪~一掌就拍向骷髅僧的前胸。咱们要说杨刀可长了心眼了,就这达占堆,这身腱子肉,那大枪都刺不动,因此杨刀这一掌看似无意,实则是冲着达占堆胸前的膻中穴拍上去的。 这膻中穴乃是人体大穴之一,位于两乳之间,乃是人体精气之所会,宗气聚集之处,最是要紧不过。 但是呢咱们还得交待清楚,说这杨刀虽然打出一掌,但是小伙子对自个儿挺自信,他觉着自个人要是全力施为,嘿,那一巴掌就得把番僧给震死。因此出掌之际,杨刀有意无意之间还留了几分气力,这一巴掌啊也使了七成功力。 就在这时,耳听得嘭,一声闷响,杨刀这一掌就打在达占堆的胸口窝膻中穴上,几乎同一时间,杨刀就觉着这手腕子一酸,这右胳膊就跟过电似的,疼痛酸麻,当时脚下站立不住,噔噔蹬蹬倒退了好几步,好悬没来个腚蹲。可再看对面达占堆,是纹丝没动。 嘿嘿嘿,小白脸子,怎么着,你是看着佛爷我不洗澡,特意前来给我挠痒痒来了不是?嗯,嘿嘿嘿。 这话说的刻薄阴损,梅花圈内有一些人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杨刀脸一红,揉了揉酸麻的膀臂,咝,诶呀,看来我是太过大意了,这个番僧果然厉害。也罢,看来再要出掌之时,我可就无论如何不能留着客气。 诶,正想着呢,就听达占堆又是一乐,嘿嘿嘿,诶呀,我怎么觉着这一巴掌还不过瘾,嗯,要是再来一下,那才好呢,我就当着是洗澡挠痒痒了。哈哈哈哈,娃娃,再来。 咝,嗯~~~~杨刀怒目横眉,他心里边想,方才可真是太丢脸了,把我老师跟我们八卦门的脸面都丢光了。我可是上三门的门人弟子,要败在这个狂徒番僧的手中,咝,诶呀,杨刀是越想越觉着这台阶太高了,眼下自个儿还不下去了。他隐隐然就有些后悔,但是事到了如今,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看来只能拼着全力再打一掌,那么我要使出十成力道,咝,嗯,兴许有门。 想着杨刀一抱拳,达占堆,好。我们就再来一次。招掌。 杨刀话一出口,八卦连环掌如影随形,就到了达占堆近前,这一回啊,杨刀可没敢留着客气,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了,这周身百骸,浑身上下的力道都在这一掌上。 果然这一回,两旁边的人都觉着与上次不同,这回啊这杨刀掌上刮定风声,一掌拍出,势如惊涛骇浪,呼~仍然是冲着达占堆的胸口窝就去了。 但是这一回啊,达占堆失信了,他并没有像上回似的站那儿没动,而是脚下一跟步,啊噌~往前迈了一大步,昂首挺胸冲着杨刀的巴掌就去了。 这一下可要命,那位说怎么着,因为原本杨刀这一掌打出,这心里边就盘算好了这俩人之间的距离和力度。结果掌力发出,半道之上,人家往前迈了一步。这就等于是原本杨刀一掌是十成力道,这一下就增加到了二十成,这掌力就加增了一倍。如果说杨刀掌力足够强,那么还没什么事,最多把对方打废了也就是了。 可惜的是,杨刀的功力距离人家达占堆差着一大截呢,果然杨刀一掌拍到达占堆胸前,这耳轮中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杨刀右臂折断,紧接着那身子就好像被风吹动的树叶似的,呼!直接就飞出去了,噗通一下,甩出去能有两三丈远。 人们谁也没料到,几乎同一时间,达占堆身形晃动,如影随形,是如蛆附骨啊,就到了杨刀的近前,啊~啪,抬起硕大的脚掌冲着杨刀的脑袋,啊啪啊~就是一脚,结果这一下,可太惨了,当时把杨刀给踩了个万朵桃花开,是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那些个离着近的人还能看到,达占堆的两只脚趾之间还夹着杨刀的眼珠子,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眼珠子抠下来当泡踩。结果杨刀这么个小伙子,年纪轻轻,遭了这么个结果。 梅花圈外的人们呐,起初都是一愣,没反应过来,可紧接着哗啊~就是一阵大乱。打死人咯,那漂亮小伙被踩死了,太惨了。 八卦门的老门长一看,当时嗝了一声,背过气去了。 连台上的夏侯仁等老前辈也都是为之一惊,老西儿徐良干脆叫出来了,啊,这倒不是说徐良胆小,而是人家这杨刀是替他徐良挡刀去了,原本吗是徐良扔的暗器,结果人家杨刀把命给赔上了 老西儿当时就觉着心一疼,觉着对不住人家,到现在,徐良原本一张紫脸,一阵白一阵黑的。 可人们就不解,说这达占堆为何如此凶残,啊为什么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呢? 有原因,书中暗表,这达占堆果然是受了修罗恶道武停云的唆使,在来前啊,这修罗道就跟这达占堆暗自交待,说是你到了庐山九宫论剑亭,把你那份能耐都给端出来,有多大能耐使多大劲儿,给我杀的人是越多越好,老夫将来必定不会亏待于你。为此,修罗道当时还传了这达占堆几手能耐。 因此,达占堆此番是奉命而来。 说武停云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这不犯了众怒吗,他还怎么竞选八十一门总门长那个呢。原来武停云想的是,只要达占堆在现场大开杀戒,杀的是越多越好,那么到了时候,再有贫道出面,一掌把他给结果了,那天下绿林人岂不都得服我? 你看看,武停云是这么想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那都是棋子,包括前者被他设计父女乱伦的张梅雪也是,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那么到了现在,夏侯仁算是看出来了,梅花圈内这金刚门人达占堆,自打他进了梅花圈,一直就在装蒜,表面上看他好像练是就是个铜皮铁骨金钟罩,实则此人硬功软攻内家功是无一不精,这身法也特快,看来便是一般的门长派主,也并非此人的对手。 这么想着啊,夏侯仁不由得就向两旁边瞅瞅,那意思是不行的话,就让少林武当的高人前去会一会这位金刚骷髅佛。 第245章 太上三绝对番僧 可到了这时候,同一时间,白眉徐良和小达摩白云瑞,这俩人是按捺不住了,俩人几乎是同时一哈腰,老门长,让我去。 白云瑞一看三哥说话了,这一回他可也不干了,三哥,啧,您是咱们开封府的大梁,您是大将押后阵呐,这种场合,用不着您,小弟我足矣。 可夏侯仁多多少少就有些担心徒弟,当时微微一叹,咝,云瑞啊,这骷髅僧容情不下手,是下手不容情啊。为师担心…… 老人家,您大可放宽心,徒儿我这一年多来练就太上三绝掌,虽然当初师爷亲口所说,说这太上三绝掌三年才能小成,十年才能大成。但是近来徒儿就总觉着,我这丹田内息十足,举手投足之间也不知为什么,总觉着随时就想要跟人打上几掌,方才心中快意。老师,您就让徒儿我去,让我用太上三绝掌,会一会他的金刚铁布衫。 原本白眉徐良是非出战不可,他就想要为方才死去的八卦门弟子是报仇雪恨。 但是白云瑞是一再坚持,尤其云瑞说道,这一年多来他修炼师爷传给自个儿的太上三绝掌,总觉么到了如今已经略有小成,今儿个恰逢这种战场,因此无论如何要上阵一试。 这太上三绝掌,咱们前文说说过,乃是天底下头一号的至刚至强,最为霸道的掌法。乃是由前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耗尽心血才创出这门神功。 当初一日普度,雪竹莲,于和这师兄弟仨人同堂学艺,但是呢因为修罗恶道的缘故,仨人的老师灵山大剑萧碧城临终传下遗命,就把这剑法传给了普度,普度呢也不负重托,培养出名震武林的峨眉四大剑侠。那么掌法呢传给了老二雪竹莲,雪竹莲继而开创了冰山北极掌。唯独这老徒弟于和深得老师宠爱,既学了拳法掌法也学到了老师独门的剑法,因此这能耐就大大超过他两位师兄。 这事啊说起来不奇怪,很多门户也都这样。 但是普度一直以来不能说耿耿于怀,但是始终是心有芥蒂,因此老人家虽然毕生都在研习剑法,但是老了老了,却根据道门之中密不外传的北斗七步功,再加上自个儿独特的领悟,终于是创出一门盖世无双的掌法,就是这太上三绝掌。 而且普度深知,修罗恶道隐遁数十年,而今突然横空出世,看来大宋武林又到了多事之秋,一场腥风血雨怕是要席卷而来。那么我这套掌法就得传之后世,找个好苗子,以此绝学来为大宋武林力挽狂澜。 老剑客思前想后,大徒弟白云剑客夏侯仁当年修炼北斗七步功,始终未能窥其堂奥,啊委实无法再进一步。那么老徒弟白老白一子,心性虽高,但是却独爱剑法,对于拳脚功夫兴趣不大。至于两位女弟子,这太上三绝掌又是至刚至阳的掌法,与女子的阴柔之性颇为不合,故而实在没办法了,普度这才破例,在峨眉后山的乾元洞单独召见白云瑞,把这掌法算是传给了云瑞。 到了现在,光阴流逝,已然过去一年有半。云瑞觉着,嗯,自个儿虽说尚未有成,但是多多少少,咝,有那么些个领悟了,要说会斗这金刚骷髅佛,估摸着是不成问题。 老西儿徐良也早听他这兄弟说过,说这套三绝掌如何如之何,那么今日云瑞要去到梅花圈比试较量,徐良那爱武如命,不自觉的也想要见识一番。因此当时也就不再相争。 徐良拉着云瑞的手,呃,老兄弟,你也算是大风大浪见的不少,梅花圈内这个凶僧可邪乎的很,尤其此人手下不留活口,老兄弟,你可千万留神谨慎,那么万一招架不住,无论如何不要勉强,三哥我在一旁给你观敌料阵。 白云瑞一笑,三哥,您就瞧好。老师,那么弟子这就去会他一会。 说完了,白云瑞一伸手摘下身上的金丝龙鳞闪电劈,还有身背后的那对亮银盘龙戟,你看这玩意儿江湖人啊,这身上的家伙事少不了。而后勒了勒腰间的大带,抬胳膊抬腿并无半点绷挂之处,最后一抱拳,各位,云瑞去也。 说完了,迈大步,噔噔蹬蹬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啊噌~飞身形就跳入梅花圈。那么这时候啊梅花圈内八卦门弟子杨刀的尸身早已被人抬下,怎样收拾后事咱不必细表。 可白云瑞这一出场,就引起一阵的骚动,为什么,这梅花圈的四周,好些个人他都认识白云瑞。因此当时是议论纷纷,玉面小达摩追风侠,那还了得?那是大五义之中最露脸的锦毛鼠白玉堂之子啊。后来身受三位老师真传,一出世在葵花岗大败飞剑仙云飞子朱亮,在八宝叠云峰青龙狼牙涧刀劈莲花门少门长陈东波。眼下听说么还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开封府二品的将军。噢,是吗,这就是白云瑞。 尤其围观的数千人群,来的女客也不少,加着白云瑞这小伙天生的那叫一个漂亮,八字利剑眉,一双大豹子眼,鼓鼻梁方海口。扎巾剑袖,穿白挂素,所谓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因此这一登台亮相啊,好些个女客那眼睛就是一亮,啊,好个傲骨英风的俏郎君。 人就这样,那长的水灵好看,那谁都爱。老祖宗常说,食色,性也,这是人的本性。因此人们是指指点点,尤其好些个人只闻其名,今儿个终于算是见着活的了,所以啊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且说白云瑞进了梅花圈,金刚骷髅佛一看,嘿嘿嘿,又是个穿白挂素年轻漂亮的小伙儿,娃娃,你是何人? 白云瑞最看不上这号人,无端杀生害命,因此当时把胸脯一拔,横眉立目,哼哼哼,你,叫达占堆? 然也,你是何人?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咝,噢,达占堆心里边也是微微一惊,但是脸上不带出来,嘿嘿嘿,打了这半天,终于么出来个人物,啊?嗯,白云瑞,玉面小达摩,娃娃,你年岁不大,名气可是不小哇。听说么你还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 关于白云瑞上三门总门长接班人的这名号,咱们要说清楚,这个只是当初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的这么一个初步想法,你要真想当上总门长之位,你无论如何得先经过上三门其他各门长这一关,总门长一职,用个政治学的术语来说啊,这叫公器。他跟大宋朝廷这老赵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家天下还不同。老赵家这龙椅是靠武力打下来的,但是上三门总门长的位子那可不是。 因此,达占堆当时这么一问,云瑞啊就是一愣,不好回答。说是或者不是,都不是那么回事。 可紧接着就见达占堆一扭头,仰脸看向台上的白云剑客夏侯仁,我说夏侯老剑客,江湖传言,说是么您这位得意弟子白云瑞,乃是下一任上三门的总门长,甭问,那他的能耐一定是错不了啊。那么今儿个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我达占堆就想问上一问,倘若我要胜了白云瑞,这上三门总门长的位子,是不是也可以有我一份,啊?倘若白云瑞不是我的对手,他又有什么资格继任总门长之位呢。 说着呀,达占堆张开二臂,晃着骷髅脑袋向四外转了一圈,我说各位,你们以为如何呀? 达占堆这么一问,人群之中有人就说了,喂,达占堆,你不是上三门的弟子门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总门长之位? 对,说得对。 达占堆仍然是那么镇定从容:嘿嘿嘿,各位,那么倘若白云瑞不是我的对手,又当如何? 白云瑞一听这话,明白了,心说这个狂徒分明是来蓄意捣乱,比武就比武呗,关上三门什么事儿,就看你这动辄取人性命的手段,也配做上三门总门长?嗯,看来我就得尽快动手,因此云瑞当时一摆手:呔,达占堆,哼哼哼,今日在这梅花圈之内,你我讲的是比武较量,若要逞口舌之利,大可出了这梅花圈,我找个人跟你好好唠扯。 一旁的细脖大头鬼一听,心说噫嗯,对,老叔你最好把他交给我老房,我能把他脑仁给唠出来。 再说达占堆一听,嘿嘿嘿,有理,有理啊,那么白云瑞,你想跟佛爷我怎么个比法呢? 呵呵呵,番僧,你远来者是客,你划下道道来,白某人今儿个就陪着。 咝,达占堆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白云瑞,他就知道这白云瑞的名声,一个雷天下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绝非是浪得虚名,看来这一阵须得留神谨慎才是,嗯,我听说白云瑞素来使的是刀,什么八卦万圣金刀,回光返照绝命三刀。咝,嗯,那么我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外加一路铁砂掌,一路劈挂拳。看他此番下场并未带刀,莫不如我就以己之长打他之短,正好跟他比拼一下掌法。 书中暗表,原来这吐蕃密宗一派,武学套路不同寻常,讲究个外八门和内八门,外八门主要是拳脚功夫,内八门则主要是指和爪上的功夫。那么修炼这路武学,讲究的是拳、腿、指、肘和步法的巧妙配合,根据人体结构的原理顺势而为。方才达占堆肘击司马公,后来又配合步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死杨刀,都是这个门户的套路。那么在具体的攻防对战中,密宗派金刚门则讲究非脉不打,手去身离这八字箴言,其中精妙之处历来是一脉单传,只传给门户的接班人。 那么这个达占堆是不是金刚门的接班人呢,是,也不是。 因为他还有个孪生的大哥,也就是双胞胎的大哥,人送绰号叫金刚白骨僧。这哥俩虽是一奶同胞,但是近来为了争夺金刚门门长之位,是反目成仇,故而达占堆一怒之下,这才投靠了修罗恶道武停云。 咱们书归正文呢,诶,你看这叫无巧不成书。白云瑞就想着要比拼一下掌法,正好验证自个的太上三绝掌,可达占堆远在边塞,他上哪儿知道云瑞暗自修炼的这套掌法呢?因此听云瑞一说让自个儿划出道来,骷髅佛色森然一笑,嘿嘿嘿,久闻你白大将军刀法出众,但是你们这峨眉的拳脚功夫怎样,武林中人向来一无所知。那么今儿个,嗯?不如就露露手头,让大家伙也见识一下,你们的峨眉的拳法和掌法如何。你可愿意? 白云瑞一听,正中下怀,当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噢,达占堆,你以为着我峨眉门户只会使刀论剑,也罢,既然你提到这儿了,大丈夫言出必践,咱们拳脚上见真章,请。 请。 话音刚落,俩人同时一撤身,当时各自一抱拳,在这梅花圈内就亮开了阵势。 第246章 拳脚兵刃谁敌手 说起来这只是庐山论剑会头一日,以往的武林大会在这种时候多半都是各门各户登台亮相的时候,远没有今日这般惨烈光景。这就得时也势也,时势不同了。当年那英雄会,几位老圣人往台上一坐,那就是天下绿林的定盘星,哪个敢不服。 但是到了今日,梅花圈外的人眼瞅着大会一开,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有些个人就知道,只怕这白云剑客夏侯仁呐,这是镇不住场子了,想那八宝云霄观普度在日,他老人家一发话,那是一言九鼎,重有千斤。现如今老人家也不在了,而且近两年冒出来的修罗恶道又在虎视眈眈,此刻正然在聚拢天下绿林的豪杰,诶呀,看来此次论剑大会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人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这眼神片刻也离不开梅花圈。 这往往高手过招,出招之时都万分谨慎,因此白云瑞跟这达占堆俩人是四目相对,俩人都是二眸子圆睁,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云瑞就明显的感觉到,这要搁在以往,自个儿会斗达占堆这种罕有的高手,单是这么一阵对视,不自觉的就会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但是自打修炼北斗七步功,太上三绝掌以来,自个儿这功力是一日千里,这掌法招式上的进步还在其次,重中之重在于云瑞就觉得,到了现在,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高人,自个儿是都能做到丝毫不会怯阵。 简短解说,俩人对视许久,诶,始终没人先行发招。但是说来也怪,俩人越是这么纹丝不动,这梅花圈内的杀气反而越是充盈,两旁边的人们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寂静,仿佛是一颗炸雷即将爆炸的前奏。这种极致的压抑,比之方才达占堆打那头两阵,还让人紧张,有些个观战的人,不自觉得这手心里边都冒了汗了。 那么说场上这俩人杵那儿不动手,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 咱们先说达占堆,原来这个番僧要论年岁,比云瑞要大着那么十多岁,因此要说对敌经验,那超过白云瑞。方才两阵,达占堆采用的都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之策,结果那俩人都上了当了,恍惚之间就着了达占堆的道儿,结果一死一伤。 那么现在碰着白云瑞,达占堆虽然表面上嘻皮涎脸,但是内心深处更是加着万分的戒备,他就打算仍然故技重施,先让云瑞出招,他呢则是采取逗引之法,先看看白云瑞这拳脚功夫究竟怎样,而后再伺机发起反击。 可白云瑞呢,因此是头一回在实战中,使这太上三绝掌,碰着的是又是达占堆这号高手,因此也不愿先出招。这太上三绝掌的优势在于,至刚至强,以北斗七步天人合一之法,催动丹田内息,而后再发出三绝掌,每一掌发出,那都是雷霆万钧之势。但是咱们前文书也说过,这套掌法只能打三掌,三掌过后就会让人内息耗尽,因此叫三绝掌,此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再无还手之力。因此云瑞心想,只要我占个守势,严守门户不露破绽,让他找不着机会,而后我再寻机跟他一对一掌,那么只要他敢接我一招,我就是稳操胜券。 要搁在以往,白云瑞指定就先动手了,但是这北斗七步功的修炼要诀就是要凝神静气,最是讲究涵养功夫。云瑞修炼这一年多,果然是大有精进。 你看这就得说这俩人那都不白给,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稳扎稳打,不求必胜,先求不败。 诶,就这么地,过了能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究是达占堆先忍不住了,达占堆心说,嗯,小白脸子,倒有几分的耐性。看来你我二人想到一块去了,都不愿意贸然出手,啊都想着要稳扎稳打,嗯,也罢,我且再用言语试他一试。 想着,达占堆一笑,嘿嘿嘿,白云瑞,好好好,呃,我的意思是咱俩与其就这么比定力,倒不如来个一对一掌,比拼一下掌力,你看如何? 达占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年岁大呀,而且练就一身铜皮铁骨,要说硬功那他谁也不服。因此便想要用言语相激,来个以己之长,打白云瑞之短。 可白云瑞闻听此言,心中大笑,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心说诶呀,想什么来什么,正合我意。因此哈哈一笑,大师傅,悉听尊便。 好。 就见达占堆缓缓迈步走到云瑞近前,欻拉双腿一闪,使了个骑马蹲当式,而后二臂晃动在这胸口窝啪啪啪猛拍三掌,以这种方式来唤醒体内游走的内息,把全部功力就灌注于右掌之上,打算这一掌就把白云瑞给废在这儿。 白云瑞呢,也有样学样,骑马蹲当式站好了,气发丹田,丹田再经由任脉灌注两臂之上,北斗七步天人合一,刹那间白云瑞就觉着体内气息游走,如惊涛拍岸,一张白脸变得跟关老爷相似,是满面通红。 说时迟那时可快啊,也不知怎么的,梅花圈内这俩人几乎就同时拍出一掌,啊啪~双掌相交,咚嘡就是一声炸雷般地响动,一瞬间俩人似乎都没动,可达占堆就觉着,这周身上下咔嚓一声,紧接着浑身的骨头节嘎嘣嘣一阵乱响,一阵彻骨地寒意从脚底板冲着头顶百会穴直突突,突突突突。达占堆心知不妙,想要撤掌收招,哪知这力道稍一松懈,就觉着呼~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道仿佛泰山压顶,瞬间似乎要把自个儿撕的粉碎。啊呀,不好。达占堆厉声惨叫,当时使劲全身功力想要抽身而走,可脚下刚一动晃,还没迈出半步,这身子也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呼~就向后摔去,啊噗通,刹那间甩出去能有三丈多远。 达占堆是万万没料到面前这小白脸子竟有如此功力,因此当时一瞬间是万念俱灰,就觉着这一掌过后,自个儿是非死即伤。可哪知倒地之后,达占堆略微一动,咝,嗯?虽然这头顶仍然觉着凉丝丝的,后脊背一阵发冷,但是除了这个,似乎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啊,达占堆长吁了一口气,趴地上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云瑞,就见白云瑞拔着胸脯,微微仰着脖,眼含笑意。就这么看着地上的达占堆。 可这时候,两旁边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好掌法,小达摩果然厉害,好功夫。好哇,打得好,人们是大声喝彩。 可趴地上这达占堆能甘心吗,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见达占堆噌一下腰眼一使劲,拔地而起,呼呼喘着粗气,姓白的,我跟你完不了。 噢,达占堆,你还想怎样比试? 我,我要跟你比试兵刃? 哈哈哈,好。来人,取我的兵刃。 书说简短,俩人各自取来兵刃,白云瑞手使金丝龙鳞闪电劈,达占堆手使的是一口戒刀。那为说这达占堆既然败了,为什么又要比兵刃呢? 诶,达占堆仍然是要故技重施,占着自个儿十三太保的横练,心说你伤不了我,但是我要碰着你一点半点,你可就是准死不能活啊。 俩人话不投机,在梅花圈内当场动手。 这一回动手不比上回,一动手那就是急茬的,就见俩人身形晃动,两口大刀就绞在一处,仓凉两,沧凉凉,仓凉,两旁边人就听得刀风呼啸,眼见火星子乱撞,是杀了个难解难分。到了现在,谁也不敢稍有松懈,这叫以命相搏。 白云瑞使得是八卦万盛金刀,稳扎稳打,不偏左右。达占堆那家伙花活可不少,一口随身的戒刀上下翻飞,呼呼刮风,而且刀法之中暗藏玄机,暗暗夹杂着喇嘛百法,一指禅功,以及出洞拳,金刚拳,金钟拳,是拳法掌法齐施并用。 简短解说,这一动了兵刃,俩人又打了六十回合未分高下,可达占堆因为前者比拼掌法输了一阵,他就有些心浮气躁,无论如何想要找会这个脸面。因此打着打着,达占堆心说,诶呀,这小子果然难缠,看来单凭刀法拳法无法取胜。咝,诶,我何不兵行险着,来个败中取胜之法?嗯,就这么办。 因此,俩人又打了二十回合,这就到了八十回合,这都快打了一个时辰了,打这打着,就见达占堆把戒刀一收,诶,故意漏了个破绽,把前胸就给了白云瑞,那意思好像是我一个不小心给白云瑞漏了个大敞门,那么只要白云瑞敢利用这个机会,嘿嘿嘿,我便正好利用我这金钟罩铁布衫,趁势来个不动明王火焰刀,我这一刀就把你脑袋给剁下来了。 果然,白云瑞一看,打着打着达占堆一着不慎,把整个胸腔都暴露给自个儿了,云瑞心中大喜, 好你个达占堆,该着你死目前,看我为前两位英雄是报仇雪恨。 那么白云瑞身在局中,看的不那么十分真切,可台上的夏侯仁,徐良等人看得十分清楚,只要云瑞一刀刺向达占堆的前胸,那么同一时间达占堆的戒刀就得落在云瑞的颈项之上,可达占堆有铁布衫呢,云瑞怎么办。诶呀,看来达占堆这乃是虚招。不仅是夏侯仁和徐良,两旁边的疯僧醉菩提凌空,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等人也看得格外清楚。 可你说这时候要去阻止云瑞,救他一救,来不了了,那战场之上拆招换式快如惊雷闪电,你隔这么老远根本就没机会,就算徐良想要发镖,也来不及,根本没料到达占堆能来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因此众人一见云瑞单刀直入,啊噗直刺达占堆的前胸,完了,完了完了,台上所有人那脸都吓白了。夏侯仁胡子都直抖楞。 再说达占堆眼见着云瑞一刀刺来,心中大喜,哈哈,白云瑞,你上了我地当了。想着双手捧刀,直等云瑞一刀刺在自个儿前胸,同时他就要挥刀斩下白云瑞的人头。 那么白云瑞究竟性命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247章 十三太保金钟罩 书接上回。 上回书咱们说道,玉面小达摩正然会斗金刚骷髅佛达占堆。那达占堆是一门之长的身份,并非是等闲之辈,因此俩人这一打,正好比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了个难解难分。 可打着打着呀,达占堆就动了心思了,想要来个败中取胜的招,因此他仗着自个儿有金钟罩铁布衫护身,他就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白云瑞来刺他的前胸,同时呢他双手捧刀,就等着白云瑞一刀刺来,他同时就要斩下云瑞的项上人头。 这一下,可把台上的夏侯仁等给吓的不轻。 眼见得云瑞一刀刺来,达占堆心中狂喜,心说嘿嘿嘿,毕竟只是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见着点便宜便不顾死活,嘿嘿嘿,佛爷我这就打发你见你太姥姥去。 可这时候,云瑞这把金丝龙鳞闪电劈,呼~刮定风声,冰冷哇凉的刀刃可就到了达占堆的胸前。两旁边有好些个人忍不住都叫出声来了。啊。 可同一时间,达占堆拧眉瞪眼,高举戒刀,他耳轮中就听到啊噗一声闷响,这时机是到了,达占堆正然想要冲着云瑞搂头盖顶,一刀砍下。 可就在一刹那间,达占堆就觉着,啊,突突突,身体突然间抖个不停,手上这把戒刀是无论如何,砍不下去了。 隔了好半晌,达占堆这才缓缓低头,就见金丝龙鳞闪电劈能有一半的刀身,就在自个儿的胸口窝是穿胸而过。啊,白云瑞方才那一刀啊,实实惠惠就给扎进去了。 这一下,大大出乎两旁边众人的意料,大家伙都觉着白云瑞方才那一刀是上了人家达占堆的当了,蒋平他们把眼睛都给闭上了,大和尚凌空早都站起身形不住的抖动。大家伙都觉着云瑞这一回啊,算是没指望了。 结果再一看,云瑞非但毫发无伤,而且一刀给这凶僧就给卯进去了。咝,呼~好些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再者啊,这也完全出乎了达占堆的意料之外,他颤巍巍低头看这胸前的刀背,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啊,我,我,我这是要死了吗?这,这不可能啊。怎么会。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达占堆练就十三太保的横练,不管什么兵刃都休想伤他分毫吗,那么是云瑞这把金丝龙鳞闪电劈的功劳吗? 还真就不是。 要说这个事儿啊,咱们得先说说这十三太保的横练,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历来评书相声,不论是这个长拳短打,还是长枪袍带,您经常都能听到这么个词儿,叫十三太保的横练。 要讲说起来,十三太保横练和金钟罩,都属于是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不同之处在于,十三太保横练的修炼要保持童子身,因此这也属于童子功的一种。那么一旦要与女子肌肤相亲春宵一度,得,那算完,功法立破,白练了。 各类武学秘籍常说,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刀砍一道白印,枪扎一个白点,练成了固然可以横行天下,但其中诀窍却常常作为各个门户的镇派之宝。 说道这门功夫,头一个就得说河南登封皋少林寺,此乃少林绝学,镇寺之功。练习此种功夫,尤重养气,就得修炼丹田之气。您常听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代表性的就是硬功中的十三太保横练。少林寺的横练又分为十三太保内气功,十三太保内爆功,十三太保横练功,这三部分组成。属于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神功大成者金刚不坏,故而练成的那些个人呀也经常以金刚什么什么来给自个儿冠个字号。 那么至于怎样修炼, 实在是乾坤内藏,奥妙无穷,咱们也不必细表。 再说说这名儿,那为什么这门横练功,前面要加个十三太保呢,这个来源于一位唐朝末年的猛将,此人姓李,双名存孝,叫李存孝。祖居山西大同府代州。话说当年代州有个不知名的小村落,人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普通寻常的一个村子,可说来也怪,也不知怎么的,某一日,这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座将军像,塑像用石头制成,人们是议论纷纷,有些个老人就说,这个呀,是天神下凡呐。只要是这石头将军喜欢地人,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啊。 说来也巧,村里边有个姑娘有一日采花归来,看着这神像了,一时顽皮,就把手中编织的花篮随手一扔。结果无巧不巧,花环正好落在石头将军的颈项上。这倒没什么,令人匪夷所思之处在于,这姑娘回家没多久,啊,竟然怀孕了。拍掌,你说这是不是出了鬼了。 在那年月,这种事乃是家门之耻,在南方好些个地方是要浸猪笼的。这女子只能抹着眼泪儿远离家乡,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此后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等到了孩子4岁那年,诶,这花环姑娘还真有心,竟然就带着儿子来在石头将军像前,让他们父子相认。你想小孩虽说不那么懂事,但是眼瞅着娘亲说什么这个石头疙瘩是自个儿的父亲,这,这委实是惊世骇俗。因此死活不肯下拜。 按说这就算了,可谁承想,这4岁的小娃娃那脾气可不小,当时瞪圆了眼睛,把小拳头一握,啊,冲着这实像,啊绑就是一拳。好嘛,这一拳是石破天惊,竟然当场把这石像打的粉碎。母亲一看,又惊又怒,逼着小孩儿下跪认错。诶,你还别说,这小娃娃还挺孝顺,被逼无奈又重新捡了块碎石头给放了回去。 此后,这孩子是一发不可收拾,南山打虎,北山打狼,不多时名震方圆几百里。恰逢此时,时任晋王叫李克用行走路过此地,远远看见一个小娃娃竟能赤手空拳打死猛虎。不禁是大为惊骇。 当时正直唐朝末年,诸侯割据,李克用正率军为衰落的大唐朝南征北战,因此一见这种天神下界般的人物,安肯放过。就见晋王李克用把脸一沉,冲着山沟对面的小娃娃高声断喝,呀呔,娃娃,你因何打死我养的老虎? 小孩一听这是人家养的,当时就说,噢,你家养的,对不起,我这就还给你。说完了竟然单手拎起老虎的尾巴,隔着一道沟就给扔过去了。 可想而知,李克用想尽方法,费尽心机,最终把这娃娃收为义子干儿,就取名为李存孝。这李存孝非但力大绝伦,而且武艺出众,此后追随晋王李克用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又被封为十三太保,公认唐末第一猛将,人送绰号万人辟易。又道是将不过李,王不过霸。说的是要论骁勇善战的将军,李存孝那是头一把。要说厉害的王子,霸王项羽那是头一位。这历史地位啊就跟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西府赵王李元霸一个水平了。 历来英雄豪杰人人敬,李存孝是越传越邪乎,啊,什么石头人的儿子,神仙的弟子,一身的横练筋骨,因此就衍生出一个说法,叫十三太保的横练 。 后来,晋王李克用听信谗言,误中奸计。结果命人要杀了李存孝,故老相传呐,用的是五马分尸之刑。行刑当日,阴云密布,五匹特选的宝马良驹豁出命去向四外奔腾,结果硬是李存孝使出天生神力,给拽了回来。如此接连数十次。围观的人群无不感叹,啊,车裂而不死,古今天下,唯此一人。 最后李存孝实在是被伤透了心,这才命人挑断自个儿的手筋脚筋,打碎膝盖肘故,再用五马之力,这才使得一代名将,含冤殒命。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么闲话不表,咱么书归正文。 梅花圈内的这位金刚骷髅佛达占堆,就是这么个铜皮铁骨的十三太保,是铁头,铁臂,铁肘,铁拳,铁腿,铁指,铁膝,铁布衫。发功之时,气发丹田,上升至百会穴,贯通全身。多少年了从来没人能打动过他。 结果,今儿个遇上了白云瑞,方才俩人一对一掌,达占堆使得是铁砂掌。云瑞使得太上三绝掌。书中暗表,正是云瑞方才这一掌之力,直接把达占堆苦练数十年的横练功给破了。 啊,那太上三绝掌,何为太上,就是天字第一号,没有对手。错非方才达占堆用横练功硬接了云瑞一掌,那当时就得玩完。正是由于云瑞掌力太强,结果达占堆这横练功反击之力也在瞬间提升至最强,但是终究抵不住这一记三绝掌。 要不怎么方才达占堆对掌之后就觉着百会穴凉丝丝的,浑身直突突,那就是横练功的功体被云瑞给震破了。 但是,当时在战场之上,达占堆哪有时间坐下来调息吐纳,省察一番呢,他就给疏忽了,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功体已破,结果还想着要据此把白云瑞给废在梅花圈。最终是作茧自缚,被云瑞这一刀给扎了个透心凉。 啊哗~隔了好半晌,梅花圈外的人群这才开始反应过来,有些个下五门的人兔死狐悲,自不必说。但是,多数人都鼓掌叫好。好。杀得好。好刀法。是好一阵骚动。 再说云瑞一看,心说罢了,这一刀扎的太狠,再要说抢救达占堆,怕是不能了。因此当时也不再顾虑,噌一下拔出金丝龙鳞闪电劈,同一时间,阿噗~~~~~达占堆胸口血花飞溅,啊噗通,就摔倒在地。两条腿胡乱蹬了几下,不动晃了。 第248章 金刚骷髅白骨僧 人们都看得真真的,如果说方才还有人对上三门,对白云剑客夏侯仁存有轻蔑之心,到了现在,多多少少就不像方才那样了。人们就看出来了,啊,夏侯仁那的的确确是个老好人,但是他这位徒弟,那他娘的是个活阎王,您瞧瞧,这么大的金刚门长达占堆,练的是铜皮铁骨横练功,结果怎么着,几十年苦功,被这个姓白的一掌就给打废了,再跟上一刀,好嘛,把小命都给交待在这儿了。 因此一阵欢腾过后,梅花圈内是一阵的鸦雀无声。 可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口诵法号,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声法号宛如虎啸龙吟,又带着那么些金石之音。众人赶忙甩脸观瞧,就见梅花圈外有位拖头僧,口诵法号,迈大步就进了梅花圈。 众人一看,都是一惊,不仅仅是白云瑞吃惊非小,台上的夏侯仁,徐良蒋平等人看到此人,也都是眉头紧皱。 那位说,为什么,来者为谁呀? 见此人,高大的身材,平顶身高能有一丈挂零,散发披肩,一身灰布僧衣。往脸上看,一张黄脸,五官干巴巴凑在一块,两只大眼空洞洞安在双眉之下,整个脸儿看上去就好似一颗骷髅。脖项下挂着一百单八颗青铜骷髅珠,掌中擎着一件奇门兵刃叫耳形虎纹钺,这种家伙事因为外形看上去像人的一只耳朵,又带着老虎的花纹,故而叫耳形虎纹钺,也叫耳牌,耳牌下方带着三尺来长的铁链子,顺势缠在腰上。这耳牌乃是用浑铁凝钢锻造,重达百十来斤,在实战中讲究穿、抛、插等不同的手法。乍一看上去跟金灯剑客夏遂良那把三尖匕首钺差不多少。 要说这兵刃奇特倒也罢了,让人们吃惊的是乃是此人的相貌,跟地上死去的那位金刚骷髅佛达占堆是一般无二。 云瑞一看就知道,咝,哦,来的这位跟达占堆莫不是孪生的兄弟,诶呀,我方才一刀扎死了他兄弟,他又岂能与我善罢甘休?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可台上的徐良等人也是这个看法,徐良心想,咝,我这老兄弟方才已经使了一记三绝掌,又跟那达占堆会斗一百多个回合,只怕到了现在是体力不济,看来的这位,稳如泰山,又跟达占堆似乎是一奶同胞,这要再动起手来,只怕我老兄弟是招架不住啊。 那么不仅徐良这么想,夏侯仁等人也都这么想。老西儿眼珠一转,就打定了主意,心说王八驴球球的,今儿个论剑大会头一日,这前来找茬儿的就接二连三,莫非我上三门到了今日是日薄西山,不行,想到这里,徐良隐隐然就动了杀机。 你看都说白云瑞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脸酸心狠,也都说么徐良这人稳重识大体,实则啊,哼哼,您只要回顾一下徐良往日平山灭岛之时,那杀的人要说比云瑞,那可多了去了。当初一日在铁刹山莲花寺,徐良解救了三公子包世荣,而后一把拉出金丝大环宝刀,是血洗莲花寺。这寺中的群贼只要碰着徐良,是必死无疑,不带留活口的。就有些贼被吓破了胆想要抽身而走,老西儿也要发出飞镖暗器取其性命。 就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按说素来没干过坏事,但是就因为背后骂了几句徐良,结果好悬没把这条命给丢了,趴地上爷爷祖宗的叫,拜年的话说了三千框,还把鼻子给混丢了。 您说说,徐良这是善茬子吗?要往上倒一辈儿,比如说大五义,南侠展昭北侠客欧阳春他们这一辈,这些个人还都出身绿林,那么见了江湖道上的朋友,都一个祖师爷嘛,往往还留有情面,即或后来当了办差官,也是蒋平经常说那句话,是官就有私,是私就有弊,那意思啊就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甭那么过分,大家有什么事儿啊,都好说好商量。 但是到了小五义这一辈,徐良他们,啊那都是官二代。嘿嘿,那对绿林道上的人,可是很少留着客气。言必称贼,贼长贼短不离口。什么上为贼父贼母,下位贼子贼孙,本身是贼,顶风都臭八百里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绿林道的人是水火不相容。 因此今儿个徐良一看,这论剑大会方才开始,结果这金刚门人是屡屡挑衅,干什么,给脸不要脸,老西儿是怒从心头起。就想要跟白云瑞似的,露一露手头,震一震上三门的山威。徐良心说,只要这凶僧胆敢动手,山西人今儿个是绝不容情。 另一方面也有其他原因,当初白云瑞跟随普度学能耐,徐良可没闲着,他跟少林寺的荆鸿小师父学能耐,学的是大乘观照法,这门心法专门看人的虚实,料敌机先,但是呢后发制人,可以说学了这门功夫,那就是专门是冲着江湖一流高手去的。此外,老西儿还跟着荆鸿学了般若如来掌,少林金刚手。方才在梅花圈内白云瑞露了一手太上三绝掌,那么老西儿不由得就有些技痒。 再说梅花圈内,白云瑞一瞧来得这位这相貌,他当时是心知肚明啊,但是面上你得过得去,当时一抱拳,噢,大师傅,您是? 噢,哈哈哈,白将军,老朽无名少姓。不过嘛今日来在九宫论剑亭,进了这梅花圈,没旁的,只是想跟白将军絮叨絮叨,别无他意。 云瑞一听,噢。絮叨絮叨,那就是光动口不动手了呗。当时就问,呃,大师傅,莫非您跟地上这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白将军,不错,地上这位便是老僧的亲胞弟,也是亲师弟。他叫金刚骷髅佛达占堆。老僧人送绰号金刚白骨僧,我叫达桑杰。 噢,原来是达桑杰大师傅,那么请问老师傅,您进这梅花圈,莫非,想要为师弟报仇不成? 这话说的挺直白,但是呢云瑞看人家满脸堆笑,似乎跟那个达占堆略有不同,因此这语气就显得很和缓。 就听达桑杰微微一笑,呵呵呵呵,白将军说的哪里话来,老僧乃是一出家之人,这出家出家,早已断却尘缘,又何来报仇一说呢?阿弥陀佛,白将军多虑了。 云瑞一听,心说罢了,这下五门啊,也有明白人。因此当时这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原来如此,大师傅,感谢您容情谅解。今日乃是论剑大会,梅花圈内死伤无论,云瑞也是一时不得已这才,呃,还请大师傅多多见谅。 诶,哪里的话,老僧方才业已说过,达占堆乃是咎由自取。我们虽有兄弟之缘,却无手足之情。白将军不必挂怀。不过嘛 云瑞一听这不过嘛,就知道有下文。但是眉头微微一皱,就听这白骨僧达桑杰话锋一转:呵呵呵,白将军,老僧先恕个罪,哎,说来惭愧,师门不幸,出了达占堆这等孽徒。但是呢话说回来,他人再不好,终究是金刚门的弟子门人,要说让老僧眼瞅着他死在梅花圈而无动于衷,这要传了出去,哎,我们金刚门是名声扫地,日后在江湖之上再也休想有立足之地啊。 云瑞听完了,心中冷笑,当时就问,噢,大师傅,那么你待怎讲? 阿弥陀佛,大和尚哭丧着脸,似乎很有些为难:诶,白将军,老僧有个不情之请,这话说白了么就是,你我二人,咱们像不像做比成样,啊咱们假模假样比划那么几下。当然老僧深知,啊绝对不是白将军您的对手,只是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呢,这是为我们金刚门找找脸。白将军啊,您也是出身绿林,您也知道,咱们江湖中人,最重要是个脸面。诶,说的对与不对,都还望白将军成全。 白云瑞眉头紧皱,想罢了多时,就觉着这大和尚说的也不错,本来嘛,自个儿杀了人家亲兄弟,人家还低声下气说这么几句话容易吗?将人心比自心,云瑞多多少少就有些不落忍,因此当时把手一摆,大师傅,您不必说了,我答应您就是。 啊呀,白将军,果然是大人有大量,老僧在此谢过。说着一躬扫地。 云瑞就问,那么大师傅,咱们是比拳脚呢,还是比兵刃。 啊,白将军,方才在梅花圈外,老僧已见识过您的掌法,果然是盖世无双。诶,老僧情知绝非您的对手,因此想领教一下白将近的刀法。 也好,大师傅,那您就请。 呃弥陀佛,白将军请。 俩人说完了,各自后撤几步,这梅花圈外的金刚门弟子撒脚如飞进来把达占堆尸首搭了出去,这些咱不必细提。 可台上的老西儿一看,就有些迟楞,咝,方才梅花圈内这俩人的谈话,徐良也听到了,咝,这老和尚不比达占堆,看着么不像歹人。因此老西儿犹豫半晌就没动晃。 再说梅花圈内,俩人各自一亮相,白云瑞手使金丝龙鳞闪电劈,白骨僧达桑杰手提一把耳形虎纹钺,仍然是那么笑容可掬。 第249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简短解说,俩人各自一亮相,啊歘,还是云瑞先行发招,为什么,因为云瑞这是帮着达桑杰完成心愿呢,俩人说的明白,比划几下。因此云瑞也就没太过在意。果然打算那个达桑杰一见白云瑞的手腕子一晃,一道白光劈面而来。虽然刀法纯熟,但是来势之中显见着带着那么几分收势。可见并未全力施为。 达桑杰投桃报李,手中耳牌一晃,使了个举火烧天式,横担铁门闩,仓郎朗,就架住云瑞劈头盖脸这一刀。因为力道并不大,云瑞也不担心把这把宝家伙给损坏了。再说云瑞一看达桑杰横家伙往上招架,他顺势把这宝刀往下一拉,诶,顺着达桑杰的前胸,呼~就下来了。那么刀中八法,八种使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一下就叫劈,顺水推舟开门见山,上步一劈,刀光一闪,就罩住了达桑杰从头到裆的整个上半身。 达桑杰一看,吃惊非小,但是他忙里偷闲,还赞了一句:白将军好刀法。诶,说着身子一侧,仙姑提篮,把这耳牌往身前一个拦挡,避过云瑞这一招。 俩人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 在外人看来,梅花圈内,刀光闪耀,耳牌刮风,打的挺热闹,但是云瑞和达桑杰却是轻松自若。时间不大,俩人就打到了三十多个回合,这时就听达桑杰一边打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就说:白将军,感谢您大人大量,我说咱们这就休兵罢战了。 云瑞一听,嗯,也好。可此一时啊,白云瑞使得是青龙探爪,达桑杰使得是盘龙吐信,这一把宝刀一面耳牌,同时都向对方探出。那么这时候只要俩人各自一收招,这就算结了。 因此当时云瑞一听达桑杰要罢兵休战,啊噌宝刀一晃,仓郎朗一道寒光就收刀入鞘,那么按说达桑杰也就应该同时收回耳牌。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没好人,就怕没好事。 是谁也没料到,云瑞宝刀还匣的同时,对面达桑杰,那手一松,手中的耳牌呼一下,带着破空之声径直冲着云瑞就飞过去了,同一时间缠在达桑杰腰中的那铁链子也松开了,仓郎朗金风响动,听的人汗毛根都发炸。 前面咱们说过,这一招叫耳牌中的抛字诀,重有百十来斤,非天生神力不能使。那么这一下抡圆了一两灌一斤,百斤耳牌飞出来能有千斤之力,冲着云瑞飞过来,这要给打着了,能有个好嘛?那就得把人给打碎了。 可想而知,当时一刹那,好些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次,台上那些位都给吓蒙了。 这一下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非但出人意料,而且那速度是太快了。啊呼~啊,王八绿球球,老西儿就是一声大叫。 那么云瑞呢,也是大为惊骇,他是无论如何没料到这达桑杰手里边的耳牌忽然就飞出来了,其实咱们说句实话,云瑞也不是三岁孩子,他自打跟这位白骨僧达桑杰动手,表面上轻松自若,实则暗地之中他可加着小心呢,你刚把人家亲兄弟给打死,现在跟人动手,能说就大大咧咧,不管不顾吗?那不能。 可虽说云瑞加着戒备,这一下还是让人防不胜防,一方面达桑杰用言语迷惑云瑞,说是么罢兵休战,再者云瑞也没料到他这大铁疙瘩竟能脱手而出,冲着自个儿飞了过来。因此云瑞失算就失算在没能料到对方这个招式。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连拔刀出鞘挡这么一下都来不及。 这是身临绝地,万般无奈,生死关头,就见云瑞啪来了个骑马蹲当式,北斗七步功气发丹田,太上三绝掌是应手而出,啊啪~云瑞愣是用这一双肉掌,硬生生去接了这扑面而来的耳形虎纹钺。 耳轮中就听得嘭duang一声闷声闷气的巨响,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那面耳牌被云瑞这一掌击中,竟然呼~给反弹回去了,那耳牌飞起来上千斤的力道,结果直接冲着白骨僧达桑杰的胸口窝就撞过去了。 白骨僧哪能料到云瑞能有这般功力,当时也是是毫无防备,方才信心满满,满以为这一下就能把白云瑞这小白脸子给砸成肉饼,因此方才他一招兵不厌诈,成功欺骗了白云瑞,自然而然就认为我这一耳牌过去,白云瑞是必死无疑,他哪能料到,白云瑞这掌上功夫如此惊世骇俗,竟然凭着一双肉掌把耳牌给弹回来了,因此是半点戒备全无。结果好嘛,耳听得嘭一声闷响,这百十来斤的耳牌,实实惠惠就给白骨僧砸胸口上了。 结果这一来,白云瑞因为硬接了一掌,白骨僧被砸了一牌,俩人一先一后,这身子一先一后,各自被震地是离地而起,啊呼~各自向后就飞出去了。 老西儿一看,呃老兄弟,当时也顾不得走台阶了,啊噌,山西大雁腾空而起,就飞下了帅台。 众人就见帅台之上一道黑影一闪,山西大雁徐良早已飞身形,从台上一跃而下就到了云瑞近前。 可白云瑞呢,方才一掌把个硕大的耳牌给击了出去,但是那玩意儿重达八十来斤再加上凌空飞来,这力道能说小的了吗,因此与此同时,云瑞这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 但是还得说小达摩,那能耐是真不含糊,虽然向后飞出,但是身在半悬空中,心神不乱,当时云瑞腰眼一使劲,气发丹田,啊嗨,啪两腿一甩使了个云里翻,叭就站在地上。但是身上这力道未消,因此当时站立不稳,啊噔噔蹬蹬,倒退了好几步。好悬正要跌出梅花圈,诶,正好这么个时候啊,老西儿徐良飞身赶到,啊噌一下徐良就纵到白云瑞身后,啊嘭一把扶住云瑞的肩头:呃老兄弟,你怎么样。 徐良这一看啊,就见白云瑞是满面通红,额头上热气直冒,豆粒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呼呼呼~呃,三哥,我,啊呼~云瑞说着抬起右掌缓缓往下一推,呼,三哥,不要紧的。您,您怎么下来了? 你看到了现在,云瑞还挺忌讳这个,怎么个意思呢? 历来擂台之上比武较量,讲究的是单对单个对个,那么是死是伤甭落埋怨,你看徐良要说俩人动手之前插一杠子,把白云瑞给换下来,那没问题,但是动手之际你再突然闯入,啊干什么,这叫攒鸡毛凑掸子,以多为胜,就容易落人口实。 但是现在这情况又有不同,徐良分明听得方才那金刚白骨僧说的明白,讲的分明,说是么比划比划,谁承想他打着打着走了下道,这突然就下了死手了呢? 老西儿当时是咬碎钢牙,徐良这人您知道,那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最看不惯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因此当时把眼眉一立,呃王八驴球球,老兄弟,你且回去休息,让三哥我去跟他照亮照亮。 可这时候啊,对面那位,金刚白骨僧达桑杰,哎吆了一声,哎吆,哼哼哼,哎呀。俩人往对面一瞧,就见那白骨僧一边疼的是龇牙咧嘴,一边啊摇头晃脑,揉着这前胸就站起来了:嘿嘿嘿嘿,弥陀佛,哈哈哈哈,白将军,高,太高了。要说老僧不服你,那我叫亏良心。 这哥俩一瞧,嘿,这番僧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方才被那耳牌重重撞了这么一下,结果眨眼之间,诶,他又站起身形,看这样么,似乎还能再来一阵。 徐良是余怒未消,因此一见这番僧站起来了,当时身形一晃就想要进入梅花圈。可哪知一把被白云瑞给拉住了,三哥且慢。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两旁边众人一瞧,这,这玉面小达摩这是怎么了,难道一说被方才那一耳牌,把脑子给震坏了。徐良也是莫名其妙,老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三哥,您犯得着跟他动手吗?小弟我还得感谢他呢。 呃,此话怎讲? 哈哈,三哥,吃亏长见识啊,方才您没瞧见么,这个凶僧说得多好,什么比划几下,什么他兄弟达占堆死有余辜,后来我俩动起手来,诶果然刚开始他也是假打假战,虽然小弟也加着防备,但是却万万没料到到了最后关头,诶,他来了这么一手。不过三哥,说真的,要说倒退个一两年,指不定小弟方才已经折在这凶僧手里。诶呀,江湖险恶呀,呵呵呵呵呵。 可达桑杰听了半天,又是嘿嘿一乐:嘿嘿嘿,阿弥陀佛,白将军,啊,来的这位,咝,白眼眉,莫非是三手大将多臂人雄白眉徐良到了不成? 呵呵呵呵,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呃王八驴球球的,我说你个凶僧,我老兄弟对你那够意思,你就不应该暗下毒手,来来来,山西人陪你走几趟。 徐良说着,迈步就想进这梅花圈。 那金刚白骨僧您甭看他仍然是一副笑脸,书中暗表,他这是强打精神,虽说有十三太保的横练护身,但是方才挨那一下可也不轻,起码来说得个月时间调息静养。要说眼下跟白眉徐良动手,那无疑是自讨苦吃。 这个凶僧那可真是玲珑剔透四面见线,当时单掌执礼:弥陀佛,哈哈哈哈,三将军,白将军,方才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您二位又何必当真呢。老僧这两下子,那是三脚猫的功夫,方才已经见着了,跟白将军比试尚且非是对手,要说跟三将军徐良比试较量,那更是望尘莫及啊。啊哈哈哈哈。 第250章 八十一门总门长 你看这话说的,拉一个踩一个,拉徐良踩白云瑞,这就得说着老和尚心机深沉,要不介他跟自个儿兄弟达占堆争夺门长之位时,呃,他能占上风呢。眼下这白骨僧也知道面前这哥俩那是一时瑜亮,难分高下。尤其么绿林道上总有人说,说白云瑞这小伙子心高气傲,对徐良么多多少少就有那么一丝不服。因此今儿个他便对症下药,故意当着这哥俩的面,抛出这么一句话。 诶,您还别说,就这一句话,徐良和白云瑞当时那眉头就皱起来了,俩人听了是谁都不痛快。 徐良一听这凶僧这么说,知道他这是有意挑拨,你要接他这话茬啊,那就上了他的当了,指定是越说越乱。因此嘿嘿一笑:我说大师傅,呃山西人倒觉着,你这两下子,厄尔,确实比你那死鬼兄弟要高着不少。尤其这出尔反尔的脸皮功夫,在当今武林来说,堪称一绝。呵呵呵。 徐良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老西儿那够多坏,不只是说手头上干净,那脑子也好使,嘴皮子也利索。这要搁到云瑞身上,估计除了动手打仗,便再无其他了。 果然,达桑杰一听这话,那脸当时就变了,再也不似方才那般笑脸,一瞬间是冷若冰霜,本来这白骨僧啊,就长着一张骷髅脸,看上去就挺吓人,这脸色一变,当时把徐良白云瑞吓了一跳,咝,俩人心里边还说呢,果然是相由心生。看这样,这凶僧莫非还想要动手不成,哼哼哼,倘若当真如此,那还真是求之不得。 实则啊,咱们得说这白骨僧达桑杰,方才这老半天对这云瑞总是一副笑脸,这都是演出来的,目的正是为了稳住白云瑞,而后再出其不意,一击必杀。哪曾想功亏一篑。 你想,达占堆那是他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结果眼瞅着被白云瑞一刀给扎死了,他能说不痛断肝肠吗,虽说俩人确实在为金刚门长之位争执不下,但是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前些天,修罗恶道武停云找上门来,找着这白骨僧达桑杰,就说只要你在庐山论剑会怎样怎样,我就许你金刚门长之位。 修罗恶道的名头,那谁不知道。整个绿林道上下五门,中八门左八门右八门好些个门户暗地之中早就奉武停云为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了。因此达桑杰一听武停云许下诺言,他当然是高兴,屁颠屁颠就来在了英雄论剑会。 他可不知道,武停云不只找了他,也找了他的兄弟,说的还都是一套词儿,都是说么事成之后给你当这总门长如何如何。你看修罗道这手段,那真是杀人不见血呀。 可达桑杰一来到现场,就见他兄弟达占堆正然会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他以为着兄弟有铁布衫护身,那是万无一失。结果眨眼之间,就见亲兄弟被白云瑞一刀刺透,是死在当场。 达桑杰原本指望着自个儿当场总门长之后,再找着兄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后兄弟俩共同壮大金刚门。结果这一看,当时傻眼了。眼泪儿围着眼眶直打转。但是他就知道,这白云瑞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掌法,竟然能一掌震破我兄弟的铁布衫,咝,这家伙多大的能耐。可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报此大仇呢? 诶,就得说这达桑杰是老奸巨猾,当时眼珠子一转,抹了一把眼泪儿,马上变作一副笑脸进了梅花圈。若非云瑞这太上三绝掌略有小成,嘿嘿,今儿个多半还就着了这凶僧的道儿了。 且说达桑杰一看今儿个这茬架,再加上自儿个目下重伤在身,实在不宜在这梅花圈久留,因此想罢了多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哈,阿弥陀佛,三将军说的是,说的是啊。此一战能与白将军对阵,啊,哈哈哈哈,算是棋逢敌手,彼此彼此。那咱们山长水远,告辞告辞。 诶,他临了临了还来了这么一句,大家伙方才看得明白,白骨僧非但使诈在先,而且作法自毙挨了一耳牌,那分明就是输了,可这家伙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棋逢对手,最后嘿嘿一笑,是大袖一挥就这么走了。 可把身后这俩人气个够呛。但是这话说完了,你要冲上去一刀把人给劈了,那不像话,因此俩人也只能返回帅台之前,坐在夏侯仁的身前左右。 可方才这一战,可就大大震慑了庐山锦绣谷。那数千之众,林林总总,归了包堆百十个门户可都瞧见了,方才白云瑞这两掌,咝,那究竟是个什么掌法,有些个人就小声嘀咕,这也太邪乎了,竟然凭着一双肉掌能把偌大个铁疙瘩给生生震了回去。这得多大的能耐,哎呀,怕是只有武圣人复生,才能有如此能为。 不仅仅是梅花圈外人们议论纷纷,就连白云瑞的几个老师,疯僧醉菩提凌空,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甚至白云剑客夏侯仁,包括白云瑞的另一位师爷,西洋剑客夏玉琦等等人,是无不吃惊。众人均想,就白云瑞方才那两掌,咝,就算老朽与他对敌,怕是也讨不着便宜啊。 那么旁人不知道这怎么 回事,夏侯仁知道,夏侯老剑客一看,知道这正是师父生前留下的太上三绝掌。啊,恩师,夏侯仁心中默默地祷告,老人家,您在天有灵,可知云瑞,哈哈哈,云瑞他为本门户争光露脸,多亏您老人家慧眼识人,咱们峨眉后继有人呐。 可一旁的人们就看见这夏侯仁脸上肌肉嘣嘣直蹦,两眼似有泪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老西儿徐良借着大乘观照法。而且近在眼前,多多少少猜着那么一二。 要说真就应了那句话,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那没用,小达摩白云瑞在梅花圈内就那么惊世骇俗的两掌,是威震庐山,这身价一下,呼~又涨了一大截。这就隐隐摸着总门长接班人椅子下面那台阶了。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现场没有人是白云瑞的对手,那不是,而是那些个来起哄架秧子的,别有用心之人他就得掂掂分量。故而此后,锦绣谷内是一切如常。仍然由各门各户拔尖的那些个后生,甚至有些小门小户的门长派主登台亮相。 但是您想现场那么老些个人,因此单这一项,足足就用了半个多月的光景。也真就有不少的后起之秀,那么无论是一贯的名声,还是本身的能耐,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夏侯仁命人一一誊录在册,单等遴选八十一门总门长之后,就要一一嘉奖。 可这些个事儿啊,这论剑大会上的大事表情,都被清风剑客夏侯杰通过飞鸽传书,是一字不漏的传给了修罗恶道武停云。 那么接下来第二项,按照历届英雄会的规矩,就得由五宗的总门长,再加上 上三门,八十一门的总门长,这些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出面,帮着各门各户化解纠纷,有那些个不肖之徒,当场处分,或者由总门长传下法蝶,在大宋绿林通缉严拿。 可今儿个形式不同,一方面五宗之中昆仑正宗没有当家人。再者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之位也是悬而未决。因此在论剑会召开之前,这五宗十三派的各个门长简单做了沟通,就决定英雄论剑大会第二项,就要当场遴选大宋绿林八十一门总门长。 就在这一日的清晨,庐山锦绣谷内,红日东升,飞瀑轰鸣,四面奇峰异石,是苍松翠柏。锦绣谷内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庐山的地主华阳真人侯通明就命人来在帅台之前,高声宣布,今日咱们就要遴选大宋绿林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历来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一者你这能耐得出类拔萃,不说是艺压天下,最起码得名列三甲。再者就是得有人服你,否则你武功再高,大家伙不服,那也不成,因此要想登上总门长之位,这五宗十三派之中,你最起码得争取过半人数的同意,也就是五宗分为十三派,那么十三派之中,最少得有七个门户拥护你,那才行。 其实啊要说遴选八十一门总门长,在场中人多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个意思,就是说除了下五门,那么包括上三门在内的多数人,那早都认定白云剑客夏侯仁就是新一任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也正因为有这么个由头,这才有了白云瑞乃是上三门总门长接班人的这么个说法。夏侯仁若不上位,白云瑞又如何执掌上三门呢? 而且起码来说,十三派,少林派、峨眉派、昆仑派、莲花派、武当派、巫山派、魔山派、恒山派、巴山派、蜀山派、崆峒派、辽东派(黑山派),密宗派、神毒派、海外派。这十三派啊,其中少林峨眉武当魔山横山崆峒辽东海外这八个门户,那都是夏侯仁的铁杆啊,鼎力支持。再加上夏侯仁的那能耐,在当今武林来说,那绝对是数一数二。 您各位知道,天榜十四大高手,夏侯仁排在十一位,那么前面的十位,于和普度夏遂良,空空罗汉,飞天魔女龙云凤,海外野叟王猿,那都已不在人世了。就剩下个小剑魔白一子那还是夏侯仁的师弟,疯上人雪竹莲是夏侯仁的师叔,远在北极岛历来不问世事。掰着手指头这么一算,如今这天下,还就得说夏侯仁。 所以啊,无论是从个人名望,各门户的拥戴来看,还是从个人的能耐来讲,夏侯仁当任八十一门总门长,那都是当仁不让。 因此庐山派的人一宣布完了,好些个人高升呼喝,白云剑客,夏侯老剑客,我们公推夏侯仁老剑客。人潮之声此起彼伏。 诶,你说巧不巧,就在这么个时候,就听锦绣谷外有人高声断喝:绿林军师驾到。 第251章 绿林军师现真身 书接前文。 台上的夏侯仁一听,虽说早有思想准备,但仍然是长叹一声,无量天尊,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同一时间,这帅台四围的各个门长派主是无不悚然变色。 那么梅花圈外,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的人群也是一阵大乱,哗啊~好些个人纷纷站起身形,伸长个脖子向外锦绣谷外张望。人们是议论纷纷,修罗恶道来了,嘘,你小子不想活了你,那叫绿林军师。人家是咱们绿林道的军师。噢噢噢,对对对。啊呀,这一来,怕是跟白云剑客是水火不同炉啊。咝,这可怎么办呢。那位说,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说人家那都是何等人物,用的着咱们操心吗?啊可也是。嗯 ,且看着,这庐山论剑英雄会呀,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啊。嘿嘿嘿,今儿个可算能开开眼了。 按下人们怎样议论不提,再说锦绣谷外,三声炮响过后,时间不大,原本进入谷中两旁的路上丫丫叉叉挤满了不少的人,这时候就见哗啊~两旁边人群一闪,雁翅形散开,当间就现出一彪人马,好嘛,这家伙阵势,金瓜钺斧朝天凳,旗罗伞盖,当先两溜对子马开路,后边是锣声响亮,号角齐鸣。duang,duang,,呜呜呜呜,呜呜呜。再往后看,这队伍的正当间,啊出人意料,并非修罗恶道,众人瞩目观瞧,就见旗幡招展之下,一匹大红披风的宝马,鬃尾乱炸,火塘红的皮毛,是龙背鸟颈,骨竦筋高,嘶吼如雷,顾盼之间好似神龙下界,气势不凡,果然是一匹宝马良驹。往马背上看,马鞍桥上端坐一人,有些个人认识,在场的少不了当初参与过云仙台天下擂的人,因此有人定睛一看,啊,就见来者非别,正是武圣人于和的关门弟子,八臂哪吒罗霄罗子成。 嘿,今日的罗霄,那不比从前了,那名义上那叫小武圣,是东海碧霞宫一脉正宗正令的当家人。就见罗霄头戴束发紫金冠,上面别着二十四朵小号的拿黄榕球颤颤巍巍,别号叫满天星斗。鬓插英雄胆,身上穿与月白段一身短拷,勒着金黄色的十字盘,五虎丝鸾大带杀腰,外披大红百花战袍。腰中跨剑,白鲨鱼皮的剑匣,金把√,金什件,杏黄灯笼穗二尺来长,飘来摆去。再往脸上看,那罗霄那小伙子那也生的漂亮,跟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也差不多少。细腰梁款膀扇,扇子面的肩头,面似银盆,五官端正,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放好阔口,牙排碎玉,唇红齿白,到了现在也蓄着几绺燕尾黑胡,眉宇之间一道竖纹,更显得是傲骨英风,一团的锐气。 那么在场众人,那都是绿林道上的人物,平日里多是舞枪弄棒,性情豪迈之辈。好些个人一见着罗霄盛装跨马而来,正好比是吴刚出广寒,是吕祖临下界。因此当时是大声叫好,好哇, 罗少侠,罗少剑客,更有甚者有的人就直接喊出,小武圣,您才是小武圣。这锦绣谷中其实早就有不少修罗道安插的细作,而且多年来武圣人于和门下开枝散叶,那人也不在少数,打心里眼里敬仰于和,怀念碧霞宫的人,那有的是。 因此这些人一看武圣人的弟子罗霄露了面了,当时是大声呼应,跟方才人们拥护夏侯仁正是彼此映衬,一时间,锦绣谷中势成两派,自打秦州府天下擂以来,上三门在此庐山论剑亭再次对上绿林魁首修罗道和罗霄罗子成。 咱们说回到来的这伙人,罗霄策马而行,两旁边众人相随,那么陪在身旁的,便是所谓的绿林军师修罗恶道武停云,眼下仍然是一副玄门中人装束,身穿八卦道袍,头戴诸葛九梁道巾。胯下压骑一匹大黑马。 在这儿啊,咱们顺便提一嘴,您经常听单先生说,这人头戴逍遥巾,要么头戴九梁道巾,头戴混元巾等等等等,那这这么多巾,都是怎么个意思呢? 原来道门之中,这头巾,其实也就是古人常用的帽子之一,因为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稍有毁伤。因此也不剪头发,那么长了就束发包巾。用头巾包起来。自打先秦之时,这头巾就已经开始流行,一直到了满清入关,您知道这满洲人那都是大脑崩儿,所谓金钱鼠尾,啊就是留个辫子。因此这汉人束发包巾的习俗自此就被强行废除。 但是独有道门之中,算是网开一面,保留了下来。具体这道门之中的头巾又分为九种。头一个混元巾,主要是全真派道士所戴,混元巾是圆的,帽子当间有个洞,方便道士们把发髻伸出来。再一个庄子巾,相传是南华真人庄子的发明。顶部是三角形,看着像个屋檐似的,帽子前边啊镶一块玉石。第三是纯阳巾,也叫唐巾。据说是道教神仙吕纯阳也就是率东边佩戴,故而流行。第四个就是咱们书中经常提及的九梁道巾,这个帽子,您要是看过僵尸片的话多半就应该见过。 尤其九叔林正英他那些个鬼片僵尸片里面,林正英扮演的都是这个茅山道士,专职降妖捉怪,他这个道具之一就是九梁道巾。九为最大之数,又称极阳之数,代表天最大。咱们常说皇上是九五之尊,九是最大,五居正中,也是这个意思。 那么第五个浩然巾,多用于防寒保暖之用。第六个逍遥巾,这个帽子带着两根飘带飘在身后显得逍遥自在。第七个三教巾,体现三角平等的思想。第八个一字巾,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带子,末端带个扣子把头发绾起来别住就是了。最后呢太阳巾,听这名就是功能类似太阳帽,遮阳使用。 其实每顶帽子之中,又单独蕴含某种玄门之中的涵义,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研究,咱们在此不必一一细表, 闲话不提,言归正传。 那么在武停云的身后,是东瀛落难太子白鹤白宗仁,左奇大剑楚文楚玉仙,蓬莱万花城陈东崃,大雪山雪魔派主仇虚仇海岳,苗疆血海太公岛门长血海飘零何太冲。紫电神堂阴山派派主紫电剑魔百里无名。大护法二护法流云追月,一气仙孔亮,赤发龙神冯奎章等等众人。 书说简短,那么说这伙人这是打哪儿来,自然是隰州府云梦山而来。前文书咱们说道,清风剑客夏侯杰随时跟武停云他们互有书信往来。正是知道了今儿个要遴选八十一门总门长,武停云和罗霄他们这才如约而来。 这时候原本梅花圈外早各门各派的人给占满了,但是云梦山的人这一到来,很快呼啦超人分左右,就给让出一大片空地出来。云梦山的人赶忙排摆桌椅,罗霄他们各自坐定,自然是有的人有座儿,那有的人就得站在身后。 诶,这云梦山的人刚然坐定,这锦绣谷的空气就是骤然一变。啊方才是截然不同。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明显感到,这空气是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此一刻,偌大的梅花圈空空荡荡,围绕着梅花圈的铁链上缠着的大红色丝带随风抖动,谷内四周瀑布轰鸣,哗啊~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产来几声猴群吱吱唧唧的叫声。 在梅花圈的一南一北,面对面坐着的正是以夏侯仁为代表的上三门,以及以罗霄武停云为代表的下五门。 其实您各位知道,罗霄和武停云,要说追根寻源,那也都是上三门的弟子门人,只是后来搅和到这绿林道的恩怨之上,这才和上三门是彻底决裂,分道扬镳。 那么到了现在,你得有个人先说话啊。得先把场子给亮开啊。要不介这不明不白,挺尴尬。 咱们单说华阳镇人侯通明,侯道爷一看,自个儿身为地主,又是九宫论剑亭的当家人,不说话是不行了,因此当时站起身形,缓步来在梅花圈,冲着南面云梦山的人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哈哈哈哈,来者莫非武圣人于和的弟子罗霄罗少侠,咝,这位道兄,莫非便是消失江湖数十年的天地道人,如今的绿林军师武道兄,哈哈哈,贫道不才,道号华阳镇人侯通明,忝为这论剑亭一家之主,各位远道而来,贫道未能远迎,当面恕罪。 诶,虽然说这两方面是水火不同炉,但是道上的规矩乃是江湖绿林道,见面道辛苦,你得说人话。故而侯通明当时以礼相待。 那么说完了,把话头抛给云梦山。罗霄一听,当时正想起身答话,就见修罗道抢先一步,站起身形,也是缓走几步来在梅花圈,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原来是华阳道兄,久仰大名,轰雷贯耳。今日冒昧前来,还望道兄海量汪涵,多多恕罪。 侯通明一听,当时就有些迟楞,他可没见过这位修罗道,但是这耳朵里早都灌满了,那都知道这个恶道虽然自称为玄门弟子,但是心黑手狠,辣手无情,死在他手上的人那多了去了。可今儿个一看,这老道倒也颇通礼数,因此当时赶忙欠身还礼,无量福,呃道兄,哪里的话。远来者是客,那么敢问道兄金身大驾来在庐山,不知所为何事啊? 。 第252章 杀人放火受招安 侯通明当然是明知故问,但是他就想当面听听这修罗道究竟怎么个意思。 哪知武停云当时连个崩儿都没打:哈哈哈哈哈,道兄有此一问,倒也实在。凭着真人不说假话,贫道此来,正是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咝,侯通明当时一皱眉,呃,呵呵呵,原来如此。 到了现在侯通明自然也无话可说,人家云梦山也是大宋武林的一个门户,这还不要紧,最最要紧的是,八臂哪吒罗霄出面了,那是碧霞宫一脉名正言顺的当家人,而且他这一露面,嘿嘿,这五宗十三派当中,至少昆仑派、莲花派、巫山派、密宗派、神毒派、巴山派、蜀山派那就基本不会再摇摆了。这些个门户因为相对来说都比较靠近东海碧霞宫,多年来仰仗武圣人于和,对碧霞宫不能说忠心耿耿,但是起码来说自打于和自刎而亡,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今儿个一见着于和的弟子罗霄,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亲近之感。 可锦绣谷之中,并不只是江湖人物,还有朝廷的人,就是以蒋平徐良为首的开封府的办差官,蒋平一看,他虽然知道云梦山的人一定会来,也知道武停云必然会干预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但是从朝廷的角度看来,这伙强人身上还背着官司呢,哪能说轻易放过? 因此蒋四爷小眼珠一转,当时紧了紧腰间的分水峨眉刺,跟一旁的徐良白云瑞使了个眼色,迈步就下了帅台,噔噔噔,三步并做两步就进入了梅花圈。 话说翻江鼠蒋平蒋四爷噔噔噔下了台阶,那么他要干什么,对于开封府的这伙办差官来说,蒋平徐良他们是当家人,开封府的职责所在是捕盗捉贼,可眼下要说最大的贼头,不是旁人,正是眼前这个修罗恶道武停云,那是当今大宋国朝绿林道上的魁首,头一把。但是一直以来,你慢说要将这恶道捉拿归案,你就是想要见着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因此今儿个蒋平一看修罗恶道露了面了,他也知道虽说今儿个白云剑客夏侯仁约请了不少的剑客,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那不在少数,但是要说就能拿获修罗道,不那么容易。而且修罗道既然胆敢露面,必然是有备而来。看这恶道身后跟着的那些个人,一个个胸部拔的老高,举手投足之间稳如泰山一般,这人能看出来,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等闲之辈。 咝,那么怎么办呢? 不行,无论如何我得先跟这个恶道打个照面,先礼后兵,先把话给说开了,试探一下这个恶道的虚实。 诶,这么一想,蒋四爷当时跟徐良云瑞使了个眼色,向夏侯仁一抱拳,嘿嘿嘿,老门长,对不起,我呀先代表开封府跟这位绿林的军师唠几句。 夏侯仁自然无不应允。 蒋平一路下了台阶,小短腿一跨啊噌蹦入梅花圈,徐良和白云瑞在后边紧紧跟随,啊噌噌俩人也进了梅花圈,在蒋平身后一左一右,正好比是那庙里的韦陀金刚,护住蒋四爷。 再说梅花圈内,华阳真人侯通明一看官府的人露了面了,但是微微一欠身,无量福,各位,你们先谈,贫道告退。说着人家迈步出了梅花圈,人家走了。 武停云一看,哦,认识,在秦州府云仙台天下擂,两方面是久打交道,当是修罗道是满脸含笑:哈哈哈哈哈,无量天尊,若非贫道没认错的话,来者莫非开封府蒋平,徐良和白云瑞么? 你看要是搁在往常,以这仨人的身份,武停云干脆就不露面,但是今儿个不一样,武停云在名义上是绿林道下五门的军师,起码咋明面上看来,现如今武老道奉了东海碧霞宫门人八臂哪吒罗霄为绿林天子。 因此就好像当初辅佐天顺王赵一统似的,武停云现在辅佐的是罗霄。 这时候就听蒋四爷咯儿咯儿一笑,嘿嘿嘿,武道爷,久违久违。 哈哈哈,无量福,好说好说。 蒋四爷说着,把枣核脑袋微微一晃,诶呀,我说老道,武道爷,一年多前咱们在东京城大庆店相遇,那时节您老人家是豁出这条老命,嘿嘿嘿,经过一场血战,终于是狼狈逃窜,捡回了一条性命,翻江鼠蒋平想攀个高枝跟您说几句话,那都没机会啊,正好,今儿个咱们又碰面了,这回可得好好唠扯唠扯。 你看蒋平这话说的,语带讥讽,言辞之间夹枪带棒,那意思你武停云不号称天地人神唯我独尊,怎么着在东京城狼狈鼠窜呢?蒋平这么一说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给自个儿打腰提气。你甭看蒋平在这儿小脑瓜直晃,狗油胡嘣嘣直蹦,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实则在修罗恶道跟前,蒋平那心里边那是咚咚咚,直打鼓,多多少少底气就有些不足。他知道,就眼下这个场合,武停云要说出了手,他跟后边的徐良白云瑞那都活不了。但是你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呢,代表朝廷来的,哪能说未战先怯呢,你稍微一丁点慌张,当时就栽了。 因此啊,蒋平虽说前来摸底,但是这话茬子就格外的那么硬。这个跟房书安乍遇强敌之时,啊,先抽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自个儿先练一趟,都一个道理,给自个儿壮壮胆儿。 武停云那是世外的高人,练就盖世绝学鬼谷望气术,哼哼,一看蒋平嘚嘚这么一说,当时把蒋四爷给看个底朝天。 那么身后的徐良也是,觉着不那么得劲儿,你看白云瑞还觉着没什么,云瑞这心里边还美呢,哼,要说我四大爷能耐虽然不行,但是这嘴茬子可真够利的。徐良就能觉察到,诶呀,驴球球的,我蒋四叔这是露了怯了。 那位说至于的吗,其实蒋四爷想要壮胆,打心底来说那就是胆怯。修罗道威名盖世,你在跟前你也怯。 再说修罗恶道一听,当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四老爷言之有理。 咝,嗯?蒋平一听,什么什么,四老爷,这,这是几个意思?徐良和云瑞也是眉头一皱,不知道这恶道突然这么说话,到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听武停云继续说道,诶,无量天尊,惭愧惭愧啊。四老爷,徐三将军,白将军,你们各位都是开封府的办差官,那是代表朝廷来的,正好假如说你们不来找贫道,贫道也得找你们呐。 蒋平他们一听这话,就更纳闷了。咝,蒋四爷微微一皱眉,嘿嘿嘿,我说武道爷,咱们水贼过河甭使狗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四老爷,这说到底,贫道乃是三清弟子,玄门中人呐,过去一时不明,保了天顺王赵一统,好在目下赵一统已然按律伏法。那么贫道又该当如何呢? 蒋平他们越听越心惊,心说这恶道今儿个怎么转性了,看他这番话似乎是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白云瑞实在压不住了,把胸脯一拔,哼哼哼,我说修罗道,今儿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了。 无量福,呵呵呵,白将军稍安勿躁。贫道的意思是… 修罗道说这话的时候啊,蒋平徐良他们的眼睛都瞪的溜圆,就连两旁边靠着近的那些位,也都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想要听个究竟。 就听修罗道说道:贫道有意归顺我大宋朝廷,接受朝廷的招安,无量天尊。 咝,啊?蒋平徐良等人一听,都是一惊。徐良催动大乘观照心法,想要从这老道眉眼神态之间看出个眉目,但是使了半天劲儿,是一无所获。 但是老西儿眼珠子一转,心中冷笑,呵呵呵,王八驴球球的,摆明了这个恶道想使个缓兵之计,他想要在此论剑大会上夺得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又担心朝廷出面干预,故而来了这么一招稳君计。 不仅徐良这么想,蒋平和白云瑞也是心同此理,但是呢既然修罗道当面提出来了,你还就不能拒绝。 为什么这么说呢,您看啊历来咱们一提到古代王朝,要说哪个朝代最富庶,文化最繁荣,那么排到头一号的,就得说宋朝尤其是这北宋,这北宋又尤其得说到这仁宗天子四帝赵祯,咱们前文书说过,唐宋八大家,啊八位最有名的文学大家,但是四帝仁宗一朝就占了六位。可不仅是文化繁荣,也得东京城街市太平,车水马龙买卖铺户,各种珍馐美味那绝对是世界一流。东京梦华录里边记载的那些个美食佳肴,能写一本字典。张择端先生的千古名画,国宝级文物清明上河图,您各位应该都看过,整个画卷五米多长,将近两层楼那么高,那么这幅画描绘的便是东京城。 整个清明上河图有街市,汴河,郊外半座城市,人物五百多位,牲畜五十余支,各种车船、建筑房屋、手工业、道具等等,可谓场面浩大,其中细节之丰富,气势之宏伟,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呢,在繁华之下,又暗藏危机。有的人就认为清明上河图的背后的北宋行将没落的预告。尤其突出问题就在于官兵懒散,朝廷的税赋极终。 四帝仁宗在朝凡四十一年,结果他在位期间每年几乎都有一次农民起义,虽然普遍规模较小,但是呢遍地开花,扰的朝廷是头疼不已。 那么民乱不止,究其原因大概在于边塞不宁常年用兵,还得给辽国西夏等岁币,也可以理解为无偿援助,再加上国内贫富差距也大等等原因。 如此一来你要想彻底剿灭民乱,具体到咱们这套书中来说,也就是彻底剿灭绿林道,那就不现实。故而招安之策,势在必行。 不有那么句话吗,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第253章 九宫论剑十三派 原本故老相传按着规矩,这绿林道上的事,绝对不能轻易惊动官府,彼此之间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一旦涉及到官府这事就麻烦了。但是武停云因为曾经辅保天顺王赵一统,跟官府的人那是久打交道,而且书中暗表,这武停云暗地之中跟朝廷中的人早就搭上暗线了。朝中有人好做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关于招安,今儿个修罗恶道武停云提到这儿了,你说怎么办,就明知他是假的,你也得应付应付。何况武停云也知道开封府这帮人不可能相信他。 那么眼下蒋平他们怎么办,这皮球就踢到蒋平徐良他们脚下了,蒋四爷晃了半天枣核脑袋,心说与其这么捂着盖着彼此打哑谜,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当时嘿嘿一笑,嘿嘿,我说老道,还是那句话,水贼过河咱甭使狗刨,是不是呢,我蒋则长脑瓜虽小,却也不是糊涂蛋,道爷,咱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想着以招安为名来要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是不是? 哈哈哈,武停云又是一笑,四老爷,方才贫道已经侯道兄讲的清楚,说得明白,没错,贫道此来正是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实不相瞒,我大宋武林自打分为这八十一门,门户之间成见日深,就那上三门和下五门来说,说起来么都说是同一个祖师爷,但是彼此之间却时常刀兵相见。就拿上回东京城八王擂来说,若非你们上三门的人把莲花门的人仇深似海,又岂能惹出这么一段祸事呢? 说到这里,武停云把头一杨,向四面人群扫视一眼,各位,故而贫道此次出山,非为别事,乃是为了我大宋武林,彼此之间能摒除门户之见,和睦共处,上合天意,下顺民心,岂不美哉?呵呵呵,四老爷,您以为呢? 诶,这?蒋平正想着,武停云又发话了,四老爷,此事不急于一时,您先回到看台仔细思量,今日这庐山论剑会乃是为了决出八十一门总门长,你我占据这梅花圈,诸多不便,那么无论贫道这云梦山能否拔得头筹,事后都必然亲往开封府接受招安。四老爷,请。 事到如今,你说蒋平这三人怎么办,当场动手那指定是不行。但是经过彼此这么一谈,蒋平他们也看出来了,修罗道此番来在庐山论剑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势必非得拿到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要到了那时候,再去开封府接受招安,咝,先不管真与假,这滑索一句可就有了分量了,那么到时候真要接受了招安,得到朝廷的认可,同时这老道还执掌八十一门,啊呀,我大宋武林岂不危矣? 徐良这时候就凑到蒋平耳朵旁边,呃蒋四叔,倘若这恶道在朝堂之上要有人的话… 这一句话,把蒋平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蒋平方才还想呢,心说接受与否我们开封府说了算,可徐良这么一提醒,蒋平当时想到,咝,啊,虽说老庞吉已死,当时余党犹在,尤其户部尚书李天翔近来在皇上面前红得发紫,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这家伙还是包相爷的死敌。倘若修罗道当真要跟这伙大奸臣勾结起来,啊呀,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来今天还就是今天,无论如何得在这次论剑大会阻止修罗道。 书说简短,蒋平徐良白云瑞仨人出离了梅花圈,回在北看台。那么回去了把这事儿如此这般跟夏侯仁一说,夏侯仁也是吃惊非小,他也没料到,修罗恶道为了当上八十一门总门长,竟然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安,这个恶道,好毒辣的盘算。 你看咱们常说什么阴谋诡计,那么跟阴谋对应的叫什么,诶,叫阳谋,修罗恶道这一招就叫阳谋,就是说把这话撩明面上,跟你讲明了,那么我要接受招安你管不着,我要凭武力挫败天下英雄,一举夺魁,成为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诶,你还挡不住。这就叫阳谋。 那么,接下来,照例由庐山九宫论剑亭的人出面宣布,此刻咱们就开始比武夺魁,谁要觉着自个儿有能耐,不含糊,那么你就可以自由进入梅花圈,那么旁的人可以进入挑战。但是战场之上,死伤勿论,这可是要决出八十一门总门长,不是说小门小户之间的切磋较量。因此您各位上场之前务必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能耐,免得事到临头后悔迟啊。 话说完了,就见有一位大汉分人群,来在北看台的东侧,这东边两个大梁之间架着一面硕大的铜锣,好嘛,这面铜锣要上称摇一摇,怕是不下千斤之中,就见这条大汉手提一把粗大的罗锤,锤头上绾着红布绸子,啊duang~当,当~ 三声锣响,回音震的山鸣谷应,百鸟乱飞。扑棱棱…… 紧接着就听有人高声喝喊,祖师爷在上,凡我绿林子弟,秉惩奸除恶之志,怀济世救民之心,习武在身,道义为本,违此誓言,报应分明。祖师爷在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九宫庐山论剑英雄大会,现在开擂。 duang,当~当,又是三声铜锣响动,人们的眼光,刷~就集中到了梅花圈。 至此,这八十一门九宫论剑英雄大会正式开始。 那么虽说这名义上,任何人皆可进入梅花圈,但是这一次可不比前些日,前些日多半都是登台献艺,说白了自个儿练。也有不少些位为了尽兴,要么比试拳脚,要么较量兵刃,但彼此之间若是没有深仇大恨,也都是点到为止。 但是这一回,你要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进了梅花圈,那等于就是说向整个大宋武林昭示,啊我某某某要竞选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这是闹着玩的吗? 故而,虽然夏侯仁宣布比武开始,但是过了好半晌,梅花圈内是空无一人,啊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因为大家伙都知道,要说够这个资格的,无非就那么寥寥数人。那么与其登台等着栽跟头,倒不如踏踏实实坐在山头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啊。 咱们书说简短,终于过了好半晌,有些位终究是耐不住了,有的人的就想啊,哼,虽说我这两下子白给,但是进了梅花圈,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亮亮场子,打几趟拳,晾一下自个儿的兵刃,虽说多半是是要找着栽跟头,那么也算在各位门长派主面前混个脸熟,这就不算白来呀。 你看有这些位。果然就见人群之中,欻拉有一位站起身形,分人群迈大步噔噔噔就来在了梅花圈。 众人瞩目观瞧,就见此人平顶身高一丈挂零,乍一看貌不惊人,身穿灰布僧衣,黢青锃亮的脑瓜皮,往脸上看,生的是方面大耳,一对肉包子眼睛,但是两只眼睛金光外露,好似两盏金灯。大酒糟鼻子,蛤蟆嘴,耳带金环。看年岁么不算太大,约莫在五十多岁,六十出头的年纪。 那么在场的人那多多少少都是绿林中人,观其外知其内,一看这人就知道,咝,好一条大汉。看这一堆一坨,显见着是身大力不亏,可此人并未携带兵刃,赤手空拳进了梅花圈,莫非想要练一趟拳法,人们胡思乱想。 这时候,就见这中年的和尚来在梅花圈的当间,两腿一叉骑马蹲裆式站好,向四外一抱拳:阿弥陀佛,夏侯老门长,普天下各位英雄,贫僧不才,忝着脸斗胆来在梅花圈,打这头一阵,为各位前辈高人先亮亮场子。各位,那么在开练之前,贫僧先来个自我介绍,某出家在昆仑山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卧佛寺,法号玉川,人送绰号恶来佛。当然,这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小僧纵然有把子力气,也不敢跟古人相比。那么今儿个来在梅花圈,先把这话说明白,贫僧不会跟任何人动手,那位说,你不动手,那你干嘛来了,您甭急,贫僧想要练的乃是气功。那么这气功怎么练法呢,诶,小僧打算运用我昆仑派独门六阳功来展示一下气力。 这玉川和尚一边说着一边眨么着一堆肉包子眼睛向四外观瞧,诶,他就看着梅花圈外的东侧,约莫二十多丈以外,有不少的天然生成的石头,有大有小,见棱见角。 就见玉川和尚左手单掌执礼,右手一指,弥陀佛,各位,请上眼。瞧见没,前方山脚之下有不少巨大的青石,贫僧以这些个大青石练练气力。 那么说到这儿,您各位应该听出来了,这位玉川和尚乃是边山卧佛寺弟子,而且他也不是生人,正是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前者卧佛昆仑僧死在龙云凤剑下,他师弟玉明大和尚为此下了昆仑山,想要为师兄报仇雪恨,结果仇没报了,自个儿也死在东京城的刑场之上。那么此一番,这玉川和尚下山来在九宫论剑亭,是为了他两位师兄报仇吗,就玉川本心来说,他不愿意报这个仇,前车之鉴两位师兄血淋淋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那么我玉川又为何要自寻短见呢? 那么,究竟玉川和尚意欲何为呢? 第254章 宝塔神功归元气 但是呢,身为昆仑门长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你玉川既然下了昆仑山,要说完全不提之前那个茬儿,你又很难向昆仑派的其他弟子门人交待。尤其卧佛昆仑僧跟玉明和尚这一死,要说昆仑一派就得属这玉川和尚辈分高,能耐大,再赶上现如今昆仑正宗这门长之位还悬而未决,这玉川和尚能说不动心吗? 故而,他进了这梅花圈,一方面展示一下能耐,另一层的意思就是想在这五宗十三派的门长当家人面前,露露脸。 那么蒋平徐良等人一看,诶呀,不由得感慨万千,他们就想起当年,阎王寨十阵赌输赢,当初一日,那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出阵,也是来了这么一手绝艺,几百斤的大青石到了人家手中就跟那小孩丢沙包似的,轻松自若,游刃有余。 那么今儿个这位玉川和尚又来这么一回,可见这硬气功,乃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啊,那是看家的本领。 这时就见玉川和尚一挥手,呼啦超梅花圈外就站起几十个大中小和尚,一个个都是脑瓜皮锃亮,鼻子头闪光,拔着胸脯挺着腰,眼珠子瞪的溜圆。 呵呵呵,弥陀佛,各位,有劳。 玉川和尚说完了,就见这些个大中小和尚数十人啊噌噌,从屁股地下各自抽出一团绳索,都是那粗大的麻花绳。就来在山脚之下,冲着一堆大青石是挑挑拣拣。那么选好了呢,就拿绳索固定,绑结实了,而后要么十人一组,要么五人一队,前边拉,后边推,诶,呃哈,起呀。那些个大石块是缓缓而动。 两旁边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心说比气力的不少见,可今儿个这个比法还真新鲜,看这样得费老鼻子劲了。 果然,这又推又拉,过了足足能有半个多时辰的功夫,这才把这些个大青石给推到了梅花圈的当间。好些个人都看的不耐烦了。 但是,这时候,就见玉川和尚一摆手,群僧各自喘着粗气退下不提。呵呵呵呵,南无阿弥陀佛,各位,这大青石,一二三四五,一共是六块。 玉川和尚说着走到最大的一块石头跟前,用手拍了拍,嗯,这块约莫能有一千多斤,要说接近两千斤却也差不多少。说着又走到最小的一块跟前,嗯,这块么,约莫能百十来斤。 说完了,玉川大和尚又是一拱手,弥陀佛,各位,那么贫僧怎么个练法呢,哈哈哈哈哈,请您上眼。 啪,大和尚骑马蹲裆式就站在最大的那块青石跟前,紧大带,提靴子,用手四外这么一摸这大青石,因为这石头有棱有角,要说找个着力点到也不难。 众人就见玉川和尚脚下使劲儿,诶~~~~嗨~~两手扣住大青石的两个鸡脚,诶,起。呼~~那将近两千斤重的大石头被玉川和尚歘一下就举过头顶。 人们掌声雷动。 可有些位则不以为然,心说就这,切,尤其徐良白云瑞他们,虽说没这份气力,但是就这,这跟街头那些个拿大顶打把式卖艺的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块头大点,气力大点而已。因此当时只是微微一笑,没太当回事。 可云瑞就凑到徐良跟前,我说三哥,这大和尚倒新鲜,人家练气力都是先拿那小个的,而后再举最大个的,他可倒好先举这最大的,那么接下来那小块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偏巧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过来凑热闹了,一听白云瑞说这话,噫嗯,老叔,咝,依我之见,这大和尚不简单呢。 噢,书安,何以见得? 咿呀,我说老叔,要说这大和尚举起这两千斤重的大青石倒也没什么,但是接下来,若是小侄我所料不差,这大和尚是想把六块石头一层一层,跟叠罗汉似的给叠起来,这一来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云瑞和徐良一听,咝,这,这能吗?这大和尚要能露出这一手,那可真是了不得。 诶,您还别说,还真就叫房书安给说中了,就见玉川和尚把那大青石轰隆一下投在地上,而后拍了拍手,哈哈,再来。说着顺顺当当就举起了第二块大青石,这块石头少说得有一千斤挂零。就见这和尚举着这块大青石晃晃悠悠来在第一块石头跟前,舌尖顶住上牙堂,叫丹田一力混元气,诶,起,呼~那大石头微微往上一起,啪轰隆隆,不偏不倚正好就顶在第一块石头上面。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哗~人们又是掌声雷动,好哇,好神力。就连徐良白云瑞他们也吃惊非小。为什么,因为这第一块石头少说有六七尺高,你要说把第二块石头就这么给扔下去,还得掌握好这个巧劲儿,让它不掉下来,那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可不不仅仅是说你有把子气力就能做到了,还得手上的功夫那必须是得炉火纯青。 那么那一招其实就是昆仑派的胸前缠手归元气,属于这六阳气功的一种。 可再往下走,第三块青石能有七八百斤,再说要给叠上去,那前两块石头摞起来都快赶上玉川和尚这身高了,这第三块要怎么往上叠,这可太难了。 两旁边的人们也是眉头紧皱,有的人就说,咝,啊呀这还只是第三块青石,那还有三块呢,要说到了这第六块,那这,这,这人得抱着石头飞上去。要么这,啊呀,这可太难了。有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替玉川和尚使劲儿,有的人干脆就认为不行,第六块石头看那个头少说也有百十来斤,你要说正好那么就给扔上去,还不掉下来,那,那不成神仙了吗?‘ 人们是议论纷纷,总之有的赞同,有的不那么相信。 可这功夫功夫,那真是不练不知道,练了吓一跳。单田芳老剑客常说一句话,叫什么呢,人乃万物之灵,练什么有什么,你不会,那是你没练。 果然,就见玉川和尚擦了把头上的汗,啪啪啪两条臂膀这么一抖楞,浑身那骨头节嘎巴嘎巴直响。而后一鼓作气,这回啊连歇也不歇了,一口气,歘歘歘,三、四、五、六、六块大青石到了玉川和尚手中,真好比就是那沙包啊,呼呼~呼呼呼呼~大和尚二臂一晃,大青石那么晃晃悠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上去了,哎呀哦啊,,啊, 哎呀哦啊,啊,两旁边人们看得是心惊胆战。 为什么,那六块大青石这要摞起来,两丈来高,这一块给掉下来砸人脑袋上,当时就得砸成肉饼。 可终于,六块大石头是被玉川和尚是整整齐齐给摞在一块了,虽然人们看着这石碓晃晃悠悠,随时想要倒下来,但是玉川站在一旁丝毫不以为意。 咝,啊~~~好半晌,人们是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相信,啊,果然是真的,真把六块大青石给叠起来了。有的人还说呢,幸亏自个儿没上去,你瞧人家,就这手绝艺,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这时候就听玉川和尚哈哈一笑,弥陀佛,各位,此乃贫僧运用我们昆仑派六阳气功独创的宝塔神功,这不仅仅是练气力,也能练人手上这巧劲儿,这叫昆仑缠手归元气。练的好或者不好呢,请各位前辈高人多多提点指教。弥陀佛。 按下旁人怎样思想不表,单说北看台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房书安晃着大脑壳在那儿显摆,噫嗯,我说各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老房给我说中了。不过嘛话说回来,这个大和尚这手功夫果然是绝艺。 蒋平闻听,也把小脑瓜晃的跟拨浪鼓似的,诶呀,书安说的没错啊。看来卧佛昆仑僧虽死,这个门户仍然是藏龙卧虎啊。也不知这个大和尚跟咱们是友啊还是敌。 蒋平这么一说,开封府的其他办差官,也是纷纷点头,都觉着这大和尚练的的确是好。 可这话啊,就惹恼了旁边的另一位高人 ,啊也是个大和尚,正是少林寺八大名僧第八位,叫历经万劫无增减,降龙伏虎定乾坤-玄都大师。 这玄都大师虽然位列八大名僧,但是排在末位,因此历来默默不闻。但是这不等于没能耐。要论少林硬功,尤其是硬气功,八大名僧之中就得属这位玄都大师。您听着绰号历经万劫无增减,降龙伏虎定乾坤。说的是这位稳重大气,乃是少林寺一派的硬台柱子。 再说玄都大师一看,梅花圈内玉川和尚得意洋洋,满脸的笑意,伸着两只蒲扇大的巴掌四处招摇,这一边还白活呢,各位,有没有耗财买脸的,请进这梅花圈,您要也能跟贫僧似的,来这么一下,贫僧是当场拜服。当然要说其他功夫,贫僧不敢妄言,单这六阳硬气功,缠手归元气,我们昆仑派可以说是当仁不让啊。啊,哈哈哈哈。 刚开始啊玉川和尚也还能谨言慎行,言辞之间显得虚怀若谷,但是方才这一练,把玉川这心气给吊起来了,他也觉着,嗯,自个儿的练的确实是不错。要学惊人艺需下苦功夫啊。自个儿多年来默默无闻,为什么,正为了痛下决心,苦练这门绝学,在今日能够扬名露脸。因此旁人这一吹捧,玉川和尚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飘飘然了。 可他说这话,玄都大师就不乐意了,心说哼哼哼,玉川,旁人不了解你们卧佛寺,我们份属同门,久打交道,能说不了解吗?你练这两下子,是不错。但是要跟我们少林正宗硬气功比起来,可以说天差地别,你连门都没摸着呢你。 因此,当时就见玄都大师霍然起身,冲着当家人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单掌执礼,掌门师兄,小弟不才,愿进这梅花圈,跟他比试一番。 第255章 无边神力少林功 欧阳普忠一听,显然是有些吃惊,不仅是欧阳普中,其他的那些位,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九转还阳哒你佛古风罗汉等等这些师兄弟,也都是一副狐疑之色。 玄都大师一看,更不乐意了,弥陀佛,各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咝,呃,欧阳普忠微微一皱眉,师弟,老八,这,欧阳中惠不想说,怕上了玄都大师的面子,因为他知道,历来这老八还真就是默默无闻这么一个人,那么今儿个突然站起身形,在这种场合要伸手,尤其方才大家都看到了,玉川和尚那硬功果然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咝,这老八也看着了呀,那他这。欧阳中惠作为一派之主,多多少少就有些担心,要说老八栽了跟头固然脸上无光,可连累着这少林寺也得跟着栽跟头,人们讲说起来,就是少林正宗败给了昆仑派。这, 因此欧阳中惠多多少少就有些犹豫。 可玄都大师一看,心里边不高兴,心说师兄,是,平日里小弟果然是不那么露脸,但是今日既然敢于下场,那就是说我心知肚明,我自个儿的斤两我不清楚么,你,你这。 还得说疯僧醉菩提凌空,凌空虽然也是不解,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老八虽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素来稳重,今日既出大言,想必他自有把握。当时赶忙单手打闻讯,弥陀佛,师兄,各位,不妨让老八比上这一阵? 凌空这么一提醒,大家伙马上也反应过来了,啊方才那反应啊确实不妥。欧阳中惠赶忙一欠身,啊师弟,咝,既然你有心前去,务必多加留神谨慎。 玄都大师这才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弥陀佛,还请掌门师兄放心,请各位师兄放心,告辞了。 说完了,玄都大师分人群迈大步噔噔噔就进了梅花圈。 再说玉川和尚看了半晌无人挑战,他者心中更加得意,心说怎么着,看来要说比拳脚比兵刃那指定有人高过我,但是就这手堆石头的绝艺宝塔神功,那谁也不行。 大和尚心满意足,诶,正打算招呼弟子门人前来收拾现场,结果这么个时候啊,就听有人口送佛号,弥陀佛,玉川师兄,小弟来也。 咝,啊。玉川赶忙扭项回头一看,虽然心中微微一惊,但是很快冷静下来,啊彼此都认识。哈哈哈,弥陀佛,原来是玄都大师。 不敢当。 呃,那么请问玄都大师,您进这梅花圈,莫非要跟贫僧比武较量不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贫僧方才说的明白,只比气力,不比拳脚。 弥陀,哈哈哈,玉川,要说比气力,这正好贫僧之意、 噢,玄都大师也练过硬气功? 哈哈哈,硬气功乃是我少林寺开蒙的功夫,岂能不练? 呃,呵呵,也是,也是啊。那么敢问玄都大师,您打算怎么个练法呢? 这玄都方才受了一肚子气,现在是性如烈火,当时也不客气:玉川,要问贫僧怎样练法,你且闪退一旁。 玉川闻听,心中老大不悦,心说就凭你玄都和尚,哼哼哼,所谓少林八大名僧,那是空有其名无有其实,你们的掌门当家人扭转乾坤目览十方又怎么样,不过也就排在天榜高手十四位。啊,也是个末流货色。至于你玄都,那就更是了。武林之中知道你是个谁呀?烟不出火不冒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货色,今日老僧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为? 因此当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玄都大师,好好好,您请。 就见玄都欻拉一下甩掉身上的大氅,稳稳当当来在玉川和尚排摆的这座青石宝塔跟前,抬头往上看了看,嗯,约莫能有两丈来高,用现在话讲,有两层半楼那么高。最上边石头咱们说过,也有百十来斤,咝,玄都大师一皱眉,心里边说话,弥陀佛,还别说你看站远处看着人家练,好像没什么,但是到了近前,抬头往上一看,嗯,这家伙玉川和尚还真就不含糊。 咱们再说梅花圈外的人,方才玉川和尚施展绝艺盖起这座青石宝塔,早都把在场的人们给折服了,给震住了。诶,明明觉着这就是天方夜谭,但是人家偏偏还就做到了。诶,还是那句话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因此现如今再一看,噢,又来一人儿,连名号也没报,但是听方才梅花圈内俩人答对,来的这位也不简单,乃是少林寺八大名僧之中的老八叫玄都大师。那么这和尚能行吗?呃,你这你打算怎么办? 就连北看台的蒋平徐良,夏侯仁他们,也都为玄都大师捏着一把汗。 房书安还说呢,噫嗯,我说各位,这石头摞这么老高,这他妈怎么取下来。倒也费事。要说一脚踹倒却也不难,关键这玩意看着不那么回事。 且说房书安言还未尽,就见梅花圈内的玄都大师也没跟人打招呼,突然之间就抬左腿冲着青石宝塔,啊啪~猛然就踹了一脚。 众人赶忙瞩目观瞧,大和尚欧阳中惠哎吆了一声,只担心这上边的石头砸下来,给楔老八这头上。 可众人再一细看,都有些傻眼了。 那位说怎么着,原来大家伙就见,方才玄都大师一脚踹出,正踹在正底下那块最大的青石之上,耳听得轰隆嗡嗡嗡一声闷响,底下那块大青石横着挪移出能有两丈多远,那么上边的石头自然而然就会落下来,要说这一脚啊的确有功夫,但是呢梅花圈外能做到的那不在少数。 可奇就奇在,这上边的石头轰隆隆往下一落,巧了,剩下五块大石头落在地面,轰隆一声,砸起一片尘土,但是仍然是严丝合缝般地那么摞在一起,看上去虽然晃了三晃,摇了三摇,但是终究没有倒下来。呃还是那么一座青石宝塔。 人们一看,咝,啊,这,紧接着哗啊~~~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好绝艺,果然是神功。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一旁的玉川和尚这脸上也是微微一变,咝,弥陀佛,玄都和尚还有这一手。嗯,且看着,看看他究竟能变出什么花活。 那么对于玄都大师来说,这一脚能把底下最大那块石头给踹出去,剩下的自然更是不在话下。果然,就见玄都两条腿左右开通,啊啪啪啪啪啪啪,接着又踹了五脚,结果方才一座好端端的青石宝塔就平平整整排摆在梅花圈内,又恢复了原样。 这份能耐那的确是不含糊,玉川和尚耳闻眼见,自然也是心服口服,但是要说让他认输,那不能够,就见玉川和尚单掌执礼,阿弥陀佛,哈哈哈哈,玄都大师,果然是神力。要说这腿上的功夫么,贫僧自愧不如啊。你们的硬气功确实堪称一绝。啊,哈哈哈。 玉川和尚说这话,意思是,顶到头咱们算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你腿上有功夫,我这两条胳臂上有功夫,而况且我是往上扔,你是往下踹,真格的要讲说起来,还得说是昆仑派更胜一筹啊。 可玄都一听,嘿嘿冷笑,玉川,且慢,你以为这就完了吗,踹几块石头何足道哉。 呃,玉川微微一愣,眼珠子当时叽里咕噜乱转:咝,玄都,难道一说,你也要像贫僧方才一般,再把这几块大青石给摞起来? 哈哈哈,不错。不过嘛,其中奥妙,却有些小小的差别。 噢,差别,有何不同? 弥陀佛,玉川,你且看来。 玄都大师说完了,噔噔噔迈步就来在那倒数第二大的石头跟前,就见他微微一笑,哼哼哼,当时一哈腰,二臂角力,嗯~~~起~~~这大青石是应声而起。 可这个举动又把两旁边众人给看蒙了,咝,这和尚想干什么,尤其是欧阳中惠,这欧阳中惠啊自打玄都下场进了梅花圈,这颗心呢一直就那么悬在半空,随着玄都的一举一动是七上八下,那位说至于的吗?诶,欧阳中惠就是这么一人,虽说名震武林,但是一贯的谨小慎微。你看往日里开封府平山灭岛,要说别的门户那都是鼎力相帮,唯有这欧阳中惠很少出头露面,今日也是碰着了这武林大会,加上白云剑客夏侯仁亲自传书相招,他这才下了少室山。 咱们再说,这时候他又看见玄都无端举了这么一块石头,心中不解。一看老三疯僧醉菩提凌空在旁边呢,他当时把这大秃脑袋凑过去,皱着眉就问,咝,老三,你觉着这,这老八这是何意? 咝,诶呀,师兄,这,我也看不出眉目啊。 这俩大和尚叨叨咕咕,就被不远的老西儿徐良给看见了,徐良刚开始看着也不解其意,可这时候他一看玄都大师举起了这倒数第二块大青石,顿时灵光一闪,他明白了。可明白是明白了,老西儿这心中直打鼓啊,咝,能吗?不能。能吗,这可真是玄乎啊。 啊,徐良不住地在肚子里头画问号。 时候再一听旁边俩大和尚愁眉紧锁,老西儿就往跟前凑了一凑,呃,两位老人家。 凌空一看,噢,良子。 呃,二位,要照晚辈我这么一看,咝,我觉着,这个,玄都大师他是打算,打算来个倒栽葱。 倒栽葱?俩大和尚听完了就是一愣,但是马上明白了。凌空就问,良子,你的意思,玄都打算把最小的那石头放在底下,把最大那块石头,呃摞在最上头? 凌空一边问啊,一边不由得就有些心虚,声音也有些发颤。 第256章 唐门如来出巴蜀 徐良就说:呃,老人家,我就是这么看的。 可没容等俩人这话说完,就见梅花圈内,轰隆隆一声巨响,玄都大师奋起神力啊啪,用手中的大青石狠狠就砸在了地面上那最小的石头之上。 这一下不要紧 ,因为这力道太大, 直接把下面这小青石给砸地里边去了,陷下去能有半尺来深。 呼~哈~~这可把一旁的玉川和尚给看的来了个大喘气。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同时他也猜到了,心说莫非这,这玄都和尚要来个倒摞宝塔。,呃这,不不不,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你一看要说三两块倒摞起来,那我也可以。但是你要把最大那块给落在顶上去,这,这不是梦想吗,不行不行不行。 玉川是一边摇头一边惊叹,一边害怕这玄都果然摞起来,那就远远超过自个儿,可同时呢他又想看着玄都到摞宝塔,最终来了个丢人现眼。 可现场啊不仅仅是玉川和尚看出来了,到了现在,大家伙都看出来了,人们都瞪大了眼睛,是谁也不敢相信,不说旁的,就连修罗恶道武停云,啊也是双眉紧锁,眯缝着眼就这么看着。这罗霄还凑过来问呢,咝啊呀,义父,此人倘若真能够倒叠宝塔,那日后可真是我云梦山之大敌啊。 呵呵呵呵呵,诶,罗霄,你且记住了,此番召开绿林英雄会,这在场的可都不是你的敌人,乃是你的部下。都是你的人,你听明白了吗? 罗霄赶忙一点头,呃,是是是。义父说的是。 嗯,这少林和尚虽说有几分气力,但是蛮力无用,当真遇着那世外的高人,三招两式也就把他打发了。 罗霄一听啊,心说,嗯,世外的高人,那可不就是你武老道吗?这么想着,当时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可玄都这一手,也吓坏了欧阳中惠。欧阳中惠一看这茬架,咝,啊呀,老八今日大展神威,倘若当真能倒摞宝塔,那可真是少林之福啊。经此一战,老八那就得名扬天下。 按下众人怎么想暂且不表。 再说回到梅花圈内玄都大师,还真就被众人给猜中了,其实这也是明摆着的,人们一边瞩目观瞧一边是暗自紧张。眼瞅着玄都大师把那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大青石就这么瞅准了方位,二臂角力,啊呼~~就给了掷了上去,眼睁睁看着不可能发生的事,诶,真就出现在了眼前。 时间不大,终于该到这第六块大青石了。啊呀 ,要说起来,自打九宫论剑英雄大会召开到了今日,屈指算来半个多月时间了,但凡来到这锦绣谷的人,多数都还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仿佛在梅花圈内,倒摞石塔的是他们自个儿。 此时再看玄都大师,稳稳当当来在最后一块大青石跟前,咱们说过,这块大青石足足能有一千多斤,泛着青紫色的光芒,石头之上棱角分明。你要个普通人过来甭说举起来,你就说想要晃动一下,那也是难于登天。 就见玄都大师到了眼下也是满面通红,豆粒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砸,人们都能看看出来,大和尚怕是快到强弩之末了。那么这最后一块大青石他能否举得起呢?人人都捏了一把汗。 可玄都大师这眼见得大功告成,焉能说轻易放弃,当时大和尚骑马蹲裆式往那儿一站,双臂角力,嗯~~~起呀~~~嘎吱吱吱吱。人们似乎都听到大和尚骨头节当间的的声响。此时就见一千来斤的大青石缓缓被抱起,人们就见大和尚脑袋往下一哈,整个背部往石头底下一趴,诶,把这个大青石给放在了颈背之上。 紧接着就见玄都大师慢慢往下一哈腰,是越下越低,最后整个人几乎就蹲在了地上。人们正在吃惊,突然之间就见老和尚双腿使劲,同时大喝一声:啊起~呼~整个人在一刹那间忽然就弹了起来。同一时间,大和尚颈背之上那块巨大的石头,啊呼~凌空飞起,飞出去足足能有两丈多高,而后轰隆隆就落在最顶端那块大石头上,不偏不倚正好那么砸在上面,晃了几晃,摇了几摇,不动晃了。 至此,小石头在下,大石头在上,这么一个倒栽葱的,好像一个漏斗似的这么一个石塔,就矗立在梅花圈内。 好嘛,人们一刹间都傻了,虽然历历在目,但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这脑子当时糊涂了。谁敢相信? 可这时候啊,玄都大和尚也已经是精疲力竭,直觉得胸腔发热,喉头发甜发腥,一个按捺不住,阿噗~~~一口老血就喷在了石塔之上,青石高耸,鲜血斑斑。大和尚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当时站立不稳,啊噗通就跪倒在石塔面前,正好比是沙弥拜佛,让人耸然动容。 这一下,把人们全都惊醒了。 少林寺的和尚们一看玄都大师喷血,跪倒在地,赶忙派人抬着担架把人抢回,那么怎样调理救治暂且不提。 可这一下可把白云瑞也给惊到了,不由得就跟一旁的徐良说,呃我说三哥,瞧见没,少林寺不是说没有真功夫,荆鸿师叔算一个,方才这位玄都师叔,也算一个。看来少林武学果然是博大精深。 徐良嘿嘿一乐,呃老兄弟言之有理。那么接下来,按着武林大会的规矩,少林寺获胜就得由人出面挑战,可玄都大师身受内伤,接下来还得由少林的人出面啊。 徐良说的一点没错,那么梅花圈内的玉川和尚,到了目下是面如死灰,当时心头滴血啊。心说啊呀,哎,啊~~~我玉川白活呀我,亏得我方才还大放厥词,跟人家一比,我百嘛不是啊。玉川和尚是无地自容。虽说眼瞅着玄都大师吐血受伤,被人抬走,但是玉川就知道,在天下武林人看来,我玉川,我昆仑一派就是输了。 要说这位,比他两位师兄倒还强了不少,当时冲着北看台一躬扫地:阿弥陀佛,玄都大师神功盖世,方才那一招神龙抬鼎,震铄古今。气沉丹田柔于内,威武刚强显于外,玄都大师,贫僧拜服。弥陀佛。 说完了,这大和尚又命人打扫战场,而后大袖一挥退出梅花圈,把头一低是默然无语。 可接下来这比武还得继续啊,果然时间不大,就见人群之中有一人霍然起身,迈大步来在梅花圈,见此人眉头紧皱,满脸阴沉,晃着脑袋四外敲了敲,而后一回身,冲着北看台抱腕当胸,各位,在下不才,乃是四川云雾山,西海藤萝湾,蜀中唐门的当家人,姓唐名却字天林。人送绰号万臂如来。今日来在九宫论剑会,不为旁的,唐某人早在蜀中之时,就听说中土武林有位了不起的英雄,人送绰号三手大将多臂人雄,叫徐良徐世珍。哈哈哈,我这耳朵里都灌满了,唐某人是久慕大名,早想前来拜会,今日终于借此论剑英雄会,想要跟徐三将军一较高下,那么咱们不比旁的,听说你徐良自诩乃是练暗器的祖宗尖,唐某不才,今日势必领教。 且说唐却唐天林这一进了梅花圈,顿时就引起了一阵的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么徐良虽说早就得知蜀中唐门的人也来在了九宫论剑亭,但是他可没料到,这位唐门的当家人竟然当面跟自个儿提出了挑战。 其实这也不意外,蜀中唐门一直以来,就以擅长制造机关、研制毒药以及最最出名的暗器功夫而名扬天下。但是自打太祖登基以来,咱们说过,赵匡胤就是绿林出身,因此一朝登基坐殿,对这些个绿林门户是恩威并施,所以唐门也未能幸免,数十年来蛰伏不出。 诶,直到如今,四帝仁宗继承大宝,赵祯啊是个守成之君,不比祖宗赵匡胤,那赵匡胤文韬武略,一条太祖盘龙棍打遍天下没有对手,每次冲锋陷阵必然亲冒矢石,不避艰险,那深受将士拥戴。啊这是个开创之君。 但是到了四帝赵祯这一辈,虽说大范围来看也可以说是太平无虞,但是咱们前文书也说过,各地小规模的民乱时有发生。 就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个蛰伏多年的绿林门户,世家豪强又开始逐步斩头露角,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那么既然这唐天麟身为唐门的当家人,而且数十年来精研各种暗器绝学,正好这白眉大侠徐良近年来声名鹊起,那江湖绿林道上那是红得发紫,同时唐天麟就觉着徐良这个绰号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钻耳朵。哦,我叫万臂如来,你叫三手大将多臂人雄,那么究竟咱俩谁高谁低呢,倘若我唐某人再要隐遁不出,过那么几年,恐怕江湖道上都不知道我唐门乃是真正的暗器鼻祖,倒要把徐良这个后辈奉为暗器的祖师爷了。这怎么行。 故而,唐天麟此番才趁着九宫论剑英雄会特意,那是特意想要会一会这位白眉大侠。 且说徐良一听,当时眉头一皱,低声叨咕了一句,呃驴球球的,山西人可不愿意争这个总门长之位。因此当时把眼睛一眯,假装没听见。 第257章 福将照量蜀奇门 其实这也难怪,以徐良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声,要说有个人前来挑战,那你就得应战的话,那就什么甭干了,天下之大,不服徐良的人有的是,你能说应付的来吗? 可唐天麟在梅花圈内叫了一阵,始终无人答言,虽说他也知道北看台那黑压压数百人中,指定徐良就藏身其间。可任管自个儿怎么招呼,就是无人答言。 这一下唐天麟可有些挂不住了,为什么,身为一门之长,一派之主,自个儿吊着嗓子叫唤了半天,人家根本不勒自己这根儿胡子,啊,把自个儿给墩这儿了。 咝,这,唐天麟当时眉头紧皱,很有些下不来台。正然在这儿左右为难,就听北看台那边有人说话了,喂,唐老门长,今日进入梅花圈,乃是为决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徐良乃是一个后学晚辈,没有资格竞选这总门长,故而不能进入梅花拳跟您比试。那么容等这论剑英雄会完结之后,你可以再跟徐良约个时间地点,你们二人一决高下,也不为迟晚呢。 那么说说话的这位是谁,正是小达摩白云瑞,奉了徐良所托,想要用这几句话把这唐天麟给打发了。 唐天麟闻听此言,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什么八十一门总门长,什么英雄大会,在我们唐门眼里,那都不值一提。书中暗表,唐天麟此次来在庐山,那可野心不小。原本蜀中唐门数代以来,凭借着机关、毒药和暗器雄踞巴蜀,在整个武林界那都是决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结果到了现如今门户凋零,故而唐天麟此来,是抱着扬名立万,重振山威的决心来的。要说当什么八十一门总门长,唐天麟兴趣不大,他一门心思就想重拾唐门的声望。那么显然这次的英雄大会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那么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交待一下这个蜀中唐门的来历。这个门户讲说起来那可不简单,说修罗恶道武停云想要并吞武林,多日来平山灭寨,那为什么就没能平灭这蜀中唐门呢,这就得说到唐门的厉害之处。 这唐门位于蜀中云雾山,山寨之下有个西海藤萝湾,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因此啊这个门户一直以来在江湖之中显得颇为神秘。再者要说到这销器阵法,用现在话讲,人家唐门那是专业的,尤其在唐门之外,有最为知名的两大阵法把门,一个叫九宫八卦阵,乃是用巨大的碎石堆,依照九宫八卦方位排列而成,变化繁多,这人一旦被困在阵中,便会觉得四面八方是乌漆嘛黑,阴气森森,雾气沉沉,要无人指点,永远不得其门而出。再一个叫毒阵图,三国年间诸葛武侯有个八阵图,人家这叫毒阵图。乃是用唐门特有的毒药和阵法设计而成的一座原型建筑。其中迂回曲折,不见天日,只有一个入口和出口,内中墙壁均以钢板制成。人一旦要进了这地儿,那是有死无生。 此外,云雾山中还有各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关和毒物,可谓一步一个销器,一步一个埋伏,是险象环生。外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因此,这个门户对于武停云来说,就好比一个刺猬,特别特的那么扎手,故而一时之间修罗道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来对付这唐天麟。可修罗道也没料到,在九宫论剑大会上,居然就见着这唐天麟亲自露了面了。 书中代言,这修罗道看着唐天麟的第一眼,这心中就动了杀机。 那位说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对修罗道来说,要说把唐门收归门下,让他服服帖帖,那是势比登天,前者修罗道连着给这唐门修书几封,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搭理。说实在的,唐门依仗着自个儿的独门暗器毒药和机关,根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修罗恶道也不例外。 说了唐门的阵法,再说说唐门的暗器,其中尤为凶险厉害的叫五毒神砂。这五毒神砂号称一步封喉,五毒神砂。说起来这五毒神砂有点类类似于徐良的墨玉飞蝗石,都是抓起一把就能往外扔,因为一次发招数量繁多,可以让敌人避无可避。 那么不同之处在于徐良的飞蝗石他没有毒,打着人身上最多也就是个包。可这五毒神砂则不然,您听这名儿,顾名思义,乃是铁砂以五毒淬过,习练之人须得苦练三年,才能使用而不危害自身。这要打着人身上,是遍体麻木,不能动弹,那么稍微唊破一点皮肤,很快化脓不止,无药可医,正因为无药可医,这才成为唐门的毒药暗器之王。就连唐门中人也很少使用,自个儿中了也得死,因此只能作为镇派之宝,平日里严加警戒不得使用。以防万一到了门户生死存亡之际再行使用。 再有就是唐门的铁蒺藜,按说这江湖中人用这铁蒺藜的不在少数,但是唐门的 铁蒺藜又另有不同,外形看着像朵花,这花的花瓣比那瓜子可还小一号,每片花瓣都是精工锻造而成,最后在组装成一朵铁蒺藜,发出这种暗器之时,铁蒺藜一旦打中人体,花瓣就会立刻散开。 你要想把这铁蒺藜给拽出来,那就非得连皮带肉给撕下一块来,要说为了活命么,这算不得什么,但是唐门既然号称暗器祖宗,那就是不闹着玩的。这铁蒺藜每片花瓣之上都淬了毒,十三片花瓣毒性各有不同,一旦见血毒性发作,神仙也救不活。 再有唐门的银针飞花,七步绝命针,独一无二,三环四扣五申六索,七巧八如意,九天十地罗睺神针,绝情针、天魔雨、断肠销魂散、漫天花雨等等等,而起这些个暗器都有个特点,那就是统统都喂过唐门特制的毒药,这敌人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伤。 要说起来,唐门的毒药,江湖传言,少说有五百种以上,更绝的是,他能让中毒之人死的连当世神医也无法查验出来,看上去就跟自然死亡差不多少。 原本唐门的毒药源自其始祖的一部秘籍,叫《毒经》,老人家当初传下此书,立下八个字儿,叫统帅百毒,以解民厄。说白了就是我们唐氏子弟,研究这毒药为了个什么呢,为了普天下百姓啊。但是但凡此种东西,落在了有心人手里,那就一定会被用作武器兵刃。 要说这唐门弟子啊,咝,可以说是亦正亦邪,对于家国大义可以说向来不含糊,但是对于上三门你比如说少林寺,白云剑客夏侯仁他们也不乐于结交。那么对于修罗道这些人也是拒之门外。可以说长久以来是独拉独往,行走江湖。 那么到了万臂如来唐却唐天麟这一辈上,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唐天麟一改以往门户与世无争的态度,主张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不说一统中原武林,但是最起码要跟上三门和云梦山三雄并立。 但是呢,唐天麟这人自视甚高,等闲人物那看不到眼里去,故而他一出面就想到了,要说近些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那就得说开封府的徐良和白云瑞。尤其这徐良擅打暗器,那么我不如就先挑徐良下手,可他又害怕说的太过火了把徐良给吓住,因此方才在梅花圈内这才说,要跟徐良比比暗器,啊暗器你不最拿手吗,那就来。 结果,招呼半天,吃了个闭门羹,这让唐天麟觉着,出师不利,可真是好不晦气。来前啊他可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一点,咝,怎么办呢? 到了现在啊,这锦绣谷内,这形势就变得十分微妙,唐门门长唐天麟想要算计徐良,扬名露脸。修罗恶道呢,对这唐天麟颇为忌惮,也想要算计唐天麟,心说想个什么法子能说除掉唐天麟。以白云剑客为首的上三门想的是怎样能在最后关头制住武停云,防止他篡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可大家伙都没料到,就在这所有之外,在梅花圈外的一个角落里,还坐着数十位天竺少林寺来的客人,这些位那都是天竺国王格里格丹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拔了又拔,拣了又拣,那都是天竺国人中的龙凤,此番来在九宫论剑庭,单等着大宋武林出点什么茬头,他们便要趁着鹬蚌相争,从中取利。 故而,这锦绣谷内,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十分微妙,那么究竟唐门、上三门、修罗道以及天竺少林寺,要说武学孰高孰低,要论谋略谁深谁浅,咱们下回接着说。 书接上回,上文书咱们说道,唐门的门长万臂如来唐却唐天麟,进了梅花圈,指名点姓要找白眉徐良是当面讨敌骂阵,这唐天麟的打算是,擒贼先擒王,这大宋武林要说露脸,就得是白眼眉的徐良,因此只要我跟徐良暗器对暗器,把徐良给废在这儿,那么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我们唐门的名望当时就立起来了。自古戳杆子立棍,你就得找这种机会。 可徐良是冷冷一笑,给这唐天麟来了个烧鸡大窝脖,装傻充愣,是置若罔闻。 咝,怎么办呢?唐天麟在梅花圈内想罢了多时,心说既然我唐某人已然进了这梅花圈,那就断然没有一招未出就下场的道理啊。 嗯,也罢,就见唐天麟银牙一咬,把心一横,当时抱腕当胸,冲着四外一拱手,各位门长派主,各位子弟老师,既然白眉徐良不敢应战,那么索性唐某人今日便也选一选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怎么样,有哪位朋友,愿意跟唐某人照亮照亮,还请下场比试。 平心而论,自始至终,这唐天麟始终是客客气气,半句过头的话没有。但就因为这样,反而让好些个人搞不懂,心说这位唐门的当家人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看这样这唐门既不跟上三门是一伙,那么跟下五门也尿不到一壶,嗯,估计人家是独门独户,哪一方面也拉拢不动。 可唐天麟一说这话,说是要参选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无论是北边的夏侯仁他们,还是南边的修罗道他们,都是微微一惊,两方面均想,本以这总门长之争,就是上三门和云梦山的事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话说回来,八十一门英雄会嘛,那什么人都有,要说有那些个吃生米的,半截腰横插一竿子这也不稀奇,可棘手的是,梅花圈中叫号的这位那不是普通人,乃是大宋武林界最最神秘难缠的一个门户,唐门。 那么,现在怎么办? 且说房书安一听,当时把母狗眼瞪圆了,大脑瓜一晃来在蒋平和徐良跟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噫嗯,噫嗯,我说四爷爷,干老,这事你们怎么看? 蒋平晃晃小脑瓜,诶呀,书安,这唐门的人,不好对付啊,看来在云梦山之外,咱上三门又多了一个劲敌。 噫嗯,不然,不然呐四爷爷。 哦?书安,都夸你这脑瓜聪明,那你倒说说,你有什么高见呢? 咝,四爷爷,呃干老,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这唐门跟云梦山狗咬狗,咱们呢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家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岂不坐收渔利? 徐良闻听,点了点头,呃蒋四叔,房书安言之有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咱们能想到这一点,那修罗道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嘿嘿嘿,干老,孩儿我的能耐您还不知道吗?要说这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孩儿我那是手到擒来啊。四爷爷干老,这一阵,就交给我了。 房书安说着,当时就要起身下场,进入梅花圈。 蒋平急的一把把他拉住,书安,你不要命了,那可是一门之长,而且那家伙跟你干老似的,浑身都是销器,哪儿哪儿都是暗器,还带毒的,你去干什么? 嘿呀,四爷爷,没有三把神煞,不敢倒反西岐,把您那心啊搁肚子里边,看我老房如何用这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管教那姓唐的服服帖帖。噫嗯,告辞了。 房书安说完了,紧了紧腰间的大带,勒了勒脖项上的绳儿,免得一着急啊大脑袋上那小帽子再给掉了。又检查了一下随身那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而后挺着将军肚,甩开两条罗圈腿,雄赳赳气昂昂就下了北看台,直奔梅花圈。 那么这么些时候,还真就没人进这梅花圈,为什么,倒不是说八十一门这数千之众,就没人是唐天麟的对手。 而是这唐门啊,历来这名声不那么太好,那么一方面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另一方面大家伙都对唐门的这个喂了毒的暗器,多多少少就有些怵头。因此就算是云梦山的人,冲着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来的,也想等着有个什么人,先去梅花圈内探探底儿,然后他们好从旁观察这唐天麟究竟是什么样一个能耐,好做到心中有数。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房书安一步三摇进了梅花圈了。 第258章 书安饶舌动是非 咱们再说房书安,容等老房迈步进了梅花圈,再一定睛观瞧,仔细看了看这唐天麟,嗯,就见此人年岁约莫能有五十开外,可以说正值盛年,看面相不算那么太老,黄焦焦的面皮,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头戴一顶轻纱抓角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脚上蹬着磕瓜头朝样皂白靴。 看罢多时,老房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唐老门长虽说年过五十,也算个俊秀人物。只是不知这心啊是黑的,还是红的。嗯,且让我试他一试。 咱们再说唐天麟,一看梅花圈外来了个丑鬼,咝,好嘛,这,唐天麟当时是暗暗吃惊,心说我久不到中原,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奇丑无比之人。大脑瓜,细脖子,饼子脸,母狗眼,看那脸上贴着个白布胶条,似乎嘛是没鼻子。嗯,不过身量也算高大威武。 唐天麟看罢多时,不由得就是一皱眉,咝,你,你是何人,来在梅花圈,莫非要跟唐某比试不成? 你看要说房书安,那无论在绿林道还是在官面上,虽说能耐不济,乃是个出了名的大草包,但是要说到名声,哼,那是成名已久。要说没听过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是少之又少。 但是巧了,唐门隐退多年,深居简出,还真就没听说过房书安这么一位。 咱们多次说过,老房这人天生的带人缘,自来熟,当时未曾说话先带三分笑脸,噫嗯,噫嗯,嘿嘿嘿,我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蜀中唐门的掌门人,唐老门长? 可唐天麟本来就不得意房书安这个长相,再一听他说话这个味,更是眉头紧皱,不错,正是唐天麟,您是哪位?看您从北看台而来,想必是上三门的人。 噫嗯,对了,您猜的一点不错,在下姓房,房子的房,双名书安,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祖籍湖广江夏人士。唐老门长,那么您是绿林道的前辈高人,我老房在此给您见礼了。 说着房书安整理衣冠,冲着唐天麟一躬扫地,那姿势甭提多标准了。 这唐门历来规矩甚严,因此唐天麟本能地当时也是微微一欠身,还礼还礼,那么房爷,您进这梅花圈,是个什么意思?看您这样,不像是要比武较量的样子? 噫嗯,您说的一点不错,果然是法眼如焗。您瞧这身板,我这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要说抓个小贼那还凑合,跟您比那不是插着天和地吗?嘿嘿嘿,唐老门长,您听继续介绍,我呢是开封府的人。您方才不是说要跟开封府的白眉徐良比武较量吗? 呃,对啊,但是徐良这小子藏头露尾,不敢露面。咝,噢,你是开封府的人? 噫嗯,不错。实不相瞒,唐老门长,您口中那位白眉徐良,那不是旁人,那是我干老,我是他干儿,我们是爷俩。因此他不出面,啊我出面,就等于是替他老人家来会您来了。 唐天麟一听,咝,不对啊,我怎么听说那徐良乃是一三十出头的小伙儿,怎么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当时双眉紧锁就问,房书安,那徐良多大年纪? 三十多了。 你呢? 五十多了。 呃,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开封府上三门倒也有趣的很。诶,房书安,你那鼻子是怎么一回事? 房书安一听,心说但凡碰到个生人,这头一关总得问道我这鼻子怎么回事,也好啊,我正好趁机试你一试。 就见房书安,当时母狗眼一眨,两行眼泪是夺眶而出,诶,人不伤心不落泪。这是您问到这儿了,我这,我这… 唐天麟一瞧,微微一惊,诶,房书安,你有话说话,又何必如此呢?嗯,这样,既然唐某人有心要一选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那就得现做出个样子来,你有什么冤情,尽管向本门长讲来。那么你要真是有理,哼哼,我唐某人可以为你讨个公道? 房书安一听,心花怒放啊,心说有门啊。 你看房书安就有这本事,这学不来,三言两语把这唐天麟就引住了。就见房书安抬胳膊擦了把眼泪儿,诶,唐老门长,这说来惭愧啊,我房书安是个苦命人,自打小几岁年纪便父母双亡,而后带着我那苦命的兄弟流落江湖,讨饭为生。吃的那个苦啊,都没法说了。您想啊,穷人家的孩子,没吃没穿没教育,没念过什么书,后来走着走着进了这下五门,但是我这都是被逼的,我得活下去呀,人常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良心丧于困地。噫嗯,我就当了贼了。什么偷鸡打狗摸鸭子,什么坏事我都干过。但是说清楚啊,那些个奸盗邪淫伤天害理之事我是从来都没干过。后来,亏得我干老白眉大侠徐良,有一次捕盗捉贼,见着我这人不错,他老人家大发慈悲,就想拉我一把,我呢也早想着脱了这身贼皮是重做新人。老门长,就这件事,您说我干老徐良做的对不对,我做的对不对? 唐天麟正听得入神呢,听房书安这么一问,当时微微一怔,噢,房书安,要说徐良做的没错儿,你呢,改换门庭重做新人,也没什么不对。 噫嗯,招啊,老门长,您说的怎么那么对呢,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一日是贼终身为寇,而况且绿林道上那些朋友哪能说那么轻易就放过我。这贼皮穿久了,你要想脱下来,那非得活活给揭下一层皮来。 唐天麟见房书安一把鼻涕两行眼泪,说的是颇为动情,当时不由得频频点头。 可这些话啊,房书安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就是不想让旁边的人听见,那么梅花圈外两旁边 人们自然是满腹狐疑,就见房书安跟那位唐门长俩人指指点点,比比划划,一会手舞足蹈,一会顿足捶胸,也不知道干什么玩意。 再说唐天麟,当时就问,噢。房书安,既然如此,那你是怎么到的开封府? 对了,这就是赶上您刚才说的那茬儿了,您不问我这鼻子怎么没的吗,噫嗯,正是我为了离开绿林道,结果就被道上的人咔嚓一刀,给剁下去了,他们还说了,以后见我一次,就把我五官给剌下去一部分,上次是鼻子,下次是就是耳朵,眼睛,最后是我这颗人头啊。若非我干老徐良始终护着我,我这颗大脑壳早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那位说,房书安这么说,是不是太缺德点了,摆明了信口雌黄,含血喷人呢? 诶,有些人这么觉得,但是房书安则丝毫不以为然,在房书安看来,当初徐良把他鼻子给剌下去,那是他房书安赚了,为什么这么说,绿林道上的贼成千上万,平日里昧着良心杀人越货,最后要么被同伙黑吃黑,要么被官府的人给逮着明正典型。 唯有他房书安,丢了一只鼻子,而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皇上御笔亲封的带刀护卫,在倒座南衙开封府任职当差,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个贼能混到他这一步?因此尽管一直以来徐良对房书安没有好气儿,但是房书安,对徐良那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 再说唐天麟听完了,对眼前这脑壳人的怪人油然而生一丝同情之感。 可房书安接着就说,唐老门长,您知道我这鼻子被谁剌下去的吗。您往哪儿看,老房说着用手一指,指的是谁,正是身穿大红披风最为显眼的八臂哪吒罗霄。 噢,是他干的? 噫嗯,一点不假的。而且唐老门长,您不是想当着八十一门总门长吗,那您找徐良可就找错了,咱就甭说徐良,就说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那原本是就是正宗正令八十一门总门长的接班人,但是到了今日人家召开天下英雄会,要光明正大的选上一回。可要说谁能当选,唐老门长,您刚才不都听到了吗?方才那边的人们都喊什么绿林军师。 噢,绿林军师,噢,哈哈哈,房书安,你说的是修罗恶道武停云? 噫嗯,对了,就是那个老道,这个老道那能耐盖世无双啊,您要想说当这总门长,旁的甭问,要说能把罗霄和武停云给收拾了,嘿嘿,唐老门长,别人我不敢说,您不说要给我这鼻子伸冤做主吗?我自个就先奉您为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 唐天麟听完了房书安这套说辞,当时是深表赞同,对啊,早听说修罗恶道武功盖世,我找徐良干什么,哼哼哼哼。 想罢多时,唐天麟扭项回头,把眼珠子一瞪,看着罗霄武停云他们,两只眼睛就射出两道寒光。 第258章 鬼谷望气神仙术 那位说,这唐门的一门之长唐天麟也太没脑子了,被房书安三言两语就给哄的滴溜溜转,诶,话不能这么说,原本唐天麟此次来在论剑英雄会,那就是冲着扬名露脸来的。那么之所以一开始冲着徐良去,那是因为老西儿徐良打暗器的这名声,这些年来震动江湖,人们一提到说是这打暗器的功夫,那头一个就得说道白眉徐良。那么原本传承数百年的唐门,反而是寂寂无名。 可经房书安这么一说,唐天麟也觉着,嗯,说我唐门虽然这些年隐遁巴蜀,闭门不出,但是要说到修罗恶道的名声,也还是早有耳闻。听说此人数十年前便名震大江南北,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倏忽之间又消失了,到了如今又突然现身,号称得到了隋唐风尘三侠之手李药师的真传,在秦州府天下擂,一招击败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是震惊塞北中原。 那么此番我唐门既然决意要重出江湖,早早晚晚就得碰上这修罗恶道。赶巧了,今儿个在英雄大会,修罗恶道也露了面了。诚如房书安所言,我唐天麟要说争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看来今天就是今天,就得碰碰修罗道这个硬茬子。 故而,当时唐天麟扭项回头,闪目一瞧,哦,南看台那边有一拨人打的是云梦山的旗号,旗角之下正当间的那俩人,一个年轻的小伙,身披大红英雄氅,旁边一个老道,身穿着八卦仙衣。甭问,那老者正是传说中的修罗恶道武停云。 唐天麟看罢了多时,也没理会房书安,自顾自冲着南看台往前走了几步,呵呵呵呵呵,道爷,前些时蒙您看重,多次下书,唐某人因故不便回复。常言说俩山到不了一块,俩人总有碰面的时候,今日不正好吗?那么道爷,方才听您说话,此番似乎是对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是志在必得。呵呵呵,武道爷,巧了,唐某人也想试上一试。要我说,今日正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我二人交交手,倘若唐某人不是您的对手,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自然是不敢再争。那么倘若我要侥幸赢个一招半式,呵呵呵。 说到这儿啊,有人可能要问了,这唐天麟五十岁出头的年纪,就算他再大的能耐,他怎么就敢跟修罗恶道提出挑战呢? 这还真就怪不了唐天麟,皆因为唐门百十年来都是闭门不出,躲在深山老林自个儿跟自个儿玩,用现在话讲,这叫闭关锁国啊,故而唐天麟这话虽然说的挺客气,但是话里话外止不住的那么一股傲气。 咱们再说绿林军师武停云,其实武老道对唐天麟这号人根本看不上眼,啊没当回事儿,之所以对唐门有所忌惮,也是因为唐门的毒药暗器火药暗器这玩意确实是太邪门了。那么要说单纯的硬桥硬马真功夫,比这个能耐,呵呵呵,武停云心中暗笑,唐天麟,江湖鼠辈,在此夸夸其谈。正好,你不挑战吗,老夫,这就把你打发了就算了。 话说武停云正打算起身答话,一旁早有人就压不住火了,在云梦山的这些人看来,修罗恶道绿林军师那是神话一般的人物,岂能容你一个小小的唐门门长在此公然叫号?此时就见一旁有人豁然起身,紧走几步来在武停云近前,微微一哈腰,军师,杀鸡焉用牛刀,有事末将服其劳,您老人家且请安做,让徒儿前去会他一会。 众人闪目一看,说话者非是旁人,正是那位东瀛落难太子白鹤白宗仁。 前文书咱们已经交代过白宗仁的出身来历,在此就不必细表。那么白宗仁在此时出头,表示要会斗万臂如来唐天麟,不仅是他嘴里说的什么有事末将服其劳,还有一点,就是一直以来白宗仁早就对修罗道,啊他这位救命的恩人是颇有不满。 那么说为什么呢,当初武停云之所以收留白宗仁,乃是为了给自个儿谋求一条后路,那么万里有个一,自己在中原武林无法立足,还可以带着白宗仁东渡扶桑,在异国他乡寻得一处立足之地。而况且这白宗仁身份特殊,据他自己说,他那死去的母亲,玉藻皇妃跟日本国最为顶尖的武学流派叫黑剑流,关系密切。白宗仁身上的童子功,也是黑剑流派出顶尖高手亲自传授。 武停云正是看中了白宗仁的这个特殊身份,这才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要不介武老道这人啊天性凉薄,对任何人等无情无亲,从来不为人情世故所缠累。后来为了安抚白宗仁,武停云就许下诺言,说是有朝一日自己在大宋武林谋求得一席之地,有了自己的势力,势必要带着白宗仁重返东瀛,一方面为她母亲玉藻皇妃报仇雪恨,同时想方设法联络原本支持太子的各派力量,重夺天皇之位。白宗仁听到这话是颇为感动,对武停云一再许诺,只要能达到目的,到了时候势那武停云就是日本一国的太上皇,咱们二人共掌国政。 可是这话好说,事儿难办,光阴易逝啊。自打白宗仁跟随武停云回到大宋国朝,倏忽之间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如今白宗仁三十多岁的人了。因此他几次三番跟武停云提及,就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我的故国,为我母亲报此大仇呢?尤其是近一年多来,云梦山兵强马壮,隐隐然已经号令大半个绿林道人马。 可武停云总是推三阻四,要说这也正常,原本在大宋国朝尚未功成名就,武老道又怎么可能远走异国他乡呢? 可为了安抚白宗仁,同时也为了制衡罗霄,因为现如今明面上罗霄是云梦山一寨之主啊,故而前些日,经武停云提议,由白宗仁担任云梦山的二寨主,也就是二把手,俩人各自执掌部分兵权。 这一来啊,罗霄那心里边夸嚓就是一下,知道到了如今,武老道仍然对自己是不放心。 那么白宗仁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他对于山寨上来说是个生脸儿,大家伙怎么能服他呢,而且白宗仁想的更长远,他就想到,哼哼哼,看来要想谋求大事,为母报仇,我就得有自己的势力,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策,那么这头一件事我就得把这八臂哪吒罗霄取而代之。更有甚者,白宗仁慢慢可就动了取修罗道而代之的心思,当然这种事他只是私下里偶尔琢磨一番,在武老道面前是半点也不敢显露出来。 白宗仁知道,武停云练就的鬼谷望气术,那是盖世的绝学,手下人等但凡有个什么心思,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那位说,这鬼谷望气术,说的太玄乎了点? 其实不然呢,这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咱们前文书说过,这鬼谷望气术乃是传承自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之手李靖李药师。属于天地人神之中的人字篇。 因为也有些位朋友提出质疑,说是李靖李药师的武学造诣,即使在隋唐年间算是一时的武圣人,可到了大宋国朝,这修罗道武停云练了天地人神,怎么就能超越李靖,超越上一辈的武圣人于和,达到天下无敌之境界呢?咱们就简单说一说。 这个有原因,实则天地人神并非李药师一人所创,乃是流传许久,每一代的传人,拿到这本书都会根据自己修炼武学的体悟,把自个儿那些个独到的创见再写入书中,而后代代流传,这叫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其中天字篇,传承自太公阴符经,正是由姜太公所撰写,开篇八个字,叫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用大白说呀就是按客观规律办事。那么发现规律,其实就是洞察天机,而后跟着天机修炼,自然是事半功倍。 地字篇,讲说的是道门之中的洞天福地,对于修炼之人有加持之功。 最重要这人字篇,便是由李靖所写。其中李靖就加入了自个儿独到的创见,并且起了个名叫鬼谷望气术。 在隋唐演义这部书中说道,隋朝末年,天下大乱,诸侯并起。魏征徐茂公,单雄信等四十六友在贾柳楼大结拜。众人起誓发愿要推倒大隋,重整山河,另立乾坤。那么这四十六人中有一位,乃是磕头的老八,叫小白猿侯君集。书中代言,侯君集正是李靖李药师关门的老徒弟。 后来李靖李药师和侯君集等人,都归顺了大唐王朝,为李唐天下的建立立下血汗战功。李世民大赏功臣,建造凌烟阁为二十四位功劳最大的功臣纪念表功,李靖和侯君集这师徒俩人都入了凌烟阁。 按说后来天下太平,马放南山,就没什么事了,可突然有一日,小白猿侯君集来见唐王李世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就说,咝,陛下,呃,哎呀,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李世民一笑,呵呵,爱卿,你我分属君臣,实则情同兄弟,有什么话何必藏着掖着,快快将来。 侯君集咽了口唾沫,呃,陛下,微臣近来发现,魏国公李靖,要反呐。 这话不要紧,当时李世民正然手捧着茶盏,打算喝一口,结果一听这话,吓的好悬一口茶水没给呛死。咳咳咳 呃,你,你说什么? 呃,陛下,卫国公李靖,要反啊。 李靖那是大唐朝的军师,用兵如神,这李靖要反了,这大唐江山社稷不保啊。李世民当时吓的抖衣而颤:侯君集,你此话当真? 诶呀,陛下,此等大事,微臣焉敢妄言? 李世民坐不住了,马上命人宣召李靖入宫,因为当时并没有证据,故而也没有当场就将李靖定罪,但是李世民为了震慑李靖李药师,俩人见面之后李世民是大发雷霆,李靖,尔焉敢谋反?还不从实招来? 李靖一听,激灵灵打个冷战,心说这话从何说起,这可是户灭九族的大罪啊,这这这,李靖当时那冷汗就下来了,哗哗顺着脊背沟往下淌。 但是还得说是李靖,毕竟是武圣人,当时暗自运气,守住心神,就问李世民,陛下,您,是从何人听说末将要反呢? 李世民这人年轻时那真是文武双全,天纵英明。但是后来这龙椅坐久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当时听李靖这么一问,连个崩儿也没打,噢,是你的好徒弟小白猿侯君集来告你,你们份属师徒,如今他告你谋反,这还假的了吗? 李靖一听,心里那个骂呀,但是表面上不带出来,噢,陛下,如此说来,罪臣也有一 告。 噢,李靖,你想告谁? 罪臣想告的正是小白猿侯君集。 噢?侯君集身犯何罪,你告他何来? 哈哈哈,陛下,侯君集必反。 啊?你说什么?侯君集要反。这,他说你要反,你说他要反,这这这。 李世民是一时方寸大乱。 李靖接着就说,陛下,罪臣多年修习武学之道,尤其近来练就一门叫鬼谷望气术,用以观人,百不失一。请陛下容许罪臣明日散朝,在暗处观察侯君集,必有所得。 李世民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第二日散朝之后,李药师果然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侯君集,就见侯君集散了早朝,把笏板往腰带一插,是目不斜视,两旁边还有好些个同僚呢,旁的人都成群,彼此边走边聊,唯独这侯君集独自一人,一边走啊这眼睛一边往天上看,好几回差点被那门槛给绊倒。 结果这一幕被李靖要看着了。李靖当时就笃定,咝,啊,侯君集呀侯君集,你这是要反呐。 你看看,被李靖一看,就好像去医院做了个脑ct似的,侯君集被李靖看了个底掉。 而后李靖即刻入宫面见唐王李世民,就说陛下,侯君集必反呐。多年来侯君集跟随末将学习兵法,现如今他手握重兵,这一旦要做起乱来,后果不堪设想,陛下,不可不放啊。 终究是卫国公李靖那名望太高,李世民被说服了,而后果然调集兵马,防着侯君集。 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侯君集果然发兵叛乱,结果被迅速扫平,原本该着抄家灭族,但是李世民念及前情,只杀侯君集,余者不问。 一代名将小白猿侯君集落了这么个结果。 啊,那么从这一点您也可以看出,李靖这门功夫那真是不含糊。 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文。 再说白鹤白宗仁,今日之所以要替武停云出阵,会斗万臂如来唐天麟,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要在云梦山的人面前,更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显露一下能耐,扬扬名露露脸。 那么武停云一看,知道白宗仁多年来苦下功夫,自个儿这能耐少说有个一半被他给学去了。要说让他出战,倒也不错。因此当时点点头,嗯,宗仁,你要出战? 呃是,老师,军师,徒儿愿意代替军师打这一阵。 也罢,多加留神谨慎。 是。 你看这些个人不像上三门,上三门的人要说师徒之间很多都情同父子,徒弟要出战,做老师的免不了叮嘱一番,牵肠挂肚。 但是武停云没这一套。且说白宗仁一抖身上的大氅,迈大步就进了梅花圈。这回啊白宗仁没带刀,手提一把长剑,正是之前唐人龙的那把剑,叫翼水剑。那么自打唐人龙遇害身亡,这把宝家伙也就留到了山寨之上,在白宗仁晋升为云梦山二寨主之时,就被武停云顺手赏给了白宗仁。 那么此时梅花圈内的万臂如来唐天麟早已等候多时,可一看来的这主并非是修罗恶道,乃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 唐天麟就有些不高兴,当时把脸一沉,我说你是哪位? 哈哈哈哈,我乃绿林军师的弟子,姓白名鹤字宗仁,白鹤白宗仁是也。 噢,年轻人,你并非唐某人的对手,请回,换你老师上来。 你看这话说的,在唐天麟自己看来,这就是实话,甚至带着对后辈的一点关心。但是听到白宗仁耳朵里,这跟当面骂十八辈祖宗差不多少。 因此,白宗仁是勃然大怒。 第259章 生死胜败一念间 就见白宗仁把眼眉一立,唐天麟,休要大言欺人,今儿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白宗仁在此立下誓言,若然败在你的手中,我白某人…说到这里啊,白宗仁把手中翼水剑一晃,那翼水剑乃是天底下至轻至柔的一把宝兵刃,被白宗仁这么一晃,那剑苗子在空中听咝儿咝儿鸣叫不已,那声音跟个什么虫子似的。 就听白宗仁继续说,若然败在你的手下,我就用手中这把翼水剑了断自己,绝不苟且偷生。 白宗仁这么说话,两旁边众人听完了,都是微微一惊,这赌注下的太大了,连武停云也是微微一皱眉。 其实啊,这是因为白宗仁这心里有气,几十年了困在大宋国朝,这满腔愤懑还无处诉说,那么今儿个真要败了,我白宗仁名声扫地,休说重返故国为母报仇,就算在云梦山上,我也再无颜面。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因此今儿个要么胜,要么死。 唐天麟闻听,心中暗暗佩服,当时一抱拳,白宗仁,好,那么今日你我比试,本门长就不使暗器,你我就单单较量一下这拳脚和兵刃。 这一下,也出乎旁人的意料,人们都知道唐门最厉害的那就是暗器,可唐天麟公然说出不用暗器,哎呀,有些人就想,真好,今儿个倒可以见识一下这唐门的真功夫。 哪知,白宗仁一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唐老门长,何必呢,不必。有什么花活,有什么暗器您随便扔。 这一下又出乎众人意料,嘿。人们都不太熟悉白宗仁,好拧的一个小伙。 唐天麟也是不由暗暗佩服,好,白宗仁,请。 请。 这梅花圈内,一个是修罗恶道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徒弟,身负国仇家恨,此番赌上了性命势必要一战成名。那么另外一个是隐遁多年的唐门门长唐天麟,满怀振兴门户的雄心,想要在天下人面前重振唐门的山威。 因此,您想,这俩人是谁都不敢大意,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没有调和的余地。 那么两旁边的人,也都各自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仔细盯着梅花圈内的一举一动。 这时,就见白宗仁把翼水剑刷了一晃,左手掐着剑诀,右手腕子腕子一抖挽了个剑花,叫仙人指路。 那么唐天麟自然也不能空手招架,身形一晃在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啊噌就捡起一把单刀,而后唐天麟反手持刀,往下一哈腰,骑马蹲裆式站好了,这脊背和头部微微往前躬着,两只丹凤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人们从远处看上去,这位唐门长这个身形,这个架势,正好比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是气魄十足。 俩人这一亮相,当时各自凝神运气,顿时场上这空气就紧张了起来。 要说还得是唐天麟年长几岁,终究是气势沉稳,压得住阵脚,故而唐天麟一直是不动如山蓄势待发。可白宗仁就忍不住了。 当时大喝一声,雅黑,脚下使了个急跟步,啊噌~噌噌,眨眼之间,一个兔起鹘落,白宗仁那身形就好像在半悬空中划了一道弧形,啊欻拉,就到了唐天麟的近前。就同时双手持剑,啊呼~居高临下就是一剑,这叫修罗斩。 这一下看似简单,实则威力惊人,因为但凡高手出招,那都是一招使出,意在八方,你根本料不到人家这一招究竟虚实如何。一个错判,当时就得交待。因此容不得丝毫马虎。 可唐天麟眼见得白宗仁一剑劈来,顿觉剑气呼啸,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他就知道,自己方才是大意了,眼前这小伙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啊唐天麟就发觉,咝,此人用剑的路数,不像是我们中原武林的招法。看他这一招双手持剑的架势,咝,莫非是东瀛剑法? 原来早在隋朝年间,日本天皇,便派遣使者来在中原给隋炀帝杨广投书问候。在书信中日本天皇说了这么一句话,说是么日出天子敬白日没处天子。那意思是天皇处在日出之地,大隋乃是日落之地。结果惹得杨广很不高兴。传下令谕要求两国武士当场比武较量,在东都洛阳城外大战数十场,最终是各有胜负。那么当时唐门的先辈正在当场,故而唐天麟对这东瀛武学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你看咱们交待的详细,但是临敌之际,对唐天麟来说,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唐天麟是顿收轻慢之心,高度戒备,而且一招之内看破了白宗仁的师承来历,可以说这唐门确实是家学渊源,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再看唐天麟,当时不敢怠慢,手腕子一抖,甩大刀往上招架,使得是唐门看家刀法五虎断魂刀,同时身形刷拉一晃,避开翼水剑的剑气。 刹那间耳轮中就听得金铁相交,沧凉凉,是火花四溅。两把兵刃就绞在一处。白宗仁仗着翼水剑乃是一把宝家伙,因此这一剑使了十成十的劲儿,结果这一下把唐天麟的单刀给砍出个豁口。可这翼水剑并没有停下来,白宗仁手腕一抖,诶,就使出了黑剑流的剑术绝学,叫神道一剑流,这路剑法有个特点,为什么叫一剑流呢,因为一旦发招,这宝剑挥出,它所有的招式合在一处也就那么一招,怎么个意思呢,就是说他这宝剑始终不往回收,乃是三环套月的招式,一剑不中紧接着就是下一剑,是穿针引线珠联璧合,煞是厉害。 因此当时白宗仁一剑砍在唐天麟的刀刃之上,但是手腕子一翻,欻拉,剑苗子一闪,沿着刀背冲着就唐天麟的脖项就去了。 因为这翼水剑啊,薄如蝉翼,柔似若水,你看正面看他这剑锋,干脆就看不见。因此在这兵刃方面,白宗仁就取得了先机。咱们单说这时候,唐天麟一看,虽然似乎看不见对方的宝剑挥过来,但是眼瞅着自个儿的刀刃之上火星子乱窜,仓当啷,他就知道形势不妙,当时赶忙一矬身,那身子顿时好像一根面条似的,刷拉贴着地面就矬下去了。因为这一下速度太快,因此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梅花圈外有那些个识货的,有些个前辈高人知道,这叫阴脉极柔功,乃是唐门密不外传的神秘内功,历来武林中人修习内功,皆是通过修炼丹田之气,而后经过奇经八脉运转全身。但是唯独这唐门的阴脉极柔功与众不同,他练的不是人的奇经八脉,乃是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一种叫隐脉。练成之后,整个人的身形就跟现如今练了瑜伽相似,可以随意折叠弯曲,而且在战斗之中,闪展腾挪,窜蹦跳跃极为灵便。 因此,唐天麟当时露出这一手,不仅把大宋武林中人看得连连赞叹,就连天竺少林寺来的那些个和尚也是微微皱眉。因为这手功夫和他们的三昧瑜伽功可谓异曲同工,颇有相通之处。 再说白宗仁一剑划过,就见唐天麟倏忽消失不见,因此当时一剑走空,可马上反应过来了,哦,这姓唐的仗着身形利便,避过了我这一剑,哼哼哼,任你百般奸狡,今日必是我剑下亡魂。 可唐天麟呢,这时候虽说身形矬下去了,但是这道号高手,动起手来,那都是连消带打,攻守兼备,因此身形往下一哈的同时,手中单刀可没闲着,手腕子一抖,秋风扫败叶,单刀横扫白宗仁的下盘,啊噗刀过如风,欻一下就到了。 白宗仁眼未到,心先至,他就知道唐天麟矬下身去必然要攻击自个儿的下三路,当时不敢等闲视之,啊噌脚尖点地往前一纵,同时挥剑倒刺,人往前去,剑往后来,这招叫紫燕望月反剖腹,八仙过海竞神通。乃是峨眉派看家的绝艺白猿剑法中的一式,那么追根寻源,也是传承自灵山大剑萧碧城,故而修罗恶道自然也学在了身上,后来就传给了白宗仁。 结果这一下,两人是同时出招,一个是刀扫下盘,一个剑刺眉心。啊歘歘,几乎是同一时间,俩人是同时中招。 白宗仁就觉着脚底板一凉,啊呀,顿时是万念俱灰,心说完了,我这几招未过,结果一只脚被人给剁下去了。 可唐天麟也是,就觉着眼前金光一闪,他赶忙使出阴脉极柔功,身形欻拉一晃想要躲开,哪成想身形是躲开,但是那翼水剑天然带着剑气,这剑气没躲开,结果就听得噗一声,当时唐天麟的发髻就被砍落,哗啊~满脑门子的长发就散落开来。惊得唐天麟一蹦多高,而后蹭蹭蹭,连退数丈,伸手在浑身上下摸了半晌,啊,没事,就是这发髻被刺开了。 再说白宗仁,当时往前一跳,心中正然吃惊,可回头一看,地上半丝血点全无。抬靴子底一瞧,好嘛,整个右脚的靴子底被唐天麟一刀砍落,脚底板的肉皮也被刮的殷红一片,但是终究是没受伤。 这一下,把俩人都吓个不轻。那不是说着玩的,白刃格斗,一下挨上那就没个好啊。 两人各自定了定神,而后唐天麟重新束好了头发,白宗仁也另外换了长靴,可这时候啊,这俩人这心境,跟刚开始就不太一样了。 刚开始白宗仁想的是,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落败,因此当时他是抱持着必死之心,非得赢了这一仗不可,那么唐天麟也是如此做想,心说原本我以为着要说对付修罗道的徒弟,应该不那么太费事,可方才这么一看,咝,这年轻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要说修罗道的徒弟已然如此了得,那么这老道要亲自出手,我唐天麟岂非不堪一击?咝,啊呀,看来唐门终究是唐门,不用暗器难得施展啊。但是方才我话已出口,又岂能自食其言,拉屎往回坐,不行,不行啊。 这俩人想了半晌,各自都对对方是极不服气,因此收拾停当之后,俩人往跟前一凑,单刀对宝剑,第二场,又战在一处。 第260章 绿林军师再出手 俩人这一打,因为各自都加着小心,提着戒备,不像方才那么疾风骤雨,因此这一下,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唐天麟单刀横扫似猛虎,白宗仁长剑突刺若游龙,梅花圈内,刀来剑往,金铁相交,沧凉凉,仓郎朗,仓郎朗,真可谓好一场龙争虎斗。一时半会之间绝难分出高下。 简短解说,这一打,倏忽之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这可是豁出命去比武较量啊,可打着打着,唐门的这位门长唐天麟忽然之间就有些泄气,唐天麟一边挥动单刀,闪展腾挪,一边就暗自惭愧,心说话了,啊呀,打到这般时分,我唐天麟身为一门之长,竟然连个后生晚辈都赢不了,又何谈为我唐门争光露脸呢,罢了,表面看来我虽然没输,实则是已然输了。这心气一泄呀,这招式之上就显露出来了。 可白宗仁呢,原本满腔愤懑,非得要置唐天麟于死地,而后一举成名,可打着打着他也发现,尽管使出浑身的能耐,终究是奈何不了这唐天麟,尤其是每当自个使出绝绝艺,这唐天麟总能仗着那奇特的身法一一化解。咝,哎呀,这还得说是人家唐天麟没有使用暗器,倘若他要仗着身形利便,再使用暗器,我白宗仁绝非对手啊。 诶,白宗仁正想着,就发现唐天麟招式缓了下来。到了这时候啊,白宗仁也是气喘吁吁,鼻洼鬓角都见了汗了,不由得他这招式也缓了下来。 好嘛,俩人这一过招啊,打到现在心意相通,都知道奈何不了对方。因此打着打着竟然同时收招,欻拉一下,各自跳出圈外。 唐天麟收刀侧立,白宗仁横剑挺身,俩人就这么对视好半晌了,终于这回啊,是唐天麟先说话了:呵呵呵呵,白壮士,果然是剑法精奇,唐某人拜服。今日一战,方知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我欺也。若然白壮士到了我这般年纪,唐某人绝非是你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 白宗仁一听,人家话说的客气,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这面子是给足自个儿了。因此当时也是一抱拳:唐老门长,素闻唐门精研暗器,火器。不想老门长这一手刀法也是炉火纯青,若非老门长手下超生,没用暗器,呵呵呵,小子怕是并非老门长的对手。 你看,这一老一少打到现在,英雄相惜,说这话也漂亮。旁人听到耳朵里,那么就觉着这俩人谁也没有栽跟头。 书不赘言,这一场比斗,结果就来个没有胜负,俩人是好说好散。 虽说没有结果,但是方才白宗仁大显神威,八臂哪吒罗霄看在眼里,是暗暗吃惊,心说咝~啊呀,看来修罗道给这个白宗仁吃了不少小灶啊。咝,要这么看来,我这个能耐,怕是赶不上白宗仁。罗霄是越想越担心,忍不住就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师兄一气仙孔亮。可孔亮也是满脸忧色,正瞅着罗霄。 按下这俩人怎么想暂且不表,那么接下来,这比武还得继续。 这一回,是谁也没想到,修罗恶道武停云决定亲自出手。 且说白宗仁收剑入鞘,回在南看台,冲着修罗道武停云一躬,军师。 武停云微微一眯眼,当时不置可否,这老道觉着呀,要说方才这一阵,白宗仁确实使出了十成十的能耐,只是没料到那唐天麟的刀法竟也如此了得。但是这个还不是武停云最担心的,老道担心的乃是唐天麟他们这个门户的暗器和火器,可方才唐天麟并未使出暗器,可见这并非此人的真正能耐。老道心说,要说这时候自个儿再出面会斗唐天麟,多少就有些说不过去,而况且唐天麟已被白宗仁挫动锐气,已然不太可能再次出手。 诶,修罗道正然这么想着呢,那边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已经动起来了,就见老房晃着个大脑袋,噔噔噔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在唐天麟近前:噫嗯,唐老门长,高,本以为你们唐门的暗器占着一绝,却没想到刀法和身法竟然也如此了得。嘿嘿嘿,老门长,来来来,您这边请,来来来。 经过方才一战,虽说没有落败,但是唐天麟跟个后辈晚生打到这种程度,多多少少这心里边不那么得劲儿,是思绪万千。结果迷迷瞪瞪,被老房给拉着回到上三门那边去了。 武停云一瞧,不由得眉头紧皱,咝,这个大头鬼好生可恶。 罗霄见状,也凑过就跟武停云说,咝,军师,不妙啊,看来这唐门被房书安给拉拢过去了。如此一来,对咱们可不利啊。 可事到如今,你说有什么办法,云梦山这边就没有房书安这号没皮没脸的人才。因此只能眼睁睁瞅着徐良白云瑞,甚至包括夏侯仁等人纷纷起身,众人热烈迎接唐天麟。 唐天麟原本满肚子晦气,可是被房书安生拉硬拽到了北看台,再怎么这唐天麟是一门之长,因此夏侯仁等人也都纷纷起身见礼。 人群之中尤其这位蒋平,那比谁都高兴,狗油胡乐的嘣嘣直蹦,为什么?房书安不费吹灰之力把个偌大的唐门给拉拢过来了。要说有了这个门户帮兵助阵,那么对付云梦山和下五门的人无疑多了一条膀臂。 唐天麟一瞧,就见一位白胡须的老者,鹤发童颜,二目如灯,一派仙风道骨,当面迎了过来,两旁边还有不少人相陪。察言观色,唐天麟就知道,甭问,这是传说中上三门的总门长到了。 当时正要出言相问,就见夏侯仁紧走几步,满脸带笑,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唐老门长,贫道夏侯仁礼过去了。 呃,原来是夏侯老剑客,唐某人失敬失敬。 夏侯仁是一派和气,来来来,唐门长,贫道给您介绍几位。说着跟少林寺、南海派、武当派等众人一一见过。 唐天麟不由心中慨叹,人言上三门门规严谨,素来行侠仗义,多的是慈悲心肠,方才彼此这一见过,看来传言非虚啊。 再加上房书安拉着鼻儿,在一旁给这唐天麟紧打溜须,唐天麟当时这心里跟开了两扇门相似,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徐良也说,呃,唐老门长,晚辈也爱练暗器,等得暇之时一定陪着老门长走几趟。 哈哈哈哈,徐良,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众人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这一下可把罗霄众人气个不轻。武停云心说,既然今日来在此地是为了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照目下看来,我们云梦山的人,要说跟上三门的人单对单个对个的比武较量,那一时半会之间绝难分出胜负,倘若迁延日久,指不定就会惹出其他变故,倒不如老夫亲自出面,先行制住夏侯仁,而后再立逼着五宗十三派当场做出决断。 想到此处,修罗恶道武停云手捻须髯,眯缝着眼向身旁左右瞅了几眼,众人一瞧,就见军师两条苍眉紧锁,神色凝重,当时赶忙各自屏气凝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 过了良久,就听武停云说话了:无量天尊,各位,我们云梦山筹谋一年有半,今日恰逢这论剑英雄大会,哼哼哼,今日便是我云梦山大出武林之时,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唾手可得。这一阵,将由本军师亲自出阵,尔等在此观敌料阵。 说完了,武停云回头看了罗霄一眼。罗霄赶忙重重一点头。 而后就见武停云缓缓起身,欻拉甩掉身上八卦大氅,正了正头上的金顶五岳灵图冠,迈着方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就进了梅花圈。 这一下可了不得,梅花圈外八十一门户数千之众,要说修罗恶道,如今的绿林军师谁不认得,就说众人一瞅,咝,啊,就见这位武林神话,绿林道的魁首进了梅花圈,是无不吃惊。当时是议论纷纷,啊,绿林军师露了面了,可有上三门好瞧的了。是啊是啊,武道爷亲自出马,必然是手到擒来。那么也有些个门户份属上三门,或者中八门的,也暗自替夏侯仁捏着一把汗。 再说夏侯仁,闪目一瞧,见武老道出面了,虽说也是暗自吃惊,但是夏侯仁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是得来。因此当时虽说神色凝重,倒也不着急忙慌。 可这时候,一旁有位年轻的女子一看夏侯仁神情严肃,当时她是微微冷笑,就见此人当时缓缓起身,可她刚一一动晃,身旁有位老者似乎吃了一惊:咝,呃师兄,您… 呵呵呵,不必惊慌。说完了就见这女子,仍然是那么不紧不慢,就来在夏侯仁近前。 那么究竟此人为谁,咱们下回再说。 第261章 碧血无风恨当年 夏侯仁正然思索对策,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抬眼看时,身旁站定一女子,看年岁三十岁上下,满头青丝发披在肩头,一张俏脸白里透红,身上穿蓝白相间一身素袍,给人以清冷缥缈之感。尤为显眼的是手中擎着一把黑赤色的宝剑,啊,剑鞘乌黑发亮,剑柄血红照人。书中暗表,这把长剑叫碧血长风无痕剑。 那么说来的是谁,您大概听出来了,正是本套书中最为神秘的女剑客,魔山老母毕月宵。 原来这魔山老母毕月宵练就的守洞尘技,也叫九转还阳功,过了40岁之后容颜不老。前文书说过,毕月宵,夏八姑,龙云凤这师徒仨人都有这份能耐。 且说夏侯仁一看,咝,这是老前辈,不敢怠慢,赶忙起身一躬扫地,无量福,啊呀老前辈,夏侯仁有礼。 哼哼哼哼,夏侯仁,怎么着,见着武老道亲自出面,有些个怵头? 你看这毕月宵,就这个脾气,霸气外露,杀伐决断,那么她这次带着徒弟夏八姑来在英雄会,并非是为了夏侯仁,也不是为了什么上三门,而是为了修罗恶道武停云而来。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上一回在东京城,修罗恶道被困在皇宫院单人会斗几十大高手,最终是杀出重围逃之夭夭。那么当时毕月宵奉了皇王圣旨,正然在保护四帝赵祯,故而没能出手会一会这位修罗道,故而此后引为平生恨事。 所以啊,这次人家是冲着修罗恶道来的。 方才一看夏侯仁面有愁容,这毕月宵也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就出言调理夏侯仁,一旁的白一子一听,是眉头紧锁,那眼珠子就瞪圆了。可夏侯仁心想,这位乃是老前辈,说我两句倒也无妨。 当时微微一笑:老人家,这是哪里的话,自打上回在天下擂一战,贫道早知必有今日。故而这一年多来,丝毫不敢懈怠。 噢?毕月宵不等夏侯仁说完了,当头就问:那么,武停云已然 进了梅花圈,你打算如何应对呀? 咝,老人家,夏侯仁已集六人之力,练就玄天六宫阵,打算以此阵法来对敌那修罗恶道。 哼哼哼,毕月宵是一阵冷笑,好出息啊夏侯仁。人家一个人,你们六个人。这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说你怎么出了手呢?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夏侯仁就知道,毕月宵说的不算不对,原本以众凌寡以多为胜,这不是上三门的规矩。但是呢,话说回来,此番在论剑英雄会的比试,那不是为了个人意气之争,而是为了大宋绿林的公器,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无论如何,不能让修罗恶道这种绿林强人夺得总门长之位呀。 故而,虽然这话说起来不那么体面,但是夏侯仁和众人商议之后,大家伙就一致认定,必须如此。 因此,虽然毕月宵当众讥讽,夏侯仁也不以为忤,仍然是那么谦恭有礼:老人家教训的是,然而,为了大宋绿林之基业,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嗯,这还像句话。毕月宵难得的赞叹了一句:不过么,夏侯仁,老身认为,你们不必六个人下场,这一阵,就交由老身,去会他一会。 夏侯仁一听,当时吃惊非小,啊,无量天尊,老人家,呃…… 夏侯仁正想说那武停云能耐太大,您老人家纵然武功盖世,但是万一有个好歹,岂非一世英名付之东流。但是转念又一想,别,千万别呀,要这么说的话,非得惹的这位当场动怒,可就不好收拾了。 还得说夏侯仁心思细腻,当时微微一欠身:老人家,贫道忝为上三门总门长,这武停云已然在梅花圈内叫阵,如您所言,我又岂能避而不见呢?呃不如这样,您且先行回去观瞧,容晚辈下去跟他对答一阵,若然武停云当真要动手,再请您老人家出手也不为迟晚。 毕月宵一听,嗯,也确实是这样,夏侯仁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要说出面跟武老道分辨一番,也理当如此。 因此当时不再强求:也罢,夏侯仁,你且记住,这一阵,老身可包在身上了。 夏侯仁恭恭敬敬,咝,是。 说完了,抬眼一看梅花圈内,武停云早已等候多时了。 夏侯仁抬眼向在座的人群看了一眼,当时打稽首,无量天尊,各位,贫道这就去会他一会。 众人当时那心,刷拉一下,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没办法,事情头逼到这儿了,多说无益。因此各自面带严肃,目送夏侯仁下了台阶,进入梅花圈。 啊呀,这一回啊,这两位师出同门的出家人,再次站到了生死的对立面。 人们就见梅花圈内,两个老道,这穿着打扮,这相貌身形,看上去格外那么相似,都是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气象。 只是一个代表着上三门,一个是代表着下五门。 再说梅花圈内,俩人对视许久,都是感慨良多啊。终于,武停云先说话了,无量福,夏侯徒侄,别来无恙乎? 那么为什么叫夏侯仁徒侄呢,因为这从门户关系来说,武停云乃是普度的师弟,这属于真增的亲门近支。 夏侯仁也懒得分辨,无量天尊,呵呵呵呵呵,武停云,一别有年,你我二人,又见面了。 哈哈哈哈,夏侯仁,此番贫道来在庐山,业已讲说的明白,乃是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而来。 且慢,夏侯仁一摆手,武停云,纵然你武学盖世,在场众人谁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可别忘了,五宗十三派决然不会选你做总门长。 武停云微微一笑,夏侯仁,这话可在两说之间,那么好徒侄,莫非你仍要跟贫道动手不成? 武停云话说到这儿,脸色刷就是一变,俩眼直勾勾盯着夏侯仁。 就见夏侯仁把拂尘一摆,手腕子一翻,啪~嗖儿,那拂尘顺着北看台的方向刷拉就飞了过去,小剑魔白一子一看,当时一抬手,叭一下,把拂尘接在手中,扭项回头向四外看了一眼,而后倒提佛光剑,同时,一字峨眉马凤姑,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百步神拳无影掌海外老剑仙陶禄陶福安,以及武当掌门铁冠道人姜飞雄,这五个人一拉溜,歘歘歘,眨眼之间进了梅花圈,各自站定方位,就把修罗恶道是围在当中。 这一下不要紧,魔山老母毕月宵当时眉头紧皱,这,嗯……当时把两只凤目瞪的滴溜溜圆,往两旁边瞅了半晌,他就看见了翻江鼠蒋平,徐良和白云瑞他们,毕月宵知道,这几位那都是朝廷的人,尤其白云瑞还是夏侯仁的徒弟。 因此毕月宵霍然起身来在云瑞面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翻,云瑞一看,咝,这,这个女魔头横眉立目,就觉着不妙,当时赶忙起身,呃老人家,云瑞有礼。 哼哼哼,小子,夏侯仁是你师父? 呃,回老人家的话,正是。 嗯,那么你师父方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话了,说是么,这一阵交由老身来打。怎么着,说爱不算话,拉屎往回坐? 有句话叫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你看这种粗俗的话,在毕月宵这等前辈高人说出来,众人非但不觉着听之不雅,反而觉着这叫光明磊落,水萝卜就酒嘎嘣脆。 白云瑞能说跟人家计较么?当时微微一欠身,呃,老人家,其实… 别说了!毕月宵是真动了怒气了,这数十年来,天底下敢跟她耍花活,弯弯绕的可以说没有。结果今儿个千里迢迢,从魔山来在庐山论剑亭,顺便来给夏侯仁捧个场,哪成想被夏侯仁说了几句奉承话,啊,最后给晾在这儿了。 毕月宵素来心高气傲,那飞天玄狐夏八姑和飞天魔女龙云凤,那火爆的性子都是传承自这位毕月宵。 就听毕月宵冷冷一笑,白云瑞,你下去。趁着他们尚未动手,把夏侯仁他们给我叫回来。 众人一听啊,咝,呃,这,呃诶…这,都觉着这不好办呢。谁也没料到,原本一个帮忙的,到了眼下反成了累赘。 到了眼下这个形势,白云瑞能说去场中叫人吗? 正在这关键时刻,就听有人拉着鼻儿出来了,呼,呼,呼呼呼~ 毕月宵一听,眉头紧皱,抹回头一看,是一个细脖大脑袋的丑鬼,也不知道打哪儿凑活过来了。 就见这位晃着大脑壳,来在毕月宵近前,一躬扫地,噫嗯,晚辈大头鬼,见过老前辈。 毕月宵也来了多时了,知道,眼前这位是开封府的活宝,当时一看他滑稽的样儿,诶,这心里这气儿先消了三分。 噢,你不是房书安吗?你想干什么? 咿呀,老人家,老前辈,我房书安狗屁不是,您老人家竟然知道我房书安的贱名,诶呀,我这是,我这名字从您老人家金口里说出来,我这都不是祖坟冒青烟了,我这是祖宗要诈尸啊我。 这一句话,把大家伙都逗乐了。毕月宵为人向来严肃,今儿个一听房书安这么说话,好嘛,不只是给她逗乐了,那是乐的肚子都疼。 大家伙一看这个场面,放了心了,只要这位女魔头不板着脸那就一切好说。 毕月宵强自压住笑意,哦,房书安,你想说什么? 第262章 玄天北斗六宫阵 噫嗯,老人家,晚辈想说的是,实则夏侯仁老剑客并没有骗您。可他为什么这么干呢,皆因为这场比斗那是为了争夺遴选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诶,那么您老人家那是世外的高人,可以说是吸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诶我说各位瞧瞧,就这毕老剑客这花容月貌,这穿着打扮,这份仙人之态,要说脚下配朵祥云,人们见着了,那都得三拜九叩大礼参拜啊。您是半个神仙呀。这神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能说看得上这什么门长之位吗? 好嘛,房书安这顿吹啊,听的人都肉麻,但是好些位真就觉着,嗯,房书安说得也没错,人家毕月宵老剑客果然是自带着一股仙气儿,而且单就长相来说,媚而不俗,艳而不妖。虽说年岁不小,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因此就有好些位听了房书安这话,是神色严肃,频频点头。 唯有一个飞天玄狐夏八姑站在毕月宵身后,微微低着头,憋着笑意,不敢笑出来。 可这番话,听到毕月宵耳朵里,让这位女魔头是大为震惊。说这是 为什么?因为多年以来,要说吹捧的他的人那有的是,但是说到底儿无非是什么老人家德高望重,武学精深,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让人乍一听还以为毕月宵是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谁敢吃饱了撑的,在她老人家面前说哦,毕月宵,你长得真好看,闭月羞花什么的,要说这等轻薄之词,这不嫌自个儿命长吗? 可今儿个则不然,房书安当着众位高人的面,啪啪啪啪,口若悬河把毕月宵夸成了仙女儿。这话啊,这种话谁说也不行,只有房书安说出来,诶,怎么听,怎么那么得体。是带着五分敬重,五分诚恳、那么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丝儿玩笑。 毕月宵就想到,啊呀,上回听到这种话,那还是数十年前,我和照君,诶。这一下还让这位魔山老母忆及往事,略带伤情。 老西儿徐良暗自运气,施展大乘观照法,看得清楚,知道房书安说到了毕月宵心坎里去了,毕竟人嘛,谁不爱听奉承的话,可老西儿刚一发功,就见毕月宵欻拉猛然抬头,两只美目就射出两道寒光,直刺徐良的双眼。 老西儿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那股丹田之气就泄下去了,一刹那,是浑身上下往外淌汗,皮肤毛孔之中就觉着有好些个针尖在微微刺痛。 咝,啊呀,老西儿赶忙把头一低,心说驴球球的,这个魔山老母也太邪乎了,我这一运气,就被她给发觉了。一边想着,老西儿那心里边还一边咚咚直敲鼓。 可这个不算什么大事,就见毕月宵微微叹了口气:诶,房书安,伶牙俐齿,不过嘛你说的也没错,他们是为了总门长之位,老身隐遁多年,深居简出,哪能受了总门长这种折磨。也罢,权且就听你这一劝。 各位,往往这种说人之术,最重要的不是讲道理,没人喜欢听道理。而是理顺对方的情感情绪。这气顺了,不对也是对,话说回来,这要气不顺,你越对,他越跟你玩命。 书不赘言,北看台众人被毕月宵一阵搅闹,而后经房书安劝解,各自坐定。 咱们再说梅花圈内,六个人围住一个修罗道武停云,可武老道也是微微一惊,再一细看,噢,大和尚欧阳中惠,小剑魔白一子,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福安,还有一弱质女流,咝,不对啊,这老道当时冷冷一笑,无量福,夏侯仁,你想以多为胜? 无量天尊,修罗道,今日乃是为了大宋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夏侯仁执掌上三门,便须对大宋武林负责,又岂能由你这等道门的叛徒兴风作浪,为祸武林? 嚯哈哈哈哈,无量天尊,也罢,六个人一起上,这正合贫道之意。 可梅花圈外的罗霄,白宗仁等人一瞧,这,攒鸡毛凑掸子,上三门的人也太下作了,因此罗霄豁然起身,甩掉英雄氅,噌噌噌三窜两纵就进了梅花圈,军师,容弟子前来助您一臂之力。罗霄身后其他人等自然也纷纷跟随而来。 武停云把手一摆,诶,罗霄,退了下去。 呃,军师,这 不必多言。退了下去。 呃,是。罗霄不敢再多说。但是他隐隐就猜到,武停云这是为了以一敌多,那圈内都什么人物,都是大宋武林顶尖的高手,尤其小剑魔白一子,上回还把这老道给撩了一个口子,好悬没要了他的命。可这要是武老道胜了,咝,啊呀,一举压服天下悠悠众口,那谁也说不出话来。 还真就叫罗霄给蒙着了,修罗道正是这么想的。虽说这恶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嘀咕,但是他就觉着,以一敌六,这无疑是一次大显其能,威服天下的绝好机会。 因此,当时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好,嗯,各位,要用什么兵刃你们尽管拿,贫道今日便以这双肉掌,来会一会你们的这六宫阵。 夏侯仁一听,脑子嗡嗡直响,咝,啊,不对啊,为了练成此阵,这一年多来我夏侯仁是谨小慎微,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消息,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到时候打这个恶道一个措手不及,听他说这话,难道他早就知道?又一想,不能,这玄天六宫阵,是自个儿起这么个名儿,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嗯,这恶道必然是使诈,想要炸我一炸。 还真就被夏侯仁猜中了,修罗道施展鬼谷望气术,一双狼眼洞察秋毫之末,给夏侯仁相了半天面,多多少少就猜着个一二。 但是呢,夏侯仁和白一子等人就想到,这恶道如此托大,竟然要空手入白刃,来对敌我等的阵法,啊,难道一说这一年多来,这恶道的功力又有长进。众人虽说并不胆怯,但是这心呢,都悬在半空。 到了现在,梅花圈内,两对人马,一对六,七个人,这脑子里都在剧烈转动。谁也不敢稍有大意。 锦绣谷内,时逢八月中秋,金风猎猎,流水潺潺,此外,再无别的一丝儿响动。 突然之间,场上就见小剑魔白一子率先发难,白一子是正面面对武停云,因此当时小剑魔佛光剑欻拉一闪,一道白光冲着武停云的眉心直刺而去,这叫白虹贯日。同一时间,一字峨眉马凤姑掌中宝剑叫鎏彩虹,向着武停云的后脊背辞去。跟着欧阳中惠和陶福安也各自从武停云的身旁两侧就各自拍出一掌。那么夏侯仁并不动手,当时身形晃动,脚下歘歘歘不断变动方位,起到一个统领阵法的作用。而铁冠道人姜飞雄则手托长剑,似动非动,那剑苗子特乐乐了好似白蛇吐信,只要武停云在前面几人的攻击之下,稍有破绽,姜飞雄便会随时打算发起雷霆一击。 好嘛,这几位当世绝顶高手,这一下同时出手,真可谓是气壮山河,天地变色。 但是武老道天纵奇才,之所以敢出大言,那胸中必有谋划。就见武停云眼见得两把宝剑,两双肉掌同时攻来,他也不敢怠慢,当时身形晃动,歘歘歘,在间不容发之间避过宝剑和双掌,同时就施展天地人神掌,掌动鬼神惊。啪啪啪,怕啪啪啪,一阵疾风暴雨般地掌风冲着白一子的脸上掠过,小剑魔就觉着脸上生疼,手腕子一翻直刺武停云腋下,想逼他收招撤掌。武停云左手食指啪就弹向小剑魔的佛光剑,右掌一翻,啪这叫立掌如刀,当初武英杰就是使这招把卧佛昆仑僧裤子给扒了。那端的是十分了得。武停云这一招立掌如刀同时拍向马凤姑鎏彩虹。可这一弹一拍,并非随意为之,而是同时把这两把宝剑就引向了欧阳中惠和陶福安。这一下是借力打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其中手法之菁纯,速度之快捷,招式之精妙,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就这么一下,梅花圈外的人,就跟磕了那五石散似的,这心呐刷拉一下沉到底,忽悠一下又提到嗓子眼。就这么七上八下,左摇右摆,顾盼之间,令人浑身骨酥肉颤,目眩神迷。 对于天下武林人来说,这可真是祖上十八代积了大德了,能见到如此武学盛况。有些个参与过天下擂的人就觉着,要说这回,哼,比之天下擂,那又是更上层楼。 再说回梅花圈,武停云一招二指禅和立掌如刀,同时破了四大高手的进攻。这就让老四位是愈加勇猛,因为心里边不服啊,都觉着这老道太邪乎了。尤其白一子,白一子心说你武功再高,父精母血的手指焉能抵得住我这剑锋一扫。可哪知,武停云的手指只要啪一搭上小剑魔的剑刃,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道,就如触电般穿过,小剑魔这佛光剑不由的直接给当了出去,沧凉凉一声,刚好架住马凤姑的那一剑。 马凤姑吃惊非小,呃师弟,你干什么? 白一子想要解释,但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彼此这招式怕啪啪啪,快如惊雷闪电,一时半会之间根本说不清楚。 只能变招重来,嗖嗖儿,嗖嗖嗖,接连几招,矫若游龙,犀牛望月,风扫落梅,连连发动猛攻。 这佛光剑和刘彩虹双剑合璧,在玄天六宫阵之中,好比是人的两条腿,主攻下三路胸部腹部和阴部,欧阳中惠和陶福安的两双肉掌,正好比是两条胳臂,主攻上三路,主要就是人的五官。 那么白云剑客夏侯仁则是玄天六宫阵的阵眼,正好比是一个人头部,统领整个阵法有序运转,而铁冠道人姜飞雄则是游离在阵法之外,若即若离,专门捡漏钻空子,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那么在各司其职的同时,这六个人还可以在必要之时互换位置,从而合六人之力,把修罗恶道牢牢困死在阵中。 到了现在,众人就见梅花圈内,拳来脚往,几大高手是忽上忽下,剑气呼啸,掌风烈烈,啪啪啪啪啪,嗖嗖儿嗖儿嗖儿,但见场内尘烟滚滚,掌声相交如同炸雷一般,咚嘡,咚嘡,啪啪啪,武停云一人对六人,就战在一处。 那么究竟胜负如何,咱们下回分解。 第263章 玄天奥妙斗修罗 书接前文 且说修罗恶道武停云,正然施展天地人神掌,独自会斗大宋武林六大高手。那修罗道在武学方面可谓是学究天人,到了如今,举手投足皆是盖世绝学。 可夏侯仁白一子他们练就的这门玄天六宫阵,也非是等闲。 梅花圈内,就见白一子频频出招,佛光剑寒光闪闪,剑气刷刷作响,听着让人不寒而栗,白一子在前,马凤姑则刚好在武停云的退路上埋下了后手。这师兄弟二人用的都是道门之中正宗正令的看家本事,叫白猿剑法。这路剑法讲究招式灵动,对敌之际往往奇招迭出,但同时又兼有沉稳大气之感。而武停云身旁两侧的欧阳中惠和陶福安,这俩人是一僧一俗,武学路数又跟峨眉派截然不同。但是经过玄天六宫阵彼此这么阴阳契合,到了如今可谓是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膀臂,威力比之几个人单打独斗强了何止数倍,尤其经过夏侯仁他们一年多时间苦心修炼,到了目下,这套阵法单从彼此的配合程度上来看,可谓是三教合一,阴阳相辅,天衣无缝。 武停云纵然厉害,却也是好几次连遇险招。那么倘若他不是赤手空拳,而是擎着一件兵刃,那以修罗道的功力,断然可以借手中兵刃震断对方的宝剑。可偏偏修罗道是艺高人胆大,目无余子,的的确确是太过托大了,竟然两手攥空拳。 这时,就见欧阳中惠大喝一声,弥陀佛,啪,一式大力金刚掌猛拍武停云的肩头,武老道闪身避过,可同一时间白一子欻拉一剑,佛光剑是急刺而来,啊着。这一下快如惊雷闪电,就刺向武停云的胯骨。耳轮中就听得刺啦一声,在武老道的大腿根的道袍之上就给撩上了,给划了一道口子。武停云是暗暗吃惊,啊,当时轻熟二指,啪,唐浪浪一声,把佛光剑猛然弹出,和马凤姑的鎏彩虹又到了跟前,欧阳中惠和陶福俩人也是四臂齐摇,啊啪啪,欧阳中惠大力金刚掌取武停云的上三路,陶福安施展百步神拳无影掌袭取武停云的下三路。、 梅花圈外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啊呀,这几个人同时施展平生绝艺,这武停云纵然盖世无双,也只怕是难以招架。尤其还有个铁冠道人姜飞雄手持长剑,随时注目武停云的一举一动。虽然姜飞雄并未出招,但是武停云却不敢丝毫大意,时时刻刻都得分出一成心思防着姜飞雄。 因此是更加被动,此时眼见得武停云难以招架,可就在这危难关头,老道心如电转,脚下一个急跟步,啊噌噌,一个黄龙大转身就到了马凤姑的身后,白一子长剑突刺,是招式狠辣,力道刚猛,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冲着取武停云性命去的。 可武停云老奸巨猾,当时身子一矬,白一子这一剑险些刺到马凤姑身上。要说平日,让武停云用这等下三滥的招式,他是决然不会,但是今儿个被逼急了,无奈之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竟也不惜自毁颜面,以求不败。 到了现在,武停云才知道,啊呀,看来这六宫阵果然乾坤内藏,奥妙无穷。可虽然武停云熟读武学韬略,要说让他在这战阵之上识破其中的奥妙,却是不能,没办法,几个人随时盯着要他的命,哪能容得了他就慢慢琢磨呢。 虽说一时琢磨不透阵法的奥妙,可经过方才一番打斗,武停云就发现这阵法虽强,却有一薄弱之处,便是这一字峨眉马凤姑。无论是剑法就招式,还是轻功身法,这马凤姑都较着旁人差出一大截去。因此到了现在,武停云就只有绕着马凤姑东转西闪,暂时把他当做躲避刀剑拳掌的盾牌,同时心中暗暗后悔,武停云啊武停云,亏你一世英名,百十来岁的人了,胡子一大把,却也小瞧了天下英雄。 武停云这么想着,梅花圈外有些个人,尤其上三门的人,便开始哈哈大笑,言谈之间讥讽武老道夸下海口,却也有今日。 但是武停云心如铁石,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时屏气凝神,施展鬼谷望气术,想要看出一些这六宫阵的端倪。 白一子一瞧,心中顿时了然于胸,噢,武老道想借此机会,识破我等的阵法,真是岂有此理。也罢,你不是鬼谷望气术吗,我就试你一试。当时佛光剑欻拉一下,一个拦腰锁玉带,冲着马凤姑的腰部就去了。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把马凤姑和武停云这俩人一并给断为两截。武停云一看暗叫不妙,因为来的太快,你这观人相面的功夫再厉害,也不得施展,武停云心说,这一下要真给撩上了,马凤姑死不死事小,老夫岂非也得当场毙命。因此当时赶忙出掌横扫,一掌就拍到马凤姑的手腕子上,鎏彩虹被这么一激,沧凉凉就要去招架白一子的佛光剑。 可你想白一子能说真对马凤姑下死手,因此方才这一剑乃是虚招,且说白一子眼见得鎏彩虹向上横扫,当时手腕子一翻,招式就变了,紫气东来,诶,这一下可厉害,这宝剑带拐弯的,实则是白一子身法太快,施展峨眉轻功绝学神龙九现,欻拉身形一晃,佛光剑就到了武停云的腰全之上。 武停云呢,不变应万变,你看白一子快,武停云那身法更快,围着马凤姑滴溜溜乱转。白一子一剑走空,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接连发动猛攻。 欧阳中惠和陶福安这俩人会斗多时,也是越打越吃惊,可越吃惊,这精神头还倍加勇猛。人们均想,修罗道如此能为,倘若今日不趁此机会一举将之制服,只怕下次再用这玄天六宫阵,已然就没用了。因为夏侯仁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绕着四位主攻高手滴溜溜乱转,六大高手,四把宝剑,两双肉掌,你攻我援,此消彼长,招数之上反复变化,层出不穷。峨眉和武当分属太极和八卦门,这两派的招式,是从故老相传的河图洛书,以及先天圣人伏羲和后天圣人周文王的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咱们日常说什么图书,图书馆,就来自于这河图和洛书合起来这么一个称呼。其中这两派的武学,奥妙之处,若能研究到极致,可以说比武停云这天地人神的绝艺也差不到哪去。只是八卦和太极,其中涉及到算数之学,说起来夏侯仁白一子他们也只是学得是成,或者六七成而已。否则早已合力将武停云毙于刀剑之下。但即使如此,武停云一身盖世绝学,短时间之内却也无法脱困。 好嘛,这一番会斗,人人看得是心头砰砰直跳。只听得白一子和马凤姑长剑生风,咝咝作响是剑气纵横,欧阳中惠和陶福安掌风呼啸,六个人你进我退,你来我往,实在是配合的严丝合缝。 武停云知道,要说我施展轻功,全力突围,逃出这座阵法应该不至于太难,但是如此一来,我这绿林军师可就算败了,我就栽了,慢说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就是我这绿林军师的名头,怕是也名声扫地。想罢多时,武停云打定主意,嗯,看来唯今之计,只有严守门户,往长了打,老夫内功深厚,只要把他们几人累的力尽筋疲,而后我再伺机反攻,如此可有胜算。 可哪知,这六人那都是当世的高手,气息悠长,内力充沛,剑法和掌法相互交织,眼前就好像一堵石墙,四面八方密密麻麻,不知何时才能有显出疲累之象,因此当时只得守住门户,讲一边打着一边寻找破绽。 那么再说白一子等人,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几个人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什么,以他们这六个人的身份地位,还组成了玄天六宫阵,打到这般时候,却始终伤不了这老道。可话说回来,几个人那都是久经大敌,身经百战,这打的越久,诶,人们是越是不敢怠慢,丝毫不敢轻忽,因此虽然心中懊恼,但是旁人看来,梅花圈外这些位,竟然不见半点焦躁,都沉住了气。绝不贪功冒进。 梅花圈外的有些个门长派主,正好趁此机会,指指点点,以此告诫教训本门户的弟子门人。 尤其方才那位气势凌人的魔山老母毕月宵,看到现在,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当时冲着一旁侍立的九天玄狐夏八姑就说:这修罗恶道的武学十分怪异,峨眉武当少林三教合力再加上一个俗家陶福安,在招式之上已然把这武停云困的手忙脚乱。历来中原武学博大精深,三教武学再加上这玄天六宫阵,其中的变化之奥妙可以说无法数算。今日一战,着实令人眼界大开,不虚此行啊。 夏八姑恭恭敬敬,老人家说的是,只是不料这修罗恶道竟然如此厉害。 这夏八姑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庆幸,亏得老师方才没下去,要不介就这阵势,怕是我老师真要吃亏。 那么徐良白云瑞等人,自然也是看得惊心动魄,自打俩人出世以来,这种场面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可到了这时候,梅花圈内又起了变化。到了现在,算起来几个人打了能有一个多时辰了,那么夏侯仁白一子他们没能看破武停云的招式变化,但是武停云则不然,这一个时辰的功夫,还真就让这恶道觑破了玄天六宫阵的奥妙。 就在一刹那间,武停云脑海中如闪电般连转了几个念头,紧接着修罗道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第264章 双箭一雕计中计 为什么,因为这一看破了六宫阵,马上他就想到五六种方法,每一种皆可在举手投足之间将六个人是一一击败。 一念及此,武停云豪气顿生,心里边还暗自埋怨自个儿,方才一时不察,险些中了这六宫阵的道儿。嗯,看来日后还得在这兵家之学,数术之学方面再下苦功。书中暗表,正是经此一战,可以说给修罗恶道敲响了警钟,这个恶道此后是倍下功夫,把夏侯仁这套玄天六宫阵研究了个底掉。到了后来,真正的天地六宫三才阵,对上了武停云,那场大战那才叫一个精彩。 书归正文,正在这时,战场之上就听欧阳中惠大叫一声,陶老施主,留神。果然,就见欧阳中惠雷霆一掌猛然拍出,但是武停云借力打力,刷拉身形一转,欧阳中惠这一掌就拍向陶福安。亏得陶福安事先早有防范,这才躲过一劫。 到了现在,上三门六个人全力应对,但是武停云既然窥破其中奥妙,早已不似方才那般狼狈。就见武老道身形好似一条滑不溜秋的游鱼,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这几个人的招式。偶尔反击个三招两式,顿时就让几个人是难以招架。 打到这般田地,六个人都知道了,看来此一战虽然倾尽全力,也是万难取胜。但是众人又想到,自个人败了不打紧,可这就等于是助修罗恶道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这对大宋武林实乃灭顶之灾。这么一想,几个人又是气血上涌,暗自发力,同时不由得就生出一股苍凉豪迈之感,诶,罢了,看来今日只能是以死相拼,纵然豁出性命,也不能让修罗道是全身而退,这就等于动了必死之心。故而这一下动起手来,比之方才,威力更增。啪啪啪啪啪,拳脚带风,剑光缭绕,把武停云是牢牢困在阵中。 打着打着,欧阳中惠忽然想到,当初金灯剑客夏遂良设摆八十一门龙虎风云会,那时节,海外派教主空空罗汉连喝三大桶水,而后口吐水剑,打落十二盏气死风灯。这乃是我佛门内家功催动而成的功法。今日眼见得单凭这双肉掌无法战败这修罗道,那么老僧我何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来个水剑呢。 这么想着,欧阳中惠一边挥掌如风,一边就暗自运气,气发丹田,从两肾之中运起丹田之气提取水源,而后在胸腹之中凝水为剑,最后丹田之气猛然发出,水剑应口而出。啊嗖儿~啪,就见一道白光直扑武停云的眼角眉心。 好嘛,这一下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等于是打了个埋伏,方才武停云依仗鬼谷望气术,每每料敌机先,故而每招每式都能抢先半步占得先机。可大和尚这一下,直如霹雷闪电,武停云算天算地,唯独没算到这大和尚口齿之中竟能凭空发出水剑。这可真是心里没有底儿,眼前活见鬼儿。 说时迟那是可快啊,欧阳中惠水剑发出,武停云纵然天大的能耐,却因为万万无法料到这大和尚竟然能在嘴里凭空发出暗器,当时毫无防备,故而是躲闪不及,怎么办?在此电光石火之间,可容不得人多想。 好家伙,还得说修罗恶道,这天下武学,练到极高处,原本殊途同归。当初陶福安以百步神拳无影掌对敌修罗恶道,俩人隔着百十来步隔空对掌,结果被修罗道以同样的掌法打成重伤。到了今日,也是如此,修罗道眼见得避无可避,索性把双眼一闭,天地人神功法中的神字诀,自然而然就作出反应。 这神字诀主要修炼的就是人的隐意识,也叫神识。这神识就是在人的思维意念无法动用之时,这神识自然启动,在佛门之中也叫八识,指的是超越于人体感知能力之上的高度敏感意识。 在日常生活中啊,咱们普通人偶尔也能有此际遇,比方说不小心把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眼见得掉落在地就要摔得粉碎,诶,鬼使神差般地您这手脚变得极为麻利,在意识尚未启动之时,你这手凌空一划拉,诶,没接住。当然也许接住了,就说这个意思。 那么当时在梅花圈内,武停云多年修炼的神字诀,在危难之际,不由得便依着欧阳中惠的方法,把口一张,啊啪~(拍掌)奇了,竟然也吐出一支水剑。 刹那之间,两只水剑凌空相接,扑棱棱,就撞在一处,可这力道太大了,撞碎的水剑有一支斜刺里飞出去,不偏不倚冲着一字峨眉女马凤姑的方位就过去了,马凤姑当然也是毫无防备,扑棱一下,正打在肩头上,这力道可不小,马凤姑当时膀扇受伤,噔噔噔倒退几步,手中的鎏彩虹也掉落在地,沧凉凉。 这一下不要紧,马凤姑受伤非轻,这玄天六宫阵就等于是破了。同时,剩下五人各自收招撤式,站定方位,武停云也晃双掌跳出圈外,手捻须髯,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可修罗道者心里啊,是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如果说当初天下擂让我武停云名震天下,那么今日一战,老夫便是真正的武林神话,天下无敌。 哎呀,这下可把北看台上三门的人都给看傻了。徐良白云瑞他们这心都要碎了,都要熟了,就见云瑞脸色煞白,呼呼喘着粗气。老西儿倒好一些,但是也是面色凝重。魔山老母毕月宵也是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再说梅花圈内,咱们单说小剑魔白一子,这白一子啊向来心高气傲,这场仗打到这种程度,白一子那肺叶子都气炸了,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就见白一子两眼通红,怒目横眉看了师兄夏侯仁一眼,这师兄弟俩人多年来形影不离,心意相通。到了现在,也早都豁出去了。 那么武停云满以为这仗打到这儿也就该结了。可白一子不这么想,看了一眼师兄夏侯仁,夏侯仁虽说历来老成持重,但是今儿个面对武停云这个绿林巨寇,是丝毫不敢手软。 悄无声息中,就见白一子和夏侯仁同时点了点头,俩人手中长剑同时挥出,一把白云剑,一把佛光剑,双剑合璧,使得是峨眉绝学叫无影无形,突然就向不远处的武停云急刺而去。 这招无影无形,是峨眉派的绝招,必须两个人同使,两个人功力相当,内力相同,剑招发出,这力道却恰恰相反,于是两柄长剑之所生出的激荡之力,破空之声,竟然一齐相互抵消,故而出剑之时无影无形,无声无息。 这路剑法如果用于夜战,是最合适不过。在黑暗之中令对方难以听声辨位,等到敌人发觉之时,已经是白刃加胸,但是用于白日作战,也是非常了得,皆因为这师兄弟二人双剑合璧又是一个小型的阵法。双剑时分时合,无声无息,很容易迷惑敌人的心智。 武停云一瞧,心中冷笑,哼哼哼,强弩之末,安敢如此?许是修罗道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反败为胜,这多多少少滋长了他的骄慢之心。当时眼见得师兄弟两人双剑刺来,武停云正打算闪身避过,可奇怪的事发生了,这无影无形,无声无息,后面还有八个字,叫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武停云刚一闪身,这两把宝剑好似通了灵性,刷刷,冲着武停云的后脊背就去了,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妙至毫颠,武老道大吃一惊,他可不知道,这双剑合璧,无影无形,实则呀,乃是夏侯仁为了会斗修罗道准备的后手。就打算万一这玄天六宫阵被武停云给破了,那么再用这最后一招跟武停云来个同归于尽。武停云心想你们这六个人的六宫阵都破了,你们这俩人又能耍出什么花活? 可哪知,这俩人的这路剑法,恰恰就是夏侯仁为他精心准备的大杀招。 什么玄天六宫阵,那就是个障眼法,能打败武停云固然是好,但是万一不行,要是败了,这就等于是给武停云来个稳军之计,以此阵发来示弱于敌,那意思就是告诉你,我们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就在武停云以为大功告成,生出轻慢之心的同时,这峨眉双剑,无影无形,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之法,突然使出,这才是真正的后手。 这叫三环套月,双箭一雕。 你说这谁能想到,唯独只有夏侯仁和白一子知道这事儿。故而当时俩人施展峨眉剑术绝学,双剑缭绕就死死缠住了武停云。 武停云一时大意,心中就是不妙,赶忙闪身一避,可是避的慢了点,白一子的那佛光剑那就是玩了命了,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天地同寿的玩命打法。白一子到了现在,那也不是白一子了,成了红一子,原本一张刷白的娃娃脸,现在面色涨红,旁人看着跟关老爷似的。夏侯仁也一样,银髯飘摆,掌中白云剑招招都是致命之术。 且说武停云一个不留神,后脊背被白一子的佛光剑又给撩了一个口子,刺啦一下,这一下不要紧,当时血线就淌出来了,老道吃惊非小,赶忙纵身向前,哪知胸口前方正是夏侯仁的白云剑,仓凉一下,带着龙吟之声,当胸而来。 武停云惊的魂飞魄散,暗道不好,我方才一时松懈大意,着了夏侯仁的道儿。 第265章 羽化登仙为别故 诶,又是一次,武停云是避无可避,老道心说,无量天尊,哈哈哈哈,索性不避。当时啪一个骑马蹲裆式站好了,丹田之气随身而走,刷刷刷,顿时老道的周身百骸犹如百炼精钢,可老道刚然站定,两把长剑如影随形,噗噗,就刺中了老道的前后胸。 同一时间,武停云晃双掌,在身前身后,冲着白一子和夏侯仁就拍出两掌。因为这俩人啊求胜心切,真是玩了命了。一时之间太过靠近武停云。 这历来高手对决,讲究不让敌人近身三尺之内。因为怕吃暗亏。 可眼下,夏侯仁和白一子双剑齐刺,就到了武停云跟前,结果这剑也刺着了,俩人的前胸,啪啪两声巨响,同时就被武停云就各自就打中一掌。还得说武停云大部分功力都用在胸前身后,用于抵挡这两把宝剑,故而拍出这两掌功力有限,可饶是如此,白一子和夏侯仁仍然被打的飞身而起,扑通扑通就摔落在地。同时,武停云身上的两把宝剑也都随之掉落在地,沧凉凉,沧凉凉,这个老道竟然是只受了个皮外伤。 这一场恶仗,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两旁边人们都看傻了。到了现在,人们定了定神,又一次确认,绿林军师武停云确实是艺压天下,没有对手。 那位说,为什么上三门的人不趁此机会,一拥而上,以多为胜呢? 您别忘了武停云也防着这一手呢,来前带的高手,那各门各派的门长不在少数,要说打了群仗,那死伤多少人怕是无法估量。 再说梅花圈内,欧阳中惠和陶福安各自飞奔出去,扶起夏侯仁和白一子,检查一番,就见俩人虽然口洽鲜血,身受内伤,但是无有性命之忧。 一刹那,时间好似重回秦州府天下擂,所有上三门的人,包括亲朋旧故,都觉着,哎呀,大宋武林,算是完了,完了。有些个人不由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这时就听南看台有人高声喊叫,绿林军师,天下无敌。天地人神,唯我独尊。绿林军师,军师,军师,人们喊叫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就在这么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北看台的人群之中,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突然屏住呼吸,伸出双手,啪,俩手分别拧住徐良和白云瑞的手腕子,亮出俩人的手掌心,而后房书安用手指头双手写字,啊,用俩手指头,在徐良和白云瑞手掌心写字,俩人都是一惊,可当时没空多想,这一看,房书安写的是四个字:止住呼吸。 虽然不明白房书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徐良和白云瑞马上就止住了呼吸。 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嘛,梅花圈内外的数千人群,刹那间排山倒海,一层层,一摞摞,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就摔倒在地。 就连梅花圈内的夏侯仁白一子欧阳中惠他们都是身子一软,当时摔倒在地。 武停云一看,当时眉头紧皱,正然想要运用玄功,可就觉着脚下不稳,两脚就跟踩在一滩烂泥里边相似,同时武停云就觉着脑袋瓜子晕晕沉沉,武停云是大惊失色,他就知道这是中了毒了,咝哎呀无量福,~~~~~来的好快。 武老道当时虎目圆翻,是血灌瞳仁,啪一下甩头看向北看台,就见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迈着方步出离了人群,当然这时候人们全都躺倒在地,老房还得垫着脚尖往出走,一边走一边乐:嘿嘿嘿,嘿嘿黑,诶呀,我说武停云,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得是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把你给这个绿林的魁首给拿住了。 无无,无量福,是你房书安? 没错,是我,诶呀,知道您老人家出世,我又岂能不留后手,不做准备呢?嗯? 房书安说着,猛然回头看了徐良和白云瑞一眼:我说干老,老叔,还不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 徐良和白云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房书安暗中派人在四面八方都埋下了人手,在关键之时放出了迷魂烟。 俩人一听房书安这话,当时连台阶都顾不得走了。啊噌噌,两条人影,一黑一白,从北看台飞身而下,是直扑修罗恶道武停云。 还得说武老道,旁的人都摔倒在地,呃这老道就不,当时一看徐良和白玉瑞飞身而来,竟然暗自一咬牙,阿噗,把舌尖给咬掉一块,一口鲜血喷出,老道这灵台当时一阵激灵,啊噌,就见武停云身形一晃,好似一只巨大的老鹰,歘歘,就向锦绣谷内的丛林内是逃遁而走。 且说白眉徐良和小达摩白云瑞,这哥俩同时扑向修罗恶道武停云。 要说这修罗恶道那真叫一个不白给,虽然身中房书安特制的迷魂烟,但是仍然是忍痛负伤,夺路而逃。 徐良和白云瑞一看,俩人就知道,要想制住修罗恶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而且是稍纵即逝。因此当时俩人都不敢怠慢,各自提着一口真气不散,施展绝顶轻身功夫,在武停云身后是穷追不舍。歘歘歘,歘歘,歘歘歘歘,嗖嗖嗖。 那么武停云呢,到了现如今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在锦绣谷中狼奔豕突,玩了命了往前狂奔。同时这老道心里边就暗暗后悔,心说无量福,看来我武停云千算万算,无论如何没料到竟然栽在一个无名鼠辈房书安的手里。今日要说能脱身还好,那么倘若要落在了上三门手里,我这几十年苦心筹谋,一身盖世绝学,尽皆化为流水。 因此,虽说武停云这玄门静修的功夫练的也还不错,但是因为此人太过争强好胜,于名利名字是格外看重,因此到了目下,武停云这心底啊,不能说心浮气躁,但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些个波澜起伏。 再说徐良和白云瑞眼见得武停云闪身纵入锦绣谷的丛林之中,这可把俩人给急个不轻,这庐山锦绣谷外,皆是原始森林,多见树木少见人烟,这人儿要进了这么里边,那真好比大海捞针,一旦武停云运功逼出毒气,再要卷土重来,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这老哥俩是更加勇猛,死死盯着武停云的身影丝毫不懈怠。 眨眼之间,这三人,一前两后,就跑出去能有十多里地,终于武停云因为竭力奔跑,毒气发作,这脚步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徐良和白云瑞一看,心中高兴,老西儿边跑边叫,呃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武停云,你跑个甚,山西人又不会把你如之何。 武停云一听,心中气极,心说如贫道这等绝世高手,竟然被两个小毛孩子追的无处藏身,实乃奇耻大辱。因此当时一听徐良这个酸不溜就的味儿啊,脚下一用力,啊嘭就站在原地。 徐良和白云瑞是如影随形,啊噌噌,各自跳到武停云近前,一左一右就围住了武停云。徐良就见武停云原本一张白脸,面似银盆长的好看,但是眼下再一看是白中透黑,眉宇之间一道黑气格外显眼。老西儿就知道房书安这味迷魂药可谓是专门给武停云这位绝世大高手量身定制,故而这才暂时压制住了武停云。 老西儿所料不假,其实自打武停云出世以来,不仅说是夏侯仁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准备,那么这个细脖大头鬼也是时刻不敢怠慢,每日里都在苦苦思量,咝,要怎么才能对付得了这个修罗恶道呢? 但是思索良久,房书安是全无良策,诶,就在前些日他由打隰州府起身,要够奔庐山九宫论剑亭的前夜,房书安正在书房之内来回踱步,因为马上要够奔论剑英雄大会,房书安这心里边也挺激动,因此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而且马上就要见着干老徐良,老叔白云瑞等人,房书安这人啊热心肠,想到很快要故人相逢,就更睡不着了,晃着个大脑袋来回走动。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忽然就见噗嗤灯影一晃,老房这眼前赫然出现一人,这一下不要紧,来人这身形好似鬼魅一般,老房都没弄清怎么回事,这人就站在了眼前。 可把老房给吓个不轻,诶要我的妈呀,当时噔噔噔连退几步,再一细瞧,就见眼前这人轻纱照面,大高个儿,穿着夜行人的衣靠,手提一把长剑。 虽然没弄清怎么回事,但是老房一看,就觉着怎么这人手里这口兵刃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他正想要开口发问。 就见来人刷拉剑鞘一挥,把眼前的轻纱给撩起来了。老房是不看则可,一看之下惊的魂飞魄散,呃,嗯嗯,嗯,呃,给吓是直说外语。 紧接着,老房撩衣服扑通就跪倒在地,咿呀,老祖宗,您,您,,,, 就见来人微微一笑,嘘,房书安,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透露出去,今夜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你能答应吗? 咿呀,老祖宗,您说的是,房书安遵命。 第266章 兄弟齐心力断金 好,房书安,你可是要前去赴那八十一门论剑大会? 呃,老祖宗,您说的没错,我正打算明儿个就动身。 嗯,房书安,此一番夏侯仁召开八十一门论剑会,必然会遭遇到修罗恶道武停云,要说凭他们的能耐对付武停云,怕是不能。 来人说着,啪嗒从怀中就取出一个瓷瓶,房书安,你且听好,这小瓶之中乃是一种特制的迷魂药,名叫迷神散。这种迷神散一旦遇水是顿时发作,见效极快,而且但凡中招之人,他内力越高,中毒越深。 咝,咿呀,老房惊的瞪大了两只母狗眼,噫嗯,天下间竟有如此神物,老祖宗,这么一说,这迷神散岂非是对付修罗恶道的神兵利器? 那人微微一摇头,非也,这迷神散固然药效极快,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凡人中招,只消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可自动复原。倘若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制住武停云,那也是功亏一篑。 哦,老祖宗,即便如此,这也是不世的神药啊。 嗯,房书安,就看你如何使用,这时机须得恰到好处,方才可见功效。另外,房书安,你记住了,见着白眉徐良之后,跟他传达一件事,但是不要提及老夫的名字,只说是你无意中发现的就是。 噫嗯,是了,老祖宗,您说,是何等机密要事? 东京城,黑剑流。 咝,东京城,黑剑流,老人家,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房书安,你只要传达给徐良即可。再说一次,今晚之事,切勿对任何人提起。告辞了。 说完了,就见一个纵身越过窗台是消失不见。 过了好半晌,房书安这才回过味来,咝,诶呀,老房是既激动又害怕。 那么今日在锦绣谷内,老房命人放出的迷魂烟正是这神秘人送来的迷神散。 再说徐良和白云瑞双双围住修罗道,几个人是话不投机,当场动手,白云瑞仍然是太上三绝掌。徐良的使的是达摩十八手。两个人就战住武停云。 还得说这迷神散果然是神药, 武停云那么高的能耐,中招之后,浑身绵软无力,只能强力支撑,啊啪啪啪啪,眨眼之间跟这哥俩就过了十几个回合。 就这样,俩人是战不倒武停云。可武停云那也是强弩之末,打了半晌,是越打越心虚,尤其他就发觉,这俩年轻的后生,一年多不见,这能耐是突飞猛进,一个赛着一个,非但招式精奇,而且内力深厚,全然不似寻常年轻人的样子。 因此武停云一个虚招跳出圈外,转身形又是向丛林之内狂奔而走。 老西儿和云瑞自然是穷追不舍。可追着追着,这哥俩就发觉,咝,有什么不对劲。就见武停云的身形是越跑越快,跟方才是大为不同,眨眼之间人就没影了。 哥俩赶忙停下来,徐良略微一沉思,咝,就觉着这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诶呀,老兄弟,情况不妙啊。 云瑞也觉着不对劲儿,三哥,您是说,呃,这,这恶道的功力正在恢复,他,他已经把毒给逼出去了。 老西儿是双眉紧锁,老兄弟,只怕当真是这样,就方才老道窜蹦跳跃那两下子,跟刚中毒之时全然不同。咱们再要追下去,只怕是追的越远,武停云这能耐恢复的越多。 咝,云瑞也是神色冷清,一张白脸煞白。 徐良这脑袋急剧转动,诶,老兄弟,三哥我有一计。 噢,三哥,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呃,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云瑞一听,是频频点头。嗯,咝,对对对,诶呀,三哥,您这脑瓜果然好使,换做小弟我就想不出来。 徐良一笑,呃老兄弟,这种场合还开什么玩笑。咱们说办就办。 那么再说武停云,这能耐开始复原了吗?拍掌,一点不差。那神秘人对房书安说的清楚,这迷神散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再加上武停云身负三教绝学在身,故而这半晌一边跑着,一边是反观内照,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毒,而后再运用玄功,还真就把这迷神散的毒性给解的差不多了。 就在武停云刚刚觉着这功力差不多恢复了一半,他马上止住了脚步,四外张望一番,又摘耳朵听了半晌,嗯,没什么动静,当时武停云马上盘膝打坐,运功半晌,很快武停云就觉着,嗯,看来已无大碍。 想到这里,武老道霍然起身,当时一道苍眉倒竖,哼哼哼,徐良,白云瑞,房书安,几个无名的鼠辈,差一差让老夫栽在你们手里。 武停云想着,一回身,屏气凝神施展鸡司晨犬守夜的谛听功夫,想要听听徐良他们此刻身在何处。 这一听,就听到徐良正在不远处骂街呢,呃王八驴球球的,我说老兄弟,你说武停云这个恶道能跑到哪里? 武停云一听,心中怒极,当时听声辨位,顺着徐良的方位悄没声的就去了,双手扒开一堆草丛,武停云一看,就见前方一颗大树之下,那个丑鬼徐良正然晃着脑袋四外观瞧,嘴里边还一边骂骂咧咧,那小白脸子白云瑞低着头,蹲在徐良近前的树下,是一言不发。 武停云心中高兴,哈哈哈。徐良,白云瑞,看来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 老道看得高兴,当时身形一纵,好似狸猫捕鼠,雄鹰搏兔,啊呼~身形悬在半空,凌空就拍出两掌,唔哈哈哈,徐良,白云瑞,接掌。 按说到了这种时候,慢说修罗道是偷袭,就算是光明正大出掌,这老哥俩也必死无疑。但是咱们说过武停云做事一向讲究实效,根本不在乎什么光明正大,再加上此处人迹罕至,也无损自己的名节,故而武停云当时暗中就下了毒手。 眼见得武停云的两只巴掌就要够到了徐良和白玉瑞。 可这时,突然武停云就发觉耳后生风,一股极强的力道,好似泰山压顶,沧海横流一般,就向自个儿背后袭来。 因为先前全顾着要一掌拍死徐良和白云瑞,武停云这注意力全在前边,完全没料到后方有人突然来袭。要说平日里啊,武停云指定能发觉,但是今个儿情况不同,一方面这地方儿确实杳无人烟,只有个徐良和白云瑞这前边树底下蹲着。那么就是武停云今儿个也是身受重创,一方面会斗玄天六宫阵和夏侯仁白一子的无影无形。还被白一子在背部多多少少给撩了口子。紧接着又中了房书安的烟泡鬼吹灯,身中剧毒。一连串的打击,让这位修罗恶道到了现在也是心力交瘁。 故而,身背后这一突然袭击,武停云是全然没有料到。 说时迟,那时快啊,武停云刚然觉察到后方有人,耳轮中就听得,啊啪~~~~一声惊天动地炸雷般的响动就在武停云背后响起,来人这一巴掌,实实惠惠就拍在了武停云的背后。 好嘛,偌大个修罗道,就被打的飞起来了,这一下跌出去能有三丈多远,咣当一下横身躯就撞在一颗大树之上,咔嚓又是一下,大树被撞倒在地,硕大的树冠轰隆隆就到落在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呼一声:三哥,我,我打中了。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这就是白眉徐良方才设的一个圈套。事到了如今,这老哥俩都知道武停云功力即将恢复,势必要卷土重来,这就是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唯有舍命一搏,方才有一线生机。 故而老西儿就让白云瑞赶紧脱下外衣,而后又迅速收拾了一些柴草,卷卷诶摆弄成一个人形,再把云瑞的外衣给套在上边,为了让武停云看的不那么真切,老西儿就把这草人儿放在一颗大树下面,让这树干起到一个遮蔽的效果。 同时,白云瑞的真身就隐藏了在一旁的一堆杂草之后,这时候啊正值八月中秋,秋草茂盛,在这原始森林之中是遮天蔽日,云瑞就往这草丛里面一猫,老西儿一瞧,嗯,是丝毫看不见踪影。 而后,徐良便跟这白云瑞的草人往这树底下一蹲,老西儿扯着嗓子就喊开了,我说那个武停云,你这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总言而之,是骂骂咧咧,就为了引这武停云现身。 诶,武停云是果然中计,他无论如何是没料到这俩年轻的后生是如此的难缠。当时武停云施展浑身绝艺,天地人神掌,两只肉掌同时张开了,就冲着树底下的徐良和假白云瑞猛然扑去。 结果躲在一旁的真正的白云瑞是守株待兔,早已是蓄势待发。一见武停云的身形从眼前一闪而过。云瑞再不迟疑,啊噌一下,凌空纵起,就使出了太上三绝掌第三掌,叫烽云双绝摧太岳,尤其白云瑞凝聚毕生功力,汇于这最后一掌,果然一掌击出,真有风云变色,地裂山崩之感。这还得说云瑞这掌法尚未练成。 那么修罗恶道武停云,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时未加防范,正好被白云瑞一掌给打在后心,就听咚嘡一声巨响,好嘛,这一下好悬没把这恶道的肝给打出来,老道凌空飞出,撞断一颗大树这才摔落在地。 第267章 虎跃龙腾论剑亭 打完了这一掌,云瑞因为运功过度,是满脸血红,小腹之内就觉着空空如也,就觉着两条大腿都直突突,突突突突突。但是当时因为这一掌收了个全功,云瑞这心里边高兴,三,三哥,我,我打中了。 老西儿徐良早听着动静了,可方才老西儿是作为诱饵,在那儿就等着武停云呢,这个风险可以说是徐良真就把这条命给堵上了。老西儿心里边还说呢,倘若我老兄弟这一掌无效,那我徐良徐世珍,这三十多岁就算活到头了。 诶,不成想,这兄弟二人配合默契,修罗道果然中计。 徐良一听白云瑞这一巴掌的动静,就知道这阵仗小不了,当时一蹦多高,呃老兄弟,快些前去观看。 俩人一前一后急匆匆来在武停云跌落的大树底下,哪知不看则可,一看都倒吸一口冷气,咝,啊,原来俩人就见一棵大树拦腰折断,这大树底下触目惊心一摊血迹,显见着武停云方才挨了这一掌是受伤非轻,但是唯独不见武停云的人影。 徐良和白云瑞赶忙四外观瞧,看了半晌,但见丛林掩映,百草丛生,武停云是踪迹全无。 这老哥俩正好比冷水泼头,啊,云瑞气哼哼一跺脚,诶,三哥,这,又让这个恶道给逃了。 可老西眼珠子一转,呃老兄弟,眼下锦绣谷内老少英雄都中了迷烟,只有房书安一人,倘若此时有个意外,后果可不堪设想,依三哥我看,咱们还须得尽快回去。 云瑞一听,觉着有理,心说还是我三哥思虑周全。 那么返回头咱们再说锦绣谷内,徐良和白云瑞去追拿修罗恶道,偌大的谷中,就只剩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以及老房在人群中安插的几个用来施放迷烟的细作。 老房就想,看来我这把迷神散放的正逢其时,嗯,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老房想罢多时,就对大家伙说,众位不必胆惊,半个时辰之后你们身上这毒啊自然解除。众人一听,这才把心放下来,可有些个人就破口大骂,说是房书安阴损刻毒,在武林大会上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可 老房是充耳不闻,把大脑瓜一晃,就看见了对面的八臂哪吒罗霄。 可罗霄眼下也是身中迷神散,动转不能。一看房书安冲着自个儿瞅过来了,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惊,他可知道,房书安这他妈小子是最坏不过,此人虽说出身绿林,但是历来对绿林道上人是绝少容情。徐良不愿干的事啊,他愿意干。徐良不愿意杀的人,他愿意杀。这大脑壳儿是最最不是东西。咝,那么,他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罗霄就觉着不妙,果然就见房书安迈着罗圈腿,噔噔噔下了台阶,七扭八拐绕过梅花圈就来在罗霄近前,虽然此时罗霄身旁左右那不是侠客就是剑客,但是到了现在都好像龙逢浅水,虎落平阳。只能一个个瞪着眼,对房书安是怒目横眉。 老房一看,心中那个美,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号贼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就见老房啊噌一下就抽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这把小片刀跟房书安是多年来形影不离,房书安没事就磨这把刀,磨的是雪白照人,锋芒利刃。 噫嗯,嘿嘿嘿,我说罗霄,你不八臂哪吒吗,来来来,让房爷见识一下你那八条胳臂,在哪儿呢。 罗霄是心中暗暗叫苦,可老房这人啊,能耐不大,诶,他还偏爱人前显鳌里夺尊,这贼人越是狼狈,啊他这心里越那么高兴。 就见老房一边挥舞小片刀一边说道,噫嗯,罗霄,小武圣,你是八臂哪吒,我呢我不行,只是个天下第一的老剑客,今儿个我房老剑客就让你这八臂哪吒变成无臂哪吒。 老房说着,就拿这小片刀在罗霄脸上去蹭,噌噌,罗霄那细皮嫩肉的,就是你什么人也架不住这大刀片子在脸上这么磨呀,果然老房蹭了三两下,就把罗霄的面皮给刮的通红一片。 罗霄怒道:姓房的,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妨给爷爷来个痛快。 噫嗯,好好好,房爷我就给你来个痛快,说着双手捧刀,看那架势分明是就要下手,其实啊老房这是做做样子,徐良他们没发话,房书安能说把这最大的贼头给杀了吗,他是开封府的办差官,这还得过堂呢。 可哪知老房刚然举起小片刀,就见罗霄猛然飞起一脚,正蹬老房小肚子上,虽然罗霄中毒在身,但是这一下是蓄势已久,而且老房是毫无防备,结果这一下给老房踹了个四脚朝天,诶要,我的妈。沧凉凉,小片刀也跌落在地。 几个差役赶忙跑过去扶起房书安,就见老房是面色涨红,俩手捂着肚子,呃,咝,哎~~~呀,罗霄,小兔崽子,临死临死你还蹬蹬腿儿,呃?老房当着天下人的面,吃了这么大个亏,是真动了怒了,来啊,把这小子给乱刃分尸。 几个差役一听,县台大爷发了话了,不敢不听,当时仓凉仓凉各拉家伙,就要冲着罗霄下起家伙。 可就在这时,就听北看台有个苍老的声音发话了,无量天尊,书安,且慢动手。 老房回头一瞧,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夏侯仁。 就见夏侯仁颤巍巍站起身形,书安,你乃是公门中人,贫道也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你我行事,须得依照法度,岂可趁人之危杀伤人命呢,嗯? 其实夏侯仁这么说,不算不对,尤其当着普天下人的面,人们说起来就是我夏侯仁纵容房书安滥用私刑,这还了得?而且一旦把罗霄给杀了,这上三门和下五门,和大半个绿林道就等于结下了生死大仇,日后必然势如水火,这梁子是越结越深,就没边了。 故而,夏侯仁阻止了房书安。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徐良和白云瑞回来了,老房赶忙迎上去一问,俩人简单讲说一遍,众人听完了是又惊又喜。 那么云梦山的人听说,军师竟然被白云瑞一掌打成重伤。这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但是唯独俩人,就是罗霄跟白宗仁,这俩人不约而同心头就是一动,噢,原来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武停云也会受伤,也能被人打败?嗯。 这俩人啊,现在各怀鬼胎,你说这云梦山,他能好的了吗? 徐良房书安他们接下来就商议着,去九宫论剑亭的后堂,取一些绳索过来。把现场这几个大贼头先行立拘锁带,而后带回开封,交由青天包大人审问。 诶,人们想得不错,可这时候突然就听房书安,跟白日见着鬼似的,诶,,你们看,那是谁? 众人赶忙甩脸观瞧,就见锦绣谷外的石阶之上,修罗恶道武停云赫然现身,老西儿仔细一瞧,诶呀,就见武停云发簪也没了,是散发披肩,腰间的带子也丢了,一身八卦仙衣是破破烂烂,就这么披在肩头。往脸上看,血迹斑斑。整个人这么一看,正好比是凶神恶煞一般。 众人不由得就大吃一惊。 书接前文。 上回书咱们说道,修罗恶道武停云受伤之后,突然却又现身于锦绣谷。 谷内所有的人,方才都听到了,说是白云瑞一掌把老道给打成重伤,武停云是忍痛负伤逃之夭夭。 那么现如今,武停云是带伤而来,众人一瞧,脸上还带着血迹呢,有些个人方才这心里边还不信,心说白云瑞有能耐是不假,但是要说就凭他这个小毛孩蛋子能把武停云给打成重伤,咝,不那么可信。但是眼下一看呀,错不了。 但是上三门这边的人,一看武停云卷土重来,是无不吃惊。现如今除了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多数硬手都正在排解迷烟之毒,恢复功力。那么修罗恶道要说这时候突然出手发难,这还够呛啊。 方才你看白云瑞暗中出手,打了武停云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眼下再要动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说这武停云怎么去而复返呢? 原来武停云方才挨了白云瑞那一巴掌,确实这一下可谓是泰山压顶,但是修罗道此番来在庐山九宫论剑亭,那是筹谋已久,就是冲着八十一门总门长来的,而且自个儿云梦山的人马都还在锦绣谷内,他能自个单人独骑脱身而走吗? 故而老道遁走之后找了个僻静之处,开始紧急运功疗伤,不出一盏茶功夫,就压制住了内伤扩展之势。而后武停云强忍伤痛,一步一步就回在了锦绣谷。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那么此时,包括下五门在内的这些个绿林中人,一看武停云回来了,是无不振奋,当时哗啊~就是一阵骚动,军师,军师,您老人家回来了,军师。 第268章 双雄逐鹿总门长 武停云虽然有伤在身,而且衣衫褴褛,但是颜色不变,仍然是气定神闲,一派宗师气度。就见武停云微微一摆手,人们顿时恢复了平静。 徐良白云瑞他们眼瞅着,武停云一步一步重新会在南看台,仍然是居中而坐,两旁边人们虽然尚有毒在身,但是到了这般时分,这毒性也已经减轻不少,就见众人艰难地挪动身躯,围拢在武停云身旁,正好比是众星拱月。 此一时,锦绣谷内,这形势啊,又成了个势均力敌之势。 武停云虽说有伤在身,毕竟威名太盛,徐良和白云瑞虽说是后起之秀,但是要说正面对敌,很难说有多大的胜算。 两拨人都是同样的心思,同样的想法,结果这么一对峙,诶,锦绣谷内这迷烟散尽,半个时辰已过,人们都渐渐从迷神散中恢复了过来。 很快人们就觉着,这浑身无法言说的那么轻松舒坦,大家伙儿伸伸胳膊踢踢腿儿,有的晃晃脑袋,有的就开始破口大骂,骂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不怀好意,是阴险狡诈。有些个人口出不逊,矛头直指上三门的总门长夏侯仁。 可夏侯仁也不知道这事,房书安为了使得这事做的隐秘,是谁也没告诉,房书安心说,这云梦山的人,尤其是这修罗恶道比鬼的还鬼,比滑的还滑,我房书安自诩是个福将,是开封府的智囊,结果跟这老道几番斗智斗勇,结果都败在了这恶道手下,尤其前者因为我房书安的疏忽,还连累唐人龙搭上一条性命。 正因为有了这些前车之鉴,老房现如今是格外谨慎,对于此次施用迷神散,包括干老徐良在内,他是谁也没告诉,你知道身旁哪个就许是云梦山的细作呢?也因此夏侯仁事前也不知道这事。 要依着夏侯仁的性格,要知道房书安有这手,多半就得阻止房书安。 可房书安这一手啊,从实际情况来看,还真就对了,要不谁能制得住修罗恶道?没有那么一个。 可事到了如今,云梦山和上三门就成了势均力敌之势,中间还夹杂着好些个中立门户。那么到了眼下,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仍然是悬而未决,那就还得接茬往下打。 这时,就听修罗恶道武停云突然发话了: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哈哈,好,徐良,白云瑞,一个是白眉大侠三手大将,一个是追风侠玉面小达摩,嗯,不错。贫道多年来自诩天下无敌,今儿个且不论你们俩人手段如何,贫道终究是栽在了你们手中,果然是长江水后浪摧前浪,尘世间一杯新人换旧人,哈哈哈。 徐良他们一听,咝,这恶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侯仁等人闻听,也微微一皱眉,原本以为修罗道负伤而来,势必要即刻就要动起手来,报仇雪恨。哪知这么个时候,这恶道竟然能耐得住性子,听这意思,对徐良白云瑞颇为嘉许。 徐良尚未答话,房书安晃着大脑袋又开始白活了,噫嗯,呔,我说那个修罗道,你呀,你算是说对了,你方才说的这俩人,一个是我老叔,那一个是干老。可我为什么要拜他们为干老,老叔呢,不止因为他们人品端方,侠义道的心肠,也因为他老二位那能耐那是真高。嘿嘿嘿,我说修罗道,怎么着,看这意思你方才已经是领教过了。嗯,没让你失望? 武停云一听房书安说话了,眼中欻拉就闪过一道寒光,武停云呀,到了现在算是知道了,往往这小人物他偏能办大事,你就拿眼前这大脑袋来说,原本自个儿此番出面,败尽天下英雄那是十拿九稳,结果偏偏被这大脑袋的丑鬼弄了个什么毒烟,以至于让老夫栽在徐良和白云瑞这后生手里,嗯~~~~真真是岂有此理。武停云这心中原本怒气未消,一听房书安又说话了,这真叫气不打一处来。老道这心里就动了杀机。故而当时眼中寒光一闪,当时从头发根儿到脚底板,这杀气大涨,把个老房吓的一蹦多高,诶要,我的妈。 这就是鬼谷望气术,不仅说能看破别人的心机招数,还能直接用杀气震慑对手。故而老房一看这架势,吓的就是一个激灵,当时心知肚明,咝,咿呀,看来我老房是招灾惹祸,这老道盯了了我,还真是多加留神谨慎啊。 这时,就听武停云发话了,哈哈哈哈,房书安,嗯,也算是个人物。贫道栽这个跟头,你房书安也有一份功劳。 房书安一听,知道修罗道这是把自个儿列入死亡名单了,但是老房这个人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那嘴茬子永远是那么硬,老房当时也不客气:噫嗯,嘿嘿嘿,那是,我说武道爷,老子英雄儿好汉,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干老那是何等英雄,我这当儿子的,能说给他老人家丢脸吗? 嘿,老房这番话把那些个绿林道上的贼,鼻子都给气歪了,人们一个个不服不忿,是咬牙切齿。心说就凭房书安这道号臭无赖,今儿个也人模狗样能跟我们绿林军师侃侃而谈。他,这,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此时就见房书安大脑瓜儿一晃,噫嗯,我说武老道,咱们今儿个比试较量,乃是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是不是呢,那么方才你败在我干老和老叔之手,这是不是说,你就不配有资格儿竞选这总门长之位了呢? 老房这话茬子真厉害,趁着武停云有伤在身,是步步紧逼,老房就知道,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除了修罗恶道,那上三门的人,是谁也不惧。嗯,看来这恶道这一受伤,这整个局势还就逆转了。 那么房书安虽然这么问了,但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白云瑞乃是偷袭得手,不能说武停云就败在他的手下。但是房书安一问,所有人的眼睛刷一下,就落在武停云的身上,都等着看武停云是如何答话。 就见武老道微微一笑,手捻须髯,哈哈哈,房书安,言之有理。 哗啊~武停云一说这话啊,人们是一片哗然,夏侯仁,徐良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这恶道真要退出英雄会,退出比武? 云梦山的人也是个个瞠目结舌,可这云梦山素来山规严谨,闻听武停云此话,一个个仍然是矗立原地,等着军师怎么个下文分解。 就听武停云继续说道,各位,贫道方才说过了,尘世间一辈新人换旧人。呵呵呵呵,这江湖乃是年轻人的江湖,天下乃是年轻人的天下。我等皆已垂垂老矣,暮气横秋,要说怎样安置这大宋武林,还得交由年轻人。夏侯仁,呵呵呵,你以为如何呀? 夏侯仁一听武停云把话头交给了自己,他知道,修罗恶道心机深沉,每句话都暗藏机关,指不定里面埋着什么套头。因此夏侯仁微微一皱眉,咝,修罗道这话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觉着也没什么,嗯,不如我再原话给他抛回去,看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因此当时微微一仰头,嗯,武停云,你此话何意? 哈哈哈哈哈,夏侯仁,贫道的意思是,你我皆属老迈之辈,何必再为了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争个你死我活呢?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哈哈哈,倒不如交由年轻之人,由他们去一决高下。 咝,夏侯仁一听,噢,武停云的意思是,他想要派出八臂哪吒罗霄出面,这罗霄乃是我师叔武圣人于和亲传的老徒弟,虽然小伙子年虽不大,但是能耐不小,更重要的是,由罗霄出面,好些个门户,甚至包括上三门的门户,都跟之前的碧霞宫多有往来,可谓交情莫逆,那么势必连带着就会偏向罗霄,倘若罗霄要技压群雄,接任这八十一门总门长,必然会有不少的门户公开支持。这一来,咝,这事儿啊还真就难缠了。 你看看,夏侯仁也不白给,武停云一句话,夏侯仁当时看得门清,一闪念间把这些个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 可怎么办呢?夏侯仁不由得扭项回头就看了看两旁边的各位门长派主,想听听众人是怎么个意思。 就见武当派,少林派、海外派等人,一时之间似乎都和自个儿的想法差不多,脸上那表情看出来,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可房书安一听这话,当时心头就是一动,咝,诶要,选一个年轻人来当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嘿,那这,这,这不就是我干老徐良的天赐良机吗?要说我干老能当上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我老房,嘿嘿嘿,老房一边想着,一边不由的就笑出来了。这心里太高兴了,想什么来什么。老房是越想越激动。 正因为房书安一番摇唇鼓舌,这才使得梅花圈内,白眉大侠徐良再次对决八臂哪吒罗霄。 话说,房书安闻听修罗道一番陈词,说是么大宋江湖理应由年轻人执掌才是。那么这些个老朽之辈自当退位让贤。 虽说修罗道和房书安他们势同水火,但是武停云这番话说到房书安心里边去了。在房书安看来,天大地大,他干老徐良最大。因此武停云这么一说,房书安当时觉着,嗯,没错,武老道算是说对了,那么要说年轻人,放眼当今大宋武林,无论说这个人的能耐,还是说威望,那就得说我干老啊。 那么,究竟徐良和罗霄,逐鹿总门长,谁高谁低,咱们下回分解。 第269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房书安又一想,嗯,那么比方说,倘若我干老当真当上这八十一门总门长,如果有些个前辈高人要为非作歹,我干老又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怎么办?咝,嗯~~~~诶,有了,我干老既然都当上了八十一门总门长,能说屁大点事都自个儿动手吗,那不能。那他就可以派下小剑魔等前辈高人出面料理就得了。嗯,不错不错。 房书安这心里边是越想越美,一闪念的功夫,他把徐良当上总门长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之法,在肚子里边就都盘算了一遍。 而后老房把大脑瓜儿一晃,拉鼻儿又开始白活了,噫嗯,我说各位,要说这让年轻人出头露面,当这个总门长吗,我房书安倒觉着也未尝不可,你比方说,我干老徐良,那就是最佳的人选。 房书安这话呀,确实有部分人表示赞同,尤其近些年白眉大侠的名声,那是一个雷天下响,绿林道上没有不知道的。因此房书安这话刚落,在梅花圈四外就有人高声回应,房书安说得有理,同意,赞同。 可房书安这风头啊,是出过了头了,也搭着房书安方才一计定乾坤,用迷神散把修罗道给收拾了。故而是志得意满,说起话来嘴里边就没把门的了。 且说北看台徐良一听,当时眉头紧皱,呃,王八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房书安,你赶紧的闭嘴,再要多言,休怪我翻脸无情。 徐良这话呀,说的是声色俱厉,看这样是真动了怒了。就连一旁的白云瑞和蒋平他们,也是双眉紧锁,看得出大家伙脸上都不那么自在。 房书安一愣,咝,这,啊,老房一看大家伙儿这反应,这才反应过来,哎呀,死罪死罪啊。我他妈我,诶呀,即使我心里边这么想,我可也不该说出来。我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这么一说,将白云剑客夏侯仁置于何地?看来我这一句话就把上三门好些位都给得罪了。呃,我这。 老房啊,是越想越后悔,拉着鼻儿,我这,噫嗯,此时他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修罗道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无量天尊,房书安,说得不错。既然你们公推徐良,那么我们云梦山,啊,也派个年轻人出面,嗯,武停云说着,扭项回头朝着人群看了两眼,那么,哪位愿意出战徐良,这要胜了,可就是八十一门总门长了。 武停云话虽这么说,但是等闲人物哪个敢贸然答话,大家伙都知道,军师属意的那就得是小武圣罗霄。 就见罗霄豁然起身,抱腕当胸:军师,罗霄不才,愿意打这一阵。 武停云手捻须髯,笑容可掬,无量福,哈哈哈哈,罗霄,也好。 再说北看台的人一看,啊这,看来这是被人家云梦山的人给架起来,你不打也得打。那么究竟让谁去打这一阵呢? 夏侯仁微微一思量,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事关重大,岂能如此草率定论。不如先来个缓兵之计,而后在从长计议。 想罢多时,就见夏侯仁缓缓站起身形,无量天尊,各位,云梦山的军师武停云提出,此番绿林英雄会,要别开生面,让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决高下,决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贫道认为,也无不可。不过呢,大家请看,红轮西坠,玉兔东升,天色已到这般时分,贫道的意思不如大家且请歇息一晚,到了明日重开战场,一决高下也不为迟晚。 众人一看,可不么,眼下已到了掌灯时分,只因为今儿个这英雄大会实在太过精彩,是高潮迭起,变化无穷,以至于让人们忘了光阴流逝,故而夏侯仁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着确实也早已乏累,因此纷纷表示赞同。 武停云一看,嗯,也罢,那就明日再战。 书说简短,众人依次各自散去,华阳真人侯通明也早都为此做了准备,不必再提。白云剑客夏侯仁携徐良,白云瑞,少林派,武当派,魔山派等等各位前辈高人,在华阳镇人侯通明带领之下,就来在九宫论剑亭的中庭大寨,说是中庭大寨,其实是庐山一派的演武论剑大厅。 这大厅乃是木质结构,合抱粗的栋梁之柱威武挺拔,演武厅内一拉溜几十张长条桌案,上面刚刚摆上僧道俗三家的筵席,有荤有素,安排的是妥妥当当。 夏侯仁是居中而坐,众人辛劳一日,都是心力交瘁,肚腹之内自然空空如也,可说来也怪,除了房书安等人啊,没几个人能吃得下去。 夏侯仁就说,无量福,各位,看来事到如今,修罗恶道是筹谋已久,让年轻一辈来争这八十一门总门长,贫道以为这也并无不可。诸位,以为如何?还请各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众人一听,都觉着这夏侯仁果然是高风亮节,方才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人家可以让出来。因此大家伙儿这心中都暗暗佩服,但是众人又不由得有些担心,这真要选个毛头小子来当总门长,这,这能靠得住吗? 此时就听白云瑞先说话了,呃,老师,弟子有几句话说。 夏侯仁一听,噢,云瑞啊,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讲来。 呃,是,老人家,这修罗恶道把罗霄推出台前,摆明了是要利用罗霄碧霞宫门人,武圣人弟子的身份,如此一来这八十一门当中,必然有不少的门户愿意投靠罗霄。再者,倘若罗霄当真当上了总门长,那么在背后发号施令的也仍然是那修罗恶道,以罗霄的能耐,在武停云面前,那不过就是牌位,那是摆着看的。因此,徒儿认为,到了明日,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罗霄得逞。 白云瑞向来是以武学见长,似这般条分缕析,侃侃而谈的时候并不多见,众人闻听,都觉着有理。就知道无论武停云怎样百般弄巧,千般算计,到了最后都是为了自个能执掌大宋武林。 可事情头逼到这儿了,你说怎么办?两方面群殴,那不现实,也不合规矩。这总门长之位,只能单对单,个对个,这么打出来。 且说计议多时,最终就由夏侯仁拍板决定,好,就在上三门之中选出一个年轻人对决罗霄。 那么,选谁呢? 这时候啊,老西儿徐良就先发了话了,呃,我说老兄弟,你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要说由你来对决罗霄,那是最合适不过。 徐良一说,好些位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尤其今日大家在梅花圈内见识了白云瑞的太上三绝掌,那真叫一个绝,堪称是石破天惊。 可云瑞一听,三哥,咝,唉,依小弟之见,三哥您这人打仗向来是遇强更强,往往谈笑之中就能打个胜仗,而且您跟罗霄这小子已经会斗过两次。要说经验,您也比我多,依小弟之见,还是得三哥您来出手更为合适。 呃那可不行,老兄弟你这能耐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老兄弟你要出手,必然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这俩人就这么推来让去,表面看来是都觉着对方能耐大,有把握,实则大家都知道,这哥俩是在让这总门长之位。虽然夏侯仁发话了,但是这哥俩都是年轻人,要说挑起总门长这根大梁多多少少就有些怵头。 最后白云瑞靠近徐良,压低了声音就说,我说三哥,那么旁人不知,您还不知道吗,我这三绝掌打完了三掌,须得等到十二个时辰之后方才能恢复功力,这要说明日一早会斗罗霄,小弟只怕是力所不能及啊。 白云瑞说的诚恳,可徐良心想,纵然我老兄弟不能去,那我也不能去。没别的,这总门长这帽子太大,我徐良是一万个担不起啊。 哪知,众人议论半天,诶,这人选的中心,不自觉的还真就落在了徐良头上。 夏侯仁就说,无量天尊,徐良啊,咝,诶,事到了如今,也是天意如此,看来我大宋武林该着这一劫数,我们几个门户经过商议,一致认定,徐良啊,无论说这能耐,还是人品,你都是咱们大宋武林的不二之选。贫道深知你这内心不一定愿意,但是到了目下,为了对付修罗恶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这上三门之中,要说对付罗霄,能有把握之人,非你莫属啊。徐良,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270章 绿林公门争高下 徐良一看,十几个门户的人,其中不乏那些个白发苍苍之辈,都瞪着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充满期待,脸上的表情,一个个神色肃穆,可看着看着。诶,怎么这,哦,是房书安,唯独这位俩眼放光,乐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徐良是眉头紧锁,呃这,老人家,我这,诶,实说了,前者我跟罗霄比武两次,都是未分胜负或者两败俱伤,近来罗霄深受修罗恶道真传,我白眼眉自问,真没把握能胜的了这个罗霄。 徐良这说的真心话。 白云瑞就说,三哥,您说的可能也没错,但是呢,除了您,您再看看,多半都是一些前辈高人,要说跟罗霄动手,武停云能答应吗?实在是没有妥善人选,咝,三哥,看来大宋武林之安危,就着落在您的身上了。 白云瑞一句话,老西儿顿觉这肩上好像压了两座大山,呃我这 徐良是哭笑不得。想罢了多时,老西儿把牙一咬,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看来明日就得生死一战。 那么说徐良是为了争这个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吗,不是,老西儿这叫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换句话说,这也是为了武林大义,罗霄等人素来心术不正,尤其这罗霄为了武圣人于和之死,他就这笔账算到上三门头上了,那么归根结底,他就把这笔账算到了徐良和白云瑞这俩人的头上。 因为当初剿灭碧霞宫,逼死武圣人,虽说普度等人也参与其中,但是追根寻源,这是以开封府为首的朝廷势力牵的头。 那么你想,如果让罗霄谋夺了总门长之位,这大宋绿林道,尤其上三门还能有个好吗? 因此徐良想的是,使出浑身解数,先行斗败了罗霄,而后再找个什么由头,辞让这总门长之位。 咱们书不赘言,老少英雄计议已定,各自回房安歇,一夜晚景无话,次日天光渐亮。 且说这一日的清晨,正值秋高气爽,这庐山顶上漫山红遍层林尽染,高天之上风扯闲云,散落在碧空之上,犹如仙人泼墨,点缀碧霄。锦绣谷内秋水潺潺,鸟鸣声声。正乃是一派绝佳风光。 人们用过了早饭,三三两两,也都陆续来在了梅花圈的四周。 这一回啊,得说是云梦山的人先沉不住气了,因为昨日那话都说完了,今日多说无益,最好直接手底下见真章。 就见梅花圈南看台的罗霄,霍然起身,甩大氅提靴子紧大带勒十字泮,抬胳膊抬腿并无半点绷挂之处,而后冲着修罗恶道武停云一拱手,军师,罗霄去也。 武停云手捻须髯,眯缝着双眼,两道沧眉之间微微一皱,这老道心里边多多少少也有些忐忑,多年筹谋,就在近日,倘若罗霄要败在徐良手下,岂非功亏一篑?但是值此微妙关头,为了鼓舞士气,老道不便多说,只是微微一点头,罗霄,记住为师嘱咐,有胜而无败。 那么老道这话是什么样意思呢? 原来昨夜晚间,武停云就跟罗霄单独交待,就说是以你的能为,要说战败徐良,这十成里边占着五成,但是历来成就大业,不能只靠运气,万一你输了呢?所以啊你罗霄,你听清楚,在梅花圈内会斗徐良,只要你能坚持不败,也就是说你能一直跟徐良打下去,哪怕打个三天五天,只要不败,那么为师确保你是必胜无疑。 罗霄听得心中犯疑,心说怎么个意思,只要我能一直打下去,就一定能取胜,当时想要问个究竟,但是罗霄有知道,这老道脸可酸呐,你这话茬子要多了,那就是不信任他,因此罗霄当时也就没敢多问。但这话啊,罗霄可就牢牢记在心里了。 再说罗霄抬头挺胸,迈大步噔噔噔就进了梅花圈。而后向四外一抱拳,各位,某家不才,姓罗名宵字子成,师出碧霞宫。头一位老师便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第二位老师便是当今的绿林军师,武停云。那么今日,罗某人便代表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各位英雄豪杰,各位子弟老师,来会一会开封府的办差官。说着,罗霄用手点指北看台,我说徐良,白云瑞,你们俩人,是哪个下场? 在这儿啊咱们得说一下,罗霄为什么指名道姓说是自个儿出面,是为了会斗开封府的办差官呢? 这就是罗霄的高明之处,罗霄那意思是我乃是正宗正令的绿林子弟,而徐良和白云瑞那是朝廷鹰犬,开封府的爪牙。无形之中,这一句话就把好些个绿林中人这心呐,给拉过去了。人们就想,对对对,徐良说到底儿那是朝廷的人,是官府的人,他再能耐,再是白眉大侠,和我们这绿林中人三教九流之辈,不是一路人那。 徐良一听,当时明白了,呃,驴球球的,这个罗霄好厉害的嘴茬子。 那么昨日晚间老少英雄计议已定,由徐良出面会斗罗霄,故而徐良也不再犹豫,一看罗霄赤手空拳,没带着兵刃,徐良也就摘下了金丝大环宝刀,解下了镖囊,紧了紧袖带,扭项回头跟各位老前辈打过招呼,呃,各位老前辈,山西人去一趟。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似罗霄那种决绝的做派。众人一瞧,心中暗暗赞叹,每临大事有静气,徐三将军素有大将之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在这种场合,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不能不表现一二,噫嗯,我说干老,罗霄那猴崽子可不白给呀,尤其近年来学了修罗道的能耐,您老人家可得多加留神谨慎。 白云瑞也是颇为担心,三哥,咝,呃,三哥保重。 呵呵呵,老西儿咯儿咯儿一乐,呃,山西人告辞。 说完了,就见老西儿紧走两步,啊噌,是凌空纵起,山西大雁嘛,那身形正好比是大雁腾空,而后老西儿在半悬空中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啊噌噌,噌~,紧接着啊叭,一个倒毛的跟头,轻飘飘就落在梅花圈内。 要说这两下子,在场中人会的不在少数,但是这会跟会还不一样,能把这门轻身功夫运用如此炉火纯青,行云流水的,那不多。因此,老西儿刚然站定,梅花圈四外就有那些个捧场的,用现在话讲,叫粉丝,大声叫好,好,三将军好轻功,三将军好功夫。 老西儿微微一笑,呃,我说那个罗霄,久违久违。 哈哈哈哈,徐良,丑鬼,你我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前者你我两次动手,均是势均力敌不分彼此。看来今日就是决出高下之时。徐良,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诶呀,罗霄,你这个人,小伙子长得溜光水滑,但是这气量呃可不够。咱们说起来也算是亲门近支,你是武圣人的弟子,我老兄弟白云瑞那是夏侯老剑客的弟子,按门户的规矩的来说,那是你的徒侄。这这要论起辈来,山西人可还得喊您一声师叔。啊师叔在上,山西人有礼。 那么徐良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因为今日一战,非同小可,老西儿方才一见罗霄气势凌人,口出不逊,心中是暗暗高兴,心说看来许久未见,罗霄仍然是心浮气躁,那么我徐良就更得给他火上浇油,再添把火,以骄其心。故而徐良这才示弱于敌,自甘当个晚辈。 可罗霄一听,当时眉头一皱,暗自心惊,咝,哎呀,我直说今日遭逢大敌,势必要谨小慎微,哪知方才一见这白眼眉的丑鬼,不由得就气血上涌,看他言辞千寻,想必是为了捧杀于我,我可万万不能上当。 啧,你看,罗霄跟随武停云修习鬼谷望气术,也颇有小成,徐良这起心动念,还真就被罗霄给看了个七七八八。 想罢多时,罗霄一拱手,徐良,好说好说,那么你我今日动手,并非只是你我私人恩怨,往大了说,乃是为了争夺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徐良一笑,呃罗霄,正是如此。 好,那么徐良,你我皆未携带兵刃,看来咱们俩人是心意相通,那么咱们就先比拳脚,你看如何? 呵呵呵,罗霄,你只要划出道来,山西人就奉陪到底。 好,徐良,请。 请。 说完了,俩人各自一撤身,就亮开了门户。 因为罗霄听从修罗恶道的嘱托,这场仗对他来说,不急于一时成败,是打的越长越好,故而罗霄当时也不客气,是率先进招,左手一杨,啊嗨,右拳呼的一下,冲拳直出,就向徐良的胸口窝猛击而去。 徐良跟罗霄相隔不过几尺,当时见罗霄一拳打来,拳上挂风,力道威猛,因此不敢怠慢,赶忙出掌招架,使得是上三门看家的掌法,八卦连环掌,又叫八卦掌,出掌招架。耳轮中就听得啊嘭一声巨响,俩人拳掌相交,顿时身子都是一震。 罗霄自打跟随武停云学艺以来,可谓是日进千里,在云梦山上来说那是独一份,很少能有对手,此时这一拳被徐良化解。又觉得对面这丑鬼掌法精妙,内功深厚,当时是雄心陡起,挥拳成风,啊啪啪怕,连发三招。 徐良是见招拆招,一一化解。到了第十招这么个头上,罗霄拳风猛烈,而且这拳法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掌法,故而招数诡异,徐良身形晃动,一个不小心,被罗霄掌风带动,身子连晃了几晃,好悬没撞到身后梅花圈的铁链。 老西儿微微一皱眉,心说嘿呀,看来我再要守而不攻,非得给这小子逼到梅花圈外不可。当时眼见得罗霄左脚飞起,啊呼~向自个儿小肚子提来,徐良使了个交错龙虎掌,左掌和右拳,一起向罗霄的面门拍来,这一下是攻敌之所必救,兵法上叫围魏救赵,是拆解罗霄这一脚的高招。 第271章 玄门绝技空门招 徐良这一下虽然力道威猛,但是出招之时,仍然是保留了余地。为的是一方面是防范罗霄变招,同时徐良并不想下死手。但是往往高手过招,半点容让不得,罗霄一见徐良拳掌齐至,赶忙挥动膀臂格挡,使得的却是十成力道,四条膀臂相交,就听得咔嚓两声响动,徐良顿觉得胸口窝隐隐作痛,赶忙运气避住,哪知罗霄的招式刚猛霸道,稍微占一点上风,是毫不留情。拳法支行发齐施并用,越打越快,不容徐良有半点喘息之机。 你看啊,罗霄一再念叨莫要着慌,往长了打。但是一动上手,就把先前的念头忘了七八。 那么再说徐良,要说如果没有这梅花圈限制,徐良完全可以飞身纵走,而后在寻机会斗,但是梅花圈一条碗口粗的铁链横在四周,实在是退无可退。只能咬紧牙关,使出金蚕掌法,看官定式,封住门户。 徐良使得这套掌法,乃是白云瑞教给他的,当初白云瑞在青龙琅琊建八宝叠云峰遭遇了飞天神魔陆青,当场动手,结果不是人家的对手,当时便是用夏侯仁传给他的这套掌法苦苦支撑,亏得是老西儿徐良二次学艺之后,及时赶到,这才帮云瑞解了围。 那么这套金蚕掌,多半招数都是守势,出招之时往往都在一尺之内,但是拳脚之间密如雨点,周身四外没有半点破绽。这套掌法原本就是用于被人围攻处于劣势的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防守没问题,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弊端也显而易见,就是同时呢又立于不胜之地。这名叫金蚕掌,可谓名副其实,作茧自缚,自保有余,无法反击。 罗霄一看,想不到自个儿方才一招占得先机,紧接着竟然步步都是先机。因此是精神大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啪啪啪啪啪啪,可眼见得徐良招数已然穷尽,但是罗霄就发现,不管自己怎样猛攻,徐良必然有法子破解自己的招式。但是这丑鬼只守不攻,自己倒是没有顾虑,因此罗霄是一鼓作气,使出十成十的功力全力猛攻破敌。 打到激烈之处,罗霄一掌拍出,徐良闪身躲避,啊啪,这一掌正拍在梅花圈的石柱之上,好家伙,这一掌把个硕大的盘龙柱给拍的是晃了三晃,摇了三摇。近旁的人们也给吓个不轻,诶要,咝,啊,生怕这盘龙柱倒下来砸自个儿身上。 圈外的武停云看得是直皱眉头,心中埋怨罗霄求胜心切,忘了自个儿的嘱托。 可方才罗霄那一掌啊,力道委实太强,把盘龙柱上的一个小石块打的飞了起来,啊啪~这小石块直接飞蹦到了徐良的脸颊之上,这个玩意儿就跟徐良那墨玉飞蝗石似的,这力道可不轻啊。当时把老西儿的脸皮给唊破一块儿,渗出一丝儿血迹儿。徐良不由得这手上就慢了一下,罗霄乘势欺身直进,想要再加把劲儿,直接把徐良给逼出梅花圈外。 你看看,这战场之上的形势就是这样,因为徐良刚开始的一个疏忽,结果被罗霄钻了空子,罗霄是丝毫不敢放弃这个机会,是越打越强,优势是越发明显。徐良半边身子贴着梅花圈的的铁链,只要稍微脚下一个不留神,就得跌出圈外。罗霄却是背向里头,招招紧逼,逼着徐良跟自个儿硬碰硬,只要俩人再对个掌或者拳,纵然自个儿倒退几步,那么徐良就得跌到外边。 老西儿哪能看不出罗霄的诡计,无论如何不肯上这个当,出招之际是极为滑溜,尽力化解对方的来势,往往跟罗霄的巴掌是沾着就走,绝不正面相碰。 打着打着,罗霄心中焦躁,忽然就平地来个旱地拔葱,啊噌飞身纵起,在半悬空之,啊啪啪啪,冲着徐良的胸口窝猛踹三脚。徐良是赶忙欻拉一转身形,闪身避过,可罗霄三脚踢完了,趁着身子往下坠的这么个瞬间,啊啪,双掌平推,直击徐良的胸口,这仍然是为了跟徐良来个硬碰硬。 徐良一看,罗霄的这两掌着实难以化解,自己站立之处又紧贴着梅花圈的锁链,正是避无可避,只能牙关一咬,也是双掌拍出,硬接罗霄这两掌。 耳轮中就听啊啪~一声巨响,四只巴掌相交,罗霄大吼一声,徐良。当时一股力道直透掌心。徐良身子一晃,赶忙运功反击。俩人都将平生功力运到了这双掌之上,这是纯粹的内力比拼,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可能。 众人就见梅花圈内,一个徐良,一个罗霄,一个紫脸,一个白脸,一丑一俊,都是气沉丹田,四只眼睛对峙一处,久久僵在当场是动弹不得。 罗霄心中不暗暗发怒,心说纵然自个儿使出浑身功力,仍然无法胜这丑鬼,咝,看来硬碰硬也是不行,我就得使点心计。 想着,落脚双腿微微一弯,背向梅花圈内,掌力之上一收一吐,先把徐良的掌力给引过来,而后在借着自个儿身在梅花圈内的优势,双掌猛然推出:徐良,你给我出去。 这一推之力本来力道极大,再加上罗霄身在圈内,不必担心碰着铁链,因此是更难抵挡,徐良身子连晃,一只脚啊啪一下,就蹬住了身后的铁链。但是还得说徐良,下盘这功夫真个是坚若磐石,着实是非同小可。这另外一只脚好像生了根相似,牢牢扎在梅花圈的铁链之内。罗霄连续三次催动功力,也只能让徐良晃上一晃,却终究无法让他移动半分。 罗霄是暗暗吃惊,咝,这个丑鬼,我直说我跟随武停云修习内功,早就超过了徐良,哪成想这他妈小子也没闲着,内力之深竟也到了这个地步。 想着想着,还得说罗霄这小子有股子聪明劲儿,要不当初武圣人于和岂能破格收录他为关门的老徒弟呢? 就见罗霄突然抬起右脚,使了个腾空旋风腿,啊啪~猛踹徐良支撑着的那一条腿。 可眼下徐良全靠这单腿支撑,另一条腿蹬着铁链呢,眼见罗霄一脚踹到,是避无可避。这一下要给踹到了,徐良这条腿就废了,什么白眉大侠,以后就得变成独腿小侠。 这一脚可把圈外众人吓个不轻。老房吓的大叫一声,咿呀,我滴妈。 可徐良,那自小就号称神通,罗霄聪明,徐良那也非等闲之辈啊,老西儿一看这下三路是没指望了,不由得这手上就使上劲儿了。当时老西儿一个分筋错骨手,诶,可不是要废了罗霄的两个巴掌,而是老西儿趁着罗霄注意力都在下盘,当时俩手腕子一翻,啊啪嗒,正好搭在罗霄的手背之上。 可罗霄呢,正然运用全身功力跟徐良对掌,这徐良巴掌一撤,罗霄顿时掌力落空,不由得就向前蹿出。 老西儿趁势借力,两只手掌好似两把钢构相似,扣着罗霄的手背,单腿使劲儿,啊噌就凌空飞起,在半悬空中一个跟头,欻拉竟然直接从罗霄的头顶之上是飞身而过。啊叭一下就落在了罗霄身后。 这一招好似釜底抽薪,徐良还玩的轻松自若,顿时化解了罗霄的攻势。 罗霄一看,招式落空,心中暗道不好,当时尚未回身,啪一下倒提紫金冠,倒着就踹向徐良。老西儿只得接住。那么方才老西儿因为一招未出全力,结果被罗霄占了上风。此时徐良已经知道,相比于上次在秦州府,此刻的罗霄这能耐涨了何止数倍。只要自个儿稍不留神,立时就得被罗霄的天地人神掌给盖住。因此只能全力以赴。 梅花圈内,俩人是各自施展平生绝艺,天地人神掌对决大梵莲花掌,道门绝技对决空门高招,是拳脚交往,非止斗力,而且斗智,斗拳,斗腿,斗眼力,斗身法,拼内功,好家伙,拆了三百多招,从上午打到正午,从正午打到下午,竟然是胜负难分。 可打着打着,竟然就打到了掌灯时分,就见罗霄虚晃一招,啊噌跳出圈外,是呼呼直喘,呼呼呼,呼~~~~~徐良,好好好,看来拳脚之上,你我难分胜败,不如再比兵刃如何? 老西儿当然也累个够呛,嗓子都干哑了,呼呼呼~那个罗霄,驴球球的,三老子奉陪到底。 那么究竟这俩人胜负如何,咱们下回分解。 上回书咱们说道,白眉大侠罗霄会斗八臂哪吒罗霄,俩人先比拳脚,结果仍然是跟头两次一样,打了个势均力敌,在梅花圈内,拳来脚往,三百个多回合,从上午时分打到掌灯时分。可把俩人给累个够呛。 但是没奈何,眼见得红轮西坠,玉兔东升,俩人只能罢兵休战,并且约定来日要在兵刃之上见个高低。 书不赘言,两方面的人马各自收拾家伙,各回营寨不提。 咱们单说徐良这边,老西儿真是累个够呛,自打徐良出世以来,要说经历的硬仗恶仗那可谓是不计其数,大风大浪见了多少,但是如今日这般,打了整整几个时辰,还从来从没有过。离了梅花圈,老西儿就觉着这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脑袋不住地发沉,就跟腔子上顶了个倭瓜似的,胸口窝发热,不住地犯恶心。 徐良知道,这是用功过度的迹象。 可这一切啊,房书安早都看在眼里了,诶,说来也怪,徐良历来对房书安是冷着个脸,但是房书安对这位干老那是情深义重,要说对徐良的关心,在开封府众人之中,那是头一份。 第272章 草蛇灰线计中计 老房一看徐良离了梅花圈,赶忙叫了俩人,扑奔过去,就想要搀着徐良,徐良也没拒绝,老少英雄照例回在演武论剑厅,众人给徐良是揉肩捶腿,伺候的是无微不至。 老西儿一仰脖,咚咚咚,咚咚咚,喝了几大碗水,咝,哈~各位,行行行,不必如此。 蒋四爷这脑瓜儿晃的跟个拨浪鼓相似,两只小耗子眼直眨么,咝,诶呀,我说小良子,看今儿个这茬架,这罗霄不白给啊,你看你这能耐突飞猛进,但是他妈这姓罗的小子,看来也没闲着。 白云瑞点点头,咝,四伯,您说的没错,看来那修罗恶道果然是在悉心栽培罗霄。三哥,您觉着,呃,怎么样? 众人也都纷纷转脸看向徐良,想知道经过今日一战,徐良对战败罗霄究竟有几成把握? 咝,呃~我说各位,看今日这个光景,要说战败罗霄,山西人还真就没把握。 徐良此话一出,大厅之内人们都是脸色一变,咝,啊~如此看来此一战莫非是凶多吉少?白云剑客夏侯仁也是容颜更变,两道苍眉之间凝起一个疙瘩。 在场中人虽说,高手如云,比徐良高的人那也不在少数,但是此时此刻,是谁也使不上劲儿。 可此时就听徐良继续说道,呃,但是,山西人有把握不败给那罗霄。 众人一听,微微一愣,噢,听徐良这意思,仍然是跟这姓罗的半斤八两,可以说这俩人正好比是上山虎遇见下山虎,云中龙遇见雾中龙,谁也奈何不了谁。 房书安晃着大脑壳就凑活到了跟前,噫嗯,我说干老,那可不见得。今日你们比的是拳脚,那是罗霄的优势所在。那么明儿个你们俩人比拼兵刃,干老,就您这把金丝大环宝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而且招数精奇,要说对付罗霄这小猴崽子,孩儿我估摸着,嗯,不在话下。 房书安这么一说,人们一想,诶,这大脑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徐良自打出世以来,扬名立万,靠的就是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刀法。 诶,这么一想,人们都是精神一振。 但是再看徐良的那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徐良知道,罗霄既然敢于跟自个儿放对,单对单个对个已决生死,那么能说想不到我白眼眉的宝刀厉害吗?他能不做防范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使罗霄想不到这一点,那修罗恶道武停云是何等人物,既然他把罗霄推到前台,必然是心中早有谋划。 因此徐良仍然是不敢稍有大意。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有东京城的来书。华阳镇人侯通明命人放进来一问,才知道乃是笑面郎君沈明杰的书信。 沈明杰赶忙起身接过,揣入怀中。等着自个儿回房之后再细细观瞧。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合计一番,本想要请一些高人给徐良指点一番,但是一来徐良确实是乏累过度,那眼皮都快撩不开了,再者对罗霄用什么兵刃,以及使用怎样的招式全然无知,所以也无从下手,故而也只能各自鼓励一番,众人就此散去。 按下旁人不表,咱们单说笑面郎君沈明杰,原本沈明杰眼见得战况不利,这心里边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这又突然接到东京城老母亲的来信,沈明杰心头就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心说咝,哎呀,可千万别是娘亲的病情又有什么反复啊。 沈明杰坐在桌旁,拨亮灯芯,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书信,那心情啊就跟咱们现在在医院等候体检报告差不多。 可一看啊,沈明杰放了心了,原来沈明杰的老母亲在书信之中就说,吾儿公务在身,远赴江南,为免担心为娘的病体,故而来书达意,自打上次服用了那位仙长的无名丹,此后是百病皆消,到了今日是身强体健。望吾儿但以公事为要,万勿挂怀,千万千万。 沈明杰看完来了,顿觉是神清气爽,这心头一阵的敞亮,啊~总算有个好消息。可这一高兴,沈明杰忽然就想到,啊呀,当初那位世外的高人,为我母亲悬丝诊脉,而后赐下无名丹,又佐以金针刺穴之法,最终让我母亲大人是险死还生,我为了报答他老人家,想留他多住几日,但是那位仙长自称为了悬壶济世造福世人,不肯贪恋在一处。临别之际,老人家又赠了我一粒无名丹,说是么,若是我老母亲再要发病,可取此丹服下。此外,那位仙长还交待的清楚说是这无名丹对于练功之人大有裨益,倘若临敌之际服用此丹,可大大增强功力。 故而,一直以来,沈明杰都把这粒无名丹随身携带细心保存,生恐有个闪失。想到此处,沈明杰不由得探手伸入怀中,就摸了摸存放无名丹的小瓷瓶。咝,呀啊,无名丹,无名丹,临敌之际服用此丹,可大大增强功力。咝,那么,那么徐三将军。对啊,倘若我把此丹让徐三将军服下,明日对阵罗霄,岂非大大增加了胜算? 沈明杰是越想越高兴,这一振奋,还睡不着了。当时披上外衣,噗~止灭了火烛,滋呀呀推门而出直奔蒋平蒋四爷的房间。 可蒋平也没睡呢,那能睡得着吗?此刻正然跟房书安,啊,这爷俩在屋内小声嘀咕,要看看究竟怎样才能帮徐良战败罗霄。 诶,正在此时,就听外面有人叩门。蒋平答应一声,沈明杰推门而入,因为都是自家兄弟,彼此见面也无约束,沈明杰索性就开门见山,啪一伸手取出无名丹,往桌上一放,又把来意啪啪啪简要说了一番。 蒋平和房书安一听,一对耗子眼,一对母狗眼,当时都瞪的老圆。 房书安当然是高兴,噫呀,笑面郎君,好样的,嘿嘿嘿,我先替我干老谢谢你。老房说着,就伸手要去拿那瓷瓶。 蒋平却是一摆手,诶,我说书安,慢着慢着。诶,明杰啊,诚如书安所言,你能拿出给老母亲救命的丹药,要给小良子,果然是好样的。不过嘛,明杰啊,这乃是你母亲救命的药物,咱们三人谁不了解徐良啊,那小伙子心直性耿,那是个红脸汉子,就说你把这仙丹给了他,他能吃得下吗,不能够。而且啊,我估摸着么,徐良跟罗霄动手,那意思是想要凭着真能耐,堂堂正正打败罗霄,从这个来说,徐良也不能吃这丹药。 沈明杰脸一红,咝,四叔,实不相瞒,我也想到了这一节,但是呢,四叔,书安,你们想想,此一战不仅是关系到徐三将军的名声,更是关系到大宋武林的安危,我在这里恕个罪说,倘若万里有个一,明儿个三将军要有个闪失,这,这如何是好?咱们还回不回东京城,白云剑客夏侯仁还回不回峨眉山,面对罗霄这个新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咱们要不要趴地上给他磕头,表示从今以后俯首听命? 沈明杰啪啪啪这么一说,句句切中要害,还真把蒋平给说没词儿了,房书安听完了,咿呀,说的好,说的太好了。我说四爷爷,这话没错儿。我干老跟那罗霄比武会斗,一方面确实是要决出高下,可同时那也是捕盗捉贼啊。既然是捕盗捉贼,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四爷爷你说呢? 咝,诶呀,书安,明杰,你们说的可也没错。但是话说回来,就冲你这丹药是母亲救命之用,就冲这一点,小良子就不能吃。你们说怎么办? 沈明杰和房书安一听,拍掌,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最后沈明杰一摆手,四叔,书安,不如这样,三将军今儿个不是说了吗,说是无论如何他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那咱们不妨明日先观察形势,看看三将军跟那罗霄会斗的究竟如何,那么倘若确实无法取胜,咱们再想办法让三将军服下此粒无名丹。 蒋平和房书安一听,嗯,看来也只能如此。 书说简短,一夜无话,到了次日,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人,再次汇聚于锦绣谷内。经过昨日的一场激战,人们都大开眼界,那么今儿个要比试兵刃,想必是更加精彩。人们一个个是精神百倍,都擦亮了眼睛,等着梅花圈内开兵见仗。 简短解说,徐良和罗霄再次进入梅花圈,这一次啊,徐良带的正是自个儿的金丝大环宝刀,这把宝刀好似徐良的性命一般,多年来从未离身。 那么罗霄带的的,出乎徐良意料,竟然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兵刃,碧血鸳鸯剑。咱们前文书说过,这碧血鸳鸯剑有两口,其中一口就落在了武停云的手里,那么武停云今日又赐给罗霄,让他会斗白眼眉。 经过一夜的休息,徐良和罗霄各自都恢复了精力。 昨日是罗霄率先动手,今日徐良也不客气,加之经过昨日的激战,徐良也大概了解了罗霄的路数,因此当时手捧金丝大环刀,微微一笑,呃那个罗霄,山西人,我要出招了。 说着,徐良脚下使了个急跟步,欺身直进,啊呼~冲着罗霄,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第273章 伯仲瑜亮见高低 罗霄一看,身子一侧,碧血鸳鸯剑在空中画了个圈,剑尖抖动,直刺徐良的右肋。徐良急忙变招,大环刀斜刺里往下一劈,去砍罗霄的宝剑。罗霄虽然是宝剑,但是不敢硬碰硬,唰拉一收招,剑刃避开。 这一个回合,按常规来看,是刚开始比武,开说来也怪,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噌噌各自向后一纵,隔开能有一丈多远,而后四目相对,一个持刀,一个握剑,开始转圈子,一边转,一边时不时的突然扑上去拆个三招两式,而后立即又向后退开。就这样打了十多个回合。罗霄突然辟出一剑直刺徐良的面门,这一剑啊,去势极快,眼见得难以闪避,徐良身子一矬,往地上一滚,舞动大环宝刀,就使出了当初在小孤峰学的七十二路地躺刀。 这地躺刀顾名思义,虽然招式不那么好看,但是专攻人的下三路,是极为难防。罗霄一看不敢怠慢,脚尖点地往后一纵,手中碧血鸳鸯剑刷刷放光,就使出了武停云独创冰魄剑法。 这冰魄剑法咱们前文书说过,乃是武停云特为自己的女弟子创造当初,当初传给了飞花姑娘,这冰魄剑法搭着飞花的藏腰剑,是相得益彰。徐良当初夜探云华山之时,还曾跟飞花大战几十合,险些栽在飞花手里。 那么此路剑法虽然最合女子使用,但是罗霄经过刻苦钻研,把这路剑法进行了改进,到了如今这冰魄剑法是阴阳调和,正奇并用,再加上碧血鸳鸯剑,一旦使将出来,剑势如风,又狠又准,着实是非同小可。 徐良见罗霄来势凶猛,哪敢有丝毫疏忽,大环刀一摆,使了举火烧天势,横担天门栓,这一格挡柔中带刚。罗霄心中暗想,本来这一招平平无奇,但是为何这老西子使出来,就格外那么巧妙。俩人刀剑一碰,后劲儿是如影随形,这刀剑之上似乎涂满了胶水,在俩人的内力相拼之下,刀刃和剑锋缠绵不断,是忽前就后,互左就右,一会这大环刀的刀刃眼见着就碰到了罗霄的胸前,可一会呢,这碧血鸳鸯剑的剑锋绕着徐良的颈项是来回缠绕。啊呀,看的两旁边的人是心赛油烹,诶要,诶要,咝,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 人们就发现,这俩人打在一处,是谁都不敢有丝毫迟慢,就见徐良一刀格挡过后,跟着提手一撩,大环刀冲着罗霄肚腹就去了,罗霄一看赶忙挥剑反刺,逼着徐良不得不回刀相救。 说起来徐良是久经大敌,就说遇着那比自个儿高出去多少的一流高手,徐良会过的那也不在少数。譬如当初会斗九天真人马道元,九天玄狐夏八姑,会斗一气仙孔亮等等前辈高人。徐良也未曾如今日这般吃力。 因为当时徐良要么在人家手底下根本晃不开,要么徐良凭着一肚子坏水,满身的销器暗器转败为胜。 但是今日跟罗霄这一番恶斗,徐良自打出世以来从未遇过。因为俩人年龄相仿,能耐相仿,但是招数不一,斗在一处是格外惊险,打到五十多回合,俩人是迭遇险招,好几次都差一差伤在对方的兵刃之下,但是还都在危难关头以巧招拆解,转危为安。 徐良边打边想,咝,这个罗霄果然难缠,看来当初武圣人于和这徒弟算是收着了。说起来我比这罗霄还年长几岁,这要罗霄像我这般年龄,恐怕山西人早已经败了。真不愧是修罗恶道的弟子门人,这能耐是当真了得。 你看徐良这人啊,咱们多次说过,碰着这些个材料,往往就心生羡慕,因此当时一边打着一边还暗暗替罗霄感到可惜,诶呀,这个罗霄倘若能迷途知返,那该多少。但是徐良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那么俩人打到现在,其实都知道了,要想在招数之上胜了对方,那是势比登天,难上加难。罗霄就想到,昨日他占得上风之时,把徐良逼到了梅花圈的锁链旁边,当时再要加把劲儿就许把徐良给打出梅花圈外。因此罗霄心想,我只要背向梅花圈内,把徐良逼到锁链一侧,看来就有把握取胜。 但是徐良那也不傻,昨日吃了大亏,今日焉能重蹈覆辙呢?因此罗霄一动,徐良也跟着动,俩人打着打着就到了梅花圈的正当间儿。而且都是使出浑身解数,要把对方给逼到梅花圈的锁链之外。 打到激烈之处,罗霄使出一招青龙摆尾吐剑势,碧血鸳鸯剑急刺徐良的胸口,眼见徐良是避无可避,而且当时大环刀刚然挥出,要想回招格挡,更是来不及。 徐良是吃惊非小,当时伸出左手二指,猛弹罗霄的碧血鸳鸯剑,同时右手大环宝刀一招降龙伏虎力劈而出,其实这就用到了荆鸿教给他的死中求活之法。 罗霄一看,叫了一声,好刀法,宝剑一抖,剑气呼啸,徐良手指剧痛,赶忙撒手后撤。 罗霄向前踏出一步,正要使出一招叫 进步连环锁喉剑,可哪知这俩人打的实在是太过投入,是心无旁顾,结果不知不觉之间,俩人竟然都到了梅花圈锁链的边缘,俩人这身体同时就被这锁链给绊了一下。 结果这么一趁势,俩人竟然同时一纵身,啊噌~噌,各自纵身就上了铁链,也搭着这铁链碗口粗细,要说连过几年的人站在上边那都不在话下。尤其徐良罗霄这种人,梅花桩上的功夫可没少练,因此一时之间,俩人竟站了个稳稳当当。 这一下可好,从地上打到了锁链之上,大环宝刀对上碧血鸳鸯剑在这锁链之上是更加精彩。两旁边的人们就觉着这眼珠子都忙不过来了。 罗霄手中宝剑片刻不肯停歇,刷刷,歘歘,嗖嗖嗖嗖,一招进飞云遮月,斜刺徐良的软肋。徐良后退半步避过这一剑,就还了一招群龙无首。欻拉大环刀就贴着罗霄的头顶心就过去了。 到了这时候,俩人用的全都是进手招数,招招都是狠辣之极,但听得锁链沧凉凉晃动,刀剑撞击的金石之音不绝于耳。可这打长了,俩人都觉着这脚踝之处是酸麻疼痛,你看要说一个人稳稳当当站在上边,还不觉着有什么,但是要站在上边,还要拼了命比试较量,这脚踝就得使劲儿,牢牢黏住这锁链,结果俩人是越打越费力,这脚腕子尤其吃力。 俩人就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这铁链上来呢,结果这一上来啊,还下不去了,因为在旁人看来,这谁要先行下来,那就是等于是败了。无形之中,这梅花圈的锁链就成了那比武用的梅花桩。因此俩人是骑虎难下。 俩人均想,咝,看来只要把对方给逼下去,那么起码在旁人看来,我这就算赢了。 因为这脚腕子实在是再难吃力,再挺一刻都要耗费莫大的精力,因此俩人是更加玩命,胜败决于瞬息,手下更不容情。仓凉,沧凉凉,仓凉,沧凉凉。 片刻之间就过了十几招,罗霄眼见徐良的刀法是稳而不乱,当时欻拉一招白鹤撩翅,这一招是宝剑和掌法齐施并用,非得逼得徐良跳下锁链不可。 要说这一下着实厉害,可就在一刹那, 徐良想起了当初在云华山会斗飞花,飞花也是同样的招式,一招变两招,同时封死自己的这一招和下一招。当时徐良本已经闭目待死,但是当时忽然徐良福至心灵,手中使得虽然是青龙剑,但是却鬼使神差般地使出了八卦万盛金刀的刀法,结果这一下却显出奇效,于间不容发间破了飞花的招式。 那么此时此刻,正如当时当日。徐良一看罗霄剑掌齐发,心中明镜相似,就知道只要自己依法施为,仍然沿用当日的招式,必然可以破了罗霄这一招。 当西就见老西儿大环宝刀刷拉一晃,使得是青龙剑的剑法,乃是飞天魔女龙云凤传授,刀法变剑法,欻拉刀光一闪,使得是天河倒泻。这一下几乎和罗霄是同时出招。 一下就见刀光剑影闪烁,把罗霄就罩在刀光之下。 罗霄一看,是大吃一惊,心知这一下刀剑若碰在一处,我是必死无疑。诶,可怎么办呢?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就见啊噌,身子一纵,就从锁链之上泵了下去,这一下倒是出乎老西儿的意料之外,嗯,王八绿祈求的,这罗霄是犯了什么疯病? 老西儿本以为罗霄这一跳下去,算是败了,但是也保住一条性命,他可没料到,罗霄跳是跳了,但是身在半空,突然来了个钩挂连环腿,啊噌,一下,把老西儿的一条腿也给勾住了。 徐良是猝不及防,啊,噌噌!俩人就这么一先一后,几乎同时落在梅花圈内。 经过这一场大战,徐良和罗霄,这俩人仍然是胜负未分。 可打着打着,这俩人的心思不由得都微微起了一些变化,那位说什么变化? 第274章 无名无命两可间 原来,徐良和罗霄之前可以说是谁也不服谁,但是到了今日,经过连番苦战,这俩人不由得竟然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诶,都觉着对方这能耐果然不俗。你看历来这高手之间,讲究个流水高山觅知音。人们以酒会友,以琴会友,以文会友。 那么今儿个,徐良和罗霄那就是以武会友,不打不成交,越打还越是投机。要不你这人就得有能耐。还是那句话,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那么说是罗霄就忘了武圣人于和之仇吗?那不是,这叫一码归一码,仇恨归仇恨,能耐是能耐。 且说梅花圈内,这俩人这一打呀,又打到了晌午时分,仍然是未分胜负。结果两方面各自敲响云牌,徐良和罗霄各自收招跳出圈外。 诶,这一回,俩人说话就变得非常客气。罗霄也不再一口一个丑鬼的叫,那么徐良呢也不再动辄自称就是个三老子。 就见罗霄刷拉手腕子一抖,碧血鸳鸯剑收剑还匣,徐良也把大环宝刀插入刀鞘。而后哈哈一笑,呵呵呵呵呵,我说那个罗霄,高,山西人服了。 那么在这种场合,徐良猛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说什么服了,这就非常微妙,很容易让人理解为徐良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实则,徐良是发自内心称赞罗霄,因为老西儿就发现了,在战场之上无论自个儿怎样使力,无论是硬功夫还是巧招,无论如何就是战不败罗霄。徐良就觉着,自己面对的是似乎是另一个徐良。 可罗霄呢,一听徐良这话,也是暗暗佩服:徐良,好说,阁下的功夫,罗某人也是心服口服。今日一战,罗某是获益良多,着实钦佩之至。 可罗霄这话,也是发自肺腑,尤其罗霄说是跟徐良一战,获益良多,他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平日里罗霄学艺之时,虽然也有人给他喂招。但是要跟这两日跟徐良的会斗来比,那简直是判若云泥。 要不有句话怎么说的呢,说是你要想成功,得有朋友,要想有巨大的成功,那你得有敌人。 今儿个正应了此话,罗霄跟徐良这一番生死相斗,每每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全凭着头脑中一线灵光,才侥幸不败,是转危为安。 以往在学艺之时一些无法领会之处,结果在跟徐良的会斗之中,也几乎全然是豁然贯通,并且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武学之上又得到了更多的领悟。 可徐良呢,也是如此。 这俩人的比武较量,到了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你死我活,那么同时也就变成了一个领悟武学,突破自我局限的绝佳时机。 尤其徐良,早在跟随荆鸿学艺之时,徐良就领悟到,你看旁人学艺,多半都是跟随老师学习什么招式,什么心法,可我白眼眉不能那么干,那叫照猫画虎,能有什么大出息?徐良想的是,诶,这个招式,或者这路武学,是怎么创出来的,那些个推陈出新,开宗立派的武学大师前辈高人,他是怎么摸索出来的。诶,学人家的武学成果只是学到了皮毛,那么学人家的思考创造,这才叫学到了精髓。 你像咱们日常或者工作,或者读书,也是如此,读别人写的书只是皮毛,那么作者为什么这么写,他怎么就能写出来。诶,其实古人早就说的明白,怎么呢,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说为什么徐良和罗霄能在跟彼此的较量当中获得好感,这不是没来由的,因为俩人都从中是更进一步,那么不自觉的就产生了一种亦师亦友的这么一层关系。 所以,这回啊,俩人说话也都变得格外那么谦恭有礼。 随后俩人就约定,各自归队,等吃饱了喝足了,下午接茬再比。 按下罗霄暂且不表,咱们单说徐良,这老西儿一回去,人们瞬间就围拢了上来,蒋四爷狗油胡嘣嘣直蹦,诶呀,我说小良子,看你这姓罗的比武较量,真能把人这心给掉出来,咝,不过看这样,你们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也只能是两败俱伤,难以分出个高低上下呀。 旁人也都纷纷点头。 徐良一乐,呃蒋四叔,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诶,这办法倒是有。蒋四爷说着,就递过一杯水来,同时不由得就回头看了笑面郎君沈明杰一眼,沈明杰一瞧,冲着四爷暗暗点了点头。 徐良那是真渴了,当下也不客气,呃,多谢蒋四叔。说完了一仰脖,咚咚咚,,咚咚咚,喝了个干净。厄尔~嗯,合哼~蒋四叔,您方才说么,这战败罗霄的办法倒是有,呃您老人家倒是说说,怎么个办法? 嘿~蒋四爷就有些大喘气,呃我说良子,这个,嗯,我是这么看,这个罗霄虽然武功了得,但是毕竟临敌经验,那比不过你,尤其今儿个看这个战场这形势,显见着罗霄已到了强弩之末,良子,甭灰心,在加把劲儿,待会吃饱了喝足了,一鼓作气战败那姓罗的,那不在话下。 徐良听了心中暗自好笑,心说我蒋四叔也学会了看战场形势,分明那罗霄是越打越见精神,招数严谨,毫无败象。诶,徐良心想,指定是我蒋四叔是为了给我打腰提气,有意这么说。 可徐良哪里知道,这奥妙都在方才那杯茶水中,那么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知道,这茶水之中可有文章,蒋平、沈明杰和房书安这仨人经过一番合计,终于就把沈明杰老母亲留着救命的那粒无名丹,给化入了茶水之中。这件事做的极为隐秘,除了这三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徐良上哪儿知道去。 蒋平良心想,良子,孩儿哎,甭怪你四叔事先没跟你商量,这也是时也势也,迫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服下这粒无名丹,临敌之际助你一臂之力,战败了罗霄,到了时候,任你怎么埋怨你四叔,我都是毫无怨言呐。 那么夏侯仁等人自然也都殷勤询问,其他各路高人也都会在一处,给徐良是出谋划策,指出罗霄的招式如何如之何,徐良到了下午时分应当怎样对敌如何破解。 徐良听了半天,觉着大家伙说的都没错,可从这两日跟罗霄的会斗来看,这些话呀不能说没用,但是用处不大,今日的罗霄不比从前,无论拳脚和兵刃,各路招法是层出不穷,而且内息悠长,打这么许久丝毫不见疲累之态。虽说我徐良也没闲着,跟各路高人也学了不少,但是跟罗霄比在一处,是丝毫占不得半分便宜。 简短节说,徐良和罗霄各自用罢了午饭,而后各自携带兵刃再次就进入了梅花圈。说到这儿啊有人要问,宋朝人也吃午饭,古时不都一日两餐吗,不是讲究个过午不食吗?诶,说来也巧,自打有文献记载的商朝以降,直到秦汉唐,人们都是一天吃两顿,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这宵禁制度极为严格,老百姓历来不允许在晚上活动,因此也就没什么夜生活。早上吃顿饭,下午吃顿饭,太阳一过了山头,为了节省灯油就吹灯休息了。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达官显贵,公侯王爵那可不一样,这些个人那早就一天三顿饭了。那么平民开始正式一日三餐,正是由打宋朝开始,尤其北宋年间,纸币出现,商业繁华,朝廷也取消了宵禁制度,欧阳修有诗写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也是这个现象。 诶,说这个插曲,便于大家了解相关历史。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文。 且说罗霄和徐良拔出兵刃,各自施展绝艺,乒乓,就战在一处。俩人打了这般许久,对对方这个能耐和套路也都摸了个大概,但是仍然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都是屏气凝神,高度戒备。可这一回啊,和上午就不一样了,咱们单说徐良,打着打着,忽然毫无来由的就觉着心心头一动,顿时刚然要劈出的一刀,这手腕子一松,就慢了半分。老西儿是大吃一惊,赶忙脚下使劲儿,噌~退出去三尺多远,避开罗霄的一剑,可正想要反击,徐良又发觉丹田之内气息微弱,似乎周身百骸的力道,都在飞速的流失,就连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呼呼呼~ 老西儿就心知不妙,想要运用大乘观照法反观内照,查看一下自己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可几番运气催动内息流转全身,却没有发觉任何征兆。啊一切正常,但是徐良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指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诶,就这么几下,老西儿顿时被罗霄逼得是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险些着了罗霄的道儿。把个蒋平和房书安看得是心惊胆战,诶啊,蒋四爷当时那心里就敲开鼓了,咝,不对呀,这无名丹怎么非但没有起效,反而…这,蒋四爷当时这脸色就变了。 老西儿更是如此,当时心如电转,边打着边思考对策,咝,不对,不对啊,驴球球的,三老子指定是着了什么道儿了。不然的话,绝对不至于如此。这么想着,徐良当时舌尖一定上牙膛,叫丹田一力混元气,嗨,嘎吱吱,牙关紧咬,使出最后一份气力,啪啪啪,金丝大环宝刀接连猛挥,那么罗霄方才本已觉察到徐良体力不支,而且看那样不像是装模作样,因此一时间心存大意,结果被徐良这一猛攻,罗霄一个不留神,顿时招架不住,脚下不稳,呃噔噔噔倒退几步,好悬没来个腚蹲。 咝,啊,罗霄是吃惊非小,原来这姓徐的果然示弱诱敌,而后突然反击,要杀我个措手不及,得亏我罗霄多多少少加着防范,要不就这一下,我这跟头就栽定了。当时罗霄那冷汗就冒出来了。 第275章 棋看三步定终局 可哪知,徐良打了这几招,啊仓凉一一收招,噌一下就跳出圈外,一摆手,呃我说那个罗霄。 罗霄一看,徐良收兵罢战,不明白什么意思,当时眉头一皱,徐良,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罗霄,你我打到这般时分,未见胜负,依山西人之见,你我不如换个比法? 噢,换个比法,徐良,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比试? 呃,不如来个文斗? 噢。文斗,哈哈哈哈,徐良,你我皆是习武之人,今日争的乃是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要说文斗,舞文弄墨,那得是进考场考取功名才是,跟咱们这绿林人的身份怕是不太相符啊。再说了,要文斗,岂不叫这天下习武之人笑掉了大牙? 呃,我说罗霄,不必捉急,山西人说的文斗,可不是跟你写诗填词,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在纸面上来一场纸笔论剑? 咝,纸笔论剑?徐良,什么意思,你不妨把话说个明白? 呵呵呵,意思就是你我在同一张桌案之上,各自拿着纸和笔,以笔下的武学招式,来见个高低上下。那么谁要是写的慢了,或者说写不出来对应的招式,那就算输。 咝,噢?罗霄一听,这倒是新鲜,固然是闻所未闻,这个老西子还真是鬼点子不少。把真刀真枪的比拼摆在了桌案之上,用纸笔来会斗,咝~~~嗯,我跟徐良会斗这许久,未见输赢,看来这纸笔论剑,倒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那么罗霄不知道,徐良这心里边可是倍感煎熬,徐良明显的察觉到,体内的气力正在飞速流失,再过一半个时辰,只怕是站都站不稳,又如何对敌,因此不得已,徐良方才猛然发出几招绝艺,逼退了罗霄,而后这才趁机提出要跟罗霄是纸笔论剑。 这纸笔论剑,说来新鲜,在场的绿林中人,历来习惯了一言不合就拉家伙动五把超。结果今儿个徐良这么一提,众人也都纷纷来了兴趣。 梅花圈外的人们就议论纷纷,哥哥兄弟,怎么着,这纸笔论剑,这这这。另一位接过话头,这什么这,这就是纯粹的招式比拼。比的是俩人这胸中所学,看看谁的招式多,谁是脑子活,诶,谁的笔速快。 旁边的听的人都恍然大悟,咝,噢,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兄台见识高。果然是高。 又有人说,如此看来,这纸笔论剑,不仅比的是武学,还得比这文才,嘿,今儿个这场比试还真是开了眼了,文才武艺,样样俱全。 另一位接茬又说,嘿嘿嘿,我说各位,就这么比下去,会不会待会啊,比个绣花女红什么的?嗯,哈哈哈哈。 旁边就有人骂道,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梅花圈内那什么人物,一个是武圣人的弟子小武圣,另一位是白眉大侠三手将,你这话要让人听到了,我说你这三寸烂舌头还要不要了。 诶要,这人吓的一缩脖,杵那儿不说话了。 按下这些个人怎么闲言碎语暂且不表,咱们再说北看台这边,到了现在,旁的人兴许没看出门道来,但是翻江鼠蒋平就坐不住了,那脑门子那冷汗哗哗往下躺。蒋平就知道,他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大意,把沈明杰那所谓的无名丹,当成了宝贝,还偷么的给徐良服了下去。可看眼前这形势,那无名丹哪儿是什么宝贝,分明就是杀人的毒药。徐良为什么忽然显出败势,为什么提出要纸笔论剑,甭问,中了他妈那无名丹的道儿了。可要说现在把徐良给叫下来,那完了,人家要兴师问罪,问你为什么半截道儿扯梯子,为什么不打了,你怎样答复,这场比试那就算输了。 蒋平是越想越后悔,恨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就抹了脖子,人群身后的沈明杰此刻也是满腹狐疑,咝,这,三将军服用了无名丹,这是,这是怎么了?再扬脖一看,前边的蒋平跟屁股底下抹了油相似,晃来晃去,显见着是极不自在。 沈明杰也坐不住了,悄悄起身哈着腰就摸到了蒋四爷旁边,呃,四叔。 蒋平一看是沈明杰,当时双眉紧锁,压低了声音就说,我说明杰,孩儿哎,你那什么无名丹,究竟怎么个玩意儿?我怎么瞅着小良子服下之后,这动静不太正常呢? 咝,沈明杰也是龇牙咧嘴,四叔,我这,我,呃,四叔,按说这药应该没问题啊。您不也见着了吗,我娘服用之后,是起死回生,到了现在比发病之前还见精神。 蒋平小小耗子眼叽里咕噜直转:也是,咝~~~~诶,孩儿啊,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给你娘瞧病的那个大夫,呃就是那个游方的老道,呃有什么问题?要不你再想想。 沈明杰挠了挠脖子,四叔,能吗?我跟人家素不相识,我们也只是在街头偶遇,那道爷看着我颜色不正,这才出言询问。要说有问题,他,怎么能瞧好我娘的病呢? 俩人正小声嘀咕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猫着腰,挤过来了。噫嗯~噫嗯我说你们俩人在这嘀咕什么呢?咝,诶是不是你们也瞧出来了,我干老这不太对劲儿啊。诶,我说沈明杰,是不是你那什么狗屁的无名丹,这里头有什么套头儿呢? 沈明杰皱着眉,呃,我这不正跟我蒋四叔琢磨这事呢吗? 噫嗯,琢磨个屁,沈明杰,你好好想想,就你拿到这无名丹,这前前后后,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呃没有啊。沈明杰晃着脑袋,苦思冥想,是一无所获。 到了现在,房书安心里那个恨呐,本来沈明杰小伙子一表人才,那叫一个漂亮,但是眼下落在房书安眼里,是哪儿哪儿都那么面目可憎。就见老房嘭一把攥住沈明杰的手腕子,沈明杰,我说你他吗小子,你说说,本来我干老跟罗霄打的好好的,你怎么就能想到要给我干老服什么狗屁的无名丹,你说。 蒋平一看,诶诶诶,书安,你甭急呀,人急则无智,你不是常吹嘘自个儿是咱们开封府的智囊吗,没有你房老剑客办不了的事,那么事到如今,你说应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咱们眼下还不能确认小良子是中了这无名丹之毒。你,你说怎么办? 咝,噫嗯~老房把大脑瓜儿一晃,哼,我说怎么办?我说就得先排除这无名丹,而后再找其他原因。沈明杰,你说说,昨儿晚上我跟我四爷爷正然想方设法要帮着我干老取胜。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巧拿着什么无名丹就去了呢? 咝~啊·,沈明杰听到这话,那心咚咚咚咚咚就跳成一个了,四叔,书安,我,实不相瞒,正是昨晚我接到了那封东京来的家书,书信乃是我娘所写,说是他老人家服了无名丹之后,身体康健,要我不必担惊,仔细公务才是。 哼哼哼,房书安冷笑一声,我说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诶,四爷爷,事到了如今,你明白了吗,毛病就出在这封书信之上。我说沈明杰,历来你外出公干,你娘可有给你写过书信? 呃,咝~~~沈明杰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呃,没有。 着啊,那为什么昨儿个你就收到了这么一封书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拿出来,把那封信拿出来。 沈明杰脸一红,赶忙伸手从怀中取出那封书信,当着蒋平和房书安的面展开了,四叔,您看。 看什么看?房书安是冷言冷语,沈明杰,今儿个你当着我跟我四爷爷的面,你再仔细看看这封书信,那到底儿是不是你娘所写。我说,你可看仔细了。 房书安这么一说,沈明杰是越想越害怕,你看之前,他完全没去想说这老娘的书信还能有假?可房书安这么一提醒,沈明杰心说,诶呀,倘若万里有个一,这书信真是假的,那,这这这,这就是说我这无名丹,乃至给我娘瞧病的那个来历不明的道士,那就都有鬼啊。那这,沈明杰不敢想下去了,赶忙低着头开始一字一板的瞧那封书信。 这不瞧不要紧,今儿个再仔细一瞧,沈明杰是越看,这脸色越白,小伙子本来是就一张白脸,到了现在是白的都渗人。啊,咝~啊这。 一旁的蒋平和房书安,一看沈明杰是容颜更变,当时心里头明镜相似,拍掌,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中了人家的计了。这哪儿他妈是什么无名丹,分明就是要命的毒药。给沈明杰老娘瞧病的那什么道士,必然是下五门中的,甚至就是云梦山的人化妆改扮,先是给老夫人瞧好了病,就此取得了沈明杰和开封府众人的信任。而后再有意留下这么一粒假的无名丹,并且嘱咐沈明杰,说是临敌之际服用此丹可大大增强功力。那么如此看来,这摆明了就是为今日罗霄会徐良之局而特意事先安排的。诶呀,换句话说,我们所有人是乖乖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第276章 旷古未闻笔为剑 果然,就见沈明杰看完了,这脸色刷白,嘴唇都哆嗦成一个了,呃,四叔,书安,这,这不是我娘亲的笔体,虽说有八九分相似,但是我方才再一看,这,这,不是。 噫嗯,怎么着,我就说么,这他妈伪造的书信,正是特意为了提醒你沈明杰,哦,你该着拿着那毒药去给我干老徐良了。咝,噫嗯~~~房书安这肚子气的鼓鼓的。 沈明杰是汗如雨下,一语皆无。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来了个小老道,凑近了蒋平就说,四老爷,夏侯老剑客有请,说是有事和您相商。 到了现在,蒋平是心如死灰,狗油胡也耷拉下去了。念头耷拉脑的站起身形跟着小老道去了,房书安和沈明杰也紧随其后。 来在夏侯仁近前,这迎面而来的却是白云瑞,就见小达摩脸色也变了,四大爷,书安,这,我三哥他。 诶,云瑞,甭提了。蒋平来在夏侯仁近前,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这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方才徐良在场上险些失手,现在又忙活着跟罗霄要纸笔论剑,我们怀疑毛病就出在这无名丹上边。可惜的是,也没留下一点,让在座的前辈高人给验上一验。 沈明杰一听,赶忙去找徐良晌午时分喝过水的那只杯子,诶,还真给找着了。夏侯仁伸手接过,眯缝着眼仔细盯着这只茶盏端详了半天,最后又伸出食指在杯中抿了那么一下,放到嘴里尝了一尝。 旁边众人都紧紧盯着夏侯仁的一举一动,神情是格外紧张。 啧啧啧~·咝,就见夏侯仁闭着眼似乎是要仔细品一品那个滋味,好半晌方才睁开眼睛,无量天尊,各位,不对啊,这茶杯之中并无异样。 那么在场的还有另外两位当时的神医,一位正是华山修罗刹的扶摇子陈抟老祖,另一位乃是妙手回春老神仙姜天达。 这老二位也凑了过来,按着夏侯仁那样,端详半晌,也尝了尝,结果和夏侯仁的判断是不差分毫。这老二位也觉着,如果这就是白眉徐良喝过的茶杯,那么这茶水那没问题。换句话说,这无名丹多半也没问题。 咝,蒋平和房书安就觉着,不对,尤其房书安就认为,这里边指定有什么文章,咱们众人尚未发觉。否则的话,那沈明杰为什么能接着这封伪造的书信,那不就是有心人为了提醒沈明杰,赶紧把这药送给徐良服用吗?所以,这无名丹指定是有问题。就见老房眼珠子一转,噫嗯,对对对,我说那位唐门的唐老门长现在何处,他老人家精通毒理,想必对这玩意儿能有个研究,快快快。人呢? 唐天麟所在之处并不远,见众人大呼小叫,说是要找唐天麟,这位万臂如来连忙起身赶到近前,按着房书安的吩咐,取过徐良用过那只茶盏端详半晌,又提鼻子闻了一闻,呼呼呼,而后也奓着胆子尝了一尝,结果好一番忙活,最后得出结论,诶没问题。 到了现在,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此时徐良尚未下场,因此老少英雄只能一致认定,无论如何,得等徐良打完了这一阵,而后再作计较。 这一下,众人这心呐,又跟上午时分不太一样,大家伙心知肚明徐良摆明了是遭了人家的暗算,但是却丝毫没有证据。就连两位当世的神医和唐门的人,也束手无策。 诶,这时候啊,庐山九宫论剑亭的人,终于在梅花圈内,摆放好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案,一应文房四宝也都安排妥当。 徐良一看,微微一笑,呃儿~我说,罗霄,请。 哈哈哈,三将军,请。 就见俩人各自来在桌案之前,分别站在桌案的两侧,面对面站定。而后各自提笔在手,饱蘸浓墨,是四目相对。 哈哈哈,罗霄一笑,徐三将军,如此比法,真可谓是旷古未闻。今日你我二人纸笔论剑,也算大宋武林一奇也。 呵呵呵,罗霄,说得好。那么,既然是纸笔论剑,咱们比的是刀剑的招式,就得捡着那些个你我二人都熟悉的招式来写。说起来咱们都是师出上三门,就连你如今的那位老师武停云当初一日也是上三门的弟子门人。看来咱们今日就得用上三门的招式见个高地。 好。徐良,正合我意。请。 呃,请。 这一说完了,众人就见俩人各自一埋头,在桌案之上挥毫泼墨,刷刷点点,就开始了一番名垂史册的纸笔论剑。 就徐良和罗霄这一手,在场的这八十一门人数虽多,但是能来这么几下的人,那不多。一方面那年头啊,练把式的人不少,但是识字的人不多。就拿同为大宋朝的水浒传来说,梁山泊天罡地煞加起来108人,识字的就没几个,花和尚鲁智深还曾傻乎乎地跑过去看自个儿的通缉令,后来遁入空门为了假装念经这才不得已学了几个字儿。 那么要说能写能画的就更少,因此徐良罗霄在桌案之上,以笔为剑,这一比拼起来,人们纷纷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就见徐良刷刷刷,笔走龙蛇,写的是开门见山,上步双杀,罗霄一边提着笔还得一边看,哦,徐良写的这一招,那么我就写太乙玄门剑,刷刷,一剑落九雁。徐良斜眼一瞧,马上跟进落笔,刷刷,运转乾坤,转身挑,撩。罗霄也不落后,笔尖晃动,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徐良再写青龙探爪上步双抹,罗霄继续跟进白虹贯日,力劈华山。徐良单刀赴会,勾栏撩砍刺,罗霄铁栓横门劈刺斩截压。诶,这边一个翻云覆雨,那边一个威震雷霆,这一个盘龙吐信转身反劈,那一个怒杀五关犀牛望月。丹凤朝阳,仙人指路。奎星独立,落步藏刀。 好嘛,这种纸笔论剑的比法,虽然不似真杀实砍般惊心动魄,但是落在两旁边人的眼里,却觉得另有一番惊心动魄。等闲人物不了解这之中的奥妙,但是那些个修为高深之人,就知道这种比法,虽然无有性命之忧,但是比之真刀真枪的会斗,却更有难度。因为在实战之中,如果说你某一招某一式快了或者慢了,那么结合身法,招法,甚至根据不同的环境,往往都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这纸笔论剑,你一个不留神,哪个字儿写错了,哪一招对不上,或者写满了,那就等于是当场认栽,你就输了,因此非但考较这俩人的脑力,同时考较笔力和眼力,最重要的是考较一个人的心胸气度,但凡你要过度紧张,这心里边不稳当,那三招两式过后,你就招架不住了。 不动如山,心如止水,这才有取胜的可能。 这时,就见桌上之上的徐良和罗霄这俩人,是越写越快,恨不能把一支毛笔在那纸上给磨出火花来。一边看对方,一边写自个儿,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两旁边的人们也是越看越紧张。 人们都知道,俩人的会斗,这就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是谁也不肯让出半步。 好嘛,尤其蒋平,云瑞和房书安他们,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啦,他们知道啊,眼下的徐良多半是提着最后一口真气不散,豁出命去要战败罗霄。 虽然他们跟徐良隔的不算近,但是蒋平他们就能看见,徐良脑门子上那豆粒大的汗珠子啪啪往下砸,有些个顺着鬓角往眼睛里边钻。徐良一边写着,一边还得不住的眨么眼睛。呼呼~~~喘气声。 到了现在,蒋四爷那个后悔劲儿,就甭提了,诶要,都怪我这水耗子误了小良子的大事啊。我,我白活呀我。如果以我一死,能换得小良子的平安无事,我是连眼都不眨呀我。 蒋四爷是心如刀绞,诶,就在这么个时候,蒋平就觉着自个儿的右掌,被一只硕大有力的手给牢牢握住,一股暖流瞬间传来。 咝,蒋平回头一看,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就见老房到了现在,急的那眼泪儿都下来了。但是仍然紧咬牙关(哭腔),噫嗯,四爷爷,甭难过。我干老那是什么人,那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这罗霄算得了什么。 房书安要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蒋平更是无地自容,心说诶呀,以往只要这房书安犯了个小错,我蒋平是非打即骂,哪曾想到了如今,我是铸成大错,人家到反过来安抚我。嗨哎哎,哎呀。 蒋平是又难过,还又动情。书安呐,你说的对。 可这时候,梅花圈突然就发生了变化,人们眼见得徐良是站立不稳,虽然手中仍然挥动不止,但是人们就发现,徐良的身形的左摇右晃,那脑袋也是晃来晃去。 那么到了这般田地,徐良自己能说不知道吗,老西儿心里边是长叹一声,诶,看来时也运也命也,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终于一个含忍不住,徐良就觉着眼前一黑,手腕子一松,笔端落下,啪嗒砸在纸面之上,溅出一片墨渍。人们顿时好似被雷电击中,全都惊呆了~啊。 第277章 赤邪锁魂待如何 可罗霄正然全力以赴,丝毫没注意到徐良早是强弩之末,这时候一看,徐良晃晃悠悠,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要说这罗霄也不含糊,啊啪掷笔于地,也不比了,啊噌一下,直接飞身越过桌案,嘭一把就扶住了徐良,拍拍徐良的脸颊,徐良,徐良醒来,徐良醒来。 可任管罗霄怎样呼吁,徐良就好像睡着了相似,是双目紧闭,浑身软作一团。罗霄赶忙一搭徐良的颈动脉,再一探鼻息,咝,就见呼吸如常,脉象平稳,不似有什么疾病之兆。 可这时候,人们就乱成一锅粥了,哗啊~~~~ 北看台这边,蒋平云瑞 房书安他们,以及开封府的一众办差官,啊噌,噌~噌~噌,各自飞身形就下了台阶,是直扑梅花圈内。 咱们再单说这白云剑客夏侯热,老人家银髯漂白,双眉紧皱,两道深沟相似的眼角纹更加明显,无量天尊,啊~~~老头是须眉皆炸,一众上三门的门长派主也是悚然变色。 一刹那间,人们忽然就意识到,这大宋武林,莫不是要变天了? 再说蒋平和白云瑞他们,扑倒梅花圈内,云瑞嘭一把从罗霄怀中抢过徐良,一搭徐良的人中,咝,云瑞就觉着,徐良这呼吸匀实,再一搭脉象,嗯,脉象平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那我三哥这是怎么了?白云瑞急的是火急火燎,与此同时,陈抟老祖和妙手回春姜天达也进了梅花圈,这老二位早就憋着想要给徐良好好瞧一瞧。 因此云瑞双臂一使劲儿,把徐良平放在方才纸笔论剑的桌案之上,陈抟和姜天达赶忙上前给徐良检查调治。 那么云瑞这一盗出手来,刷拉一转身形,两只眼睛瞪的铜铃相似,就钉在罗霄身上,哼哼哼哼,姓罗的,嗯~果然有两下子,神不知鬼不觉就给我三哥徐良下了套儿。哼~~~ 罗霄呢方才一看徐良颜色不正,他就知道不好,显见着这徐良是着了什么药,或发了什么急症,但是不论怎样,开封府这帮人指定是要把这罪名栽在我罗霄身上。眼下一听白云瑞这么说,那意思分明就是罗霄从中做了手脚,这才使得徐良昏迷不醒。 罗霄是双眉紧锁:姓白的,休要血口喷人,我跟徐良乃是堂堂君子之争。咝,至于徐良为何至此,罗霄说着摇了摇头,罗某实在不知。 白云瑞虽然一百个不相信,但是云瑞多年来抓差办案,惯于察言观色,一看罗霄那个神色,似乎是真不知道。云瑞这心里就犯了合计了。 这时候啊,陈抟和姜天达也已经为徐良检查完毕,众人就见两位老人家是面色凝重,眉宇之间都是凝成了一个疙瘩,蒋平一边抹着泪一边就问,咝,诶,我说两位老前辈,这良子这个,他,他究竟中了什么药了? 俩人闻听,都是默默摇了摇头,陈抟就说,无量福,蒋四老爷,这个,诶,贫道虽然粗通岐黄之术,但是今儿个徐三将军这情况,实属是见所未见。依贫道看来,徐良多半是中了某种罕见之毒,只是具体是何种毒药,咝,请恕贫道无从辨认。无量天尊。 妙手回春姜天达也随后补充,咝,四老爷,陈抟老居士所言不差。老朽行医多年,未尝见过有如三将军这般病情。以老朽的推断,徐三将军所中之毒,性状怪异,它不破坏人的脏腑器官,只是却会令人沉沉入睡,那么如此睡法,少则七日,多则月余,这水米难进,就得活活饿死啊。 哗啊~人群就是一阵骚动,开封府的老少办差官一个个是容颜更变,尤其蒋平和沈明杰他们,是痛悔难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都哭成个泪人儿了。 众人均想,要说徐良有个明确的病状,或者知道这是中了什么毒药,那也好对症施治,那也就有个盼头,可一听姜天达这么说,人们这心头都是一凉,这,就连徐良昏睡的原委都摸不清,那又如何治疗呢? 尤其这话还是当世的两位神医亲口所说,这,这还能有假吗? 这事发突然,人们从来就没想到,这么大的白眉大侠徐良,说个不行,诶,马上就不行了。现如今眼见着徐良昏睡沉沉,但是人们可以说尽皆是束手无策。 可这时候啊,人家云梦山的人露了面了,就听有人念诵法号,无量天尊。各位,今日八十一门总门长争夺之战已见分晓。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徐良败在罗霄之手。夏侯仁,蒋平,你们还有何说? 那么上三门的众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修罗恶道出面了。 蒋平一听,咯儿咯儿冷笑,我说武停云,这场比试,可还得两说呀。 噢,蒋平,此话怎样? 哼哼哼,武道爷,要说徐良跟罗霄公平会斗,那么甭管败在罗霄之手,或者死在罗霄之手,那怪他经师不到学艺不高,那是该着的。但是道爷,眼下这情况您也看见了,分明就是徐良遭了有心人的算计,这才在比武之中猛然昏厥。我说老道,要是以此来论胜败,显见着是有失公平,怕是不能压服天下悠悠众口。 哈哈哈,无量福,蒋平,你且闪退一旁。 武停云说着,就要上前,看那样似乎是想要过来为徐良检查伤症。 蒋平一惊,赶忙把胸脯一拔,挡在徐良近前,武停云,你想干什么? 呵呵呵,蒋平,休要胆惊,贫道粗通医理,想要为徐三将军瞧上一瞧。 众人闻听,都是一惊,心说好歹徐良此刻尚存一线生机,倘若这老道要过来瞧病,那么要暗中下个绊子,可如何是好?因此是谁也不敢答应。 武停云一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无量天尊,各位,你们上三门历来有句俗话,说是么,人不亲艺亲,艺不亲刀把子亲,刀把子不亲,祖师爷还亲。贫道为什么要率领云梦山来参与此次英雄盛会,正是为了大宋武林,无论僧道俗,三教归来本是一家。今日替徐良瞧病,也是为此。无量福。 众人听得这老道言之凿凿,但是又知道,这恶道素来是作恶多端,谁敢相信。 武停云一看,心里边也知道,眼前这帮人是断然无法相信自己,因此也不勉强,手捻须髯微微一笑,无量福,各位,若是担心贫道加害徐良,不如这样,贫道便以悬丝诊脉之法替徐良把脉,如何? 可人群之中,笑面郎君沈明杰一听这话,脑袋就嗡了一声,嗡~啊?悬丝诊脉,这,这不是当日那游方的道士替我母亲诊脉之法吗,难道一说,那个游方的道士,便是眼前这修罗恶道武停云化妆改扮而成? 可这时候啊,蒋四爷一听武停云这么说,心里边盘算了一番,嗯,眼下徐良生死未卜,武停云又急于让罗霄登上总门长之位。不如权且以此作为要挟,让他想什么办法医好徐良,而后再做打算。 就见蒋平把小脑瓜一晃,嘿嘿嘿,我说武道爷,这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么着,假如说您能把徐良医好了,让天下英雄亲眼见证,啊徐良确实是没事儿,惟其如此,这场仗我们才能败的心服口服。 蒋平说完了,一看夏侯仁,夏侯仁也知道蒋平什么意思,当时微微一点头。众人唰拉闪开一条道路。 就见武停云迈步向前,而后手腕子一抖,啪嗒,两条细红丝线,咝儿~弹出去不偏不倚就绕在了徐良的脉门之上。 要说旁人还没什么,但是沈明杰那心咚咚咚咚咚就跳成一个了,啊,错不了,当初那游方的道士正是以等手法为我娘瞧瞧病,武停云呀,好歹毒的算计,就见沈明杰脸色涨红,当时用手一指,是大喝一声:武停云,你,你,你,你… 武停云一边捻着两根丝线,一边回头看了沈明杰一眼,诶,当时是笑容可掬,笑么咝儿的。 众人一看沈明杰这样,心中不解,蒋平就说,孩儿啊,且先冷静片刻,先看看这位武道爷施展神通,为徐良瞧病。 就见武停云眯着眼,皱着眉,好半晌,突然就见这老道抬右指,啪嗒一弹那丝线,同一时间,徐良是诶呀一声,身子就是一晃:厄尔~~驴球球的。 虽然这声音是气若游丝,而且这话呀听之不雅,但是落在旁边众人的耳中,是如闻天籁,白云瑞和房书安他们一听徐良这个味儿,当时那眼泪儿都下来了。啊, 三哥,呃干老,诶良子,人们纷纷上前。 武停云啪嗒一收力,收回两条丝线。无量天尊,各位,徐良并无大碍,只是连日会斗罗霄,心神劳累,消耗过度,因此这才昏厥过去。只要服些凝神养气之药,过得日,多半便无大碍。 虽然这话是从修罗恶道口里说出来的,但是此刻人们听了,也是无不振奋。 可到了这时候,沈明杰是无论如何压不住了,挤过人群紧走两步,用手点指武停云,呔,武停云,前者在东京城,莫不是你化妆改扮,为我娘治病,而后又留下那无名丹,昨夜晚间,又假传书信,引诱我把这无名丹给徐良服下。武停云,大丈夫说话,如白染皂,吐唾沫是个钉,你说,是也不是? 武停云仍然是面带微笑,可武老道尚未答话,他身后的那些个人可不干了,沈明杰,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在绿林军师驾前放肆?哇呀呀呀呀。 眼见就要再起纷争。 第278章 天下谁堪总门长 眼见着,这两方面似乎又要动五把超,就见武停云一摆手,无量福,诶,各位,不必动怒。呵呵呵,夏侯门长,蒋四老爷,那么事到了如今,咱们讲的清楚,说的明白,徐良对罗霄,乃是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目下这胜负已分,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还请夏侯门长跟蒋四老爷,话付前言。罗霄已然取胜。那么接下来就得由五宗十三派的各位门长票选推举而定。 蒋平一听,这老家伙,真个是能屈能伸,做起恶来连眼睛都不眨,可这装相的功夫也是一流。嗯,那么这,眼下这总门长之位可怎么办呢? 再说旁边的夏侯仁,如果说蒋平代表是朝廷,夏侯仁代表的就是上三门,要不把这两方面摆平了,武停云知道,罗霄这总门长是无论如何坐不稳当。 夏侯仁根据自己的情报网,其实早就料到,武停云当初在云梦山把罗霄推在前台露面,自己则在背后执掌大权,此举正是为了利用罗霄作为武圣人于和弟子的身份,以此来笼络人心。可夏侯仁是无论如何没料到,武停云竟然能让罗霄在英雄大会上直接露面,还偏偏就对上了徐良,而且徐良还偏偏就不明不白中了人家的算计,可我们这帮人还没有证据,就连姜天达和陈抟都无法验出徐良是中毒所致。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偶然,实则是武停云早就设下步步机关,最终才终于让罗霄看似胜了徐良。 夏侯仁呢,本以为只要做好对付武停云的万全之策,那么罗霄就全然不足为虑。 可哪知,武停云自己出手,对付夏侯仁的六宫阵也好,对付他跟白一子双剑合璧也好,那都是为了给罗霄铺路,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促成罗霄和徐良的终局之战。 那么您各位应该也听出来了,徐良确实是中了毒,当初在东京城为沈明杰老母亲瞧病的,也正是武停云化妆改扮而成,前文书说过,云梦山上有位了不起的易容大师,叫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叫娄山的便是。这娄山虽然能耐不大,但是凭着这手绝艺,给开封府和上三门那可是造成了无边的祸患。 书中暗表,徐良所中之毒,叫赤邪花,又叫锁魂草。正是东海岛独产的这么一种草药。少量服用,确实也可令人极度兴奋,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但是一旦制成丹药,那毒性增大,人若服下,这五脏六腑形同被锁链给锁住一般,虽说并无伤害,但是无法运转,使得整个人只能沉沉昏睡,最终活活饿死。因此叫锁魂草,那意思是就像把人的魂灵给锁住一般。 武停云在东海蓬莱岛收服陈东崃,而后从陈东崃手中取了锁魂草制成的丹药,马不停蹄就到了东京城,化妆改扮之后特意去给沈明杰老母亲瞧病。 那位说,这也太巧了。武停云哪里知道沈明杰母亲有病在身。 嗨,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沈明杰母亲的病,也是武停云早前就派人下毒所致。制住一个老夫人,这还不手到擒来吗? 最终,武停云的目的,便是为了通过治病取信于沈明杰,而后再经由沈明杰之手把这无名丹给徐良服下,同时这锁魂草无名丹中毒之后又完全找不出病因,还免去徐良被人下毒的指控。那么,所有的计划,便是为了今日罗霄斗徐良。 正因为如此,在开战之初,武停云就告诫罗霄,说是只要你不败,一直这么打下去,就必能取胜。那么,追根寻源,就在这颗无名丹,也就是锁魂草这上边。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那么,接下来罗霄能否登上总门长之位,咱们下回接着说。 书接前文。 上回书咱们说道,在庐山锦绣谷,徐良大战罗霄,结果不幸遭到了修罗恶道武停云的暗算,身中锁魂草之毒。但是呢,因为苦无证据,而且人们眼见得徐良虽然沉沉昏睡,但是多方检验,无论从气色,还是脉象来看,徐良这身体并无大碍。 那么,这一来就等于是,徐良败在了罗霄之手。 要说在场中人啊,是谁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尤其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云瑞看来,三哥徐良那是常胜将军,自打黑水湖盘龙岭出世以来,那是攻必取战必胜,所向无敌,年纪轻轻便创出字号,号为白眉大侠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大将。 按说习武之人也都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但是呢,要徐良败在哪位世外高人之手,诶,这不算栽跟头,但是今儿个因为徐良中了不明之毒,而栽在罗霄手里,白云瑞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徐良身份特殊,在某种程度上,徐良就代表着开封府,代表着上三门新一派的领军人物。同时罗霄也代表着碧霞宫,云梦山,代表着以下五门为首的绿林道。 因此,徐良败给罗霄,和旁人还不同,这就等于,上三门败给了下五门。那么这件事,无论是朝廷眼里,还是在整个大宋绿林道看来,那都是非同小可。直接意味着,领袖群伦的上三门至此是瓦解冰消,不复昔日的威望。 所以你想,这事可了不得。 但是,事到了如今,你说怎么办?武停云咄咄逼人,接着就要让五宗十三派的当家人票选推举,看看这罗霄是否够格当这个八十一门总门长。 这时候啊,包括开封府老少英雄在内,众人的目光刷拉就落在了白云剑客夏侯仁的身上。要看看夏侯老剑客是如何决断。 到了现在啊,夏侯仁也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纵然是再有不甘,也着实无力回天,老人家这脸上是无限的落寞。 小剑魔白一子一瞧,拖着伤病之躯来在师兄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师兄,依着小弟之见,无论如何不能把这总门长之位让给云梦山的人,咝,师兄,白一子说着把银牙一咬,莫不如,您一声令下,咱们就跟下五门这帮贼人就火并了。 那么白一子这话什么意思,原来白一子眼见得无论是比武夺帅,还是由五宗十三派的当家人来票选推举,他们峨眉派都已然是落了下风。当此关键之时,难道真要把总门长之位给了下五门的人?白一子认为是万万不可。因此白一子这目光向四外一扫,就见这一回啊,夏侯仁约请而来天下英雄着实不少,海外派,魔山派,少林派,武当派等等等等,还有房书安生拉硬拽来了一个蜀中唐门,那么要说就我们这帮人,豁出一头去跟云梦山的人火并一把,这胜负之数,犹未可知啊。 而且白一子打心底里就认为,虽然修罗道约请而来的高人也不在少数,什么蓬莱派门长,世外崖的高人,大雪山的派主等等,但是要说真动起手来,嗯~~~趁着武停云挨了云瑞那一巴掌,也是有伤在身,那么这战场的优势就在我们峨眉派这一边。 想罢了多时,白一子这才向夏侯仁提出,要不就打了。 夏侯仁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沉思,旁边的云瑞一听,也是剑眉倒竖虎目圆翻,凑到老师近前微微一点头,老师,我师叔所言不差。看来事到了如今,多说无益,就只能动五把超了。 一旁的翻江鼠蒋平,也侧耳朵听了半晌,一听这白一子跟云瑞这爷俩要火并,蒋平这心一翻个,得,这真要打起来,不定得死多少人,以后这大宋武林啊,也甭什么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了,估计得死一半。那么对朝廷来说,这可不是好事啊。这一打,大宋绿林道原有的格局势必破坏殆尽,剩下的残余匪类,乃至许多的门户必然是纵入山林,这一来,可就成了一团乱麻,就不好收拾了。 因此,就蒋平来说,他无论如何不希望开打。 可云梦山这边的人,无论是修罗道,还是罗霄他们,目的是为了这个八十一门总门长,是为了实现自己称霸武林的野心,当然也不愿意开打。 到了现在,有的人是宁死不从,就好比白一子这帮人,是憋着一股劲儿,把老天给捅个窟窿也在所不惜。有的人顾全大局,或者出于别的考量,不愿意打。 一时之间呀,这锦绣谷内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八十一门的人,那些个闲散的游侠,小门小户的武林中人,也都嗅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刹那间,这锦绣谷内空气变得十分冷清,。人们转动眼珠,不时左瞧右看。 可以说,整个局势的关键,不在于武停云他们怎么想,可以说全部操之于白云剑客夏侯仁之手,只要夏侯仁一句话,那么顿时,这锦绣谷内就是一场大宋绿林历史上空前的恶仗,这场仗要打完了,那究竟是个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武停云一瞧,他知道,眼下这局势是格外凶险,事到如今,他也犯了愁了,武停云心说,眼下最要紧的,就得稳住夏侯仁,不能让这夏侯仁被小剑魔给左右。倘若一旦开战,锦绣谷内势必玉石俱焚,尸山血海,如此,老夫这多年心血又将化为乌有。 第279章 绿林天子罗某人 因此,就见武停云微微一仰头,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各位,咱们江湖中人,素来以信义为重,方才贫道独力会斗夏侯仁的六宫阵和双剑合璧,虽然几番凶险,险些不敌,但是赖各位同道手下超生,贫道这才全身而退,但是呢,贫道并未以势压人,而是主动退出,让罗霄代为出战,那么这为的是什么呢?正如贫道所言,我乃一老朽之辈,这大宋绿林终究得交由年轻人执掌才是。因此罗霄和徐良,这才当场动手。动手之前,我们云梦山跟上三门,也曾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约法三章,言明胜者即由五宗十三派的各位门长派主票选推举,倘若各位得到各位门长的一致拥戴,那么此人便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敢问夏侯道友,可是如此? 诶呀,武停云那可不仅仅是武功盖世,这嘴皮子也真够溜,这番话说的玲珑剔透,四面见线,乍一听上去是干板夺字,掷地有声。 而且在场中人那是八十一门,那并不只是都向着上三门,好些个门户是中立的,还有好些个门户是向着碧霞宫门人罗霄的。因此好些个人一听武停云说完了,是大声叫好。好,军师说得好。 夏侯仁闻听,他知道,这仗啊,是无论如何不能打。而且依着夏侯仁一贯的秉性,言出必践,他就得话付前言。夏侯仁心说,打,则两败俱伤,甚至是玉石俱焚。这无疑就给了天竺国,或者西夏国趁机侵入大宋绿林的机会。那么若然不打,只要保存实力,有朝一日斗倒了修罗恶道,这罗霄自然不在话下。咝,看来,事到了如今,罢了,还就得接着由五宗十三派的门长来推举罗霄。夏侯仁知道,十三派之中,少说也有七个门户是武圣人于和的死党,那就必然会拥护罗霄。 虽然老剑客心里边一百八十个不情愿,但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 就见夏侯老剑客轻轻叹了一声,哎,无量天尊,也罢,武停云,我等这就话付前言,接下来就由五宗十三派各位门长票选推举。 小剑魔一听,师兄,这。其余好些个主战派也都聚集到小剑魔身后,一齐躬身请命,老门长,咱们就打了,打了。是啊。打了。 无量福,夏侯仁一摆手,各位,贫道心意已决,再无多言。 夏侯仁作为上三门总门长,仍然是一言九鼎,说出话来那就是旨意。因此人们一听,虽然不服不忿,但是也只能是暗气暗憋,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武停云一看,心中大喜,他也知道,经过这些年苦心经营,这票选推举也就是走个过场,果然,五宗十三派,一共十三位门长,其中昆仑派因为空缺,等于是弃权,剩下的莲花派、巫山派、密宗派,神毒派、巴山派、蜀山派,黑山派、这七大门派全都推举罗霄。 结果,大宋绿林道多少年来头一回,由上三门执掌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的历史,就此终结。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开天辟地头一回,由前任武圣人的弟子八臂哪吒罗霄,一个年轻人就此接任。 原本要说这就等于是定死了,诶,定下来了,可谁也没料到,偏偏在这么个时候,就听梅花圈外有人大吼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且慢。 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武停云跟罗霄,这俩人一皱眉,扭项回头一看呐,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就见梅花圈的东南侧,站着是似乎是一伙大和尚,这伙出家人一个个身着紫红色的僧袍,脑瓜皮也都是去青锃亮,其中为首一人,手持丈二紫金降魔杵,迈大步就进了梅花圈。 武停云一看这穿着打扮,这长相,不似中土人士。当时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大师傅,来自何方,有何贵干? 弥陀佛,哈哈哈哈哈哈,这大和尚哈哈一笑,竟然没理武停云这茬,自顾自来到了夏侯仁近前,夏侯道兄,别来无恙,哈哈哈哈。 夏侯仁认识啊,前些天接待过,这是一伙专程从就天竺国赶来参与此次论剑大会的异国人士。当时也是微微一笑,无量福,大师傅,此时进这梅花圈,不知有何指教? 哈哈哈哈,夏侯仁,贫僧虽然远在天竺,但是对于你们中土之事也略有耳闻。贫僧深知,你们峨眉派乃是堂堂名门正派,这云梦山的鼠辈,又何足道哉,咝,我说夏侯老剑客,你又岂能将总门长之位交由这等山猫野兽,绿林的匪类呢? 拍掌,你瞧,谁也没料到,半截道插一杆子,结果这时候冒出个天竺国的人,要替大宋武林主持公道。 可这话呀,落在小剑魔耳朵里,是格外那么舒畅,小剑魔一听,咝,这和尚不错。你瞧,人家一个异域番邦之人,尚且知道江湖大义。 可落在夏侯仁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哈哈哈哈哈,,夏侯仁心说,这天竺国的和尚,这意思分明是要挑动我们上三门跟下五门的血战,便于他们从中取利。 你看看,夏侯仁看的门清。 可这时候,就听武停云冷笑一声,哼哼哼哼,无量福,天竺来的和尚,莫非,你想插手我大宋武林之事不成? 弥陀佛,出家人管天管地,管尽天下不平之事,这又有何不可呢? 好,大和尚,出手。 值此关键时刻,武停云是毫不退让,打算快刀斩乱麻,以武力扫除一切障碍。 这大和尚虽然也听说武停云那的确是厉害,但是他昨日耳闻眼见,这武停云确实是受了伤了,那么倘若我要趁此机会,一举击败武停云,岂非大宋武林的英雄?以后在大宋武林开宗立派,看来就不在话下。哈哈哈。 这大和尚是越想越高兴,当时更不多言,把宽大的袍袖一抖,刷拉手腕一晃,那杆紫金降魔杵呼~~~就飞出梅花圈,被手下人一把接住,不必细提。 书说简短,梅花圈内众人一看,这又要动手,不便干预,因此各自退出梅花圈。 武停云和这天竺和尚,是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就见武停云这回啊,是下了狠心,眼见得罗霄夺得大位,武停云就打算痛下杀手,来个杀鸡儆猴,威慑天下。那么大和尚也是毫不相让,打算趁此机会,是扬名立万,在这宋朝就此戳杆子立棍,混个场面。 人们就见二人是各展绝艺,啪啪啪,身形晃动,就凑在一处,大和尚使得是天竺掌法叫卡拉里帕亚图。 武停云使得是天地人神掌。 俩人一伸手,就见这和尚云掌如风,猛扣武停云的心窝,这一扣上了是非死即伤啊。哪知武停云不闪不避。更奇怪的是,人们就发现,武停云是连看也不看,一掌拍出,似乎是闭着眼睛,啊啪~这一掌就从大和尚的耳旁掠过。诶,竟然没打着。 观战的人群都是吃惊非小,心说这老道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闭着眼睛瞎打一通呢,可没容等人们反应过来,就见武停云手腕子一翻,那巴掌又回来了,冲着大和尚的后脑海猛拍而来。 人们就见,俩人这头一招,就是玩命的打法,似乎谁也不顾着自个的性命。大和尚抓武停云的心口窝,武停云拍大和尚的后脑海。就得看谁的掌速快,谁就占得了先机。 这各位,还得说武停云呐,耳轮中就听得啪~一声闷响,再看这和尚,好嘛,脑瓜搬家,呼~人头飞出去多远,啪嗒就摔落在地,人们再一细看,妈的妈就我的姥姥,就见那大和尚不仅是脑袋飞出去了,就连头皮都被掌力给震飞了,露出了白灿灿的头骨,这头骨之上,五个巴掌印是赫然可见。 哗啊~~~人群就是一阵大乱。人们是无不心惊,啊,啊啊~啊~~人们呢,好些个人就被吓着了,在场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绿林中人,但是谁也没见过这等掌法。摆明了,武停云这一掌啊,是为了立威,就是要让天下都服。因为要说一掌把人脑袋给搏冷下来,这不难。难的是掌力这个火候,能把人皮给震飞,在头骨之上留下巴掌印,这得多深的功夫。 更离奇的是,人们就发现,方才那大和尚脑袋没了,但是身子没动,仍然是前腿弓,后腿蹦,一只右掌正然向前探出,仍然是方才跟武停云的动手的那个招式。 啊~~~人群好多人,看到这里,都是冷汗直流,哗哗往下躺。 那么再不用多说了,武停云已然用这一掌之威,无形中就告诉天下英雄,即便老夫有伤在身,也非任何人等可以小觑。 而后,便是罗霄登坛受位,接受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就见夏侯仁缓步来在高坛之前,武停云也站在坛的另一角。 罗霄是满面春风,啪嗒一抖袍袖,哈哈哈哈哈哈,嗯~~~~一阵仰天大笑,罗霄啪嗒一抖袍袖,一步一步就迈向高坛之上。 第280章 投鼠忌器双杀计 与此同时,就见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冲着人群高坛之后一使眼色,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来在了高坛切近。 那么说,房书安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早在数日之前,老房就料到,那么这迷神散万一不灵,诶,倘若万里有个一,这迷神散要制服不了武停云,可怎么办? 老房很早就领悟,你要想办大事,须得深谋远虑,凡事都要多留一手。因此,在迷神散之外,房书安就命人在夜半之时,在这受任八十一门总门长的高坛座位底下,是埋下了火药。 在这里呀,咱们简单普及一下,中国发明的火药,和咱们现今开山采矿等工程,用的这个炸药是两码事。 火药就非常简单,是中国古代炼丹术士在长期的炼丹探索过程中,就发现硫,硝,硝就是哪个您常在盐碱地里发现白白的那么一层,那个就是硝。就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好些个乡村,还经常用这种盐碱土熬硝。 简单来说呢,就是用一口大锅把这硝给熬出来,当然这种土法制作,纯度比较低,但是做好之后那用处可就多了。可以用来制作烟花,做那点豆腐的卤水,,做肥料等等。这硫,硝,再加上炭,一混合就成了最原始的火药配方。咱们在一些老电影诸如地雷战,地道战等影视中看到的,我军早期使用的手雷手榴弹之类的武器,都是用这种黑火药制成,杀伤力极为有限。 那么炸药,咱们最常说的就是黄色炸药,字母缩写叫tnt,是瑞典化学家诺贝尔发明的。诺贝尔据此发明获得大量财富,临终之前设立了举世闻名的诺贝尔奖。基本就是这样。 咱们书归正文,房书安原本的盘算就是,倘若修罗恶道武停云当真当上了八十一门总门长,那么单等这恶道登上高坛之时,便命人点燃暗中的引线,有道是神仙难躲一溜烟,你武停云再大的能耐,毕竟是血肉之躯,那么我这一下,正好为大宋武林除此祸患。 诶,房书安想的是挺美,但是他可没料到,经过连日决战,这最终决出来的总门长的人选,啊不是修罗恶道,乃是徐良的死对头罗霄。 房书安一开始有点犯合计,既然是罗霄,那么应不应该继续按计划行事呢?可很快老房就决定,倘若罗霄一死,武停云去了一条膀臂,这总门长的位子,那么云梦山是甭想了。 因此,老房仍然示意手下人做好准备,只等罗霄登上了高坛之处,而后再看老房颜色行事。 对这些事啊,罗霄当然是全然不知,而且此刻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多年的夙愿一朝得偿,可谓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 但是话说回来,罗霄这些年历经磨难,这胸中城府也不可谓不深。就见罗霄转身形,冲着右边的修罗恶道武停云一躬扫地,军师,罗霄今日得拜总门长之位,替先师武圣人讨回颜面。此皆赖军师玉成。请受罗霄一拜。说着又是肃然一躬。 武停云微微一笑,无量福,哈哈哈哈,总门长何出此言,大宋绿林历来分崩离析,门户之间成见甚多,乃至于连年杀戮,纷争不断。而今总门长得登大位,天下绿林之士皆引颈仰望,望总门长能好自为之,和合三教,保我大宋绿林能和睦相处,再也休要妄动刀兵。 罗霄一拱手,多谢军师指教。罗霄必当铭记在心。 诶,你看这俩人,这身份一变,当着普天下群雄的面,是一唱一和,言辞之间是宏图伟略,豪言壮志,再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横眉立目。 罗霄跟武停云说完了,又扭项回头,诶,冲着白云剑客夏侯仁也是肃然一躬,夏侯老剑客,师兄,小弟罗霄给您见礼了。 那么罗霄说这话呀,也没错儿,原本夏侯仁跟罗霄,虽然年岁相差不少,但是论起师承门户,本是亲门近支的叔伯师兄弟儿,此时尽人皆知。那么之前两方面是二饼十八万,死不对眼。但是到了如今,罗霄既然已成了名义上的总门长,那么自然就得作出一番姿态。这些都是他们事先早都安排好了的。 那么夏侯仁是怎么想的呢,夏侯仁深知,事已至此,再难挽回。那么就得想什么办法,得制住罗霄,这个不是说要用武力,而是要用智力。如果罗霄可堪造就,有一颗宽仁之心,那么就从旁规劝,保大宋武林的安稳。那么如果罗霄只是一味听从武停云的蛊惑,对大宋绿林道造成威胁,那到时候讲不了说不起,就得以我夏侯仁的威望,号令上三门群雄,共讨云梦山。 因此当时夏侯仁一看,罗霄这明面上这样子算是做出来了,也就顺坡下驴,无量天尊,师弟,总门长,夏侯仁还礼。 诶要,诶要,不敢,不敢,师兄,您是老前辈,小弟我德薄才微,为了咱们绿林道八十一门能同气连枝,日后还得多多倚重师兄。 无量福,好说好说。 罗霄说完了,终于就打算迈步登上高坛,号令群雄。 可他刚然转过身去,罗霄又一想,咝,不行,历来雄主在位,须得恩威并施,现如今我云梦山能压服天下英雄,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一个威字,这是武停云多方筹谋,打出来的。可目下这上三门虽然一时臣服,毕竟根基未损,焉能心服?看来还得多多笼络夏侯仁才是。 想到这里,就见罗霄冲着夏侯仁微微一笑:师兄,来来来,你我师兄弟二人,同登此台。 说着也不管夏侯仁是否愿意,一把攥夏侯仁的手腕子,俩人就这么携手揽腕一起登上了高坛。夏侯仁呢,并未抗拒,而是想要看看罗霄究竟意欲何为。 可这一下就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给气个够呛,嘿呀,这他妈罗霄莫非开了天眼不成。竟然夏侯老剑客给拽上去了。 如此一来,房书安投鼠忌器,这一火药之计就等于是付诸东流。 再说罗霄,和夏侯仁一道来在高坛之上,因为有师兄在侧,罗霄并未就坐,而是扭项回身看这台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数千之众,他这心里边是心潮起伏,感慨万端。罗霄还一边在心里是默默祷告,老师,师父,您老人家英灵在天,今日徒儿终于替您老人家重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终有一日,徒儿会复兴碧霞宫,以慰恩师在天之灵。 想着,罗霄这眼窝还有点湿了。咝,呃, 当时赶忙冲着四外一拱手,各位门长派主,各位子弟老师,罗霄不才,今日忝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那么在其位则谋其政,凡我大宋绿林子弟,须皆听从号令。 罗霄这么说了, 那捧场的自然不在少数,就见罗霄这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阵的叫号之声,我等愿听总门长号令。 好,罗某人初登大位,谨以八十一门总门长之身,颁布如下令谕。 罗霄一说这话,人们都竖起了耳朵。蒋平白云瑞他们一听,噢,看来这姓罗的是早有准备,一旦登上总门长之位,立即便要要传下令谕。得,且听听这姓罗的怎么个说法? 就听罗霄继续说道,这头一项,咱们八十一门历来分为上三门,下五门,中八门,左八门右八门等等分门别类,那么尤其这上三门一向由我师兄白云剑客夏侯仁执掌。因此本门长这头一个任命便是,夏侯仁仍然为上三门总门长,执掌形意、太极、八卦这三个门户。 哗啊~底下人群一阵叫好,说得好,夏侯老门长继续执掌上三门。 那么您应该能听出来,这些个叫好的那都不是上三门的人,都是罗霄的死党。真正上三门的人每一个做声的,都是横眉立目,等着要挑这罗霄的茬。 这时候,就听罗霄继续说,各位,那么这第二项,便是本门长打算成立僧道俗三教同盟。说为什么长久以来,咱们八十一门内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甚至于要闹到刀兵相见。前者无论是南阳擂、八王擂等等皆由门户之争而引发。故而,本门长成立这僧道俗三教同盟的宗旨便在于,三教一家,而后虽有门户之别,但是再无门户之争。那么究竟要怎么做呢,本门长决议,三教同盟总会就设在隰州府云梦山,本门长自领三教同盟的盟主一职。同时,要求各门各派,挑选门户之中的一位能为之士,到我云梦山三教同盟共襄盛举。如此一来,以后但凡有个大事小情,咱们三教同盟均可在内部自行磋商,有什么事咱们敞开了谈,如此就大大化解了门户之间的成见。不知,各位以为如何呀? 罗霄啪啪啪,这番话行云流水一讲完了,这还真是出乎人们的意料。虽说先前武停云也说过,说是么三教一家,但是眼下经由罗霄条分缕析这么一讲,噢,成立三教同盟,每个门户还得派个得力之人到云梦山入伙。这么说的话,要说确实是加强了八十一门彼此间的联系,可再要往深了想一步,岂不是说,这往后各个门户都得完全受制于云梦山? 人们这心不禁都是一沉。 第281章 破船正遇打头风 你看以往,普度也担任过八十一门总门长,但是这个总门长更多是协调各个门户,以及号令天下英雄铲除八十一门之中的不肖之徒。但是人家各个门户该怎样管理,仍然是各个门户各自为政,只要不触犯大宋刑律,违反绿林道义,啊其他事宜仍然是人家自个儿说了算。 但是现如今这位新任的总门长罗霄,要在八十一门之外另立门户,叫三教同盟,所有门户还都得参与,这一来,这对大宋绿林群雄的管制约束,可就大大加强了。 人们就知道,罗霄一上台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啪啪啪当即就颁下旨意,这是早有预谋啊。但是有的人不乐意,可架不住有些个乐意,再加上碧霞宫以往的死党,在短暂的平静过后,就是一阵的欢呼~哗~~好,成立三教同盟,说得好,说的太好了,同意,赞同。 但是蒋平白云瑞他们就知道,什么三教同盟,说白了,这就是罗霄为加强自个儿的权力而走的第一步,且瞧着,下一步指不定还有什么高招呢。 罗霄是满面带笑,一摆手,好,各位,那么这三教同盟的头一件事,自然是要化解干戈,消弭各门户间的矛盾。以往咱们召开三教评理大会,但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莫衷一是。那么今后但凡有任何不睦之处,便经由三教同盟共同探讨,如此可免得人们鞍马劳顿,来往奔波。 那么三教同盟成立的第二件大事,便是跟朝廷修好。各位,朝廷的刑律说的是犯歹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咱们绿林道的规矩是,杀赃官除恶霸,管尽天下不平之事。这追根寻源,咱们绿林中人跟朝廷中人,并非是你死我活呀。以往绿林道和朝廷也多有不睦,尤其跟开封府多有龌龊龃龉之处,那么自今而后,咱们就得摒弃前嫌,携起手来,共同应对大宋真正的敌人。 其实罗霄这番话,说出来他也有些底气不足,为什么,就因为绿林中人向来跟官府就不对付,这就跟老鼠跟猫似的,这是天生的死对头。不是你罗霄这几句话就能轻轻撇过去的。 但是罗霄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方面罗霄想要通过三教同盟来个扭转乾坤,彻底改变大宋绿林道的局势,摆脱上三门的控制,但这无疑会触动到朝廷的利益。因为朝廷,尤其是开封府那认的是上三门,人家认得你罗霄是哪个?因此,罗霄就得这么说,跟朝廷修好。 蒋平他们听完了,对罗霄这个心思,当然是门清。但是蒋四爷也是暗自喟叹,哎,此一番论剑英雄会,开封府和上三门联起手来,结果是大败而归。还连累的小良子生死未卜,这,这回去东京,怎样跟相爷交待。蒋平想着就觉着脑仁儿都疼。 这时,就听罗霄继续说,各位,这第三件事,便是白眉大侠徐良。 咝,蒋平云瑞房书安等人都是一惊,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就听罗霄说道,各位,白眉徐良,虽是官府中人,但是多年来行侠仗义,实乃是我大宋绿林难得的人才。现如今徐良身有不便,本门长决定,将徐良带回云梦山,着名医调治,待徐良康复之后,本门长还要在三教同盟之中重重加封于他。 啊,开封府众人听了就是一惊,什么,什么,把徐良交给云梦山,怎么想的来着,你看其他事好说好商量。唯独此事,是万万不可。 这时候,蒋平崩儿一下就蹦出去了:呀嗨呔,我说总门长。 罗霄一瞧,噢,哼哼哼,水耗子,但是明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噢,蒋四老爷,您有何高见呀? 咝,我说总门长,嘿嘿嘿,这徐良嘛,他虽然出身绿林,但是终究是公门中人,要说交给您带回山寨,多有不便。这一点,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自然会延请名医为徐良诊治。 罗霄一看,也不犹豫,嗯,也好。本门长也会派出名医够奔东京,为徐三将军请脉。 诶,多谢多谢。 蒋平说完了,捻着狗油胡一想,不对,罗霄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绝不是简单说客气那么几句。难不成,咝,这他妈小子,有意想趁着徐良昏睡不醒,把良子带回山寨扣为人质,以此胁迫我们开封府?咝,保不齐啊。 蒋平这脑瓜虽小,但是点子可不少。方才罗霄那么几句话,就引起了蒋平的警惕。 蒋平当时就想,看来如今的徐良留在此处,已然不安全了,咝,那么就得尽快护送徐良回在东京城开封府,而后加强戒备,尽快延请各路名医前往调治。 蒋平是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因此,当时悄悄吩咐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以及南侠御猫展雄飞等人,要这拨人马带着两位神医,一个陈抟,一个姜天达,紧急回奔开封府,回去了无论想什么办法,找什么名贵药材,尽快替徐良悉心调治。 展昭他们听蒋平这么说,也都觉着有理,尤其眼下徐良留在此处,缺医少药,那么回在了东京城,那天下脚下,大方之地,藏龙卧虎,兴许就有人能识得徐良的病症。这么一想,大家都觉着,嗯,看来此地不宜久留,须得尽快动身。 诶,说走就走。 这伙人悄么声儿的,就架起了徐良,出离了锦绣谷,套上马车急忙忙回奔东京。 哪曾想,人马离开庐山能有五十多里地,路过一处名为妙乐寺的山头,这地儿是山高林密,少见人烟。老少英雄正往前走着,忽然就听到串锣声响,铛铛铛铛,还带着着一阵呼哨声,吱儿,吱儿~~~~还带着火箭,紧接着就见前方一彪人马拦路,其中为首一人,哈哈大笑,哇哈哈哈,前面,把徐良,留下。 这一下不要紧,好悬没把房书安给吓的从马上跌下去,咿呀,我的妈呀。南侠御猫展雄飞,义侠太保刘世杰等人也是吃惊非小。 虽说动身之前,其实啊人们心里就有这个顾虑,就担心沿途之上有人半路截杀,但是真等事情到了眼前,老少英雄仍然是倒吸一口冷气。咝,啊? 那位说,上三门的那些个人就不许多派些人手护送徐良吗,怎么尽打发些饭桶来呢?诶,这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那锦绣谷内虽说罗霄已然登上总门长之位,但是这尘埃未定,好些个事犹在两可之间,这万一两方面要说岔了,要动了五把超那可如何是好,因此就连白云瑞和蒋平,作为开封府的代表,也留在了锦绣谷。 蒋平其实对于护送徐良回京也有疑虑,但是他眨么着小耗子眼这么一看,嗯,就见云梦山的人,尤其那些个有名有姓的,几乎悉数都在当场,那他们为了防备万一,也得把这些个硬手留在此处,故而蒋平就嘱咐展昭和刘世杰他们,就说沿途之上尽可能捡着官道走,晓行夜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诶,结果仍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正遇打头风,走到一座古寺的山脚之下,被人给截住了。 老少英雄一看啊,就见对面这伙强人,数一数,约莫能有五六十号,而且一个个儿轻纱照面,佩剑悬鞭,都骑着高头大马,显见着在此等候多时了。 咝,展昭一皱眉,心说看来人家是早有准备,我们这满打满算十来个人,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看,拍马来到展昭切近,压低了声音,噫嗯,我说展爷爷。他妈这伙强人,甭问,这是云梦山的人,我早都看出来了,就这次论剑大会,要说咱们上三门请的高人那是不少,但是呢,诶,咱每走一步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诶呀,展爷爷,我算明白了,要说这斗智啊,咱们这些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少林寺的那位荆鸿小祖宗。 房书安说的是实话,老房心里边说话,遥想当日,那荆鸿下了少室山,一出世,那真可谓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人家那脑子怎么长的来着,但凡这些个贼寇肚子里有什么弯弯绕,想要耍个什么花活,那必定是被荆鸿师父给看个底掉。什么叫法眼如炬,哪个叫明察秋毫。那就得说人家荆鸿。事到了现在,房书安是越想越后悔,后悔自个儿当初一念之差,想着荆鸿跟尚云凤死别重逢,那么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就甭去扰人家的清净。那么凭我房书安手中的迷神散,再加上火药之计,嗯,就不能力挽狂澜吗? 结果还真就不能。 可展昭一听,心说房书安,大敌当前,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房一看展昭面色阴沉,接着就说,我说展爷爷,噫嗯,事到了现在,我看咱们就得豁出一头去。 哦,书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噫嗯,你看,人家那么多人,咱们这几个,够人家一划拉吗?我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我干老,咱们呐就得兵分两路,展爷爷您老人家武艺高强,噫嗯,您先率人抵挡一阵,我呢,我跟臭豆腐,我俩不都饭桶吗,诶,我俩护着我干老再投别路,你们见着我们安全了,而后再突围而走,咱们各自赶路回奔开封,噫嗯,展爷爷,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282章 南侠御猫展雄飞 展昭一听,这他妈小子,哦,你先走,留着我们断后?可转念又一想,房书安说得没错儿。眼下徐良昏睡不醒,全然没有自保之力,在这种情况下,就得护着徐良先行逃离。因此当时一点头,书安,也好,你和冯渊,你们二人可千万护好了徐良。实在不行,沿途之上到了大地面,找当地的官府协同调兵,护送徐良回京。 噫嗯,对对对,展爷爷言之有理。那,您,您先忙着。 房书安话音刚落,就听对面的贼人又是一声高声断喝,呔,我说对面,领头的那位,莫不是南侠御猫展昭展雄飞吗,哈哈哈,展昭,怎么着,是乖乖把徐良留下,你们各自跑路,还是要陪着徐良一块乖乖受死啊? 展昭一听来人说话,咝,怎么这味儿这么熟悉,但是当时顾不得多想。要说南侠展昭那也是久经大敌,比这凶险的场面那也见得多了,能说怕他吗,当时跟房书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一旦动起手来,你们就护着徐良尽快撤离。房书安心领神会。 这时就见展昭一抖马缰,啾~啾,往前走了几步,在马鞍桥上双手一抱拳,我说对面,来者何人,既然知道展昭的字号,阁下就算想要动手,也可摘了面罩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藏头露尾,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展昭这几句呀,是老一辈绿林人物的规矩,一方面先礼后兵,把话说清楚了。同时抓贼抓赃,你得先弄清楚对面是究竟是什么人,而后再动手。 但是这伙强人,展昭一看,鬼头蛤蟆眼,看这样啊不像什么厉害角色。 就听对面领头的那人哈啊一笑,哈哈哈,噢,展昭,你是开封府的办差官,想套寨主爷的实底,哼哼哼,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就知道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天是王大我是王二,今儿个把徐良留下,怎么都好说,如若不然,哼哼哼哼,恐怕你一个都甭想活。 展昭微微一笑,刷拉一侧身,两腿一片从马鞍桥跳下来了,一个护卫紧随其后接过马缰。就见展昭又往前迈了几步,好贼子,哼哼哼,我展昭人称南侠,既为侠客,就得除暴安良。我说你们这些个占山为王的匪类,打家劫舍的强贼,我看今日你们算是活到头了。也罢,看着没,不要徐良吗,徐良就在后面的车上,过了展雄飞这一关,自然随你们的便。 展昭说着,唰拉一晃宝剑,横在胸前,冷冷说道,哪个先来? 展昭这一亮相啊,还把身后的义侠太保刘世杰,小太保钟林这些个小弟兄给吓一跳,为什么,就因为展昭这人素来老成持重,很少说是主动挑战,而且说起话来一向也是谦逊有礼,那么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主动出击,同时满身杀气,那不多。 因此,大家伙都觉着,嘿,展大叔,今儿个这是,这,诶,小弟兄们面面相觑。原本刘世杰沈明杰他们想着,自儿个年轻,又是小字辈儿的,自然该当冲锋在前,打这头一阵。可一看展大叔这气势如虹,就都乖乖留在后边了。 再说对面的贼匪,那领头一看,喝,嘿嘿嘿嘿,诶呀我说展雄飞,老胳膊老腿的,你又何必自己作死呢?嗯,南侠客,江湖之上说起来,也确实有你这么一号。也罢,这领头说着,往后一瞧,我说哪位弟兄,去把这老猫给咱打发了。 展昭这人儿啊,还最听不得这种话,一方面展昭其实并不大,比蒋平还小着不少呢,比白眉徐良也就大个十来岁,今年满打满算就是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因此当时一听对面这伙贼人,是语带轻薄,南侠这心里就动了杀机。心说话当初一日,我南侠展昭,一把巨阙剑纵横江湖,宝剑之下斩杀的那些个江湖匪类,大奸恶霸那数不胜数,要不介这南侠这字号是轻易得来的吗,那是武林大会之上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喝号带花而来。看来近些年,我一再心慈面软,还把这伙贼人就给惯坏了。 可这时候,就听对面贼匪之中有一人高声断喝,吆呔,寨主爷,不如就把这老猫交由小弟,各位弟兄,且看某家拔掉它的猫牙,剁掉他的猫爪,剥掉他的猫皮。哇呀呀呀呀呀。 群贼一听,是哄堂大笑。好,兄弟,就交给你了。 展昭闪目一瞧,就见出来的这个贼,骑着一匹棕褐色的高头大马,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丈八长枪,枪杆是锃明刷亮,丈八长枪谓之槊。这要马上之人提着这杆大槊,携骑马冲锋之势,这一槊刺来,可谓雷霆万钧,实难抵挡,你就是修罗恶道本尊站在跟前儿,也万难招架。 果然,就见那人儿笑完了,啪一把操起那杆大槊,就打算以马站对敌南侠的步战。这算是骑兵对步兵,占尽优势。那么南侠当然也可以骑马作战,但是没有趁手的家伙,故而当时就见南侠原地矗立,纹丝不动。 对面来的那个贼人,打马就出离了人群,双腿一夹马镫,上身微微往下一哈,右手持槊,左手扽住缰绳,呃啾啾,驾~ 诶,这可真是一匹好马,也不知这伙贼是从哪儿偷来或者抢来的,那马一听主人吩咐向前冲锋,当时前蹄一扬,一阵的嘶鸣~而后迈开四蹄~夸夸夸夸夸夸~~~~一溜烟尘冲着南侠是猛冲而来,那气势好似万马奔腾,十分骇人。 冯渊在后边一看,唔呀,展大叔,可千万留神谨慎。其他小弟兄们也都纷纷叫喊。 眼见得那马是越冲越近,好似风驰电掣,眨眼之间就到了距着南侠能有数丈之外。马上那贼将那杆大槊高高举起,就打算到了切近这一槊就要把展昭给钉在地上。花花花花花~~~~~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展昭呢,仍然是纹丝不动。 咝,房书安一看,噫嗯,我展爷爷这是怎么了? 可房书安正在胆惊,就见南侠一个弓步,腰往下一哈,左手一抬,啊嗖儿~啪,刹那之间就打出一支袖箭。 展南侠打袖箭,那有一手,虽说比不过白眉徐良,但也是多年历练,指哪儿打哪儿,而且南侠手上可有功夫,再加上袖箭乃是用绷簧机扩发出,力道十足,啊嗖儿~啪,就见寒光一闪,直扑来人 。 马上那贼一看,是大吃一惊,哎呀,正想要闪身躲避,忽然就觉着身子底下一晃,顿时不由自主的呼儿~就向前飞了出去。 原来南侠那支袖箭打的并不是马上的贼,而是迎面而来的马匹。这一袖箭不偏不倚,正好钉在马的迎面骨上,你想,本来这袖箭力道就大,再加上这马的速度,足能有五六十迈。结果力上加力,啊噗~袖箭直接就穿透了马的头颅。 那马虽然神俊,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一下猝不及防,疼的它悲鸣一声,~~~~~双腿不由的向前一屈,啊轰隆隆就摔倒在地,啊歘~~~由于速度太快,这倒下之后还往前滑行了不少。 马都这样了,那马上那贼能好得了吗?当时呼~一下,屁股离了马鞍桥,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是直挺挺是冲着南侠凌空就飞了过来。 南侠呢,方才一箭发出,早就摆好了架势,当时眼见得那贼人啊啪~重重摔在自个儿眼前,南侠是更不答话,啊噌往前一纵,也不见他怎样动作,就见寒光一闪,沧凉凉一声龙吟之声,剑苗子一晃,刷拉,沧凉凉,又收剑入鞘。 再看地上那贼,脑瓜儿没了。众人都眼睁睁瞅着,结果愣是没看清南侠这宝剑是怎么使得。 这一下好似惊雷闪电,人们似乎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哗啊~就是一阵大乱。 咱们单说房书安,这老房都有些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咝,噫嗯,怎么着,这,这是我那展爷爷吗,我怎么瞅着像有那么点像小剑魔呢?房书安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两步,可脚下一滑,好像踩着个皮球似的,老房低头一瞅,诶要,我的吗呀,就见血刺呼啦一个人头。正是方才那贼人的首级。 小弟兄们这边自然是打腰提气,一个个顿时把胸脯拔的倍儿直,彼此之间压低了声音就说,诶呀,展大叔,展老爷,这,行啊,就方才那一下,那是剑客的手法。大家伙儿是又惊又喜。同时眼光就落在展昭手下的那把宝剑之上。 原来展南侠刚开始闯荡江湖之时,用的是巨阙剑,后来在茉花村跟双侠之妹丁月华比武联姻,双方互换标记,南侠就用巨阙剑换了丁月华的湛卢剑。再到后来,南侠的湛卢剑在一场恶仗之中丢失,那么,现如今南侠手中这把宝剑,是什么? 那是了不起又了不起,正是当初飞天魔女龙云凤手使的那把神兵利刃,叫闭月秀光扫魔剑。此剑当初落在了金灯剑客夏遂良手中,后来群雄扫平碧霞宫,又得回来了。蒋平他们本想着见了这把剑那是人家魔山派的。见了魔山老母本想归还人家。 哪知魔山老母秉性怪异,啊不领这个情,老人家就说小凤,说的是龙云凤,说小凤当初不听我言,以至身死人手,这剑虽是名剑,留在我魔山派多有晦气。小凤生前不收了徐良做徒弟,那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徐良。 蒋平自然是大喜过望,结果徐良就说我展大叔那也是多年使剑,如今宝剑没了,那可不行。诶,就这么又给了展昭。 展昭本来就剑法不俗,当初因为败在白莲花晏峰之手,好悬没被人家给活埋了,南侠此后是痛定思痛,狠下苦功,再加上这把闭月秀光扫魔剑,到了如今,那能耐是突飞猛进,可了不得。 那群贼以为南侠是个软柿子,结果轻敌大意,一开始就吃了个大亏。 于是,南侠这才要宝剑会群贼。 第283章 金蝉脱壳采花贼 话说南侠展雄飞,手使闭月秀光扫魔剑,这一亮相啊,电光石火之间打了个胜仗,开封府这边自然是打腰提气。 那么有乐的,就有哭的。 群贼那边一看,嘿呀,这,这姓展的不白给呀,手头真叫一个干净。因此那领头的那个大贼头顿时就收起了轻慢之心。当时在马上一抱拳,咝,展雄飞,好,够利索。你看你杀了我们一个人,寨主爷不怪你。但是姓展的,你这两下子要跟某家比在一处,怕是没你的好果子吃。咝,我说展雄飞,还是那句话,本寨不愿多杀人命,只要你们留下徐良。自然放你们一条生路,开封府的诸位,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何,给个痛快话? 展昭一听,心说,你这话就多余。大丈夫做事,急人所难死而后已。更何况徐良乃是我开封府的顶梁柱,能说轻易交给你们吗,嗯,看来这伙贼对于我们开封府并不了解。想罢了多时,展昭微微一抬头,哈哈哈哈,我说对面,话说三遍狗都嫌,我们堂堂开封府办差官,岂能屈就于尔等绿林贼寇?休要多言,哪个不服,跟展某人手中宝剑说话。 咝,嘿呀,这领头的一听,噢,不识抬举。也罢,当时一拨马头,啾啾,看那样啊,似乎就想自个动手。 正在这时,从旁又闪出一人,也是夜行人的装束,绢帕罩头轻纱蒙面,只留俩眼珠子在外办叽里咕噜乱转,就见此人拍马来在这首领近前,在马上一抱拳,寨主爷且慢,谅这一小猫又何足惧哉,不如就交由小弟,来跟他会上一阵。 那头领一看,噢,知道,眼前说话这人可不白给,那的确是有两下子,而且方才也都眼见着一个兄弟死的那么惨,在这种情况下敢于出头露面,可见必有把握。 可南侠一听这人说话,一刹那间,脑子就嗡了一声,咝,啊?这……那位说南侠是吓住了吗,不是,展昭这一听啊,当时就觉着,甭问,眼前说话这位,指定是位老熟人儿,这耳音太熟了。但是一时之间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那么展昭身后的小弟兄们,也都听出来,说话这个贼,以往多半是跟开封府打过交道。 这时候,就见那大贼头微微一点头,嗯,也好,兄弟,姓展的厉害,可得多加留神谨慎。 嘿嘿嘿,寨主爷,非是小弟说句大话,那姓展乃是某手下的败将,在小弟面前,他又安敢放肆?您就瞧好。小弟去也。 说完了,这人啊噌一片腿,诶 ,也从马上闪身而下。刷拉一晃手中的宝剑,是一摇三晃,晃晃悠悠就来在了展昭近前,而后冲着展昭是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嘿嘿嘿,姓展的,咝,行啊,多日不见,还长能耐了。不过今儿个碰着爷爷我,哼哼哼,你是猫,寨主爷我就是二郎神君驾前的哮天犬。 展昭这回啊,听出来了,再一看对面这贼,两只眼睛滴溜溜直转,是贼光四射,展昭是越看越眼熟,越听越耳熟,咝,嗯~~~~不对呀,这人不是早死多时了吗?不对不对,错不了,看来当初一时疏忽,还真就被他走了个狗屎运,给逃出生天了。 那么说,展昭面前,这人是谁?不是旁人,正是绿林道上出了名了采花大盗,白莲花晏丰。 那位说,晏丰不早死多时了吗,这里面有文章。但凡这种奸狡之辈,那往往是比鬼的还鬼,比滑的还滑,除非你把他生擒活拿而后再明正典型,要不介这道号人且死不了了呢。 当初一日,白莲花晏丰被老西儿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诶,这小子一急上了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投了总辖大寨主半翅蜂王典王金龙,结果后来开封府是吊炮攻山,在混战之中,人们就发现这白莲花晏丰脸朝着地趴地上,背后中了三箭,看那样是准死不能活了。故而也就没再当回事儿。后来军兵弟兄打扫战场,当时那场打仗死老鼻子人了,这些个当兵哪能说都辨认的过来。结果被白莲花晏丰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趁着夜黑风高,是忍痛负伤逃之夭夭。 而后是隐姓埋名,躲入深山苦练武艺,倒不是说这小子心性变了,而是经此一事,死里逃生,把这小子给吓个够呛。晏丰心说,绿林这碗饭那不好吃啊,提着脑袋换富贵,一个不留神,就是剑断人亡。结果到了现在,晏丰这能耐又涨了一大截,此一番借着云梦山威震绿林,他也跟着人家后边是顺风接屁,帮虎吃食,在这儿埋伏许久,打算拦截白眉徐良。 那么说这晏丰身后,那大贼头,是哪位? 哼,这一位那可了不起,在前文书中,边山卧佛寺当家人卧佛昆仑僧,那是着了名的搅屎棍,纵容飞云道长郭长达摆下八王擂,而后又挑唆金灯剑客夏遂良,跟上三门是彻底决裂,到了最后把个武圣人于和也牵扯进去,最终导致一场惨烈的火并,可以说昆仑僧一个人牵动了大半个武林局势。 结果只因昆仑僧一人摇唇鼓舌,搬弄是非,最终惹来战火狼烟,武圣人于和多年苦心经营,势力盘根错节,结果被一朝剿灭,整个碧霞宫被连根拔起,谁说舌头不能杀人? 那么晏丰身后这位,正是卧佛昆仑僧的在卧佛寺的死对头,叫长明长老。这长明长老啊,多年来为了跟昆仑僧争这昆仑一派当家人的位子,是闹得你死我活。虽然从能耐上来讲,长明长老的武学修为,犹在昆仑僧之上,但是在这场权力的闪转腾挪之中,得说长明长老这人政治手腕不行,结果败给了昆仑僧,自此是隐遁不出。 到了后来,昆仑派跟上三门势成水火,长明长老不得已再次出世,这个老家伙虽然不如昆仑僧老奸巨猾,但是要说道心黑手狠,是犹有胜之。后来百寇闹东京血洗开封府,尤其在八王南清宫内,黄袍罗汉,红袍罗汉,青袍罗汉这三个凶僧,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最终包括小义士艾虎在内的七杰小五义中一半人手,都死在这三个凶僧之手。那么这三凶僧,不是旁人,正是长明长老的嫡传弟子。 那再到后来,眼见得上三门泰山压顶,碧霞宫是危在旦夕,诶,这个长明长老审时度势,他就就知道甭看武圣人名头大,能耐高,你敌得过这大半个武林势力吗?诶,这个老家伙一方面为了报复夏遂良当年支持昆仑僧,同时呢又觉得碧霞宫保不住了,因此在群雄聚破碧霞宫的前夕,是大袖一挥,衣不沾尘就这么走了。 到了今日,修罗恶道许诺长明长老,这一回啊这昆仑派的鼻祖就是你了。因此在武停云的约请之下,这长明长老再次出山。 但是呢,现如今无论是罗霄,还是修罗道,那明面上马上就要成立三教同盟,以后整个绿林道都是一家人了,因此他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绑架徐良。故而暗中下令,要这长明长老等人遮住颜面,在此劫持徐良。 徐良这人啊,可太重要了,一旦控制了徐良,那么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就可以轻松拿捏开封府。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咱们书归正文,展昭侧耳朵一听,正是白莲花晏丰,错不了。当时虽然暗暗吃惊,但是展昭毕竟姜是老的辣,心说晏丰这小子一向自视甚高,瞧不上我展某人,那我不如将计就计,给他来个示弱诱敌。 因此,南侠当时就来了个装傻充愣,呔,狂徒,今日就让你领教展老爷的高招。 晏丰咯儿咯儿一乐,来,老猫。啊,招家伙。说着刷拉剑苗子一闪,一点寒光扑奔展南侠的面门。 展昭一看,嗯,这一出手就知道厉害,晏丰这他妈小子果然不俗。当时不敢怠慢,横宝剑招架,沧凉凉,闭月羞光剑出鞘,两把宝剑就战在一处。 但是这一回啊,展昭取了个守势,诶,没有刻意进攻。而且拆招之时还有意避开晏丰的剑刃儿,这是为了免得闭月羞光剑一下把晏丰手中家伙给削折了,这一来就必然使得晏丰更加警惕。 那么,晏丰呢,原本就看不上展昭,再加上这些年苦心修炼,是信心大增。因此这一动起手来,是倍加勇猛,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啪啪啪啪啪,刷刷刷撒,身形晃动,剑苗子晃动,就把展南侠罩在一片剑光之下。 晏丰一看三招两式之内就占尽上风,不由得是更加得意。这就得说这年轻人啊,毕竟经验不足。但是后边的就长明长老就看出破绽来了,当时在马上是大喝一声:呔,兄弟,展雄飞有诈,多加留神。 第284章 方出龙潭入虎穴 晏丰一惊,噢,有诈,他能有什么诈?哦,莫非这只老猫又想故技重施,来个剑里夹镖,给我一下子?嘿嘿嘿,晏二爷能怕他吗? 诶,这晏丰啊就理会错了,那么在这俩人会斗之中,展昭是以守为攻,往往防守几招,抽空冷不防攻上一招。如此循环往复,晏丰就看出来了,噢,展雄飞还是这么两下子。因此是手下加紧,刷刷刷,接连猛攻。 南侠严守门户,阵脚不乱,连着接住晏丰几招,而后刷拉剑苗子一晃,脚下往前一探,一招疾风百里,啊歘,直刺晏丰的小腹。晏丰一看,噢,又来一下,赶忙侧身一避,哪知南侠这一招乃是虚招,晏丰闪避的那一刹那,南侠的宝剑同一时间就变了招式,改刺为挑,啊刷拉一下,剑苗子冲着晏丰的面门就去了。 这可是闭月羞光剑,这要给挑着来了,晏丰那一张俏脸就没了。晏丰是大吃一惊,啊,赶忙横剑把胸前招架。结果又上了当了,因为他这口剑乃是普通钢口,南侠手中那是神兵利刃,方才为什么迟迟没斩断晏丰手中的剑,诶,就等这一下呢,这在兵法上叫能而示之以不能,看起来平平无奇,最后在关键时刻,雷霆闪电一击,让敌人是防不胜防。 晏丰就上了这个当了。当时宝剑一横,想要格挡南侠的闭月羞光剑,那不是梦想吗,耳轮中就听得仓得凉一声脆响,晏丰的剑是断为两截。南侠的宝剑是贴着晏丰的面门,唰拉一下就上去了。 还得说晏丰这一格挡啊,起了点效果,要不一张脸没了,饶是如此,这一下可也了不得,就见寒光一闪,晏丰脸上那张轻纱噗一下,就给扫落,同时一个也不知什么玩意被这一剑就给带到空中。 再看晏丰,诶呀一声,噔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啊噗通就摔倒在地,当时双手捂着脸疼的他是死去活来,诶呀, 啊啊啊啊。 众人都能看见,虽然晏丰双手捂脸,但是那鲜血止不住就从手缝里渗了出来。 身后的群贼一看,是倒吸一口冷气,啊,当时也顾不得伪装了,这晏丰可是重要人物,因此就见好几个纷纷跳下马来,冲着晏丰就来了,呃,晏寨主,晏寨主,你怎么样,晏寨主。 南侠微微冷笑,欻拉一侧身,沧凉凉宝剑还匣。 咱们单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老房方才啊,也听出是白莲花晏丰来了,房书安跟晏丰是久打交道,那彼此是不能再熟了,-结果这一来啊,还把老房给吸引住了,一时就动晃。这时候再一看,晏丰捂着脸在地上滚来滚去。可再一看,晏丰身旁不远,那,那是什么玩意。 老房不由自主,往前就挪动了几步,噫嗯,我说展爷爷,您让一下,诶,让一下,咝,老房两只母狗眼瞅着地上那玩意儿,是越看,眼睛越亮,越看两眼越亮。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看了半晌,老房是仰天大笑,好嘛,笑的眼泪都下来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位说怎么着,原来房书安就见地面上,掉落的是那玩意儿,那不是旁的,乃是白莲花晏丰的鼻子。 啊,方才展南侠一剑,把晏丰的鼻子就削下去了。要不介晏丰能疼成那样?可这时候,几个小贼已经架着晏丰往回就走,晏丰是心如死灰啊,怎么了,他知道啊,方才一个大意,把鼻子混丢了。 你看房书安没脸没皮,但是我晏丰不行啊,往后我这还怎么见人。因此强咬牙关,忍着剧痛,双手捂脸,唔,把我鼻子,给我找回来。 好嘛,这声音,又一个房书安。 可这时候啊,房书安手疾眼快,早把晏丰的鼻子拿在手中,是仰天长啸,哈哈哈,嘿诶嘿,咿呀,我说白莲花晏丰,还上哪儿捡去,在房爷我的手里呢,我说你也甭回去了,你不要等着 要找我干老徐良呢,诶,还真叫你等着了。诶,来来来,赶紧跟我一块去拜干老? 斗大黄金印,天高白玉堂,不读书万卷,哪得伴贤良。 啊说这么一首定场诗,原本出自大明朝第十三位皇帝,也就是明神宗朱翊钧。这诗名啊叫劝学诗,原诗的后两句不是这样,叫不因书万卷,哪得近君王。 这意思很明白,要想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诶所谓黄金印,白玉堂,那你就得痛下苦功,板凳要坐十年冷,最终博他个金殿面君,封妻荫子。这是过去两千多年来读书人的一个终极梦想。 诶,闲话不表,咱们书接前文。 上文书说道,南侠展昭这一宝剑,把白莲花晏丰的鼻子给削掉了。诶说起来,这并非是南侠的本意,南侠这个人啊,他是宁可一剑把晏丰给斩了,也不愿意做此羞臊人的事。 鲁迅先生啊,当初读三侠五义,就给南侠展昭批了八个字的断语,叫谦逊平和,谨小慎微。那意思是展南侠有君子之风。 但是这战场之上,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结果白莲花晏丰好不容易是二次出世,这一伸手把鼻子还给混丢了。 要说在场中人,那最最高兴的,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莫属,老房到了现在,那可算是找着亲人了。一阵的大笑,看那意思啊,把现场这剑拔弩张的空气都给忘了。 可南侠这一剑呀,就激怒了马背上的长明长老。 这大和尚一看,嗯~~~~~~心说也罢,晏寨主这身份暴露了,看来就得将这伙开封府的办差官是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想到这里,长明长老是眼露凶光,冲着身后的几十号贼兵一挥手,我说各位,事到了如今,咱就甭杵着了,一块上,把这帮朝廷的鹰犬给我刀刀斩尽,是刃刃诛绝。杀。 这一下啊,就破坏了南侠原本的计划。南侠那意思是就这样单对单,个对个,但是到了眼下,对面的贼匪终于耗尽了耐心,就见对面那大贼头刷拉一摆手,群贼五六十号人,呼啦超,是纵马扬鞭就冲了过来,这一下你想,这声势能小的吗? 老少英雄就见对面一彪人马,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风驰电掣是席卷而来,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在谷地之中。老房现在终于是醒过来了,噫呀,我地妈,吓的一缩脖,噫嗯,展爷爷。 南侠到了现在,也豁出去了,书安,速带徐良离开。 噫嗯,好。老房急忙忙迈开两条罗圈腿,歘歘歘,一溜烟来在马车近前,房书安在左,冯渊在右,不管不顾,马鞭一甩,咝儿~啪,啪啪啪,啾啾,啾啾,驾,驾驾。是玩了命催动马车调转车头,直奔来时的方向。 那么在老房他们身后,两方面人马就打了交手仗了。南侠一闪身越上马鞍桥,冲着小弟兄们大吼一声,各位,挡住群贼,掩护徐良先撤。 要说这帮小弟兄,那都不含糊,义侠太保刘世杰掌中一把厚背尖翅雁翎刀,怎么叫后背呢,是说这把大刀,相对于寻常大刀来说,在刀背之上又加了几斤的钢铁,那分量加重,一旦抡圆了,是呼呼刮风,比之寻常刀剑那威力可强着不少。 笑面郎君沈明杰,这沈明杰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因为追根寻源,徐良落到如今的地步,跟沈明杰脱不开干系啊,眼见得那么大的徐三将军现如今沉沉昏睡,沈明杰是痛断肝肠,那么眼下要掩护徐良撤离,沈明杰能说不豁出去吗,小伙子原本一张白脸,现在是血灌瞳仁,一把龙凤龙头凤尾的擀棒,在马上抡圆了冲着群贼就招呼过去了。 再说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哼,这小伙子那能耐才大呢,平日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以说为人十分低调,但是往往这号人到了关键时候,那爆发力十足。就见小太保钟林抡起五金龙虎棍,啊呼~呼呼~呼呼呼呼~~~~冲着群贼就下了家伙了。 那么剩下的还有玉面专诸白云生,浪里云烟蒋昭蒋小义,井底蛙邵环杰,小侠龙天彪,双侠丁兆兰丁兆惠,白面判官柳青,邢氏哥俩,以及蓝氏哥俩等等众人。 好嘛,这场凶杀恶斗,要说比之锦绣谷内的论剑大会,是更添凶险。因为论剑大会还得说是以武会友,讲究个点到为止。但是此处那真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两方面动起手来那都下了死手,恨不能一个照面就干掉对方。 咱们单说展南侠,南侠展昭身为长辈,自然是不甘人后,他就得专挑着那个的大贼头去会斗。说起来展南侠的能耐是有长进,但是要说碰上长明长老,你想那长明长老什么人物,那是剑客之中的剑客,昆仑一派的名宿,因此展昭这两下在这长明长老跟前就不灵了。 第285章 龙虎销器对神兵 那么这长明长老手中的兵刃也是一把宝剑,不过这把宝剑不同寻常,寻常宝剑剑身约莫三尺,但是老和尚手中这把宝剑,呃它只有一尺。乍一看跟个大攮子差不多少。但是这把短剑可有名号,名号也很直白,就叫一尺剑,剑脊如棱,散发银色光芒,浅褐色的剑柄,浅灰色的护手,这造型可谓朴实无华,深藏不露。剑身乃是用五色晶元所铸,因此整个剑身带着一抹血红色,材质好似琥珀般清脆透彻。让人一看,就是个宝家伙。 那位说,这兵刃不讲究个一寸长一寸强吗,诶对,但是这长明长老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这把一尺剑,要配合昆仑派独门的身法才能发挥神效。可到了现在,长明长老身在马上,要说拿这一尺剑给展南侠大战,不是那么回事。 因此就见老和尚在马鞍桥上凌空一纵,啊噌,就飞身而起,在半悬空中刷刷刷,一尺剑接连放光,冲着下面的南侠客是凌空扑来,正好比是鹰拿燕雀一般。 展昭一看,噢,好贼子,身在半空不由己啊,好。当时刷拉宝剑一晃,使得是白虹贯日,直刺长明长老。 长明长老能不知道吗,你居高临下那就是活靶子,但是人家敢这么做,这就是必然的把握,再说这大和尚,一见南侠宝剑刺来,是不慌不忙,手腕子一翻,那杆一尺剑直接顺着南侠的宝剑就滑下来了,刹那间火星子乱窜,沧凉凉亮亮,听的人是耳朵发炸,毛骨悚然。 南侠一看,赶忙就想变招,可是一使劲,啊,这宝剑竟然没挪动,怎么回事,被那半尺剑给吸住了。 一刹那间,南侠是大吃一惊,浑身上下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面对这种高手,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没有第二次机会。 情急之下,南侠再次发力,诶~沧凉凉,终于一把拽回闭月羞光剑,可同一时间,这长明长老是右手持剑,左手抡圆了巴掌,冲着南侠的头顶心是猛拍而来,呼~就到了。 南侠一招挣脱,不敢怠慢,赶忙欻拉一个闪身,啊噌一个张飞大片马,身子一侧就从马背上滑落而下。 南侠刚然落地,耳轮中就听啊啪一声巨响,可怜那匹坐骑,被老和尚这一掌当时给打了个骨断筋折,嗯!~~~一声悲鸣,枯蚯就摔倒在地。 南侠是惊起一身冷汗,心说好强贼,我方才是大意了。随即是稳住心神,欻拉一晃宝剑,身子往下一哈,剑苗子宛如白蛇吐信,扑棱棱冷冲着长明长老上中下三路是同时刺到。 这一招叫三才归元,五星连珠。乃是南侠客最为得意的一招,也还非得南侠才能使出来,因为这一招须得使用软剑才行,恰巧这闭月羞光剑其实就是一把软剑,也叫藏腰剑,当初龙云凤就将此剑是围在腰上。这时候展昭一使出来,剑尖晃动,同时攻长明的上中下三盘,分点五大要穴。这一下可厉害。 长明长老也是使剑的行家,自然使得此中奥妙,当时不敢怠慢,只能脚下使劲,向后闪躲,两人就此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 这时候,人们就已经打成一锅粥了,是兵对兵,将对将,也基本都从马上打到了地面之上。啊仓凉,我去你娘的,啪啪,啪啪,歘歘,呼呼呼~~ 哎吆我娘哎,诶啊,各种喊叫之声,兵器的撞击之声就响作一团,在这谷地之中,听出去老远。 咱们再说房书安和冯渊,催动马车,急忙忙仓晃晃,哗哗哗哗哗哗,往前赶路。可没走出半里地,就被三个贼给撵上了,人家骑着马呀,那够多快。 这伙贼人也不答话,各自亮出家伙,啊噌噌,直接就飞身上了房书安他们的马车,冲着车辕前边的老房和冯渊是搂头便剁。 这俩人虽说饭桶,毕竟跟着徐良白云瑞他们许久,这胆儿啊算是差不多了,一看贼人逞凶,当时也豁出去了,老房啊噌拽出小片刀,冯渊也拉出随身的鬼头刀,跟车上的几个贼就战在一处,好嘛,这五个人在飞速奔驰的马车上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也碰巧这马车上的地势复杂,车速也不慢,这几个人一边打还得一边闪展腾挪,免得一个不小心再摔下去,那也够呛。可这时候这拉车的马受了惊了,这毕竟不是专门的战马,那经过这阵势,它一看这后边车上刀光剑影,听唐,听唐,沧凉凉,哇呀呀,这马当时可吓坏了,心说不行,这伙动物发了疯了,我为了保命,我赶紧跑bou,可它就忘了这身上拴着这套引子呢,结果它越跑,就发现后边这车上的人跟的越紧,那么越紧这马是跑的越快。 好嘛,这一下形势是顿时紧张,五个人也不敢再打了,各自抓住马车的一角,死死贴在这马车之上。 有个贼就喊,呃,我说房书安,你他妈倒是让这马车停下来呀。 噫嗯,你他妈怎么不停下来,房书安说着,忽然临机一动,左手一松,啊噌一下,这身子就向车后边说话那贼就窜了过去。你看马车跑的太快,那贼抓着扶手无法靠前,但是房书安一手握着小片刀,左手就扯着马缰绳,他只要这手稍微把这缰绳一松,就可以轻松往后去。 结果这一下,车后边那贼是毫无防备,眼瞅着啊噌一下,房书安就到了跟前,到了这时候,老房能说留着客气吗,小片刀往前一递,啊噗~~就给那位来了个前胸透后背。 剩下那俩贼一看,可不干了,也豁出去了,其中一个贼,啊噌一下往前一纵,就抱住老房,俩人这一扭打,啊噗通噗通就都从车上摔了下去 另一个贼一看,也有样学样,啊噌扑住了冯渊,也摔了下去。 结果这马车之上顿时空空荡荡,只剩下后边车厢之内躺着个徐良,哗哗哗哗哗哗往前猛冲。 这一下可把房书安急坏了,老房虽然摔了个鼻青脸肿,满脸滋血,但是顾不上这些,在地上边爬边哭,诶呀,我的干老哎,爹哎 。呜呜呜、 这时,又见两个贼纵马飞来,追着徐良的马车就去了。老房当时一个激怒攻心,啊噗一口老血喷出,呃儿~~~是昏死过去。 再说回到战场这边,也是打了个难解难分,好些个小弟兄们都挂了彩了,当然贼匪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可展昭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渐渐再也招架不住。人群之中,咱们单说小太保钟林,钟林虽然一边打着,但是这些个贼人在钟林眼里不值一提,唯独那个大贼头,钟林不敢等闲视之。因此他这眼角的余光就一直关注着南侠客。 此时眼见得南侠确实是难以招架,随时都有性命之忧。钟林也不再犹豫,看过前文书的朋友知道,钟林有法宝啊,掌中一杆五金龙虎棍,这棍子里边有埋伏,能打出硫磺烟硝,是见风就着,煞是厉害。曾经两度在关键时刻是大显神威。 那么这一回,钟林仍然是想要连中三元。因此大棍一晃,啊噌跳出圈外,歘歘歘歘歘歘,冲着南侠和那大贼头就去了。展大叔,您且暂退一旁,把这老贼交给小侄。 展昭斜眼一看,就见钟林脸上长发飘摆,小伙子倒提大棍就来在了近前。一刹那间,南侠就知道了,哦,钟林这是要用他手中的大棍使坏。 可当时也确实打不动了,因此虚晃一招,啊噌就跳出圈外。长明一看,哦,来个漂亮的小娃娃,心中冷笑,看来你就得做展雄飞的替死鬼。 钟林那也有把握,也不答话,脚尖点地啊噌一下,凌空纵起,冲着长明搂头盖顶就砸了下去。钟林知道,这老贼仍然得像方才对付展大叔那样,拿他小宝剑划我的大棍,哼哼哼,这一来火星子乱窜,正好比是火上浇油,够你老家伙喝一壶的。 按说这长明,久不履中原,对钟林还真是一无所知。,果然当时一见钟林一棍打来,老和尚手腕子一翻,啊噌顺着钟林的龙虎棍就划了过去,打算以独门身法这一下就越到钟林近前,而后一剑给这小伙来个大透膛。 可正在这时,方才一直捂着鼻子观战的白莲花晏丰看出来了,啊,是钟林,他可知道钟林这杆大棍的厉害,当初一日,半赤峰王典好悬没被钟林这一棍子给活活烧死,当时晏丰就站在王典身旁,是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这时候他一看钟林大棍凌空砸来,长明想要举剑相迎,他就知道大和尚要倒霉,当时也顾不得伤口疼痛,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大师傅担心,那棍子,有埋伏。 晏丰这一声儿啊,闷声闷气的,且说长明长老正然全力会斗钟林,诶,就打算这一招之内结果了这年轻的娃娃,可这时候一听晏丰说什么这棍子有埋伏,老和尚当时脑子一抽,就没听懂怎么个情况,什么玩意儿,棍子有埋伏?可又一闪念,啊,长明就知道了,因为历来这种暗藏机关的兵刃,那江湖上有的是。你比方说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善使一把铁拂尘,这铁拂尘里边就暗藏十二支铁莲花,都喂有剧毒,是百发百中。 那么老和尚长明久历江湖,经验丰富,虽说在打斗之中,一时没回过味来,但是电光石火之间,他就明白了,可这儿正打着呢,啪啪啪,可以说间不容发。老和尚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也为时已晚,一刹那间,这一尺剑擦着钟林的五金龙虎棍就过去了。仓郎朗,一阵刺耳的金石之音,是火星四溅。 第286章 姓徐名良字世常 但是啊 还得说清楚,方才晏丰那么一喊,长明大和尚迟楞了片刻,不由得这手上的力道就减弱了几分,而且长明长老因为不明所以,在发招之时不敢过于鲁莽,就取了个守势,这力道一收,啊仓郎朗一下碰到钟林的棍上,刹那间老和尚就闻道一股刺鼻的气味。 还得说这个老家伙不含糊,方才他就惊疑不定,这会这提鼻子一闻,啊,不好。说个不好,就见那一尺剑以及长明的半条膀臂轰~刹那间就着起火来。 原本钟林这一下按说是机关暗藏,一旦使出来是百灵百验,但是这回啊,没有上两次的效果。一方面老和尚加了防备,同时这个老家伙那身法特快,要不他怎么敢用这一尺剑呢,这就是近身搏斗采用的兵刃。因此说时迟,那时可快啊,长明长老纵身一蹦,啊噌~退出去能有两丈开外,在半悬空中一尺剑脱手,同时左手一抓,啊刺啦一下就撕掉了着火的袖筒。而且这老家伙并没有双脚落地,而是直接使了个卧虎功,啊噗通就卧倒在地,还打了两个滚,这一下是行云流水,眨眼之间扑灭了身上的火苗。 可再一站起来,好嘛,是面罩也掉了,满身的尘土,脸上还给熏的黢黑,就甭提有多狼狈了。 但是这就得说他是捡着了,若非白莲花晏丰出言招呼,这阵儿啊指不定被烧成了什么样了。 结果长明大和尚这一被火烧,其余贼寇纷纷跳出圈外,奔着大和尚就过来了,要看看大当家是怎么个情况,诶,一看虽然烟熏火燎,但是并无大碍。其中一个贼紧走两步,把那把一尺剑给捡了回去,交由长明。 可这时候,展南侠一看,咝,噢~~~~怎么着,认出来了,这不昆仑派的大和尚吗,以往打过交道,南侠心说,难怪方才听这口音这么耳熟啊。 就见南侠是冷冷一笑,哼哼哼,我说对面莫不是昆仑派长明大师父吗,大师傅,你我两家虽有嫌隙,但是犯的着您这黑灰抹脸是绢帕罩头,专门在此等候要截杀我等吗?大师傅,甭问,你这是受了旁人的唆使。咝,嗯,南侠说着微微一点头,难道一说,你们昆仑派也当了修罗恶道的走狗不成? 长明方才吃了个大亏,到了现在正是气满胸膛,再一听展昭说这话,是无名怒火高起三千丈,哼哼哼,弥陀佛,展雄飞,休要多言,既然被尔等认出,今日看来你们是一个也走不了。 可正这时候,南侠就听得身后是气喘吁吁,来了俩人,这俩人是边跑边哭,众人一看,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臭豆腐冯渊。再看这俩人,诶呀,满脸的血迹,身上的长袍是横一道竖一道。大家伙一看,都是大吃一惊,啊,看俩人这狼狈样儿,这是,啊,难不成是徐良被贼人给劫走了? 沈明杰最是着急不过,房书安,冯渊,徐三将军何在? 房书安都说不出话来了,冯渊一咧嘴,唔呀,被他娘的那俩贼,也,也不知道给截哪儿去,吾跟大脑壳找了许久,是踪迹全无啊。这。 哗啊~~~小弟兄们就是一阵大乱,啊~这,大家伙这心就跳成一个儿了,看来事到了如今,三将军怕是凶多吉少。这怎么办?人们顿时就觉着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你看徐良啊,在开封府一众办差官之中就有这么大的威信,长久以来,只要有徐良在,人们就觉着那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即或徐良能耐够不着,那么凭着徐三将军的那股子聪明劲儿,所谓抬头一个见识,低头一个主意,也能摆平。再或不然,徐良那人望在那儿摆着呢,但凡名山大川各门各派,除了极个别的,都能给徐良三分薄面。 眼下徐良这一被贼人劫持,人们又想到,罗霄当上了总门长,还成立了什么三教同盟,这短短一日之内发生这许多事,你想,小弟兄们这心里边,这震动是可想而知。 那么群贼那边,一听这话,自然是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长明一听,噢,哈哈哈哈哈哈哈,嗯~~~各位弟兄,徐良已然到了咱手,那么接下来再加把劲儿,把这些位给打发了,咱们此番便是大功告成。 群贼一听,是信心大增,发一声喊,各自就拉家伙冲了过来,哗啊~~~杀。 开封府的小弟兄们虽然各自心头好似压了一座大山相似,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也都杀红了眼了,大不了不就一死吗,徐良也丢了,回去怎样给相爷交待?看来不如跟这伙贼拼了就完了。 因此,这一来,第二次动手比之方才,更见惨烈。可群贼这边啊,除了这领头的长明长老,那的确是不含糊,那么别的贼,多数都是些小贼,架秧子起哄行,要说有多大能耐,那不见得。因此这一回,仍然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可正在这时,打着打着,长明大和尚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咝,就见展昭他们身后影绰绰又来了一彪人马,领头的看模样像是个道人装束,后边还跟着十来个人。 这大和尚一瞧,心头就是一动,咝,莫非是白云剑客夏侯仁他们来了?这长明大和尚就害了怕了,眼见得那伙人是越来越近,大和尚心想,嗯,既然徐良已然被我们截获,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因此打着打着,这老家伙啊噌一晃宝剑,跳出圈外,扯着嗓子就喊,各位,徐良到手,无须恋战,风紧扯呼。 一声唿哨,群贼是各自上马,当时就想要逃走,可展南侠他们也看见后边来了人,再一看为首的隐约约看着像是云中鹤魏真魏道爷,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既然来了援军,能说轻易放这伙贼人逃走吗,小弟兄们当时是更加玩了命,也各自上马追着群贼是猛冲猛杀。 但是,还得说这伙贼,早有准备,人家那些个坐骑都是宝马良驹,个个身形高大,跑起来也快,因此小弟兄们追杀一阵,眼见得无法追上,只能是各自回阵。 可这时候,方才那拨来人也到了近前,大家伙一看,为首一人果然是魏真魏道爷,后边跟着的笑天王白春白显明,还有武当派的穷到底儿琼源琼天亮,以及邋遢道人司马真,以及其他十多位上三门的英雄。 魏道爷一看这茬架,就知道出了事了。就见眼前这些位,好嘛,是破衣烂衫,满脸的尘土和血迹,一场恶仗之后,都快赶上花子队了。所幸的是,虽然有好几位受伤不轻,但是这一回啊这性命都算保住了。 魏道爷就是一皱眉,再一看徐良躺卧的马车是踪迹不见,道爷就更着了急了,紧走两步来在众人跟前。 魏道爷这是老前辈,开封府的诸位办差官自然慢待不得,各自是忍痛负伤赶忙前来见礼,道爷,前辈,老人家。 魏真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南侠客,这,咝,徐良何在? 南侠闻听,是双眉紧皱,尚未答话,房书安就先说了话了,噫嗯,咝,老祖宗,你们来迟一步,我干老啊,被他妈那伙贼给劫走了。 啊,道爷不听则可,闻听此言,不由得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当时就觉着一阵眩晕,好悬没摔倒在地。 白春一看,赶忙棍交单手,啊噌,纵在魏真近前,一把扶住老道,道爷,老人家,您,您怎么样? 啊呼呼呼~~~无量天尊,徐良,孩儿孩儿啊。想不到你遭逢如此大劫。说着呀,老人家这眼泪都还下来了。 众人看了是无不吃惊,魏道爷那什么身份,在大宋绿林来说,成名已久,说起来那是人中的剑客,江湖中人来说,最讲究的是身份是个面子,结果这一回,堂堂老前辈当着一众晚辈的面,是涕泗横流,这是极为的罕见,因此在场中人也都觉着是无不震惊。 那么说,云中鹤魏真为何如此失态呢? 这就得说到魏道爷跟徐良的感情,要说这爷俩,可以说名分上为师徒,这情感上是父子。众所周知,徐良的生父穿山鼠徐庆早年因为杀伤人命,是逃门在外。因此就徐良来说,其实根本没有父亲这么一个概念。那么在徐良12岁那年,正是魏道爷多方打听,一路风尘仆仆来在了太原府祁县徐家庄。而后不辞寒暑,教导徐良学艺五载春秋。 这五年之中,一老一少朝夕相处,你想这份感情,有句老话说得好,生的不亲养的亲。就算到了后来徐良艺业有成,出师满徒后去寻找老父亲徐庆,可就算这徐庆,也比不上徐良跟魏道爷的感情。 当初,徐庆跑路之前,徐良尚在母腹之中,夫人就问啊,说给徐良起个什么名儿好呢,徐庆一想,事到如今,什么都凉了,那就叫徐凉, 诶,是凉快的凉。 后来,实则是魏真魏道爷给改的名儿,魏道爷一看这小娃娃天资聪颖,尤其生来的一双白眉与众不同,道爷就想起了三国年间,也有一位白眼眉的奇才,乃是蜀汉刘备手下的名臣叫马良马季常,这马良一家哥五个,都是一时之俊杰。尤其是这马良是最为出挑,人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顺带说一嘴啊,这马家哥五个的老幺,最小那个叫马谡,正是那位自称吾自由熟读兵书,深通兵法,岂一街亭不能守,的那个马谡,后来被诸葛亮给斩了。 魏道爷是这么一想,才把徐良那个凉快的凉,给改成的白眉马良的这个良。那么马良字叫季常,常的意思纲常,古人讲究这个三纲五常,取这个名意为懂规矩,知分寸,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因此在徐良成年之后,魏道爷给徐良取字儿叫 世常,徐良徐世常。 第287章 游龙绝剑忘情诀 咱们前文书也简单说过,古人这名儿是身份代号,这字儿啊则是成年后根据这人的德行,再给取的。所以为什么古代未嫁女子叫待字闺中。说的就是未成年,还没有字儿,故称待字。 咱们书归正传,所以,您通过这些事啊,也可以想见,魏道爷对徐良是一片心血,那真是情同父子。 自打这徐良生下以后,他可以没有徐庆,但是不能没有魏道爷。若非魏道爷一片苦心,千里而来,徐良顶到天也就是一把打铁的好手,又焉能闯下白眉大侠的名号呢? 结果到了眼下,徐良非但身中奇毒,这人还没了,啊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贼啊,给劫走了。魏道爷能说不痛心吗,他知道啊,以徐良现如今的情况,被人劫持,那就是九死一生。 众人是好一阵安慰,那接下来怎么办,魏道爷就说,咱们现场有三四十号人,即刻兵分十路,其中一路马上赶回锦绣谷,把这事报给上三门总门长夏侯仁,而后知会八臂哪吒罗霄,要罗霄无论如何必须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出个交待。 那么其余九路人马,分别骑快马,沿着任何可能的不管官道还是小道,全力追踪,那么倘若发现了徐良的踪迹,不要声张,就一直跟着找到贼匪落脚之处,而后再回开封府报告。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为今之计,看来只有如此。 可房书安一听,当时就说,嗯,道爷说得不错,但是你们可以去,你们这伙人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我不去。 众人就是一愣,这房书安这是怎么了,莫非见着徐良被劫,这是要叛变?沈明杰把眼眉一立,房书安,你想干什么? 哼哼,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得想方设法啊救我干老,那你们用你们的法子,我用我的法子。怎么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说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各自动身。 大家伙一想,嗯,房书安历来忠心耿耿,不可能有别的想法,那么这个大脑袋历来鬼点子就不少,诚如他所言,有他不多,没他不少。那就随他去。 大家伙儿彼此交待一番,分成10队人马,每队两三个人,各自就分头散去。 那么说房书安是怎么打算的呢? 原来到了现在,房书安就觉着,诶呀,看来事急从权,不得已我就得紧急回奔隰州府射天山普盖村,去找那位少林寺的荆鸿小祖宗。房书安认为,只要荆鸿肯出面,那比方才那几十个人那肯定是要强着百倍。你们就这样瞎猫撞死耗子,上哪儿找去? 而且房书安还想到,徐良就跟他说过,说是荆鸿现如今算是他的老师,他跟人家学了不少的能耐,有什么大梵莲花掌,大乘观照法,还学了少林寺独门的内气功叫阿罗汉神功。 嗯,老房心想,只要我一到了射天山,把这庐山论剑大会怎么样召开,我干老徐良怎样对敌罗霄,怎样中了不明之毒,这所有的始末缘由,原原本本这么一说,荆鸿小祖宗一准能出面。事不宜迟,说走就走。 再看房书安,一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珠子,而后嗯帽子提靴子勒大带,又摁了摁腰间的小片刀,来在马前,啊噌闪身上马,一拽缰绳,呃哼哼哼~那匹坐骑一声嘶鸣,甩开四蹄,哗哗哗哗哗哗哗哗,一骑绝尘奔着隰州府的方向是狂飙而去。 庐山相距隰州府能有两千多里地,这可不近呢。但是房书安到了现在,也顾不得这匹马的死活了,是玩了命拍马疾行。偶尔路过那些个朝廷的驿站,房书安一看啊,有现成的马匹,他连个招呼也不打,滚鞍下马近前,解了缰绳,把马鞍子一套是继续前进。你说这像话吗,司凭文书官凭印,要想取马不难,得有驿站工作人员签章才是,尤其那年头一匹好马那顶得上普通人几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这宋仁宗年间,这官办的驿站可不少,按制度来说呢归这个枢密院掌管,房书安心说,这枢密院的掌院,那是包相爷的徒弟颜查散呢,这我们就久打交道。先这么说,往后追查到我头上,我再跟严大人详细解释。 诶,就这么一站接一站,因为老房总有这生力的马匹,故而不出十日就回在了隰州府。老房也顾不得先回府衙,而是直接打马够奔射天山普盖村,这射天山五个山头相连,一山还比一山高,老房身上这衣物单薄,尤其现如今已经到了农历十月上旬,这种高原地带已然是朔风凛冽,吹的老房是直打寒颤,咿呀,阿嚏~~ 终于,一路打听一路就来在了普盖村,一进村头就见一座巨大的三官庙矗立在村口,庙门口时不时有那些个进进出出的老百姓。 老房一看,在马上就问,说有你们这村子是不是有个小和尚,不知道在什么地儿 你想这种小地面,像荆鸿和尚云凤这类人,那就是个异类,谁不知道。有个香客一指,这位,看着没?前面不远有个十字路口,,往北面一拐,再往前半里地,再往西上个坡,你就能看见两排曲树,那树当间有一幢老房子,那小和尚呃,就住那儿。 房书安谢过,而后又急忙忙催马右拐,诶,左拐,终于就看见两排老树分列两厢,中间是一幢老房子,泥土砖砌的墙,两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木门轻掩着,门头之上还插着几朵黄白相间的菊花。 老房一看,哦,门没锁,证明里边有人。诶呀,看来我是来着了呀。到了现在,老房反而不着急了,方才火急火燎那颗心,诶,一到了这儿,老房顿时就觉着,嗯,只要荆鸿小师父在,那万事可为。你瞧,荆鸿就给房书安留下这么个印象。 呃,啾啾,啾,又往前走了几步,老房一片腿从马上跳了下来,咝,诶呀,老房心说,弥陀佛无量福,但愿此番面见荆鸿小师父,能一切顺利,千万不要横生枝节才好。 到了门前,老房伸手叩门,铛,铛铛,铛铛铛。 啊,很快,就听里面传出个娇滴滴女子的声音:来了。 老房就是一惊,听声音,嗯,确实是尚云凤老剑客,可这味儿不大对啊,跟以往是判若两人。老房又一想,噢,看来人这心性一变,连说话这声音,这味儿啊都变了。 时间不大,吱呀呀房门开放,里面探出一人,俩人这一对视,同时就吓了一跳。老房咿呀不由得叫了一声,那女子也是,啊呀。各自就后退几步。 那位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老房就见,门内的出来的这一女子,是描眉打鬓,往脸上看薄施粉黛,淡扫峨眉,身上穿的是揉蓝衫子杏黄裙,显见着是经过一番打扮,那么老房到底儿是能认出来,这就是以往那位横眉立目,瞪眼睛就宰人的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啊。 因为这两厢一比较,这反差太大,老房一瞬间恍惚以为是认错人了,故而是惊叫一声。 可尚云凤呢,一看门外来个人,不看还好,一看此人,满脸黢黑,脸上还带着乌黑发红的血迹,头上虽然戴着一顶小帽子,但是此刻帽子也歪了,头发散落下来,遮住半边眼睑,再看此人身上破衣啰嗦,横一道竖一道,尤其尚云凤那习武多年,这看人呢,不自觉的这眼光一扫,从头到脚就看个遍。一看这人怎么这两条裤腿,都磨烂了,而且脚下叮叮叮,还往下直滴血。,整个人一看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打眼一瞧像是个活鬼。 你说就这形象,让人一打眼就知道,来的这位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磨难,搁谁不得吓一跳。 原来啊房书安一路风驰电掣而来,这马鞍子把两条腿都给磨烂了,两条大腿直往外紫血,但是由于他高度紧张,啊愣是没觉察到。 眼下尚云凤这么一叫,老房低头一看,唉吆喂,老房当时就觉着两条腿发软,眼前一黑,噗通摔倒在地,就昏死过去。 几乎同时,少林寺荆鸿来在了尚云凤的身后。 第288章 游龙剑下射天山 话说荆鸿正然在屋内观书,耳听得尚云凤开门之后,一声惊呼,同时还伴随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荆鸿就是微微一惊,但是他马上就想到,我二人隐居于此,只有我老师以及房书安等人知道,听方才那声音,咝,必是房书安。前者听说新一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英雄大会在庐山九宫论剑亭召开,屈指算来,也有些日子了,那么房书安此时来在我这射天山,所为何事呢? 瞬息之间,这荆鸿啊,不由得就想到,嗯,甭问,此番英雄大会,上三门是败多胜少。看来房书安此来,必是为了要我下山前去助阵。 这么一想,荆鸿心中已有计较,当时起身推门来在大门口,一看尚云凤身前的地上躺着一人,虽然这人形容落魄,但是荆鸿那眼睛够毒,一眼就认出来,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荆鸿一瞧,哎呀,这位房老爷可真够惨的,看这样的,显见着是长途跋涉而来,多半是一路未曾歇息。小师父不由得念诵法号,阿弥陀佛,当时一哈腰把老房给架起来,就吩咐一旁的尚云凤,若菲,为这位房大人准备房间床铺,再烧壶热水来。 那么听过前文书的朋友应该知道,这若菲二字,是尚云凤的乳名儿。 尚云凤答应一声,径自去了。 且说荆鸿把房书安架回了屋,简单给房书安换洗了衣物,包扎了伤口,又撬开老房的牙关给喂了些热水。 这热水一下肚,老房是这肚腹之中咕噜咕噜咕噜直叫唤。荆鸿就知道,这位啊是饥渴交加,疲劳过度,体力一时不支,这才昏厥过去。只要将养歇息片时,容等人醒了,吃点东西自然再无大碍。 诶呀,连日来,经过这许多事,老房那真叫一个心力交瘁,可以说开封府这帮官人之中,要说用心最多,那就得说房书安,从这英雄大会开始到了如今,细脖大头鬼是瞻前顾后,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做了无数的安排。但是最终无力回天,是功亏一篑。到了现在,房书安这压力是可想而知 。 诶,眼下终于得着这么一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阵。老房来前啊正是上午时分,结果这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 且说到了次日,房书安是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睁开了双眼,这脑子尚未清醒,刚想动晃一下,忽然就觉着这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那么又酸又疼,肚腹之中咕呱儿乱叫,一颗大脑袋好似灌了铅,又疼又沉。 可老房就知道,嗯,是荆鸿和尚云凤收留了他。老房眨着母狗眼再一看,嗯,自个儿住这屋虽然不大,但是宽敞整洁,泥土坯的墙上还挂着一些簸箕篮子之类的农家应用之物。这时候,正值红日东升,一道霞光破晓而出,穿过这屋子的窗户纸,就扫在墙垣之上,格外耀眼。 咝,啊~~~~老房长叹一声,微微晃了晃大脑壳,而后强打精神,缓缓从这炕上起身,下了地滋呀呀推门出去一看,就见墙垣之外,远山如墨,连绵起伏,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老房再用力吸气,hu ~~~~ha ~~~清晨乡野之间的空气透着那么股湿润和清香。连日的疲劳终于开始渐渐散去,这一呼吸吐纳,老房就觉着是神清气爽,那股舒服劲儿就甭提了。 正这时候,就听身后不远处有人说话了,房大人,身体如何呀? 老房这才一阵的激灵,啊呀,对啊,我这是在人家里呢,赶忙扭项回头一看,就见院落不远处的一颗杏树之下坐定一人,此刻正然缓缓起身,见此人素白僧袍,满头白发散在肩头,往脸上看,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这深秋霜降的清晨,让老房就觉着是格外的那么温和。 那不是荆鸿,能是哪个? 也不知怎么的,房书安一见着荆鸿,就觉着格外的那么踏实,尤其几乎还从未见过这小和尚展露笑容,今儿个一看,老房更是如沐春风。 呼~~~咿呀,我的小祖宗,可见着您了,房书安给您叩头了。老房说着紧走两步,来在荆鸿近前,撩衣服就想拜倒在地。 哪知,荆鸿啪嗒伸手一扶,一把攥住老房的胳膊肘,竟好比是一把钢钩相似,老房顿时是再也下不去分毫。咿~~~ 哈哈哈,房大人,这是何必,你有伤在身,况且你我二人说起来也是久打交道,难道一说你不知小僧素来不喜此类俗套不成?若菲已然煮好了粥饭,山野之间粗茶淡饭,还望房大人莫要计较。来来来,请。 虽然眼下是形势危急,但是小师父言辞之间,自然而然带着一股云淡风轻,老房不由得也就放松下来,跟着荆鸿一挑帘进了屋。 这屋里此刻是热气蒸腾,老房瞪大了眼睛一细看,就见这间屋布置的朴素淡雅,桌案之上有晾干了菊花,墙壁上挂着几张字画,尤其显眼的是,老房就见,荆鸿那把游龙剑斜挂在一盏菜油灯的上方。 在屋子的东南角,一张四四方方的朴素桌案之上,排摆着杯盘碗碟,老房一细看,嘿,这小师父说没什么,但是这桌案之上满满当当,是黄白红绿,各样的瓜果蔬菜,以及乡野猎物还不少。此刻正然是香气四溢,老房看得口水直流,呃~~~人是铁,饭是钢,到了现在,老房就觉着这浑身上下好似有无数的虫蚁在撕咬自个儿,这真是顶不住了。 诶,正好,此时啊尚云凤从内屋出来了。 老房一看啊,顿时收起这焦躁之心,诶,嘿嘿嘿,老剑客,房书安这厢有礼了。说着又作势要行大礼。 尚云凤可不跟荆鸿那么和颜悦色,要不怎么叫寒江孤雁呢,当时故意把脸往下一沉,书安,慢。 呃,老房吓的当时不动晃了, 尚云凤冲着餐桌一转脸,坐那儿去。 噫嗯,是了。 老房连个扁屁也没敢放,规规矩矩诶竟然就头一个上了桌。荆鸿是心中暗笑,一伸手牵着尚云凤的衣袖,俩人也各自落座。 诶呀,老房这个别扭劲儿就甭提了,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尚云凤那是世外的高人呐,能说看不出来吗,冲着房书安又是冷冷一句,房书安。 噫嗯,是。 吃,不要停下来。 呃, 是。老房一听啊,不敢不从,那是真怕呀。虽然知道这都是自家人,但是人家这说出来,自然就带着一股威严,老房心说,哼,嗯,正合我意。我正愁这手脚没地儿放呢。因此,当时也不再客气,是俩手并用,甩开腮帮子,颠起后槽牙,~~~~~~连吃带喝,~~~来,那个,那个给我递一下,诶,对对对。吃完了,端起盛满粥的大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连干了七大碗。 咝~呢~~~厄尔~~诶,过了能有 一盏茶功夫,老房终于是酒足饭饱,可这时候再一看,桌案之上是杯盘狼藉,满满一桌,被老房一个人是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干净净。 啊,老房这才意识到,不是,我这~~诶呀,丢死个人。可对面那俩人,哈哈哈哈,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荆鸿一看,房书安吃饱了喝足了,那么事不宜迟,该说的就得说,我说房大人,看你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莫非是为了此次英雄大会不成? 老房一听,对啊,当时重重一点头,噫嗯,对了,您算是说对了,我说小祖宗,这回啊,您可无论如何,不能不管呐。您要不管,咝嘿~~(哭腔),我干老,我干老就算玩完了。 噢?房大人,切莫悲伤,究竟发生何事,还请如实的讲来。 咿呀,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是,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老房啪啪啪啪啪,掰开了揉碎了,就把由打夏侯仁打算召开英雄大会开始,一直说到徐良中毒之后,在半截道被贼人劫走之事,是全说了一遍。 荆鸿和尚云凤听完了,都是面沉似水。那么尚云凤就想到,师兄夏侯仁和师弟白一子都受了 伤,而且原本归属于师兄的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竟然意外落在了一个年轻的娃娃罗霄之手。 荆鸿想的是,贼人劫持徐良之时,这帮官人竟然没能抓住一个舌头,让这伙贼人是来去自如,啊全跑了?想着不由得就是一皱眉。不过关于这伙贼人可以知道的是,一个是白莲花晏丰,一个是昆仑派的鼻祖长明长老。 咝,小师父这脑子就盘算开了。 可房书安一看,这俩人听是听完了,但是各自都是沉默不语。他就着了急了,噫嗯,我说两位老祖宗,您二位那都是世外的高人,这徐良又跟你们有旧,可不能袖手不管呢。 荆鸿微微一摆手,房大人,你不必着急。徐良虽在虎口,却稳如泰山。当务之急,是须得探听到徐良的下落,而后再作计较。 老房闻听,把大脑瓜一晃,咝,不是,我说小祖宗,徐良稳如泰山,这,何以见得呢? 诶呀,房大人,您是人在事中迷啊。倘若那有心之人要杀徐良,又何必劫持于他呢,一刀了结岂非干净利索?徐良此等人物,只有活着,才对幕后之人有用,换句话说,只有让徐良活着,才能让你们开封府的人投鼠忌器,以便他们可以用这人质制住你们官府。 房书安一听,对啊,嗯,多半就是如此。看来我真是急糊涂了。 就听荆鸿继续说,房大人,看来要想救回徐良,咱们就得走一趟开封府。 第289章 生死音信杳无踪 噫嗯,开封府,回去作甚? 嘿呀,依小僧之见,到了这般时候,论剑大会应该已然结束,那么夏侯仁,蒋四爷等人此刻应该就在开封府,商量如何对付修罗恶道和罗霄。咝,方才你说的消息有限,故而咱们就得够奔开封,再做详细调查。 噫嗯,有理有理呀。那么小祖宗,事不宜迟,咱们说走,呃还就得动身。 哈哈哈哈,荆鸿微微一笑,转脸看了尚云凤一眼,俩人各自起身,诶,进了内屋。房书安一看这,当着我老房的面,这是要干什么? 诶,时间不大,俩人从内屋中出来了,老房再一瞧,咝,就见俩人是各自斜背着包裹行囊,尚云凤手中提着那口白鹤剑,荆鸿也走过去一伸手从墙上摘下了那口游龙剑。 啊~~老房是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人家俩人早都准备好了。 原来昨夜晚间,尚云凤就跟荆鸿说了,说是鸿儿,你说房书安此来是要求求助于你,让你帮着上三门共同对付云梦山,姐姐我呢,这分别许久,也想去看看我师兄和师弟。莫不如,咱们就一起走一趟? 虽然打心底来说,尚云凤不愿意荆鸿为这事出头露面,他知道,那修罗恶道学究天人艺压当世,谁能是他的对手,我的鸿儿上次就险些死在他的手中,这再要出手,甭问,仍然还得遭遇修罗恶道,咝~哈~~~尚云凤是喟然长叹。但是她又知道,鸿儿这个人自小生就的侠骨柔肠,房书安不来还好,这既然来了,必定是得帮到底儿。 故而,没办法,尚云凤这才以探望师兄弟为名,那背后的意思是,陪着荆鸿一道下山,那么纵然有个马高镫短为难着窄之处,也好相助一二,那么实在不行,死生有命,就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俩人死在一处,那也是好的。 荆鸿那何等聪明,俩人是各自这心里都明镜相似,但是又都知道,不能勉强对方,所以就只能退让一步,约好了次日一起下山。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仨人各自收拾好一应物事,又准备好了牲口,就一道儿下了射天山,是直奔东京城开封府。 说书的嘴,唱戏的腿。诶,一路无话, 直不楞登,这一日,三人就走马进了东京城。一进了这旧封丘门,房书安抬眼一看,是感慨万千,想到过往的种种,尤其以前老房跟小五义,小七杰等人,在东京城任职当差,那时节,小义士艾虎,粉子都卢珍等人都还活着,弟兄们一道抓差办案,是何等逍遥快活。房书安再一看街道两旁,买卖铺户,好些个啊房书安还都认识,这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老房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终于,仨人过了东华门,相国寺街,再往西一拐,沿着这条大街走出去能有三四里地,就见路南一座牌楼高大威猛,牌楼之上一块牌匾格外醒目,开封府。 到了这地儿,老房可算是到了家了。一溜烟先行回去禀报,守把房门的士卒一看都认知,房老爷回来了,谁敢拦着。房书安径直进了大门,过了头道院子,轻车熟路来在二道院的差官棚校尉所,一挑帘进了屋,咝,就见里边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大眼一瞧,蒋平,云瑞,展昭,刘世杰,沈明杰,诶,这帮开封府的官人都在,一个不少。老房心说,还真被那荆鸿小师父说中了,这帮人都回来了。 大家伙一看,呀,房书安回来,各自纷纷起身,蒋四爷就问,书安呐,你,你这是从哪儿来? 老房也是满肚子疑虑, ~~我说四爷爷,你们怎么会来,我干老呢? 这一句话,众人那脑袋顿时耷拉下去了。 老房一看,得,我就知道是这样,接着又问,四爷爷,那么那些个高人呢。 诶,书安呐,夏侯老剑客,那些位,都安排在大相国寺,你来的正好,我们这不正商量着呢吗,怎样寻找小良子,待会啊咱们一道儿去大相国寺,跟各位高人好好计较一番。 老房一想,唉吆喂,差点忘了,对对对,相爷他老人家可还好? 蒋平叹了口气,诶,听说小良子丢了,又听说那伙贼把持了大宋绿林道,你说这。哎。 房书安也顾不得问锦绣谷内的情况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当时就说,诶呀,各位,那都甭戳着了,少林寺的荆鸿小师父亲自来了,大家伙儿赶紧的,去接一接。 房书安这句话,那真叫一个打腰提气,老少英雄闻听,什么什么,房书安把荆鸿小前辈给请来了,当时是无不振奋,原本压抑是空气是为之一振。 蒋四爷一听,那狗油胡都立起来,诶呀,书安,我说你他吗小子,原来你去请这位小神仙去了。来来来,各位,都打精神,随我一起去门外,是列队迎接。 那位说,至于的吗? 诶,这就得说,前者荆鸿小师父给开封府这帮官人留下的印象,那真是刻骨铭心。 且说,蒋平,展昭,白云瑞,房书安以及一众小弟兄呼啦超,出了差官棚校尉所,众人不敢怠慢,急忙忙跨过二道院来在开封府大门跟前,走偏门出来一瞧,就见荆鸿跟尚云凤俩人刚然下了马,守把府门的两个衙役方才也听说了,知道来的这两位那可非是等闲,因此也不敢小瞧,赶忙迎了上去帮着把这两匹马,拴在了一旁的拴马石上。 这时候,蒋四爷一看,是喜上眉梢,一张小脸满面春风,诶呀,嘿嘿嘿,小师父,唉吆喂,尚老剑客,您二位这是大驾光临,请恕蒋平人等迎接来迟,当面恕罪。嘿嘿嘿。 可尚云凤一听蒋平这说道儿,哦一个是小师父,我这是老剑客。这话啊不那么顺耳,当时就是微微一皱眉。蒋四爷何等聪明,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方才说漏嘴了。但是你要再想圆回去,那就是越描越黑。 展南侠等人一瞧,也都纷纷上前见礼。众人寒暄已毕,蒋四爷吩咐一声,来啊,大开中门,迎接两位前辈高人 进入府衙。 这就得说荆鸿和尚云凤这面儿的确是大,一般人来了啊开放个偏门进出也就罢了。但是这二位不同,老少英雄簇拥着这两位,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一般就进了开封府。 可这回啊,不能去差官棚校尉所了,那不是接待贵客的地儿。蒋平一看,吩咐手下人把东跨院的寅宾馆尽快收拾一番。 这开封府 由打正门也叫府门进入,依次是仪门,正厅,议事厅和梅花堂,这么一条直线连接而成,东西两边各有两道跨院。 仪门前的台基上东边设的就是鸣冤鼓,顾名思义让老百姓有冤诉冤,有苦诉苦。西面设的叫开道锣。乃是包大人出行之时告诫路人暂避一时。门前还有两幅对联,上联写,正气满乾坤力革笔端上书北阕,忠心昭日月严惩邪恶施法南衙。 众人过了二道院,而后顺着东路走,这寅宾馆啊就位于府衙内的东南角,临湖而建,对面还有一座甲山。是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专门为接待贵客之用。 简短解说,众人簇拥着两位前辈高人来在寅宾馆,房书安吩咐打来净面水,几人简单洗却这一路的风尘,又命人上茶。而后在寅宾馆的客堂,围着俩人是团团坐定。 这时候,房书安也终于得着空了,就问蒋平,噫嗯,我说四爷爷,那么我干老眼下究竟是个情况,前者魏道爷兵分十路,难道一说就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再者,这庐山论剑英雄会,究竟得了个什么个结果? 房书安问完了,荆鸿和尚云凤一听,也是这个意思,俩人也都转脸看着蒋平,看蒋平怎样个下文分解。 蒋四爷,叹了口气,看向了云瑞,啊,孩儿啊,要不介你来说。 连日来,云瑞是格外的那么上火,原本三哥徐良中了不明之毒,就让他急火攻心,谁承想还把人给丢了。云瑞就把这股邪火都冲着蒋平去了,虽然云瑞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这几天小脸沉沉着,是一语皆无。蒋平就看出来了,诶,心说云瑞这是怪我思虑不周,把小良子给弄丢了。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喽。 蒋四爷是一阵的凄凉,今儿个房书安一问起来了,蒋平心说云瑞这孩子这几日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那就让云瑞来说。 白云瑞看了看蒋平,呃,四大爷,这,也好。说着云瑞冲着两位师叔,荆鸿跟尚云凤一抱拳,两位师叔,呃书安,你们来的正好。呵~~前者我三哥徐良被贼人所掳,云中鹤魏真魏道爷派下几路人马分头行动,到头来确实找着了我三哥所在的那架马车,但是,车虽在,人儿没了。诶,摆明了这伙贼人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也不知道把我三哥给藏哪儿了。 云瑞说着,不由得就有些动情,眼窝子还红,一抬手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儿,这一下啊,看得在场众人,谁谁都那么心酸。为什么,因为这可是白云瑞啊,平日里那是个吃铁尿钉子的狠茬子,宁折不弯。因此今儿个云瑞一掉泪儿,就显得格外那么凄切。这一来好嘛,人人都把脑袋压的老低。一时间屋内的空气是十分压抑。 第290章 朝中有人好做官 荆鸿一看,心中暗暗叹息。荆鸿心说,这人呐,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就成为了心绪的奴隶。你像咱们日常生活中也是,原本来说有什么事咱办什么事就完了,按部就班,一砖一瓦,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往往在此过程中,人呢,就容易沦为情绪的奴隶,困在某种纠结之中,是作茧自缚越挣扎越纠结。这个呀,会极大的消耗人的精神力量。 所以往往成大事者,不纠结。这就得修炼自个儿的心性,荆鸿的死中求活之术,便是如此。百尺竿头,身临绝地,再进一步,海阔天空,心如沧海,静若山岳,白刃加胸,是不避分毫 但是话说回来,云瑞这些人啊,那都是些性情中人,兴之所至豪气干云,到了如今自然也是把抓柔肠。 就见云瑞眉头一皱,银牙一咬继续说,呵~~~师叔,后来白春他们就到了锦绣谷,把这事儿告诉了我四伯,和我师父夏侯仁,我们听完了自然是无不心惊。后来我老师就提出,这事儿啊虽然我们并无证据,但是追根寻源,无论如何跟云梦山的人是脱不开干系。因此,我们商议之后,就由我老师夏侯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罗霄当面对质,就说到徐良在半路被人劫持,你们云梦山的人是否知晓?今儿个当着天下人的面,还请总门长一定给出个交待。 房书安就问,噫嗯,是啊,我说老叔,夏侯老门长做得对,诶,指定是罗霄那帮小子干的,就说这大宋绿林之中,还有谁他有这个胆子,胆敢劫持我干老徐良呢?就是他们。对了,罗霄这小猴崽子怎么说的呢? 呵~~~是啊,当时我们也这么想,哪知罗霄一听,当时那脸色就变了,是大发雷霆,我们也没料到,罗霄竟然当着八十一门的面,指天发誓,还把故去多时的武圣人于和也给拉出来,就说以武圣人于和的名义起誓,徐良这事跟他罗霄是绝无干系。倘有半句虚言,他罗霄就不配作为于和的弟子,生前受尽世人的唾骂,死后躲入无间地狱,是永不超生。我们听他说的恳切,又看他言辞面色,确实不似说谎。 噫嗯,那不行啊。老房把大脑瓜儿一晃,哦,他说无关就无关,他是个贼啊,这贼啊那良心都在胳肢窝里夹着呢,这帮人说话那就个是屁,老叔,您可千万不能相信。 是啊,书安,你说的不错,我们也是如此想。因此我老师又提出,就说那么总门长身负大宋武林之安危,徐良又是咱们大宋武林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到了目下竟然被贼人所掳,总门长打算如何处置呢?罗霄当是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接着就说,夏侯老门长放心,此事,包在罗某人身上。 噢,房书安又问,包在他身上,既然罗霄敢出大言,那他究竟有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他这话怎么个意思呢,他打算怎么办? 嗯,罗霄当时打了包票,说是他们即刻回在云梦山,同时传下号令,要求八十一门各自派出门户之中的精干人手,或者一个,或者两个,紧急一道赶奔云梦山,成立三教同盟,而后由三教盟主传令,八十一门各自派出人手,限期一个月,在整个大宋武林搜寻我三哥徐良的踪迹。对了,为了壮大三教同盟,罗霄还提出,要求八十一门各自派遣弟子门人,那么小门小户的派出十个八个也好,那些个名门大派酌量派出十人,这些人统一汇编入三教同盟,成立三教执法队,用以清除大宋绿林的不肖之徒,同时拱卫三教同盟的权威。 咝,啊~~~房书安,荆鸿和尚云凤听完了,都觉着匪夷所思,都觉着这罗霄好狠的手段,一朝上位,马上就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倘若任由罗霄这么搞下去,哼哼,看着,不用太久,三教同盟很快就会变成罗霄的私人家丁,那么什么八十一门,最终全部就得臣服于罗霄的云梦山。 而云梦山,真正的主人,乃是修罗恶道,绿林军师武停云。 老房听的大脑瓜直晃,咝,噫嗯,老叔,不对,要我说呀,当着罗霄的面,你就把揪着我干老被劫这一个茬,啊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由他想要干什么,这事没有个彻底的交待,那就不行。 云瑞是苦笑一声,嗨~~书安,我也这么想。后来我们也没料到,罗霄直接把胸脯一拍,说是徐良之事,非同小可,乃是他这位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上任以来,头一项要务,为了自证清白,那么寻找徐良之前,头一件就要由三教同盟所有的人员,在他们云梦山展开大搜查。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徐良是否藏在了云梦山。书安,你说,罗霄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们还能怎样? 咝,噢?这一来倒是出乎房书安的意料,有这等事? 不错,我师叔小剑魔白一子,已然跟着罗霄等人够奔云梦山,一方面要成立三教同盟,同时就是为了彻查云梦山,到底要看看我三哥是否被藏在此处。 话说到现在,荆鸿和房书安他们都明白了。看来三教同盟的建立,已然是箭在弦上,纵然上三门不参加,那么剩下的大半个江湖绿林势力也会参加。那么倒不如趁势而为,加入进去,看看罗霄他们究竟能耍个什么花活,如此一来也好见机行事,见景生情。 那么话问完了,到了这时候,老房忽然才想到,噫嗯,诶,我说老叔,四爷爷,包大人因何不在府中? 云瑞就说,诶呀,对了,两位师叔,书安,还有一事,忘了跟你们说。 噢,老叔,瞧你这个紧张劲儿,到底儿是个什么事儿啊? 咝,哼~前几日,相爷下朝归来,跟我们就说,说那修罗道和罗霄,已然向朝廷递交了降书顺表,说是愿意洗心革面,归顺朝廷。 没容等云瑞说完,老房嗷唠一嗓子就蹦起来了,老叔,噫嗯,此话当真? 诶,书安,我岂能诓骗于你。 咝,嘿呀,武停云这他妈老小子,对了,老叔,那么无论如何,朝廷啊皇上不能答应?前者这个老贼搅闹皇宫院,好悬没把皇上给劫了去。我估摸着,皇上是断断不会答应。 哪知,云瑞又是一阵的苦笑,书安,当今天子已经命令下诏,答应承认了罗霄为八十一门总门长,至于武停云,须得从长计议,以观后效。 噫嗯,我说这他妈四帝赵祯… 书安,待着你的。老房刚然话说半截,蒋四爷一声断喝,制止了房书安,诶呀,大脑袋,我说你小子,怎么说话没个把门的。就你方才那话,但凡这有个外人,告上你一状,就连包相爷也得跟着吃瓜捞。你明白吗? 老房嘴上服软,但是心里仍然是不服不忿,好好好,我不说,行了。 房书安是暗气暗憋,扭回头又问云瑞,老叔,你说这皇上他怎么想的,他怎么就能答应了呢?哦,指着武停云罗霄这帮绿林的贼寇帮他把守江山,哼,我看呀。 云瑞一看,这房书安又要冒胡话,就赶忙拦了他一句,诶,书安,据相爷所说,皇上也是听了户部尚书李天翔的谏言,这才最终接纳了罗霄等人的这份降书顺表。 云瑞这话不要紧,是刚然落入荆鸿和尚云凤的耳朵,这俩人同时就是脸色一变,唰拉一下,那眼珠子都瞪圆了。在场中人是看得清清楚楚。 蒋平一听,哦,对对地,他也想起来了,当初众人聚在一处,就提到荆鸿小师父这出身来历,言谈之间就说道当初隰州府有一任地方,呃也叫李天翔,这个赃官在任三年,是关键地皮,草菅人命。更有甚者还养寇自重,跟当初云梦山上的大贼头梨花神枪龙为国暗通款曲,是勾搭连环,非但冤杀小荆鸿的生父荆老大,后来更是派人夜入民宅,杀害了尚云凤的生父姜怀周老先生,也最终连累的荆鸿和姐姐生离死别二十五载。 你看因为自打修罗道出世以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事儿啊实在太多了,蒋平他们整日里是焦头烂额,一时之间把荆鸿这事儿还给忘了。今日云瑞再次提及李天翔,再加上荆鸿和尚云凤在场,大家伙马上就意识到,噢,十成占着九成,如今的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李天翔,那就是当年那个为祸地方的赃官。 得,到了现在,两件事又搅在一起了,一方面是要紧急寻找徐良,同时荆鸿原本此次下山,说是要来在开封,实则也有这个意思,就想要同时探一探这个李天翔的地底儿,看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杀父凶手,倘若不是还则罢了,倘若真是,哼哼哼,讲不了说不起,想什么办法,也得摘下李天翔这颗人头,以慰赃官刀下的亡灵。 第291章 无情最是帝王家 可房书安一看,他就有些个私心,冲着荆鸿就说,噫嗯,我说小祖宗,瞧瞧,您还来着了。嗯,我有一计,莫不如咱们跟相爷说一下,要相爷找个什么由头约请这个李天翔过府一叙,诶,来在咱们开封府,而后让小师父躲在暗处,偷眼观瞧,诶,仔细辨认一番,看看究竟这个李天翔,是不是当年那个祸害?这不就结了吗? 房书安说到这儿啊,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而后接着就说,那么倘若真是李天翔,我说小祖宗,眼下咱也碰他不得,这个老家伙那是特意的奸狡,再加上这年代久远,咱又没有证据,因此只能暗中收集证据,万不可打草惊蛇。我的意思是,要说这顺藤摸瓜,抓差办案,我干老徐良那有经验呢,咱们最好能先把我干老给救回来,而后再一道办这李天翔,我说小祖宗,是狐狸呀,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小祖宗,您说呢? 房书安这番话,啪啪啪,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大家伙也听出来了,虽然大头鬼这话说的挺委婉,七扭八拐,但是谁也不是傻子,老房这意思分明就是李天翔这事儿先甭急,咱们先找我干老。 荆鸿那是何等样人,岂能听不出房书安的弦外之音,其实根本用不着老房如此费尽心机,小师父早有打算,徐良身中不明之毒,此乃当务之急。因此当时单手打闻讯,房大人,言之有理。 嘿嘿嘿,小师父您果然是世外的高人。嘿嘿嘿。老房干笑两声,回过头继续就问,噫嗯,我说老叔,你方才说到哪儿了,说是皇上受了李天翔的蛊惑,这才接受了罗霄的降书顺表? 书安,正是如此。 诶呀,怪了,咱们相爷在皇上面前一言九鼎,说一不二。难道一说,相爷对这事儿,就没给皇上说道说道? 这时候啊,蒋平接茬了,诶呀,书安呐,你有所不知,现如今,这李天翔可了不得,在皇上面前是红得发紫唉。 噢?四爷爷,这是何故啊? 嗨呀,孩儿啊,你且听我道来。 原来,长久以来,大宋国朝最大的外患,就是西夏国,西夏国王李元昊,可以说是雄才大略,实乃一时之明主。但是呢,但凡这人呐,一旦要掌握了这无上的权力,谁也节制不了他了,那这人也基本就废了。 怎么个意思呢,现代医学早已证明,一个人拥有了不受限制的无限的权力,本质上跟赌博、吸毒是一样的,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大脑出现器质性病变,这人儿啊可以说就入魔了。不信您翻开二十四史瞧瞧,古往今来称孤道寡,坐在龙椅上的那些位,有几个正常人? 就拿这位西夏国王李元昊来说,刚开始确实励精图治,但是时候一长,皇权把脑子给搞坏了,他不仅亲手毒杀了自己的母亲,要说为了权力多多少少还有点道理,无情最是帝王家嘛,父子相残实属稀松平常。但是更加丧心病狂的是,他在自个人亲生儿子的婚礼当天,啊看见儿媳貌若天仙,当时是淫心大动,而后是不顾廉耻,强行把儿媳纳入自己的后宫,占为己有,甚至还立为了皇后。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但是翻开史书一看,霸占儿媳这种事还真是屡见不鲜。列国年间,楚平王在给儿子娶亲的半截道上,来了个拦路抢劫,把儿媳给抢走了,还顺手宰了伍子胥的老爹,最终引得伍子胥出走吴国,借来大兵,把楚平王是挖坟鞭尸。唐玄宗李隆基,非但宰了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也把自儿个的儿媳杨玉环给抢走了,可叹一代文豪白居易竟然还写了个长恨歌,把玄宗玉环这段爬灰之情,描述成了旷世绝恋,实在是高啊。 到了如今,李元昊有样学样,也玩了一把爬灰之恋,把儿媳抢走了。有乐的就有哭的,打人家一拳,须得防备人家一脚,是不是呢,这可就惹恼了李元昊的儿子,叫宁令哥。虽说大丈夫难免妻淫子不孝,但那是没落在自个儿头上。眼下这位皇子可不是善茬,当时是嘎嘣嘣咬碎钢牙,起誓发愿是必报此仇。 诶,皇子么,想睡觉就有递枕头的,恰好西夏朝中有个大野心家,叫没藏讹庞,乃是西夏国主李元昊的大舅哥,既是国舅,还是当朝宰相,是位高权重。这没藏讹庞就想,如今我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不再高一步呢,诶,权力是个好东西啊。 恰在此时,李元昊为了女色,跟儿子宁令哥反目成仇,哈哈,没藏讹庞一瞧,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看来此乃天意该着,于是他趁势鼓动皇子宁令哥,不断吹风,说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乃奇耻大辱。今日你父如此荒唐,我意不若杀之,以消心头之恨。 这宁令哥也真是个愣头青,一时间气血上涌,果然在正月初一的夜班之分,手持利刃,就进了皇宫。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呐。 李元昊如今早已不复当初那般英姿勃发,而是纵情酒色,成了个花间魔鬼,脂粉状元。你想脑子都拎不清了,哪儿能想到儿子要提刀来宰他呢。结果正然在鸳鸯被里成双对,就听得帐外大吼一声,呀呔,昏君。 声到人到,李元昊就见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噗呲~划破帘帐就刺了进来。老国王一个没躲利索,啊噌~好巧不巧,这一刀正好砍在李元昊的鼻梁骨上,一刀把鼻子给削掉了。 得,原本房书安呐又要多一兄弟,但是李元昊挨了这一刀,是又惊又气,诶,天儿还没亮,就剑疮发作,一命呜呼,身归那世去了。 那位说,你说这跟李天翔有什么关系。 诶,李天翔也在这其中是推波助澜,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当时李元昊手底下有两员大将,堪称是西夏国的干城,是屡败宋军,那可了不得。这是哥俩,一个叫野利刚浪棱,一个叫野利遇乞。正是当初在秦州府被玉面小达摩斩杀的那位猛将野利荣荣的本家。 仁宗天子为了西夏国这两员大将是格外头疼,大宋这边几乎没人是人家的对手。结果正在这时,李天翔捡了个狗屎运,他就向西夏边关的守将范仲淹,推荐了一个人,叫种世衡,这小伙子可不简单,为人谦虚谨慎,作战深谋远虑,堪称是大将之材。范仲淹呢也是知人善任,提拔种世衡掌管军务,这种世衡不负重托,使出离间计,诶,不费吹灰之力,竟然就让李元昊对野利哥俩是疑心大起,最终亲自除掉了野利哥俩,如此一来,西夏国可谓是自毁长城。 您各位读水浒传,说到鲁提辖自称是小种经略相公门下,这小种,就是种世衡的后人。 再说李元昊得知真相之后,痛悔不迭,但是错误已成,无力回天,此后更是昏招迭出,最后落了个被儿子刺杀的惨烈结局,不亦悲乎? 此后,李天翔因为为国举贤有功,就更蒙皇上看重,到了今日是红得发紫。自此,老太师庞吉被正法之后,朝中以李天翔为首的奸党集团,是正式形成。兵部大司马孙秀,吏部尚书孙立,五城兵马司孙贞,这老孙家一门跟李天翔一拍即合,结成一党,这个势力隐隐然就盖过了包大人。 那位说,不都说这四帝仁宗,乃是有道的明君,怎么就不辩忠奸,不分贤愚,要任用李天翔这等大奸臣呢? 要这么想啊,你就想错了。 有句话叫屁股决定脑袋,你在什么立场,自然就有对应的想法,那么对老赵家四帝赵祯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他屁股底下那把龙椅。 这龙椅可是人人都眼馋呐,一旦被人给卜楞下去,可就是身死国灭,祖坟都得人给刨了。那怎样才能做的安稳呢,你就不能让底下的臣子一家独大,你就得分成两拨,让他们彼此内斗。自古帝王心术,其实无非如此。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奸臣,对百姓固然是敲骨吸髓,但是对皇上来说那就是忠臣,对皇帝老儿来说不可或缺。基本就这么个意思。 也正因为如此,李天翔在收受了武停云的重金之后,就向皇上进言,说是咱们大宋国朝几乎连年都有民乱,要说罗霄等人,只是一些绿林小贼,掀不起什么风浪。前者虽然大闹皇宫,但那是借着赵一统的势力,如今赵一统已然伏法。罗霄他们已然就成了纤芥之疾,不足道哉,那么既然他们诚心实意想要投降归顺,陛下,老臣以为,不如趁势收下这份降书顺表,他们若真能安分守己,岂非我大宋之福啊。 当时来说啊,有句话叫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种事,四帝赵祯也见得多了。再加上李天翔从中作梗,嘚嘚,嘚嘚,诶,如此一来,还真就被罗霄和武停云给洗白了。如今经朝廷允准,成了正宗正令的八十一门总门长。 蒋四爷啪啪啪说完了,房书安听得是一阵激动,一阵紧张,到了最后,把大脑瓜往胸口窝一沉,呼呼直喘粗气。 诶,我说书安,你明白了? ~~~四爷爷,我能不明白吗,要我说,你们那,都上了这李天翔和修罗道的当了,他们这时狼狈为奸,内外勾结,想要颠覆我大宋国朝的江山社稷呀,这不明摆着的嘛?诶呀,想不到我方才离京一年有余,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 诶,正在这时,门外有个人撒脚如飞,跑进来报信,报,报。四老爷,有重要信息。 蒋平崩儿一下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云瑞等人也纷纷起身,蒋平瞪大了小眼珠就问,何事? 第292章 赤邪锁魂绝命丹 书接前文。 就听那人连续带喘:呼呼呼,四老爷,卑职刚从大相国寺回来,方才各位老剑客正然聚在一处商讨下一步的对策,可这时候,就见那位,呃,蜀中唐门的老门长,叫什么,诶,对,叫万臂如来唐天麟的,是去而复返。 什么意思? 诶,四老爷,这唐老门长原本没人家的事儿,事了之后人家就走了,可今儿个又特意回来了。老少英雄当时本分起身相迎,就问唐老门长,因何去而复返呀?四老爷,您猜怎么着? 房书安一跺脚,咿呀,你倒是说呀。 呃,是是是,四老爷,房老爷,那位唐老门长就说,他也是走到半道,信手翻阅随身携带的经书,据他说么,是他们门户的叫什么唐门毒药本草方,诶,也不知道的,随手就翻到了其中一页,这一看,可了不得,其中就记载了一种奇门秘药,据说人要中了此毒,那情状跟三将军徐良是一般无二。唐老门长看到之后,没敢耽搁,即刻就调转马头,回在大相国寺,跟各位英雄做了交待。 这人正说呢,老房过来了,啊啪一抬手,冲着这位就要拍下来了,蒋平一看,哎吆,赶忙伸胳膊一格挡,啪,二臂相交,震得蒋四爷微微发麻。书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他妈要揍这兔崽子,话说了半天,没他妈一句关键话儿。 那位一看,脸一红,后退了两步:呃,房老爷息怒,我就这么说,呃,四老爷,白将军,那位唐老门长说,三将军徐良所中之毒,叫锁魂草,又叫赤邪花,花开之时极为艳丽,用此花炼制丹药,即为锁魂丹或叫赤邪丹。要解这种毒药,唯有掘出赤邪花的根茎,在天日之下暴晒三日,而后研磨成粉,用水服之,立见神效。 噢,快说说,这他妈锁魂草,在哪儿能找着? 诶呀,四老爷,这天下虽大,这锁魂草,唯有一处才有,就是东海蓬莱岛。 咝,众人闻听,都是一愣,蓬莱岛?蒋四爷略一思索,蓬莱岛有个万花城,这个门户可不简单呢,不过近些年深居简出,难道一说又跟修罗道他们搭在一处了?嗯,保不齐啊,上次英雄大会,就见着武停云身后有不少的生脸儿,指不定其中就有蓬莱岛的人。 那这毒药有线索了,可是上哪儿去找徐良呢?哎呀,可愁死我了。 这时候,就见荆鸿小师父忽然站起身形,各位,徐良,下落已明。 荆鸿这句话不要紧,刚说完了,这人们一半时没回过这个味儿来。因此当时都是一愣。可紧接着就是一阵的骚动,尤其小达摩白云瑞,啊噌一下站起身形,抢步欺身来在荆鸿近前,噗通就跪倒在地,师叔,您,您老人家方才,此话何意呀? 其余人等也等纷纷站起身形,房书安一看,也噗通跪倒近前,~~~我说小祖宗,您这话,可不是闹着玩? 荆鸿一看,就是一皱眉,云瑞,书安,快些起来说话。 这俩人啊也知道这位小师父素来不喜这些个俗套,因此一点头各自起身,人们都把目光投向荆鸿,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蒋四爷自然也是心急火燎。四爷心说,诶呀,这回呀只要能抢回徐良,就算把我这条老命给搭上,我翻江鼠也是义不容辞啊。 荆鸿方才这话,就连尚云凤也是微微一惊,老剑客心说,这,方才那来报信的不过说的是徐良所中之毒,叫锁魂草。难道一说就凭这个,就能断定徐良的下落。但是尚云凤又想到过往种种,嗯,我这个兄弟非是凡人。这么一想,尚云凤脸上还现出一抹红晕,当着这许多的人的面,心中那那股得意劲儿啊,就甭提了。 这时,就听荆鸿说道,各位,方才听你们言讲,上三门各位老剑客目下都暂且栖身于大相国寺,本当前去拜谒,但是救人事急,不容耽搁,说着,荆鸿一转脸,冲着尚云凤就说,若菲,你的师兄弟皆在大相国寺,不如你且留下和他们盘聚一番,容我带回徐良,咱们再作计较。 荆鸿的本意是此一番路途凶险,因此便想要独自前去。 但是可想而知,对尚云凤来说,独自留下只能倍感煎熬。因此冲着荆鸿微微一笑:鸿儿有事,姐姐岂能袖手旁观呢? 诶,这俩人啊素来说话都是点到为止,不必过分纠缠。尚云凤一言既出,荆鸿就知道势难扭转,因此微微一点头,冲着老少英雄就说,各位,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别介呀,蒋四爷赶忙虚手一拦,我说小师父,这是开封府的事,哪能说让我们都戳在这,就让您二位独自冒险呢?云瑞,士杰、明杰、钟林、呃~蒋四爷犹豫了一下,嗯,书安,你们都跟着走一趟? 这几人当然是义不容辞,就蒋平不说,尤其这白云瑞也是迫不及待。眼下只恨无从下手,既然荆鸿师叔这么说了,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因此当时急切地问道,师叔,请让小侄一同前往。 常言说,一人计短,俩人计长,又道是一人是死的,俩人是活的。这几个小伙子那都不白给,多多少少也是个助力。 哪成想,荆鸿是毫不犹豫,断然拒绝,弥陀佛,各位,此番搭救徐良,不在人多,只在令贼人出其不意,而后方可攻其不备。这人一多了,发呢容易引起贼人的注意。因此,请恕小僧不能答应。 呃,众人一听,都傻眼了。就知道,这小师父言出法随,既然这么说,你再怎么央求,那也是无济于事。 蒋四爷眉头紧皱,那么我说小师父,不如这样,您多多少少透露点什么,我们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无论如何,可以打个接应什么的。 嗯,荆鸿一听,这倒是,当时两只眼睛微微一闭,掐指一算,四老爷,不如这样,您给我一份开封府具名的信物,或者书信也好,或者印章也罢,今日乃是十月二十,从今天开始算,到下月初十前后,我以此信物为凭,着地方驿站或者官府的人手,给您到开封府送信。到时候,您只要派人前去接应即可。 那么说,这小和尚掐指念诀,这不迷信吗,诶,这并非施法念咒,而是荆鸿在掐算这个日程。 这时候就听蒋四爷又问,小师父,诶,我多嘴哈,那么您此刻欲下何往啊? 荆鸿摇了摇头,四老爷,实不相瞒,须得先行够奔云梦山探查一番,再作计较。 蒋四爷眨么眨么小眼珠,是满面愁容,诶,呃小师父,这罗霄虽说要成立三教同盟,而且当着众人的面起誓发愿,说是么要让三教同盟共同彻查云梦山,这其中虽说有咱们的人,但是这三教同盟,说起来那不得听武停云的吗,又岂能认真搜查,倘若徐良真被藏在云梦山,只怕未必能搜出来呀。 蒋平这么问,这也是众人的疑虑。 荆鸿摇了摇头,四老爷,未必然。方才听云瑞这么一说,小僧料定,罗霄跟武停云乃是貌合神离,当初在秦州府天下擂就看出来了,罗霄自始至终对武停云是耿耿于怀,只因时也势也,俩人迫于形势,这才不得已凝成了一股绳。但是眼下罗霄已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武停云再想把人给踢下来,怕是不那么容易,而且如此也会破坏他吞并大宋绿林的计划。故而眼下的形势是,罗霄已经有了跟武停云一较高下的资格 ,这一点,从他允诺三教同盟可以彻查云梦山就能看出来,罗霄如此说法,必然没有经过武停云的同意,故而,劫持徐良,也多半就是武停云一人的谋划。到了今日,俩人之间裂痕已现,只要想方设法让罗霄反水,武停云的死期也就为时不远。 荆鸿这番话,娓娓道来,说的是波澜不惊,但是听到众人耳朵里,就好比是一颗炸雷相似。哈~~~~虽说有些人也知道,罗霄跟武停云确实不似看上去那般和睦,但是要想到趁势挑动俩人的关系,而后再单独制服武停云,谁也不敢这么想。但是经人家这么一说,回头细想,多半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初武圣人于和跟武停云那就是死对头,老圣人大半辈子都在追杀修罗道。到了罗霄这一辈,能说就轻轻放下吗。 其实啊,书中暗表,荆鸿说道武停云死期不远,还另有一层深意,咱们后文书会说道。 这时候,就听荆鸿接着说,四老爷,那么究竟徐良在与不在云梦山,这也不打紧,这个呀,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三教同盟。而是应该让幕后真凶,也就是修罗道自己交待出来? 咝,这个,蒋四爷一边听着呀,一边这小脑瓜都要炸了,心说怎么这越听越糊涂呢,这话怎么个意思,让武停云自个儿交待出来,这不,痴人说梦吗?其他小弟兄当然也是这么想。 老房一听,~~~噫嗯,我说小祖宗,您就甭打哑谜了,那修罗道,那怎么可能自个儿交待?咱也不能打上云梦山,把他抓到开封府给他严刑逼供啊?是不是呢? 呵呵呵呵,房大人,四老爷,不必担惊,小僧自有办法。咝,嗯,言尽于此,我跟若菲这就动身。 第293章 江湖庙堂谁敌手 众人一听,诶,索性也甭再问了,跟人家这号高人说话,这心里边累的慌。就在这儿等着这位小师父的信儿。 但是蒋平就多了个心眼,赶紧命人准备的干粮水袋和一些散碎银两,死活挂在荆鸿和尚云凤的马鞍桥上。俩人不好推辞,书说简短,众人就此拜别。荆鸿跟尚云凤走出去老远,老少英雄仍然矗立在府衙门前,抬眼远眺。 眼见得俩人身形消失不见,人们这心里啊是千般情愫,万般滋味。蒋四爷想的是事到临头,能有如此依仗,可见天无绝人之路,只盼诸天神佛能够睁眼,无论如何让这小师父把小良子平平安安带回东京城,哎。 可白云瑞和房书安想法却另有不同,这俩人现如今是急火攻心,眼珠发红,嘴皮上满都是燎泡,可给急的不行,但是呢偏偏又使不上劲儿,只能咬牙跺脚,空叹奈何。 那位说,说这么久,罗霄他们那边,以及三教同盟究竟什么个情况,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自打罗霄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刷拉一下,当时那心性就变了,罗霄当然知道,他能有今日,都是靠修罗恶道武停云的扶持。但是呢,罗霄又觉着,虽说武停云有恩于我,但说到底,他并非是为了我罗霄,虽然我们名义上是义父干儿,名为师徒。但是要跟我真正的老师武圣人于和比起来,终究不同。 因此,罗霄一旦登上总门长之位,几乎是一刻没耽搁,马上开始倚重白云剑客夏侯仁,公开表明夏侯仁仍然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这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制衡了武停云。 武停云虽说也早有预料,知道罗霄这小伙子并非善茬,那要说狠起来,比什么徐良白云瑞这等人物,是决绝百倍。徐良跟白云瑞多多少少是公门中人,而且他们上三门历来讲究个侠义为怀,因此行事往往留有余地。 但是罗霄不同,武停云深知,罗霄是亦正亦邪,此人的个性之中,既带着徐良白云瑞的那么三分侠义,又带着七分的狠辣决绝。 故而,这种人,是最难驾驭。但是又没办法,要想通过此次论剑英雄会聚拢群雄,号令八十一门,除了罗霄,武停云是真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那么,也为了防着罗霄,武停云也留了一手,咱们前文书说过,这修罗道就开始扶持另一个得意弟子,便是东瀛太子白鹤白宗仁。这白宗仁呐,说起来这能耐,那超过罗霄,高出罗霄好大一截。为什么,就因为武停云多年来悉心栽培,把白鹤白宗仁视为自己退身之步。有朝一日身逢绝地,迫不得已之时可以东渡扶桑,另立门户。 武停云这一手啊,玩的那也叫一个漂亮,诶,把这八十一门的权柄交给罗霄,但是呢在武学方面有所保留。可对于白宗仁呢,在武学方面倾力传授,但是在权柄方面也有所保留。就跟走钢丝相似,在这其中取个平衡之术,以此来辖制白宗仁和罗霄。 到了现在,罗霄是总门长,那么白宗仁,就被武停云提拔成了云梦山的副寨主,二把手。甭小看这二把手,跟罗霄是分庭抗礼,那名义上是上下级关系,实质上是各有分工。白宗仁实质上就把控了云梦山至少一半的权力。 要说武停云如此安排还真就对了。咱们再说回论剑英雄大会之时,当罗霄说道仍然保留夏侯仁上三门总门长之时,这多多少少就有点出乎武停云的意料。老道原本的打算是,这个暂且不提,而后再缓图夏侯仁的总门长之位,最终将之排挤出去,这叫钝刀子割肉,步步为营。 但是罗霄当时连眼睛也没眨,是脱口而出,武停云纵然能耐再高,当着这许多的面,只能是暗气暗憋。 可谁曾想,那笑天王白春前来报信,说是徐良被贼人所掳,掳走徐良的乃是白莲花晏丰和昆仑派的长明长老。当时要罗霄给个交待。 书中代言,说这俩贼在半截道上劫持徐良,是谁安排的?那还用问吗,自然也是修罗恶道武停云,武老道料敌机先,早在英雄大会召开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招。要不介他费尽心机,让徐良服下锁魂丹,又为了什么,为的正是一方面助罗霄登上总门长之位,同时能劫持徐良,进而把控开封府。 这是三环套月的埋伏,一计连着一计,是环环相扣。 但是,这事儿啊,老道可没跟罗霄他们说,他也犯不着说。可罗霄当时一听,什么,徐良丢了,哦~~罗霄都不用想,眼珠子一转,哈哈,修罗道啊武停云,果然是老谋深算。可你这算怎么回事,让我这个新任的总门长如何交待。诶,且慢,咝~~~我何不将计就计? 这么一想啊,罗霄当时把胸脯一拔,是义正词严,表示要让三教同盟彻查云梦山,因为罗霄跟徐良是死对头,这事儿是尽人皆知。那么只要我罗霄主动提出彻查我们云梦山,一方面显见着我问心无愧,跟徐良之事毫无干系。同时,正好借此机会邀买人心。哈哈。 罗霄是越想越得意,可暗地之中,把个修罗恶道这鼻子都给气歪了。 那位说,罗霄就不怕当真从山寨之上把徐良给搜出来,岂非让他们名声扫地,诶,罗霄看得明白,武停云好不容易把他推上宝座,又岂能冒此大险呢,不能不能,而且就算徐良真被藏在云梦山,我这一说出来,公之于众,武老道必然想方设法另作安排。我又何必多虑呢? 事到了如今,这仗也打完了,为了争权夺利,每个人都开始玩心思,真可谓是各揣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诶,到了现在,咱们这套书啊,从正反两派单纯的斗力斗勇,就变成了更多的斗心斗智。 书不赘言,而后罗霄以八十一门总门长之身,传下法牒,要求各门各户挑选精干人选一人,入住云梦山成立三教同盟。同时,每个门户再拨出数十个好手,也进入云梦山,成立三教护法队。说干就干,一两日的功夫,三教同盟和三教护法队,是正式形成。 一旁的夏侯仁,和各位上三门的老前辈们,是冷眼旁观,在场中人那都是久历江湖,谁也不瞎。都知道,这势态再往下发展,很快无论是三教同盟,还是三教护法队,其中的异己分子,诶,也就是那些个不听话的,要么会被排挤出局,要么甚至会被按个罪名直接消灭。 到了最后,哼,所谓三教同盟,那就只能由罗霄,或者武停云说了算了。 那么峨眉派这边,咱们前文书交待过,为了死死盯住这所谓的三教同盟,峨眉派作为上三门的台柱子,他就得派个人参与其中。最终,小剑魔白一子,把眼眉一立,就跟夏侯仁说,师兄,我看就由小弟走上一趟这贼窑云梦山。 小剑魔辈分高,能耐也大,既然这么说了,无人反对。 一旁的少林高僧,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紧跟着就提出,弥陀佛,小剑魔,老僧就陪你走一趟。 随后,武当山,派出了铁冠道人姜飞雄的顶门大弟子,邋遢道人司马真。 那么别的门户,各有分派,咱们不必一一细表。其中有些个门户,人家自成一派,不愿意参与到这种是非之中,也有,但是不多。 而后,小剑魔和凌空等人,各自挑选本门户中的精干高手数十人,随着罗霄、武停云等人,是浩浩荡荡够奔隰州府云梦山而去。 临行之前,夏侯仁压低了声音就说,师弟,目下当务之急,乃是搭救白眉徐良,你上了云梦山,且记得见机行事,多方探查。同时,修罗道究竟安的是个什么心思,咱们谁也琢磨不透,师弟,此番务必多加留神谨慎。 小剑魔那脾气,本不爱听这些话,但是师兄良苦用心,不得不耐着性子聆听教诲,而后一抱拳,跟其他上三门中人,一道随同而去。 那么剩下的这些位上三门的门长派主,包括魔山派,海外派这些个千里而来的前辈高人,也都在蒋平和欧阳春等人的约请之下,一道就回在了东京城。 老少英雄啊,本想着回在东京,大家伙好好合计合计,这罗霄当上了总门长,还成立了三教同盟,那么往后咱们上三门的人,怎样跟这三教同盟打交道,倘若万一这罗霄受了修罗恶道的指使,在大宋武林为非作歹,咱们又该如何应对。其中老少英雄就提到,当此之时,朝廷不能不出面,必须以朝廷的力量,管束这云梦山。 蒋平觉着也是这个理儿,虽说历来官府和绿林那是天生的对头,但是到了如今,就得对恩威并施,想个什么法子得制住这罗霄和武停云才是。 蒋四爷想的挺美,结果回去面见了包相爷,把这论剑英雄会前前后后这么一说,当说道徐良身中剧毒,而且下落不明之时,包相爷是双眉紧锁,这个~~~~咝,蒋平。 嗨,卑职在。 本阁命你,即刻联络各位英雄,想什么办法,早日将那徐良救回东京。 诶,是了,相爷。 诶,蒋平接着就说,到了现在,上三门因为前任老门长归天,小一辈的夏侯仁虽说威望素重,但是在这八十一门当中毕竟略有不足,那意思凭着夏侯仁的能为,诶在上三门还行,但是在放在整个大宋武林,说句不好听的话,那肩膀头窄,就晃不开了。 蒋平的意思是,事到如今,就得由朝廷施压,莫不如由朝廷直接调集大兵,兵困云梦山,只要围他个一年半载的,不怕这伙贼不服输认罪。 第294章 投石问路破迷局 其实,咱们说句公道话,蒋平这番话,就显见着这人啊虽然出身绿林,但是已然完全脱离了绿林。对绿林道上的规矩,诶,多多少少不那么在意了。可您想,起码明面上来说,罗霄那是光明正大比武夺帅,而后由五宗十三派公推,最后才决出的总门长。你要以朝廷的势力肆意干涉,就很难服众。 白云剑客夏侯仁,也是考虑这一点,这才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想着当下先稳住上三门,而后再慢慢找寻罗霄的破绽,那么只要他贼心未改,有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举动,那讲不了说不起,夏侯仁就得头一个出面反对罗霄。 咱们说回到蒋平,蒋四爷可是万万没料到,包相爷当时就说,就在蒋平身在庐山论剑亭之时,修罗道早都派出人手,拿着一份降书顺表,通过户部尚书李天翔的门子,诶,跟当今天子四帝赵祯就搭上线了。更没料到的是,这四帝赵祯耳软心活,还真就听信了李天翔这番说辞。诶,接受了罗霄的招安之请。 蒋四爷是震惊的哑口无言,当时那冷汗顺着后脊背哗哗直淌。 诶到了现在,就接上前文书那个茬了。恰在此时,房书安带着荆鸿和尚云凤,回在了东京城。而后经过众人经过好一番合计,荆鸿带着尚云凤,两位剑客就起身赶奔云梦山。这一路之上,荆鸿就找着那些个当时流行的那些个戏班子,花俩钱儿,从这些个戏班子当中买的假胡须,一些戏台上化妆改扮用的水粉,还顺带讨了两套破衣烂衫,诶,一男一女。而后,俩人换上了这两套麻衣布袍,又用水粉擦了擦脸颊,荆鸿一哈腰,还从地上蹭了两把泥土,追着尚云凤,在尚云凤脸上抹了两把,而后又在自个儿脸上涂了半天。 好嘛,尚云凤给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翻,鸿儿,你。 这位尚老剑客呀,素来喜好干净,白绫女剑客,说的是素来穿的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结果今儿个被鸿儿一阵的嚯弄,完了冲着路旁的水坑一看,诶要,整个一花儿乞丐,谁瞅着都像那半道上要饭的老婆子。 再看鸿儿,也差不多少,原本荆鸿就是满头白发,现如今一换上乞丐装,荆鸿再把这腰背稍微往下一哈,再加上画的那满脸褶子,嘿吆喂,怎么看怎么像个七八十岁的普通老头儿。 尚云凤原本气的鼓鼓的,但是眼下这么一看,哎吆,眼窝子就红了。仿佛真的就看见年华老去的鸿儿。因此当时缓步来在荆鸿跟前,双手捧住荆鸿的脸庞,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好几动,但是终究没说出来。 荆鸿咯儿咯儿一乐,老伴儿啊,你想说什么? 一句话,把尚云凤乐的眼泪儿都给笑出来了,笑了好半天,这才止住:鸿儿,姐姐想说,谢谢你。 这谢谢你,三个字声音太低了,荆鸿假装听不到,啊?这人老了,耳背,你说什么? 尚云凤眨么眨么眼睛,诶,轻轻把荆鸿给拥入了怀抱之中。 书说简短,俩人晓行夜宿,一路无话,这一日就来在了云梦山,这北山的切近。 咱们前文书说过,云梦山的南山,是古木狼林,其中由修罗道亲自安排,布下了也不知道多少阵法销器和埋伏。等闲人物要不知道 ,进去那就没个活儿。因此,平日里这山寨上的人,上下山都走北山。可这北山有重兵把守,要想从正面攻进去,那也是势比登天。 且说荆鸿和尚云凤俩人来在这北山山门的切近,诶,俩人找了个僻静之处,把马匹给拴好了,而后就绕着这山门附近转悠。 俩人就见,好家伙,这北山的布置,可不仅仅是有布有重兵,而且修罗道在山路之上七扭八拐设置了不少巨大的大青石,你要识得其中的门道,就能知道,这些个大青石并非随意排列,而是彼此之间暗藏机关,你山下的人看不到人家山上的人,但是人家看到你,诶,你开弓放箭射不到人家,但是人家,能够得着你。用心不可谓不毒也。 俩人就还这么身着破衣烂衫,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整整过了三日,诶,就见半山腰上,北山山门大开,从里边出来一彪人马。 看那样能有十号人,有些个还赶着大车。 荆鸿知道,这恐怕是山上的贼,出来采买一些山上需用之物。咝,另外,这座山寨防守严密,也不知道小剑魔和我师兄凌空他们,在这山上查的怎么样。 想罢了多时,荆鸿伸手招呼尚云凤,若菲,你我二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尚云凤点点头,当时俩人就装扮成附近山里采药的农户,还各自折了根树枝,当拐杖用,一边拄着拐杖,在山坡上攀爬,一边低头在这山头假装寻找什么。 这时候啊,那些个下山的贼寇就从附近的山路上是缓缓而来,其中一个领头,生的方面大耳,满俩你的凶相,这一看,咝,诶要,这他妈什么人儿,因何胆敢来在我们山寨切近,莫非是探山的官人不成?这贼头啊心里就有些不解,因为附近的村落都知道,这云梦山近年来来了个大土匪,那可惹不起。因此人们是但凡采药或者打猎,也都远远避开这座山头。咝,奇了怪了嘿,今儿个怎么来了个俩吃生米的?不过看那样儿,腰都直不起来了,不像是官人。 想罢多时,这大贼头扭项回头,冲着身后的人手和车队,哎,停下,都停下。人们这一听,吁~~啾啾,吁,嘎吱吱 ~~~~ 车队止住。 完了,这贼头就冲着不远处山坡上的荆鸿跟尚云凤喊开了,喂,我说你们是什么人,因何来在我们这云梦山? 可荆鸿和尚云凤呢,因为上了几岁年纪,耳也聋了眼也花了,对这喊叫之声,是置若罔闻。仍然是自顾自佝偻着背,在那山坡之上草丛之上窸窸窣窣,找些什么。 那贼头一看,咝,哼~~~这俩老东西,这是当真聋了嘿。来啊,去,把这俩老家伙给我请过来。 一个小贼一听,诶,是了,头儿。 说完了,这小贼撒脚如飞,上了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就来在荆鸿他们近前,这一看啊,咝,这不俩臭要饭的吗?当时捏着鼻子就问,诶,我说你们两个老家伙,好端端的跑到我们这山寨切近,想干什么,啊? 荆鸿跟尚云凤一听,当时吓坏了,俩人颤颤巍巍缩在一处,荆鸿就说,呃~~代王,您说什么? 什么他妈代王,老子是绿林豪杰。呃,我说你们俩人,来在此处,想要干什么? 荆鸿跟尚云凤对视一眼,眼珠瞪得老大,啊,呃 ~~~~ 这小贼一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得,拉过去交给我们头领发落。 当时不由分说,一抬手,啊噌噌,就拽着荆鸿和尚云凤的肩膀头儿,来在路旁面见这位头领。 诶呀,这可把荆鸿跟尚云凤给坑苦了,俩人佝偻着腰,跌跌撞撞跟在这小贼身后,好不容易来在这贼头近前,是噗通噗通就摔倒在地,呼呼直喘粗气,呼呼呼呼·。 那贼头一瞧,噢,俩老家伙。把眼珠子一瞪,我说,你们俩老东西,这天寒地冻,不在家里眯着,来在我们这云梦山,想要干什么?看你们方才那样,在找什么,说。 说,快说,老实交代。快说。不说清楚了,扒了你们的人皮。那些个小贼也都是咋咋呼呼,不服不忿。 就见荆鸿拽着尚云凤的手,俩人颤巍巍,好不容易,诶,费了好半天劲儿, 终于站起身形,但是仍然是猫着腰,微微抬着头,啊,呃~~代王。 那贼头一听,什么名儿这叫。不过也是,我们做的就是这个行当,叫代王也不错。嗯,快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啊,代王,您还不知道呢? 咝,不知道,知道什么,什么意思,老家伙,你把话说清楚了。 诶呀,代王,我们老两口啊,是这附近村子里的,这年头啊,这不好活呀。没办法,就得上山采药,这不前些日啊,村里人都说,有个什么发大财的机会。说是么只要能找着一种药材,就能从官府领赏白银一万两啊。 咝,啊?什么,这大贼头一想,这是个什么意思,找着药材就能领赏一万两。嘿,要不我得着,我手底下弟兄众多,找个什么药材,还找不着吗? 这叫钱财动人心呐,说着话这大贼头脸一变,嘿嘿嘿,我说老头,你说什么,你把方才那话再说一遍,什么药材,怎么就值一万两。 各位,一万两是什么概念,你看啊咱们这传统文学巨着金瓶梅,说的也是北宋年间的故事,这里边就提到五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丫鬟。五个小钱就可以买一个大猪头外带几个猪蹄一堆的猪肉,一万两大概换算成现在物价,就是上千万的巨款。 再说荆鸿,又流着哈喇子把这话说了一遍,这回啊,这贼头,这帮小贼也都听清楚了,可听完了,这伙贼寇是无不震惊,都把嘴巴张得老大,啊~~~是这样。 那么荆鸿究竟意欲何为,咱们下回分解。 第295章 敲山震虎拨云雾 荆鸿就说:说是代王,兴许啊您也听过,这江湖之上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叫白眉大侠徐良,目下在倒座南衙开封府任职当差。这人可了不得,但是最近听人说么,中了什么叫,咝,对了,中了一种毒药,叫锁魂草。现在徐良就在开封府呢,急需这种草药,故而官府在各地颁下文书布告,悬赏这种锁魂草,任何官民人等,只要能找着这种草药,送到开封,或者送到附近的驿站也好,一旦治疗了徐良,马上赏格白银一万两。代王,这一万两,这还了得。这不,我们老两口虽然年高岁迈,拖着病体残躯,啊但是讨生活么,没办法,也来了。这附近山坳里,老百姓多了去了,大家伙也都在找这锁魂草呢。 咝~啊~~~~这大贼头听得是瞠目结舌,嘴巴张老大,拧着眉瞪着眼好半天没缓过这劲儿来。 说为什么山寨之上,此番派此人下山督办粮草辎重,就因为这贼头啊,乃是修罗恶道的一个小心腹,姓孙名平,字儿叫书奇。啊这孙书奇,只听武停云的差派,就连现如今总门长罗霄对他发话,那孙书奇也得问武道爷是个什么意思,而后再决定听与不听。 而且,当初跟随长明长老和白莲花晏丰沿途劫持徐良,就有这个这贼头。要不介他怎么会如此吃惊?还有一件,就是当朝户部尚书李天翔,跟武停云勾搭连环,派的是自个人儿的心腹,诶叫孙一龙。那么跟孙一龙暗中往来的,也是这位孙书奇。 现如今,孙书奇一听,什么,徐良被人给救走了,哦,目下已经救回了开封,不能够啊,咝,但是听这老头言之凿凿,而且言辞之中还提到了锁魂草,这,这不是武道爷从东海蓬莱万花城带回来,专门对付徐良的毒药吗?哎吆,这开封府的人还真是手眼通天,真就把人给抢回来了。不行,我得尽快回报军师。 想到这里,孙书奇刚然要走,可又一想,不对,就见他扭项回头猛然瞪住了荆鸿,两只眼睛就射出两道寒光,哼哼哼哼,老头,你说么,官府颁下了文书布告,要天下人都去找这锁魂草,我且问你,你怎知这锁魂草长什么样,又如何寻找? 呃~~~代王,荆鸿眼珠子转了几转:小老儿不敢相瞒,说着荆鸿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黄钱纸粘贴的布告。 孙书奇一看,啊嘭一把抢过去,刺拉拉打开一看,果然,就见上面画着一种草药,赤红色的花朵,四瓣的叶子,略微带刺的枝干,以及这草根是怎样怎样。旁边还写着赏格,说是凡官民人等但能找着此花,哪怕只把草根儿拿来,送交开封府,赏银一万两。下面还盖着开封府的殷红的大戳,咝,孙书奇暗暗吃惊,心说假不了啊。这个,真他吗邪门了嗨。 想罢了多时,孙书奇认为不宜耽搁,应该作速将此事报给军师。 因此,当时这大贼头招呼一声,众人呼啦超调转马头,一溜烟尘就回在了云梦山,眼见得群贼走远,荆鸿和尚云凤这才直起腰身,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微笑。 简短解说,孙书奇拿着这份布告,急吼吼就回在了云梦山,直接赶奔后山明善堂,这地儿是修罗道的修炼元功之所,因为武老道的心腹人,不必通秉是直奔后堂,见着了武停云,叭叭叭,把这话一说,说是方才下山,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武停云一听,再一看这份布告:咝,无量天尊,嘿呀,看来老夫小觑了天下英雄啊。还真有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高人,把徐良给救了。咝,嗯~~~~ 书中暗表,那徐良去哪儿了,还真就被武停云给安置到了东海蓬莱万花城,一方面这个地儿地处偏僻,还有大海阻隔,相对安全。同时呢,徐良中毒,但是得留着他一口气儿在,不能让人死喽,故而得蓬莱岛万花城的人给予医治,但是还不能治好,只能留他一口活气,就跟现如今那植物人似的。 再说武停云又一想,不对,开封府的人怎能知道如此奇毒,又怎能找着蓬莱岛,还把人给抢回来了,不对,难道一说,咝,是这蓬莱岛陈东崃这老儿,背叛了老夫不成,咝~~~备不住啊。这个老家伙,我当初就看他靠不住,嗯也罢。 想罢多时,武停云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书信,就交由孙书奇,要他骑快马紧急赶奔蓬莱岛万花城,面见岛主陈东崃。 孙书奇领命,不敢耽搁,把书信包裹包裹,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很快收拾好了包裹行囊,又特意挑了匹快马,火急火燎就下了山。 他哪儿知道,在一旁是树林之后,荆鸿和尚云凤早已等候多时了,俩人一见方才那贼头风是风火是火,骑着一匹快马,哗哗哗哗哗哗哗,一阵风相似从眼前掠过。 这俩人是各自上马,在孙书奇身后是紧紧跟随。 书接前文。 那么说到这儿啊,您应该听出来了,荆鸿化妆改扮为采药的老农,诓骗孙书奇,使得乃是一招敲山震虎,投石问路。 诶,荆鸿一看,此计果然奏效。因此,当时跟尚云凤一道儿,在孙书奇身后是紧紧跟随。荆鸿知道,前面这位,一准是奉了修罗道的命令,要去查探一番,看看徐良究竟是怎样被人搭救的? 哼哼哼,想到此处,荆鸿是心中暗笑,那么到了现在,尚云凤也看出门道来了,心中禁不住对她的鸿儿是佩服的无可无不可。 简短解说,这仨人,一前两后,就这么能走出半日光景,荆鸿抬眼一瞧,就见前方不远乃是一处大镇店,约莫能有半里之外官道的正中,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头牌楼,雕梁画栋,十分精细,牌楼正中写两个大字:霍邑。 荆鸿心说,哦,这地儿叫霍邑。可这时候,天儿就快到了晚间时分,这仨人不约而同就都是一个心思,嗯,天色将晚,看来得找个落脚的之处,打尖儿投宿才是。 荆鸿跟尚云凤仍然是跟在孙书奇身后,进了霍邑,就见这个镇子,不算太大,但可也不小。南北通透笔管条直一条大街,两旁边是买卖铺户,行商坐贾,三教九流来往穿梭,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在这条大街的正当间又有东西两条大道,那么这十字路口的正当间,矗立着一座三层高的钟鼓楼。 孙书奇一马当先,一边走着一边四外瞅瞅,诶,很快一座客栈就映入眼帘,在路东的一侧,有家客栈酒旗高挑,门楼上一块大横匾写的是聚星楼。 在旧年月,客栈这种地方其实跟青楼差不多少,一般都是男人们去的地方,因为女子向来足不出户,而且背井离乡,在外讨生活的也都是男人。 所以,这客栈之中,往往就什么人都有,显得污浊不堪。诶,今儿个这家就是。且说荆鸿跟尚云凤,跟着孙书奇在门外拴好了马匹,几人前后脚进了聚星楼,跑堂的伙计一声招呼,诶,客官,您往里请。 几人各自找了桌案坐定,可尚云凤抬眼往四外一瞧,这个第地儿桌椅倒是不少,眼下天儿凉了,诶呀,这个地儿是乌烟瘴气,这里边这些个打尖儿的住店的,眼下到了饭店也正在用饭,但是你吃饭吃饭把,诶这帮人不,抠脚的,放屁的,一边喝酒一边扯着嗓子猜拳行令,诶,什么样都有。 再往墙上看,竟然还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今晚与你喝酒睡小妓,下联是,明朝舍我蹬腿上西天。尚云凤看的就是一皱眉,心说什么淫词浪语,可见这绝非什么正经地方,眼前这帮人啊也绝非是善类。 尚云凤啊多年来隐居深山,对这些个地儿不那么熟悉。 荆鸿一看,哦,那云梦山来的贼挑了张靠墙犄角的位子坐定,要了几个菜一壶酒, 正在那儿自斟自饮。 荆鸿和尚云凤也是,叫完了菜,一边吃着一边四下张望,荆鸿就看到,这酒馆西南的犄角旮旯里,诶,还坐着位道士装扮的老者,像荆鸿和尚云凤这等人,历来对出家之人都格外善待。可今儿个一看这位,单从面相来看,荆鸿就知道,哼,这位道爷指定不是什么善茬。见此人身形是又黑又胖,约莫能有六十多岁,头上带九梁道巾,顶梁门嵌着一块美玉,身穿蓝布道袍,圆领阔袖,腰里边围着水火丝绦,白袜黑履。在这老者身前的桌案之上,摆设的是一个挂摊。 荆鸿那眼力可好使,少林武学,讲究手到,身到,眼到。这三者之中尤以这眼快为先。尤其荆鸿练就的死中求活忘情诀这门功夫,糅合了大乘观照法,少林六大内功,数十套少林掌法,以及游龙剑法,这其中最最厉害的就是眼力,没有此等根基,是断然无法败中取胜,死中求活的。 当年荆鸿在少林学艺,每日观日月,盯清泉,看香头,悬金线,悬棉球,睡醒不睁眼,睡后不闭眼,最终神功大成,是遇敌眼不花,出手不空发。因此要论到武学根基,本套书中,可以说无出其右。 荆鸿这才要施展手段,解救徐良。 第296章 金皮彩挂各有路 因此当时荆鸿眼睛微微一瞟,就见那道士身前的挂摊上铺着一副白色的毛毡,毡子上放置着文房四宝,还有四个小布袋,约莫长有三寸,其中三个袋子上写的是奇门遁甲,剩下一个写的某某年某某岁某某地的人某年某月某时生报花。这道士手里还拿着个小竹筒,竹筒里边有个三根小棍儿,不住的用手摇晃,一边在那儿白活:无量天尊,各位,贫道此卦,与别不同。按着人的生辰八字,五官相貌命相合参,呃, 不用您开口说话,自然就能知道您这年岁多大,家乡住处,父母如何,兄弟几位,有无妻妾,子女多少,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各路人,您这一辈子富贵贫贱,穷通寿夭,凡此种种,贫道这卦象之中是无有不准呐。但是吗,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贫道此卦也不能多算,每日晚间来此客栈,说好了啊,就算四卦。这叫奇门遁甲。 说着,这老道用手一指桌案上的四个布袋,就说,贫道这卦呀先算好了,再等人前来验卦。 酒馆内众人一听,嘿,这老道说这话有意思哈,还没听过先算好了,再等人前来验卦的,这不新鲜吗,因此一时之间,纷纷扭头观看,人们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跟看看戏似的,是好不热闹。就连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孙书奇,也被牢牢吸引,歪着个脑袋,目光炯炯盯着这老道看。 就听老道继续说,就听老道继续,各位,这布袋里边有贫道早就写好的纸张,那么问卦之人姓什么,叫什么,何方人氏,父母妻妾子女一世终身,做过哪些事,当多大官发多大财,诶,全都写好了,您各位哪位前来验卦,须得一字不差,您再给钱。要说差了一个字,诶,各位,分文不要,是毫厘不取。我说各位,哪位愿意算算,哪位愿意呀? 尚云凤听得心中暗笑,知道这是装神弄鬼,糊弄人的玩意,但是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老道就跟那说书先生相似,几句话,就把酒馆内的老客们是牢牢吸引。 诶,就在此时,有人说话了,就见有个酒馆当间的桌案之上站起一人,这人啊带着三分醉意:诶,我说老道,大爷我算算。算对了么我给钱。算不对,我可要砸了你这坑蒙拐骗的摊儿。 众人一瞧,就见说话这位,一看呀,歪戴帽子斜瞪眼,就是那种混社会走江湖的小混混差不多少。 再说这老道一听,咝,呃,贫道此卦,并非是人人都能算,乃是有缘人才能算。无缘之人给了钱贫道也不能算呐。说着,老道摇动手中的三根小柱棍儿:呵呵呵呵,各位,贫道手中这棍要摇出来,就有卦。摇不出来那自然无卦,此乃天意。 就见老道摇了半天,竹筒中那棍儿啊始终不肯出来,老道没奈何摇了摇头,冲着那人说,客官,您也看见了,没您的卦。 可这时候啊,荆鸿可没料到,那云梦山的贼来了兴致了,也就是那位孙书奇,就见这小贼头一时兴起,冲着老道就说,道爷,您算算可有我的卦象? 老道照样摇动竹筒,时间不大,嗒一下,掉出一根竹棍来,老道微微一笑,看来有您的卦象。 孙书奇就问,道爷,您方才可说了,算不准分文不要。 无量福,呵呵呵,出家人岂能诓骗于你,那是自然。老道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布袋。众人的眼睛刷拉一下都盯在了那布袋上,都想看看这老道究竟是骗人的,还是真有这未卜先知的功夫。 孙书奇一听,嘿嘿一乐,嘿嘿嘿,好好好,道爷,来,把这布袋给我瞧瞧。 诶,且慢。老道抬手一挡,咝,咱可得先把话说清楚喽,你再取出观瞧。 噢?呵呵呵,早都说明白了,道爷,你还有何说呀?孙书奇也是绿林中人,对这号根本不信,但是听这老道说的神乎其神,这才有意开个玩笑。 这时就听老道又说,诶,年轻人,我写在布袋中的卦象,对或者不对,无法证明。这样,老道用手一指,瞧见没,笔墨纸砚,你可先行将你姓字名谁,何方人氏,父母兄弟等等,都写在纸上。然后嘛,再将布袋中的卦单取出来,你看看所写,与布袋中贫道所写,是否一样。那么果然不差分毫,该多少卦钱,你再付贫道多少。 不仅是孙书奇,旁边人一听,也都觉着有理,当时纷纷点头,孙书奇一笑,道爷,说得好,如此一来,我不亏心,您也不冤枉人。两头对照。来。孙书奇肚子里有点道道,舞文弄墨还不在话下,要不然也当不了修罗道的心腹人,就见他接过纸笔,刷刷点点,写的是,孙平孙书奇,年三十有二,东京人氏,父母双全,弟兄三位,妻有妾无,无儿无女。写完了还哈了口气,吹了吹纸面。 老道顺手接过,用手点指,顺着念了一遍。让围观众人也都听听。 荆鸿在旁边一看,哦,这个贼头叫孙书奇。 这时候,就见老道拿着孙书奇写的字条,冲着四外人群就说,无量天尊,各位,这卦呀,每个人对应每个人的,不可弄错了,那么这位壮士乃是头一位。老道说着,从桌上又拿起一张纸,用大袖微微一挡,刷刷刷,在纸上写上头一位孙书奇,算是做个记号。 写完了,老道一抬头对孙书奇就说,无量福,请把布袋交给贫道。孙书奇伸手递过。 老道把这布袋往这标好记号的纸上一放,紧接着又又轻轻拿起来,随后又放了下去。最后当着众人的面,终于把这布袋给打开了。从袋中取出卦单放在桌上。 众人心中好奇,全都围拢上去一看,见卦单上写的是:,孙平孙书奇,年三十有二,东京人氏,父母双全,弟兄三位,妻有妾无,无儿无女。为人好胜,志向高远,喜好结交四方豪杰,族中六亲冷淡,祖业不继,自创自立,衣食无缺。少年苦学艺业,中年得遇贵人。一生做事早,劳碌早,出外早。此乃三早之命。却发达晚,立业晚,享福晚,此乃三晚之命。若能潜修善道,晚来必有大名大利,令人堪羡也。 诶,就这么几句。 哪知,孙书奇不看则可,及至看完了是倒吸一口冷气 ,咝,啊,就见此份卦单与自己平生经历果然是一般无二,毫厘不差。要说常人碰到这种事儿啊,一般都是心服口服,绿林中人也讲究这个,不服高人有罪。可这孙书奇不同常人,他想的是,眼前这个老道绝非是什么算命先生,咝,难道是官府中人,一路跟踪于我,眼下专门在此等候? 想到这儿啊,孙书奇冷汗下来了。他现在是身负重任,担着白眉徐良被劫持的干系呢,怀中还有绿林军师手写的书信,这万一真要落在官府手中,那指定是掉上三层皮啊。 孙书奇是越想越害怕,你看,这叫做贼心虚。 可那老道一看,不耐烦了,无量天尊,这位壮士,继续往下看那。 孙书奇一愣,噢,继续往下一看,见那字条的末尾还写着几个字:中等上级官界官,卦金纹银九十九两半。 咝,这钱对孙书奇倒不算什么,当时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百两,哈哈一笑,道爷,高,实在是高。咝,只是不知这个,呃?嗯,道爷是如何算出来的呢?您要给点明了,呵呵呵,道爷,慢说一百两,某家愿奉送一千两。 那么孙书奇作为老江湖,说这话啊,就是不上道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宁舍一锭金不舍一粒春。孙书奇也知道,这其中必有文章,但这也是人家走江湖吃饭的本事,哪儿能说轻易和盘托出呢,可因为他做贼心虚,急于想弄清楚眼前这人是否是官府中人,故而这才出言试探。 哪知这老道哈哈一笑,无量天尊,哈哈哈,这位,您说笑了。便是搬来金山银山,也须证得其中奥妙,方能领悟。不然贫道纵然说上三天三夜,也等于是一句空谈。哈哈哈。 老道说完了,眉飞色舞,显见着这一单买卖又做成了,心中快意。从旁众人也是眼珠子瞪得老大,纷纷鼓掌称赞。 老道不知道,无意之中,他这个戏法,就惹恼了眼前这位孙书奇,这个贼头啊心中想的是,甭管他是不是官府中人,看来留他不得。待会找个僻静之处,把他结果了也就得了。 咱们再说荆鸿和尚云凤,尚云凤虽然能耐高,本事大,但是对于绿林中人的这套把戏不那么了然,当时看完了,也是吃惊非小,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荆鸿扭回头一看,就是一乐,小先生,可知此中奥妙? 鸿儿,当年我是你的小先生,现如今鸿儿就是我的大先生,大先生,请你为弟子拆解一二。 哈哈哈,若菲,你瞧见没,方才那老道用衣袖遮挡,说是么要写个记号,实则他便是趁此机会把方才那孙书奇所写之事,誊抄了一遍。 尚云凤一愣,微微一皱眉,那也写的太快些了? 哼哼哼,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鬼蛇神皆有道。这笔下的功夫就是那老道吃饭的本领。这倒不足为奇。厉害的是,那老道的手法,空空妙手,人鬼难测呀。 咝,鸿儿,你的意思是? 若菲,方才你明明看见老道从孙书奇手中接过布袋,继而从布袋中取出事先写好的卦单,是也不是。 是啊。 哼哼哼,实则,老道接过布袋之时,就在众人眼目之下,施展的妙手空空之法,就把那个布袋给换了。 咝,噢,鸿儿,果然如此? 若菲,确乎如此。这个假老道眨眼之间就换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袋,那个布袋底下就粘着他方才刚刚写好的卦单。 尚云凤恍然大悟。 第297章 单刀赴会万花城 可荆鸿接着就说:这倒让我想起了当年在秦州府天下擂,白云剑客夏侯仁会斗修罗恶道武停云,不同之处在于,眼前这老道使得的手法,武停云使得是身法,在眨眼之间,就从夏侯仁身前转到了身后。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破解之法,却始终未得要领。 荆鸿一边说着,一边就瞅着角落里的孙书奇,这会啊,这孙书奇已然回在了桌旁,他这心里不痛快,拿起酒葫芦咚咚咚接连灌了几口,扭过头眯缝着眼,恶狠狠瞪着那老道。 这会啊,这老道变了样了,啊, 又开始贩卖自个儿研制的,包治百病的神药,因为方才的那一卦的缘故,人们都敬佩不已,因此这老道桌案附近就围了不少的人。 荆鸿一看,眼珠儿一转,探出二指就从碗碟之中夹出一粒蚕豆,瞅准了孙书奇的手腕子,二指这么一搓,啪~~~那粒蚕豆转着圈就出去,啪嗒一下正好弹在孙书奇的手腕子上,孙书奇觉着一阵儿生疼,啊?赶忙抬手腕子一看,那蚕豆早都转着圈又飞出去了,这回啊,不偏不倚冲着方才算卦那老道就去了 啪~~正好给老道楔脑门子上,虽然是一粒蚕豆,可荆鸿发力的那个巧劲儿,用的乃是他自创的独门指法,叫灵犀指,这力道可不小。 当时把老道给揍的,脑袋里嗡就是一声,顿时觉得太阳穴上火辣辣一阵疼痛。啊,赶忙扭过头一看,你说巧不巧,正好看见孙书奇抬了一下手腕子。 诶,这就是荆鸿的目的所在。使了个借刀杀人之计。尚云凤在一旁看的是暗暗发笑。 再说老道一看,正是方才那自称叫孙书奇的,也不知用什么玩意给自个儿弹了个脑崩儿,这一下可不轻,老道当时不干了,啊噌一下站起身形,一只手揉着脑门子,一只手点指孙书奇:无量天尊,我说那个孙书奇,方才贫道就见你心中不快,莫非因为贫道不肯相告,你便暗中出手伤人? 老道是疾言厉色,一把白胡子气的直抖楞。 孙书奇也是莫名其妙,虽说心中对这老道动了杀机,但是方才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觉着手腕子一疼,那老道就冲自个儿来了。 孙书奇正待发怒,可猛然就是一惊,咝,啊?不好,方才分明是有高人在暗中出手,戏耍于我?咝,这是什么人,方才那分明是一手借力打力的功夫,咝,这。 孙书奇当时是毛骨悚然,倒不是说胆小,咱们说过,眼下他这身上负有机密要务,不容有失啊。方才那老道就把他吓个够呛,眼下又有人来这么一手,尤其还不知道对方人在何处,看这样还多半是敌非友,孙书奇就觉着汗毛根都有些发颤。 当时瞪大了眼睛向四外寻摸,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暗中使坏。 可老道一瞧,噢,好狂妄的后生,打了人非但不致歉,看那样儿还完全不当回事,晃着个脑袋四外张望,老道是怒火中烧:好好好,小辈,方才你就看道爷我不顺眼,要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指不定待会你还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嘿,你看,这老道啊并非是什么出家人,这道号的老道和尚,那都是指佛穿衣赖佛吃饭,修口不修心的假和尚,假道士。平日里那也是火爆的性子,沾火就着。 结果今儿一看,这孙书奇一再挑衅,道爷我岂能容饶?当时二臂一晃,分人群迈大步噔噔噔就来在孙书奇近前,嘭一把就揪住了孙书奇的肩膀头。 可眼下孙书奇哪有心思跟这老道较真,正四外寻摸呢,结果被这老道一把给拽住了。孙书奇本来心中不快,这一来也是火上浇油,俩人四臂一晃,啊砰砰,四只大手就扣住对方的肩胛骨,跟摔跤似的,就开始角力。 孙书奇心中恼怒:老道,你想干什么? 诶,这老道还真不白给,这手底下果然有两下子:姓孙的,因何动手打人? 我,我…孙书奇心说,我怎么跟你解释呢我。可正在这时,俩人同时就觉得手背发麻,就跟过电似的,啊啪啪~俩人不由得同时一松手,噔噔噔,各自后退几步,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俩人同时一扭头,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拖头僧站在眼前。不用说您也知道,正是荆鸿。就见荆鸿微微一笑,阿弥陀佛,二位,何必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又道是和为贵忍为高,今日不妨看在小僧面上,就算了。如何呀? 荆鸿这叫什么,软中硬,方才一招之内,逼得俩人分手后退,就看出来了,俩人那都有功底儿,能说感觉不出来吗?距人家差着太远了。 因此,荆鸿一说这话,俩人均想,诶呀,今儿啊遇着高人了,不如顺坡下驴,见好就收,免得在吃大亏。因此各自一抱拳,哈哈哈,高僧,大师,多谢,有劳,多谢。 俩人说着,各自回去不提。 可荆鸿回去往桌案上一坐,手腕子一翻,刺啦一声从手掌心就变出一封信来。尚云凤一瞧,眼珠子就瞪圆了,再一看不远处坐着的孙书奇正在那儿气鼓鼓的喝闷酒。她就明白了,噢,原来鸿儿方才挑起俩人的争端,是为了趁势从孙书奇怀中把这信给偷过来。 再说荆鸿把书信展开,凑近了桌案旁的油灯一看,当时明白了,一扭头:若菲,看来咱们估计的没错,修罗道果然把徐良藏在了蓬莱岛万花城。此番这孙书奇便是奉了武停云之命,要去责问蓬莱岛派主陈东崃。 书说简短,那么既然知道了这一点,荆鸿心说,留着这孙书奇也就没什么用了。次日天明,荆鸿他们早早起身,就在前方不远处,诶,就等着孙书奇呢。 可孙书奇糊了巴图,到了现在仍然对荆鸿是一无所知。这倒也不是说这孙书奇没能耐,实在是荆鸿的这手段比他高出太多。 诶,果然,荆鸿他们等不多时,孙书奇骑着马也到了,一看前方不远处正是昨儿那个和尚,此刻正然端坐马上,往脸上是 冷若冰霜。他就知道不妙,这小和尚太厉害了,眼下等在此处想要干什么。诶,他当时就想打个哈哈,尽快从旁过去。 荆鸿呢,向来对这号贼,是从不手软。连话也懒得跟他多说一句。眼见得孙书奇到了近前,荆鸿双脚一提马镫,啊噌一下,凌空飞起,一鹤冲天,叭~空中一个跟斗,趁势冲着下面的孙书奇是凌空扑来,呼~~~就到了。 孙书奇吓的是魂飞魄散,叫声不好,赶忙一提气,双臂发力,两掌拍出,想要格挡荆鸿这一下。可他这两下,虽说也不善,但是在荆鸿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荆鸿轻松一侧身避过这两掌,同时一记灵犀指,嘭~就戳在孙书奇的膻中穴上。 孙书奇是顿觉脑袋一沉,身子一软,就要从马上滑下。荆鸿飘然落地,一把扶住孙书奇,尚云凤早过来帮着拿根绳子就把这贼啊,给捆在了马鞍桥上。 简短解说,俩人再往前走,就到了汾州地面,荆鸿找着本地官府,拿出蒋平开具的开封府的文书,地方官一看,开封府包相爷的钧命,当时不敢怠慢,表示大师有任何差派,但凭吩咐。 荆鸿呢,就把这孙书奇交给了汾州地方,让这汾州地方把这贼亲自押送东京开封府,交由蒋平他们严加审问。同时,荆鸿还暗自交待,让蒋平他们在下月十五,可到登州地面接应白眉徐良。 书说简短,荆鸿交代完了这一切,携尚云凤,一路打马就来在登州蓬莱万花城。 东海蓬莱万花城,位于登州地界。 要说这个门户,也称得上年头久远,大宋开国之初,也是出了名的武林圣地,天下习武之人心向往之,但是在朝廷的打压之下,到了如今,可谓是门户凋零,虽然也不乏武学高手,但是比之当年,那是云泥之别。故而前些时,这才被武停云带着一拨人马,是一举降服。总门长陈东崃为了保全门户,不得已就得向人家修罗是低头服软。违心的表示愿意追随云梦山,共创三教同盟。 自打上次庐山九宫论剑英雄大会结束之后,白眉徐良中了武停云的暗算,半道上被人劫持,那么武停云思之再三,就把徐良藏身到了陈东崃的蓬莱岛万花城。 陈东崃虽然心里边一万个不乐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陈东崃就知道,把徐良藏在我这儿,这叫什么,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我好端端一个蓬莱万花城,甭问,这日后啊指定是没安稳日子了。那上三门能完的了吗,屋里边说话窗外有人听,大道上说话草科里有人听,徐良藏在我这儿,哼哼,没我的好果子吃啊。 徐老门长所料不差,蓬莱岛外荆鸿正然踏浪而来。 第298章 黄泉渡口闯三关 陈东崃是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手下这大弟子玉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眼见得老门长茶饭不思,整日里是唉声叹气,诶,就拿话宽慰陈东崃:咝,老人家,弟子说句不当说的话,那徐良不过一介后生晚辈,纵然有些个名望,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咱们蓬莱万花岛来说,他是个小字辈儿啊。而且徐良藏在此处,这事做的极为隐秘,除了弟子几个人,无人知晓。您又何必担心上三门的人前来兴师问罪呢?老师,莫不如且放宽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您老人家如此闷闷不乐,徒儿们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啊。 陈东崃闻听,不以为然,当时冷冷一笑:哼哼哼,子墨,你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嗯,却如何这般不晓事,徐良是个晚辈不假,但是此人,走遍大宋绿林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哪个门户不得高看一眼?这瓜扯瓜蔓扯蔓,拽耳朵腮帮子动,可了不得。就说你,你的辈分是高,能耐也比他大,但是你要在江湖上出头露面,你能比得上徐良吗,人家会捋你这根胡子吗? 一句话,把周子墨给闹了大红脸,呃,这。老头也也好几十岁的人了,一听老师说这话,虽然心里边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老师所言不虚啊。 周子墨眉头一皱,咝,那么老人家,事到如今,这,咱们蓬莱岛势头成骑虎,是进退两难。老师,您以为,咱们该当如何是好,弟子人等也好早做准备。 陈东崃手捻须髯,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咝,嗯~~~~子墨呀,为师以为,这头一件,虽说徐良中了咱们的锁魂丹之毒,但是务必留其性命。吩咐手下人务必好生看顾徐良,不得有任何意外发生。 周子墨一听,嗯,老人家言之有理,如此一来,纵然日后跟上三门有个碰面的时候,咱们无论如何也有个交待,不至于势成水火。 陈东崃点点头,又吩咐道,这第二件,从今日起,即刻在鬼渡河之外,严密布防人手,一旦外面有个风吹草动,即刻报于我知。陈东崃说着眼珠一转,子墨啊,为师听说这白眉徐良历来交游甚广,一旦徐良在咱们蓬莱岛的消息也泄露了出去,恐怕他那帮朋友势必前来滋事,咝,嗯,这样,你即刻有鲨鱼阵封锁鬼渡河。严防任何外来人等进入。 呃,是,周子墨答应一声,正想要离开,可是脚步一停,扭回头又问,老师,若是设下鲨鱼阵,那么那些个虾兵蟹将来了,这倒没什么。可万一有些个前辈高人来了,您比如说倘若万里有个一,要是上三门总门长夏侯仁老剑客亲自到来,咱们弄个鲨鱼阵,啊不接待,岂非归于无礼?虽说眼下咱们听命于云梦山,但是这上三门,也是不要得罪才好。 嗯,子墨啊,你说的有理。这样,你附耳过来。 周子墨近前几步,陈东崃压低了声音在周子墨耳边说,你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周子墨皱着眉听完了,点点头,嗯,老师,这个主意好,如此一来,那些个没能耐的自然到不了咱们蓬莱岛,免除了这些人的骚扰。可那些个世外的高人,自然有办法进入。此计可谓一举两得。老师,弟子这就去安排。 诶,这个大致就是眼下蓬莱万花城的情况。 咱们再说回到荆鸿和尚云凤这俩人 俩人一路风尘仆仆,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这一日便来了蓬莱岛万花城外的大海之滨。出了一片树林,诶,来到这岸边。 荆鸿手搭凉棚四外一瞧,就见果然是沧海磅礴,无边无沿。海浪嘭訇之声不绝于耳,哗啊~~~~~~哗啊~~~~~~一阵湿冷的海风吹在脸上,微微有些生疼。 荆鸿转过脸来看着尚云凤,经过连日的奔波,尚云凤也是满脸征尘,几绺发丝飘在耳边,面带着笑意,也看着荆鸿。 呃~~若菲,荆鸿想表达一下谢意或者这一路以来的问候,但是话到舌尖,又咽了下去,只是微微一笑。 尚云凤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鸿儿~~~也是微微一笑。 俩人下了马,把马匹拴在树丛之中,就在海边上四处张望,诶,俩人就发现,似乎不远之处,影绰绰能看见一座岛屿,隐藏在大海之中。 书中代言,其实那就是蓬莱万花城的头一站,叫万瑚峰。这座小岛跟大海之间不远,隔着一道海湾,因为不算太宽,故而给起了个名叫鬼渡河。可为什么叫鬼渡河呢,就因为蓬莱岛万花城的人,为了防止敌人入侵,在这鬼渡河之中豢养了大量的鲨鱼,每日里还有专人负责定时投喂。因此,要想从此经过,是千难万难。 而且咱们得交待一下,因为陈东崃事先进行了严密布防,因此其实荆鸿他们一过了登州地界,进了人家这蓬莱万花城的地面,就被人认出来了。当初荆鸿在秦州府天下擂一战成名,威震天下。尚云凤也是名动江湖的峨眉四大剑侠之一,这两位来了,那动静可不小。 蓬莱岛的密探早都通过飞鸽传书,把这信儿啊就送到了老门长陈东崃的案头。 陈东崃听着信儿之后,是一阵喜一阵忧,一张老脸是阴晴不定。手下一众弟子也不敢妄自揣测。 书中代言,陈东崃想的是,这两位跟我门户中人非亲非故,素来往来呀 ,那么此番来在我蓬莱岛,为的是什么?啊呀,甭问,徐良藏身于此的信儿啊,泄露出去了。接下来指不定有多少高人就要前来探岛拜山。咝~~嗯,可陈东崃又一想,幸好啊此番来的俩出家人,而且老夫听说那荆鸿师父为人侠义,非但武艺高强,而且佛法精深。想来不是那么太过难缠。至于另一位,白绫女剑客尚云凤,诶呀,这人恐怕不好对付。早听说峨眉四大剑侠除了夏侯老剑客,剩下的三位那都不是省油的灯。嗯~~~~ 这倒不是说老头有畏惧之心,而是自始至终,陈东崃就不愿意跟上三门撕破这个脸。他还跟那些个雪山派,昆仑派等门户不同。这陈东崃乃是个守成之主,不愿意惹事。 因此当时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趟,嗯,且看看这位荆鸿师父和尚云凤有没有这个能耐,能否进得了我这头一关。 那么这头一关,指的正是鬼渡河之中的鲨鱼阵。 咱们再说回到荆鸿他们,这俩人在这鬼渡河畔眺望半天 ,终于发现有一处似乎竖立着一杆高大的旗杆,俩人来在这旗杆之下,就见杆头之上一杆大旗欻拉啦迎风飘摆,上头几个大字,黄泉渡口鬼渡河。 俩人正愁怎样渡过这鬼渡河,诶,说来也巧,就见前方水雾之中飘荡荡,飘飘来了一只小船。俩人顿时眼前就是一亮,好半天临近了,俩人再一看,噢,原来一艘空船,船上没人儿,这小船随水浪推动,给推到这岸边来了。 荆鸿微微一笑,跟尚云凤就说:若菲,瞧见没?咱们直以为来的隐秘,实则门长陈东崃早都知道了,这不,特意派了一艘无主之船,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走上一趟。 俩人踩着松软的泥沙,深一脚浅一脚就来在这小船跟前,刚要扒着船舷上这小船,可荆鸿就发觉的不对劲儿,咝,若菲,且慢。 尚云凤吓一跳,鸿儿? 哈哈哈哈,若菲,你看这船有什么古怪? 呃,尚云凤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了半晌,咝,啊呀,鸿儿,这,这是一艘纸船。 什么意思,诶,原来俩人就发现,这竟然是一艘用纸张折叠而成的小船,虽说看上去跟普通船只一般无二,但是纸张叠成,你说这如何乘坐? 那位说,这可能吗?诶,到了北宋一朝,咱中国这造纸工艺就已经得到了极大发展,其中有一种叫金粟山藏经纸,这种纸张好几层粘成一块,纸质很厚,两面都涂着蜡,起到一个防水的功效。要说质量远胜于现如今的牛皮纸。 而且,大宋朝的纸张,还能用来制造火炮,其中一种火器叫霹雳炮,就是用纸张卷成管状,在里面填充火药和石灰,再加上引线,类似于爆竹。但是威力可也不小。 那么眼下,荆鸿他们看到一艘纸船,飘到这旗杆之下,也就不足为奇。 尚云凤是峨眉紧蹙,鸿儿,这,如何是好? 荆鸿深吸一口气,若菲,这是人家在考较咱们,讲说不起,咱们就得见招拆招。你我各自闭住一口真气,就用这纸船渡河。 列位,纸船渡河,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亏得这陈东崃他们能想得出来。 再说荆鸿和尚云凤,这都是内家功的高手,俩人当时对视一眼,微微一点头,各自提着一口丹田气,啊噌~噌,身形一纵,就越上了那艘纸船之上。 就见那纸船晃了三晃,摇了三摇,诶,终究是稳了下来。 而后荆鸿催动气功,气发于丹田,丹田灌于两腿,最后再到这纸船之上,您说这船竟然就慢悠悠开始向前行进。 第299章 达摩渡江神龙现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当初一日,万年古佛空空罗汉驾着一艘独木舟前往野人岛,最终收下弟子王猿,诶,使得也是这种功夫。 因为这鬼渡河并不甚宽,很快这小纸船就到了海水当间,这时候啊这动静就引发了鲨鱼阵。这鬼渡河中,鲨鱼可不在少数,这些个鲨鱼听着,怎么着,水面有动静,就想啊是不是喂食的来了。哥哥兄弟,那就一道去看看。结果成群结队冲着荆鸿他们这小船就来了。 这一下,荆鸿和尚云凤是全然没有料到,一看,啊,水面之上密密麻麻出现了不少的尾鳍,就知道这是鲨鱼来了。尚云凤也是吓的花容失色。这要一个不小心,掉了进去,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葬身鱼腹,做了鱼食啊。 荆鸿一瞧,赶忙让尚云凤站定,而后刺啦一下就从怀中摸出那只特制的手套,用牙一咬戴在手上,二指轻挑,沧凉凉,一道寒光,游龙剑出鞘。咱们前文书说过,百炼金刚绕指柔,说的就是荆鸿这游龙剑和连接宝剑的这特制的丝线。 游龙剑一出鞘,寒光凛冽,在俩人头顶的半悬空中刷刷放光,荆鸿此刻也是铆足一股劲儿,丝毫不敢怠慢,眼瞅着那只鲨鱼到了近前,手腕子一翻,那游龙剑是瞬间就到,可谓是如臂使指,刹那之间,好几条鲨鱼就被这游龙剑切为两半。 结果这一来啊,形势更加凶险,因为鲨鱼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鲨鱼。到了现在,水面就跟开了锅相似,呼呼呼呼噜·~~~~直冒泡,你想这得多渗人。 还得说这两位,到了此危难关头,更加是心意相通,一个把这船,甭让船给翻了,另一个挥动游龙剑左劈右砍,最后终于是杀出一条血路,渐渐就离开了鲨鱼互相撕咬的那片水域。 眼瞅着好不容易到了万瑚峰近前,荆鸿跟尚云凤甚至都能看到,岸上不远处两队人马雁翅形排开,当间还坐着一人。 荆鸿心想,想必,当间那位便是蓬莱岛万花城的老门长了。 诶,这时候小船是越发靠近岸边了,可荆鸿一瞅,就见这靠近岸边的水面之上突然出现一拉溜黑色的什么的东西。 正在这时,又听见吱儿一声脆响,一支火箭凌空飞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方才那黑色的海面之上。刹那间,荆鸿知道了,那黑色的正是猛火油,这火油比水轻,故而可以飘在水面之上。 一刹那间,火箭入海, 轰嗡~一声闷响,整个海岸附近就着起火来。 这可真是出的龙潭,又入虎穴。究竟荆鸿如何化解,咱们下文接着说。 蓬莱派的门长陈东崃,早就听说荆鸿这小和尚,能耐不俗,当初在天下擂就看出来了,那么大的修罗道武停云,愣是被他一对三掌给震是口洽鲜血。 故而,此番这个老门长得知荆鸿前来拜山,故而这才设下层层陷阱,想要考较一下荆鸿这能耐究竟怎样。 头一关是纸船渡河,第二关是鲨鱼大阵,第三关就是这硫磺火海。 前文书咱们说过了,荆鸿跟尚云凤俩人使出浑身解数,连破两关,这时,就见靠近岸边的水面之上忽然着起火来。 你想啊, 原本踏着一艘纸船而来,结果扑面而至的是一片火海。水火相克,后面的鲨鱼时刻可能尾随而来。前方是大火拦路。真可谓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身临绝地。 诶,你看这个对等闲人物来说,那是准死不能活了。 但是恰好今儿个呀,碰着的是荆鸿,所谓死中求活之法,要求习练之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好个荆鸿,眼瞅着水浪滔天,火势骇人,越烧越近,他是临危不乱。 那么岸上边的人,或多或少这心里也都直打鼓,向来这不管是纸船渡河,还是鲨鱼阵,其实还从来没有试验过。今儿个头一回遇着真人了。因此人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想看看水面上这俩人究竟能否逃出生天。 尤其万花震蓬莱的陈珥陈东崃,虽然八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今儿个也是格外紧张。虽说此刻他正端坐岸上,冷眼旁观。但是陈东崃早都打定了主意,一旦这俩人能连过这三关,他必须得是隆重迎接。那么要说荆鸿他们能耐不济,诶,折戟沉沙,自个儿掉海里淹死了,或者被火烧死了,那也讲说不起,怪你们经师不到学艺不高。传到了江湖之上,也没人指摘于我。 诶,还是那句话,这叫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再说荆鸿,眼瞅着面前火势冲天,当时底定心神,转过脸来对尚云凤就说,若菲,此乃最后一关。我听说你们峨眉轻功绝学叫神龙九现。今儿个可得一展身手。 当此危难关头,尚云凤一想到鸿儿就在自个儿身旁,也是毫不畏惧,柳眉一挑,杏眼圆翻,冲着荆鸿重重一点头。 荆鸿心领神会,返回头看着眼前的火焰,以及靠近岸边的这距离,做到心中大概有数,再看荆鸿和尚云凤,俩人同时轻呼一声,就使出峨眉与少林的轻功绝学,神龙九现和达摩渡江。 岸上众人,眼瞅着那纸船之下,忽然腾起一阵惊涛骇浪,哗啊~~~~就见纸船是凌空飞起,船身之下还带着不少的水花,哗啊~~~~越过水面上的火苗子,呼~~~冲着岸边就飞了过来。 啊~~~这一下不要紧,把岸上众人惊的是面如土色,你想啊,这哪儿是人呐,分明便是大罗金仙降世临凡。众人齐刷刷抬眼观瞧,但见半悬空中,一只小船,两条人影,夹杂着水浪滔天,火势撩人,呼~~~哗啊~~~~噌~~噌噌,荆鸿跟尚云凤就好比是两只大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就飘落在地:少林寺荆鸿,峨眉尚云凤前来拜山。 人们揉了揉眼睛,好半天,这才相信,自个儿果然是没有看错。啊~~这一众弟子人们也顾不得老门长在场了,都瞪大了眼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门长陈东崃,两眼放光,心中暗暗赞叹,罢了,后生可畏。少林寺必将大出于当今武林呐。再看对面这俩人,荆鸿穿的是一身素白僧袍,紫色的毛绒镶在两个肩头,胸前绣着佛门万字符,下身绣着智慧青莲花,背后是那把神出鬼没的游龙剑。那个尚云凤吗,果然是白绫女剑客,浑身上下穿白挂素,往脸上看冷艳之中带着几分的娇媚。也是手提宝剑。这俩人从天而降,再往这一站,嗯,真是把我这些个不成器的弟子门人,给照化了。 想罢多时,老门长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同时欻拉站起身形,紧走两步,身后众人雁翅形跟随在后。就来在荆鸿和尚云凤近前,当时抱腕当胸:哈哈哈哈,二位,老朽直以为,当今天下舍那修罗道,再无英雄。今日一见,哈哈哈,小师父,高,少林武学果然震铄古今。尚云凤老剑客峨眉绝学神龙九现,也令老朽是大开眼界。啊,哈哈哈哈。来来来,此地并非讲话之所,里边请。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荆鸿和尚云凤的意料,瞧方才那样,又是鲨鱼又是大火,诶指不定上了岸是怎样一场凶杀恶斗,嗯,但是一看,这老门长虽然年岁不小,满脸的皱纹对垒,但是人不糊涂,这场面上过得去。 荆鸿单手打问讯,老门长,少林寺荆鸿冒昧到访,叨扰了。 诶,小师父,能来在敝岛,真乃令我们万花城的蓬荜生辉。早听说荆鸿师父武功盖世,方才那些不过是小小的玩笑,哈哈哈,果然是入不了小师父您的法眼。来,请。 请。 陈东崃带着大弟子周子墨,诶,侧身在前,把这主位留给荆鸿和尚云凤,其他弟子门人远远跟在后边。荆鸿是边走边看,就见此时已经是初冬季节,百草凋零,但是这岛子上气候跟陆地之上迥然不同。非但树木葱茏,而且奇花异草,提鼻子一闻,~~~~ 空气之中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放眼望去,果然好一派神仙所在。 嗯,荆鸿心里暗道,怪不得这岛上独产锁魂草,看这岛上花草满地,要说有些个天生的奇门秘药也不足为奇。 诶,时间不大,众人就来在了一处庄宅叫万瑚山庄,庄子里边罗列着各样的石珊瑚景观。 书说简短,众人进了待客厅,分宾主落座,可陈东崃没让别的弟子跟进来,身边只留了一个心腹的大弟子御龙老剑仙周子墨。 很快,仆人上茶。茶罢搁盏,陈东崃先说话了:哈哈哈哈,嗯,二位,说句实在话,我蓬莱岛历来虽说也属于大宋绿林一份子,但是多年来闭门不出,跟外人呢少有往来。今日,您二位金身大驾来在敝岛,老朽这心里,诶,说不出的那么痛快。 陈东崃此话呀,出于挚诚。按他的本意,既不想搭理云梦山,也无意招惹上三门。但是世外崖一夕之间被武停云覆灭,这是前车之鉴啊,陈东崃是不敢不从。 那么眼下他说这话,就显见着老头儿这心里,带着不少的委屈。 那荆鸿练就的大乘观照之法,观其外知其内,观其表而知其里,这一看知道陈东崃所言不假。同时,荆鸿为什么敢于单人独骑来在这蓬莱岛,就因为事先做了了解,对这陈东崃的脾气秉性这心里边大概有数,这才敢于冒险一试,并非是莽撞行事。 因此荆鸿当时一看,就知道陈东崃并无意跟上三门为仇作对,但是荆鸿可也清楚,即便如此,你要想说轻而易举管人家要人,诶,把徐良给带走,那也绝非易事。 第300章 白眉徐良再现身 到了这时候,这待客厅中,这空气十分微妙。两方面都知道此番碰面,那就是为了白眉徐良。可这陈东崃就是不愿意主动提起。 荆鸿来前啊早都想好来了,先行出言试探,且看看这位陈老门长作何反应?倘若这陈东崃愿意将徐良交出,自然免去一番争斗。倘若这装聋作哑,我再见机行事。 就见荆鸿微微一笑,老门长,承蒙您如此盛情。咝,不过嘛,小僧此来,非为别事。乃是为了一个人。 噢?陈东崃手捻须髯,雪白的头颅晃了三晃:咝,荆鸿师父,此话何意,难道一说我们这蓬莱到还有您的故人不成? 荆鸿一看啊,得,这位老门长话说的好听,一谈到这真格的,就开始跟我打哈哈。嗯,也罢,我再试探一番。 哈哈哈,老门长,此话不假。小僧当真有位故人,现如今身陷贵宝地,实不相瞒,荆鸿此来,特为接他而去。还望老门长看在武林一脉,能够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才是。 陈东崃一听,咝,诶呀,来者不善呐,果然是为了那徐良而来。可怎么办呢,老头是左右为难,要说交出徐良不难,一句话的事,可此后如何武停云交待,那恶道当初说的明白,说是徐良乃是三教同盟创立的根基,放走了这个人,三教同盟难保。咝,诶呀,这可真是要了老夫这一条老命啊。 荆鸿在旁边看得明白,他知道陈东崃此刻必然在不住的盘算。 就见陈东崃想罢了多时:呃,小师父,这个,怕是您跟老朽我说不着啊。毕竟您跟我岛上何人有旧,老朽实在不知啊。要不您说说,老朽命人帮着找上一找。 陈东崃这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这颜色就阴晴不定。 荆鸿一看,咝,不行。这位陈老门长惧怕修罗道过甚。嗯,看来我就得弯弓射箭照直崩,把话给挑明了。 想着荆鸿一伸手,从怀中就取出他从孙书奇身上摸来的那封书信,此信正是武停云写给陈东崃,信中就责任陈东崃因何将徐良送还开封府。 容等陈东崃接过书信一看,啊,老头这脸上是更不自在了,咝,这个,呃,小师父,这封书信,您从何处得来? 哈哈哈,老门长,荆鸿随手得来。 咝,这个,诶,也罢,就见老头轻轻把书信放在桌案之上,这时候是眉头紧皱,面如瓦灰:诶,荆鸿师父,尚老剑客,实不相瞒呐,你们这一来,老朽便知道这事儿啊是瞒不住了。白眉大侠徐良,果然便在我这蓬莱万花城。 荆鸿和尚云凤就这么静静听着,也不答话。单等这陈东崃,看他接下来是怎样一个说法。 就听陈东崃继续就说:诶,二位,老朽如实道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连日来,为了这白眉徐良,我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 荆鸿瞅着这老头,确实是容颜憔悴,再加上年岁已高,白发抖动,荆鸿心里边不住的叹息,这一来还想起来自个儿授业的老恩师,柏玉大师。心中不禁就是一动。当时微微一欠身:阿弥陀佛,老门长所言,尽情尽理。想那修罗恶道嚣张跋扈,肆虐绿林。前些日更是一力推举罗霄成为了八十一门总门长。但是,话说回来,老人家,凡事盛极必衰过犹不及。今日荆鸿向您保证,修罗恶道死期不远。 荆鸿一说这话呀,陈东崃跟他身后的周子墨同时就是一惊:咝,小师父,你此话怎讲? 老人家,不必多问。荆鸿自有主张。 啊,这 ~~~ 老头儿瞪大了眼珠子,这个,呃 哈哈哈,老门长,今日荆鸿话说一句,修罗道死期将近。此一番云梦山成立三教同盟,那修罗道必然无暇前来找您的麻烦,您只需闭门谢客,可也。 老头儿眼睛就是一亮,他知道,荆鸿这等人物,既然胆敢放出如此狂言,想必是有充分的准备,或者某些不为人知的谋划。嗯,看来也对,修罗道这阵指定忙的脚打后脑勺,哪能说前来跟我这个老朽为仇作对呢? 到了现在,荆鸿话虽不多,但是一字一句都说在了陈东崃的心坎之上。 这位陈老门想罢了多时,他就认为,是,要说得罪武停云,那不如得罪眼前这人。毕竟修罗道能耐更高,手段更狠。但是呢,倘若当真如这小师父所说,修罗道死期不远,诶,我又何必为了他得罪整个上三门呢,只要武停云一朝倒台,甭问,大宋绿林还是上三门说了算。 这老头是好一阵盘算,他又想到,武停云远在云梦山,可这小师父就在眼前,诶呀,看来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呀。嗯,陈东崃一边想着,一边这眼珠滴溜溜直转,心说,咝,也罢,莫不如,就把徐良给了他?大不了,为了对付修罗道,我蓬莱岛也加入上三门,那又如何? 终于,荆鸿就瞅见陈老门长眼珠子一瞪,啪啊猛然一拍桌案,把那茶盏给蹦起老高,稀里哗啦,子墨。 周子墨一听,赶忙转到老师身前:老人家。 嗯,你去把那徐良给为师请到此处。 咝,老人家,这,周子墨说着斜眼一瞅荆鸿和尚云凤:老师,这个,您要把徐良交给他们? 快去。 呃,是。周子墨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荆鸿和尚云凤对视一眼,都没有料到,虽然来时的路上历尽艰险,但是到了地方,这事儿啊反而解决的如此顺利。 时间不大,吱呀呀房门开放,荆鸿不由得就站起身形,一看啊,周子墨推着个轮椅进了房门。 荆鸿虽说习练大乘观照,心如止水,但是此刻不由得那心唰拉一下就提起来了。再闪目一瞧,轮椅之上坐着的,不是徐良,还是哪个? 尚云凤也是两只美目忽闪忽闪,眼神不错的盯着徐良。这俩人不自觉的就起身来在了徐良近前,仔细这么一端详,诶要,徐良可吃了苦了。现如今,轮椅上的老西儿仍然是昏睡不醒,跟前者不同的是,徐良以往是一张紫脸儿,诶面赛紫羊肝,其实也就是微微有些黑色。但是眼下再一看面赛黄钱纸,蜡渣黄啊。而且徐良之前是一副四方大脸,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尚有男子汉的英气。可眼下再看,这脸上瘦了能有三圈。发髻蓬松,散落开来,披散在肩头。脑袋耷拉下去,看那样是只比死人多一口气儿。 荆鸿看得是眉头紧皱,咬碎牙关。当时微微一哈腰,搭着徐良的脉象好一阵,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尚云凤就问,鸿儿,这徐良,怎么样? 若菲,从脉象来看,虽有疲弱之象然却稳而不乱,不过是长久断食所致。咝,嗯。荆鸿说着一扭头看向陈东崃,这语气就不似方才那般客气:陈老门长,既然把徐良请到了此处,还请老人家慈航普度,救人救个活。能解了徐良这锁魂丹之毒。晚辈荆鸿感激不尽。日后老门长但有差派,荆鸿是绝不辱命。不知陈老门长意下如何? 诶,小师父,既然老朽让人把徐良请到此处,自然便再无异心。二位不必担惊,休看徐良眼下如此,只要服下我蓬莱岛独门迷药,是药到病除,再要将养个把月光景,管保徐良是恢复如初。 阿弥陀佛,老门长一言,重有千斤。今日荆鸿把话撂在此处,今日相救之恩,荆鸿必有报答。 陈东崃一听,心里边也暗暗高兴,多日来悬着的这颗心呐,终于是有个着落了。当时吩咐道,来啊,子墨,去把为师的赤邪丹取来,给徐良服下。 这赤邪丹,便是用锁魂草的根筋炼制而成,专克这种无名之毒。 原本事情进行到这儿,还挺顺利。可到了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是谁也没料到,这位御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不干了。当时是两道苍眉紧锁:咝,老师,这,这可使不得呀。 荆鸿一听,火往上撞,心里边说话,倘若不是看在老门长面上,我是断断不能留此等恶人活在世上。得,修行多年的和尚也动了肝火。 可陈东崃一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也咬着后槽牙这么干的,好不容易是下定决心,释放徐良,而后想什么办法再跟武停云搪塞过去。这眼下心里边还发着愁呢,结果恰在此时,这历来老实巴交的徒弟不干了:咝,子墨,你真是气死为师,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为师的话,你也敢不听? 就见周子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人家,要说交出徐良容易,可万一事后武停云要追究起来,咱们蓬莱岛可吃罪不起呀,尤其现如今武停云的云梦山已然是三教同盟的总部,这要发动大兵前来讨伐,可如何是好呀,老师。嗯,还望老人家务必要三思而后行啊。 啊啪~老头气的是容颜更变,啪啊一拍桌案,霍然站起,放肆~~~周子墨,你,你给我闭嘴。快些起来,把赤邪丹于我取来。快去~~~ 第301章 虎穴龙潭万花城 咝,这,是。周子墨终究是拗不过这位老门长,起身到了后堂,诶,时间不大,手里捧个小瓷瓶出来了,来在陈东崃近前,恭恭敬敬双手奉上,老人家,请过目。 嗯~~~~~~老头是余怒未消。伸手接过,嗒打开此瓶盖,倒了一粒放在手掌心,看了半晌,还提鼻子闻了闻,看那样是生怕他这位大弟子把解药给偷换了似的。 荆鸿跟尚云凤也是紧紧盯着老头手中的雪白色的丹药,是目不转睛。 可就在这时,荆鸿忽然就觉着眼前一闪,一道血线噗~~就从陈东崃的脖项之上飞溅而出,老头疼的大叫一声,啊~~~~呃~~~当时捂着脖子,不由得从椅子上就滑落了下去。 那位说怎么了,怎么了,这位大弟子周子墨趁着陈东崃仔细查看丹药之际,是突下杀手,一刀给老头从脖子上给攮进去了。 你说这谁能料到?事出突然,慢说荆鸿他们,就连陈东崃跟周子墨多年相处,他也是万万没料到,当时扑通摔倒在地,鲜血飞溅,根本就止不住,老头趴地上手刨脚蹬,眼见得是不活了。 与此同时,周子墨欻拉一哈腰,拾起地上的赤邪丹,以及小药瓶,噌,一个鹞子翻身,越过身前的桌案,扒开窗户就想要夺门而出。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用问吗,这位御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被修罗恶道武停云给收买了。武停云原本就对陈东崃一百个不放心,那么想要控制蓬莱一派,靠陈东崃能靠得住吗,不能够,因此就得想方设法从陈东崃身边的人着手。诶,正好和这位御龙老剑仙是一拍即合。 原本周子墨也不想妄下杀手,但是眼见得徐良要给送走了,这可就严重违背了武停云的告诫,一旦徐良被救走,那不仅仅是上三门多了一条膀臂,更重要的是,武停云暗算徐良的奸计就得大白于天下,那时候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因此,周子墨是忍无可忍,才趁着老门长一个不留神,是痛下杀手。而后迅速拾起解药,就想要夺路而逃。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而且周子墨那号称老剑仙,能耐能差的了吗,一刹那间,尚云凤反应过来了,她知道,要让这弑杀恩师的奸贼逃了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杀了他的老师,到时候是万难分辨,形势将极其不利。因此当时大喊一声,啊,鸿儿~ 那么尚云凤能想到,荆鸿能说想不到吗? 荆鸿当时一愣神,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就知道这是修罗恶道设在老门长跟前的一个埋伏,当时情势危急,荆鸿猛然伸手在自个肩头一拽,随手一摆,咝儿~~~绕指柔顺手而出,几乎是悄无声息,噗嗤噗嗤~~~就缠在了周子墨的腿跟上。 可周子墨此时正然爬上窗户,冲着外面就叫喊开了,各位弟兄,我~~~啊噗通,没容等他喊完喽,荆鸿手腕子一抖,就把周子墨拽入房中。同时,身形一纵,啊噌就到了周子墨跟前,这位老剑仙还回过劲来,就被荆鸿一脚踩住后背,而后一哈腰,二指轻弹,使得是灵犀指,啪正戳在周子墨的曲池穴上,周子墨不由得胳膊一甩,手中瓷瓶飞出,荆鸿探手一把接在手中,连头也没回,顺着身后一扔:若菲,快给徐良服下。 尚云凤叭一下,凌空接住,赶忙来在徐良身边,嗒打开装有赤邪丹的瓷瓶,就着方才剩下的茶水,撬开徐良的牙关,不由分说,给徐良灌下去两粒赤邪丹。 可这时候,荆鸿早都把周子墨是捆了个结结实实,回过头再一看,诶呀,老门长陈东崃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是早死多时了。 同一时间,哐当一声巨响,从门外就冲进了数十人,各自都拿着刀枪剑戟,一看这血淋淋的场面,都是大吃一惊。 书接前文。 由于事发突然,荆鸿跟尚云凤是谁也没料到,这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周子墨能有这么一手,结果眨眼之间,方才还侃侃而谈的老门长陈东崃,就死于非命。 几乎同一时间,从门外呼啦超就闯进一帮蓬莱岛的弟子门人,一个个各拉家伙,进得门来一看啊,好嘛,老门长趴在血泊之中,满头的白发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再一瞧,大师兄周子墨被捆了个四马倒全蹄,此刻正缩在桌案之后是龇牙咧嘴:我说各位师兄弟,这俩人,嗯,老师好心好意迎接这俩人,结果这俩个东西是说人话不办人事,心黑手狠,趁着老师一个不留神,把老门长给杀了。~~~~~ 周子墨一边咬牙切齿的反咬一口,一边不住的挣扎,想要挣脱身上这丝线。可他哪儿知道,荆鸿这丝线,那叫绕指柔,等闲宝刀宝剑都砍它不断,而且一旦被捆上了,你是越挣扎,诶,还勒得越紧,那丝线直往肉里割。好嘛,周子墨是痛不可当,堂堂老剑客在那儿是嗷嗷直叫。 荆鸿和尚云凤起初也是一惊,可到了现在,眼见得整个待客厅被人家的人是团团包围,而且人人都是刀枪雪亮,怒目横眉。诶,但是这俩人啊此刻呀反而沉静下来了。 就见荆鸿扭头瞅了一眼尚云凤,尚云凤即刻心领神会,推着徐良来在周子墨近前,不由分说沧凉凉就拉出了白鹤剑,刷拉寒光一闪,剑苗子直扑周子墨的颈项。 这老头儿吓的一闭眼,诶呀,我命休矣。 哪知,尚云凤并没有想要他的性命,目下强敌环伺,陈东崃一死,周子墨起码就是半个当家人 ,留在手中正好做个人质,能说一剑给杀了吗? 周子墨顿时觉着脖项之上冷冰冰,凉飕飕,就知道完了,方才慢走一步,结果被人家生擒活拿,这,诶呀~~~周子墨是后悔不迭,额头上那冷汗就下来了。 可尚云凤这宝剑搭在周子墨脖项之上,而且方才众人也都见识过这俩人的能耐,因此还别说,那些围着的人群始终是不敢靠近半步,只能瞪大了眼睛,呼呼喘着粗气:师兄,您怎么样,师兄,休要担惊,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走脱了这两个弑杀老门长的奸贼。人们是一个个都红了眼,在这待客厅内是大呼小叫。 荆鸿连头也不抬,根本就懒得搭理,此时来在陈东崃的尸身近前,抬眼向四外瞅了几眼,就见这屋内墙上挂着一些陈东崃生前所留的手迹,下方都落着陈东崃的签章。看罢多时,荆鸿一哈腰蹲在地上,仔细再一端详,哎呀,方才周子墨那一刀扎的太狠了,非但一刀挑断了老头的颈动脉,而且刀尖往里递,把老头半个脖子都给扎穿了。咝,诶呀,荆鸿微微叹口气,心说老门长,诶,荆鸿有罪啊,错非我破关入岛,多半也不会连累老人家遭此横祸。但是,人生在世,各有缘法,你识人不明,把个阴险小人留在身边,即便躲过今日一难,怕也是终究难逃劫数。 此时,那些个围着的蓬莱弟子,一看荆鸿冲着老门长的尸身,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这可不干了,有人就喊,呔,凶僧,你因何对我们老门长下此毒手,那你想干什么? 荆鸿很清楚,事到了如今,群氓无知啊,你就是说破大天去,这帮人眼睛都红了,那肯定也是听不进去 。 那怎么办?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先找个脱身之策。这么想着,荆鸿扭过脸冲着地上的周子墨冷冷一笑:哼哼哼,好贼子,锋芒内敛,倒让我看走了眼。不过眼下多说无益,你有两条路,这头一条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我把方才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再说上一遍,他们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而后我便在老门长遗体面前,将你碎剐凌迟。 荆鸿说这话,是带着满脸的杀气,不怒自威。 那么历来周子墨这号人,他既然能胳膊肘往外拐吊炮往里揍,倒卖蓬莱岛,刺杀老门长,这就说明此人是利欲熏心的一个小人,往往这号人也最为贪生怕死。因为他一切的指望就在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这几个字上。一旦要是被人给宰了,所有大梦悉皆化为泡影,岂不是空忙一场? 因此,周子墨一听荆鸿说是么摆在自个面前有两条路,头一条显见着是活不过这一时三刻呀。那么第二条路甭问正是生路。想到这里,他虽然被捆着,但是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咝,嗯,荆鸿这个小猴崽子想要让我干什么,噢,对对对,必定是要通过要挟于我,让我送他们三人出离蓬莱岛。咝,要说我不答应,诶呀,就这俩人这能耐,我是万难逃脱呀。可万一我要答应了,把他们送出岛子,他们要是出尔反尔,给我来一下子,我不也得乖乖受着吗?可是眼下也唯有这一条路可走。看来,就得逼着他发个誓。嗯。 周子墨打定了主意,一咬牙,我说,荆鸿师父,尚老剑客,你们此来无非是想要带走徐良,那么既然我老师都答应了,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冲我老师下手啊。 说到这里呀,周子墨显然是有些心虚,因此丝毫不敢停留,马上就说,不过今日,你二人携起手来,打了我个出其不意,也怪着我一时未加提防,算我倒霉。嗯,我就答应,送你们仨人出岛。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你们出了蓬莱岛,不肯放我,那又怎样讲说? 第302章 虎跃龙腾出蓬莱 书接前文。 弥陀佛,哈哈哈哈,周子墨,你乃是一卖师求荣,贪生怕死的小人,我荆鸿堂堂少林弟子,释道门人,岂能如你这般就背信弃义?今日话说一句,让我们带走徐良,就权且留你这条狗命。 周子墨一想,这荆鸿在江湖之上,名头不可谓不响亮,他既然这么说了,估摸着多半不会有假。但是周子墨也是心有不甘,这要走脱了荆鸿和徐良,他们要把方才这实情说了出去,说我犯上作乱,弑杀恩师,这个~~~~咝,要纠缠起来,怕是也难以讲说明白。 周子墨这心里是七上八下,总觉得怎么做都不合适。 可荆鸿又说话了,周子墨,不过你可得记着,今日这笔账咱们只是权且记下,再要有碰面之时,必是你葬身之日。 周子墨听的眉头紧皱,当时也顾不了其他,心说先想办法保住性命,而后紧急够奔云梦山寻求绿林军师的援手才是。 因此,当时也不分辩,冲着四外的人群叫道,嗯~~~~各位师弟,请闪退一旁,让这几个人离开蓬莱岛。 周子墨虽然这么说,但是人群之中有那些个不服的。凭什么这俩人杀了老门长,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离开,这要传了出去,岂非笑掉天下英雄的大牙?哦,这一僧一道闯到我们蓬莱岛,二话不说,杀了我们的总门长,而后带着徐良大摇大摆就这么走了。这,这能说得过去吗? 因此当时虽然不少的人犹犹豫豫推在了一旁,但也有些个,其中尤其以蓬莱八大剑仙之中的三位,行海金螺旋风大剑刘拯刘无关,万瑚奇人挥金剑仙孟吉孟怀亭,平步青云海玉大剑仇傲仇高峰,诶,这老三位没动地方。都是抱着口剑,拔着胸脯,微微仰着脸,怒目横眉。 周子墨一看,就知道不妙,这三个虽说从辈分来说都是自个儿的师弟,但是向来那不服自己,倘若当真要说翻了,动起手来,这三人再趁此机会,借刀杀人,让荆鸿他们杀了我,岂非大大不妙? 想到此处,周子墨是后悔不迭,心说我以往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呢,看来目下就得服个软,因此嘿嘿一笑,嘿嘿嘿,我说,三位师弟,哥哥我眼下受制于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你们放心,师徒如父子,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师也一样。到了日后,咱们蓬莱岛是必报此仇。 周子墨说的疾言厉色,唾沫星子横飞,脸都红了。 那老三位仍然是不为所动。 咝,怎么办呢,这老周头儿现在急的是脑筋蹦起多高,咝,这,呃~~~也罢,三位师弟,你们说,要怎样,你们才肯救下愚兄这条老命? 这老三位啊,也并非说非得看着这位大师兄死于非命,但是因为历来不服这大师兄,就因为他们认为,周子墨善于拍马逢迎,人前装蒜,这才得到老师的欢心,要轮到真能耐,这仨,是谁也不服他。 这时候,几个人对视了几眼,其中海玉大剑仇高峰说话了:哼哼哼,师兄,诚如您所言,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但是甭说我们师兄弟信不过你,按说老人家今日不幸归天,说起来你这位大师兄就是往后咱们蓬莱岛的当家人,可一旦您要大权在握,把给老师报仇这茬给忘了,怎么说,嗯?师兄,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因为这种事,你可没少干呐。 也有些其他弟子,听到此话,是暗暗点头。 周子墨一听,这,嗯,各位师弟,愚兄在此对着先师的遗体起誓,只要我一朝成了蓬莱派的门长,势必,势必,周子墨仰脸看看身旁站着的荆鸿和尚云凤,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说势必,给老门长报仇雪恨,无论天涯海角,此仇此恨,不死不休。 周子墨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荆鸿他们此刻不会极力去拆穿他,因为一旦让众人知道,是他杀了老门长,那么连他带荆鸿他们,是一个也跑不了。 再说,周子墨说完了,就听仇高峰冷冷一笑,哼哼哼,好,师兄,说得好,但是呢,口说无凭,我说不如这样,您不如当着众家弟兄的面再起个誓,说什么呢,嗯,就说你,周善周子墨,自愿放弃蓬莱岛总门长之位。诶,那么接下来,我们其他几个师兄弟怎样决断,就不用您操心了。您看如何呀? 周子墨一看,诶呀,偷鸡不成蚀把米,若然要老师活着,这总门长的位子早晚是自己的,但是如今老师一死,这几个门户中的叛逆,竟然趁机要挟于我。嗯~~~~周子墨气的牙长四尺,有心跟这几个狼崽子一较高下,奈何如今身为阶下囚,手脚都动晃不了,能奈人家 如之何? 诶呀,这都是报应啊,现世现报,周子墨是越想越气。嗯~~~但是你气死当场,这没用。只能是咬着后槽牙 ,也罢~~我的好师弟,高。有两下子,看来咱们老师死了,对你们这几个人来说,还成了篡权夺位的机会。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周子墨在此起誓,这蓬莱岛的门长我不当了,不当了,不仅不当了,我待会出离了蓬莱岛,是终身不再返回。怎么样,你们可满意了? 说完了,周子墨眼泪都要下来。 这一下,这几位师弟也没料到,海玉大剑仇高峰一听,诶要,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哈哈。当时一转脸冲着各位弟子门人就说,各位,大家方才都听清楚了,咱们的大师兄因为无颜面对恩师,诶,他分明守在老门长身旁,但是他没事儿,老人家反而不幸遇害,大家说说,他有罪无罪? 仇高峰这一挑拨,有些个人念及老门长宽厚待人,多有遗爱,那人是真不错,因此好些个都觉得,嗯,仇师兄所言不假,大师兄确实有罪。有的人就喊开了,周子墨有罪。对,宰了他。 仇高峰一看,赶忙一摆手,心说眼下正是趁此机会清除周子墨的良机,但是要说宰了他,恐怕不行,周子墨也有人望。也有死党啊 。只不过眼下他受制于人,他手下死党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这要真宰了他,怕是又要引起别的麻烦。只要如他所言,终身不履蓬莱,也就是了。 但是这位海玉大剑可不知道,周子墨之所以这么说,乃是为了去往云梦山搬兵求救,而后再回头一举扫平蓬莱岛,夺回自个儿的门长之位。周子墨心里边还说呢,我今日亲手杀了自个儿的 老师,这就等于是向绿林军师纳了投名状,他能不重用我吗?诶,他是这么想的。 再说仇高峰,冲着荆鸿他们狠狠一瞪眼,荆鸿师父,今日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但是为了我们这位大师兄,咱们暂且搁置不提。往后有了机会,还得好好向荆鸿师父请教。 荆鸿也不置可否,脸上连个一丝表情全无:如此,请各位让路。 仇高峰一摆手,两旁边人呼啦超都闪退一旁。 荆鸿一伸手,把地上的周子墨拽起来,拔出游龙剑抵在他的脊背之上,尚云凤推着尚在昏睡的徐良,就出了待客厅。 书说简短,来在岸边,早都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旁,荆鸿一看不行,索性向仇高峰他们要了一驾马车,就着两匹大马直接赶上了船头。诶,准备着待会给徐良乘坐。 及至上了船头,几个使船的伙计,收起锚钩,一扯船帆,船压水浪,水打船帮~哗啊~~~~~~就向岸边驶去。 一路无话,时间不大,就来在了鬼渡河的岸头,可这一回呀,荆鸿并没有把这周子墨带下船,而是伸出二指,啪啪啪,冲着周子墨的上半身,连戳三指,就点了他处大穴,当时周子墨动晃不了。呃,这,你,你想干什么? 哼哼哼,荆鸿微微一笑,当然是为了送你回蓬莱。 我,我,这,我不回去。 荆鸿也不搭理他,伸手收回他身上的绕指柔,仍然缠在游龙剑上,而后冲着几个使船的伙计单手打问讯,各位,把这周子墨带了回去,交由你们方才那几位当家人,就说荆鸿说了,此人乃是我送给蓬莱岛新任门长的礼物。顺带着,再说一句,就说荆鸿代你们几位向新门长讨几个赏钱,只要你们能把周子墨送到,新门长必然对你们是重重有赏。告辞。 几个伙计是面面相觑,一瞬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都对这位小师父是敬若神明,赶忙帮着铺设好了船板,把牲口马车给送了下去。 那么,荆鸿他们带着徐良,架着马车自行离去不提,咱们单说船上这几个伙计。周子墨一看荆鸿他们走远了,心中直念佛,好悬没把这条命给丢了,既然没死,当着几个伙计的面,他脸色一变:我说你们几个,快给我把这穴道解开。 因为方才荆鸿说了,说是他们只要把周子墨交给新任门长,必有赏赐。这话无疑让眼前这位大师兄不高兴了。几个人都吓个不轻啊,一听大师兄吩咐下来了,不敢怠慢,战战兢兢来在周子墨近前,左推右搡,瞧来捏去,好半晌,诶,是毫无作用。周子墨仍然是伸着胳膊蹬着个腿,半点动弹不得。 要说这还不算什么,这时候有个伙计,估摸着是吓坏了,也怕为此事受到惩罚,他就跟其他几个伙计说,呃,我说哥几个,现如今老门长仙逝,几位当家人正在争夺总门长之位,可那小师父把大师兄给咱们留下来,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要我说,这事儿,一个不对头,咱脑袋都得搬家。 其他几个人也是容颜更变,纷纷点头,是啊,是啊,这,这这,你说他,大师兄,这我们也没办法呀,怎么办呢,几个人急的抓耳挠腮。 方才说话那个伙计就说,咝,我说哥几个,要不介,咱,咱索性就把大师兄,要不给扔鬼渡河里边得了。这鲨鱼一来,什么痕迹也没有。咱们也免去了杀身大祸。 第303章 血字留书辨真凶 好嘛,这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周子墨那是老剑仙,耳力通玄,一听这话,当时惊的魂飞魄散,但是他马上就想到,不能让这几个人发觉我听见了,否则他们一怒之下,那更得是要杀人灭口。 想罢多时,周子墨定了定心神,冲着几个伙计就说,喂,几位兄弟,方才那小师父不说了吗,把我带回去,送给咱们新任的总门长,你们必有赏赐。你看,我如今手脚都不能动晃,你们还怕个什么劲儿呢? 几个伙计一听这话,诶,罢了,终究没这个胆去杀人。只能是调转船头,驶向万瑚峰。 到了现在,周子墨躺在船上,眼泪儿下来了,心说,诶,我是机关算尽,落了这么个下场,本来可以顺理成章登上门长之位,我偏偏一时鬼迷心窍,把老师给杀了。那么,接下来本来我跑了也就是了,结果还没跑了,被人家给抓住了。那么,再接下来,本来我想着要去云梦山搬兵求救,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结果又被那个小和尚给送回来了。诶,倒霉倒霉真倒霉,真他吗倒了八辈五的血霉了。看着没,接下来指不定还有什么倒霉事儿呢。 诶,要说前几回周子墨在荆鸿面前是每次都失算,但是这一回啊,他还真猜对了,此刻,万湖庄园之内,正有一件特等特的倒霉事等着他。 书不赘言,几个伙计带着大师兄周子墨回在了岛上,由几个弟子抬着就到了万湖庄园。可这时候,以海玉大剑仇高峰为首的七大剑仙,以及其他一众弟子门人正在待客厅内,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给老门长磕头,等磕完了,几个头面弟子正要前去给老人家收尸。 这时候,有个弟子撒脚如飞,跑进来报信,跟仇高峰就说,师兄,诶,那位,呃,大师兄周子墨又回来了。 咝,嗯?仇高峰眼眉就是一立,嗯~~~周子墨出尔反尔,果然是个反复小人。仇高峰不由得这心里就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知道,一旦周子墨重获自由,必然有人追随于他,到时候,这门长之位究竟花落谁家,那就还在两可之间。 结果这时候仇高峰一抬眼,就见几个人抬着个人转过院内的假山,冲着待客厅就来了。咝,嗯?哦~~仇高峰看出来了,哈哈哈,周子墨这老家伙这是,咝,被那小师父给使了什么药了,怎么还动晃不了呢?刹那间,他这心呐就安稳下来了。 可这时候,周子墨一看,众人都在待客厅里边或者外边,他就叫开了,各位师弟,快来救我。 人们唰拉一下,把眼光都投在了仇高峰身上。这位仇老剑客一皱眉,嗯,先把大师兄抬在屋内。说完了,转回头去,跟旋风大剑刘无关,挥金剑仙孟怀亭,三人一字排开,来在老门长陈东崃尸身近前,想要把老头抬到一旁准备好的床榻之上。 可这一抬不要紧,仇高峰一动这老门长的尸身,咝,他就看见,老门长身下血迹斑斑有几个大字,仔细一瞧,写的分明便是:子墨杀我。 咝,啊?惊雷闪电一般,仇高峰想起来了,怪不得方才那小和尚说什么,说这周子墨是卖师求荣,背信弃义的小人,还说么,要把什么事当着众人的面原原本本说上一遍。咝,难道一说,我老师,呃~~~竟然是这周子墨杀的?要不然的话,老师临终之前为什么留下这么几个字? 仇高峰不由得就哈下腰去,而后扑通就跪倒在老师身旁,仔细端详那几个字,咝,没错,是老师的手笔,这字迹一点不差呀。 同一时间,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到了这几个字,都是惊汗毛根直发颤,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皱着眉,面面相觑。 那位说,这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老头受伤太重,当时就死了吗,怎么还能留下血书指证周子墨呢? 您各位应该还记得,荆鸿方才就在这老门长跟前鼓捣了半天,但是谁也没看到怎么回事,这字迹正是荆鸿所写,那么写下之前,他抬眼向四外一看,诶您说可巧不巧,屋内墙壁之上挂了不少陈东崃自撰的书法,荆鸿那够多聪明,过目不忘,当时蘸着老头的血,仿照老头的笔记,刷刷点点,就写了这么几个字,诶,子墨杀我。 事到了如今,是真相大白。 仇高峰是又生气又高兴,气之气,这位大师兄好狠毒的手段,高兴的自然不必说,正是如此一来,周子墨是再无翻身的余地。 看罢多时,仇高峰欻拉站起身形,来在周子墨近前,一把薅住他脖领子,跟拖条死狗差不多少,就给拽到了老门长尸身近前,指着那几个字,哼哼哼,大师兄,周子墨,你好好看看。 周子墨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惊得是体如筛糠,~~~~~ 就抖作一团。 那不由得他不承认,周子墨也不知道这是荆鸿作假,因为笔体一致,而且做贼心虚,他就以为是老师临死之前留下的。 书不赘言,次日,仇高峰召开大会,依照门规,就把这周子墨是泼上鱼油,火化成灰。诶,这家伙得了这个结果。那么跟荆鸿他们的恩怨,自然就一笔勾销。 返回头咱们再说荆鸿他们,荆鸿跟尚云凤俩人,赶着马车,车里边躺着昏睡的徐良,诶,下了船,穿过树林,解下之前的马匹,结果走出去没多远,忽然就见前方不远的树林之中,歘歘歘歘歘,人影晃动,就现出一彪人马。 为首之人,正是云梦山的副寨主,东瀛太子白鹤白宗仁。 那么白宗仁他们是怎么来的呢,原来啊,前些日荆鸿使用投石问路之法,一时瞒过了修罗恶道武停云,骗得武停云修下书信,派手下心腹人孙书奇前去责问陈东崃。 可你想那修罗道是何等人物,孙书奇刚然下山不久,这老道是猛然一个激灵,咝,啊呀,不好,老夫这是误中奸计。 他就知道,这准是有人设下的圈套。诓骗老夫说什么徐良就在开封府,实则是为了从我这云梦山骗取徐良真正的下落。 老道就知道上了人的当了。那么眼下三教同盟正在紧急创建,自己脱不开身,因此 他就打发手底下最为出众的弟子,白宗仁出头露面,领兵带队,前去蓬莱岛截杀徐良。 可巧荆鸿他们,正巧救下了徐良,从此路过,两方面恰好碰在一处,这才要引发一场大战。 书接前文。 上回书咱们说道,荆鸿跟尚云凤正然赶着车子经过一片树林。 诶,可巧不巧,迎头碰见了云梦山上派下来的人手。领头带队的正是东瀛太子 白鹤白宗仁。白宗仁身边从旁协助的乃是世外崖的大弟子左奇大剑楚玉仙。 白宗仁一眼就认出来了,咝,对面来人莫不是少林寺的荆鸿?噢,甭问,他身后那车里装着的指定是徐良。 那么荆鸿和尚云凤虽说没见过对面这些人,但是荆鸿早就料到,当日自己虽说一时瞒过了修罗道,套出了徐良真正的藏身之所。可修罗道并非等闲人物,事后必然察知实情。同时,这徐良对开封府和上三门太重要了,那么修罗道既然要号令天下,势必就得拔掉徐良这等眼中钉肉中刺。故而,必然会派人前来截杀。 那么眼前这拨人马,一个个凶神恶煞,横眉立目,荆鸿就知道,修罗道终于是派下了人手。 当此之时,不幸之中的万幸,诶,就是荆鸿和尚云凤终究是抢先一步,把徐良啊从蓬莱岛给抢出来了。这要俩人再慢上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荆鸿眼瞅着对面来人,在这树丛之中的小道之上,砍倒了几棵大树,拦在路当间。同时以一个年轻人为首,其余约莫能有三十来号人,各拉兵刃,就拦住了去路。 荆鸿呢,是毫不着慌,坐在车板之上,一手拽着缰绳,吁~~~两匹马当时停下来了。尚云凤却是有些紧张:鸿儿,我看对面来人人多势众,咱们两人要说自保有余,但是眼下徐良尚未清醒,这要动起手来,怕是难以护得徐良周全呀。 咝,荆鸿就瞪大了双眼,拢目光仔细观瞧对面来人,就见当间那位年轻人,诶呀,看罢多时,荆鸿眉头就是一皱,若菲,你看对面那年轻人。 啊,鸿儿,怎样? 我看此人年纪轻轻,方才用大乘观照之术,观照此人,我就发觉,此人是精气藏于内,形神显于外,无论内功外功皆是当今一流高手,可并非是等闲之辈。若菲,待会就由鸿儿去会他一会,你在此护住徐良。若是贼人群起而攻之,你便不用管我,调转马头,随路而行。 尚云凤眉头一皱:呃,鸿儿,你如何又说这等话? 呃,荆鸿一愣,咝,嗯,好,小先生,我尽量想方设法制住那个领头的,而后咱们见机行事。 到了现在,尚云凤表情坚毅,两只眼睛张的老大,冲着荆鸿重重一点头。 荆鸿一晃身跳下车来,身背游龙剑,手缠绕指柔,迈大步就来在两军阵前。 第304章 修罗灭世对游龙 白宗仁早都看见了, 一看,哦,孤单单冷清清就这么俩人,再一看对面这俩人行进的路线,白宗仁就知道,嘿呀,这少林寺是小和尚果然了得,竟然真就把白眉徐良,从蓬莱岛给抢出来了。看来此人果然不俗。 虽说白宗仁没当面见过荆鸿,但是他这耳朵里早都灌满了,你想能跟他老师修罗道武停云一对三掌还活下来的人物,这等狠角色,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再加上荆鸿早年自断左臂,身后背着一把游龙剑,大宋江湖再没第二个。因此两人一照面,白宗仁就认出来,刚开始是好一阵惊叹,咝,嗯,好个风流俊秀的人物。只可惜,是个残疾人。 因为这个原因,这白宗仁多多少少还真就有些瞧不起荆鸿,而且一直以来,白宗仁就认为,荆鸿之所以能跟我老师一对三掌,那是仗着他数十年少林内功护身,这并不等于说他就有多大的真才实学。那么战场之上,比的可不仅仅是内功,还有眼力,身法,招式,临敌经验等等等等,我就不相信他荆鸿少了一条胳臂,能是我白宗仁的对手? 而且书中暗表,这白宗仁表面看来为人内敛,而且平日里在云梦山虽说身为副寨主,但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在他内心深处来说,这家伙,比修罗道的野心,是只大不小,白宗仁想的是,无论如何,有朝一日得重返东瀛,夺回皇位,为母报仇。那么要实现这个目标,你得有根基,得有自个的势力,可根基势力从何而来?就得从云梦山而来。 那么最佳之策,无疑就是在大宋绿林取绿林军师武停云而代之。 你看看,这小伙子敢想不敢想,因此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并且暗中就结交登峰造极左奇大剑楚玉仙,也就是那位斜阳夕照世外崖的大弟子。 白宗仁知道,楚玉仙虽然追随武停云,但那是权宜之计,人家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为了保住世外崖不被彻底平灭而已。而且白宗仁跟楚玉仙交过手,对这位老前辈的能耐是甚为叹服。想那白宗仁多年深受武停云器重,手把手教他能耐。这小伙子就以为天下间除了他老师,那就没人了。结果跟楚玉仙大战数十合,连半点便宜都占不到,因此当时在会斗之中,白宗仁暗暗就起了结交之心。诶,想要跟这位左奇大剑共谋大事。 可楚玉仙呢,也想着为师报仇,那么白宗仁既然主动上门,焉有拒绝之理,因此俩人是一拍即合。经常在暗中谋划,拉拢人马,为日后举大事做着准备。 同时,白宗仁还想到,要说自己想要在大宋绿林戳杆子立棍儿,创出一片天地,那么头一个大敌不是上三门的人,那得是自己的老师武停云,可要论到这第二个大敌,甭问,那就得说到这位少林弟子荆鸿。白宗仁心说,要把此人留下了,对我日后图谋霸业那是大大的不利。 故而,此番修罗道派他下山截杀徐良,他一看到迎面而来的正是那小和尚荆鸿。他这心里可乐坏了,心说,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个恰逢良机,我正好一举把这和尚铲除。 你看什么人教什么人 ,修罗道就是一代枭雄,调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心黑手狠,野心勃勃。 这时候,就见白宗仁右手摁了摁自个儿腰间的宝刀,往前走了几步,来在荆鸿近前,双手一抱拳:哈哈哈哈,若是在下所料不差,来者莫非少林寺的高僧,大宋武林界的高人荆鸿师父? 荆鸿闪目一看,就见对面此人年纪约莫二十多岁,扎巾剑袖,头戴大红武生巾,身着皂布一身短袍,青布剑袖,腰间杀着板带,足蹬一双大曳拔靸鞋。往脸上看 ,宽长脸,细长鼻,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透着那么股狡黠之处。 看罢了多时,荆鸿也是微微一下,单掌打问讯:阿弥陀佛,正是荆鸿。对面,可是云梦山的人? 哈哈哈,不错,荆鸿师父,久闻大名轰雷贯耳啊,今日一见,嗯,果然是名不虚传。白宗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上下打量荆鸿,一边这心里暗暗纳闷,咝,瞧这小师父这模样,细皮嫩肉,乍一看跟个念书的白面书生也差不多少,实在看不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这能耐是怎么来的呢? 到了现在,这白宗仁就忘了临行之前,武停云交待的清楚,就说他们一旦到了蓬莱岛,要说徐良没被人给抢走还则罢了,但是徐良要真被人给救走了。你无论如何得想方设法沿途追踪,这一回不必留着徐良的活口,直接将徐良以及那些个相救之人,也都尽数灭口。同时切记,万不要拖延时间,务必速战速决。 武停云知道,上三门之中也有的是高人,倘若耽延日久,备不住就会生出什么变数。那么以白宗仁的能耐,再加上一个楚玉仙,只要对方不是倾巢而出,那么要说杀了徐良那不在话下。 要说还真就被武停云给料中了,前来搭救徐良者,只有荆鸿和尚云凤俩人,而且还真就被白宗仁他们给堵上了。这对于云梦山来说,真可谓是天赐良机。 但是,往往这事难两全,白宗仁呐,终究是年轻气盛,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一看碰着的是少林寺荆鸿,当时早把武停云的就交待搁脑后边去了,他就想跟荆鸿来个单对单,个对个,诶,真杀实战见个高低。那么而后再杀徐良,也不为迟晚。 因此,当时白宗仁也不客气,微微一笑:荆鸿师父,按说您是老前辈,我是个后学晚辈。但是常言道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今日相逢,用你们佛门话讲,便是有缘。既然有缘,就请让晚辈领教一下你我二人是缘深缘浅? 白宗仁说着,一只手就按在腰间的刀把之上。 荆鸿一听这话,诶,是正中下怀,只要你能说单打独斗,那再来几位,荆鸿也是泰然自若。因此当时也是一笑:呵呵呵,好说。阁下请报名再战。 呃,白宗仁一时兴奋过了头,连名儿也忘报了:哈哈哈,荆鸿师父,小可姓白名鹤字儿叫宗仁。乃是绿林军师座下弟子,凭着真人我不能说假话,尤其对您,今日正是奉了我老师之命,前来送白眉徐良上路。荆鸿师父,甭问,您是指定不能答应,所以,多说无益,就得手底下见真章。 好说,原来是白施主。那么,就请阁下先行动手。 噢?白宗仁一听,心说今儿个既然这和尚也得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不讲情面,再看白宗仁,摁雁翅退绷簧,仓得郎朗就拔出了腰中的宝刀,寒光一闪,欻拉就亮开了门户。 可荆鸿呢,仍然是丁字步往那儿一站,眼皮也没撩一下,当然就没有说拔出游龙剑什么的,是云淡风轻,看那样啊是丝毫没把眼前这位修罗道的得意弟子,诶,放在眼里。 白宗仁一看,眼珠子就瞪大了,心中很是不快,但是他身后的左奇大剑楚玉仙,就看出来了。这楚玉仙也六七十岁的人了,经验丰富,眼光毒辣,他可知道白宗仁的能耐,那是大宋绿林头一排的剑客,可当时一看对面这茬架,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就见荆鸿面沉似水,稳如泰山一般,但是无形之中,一股巨大的压力,好似翻江倒海,泰山压顶一般就席卷而来。 楚玉仙心知不妙,赶忙就出言提醒,二寨主,务必多加留神谨慎。 说来可笑,就在方才,这白宗仁还不服不忿,诶,结果他这一拔出刀来,顿时这空气就变了,白宗仁就觉着,这树丛之中,莽莽苍苍,天地之间,好似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尤其对面这和尚不动如山,就好似庙堂寺院里那硕大的怒目金刚一般,居高临下,是怒目横眉。 再加上,楚玉仙这一出言提醒,白宗仁不由得,就觉着这后脊背上,这汗就下来了。 不行,白宗仁暗暗告诫自个儿,心说我还从来没有这般未战先怯。罢了,看来我就得先动手的为强,这么想着,再看白宗仁,大吼一声,小师父,看刀。刷拉,一道寒光,冲着荆鸿斜肩铲背就是一刀。 这一招叫修罗灭世刀,乃是武停云的独门刀法,招法毒辣诡异,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尤其方才这头一招,看似斜肩铲背平平无奇,实则出手之时暗藏玄机,一方面刀法极快,话音未落,是刀刃已至。同时一刀劈出,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一招分八招,你无论怎样躲闪格挡,他都有后手,随时应对。 可奇怪的是,白宗仁眼瞅着一刀劈下,荆鸿是不闪不避,白宗仁一看,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吃惊,那么说高兴就在于他认为着自个这一招实在太快,对手来不及闪避。说吃惊,就在于他不相信,凭着荆鸿的名望,能在一招之内败在自己手下。 第305章 不识贫道是何人 眼见得一刀砍落,诶,那是惊雷闪一般,太快了,白宗仁眼瞅着啊~噗一刀就砍在了荆鸿的肩头之上,一刹那间,白宗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赶忙紧眨双眼,同时他又觉着,不对劲儿了,怎么砍在人身上,我这手上毫无知觉。就跟砍在虚空之中一般。 可白宗仁身在局中,不清楚怎么回事,他身后的楚玉仙就看出来了,这老头子惊的不由得就喊了一声,啊,二寨主留神。 那位说,怎么着,原来荆鸿就在白宗仁宝刀落在肩头的一刹那间,诶,肩膀头一晃,欻拉使了个黄龙大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就到了白宗仁的身后。 那么,因为,荆鸿闪避的时机太过巧妙,多一分没这个效果,少一分就真被砍上了,这就是死中求活之法的绝高境界。 因为躲的晚,白宗仁就以为荆鸿没躲开,可又因为闪避的太快,白宗仁就以为这一刀给砍着了。 换句话说,荆鸿这身法,比白宗仁的眼力,那还要快。就此一招,诶一个照面,您就可知白宗仁虽然确实称得上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大宋绿林一流的高手,但是在荆鸿这等不世出的人物面前,这能耐啊仍然是相去甚远,没法比。 而且各位,您看着荆鸿这一招是不是非常的眼熟? 没错,当初在天下擂,白云剑客夏侯仁对决修罗恶道武停云,也是如此,武停云也是使得这招,结果就这一招之内,夏侯仁一个猝不及防,是身受重伤。修罗恶道借此一招之威,是扬名天下。 当时,荆鸿是耳闻目睹,亲眼见证,这小师父那是玲珑剔透啊,后来始终就在琢磨武停云这个身法的奥妙,前些日,他在霍邑聚星楼,又见到一位捞偏门的老道,用空空妙手的障眼法,他当时心中就是一动,若有所思。 再到了今日,眼见得白宗仁一刀劈来,电光石火之间,荆鸿脑海是灵光一现,终于悟得知道其中的奥妙之处,故而方才临机而发,欻拉一晃身就到了白宗仁的背后。 可容等白宗仁也反应过来了,荆鸿也已经到了他的背后,就这一下,白宗仁就是必败之局,无论要说闪避,还是出招格挡,那都来不及。 眼见得荆鸿跟着当时的武停云是有样学样,叭~一下,一记灵犀指法,凌空击出,眼见得就要戳在白宗仁的背后。 可这时候,楚玉仙一看,不行,现如今我跟白宗仁乃是名义上的盟友,他要伤在荆鸿之手,日后我就得势单力孤,再要说扳倒修罗恶道,为我世外崖报仇雪恨,那可就是难上加难。 因此,这老楚头一看,要说出手相救已然不及,这姓荆的小和尚委实身法太快,要说这楚玉仙也真不白给,心如电转,他就耍了个心眼,当时冲着两旁边人群大吼一声:杀了徐良。 这伙贼啊,早都憋着一股劲儿了,是闻风而动,各拉家伙,呼啦超就向对面的马车冲去。 诶,楚玉仙这叫什么,这叫攻敌之所必救,兵法上叫围魏救赵。 诶,果然,这一下还真奏效了,荆鸿闻听此言,不由得就是心念一动,手下自然就慢了半截。诶就这一下,白宗仁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啊噌~身形一矬,在地上咕噜咕噜就滚出去三丈多远。算是躲过了荆鸿这致命一击。但是就这一下,白宗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爬起身形,瞪着俩眼瞅着荆鸿,压单刀在那儿呼呼直喘粗气。 楚玉仙一看,其他众人冲着车辆而去,当时冲着白宗仁大吼一:,二寨主,这姓荆的厉害,非是一人能敌,你我二人双战于他。 当时不由分说,楚玉仙沧凉凉拉出宝剑,冲着荆鸿就去了,白宗仁一瞧,知道要说一个人距人家这能耐那差的是天上地下。因此,这二人是各拉家伙,一前一后就战住荆鸿。 那么其余群贼,还有三十多人,一窝蜂相似,哗啊~~~就冲向白领女剑客尚云凤和徐良所在的马车。 尚云凤一瞧,知道要说为了徐良,先行驾着马车脱身而走也未尝不可,但是在她心里边,那鸿儿最重,乃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因此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当时就见老剑客柳眉一挑,沧凉凉白鹤剑出鞘,而后身形一晃,正好比是凌波仙子,踏浪而来,欻拉就飘落在地。唰刷刷,剑光闪动,就使出峨眉派的看家剑法,叫峨眉绝剑。 这路剑法那可厉害,剑光缭绕,就罩住了整个马车,群贼左冲右突,好半天无法闯入,好几个还被尚云凤的剑尖扫到,是鲜血迸流。 诶,就这样,荆鸿他们两个人,对阵三十多人,一时间就打做一团,丁零当啷,仓郎朗,歘歘,~~~哎吆我的娘,诶呀~~各种喊叫厮杀之声传出去多远。 可打着打着,这伙围攻尚云凤的群贼中,有个小贼头就看出门道来了,原来他就发现,虽说这位尚云凤老剑客表面上在守着徐良,但是眼神却始终不离那边那个小和尚,看那样是生怕那小和尚有个闪失。 要说这个小贼头还真不白给,那真有几分鬼点子,当时审时度势,一打呼哨,各位兄弟,随我来。 这伙贼啊,能来刺杀徐良,那也不是等闲之辈,训练有素,章法严谨,一听小头目这么说,当时呼啦超往后一退,就聚拢到这小贼头身旁。 那么说这小贼头想要干什么?就见这小贼头大喝一声:哥哥兄弟,先甭管徐良,咱们先宰了那小和尚再说。 言还未尽,这伙贼是调转方向,哗啊~~~冲着荆鸿又去了。 尚云凤一看,心中大急,她知道,纵然鸿儿武功再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兴许就得有个闪失。一刹那间,老剑客心神一乱,脚尖一点,啊噌~神龙九现,就向群贼扑去。 方才那小贼头一看,心中高兴,嘿嘿嘿,什么峨眉四大剑侠,不也得乖乖上当吗。哈哈哈,这家伙赶忙分出大部分人手,困住尚云凤,同时,他自己就亲率三两个人,哗啊~~又冲向徐良所在的马车。 尚云凤一看,哎吆,知道上了当了,但是想要回去,早都被人家给团团围住,要想脱身,是势比登天。 荆鸿也看着了,正然着急,可这时候,小师父耳目一闪,就见不远处树梢之上,歘歘歘,一条人影,如飞似掠,就到了近前。 咱们说过,荆鸿那眼力是专门练出来的,虽然一边打着,但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来的诶,不是个成年人,乃是一个半大娃娃。荆鸿记得,当初自己在峨眉山下搭棚度日,有一日,就见过这个娃娃跟随他老师去往峨眉拜山。但是这个娃娃,可不简单,能有如此绝顶轻功,必定是打小就有高人传授,那本人也得天赋异禀才行。 再说那几个人,嘻嘻哈哈来在马车之前,这回啊,他们反倒不急了。那个小贼头刷拉剑苗子一晃,一挑帘,正好看见徐良就躺在车轿之中。哈哈哈哈,这小贼头可乐坏了:弟兄们,看来这个美差,就得落在咱弟兄手中了,诶呀,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弟兄头上了。来,咱们一起动手,宰了这个老西儿,回到山寨共领富贵。 几个贼刷刷刷,各拉家伙,围在马车近前,冲着车轿就要下起毒手。 可尚未动手,几个贼同时就觉着,脑门子上欻拉一下,紧接着嘣嘣嘣嘣,这脑袋上各挨了一下,当时打的这几个贼,眼前金灯乱晃,站立不稳,哎吆哎吆,扑通扑通就摔倒在地。 同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在车轿之上响起,听声音,是个童子音。 几个贼揉着脑袋,抬头一看,诶要,是个小道童,看那样满脸泥污,跟刚玩完泥巴差不多少。这群贼可不干了,其中那小贼头可不干了。手中剑一晃,呔,娃娃,你是何人,因何拦阻爷爷的好事? 哈哈哈哈,贫道出家人在钟南山玉蟾宫,我老师火龙真人贾德升,至于贫道我吗,嘿嘿嘿,姓张名阳,今日来此,特为奉了家师之命,要请白眉徐良去往终南山一会,故而,各位,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杀了徐良。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咝,嘿呀,小猴崽子,爷爷劝你赶紧离开,回去找你爹妈,再要晚走一步,怕是你就得给这轿中之人陪葬。 嘿嘿嘿,寨主爷,我今年年有十三,老师交待我说,因为我尚未成年,故而不可杀人。这可是你们的便宜。故而,就先放你们一马,你们若要识趣,就速速离开,如若不然,无量天尊,可休怪贫道要开杀戒了。 几个贼一听,嘿这,鼻子都给气歪了,心说这个小崽子,年虽不大,尽学大人说话,也罢,想着,这几个贼就要下起毒手。 可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吼一声:吆,呔~群贼,休得猖狂,慢要撒野,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到了。 第306章 打蛇须当打七寸 书接前文。 白云瑞这一嗓子,发自丹田之力,再加上这一年多年来云瑞苦练北斗七步功,是日夜不辍,寒暑不断。到了如今,白云瑞的内功是突飞猛进,方才这一嗓子,震的方圆数十丈内,那些个树叶刷刷往下掉。就连徐良乘坐的马车,诶,那两匹马也险些受了惊,~~~~ !~~~ 四蹄乱刨,好悬没把车轿顶上的小道童张阳给摔下来。 那么战场之中,无论是荆鸿他们,还是云梦山上的群贼,耳听得这一声好似晴空一个炸雷,也都是一惊,各自拉家伙就跳出圈外。 众人甩脸一瞧,噢,就见不远处的小道之上,来了能十几个人,为首一人,扎巾剑袖,穿白挂素,果然正是白云瑞。 在白云瑞的身旁左右,正是开封府其余的老少办差官,南侠御猫展雄飞,笑天王白春,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还有开封府着了名的老剑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以及等等众人。 唯独,蒋平留在开封府,跟北侠客欧阳春等人,招待庐山论剑英雄会之后来在东京城的各老少英雄。 那位说,那白云瑞他们怎么来的呢? 诶,前文书咱们说过,荆鸿在霍邑聚星楼外,逮着了云梦山修罗道派下来的一个小贼叫孙书奇。而后,荆鸿就拿着开封府的文书,要求汾阳府地方官把这孙书奇押送开封府,再顺带交待蒋平,要他们某某日去往登州地界前往接应。 这汾阳地方官自然不敢怠慢,心说这可是特等特的大事,倘若此番进京能见着当朝一品包相爷的话,我也就不虚此行了,因此他是亲自押送,打囚车装木笼,带着孙书奇紧急上路,日夜兼程。这一日就到了来在东京城开封府。 蒋平他们一听,哦,府门之外来了个地方官,说是奉了一个小和尚的差派,前来带个话,同时还押着一个犯人。 众人一听这个消息,呃,崩儿,都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蒋平展昭白云瑞等人风风火火来在府门之外,把人接回去一问,这才知道,荆鸿让他们下月初十前往登州接应,那甭问,小师父既然这么说了,是必有把握呀,因此听了这话,众人这心里跟开了两扇门相似,一扫连日来的阴沉压抑,顿时是格外那么敞亮。 可再一问这位地方,说这囚车里边押着的什么人,地方官赶忙一介绍,众人听完了,更是吃惊非小。啊,是云梦山上的贼,而且么听说还跟徐良被劫有关。一听这话,人们眼睛都亮了。尤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跳的比谁都凶,马上就要亲自过堂,要好好问问这个贼,你们他妈究竟把干老徐良如何如之何了。 要说,这个孙书奇作为修罗道的心腹,那可不简单,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入得了修罗道的法眼,因此任管众人是怎样讯问,不管你是动用大刑,还是好言相劝。这个孙书奇就好比是铜打铁铸的一般,诶,是紧咬牙关不肯松口。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臭豆腐冯渊就凑到老房跟前说,唔呀,吾说你个大脑壳,前者百寇闹东京,有个黄袍罗汉,被咱们给逮住了,你难道忘了咱们之前是怎样撬开那黄袍罗汉的牙关? 房书安一想,咝,对啊,当初那黄袍罗汉也是受尽大刑,始终不肯松这根儿弦,我跟臭豆腐就从茅房提溜来了一桶神仙汤。诶,这才让这黄袍罗汉是招供画押。那么今日,我何不故技重施,再来一回呢? 老房把大脑瓜一晃,就命人提来了半桶粪汤,那股冲鼻的味儿,那是直往脑子里钻,好些位都躲的老远。 但是小达摩白云瑞,脸色铁青,没有动晃,就这么陪着房书安,要看看这个贼,究竟是服不服软? 按老房所想,不管你再大的英雄,要说硬把这大粪汤给你往下灌,你总得服个软,以往我用这招,那是无往而不利。还没见过不服这个劲儿的。 但是今儿个,诶,房书安还真就开了眼了。那孙书奇一看,眼前这大脑袋的丑鬼竟然想出如此损招,他也是眉头紧皱,但是随即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早都听说开封府的包相爷明镜高悬,断案如神。今日一见,哼哼哼,果然,长了见识了。原来世人皆知的包青天手下人,竟然如此断案,佩服,佩服,哈哈哈哈。 到了眼下,孙书奇是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线,但是犹自毫不屈服。一旁的蒋平展昭他们一听这话,咝,诶呀,多多少少就觉着,这他妈贼,说的也不无道理。就说包大人知道此事,也是断然不会允许。 可白云瑞一听,本来心中记挂三哥徐良,那是心赛油烹,急的满嘴的大燎泡。这时候再一看眼前这个贼,愣是豁出命去要充这个好汉。小达摩那火就压不住了,书安。 噫嗯,是了,老叔。 给我狠狠地灌。 噫嗯,侄儿遵命,您就瞧好。 房书安手里晃着个瓢,在粪桶里边这么一嚯弄,好嘛,这个味儿就甭提了。噫嗯,来啊,给我这他妈小子摁住了。 老房说着,就准备给这孙书奇楞往下灌。哪曾想,孙书奇把脑瓜一晃:房书安,不必。我自个儿来。不要给爷爷灌粪汤吗,来,爷爷接着你的。说完了,把眼睛一闭,嘴巴张的老大,那意思你随便来。 老房一看,嘿呀,嗯~~~油盐不进,这一来啊,还把房书安给闹麻爪了,咝,老房就知道,没用。看来今儿个是真碰到茬子了,诶呀,这个贼,当真是一条好汉。可惜了的。 眼见得众人拿这个贼是毫无办法。这时候啊,在一旁观瞧的汾阳地方,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想起一件事,赶忙来在蒋平面前,诶,我说四老爷,下官忽然想到一事。 蒋平急的跟个猴儿似的,蹦来蹦去,噢,快快讲来。 呃,四老爷,当初那位小师父把这贼送到了下官府衙,当时我就记着,那位小师父顺嘴提了一句,说是么,这个贼,叫孙书奇,乃是东京人氏,父母双全,有妻无妾。 咝,哦?蒋平一听,当时眼前一亮,嘿呀,你怎么不早说。话音未落,蒋四爷崩儿一蹦,也没跟人打招呼,赶忙来在后堂,找到红笔师爷公孙策。央求他赶忙命人找来东京城的户口档案,查找一个名为孙书奇,年岁约莫在三十左右岁的人。 在这儿啊简单说下咱们中国古代这个户籍制度,早在商周时代,就已经开始进行了人口登记,战国策记载,东周列国年间,有个魏国人去往周朝,被城管给逮住了,就问你哪里人,魏国人说,我乃是周朝人啊。 再问,那你有暂住证没有? 呃,没有。 没有还敢说你周人,我看你就是个奸细。 诶,这魏国人灵机一动,就说诗经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周天子是天下共主,那么我不管是哪国人,实质上也就等于周人。诶,靠着这番说辞,才躲过一劫。 到了唐朝,又把人分为了良民和贱民,良民是主人,有户籍。贱民是仆人,没有户籍,只能跟在主人名下。由此产生了大量的奴隶贸易,各种外国奴隶,昆仑奴,朝鲜女奴,菩萨蛮等等奴隶生意十分火爆。 到了北宋年间,废除了唐朝那一套,大家都是自由民。同时因为商业发达,人口流通,分为了城市口和农村户口。尤其东京城户口十数万,人口百十来万,因此这人口管理必须更有技术含量。根据不同的财产,官府给每个人独特的户口身份。 而且也有连坐制度。比如水浒传中,武松年轻时吃酒带醉,打伤人命逃门在外。结果官府就把武松的哥哥武大,从阳谷县抓到了清河县,虽说武大仍然可以卖炊饼,但是得定期去衙门登记。以此来诱捕武松。 再如鲁智深打死镇关西,跑路之时没有藏身之地,就因为户口管理严格,如果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当时就得露馅。后来不得已才出家为僧。 那么说回到蒋平,蒋四爷就是这个意思,查阅东京户籍档案,结果这么一看,果然,还真就找到了这位孙书奇。一看,跟那位汾阳地方说的一般无二,姓名地址年月生辰一应俱全。 蒋四爷心中高兴,谢过了公孙先生,迈着方步来在前院,一看孙书奇仍然在那儿跪着,蒋四爷就是咯儿咯儿一乐,嘿呀,我说孙书奇,南城西大街玉仙酒楼,你应该熟悉? 孙书奇一听,眉头就是一皱,蒋平,你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嘿,姓孙的,水贼过河甭使狗刨,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你不就在那块长大的吗,你的父母妻子不就在那块做个小买卖吗,嗯,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咝,啊?孙书奇一听,吃惊非小,猛然之间他想起来了,前些日在霍邑聚星楼,自个儿跟那个算命的破老道开个玩笑,结果一时大意,自报家门,把自个儿的老底儿全给端出去了。诶呀,甭问,指定是被那小和尚都给听去了。诶呀,孙书奇是后悔不迭。 蒋四爷一看,心中暗笑,就知道这回啊,算是打到这个贼的七寸了。不怕他不服。 第307章 黄泉有路时未至 用父母妻儿相要挟,这玩儿意可厉害呀。蒋四爷就说,我说孙书奇,你也甭难过,虽说大宋刑律,法有明文,一人犯法举家连坐。但是呢,蒋四爷凑到孙书奇跟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孙书奇,这是官就有私,是私就有弊,要想让我放过你的父母老小到也不难,就看你,开不开窍了。 事到了如今,孙书奇是不招也得招。就把当初武停云怎样设下圈套,诱使沈明杰给徐良服下无名丹,后来他们怎样奉了武停云之命,在庐山妙乐寺附近设下埋伏,劫持徐良,怎样又把徐良送到了蓬莱万花城。自己又怎样上当受骗,下了山。这以往的经过,一桩桩一件件,原原本本讲说一遍。 蒋平他们一听,是如梦方醒。又一想,那位荆鸿小师父说是十五日,在登州地界碰面,登州紧邻蓬莱,看来小师父早已上了蓬莱岛,诶呀,神佛保佑,无论如何让小师父能顺利带回徐良。 众人从孙书奇嘴里撬出了实情,当时也不敢耽搁,就由白云瑞,南侠,白春等人老少英雄十几人,够奔登州蓬莱岛去接应荆鸿。 结果,路过一片树林之时,众人就听得前方不远一片打斗之声,因此云瑞这才大喝一声,飞身形就跳入当场。 话说小达摩白云瑞随同开封府一众老少英雄,来在登州蓬莱,恰好碰到了白宗仁率领群贼正然会斗荆鸿和尚云凤这俩人。 云瑞闪目一瞧,一眼就认出来了,前面为首的俩人 ,一个年轻小伙,一个白胡须的老者,当日在九宫论剑大会都打过照面,这俩人当时都在修罗恶道武停云的身旁左右。那么甭问,这伙人前来劫持我三哥徐良的,必是修罗道由打云梦山派下来的。 看罢多时,白云瑞紧走两步,来在荆鸿和尚云凤近前,撩衣服跪倒在地,两位师叔,云瑞这厢有礼了。 同时,展南侠,刘世杰,白春等一众小弟兄也都纷纷过来见礼。荆鸿和尚云凤一瞧,来了援兵,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肚子里了。 众人见礼已毕,回头一瞧,就见车轿之上,那个小道童笑么丝儿的,手里擎着一把木剑,此刻正然盘膝端坐,还冲着众人做个鬼脸,显得十分顽皮可笑。 可这时候,云瑞也认出来,他当日在峨眉山跟随老门长二次学艺,见过这个小道童,知道这个小道童乃是火龙真人的徒弟,陈抟老祖的徒孙。 那么,方才这叫张阳的小道童,在危难之间出手相助,救下了徐良,云瑞是感恩不尽,也顾不得年龄辈分,当时仰着脸一抱拳,这位小恩公,方才多亏了你仗义出手,云瑞在此谢过。 嘿嘿嘿,无量天尊,贫道愧领。 云瑞说完了,指着车轿就问荆鸿,师叔,我三哥徐良? 荆鸿点点头,云瑞,徐良,正在车轿之内。 房书安一听,头一个就冲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来在近前,一挑帘把大脑袋往下一哈,就钻进了车轿,进去一看,果然,就见徐良半躺半卧,眼下成了一张小脸,颜色不那么好看。 房书安一瞧,真觉得恍如隔世,就好像徐良是死而复生,有些个不敢相信,答案是不由得嗷唠就是一嗓子,~~~咿呀,我爹哎,我的亲爹,~~~~直以为咱爷俩这辈子是见不着了我。~~~~老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当时也顾不得许多,啊嘭~两只大手抓在徐良的肩头,干老,干老哎,你倒是醒醒啊,你。我这~~~ 这时候啊,云瑞他们也过来了,云瑞把轿帘往上一搭,一看,诶呀,我三哥这遭了多少的罪啊。再一看房书安跟疯了相似,正在那儿可劲儿摇晃徐良。咝,书安,你。 诶,云瑞轻轻叹口气,回过头来又问荆鸿,师叔,我三哥这,莫非仍然是有毒在身? 荆鸿转脸看了一眼尚云凤,尚云凤马上从袖筒之中就取出装有赤邪丹的小瓷瓶,荆鸿接过手中,云瑞,这个瓷瓶之中装有赤邪丹,正是徐良的解药,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前,若菲已然给徐良服下两粒。现在交给你。 云瑞一听,咝,啊呀,这么说我三哥已经服了解药,因何这般时辰不见功效呢,莫非这丹药有假?不会,我师叔此人聪明绝顶,断然不会犯下这种错误。那么,诶呀。云瑞不敢往下想,因为越想这心里边越觉着憋屈。其余小弟兄听完了,也是面沉似水,心说好不容易找着了徐良,却还是了老样子。哎。 可这会啊,房书安在车轿之内,更起了劲儿了,他直怕徐良就此死过去。因此抓着徐良的两个肩膀头,不住的左摇右晃,干老,干老,快些醒来,徐良,白眉大侠,你快些醒来。 小弟兄们看着房书安状若疯癫,那眼都红了,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云瑞一瞧,生怕房书安那劲儿使得过大了,三哥再有个好歹,诶,正想说到两句,耳旁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声音太大,但是此时此刻听得格外那么清楚:呃儿··~~~~~~ 房书安。 啊?这个声音呐,气若游丝。但是此刻落在众人耳中,就好比是暮鼓晨钟,duang~~震的在场众人,每个人这心里边不由得欻拉就是一下,那心呐,呼~一下就提起来了。 三将军,三哥,~~~干老,人们像发了疯相似,一窝蜂从轿帘和窗口就挤在一处,拼了命往这车里边瞅。 房书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儿,把徐良抱在怀中,干老,小达摩剑眉倒竖,虎目圆翻,听到这声音啊,这个铁打的汉子也落了泪了,~三哥。一时间,众位小弟兄们也都是喜极而泣,眼窝子都红了。 荆鸿微微一笑,转脸一看身旁的尚云凤,就见尚云凤也是粉面通红,香腮带泪。诶,显见着,众人兄弟重逢,险死还生,也让这位尚老剑客,是动了慈心。 这时候,人们终于看见,徐良是缓缓睁眼,这眼睛一睁开,徐良疼的叫了一声,啊~·马上又闭上了,呼~~~人们就见徐良心口窝一起一伏,眼皮微微眨动。知道这是久未睁眼,虽说此刻在车轿之内,但是两只眼睛仍然是受不了这光线刺激。 又过了好半晌,徐良终于是微微睁开双眼,这一看,眼前一个硕大的脑袋晃来晃去,两条鼻涕也跟着晃来晃去。老西儿就是一皱眉,呃,房书安,你,你这是干什么? ~~~~ 老房一听,乐的都找不着北了。干老,我~~~~ 徐良微微晃晃脑袋,再一看,眼前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老兄弟白云瑞,窗口塞进来的脑袋是笑面郎君沈明杰,云瑞身旁挤着的满脸紧张的是展大叔,总之,是人人含笑,诶,个个带泪。 可谁也没想到,刹那间,老西儿眉头一皱,呃,车顶之上是什么人? 起初大家一看以为徐良这身体又有什么变故,可一听他这话,大家伙都乐了。同时也都暗暗佩服徐良这份能耐,眼下可谓是大病初愈,仍然是耳目灵通。看来啊,这一关这一劫,徐良算是迈过去了。 再说车顶之上的张阳一听,咯儿咯儿直乐:嘿嘿嘿嘿,无量天尊,白眉大侠,贫道乃是你救命的恩人呐。 徐良仍然是紧锁双眉,云瑞往前一凑:三哥,上面的小恩公,您忘了,咱们在峨眉之时,见过他,这位乃是火龙真人的弟子小张阳。 徐良一听,想起来了。他还记得这小娃娃当着他的面,就练了一套独门的内息功,叫蛰龙功,那小小年纪,那就了不得。可又一想,怎么就我的救命恩人?就问,呃老兄弟,眼下是什么情况,三哥我身在何处? 徐良言还未尽,对面的群贼终于是耐不住了,尤其白宗仁就想到,此番奉命下山,实在是一大失误,为什么,因为根本就没料到,在徐良身旁随行保驾的竟然是少林寺的那个荆鸿和尚。更没料到的是,看来传言不虚,这个小和尚那能耐大的没边。 因此,白宗仁不由得就有些犯愁,倒不是说害怕,而是他身为绿林军师的得意弟子,同时又是云梦山的副寨主,要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诶,带着数十人下山结果劳而无功,回去了怎样交待?这对往后自儿个的宏图霸业,着实不利啊。 可眼下倒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诶,正赶这么个时候,白云瑞又带着一拨人前来助阵,咝,嗯~~~白宗仁这心里就更没底了。但是没底归没底,他的目标是截杀徐良,只要自个这伙人豁出命去,只要能杀了徐良,完成了任务,哪怕最后只剩我一人,那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这白宗仁就豁出去了。当时把银牙一咬,冲着两旁边就说,各位,看来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众位且听我一声令下,余者不顾,只要杀了徐良,那就是大功告成。 群贼听得白宗仁把牙齿咬的嘎吱山响,就知道今儿个多半是活不了了,不死在对方手里,就得死在这位副寨主的手里,唯一的生路,就是彻底战败对面的敌人。因此,这一来,也都铆足了一股劲儿,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盯着荆鸿他们。 这时候,就听白宗仁大喝一声,给我冲。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贼寇敢不听,就听群贼同时发一声喊,冲啊~~杀~~宰了徐良。杀。哗啊~~~排山倒海一般,就向对面冲过去。 车轿顶上的小道童张阳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嘿嘿嘿,各位,你们且去对敌,徐良但要稳坐轿中,是绝无差池。 众人听这小道童年虽不大,口气不小。虽说方才也见过这小娃娃的本领,但是既然大家伙都来了,又岂能把徐良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一个小娃娃? 云瑞一瞧,形势紧急,一转脸:展大叔,劳烦您和刘世杰,沈明杰一道,保护我三哥徐良。我率其他弟兄去会他们一会。 第308章 扶桑剑客履中土 展南侠二目圆翻,重重一点头,云瑞,放心去,小良子就交给我们。 云瑞一听,各位,都给我冲。沧凉凉,沧凉凉,沧凉凉~~~~~~小弟兄们各自拉出家伙,哗啊~~~跟随荆鸿和尚云凤两位,刹那之间,就跟群贼打了交手仗了。 但是,终究是群贼人数占着优势,因此十多个贼寇越过人群,就逼近了徐良的马车,展南侠一声令下,刘世杰跟沈明杰,诶,这三个人就各自围着这架马车各自站定一个方位,成掎角之势,车顶之上还有个小道童张阳,大头鬼房书安也出了车轿,拉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站在车板之上,随时打算拼命。诶,这五个人,就这么无死角的护住了马车。 很快,这马车四周也是战做一团。烃堂,咣当。呼呼~~~~哇呀呀呀呀,哎呀,我的娘哎。哎呀,啊哈啊啊啊啊~~各种喊叫拼杀之声响作一团。 这回啊,比之方才打的是更见凶险,方才白宗仁以为着面对俩人,胜券在握。这回对方增添了生力军,白宗仁就豁出去了。因此两方面交手这时间不大,就见这条林荫小道之上是血光迸现,横七竖八就躺到了不少的贼人。可小弟兄们这边挂彩的也不在少数。 此刻,荆鸿仍然是独自会斗白宗仁和楚玉仙,这两位那都不是省油灯,那都算得上大宋江湖一流的剑客,此刻联起手来,豁出命去,一时间竟然跟荆鸿就打了个难解难分。 可时间一长了,白宗仁和楚玉仙一看,诶呀,形势不妙啊,俩人就见从山寨上带下来的人手,此刻都死的不大离了。看这形势,很快就只能剩下他们俩人。可到了这会,这俩人斗一个荆鸿,非但占不了半分便宜,而且是险象环生,白宗仁和楚玉仙那身上都多了好几个口子,滋滋往外直冒血。 可俩人再一看,好嘛,身旁的人是彻底玩完,再看那荆鸿,单手持剑,这还没用上他那神出鬼没的绕指柔,是身形晃动,游龙剑上下翻飞,剑气呼啸,看那样是轻松自若。可白宗仁和楚玉仙是越打越心惊,鼻洼鬓角热汗直淌,俩人就觉着此刻就好比走在钢丝之上,身下就是万丈悬崖,一个不小心,被游龙剑给撩上了,那就是非死即伤。 这打仗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今同理。到了现在,白宗仁就知道,完了,全完了。看来我非但再没机会为母报仇,而且今儿个还得把性命丢在这丛林之中。 白宗仁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这生机一灭,当时心路一窄,白宗仁手一松,宝刀落地,同时眼睛一闭,怎么个意思,不打了,闭目待死。 荆鸿那是游刃有余,刷刷刷,宝剑晃动,就看出来了,对面这白宗仁终究是年轻识浅,我纵然不要了他的命,也得给他卸去他一条膀臂,而后再带回开封交由蒋平他们审断。 心念一动,长剑一抖,扑棱棱~~~直取白宗仁右膀扇,楚玉仙一瞧,想要搭把手那都来不及。方才早都被荆鸿一剑给逼出去两丈多远。此刻他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 可正在此时,荆鸿就听得耳旁金风响动,嗖儿嗖嗖儿~~~~几枚也不知什么暗器,从白宗仁身后的密林之中,冲着荆鸿是急速飞来。那速度委实太快,荆鸿又担心自个儿要是一躲,怕这暗器伤到后边的自己人,因此不得已就得刷拉一收剑,同时那暗器就到了,游龙剑刷刷刷劈刺砍撩拨,厅堂,挺堂,苍凉,当啷,刹那间火星子四溅,几枚暗器就被扫落在地。 荆鸿脚下一使劲,刷刷,把游龙剑横在胸前,就闪退到尚云凤和白云瑞他们身前,当时是眉头紧皱,为什么,原来荆鸿就发觉,方才那几枚暗器,力道十足,倘若不是这把游龙宝剑,或者再换个旁人,并不一定能避得住这几枚暗器。 其余小弟兄们眼见得胜利在望,可须臾之间变起俄顷,因此都是大吃一惊,赶忙上前,雁翅形就排在荆鸿身后。 众人闪目一看,就见白宗仁身后的密林之中,缓缓走出能有三条人影。 诶,就这么一下,白宗仁是死里逃生,楚玉仙赶忙忍痛负伤来在白宗仁近前,一把扶住白宗仁,就退在一旁。 这俩人也在纳闷,不知道来方才从身后来的这三位,究竟是什么人。白宗仁拧眉瞪眼,呼呼喘着粗气~~~耷拉着个脑袋,就这么瞅着那仨人从眼前缓缓走来。 此刻丛林之中是鸦雀无声,荆鸿和云瑞他们也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 就见来的这三人,正当间头一位,身形瘦小,从头到脚一身黑,脸上还罩着一层黑纱,虽然看不清五官相貌,但是荆鸿拢目光仔细一瞧,透过来人的两只眼眸就就发现,原来此人乃是一女子。小师父这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就知道来者不善,方才那几镖的功夫就看出来了。 再一瞧后面两人,也都是一身的夜行人的装扮,但是这两位都是身形高大,腰间各自佩戴两把佩剑,斜挎着百宝囊,两只眼睛阴冷无光,在这女子身后是紧紧跟随,不离左右。 这时候,这女子就来在了白宗仁他们近前,略微一停留,也没回头正眼看一看白宗仁,而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快走。 白宗仁和楚玉仙虽然此刻也是糊了巴图,诶,不认识这几个人,但是知道这是高人出手相助,再要不走,怕是悔之晚矣。因此俩人略微一愣神,随后各自点点头,微微一抱拳,谢过。诶,就这么相互搀扶着,噌~噌噌,一眨眼功夫,进了树林是消失不见。 云瑞一看,心中大急,身形一晃,就想要挺身去追。荆鸿微微一摆手:云瑞,罢了。眼下真相已明,徐良也已脱离匪巢,此二人就随他去。 云瑞这才咬着钢牙,退在一旁。 那么荆鸿为什么这么说,果然是这俩人没什么用吗,诶,不是。原来荆鸿就发觉,眼前来的这个女子,虽说一时三刻之间诶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不用问,看这份派头,那必定是大有来历。而且你看旁人没有察觉,但是荆鸿那练就的谛听之术,罗汉之眼。真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他就察觉到,在这三人身背后的密林之中,少说还潜伏着能有一二十人。甭问,这些人都是随身来保护这位女头领的。 那么,他们既然藏身密林之中,没有露面,显见着是这个女头领眼下还不愿意过分暴露实力,免得引起上三门和朝廷的注意。 那么之所以又要露面,诶,应该是为了救这俩人,白宗仁和楚玉仙。再往下想一层,楚玉仙的世外崖早被武停云一举击溃,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高人,那么来人就必然是为了白宗仁而来。 荆鸿再一看这三人的装束,尤其是后面那俩大高个,那个佩剑的姿势,他就想到当初在少林学艺,老师就讲到,说是大海之东,有个东瀛日本国,剑道之高,超尘脱俗。其中的最顶尖的剑客,才有资格佩戴两口刀剑,这两件兵刃,一大一小,一长一短。长刀或者长剑用来格斗拼杀,短刀叫肋差,长约一尺,用来近身破甲,或者暗杀之用。 诶,就这么一刹那间,荆鸿心如电转,就想到,咝,莫非眼前来人是东瀛国的人?那么方才那自报名号叫白宗仁的,想必跟这些个东瀛来人大有关联。 想罢了多时,荆鸿就认为,眼下对方摆明是是敌非友,而且虚实不明,再加上徐良余毒未清,这万一要说翻了动起手来,对徐良可是大大不利。因此这才一摆手,拦住了白云瑞。 可白云瑞哪儿知道这些?心中是恨恨不已,觉着是错失了大好良机。 咱们再说车轿之内的徐良,侧耳朵仔细听着车外的动静,这时候再一听没什么响动了,就让房书安撩起车帘,想要看上一看。这阵儿,徐良虽说服了赤邪丹,但是解了锁魂草之毒,但是因为连日来缺乏饮食,身体虚弱。老房一边找着车内的饮水干粮给徐良,一边扶着徐良往外观瞧。 俩人就见那三人之中的为首一人,冲着荆鸿他们是款步而来,怎么叫款步而来,诶,速度不紧不慢,步子不大不小。显得格外那么雅致从容。 见此人来在荆鸿面前,盈盈一拜,诶,行了个礼:多谢大师手下超生。虽然并未落下脸上的黑纱:但是也能听出来,这人说话之间带着三分笑意, 那么除了荆鸿,其余众人一听,噢,这才知道,说话的乃是一个女子。荆鸿闻听,单手打问讯,微微一欠身,那意思是还礼。其余小弟兄们都觉着这女子着实怪异,分明两方面是正在拼死会斗,方才也是不得已才放走那俩人。可这女子偏偏却说,多谢荆鸿手下超生。 轿内的徐良一听啊,就凭这一句话,这女子不是善茬儿,指定是难缠的紧。 这时候,就见这女子说完了,仍然是两只眼睛笑意盈盈,就从着荆鸿上下打量开了,是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但是对于旁的人,是连眼皮也不撩一下,是旁若无人。 荆鸿也是屏气凝神,仔细打量眼前这女子和他身后那俩人,就想要看看还能看出些什么奥妙所在。 可这就气坏了一旁的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尚云凤是眉头紧皱,脸色通红。心想,也不知道这打哪儿冒出来的妖怪,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女子看罢了多时,又是噗嗤一笑:呵呵呵,大师出世弘法,入世多情。常听人说,佛门之中讲究怒目金刚,菩萨心肠。想来也只有大师您这般人物,才当得着如此赞誉。 第309章 三足而分神秘客 你看这话说的,两军对垒,正是剑拔弩张之时,结果这位倒好,不骄不躁,虽说跟荆鸿初次见面,你要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久未谋面的老朋友呢。而且这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对面的还是一个和尚。就显得听之不雅。 因此在场中人,尤其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最是听不得这种话。虽说称赞他师叔,话说的也不错,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彼此之间诶,说不着这种话。 再加上方才这几个人不早不晚,偏偏赶巧正要抓着白宗仁他们之时,这几个人出现了,那这还有什么好说?因此云瑞那火腾一下就撞脑门子上了。当时也顾不得许多,往前迈了两步,来在荆鸿近前,冲着来人用手点指,呔,我说你们是什么人,因何阻拦官府捕盗抓贼? 那女子闻言,二眸子一闪,身子没动,眼珠儿转了转,瞥了白云瑞一眼,仍然是那么不急不躁,噢,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呵呵呵。 云瑞把眼眉一立:然,既然知道小达摩的名号,你们这帮人,也道个万? 白大将军,机缘一到,自见分晓。你若不明白此话,可好好请教一下你这位师叔。说完了,冲着荆鸿又是盈盈一拜:大师,今日之恩,必当答报。 荆鸿也是微微一欠身,但是一语皆无。为什么,虽说方才通过对方的武学路数,穿衣打扮,大致做了个推断,但是就这几句话,对面这一女子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言辞之间,足见其涵养功夫极深,对我们这帮人也是了解甚深。可我们对人家却知之甚少。隐约之间,荆鸿就感觉到,怕是大宋江湖之上,又崛起一股全新的势力。 可是荆鸿马上就想到,嗯,看来此事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如今修罗恶道盘聚云梦山,成立三教同盟,是独霸武林。那么再要崛起一拨势力,正可借此机会制衡云梦山。如此一来上三门,这女子背后的势力,以及云梦山,可成三足鼎立之势,兴许便可从中取利。 诶,荆鸿是这么想的。 同时,车轿之内的徐良,也是发动脑筋,再根据方才房书安跟他讲解了近来大宋江湖之上的形势,老西这心里也是另有一番盘算。 再说那蒙面女子,说完了,一转身,带着俩随从,进了密林,就消失不见。 啊呀,众人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因为大家伙都瞅着,就连荆鸿小师父也是退避三舍,没有说轻易跟对方闹翻,就知道方才那人不好惹。结果就方才双方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眼前这伙小弟兄们就觉着,好似打了一场恶仗差不多少。 白云瑞就问:师叔,这伙人摆明了跟云梦山的人是一伙的,因何放走他们? 荆鸿瞅了瞅众人,就把方才自己所发现之事讲说一遍,众人听完了这才知道,哦,原来这密林之中还有埋伏。怪不得,一时间也都是又是吃惊,又是暗暗佩服这位小师父。 书说简短,众人再过来一瞅徐良,嘿呀,就瞅着老西儿这一旦从昏睡中醒来,是进展神速,再加着徐良本身功底深厚,吃了些干粮饮水之后,脸色比方才好看多了。小弟兄们又是好一阵欢腾。 那么接下来,众人商量着,就说继续往前赶路,尽快回在东京城,而后在大相国寺跟各位老少英雄好好合计一番,面对修罗恶道以及三教同盟,那么上三门和开封府究竟该怎样应对? 可这时候,那位小道童张阳可不干了,小身板儿往车上一跳,扶住了车轿,就问徐良,诶,我说白眉大侠,有件事儿啊得跟您再说一遍。 也不知怎么的,徐良跟这个小张阳是格外那么投缘,总觉得这个小娃娃,哪儿哪儿都跟自个儿是九成相似。当时微微一笑:呃儿,小仙长,你有什么话,请当面言讲? 诶呀,诶呀,徐良啊,我此番下山,乃是奉了我老师之命,诶,特来邀请您到访咱们钟南山玉蟾宫。 徐良一听,就觉着有些奇怪,咝,噢,这可怪了,山西人跟你老师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一面,因何特为派你来让山西人去那钟南山? 白云瑞他们一听,也都觉着是匪夷所思,都知道这火龙真人多年来隐居钟南山,是闭门谢客,很少跟外人打交道,那么此番火急火燎派了徒弟要把徐良叫到山上,所为何事啊,故而当时都扭脸看这小张阳。 嘿呀,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呢,临行之前,我老师交待的明白,说是如果你们开封府的人,还想要斗倒那个,那什么,对了,修罗恶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 张阳话音刚落,众人都吃了一惊,噢,竟然跟修罗恶道有关。要这么说话,徐良认为,还真就有必要走上一趟。 但是又一想,无论如何,得先跟随众人回一趟开封府,而后再跟小张阳够奔钟南山。 张阳听完了,咝,也罢。那我就先跟你们走一趟开封府。 众人是迤逦而行,这一日就经过一座大山,众人抬眼一瞧,好嘛,见此山巍峨高大,山尖高耸,山坡之上是原始森林,郁郁葱葱,再仰脸往上观瞧,就见山顶到头,是一座笔架山,呃, 就跟搁毛笔的那个笔架子似的,三座山头,一般高,巍峨并立,直插云霄。让人一看呐,顿生荡气回肠之感。 徐良看罢了多时,心中快意,回头一看小道童张阳,正坐在车板之上,小脑袋瓜晃来晃去,没有丝毫疲惫之态。呵呵呵呵呵,老西儿哈哈一笑,指着张阳就说,我说那个小娃娃。你叫个什么名字? 张阳小脑瓜一晃,还微微一皱眉,诶,我说徐良,你这话什么意思,贫道姓张名阳啊。 呃,好,徐良说着用手一指,指的正是高耸云霄的那三个山头,就说,呃张阳,你听我说,你既是出家之人,可有道号? 咝,道号?张阳摇了摇小脑瓜,嗯,我年纪尚小,道号却是没有。 呃,山西人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哦,张阳小脸上现出顽皮的微笑,你给我起一个,你倒说说看,好听的话,那行。不好听的话,那可不行。 呃,你看着那三座山峰没有,呃那是顶天立地,所以呀,我就给你起个名,叫张三峰。 张阳一听,咝,当时小眼珠叽里咕噜乱转,张三丰?嘿嘿,不错哎,我说徐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老师就说,我呀是早上患一次疯病,诶晌午疯一次,到了晚间还得疯一次。一日之内要疯三次。我老师要知道你给我起个名,叫三峰,一定会觉着你们俩人是心意相通呢。 众人一听这小张阳说的有趣,也都乐了。老西儿笑了半天,诶,张阳,我说这个三峰,是指着眼前这三座山峰而说的。 那我知道,我意思是这不赶巧了吗?我是一日三疯,今儿个又瞧着三座山峰,诶,看来这是天意如此呀,嗯,这名儿倒也不错。张三丰, 张三丰。好了,打今儿起,贫道就改名叫张阳张三丰。嘿嘿嘿。 诶,小张三丰这个乐呀,那么您应该也听出来了,这位陈抟老祖的徒孙,火龙真人的弟子,正是多年之后,继往开来,承前启后的一代道家圣贤。也是将武当派彻底发扬光大的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 这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一路无书,老少英雄护持着徐良,这一日就回在了东京城开封府。可想而知,徐良这一回来,这动静能小的来了吗,诶,都以为着此一番徐良非但身中奇毒,而且被贼人所掳,那指定是凶多吉少。连日来,虽说人们表面上都假装镇定,但是这心里边,多多少少都认为徐良啊,怕是一去不归了。 哪知,天无绝人之路,少林寺的荆鸿师父设下巧计,引蛇出洞,最终摸清了徐良的踪迹,而后更是单人独骑大闹蓬莱岛,施展擎天巨手,是力挽狂澜,可以说是在森罗殿外,鬼门关前,愣是生生把个老西儿给拽了回来。 徐良自然对荆鸿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那么同时,蒋平,包括包相爷在内,甚至红笔师爷公孙策,诶,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桂娄清等等众人,听说那位荆鸿小师父当真把徐良给救了回来,一时间那眼窝子都红了。有的人低声抽泣,有的人仰天大笑。一时间,府衙之内的鞭炮齐鸣,空气十足的那么热烈。 老少英雄众星捧月一般,把荆鸿和徐良他们迎进府衙,包大人亲自问候,而后就在这府衙大院盛排筵宴,要隆重祝贺。 此刻,在大相国寺留宿的妙手回春姜天达将老剑客,听说徐良回来了,也是吃惊非小,当时跟各位门长打过招呼,提溜着个小药箱,风风火火就离开大相国寺,来在开封府内。 这两个地隔的不那么太远,姜老剑客这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疑虑,诶,虽说万臂如来唐天麟事先告知了说徐良所中之毒叫锁魂草,但是老剑客多年行医,尝遍百草,没听过这个东西,也记挂着徐良眼下身体情况究竟怎样,因此这才急忙忙来在府衙。要给徐良仔细观瞧。 第310章 三犯桃花前缘定 书接前文。 话说姜天达老剑客进来一看,好嘛,府衙之内的跨院里头是红灯高挑,十几张大桌排摆在寅宾馆内的待客厅内,人们是划拳行令,好不热闹。一看老剑客来了,都纷纷起身行礼。 姜天达也顾不得许多,刚要开口问徐良何在,就见一旁的厢房滋呀呀,房门开放,老西儿从里边出来了。 徐良一看,老剑客来了,赶忙上前见礼,姜天达一看,果然是徐良,紧走两步,一把抓着徐良的两个肩膀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摸摸脑袋,捏捏脸皮,又抓起徐良的手腕子把了半日的脉象。 老西儿一看啊,心中感动:厄尔,老人家,正是徐良啊。 哈哈哈,三将军,诶呀,咝,我这,老人家一边看一边眼窝子也红了,诶,徐良看得出,这都是性情中人,看到老人家如此热心,徐良也是颇为感动。 咝,嗯,姜天达诶,望闻问切,好半天,终于确定徐良果然是好了,脉象平和有力,完全不似当日。而后老人家一伸手,从身背后的小药箱当中就取出一粒丹药,三将军,这粒丹药,乃是用你们当日从天池取来的九子莲花炼制而成,来,你把它服下。 徐良又是一阵感动,但是老西儿这个人那是红脸汉子,抓着老人家的手就说:老人家,晚辈已经没有大碍,如此妙药仙丹,还是留着给其他有用之人。 徐良言还未尽,房书安就凑活过来了,嘿嘿嘿, 老人家,您可真是活菩萨呀,晚辈,我呢就替我干老收下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徐良一瞪眼,这回啊,房书安不听了,多谢老剑客,多谢多谢。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就退下去了。旁的人一看房书安这没皮没脸,也不敢乐。 简短节说,徐良被小弟兄们硬逼着服下了那味丹药,而后跟众人告辞,诶,得回人家的将军府去一趟,老母亲和妻儿也是别来许久,徐良是早都记挂在心。 再说荆鸿他们,盛情难却啊,不得已就得暂住在开封府内,可他万万没料到,包相爷就把这事儿啊进宫面呈给了皇上,就说当日在秦州府为朝廷立下血汗战功的,那位少林寺小师父,目下已经来在了东京城,而且此番又立下大功一件,诶,把朝廷二品 将军徐良,也给救回来了,那么老臣的意思是,想那荆鸿师父如此英雄了得。老臣还记得,陛下您三番两次也曾提及此人,言说有朝一日必然要亲自接见,重重封赏。故而老臣特来禀报。 四帝赵祯一听,噢?包卿,此话果然? 诶,陛下,老臣焉敢犯下欺君之罪? 啊,如此甚好,包卿,你即刻安排,明日散罢了早朝,朕要在御书房单独召见那荆鸿师父。 包大人一听,心中高兴,虽说包大人也知道,这位荆鸿小师父性情古怪,对于此等功名利禄向来是放不在眼内,但是包大人又一想,诶,对这等有功之臣,无论如何你就得多加恩待,如若不然,长此以往,旁的人看在眼里,难免就寒了心,那又如何给你卖命呢? 这也得说包大人确实是思虑周详。 那么回来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事跟荆鸿一说,荆鸿一听啊,果然这心里边不乐意,他想的是,房书安之前说过,说是由包大人出面,约那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李天翔过府一叙,那么荆鸿跟尚云凤躲在暗处,仔细观瞧,认一认这人是否便是当年的杀父仇人? 可眼下包大人来了这么一出,明儿个要进宫面圣,这万一在朝堂之上碰着了李天翔,再被那老儿给认出来,岂非打草惊蛇? 包大人断案多年,察言观色就发现这位小师父似有难言之隐,略一思忖诶知道了,缓步来在小师父近前,包大人那身形高大,跟荆鸿说话还得微微一欠身:呵呵呵呵,小师父,如若本阁所料不差,小师父心中所想,莫非跟那户部尚书李天翔有关? 荆鸿也不隐瞒,两方面那都是顶尖的聪明人,荆鸿微微一欠身: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呵呵呵,小师父,不必担心,本阁已经跟圣上约定,明日散罢了早朝,你我二人前去御书房单独面圣。 荆鸿听完了,仍然是面沉似水,一语不发。 包大人 一看,叹了口气,接着又说,诶,小师父,你可知,那李天翔,现如今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在朝堂之上也是颇有威望。倘若他当真便是杀你父的凶手,如今时过境迁,要想翻案,委实艰难。因此本阁的意思是,小师父你屡次为朝廷立下大功,如能面圣之时蒙我主垂青,如此,这后续之事…… 包大人说到这儿,就这么看着荆鸿,他知道荆鸿那是聪明人,必然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荆鸿包大人此话,心中不以为然,他想的是,哼哼哼,包相爷,你看你们是朝廷大员,凡事讲究个朝廷的礼仪法度,但我荆鸿那是江湖中人 ,说白了那也算是半个绿林中人,对于李天翔此等大奸恶霸,我又岂会心慈面软,只要这人对上茬了,或者光天化日,或者月黑风高,我一人一剑,找上门去,就能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荆鸿对此等恶人,那历来真个就是霹雳手段,出手之时绝少容情。 可荆鸿又一想,包大人所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要说一剑杀了李天翔,却也不难。但是对于李天翔这号朝廷重臣来说,他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所以,要说就这么收拾他,那未免显得太过便宜了他。如果能如包大人所说,暗中调查,抓着了李天翔确凿的罪证,而后再依据大宋刑律,依法处治,褫夺他的官职,抄没他的家产。那时候他身败名裂,如此方可告慰被他残害之生灵。 想罢了多时,荆鸿微微一点头,大人,如此便依大人之言,明日便随大人进宫。 荆鸿可没料到,只因这一进宫,却又惹出一段荒谬之事。 书不赘言,到了次日,荆鸿为了避人耳目,简单化妆改扮,穿了一身府衙从人到官衣,用一方纶巾把头发给束起来,而后辞别了尚云凤,就跟着包大人以及王朝马汉等人,就进了皇宫院。 依着大宋朝廷的规制,这上朝时间呀非常早,用现在钟表话说,约莫也就在凌晨四点多钟,现如今十一月的天气,四点多正是繁星满天,天还远没亮的时候,因此随行众人还得打着灯笼前行。 简短解说,进了宫门,包大人先行上朝,荆鸿就有王朝马汉带着,来在御书房切近,找了一处僻静的山石,在这一堆山石砬子里等候。 终于,过了约莫能有一个多时辰,宫内当值的内侍前来传话,说是皇上在御书房等候。 荆鸿辞别了王朝马汉,跟随内侍一前一后就进了御书房。这书房门口有专人负责伺候,这时候一推门,来人迈步进去一瞧,诶要,包大人也在,此刻正然恭恭敬敬端坐在一把椅子上。 正北向一张雕饰华美的龙书案后坐定一人,见此人头戴通天冠,身上穿浅花色的大袖襕袍衫。荆鸿一看知道 ,眼前这位便是当今大宋朝廷的天子,而且荆鸿自小博览群书,一看皇上这个装扮,那是特为在重大场合才这么隆重穿戴,那么今儿个如此盛装接见于我,咝,荆鸿心头就是一动。 包大人一看,人来了,也赶忙起身,紧走两步来在荆鸿近前,瞅了一眼荆鸿,面朝北向躬身施礼,见过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包大人那意思,带着荆鸿一块行礼。 荆鸿岂能不懂,但是还得说这位小师父,没跟包大人那样,而是依着日常的礼节,微微一欠身,诶,就算是行礼了。 四帝赵祯那真算得上个有道的明君,没等俩人行礼完毕,就起身越过龙书案来在俩人近前,是和颜悦色,哈哈哈,包卿,想必这一位,便是你常提及的荆鸿师父了? 陛下,正是此人。 噢,哈哈哈哈,好,仁宗天子瞪大了眼睛,是二眸子闪光,冲着荆鸿不住地打量,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咝,嗯,果然个风流俊逸,潇洒不群呐。好,好,哈哈哈哈。 包大人一听,那也跟着高兴,看来此番进宫面圣,那就算来着了。 此时,突然就见仁宗天子嘭一把攥住荆鸿的手腕子,小师父,来来来,这边请。不由分说,拽着荆鸿来在包大人方才坐着的那椅子旁边,轻轻虚扶,就让荆鸿坐了下来。 包卿,你也坐。 包大人一躬身:谢坐。 啊~哈哈哈哈,坐下好说话。这四帝赵祯看着荆鸿,也不知怎么的,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诶,越爱看。 可同一时间呀,不仅仅是他在看,在御书房的幔帐之后,也就是卷帘之后,正有一妙龄女子也也正在隔着帘帐,偷眼观瞧,这一看,书房之内坐定俩人,一个是着了名的包相爷,那么另一个,咝,啊?见这个小伙束发包巾,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塞玄丹,牙排碎玉是齿白唇红,眉宇之间一颗红痦子,好像那南海观音身旁的散财童子相似。 再一瞧,这个少年人神情舒朗,虽然那么坐着,也能看出是身量挺拔,果然是肃肃如松下之风,巍峨若玉山将崩。 这女子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是神魂飘荡,不由得就想到前朝崔护曾有题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看罢了多时,这女子两只眼眸微微一闪,竟然掉下两颗泪珠,心中一痛,竟尔扑通,是摔倒在地。 第311章 朝堂风波秋水深 话说,仁宗天子此刻正然在御书房内,召见包大人跟荆鸿小师父。一直以来,赵祯多次耳闻就说这位少林寺的小和尚多么多么的了不起,为开封府屡立战功。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亲自召见。 赵祯看罢了多时,果然就对这位小师父是格外那么喜爱。接下来正打算问上几句,唠一些家常,而后当面封赏。 可突然就听到书房后面的幔帐之后,扑通一下,听着好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仁宗天子就是一皱眉,咝,心说是何人这么不小心,有心责怪几句,又一想诶,罢了,此等小事在所难免。包大人和荆鸿听着声音,也是微微一动,可这时候,包大人再一细看,就见帘帐之后款款走出一人。 这一看不要紧,包大人赶忙起身,荆鸿虽说不知何事,也就跟着起身,就见包大人对来人一躬扫地,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荆鸿一听,来人便是当今皇上的女儿,当时微微低头欠身。 赵祯一看,诶呀,来的正是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平康公主赵玉柔。这赵祯呢,虽说贵为天子后宫佳丽不在少数,但是说来也怪,长久以来是子嗣凋零,粗略算来,赵祯共有16个子女,不算少,但是最终长大成人的只有四个女儿,其余十二个全部早夭。以至于后来那位皇太子赵曙竟然是从同宗族那里领养而来。 咱们再说眼前这位平康公主,现如今正值二八年华,最是讨赵祯的欢心。当时一看,诶呀,玉柔,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女孩家,来在此地作甚? 平康公主两只眼睛,好似两湾清水,婉转流动,羞羞答答来在父亲近前,盈盈施礼:父皇,女儿得知您散朝归来,特来问安。我哪儿知道您正在接见包大人他们呢。 公主一边跟皇上说着,一边这脑瓜不自觉的回头来,眨么着眼睛,偷眼观看荆鸿。她就看见面前这人,虽然五官清秀,刀砍斧剁一般棱角分明。但是此刻眼皮微微向下,鼻尖闪动着一抹白光,满头的白发的束在一处,咝,啊?平康公主微微一惊,就发现荆鸿一只衣袖是空空如也。啊~~他,不知因何,竟然少了一条胳臂。 按说常人碰到这种事,多半先是吃惊,或者生出怜悯之心。诶,结果这位平康公主不一样,她也先是一愣,可紧接着油然而生一股好奇之心。啊,这个人遭遇了何事,因何落到这般田地,想着想着,公主就开始琢磨:我,怎样才能跟他亲近一步呢?这一想啊,竟然就盯着荆鸿楞在了原地。 赵祯一瞧,咝,这个,唔呀,难道一说,朕的平康公主长大了?嗨,赵祯那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门道,心中是喜忧参半。当时一抬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肩头:玉柔啊,呃,父皇再跟这两位卿家盘聚一番,呃,玉柔先退了下去。 公主一怔,这才回过神儿来,当时是满面通红,赶忙低着头,呃,是,女儿告退。说着盈盈一拜,转过帘帐径自去了。 这阵儿啊,被平康公主这一搅扰,四帝赵祯心境和方才不一样了,再看荆鸿啊,眼神之中不自觉的就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呵呵呵,小师父,朕多次听包大人对朕言讲,言说小师父屡次为朝廷立下血汗战功。今日特为请小师父来在皇宫内院,便是想要当面封赏。不知小师父你可有未竟的心愿,或者另有要求,皆可一一对朕讲来,不必讳言。啊。 荆鸿闻听啊,心说久闻这位天子素来以仁孝治天下,今日一见,可知传言非虚。又听得这位皇上说话,言辞恳切,很少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不由得也就对赵祯生出一丝好感,但是要说求什么封赏,荆鸿是不以为然。他也知道,这种场合,初次见面,要说当着皇上的面弹劾李天翔,也不是那么回事。一者尚未确认,如今这个李天翔,是否便是当日在隰州为官的李天翔,再者正如包大人所言,时过境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只要这个皇上日后能秉公处置,不要徇私枉法包庇罪人,那就最好不过。 因此想罢多时,荆鸿微微打稽首,阿弥陀佛,陛下,荆鸿乃是一方外之人,于功名富贵全无所求。 呃,呵呵呵呵,赵祯其实早都看出来了,有此一问,不过是尽自个儿身为一朝人王帝主的本分:那么荆鸿师父,朕听包大人提过,说是你父在日,曾蒙受不白之冤,皆因地方贪赃卖法,使得你父是喊冤而死。小师父,今日当着朕的面,可否敞开一谈呢,如果说旁的事朕做不了主,但是此等朝廷之事,朕大可为你一力承担,昭雪冤狱,还你一个公道。 咝,荆鸿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得就看了一眼一旁的包大人,就见包大人黑脸蛋子上微微带着笑意,荆鸿明白了,看来此事,乃是包大人特为送给我荆鸿的一个人情啊。 因此,荆鸿微微一愣神,他可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自个儿能站在这皇宫内院,当着皇上的面告御状,这可真是机会难得呀,可荆鸿又一想,不对,这历来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呀,皇上看重的朝堂的稳定,至于说冤死你个把小小的草民,又算得了什么呢?哪座庙没有屈死鬼,这种事古往今来那见得多了。 因此,荆鸿就决定,说那还是得说,但是必须有所保留。等说完了,看这个皇上究竟是如何处置? 于是,荆鸿便从自个的生父怎样被官府中人屈打成招,自己如何在堂上当面对质,那知府大人又怎样草菅人命,后来更是养寇自重,勾结绿林匪类夜入民宅,杀害自己的养父,使得自己小小年纪流离江湖,最终不得南下少林学艺二十五年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荆鸿是大要言之,但是其中可没说当时知府就叫李天翔,只是提到好像是一位李大人。 仁宗天子听完了,是眉头紧锁,咝,唔呀,竟然这等事? 包大人赶忙答对:陛下,前者四品御前带刀护卫房书安,前往隰州代行知府事,经他这一年来多方查探,二十五年前,确有此事。后来又听说那赃官连年高升,不知今日到了何种地步? 包大人历来是嫉恶如仇,虽说没有证据指证李天翔,但是此刻这言辞之间是满腔激愤。 赵祯听完了,瞪大了两只眼睛,手捻须髯,咝,包卿,你可知,那当年隰州地方究竟是何人? 陛下,此事不难,只要查阅吏部卷宗,便可知晓。 咝,对对对。赵祯说着,把脸一板,包卿听旨。 包大人一听,赶忙跪倒在地。就听赵祯继续说,包卿,此案因为年深日久,必定纠结繁复,朕素知包卿家断案如神,这人所共知,故而,今日朕便命你全权处理此案,无论那位李姓官员高升到何种地步,也不得徇私枉法,必得还这位荆鸿师父一个公道。 臣,领旨谢恩。 诶,包大人把荆鸿带入皇宫院,那目的就在这儿呢,也亏得这位小师父聪慧过人,没有直接提及李天翔,如若不然,皇上是否肯下这道旨意,那可就在两说了。 现如今既然领了皇上的口旨,再要查办此案,那就是畅行无阻。所虑者,便是这案子年头确实太久了,看来必是一番大费周章。 书说简短,包大人领了旨,跟荆鸿俩人回在开封府。这一来也甭请什么李天翔过府一叙了,直接查阅那李天翔的卷宗,便知究竟。 当下,包大人便打发总管包兴,拿着包大人手写的批条,前往吏部查阅这陈年档案。结果这一查之下,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二十五年前在任隰州府的李天翔,正是今日的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李天翔,诶,是同一个人儿。 开封府内的老少英雄听说这个事儿,那都气坏了,都知道李天翔乃是个大奸臣,却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大家伙儿也都替荆鸿和尚云凤高兴,无论如何,冤有头债有主,到了今日,总算找着这冤家对头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怎样寻找证据,包括当年的证人,当年的案卷口供,以及后来行刑之时刑部的回文。 可包大人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举一动,包括他派人去吏部查阅当年的卷宗,这些个事儿,早都被送到了李天翔的案头。 李天翔不听则可,一听之下是倒吸一口冷气,真好比冷水泼头,咝,啊?嗯~~~~这老家伙是咬牙切齿。当时倒背双手,迈着方步在屋内走来走去,嗯~~~多年来老夫谨小慎微,纵然那当朝国丈庞太师一朝倒台,老夫也是稳如泰山。咝~~不想到了今日,竟然被包拯这个匹夫给翻到了旧账,咝,李天翔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咝,不对,不对,这其中有文章啊,这包拯是如何察知二十多年前,一个山沟沟里的这桩案件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天翔是越想越吃惊,虽然他派出的人啊,确实跟着包大人,但是那人却不知道包大人身旁哪个衙役装扮的乃是荆鸿。 李天翔想罢了多时,这心底啊到底是安稳不下来了,他可知道要被这包黑子给盯上了,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呀,咝,嗯,来啊。 李天翔一招手,房门吱呀呀一声响动,就从门外走进一人。 第312章 夜扣开封 那么进来这人,正是李天翔的心腹爪牙,叫孙一龙。此人多年追随在李天翔左右,自打李天翔在任隰州府之时,便跟着李天翔是为虎作伥,帮虎吃食。 眼下李天翔突然被包大人给抓着多年前的一桩旧案,给咬住了,他可知道那包拯乃是自个儿在朝堂上最大的死对头,虽说自己如今官居要职,且多蒙皇上恩宠,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呐,李天翔是丝毫不敢大意,赶忙召唤孙一龙前来商议此事。 孙一龙微微哈着腰,皱着眉头,眨着两只小眼睛,听完了李天翔所说,嘿嘿嘿,大人,不必着慌。 李天翔啊,历来对这位手下人是十分倚重,眼瞅着孙一龙是淡然自若,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咝,呃~~一龙啊,这么说,你可有良策? 嘿嘿嘿,大人,这头一件,您一直以来都不放心那个包黑头,这还就对了,眼下咱这不占得先机了吗?既然知道了包黑子要对您不利,咱们大可先下手为强。他就想要在二十五年前那桩案子上做文章吗?大人您知道啊,咱们大宋朝的规矩,这官府卷宗历来也就保存个十年,现如今都过这许久,那些个卷宗早都不在了。咝,那么您要不是不放心的话,卑职可再派人前往隰州府,干脆一把火把那府衙给烧个干净,这不就结了吗? 嗯,有理。有理。 嘿嘿嘿,再者,大人,那苦主都死绝了。那屈死鬼被您给斩了,那强出头的姜老头和他的一儿一女也都被那山大王给咔嚓了。就连那个山大王,也早都被卑职给活埋了。这死无对证啊,您还怕什么? 那么孙一龙之所以这么说,您各位清楚,但是他并不知道荆鸿和姜若菲,这俩要命的冤家对头非但没死,反而各有奇遇,现如今都成了了不起的剑客。 再说李天翔一听,呃,哈哈哈,一龙,嗯,说的好。咝,那么你再说说看,咱们都知道,这包黑子历来断案,不循常理,往往出人意表。那么说,有没有可能,他在暗中筹划些什么,如若不然的话,他既然派人去吏部查阅本官的卷宗,能不能有个什么别的风险? 李天翔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知道,面对包青天,可万万不能心存侥幸。 孙一龙也听出来了,虽说自个儿一再宽慰,但是这位李大人仍然是心存疑虑。想罢的了多时,孙一龙小眼珠一转,大人,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呐。莫不如这几日,就由卑职潜入开封府,去查探个究竟。 李天翔一听啊,这头就有些大 ,啊呀 ,一龙啊,那开封府岂是寻常所在,那是龙潭虎穴呀,包黑头的身旁左右高人众多,你要一旦失手被擒,咱们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误了大事? 孙一龙一听这话,心说也没错,包黑子身边那江湖绿林道上的高手可不少。可这句话呀也提醒了孙一龙,对对对,咝,我何不如此这般?嗯,就见孙一龙眼珠一转,大人,卑职还有一计。 噢?快些讲来。 大人,这不一直以来,卑职都跟绿林道上的那位军师,暗中往来么?前些日您也知道,他们这帮江湖中人搞了个什么九宫论剑英雄会,要说那老道真不白给,竟然就把自个儿的手底下人推上了八十一门总门长的宝座,现如今八十一门又成立了三教同盟,那总部就在云梦山,大人,这老道今日那可了不得啊。一句话,调动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呐。那么他之所以有今日,朝廷没找他的麻烦,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您帮着在皇上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吗?眼下您遇着难处了,所谓鱼帮水水帮鱼,他不得出头露面 ,帮您解决这个麻烦吗? 咝,噢~~~对啊,哈哈哈哈,一龙,你说本官如何就没想到呢,这要让绿林中人出面,就算出了什么茬头,也不会追究到本官身上。好。嗯,那么一龙,你打算如何让这位绿林军师解决包黑子这个麻烦呢?难道一说,你想让他们行刺这包黑头? 诶,大人,这可不行。慢说包黑子身边高人众多,难以下手。而且云梦山刚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如若贸然对朝廷重臣下手,必然会激怒当今皇上。如此一来,咱们费尽心思扶起来这位绿林军师,岂不是又没用了? 嗯,对对对,那么该如何是好呢? 大人,卑职的意思是,这样,包黑子不是想追究当年的案子吗?咱就让他查。诶,就由卑职联络云梦山,让他们派出些本地面的人,扮作当地的乡民,一旦开封府派人到了地方去查案,就让这些个人前去作证,让他们说,当年那件案子,大人您断的对,那个死囚啊该杀。再找几个人充当目击证人 ,反正都是本地面的人,就说他看见了,包黑头又上哪儿查去? 咝,嗯,李天翔拧着眉点点头,一龙啊,那你待会就快去这么办。不过还有一事,让本官是如鲠在喉啊。 大人,您是不是觉着,都过去二十五年了,而且隰州府那地儿鸟不拉屎的一个地方,包黑头怎么就能突然追查到这个案子呢? 对对对,一龙啊,确实如此,此事必有蹊跷啊,你怎么看? 咝,大人,去年包黑子那手下人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被皇上指派,去了隰州地面当了一任的知县。难道一说,跟此人有关? 咝,呀啊,一龙啊,怕是当真如此啊。难道这个大脑袋的丑鬼,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李天翔又一想,不能,不能不能不能。都过去几十年了,按说卷宗都不在了。当年的人也都死光了。这…啊呀,李天翔是想破了脑袋也理不出头绪,急的他是双眉紧锁,坐立不安。 孙一龙看在眼里,也是眉头紧皱,当时一咬牙,大人,看来此事讲说不得,卑职还是得去一趟那开封府,摸一摸黑老包的底。 可这,万一…李天翔眼珠一转,一龙啊,要不介就让旁人去探探消息也好,你就不必去了。 那李天翔手底下招揽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可孙一龙听完了,缓缓摇了摇头,大人,此事还非得卑职不可。当年这件案子谁也不清楚,换个旁人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呀。嗯,大人放心,这些年来卑职是勤学苦练,这能耐虽说赶不上个剑客,起码也是个侠客。此番去往开封府一定多加留神谨慎也就是了。 ~~~~~李天翔深吸一口气,两只眼睛瞪的跟两盏金灯相似:也罢。一龙啊,旁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快去快回。 孙一龙重重一点头,双手抱拳,大人,告辞。 李天翔眯着眼,缓缓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叮嘱两句,又觉着多余。 且说孙一龙回在自己屋内,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靠,是短衣襟小打扮,腰间斜挎百宝囊,手里提着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出了房门,飞身形上了廊檐,歘歘~~~~~~~一溜烟冲着开封府的方向就去了。 嗨,这个孙一龙啊,您甭看只是李天翔手底下狗屎的奴才,但是这人可不简单呐,非但脑瓜活络,经常给李天翔出一些害人的主意,而且这多年历练,这手底下还真就不含糊,要不介多给他俩胆儿,他也不敢自告奋勇,来探开封府啊。 书说简短,孙一龙轻车熟路,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就来在开封府衙切近,这开封府倒座南衙正门临着大街,其余各个侧门有不少的偏僻之处,诶这是个大院落。因此孙一龙绕着门墙转了两圈,一看西门切近行人稀少,此刻天也黑了。正是夜行人出没的绝佳时机。 就见孙一龙蹑脚潜踪,悄没声的来在高墙之下,抬眼一看,做到心中有数,而后舌尖一顶上牙膛,脚尖点地,啊噌~就纵身上了墙头。扎着臂膀向内观瞧,诶,一眼就看到了包大人办公读书的二堂。孙一龙啊在东京多年,对这地儿啊再熟不过。眼见得二堂之内灯蜡辉煌,人影晃动,隐约约还传出说笑的声音。 孙一龙一听,嗯,看来包黑头多半就在二堂之内。咝,不过这二堂紧邻大院,行人往来众多,我还得多加留神。想罢多时,这家伙拧身往前一纵啊嘭就抓着一棵歪脖子树,顺着树干溜到院中,而后高抬腿轻落足,两只贼眼四下打量,不多时就摸到了二堂廊檐之下。这廊檐之上吊着不少的气死风灯,此刻已然点亮。孙一龙不敢过多停留,哈着个腰悄然就摸到了二堂的西侧的窗户。 这个地儿啊相对僻静,而且旁边有不少树木遮挡,便于隐藏身形。孙一龙屏住了呼吸,趴在一棵树下的草丛之中,把耳朵贴着地面,仔细聆听这附近的动静。听了半晌,终于确定,这个地儿约莫是靠近包黑子的书房,极少有人走动,他这才放心大胆的站起身形,仍然是猫着个腰就摸到了西侧窗台之下。 贴着窗户,侧耳朵听了半天,孙一龙就听到,屋内似乎有俩人正在谈话,声音挺大,诶,听的还格外清楚,其中一人必然就是那包黑头。孙一龙是暗暗高兴,心说看来这回啊,还来着了。 可孙一龙听罢了多时,是越听这眉头越紧,越听这心头越是吃惊。咝,这…原来他就听到,包大人此刻正在屋内分析当年隰州府的那桩案情,而且把这案子是从头到尾,说的是分毫不差,就好像当年他包拯就在眼前。 孙一龙不由得是毛骨悚然。 第313章 投石问路 孙一龙可待不住了,不能够啊,这,因何这包拯能对此案如此这般了如指掌呢?啊呀,孙一龙那心里边,咚咚咚咚,就跳成一个儿了。当时不由得就想,人常说,这包黑子自称能日断阳,夜断阴,在这阳世三间和森罗地府来去自如。难道一说,这,竟然是真的?啊呀… 那咱们知道,荆鸿并没有死,把这些个事儿全盘都告知了包大人,可孙一龙不知道啊,当时蹲在那窗台墙根之下,是越想越害怕。 可正这时候,他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就听那人说道,相爷,如此一来,证据确凿,想必定可依照大宋刑律,捉拿那李天翔。 啊呀,孙一龙一听,脑袋就嗡了一声,当时那脑袋就大了三圈,咝,这个…嗯,说话这人是什么人,因何这般笃定,听这意思,这旦夕之间,我们李大人还就完了?可这… 孙一龙是吓得瑟瑟发抖,当时拧着眉瞪着眼咬着牙,一探头,就想要看一看屋内说话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因何胆敢出此大言? 想到这里,孙一龙噗噗~~在指头尖蘸了点唾沫,而后轻轻点破窗棂纸,瞪大了一只眼睛向屋内观瞧。 就见屋内一张长条桌案,上面摆着几盏蜡灯,火头噗噗闪光。 在这儿啊,再扯几句闲白,到了大宋朝,这个蜡烛跟咱们现如今这蜡烛已经基本是差不多了,主要用一种叫白蜡虫,这么一种虫子的分泌物,结合一些植物油制作而成。在宋朝以前,基本用的就是那种蜜蜡,也就是蜜蜂分泌物制成的。在当时来说,蜡烛就属于达官显贵才能用,平民之家还是得用普通油灯照明。 书归正文,这孙一龙一看啊,哦,桌案的北边正是那个当朝一品的坐班丞相包拯包希仁,那么南边坐着的,咝,孙一龙就瞅着这人,满头白发披在肩头,但是往脸上看年岁应该不大,咝,嗯?孙一龙心头一动,这小伙子这眉宇之间,似乎有颗红痦子,看上去好生面善。在哪儿见过呢?孙一龙皱着个眉,就这么盯着看,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啊?孙一龙是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妙啊,咝,嘿呀,惊雷闪电一般,他就想起来了,莫非,我这是在梦中不成?不对,不对啊,眼前跟包黑子对面而坐这个人儿,分明就是当年在隰州府,当堂质问我们李大人的 那个小娃娃。嗯~~~~ 孙一龙就觉着当时那冷汗就下来了。他是无论如何想不通,因何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小娃娃,如此这般锲而不舍,多年之后,竟然把这官司打到了东京城,还找到了包黑头,这是怎么个茬儿这是?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孙一龙又一想,当初不是叫那个山大王龙为国把这一家子老小都宰了吗,怎么着,诶呀,看来我是棋走一步错满盘皆是输啊,咝,嗯,难怪这 包黑头对于这桩案子是了如指掌,诶呀 ,亏得我今夜晚间前来查探,要不介我们李大人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想着呀,孙一龙不由得又往屋里头瞅了一眼,可这回再一看,咝嗯?怎么黑洞洞一片,看见了,可马上孙一龙反应过来了。那窗户里头啊,此刻也有个人正通过这窟窿眼往外看,俩人隔着层窗户纸,你瞅我,我瞅你。 孙一龙是毫无防备,你说这玩意多吓人。当时一看,是黑漆漆一张大脸,好嘛,给吓的头发都炸起来了,啊呀,我滴妈~~~噗通一下,往后一退,他就忘了,这身后是一个二尺半的台阶,结果噗通,稀里哗啦来了个倒栽葱,就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包大人在里面大喝一声,来人呐,有刺客。 哗啊~~很快屋外就是一阵大乱,再说是孙一龙栽下去摔的晕头转向,可耳轮中就听到四面八方跟开了锅相似,人们是大呼小叫,有贼,抓贼,有刺客,铛铛铛,串锣声,人们的喊叫之声就响做一团。 孙一龙龇着个牙,赶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起神来,再一看二堂前院里人影晃动,灯秋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就冲自个儿这方向来了。 咝 ,嗯~~啊噌,孙一龙是掣刀在手,心说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了,也不能让他们抓了俘虏,要落在了开封府的手中,那滋味不敢想啊。 可正在这时,人们各举火把,就冲过来了,有一人高声叫道,有贼,在那儿,刺客在哪儿呢 抓着他,别让贼跑了。哗啊~~就冲了过来。 由于事起仓促,加上夜色昏暗,孙一龙也没认清来者为谁,当时把短剑一晃,安沧凉凉,就跟来人打了交手仗了。 歘歘~~~呼呼~~啪啪啪啪啊,歘歘,闪展腾挪,刀来剑往,就杀在一处。诶,你还别说,孙一龙一看啊,嘿,开封府这帮官人也不过如此,我这手底下是轻松自如。打了半天,人群越围越多,孙一龙一看,形势不妙,用眼角的余光一瞧,二堂西侧的一个月亮门洞附近没有人拦着 ,因此当时手下加紧,怕啪啪啪,把来人逼退,紧接着一回身,啊噌~飞身形就向那个月亮门洞是转身逃走。 后面的人是紧追不舍,别让贼人跑喽,快追啊呀。哗哗哗,哗哗哗~~~ 孙一龙是边跑边喘气~~~呼呼~~眼见得就来在大墙墙根,只要再一个纵身就能翻墙逃走,可这时候墙根之前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怒目横眉,孙一龙一看来者正是小七杰当中的头一位,义侠太保刘世杰,就听刘世杰手提厚背尖翅雁翎刀,大喝一声,呀呔,好贼子,胆敢来在开封府造次,还不敢束手就缚,更待何时? 孙一龙蒙着脸呢,当时哈哈一笑,哼哼哼,休逞口舌之利,你拿命来你。欻拉宝剑一晃,直取刘世杰,要杀开一条血路。 刘世杰当仁不让,脚下一个急跟步啊噌噌,舞动大刀就跟孙一龙战在一处。等打到一块了,孙一龙才发现,嘿呀,这刘世杰果然不好惹。咝,诶呀,难道真被李大人给说中了,我今夜晚间是要倒霉? 简短解说,俩人打斗多时,孙一龙渐渐就觉着看来我虽可不败,但是要想逃走,势比登天,可怎么办呢?正在他激怒攻心之时,诶,就这么个时候,突然就见墙头之上来了一人 ,见此人手提单刀,也是一身夜行衣靠,啊噌一下飞身形就纵下墙头,不由分说,在背后冲着刘世杰啊欻拉就是一刀。 刘世杰那是个侠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身背后恶风不善,赶忙欻拉一晃身形,避过这一刀,可就这么一下,那人已然来在孙一龙近前,兄台,快走。 孙一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救自个儿,但是死中得活,好不感激,当时更不多说,跟着这人俩人各自飞身形纵上墙头,可上是上来了。刘世杰能说轻易放弃吗,随手拽出一支镖,手腕子一翻,啊啪,正揍那蒙面黑衣人的屁股蛋子上,这人疼的哎哟一声,拽着孙一龙紧着一晃身,跳下墙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位说,开封府这帮人,也太饭桶了?这么多人守着,愣是让这俩人给突围而去。 诶,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出戏。是有意演给孙一龙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当日包大人携荆鸿入宫面圣,有意提及当年荆鸿他们家这桩事,说是当时隰州地方乃是一位李大人。但其实啊,包大人那办案多年,而且身为一朝宰执,对大宋朝的官员任免不能说了如指掌,但是最起码心中有个大概。他当日一听荆鸿提到说个李天翔,包大人当时就断定,那个隰州地方李天翔,必然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李天翔,错不了。 可此人如今身居高位,圣眷正隆,要拿下他不那么容易。而且案子过去多年,想要翻案已然不能。那怎么办呢,就得另辟蹊径,别谋出路。 包大人就想到,前者李天翔在皇上面前摇唇鼓舌,终于说的四帝赵祯是耳软心活,接受了云梦山的招安。当时包大人就犯了伙计,知道这里边啊,指不定就是这位当朝户部尚书跟那绿林的贼匪是勾搭连环,凑合到一块了。 虽然目下并没有证据,但是包大人想的是,常言说无利不起早,那李天翔历来是明哲保身,那么此番他为了个什么,胆敢在皇上面前替这伙贼人作保呢?这不合常理。因此包大人就认为,这其中是必有文章。那正好以此作为突破口,查一查这位李大人跟云梦山的关系。 这要一旦抓着了证据,就不愁扳不倒李天翔。 可那李天翔历来比猴都精,这事从何处着手呢?包大人就唤来了蒋平,徐良,房书安等人,众人彼此合计一番,就认为要想抓着李天翔的把柄,就得想方设法让李天翔自己露出破绽。要想让他露出破绽,就得让李天翔先行出手。 果然,今夜晚间,李天翔便派出孙一龙前来刺探。 第314章 大宋无间道 那如何才能引得李天翔对开封府下手呢?诶,这就提到了荆鸿他们家这桩旧案。 首先,包大人带荆鸿面圣,先用言语挤兑四帝赵祯,终于讨下了皇上的一道口旨,命包大人全权办理此案,您别小看这口旨,那也是圣旨,有了这道口谕,但凡三省六部只要跟那位姓李的官员有关,来一句奉皇上口谕,那就可以畅行无阻,就是李天翔本人,也得听命行事。 再一来,包大人命总管包兴,大摇大摆的去吏部查阅李天翔的卷宗,那李天翔作为包大人的死对头,能说完全不知情吗。 再有一桩,就是那修罗道武停云的心腹孙书奇。前些日这个小贼头孙书奇被荆鸿拿获,交给了蒋平他们。 蒋平以家人连坐相要挟,这种办法说白了就跟绑票差不多少。你想那孙书奇经年累月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当了贼,那为的是什么,不就为了个养家全小吗?结果一着不慎被蒋平他们给抓着这个死穴了,这一来是怎么拿捏怎么是,孙书奇只得是乖乖就范。 在审讯之中,孙书奇除了说这徐良被藏身于蓬莱岛,另外还交代了一件要事。孙书奇就说,各位差官老爷,诶,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是不能活了,但是蒋四老爷交待的明白,说是只要我把云梦山的消息全盘托出,就可以保我家人无恙。我可以交待,但是就这件事,我得向青天包大人讨一份文书。以确保我家人免受我的牵连。而后,我再告知你们详情。 这事不手到擒来吗,蒋平跟包大人禀报之后,包大人是当即应允,手写了一份文书,就说只要孙书奇愿意全力配合开封府办案,并且立下大功的话,那么非但一应家眷可以不问,就连孙书奇本人也可以从宽发落。 孙书奇这才交待,就说自打庞太师倒台之后,他们云梦山就跟朝廷另外一位大员接上头了,但是究竟是哪一位重臣,他们不知道,只知道每次前来接头之人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人,但是就连此人姓字名谁我们也不知道。人家说么就叫他孙员外就成。这个孙员外当日是主动登门,找着了山寨,说是他家主人是朝廷之上说一不二,那我们云梦山也是绿林道上的大山头,彼此之间这要携起手来,何愁大事不成? 当时我们军师见此人口风甚紧,多方追问这孙员外也不肯吐露过多实情。因此就打算送客。但是这人当时把话撂下了,说是如若不信,我们云梦山尽可提出条件,只要事关朝廷,那就是他们主人一句话的事。 各位差官老爷,结果还真就是如此。我们试着提了几个条件,那人是无不应允。但是武道爷终究是不放心,就派了我但到东京暗中调查,结果我这才知道,跟我联络的那位孙员外,乃是当朝户部尚书李天翔的心腹人。 到了后来,绿林军师武道爷想要谋夺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这一来这动静可就大了,因此就想要经过朝廷的允准,这一来就得再次求在这位孙员外的门下,结果是出乎我们众人的意料,这位孙员外,或者李尚,还真就把事儿给办成了。为此,军师武道爷不惜重金,把多年搜刮抢掠而来的奇珍异宝,给这位孙员外送了十几大车呀。 各位,这就是以往的实情,至于其他事,我可不知道了。天地良心,我孙书奇自打跟随了绿林军师那一天起,是忠心不二,这条命早都豁出去了。但是今日为了一家老小,我是无有保留,全都跟你们说了。 蒋平他们一看那,知道这孙书奇这回啊,是把肚子里这点货都给倒腾干净了。 大家伙听完了,都是暗中咬牙呀,心说果然是李天翔这个大奸臣。 蒋四爷想罢了多时,接着就问,嗯,嘿嘿嘿,不错。我说孙书奇,那么我来问你,倘若你再要见着那人,诶,也就是那位孙员外,你还能认出来不? 诶呀,四老爷,这是自然。我们俩打过好几次交道,这人长什么模样,我是一清二楚。 好,好好好。 蒋四爷做到心中有数,而后就跟包大人和荆鸿他们是设下圈套,要引得李天翔是主动出手。 那么,荆鸿他们家的旧案,就是引线。结果这一来,还真就把李天翔给吓个不轻。这叫贼人胆虚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李天翔那良心亏多了,不由得他不疑神疑鬼。 因此,他就打算先下手为强,诶,看一看这黑老包究竟是怎么个打算,结果好死不死啊,他派出的人,仍然是那个孙一龙,正好就是跟云梦山上的孙书奇联络的那个孙员外。 可包大人一直就等着呢。要说李天翔这一回啊,还真是给套他就钻。当夜晚间,孙一龙就换上夜行衣靠 ,来在开封府探听消息。 他哪儿知道,人家开封府的人早都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将他当场擒获,就是等着来个人救他呢。那么说救他之人是谁? 您应该猜着了,正是跟孙一龙联络多时的孙书奇。 这就接到咱们上文书那个茬儿了。 话说孙书奇假装前来相救孙一龙,那么屁股蛋子上挨了刘世杰一镖,这也是为了假戏真唱,不得已而为之。俩人是什么顾不上,就觉着两耳生风,脚下丝毫不敢停歇,歘歘歘~~~~一口气就奔到了西城门叫梁门这附近。 回头一看,确实没人追了,这才喘着气停下脚步,呼呼~~~~~孙一龙是满腹疑虑,当头就问:呼呼~~~我说您是哪位,因何前来相救在下? 那人顾不上答话,回头一摸屁股蛋子上那伤口:唉吆喂,嗨~~~可疼死我了。这阵孙一龙一听,听这声音呀,听出来了,你看方才打斗激烈,没回过劲儿来,但是眼下一听,咝~~这,孙一龙是眉头紧皱,阁下,是云梦山上的人? 孙书奇咬着牙忍着痛,一把抹下脸上的面纱,嘿嘿嘿,诶要~~~嗯~~我说孙员外,怎么着,别来无恙? 孙一龙脸一红 ,呃,阁下何必拿我取笑,今夜晚间错非您能出手相救,我这条老命,只怕就丢在开封府了。咝,对,来来来,先让我帮阁下瞅瞅伤势。 呃,孙书奇赶忙一摆手,不不不,不用。些许小伤,不碍事。哎吆,他娘的,看来是走不了了。诶呀呀,可疼死我了。 孙一龙一瞅,不行,眼下开封府的官人追的正紧,要任由此人随意走动,他这身上可还带着伤呢,这万一要被包黑子的爪牙给逮住了,后果不堪设想。看来我就得把他藏在一处,可究竟藏在哪儿呢? 孙一龙思来想去,觉着此人事关重大,还就得藏在尚书府内不可。可又一想,不行啊,李大人必定不能答应。咝,怎么办呢? 孙书奇一看就明白了,心说我此番奉了蒋四老爷之命,就得打入你们尚书府。可你要推脱不管的话,我这一镖他娘的不就白挨了吗? 想到此处,孙书奇冷冷一笑,哼哼哼,孙员外,不劳您您费心,我们这号人都是个贼骨头,此番来在东京也不过是为了踩踩盘子,这是误打误撞救了你,至于我这点伤势,诶,您甭管。我自个儿找人包扎医治也就是了。那么要有那些个官人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嗨,我顺嘴胡说也就是了。哼哼哼,孙员外,咱们就此别过。 孙书奇说完了,一抱拳,忍痛负伤假装要走。 孙一龙一听,咝,这个,不行,他知道这家伙这几句话啊,叫以退为进。就得逼着我把他带回府衙。咝,嗯,也罢,横竖此番探听开封府,不算白来。知道了那个当年那个小崽子还活着,嗯,得尽快把这事报给大人才是。 就这样,孙书奇跟着孙一龙,是顺理成章就进了尚书府。 那么孙书奇进去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搜集李天翔跟云梦山往来的罪证。诶,蒋平他们呀,等于是玩了一手大宋版的无间道。 返回头咱们再说开封府内,包大人既然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李天翔,那么余者老少英雄还得操心这云梦山之事。众人经过一番合计,认为眼下要说对付修罗恶道,确实还无有良策。正巧那位小张三丰闹着要徐良尽快跟他回在钟南山,去见他老师火龙真人。 徐良一瞧啊,眼下呆在开封府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再者就算有什么事,我老兄弟白云瑞和我蒋四叔他们都在,足能应付。因此当时收拾好了包裹行囊,跟着小张三丰就起身出离了东京城,直奔钟南山玉蟾宫。 可谁也没料到,徐良这一去啊,是音空信渺,开封府派出人手几次三番前去钟南山探听消息,结果每次都是空去白回,是一无所获。啊,就好像徐良这个人就此从人间蒸发了相似。 那么说,徐良究竟去哪儿了? 第315章 终南神剑 原来,当初那个小张三丰说的不错,就说如果上三门的人想要彻底扳倒修罗恶道,那徐良就非得去趟钟南山不可,那这话什么意思呢? 原来当日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仙逝,火龙真人跟随老师陈抟老祖,带着弟子小张三丰前去问候,当时在峨眉山的天师堂,是巧遇白眉徐良。 火龙真人,那是世外的高人,当时一看徐良这面相,再一瞅徐良这个身形,所谓头如悬磬,就是说这人这脑袋啊,非常正。虽然徐良平日里总是装的像个水蛇腰三道弯,但是在火龙真人面前,徐良是正襟危坐,非常的严肃。再有徐良这两只眼睛,目似垂帘,含光默默,就跟两道帘子相似。习武之人,眼睑闭合,要与意念合二为一,这称为神光。神光聚于丹田,这叫面南观北斗,神光下元海。故而这眼力乃是顶级高手必须修炼的科目。还有这个颈项,竖颈直项,含胸拔背,指的是肩膀头很舒展,没有扣在一处。这拔背是说背部这脊椎骨自然竖直。 老剑客再一跟徐良谈话,听徐良说话这个唇喉齿舌,诶,看似不经意间闲谈,但是徐良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火龙真人就发现,徐良这舌头抵住上颚,这叫搭桥。舌头放下来这叫拆桥。说话之间唇齿相扣,自然流畅。这就有利于从任脉,经会阴,再到人中,眉中这一条线的内气流通。 总而言之,火龙真人与徐良一番答对,就发现,好嘛,这位白眉大侠果然是练武的一个好苗子,只可惜,未遇名师。老剑客心里边还想呢,听说徐良两位老师,云中鹤魏真,金睛好斗梅良祖,这老二位不能说不行,但是说到底确实耽误了徐良。可话说回来,就以这老二位的能耐教出来这个徒弟,仍然是少小成名,威震江湖。诶,徐良这天分之高,可想而知。 像火龙真人这号人,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老人家就认为,诶,人生一大幸事那就是择一良才而教之。把这人培养成才,造福天下。这就是最大的功德,这才叫传道授业。 多年来,火龙真人走遍名山大川,想要找个好苗子,将毕生所学倾力传授,结果是大失所望,诶,天下虽大,良才难得啊。火龙真人是不住的感叹。 所幸后来啊,老剑客有一日行走路过少林寺,诶,偶遇了一个小和尚,正是今日的张阳张三丰。老人家一看,这个娃娃金声玉应,骨秀而神清,那真是好苗子,当时喜欢得不得了,说什么也要把小张三丰给给带回钟南山,此后是悉心教导。 但是呢,这张三丰毕竟年岁太小了,到了眼下也就是十二三岁,办不了大事。老剑客眼瞅着修罗恶道肆虐武林,这时候终于就想到了白眉大侠徐良。因此这才派出小弟子张三丰前去召唤徐良。 结果张三丰到了开封府一打听啊,说是徐良被人给劫持了,此刻约莫人在蓬莱岛万花城。再一问啊,小达摩白云瑞等人已然起身,去接徐良去了。小张三丰施展陆地飞腾法,诶,竟然后发先至,抢在云瑞他们前面,在危难关头,救了徐良一命。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那么,此番徐良跟随小张三丰来在钟南山,拜见火龙真人。徐良可不知道,就这位火龙真人,虽说名义上是陈抟老祖的徒弟,但是要论能耐,比他老师陈抟老祖要超出多少倍去。但是这人啊也有个毛病,几乎从不出山,很少跟人往来。尤其是收了小张三丰之后,更是整日打坐修炼,不问世事。因此旁人也不知道,他这能耐究竟有多高。 尤其啊,咱们前文书提到过,这位火龙真人练就的一路剑法,叫天遁剑法,传承自纯阳老祖吕洞宾。就咱们这套书中,要说剑法之高,这路天遁剑法是无出其右。因此火龙真人虽说自个不便出山,他就想到把这路剑法传给徐良,以便日后徐良可以为大宋武林降妖伏魔,匡扶正道,尤其要对付修罗恶道武停云,还非得这路天遁剑法不可。 诶,这位火龙真人贾德升,诶贾老剑客他是这么想的。 那么,等徐良来了之后,老剑客就特别交待,就说徐良,你也不必拜师,这路剑法直当是贫道看重你的人品天分,特为奉赠于你。 徐良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趴地上给人家咚咚咚磕响头,诶,这不算没出息,这叫知遇之恩呐。 老剑客接着就说,这路天遁剑法,怎么个意思呢,天就是最高最大意,遁,就是无形无象之意。至高至大,无形无相,就是咱们这路天遁剑法的奥妙。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徐良正是借着这路天遁剑法,悟出了无形无相的剑法奥妙,后来徐良因缘际会,当上了武当派的门长,又将此路剑法传授了小张三丰,张三丰据此剑法,推陈出新,就创出了太极剑,和太极拳。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么按下徐良,怎样在深山学艺暂且不提,咱们再说回到云梦山上三教同盟。自打白衣神童小剑魔跟疯僧醉菩提凌空跟着罗霄他们,上了云梦山,创建三教同盟以来,这一晃就过了两个月的光阴。 这两个月来,可把小剑魔和凌空大师折腾个不轻。原来武停云和罗霄,特别对小剑魔他们这帮刺头,采用疲敌之策,怎么个意思呢。 罗霄表面上声称,三教同盟乃是为了匡扶大宋绿林道的正义而创建,为此就得严厉打击那些个绿林中的不肖之徒。为此罗霄以总门长之身,传下法牒,要求各门各户,不管你门长也好,小喽啰也罢,皆可告发门户之中或者以外的那些个不法之徒。只要上告属实,是必有重赏,那么同时罗霄就要求小剑魔,或者凌空,带着自个儿的人马前去铲除这些个绿林败类。 那么,事到了眼下,你说你去不去?不去,你这是抗令不遵,罗霄随时以总门长和三教盟主的身份可以作出处罚。那么要说去,你管的过来吗你。哦,收拾一个小喽啰,让这么大的凌空或者小剑魔,亲自带队是跋山涉水,到了地儿,兴许你连人都找不着。 结果这一来,把个凌空和小剑魔他们搞得是进退两难。你说怎么办? 可小剑魔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罗霄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上三门。 到了现在,庙堂之上,坐班丞相包大人对上了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江湖之上,上三门就对上了云梦山。在云梦山上,罗霄为了收拢权柄,就对上了修罗恶道武停云。可在大宋朝和东瀛日本国之间,白宗仁又对了云梦山。 一时之间,是波谲云诡,好一番热闹。 书接前文。 话说隰州府云梦山,自打罗霄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一方面就借用三教同盟之力,打击异己,诶,哪个门户又或者哪个派主胆敢犯上,不听号令,罗霄就用三教同盟护法队,是强力弹压。 那么在此过程中,罗霄跟武停云的矛盾慢慢就激化了。权力这种玩意儿啊,自古以来那就是你死我活,不能分享。你慢说武停云跟罗霄只是个名义上的干父子,你就是亲父子,那也不成。 按着武停云原本的设想,自己是费尽心机把罗霄扶上总门长的大位,那么罗霄势必得投桃报李,对自己仍然一如既往俯首听命,即或不然,有个大事小情,你总得跟我商量一二。 呃不,要说罗霄登位之初,确实还有所收敛。但是时候一长了,罗霄在师兄孔亮等人的协助之下,再仗着武圣人于和多年的威望,是连拉带打,还就把这三教同盟啊,给拢到自个儿手下来了。 尤其,罗霄一方面折腾小剑魔和凌空他们,可同时在暗地之中,又私下里对小剑魔他们是毕恭毕敬,罗霄是眼含痛泪,对小剑魔就说:师兄,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呐。往上倒两辈,那都是同一个祖师爷。虽说以往有过一些误会,但是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师兄,您瞧见没,虽说我名义上是个什么总门长,还是个三教盟主,外人看来挺风光,但实则我是有苦难言呐。 小剑魔心中暗笑,用白眼仁看那罗霄,哼哼哼,罗霄,那么你想说什么。 呜~·师兄,这过去的事咱就让他过去。咱就得看眼下该怎么办。自打你们上得云梦山,那修罗恶道是几次三番,要我想什么办法把你们这些个刺头,是赶下山去。师兄,你说我能那么干嘛,我就说三教同盟,三教同盟,倘若缺了少林和峨眉,还叫个什么三教同盟。可那恶道仍然是不依不饶,又想方设法让我折腾你们。诶,师兄,我夹在当间是左右为难啊我。 凌空大和尚在旁边是一阵的冷笑。 罗霄又说,凌空大师,您不信我那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咱们过去多有误会。但是今日我来找你们几位,乃是为了一吐我心腹之言啊。 弥陀佛,哈哈哈哈,凌空一笑,总门长,何必呢,有什么话尽管讲来。 罗霄一抱拳,大师,师兄,我的意思是,咱们大宋绿林道,近些年因何纷争不断,没旁的,祸打根头起,就得说到这个修罗恶道,师兄啊 ,您知道,咱们共同的祖师爷灵山大剑,那就是死在修罗道之手啊。现如今,虽说我借修罗道之力登上总门长之位,但是这份冤仇我可从来没敢忘怀啊。师兄,大师,如果你们愿意,咱们今日在此击掌盟誓,这往后联起手来,共同对付修罗恶道。怎么样? 小剑魔和凌空可是没想到,罗霄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虽然眼下不清楚罗霄究竟是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只要能搅得罗霄跟武停云不合,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凌空大师想到,前些日他那位荆鸿小师弟就说过,说是要破云梦山,必先离间修罗道和罗霄,只要这俩人之间有了裂痕,那就是云梦山瓦解之时。而后再要消灭武停云,或者请罗霄退位让贤,也就自然不在话下。 因此,俩人想罢了多时,彼此对视一眼,凌空就问,阿弥陀佛,总门长,此话当真? 嘿呀,大师,我罗霄出身碧霄宫,追根寻源我也是上三门的人,焉能长久听命于一个背叛师门,杀害老师的恶道呢? 嗯~~~~好。那你打算如何下手? 咝,大师,师兄,我的意思是,首先,咱们得牢牢掌控三教同盟,只要您二位,峨眉和少林能鼎力相助,他武停云再大的能耐,也休想再兴风作浪。那么接下来,就得劳动您老二位想什么办法,联合上三门的前辈高人,待时机成熟,一举格杀修罗道。 小剑魔和凌空听得都有些吃惊,心中暗暗纳闷,咝,心说瞧见没,这罗霄野心勃勃,刚然上位不久,就想要除掉自个儿的恩人,哼哼哼,与虎同眠焉有善兽啊,看来日后还得对这位总门长是多加提防。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小剑魔他们就认为,只要罗霄不从中作梗,有朝一日围剿修罗道,那就多了几成的把握。 因此,当时都是重重一点头,那意思啊,行,就按罗霄说的办。 诶,此后,罗霄在云梦山上的权势,是愈加稳固。 那么说,罗霄这番话是出于真心吗? 第316章 屠龙必杀 不是,罗霄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能当上总门长和三教盟主,那多一半功劳就得是人家武停云的。可同时呢,罗霄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耍些手段,那自个在八十一门最多也就是牌位,诶,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因此就得笼络自己的势力,通过笼络峨眉和少林进而牢牢掌控三教同盟护法队。以此来制衡武停云。 说白了,罗霄就在走钢丝,一方面是武停云,一方面是上三门,只有他罗霄同时对这两方面都有用,他这个总门长的位子才能坐得稳当。 权力,就是这样一种平衡的艺术。罗霄是深明其中三昧。玩的那叫一个漂亮啊。 可小剑魔他们没能识破罗霄的诡计,不代表武停云也识不破。那修罗道乃是一代枭雄,智谋深沉,略一沉吟,就知道了罗霄的打算,可你知道归知道,武停云想罢了多时,眼下呀还还真就没办法破罗霄这个局,诶,制不住罗霄。因为武停云跟上三门是势同水火,只能通过罗霄这才能勉强维持这个三教同盟。 同时,武停云就想到,倘若让罗霄继续这么闹下去,嗯,假以时日,必然是养虎为患,那老夫可就当真是为他人做嫁,空忙一场啊。 这老家伙是暗气暗憋,那怎么办,就得继续扶持东瀛太子白宗仁。这一来啊,在云梦山上就出现了两派势力。 一派是以白宗仁为首的原本云梦山的势力,包括修罗道手底下原本的人马,以及东京城谋反的一部分大宋的禁军势力。那么另一派就是以罗霄为首的三教同盟。 表面上看来,武停云号称绿林军师,而且白宗仁和罗霄那都是武老道的义子干儿,但是实质上,到了眼下,好些个人都看出来了,现如今的罗霄,那是总门长,可不是之前云梦山那个大寨主了。 这彼此之间,是明争暗斗。 返回头咱们再说东京城开封府内,包大人和蒋平他们设下圈套,把孙书奇就送进了李天翔的尚书府。 那李天翔向来是格外谨慎,但凡这种事都是指使孙一龙暗中筹划,结果这一回啊,这一看孙一龙夜探开封府,回是回来了,可怎么着,孙一龙红着个脸就说,还带回一位。 李天翔就问,什么意思? 孙一龙微微低着头,就把夜探开封府的经过讲说一遍,当说到当年那个小娃娃非但没死,而且现如今长大成人,这一状告到了开封府包黑子的面前。 李天翔的大吃一惊,啊?咝~~~这个,我这他,我~嗯,李天翔不自觉的是抖衣而颤。那位说至于的吗,诶,原来李天翔有个心结,二十多年前他被那个小娃娃当堂折辱,是恨的牙根都痒痒,可恨归恨,他一听这小娃娃对答从容,面不更色,他就知道这他妈小子绝非是池中之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看来我就得给他来个暗送无常死不知。要不然的话,早晚我得倒霉到他手里边。 哪知,冥冥之中似有天意,过了这些年,那小娃娃果然是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啊,追到东京城来了。咝,嗯。李天翔能不害怕吗? 孙一龙一瞧,诶呀,我们大人是面色铁青,嘴唇都哆嗦成一个儿了,~~~~~当时眉头一皱,凑到近前,大人,还是那句话,不必着慌啊,就算那小崽子来在东京城又怎么样,死无对证啊。 李天翔眼眉一立,嗯,一龙,这件事且放下,你带回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呃,大人,正是跟卑职联络的那武停云的手下人。 李天翔一听,是顿足捶胸,嘿~~~我说一龙啊,你跟我办事多年,怎能犯下这等过错,那是个贼啊,你把他引进府来,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吗,倘若包黑子眼下要派人围住我这尚书府要人,你说你让本官如何应对? 孙一龙赶忙就说,大人,不会。一来呢开封府的人并未认出是卑职,再者,我们逃出开封府之后,绕着西大街,相国寺街来回溜达了好几趟,确认没人跟踪,这才回来。 嗯~~~尽快想个什么办法,把他送出城外。 呃,是。卑职马上安排。 这俩人刚说完,这话音犹在,就听外边有人邦邦绑,邦邦绑有人叩门。 李天翔喝道,进来。 耳听得滋呀呀房门开放,由打外边进来一个下人,手里捧着一封书信,尚书大人,这儿有您的 一封家书。 李天翔正坐那儿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喝着茶水,一听什么,家书?我家眷皆在京城之内,何来的家书? 他就知道其中有什么套头,点了点头,孙一龙取过来,拆开封皮儿,铺展开来双手递交李天翔。 李天翔一边喝着水一边拢目光仔细观瞧,可刚看了两行,呃哼~~咳咳~~一被书信中的内容这一惊吓,一口茶水没咽利索,好悬没给呛死。 孙一龙也吓一跳,啊,大人,赶忙来在李天翔后背,是帮着捶打后心。 诶~~~孙一龙,行行行,孙一龙,你办的好事。嗯~~~ 孙一龙一听,两眼瞪的跟铜铃相似,大人,您的意思是是? 李天翔刷拉把那书信往过一扔,孙一龙赶忙捡起来这一看啊,当时吓的这耳门子嗡嗡直响。啊?咝,这个,我这。。。 那位说,这书信之中说些什么? 原来这封信,乃是云梦山武停云亲自所写,信中明明白白说的很清楚,就说李大人,虽未谋面,但是感谢您前者出手相助。我武停云绝不忘恩。前者李大人手下跟我山寨上一人叫孙书奇多有往来,现如今孙书奇下落不明。贫道怀疑他已落入开封府之手。那么倘若他若招认前情,把您手下那人给供出来,可是大大不妙啊。那么你我两家鱼水相帮,故而致书于李大人座前,望李大人早做筹谋,好自为之。 诶,就这么简短一封书信。孙一龙看完了,好悬没把这眼珠子都掉地上。这个~~~当时是脸色通红,都不敢抬头看一眼李天翔。 李天翔也是满身的鸡皮疙瘩啊,嗯,孙一龙,你,怎么着,这他妈被你引进门的孙书奇,乃是开封府的奸细啊。你,赶紧的,下去找包耗子药,赶紧把人给处理干净。慢上一步,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结果,你说倒霉不倒霉,开封府好不容易派了人混进尚书府,这还没怎么着呢,被人家给发现了。孙书奇那更是毫不知情,结果稀里糊涂一包耗子药,当夜晚间就把性命断送在尚书府。 那么开封府的人,过了个三两日,就觉察出来了,就知道完了,孙书奇到这般时候,是毫无动静,多半是已然遭了人家的毒手啊。 老少英雄是个个垂头丧气。包大人一皱眉,诶呀,看来李天翔不好对付。再要动手,那李天翔势必防守的更加严密。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那么荆鸿得知了这个信啊,诶,出乎众人的意料,非但没有着急,反而安慰包大人几句,紧接着就提出,说是他就打算这几日之内,要孤身赶奔云梦山,面见修罗恶道武停云。 众人一听,咝,不是,这是怎么个茬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小师父怎么地就突然就要去往云梦山,见那个修罗道呢? 荆鸿一瞧,见众人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当时微微一笑,各位,关于李天翔之事,就得拜托包相爷,眼下开封府已经探明,李天翔暗中勾结修罗恶道,并且收受重金,欺瞒朝廷,依照大宋刑律,此为十大不赦之罪。一旦要坐实了,李天翔势必再难翻身。咝,荆鸿说着微微一皱眉,不过,请恕荆鸿直言,当今天子甘愿接纳修罗恶道的招安,并非只是听信了李天翔的谗言,实乃是因为时也势也,迫不得已而为之。要说让朝廷眼下便发兵剿灭云梦山,怕是还有些个难度。故而,这桩罪过,也不能完全栽到那李天翔身上。至于怎样查访,还得有劳各位差官老爷多多费心。 蒋四爷微微一笑,诶呀,我说小师父,您这一来,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非但把小良子给救了回来,还顺带揪出了这个大赃官李天翔。小师父,您放心,就算是为了您和尚老剑客,我们开封府想什么办法,也得把那李天翔是绳之以法,捉拿归案。 阿弥陀佛,如此就有劳四老爷。 嘿嘿嘿,哪里的话。这是应当应分 。 那位说,这荆鸿为什么突然之间,没头没尾,就想要去往云梦山,面见修罗恶道呢?这个有原因,前者荆鸿跟尚云凤前往蓬莱岛万花城之时,就曾跟老门长陈东崃提到过,说是让陈老门长不必担惊,那修罗恶道死期不远。 那这是怎么个意思呢,就因为荆鸿内心深处还藏着一桩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之事,正是事关如何对付修罗恶道的惊天计划。 这项计划,用现在话讲,还有个代号,叫做屠龙必杀计。 第317章 荆鸿拜山 此番荆鸿亲自前往拜山,为的就是一探修罗恶道的近况,了解一下这山上的近来的形势。那么尚云凤自然要亲自随行。 书说简短,这俩人辞别了开封府众人,拨转马头,冲着隰州府云梦山的方向的直奔而去。这座云梦大山,咱们前文书交代过,东西两侧都是万丈绝壁,鸟飞都得仰着个头。山南是原始森林,而且经过武停云特别修造,遍布销器埋伏。因此只有北山一条路可直通上下。 荆鸿他们前些日其实已经来过了一次了,这一回是轻车熟路,一路无书,直不楞登,这一日俩人就来在了云梦北山下的寨门切近。 这北山脚下,布防严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山上的喽兵一个个是弓上弦刀出鞘,时刻严阵以待。 这时候把门的喽兵一看,大道之上马蹄声响,哗哗哗哗哗哗~~~来了俩人。其中一个领头的一瞧,一摆手,刷拉,两旁边就排下两列弓箭手,箭头闪着寒光,就对准了前来拜山的荆鸿和尚云凤。 荆鸿一瞧,高声叫道,喂,各位寨主,我们二人特为前来拜访绿林军师,还望哪一位给通禀一声。 这小头目一听,什么,来拜访我们军师武道爷。咝,这来头怕是不小啊。当时隔着寨门往下观瞧,喂,你们是什么人,因何要见我们绿林军师,可有拜帖? 荆鸿抬头观瞧,寨主爷,并无拜帖。你就说,少林寺的荆鸿,峨眉山的尚云凤,前来拜山。你们军师必然接见。 咝,啊?这小头目当时就吃了一惊,什么什么,敢情来的这两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荆鸿和尚云凤,诶呀,这两位那都是世外的高人呐。只是这两个门户,跟我们云梦山向来不对付,今儿个太阳是打哪儿出来了,竟然无端前来拜山,嗯,看来就得尽快报于军师。 这小头目知道来人不是等闲人物,当时也不敢怠慢,冲着荆鸿他们又喊了一嗓子,喂,两位老剑客,且请稍待。我这就前去通秉。 好嘛,这 小头目这一去,足足能有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没办法,这山头太大了。荆鸿他们并无别事,也不着慌。 可这小头目这一通秉,不仅是武停云知道山下来人了,就连罗霄也得着信了。罗霄一听啊,心中暗暗高兴,心说诶呀,荆鸿来了,尚云凤也来了,咝,要能把这二位再拉拢过来,不愁我这总门长之位不稳当啊。但是罗霄也知道,就他这总门长,跟前任的普度那没法比,普度是众望所归,他呢则是各方势力平衡之后的结果。 罗霄又一转念,对啊,我不行,山上不有现成的俩人吗,想罢多时,罗霄急忙忙亲自来找小剑魔白一子跟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 这老二位此刻正在一间禅堂休息,一看罗霄火急火燎闯了进来,师兄,大师,赶巧了您二位都在。 白老一皱眉,罗霄,看你着急忙慌,所为何事啊? 诶呀,师兄,大师,我特来向您二位告知一个喜信儿。 这俩人一听都有些纳闷,心说连日来尽倒霉了,在这云梦山上能有什么喜事。因此当时俩人不由得都是眉头一皱,就以为罗霄这是又要耍什么鬼主意? 罗霄一看啊,呃,心中叫苦,心说任我怎样费尽心机,这两位那终究是不能信我呀。这不,未曾说话先皱眉。诶。想罢多时,罗霄深吸一口气,呼~~实不相瞒,是您二位的师兄弟前来拜山。 俩人闻言,同时就是一愣,罗霄接着就说,师兄,白绫女剑客尚云凤,诶,尚老剑客来了。大师,您那位了不起的小师弟,荆鸿小师父也来了。 这两位一听啊,是又惊又喜。惊之惊,这俩人来在云梦山作甚,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喜之喜,在这山上两三个月,眼下马上就到了冬至时分,这等于故人来访,岂能不高兴呢? 尤其小剑魔跟尚云凤几十年的交情,虽然分属同门,实则那可谓情同手足。大和尚凌空对于那位小师弟也是向来佩服的紧,眼下在这贼窑之中相见,那自然是格外惊喜。尤其再过几日就是冬至,这个冬至,在唐宋年间,所谓冬至大如年,一律放假七天,那格外的盛大。 再顺带啊扯几句闲白,咱们前文书说过,上古先贤为世人设立时空的刻度,那么用的就是咱们日常熟知的各种节日。那么这所有节日之中,冬至就是头一个。每一个节日的设立,都是为了让世人记住相应的规矩。所以后世出土的这个伏羲女娲图中,就能看到伏羲手里拿着一个器物,叫矩。就是规矩的矩,学过几何就知道这个是画直角用的,女娲拿着是叫规,规矩的规,也是圆规那个规。这个呢咱们知道是画圆用的。 男的持矩,意思是要人们为人处世,行方正之道,不要随意蛮干。女的持规,那意思是要行圆融之道。这就叫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也是暗合古人的天地观念,什么呢,叫天圆地方。 那么这冬至的规矩是个什么呢?要吃馄饨,这其实就等同于饺子。在上古年间冬至其实就是大年。老话说冬至进补,来年打虎,之所以要在冬至吃混沌,是因为古人认为,冬至是 老天的生日,混沌初开,吃混沌,也就是为了打破混沌,开天辟地这么个意思。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老二位一听,师兄弟都来了,恰逢冬至,这是喜迎团圆呢这是。 可罗霄接着就说,二位,先甭着急,方才听山下人来报,说是荆鸿他们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见那位修罗道。咝,二位,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啊,这才是罗霄的真正目的,在不经意间把这话给抛出来,让这老二位给参详一番,如若不然,那荆鸿面见武停云,万一要对我罗霄不利,那可如何是好,罗霄就认为,这不可不防啊。 看这老二位一听,也蒙了。心说这也不挨着呀,荆鸿见武停云作甚?这两方面是水火不同炉,势难两立啊。因此,这俩人也是互相瞅了一眼,都是满头雾水。 罗霄一瞧,嗯,看来就得等荆鸿跟那老道见完了,我再从旁探听。 返回头咱们再说武停云,武老道一听,什么,少林寺那个小和尚,荆鸿来了。咝,无量天尊,这,哈哈哈哈,老道一想,这个时候,荆鸿前来拜山,要么就是为了一探我山寨上的虚实,顺带了解一下三教同盟的情况。再来么,咝,他还能干什么,难道一说要跟老夫来个休战协议,这往后和平共处,不能不能。嗯,来得好。老夫也正想探一探这位少林神僧的动静。因此当时武停云一摆手,来啊,搭一请字,快快有请。 武停云心里挺高兴,自打上回在秦州府天下擂,跟这位少林和尚一对三掌之后,此后再未谋面。虽说当时武停云也被荆鸿给震的口洽鲜血,但是武老道不恨他,反而对这位小师父是由衷的钦佩,诶,这也不意外,当今世上,能有如此对手,这才能趁着这位修罗道的野心。要不然的话,天下无敌,岂非寂寞? 简短解说,一众喽兵,奉了武停云的差派,左右开道,当真是吹三通打三通,就把荆鸿和尚云凤迎上了后山,来在武停云所在的御心堂。 武停云是满面春风,亲自出门迎接,哈哈哈哈,无量天尊,诶呀,少林神僧,峨眉派的剑客,哈哈哈哈,二位能联袂而来,到我这云梦山,贫道着实高兴。 尚云凤呢,一如既往面沉似水,荆鸿则不然,跟修罗道一样,荆鸿也是满脸带笑,哈哈,弥陀佛,道爷,冒昧叨扰,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恕罪。 两旁边众人一看,哦,这话说的挺客气,而且都是满脸的和气,哪像是个生死的对头冤家呀?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越是这种一团和气,越是暗藏杀机。彼此一开场,都在示弱,锋芒内敛,以便于对方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往往那些个浅薄之辈,那都是咋咋呼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凡这种的啊,那都是小贼,真正的大贼头,那不在朝堂之上,就在江湖之巅。 且说,俩方面各自客气一番 ,进入御信堂,分宾主落座。 武停云是主,当先开口,无量福,哈哈哈,二位,不知此番屈尊大驾,来在我这云梦山,有何指教啊? 荆鸿早都想好了,贸然来访,必然得有个由头,当时单手打闻讯,呵呵呵,道爷,前些日听闻朝廷接受了贵宝山的招安。如此说来,这往后你我双方再无嫌隙。故而,荆鸿特来道贺。 噢,哈哈哈哈,小师父,承你贵言。 武停云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故而接着就问,那么小师父,想必除了道贺,还另有要事? 荆鸿微微正了正身形,当时是满面严肃,道爷,荆鸿有一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停云一瞧,咝,心说这是怎么个意思?看这小和尚正颜厉色,这句话分明发自肺腑,嗯,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当时诶一抱拳,小师父,有什么话,尽管讲来。你我之间,心到神知,不必讳言。 好,武道爷,荆鸿有一句劝。 噢,请讲当面。 道爷,荆鸿劝你,及时收手,免得祸到临头后悔迟。 武停云一听,是勃然变色。 第318章 久别重逢 书接前文。 话说荆鸿拜山,跟修罗恶道武停云是对面相谈,言语之中就说道,要武停云及早收手,免得祸到临头后悔迟。 你听这话说的,一方面是让人家收手,同时还语带威吓之意,怎么就叫后悔迟呢? 原本宾主双方一开始啊可以说一团和气,结果荆鸿这小和尚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武停云就是一愣,两道苍眉拧在一处,一双黄眼珠金光四射:噢,高僧,贫道愿闻其详。 呵呵呵,武道爷,这表面看来,你我皆是方外之人,但是实则,道爷困在权欲之中,小僧我囿于私情之内。不知道兄以为然否? 咝,武停云一听啊,手捻须髯,哈哈一笑,哈哈哈,小师父倒也痛快。 荆鸿直当他就是默认了:道兄,你这云梦山上现如今可不太平啊。武圣人于和的弟子怕是不好糊弄,如果荆鸿所料不差,这下一步,道兄,你就得逼着罗霄向上三门下手,一旦瓦解了上三门,而后罗霄便再无用处。到那时,天下之大,绿林之中,就得是武道爷您说了算。 武停云听的是心中暗暗吃惊,原本他就是这么想的,眼见得罗霄日益跋扈,以修罗道的性子,能容得下他吗?而况且这老道的全盘谋算那就是执掌绿林道的最高权柄。可眼下被荆鸿一言点破,老道多多少少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半晌无言,武停云就这么盯着荆鸿,心说怎么着,这小和尚来在我这云梦山,这是给我上眼药来了。嗯,且听听他是怎样一个下文分解。 荆鸿一看呐,就知道说中了武老道的心思,当时接着就说,道兄,如能及早收手,你我双方还各有转圜的余地,如若不然,只怕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亡啊。阿弥陀佛。 其实荆鸿也知道,他这番话那是白费唾沫,可他为什么还执意要这么说呢,就因为对付修罗道,那并非是口舌之争,诶,那就得豁出一头去,以命相搏。 虽说此番来在云梦山,主要是探知山寨上的虚实,但是这几句话,这叫尽人事而听天命。至于究竟结果如何,那就得交给天意。 可想而知,武停云一听啊,心里边嘿嘿冷笑,但是表面上不带出来:无量天尊,高僧,金石良言,贫道感佩之至。那么,贫道也有几句话想要送给小师父你。 弥陀佛,道兄有话请讲当面。 当日在庐山九宫论剑亭,贫道已然说得明白,一直以来,八十一门纷争不断是自相残杀,那么追根寻源,皆因为门户之间存有成见,这才识得刀兵不断。小师父你遍读史书,岂不知列国年间,诸侯纷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为者何?不过是各路诸侯野心膨胀,皆欲相互吞并。后来始皇帝挥兵扫六合,天下归一统。这才最终消弭烽烟,四海太平。贫道今日所为,正欲效法始皇帝陛下,一统大宋绿林,进而使得天下习武之人皆同出一门,再无有纷争扰乱之事,如此一来岂非天下绿林人之幸,岂非大宋朝廷之福?呵呵呵呵呵,此一节,还望小师父多费思量才是啊。 荆鸿一听,啧~就知道自己果然是空费口舌,往日虽然并未跟这修罗道做过长谈,但是荆鸿也知道,此人野心勃勃,一如古往今来那些个王侯将相。这要碰着乱世之时,这老道必定分疆裂土,成为一方诸侯。幸得如今天下底定,这老道便只能从绿林道上下功夫。今儿个当面再一详谈,荆鸿就知道,看来彼此之间这场生死大战,是不可避免。 荆鸿又一想,但凡此类枭雄人物,他心头所想那都是千古功业,至于人命尔尔,往往视若草芥,不值一提呀。 到了现在,其实荆鸿就已经把修罗道的底给摸清了,小师父当时单手打问讯,阿弥陀佛,道爷见教,荆鸿铭记。如此,就不再叨扰了,请容荆鸿告退。 可武停云呢,这半天也在不住的打量这个小和尚,他就知道,有朝一日,自己最大的死敌多半就是眼前这人儿,而且武停云催动鬼谷望气术,就发觉 多日不见,这小和尚的能耐又有长进。看来怎样对付此人,还得多费一番思量。 看罢多时,武停云微微一笑,起身命人送客,并且暗自交待,倘若罗霄半道之上把人给截了去,务必报于我知。 手下人点点头,护送着荆鸿和尚云凤出离了御信堂,一路下山。 果然,出了后山,刚到前山,荆鸿抬眼一瞅 ,就见前方山道之上,站定几人。荆鸿那眼力过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时就跟身旁的尚云凤说,若菲,少林峨眉武当的三位就在前面。 尚云凤手搭凉棚仔细一瞧,果然,小师弟白一子正在前方不远。 那么小剑魔也看着了,当时一见师兄尚云凤虽然别来许久,但是一如昨日,本以为师兄因为违逆老师之言,早死多时了,今日再一看,真真是恍如隔世一般。小剑魔这人啊脾气虽暴,但也是至情至性,一副赤子心肠,一看师兄款步而来。当时不由得心头一动,眼窝子还红了。 那么凌空大师也是一样,一看小师弟荆鸿来了,心中大喜,尤其此时此地,故人相逢,别是一番感慨在心头。 且说,两方面都是各有牵挂,紧走几步,来在近前,就见对面那脸上的肌肉是嘣嘣直蹦啊,小剑魔喊的是师兄,凌空大师叫的师弟。邋遢道人司马真满脸堆笑,无量天尊,二位老剑客,久仰久仰。 尚云凤那真就是把小剑魔当兄弟看待,当时眼含痛泪,是嘘寒问暖。荆鸿也一一见过几人。小剑魔一瞧,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虚手一指,师兄,荆鸿师父,这边请。 邋遢道人司马真在前方带路,众人一路跟随,就来在了小剑魔居住的悬剑庐。这是白一子自个起的名字。 可众人刚然坐定,正要彼此倾诉肺腑衷肠。诶,可巧不巧,罗霄啊就等着这一刻呢,当时身后带着一气仙孔亮孔学武,雄赳赳迈大步就进了院。门人通报一声,总门长到。 小剑魔眉头一皱,咝,心里边很不高兴。但是这场局是人家罗霄安排的,要不然也见不着师兄。因此没办法,众人就得起身,让罗霄进来。 房门一看,罗霄是扎巾剑袖,满脸堆笑,身后的孔亮也是乐呵呵一副模样,完全不似当日。就见罗霄微微欠着身,是抢先一步抱腕当胸,先是冲着尚云凤,啊呀,师兄,小弟罗霄,给您行礼了。说着一躬扫地。 紧接着对荆鸿也是毕恭毕敬,大师,罗某人给您见礼了。 尚云凤没好脸色,皱着眉头微微一点头,那意思就算给这位年轻的总门长还礼了,荆鸿倒是挺客气,哈哈哈,总门长,不敢当。小僧还礼。 诶要要,大师,晚辈当不起啊。哈哈哈哈。 您看这罗霄,私下里,在这帮人面前,是格外那么温顺。荆鸿一瞧啊,就知道,罗霄此来必是为了探听他跟修罗道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 这么一想,荆鸿心头一动,诶 ,我何不将计就计,趁此机会,再给罗霄和武停云之间,再加把火呢。但是荆鸿知道,这种事啊,得罗霄主动提出来,你要上赶着去说反为不美。 果然众人彼此坐定,罗霄哈哈一笑,冲着荆鸿一拱手,大师,诶呀,当日天下擂一战,罗某人对您老人家是感佩之至,也可以说是心服口服。罗霄本来还想再奉承两句,但是又一想师兄白一子在座,不好再说。故而话锋一转就说到,大师,实不相瞒呐,我方才一听说您二位来了,我连个崩儿都没打,便亲自来在这悬剑庐,将此消息告知了我师兄白老还有凌空大师。呃,就想着你们众人别来许久,能见上一面。啊,哈哈哈。 众人都不说话,都盯着罗霄,罗霄虽然知道打扰了人家盘聚,也挺不自在,但是不把这打问清楚了,终究是心下难安。故而当时硬着头皮就跟荆鸿说,大师,实不相瞒,诶,前些日其实我已经把我师兄白老,凌空大师等人提到过,就说我罗霄虽然身在云梦山,但是跟那修罗道,那绝不是一路人。当日我一时鬼迷心窍,跟这老道沆瀣一气,但是各位,眼下我罗霄是迷途知返,大师,两位师兄,我 罗霄在此立誓,跟那修罗道是势不两立。 荆鸿听到这儿啊,眼皮一翻,跟罗霄就说,哈哈,总门长,你身负八十一门之重托,维系大宋绿林道,你身为总门长,自然是责无旁贷。咝,既然总门长方才这么说了,说是跟武停云势难两立,那么实不相瞒,我们方才跟武停云面谈之事,我就把这底交给你。 咝,大师,此话当真?罗霄瞪圆了两只眼睛。 总门长,如若不信,自然可去找武停云问个究竟。 呃,哈哈哈,大师,您的话,晚辈自然信得,呃,但不知,那武老道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罗霄嘴上这么问,但是实则,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如今已然碰触到了武停云的底线,武停云为什么要扶他上位,摆明了就是要他罗霄当个傀儡,当人家的提线木偶,但是罗霄那也是个梗儿,不能听这个邪,到了眼下,这就是冰炭不能同炉,势必引发冲突。那么武停云之所以尚未动手,乃是因为机缘未到。 这些个事,罗霄是清清楚楚,但是那老道究竟跟荆鸿怎么说的,罗霄仍然想要一探究竟。 第319章 将计就计 这时候,就听荆鸿说道,总门长,事到了如今,一切都已摆在了明面上,修罗道势必要独霸武林,你若能伏低做小,听命于人,还可能留一条活路,不过话说回来,总门长你身为武圣人于和的弟子,年少成名。也势必不能受制于人。因此,早早晚晚你二人之间必然就是一场生死决斗。想那修罗道武功盖世,哼哼哼,总门长,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啊? 罗霄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番话从荆鸿口中说出来,还是不由得汗毛根都有些发颤,仿佛眼下武停云就已经站在面前。咝,嗯,罗霄微微低着头,紧咬牙关。 到了现在,罗霄知道,保住上三门,那就是保住自个儿。可人家上三门愿不愿意勒这根胡子,那可还在两说之间。 想罢多时,罗霄回头看了一眼师兄孔亮。孔老道那也是人中的剑客,脑子也好使。当时来回这么一想,把脑袋凑到了罗霄近前,师弟,咝,看来眼下趁着这个少林寺的和尚荆鸿在这,你我师兄弟就得表个态,如若能把这小和尚拉过来,那么修罗道想要有所动作,他也得掂量掂量。 罗霄点点头,师兄,没错。小弟以为,如果此番听从了修罗道的摆布,非但这总门长之位难保,这往后咱们师兄弟,乃至于碧霞宫一派,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孔亮双眉紧锁,缓缓点了点头。 罗霄一想,嗯,也罢,当时银牙一咬,抱腕当胸,哈哈,让各位见笑了。大师,两位师兄,咝,这个,呃,小弟以为,事到了如今,那修罗道的野心膨胀,如果咱们不能携起手来,共同对付这个恶道,恐怕大宋绿林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我罗霄身为总门长,历来对上三门的人是敬佩有加,故而初登总门长之时,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讲说的明白,我师兄白云剑客夏侯仁,仍然是上三门的总门长,执掌形意太极八卦三个门户。这便是我罗霄的诚意。 众人一听啊,这倒也是,可是在座各位那都是久历江湖,一个个那眼睫毛都是空的,岂能不明白罗霄的用心? 罗霄也清楚,自己这点勾勾心瞒不住旁人,尤其是那荆鸿在座,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个儿,罗霄这说话不由得就有些大喘气,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或者露了怯,那就得被人家小瞧。这时候,就听罗霄接着又说,各位,这些个事不值一提,为表诚心,这不眼下你们峨眉少林武当上三门齐聚,罗某人还有一件要事,今日特来告知。 罗霄这么一说,倒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就连荆鸿也是眼皮一撩,等着看罗霄是怎么个下文分解。 就见罗霄轻轻叹口气,诶,各位,荆鸿大师所言非虚,我罗霄跟武停云久打交道,深知此人面善心狠,野心勃勃。自打三教同盟创立以来,这老道一直就想要染指三教同盟,亏得我师兄白老,少林凌空大师等人对罗霄是一力支撑。后来武停云怀恨在心,便指使我以消灭八十一门叛逆为由,几次三番要求师兄你们下山奔忙。 白一子听到这儿啊,是面如寒霜,现如今白老这心里边啊,是有劲无处使,想要拔剑怒斩修罗道,一方面眼下确实师出无名,同时这能耐距人家也相差甚远。可同时,有心离开云梦山,诶,脱离这所谓的三教同盟,白一子又有些不甘心,白老心说,这我们上三门要说离开云梦山,这三教同盟岂非就完全沦为了罗霄他们的私人家丁,诶,因此眼下是进退两难。 白老索性把佛光剑高高挂起,诶,顺带着也就给自个儿临时居住的这个院落,起名为悬剑庐。 眼下白老一听,罗霄又有话说,当时眯缝着眼,一言不发。 就听罗霄继续说道,两位师兄,大师,实不相瞒,接下来,那修罗道又有毒计,前些日武停云在后山御信堂单独召见我,言谈之中就逼着我,要我以总门长和三教盟主的身份传下号令,命令上三门总门长我师兄夏侯仁,离开峨眉山,怎么个意思呢,就让我师兄去往少林寺住持,同时,让少林寺的方丈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去往武当山接替铁冠道人姜飞雄。那么,再让姜飞雄老剑客去往峨眉山当新任掌门。你说这…… 罗霄言还未尽,哗啊~~~~在场中人就这么几个人还乱了套了。小剑魔啪~已拍桌案是霍然起身,无量天尊。大和尚凌空也是勃然变色,弥陀佛,哈哈哈哈。好贼子。 罗霄脸上不红不白的,当时一摆手,二位,二位,我说二位,且息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听我继续说呀。我当时一想,武停云这个意思很明白,那是为了以此为由,扰乱削弱上三门。我当时就问,就说军师,这个师出无名啊,咱们无论如何得有个由头啊。要不然的话,怕是会酿成一段纠纷。 武停云就说,总门长,如果江湖之上一团死水,那要你这总门长何用?哼哼哼,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唯有大破才能大立。罗霄,你可不要忘了,上三门不倒,你这八十一门总门长那个可坐不稳当。那么你只要按着老夫所说的去办,不怕上三门不服。你就说让他们互换门户,乃是为了三教融合之意。他们若能乖乖听话,自然没得说,那么哪个胆敢牙甭半个说个不字,哼哼,罗霄,你如今可是大权在握,再加上老夫从旁助你一臂之力,正好就趁势一举铲平上三门,如此一来,无论咱们云梦山,还是八十一门,才是平静之日啊。 诶,罗霄说的行云流水,众人听得是惊心动魄,一个个心说好个修罗道,好歹毒的盘算。倘若罗霄真这么干,那么上三门听与不听,那都得是大祸临头,起码来说是一蹶不振。 罗霄说完了,拧着双眉看着众人,大师,各位,到了眼下,修罗道仍然等着我的回信呢,今儿个我是和盘托出,全无保留,不知你们各位,以为如何,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荆鸿眼瞅着罗霄,眼神坚毅,表情决绝,知道所言非虚。其他众人也都看出来了,确实如此。武停云那指定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尚云凤呢,不自觉的就看向了荆鸿,想要看看鸿儿有什么主意。可凌空大师也是如此,当时就问,师弟,咝,你有什么看法? 荆鸿连个崩儿都没打:咝,师兄,小弟向来以为,临阵对敌,往往需要顺势而为,眼下武停云既然想要通过互换门长,分化瓦解上三门,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一时间先顺了武停云的愿。 哦?师弟,此话怎讲? 师兄,各位,眼下武停云是接连出手,上三门始终占个守势。如果此时跟武停云闹翻了,他立逼着这位总门长,跟上三门展开一场大战,上三门势必不是对手。故而,眼下先听从武停云之意,行缓兵之计,而后再暗中筹划,待时机成熟,再行反击方为上策。 凌空一听,是眉头紧皱,,阿弥陀佛,诶,一步错,步步错。那修罗道一朝占了先机,竟然是步步都是先机。这个,诶呀,师弟,若是要三教门长互换,怕是有些个难办呢。 白一子也是这个意思,无量天尊,小师父,与其折辱于人,不如拼死一斗。,此计断不可行。 罗霄一听,对啊,这要听从了武停云的安排,上三门一落千丈,我罗霄岂非也失去了倚仗,看来凌空和白一子说得对。但是要我直接拒绝修罗道,怕是也不成。武停云若要跟我来个鱼死网破,我还真就招架不住。诶呀,罗霄仍然是愁肠百转,苦无良策。 其实到了现在,众人都没料到,武停云说让上三门门长互换,这还只是头一招,是第一步棋,那么第二步,一旦这三位门长各自互换,武老道在三个门户之中早就布下的细作就要趁势发起叛乱,那么趁着门户之中打作一团,武停云亲率人马,事先做好埋伏,以平叛为名,是各个击破,因为各个门户原来的门长已然被调走了,新任门长立足未稳,正所谓群龙无首。如此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即刻彻底铲平上三门。 诶,武停云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说,荆鸿为什么也没想到呢?这其中有个原因,咱们前文书说过,就因为荆鸿也早都暗中布下伏兵,只待时机成熟,就要一举格杀武停云。 荆鸿想的是,任你千条妙计,我自有一定之规。只要在武停云对上三门下起毒手之前,诶,一举将之格杀,那不就是釜底抽薪,一了百了了吗? 故而,荆鸿才劝说,上三门可以接纳武停云发出的门长互换的号令。 但是,白一子他们不明白个中详情,凭着一腔血气之勇,自然是不能答应。 荆鸿一瞧啊,心里明镜相似,此事要想说服上三门,那可真可谓是势比登天。 第320章 观相断命 书接前文。 话说荆鸿虽有谋划,但是他也知道,小剑魔这帮人火爆的性子,并非是大将之材。故而,当时也就不再多言。 书不赘言,荆鸿和尚云凤就在云梦山盘聚半晌,跟小剑魔他们一叙别来的经过,而后便要起身告辞啊。 八臂哪吒罗霄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荆鸿答应了鼎力相帮上三门,忧的是纵然如此,也很难跟修罗恶道武停云相抗衡,眼下那恶道对自己是虎视眈眈,罗霄心想,看来我就得一方面稳住武停云,同时跟上三门的人联起手来,共同对抗武停云。 那么,怎样稳住武停云呢? 罗霄想罢了多时,就决定不如暂时屈就于武老道,他不是说想要让自己下令,让峨眉武当少林来个门长互换吗,我就依令而行。方才我已经跟荆鸿小师父交待的明白,这门长互换乃是武停云为了削弱上三门而设的一条毒计。那么究竟如何应对,这事就得交给他们自己费脑筋了。 再说荆鸿他们要走,众人起身相送,虽然都是习武之人,秉性刚强,但是小剑魔和凌空大师仍然是依依难舍。就这么送出去老远,最后众人是洒泪而别。 荆鸿此次上山,虽然时间不大,但是探知的消息可不在少数。原来修罗恶道虽然练就绝顶玄门内功,更兼修炼天地人神,得天地造化加持之功,寒暑不侵,但是毕竟受制于血肉之躯,多多少少也有疏漏之处。 咱们说过,但凡这修道习武之人,多通医理,荆鸿察言观色,仔细观瞧修罗道的五官面色,就发现修罗道眼睑之处,面颊之处,隐约约透出一股青色。 往往那些个高人,打眼一瞧,青、赤、黄白黑,在人的面相之上都能看出来,五种颜色代表不同器官外在的表象。荆鸿观察之后,暗自思忖半晌,知道这些个表象对应到武停云的武学修为之上,可知此人气息最弱之时,应在每日平明时分的卯时。用现在钟表讲,约莫就是清晨五点到七点。诶,这个时候,这个老道的气脉最弱。 荆鸿心中就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对付此人,还得掐着点,赶这么时候动手是最为妥当。 再一来呢,就是荆鸿他们知道了武停云下一步的谋算,也就是唆使三教门长互换。 那么书说简短,荆鸿跟尚云凤一路风尘,就回在东京城,这一来一回就得个把月功夫。此时早已是滴水成冰,朔风凛冽之时。 那古时年月,交通不便,出门在外可不那么容易,往往是起五更爬半夜,赶早不赶晚,就这样一个不留神,还容易错过宿头,又或者逢着雨雪。 诶,这一回啊,荆鸿跟尚云凤刚进了封丘门,诶,城门就关上了。但是东京城内两旁边的街道之上,却是华灯初上,人来人往。 荆鸿他们长途奔波,也真搭着腹中饥饿,俩人一商量,就找了一处茶楼,进去一看,嚯,里边是热气蒸腾,而且来的老客还不少。地上烧着炭火盆。果然是比屋外要暖和不少。 其实到了北宋年间,煤炭生意已经非常火爆。您看在前朝唐朝年间,白居易说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这个烧的是木炭。所以大片的原始森林被砍的干干净净。北宋初年也是如此,人口暴增,取暖怎么办呢,就得砍树,甚至于把唐朝帝陵四周的树木也砍了个干净。 直到煤炭生意兴起,朝廷垄断,用于取暖,冶铁,烧制瓷器,铸造货币等等,跟咱们现在没什么区别,可以说在宋朝的煤炭工业,几乎就相当于一次小型的工业革命。 尤其这东京城,几乎都没什么人烧柴火了。所以,这勾栏瓦肆酒馆客栈之内,也都是暖意融融。 书不赘言,荆鸿他们坐定之后,简单要了几个小菜,有宋一朝那主食就多了去了,什么包子饺子各类面食米饭应有尽有。诶,这俩人一边吃着,一边就竖起耳朵听旁边人议论些什么,想看看近来这东京城内有什么动静,诶,这种酒饭茶肆之间,各种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可这不听则可,俩人一听啊,,还真就同时瞪大了眼睛。荆鸿返回头一瞧,就见不远处的桌案之上,坐着仨人,喝,这三人都是穿青挂皂,各带刀剑,其中一人身旁还隔着一张硬弓,旁边一只箭囊。看这样,许是城郊的猎户,也有可能是跑江湖打场子的绿林人 。 荆鸿他们就听到,其中一个黑面大汉,是一边大碗喝酒,喝完了用袖子已一抹嘴,~~~咝,好酒。嘿嘿,我说哥哥兄弟,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大宋江湖啊,怕是要变天了。 另一位一听,赶忙就问,哦,黑老三,你这话说的,怎么个意思,不是听说两个月前,那位武圣人的弟子八臂哪吒罗霄,当上了八十一门总门长吗?这不好好的吗,怎么又要变天,咝,不是,我说黑老三,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不是? 另一位也说,对啊,老三,你都听到些什么,快些讲来,这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打算,这还没着落呢,你快说说看。 就见那位叫黑老三的一伸手从桌案上抄起一只鸡大腿,连皮带骨头放嘴里就嚼,~~~厄尔~嗯,哼,哥哥兄弟,嘿嘿嘿,我也是昨儿晚间闲来无事,呃,一个人溜达着就去了一趟那个春宵楼。咝,呃,要说那儿的姑娘真不错。嘿嘿嘿。 荆鸿一听,噢,知道,但凡江湖之上有个风吹草动,必然是先从这种勾栏瓦肆之间传出来的。 当时仍然是侧耳朵细听,就见那两位一皱眉,老三,呆着你的。这说正事呢。快给哥哥说说,究竟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厄尔~嘿嘿嘿,两位兄弟,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我当时啊正美了巴兹的,滋喽一口酒,嗒一口菜,诶,正美着呢,就听旁边有三人,是两男一女。看那穿着打扮啊,呃~~不是普通人。那几个人也是一边喝着花酒一边就彼此议论,就说么,说是当今江湖道上的绿林军师,呃活不长了。我说二位,你们听听,听听,这话说得,这不是自个儿命长吗?但凡咱们绿林中人,谁不知道绿林军师武道爷的威名,那是天底下头一把啊。是不是呢? 二人点点头,没错,没错,那么接下来呢? 呃,接下来啊,我就听那女的说,诶,那女的可不是春宵楼的姑娘,人家也是去逛窑子去的,你说新鲜不新鲜,我就听那女的说呀,要什么传下令去,谁要能摘下绿林军师武道爷的脑袋,他们就奉谁为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哥哥兄弟,你们说,这话他娘的,吓人不吓人?我当时也喝了不少,可一听这话,是冷汗直流啊我。 那两位又说了,兄弟,听你这话,怕是你碰着那几人,是喝多了,在那儿冒胡话呢把。 呃,不,绝非如此啊。因为当时我也暗暗纳闷,就一直偷眼观瞧,就见那几人喝完了,会了钞,出门之后,你们知道,我常年打猎,我这双招子那可好使啊。我就瞅见暗地之中,估摸着是随行保护这女子的,能有数十人。两位兄弟,咱多多少少也算是个练家子,但是我瞅着呀,就那些个随行保护的人手之中,那随便拉出一个来,咱兄弟三摞在一块,也架不住人家 一划拉。你说,这号人,能说醉话吗,不能不能。 尚云凤听罢了多时,眼皮一撩,看着荆鸿:鸿儿,这个,你。 荆鸿微微一皱眉,来回这么一盘算,噢,一个女子,俩男的相随。他马上就想到了他们护送徐良出离了蓬莱岛万花城,在半道之上对上了云梦山上的人,当时荆鸿正想要制住那位自称叫白宗仁的,可突然就杀出仨人,都是绢帕罩头轻纱蒙面,看不清五官貌相。咝,难道一说,这黑老三说的那三人,便是我们在树林之中遭遇的那三人?看来是错不了啊。只是这三人为何要对付修罗道呢?看那样似乎是专门到这种青楼妓馆,有意放出这等传言。 想罢了多时,一时无有头绪。荆鸿就说,若菲,你还记得咱们在丛林之中碰到的那仨人,我估摸着就是这几人放出的风声,要对修罗道不利。至于究竟是什么人,我相信早晚他们会自动露面。不过要说铲除武停云者,得总门长之位,哼哼哼,若菲,这摆明了是为他们自己人铺路,看来修罗道四面树敌,死期不远矣。 尚云凤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简短解说,荆鸿他们用罢了晚饭,一路回在开封府,老少英雄一听守门的来报,荆鸿他们回来,都是喜出望外,云瑞,蒋平等人赶忙整理衣物,掸掸身上的尘土,是列队出门迎接。 众人相见,自然是一番别来长叙,荆鸿一看,平日里最能闹腾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不见了,一问,这才知道,房书安在前些日已经随同一众手下人回在了隰州府,再一问大相国寺那些个门长派主们可还尚在? 蒋四爷微微一叹:走了,能走的都走了,这人多嘴杂,也没个领头的,大家伙商议了多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行动,就约定着先行各自回山,而后总门长夏侯仁要有个什么差派,再行提前传书相招。 荆鸿一皱眉,赶忙就问,蒋四老爷,少林峨眉武当,也都走了? 蒋平一听,诶,小师父,就这几位没走,眼下都还在大相国寺。不过么我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也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阿弥陀佛,四老爷,明日还得劳烦您,陪我往那大相国寺走一趟。 第321章 禅堂聚会 蒋四爷点点头,成啊,小师父,您在开封府有什么差派,您就随意吩咐下来,我们是无不照办。 荆鸿欠身致意。 可这时候白云瑞忽然说道,师叔,您近来可曾听说过,江湖之上出现了一些流言,说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之中的有识之士,尽皆认为罗霄当上总门长,乃是修罗恶道一力扶持,实则罗霄作为修罗道的义子干儿,在其背后掌权撑腰的正是修罗道。又说么,自打罗霄登上总门长之位,明面上说是要肃清绿林道上的匪类,实则利用三教护法队,清除异己,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对那些个不服管束的门户,是绝不容情。因此,听说有好些个门户已经提出来了,就说谁要能扳倒了修罗道 ,他们就奉谁为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 荆鸿跟尚云凤一听,嘿,这不巧了吗。 荆鸿听完了点点头,云瑞,不错,来时的路上,我跟若菲也已经听说过。,看来呀,这阵风儿已经吹开了,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目标正是修罗恶道。 老少英雄闻听,都有些吃惊,蒋四爷就问,诶,我说小师父,您估摸着这是伙什么人,竟然胆敢直接对修罗道下手? 呵呵呵,四老爷,前些日在蓬莱岛附近的树丛之中,我倒是观瞧过一二,这伙人的穿着打扮以及出手之时的手法,多半是东瀛日本国的人。只是,这帮人远渡重洋,来在中土跟修罗道为仇作对,诶呀,这伙人有如此胆识,必然是来者不善。这个倒着实令人费解。 你看咱们说过,这白宗仁就是日本国的人,自小被修罗道带在身边。但是荆鸿蒋平他们不知道。 且说众人又盘聚半晌,最后天色不早,各自回屋休息不提。 一夜晚景无话,次日天光渐亮。老少英雄各自起身梳洗已毕,草草用罢了早饭,蒋四爷便带着荆鸿,尚云凤起身够奔大相国寺。白云瑞和展南侠也一并随行。 大相国寺,咱们说过,年头久远,规模宏大,自打上一任住持一目了然僧圆寂之后,便由北侠客保宋罗汉紫髯伯欧阳春代为住持。 前些日可把欧阳春忙个不轻,老侠客一向清静惯了,不成想庐山论剑英雄会之后,各山各派的前辈高人一窝蜂相似,同时都来在了大相国寺。欧阳春是好一阵忙乱,命手下弟子门人是隆重招待。那么出家之人就留宿在大相国寺,一应斋饭也还算得上丰盛。那么俗家,就在大相国寺切近包下几家客栈酒楼,好生款待。 众人每日里就聚在寺观之内,由白云剑客夏侯仁主持,商讨究竟该如何对付修罗恶道。众人就认为,要说用强,那指定不行,要动手的话,当日在庐山锦绣谷内就伸了手了。更何况云梦山上的罗霄,此刻已然成为了朝廷认可接纳的总门长。因此是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那么,究竟如何智取呢,众人是莫衷一是,最后商量了多日,夏侯仁认为,此事其实不可操之过急,还须得从长计议。贫道料定,无论是武停云还是罗霄,既然把控了八十一门,那么接下来指定不能就此无动于衷,诶,终究还得出手。那咱们就应该早做准备,上三门和云梦山这场恶仗,是早早晚晚的事,说道此处,夏侯老剑客是银髯飘摆,到了如今,夏侯仁早看出来了,上三门跟修罗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是非得死一个。因此老剑客当时扣着桌案就说,各位,修罗道再次出手之时,就是咱们跟云梦山一决生死之日。 其实老剑客说的没错,修罗道既然志在天下,又岂能偏居于一座小小的云梦山呢? 再说大相国寺之内的各位英雄听完了,也都深表赞同。众人经过一番合计,就决定各自回山,同时派下人手密切监视云梦山,一旦修罗道或者罗霄就有什么异动,要对上三门下手之时,就由峨眉山再次发出号令,到了时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之内就得来一次惊天大火并。 那么眼下,各个门户就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所以老少英雄这才各自收拾包裹行囊,三三两两离开了东京城。 唯有上三门的这三个主心骨,诶,少林武当峨眉这三个门户暂时留了下来,夏侯仁,欧阳中惠跟铁冠道人姜飞雄,这老三位还得再做筹谋,拟定下一步的行动。 赶巧这么个时候,开封府的蒋平带着荆鸿,尚云凤,白云瑞和展南侠这几人来了。 门下的小和尚一瞧,诶要,蒋四老爷来了,还有白将军跟展南侠,这都是熟脸。一看啊还有两位生面孔,知道这都不是等闲人物,当时不敢怠慢,撒脚如飞进去通禀。 老侠客欧阳春一听,哦,我四弟他们来了,还带着两位。听这话,咝,莫非是我那位小师叔他们也一道跟着来了。诶呀,老侠客当时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溜下禅床,踏着一双靸鞋,出得门来,来在这个大门桥一瞧,阿弥陀佛,果然是蒋平带着我那位小师叔来了。 欧阳春当时紧走几步,这块也太大点了,踩的地上这方砖噔噔噔噔直响,抢步欺身来在众人近前,单手打闻讯,阿弥陀佛,师叔,哈哈哈,尚老剑客,贫僧欧阳春有礼了。说着一躬扫地。 荆鸿虽说辈分略高,但是历来十分敬重北侠客的为人,当时欠身还礼,北侠客,何必拘礼。荆鸿叨扰了。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我说老哥哥,今儿个又来叨扰,扰了您的清净。 诶,四弟,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客气。呃,老四,师叔,此地并非讲话之所,里边请,里边请。 请,请。 众人携手揽腕,迈过大门,一路向北,依次经过天王殿,大雄殿,八角琉璃殿,藏经楼,就来在藏经楼西侧的大师堂。 诶,您听清楚了,是大师堂,不是大食堂。此处乃是为了今年日本国的高僧空海大师所建造,门前矗立着一对十分罕见的石雕六牙象。 您要看过陈凯歌电影《妖猫传》的话,就知道里面有一位空海大师,是白居易的好友,诶,这大相国寺里的大师堂,供奉的正是妖猫传里面那位空海大师。 我们知道,唐朝陈玄奘,也就是唐三藏舍生忘死,前往天竺国求取真经。在那年月,那真称得上是九死一生,且慢说一路狼虫虎豹,而且啊这朝廷也不支持。说点不太入耳的话,唐太宗李世民并不支持唐僧西行,刚开始反而派下杀手想要刺杀唐僧。当然就更没有什么通关文牒,唐长老千辛万苦走到大唐边境,好悬没被守关将士一箭给射死,后来途径阿富汗,还参拜了阿富汗着名的巴米扬大佛,结果前些年这大佛被塔利班拿大炮给轰碎了。就得说唐长老那真是不容易。 九九八十一难,学成归国,着书立说,弘扬佛法。 那么方才咱们说的这位空海大师,也是西行求法,不过来的是中国。 咱们书归正文,众人鱼贯而行,进入大师堂。,分宾主坐定,蒋四爷当先开口,诶,我说老哥哥,今儿个来呀,非为别事,乃是为了拜见峨眉少林武当三位老门长而来。烦请您招呼一声,咱们是前去拜望呢,还是就在门外恭候呢。 哈哈哈,老四,三位老当家随后就到,方才我已经让人去请了。 嘿嘿嘿嘿,老哥哥,料事周全,小弟佩服。 众人简短寒暄几句,时间不大,门下人来报,就说几位老门长已经进了院了。众人一听,各自起身,来在门外相迎。 这其中啊,尚云凤是格外惦念大师兄夏侯仁,非但因为夏侯仁乃是她救命的恩人,而且多年来,夏侯仁对这些个师弟们是极尽照料,那真称得上是一个当大师哥的。因此尚云凤不自觉的就站起了人群的前面,抬眼一瞧,前面不远来了仨人,左边厢一人身穿米黄色一身僧袍,甭问正是少林寺当家人欧阳中惠,右边厢那位一身灰布道袍,乃是武当派主姜飞雄。 那么正当间一位,最为显眼,一身大红八卦仙衣,金簪别顶,手拿拂尘,背后背剑,一派仙风道骨,正是自个儿的大师兄。 第322章 分而治之 尚云凤紧走两步,抢步欺身来在大师兄近前,撩衣服双膝跪倒,师兄,小凤给您磕头了。 夏侯仁也早都看见尚云凤了,老剑客也是双眼发潮,嘴唇抖动,呀啊,师弟~老剑客赶忙一哈腰,双手扶住尚云凤两条膀臂,师弟,快快请起。 师兄~~~ 呵呵呵呵,师弟,别来重逢,乃是喜事,你我皆是出家之人,又何必做小儿女之态,啊,哈哈哈。 尚云凤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满脸带笑。 荆鸿和欧阳春也上前跟欧阳中惠见礼。尤其欧阳春乃是欧阳中惠的亲儿子,虽说这父子俩一个性子,都落发为僧遁入空门,但是这份礼节却不少。 简短节说,众人彼此见礼已毕,仍然回在大师堂,各自落座。 荆鸿就把来意说了一遍,就提到前些日他们前往云梦山面见修罗恶道武停云,以及接下来罗霄会怎样以八十一门总门长的身份传下法牒,要求少林峨眉武当,三派门长互换。理由嘛就是三教归一,武林一家。 众人闻听,可想而知,一时间全都瞪大了眼睛,三位老当家还没说什么,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就不干了,当时霍然起身,师叔,此话当真? 然也。 嗯~~~云瑞一扭头,冲着三位老门长抱拳拱手,老师,二位老人家,不知此事,你们如何看待? 夏侯仁微微叹口气,云瑞,仍然是心浮气躁,坐下说话。 呃,云瑞规规矩矩坐在一旁。 三位老门长互相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了荆鸿,欧阳中惠是自己人,当先开口:师弟,你既然跟那修罗道当面谈过,那么依你之见,你怎么看呢? 师兄,二位,依荆鸿之见,不如权且答应。 云瑞一听啊,这眼眉又立起来了,但是碍于自个儿亲师叔这么说,不好发作,在那儿暗气暗憋。 夏侯仁倒是稳稳当当:无量天尊,小师父既出此言,想必心中必有计较? 荆鸿点点头,夏侯道兄,荆鸿以为,那修罗道既然志在天下,必然会想方设法铲除上三门。眼下他正忙于料理其他小门小户,一旦日后腾出手来,要全力对付的 必然是上三门。我估摸着,让三位老门长互换身份,这是武停云的第一步,他巴不得你们各位众人违背号令,如此一来,他便可命罗霄以三教盟主的身份,讨伐上三门。各位,要说眼下就动手,那武停云和罗霄携八十一门之势,上三门是绝难对付。故而,就得行此缓兵之计,假意答应武停云。而后在暗中加紧准备。那么武停云这第二步,一旦你们三位门长互换,少林峨眉武当三个门户短时间内必然是根基大损,此时也正是武停云各个击破的最佳时机。故而,三位互换之后,还得随时多加提防,严密关切云梦山上的动向,免得遭了修罗道的毒手。要说这第三步,就得说道咱们如何应对,在你们门长互换之后,一旦修罗道要对其中一派下起毒手,到了关键时候,必然会有人出手相助。 云瑞一听,这,这是什么意思?到了关键时候,必然有人出手相助?当时忍不住又问,呃,师叔,请恕云瑞多嘴多舌。 无妨,云瑞,你是不是想问何人出手相助? 呃,正是,难道一说师叔您到时候会暗中监视武停云,随时策应上三门? 诶,荆鸿微微叹了口气,云瑞啊,各位,实不相瞒,此次上了云梦山面见武停云,我就发觉武老道较之从前,功力又有进展。虽说荆鸿也未曾懈怠,但是此番会斗武停云,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噢?云瑞眉头一皱,师叔,这是为何? 云瑞,前者在天下擂,我跟武停云一对三掌,各有负伤。此番上得云梦山,虽说我意在窥视武停云的虚实,但是武停云练就鬼谷望气术,我在他面前也是无所遁形。当时我们分别之时,我就知道,武停云势必也会严密监视于我。果不其然,自打我们下了云梦山,这一路走来,背后一直有人暗地跟踪。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假装未曾察觉。故而,为了让武停云放心,我就打算常住大相国寺。荆鸿说着看了一眼欧阳春,欧阳春赶忙点头。荆鸿接着说:如此一来武停云才能让放心大胆的露出马脚。上三门也才有机会一举铲除武停云。 云瑞接着就问,师叔,您的意思是,此番会斗修罗道,您不打算出手。 然也。 呃,那师叔您方才所说的,上三门危难之际,会有人出手相助,这个究竟是个什么人? 呵呵,云瑞,三位,这话我不可能说,此事须得做的极为隐秘,方才有五成胜算。 夏侯仁等人听完了,都觉着匪夷所思。一时之间谁也不明白这小师父说的高人相助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是,也知道,天下擂一战,人家这能耐早都显露无疑。要说今日上三门之中的台柱子,那就得说到这位小师父。那么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必然有是十成十的把握。这么一想,也都暗自放下心来。 诶,正说着呢,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信使来到。 大家伙一听,得,说来还就来,摆明了这就是罗霄派来传达所谓总门长法牒的。众人各自起身,就见门下的小和尚分列左右,正当间簇拥着俩人,进了大门。老少英雄闪目一瞧,就见来的这俩人,身形一般高,都是大高个儿,往脸上看,一个黑脸面似黑锅底,一个黄脸面赛姜黄,此时进了屋一看,哦,夏侯仁他们都在,这就好办了。 那位说,武停云是怎么知道,夏侯仁他们都在东京城大相国寺的呢? 这个不奇怪,不只是说上三门在监视云梦山,诶,云梦山也在严密监视上三门,这东京城里,遍布武停云的眼线,无论开封府还是其他各门各派,一举一动随时报回山寨。 所以,眼下这俩人一黑一黄奉了武停云和罗霄的差派,就来在了大相国寺。但是终究得说罗霄这总门长虽然也算是名正言顺,但是要论威望,跟前者武圣人于和又或者普度普老剑客那是云泥之别,没法比。,故而在场中人虽说明知道罗霄传下了旨意,也没人说又行礼又作揖的。 那两位一看这茬架,眼前众人一个个冷着个脸,而且一无让座,二无奉茶。这是,诶,你再大的汉子,在这种场合,也得收敛几分。这两位啊这脖子后面就有些冒凉气。小达摩一看,双目紧蹙,我说二位,既然是云梦山上的人,来此何干呐?白云瑞这叫明知故问。 那黄脸的中年汉子看罢了多时,把目光就落在了夏侯仁脸上,一抱拳,呃,敢问这位便是上三门总门长夏侯老剑客 ? 无量天尊,正是贫道,请问两位自称是奉了总门长之命,未知总门长有何差派? 呃,老剑客,那我这就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一遍。 无量天尊,请。 那黄脸大汉从随身的行囊之中就抽出一卷布帛,细细展开,微微眯着眼,呃,各位,我可要开始宣读了啊。呃,~~谨奉大宋绿林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罗霄之命,传此文牒。自来僧道俗三教一家,八十一门同归绿林。血脉相通,手足相连。想历来先祖,不避寒暑,不舍朝夕,孜孜以求,始有方今天下武学之盛。昔年太祖临朝,掌中一条盘龙棍,打遍天下四百州,而后马放南山,刀兵入库。大赏群臣,遂有今日四海升平。今日罗某人忝列门长,一不敢忘祖师爷之训诲,二不能忘太祖爷之德威。故而创建三教同盟,以明此志。前者经三教同盟议决,上三门峨眉少林武当,实乃我八十一门之所仰望,为明三教一家,彰显同盟之义,议决峨眉少林武当三位门长互换,白云剑客夏侯仁执掌少林寺,欧阳中惠执掌武当派,姜飞雄执掌峨眉派。文牒到日,望三位老门长体念本门长之意,作速返回自家门户。本门长已派下人手去往各派,协同办理。 诶,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众人听完了,可想而知,都是气愤难平。这罗霄说什么,非但门长互换,而且听这意思,眼下已经派了人去往少林峨眉武当,跟押送犯人相似,要把这老三位押赴别的门户。 白云瑞把牙关咬的嘎吱山响,当时把眼珠子一瞪,来啊,把这两位先行请了下去,容等我们商议完毕,再做安排。 那俩人啊,还想说到两句,但是又一想啊,见好就收,早就知道这趟差使那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因此当时一听白云瑞吩咐下来,俩人并未答话,各自一抱拳,跟着小和尚下去了。 俩人走后,这大师堂内,好半晌没人说话。终于云瑞就开了口了,老师,师叔,师伯,各位,嗯,云梦山这是什么,这是骑咱脖子上拉屎,掰着脑袋撒尿啊。 夏侯仁就是一皱眉,无量福,云瑞。 呃,老师,弟子失言。云瑞脸一红,可是老师,为今之计,咱们应该如何是好呢? 第323章 白眉何在 夏侯仁手捻须髯,抹回头,看了身旁的欧阳中惠和姜飞雄一眼,二位,意下如何呀? 阿弥陀佛,欧阳中惠往前迈了两步,老门长,姜道兄,又冲着荆鸿说,师弟,贫僧认为,方才我师弟所言,不无道理啊。先行答应罗霄,而后再暗中准备,最后一决雌雄。 无量天尊,姜飞雄把拂尘一摆,各位,贫道也深表赞同。 白云瑞一瞧,得,我人微言轻,这都得听我这位小师叔的。 书不赘言,众人经过一番紧密安排,就打算各自回山,而后交代好了门户中的弟子门人,便跟随罗霄的人手,来个门长互换。同时夏侯仁就蒋平,白云瑞交代,说是以我白云剑客之名,传书上三门各门各派,要大家紧急准备,来日必有一场恶仗。 那位说,上三门不就是峨眉少林武当吗,不然,这八十一门之中好些个也都属于上三门,你比方说形意门,八卦门,华山门,大刀门,长枪门,无极门,罗汉门,花枪门等等门户。 但是呢,眼下这些个门户,也都各自面临着灭顶之灾,武停云正憋着一股劲,收拾完了这些个小门户,最后就得是峨眉少林武当。 故而,夏侯仁才让蒋平他们代为传书,要这些门户一方面积极备战。同时眼下无论如何休要跟云梦山起冲突,凡事听令而行即可。 简短解说,三位老当家交代完了,各自回奔自个儿的门户,进行门长互换不提。 接下来的这日子呀,似乎是波澜不惊。武停云一方面抓紧练兵,同时极力收拢八十一门之中的叛逆,明里暗里就跟罗霄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罗霄呢,夹在上三门和武停云之间,是谨小慎微,步步惊心。 开封府呢,也在暗自戒备,这眨眼之间就过了三个多月,这就到了早春时节,云瑞就跟蒋平抱怨,说是我三哥自打去了钟南山,去了这般时候,连封书信也没见着。赶巧开封府也太平无事,云瑞索性就亲自走了一趟钟南山。 结果这一去啊,才发觉钟南山玉蟾宫是重门紧锁,整个玉蟾宫连个人影皆无。小达摩是吃惊非小,绕着山门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是一无所获。诶,云瑞仰天长叹,三哥,你究竟去哪儿了你。怎么着也得留下封书信字简什么的。 云瑞这心里是不住地埋怨徐良,心里边说话,三哥,你可知道,眼下大宋江湖之上,就跟火药桶相似,随时就会一触即发。怎么偏偏这么个时候,您这一去还找不着人了呢? 原来一直以来,云瑞就觉着,只要我三哥徐良在,那天大的事,他也能想出个法子,以往的桩桩件件无不证明。可是眼下,云梦山和上三门空气紧张,云瑞一人在开封府就觉着孤掌难鸣。 可谁曾想,越是想找着徐良,这老西儿啊,越是是毫无影踪。 书接前文。 上文书说道,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孤身前往钟南山,想要探听三哥徐良的消息,但是空去白回,徐良这一走将近半年的时光,是音空信渺,一丝消息全无。 云瑞回去了跟蒋平展昭大家伙一说,众人闻听,也都犯了愁了,蒋四爷捻着狗油胡在校尉所内来回直转悠:咝,诶呀,大家伙都说说,这他妈小良子跟那个小道士这一去许久,这其中能不能有文章?我说云瑞,那小娃娃不会有毛病?你真能确认那就是陈抟老祖的亲徒孙吗? 呃,四伯,这个假不了。当初一日我跟我三哥徐良去往峨眉山,都曾亲眼见过,火龙真人贾老剑客带着这位小道童,跟随陈抟老祖前去探望我师爷。绝不会有假。 呃,这个,诶呀,当初那个小娃娃带走徐良之时,也没讲说清楚,究竟那位火龙真人召唤徐良所为何事,只说是为了对付修罗恶道,眼下倒好,这一去人儿还没了。我只担心小良子别再出个什么茬头啊。 南侠展雄飞一听,三哥,我倒认为这个不能,那小良子一向足智多谋,抬头一个心眼,低头一个主意,就算是有个什么马高镫短之处,凭着徐良的聪明劲儿,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诶,但愿如此。对了,云瑞,你此番赶奔终南山,往返半个多月,这一路之上可曾听说些什么? 诶呀,四伯,展大叔,各位弟兄,我正想跟你们说呢,这一路走来,我还特意去往沿途之上的一些小门小户打探了一番,就发现好些门户之中都传开了,说是么修罗恶道随时准备收拾他们,要说绿林道上的人俯首听命还则罢了,倘若有那些个不睁眼的,胆敢违逆了绿林军师的号令,是绝不容情。四伯,我还亲眼见到其中有个小门户,叫什么地灵门。他们的门长的就给我看了修罗恶道派人传下的叫绿林法牒,其中就说道,限期之内必须由该门户的门长献出人质,这本质还必须是门长的亲儿子或者是顶门大弟子,由修罗道派下的人带回云梦山,作为投名状。此后可保此门户的太平。那么牙甭半个说个不字儿,当时就是灭门之祸。到了眼下,那修罗道手下人,已经杀了老鼻子人了。 其实云瑞说这些,在场中人,那一方面是绿林出身,三亲六故在绿林道上的那也不在少数。同时,又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对于这些个事能说毫不知情吗? 蒋四爷微微皱着眉,是啊,云瑞,你说这些,诶呀,我们虽然人在开封府,但是来来往往的江湖朋友也都提到了。诶。云瑞,你继续说,那地灵门长,还跟了你说了些什么? 四伯,咝,当时那地灵门的门长还认出我来了,知道我是开封府的办差官,也知道我是峨眉弟子白云瑞。就问我,作为上三门的弟子门人,又是什么总门长的接班人,眼下修罗道为非作歹,欺压同道,我们因何不管。他还问,说是武圣人于和的弟子罗霄,身为八十一门总门长,因何坐视修罗道如此猖狂,而不闻不问呢?最后他就说,看来罗霄不配当这个总门长,他们绿林道上也传开了,说是好些个门户都一致赞同,任你是什么人,只要能扳倒了修罗恶道,那他们就奉此人为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四伯,展大叔,地灵门门长这么一说,小侄我想到,前些日我那位荆鸿小师叔就曾提到,说是近来江湖之上冒出一派新的势力,究竟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伙人就四处煽风点火,说是谁扳倒了修罗道,谁就是新的总门长。四叔,我担心这伙人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一旦要说修罗道倒了台,这伙人能不能来个浑水摸鱼,成为咱们开封府的心头大患呢? 嗯,诶呀,蒋四爷小脑光直晃荡,诶呀呀,云瑞,你这番话啊,说得好,有见地。眼下敌在暗,我在明,看来的确是不能不防啊。那么且按下这伙不明势力,咱们一件一件来,呃,展大兄弟,各位,啊,你们先都说说,修罗道如此性急,杀伐决断,他想要干什么? 这里边啊,得说是展南侠混迹绿林时间最久,那经验丰富,就见展雄飞深吸一口气,咝~~~四哥,云瑞,我估摸着,这是修罗道,怕是要跟罗霄决裂呀。 噢,蒋四爷小耗子眼一转,展大兄弟,不错,你接着说。 是啊,四哥,你想啊,修罗道动用武力威吓整个大宋绿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收拢天下各门各户的势力,而后再全力对付上三门。那么罗霄眼下是总门长,身负八十一门的安危,眼见得修罗恶道如此横行无忌,他能袖手旁观吗?怕是不能。否则的话,他这总门长的威望势必一落千丈。如此一来,俩人之间势必发生冲突,但是大家请想,眼下虽说罗霄执掌三教护法队,但是他敢跟武停云闹翻吗,哼哼哼,展某以为只要罗霄还有一线之路,他断然不敢跟修罗道撕破脸。最多也只能旁敲侧击,用言语挤兑修罗道。但是这一日好说,十日也好说,可长此以往,这俩人之嫌隙势必越积越深,到了最后一定会闹翻。我估摸着,修罗道要在跟罗霄彻底翻脸之前,抓紧时间,扩充自己的人马,因此这才不择手段,四处拉拢绿林道上的英雄。四哥,这就是我的看法。 嗯,不错,不错。常言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八十一门也不能有两个总门长,修罗道眼见的自个儿费尽心思把罗霄捧上大位,却不曾想罗霄竟然不服管束。因此便想拉拢自个的势力,看来早早晚晚,这俩人之间,势必发生一场火并啊。 云瑞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四伯,要这么说的话,只要这俩人闹翻了,咱们要收拾修罗恶道,岂不是大大有利? 嗯,话是没错,事儿可还不好办呢。方才展大兄弟说了半天,我说哪位,还有什么高见,都说说。说完了,咱们也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唔呀,这一嗓子把大家伙吓个不轻,就见人群的一角,诶,圣手秀士冯渊来了高兴劲儿了,吾说蒋四叔,展大叔,吾有个不同的看法。 噢,嘿嘿嘿,蒋平一乐,他知道这他妈小子有点道道,当时就问,我说冯渊,都说你跟房书安是咱们开封府特大特大号的草包,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你看看人家大头鬼房书安,前者亲自将军,跟西夏铁骑生死搏杀,一战而成赫赫功名,虽说犯了点错,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如今还是一任知府的身份,执掌地方生杀大权。我说你,号称跟大头鬼齐名,那人家立这么大功,你要是不出点力,那实在是说不过去,冯渊,你说是也不是? 唔呀,四叔,您方才所言一点不假。不过话说回来,那大头鬼领兵带队,那不也有吾跟钟林的功劳吗? 呆着呆着,甭废话,你就说说,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唔呀,四叔,咝,吾是这么看的,首先得说那臭小子徐良,吾认为,徐良绝非是出了意外,说不定啊眼下他正藏在什么地方,他是想暗中观察形势,调查监视那修罗恶道。方才云瑞也说了,有一伙人来头不明,那咱们能知道,徐良指定也能知道。眼下徐良只能藏身暗处,这才好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咝,众人一听,嘿,你看这话要不说破还好,这冯渊这么一说,大家伙马上就觉着,嗯,多半还真就是这样,徐良那多精明,不可能出什么意外,那么找他不见,拿他不着,看来多半还真就被这豆腐给猜到了。 嘿嘿嘿,嗯,蒋四爷把小脑瓜点的好似鸡唊碎米:好他妈小子,冯渊,就这一句话,足见你这肚子里是有点道道。啊。 唔呀,四叔,吾跟随您和我展大叔,多年抓差办案,这点头脑还是有的。 嗯,那你接着说说,你还有个什么不同的看法? 是了,四叔,徐良只是一方面,再有前者你跟我展大叔从大相国寺回来,说是么峨眉少林武当,门长互换。这一晃可就过去三个多月了。四叔,吾只怕那修罗恶道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对这三个门户下起毒手啊。 嗯,也是一说,不过这个嘛,夏侯老门长临行之前已经交待的明白,说是已经派下人手,严密监视云梦山的一举一动。倒是那位荆鸿小师父说的那番话,令人不解呀。 云瑞一听,就问蒋平,四伯,您指的是,我师叔说一旦修罗道要对上三门下起毒手,到了时候,必有高手出手相助? 没错啊,你说这小师父啊,话说一半,打了个哑谜,你说这让人着急不着急。连日来,就因为这句话,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没个头绪。 呵呵呵呵,四伯父,要我说您就多余操这份心。 啊,云瑞,怎么说? 四叔,原本咱们也没指着说要靠什么高人相助,我老师白云剑客临行之前,不都交代明白了吗?让咱们代为传书,让上三门门下各个门户做好应战的准备,一旦那修罗道要有个异动,咱们上三门高手如云,要说跟云梦山打了群仗,未必不能胜。再加上我师叔小剑魔他们,在云梦山上牵制罗霄,这一来单凭修罗道的人马,我认为着,咱们是稳操胜券。 诶呀,孩儿啊,话虽如此,可这万一要动起手来,到了时候,兵对兵将对将,以那修罗恶道的能耐,咱们这边势必是损伤惨重啊。 这还不算,我只怕到头来。 蒋平话音未落,云瑞就接上一句,四叔,您是担心,咱们摆下这么大阵仗,到时候仍然无法彻底铲除修罗道,就算打败了他,也势必无法消灭乃是生擒修罗道? 没错,没错啊。当初咱们在皇宫院内布下天罗地网,那时候,那高人可也有的是,结果怎么着,还不是被那老家伙给杀出一条血路,后来投到云梦山,诶,你看不到两年的功夫,人家又拉起一队人马,你说说。因此我以为着,这一回如果说再要动手,想什么办法也得彻底铲除修罗道,要不介,再要来一回,只怕是大宋江湖无边的祸患呐。 咝,展雄飞一听,忽然就说道,四哥,你说那荆鸿小师父说的到了时候,有高人相助,有没有可能是指着这位或者几位高人,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修罗恶道武停云的呢? 呃,嘿嘿嘿,展大兄弟,言之有理啊。我也这么想过,也盼着就是这样,但是人家没说,咱不是干着急没办法嘛。 云瑞微微一笑,四伯,您甭着急,我估摸着,我展大叔这话,十成占着九成,诶就是这样。那么到了眼下,形势已然十分明了,咱们假定,我三哥徐良正在暗中查访云梦山。同时,上三门门下所有的门人弟子正在积极备战。再有我那位小师叔荆鸿也已经约请了不知哪方的高人,随时准备应对修罗道。这一来咱们是占尽先机,您还操个什么心呢。 诶,你看,要不说人多了出韩信,老少英雄你一言,我一语,还真就把当前这个形势,给分析了七七八八。 按下开封府内众人怎样准备暂且不表。 咱们再说大相国寺之内,荆鸿跟尚云凤,在老罗汉欧阳春的安排之下,暂时就留宿于寺观之内。 且说这一日,大相国寺之外脚步盈盈,诶,来了一位女子,身后跟着两个黑面大汉。就见这女子停下脚步四外张望了半天,而后扮作往来的香客,迈步就进了大相国寺。 第324章 故人来访 书接前文。 大相国寺啊,咱们多次提到过,香火鼎盛,游人如织,来来往往,中外游人各种肤色的不一而足。所以这女子以及她身后这俩人进来寺院,也没什么人注意。 就见这仨人,沿着大相国寺的钟鼓楼,天王殿,八角琉璃殿转了半晌,诶,最后你说可巧不巧,偏偏就转悠到了荆鸿他们暂时留宿的大师堂。 在这儿啊,咱们交待一下咱中国这个佛教寺院的一个基本布局。当然整体来看基本都是坐北朝南,进了山门左西右东。 要进寺院,头一道就是山门,也叫三门,因为基本都是三扇门并列而成。正当间那扇大门就叫空门。左右两扇小门分别名为无相门,无作门,总称就叫三解脱门。 进了山门,左边是钟楼,右边为鼓楼,咱们说晨钟暮鼓,青灯古佛,从这个钟鼓楼来的。钟鼓楼的当间往往是一座天王殿,这是第一重院落。天王殿内正当间是大肚弥勒佛,或者叫弥勒菩萨。弥勒佛两侧是四大天王,诶,注意,可不是四大金刚啊。分别乃是持国,增长,广目,多闻四位天王。 这四大天王到了这个西游记或者封神榜当中,改头换面,成了其他一些类似的角色。弥勒佛身背后就是韦陀菩萨,这个韦陀的扮相那都是手持降魔杵,看上去十分凶恶。弥勒跟韦陀这对搭配可谓相得益彰,前者笑脸迎客,后者严谨守财。 再往后的一个院落,便是大雄宝殿,这个呢就是一座寺院的中心主体建筑,大雄这个大,是包罗万象之意,雄乃是慑服群魔之意。大雄指的释迦牟尼佛能震慑大千世界。是这个意思。 那么宝殿,说的是,佛法僧佛门三宝。 大家应该都知道,大雄宝殿之中,三尊佛像,中间释迦牟尼佛,左伴药师佛,右边是阿弥陀佛。这老三位呀,又叫横三世佛。横竖那个横。指的是这三位老人家分别掌管不同的世界。释迦牟尼掌管娑婆世界,药师佛掌管琉璃光世界。阿弥陀佛掌管西方极乐世界。 而且这三位您看着是三位,实则又是同一位,一人化三身。这是从空间来看,那么从时间来看,这位佛爷,又化身为了不同时间里的三位佛,分别过去的燃灯古佛,当下的释迦牟尼佛,以及未来的弥勒佛。这叫竖三世佛,或者纵三世佛。 三位佛爷身边,乃是十八罗汉分列两厢。 那么再往后叫伽蓝殿,供奉关公或者其他伽蓝天神,再往后叫祖师殿,供奉历代佛教高僧。最后两个院落分别是法堂用来讲经说法,剩下的就是藏经阁,这是图书馆。 诶,基本就是这么个配置。您往后再要游山逛景,就能大概知道是怎样一个布局。 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那么荆鸿他们所在的大师堂,便在藏经阁的西侧,相对僻静,行人稀少。就见这一女子来在大师堂前,停住了脚步,仰着脸打量了半晌。一看堂前有一人的雕像,噢,认出来了,乃是东瀛日本国的空海大师。 诶,这女子颇有礼数,当时双手合十,冲着佛像微微一躬。可这时候,忽然 就听到屋内有人说话:阿弥陀佛,故人来访,何不进屋一叙? 女子闻听此言,眼眉就是一立,当时峨眉紧蹙,咝,他怎知是我来了呢? 可她刚然这么一想,屋内那人接着又说,呵呵呵,你是不是心中好奇,心说我人在屋内,门窗紧闭,我又是如何得知是故人来访呢? 啊,这女子闻听此言,不由得莲步轻移,噔~噔噔,就往后退了三步,跟随那俩人是如影随形,噔噔噔,也往后退了三步。 就见这女子是杏眼圆翻,容颜更变,鼻孔张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与此同时,滋呀呀房门开放,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前,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阿弥陀佛,施主,里边请。 这来访的女子微微定了定神,抹回头冲着两位随从微微一点头,而后脚步轻盈,跟随守门的小沙弥就进了大师堂。那两位随从噔噔噔,迈步来在大师堂门口,左右一边一个,二鬼把门相似,守把着门口。 那么说到这儿,您应该也听出来了,来的这一女子,正是当日在蓬莱岛切近的树丛之中,救走白宗仁的那一位。那么屋内说的那人,正是少林寺荆鸿。 这女子此番来在大相国寺,跟上一回不同,上回是一套夜行人的装束,这次上身穿着乃是一身当时名门闺秀流行的浅黄色短衫,外罩一领月米黄色长袍,肩背之上缠绕两条长条的帛巾,跟酒席宴前那歌舞伎略微有点类似,头上发髻高耸,别着一支翠玉钗。脸上仍然是罩着淡淡的一抹轻纱,但是这轻纱只起到装饰作用,旁人打眼一瞧,这人什么模样,是一清二楚。 且说这女子进了大师堂,身形婀娜,秋波暗转,这么一看,大师堂内布置的朴素淡雅,靠着南窗户旁一张桌案,桌案上摆放着茶壶茶盏,一支古铜色的灯台,绿锈斑斑。 再一瞧,屋内的东侧有一方床榻,床榻之前站定俩人,一个是面白如玉,身穿米黄色佛门僧袍,另一位面赛寒霜,但是眼角眉梢足见是一位当世的美人。 这女子看罢了多时,冲着俩人盈盈一拜:哎吆,大师,仙姑,小女子冒昧叨扰,望祈恕罪则个。 尚云凤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上一回在树丛之中看的不那么真切,但是这回可看清楚了,就见这女子那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端的是生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真个那么难描难画,此刻再嫣然一笑,真乃是祸乱天下,迷醉君王。 尚云凤看得是惊心不已,原本这位尚云凤就是一位大美人,但是此刻站在人家身边,尚云凤就觉着,浑身就有些不自在,没法跟人家比。就见尚云凤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荆鸿。 诶,你甭看荆鸿这小和尚天生的情种,但是分什么人。此刻面对这盛世容颜,荆鸿是视若无睹,目若虚空。就见小师父当时微微欠身还礼,施主,荆鸿还礼。说着虚手一指,请坐下讲话。 呵呵呵,多谢大师。 那女子也不客气,莲步轻移,来在桌案,缓缓入座。 荆鸿跟尚云凤也各自就座。诶,就得说这女子还真是不寻常,丝毫没拿自个儿当外人,眼见得那一旁的小沙弥要过来斟茶,她一摆手,自个儿端起茶壶,啪嗒,到了两盏,而后又站起身形,来在荆鸿和尚云凤近前,大师,仙姑,请用茶。 尚云凤到了此刻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来的这一位究竟这是个怎么个意思,但是看人家这份气度,稳如泰山。当时微微一怔,接过茶盏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点头致意。 那女子递完了茶盏,回在桌案近前,又给自己斟上一盏,捧在手中,冲着那二位微微一低头,这才轻轻啜了一口,噗~~~~ 终于茶罢搁盏,这才把双手放在膝前,冲着荆鸿淡淡一笑:大师,真乃当世之奇人也。怕是早就料到,小女子要来拜会。 荆鸿也是微微一笑,呵呵呵,这位施主,蓬莱一会,当日风采,荆鸿犹在眼前。 啊~~能得大师金口一赞,小女子真是福分非浅。 施主远涉江湖,来在中土,于生死存亡之际救下白宗仁,足见此人在施主你的心目之中分量不轻啊。后来,你又指使手下人四处传言,说是谁要能扳倒修罗恶道,那便奉谁为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眼下看来,你想要扶持上位之人,自然便是那位白宗仁啦。 荆鸿这话说完了,再看那女子,收敛了笑容,是满脸的严肃,当时站起身形,冲着荆鸿一躬扫地,大师,洞察烛照,明鉴秋毫。 荆鸿双眼微微一眯,眉间抖动了那么一下,接着就说:阁下,莫非想要荆鸿支持白宗仁? 尚云凤一听,什么什么,这哪儿跟哪儿呢。这打哪儿冒出来的番邦蛮夷,竟有此等的野心? 可那女子听完了,一刹那间竟然眼圈泛红,嗒,眼皮一眨,两颗晶莹的泪珠,簌簌洒落在地。尚云凤一看,心中冷笑,噢,美人计。 荆鸿脸上方才带着笑意,眼下却是波澜不惊。他方才早都使出大乘观照之法,想要看看这女子的武学来历,内息运行之态,还想要更进一步,窥探下此人的心思。 但是,几番尝试,才知道这女子果然不简单,这行走坐卧,起心动念是随时流转,让你琢磨不透,比如方才刚进门就主动给人斟茶,这脸上方才还笑意盈盈,可马上一转脸又是梨花带雨。着实让人难猜难解。 荆鸿索性抱元守一,严守门户,倒想要看看这一女子究竟有何图谋? 第325章 稳君之计 这时候,这女子终于说话了,呼~~大师,早听人说,您乃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之望,因此在您面前,我不敢相瞒。您说的都没错,鼓动中土绿林人士扳倒修罗道,推举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都是我的主意。今日冒昧前来,也被大师您猜中了,果然便是前来请求大师能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阿弥陀佛,施主,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你贸然出言让我出手相助,这因由何来呢? 荆鸿那意思啊,是啊,你让我帮你,为什么呢?我凭什么帮你呢? 那女子突然噗嗤一乐,大师,眼下修罗恶道荼毒绿林,杀生害命,你们身为空门弟子,岂不应该斩妖除魔,扞卫正道吗?但是小女子也深知,那修罗恶道武功盖世,要说降服了他,绝非易事。今日小女子虽然是冒昧开口,但是又岂能空口白牙,提出此等非分的要求呢,自然是重礼奉上。 尚云凤听的就是一皱眉,不自觉的就哼了一声,咝。 那女子一听,仍然是淡淡一笑,大师,我知道,你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想要铲除修罗恶道,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番如果单凭你们上三门之力,断然无法铲除武停云。那么我冒昧请求大师相助的条件便是,由我们亲自摘下那修罗道的人头,而后你再出面支持白宗仁登上总门长之位,你看如何? 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大相国寺之内,对着荆鸿和尚云凤是好一阵的白活。 这就得说幸好白云瑞,徐良他们不在,要这帮小弟兄们在这儿,那早都压不住火了。眼下尚云凤就这么想,心说这女子好来的无理,你跟我们不能说水火不同炉,但起码是素无往来。这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嘚嘚,话说了一箩筐,这不是空费口舌 ,还惹人嫌吗? 正常来说,大家伙都得这么想。可荆鸿静静听了半晌,他可不这么认为。常言说听话听音,这历来绝顶高手之中,言谈之间往往都带着机锋,你要是这悟性不足,很难听出人家的弦外之意。 眼下就是这样,这女子忽然到访,言之凿凿,摆明了这处处都透着股不寻常。而且这女子身手不俗,就连身后那俩跟班的,也非等闲。这人又不疯不傻,他究竟想干什么? 因此荆鸿就留了个心眼,当时就料定,事情绝非眼前来人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必然另有文章。听完了这女所说,荆鸿好半晌沉吟不语。 大师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好半晌,那女子又说话了,大师,此事却也不急。小女子便下榻在汴河岸边,保康门附近的旅馆街。随时恭候大师训教。多有叨扰,就此拜别。 说完了,盈盈一拜,带着几分笑意,出了房门径自去了。 荆鸿站在屋内,看着这女子的身影,良久无言。 尚云凤来在近前就问,鸿儿,你怎么看? 呼~若菲,如果鸿儿所料不差,这女子方才那一出,使得乃是稳君计。 噢?鸿儿,这话怎么说? 诶,若菲你想啊,她跟咱们素无往来,更何况那白宗仁是修罗道手下的心腹人,如今更是执掌云梦山大权。我们又岂能帮虎吃食,为虎作伥,帮着那白宗仁登上总门长之位呢,她此番来在大相国寺,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然提出以扳倒修罗道为由。但是此等大事,我们又岂能假手于她?咝~~~因此,鸿儿以为,她今日来此,表面上是来言语相商,要跟咱们共同对付修罗恶道,实则,她是以此花言巧语来迷惑我等,让我们误以为她无意跟咱们为敌。可一旦修罗恶道倒台之后,只怕这女子背后的势力,又是大宋江湖的祸患。 咝,啊?荆鸿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听到尚云凤耳中,却是惊心不已。她可从来没想到方才那女子那番看似好意言谈背后,有这样一番险恶的用心。同时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鸿儿的能为,心说鸿儿果然思虑深远,我所不及呀。 尚云凤当时瞪大了眼睛,可是鸿儿,她如果今日不来找你,岂不更好,因何又要多此一举,主动登门,进而引起你的怀疑呢? 若菲,我料想是这样,这女子早已来在中土,隐身于暗地之中,窥伺大宋江湖的形势。可她却没料到,当初你我在蓬莱岸边的树林之中,遭遇了云梦山派来的白宗仁。当时眼见得我要对白宗仁下手,那女子出于关切之心,不得已这才现出真身。可她这一现身,势必暴露身份。为了进一步安抚咱们,这才登门拜访。 哦,原来如此。 那么按下荆鸿尚云凤他们暂且不表,咱们再说回到峨眉少林武当。 这三个门户,那是上三门的台柱子呀,尤其峨眉派,领袖群伦,几十年了。但是这一回被修罗恶道设计陷害,以三教融合为名,使得三位老门长来了个位置大调换。可想而知,白云剑客夏侯仁乃是正宗正令的三清弟子,道门中人,结果呢,当日在峨眉山八宝云霄观交代完了一应观中事物,就带着师弟一字峨眉马凤姑去往了嵩山少林总院。 可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这位少林寺大当家也带了两位师弟去往武当山,留下老二欧阳普忠等待夏侯仁前来一并住持少林寺。 铁冠道人姜飞雄则是单人独骑,前往峨眉山,留下二弟子穷到底琼源琼天亮配合欧阳中惠共掌武当。 你看虽然上三门说起来,好像彼此之间传经说法,常来常往。但是今日门长互换,这形势可就不同了,因为每个门户都有它独门的不传之秘,这要让外人进去看个干净,那实实在在是难以接受。 因此,虽然老三位在东京城分别之前,就已经推心置腹彼此做了交待,就说此次门长互换只为了应付修罗道,说白了这就是像不像做比成样,糊弄修罗道的。那么一旦有一日扳倒了修罗道,咱还得换回来,故而咱们三人到了对方的地盘,一切行动皆宜留神谨慎,日常门户之中的事物,仍然由人家留守的弟子门人自行处理,免得犯了对方门户的忌讳。 要说这老三位,德高望重,那都是当世的高人,可纵然如此,这一换完了,各自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膈应,这也是在所难免。 书不赘言呐,光阴易逝,一晃神的功夫,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就到了这一年的七八月时节。 在云梦山上,修罗道一瞧,是心满意足,经过这半年多的费心筹谋,他这手下如今是声威大震,但凡八十一门之中,起码来说有一半的门户在名义上已经表示要向绿林军师效忠。罗霄那边那个三教同盟则因为武停云极力挖墙脚,好嘛,半年以来,人手散去一半。罗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是一直以来苦无良策,低声下气跟小剑魔凌空他们讨法子,那几位倒好,巴不得看罗霄的哈哈笑。 罗霄是有苦难言,他知道,修罗道眼下势力大增,除了八十一门之外,还有些塞北江南,隐遁多年的门户也都投在了武停云的门下,一旦这武老道要收拾完了上三门,那下一个是谁,甭问,那指定就得对我下起毒手,最终由他来执掌整个大宋武林。咝,诶呀,罗霄啊,刚开始焦躁不安,整日睡不着觉,但是到了如今,他是慢慢地心生恐惧,生怕武停云哪一天对他突下毒手,真要那样的话,怕是大罗金仙也保不住他呀。 想罢了多时,罗霄就认为,看来武停云固然是靠不住,但是上三门也没个好饼,也靠不住。事到如今我罗霄应该怎么办呢,咝,嗯,没辙,还得把眼下最亲的人,那位一气仙孔亮孔老道给唤到近前,诶,跟这位师兄仔细琢磨。 孔亮也愁坏了,本来眼瞅着罗霄登上总门长,碧霞宫是在他老师于和死后,那真可谓是扬名露脸,重振声威。可哪知,这才不到一年光景,时移世易,形势就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正巧这么个时候,罗霄让人来请,孔亮整理衣冠来在罗霄的寝室之中,而后命人在外是严密把守。 进屋一看,孔亮就见啊呀,这位师弟几日不见,胡子茬也长了,瞳仁泛着红色,显见着是休息不足所致。孔亮紧走几步,来在近前,无量天尊,师弟,你这颜色不正啊。 罗霄仰着脸长叹一声,啊呀,师兄,难道一说,眼前这形势,您还看不出来吗? 那么师弟,今日唤愚兄前来,莫非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不错,师兄啊,眼下修罗恶道步步紧逼,上三门也眼见得危在旦夕,一旦修罗道要收拾完了上三门,那咱哥俩,以及老师创办的碧霞宫,岂非就成了那修罗道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啊?啊?师兄,事到如今,你可有良策? 咝,这孔老道眉头紧皱,撅着嘴唇,嗯~~~~到底得说这老道年岁也大,那姜是老的辣呀,想罢了多时,就见孔亮把银牙一咬,哼哼哼,师弟,一直以来,你都主张在上三门和修罗道之间取个平衡之策,用彼此制衡之法来稳住你的总门长之位,看来到了眼下,这个戏法就不灵了。 对啊,师兄,修罗道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一日不拿下总门长之位,他是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师兄,为之奈何呀? 嗯,师弟,这样,与其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不如豁出一头去,孤注一掷? 哦,师兄,此话怎讲? 师弟,常言道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难道你就没听说过么,近来江湖绿林道上传言四起,好些个门户都说那修罗道欺压武林,那么谁要是扳倒了修罗道,谁就是下一任的总门长,你不知道吗? 罗霄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咝,师兄,莫非您的意思是,就由咱们直接先行下手对付修罗道,如此一来,非但消除了这恶道的威胁,而且还名正言顺,可以继续担任这总门长之位。 无量福,师弟,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啊,罗霄瞪着眼睛,长长吁了口气,啊呀,师兄,亏得您这么一说,这事啊我以往是连想都没敢想。就由咱们下手灭了修罗道,嗯,不错,说得好。罗霄一咬牙,师兄,看来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您这个招,才是上上之策呀。 诶,到了现在,罗霄是终于下定决心,虽然同在云梦山,但是罗霄就决定,公然反水,明日一早,马上下令操练人马,同时继续拉拢小剑魔和凌空他们,只要能除掉修罗道,那我罗霄就是大宋绿林道最大的功臣。 第326章 乌云压顶 书接前文。 你看看,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早点不算计,过后一场空啊。就说罗霄跟武停云这关系,古往今来,皆同一理,当时创业打江山,大家伙吊着膀子心往一块想,劲儿往一处使,但是一旦天下在手,哼哼哼,对不起,这集团内部往往又是一场惨烈厮杀,历朝历代,可以说除了大宋一朝的老赵家,太祖爷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相对温和一些。其他朝廷,往往要杀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诶,出手不狠,江山不稳。 眼下轮到武停云和罗霄头上,虽然这俩人名义上是干父子,那也不行。这玩意儿人性铁律,断难扭转。 可话说回来,这对策有了,可究竟应该怎样下手呢,罗霄又犯了难,师兄,那修罗道委实太过厉害,自打天下擂以来,这恶道原本是根本瞧不上天下英雄,可那少林寺的荆鸿一对三掌,把武老道给震的口洽鲜血,故而天下擂之后,想必师兄你也知道,武老道是倍加精进,这武艺相比过去,又高出一大截去。咱们怎得下手啊?罗霄 一边说着,一边说捶胸顿足。 哼哼哼,师弟,我看你是急昏了头了,唗~啪,孔亮出其不意,突然伸出单掌,冲着罗霄的头顶心是猛击一掌。 啊,师兄,罗霄大吃一惊,可孔亮打完了,罗霄头之中一阵的激灵,咝,啊~~~好半晌,罗霄深吸一口气,略微定了定神,心中暗道惭愧,若非师兄一言点醒,我这连日来急火攻心,怕是一个不留神就得走火入魔啊,啊呀,好险好险。 孔亮方才那手法,叫鸣天鼓,又叫掷昆仑,专门是开人的五官七窍,让人从迷途之中清醒过来。 罗霄这叫人到事中迷,被修罗道逼的没咒念了,结果乱了方寸。孔亮一看啊,好在师弟尚有悟性,当时就说,师弟,修罗恶道能耐再高,本事再大,他也是个父精母血的肉人啊,依愚兄观之,非但是咱们,还包括大宋绿林道上所有的人,都被修罗恶道给吓住了,认为他果真是天下无敌,不可战胜,以至于就连这个念头都不敢妄动。 那么,师兄,听您这话,想必您是已有谋划? 哼哼哼,不错,师弟,你是当局者迷啊。对咱们师兄弟来说,无论是修罗道,还是上三门,那都是死对头,既然如此,何不趁着修罗道跟上三门你死我活之际,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罗霄一听,啪啪啪,抬头在脑门子上猛击三掌,对啊,师兄,你是一言点醒我梦中人那,如此一来,咱们非但不能阻止他们,还得极力促成修罗道跟上三门动手,这两方面是打到越凶越好啊。这样,咱们才有可乘之机啊。 不错,正是如此,师弟,眼下,你只要牢牢把控手下人马,到了适当的时候,就跟小剑魔他们说,就说修罗道要对上三门下起毒手,让他们各自回山前去照应。如此一来,咱们也正好摆脱这些个累赘。同时,今日之后,咱们在修罗道面前须得以令而行,解除这个老家伙的疑虑。只待他们两者之间来个狗咬狗,咱们正好瞅准时机,将这两方面是一击毙命。 罗霄听完了,可激动个不轻,师兄,我的好师兄,师兄您这一席话,令小弟我是茅塞顿开。师兄,就这么办。 诶,这哥俩计议已定,而后在修罗道面前是大献殷勤,但是这个讨好啊,你还得不着痕迹,不能说让修罗道一眼看穿,认为你这是有意为之,居心叵测。 终于,到了七月十五这一日,修罗道在云梦山召集天下英雄,好嘛,半个大宋绿林道上的人物全部道场,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大漠流沙楼,阴山紫殿堂,雪山黑林谷,苗疆赤练山,辽东战家堡,血海太公岛,这些个门户那可都是不是小门小户,往前倒个百十年,那都是在大宋江湖跺一脚地皮乱颤的武学世家。另外还有,黑虎门,谭腿门,金刚门,神拳门,血刀门,五凤门,双子门,五虎门,密宗门,昆仑门,等等等等,举凡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这一日在云梦山上群寇云集,丫丫叉叉,足能有近万之众。 但是咱们可得说清楚,这里边有些人是死心塌地,要跟修罗道干到底的,这些个就想把上三门彻底打翻在地,而后由他们当家作主,但是其中也有不少的人,是迫于修罗道的威吓,不得已这才加入进来。 按大宋朝军制,分为大军,厢军,小军,指挥,以及最小的一个单位叫都。一个都编制有100人。咱们熟知水浒传中打虎英雄武松就是个都头,相当于现在连长。五个都,混编成一个指挥营。这就是五百人,五个指挥组成一个小军,兵力两千五百人,10个小军组成一个厢军,就是两万五千人。 以此推算,云梦山上修罗恶道武停云手底下,少说能有四个小军团。而且这其中不乏那了不起的武学高手,那么剩下的就由当初背叛朝廷,投靠修罗道的禁军首领王伦,一并统领,每日操练,那声势是惊天动地。 可想而知,到了现在,罗霄那边的小剑魔他们一瞧,哼哼哼,还有个什么三教同盟,有个什么八十一门,眼下看得是门儿清,看来修罗道处心积虑率,势必要跟上三门决一死战。之前那些个戏法,那都是因为准备不足,时机未到。 但是,小剑魔他们也知道,到了现如今,只怕一场惊天大战,就在眼前。 可巧这么个时候,罗霄来了,罗霄啊也不像是往日那般意气风发,而是愁眉紧锁,就跟小剑魔,凌空,以及邋遢道人司马贞他们说,各位,我罗霄对不住你们,本想着这当上了总门长,可以重整江湖,另立乾坤,但是奈何那修罗道狼子野心,没办法啊,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仗还得打,因此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赶紧下山,带着自己门户的弟兄,回奔你们原来的门户,想什么办法一道应对修罗道,我罗霄在此立誓,要说修罗道跟你们动了手,我是决然不能帮他。这一点,请各位放心。 因为这三教同盟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因此小剑魔他们也正想早日离去,结果两方面一拍即合,当日,各位英雄便各自收拾包裹行囊,带着各自门户的一众弟兄,诶,下山归下山,小剑魔去的是少林,凌空去的武当,司马真他们去的 峨眉。 但是,临下山之前啊,小剑魔他们就多了个心眼,暗地之中去往武停云所在的后山,探查了一番,这才知道,修罗道已然号令人马,这就打算即日兴兵,是南下少林。 啊,这可把众人吓个不轻,因此几人一商议,小剑魔紧急回奔少林,找他师兄夏侯仁说明情况,其余人等各自回在武当和峨眉,也尽快召集人手,从速援助少林。 书说简短,因为时间紧迫,小剑魔就决定让其余弟子在后跟随,自己先行赶路。那白一子练就决定轻功神龙九现,那身法够过快,大道骑马,小路施展轻功提纵术,日夜兼程,七日之后就来在了河南登封皋嵩山少林总院。 门下人一听,白老白一子拜山,那怎敢怠慢,赶忙飞奔前去报给夏侯仁,夏侯仁一捋颌下长髯,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好,待贫道亲去迎接。 书不赘言 ,见着了白一子,白一子头一件就把云梦山修罗道打算要发兵攻打少林寺这事说了一遍。 白老 本以为师兄听完了,一定吃惊非小,哪知夏侯仁微微一笑:呵呵呵,师弟,不必捉急,此事我已尽知。同时,早都派出人手联络咱们上三门各个门户中人。看来这一日,终于是要到了。 第327章 点炮出征 书接前文。 话说白云剑客夏侯仁,见着了师弟小剑魔白一子,当时就跟白老说道,他数月之前便已经在云梦山切近埋下眼前,而且随同隰州府代管房书安一道,共同严密监视云梦山的一举一动。近来云梦山抓紧操练人马,喊杀震天,就连附近采药打猎的乡民都听着动静了。那夏侯仁身为上三门总门长,能说毫不知情吗?而且前些日,夏侯仁便已经飞鸽传书,号令举凡上三门门下的弟子门人,须得在动身赶奔少林寺之前,将一应身后之事都做好交待,人人以必死之心,血战云梦山。 白一子听完了,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么师兄,倘若那修罗恶道要真来了,这仗咱们怎么个打法,师兄可有计划? 师弟,这一回呀,讲不了说不起,就得在少室山下排开阵势,两方面兵对兵将对将见个高低上下。 小剑魔把牙一咬,师兄,看来这一回,就是豁出我这条命不要,也不能放走了那修罗道。 书说简短,夏侯仁传下号令,整个大宋绿林,顿时空气就紧张起来了。无论是各山各岛那些个名门正派,还是那些个小门小户,就连城里乡间那些个打把式卖艺的,走镖护院的,但凡会几下五把抄的,是无不振奋。 人们都铆足了一股劲儿,想要看看这一回,上三门对决下五门,白云剑客对决修罗恶道,会是怎样一番惊世骇俗的阵仗。 那么再说云梦山上的修罗恶道,其实对修罗道来说,此刻他这心里只有两件事,头一件就是那些上三门的门长派主,那么要对付这些人,修罗道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正是咱们前文书提到过的流沙楼,战天堡,血刀门等等门户的当家人。这其中要说修罗道最为留心的,无疑就是少林寺的荆鸿。 当日天下擂一战,武停云至今心有余悸,倒不是说怕,而是他认为这个小和尚跟常人不同,非但武学精湛,而且谋略过人,一个不留神就可能着了人家的道。因此修罗道早就在东京城下伏下眼前,随时随地监视荆鸿。 那么另一方面,修罗道想的是,要说对付上三门,那么先从哪个下手,按说上三门的主心骨就是那白云剑客夏侯仁,此刻他正然执掌少林寺。如果我此时发兵攻打少林,再加上我在少林寺布下的细作,一举扫平少林寺,应该不在话下。而后再挥师剿灭峨眉和武当,至于罗霄吗,哼哼哼,此人忘恩负义,只待上三门一灭,罗霄自然是不在话下。 想罢了多时,就在这一日,七月十六,修罗道再次号令群寇,准备一应粮草物资,克日南下,进发少林。好嘛,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贼寇敢不听,整个云梦山的后山,是人潮涌动,彩旗招展。鼓声雷动,号角争鸣。 可临行之前,修罗道把罗霄给叫来了,罗霄当时一听啊,什么,军师叫我,咝,这是怎么个意思?到了这时候,罗霄这腿肚子都有些转筋,生怕修罗道未曾跟上三门动手,先拿自个儿开刀祭旗,可想了半晌,罗霄把牙一咬,也罢,回过头就跟师兄孔亮说,师兄,修罗恶道南下在即,我这就去会一会修罗恶道,倘若我一时三刻之内要回不来,师兄,您就甭管了,您就带领三教护法队,火烧云梦山,跟修罗道的人马拼了就得了。惟其如此,小弟我才有一线生机啊。师兄。 罗霄啊知道,眼下就是决断命运之时,当时嘭一把抓住孔亮的手腕子,紧紧握住,师兄,一切拜托。 孔亮也是颇为动情,师弟,有愚兄和三教护法队在此,管保叫那修罗恶道不敢对你如之何。那么他要真敢轻举妄动,师弟,慢说他想对付上三门,咱们三教同盟就先他娘反了。 你看孔亮之所以有底气这么说,正是因为如今这三教护法队之中,死心塌地为罗霄卖命的人,那也不在少数,当初忠于武圣人于和的那些个门户,如今一大半那可都在罗霄手底下。掐指算来,少说也能有上千之众。 罗霄拧眉瞪眼,咬着牙,点点头,而后一转身形,带着几个随从就来在了后山御心堂。 见到了武停云,罗霄硬着头皮,当着两旁边众人的面,撩衣服跪倒在地,军师在上,不孝儿罗霄给您叩头了。 罗霄本以为修罗道必然要对自个人冷嘲热讽,哪知不那么回事,武停云是满面春风,哈哈哈哈哈,我的儿,起来答话。 罗霄一听,当时站起身形,退在一旁,多谢,请军师训教。 诶,罗霄,本军师为了扶你上位,费尽心机,但是眼下上三门极不安分,提前老夫收到一封来书,说是少林峨眉武当因为换了当家人,这门户之内派系纷争,极不安定,听说么有些个门户之内已然打作一团,这成何体统?有你这位总门长在此,焉能轮得到这些宵小之辈如此放肆?为此,老夫决定,替你出征,一举扫平这些个绿林叛逆,如此一来,你这总门长的位子才坐得安稳那。啊。 那么修罗道这么说,表面看来是为罗霄着想,但是实则啊,两旁边众人拿都能听出来,军师这是给这姓罗的上眼药,好些个人这心里都说,哼,你姓罗的算个什么东西,军师看得起你,捧你上位,哦,哪成想你罗霄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啊,竟然跟上三门勾搭连环,图谋对抗绿林军师,你这不死摧的吗。眼下倒好,军师挂帅出征,只要此番平灭了上三门,你罗霄能有好果子吃吗。 可罗霄当然也不傻,知道修罗道这是讥讽自个,同时也是要以自己总门长的名义,出兵就镇压上三门。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修罗道挂着我罗霄的名儿,那这个责任我就得担一半。 诶,罗霄心中暗暗叫苦,心说看来这江湖之上,那就得是武力说了算,拳头大的爸爸,大腿粗的那得叫爷爷。嗯,也罢,且看看修罗道下一步如何处置。 这时候,就听武停云继续说,罗霄,那么此次出征平叛,你身为总门长,不可不去。这样,就由你亲自带队,老夫随从监军,一并下山。你看如何呀? 呃,军师,罗霄一听啊,脑子里就嗡了一声,军师,您老人家下山平叛,此乃理所当然。不过嘛,您这一走,倘若官兵来到,或者上三门的人趁机来犯,如何是好,不如就让孩儿留守山寨,你看如何? 呵呵,这个你不必担心,老夫自有主张。那么你就回去收拾一番,带着你的三教护法队,一个时辰之后,咱们点炮出发。 罗霄一看啊,回避不得,只能暗气暗憋,回去了把这事儿跟师兄孔亮一说,孔亮一听,也是眉头紧皱,咝,师弟,如此看来,这修罗恶道必然是想让咱们师兄弟为他做这个先锋官呐。咝,嗯,这样,师弟,到了眼下,时局动乱,变幻莫测,咱们就得见机而作,见景生情。呀眼下且答应修罗道,整顿人马,随同下山,而后观察时机,再反戈一击。 罗霄拧着眉,点点头,师兄,也只能如此了。 简短解说,修罗恶道安排好了云梦山一应后事,而后三声炮响,寨门大开,就下了云梦山,你想啊,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这云梦山的贼寇声势浩大。因此,修罗道就任命了五路指挥使,罗霄自领三教护法队,白宗仁领一队,王伦领一队,阴山派的老当家紫电大剑魔百里青也另一队,剩下那一队,两千人,武停云亲自将军,同时那些个能打的高手也都编入了这一队。 五路人马,浩浩荡荡,下了山寨,避开官道,捡那些个僻静之处急速行军。同时,各路哨马蓝旗不断往来传递书信,告知武停云上三门各方面的形势如何。 修罗道做到心中有数。这一日的晚间,大军临近洛阳城,这可距着登封皋嵩山少林寺可就不远了。群寇本以为,绿林军师必然让大家伙分散开来,而后在少室山下集结等候。 可哪知修罗道当时一摆手,让人都停了下来。众人不解其意,都抹回头着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 就见修罗道单独找来了罗霄,百里青,白宗仁 以及王伦。这四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围着武停云站成一圈,微微低着头,等待武停云下令。 就见武停云眯缝着眼,向四外打量了几眼,又看着几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武老道这没来由的一笑,可把众人闹迷糊了。王伦一抱拳就问,军师。 王将军,老夫来问你,咱们此番动身,你说那上三门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呃,军师,上三门执掌绿林多年,眼线密布,不可能不知道咱们的行踪。 说得好,既然如此,咱们明目张胆前去跟人家对阵,岂非大大失算? 呃 ,军师,您的意思是? 各位,今夜晚间,你们继续带队前行,直奔少室山,作出要围攻少林寺的架势。那么就由老夫带着总门长,连夜南下武当山,数日之内荡平武当,而后再来与各位合兵一处,扫平少林。 第328章 耍猴老者 话说修罗恶道,亲率绿林群寇南下武当山,想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举荡平武当山,同时趁势格杀大和尚欧阳中惠。 武停云早都想好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为了自个儿图谋天下的野心,尤其武当少林峨眉这几个当家人,那是绝不能留着。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把这些个上三门的硬茬子给撅了,上三门必然是一蹶不振。 同时为了迷惑上三门,武停云早在云梦山之时,便有意放出风声,让小剑魔他们以为自己想要先冲少林寺下手,实则啊,这叫虚晃一枪,武停云一方面让白宗仁他们率队进发少林寺,同时他自己则带上了半数以上的硬手,是秘密行军,火速赶奔武当山。 你说这玩意多吓人。 修罗道亲自出马,再加上武当派的内部,早有修罗道的细作埋伏多时了,就等着武老道一声令下,就要趁乱放起火来,大开山门,迎接修罗道进山。 形势看上去是岌岌可危,眼瞅着一场灭顶之灾就要落在武当山。 书说简短,这一回啊,修罗道为了机密行事,一方面尽捡着那偏僻小道行走,同时一旦沿途之上发现可疑人物,是格杀勿论。 且说这一日群贼行走路过九峰山,行经一条杳无人烟的小道,眼下正值夏秋季节,草木丛生,再加上山路崎岖难行,几乎只容一人通过,这俩人并排就走不开了。因此行进十分迟缓。武停云在队伍中间看得焦躁。正想要喝问一声,就听队伍前头有人高声叫骂,喂,老匹夫,快快把道路闪开。 原来啊,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个老头儿,诶,你说当不当正不正,就这么蹲坐在小道的正当间,老者身后是千丈绝壁,那么眼前就是万丈悬崖,这地儿可太凶险了,一个不留神要给摔了下去,那就得准死没个活。 因此,前头开路的喽啰兵没敢轻易动手,而是手里拉着家伙吓唬那老头,喂,我说老家伙,你说你没事儿干,跑这么个地儿蹲着,你这不是死催的吗?识相的话,赶紧给爷爷闪开一条道路。要不然的话,这喽兵说着一晃掌中刀,老东西,你瞧见没?我一刀下去,管保叫你吃个滚刀肉。嗯?快闪开。 你看这就是那号狗屎的小贼,他不会说人话。总觉着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怎么着,爷爷是山大王啊。 但是哪知,今儿个碰到茬子上了,就见那老头我微微一睁眼,诶呀,怪不得这年头天下大乱呐,连这些个深山老林的山猫野兽也都会成了精了,咝,这是,都能口吐人言了?你说怪吓人的。诶,这老者说着话,但是仍然蹲那儿没挪地儿,晃着个花白头颅转过脸来,看着眼前小道之上这一拉溜贼人:嗯,我说,你们都是什么变的,是何方的妖孽呀,这人老了呀能识鬼神,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妖魔鬼怪,说,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几个小贼一听,喝,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我们翻山越岭千百里来在此处,竟然就叫一个山野老匹夫给拦挡住了。 领头的小贼一看,不行,要这么跟老头扯下去,没个完,别再因为耽搁时间激怒了军师,那我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因此这小贼把牙一咬,冲着面前的老者高声断喝:呔,老家伙,甭怪寨主爷心黑手狠,你哪儿待会不好,偏偏在此处拦挡爷爷们的去路。你就给我在这儿,啊~噗,说着手中刀一晃,是搂头盖顶冲着老者的脑袋上就是一刀。 其实这一路走来,这些个开路的小喽兵,这些个小贼已然是杀了不少的人,山大王嘛视人命如草芥一般,哪儿管你那许多。 这小贼啊,本以为这一回也能跟前者似的,是一刀毙命。眼见得这一刀就要落的老头的花白头颅之上,可突然就见这老者右掌一晃,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手中突然多了个锣锤,就用来敲锣的那个锣锤,啊啪一下,这一锤来的又快又狠,这可不是说去格挡那搂头一刀的,而是冲着眼前这小贼的腘窝,也就是人的膝盖弯曲的那个地儿,啊叭就是一锤,那速度太快了,小贼手中刀未曾砍到人家身上,就觉着小腿这迎面骨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啊~当时疼的他身子一摘歪,不由得就向一旁的崖头跌落。 这要跌下去,能有个好嘛? 诶,还得说这老者真不赖,不愿杀伤人命,在紧关节要之时,啊啪~又是一锤,这一下直接锤在了这小贼的另一条腿内侧的迎面骨上,好嘛,这一下这小贼不由得又向绝壁这一侧摔倒,啊噗通~倒地上当时动晃不了。诶呀~~啊哈哈哈~~~~ 后面几个小贼一看,啧~知道了,眼前这老者,哪儿他妈是什么山野村夫,分明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武学高手。看这样啊,摆明了这是久候多时,就在这么个地儿候着咱们呢。 几个小贼一看,哥哥兄弟,这不是善茬儿,赶紧通禀军师。 这一人传一人儿,很快传到了修罗道的耳中,武老道一听,什么,前边有人胆敢拦路行凶,咝,嘿呀,武停云当时第一个念头不是说什么人有这份胆子,而是他马上就想到,不好,看来此次行动,诶,暴露了。被人家知道了,就算前面拦路之人不是上三门的人,那老夫这趟对于武当山的突袭,看来也是被人走漏了消息。 因此,一听这话,武停云当时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马上闭目回想,究竟是什么人能泄露我们的行踪呢,要说南下武当,我只告诉了白宗仁,王伦,以及百里青三个人。而且是临时告知啊。罗霄孔亮他们都在我身边跟着呢,不可能泄露出去呀。咝,奇也怪哉,难道说白宗仁,王伦,或者百里青这仨人里边出了奸细?想到此处,武老道是眉头紧皱,这心里不由的就是一动,啊呀,无量福,倘若这仨人之中哪怕只有一个背叛了老夫,那么此次行动,可就是难操胜算了。 武停云当时犯了难了,这肚子里边不住地犯合计,百里青,不能,此人虽说武艺高强,但是头脑简单,一根筋,没这份心计。那么是王伦,也不能。王伦为了老夫,甘冒奇险,放弃了仕途反出大宋,跟随老夫也可谓是多年了。那么是白宗仁,也不对呀,宗仁我自小收养在身边,而且他一个异国他乡的落难太子,要说回到了东瀛是死路一条,留在中原武林,还得多多倚仗老夫,他又岂能背叛于我,不能不能。 武停云左思右想,没有头绪,咝,嗯,兴许只是个巧合也未可知。容老夫前去一看。要说旁人还好,可一旁的罗霄和孔亮一听这话啊,心里边是暗暗高兴,这俩人就盼着呢,这上三门跟修罗道是越早动手越好,到了眼下,罗霄是心如火烧啊,前几日分明是自个儿的人手,结果偏偏就被白宗仁临时接管,给带到少林寺去了。那么倘若修罗道此时要对自己和师兄下起毒手,那是天王老子也没咒念啊。 罗霄是惊惧交加,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哎,看来我是癞蛤蟆上餐桌,太难自个当盘菜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死守前山,早日跟武停云一刀两断,只有这样才能跟武停云分庭抗礼。眼下这算怎么回事啊,罗霄是越想越后悔。到了眼下是只能是木偶唱戏,任人摆布。 结果方才一听,有人故意拦路,还打伤了一人,罗霄和孔亮这眼前就是一亮,咝,啊?嘿呀。当时心头砰砰直跳,紧跟着武停云就来在队伍的前面。 你看旁的人看着这老头那都没什么,平平无奇一个老者,而是身上破衣啰嗦,手里提着个锣锤儿,身后背着一面破锣,脚底下踩着一双靸鞋,满脸的皱纹对垒,诶,仍然是那么蹲坐在道路当间。 可孔亮和罗霄一看啊,啊,不由得是暗暗吃惊。可这一挂象,被修罗道就觉察出来了,修罗道看了一眼前边的老头,抹回头又瞅了一眼身旁的孔亮,当时就问,哼哼哼,怎么着,孔道兄,你认识这人儿? 孔亮知道瞒不过修罗道,当时不敢一拱手,老老实实就说,咝,呃,军师,确曾有过一面之缘。 孔亮就把当初,当今皇太子赵曙在房书安的辅保之下,微服出宫,结果赵曙被他们认出进而绑到五羊观。后来正是这老者孤身救人,后来更是独力会斗卧佛昆仑僧,三尺地灵魔,血手飞镰江洪烈等等众人,救得白云瑞和蒋平他们不死。这些个事简单跟武停云讲说一遍。 说完了,这孔亮似乎仍然是心有余悸。因为一般来说,孔亮那是武圣人亲传的弟子,在大宋江湖来说那是头一排的老剑客,跟夏侯仁陶福安他们也差不多少。可是当初在这老者面前,孔亮掌中是一口七星丧门大宝剑,结果这老头只拿着个锣锤,是谈笑之间,轻松戏耍孔亮,那正好比是老叟戏顽童啊,不费吹灰之力。 因此今儿个再次碰面,孔亮能不吃惊吗?可吃惊归吃惊,孔亮心中也是暗暗高兴。他巴不得这修罗道跟这耍猴的老头尽快动手,要说这俩人一齐从这悬崖之上摔了下去,跌个粉身碎骨,那才好呢。罗霄当然也是心同此理,终究得说罗霄这年轻人呐,这一激动,脸色通红,喘气儿都不匀实了。 第329章 兵临武当 那修罗道是何等样人,洞察烛照,你这起心动念在他老人家面前是纤毫毕现,藏不住。说修罗道至今没有对罗霄下手,那是时机未到,修罗道早都想好了,有朝一日,登顶绿林之巅,号令天下,那罗霄就是最好的祭物,一定要拿此人的人头告诫天下,背叛我绿林军师是怎样的下场。那么也唯有罗霄,跟随武停云多年,外人看着是亲如父子,这要给罗霄一刀宰了,这才起到威吓群雄之意。武停云是这么想的。 再说修罗道听完了孔亮所言,二目圆翻,抹回头瞅着那位蹲坐地上的老者,那老头啊,恰好也回过头瞅了一眼武停云,俩人这一对视,不得了,同时都是一惊。 你看旁人看不出来,但是人这内功修炼到绝顶境界,他这脸上卦象,诶,非但太阳穴会鼓出来,小肚子会露出来,什么放屁不臭,体有丹香,还有一处,普通人看不出来,就是他这两只眼睛之中发蓝色,会泛出两道蓝光。 因此,这俩人这一对视,同时都是一惊,就知道面前这人,绝非等闲。咱们说过修罗道向来是睥睨天下,瞧不上任何人。结果眼下一看此人,顿时就收起了轻慢之心,当时眉头一皱,打稽首送法号,无量天尊,阁下~~咝,因何拦住我等的去路? 武停云本想问下面前这人,呃您是哪方的神圣,究竟是个什么人,但是话到舌尖,不行,我可不能在此人面前露了怯呀。因此,这才硬着口吻,问这老者。 这老头也是面露震惊之色,当时心下暗想,早听说修罗恶道学究天人,艺压当世。却不曾想到了如此地步,看此人这面相身形,由内到外,真气激荡,尤其双目之中精华内敛,可见丹田之气早已收放自如。老者是暗暗吃惊,看罢了多时,终于是站起身形,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抱拳,呵呵呵呵,诶要,不知绿林军师金身大驾到了此处,小老儿多有冒犯,死罪死罪。 这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带笑,一边仍然是紧紧盯着武停云,想要继续窥探修罗道的真实能为。 修罗道呢,早看出来了,甭问,眼前来人必然是知道了老夫行经此处的用意,故而特意在此拦挡。当时一听这老头答非所问,也是微微一笑,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么敢问,怎样称呼? 诶呀,小老儿哪有什么称呼,不比道爷您那,喝,绿林军师,那还了得。我就是游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耍猴老人,您不瞧见了吗,家伙事儿都随身背着呢,可惜我那猴儿啊,呃,跟随了我多年,诶,那学的叫一个人模人样啊,那旁的猴在它跟前,那都跟个龟孙子似的。结果可惜了的,它再能耐,再聪明,敌不过这生死无常啊,前些日终于到了它大限之时,啊,嘎嘣一下,脑袋一耷拉,两腿一蹬,呃,死了。你说这人呐,呃,不,这猴儿啊,他再能耐,群猴臣服,威震猴山,到头来又能如之何?不也得化为泥土,滋养草木,满腔热血豪情,终究是一场空啊。啊,小老儿胡言乱语,死罪死罪。 这老者这番话呀,听的修罗大是眉头紧皱,那么明眼人谁听不出来,这老头这叫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分明就是在指责武停云权欲熏心,使得生灵涂炭,那么你再厉害,到头来不也终究是一抔黄土,散入尘埃吗?古来帝王将相,莫不如是啊。 修罗道还最听不得这种话,武停云聪慧过人,闻一而知十,一通百通,这些个浅显的道理岂能不知,但是这人呐,你再聪明,一旦要陷入权力的魔障之中,诶,你入了魔道了,那是九牛拉不回呀,你说什么也不行,武停云就是这样。 因此,听完了这老头一席话,武停云是一阵的冷笑,哼哼哼,孟夫子说过,人之患在好为人师。阁下,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有什么话不妨讲在当面? 老者闻言,喟然一叹,似乎感到无限的可惜,诶呀,武停云呐,你只知人之患,却不知人之大患。今日老朽特意候在此处,正是为了解你这位绿林军师之大患。 武停云眼眉一挑:噢,不知贫道有何大患? 这时候啊,这老者一收方才的笑脸,是正颜厉色,武停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可知一者,你此次前去武当,未必能收全功。那上三门屹立江湖百十载,虽说眼下没落。但是你以为就凭你区区一个武停云便能倒转乾坤,覆灭上三门?哼哼哼,此乃是痴心妄想啊。二来,武停云,你方才说孟子,老朽就跟说孔子,子曰,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你是个聪明人,这两大患就在眼前,难道一说,你仍然是一意孤行,跟上三门为仇作对吗? 你看旁人不明白这老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武停云一听,当时脑子里边就嗡了一声,咝,啊?武老道啊,那修炼多年,不动如山,但是此刻被这老者三言两语,给惊的容颜更变。他可明白这老头什么意思,头一件说是他要去武当,摆明了这事儿是确凿无疑地已经传出去了。那人家武当能说束手待毙吗?这第二件,这老头这意思分明是说我云梦山出了内贼了。那么甭问,我这南下武当的消息,就给这内贼是泄露出去的 。 武停云的越想越恨,为了这一日,武老道是处心积虑,多方筹谋啊,当初兵败东京城,那不算什么,大不了休养生息,卷土重来,可此一番若再要败在上三门之手,我武停云可七老八十了,又焉能再有出头之日呢?咝,嗯~~~~修罗道当时双眉紧锁,牙关咬的嘎嘣嘣直响,身后这些个人看得是胆战心惊。 唯有罗霄和孔亮,听完了这老者所说,那心里跟开了两扇门相似,甭提多舒服了。眼下只盼着武停云一意孤行,早些跟上三门干起来,而后我再尽快利用三教护法队重整绿林,再造河山。 且说武停云想罢了多时,他就认为开弓没有回头箭,要说到了这时候再止住脚步,那为时已晚。而且武停云派出去大量的眼线,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他也知道,那少林寺的荆鸿此刻仍然留在东京城内的大相国寺。其余上三门的各路高手也基本都在赶奔少林寺的途中。那么这武当派,要说一鼓荡平,又何足道哉。想到此处,修罗道是豪情勃发,哈哈哈哈,无量天尊,阁下,多谢你良言相劝,只是今日之事,贫道劝你做个壁上观,莫要从旁插手,你我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如何? 老者一听,知道修罗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任你如何磨破了嘴皮子,他也是直当是耳旁之风,因此当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竟然是眼眉一立,哼哼哼,武停云,你死在目前,不知回头,也罢,老夫听你一言,权作壁上观。待你合眼之日,老夫再来看个端详。告辞了。 说完了,也不见那老头怎样动作,群贼就见一条人影是拔地而起,啊噌~噌噌~顺着眼前这绝壁之上,施展壁虎游墙功,也叫仙人挂画,是如履平地一般,噌蹭蹭蹭,几个窜蹦跳跃,就消失在上方的崖头之上。哗啊~拉拉~~那石壁上的石头碎屑不住的飘散下来。 群贼看的是无不心惊,好些个人心里还说呢,这是人吗,诶啊,当世之上,有这份能耐的,怕是也只有咱们绿林军师了。 武停云呢,原本豪情万丈,结果没来由的被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老头给好一顿损,临了临了还给这老家伙诅咒一番,他这心里不痛快。心说这叫出师不利,嗯~~~ 一转念间,武停云又想到,就算有人泄露了我攻灭武当的打算,他也只能在我前些日告知了白宗仁他们之后,不可能是之前。看来那泄露消息之人,是跑到我们前边去了,这才有了方才那老头拦路之事。嗯,只要我火速进兵,在那奸细之前,早一步到了武当山下,就仍然有机会一举破敌。 诶,这还真让武停云给算着了。 因此,修罗道当时传下严令,由打这一个时辰开始,三日之内兵临武当山,每一个时辰,由执法队把最后一人当场斩杀,倘若三日之内未到武当,十人一队,抽签斩杀一人。 好嘛,这个命令一下,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谁也不敢落于人后,一旦落了单,马上就得被身后的执法队给宰了,你说谁不怕。 这一来,群贼近两千人,是玩了命往前狂奔,可想而知,有好些喽兵,一个不小心,就掉了崖头摔为了齑粉。 老话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啊。你要不心黑手狠,干不了这份差事。果然,在修罗道的严令之下,过了两日半的光景,群贼就来到了京西路京兆府下辖的武当山。 这武当山呀,道教圣地,由打东周列国年间起始,来来往往就有不少达官显贵或者一些方士前来此处辟谷修道。到了隋唐年间,李唐宗室为了图个出身,把心一横就认了道家的老子李耳为自家祖宗,开始扶持道教。各路高人也都云集此处,咱们说过的吕洞宾,孙思邈。就写千金方那个孙思邈,世人只知孙思邈为药王,却不知其实他也是个修道之人,而且剑法不俗,在道教之中,被奉为真人,享受香火祭祀,那有一号。到了大宋一朝,武当山被当朝帝王加封为真武大帝的道场。三帝真宗,四帝仁宗都曾先后加封。因此,要说武当一派,那场面可也不小。 第330章 剑斩云蛟 再说修罗道率领群贼,一路急行军来在武当山下,虽说乏累,但是士气高涨,武老道抬眼观瞧,就见山门之上旗帜飘摆,寺观之内烟雾昭昭。再一看山门附近,并无守山的道士巡逻。修罗道是迫不及待,赶忙命人点上特制的信号弹。 那位说,那年头有你说的信号弹吗,还真有了,北宋初年就有了小型的这个火箭,用黑火药装进纸筒,点燃引线射向空中,这个在东京梦华录里边有记载。 当时射出火箭,嗖儿~~啪啪。搜儿啪啪,啪~武停云就等着一旦山上放起火来,就趁势挥军杀入,一举攻占武当山,同时对于那些个首脑头头是一律格杀。 可哪知,等了好半晌,山上是半点响动全无。武停云眉头一皱,心下就不禁凉了半截,咝,这个,为何老夫布下的人马不见响动,那么我们这许多人来在山下,因何这山上全无动静?难道一说,啊? 武停云不敢多想,当时在山下居高临下一处扎住阵脚,就命人紧急赶奔山门之下看个究竟。 诶,约莫过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派出的一小队喽兵回来了,一个个是连气喘吁吁:呼呼~~~军师,呃,回报军师,小的们奉命前往查探,这一看呐,呃,那个门是开着的,我们推门进去查探一阵,就发现这偌大的武当派,军师,这邪了门了,是 空无一人呐。但是里面我们进去之后就发现,真武大殿的廊檐之下钉着一张字条,写的是,呃,写的是? 嗯?武停云比鼻子里边哼出一声。 几个喽兵吓的是抖衣而颤,赶忙双手捧着那张字条往上一递,军师请过目。 武停云眯缝着眼,接过一看那,就见里边写的是首打油诗:绿林纷纷在明道,我辈仗剑斩云蛟,少室山下见分晓,修罗恶道命难逃。 咝,嗯~~~武停云一看呐,明白了,这绿林纷纷说的是绿林大乱,在明道,是当今天子四帝赵祯的年号,仗剑斩云蛟,云是我这武停云最后一个字儿,蛟是说我武停云乃是一条恶龙。少室山下见分晓,命难逃。嗯。 武停云就知道,这武当山的人,是在得知信之后,索性来了个大搬家,全部人马都逃到了少林寺。修罗道到了现在,这心下不禁就有些发虚,为什么,此番出征,哪哪儿都那么不顺。看来前几日那老头说的不错,贫道最大的祸患就是那个藏于我云梦山的奸细,要让我查出来了,一定要将尔扒皮草悬点天灯方消我心头之恨,嗯!~~ 修罗道是越想越气,但是事到了如今,虽说两方面尚未动手,但是自己从云梦山几乎是倾巢而出,这可不就是等于跟上三门宣战了吗,因此要说再退回山寨,那我绿林军师名声扫地,这往后谁还能服我? 因此,修罗道这么一想啊,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来啊,给我挥兵进发少林寺。 好嘛,连日奔波,这伙贼啊,腿都跑细了。但是没辙,军师下令,莫敢不从。只能硬着脑瓜皮再次够奔少室山。 书说简短,群贼跟着修罗道,空去白回,来在少室山下的一处密林之中,这天儿可就快黑了,刚想派出人手前去寻找白宗仁他们,武停云隐约约就听到前方树丛之外,似乎有喊杀之声。咝,啊?修罗道是大吃一惊,莫非白宗仁和王伦他们,跟上三门的人动了手了,诶呀,这能打的都在我这儿呢,这要真动了手,岂非是正中人家的下怀? 武停云还担心自个儿连日奔波,别再听错了,当时一摆手,群贼止步,老道侧耳朵再一细听,啊,没错,果然是前方有喊杀连天,这是动了手了。 修罗道是银髯飘摆,容颜更变,无量福,来啊,传我号令,火速前行。说完了,武停云沧凉凉从拔出背后的碧血鸳鸯剑,是一马当先,歘歘歘歘,歘~~~~是火速往前奔走。群贼发一声喊,冲啊~在修罗道身后紧紧相随。 时间不大群贼终于时冲出了树丛,一看眼前是一片开阔地,虽然眼下天色擦黑,但是前方不远是灯秋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山脚之下就摆开了战场,数不清的绿林中人,是格拉刀剑,在战场之上拼死搏杀,聴堂,聴堂,~~咣当,苍凉朗~~~~杀啊,消灭上三门,活捉夏侯仁,杀呀, 冲啊,诶啊哟我, 我娘的,啊好哈哈哈~~~~聴堂听你唐~~~~ 喊杀之声,撞击之声,响作一团~~~~ 跟随武停云的这伙贼啊,刚然冲出树林这一看,都傻了眼了,前面众人杀的那好些个都跟血葫芦相似,这,这。 武停云一跺脚啊,嘿,白宗仁,王伦,谁让你们给我动手的?嗯,但是但是顾不得许多,硬手全在自己手下呢,再要不动手,怕是自己人要吃亏啊。 修罗道一声令下,来啊,都给我冲,上三门的人,一个不留。 武停云说这话的时候啊, 是面目狰狞,他就想起了当初他老师灵山大剑萧碧城,那个老家伙偏听偏信,原本属于我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愣是被这个老家伙给生生夺走,我岂能善罢甘休。这份仇恨和执念跟随武停云大半辈子,眼下终于到了一雪前耻之时。 因此修罗道这一回啊,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一开口下令,就是杀个干净。历来这一旦开战啊,人们杀红了眼之后,那就什么道理也讲不了了,往往平日里一些人温文尔雅,也不算个坏人,但是上了战场,那就很容易变成嗜血的野兽。 所以有句话在此刻就显得特别有道理,战争太过重要,因此绝对不能交给军人决定。诶,这是政治家的事。 眼下就是如此,修罗道一声令下,两千生力军,如狼似虎,各拉家伙事儿,就冲进了战场。 好家伙,这场恶仗,就从晚间打到了次日天明,少室山下流血漂杵,腥臭难闻,但是战事片刻未有停歇。 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寅时刚过,到了卯时。 修罗道一边挥动宝剑,同时就见身旁不远踉踉跄跄跑来一人,武老道仔细一看,不是旁人,正是白宗仁。 老道是牙关紧咬,白宗仁那。你,你干的好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宗仁是连续带喘,军师,义父,我们刚到少室山附近,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孩儿也不知怎么的,那些个上三门的高手好像早都聚在一处,什么魔山派,海外派,天山派,就连开封府的那帮官人也都来了。就这样,我们就打了交手仗了。 嗯~~~武停云是怒气填胸,白宗仁接着就说,不,不,不过军师,眼下咱们虽说损伤不小,他们也是死伤惨重。而且孩儿还发现,就在此刻,上三门的那个总头头,白云剑客夏侯仁就躲在一旁的树丛之中,指挥人手,控制战场,老人家,咱们只要把这夏侯仁给宰了,上三门不就完了吗? 武停云一听,对,没错儿,说到底夏侯仁才是这帮人的主心骨,当时赶忙就问,白宗仁,那夏侯仁现在何处? 军师,随我来。 俩人一前一后,穿过战场,歘~~~~行不多时,就来在一处树林之前,武停云一瞧就见不时有人影在这树林中来回穿梭。 白宗仁用手一指,军师,夏侯仁就在树丛之后暗中指挥,原本弟子想要自己前去,但是一想怕是不是那老道的对手,故而在此等您。您老人家要一出手,咱们云梦山是马到成功。 武停云一听,没错儿,当时把牙一咬,刷拉掌中宝剑一摆,晃动身形就要前去。 白宗仁赶忙就问,军师,可用弟子一同前往? 哼哼哼,不必,你且前去帮助王将军他们,务必谨慎。 多谢军师,您也保重。 俩人说完了,各自分手,武停云更不怠慢,当时手提碧血鸳鸯剑,如飞似掠,歘歘~~~~一阵风相似就过了树林,再往前进步抬眼一看,就见树林之后,又是一片圆形的开阔地,因为此刻啊天已蒙蒙亮了,因此武停云看的清楚,眼前这片地面显然经过修整,是大青石铺的地面。咝,武停云再一细瞧,就见这圆圈外围的三个角落,坐定三个人。 武停云眼睛微微一眯,哪个是夏侯仁?为什么这仨人都各自背对坐在三个不同的角落呢?武停云是满腹狐疑,但是他可不惧,武老道那是艺高人胆大,而且又提着碧血鸳鸯剑,这当世之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诶,就这么一步一步,武停云就来在了圆圈的正当间,往四外一看,方才那仨人仍然是背对着自个人,各自坐定一个角落,一点声息皆无。 哈哈哈,武停云一阵冷笑,他看出来了,此处哪有什么夏侯仁,其中一个角落坐着个秃脑袋,分明是个和尚。 武停云正想开口问个端详,就见圆圈的一角,那其中一人缓缓站起身形,同时口送法号:无量天尊,修罗恶道。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转身,一边转身,一边说话。 及至此人转过身形,武停云一瞧啊呀,不由得噔噔噔噔连退几步,失声叫道,普度。 没错,说话之人,正是前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 第331章 天地三才 那位说,怎么着前文书不是说过,普老剑客不是已然归天了吗?嗨,这您还用问吗,这叫诈死瞒名,那为的是什么?正是为了今日一战,死决修罗恶道武停云。 当初一日,普老剑客在天下擂遭遇修罗恶道,老头当时就知道,修罗恶道再次出世,大宋江湖早晚就是一片修罗道场,那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可怎么办,谁能制得住他? 老剑客想罢了多时,最终下定决心来了个诈死瞒名,为的正是消除修罗道对峨眉派的戒心,果然后来普度的死讯传到了修罗道耳中,这老家伙是仰天大笑。虽说修罗道自认为普度那绝非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可也知道,普度执掌八十一门多年,可谓是德高望重,人所钦服。而且这多年未见,也不知那普度的剑法究竟到了何等地步,武停云呢,这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顾忌。结果眼下一听普度死了,这可真是要什么来什么,武停云此后是彻底打消顾虑,试图一展雄心,图谋称霸大宋绿林。 那么普老剑客自此是化妆改扮,在暗地之中行走在大宋武林,前者庐山九宫论剑英雄大会召开之前,普老剑客因为担心徒儿夏侯仁他们跟修罗道正面冲突,故而夜访隰州府衙,见着了大头鬼房书安。 诶,您甭看房书安能耐不大,武艺不精。但是普老剑客见了这大脑壳几次,他就发现此人那绝非等闲,颇有急智,往往能在电光石火之间是智计百出,再加上他能耐不大,故而也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因此老剑客到了府衙之内,就把随身携带的迷神散,交给了房书安。 再说大头鬼房书安,你想啊,一见着这位总门长普度现身,房书安好悬没给吓的拉裤子里,诶呀,我娘哎,直以为是心里没有底儿,是眼前活见鬼儿。老房扬起巴掌,啪啪啪冲着自个儿额头猛击三掌,当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再一细看,果然,不是老门长普度还是哪个? 房书安当时赶忙趴地上给老前辈行礼,而且马上就猜到了,噢,我说嘛,普度这老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修罗恶道出世了,诶他死了。看来这果然是一计呀。 普度当时就交待房书安,此事万不可对任何人言讲,包括开封府的徐良蒋平他们甚至夏侯仁白一子他们也不行,倘若泄露了半点风声,一旦要被修罗恶道察知,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 老房那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当时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就说老祖宗您放一百个心。此事出您的嘴,入我耳,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普度点点头,把迷神散交给了房书安,让房书安在九宫论剑英雄大会之上,找准了时机,施放此毒。结果房书安后来果然不负所托,差一差就生擒了那修罗道。 那么普老剑客隐身江湖,这另一件事,就是要闭关修炼天地三才六宫阵。咱们前文书说过,在庐山论剑英雄会上,夏侯仁,白一子姜飞雄他们也摆出了六宫阵,会斗修罗恶道,结果是铩羽而归。就因为他们那个六宫阵乃是个赝品,普度他们修炼这套阵法,才是正宗正令。 那么既然说是天地三才,就得有三个人,舍普度之外,另外还有俩人,其中一位便是少林寺辈分最高最高的那位老和尚,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这位老神仙也是荆鸿的授业老恩师,要论辈分,跟陈抟老祖他们一辈儿的,早在大宋国朝建立之前,这老二位便已经是呼风唤雨,名震江湖。 再一位这第三位,乃是一位俗家,姓风名尘字叫霸先,江湖诨号奇岳无敌剑,乃是岳麓山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风庄主座下三大弟子,其中老大老二人称岳麓双岳,曾经在九宫英雄会出头露面协助上三门。 诶,要说这老三位年岁要加起来,那三四百岁了。普度之所以邀请另外两位共同修炼天地三才六宫阵,正是为了迎合这阵法之意。三才者,天地人。此路阵法要想发挥最大威力,就得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同时兼具。而且最好修炼之人,这武学方面能够彼此互有不同,但是又彼此契合。 就这么地,普度暗中找到了柏玉大师,和奇岳无敌剑风霸先。这叫什么,僧道俗,三教俱全,这老三位的在本门户的武学方面那都是登峰造极,同时三教武学又各有不同,故而正好能来个互通有无,是珠联璧合。 同时,为了有朝一日遭遇修罗道,确保一战格杀武停云,除了人手,还得讲究个天时地利,那么天时是什么?这就得说到前些日荆鸿拜访云梦山,面见修罗道武停云。 说荆鸿为什么非得前去冒这个险,就为了窥探武停云的武学能为,结果一瞧之下,知道武停云修炼的这门内功,在卯时之际,也就是日出之前,正是人体之内阳气最弱之时,故而武停云的功力也是最弱之时。因此,如果能在此时会斗修罗道,便可平添一分胜算。 再有就得说这个地利。上文书咱们说道,修罗恶道穿过树林,前来寻找白云剑客夏侯仁。结果到了近前,发现此处乃是一片青石铺就的 圆形的开阔地。其实这个地形之中还内有乾坤。这块地儿修的有点缺德,是当间略低,四外略高,彼此之间相差能有三寸左右,你要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就是为了临敌动手之际,取个居高临下的优势,您可别小看这三寸的差距,在你死我活的会斗之中,这几寸的高低之差,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锁链,是极大的克制了修罗道的能为。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这才要天地三才斗修罗。 可你这边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得想个什么法子得把武停云引到此处啊?故而老三位,普度,柏玉大师,以及岳麓庄主风霸先,就来在了隰州府,诶,房书安的地盘,修罗道的眼皮底下,在这个地儿找了个僻静之处,整日修炼三才六宫阵。同时,就由普度的师弟长发道疯上人雪竹莲从旁护法。要不介后来召开绿林英雄会,雪竹莲作为老前辈,怎么没露面呢,那真是走不脱。 那么再说修罗道手底下那白宗仁,他为什么就能顺利出卖修罗道呢? 前文书咱们也说过,白宗仁在修罗道手底下,历来是十分恭顺,无有半点违拗之处,啊,不像罗霄似的,又尥蹶子又撒欢。故而修罗道对白宗仁很少起疑,同时这白宗仁还另有一门绝艺。白宗仁母亲玉藻皇妃,用现在话讲,非常注重教育,打小就请了的日本国最为神秘的门户叫黑剑流,约请了其中一位顶尖高手前来训练白宗仁。 皇妃出面,总得给几分薄面,故而黑剑流派出的人手也是非同小可。此人专门传授白宗仁东瀛忍术。这忍术包括了格斗之术,逃遁之术,藏身之术,医药之法,爆破之法,其中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门绝艺,就是伪装之术,这种伪装不是说换套衣裳就完了。而是从内到外一整套的伪装,为的就是让敌人无法看穿自己。 修罗道呢,虽然修炼的鬼谷望气术,但是因为对白宗仁未加小心,结果大意失荆州,中了白宗仁的烟泡鬼吹灯。 说为什么白宗仁忘恩负义,要背叛修罗道,咱们前文书也交代过,白宗仁马上就到而立之年,眼瞅着修罗道承诺自己的事的是一无兑现,他可着了急了。因此索性横下一条心,除掉修罗道,自己执掌云梦山,而后再东渡归国,为母报仇。 诶他是这么想的。 那么要除掉修罗道,单凭自个儿的能耐,那是决然不行。就得协同上三门的人一起动手,那么上三门那个人最为合适呢? 白宗仁都不用多想,马上就想到了那位三招两式之内就制服自己的荆鸿小师父。白宗仁一想,嗯,要说上三门之中,怕是唯有此人方可匹敌武停云。 结果白宗仁是说干就干,因此在修罗道的授意之下,此山云梦山大权尽在白宗仁之手,故而他便派出了左奇大剑楚玉仙。前往联络大相国寺联络荆鸿。 两方面这几个来回,荆鸿终于确认,白宗仁所言非虚,因此便暗中交代白宗仁,要想除掉修罗道,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么这是怎么个意思,就是说时机一到,你便在某一日的卯时前后,将修罗道骗到某一处所在。你看旁人不知道这天地三才六宫阵,但是荆鸿知道,房书安也知道。 尤其在这少室山下,会斗之中,这些个事儿,尽皆都是房书安按着约定在暗地之中,告知了白宗仁。 白宗仁是一一照办呐,可巧当时也打乱套了,修罗道是一时不辨真伪,结果穿过了树林,迈步就走进了这三才六宫阵。 修罗道可不傻呀,这一看就知道了,噢,这是早都为自个儿准备好了,就等着我武停云是自投罗网。 想罢了多时,武停云是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好好好,普度,诈死瞒名,欺骗老夫。看来今日咱们师兄弟之间,是不见生死,绝难罢休了。 武停云一边说着,一边提起碧血鸳鸯剑,眼珠一转,瞧见空地之外矗立着一块石碑。就见武停云手腕子一翻,啊搜儿~~碧血鸳鸯剑凌空飞出,啪铁冷~~~~就插入石碑。 武停云这什么意思,不用兵刃,打算赤手空拳一举格杀眼前这仨人。修罗道是豁出去了,心说只要格毙眼前这几个,那上三门还有何人胆敢不服老夫?就见武停云眼眉一立,哈哈哈啊,我说几位,旭日初升,正是动手之时。请。 无量天尊阿弥陀修罗道,你留神了。 第332章 风云变色 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修罗恶道稳稳当当站在当间,右手执掌,左手后背,微微眯着眼,不住的四外打量。那么另外三位,普度,柏玉大师,以及奇岳无敌剑风霸先,各自站定一个方位,就将武停云是团团包围。 虽说这老三位,只是三个人,但是三个人两两配合,在武停云的四围就形成了六条线,六个点,故而叫三才六宫阵,这六条线,代表这老三位可以从六个方位同时进攻,而且这三人,僧道俗三派武学各有不同,从三个方位以直线相交,同时攻击中宫,也就是正当间那位修罗恶道。 其中更有一处,这三才六宫阵为了防范敌人逃脱,守阵的这仨人随时可以互换位置,或者相互策应。以起到以多打少,以强胜弱的优势效果。 那么修罗道虽说也看出来了,显见着眼前这三人这是摆下了某种阵法。武停云心念一动,不由得马上就想到,前些日在庐山锦绣谷,自己独立会斗夏侯仁白一子等六个人,当时的形势可谓极为凶险,若非那位一字峨眉马凤姑根基不足,使得此阵露出了破绽,那么就算是我武停云,也只怕是劫数难逃啊。 武停云当时这一转念,利用前者对付夏侯仁他们的经验,就想到了眼下应该如何敌对这老三位。你说倒霉不倒霉,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夏侯仁他们那一战非但没能制服修罗道 ,反而为今日这场终极之战埋下了隐患。 书说简短,说时迟那时可快,三位老剑客这一年多来,同心修炼,到了此刻,不必答言,即可心意相通。 且说修罗道正然全神贯注,将鬼谷望气术催动到极致,想要窥探一下这老三位的门道。可他念头一动,那老三位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察觉。 奇岳无敌剑风霸先,是当先发难,身形一晃,一路立掌如剑,啊呼~~自上而下,就冲着修罗道劈了过来,修罗道练的是立掌如刀,人家这叫立掌如剑,这位风霸先怎么叫奇岳无敌剑,就因为人家这路武学,以掌为剑,掌力之中暗含剑气,杀人于无形之中,故而这才当得起这奇岳无敌剑的字号。 这还不算什么,风霸先这一掌劈来,你看咱们为了说书以壮声势,好像动静不小,实则人家这掌力劈出,几乎是无声无息,诶,事先毫无半点征兆的,那端的是煞是厉害。 因为毫无征兆,武停云一惊之下,赶忙身形一晃,来了个黄龙大转身,当时就觉着一道劲风从眼前掠过,相距不过半尺。且说修罗道刚然躲开风霸先这一掌,普度是如影而至,普老剑客脚下生风,踩的是北斗七步法,掌若奔雷,打的是太上三绝掌。顺着修罗道的后背心就去了。 柏玉大师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诶,但是这位老罗汉心怀慈悲,对任何人等往往都留有三分情面,这动手之前还要先来诵读一段佛经,就听老和尚当时念诵法号,阿弥陀佛,修罗恶道,执着是苦,轮回是苦,死犹为生,生生不灭,般若无量,法度慈航。啊啪啪啪,经文犹在耳中,老和尚就现出绝艺,少林追风掌,绝命童子腿。掌法腿法齐施并用,冲着武停云就下了家伙。 拳经有云,宁挨十锤,不挨一腿,十锤打不伤,一腿命无常。说的是这个腿法要练好了,较之掌法,更有优势。 且说这老三位同时合力一击,那真可谓是泰山压顶,地裂山崩。 修罗恶道武停云虽说前者已经会过夏侯仁他们的六宫阵,但是此刻身在其中,是倍感心惊。当时眼观六路,听声辨位,探出左手招架普度的太上三绝掌,可同时就觉着身背后一股掌力好似排山倒海汹涌而来,武停云就感觉到,这下要躲不开,当时就得骨断筋折,五脏齐碎。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修罗道右手后劈,这使是印度少林瑜伽功,荡开风霸先致命一掌,左手一掌拍出便是天地人神掌中最厉害的极招叫百川归海,格挡柏玉大师的一记绝命腿。同时脚下使劲,使得是绝顶轻功神龙九现,这一挡一击一纵之间,修罗道身形是拔地而起,啊嗖儿~纵起来能有三丈多高。 三位高人到了如今那如同一人,一见修罗道纵身而起,就知道倘若这恶道身法了得,倘若他要一纵而出了我们这六宫阵,岂非大大不妙。 因此仨人同时一收招,啊噌噌各自一闪身,就落在身后两丈多远,修罗道一个飞鸟投林,啊啪,落回原地,双掌一撤,当时心头是砰砰直跳,但是修罗道非但不觉着慌,反而是平添一股豪迈之气:哈哈哈,三位,高,看来今日一战,方趁老夫平生大愿。 那么三老方才每个人在瞬息之间是连发三招,三人就是九招,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多重变化,其中的杀机不下数十次。可哪知竟然被修罗道是一一化解。虽说方才这恶道接招之时每一式也都是险到极处,倘若稍有差池,便是骨断筋折。可这恶道终究是几次三番化险为夷。 要说这三老啊,这数十年来,那都是大宋江湖的泰山北斗之望,在僧道俗三教之中各自都是祖宗辈的,虽说之前没跟修罗道交过手,但是眼下这么一看,这心中是无不骇然。但是这三老可不知道,修罗道方才化解这头一拨绝命攻势,那也并非是轻而易举,眼下甭看他谈笑自若,但是实则也是借此机会,暗暗调整内息,以备接下来真正的恶仗。 修罗道方才所使啊,就包括天地人神,天竺瑜伽功,以及当初师从灵山大剑学来的绝顶轻功神龙九现。这就得说修罗恶道名不虚传,所学之渊博,正好比是沧海磅礴,泰山巍峨,包罗万有,涵盖古今,那真不愧是江湖之上多少年来头一个大魔头。 此一时,就听修罗恶道收起笑容,仰着脸向三老一抱拳:今日老夫以一敌三,而且尽皆是武林名宿,将来传之绿林,正可一举奠定老夫绿林军师之为名。哈哈哈哈哈,请进招。 普度他们一看,修罗道这气焰可谓是嚣张了极点,言谈之间似乎根本不把三人放在眼里。当时老剑客口诵法号:无量天尊,修罗道,休要猖狂,今日便是尔纳命授首之日。 普度言还未尽,那老二位也是同时呼喝,修罗道,拿命来。 三条人影,唰一下,几乎是平地飞起,再次同时从四面八方向修罗道席卷而来。掌风如山,腿法如云。啪啪啪啪啪,呼呼呼~~叭叭叭。拳来脚往之间,好似万马奔腾,势若惊雷。 修罗道赶忙身子一沉,横着就飞了出去,从普度的掌下滑过,想要脱出三老的包围之中,可这六宫阵不是说你随随便便就能遁走,且说修罗道一看自己一动,这阵法几乎是如影随形,随势而动,因此当时趁着双脚尚未着地,便在半悬空中身心一边,向着眼前柏玉大师是猛扑而去。 柏玉大师单掌一立,看似将要发掌,可突然凌空一翻两条绝命童子腿,啪啪叭,是猛然踹向修罗道的小腹。修罗道仍然是半悬空中身子接连再次一晃,这得多大的功夫,当时这一晃之间,避过柏玉大师这一腿。 可与此同时,普度和风霸先是双双而至,风霸先左掌猛劈,悄无声息就打过来。这时候啊,虽说打不多时,但两方面四个人,那都是全力以赴,谁也不敢稍有疏忽。且说风霸先一掌拍出,不由得就带动了鼻洼鬓角的汗珠,好嘛,您说这一掌这力道得有多大,这一掌把这汗珠劈中,那汗珠子就跟个暗器相似,嗖~啪正楔在修罗道的脸上,这一下竟然还隐隐生疼。 修罗道是吃惊非小,一刹那间还以为当真是个暗器,当时大喝一声,好匹夫。双掌摇动,猛烈还击。 啊啪啪啪啪,呼呼~~~歘~~~~拳脚生风,身形如电,三老对修罗,是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真是难解难分。这一打就是一百多个回合,未见高下。 修罗道是越打越心惊,只觉得三条人影在身旁如风似掠,极速游走,这三人啊就好像是一条绳索相似,渐渐把这包围圈是越缩越小,最终要把自个儿困死在阵眼之中。 修罗道自打把这天地人神修炼而成,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强敌,此时眼见得三老非但招式精妙,而且这三个老家伙内气充盈,打了这许久,是丝毫不见倦怠之处。要说刚开始之时,修罗道尚能七分进攻三分防守。可斗到此时,就觉着不管自己怎样使力,好似只能是防守多,而出招少。 修罗道就知道,再要这般打下去,怕是我当真要招架不住啊。咝,嗯,对了,当初我大破夏侯仁他们的阵法,正是瞅中其中最弱的马凤姑。那么眼下我为何不再次催动鬼谷望气术,找寻这最弱之人呢。 一念及此,修罗道是 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瞧,想要看看这三老之中,哪个根基最弱,那么他就使出全力,猛攻最弱那人。 可又打了半晌,修罗道就发现,咝,这三人竟好似一人相似,除了武功套路不一,其他方面是毫无破绽。嗯,修罗道不由得就就想到,倘若此时,有个助力在场,不用太多,只要一人相助,要破这阵法,那必然是手到擒来。 可这地儿忒也缺德,跟外面的战场隔着好大一片树林,眼下又正赶上八月之时,草木葱茏,把这个地方给遮的严严实实。慢说外边的人此刻杀作一团,无人可以分神。就算是有人安安稳稳侧耳朵细听,也得费一番功夫。 修罗道又一想,嗯,这么打下去,我是凶多吉少,不如权且脱身,再图良策。 诶,生平头一次,应该是第二次,修罗道萌生了退意,当时手下加紧,啪啪啪啪啪,啊啪啪啪啪啪,猛攻十数招,想要脱身而出,却不料三老这天地三才六宫阵正好比是铜墙铁壁一般,修罗道数次冲击,均被挡回,已然是无法脱身。 修罗道是越发心惊,咝,看来这三个老家伙为了对付老夫,真乃是下了苦功。难道一说老夫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修罗道心中一急啊,这手中慢了点,这号战场之上哪容得你半点疏忽呢,当时啊啪,这左肩头就被奇岳无敌剑风霸先一掌劈中,耳听得咔嚓一声,是痛入骨髓啊。 修罗道忍痛负伤,舌尖一咬上牙膛,是打起精神,再会强敌。 第333章 玉石俱焚 书接前文。 话说,三老斗修罗,在少室山下密林之中真是好一番龙争虎斗。这四位呀那随便一个拉出来,那也是天下间顶尖的绝世高手。 且说三老对修罗,打到精彩之处,正好比是神龙下界探利爪,猛虎登山搏风雷。但见丛林掩映之中,这块青石战场之上,人影晃动,掌风烈烈,拳来脚往之中似有龙吟虎啸之声,几位当世高人脚踏之处,愣是把这青石地面踩的坑坑洼洼。 修罗恶道奋起余勇,掐着天地人神诀,抱元守一,紧守门户,咬着牙关独力会斗三老。那么普度普老剑客脚踏七星,啪啪啪,掌上卦定风雷之声,每一招每一式都冲着修罗道致命之处发起猛攻,是毫不容情。自打老剑客这太上三绝掌练成之后,头一个劲敌就是修罗道。眼下普老剑客可谓是厚积薄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巴不得修罗道能硬碰硬,接他一掌,也好试试自个儿的太上三绝掌的威力。 可武停云呢,因为前者在英雄大会上,见过白云瑞施展这套掌法,而且白云瑞还趁着自个儿中毒之际,是暗下毒手,在身背后狠狠揍了自己个儿一巴掌。虽说云瑞毕竟年轻几岁,功力不足,这套三绝掌在云瑞手中难以发挥最强威力,但是当时武停云挨了这一下,好悬没把肺叶子给吐出来。他当时就知道,要说刚猛绝伦,这路掌法那胜过天地人神掌。 因此武停云也不傻,跟普度拆招之际往往是以实打虚,避免正面交锋。 那么奇岳无敌剑风霸先呢,这位老庄主那也是人剑合一的境界。掌中带剑,让人防不胜防。再说柏玉大师,百十年来的少林纯阳内功,而且老罗汉整身的童男,那十三太保的横练都练绝了。此时,也是豁出命去要跟修罗道 见个高下。 说普度身为八十一门总门长,当初为什么不选拔那些个年轻有为的后辈来练这天地三才六宫阵呢,为什么偏偏就挑了三个百十来岁的老头呢? 从这场会斗之中,您就能看出来,三老会修罗,三才六宫阵,对上天地人神诀,不管哪一方面,一旦动起手来,那是不死不休,诶,非得其中一方当场毙命才能罢手收招。因此在会斗之中,三老那都是一个心思,此番将修罗道诱到此处,机会难得,因此这一战,宁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也不能脱走了那修罗道。 因此,三老发招之时,尽皆是玩了命的打法。只要能哪一招能重创修罗道,那随时都能把命给豁出去。 也正因为存了这个心思,这老三位才最终决定,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我们仨老头子死了那就死了。死何足惜,但能扳倒修罗恶道,便是我大宋绿林之福也。 故而,修罗恶道虽说武功盖世,故而今日这场恶仗,也打的极为艰难。到了眼下,修罗道在闪展腾挪之中,偷眼一看呢,诶呀,就见包括自个儿在内,这几个人打的是衣衫褴褛,片片碎布在掌气激荡之中正好比是蝴蝶乱飞,互左就右,忽高就下。 好嘛,这场恶仗,那真个叫旷古绝今,空前绝后。惜乎此一时,三教绝学一一现世,要有个好学之辈能在此时此地一饱眼福,那真可谓是受用终身,死而无憾了。但是没有那么一个呀。 倒也不是说一个人都没有,在战场之外的一桶石碑之后,就是方才修罗道插入碧血鸳鸯剑的石碑之后,有一人正然是猫着身形,探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往战场之内是瞩目观瞧。 那么此人是谁,诶,不是旁人,正是设下这场局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说老房为什么不去林子外边给上三门帮兵助阵,却一个人偷偷摸摸躲在此处呢?原来房书安就认为,要说我老房啊,那能耐是不小,但是也仅限于抄没一些个山寨,你比方什么少华山,莲花观,诶什么八宝叠云峰之类的。但是要说少室山下这号战场,那都是各门各户的门长派主,剑侠剑魔剑仙剑圣之类的人物,这叫神仙打架,那我这凡人凑个什么热闹劲呢,诶,有我不多,没我不少。 这也倒不是说房书安贪生怕死,而是老房就觉着,我这能耐不在拳脚之上,而在我大脑壳里边啊,要说我这大脑袋被人咔嚓一下,那岂非是上三门和开封府的无法估量的损失?故而为了保全大局,诶,我就得先躲起来。 因此,老房就趁乱摸到了此处,想要亲眼看看这场三老会修罗之战。 结果这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惊世骇俗,老房就觉着俩眼珠子都不听使唤了,那心呐,随着占据越来越到高潮之处,咚咚咚咚咚咚,似乎按捺不住,要跳到嗓子外边。 可就在此时,老房就发现,少林寺那位柏玉大师正然全力发招,可也不知怎么滴,老和尚突然脚下不稳,身子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在地。 房书安那心忽一下就提起来了,这要老罗汉有个三长两短,阵法一破,三老当时就得归位,上三门今日便是灭顶之灾呀。 可与此同时,武停云也看出来了,当时心头一个激灵,诶要,就知道这老和尚怕是要撑不住了。几人打到这般时分,这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采了,有的伤重些,那么有的轻一些。 且说修罗恶道这么一看,就见柏玉大师嘘嘘带喘,两道苍眉拧在一处,比瓦鬓角豆粒大的汗珠子哗哗往下直淌。 嘿嘿,修罗道心下高兴,可到了现在,他也是咬着后槽牙在这儿苦苦支撑,当时一看有机可乘,只要阵法一破,再要对付另外俩老头,那就是十拿九稳。就见修罗道啪啪啪冲着仨人接连发出几掌,而后欻拉一个猛虎回头,身形一晃,呼~就向老罗汉猛扑而去,打算这一下将柏玉大师格杀当场。 可武停云看出来了,普度和风霸先那也看出来了。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三老一瞅这阵势,就知道大限已至,看来此时就是跟修罗恶道换命之时。 那位说那么此话怎讲? 其实,这种情况,三老早都想到了,常言说预则立不预则废啊,有备而无患,三老就想到万一到了时候,咱们仨人之中有一人或者俩人,撑不住了怎么办?阵法一破都得死。为此老三位就决定,一旦有人支撑不住,那时节,就得当机立断豁出去,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以命换命,是决然不能让修罗道钻了空子。 因此普度和风霸先一看柏玉大师落了下风,修罗道连发急招,逼退这俩人,冲着老罗汉去了,这两位是丝毫没有犹豫,同时就使出毕生功力,啊噌~噌噌,俩人同时凌空纵起,一左一右,就向修罗道拍出两掌。一个是太上三绝掌,一个使得是立掌如剑。这要给给拍上了,即使是修罗恶道,那也够他喝一壶啊。 要说这战场形势那可太快了,瞬息万变,因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出招之时快慢由心,而且虚实莫测,往往彼此之间也是防不胜防。 眼下就是这样,修罗道扑向老罗汉,一一招天地人神掌,一掌拍出,掌风烈烈,四面八方就把老罗汉罩在其中,老罗汉一瞧,就觉着修罗道掌未至,风先到,挂在脸上隐隐生疼,心知此一时缘法灭尽,禅机已到,看来是老衲归天之日到了。但是还得说这位老人家,生死之际,非但毫不畏惧,而是面带笑容,两道苍眉飞在耳后,宝相庄严笑迎涅盘。同时,就见老罗汉双掌合十,奋起最后一股丹田之气,就使出了少林绝学:一阳来复千江断流,大梵莲花掌,硬碰硬,掌对掌,啊啪~~咚嘡~~~跟修罗道就撞在一处。 一股掌气激荡而出,呼~咝~与此同时,老罗汉的身形就好像是一片三秋时节飘落的树叶一般,呼~就飞了出去。 那修罗道挨了这一下也不好受,当时噔噔噔倒退几步,就觉着胸膛发热,耳朵里边鼓鼓囊囊像是要往外充血一般。同一时间呐,普度和风霸先就到了,是两下夹攻,威势直如排山倒海一般,修罗道掌震老罗汉之后,再想要躲避,势比登天,因此只能把眼一闭牙一咬,身形一缩,聚起周身百骸之功力,左右开弓拍出两掌,硬接这俩人的雷霆一击。 刹那之间,耳轮中就听得咚嘡,咚嘡~咚嘡,咔嚓,嘎吱吱,,三个人,六只巴掌就撞在一处。 掌力相交,修罗道,普群生,风霸先,这三人同时嘶吼一声,啊~~~鼻子口往外喷血,五官七窍里头就跟装了销器一般,殷红的鲜血同时往外激射,场面十分骇人。 且说躲在一旁的房书安,眼见得如此修罗景象,直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往地上砸,不由的就觉着浑身就抖作一团,~~~~~~两排牙齿还直打架~~~·呼和~~~我娘哎。呃~~ 可房书安虽说都给吓尿了,但是脑子可清醒,他就知道眼下到了关键之时,那修罗道怕是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若要放走了这个机会,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 想到此处,老房一咬舌头尖,是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就出了树林,诶,你说可巧不巧,旁的人仍然是杀作一团,兵对兵,将对将,血浆乱飞,人头滚滚,断胳膊短腿随处可见。 老房出得树林,瞪大了一双母狗眼,这么一看,嘿,战场之中正好瞅见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房书安想要舞动小片刀,可使了半天劲,动不了了,怎么着,被方才一场激战,给惊得是体如筛糠,胳膊腿都不听使唤了。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小达摩是满脸血污一回头,恰好瞅见了房书安,云瑞就见房书安挥动着小片刀,给着了魔相似,他旁边也没人呐,再一看老房,光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云瑞心中一急,咝,啊,书安这是怎么了。当时不敢怠慢,啊噌噌~三窜两纵来在老房近前,一把抓住房书安的手腕子 书安,你怎么了,你没事儿? 老,老叔,你,你,快随我来。 第334章 油尽灯枯 云瑞一听,这什么味儿啊,但是一瞅房书安这颜色不正,就知道必有大事。当时一把抱起房书安,书安,你来指路,去往何处? 老房颤巍巍举起小片刀,老叔,树林里头。 书安,咱们走也。 小达摩近年来练就北斗七步功,内功大进,虽说打了半夜,但是气力不衰,当时抱着房书安向树林之中没头没脑就闯了进去。 再说三老会修罗,武停云没奈何,硬生生接了二老的这两掌,当时就觉着浑身上下就骨头节都要碎了,不由得身子往下一蹲,噗呲~~七窍喷血,武停云是大吃一惊,赶忙运用天神人身诀中的天字诀,想要得上天之加持闯过此劫。 可任管他如何使劲,就觉着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同时修罗道就觉着由打丹田之中升起一阵阵的寒意,突突突~~~是直冲头顶的百会穴,冲着头顶心往外冒凉气。 修罗道一想,这是油尽灯枯之象,当时长叹一声,啊呀,吾命休矣。话音刚落,就听得咚嘡咚嘡两声巨响,普度和风霸先这二老,就跟之前的柏玉大师一样,身子一软,呼~~是~往后一仰,各自就摔倒在地。也是鼻子口往外窜血,那血沫子把脸都给染红了。咳咳~~~ 到了现在,战场之上,三老全都趴倒在地,一个劲儿吐血啊,眼见得就是活不成了。 那么修罗道双眼紧闭,安咬牙关,嘎吱吱,嗨~~这一使劲儿,诶,竟然从地上就站了起来,耷拉着个花白的头颅,一边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一边脚下踉踉跄跄,似乎在辨认方位。 就在这么个时候,玉面小达摩带着房书安,就来在了战场之上。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带着房书安,脚下生风,一溜烟进了树林,刚然一进去,小达摩把房书安往地上一放,紧接着闪目一瞧,咝,啊?云瑞就是大吃一惊,心说我说么,这两方面都杀的血流成河,因何不见修罗恶道,闹了半天,这个老匹夫竟然躲在这丛林之中。 可再一看啊,云瑞就发现 ,修罗道是满脸的血迹,脑袋直晃荡,脚下无根,跌跌撞撞,看那样儿,是想要往树林深处逃走。 云瑞那心里边,可想而知,心说这,这是怎么了?再一细瞧,地上躺着三位一动不动,而且都是衣衫褴褛,满脸的血污,看不清什么模样。 这时候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总算是缓过这口气来了,~~老叔,你什么也甭管,先把修罗恶道铲除了再说。 可房书安为什么这么说,原来这大头鬼多了个心眼,老房心说得亏普老剑客他们满脸血迹,面目不清,若然此刻就让我老叔知道了原来他师爷之前是假死,眼下躺地上这位就是他亲师爷,这一来势必扰的他的心神大乱,那还怎么铲除这修罗恶道呢? 那么云瑞呀虽说一时闹不清是怎么个情况,但是心里边也知道,指定是地上这三位跟修罗恶道动了手了,而且眼下修罗恶道是重伤在身,要说除掉这个绿林巨寇,眼下正是良机难逢。 这么一想啊,白云瑞这心里边是豪情万丈,心说嗯~·看来今天还就是今天,拼着豁出这条老命去,也不能走脱了修罗道。当时就见小达摩伸手解下腰间的金丝龙鳞闪电劈,交给一旁的房书安,而后把眼眉一立,厉声断喝,呔,修罗恶道,今日盖着你恶贯满盈,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此,尔往哪里走? 可修罗道此刻刚然走在那桶石碑之下,得,仓皇逃窜之际,还念念不忘这把宝家伙。此刻刚想要伸手摘下石碑上的碧血鸳鸯剑,忽听得耳后有人高声断喝。 武停云呐,那真不愧是一位不世出的旷世枭雄,耳听得白云瑞厉声叫号,修罗道先是一怔,而后缓缓把伸出去的手又撤了回来。 转过头一看,噢,正是那位夏侯仁的得意门生白云瑞,旁边还站着一个大脑袋的丑鬼,正是那个诡计多端的房书安。 你瞧房书安能耐不大,但是名气不小,但凡大宋绿林道上的那些个前辈高人,没几个不认识房书安的。 再说修罗恶道,瞅着白云瑞和房书安,竟然是一副笑脸,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笑着笑着呢,武停云又缓缓坐了下来,就这么披头散发一边冷笑,一边瞅着白云瑞。 云瑞是眉宇之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一看修罗恶道到了如今是面目狰狞,状若疯癫,小达摩不知修罗道这是怎么个意思,但是当时云瑞这脑子一转,忽然就想到,倘若能把这恶道生擒活拿,解往开封,而后再由包大人过堂审问,最终将此贼明正典型,咝,如若这么办的话,岂不比当场一掌击毙修罗道,来的更加痛快,而且无论是绿林人还是寻常百姓,亲眼见着这祸乱江湖的绿林魁首最终伏法,这对教化众生也是大大有利。 云瑞翻过来倒过去这么一想,觉着嗯,有理,而况且我还是开封府的办差官,朝廷的二品将军,捉拿贼寇实乃是分内之事。想罢了多时,诶,云瑞一伸手从腰间把绳子解了下来。就想要过去把个堂堂的修罗道给绳捆索绑。 房书安一看啊, 吓了一大跳,咝,老叔,你想要干什么? 书安,我打算把此人立拘锁带,带回开封府审问之后,再将他明正典型。 咿呀?老叔,不是我这做侄儿的说你,你这是与虎谋皮,坐失良机啊。那修罗恶道什么人物,能让你乖乖拿住吗,就算让你拿住了,指不定他什么时候缓过这口劲来,那时候谁能拿的住他,咱这麻绳在修罗道眼里那跟面条也差不多少,你这不开玩笑吗,老叔,我说你要想明正典型也行,拿他的脑袋,诶,项上人头公开示众,这不就结了吗?老叔,事难两全啊,我话不多说,您就趁他病是要他命,赶紧动手才是。 你看到了关键时候,云瑞这小伙子他讲规矩,但是房书安则不然,老房出身绿林,虽说能耐不高,但是这家伙心黑手狠,关键时候从不犹豫。你比方说当初在阎王寨宰了斤镖侠林玉,献关投降。摇身一变脱了贼皮那就是六品办差官。 再说,云瑞一想,房书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嗯,为万全计,看来也只有如此。 就见小达摩把银牙一咬,修罗恶道,讲不了说不起,你就纳命来。 言还未尽,小达摩脚下一使劲儿,正好比是兔起鹘落,三窜两纵就到了武停云近前。可武停云呢,一边瞅着白云瑞,一边早就开始暗暗戒备。此时眼见得白云瑞是满面杀气,晃双掌奔自儿来了。 你想那修罗恶道能闭目待死吗,几百年出一个的大魔头,那绝非是浪得虚名啊。眼见得白云瑞到了近前,就见修罗恶道就忽然就抬起双掌,冲着自个儿的前胸啪啊~啪啪啊,猛击三掌,同时阿噗~一口老血再次喷出。 这可把白云瑞和房书安吓个不轻,一瞬间还以为这老道是吓傻了,打算当场自尽。可紧接着,就见修罗道豁然起身,方才还刷白的一张脸,此刻经这恶道拿衣袖在脸上这么一抹,是红光满面,两只眼睛光彩照人,显得跟没事人一样。 咝,啊?老房就是大吃一惊,诶呀,这,这他妈邪了门了,难道一说这老道方才鼻子口窜血都是假的? 可房书安不懂,小达摩多多少少就知道一点,原来当初云瑞在深山学艺,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就跟他讲过,说是临敌之际,若是到了势不可解之时,你要么使出看家手段占个守势,诶,求得自保等待外援。要么就是豁出命去,舍命一搏。这后一种方法在玄门之中就叫回光返照借命之术。通常要采用特殊的手法,激发自个儿最后的一股丹田之气,如此能让人在绝境之中求得最后一丝生机。 但是此等招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用。只因行此借命之法以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这人啊,不能妄动,必须在暗室之中,有人从旁护法,再辅以特制秘药,而后才能死中得活,捡回这条命。 第335章 至高至大 书接前文。 眼下白云瑞一瞧,就知道修罗道此刻下重手打伤自己,实则是为了跟我白某人一决生死。想到此处,云瑞不自觉的还有些兴奋,心说能跟当世绝顶高手一较高下,实乃是我平生所愿。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间云瑞就到了修罗道近前,当时更不答话,晃双掌啪啪啪,冲着武停云就发起猛攻,一招一式,正是刚猛霸道的太上三绝掌。 武停云不甘示弱,啪啪啪,二臂齐摇是接架相还,就见战场之上,你来我往,拳脚带风。一方面白云瑞是一股激劲儿,再加着修罗道重伤在身,因此一时之间俩人竟然打了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那么房书安一看,嗯,机会来了,当时一咬牙,晃着大脑袋凑到三老跟前,一看啊,啧,这仨人那都一个样,有出的气没进的气,老房皱着眉头伸出二指搭在几人的脖项之上,就觉着几乎全无动静,房书安长叹一声,诶,完了完了。 老房是真心疼啊,一想这三位高人,舍死忘生练就阵法,结果到头来仍然是死在修罗恶道之手。这老三位那是豁出性命,这才给今日的白云瑞创造了机会。 老房抹着眼泪儿回过头去,冲着小达摩叫道,咝~~老叔,你加把劲儿,无论如何要为地上这老三位是报仇雪恨。 可房书安这话刚说完,耳轮中就听得啊啪~咚嘡,一声巨响,太上三绝掌就对上了天地人神掌,白云瑞对决武停云,俩人皆是使出了毕生功力。 因此,这一掌之威可是非同小可,大头鬼房书安被这一声巨响给吓的脑袋一不楞,回过头一看,好嘛,就见云瑞噔噔噔倒退几步,啊枯蚯就单膝跪倒在地,口中直喷血沫子。 但是显见着只是受了内伤,并没有性命之忧,比那老三位强了不少。 武停云也是接连倒退几步,但是这个老家伙是豁出命去的打法,用的是回光返照借命之法,那威力也不可小觑。就见武停云倒退几步,啊啪~两脚一扎,当时来个骑马蹲裆式,稳稳当当又站在了原地,是龇牙咧嘴,呼呼喘着粗气,呼呼~~~啊。 云瑞一瞧,用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暗咬牙关,是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嘶声吼叫,三哥,三哥,你在哪里啊,三哥? 房书安赶忙起身,到了现在两条罗圈腿可也不慢,蹭蹭蹭蹦到云瑞近前,老叔,你怎么样? 诶,云瑞仰天长叹,三哥,你在何处? 怎么叫无巧不成书呢,诶,正在此时,有一人身背大环刀,腰别青龙剑,斜跨百宝囊,正然迈大步在少室山下的丛林之中如非似掠,歘歘歘,嗖~~~~正然豁出性命赶奔少室山下的战场之上。 此刻行走路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侧耳朵一听,啊?是我老兄弟白云瑞。 那么您应该听出来了,来者非别,正是白眉大侠,三手大将徐良徐世珍。 就见徐良两道刷白刷白的白眼眉一挑,老西儿把脑瓜儿一晃,双眉紧蹙,咝,当时听声辨位,知道云瑞的声音正是从不远处的密林之中传出。 老西儿一听这个声音,都变了味了,就知道情况不妙,当时打垫步飞身形,啊噌~噌噌就越上了一棵百年老树的枝头,扎着臂膀拢目光向四外观瞧。 徐良那眼力可好使啊,多年练就的打暗器的功夫,一半在手上,一半就得在这双招子上。老西儿晃着脑袋观瞧半晌,啊,就见前方不远,绿树掩映之中,影绰绰似乎有几个人。 其中一人正然高声嘶吼,三哥,你再不现身,大宋绿林可要完了。 云瑞这话呀还在口中,忽然就听得半悬空中有人叫了一声,厄尔~~~我说老兄弟,休要担惊,三哥来也。 你说这身法那够多快,刚看着,结果身形一晃,跟那猴儿似的,挂着几个树枝啊噌~~~眨眼之间就到了战场之上。 而后一个鹞子翻身,在半悬空中一个跟斗,紧接着又是一个飞鸟投林,事儿~~~啪,一个倒毛的跟头,稳稳当当飘落在地。 云瑞和房书安一看,可想而知,这,这是真的吗,这,老房大脑瓜儿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嗯,我他我,我这,这,,`~~过分激动,这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良一看,老兄弟受伤虽重,但是察言观色并无性命之忧,因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肚子里了,再一看云瑞和房书安眼珠子瞪的跟铜铃相似,是连续带喘,老西儿一摆手,呃,老兄弟,呃房书安,什么也不用说了,山西人都知道。 可修罗恶道武停云一看,嘿,原本指望着这密林之中无人察觉,我豁出这条老命,结果了这三个老家伙,可以逃过一劫,谁承想这来人是一拨接着一拨。咝~嗯~~武停云就知道,看来啊今日势必是不能善罢甘休。我这条老命啊,估计也终于是到了头了。 但是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修罗道还活蹦乱跳呢,仗着最后一口气要跟白眉徐良一决高下。 就见修罗道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迹,一边嘿嘿冷笑,一边来在石碑之前,一伸手啊沧凉凉,就拔出了碧血鸳鸯剑。 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修罗道本以为自个儿眼下身受重伤,无法再跟徐良比拼掌力,因此就想要仗着碧血鸳鸯剑这把旷世神兵,从徐良手下逃出生天。 可好死不死,他是无论如何没料到,徐良此来,正是为了一展胸中所学,尤其是这剑法,为什么那江湖之上顶尖的高手那都叫剑客,不叫刀客呢,就因为剑者,兵中之君,不仅是形制好看,而且剑法较之别的兵刃,更为飘逸灵动,一把宝剑流传几千年,三尺青锋之上实有太多的传说故事,什么既祀天地,斩妖伏魔,统帅三军,号令群臣。都少不了一把宝剑。 因而,剑客,这个称号就意义重大。 那么徐良此番来在少室山,正是跟随火龙真人习得天下第一剑法,叫天遁剑法,这才辞别了火龙真人贾老剑客,来在少室山是帮兵助阵。 在这儿啊,咱们有必要简单交待一下徐良的来龙去脉。 话说当日徐良被小张三丰带上钟南山玉蟾宫。火龙真人开门见山,表示为了大宋绿林要传授徐良本门户的不传之秘,便是天遁剑法。 这天遁剑法,咱们说过,天为志高至大,遁为无形无相,故而天遁剑法的剑意,便是至高至大,无形无相。相传乃是吕祖吕洞宾所创。 说徐良上了钟南山,为什么火龙真人就要求他谢绝一切来客呢,就因为天遁剑法第一课,就得修炼自个的意念,这一课就叫意念剑。通过修炼道教内功,最终达到物我两忘,返观内视之境界。用个悬乎话说就是开了天眼,可以自个儿看见自个儿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原本这第一步,就是最难,凡夫俗子这往往一看呐,当即是云山雾罩,啊不知所云,这时候怎么办呢,打退堂鼓嘛。这个最容易。而后出去再跟旁人一说,什么秘籍什么功夫,都是骗人的鬼八卦。 但其实故老相传,这往往求学问道,这第一步乃是有意弄这么难,这其实就是起到一个过滤筛选的作用,把那些个根器不足,道心不稳的人呢,就给刷下去了。 要学惊人艺,需下苦功夫,这可不是一句白话。修到哪一步,方可悟到哪一步。要不然的话,跟你说了,你也认为是痴人呓语,不值一提,错把宝玉当顽石。 但是徐良呢,本就天资聪慧,再加上前者跟随荆鸿小师父修炼多时死中求活之法,这天下大道,往往殊途同归,故而两相印证,相互参考,没过多少日,徐良是融会贯通,突飞猛进。 老剑客一看,是颇为满意。接下来依次传授徐良意念剑,要把丹田之气凝聚成剑气,修炼此功,一可断无名贪嗔,也就是克服人呐与生俱来的弱点。二来可断无明爱欲。三者可断无明烦恼。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先要把一颗心,洗练到尘垢不染,而后练功,才能一通百通,一日千里。 有一日,徐良练完了,老剑客火真人就跟徐良说,徐良啊,习得意念剑,听我口中言。灵剑匣中藏,剑心不可息。束之凌霄殿,十方共光明。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神龙本一物,气类感则鸣。此剑在人间,可息天下兵。徐良,你可记住了? 其实老剑客当时说的比我多,惶惶数百言,要说听一遍就记住,那委实太难。可徐良一听啊, 恍惚中就觉着,火龙真人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一个个的字儿,仿佛从老剑客口中所吐来的就是一幅幅画面,你不用记那些个字儿,只要一看这画面,顿时就烂熟于心,想忘都忘不了。 徐良不知道啊,这个功夫,就是连日来修习意念剑的结果。 接下来,徐良就在暗室之中,每日观想火龙真人说的那些个剑诀真言,这一深思熟虑,徐良是大吃一惊,恍然之间就觉着天下之大,大不过火龙真人,或者换句话说,天下之大,大不过火龙真人传给他的这些个真言。 第336章 白眉下山 原来徐良就发现,当日老剑客所言,每个字之中都乾坤内藏,你比方说,头一句灵剑匣中藏,这匣字儿,乍一看好似是说剑匣,但是细思之下,徐良才发觉哦,这匣实则说的是人的身体,人的这一具躯壳,这幅皮囊。那么灵剑指的是乃是识神,或者叫元神,也可以理解人的意念心思。要练神剑,身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意念。 这也是徐良修炼意念剑之后,才能依法施为,用这番体悟去领会天遁剑法。 那么最终,这天遁剑法练到极致,是怎样一个境界呢?就是临敌之际,自然而然,在随心所欲之中流淌出来的至高剑法,这就叫天遁剑。 书说简短,徐良历时三个月,终于是摸到了天遁剑法的门径。可这一日啊,火龙真人突然把徐良叫到跟前,就说时机已到,徐良须得立刻下山。 老西儿是蒙灯转向,就说老人家,可我这剑法尚未精通,此刻只是初窥门径啊。 老剑客就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贫道能教给你的,就是领你入门,而后在此之上你自个领悟出来的剑法,这才是你自己的天遁剑法。徐良,你能明白吗? 徐良一听,马上就想到,当初一日自个人跟随荆鸿学艺,荆鸿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就说要想超越先辈,就得有自己的创见,跟人学只能是第一步。所谓亦步亦趋,鹦鹉学舌,终究难成大器。 想到此处,徐良是两眼放光,看来天下大道,终归一处。老西儿当时似乎觉着,忽悠一下,自个儿这身子好像登临绝顶,往四外观瞧,真可谓是一览众山小。 徐良知道,自打今日始,我白眼眉这才等于是武学方面登堂入室了,以前那个什么白眉大侠,哼哼,百嘛不是啊。亏得我还自鸣得意,恬不知耻。 诶,你看这也是徐良修炼意念剑的功劳,一切起心动念,先从反观内省开始。自己一变,整个世界顿时也为之一变。 就好比一个小孩贪恋一个得不到的玩具,哭哭啼啼,但是一旦长大成人,再看当初那个玩具,只是淡然一笑。玩具没变,只是岁月轮转之间,那个人~~~变了。 终于这一日,徐良身负天遁剑法,辞别火龙真人和小张三丰,下了山门。 可刚一出山,在山门口就碰见一人。 且说老西儿这刚一出山门,诶,没走出去多远,就见道上一旁的一块大青石上,背对自个儿,盘腿坐着个人,徐良拢目光仔细一瞧,就见此人一身粗布外袍,内衬短拷,腰里头扎个布条子,头戴草纶巾,坐那石头上是摇头晃脑。 这人啊,许是听着身背后有脚步声响,当时抹回头一瞧,正好跟老西儿来了个四目相对。 徐良一瞧,这人年岁不大,脸上白白净净,光嘴巴没胡,徐良就以为是附近的山民,可老西儿又一看,咝,不对,这是钟南山的腹地,距离着就近的村落少说也有几十里地,这人两手空空,也不像是个猎户,他独自一人坐在道旁是为了个什么?而且老西儿啊恍惚之间,还觉着此人,似乎有几分面善。可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了,咝,这究竟是不是在那儿见过呢? 可不管徐良怎么想,那位年轻人回过头来一看,当时是咯儿咯儿直乐,一开口啊说的是,嘿嘿嘿,徐良,好贤侄,一别数载,怎么滴,见了你师叔,还不赶紧的磕头见礼吗? 诶要,这人这么一说话呀,刹那之间,徐良想起来了,当初一日,笑面郎君沈明杰中了三首真人刘道通的毒药,叫阴阳颠倒夺命杀。为了给沈明杰取药治病,老西儿夜探朝天岭,诶,结果就在半道之上遇着一人,此人年纪不大,看那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啊,比徐良还得小的几岁,可此人是一再言语调笑徐良,在老西儿面前是装傻充愣,非得让徐良管他叫声师叔。 老西儿原本为救人而来,心中不快,为此一怒之下跟此人当场动手,老西儿满以为收拾这么个年轻的后辈那是手到擒来,结果一伸上手去,这才大吃一惊,啊,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那年轻人非但武艺高强,而且身法迅捷,就以山西大雁徐良的脚程,诶,撵不上人家。 徐良当时是吃惊非小,但是后来一看,知道此人是并非对头的冤家。可由打这儿起,徐良就把这人啊,牢牢记在心里了。 结果今日这么一瞧,咝,啊?诶呀,莫非眼前这人,便是当日在朝天岭碰着的那位? 老西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着喜,还是该着忧?可眼下一听这人又要占自个儿的便宜,这一回啊徐良不像上回那么急躁了,跟随火龙真人修习许久,眼下这份定性的能耐是练的颇有火候。但是徐良这脾气改不了,他也爱开玩笑,当时咯儿咯儿一乐,呃,驴球球的,我说你到底儿是个什么人? 那年轻人闻听此言,假装把脸一沉:诶,徐良,见着了你师叔,焉能口无遮拦,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呵呵呵,驴球球的,我看你年岁不大,呃,口气倒不小。你倒是说说,如果你今日能说个是子丑寅卯,这声师叔啊,白眼眉还就叫了。 哈哈哈,好。徐良,我既然自称是你师叔,那么首先这头一件,我这能耐肯定要比你大,是不是呢,呃,不如这样,咱爷俩呢,开个小小的玩笑,呵呵呵,看你这样,身背大环刀,腰插青龙剑,这又刚从钟南山下来,显见着你是艺业有成,是要下山闯荡。那么,我这个师叔,就替你师叔,来调教调教你,看看你这能耐练的究竟如何,我说徐良,你敢不敢跟我动手? 呵呵呵,行了,你划出道来,山西人就陪着。 好。徐良,那么你要败在我的手下,这一声师叔,你叫是不叫? 呃,徐良把胸部一拔,呃小辈,山西人要不是你的对手,慢说叫你一声师叔,瞧见没,这颗脑袋七斤半,不要了,你随时可以拿走。 哈哈哈,好,徐良,痛快。那咱们是比拳脚呢,还是比兵刃,为了让你心服口服,这怎么比试任凭你选。 呃且慢,来而不往非礼也,先把话说清楚,那么你要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老贤侄,没这个必要。我这做师叔,焉能败给你这个徒侄呢? 呃,那不行。不把话说清楚了,这没法比。 嗯,咝,也罢,难年轻人当时微微一皱眉,是正颜厉色:徐良,倘若不是你的对手,你来看,这人说着,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管状火器,徐良,瞧见没,这玩意儿叫火流星,嘿嘿嘿,只要你赢了我,我就此物是双手奉上。 徐良也是一皱眉, 呵呵呵,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把山西人当成三岁的娃娃了,这玩意呃山西人见得多了,不稀罕。 诶,徐良,你有所不知,此物并非凡品。日后你闯荡江湖,一旦要说遇上个马高镫短,为难着窄之处,那么凭你一人之力无法应对,你即可引燃此枚火流星,一旦此物上天,那么快则个把时辰,慢则半日光景。你师叔势必前来搭救于你。你看如何? 徐良一听,诶要,这小小的玩意,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徐良也知道,眼前年轻人并非只是空口白牙说大话,当初在朝天岭就看出来了,人家这手底下是真有功夫。 因此徐良听完了,这才微微一笑,呃,好说好说。既然说到比试,山西人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 剑法? 那人一听,又是哈哈大笑,哈哈,徐良啊,你说的也是,你在这山上跟随老剑客克日苦学,眼下终于能一展身手,又岂能错过此等机会呢?咝,不过嘛,这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晃着个脑袋左瞧右瞅,一看,道旁的草丛之中丫丫叉叉有不少掉落的树枝。 嗯,就它了。就见此人紧走两步,来在路旁一哈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树枝,歘歘歘,三两下褪尽上面的枯叶旁支,刷刷刷,又随手舞动了几下,嗯,行,就它了。 徐良一瞧,心中暗笑,心说话了,此人年岁不大,但是好生托大,看这样啊,只怕我那老兄弟白云瑞,也没他这份傲气。 因为两方面并非生死的仇敌,这场比试也只是斗口气而已。因此徐良也就没说什么,单等着一旦动起手来,就好好给这年轻人一点颜色瞧瞧。 这时候就听那年轻人说话了,徐良啊,怎么着,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徐良一听,再一看那人手中根树枝颤颤巍巍,心说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我便宜占到底,当时就见徐良一伸手,从身背后解下金丝大环宝刀,又摘下随身的百宝囊,放在路旁。只留下这把青龙宝剑,擎在右手,咯儿咯儿一乐,您是前辈,武艺高强,这要比武,自当应该要让着晚辈先行动手。 那人一听,嘿,行啊,这老西子倒也不客气,当时一笑,哈哈,好,徐良,请。 第337章 白眉修罗 书接前文。 就见老西儿右手持剑,竖在眉心,微微一眯眼,轻轻叫了一声,呃留神来。刹那间,话到剑到,老西儿脚下一个急跟步,如影随形,欻拉一道寒光,青龙剑直扑对面来人的哽嗓咽喉。 其实,徐良这一下是随心而发,也就是说并没有固定的招式。这也是天遁剑法的奥妙之处,正因为是随心而发,这才能随机应变,令对手虚实难测。 其实也就是这样,就连徐良都不知道自个儿下一招怎么使,那对手又怎么知道呢? 对面那人一看,徐良一剑刺来,而且这一招啊,是飘忽之中带着迅捷,怎么个意思呢,就是说徐良这一招,是既快又慢。说他快,是因为徐良发招之时,动作迅捷,确实够快。可说他慢,是因为这一剑刺来,显得十分随意,没有寻常剑客那种出招定式之时那种招数的痕迹。 但凡常年练武之人,无论是拳脚,还是兵刃,这一旦耍出来,这一招一式之中那种多年习练的痕迹,是免不了的。但是徐良这一剑,没有。 你看这年轻人,这一眼能看穿徐良剑法的奥妙,这就真叫不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得徐良一剑此来,那人是不紧不慢,到了最后一关头,右手一抬,刷拉一下,就拿那树枝猛抽徐良的剑背儿,老西儿那眼目如电,哪能给他机会。趁势宝剑往回一拉,就去削那人手中那树枝。 这叫什么,这叫耍赖。 因为青龙剑对一根大拇哥粗细的树枝,这不叫能耐。诶,可徐良偏偏就这么来,这倒也不是说徐良这人有多卑鄙,而是徐良啊也想瞧瞧这年轻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徐良心说,诶,只要你能保得住这根树枝不断,那就算你这能耐不含糊,我徐良就得甘拜下风。 可那人一看啊, 徐良并未光明正大跟他过招,而是来了个阴的,想要用宝剑削断自个儿的树枝,他不由得暗暗吃惊,嘿,徐良,这他妈臭小子,给我玩阴的,咝,这一来还真就不好办了。要说凭我老人家的能为,败给徐良,这不,这不天大的笑话吗这? 因此这人一想啊,不行,败给徐良,丢不起这人呐。当时刷拉树枝一晃,这位就使出了看家本领,老西儿一瞧,诶要,跟上回在朝天岭相似,这人仗着绝顶的轻身功夫,歘歘歘歘~~~~是移形换影,在自个人身旁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时不时,还探出手中那根树枝,冲着徐良或者肩头,或者大腿根儿啊啪来一下。 但是每一回啊,徐良都仗着青龙剑,以及无上意念剑的绝技,在最后关头躲开了那一树枝。 可躲开归躲开,徐良一瞧,不行,要说凭自个儿的身法,跟人家敌对,实在了说,快不过人家。咝,诶呀,老西儿心中是暗暗佩服,心说我这一耍赖,这倒好,这位也跟我耍赖。用轻身功夫来赢我。 因此徐良当时把心一横,看来还得拿出真本事赢他。就见老西儿当时唰拉一拉青龙剑,施展天遁剑诀,无影无相,似有还无,似退非退,说进不进。总而言之,这把青龙剑宝剑这一出来,就让人觉着是云山雾罩,剑光缭绕。 那人一看,哦,徐良不使坏了,那我也得跟动点真功夫,当时把树枝一晃,就跟徐良斗在一处。 结果俩人这一打,打了足足能有半个多时辰,是未分高下。那年轻人还好,脸上是洋洋自得,举重若轻。可徐良呢,虽说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老西儿就觉着,咝,哎呀,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我这些年勤学苦练,更的功夫从不间断,再加上跟随火龙真人修习剑法, 只觉得我这能耐长进不少,哪成想这刚然下山,就遇着一位如此难缠的劲敌。甭问,这人要是我对头的冤家,我今儿个还悬乎了我。 可打着打着,就见对面那人刷拉一收招,叫了声徐良,同时晃身形跳出圈外。把手一摆,徐良,我说是时候了。 老西儿也是一收招,沧凉凉,青龙剑还匣。 呵呵呵,那人一笑,徐良,行,行行行,几年不见,果然是有长进。 徐良一听,这人这话啊发自肺腑,不似方才那般言语调笑。到了现在,徐良也对眼前这人是心服口服,人家凭着一根树枝,跟自个儿打到这般时候,这就意味着,自个人不管怎样使劲儿,战不败人家。 因此徐良当时整理衣冠,缓了口气,冲着对面这人,一躬扫地,呃,小前辈,徐良徐世珍,有礼了。 那人一瞧,诶要,哈哈哈哈,嗯,徐良,孺子可教也,但是呢有一说一,你并未败在我手,我呢也并未赢你,今日之战,咱俩算打了个平平。那么既然你主动叫了我一声前辈,这声前辈啊,不能白叫。 那人说着一伸手取出方才那支火流星,也不管徐良愿意不愿意,冲着徐良随手一抛,老西儿一瞧,只能是顺手一抓,八一下凌空接过,呃,小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 哼哼哼,徐良,你是否想问,我究竟是何来历,姓字名谁,跟你们上三门又有何关系,是也不是? 呃,正是,还请小前辈开恩示下。 哈哈哈,徐良,开恩可也,不给你那支火流星么,那就是我这位小前辈对你们上三门之恩,但是示下,则不必,徐良啊,限于门户的规矩,我也不能说。不过嘛,倘若你白眼眉福分到了那一步,自然有谜底揭晓的那一天。 呃,徐良是越听越吃惊,摆明了此人是话中有话,听这人这意思啊,这人显然并非出身上三门,而且言谈之间提到了上三门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再搭着这人这能耐不俗,咝,这,他究竟是何来历呢,徐良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正想着呢,那人又说话了,徐良,你可知少室山下,即将发生一场惊天大火并,以白云剑客夏侯仁为首的上三门,眼见着就要跟修罗恶道他们展开一场殊死搏斗。你眼下要能火速前往,兴许还能助上一臂之力。好了,徐良,我言尽于此,咱们后会有期。 那人说完了,一声呼啸,紧接着就听哗哗哗哗~~~一阵马蹄声响,从远处就跑来一匹宝马良驹,那年轻人身形一纵,啊噌~~~飞身形就越上马鞍桥,徐良,告辞了。这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完,一阵马蹄声响,一人一马就已经飞出去能数十丈远。 徐良看得是感慨万端,心说啊,天下之大,鱼龙现世。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啊。看来此人专门侯在此处,一方面跟我动手,方才一场激战,摆明了是为试验下我这天遁剑法。那么再一来,就是为了告知我这少室山之战。 当时徐良不敢多想,一哈腰拾起地上的百宝囊,把那支火流星揣入囊中,背好了金丝大环宝刀,而后一哈腰,前腿弓,后腿蹦,施展陆地飞腾法 ,歘歘~~~~~一溜烟尘,冲着登封皋嵩山少林总院是狂飙而去。 诶,说到这儿啊,就接上咱们前文书那个茬儿了。 话说白眉徐良一看,老兄弟白云瑞受伤在旁,房书安紧紧相随。再一瞧地上还躺着三位,虽说一时之间不辨模样,但是也知道都是自己人,都遭了修罗恶道的毒手。 徐良看得是豪情勃发,心说看来今日彻底铲除修罗恶道,这个天意就着落在了我白眉徐良之手。 再一瞧,对面武停云是手持长剑,缓缓抬在胸前,剑指徐良,哈哈哈哈哈,徐良。来得好。今日老夫一人之力,灭尽天下高手,他日威震绿林,千秋万代,谁敢不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良一听啊,当时冷冷一笑,厄尔,王八驴球球的,我说那个修罗恶道,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也罢,山西人今日正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呃那个武停云,讲不了说不起,你就纳命来。 徐良到了现在,可不留着客气,左手一划拉,把百宝囊和大环刀仍在云瑞他们近前,而后摁雁翅退蹦黄,沧凉凉一道寒光利闪,青龙宝剑出鞘。 云瑞他们一看,不由得就有些担心,都知道,徐良手中青龙剑,虽说也是个宝家伙,但是要说跟修罗道手中的碧血鸳鸯剑一比啊,那是天差地别,判若云泥。 云瑞不由得就有些担心,三哥,那妖道手中宝剑厉害,你,三哥你可得留神谨慎。 呵呵,老兄弟,把你那心啊放肚子里。三哥我自有主张。 言还未尽,就见老西儿把眼眉一立,眉宇之间就现出无尽的杀气。感情这人要杀人杀生太多了呀,到了一定之时,这周身上下这杀气是掩盖不住啊。 眼下徐良就是这样,老西儿把宝剑一晃,脚下使劲儿,啊噌~~~率先就发起进攻。 第338章 神机鬼藏 武停云手持神兵看官定式封住门户,打算取个守势,而后在会斗之中寻机找着徐良的破绽,最终一剑定乾坤。 这修罗道,这剑法却也不俗啊,尤其是天地人神诀之中,还单有一路天地人神剑,这路剑法也是出自李药师之手,剑招精妙,其中内涵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实难揣测。 那么徐良使得仍然是天遁剑法 ,一刹那间,两把宝剑交相辉映,就战在一处。 到了现在,俩人这都是急茬的,但是徐良以攻为主,武停云因为受伤太重,以守为主。嗨,天兵照耀,百妖授首,日月神光。龙吟幽冥。天遁剑法这一施展开来,竟然就跟天地人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再加着武停云要说临敌经验,比徐良那强者多少倍去,因此俩人这一打,一时之间是难分高下。。 可徐良催动大乘观照法,察言观色,就知道,这要打长了,武停云指定是难逃公道。 果然,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半个多时辰,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就得说是徐良啊,换个旁人,面对修罗道拿着碧血鸳鸯剑,早都死几回了。 可修罗道一瞧,不行,这丑鬼这路剑法神鬼莫测,而且仗着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我再要不设法逃走,必然就能以我武停云之死,成就这丑鬼之大名。 想罢了多时,武停云刷刷刷疾风暴雨相似接连进招,徐良接架相还,退了几步。同时,就见这恶道,欻拉一个黄龙大转身,啊噌噌~~竟然一转身性,向着树丛外边的少室山下是转身遁走。 徐良一看,哦,不行了,嘿嘿,哪儿那么便宜?当时大叫一声,呃我说那个武停云,累了歇会再走。 武停云当然是不管不顾,脚下加紧,两耳生风,心说只要到了出离了这树林,到了少室山下,见着自个儿人,就有一线生机。 徐良自然是紧追不舍,俩人一前一后。就追到了少室山下。 可少室山下这个战场啊, 到了现在,两方面杀的都差不多了。两方人马均是死伤惨重,云梦山的人死了一大半,上三门也死了将近一半,好些个门长派主是当场阵亡。武当山派主铁冠道人姜飞雄他们,悉数战死。少林八大名僧死了仨。就连魔山老母毕月宵也是满身挂彩。小剑魔扶着白云剑客是跌跌撞撞,正在蹒跚而行。 这众人一看啊,从树林之中,一前一后冲出 俩人,再加上确实都都打不动了,因此当时不由得就停下手来,想看看来者何人。 诶,到了现在,少室山下,这西边是夏侯仁为首的上三门,东边是白宗仁罗霄为首的云梦山的贼寇。 两方面人这一看啊,好嘛,绿林军师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是急忙忙仓晃晃,在前边逃窜,后边那人,咝,啊白眉徐良,正然在紧急追赶武道爷。 可到了眼下,这形势跟之前就不同了, 上三门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什么什么,徐良提着宝剑追杀修路道,这是怎么个茬儿这是? 可云梦山的人,死了一大半,尤其那些个门长派主几乎全部毙命。眼下就是白宗仁说了算,那么罗霄手下也还有一部分死党。可这帮人虽说看见修罗道狼狈逃命,在白宗仁和罗霄的暗示之下,是谁也不肯出手相助。 怎么着,因为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位不可一世的绿林军师,这是不行了。要不介能被个小小的徐良如此追杀吗? 因此,这两方面人是 心照不宣,划拉,就让出 一片场子。 修罗道一瞧,当时明白了,看来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我是逃无可逃啊。也罢,武停云欻拉一转身,这脸上挂着血迹,是如同鬼魅。徐良,来来来。今日你我正好同归于尽。 徐良知道,要说真宰了修罗道,那真就不容易,但是仍然是咯儿咯儿一乐,呃那个修罗道,同归于尽,这可正合我意。 话说,在河南登封皋少室山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白眉大侠徐良和修罗恶道武停云,这俩人各自拉开了架势,正打算来一场殊死决斗。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修罗恶道肆虐武林几十年了,上三门中高人前辈那死在这个恶道手下的不在 少数。因此今儿个徐良是起誓发愿,无论如何要趁此机会将这个大魔头一举铲除。 这时候,两旁边人都瞪大了眼睛瞩目观瞧,空气可谓十分紧张。 可徐良正要动手之际,忽然就听见这东边有人说话了,就听有人高声叫道,白眉大侠且慢动手。 厄尔~徐良皱着眉一回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喊了那么一嗓子,这人太多了,而且一个个都是连续带喘,怒目横眉,好些个那脸上都破了相了。这时候人群之中那人又喊开了,徐三将军,前者咱们绿林道上早有约定,大家伙公推,谁要能宰了修罗恶道,谁就是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那么徐三将军,今日你要能杀了武老道,嘿嘿嘿,咱们弟兄没有二话,就奉您为总门长。 武停云一听,是又惊又气,为什么,因为说话这人是白宗仁和罗霄那一头的,也就是说这是他们云梦山的人。 你看武停云呐聪明绝顶,但是就没料到,他手下这些人,多一半都是屈从于他的武力之下。那么另一半死党,咱们说过,早被白宗仁从中使坏,跟上三门的人火并了一夜,是死走逃亡,没剩下几个。 按下武停云怎么想暂且不说,就听那人说完了,诶,响应者还不少,好些个人是纷纷表示赞同,同意,赞同,徐三将军要能杀了修罗道,我们都愿意奉三将军为总门长。 那么上三门那边的人一听,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方才还杀的血灌瞳仁,这眨眼之间,这帮人就跟徐良站到一块了?夏侯仁,白一子他们都是暗暗纳闷。 可上三门这边啊,那白眉徐良的拥趸,用个现在话讲啊,叫粉丝,那也不在少数。因此好些个门户一听,什么什么,人家下五门的人都提出来了,说是愿意拥护徐良,那咱们还愣着作甚? 所以这一来,上三门这边,尤其那些个小门小户,好些个人也跟着起哄,说得对。宰了修罗恶道,咱们都奉白眉大侠为总门长。 哗啊~~~两方面人群就是一阵的骚动。 但是这话呀 ,听在徐良耳中,是格外那么不顺耳,老西儿就觉着你们这帮人起什么哄啊,可又一想,多日之前,这话啊早就在绿林道上传开了。八十一门当中,好些个门长派主都表了态了,诶只要谁能扳倒了修路道,那么那人就是总门长。 但是谁也没料想到,眼下这天降大任,竟然着落在了白眉徐良的身上。 徐良听完了,眼珠一转,当时一摆手,嗯,我说诸位,我白眼眉的徐良今日乃是为了绿林正道,这才要铲除修罗道,跟什么总门长全无关系。请大家不必多说。 徐良说完了,刷刷刷,掌中青龙宝剑一晃,横在前胸,呃,我说那个修罗道,你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众叛亲离,你还有何说? 哈哈哈哈,徐良,今日纵然死在你手,也并非你的能为,老夫之败,乃是天意。不过话说回来,就凭你区区一个后辈,想要老夫项上人头,哈哈哈哈,那可还在两说之间。 王八驴球球的 ,死在目前,还不知悔改。修罗道,你就给我纳命来。徐良话音刚落,脚下一使劲儿,仍然是率先发动进攻。 天遁剑法,剑光缭绕之间,刹那间就把武停云罩在一片剑气之中。武停云就见徐良一剑劈来,四面八方是剑气呼啸,金凤烈烈。同时就觉着徐良虽然是一剑压来,但是这扑来而来之势,正好比是泰山压顶,凌空飞来。 武停云是暗暗吃惊,心说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此路剑法确实闻所未闻,这个丑鬼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呢? 但是还得说修罗道啊,在武学方面,那不亏是一位天纵奇才,当下拼着回光返照借命术换来的最后一丝丹田之气,使出天地人神剑,跟徐良就斗在一处。 这一场恶斗,比之方才三老会修罗的阵仗,那也差不多少。 因为一个使得是天遁剑法,一个使得是天地人神剑,这两者那都是当世绝学,因此天下群雄的面,俩人这一打,那是更见一个精彩绝伦。 尤其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魔山老母毕月宵等人,那都是使剑的大行家,什么白猿剑法,峨眉绝剑,谪仙剑法,魔山剑法等等,那都是本门之中的不传之秘,可今儿个一看眼前这个阵势,俩人剑法之中的精妙之处,不由得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武停云的剑法那自不必说,行云流水,招式老辣,虽然此刻这恶道重伤在身,可一旦动起手来,举手投足之间仍然是一派宗师气象。 可白眉徐良,是谁也没料到啊,这个年轻人,这,这不是一直使刀吗,那把金丝大环宝刀切金断玉,随着徐良纵横江湖,平山灭岛,那是徐良赖以成名的头一个功臣呢,怎么着,徐良突然就弃刀学剑了呢,而且这剑法之精妙,堪称惊世骇俗,令人目眩神迷。往往你以为他要这么使,结果偏偏出剑之时是是另辟蹊径,别有洞天,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339章 平地波澜 书接前文。 可小剑魔他们呐,看了半晌,终于就发现,徐良这路剑法固然精妙,但是多多少少能看出来,徐良使出来啊并没有那么的得心应手,略微带着几分的生疏。可即便如此,能跟修罗恶道打到如此地步,那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要说在场中人啊,那都能看出来这打的好看,但是要说领略到这一层的,能说看出来徐良的不足之处,那仅仅白一子毕月宵等寥寥数人。 可徐良呢,跟武停云拆招换式,宝剑对宝剑,一拼招式,二拼内力,三比眼力,四靠身法,这是全方位的比拼,你任何一方面比人家差着一丝半点,当时就是人家的剑下亡魂。 且说俩人各展绝艺,刷刷刷,沧凉凉沧凉凉,这一打又是百十回合。徐良一边打着一边就发现,嗯,要说这天遁剑法,意在先,招在后,施展开来绝对是当世第一流的剑法,只可惜一来我并未完全熟练,再者碰上的乃是修罗恶道。因此斗到这般时候,仍然不能取胜。 可同时啊,徐良就发现,武停云所使的这路天地人神剑是格外那么眼熟,一招一式之间,徐良虽然未曾练过,但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格外那么熟悉呢? 哎吆,一阵惊雷闪电之中,徐良这脑子里边突然就想到,当初一日徐良误走黑山头,偶遇了占山为王的蓝氏双杰,后来徐良探地穴得青龙宝剑,但是就因为这把青龙剑得罪了一位了不起的剑客叫李世贤。 但是呢,徐良这人好交,诶,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就跟这位李世贤交上了朋友,李世贤呢自称是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之首李靖李药师的后人,当时表示愿意把这把 青龙宝剑赠给徐良,同时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部剑法,名叫五花剑。 但是因为徐良素来喜好刀法,对这路五花剑也就没有太过留意,可闲来无事之时,老西儿多多少少瞅过那么几眼。 结果这一来还赶巧了,这路五花剑,正是李药师亲手所创,武停云所使天地人神剑也是李药师的真传。 故而,徐良今日一看,修罗道这路剑法,竟然跟五花剑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好嘛,这一下,老西儿是灵光一闪紫气东来,徐良赶忙屏气凝神,用心观察武停云的剑法,结果时间不大,还真就被徐良给发现了破绽之处。 书说简短,就在俩人斗到一百二十合的这么个功夫,武停云一招回风落雁,斜刺徐良的软肋。老西儿叭一下凌空纵起,半悬空中一个跟斗,约出去两丈多远,同一时间连头也没回,右手一挥,嗖儿~啪,手中青龙宝剑脱手而飞,冲着修罗道的身背后是急刺而去。 老道一剑刺空,再一看徐良飞身而过,就知道这丑鬼必然在自个人背后使坏,可他倒转身形,就见一道寒光当胸此来,再想要躲避,是势比登天。 耳听得噗一下,青龙剑携带破空之声,就穿透了修罗道的前胸,剑尖从身背后就透出去了。 这一招,叫飞剑斩黄龙。乃是五花剑法中的必杀技。 一刹那间,万籁俱寂,群雄噤声,少室山下所有的人都只能听到风声略过山谷,刷刷作响。一代枭雄,绿林的魁首,修罗恶道,绿林军师,被白眉大侠徐良一剑贯穿。 这一下看似无声无息,但是这一剑之威,落在天下人眼中,正好比是天崩地裂,乱石穿空。恍惚之间,人们都觉着光阴停止,如在梦中。 徐良也立在原地,眉头紧锁,双掌平端,暗暗压住胸口一股激荡之气。 此一时,人们都把眼睛转向了修罗恶道武停云。就见武老道矗立原地,胸口插着青龙剑,双臂微微张开,缓缓抬头看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们知道,这是枭雄落幕的悲凉之声啊,名动当世的修罗道,终于是走到了尽头。不由得所有人都是轻轻吐了口气,~~~~呼~~~ 可谁也没想到,突然之间,修罗道身形急转,欻拉原地一个黄龙大转身,手中的碧血鸳鸯剑是激射而出。啊 ~~~所有人都吓坏了,这一剑要冲着徐良去了,这徐良多半是万难招架。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可谁也没料到,这一下不是冲着徐良去的,就见碧血鸳鸯剑刷~下,寒光一闪,竟然冲着东边人群最前边的白宗仁去了。 你说这谁能想到?一刹那间人们都惊呆了。 可你说巧是不巧,修罗道这惊雷闪电般地一个杀手锏,谁也料不到,唯独这位白宗仁他料到了。白宗仁早就知道武停云此人容不得任何背叛,眼下自己亲自送他走上绝路,他能善罢甘休吗? 因此回头一看看见修罗道从树林之中出来,白宗仁当时就提高了戒备,只要修罗道没死透,白宗仁是丝毫不敢放松。 果然,这一剑飞来,白宗仁游刃有余,沧凉凉手中长剑一晃,仓得凉朗就把碧血鸳鸯剑劈落在地。这也搭着修罗道实在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要不然就这一下,白宗仁是准死不能活。 徐良一看,哎吆,驴球球的,看来这个恶道这随时都要诈尸啊这是。也罢,三老子这就 送你上西天。 啊 噌~~~徐良飞身而起,半悬空中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眨眼之间就到了修罗道上方,居高临下,啊啪~~~就拍下一掌。 眼见得修罗道这一下就得被打个脑浆迸裂,但是同一时间,徐良就听得~嗖儿~~一股金风扑面而来。老西儿吓得赶忙一个闪躲,就见一支羽箭擦着耳根台就飞了过去。 徐良刚然落地,就听远处有人高声断喝:徐良,且慢动手,圣旨到。 话说白眉大侠徐良在半悬空中,腰眼一使劲儿,叭一个云里翻的跟头,飘落在地。抹回头闪目一瞧,就见山脚之处的官道上,尘头大起,哗哗哗哗~~一彪人马,风驰电掣般狂飙而来。这一下不仅是徐良吃惊非小,所有的人,无论是上三门,还是下五门同一时间,刷~~都伸长了颈项,踮着脚尖拢目光仔细观瞧。 时间不大,这一趟马队就来在了众人眼前,徐良眼尖啊,一看来的约莫能百十来号人,在马队之前,为首一人,咝,老西儿一瞧就知道事情不妙,原来啊来着非别,正是当朝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大奸臣李天翔的手下的心腹人,正是狗屎的奴才孙一龙。 就见孙一龙顶盔掼甲,来在人前,一片腿,欻拉跳下马来,那身上的甲叶子哗啦啦直响。其余马队也止住脚步,夸夸。 老西儿就是一皱眉,仰着脸儿往前迈了两步,用白眼仁瞅着这个孙一龙。 就见孙一龙紧走进步,来在徐良近前,诶要,嘿嘿嘿,徐三将军,这人说着往四外一瞧,噢,哈哈哈,蒋四爷老爷,诶要,白将军。这开封府的各位差官,都在这儿呢,嘿嘿嘿,嗯,孙一龙说着提鼻子一闻,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嗯,看来今儿个这个阵仗啊着实是不小。咝,呃,我说开封府的各位,对不起,在下此来,可不是说来搅了你们的兴,乃是为了公事而来。 孙一龙说着,掸了掸身上的甲胄,装出一副正颜厉色的模样:奉皇上口谕,着三法司派人火速缉拿修罗恶道武停云。任何人等不得干预。 说完了,孙一龙微微一笑:嘿嘿嘿,我说徐三将军,四老爷,白将军,你们都听见了,在下乃是奉旨办事,身不由己呀。 说着当时抹回头一看,就见武停云此刻已然是盘膝落座,双目紧闭,正在生死关头运用元功,想要闯过这道生死关。那胸口窝明晃晃插着一把宝剑。 孙一龙就是一皱眉,诶,来啊,取担架来,把这个恶道给我抬上囚车,押赴东京,交由三法司严加拷问。 是,是。几个手下人撒脚如飞,取过一副担架,七手八脚这就要把武停云给掫到马车上去。 蒋平徐良他们一看,可不干了,这叫什么,这明摆着就是李天翔想要假公济私,要把这修罗道从鬼门关前给拉回来。这要修罗道被人家给拉走了,那十成占着九成,这修罗道啊又得是逃出生天,这往后再要出世,那大宋江湖再甭想有个安稳日子过。 那么说到这儿,您应该也听出来了,修罗道未雨绸缪,搭上朝廷重臣李天翔,就是为了防着眼下这一刻。诶,这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呐。你想少室山下这么大的动静,那李天翔能听不着信吗,因此他当时一探听到说是修罗道要跟上三门和开封府彻底撕破脸,真就打算要动手了,李天翔就知道,诶,时候到了。那么要是武停云要胜了上三门,自不必说。可要万里有个一,上三门要得了胜,我就得抢先一步,把这位修罗恶道弄在我手里,如此一来,要能把这人收为己用,那往后我何愁不能对付开封府那帮人?可退一步说,即或收服不了武停云,那么我正好一举将之格杀,这要到了皇上面前,岂非又是大功一件?如此进可攻退可守,嘿嘿嘿,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第340章 枭雄末路 诶,就得说李天翔这家伙那真可谓是老奸巨猾,但是呢为了以策万全,李天翔是特为进宫面圣,当着四帝赵祯的面就说,陛下,近来微臣听说咱们大宋江湖道上有些个小小的风波。那么微臣执掌三法司,对此等事故是责无旁贷,故而特来请陛下发下一道口谕,容臣便宜行事。 李天翔这话说的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四帝赵祯一听,自然是无不应允。 结果这话传下来,到了孙一龙这儿啊,就变成了奉了皇上口谕,特来捉拿修罗道,任何人等不得拦阻。 可徐良听完了,是横眉立目,四下一看,眼下这少室山下血流成河,尸体成堆,这尸山血海谁带来的,不都这修罗恶道为了满足自己一人的野心,这才使得生灵涂炭,大宋绿林同道相残吗,那么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要说再让武停云被人给救走,那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因此徐良当时是热血上涌,把把手一摆,呃,王八驴球球的,都给三老子助手。 徐良这一发威,孙一龙手底下那几个人当时不敢动晃了,孙一龙一瞧,咝,我说三将军,您这,怕是有些非礼了,难道一说,当今圣上的口谕,你也要违背不成? 玉面小达摩此刻呀,虽说身受重伤,但是一听这话,当时忍痛负伤,捂着胸口往前走了几步,呼~~~ 呔,我说孙一龙,休得夸口。既然是皇上口谕,好,白某人倒想请你把这皇上口谕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再说上一遍。书安。 诶,老叔,侄儿在。 嗯,你找根树枝,蘸着地上的人血,撕块布条子,把这位孙大人所传的口谕原原本本给记下来。而后让孙大人签字画押,等到回了东京,也好上覆当今皇上。咱们也算是奉旨而行了。 噫嗯,是了。老叔。 蒋平和徐良在旁边一听,诶呀,罢了,云瑞这一回啊说到点子上去了。口谕这玩意不比圣旨,历来就有颇多可以取巧之处。尤其这孙一龙并无有官阶在身,因此这要让这姓孙的原原本本给写出来,哼哼哼,不怕你不原形毕露。 果然,孙一龙一听,当时这心里边咚咚咚,就敲开鼓了。诶,这个,咝 ,我娘哎,怎么没想到这一手。我这他。 很快,房书安准备好了,云瑞冷冷一笑,孙大人,皇上口谕究竟是哪几个字儿,那么您就说说。 诶我这,呃,嘿嘿嘿,白将军,皇上说的是,呃,孙一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说话诶呀,看来到了眼下,我是无有退身之步了,说收回方才那番话这是万万不能。要不介看这帮人跟饿狼相似,当下就得把我给吃喽。看来眼下就得先对付过去,而后再见机而作,见景生情。 想罢多时,孙一龙把牙一咬,诶,白将军,三将军,四老爷,是这样,皇上口谕,明明白白,说的是着三法司把这修罗恶道武停云带回东京审讯。呃,并无差错呀。 云瑞冷冷一笑,书安,可曾写完了? 噫嗯,老叔,好了,房书安不等云瑞答话,崩儿一下就蹦到孙一龙近前,嘿嘿,孙大人,您给留个字据。 孙一龙一皱眉,这,房大人,白将军,这个,咱大宋朝可没听过这个规矩呀。 哼哼哼,云瑞冷冷一笑,不错,没有这个规矩,但是今儿个你要想带人,这规矩就得改一改。日后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白某人一力承担。不用您费心。您就签字画供。 诶,嗯~~也罢。孙一龙心不甘情不愿画了个供。而后一摆手,怎么样,我说各位,这一回我可以把人给带走了。 徐良一看,把心一横,心说带走没问题,但是无论如何,武停云是活不了,你们那带个死口的上路。 想着,徐良抹回身就想拔掉修罗道身上的青龙剑,这剑要一拔呀,当时真气泄尽,血流如注,武停云就得一命呜呼。 可哪知,徐良刚然一转身,就见修罗道点指如飞,啪啪啪,在自己胸口窝连点几大要穴,而后二臂交叉,轻呼一声,嗨,那把青龙剑嗖一下,是自动飞出,沧凉凉就掉落在地。 原来就在方才众人说话间那么一会功夫,修罗道就催动道家绝顶内功,护住心脉,进而胸口一发力,竟然把青龙剑给逼了出去。 徐良一看,咝,啊?王八驴球球的,三老子就不信了,说这话就要上前动手。 可孙一龙那也不白给,审时度势,一哈腰护住武停云:三将军,难道一说,你真要抗旨不成,哼哼哼,今日你这一掌下来,慢说你担不起责任,怕是就连包相爷也得跟着打官司? 蒋四爷把小脑袋一晃,咝,诶呀,良子,要不这样,咱们那,就一路跟着孙大人,护送修罗道回京,免得这沿途之上有个三长两短。 蒋平的意思很明显,无论如何不能让修罗道在进入东京之前,离开这帮人的视线。 几个人是万般无奈,最后只能让人家把修罗道就架上了马车。那么些个上三门的人,尤其小剑魔白一子他们,眼睁睁瞅着修罗道原本一个将死之人,结果又要被朝中奸党搭救而走,真个是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但是这是朝廷的命令,再加上师兄夏侯仁一向本分,因此也只能是暗气暗憋。 武停云一瞧,心说无量天尊,不想今日老夫能得这么个结果,不用太多,只消给老夫个把月光景,那时,老夫伤势复原,必然要血洗大宋绿林。这武停云暗暗就下定了决心。 那么开封府这边,就由白眉徐良亲自跟随孙一龙,赶奔东京城。 可哪知,武停云乘坐的这两马车,刚然起步,还没走出去两丈远,就见一人是横身躯拦在车前,且慢。 孙一龙一瞧,噢,认识,正是云梦山上那位寨主爷,白宗仁 。 孙一龙不了解内情啊,还以为白宗仁要护送武停云,当时一拽马缰绳,就问,我说这位,有何贵干? 可徐良白云瑞,甚至包括罗霄他们一看,就知道,白宗仁这是来者不善。 尤其是罗霄啊,是一阵的紧张。原本他早都打算,要找准了机会,亲自出手宰了武停云,可哪知直到此时,一直没找着机会。 眼下一看,得,这怕是白宗仁要先行下手了。罗霄是又激动,又害怕,硬着头皮使了三回劲儿,最终是没敢动。 就见白宗仁冲着孙一龙是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姓孙的,想要带走武停云不难。先问问白某人答应不答应。 说完了,也不管孙一龙怎样做答,白宗仁脚下一使劲儿,是腾空而起,在半悬空中冲着武停云所在的马车,啊啪势如雷霆般就是一掌,耳听得咔嚓一声巨响,车轿被这一掌打了四散纷飞。 武停云在里面早都听到了,趁势一咕噜,从车上滚落在地上。手捂伤口,定睛观瞧。 你看,徐良他们是官人,受朝廷的约束,但是白宗仁不在乎那个,当时一出招,是招招毙命,武停云接连闪避,但是终究是伤势太重,几个照面过后,是连续带喘,这身形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徐良白云瑞他们在旁边一瞧,心说,该,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杀不了他,自然有人收拾他。因此这帮人干脆把手一背,在那儿看起了哈哈笑。 简短解说,没到十个照面,武停云再也招架不住,叫声不好,转身就逃,白宗仁是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在武老道身背后凌空纵起,天地人神掌百川归海,万化归一,啊呼~~啪,冲着武停云的后脑海一掌拍下。 武停云再想躲避,是势比登天,结果这一巴掌,正好实实惠惠就楔在了武停云的脑瓜皮上。耳轮中就听得咔嚓一声,白宗仁闪身落地,武停云前脚往前,后脚在后,当时定住身形,直挺挺戳在地上,不动晃了。 诶,一代巨寇,就这么不声不响,嘎嘣一下,就这么死了。 这一下,把在场中人都吓个不轻,孙一龙他们想要动手干涉,干脆就伸不上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绿林军师,被白宗仁是一掌毙命。 白宗仁打完了,掸掸身上的尘土,仰着脸是四外人群看了一番:哈哈哈,各位,夏侯老门长,罗霄,呃,总门长,哈哈哈哈,今日我白宗仁替天行道,诛此恶魔。你们各位,可有话说? 人们谁也没有说话。 白宗仁哈哈一笑,怎么样,莫非嫌弃晚辈让这大魔头死的太过威风,也罢,就见白宗仁沧凉凉拉出一口宝刀,啊噌噌纵到武停云近前,咔嚓一刀下去,武停云是人头落地,枯蚯死尸摔倒,那腔子上鲜血涌出,让人触目惊心。 几乎就在白宗仁这一刀砍落的同一时间,就听两旁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时喊道:格杀修罗恶道,我等愿奉白宗仁为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 啊呀,房书安大吃一惊:我说么,方才那帮人为什么愿意奉我干老为总门长,原来在这等着呢?推举我干老是假,推举这白宗仁才是真。 第341章 黄雀在后 上回书啊咱们说道,一代绿林魁首,盖世的枭雄修罗恶道武停云,因为受到东瀛太子白宗仁的出卖,结果对上了天地三才六宫阵,最终身受重伤,紧接着又遭了小达摩白云瑞的一记太上三绝掌,修罗道接连受创,本想逃走,哪成想偏偏又遭遇了艺成下山的白眉大侠徐良,结果再跟徐良的会斗之中,被山西雁徐良一剑贯穿。 在此关键时刻,户部尚书李天翔派出人手,想要抢走修罗道,那你想白宗仁和罗霄能答应吗,当时白宗仁来了个趁你病要你命,一刀将修罗道的人头砍下。 诶,可叹这么大的修罗道,纵横大宋江湖数十年。艺业之高,可谓是盖世无双,但是正应了那句话,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啊。到了收缘结果,修罗恶道落了个跟那位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同样的下场。 再说回到少室山的战场之中,且说白宗仁将武停云一刀毙命,刹那之间,偌大的战场之上是鸦雀无声,可紧接着在东面的人群之中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杀得好。杀得好哇。咱们拥护白宗仁大寨主为八十一门的总门长。 对,我们愿意奉白大寨主为新一任的总门长。 哗啊~~~~人群就是一阵的欢腾。 这边房书安一听,那大脑瓜就嗡了一声,咿呀,我的妈,我说么,方才那帮人为什么让我干老徐良坐这总门长,原来人家是另有打算,让我干老是假,让这个什么他娘的白宗仁上位才是真,嘿呀,这叫老猫吃鸡食儿,尽捡现成的啊。 可上三门这边尚未答话,罗霄这一边可坐不住了。罗霄眼瞅着那么大的修罗道,惨死在白宗仁之手,他这心里边是喜忧参半。喜之喜,自己对头的冤家终于是被人给除掉了,那么忧之忧,自然是到了眼下,自己这个总门长之位还能不能坐得下去? 这行走江湖,说到底儿,利字当头,实力为王。 因此罗霄这心啊,到了眼下是忽上忽下,两道利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再一听白宗仁手底下那帮人正然鸡毛子喊叫,说是让这姓白的,担任总门长。喝,这还了得。 罗霄尚未答话,罗霄身旁的一气仙孔亮可不干了,孔亮一瞧眼前这片血腥战场,肚子里再一盘算眼下这个形势,他知道,此刻上三门的人受伤的受伤的,挂彩的挂彩,除了那位白眉徐良,余者各位高人可谓是元气大伤。 再一看白宗仁那边,也是死伤惨重,约请而来的各位门长派主,几乎悉数阵亡。孔老道这么一盘算,咝,看来眼下我碧霞宫,跟上三门,白宗仁他们已成鼎足之势。那么当此关键时刻,哪一方要能略微占那么一丝上风,即可控制全局。因此,万万不能让这个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白宗仁占了先机。 想罢了多时,一气仙孔亮手提着大宝剑,他这把剑名叫七星丧门剑,分量加重,威不可当。当时就见孔亮刷拉一晃长剑,冲着白宗仁他们厉声断喝,呔,小辈,当着八十一门总门长的面,焉敢信口雌黄,以小犯上,难道不知门规的厉害吗? 孔亮这意思啊,很明白,虽然眼下两方面方才打成了一锅粥,但是罗霄他们并未倾尽全力,而是取了一个守势,坐山观虎斗,并未跟上三门直接起冲突。故而此一时,罗霄在名义上仍然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既然总门长在位,又何来的新一任总门长呢? 此时,就见孔亮是横眉立目,继续说道,无量天尊,各位,这位自称叫白宗仁的,虽然身为云梦山的偏副寨主,但是此人来历不明,历来对修罗恶道是忠心耿耿,而且修罗道也降毕生武学传授于他。那么方才他击杀修罗道,这叫什么,这叫胳膊肘往外拐,吊炮往里揍,哼哼哼,咱们绿林中人,专门讲究义气二字,试问白宗仁如此忘恩负义,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呢?再者,击杀修罗道虽说是人心所向,但是方才各位看得明白,要说杀了修罗道,这头一功,哼哼哼,应该算在谁的头上?嗯? 孔亮一转脸,向众人当头一问。 其实啊,在场中人那都是明眼人,看的清楚,摆明了是白眉徐良一剑刺穿修罗道,这才给白宗仁提供了机会。因此要说头功,自然当初白眼眉的徐良。 此时,孔亮这么一问,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头一个跳出来了,噫嗯,我说两句,这位孔道爷说的没错,要说宰了武停云,这头一功,但凡您各位的这双招子没用来出气儿,那都应该清清楚楚,甭问,那自然是非我干老徐良莫属啊。 房书安话音刚落,上三门这边也是不少人,随即呼应,对,房老剑客说的没错。说得对。 孔亮手捻须髯,微微一笑,无量天尊,哈哈哈哈哈哈,房书安所言极是。那么白宗仁既非杀死修罗道的第一功臣,同时他又是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今儿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贫道就想要问上一句,如此人物,焉能担当我大宋国朝八十一门总门长之重任呢?更何况,眼下八十一门公推的总门长罗霄在此,又何必推举什么新的总门长,这岂非是无端惹事,扰乱武林吗? 孔亮说完了,唰拉一摆宝剑,笑而不语。 咱们先说上三门这边,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白眉大侠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等等众人,听完了这么说,心里也都明白,孔亮这是执意要维护罗霄的地位,进而保住他们碧霞宫一脉的颜面。 可众人这心里也都明白,罗霄当初上位,倚仗的乃是修罗恶道的势力,而且此一番他们云梦山跟上三门杀了个尸横遍野,这事能说轻轻揭过,直当没发生吗? 不能够啊,因此无论如何,罗霄是必须下台。依着白云瑞房书安的心思,还得趁势将罗霄他们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可眼下要说真要动手,怕是两败俱伤。因此只能咬紧牙关,按兵不动。 一时之间,少室山下,这空气又变得十分微妙。 上三门的人已经打定主意,这总门长之位无论如何是得夺回来。罗霄呢,仗着手底下高手如云,势必要稳坐大位,毫不相让。白宗仁则借着拉拢而来的数十个门户,想要抓住杀了修罗道的机会,一举扬名立万,出人头地。 三拨人马各怀心思,虽说此一时人人都是筋疲力尽,但是这心里边也都明白,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得沉得住气,这就跟到了赌桌之上,最后一把梭哈,是赢是输,是生是死,就在转眼之间。 可谁也没料到,就在此时,少室山外,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这个声音落在众人耳中,让人觉着又酥又麻,同时忍不住又让人想要多听一阵儿。 这一下事出突然,谁也不知道这笑声从何而来。可紧接着就见山脚的一条小路上,从树荫背后缓缓走出三人。 这三个人,看似是不急不躁,闲庭信步,可是眨眼之间就到了众人近前,大家伙儿这才看得明白,原来来的是一女二男。前面走着是一个女子,后边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众人再一细瞧这个女子,不由得这心头都是微微一动,原来这女子脸上虽然轻纱半掩,但是此刻日上中天,阳光这么一扫,女子的眉眼是格外分明。众人就见此女生的是格外眼么妖艳动人。平常咱们说某某人天生丽质,说的是此人五官搭配的标志,但是这一女子与众不同,在好看之中格外带着那么一层魅惑的气质。让人一看之下就再难忘却。 徐良和白云瑞他们一看,咝啊?怎么着,都认识,来人正是前者在蓬莱岛切近,从荆鸿小师父手下救走白宗仁的那一位。 咱们按下旁人不说,单说白宗仁,你看上一回这女子身着夜行衣靠,看得是不那么分明,但是此刻白宗仁再一看来人,当时是大吃一惊,咝啊?刹那间一张白脸变得更是血色全无,噔噔噔倒退几步,嘴巴微微张着,光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带着一抹笑意,用眼睛瞟了一眼白宗仁,也没上前答话,而是直接转脸看着一气仙孔亮:哼哼哼哼,道爷,您方才那话,大谬不然。 孔亮就是一皱眉,他也知道打哪儿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女子,当时打稽首颂法号:无量天尊,呵呵呵,敢问来者何人呐? 那女子却不正面答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爷,萍水相逢,何必多问?只是道爷身为玄门中人,方才那番话,却是见识浅薄,贻笑大方啊。 孔亮一听,心中不快,噢?哼哼哼,未知阁下有何高论,还请多多指教。 谁料那女子见招拆招,嗯,自然是要指教。 这话一出,好悬没把好些位给乐出来。就听那女子继续说,道爷,所谓大义灭亲,修罗道虽然对白宗仁有传艺之恩,然而眼下修罗道闯出如此弥天大祸,杀戮天下,那么白宗仁囿于绿林大义,倒戈一击,如此岂非大仁大勇,大义凛然?怎么到了道爷嘴里就成了不忠不义呢?难道一说,非得让白宗仁为虎作伥,继续追随修罗道荼毒武林,才是道爷口中的忠义么?道爷身为玄门高士,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岂非令天下英雄大大耻笑乎? 这女子一字一句,说的是格外清晰,孔亮却是越听这眉头越紧。 第342章 扶桑剑道 就听这女子继续说道,中原王朝历来有句古话,叫天下唯有德者据之,这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也不例外。今日小女子不才,便要替天下英雄主持公道,为大宋绿林推举一位德才兼备的总门长。 您听他这话说的,这口气也太大了。 因此非但上三门中人听得不忿,罗霄和孔亮他们自然也是双眉紧锁。孔亮一想,咝,听这女子言谈之间说什么中原王朝,可见她并非中土人士。那么她想要干什么,一介弱质女流,竟也如此托大,贫道倒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要替天下英雄主持公道? 这么想着,孔亮是皮笑肉不笑,哼哼哼,这一女子,好大的口气,想要主持公道,先问问贫道手中长剑? 要说,论孔亮的能耐,那确实是不含糊,那也是大宋绿林头一排的剑客,眼下孔亮眼见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也不服罗霄这个总门长,因此孔亮便决定出手立威。 哪知那女子一听,是丝毫没当回事,也是微微一笑:天诛。 原来那女子身后跟着的俩人,一个叫天诛,一个叫地灭。 此时这天诛一听主人吩咐,随即一躬身,少主。 嗯,你去会一会这位孔老剑客。 是。 这天诛说着,噔噔噔迈大步来在孔亮近前,一颗硕大的头颅微微下垂,脸上黑铁相似,孔亮一瞧,此人竟然赤手空拳,他就知道来者不善。但是孔亮几十年的修为,倒也满不在乎。 眼见得俩人格拉架势,就要动手。 可此时,就见白眉徐良突然说话了,呃~~呵呵呵,我说你们都且慢动手。 孔亮和那位天诛一愣,那女子一愣,可徐良已然到了近前,就见老西儿是恭恭敬敬,抱腕当胸,冲着那女子一躬扫地:厄尔~~~外臣徐良,兵部一品将军二品御前的护卫,拜见玉藻皇妃。 那么前文书咱们说过,这位玉藻皇妃,正是那位日本国天皇的最为宠爱的妃子,奈何这人红了是非多,结果为此引得朝中重臣不满,群臣进而设下奸计,趁着天皇病重之时,请来个算命的术士,诬陷玉藻实为九尾妖狐转世,惹得天皇大怒,当时传下令谕,命人即时处死玉藻以及玉藻年幼的儿子,也就是在场中的这位白宗仁。 后来因缘际会,白宗仁被修罗恶道武停云搭救,玉藻皇妃则一头撞死在一块石头之上。 那么这段书听到这儿啊,您知道,这玉藻皇妃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被随后赶来的日本剑道高手搭救。 那么搭救玉藻的,正是日本国最为神秘的剑道忍派组织,唤作黑剑流。 这黑剑流本来日本国两大忍派之一,后来因为其中的掌门人叫宫本九郎,此人非但武学精湛,而且心机深沉,他知道中原王朝有句老话叫朝中有人好办事,而且三十六计最高明者莫过于美人计。 为此他费尽心机,把自己最为宠爱的干女儿,也就是咱们说的玉藻皇妃送进宫去,这玉藻也果然是千般娇媚,万种风情,她使尽了浑身解数,搏得了鸟羽天皇的宠幸。 宫本九郎也正是借用朝廷的力量,泰山压顶,一举吞并自己的对头冤家,叫西剑道。此后是独霸东瀛武林。 但是宫本九郎百密一疏,他可没料到,可不仅仅是他们黑剑流在朝中有人,人家西剑道也有高人在朝。奈何当时鸟羽天皇虽然三千粉黛,但是唯独玉藻皇妃独占恩宠,结果西剑道惨遭覆灭。 但是打人家一拳,须得防着人家一脚。西剑道在朝中的势力是蓄谋已久,后来终于趁着天皇病重,栽赃玉藻皇妃,将黑剑流在朝中的势力是连根拔起。 此后,黑剑流在朝廷的打压之下,开始转攻为守,蛰伏不出。 但是宫本九郎的干女儿,也就是这位玉藻皇妃可不能善罢甘休,自打重返黑剑流,养好了伤症,此后玉藻跟着义父是苦心学艺。并且在心中暗暗起誓发愿,无论如何想什么办法,要寻回自己的儿子白河宗仁,并且助他登上原本就属于他的天皇之位。 那么究竟该如何动手呢? 玉藻就跟义父宫本九郎商量,就说看来单凭眼下咱们黑剑流的势力,孤掌难鸣。那么欲成大事,就得联络天下英雄。事成之后,以朝廷疆土,共享富贵。 宫本九郎就问,咝,玉藻啊,如今天皇在位,海内升平,咱们又应该如何下手呢? 玉藻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无边的大海,淡淡说道,如今国内势力唯有我黑剑流,想要攀附外援,必得从大宋朝入手。义父,女儿已经打探清楚,当初一日救走我儿白河宗仁的那位,正是压盖中原绿林的第一人,名叫修罗恶道武停云。义父,只要咱们想什么办法,促成中土绿林的一场内部火并,而后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再推举白河宗仁上位,一举拿下中土武林,如此一来,借用中原绿林的力量,东渡归国,再推我儿夺回皇位,便有八成胜算。 宫本九郎听得目瞪口呆,原本他老人家多年来野心勃勃,最终靠着把女儿送进宫去,这才一统日本武林。结果眼下一听玉藻如此这般滔滔不绝,咝,老头子是吃惊非小啊,心说话了,诶呀,看来我宫本九郎垂垂老矣,玉藻这番话,我是连想都没敢想啊。 宫本九郎不住的重新打量玉藻,他就发现,今日的玉藻早已不似当年那个文弱怯懦之人,而是成长为了一个心机深沉,能谋善断的高手。 老门长是不住的慨叹,想罢了多时,终于决定向大宋绿林派出人手,在大宋国朝的都城东京汴梁设立秘密据点,暗中展开行动。 那么在大宋朝的行动,这头一件就是要寻得玉藻的儿子,也就是白河宗仁。再一来就是要挑动各大门派的之间的纷争,最后,趁着武林纷乱,各派自相残杀之际,一举消灭各门各户的当家人,强力推举白河宗仁上位八十一门总门长。 这就是玉藻和整个黑剑流的如意算盘。 那么说,白眉徐良是如何得知眼前这一女子便是玉藻皇妃,进而主动见礼呢? 其实,说来也不稀奇。 大宋绿林历来不乏那些位世外的高人,尤其是前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普群生,这位老剑客为了对付修罗恶道,诈死瞒名,而后一方面练就天地三才六宫阵,同时乔庄改扮,行走绿林,这一下不要紧,黑剑流的人虽说在暗中行动,但是巧了,普度也是个夜行人,历来也在暗处行走。结果他就发现,在东京城里盘踞着一伙不明人物,老剑客后来逮着机会抓了个舌头,就想要严刑审问,查出个究竟。 结果好嘛,普老剑客就发现,这些个神秘人物是格外那么难缠,要说自己动手,这些个喽兵自然不是对手,但是难就难在这些个人儿啊,非但跟中原人言语不通,而且一旦被获遭擒,总能在神鬼不觉之间或者逃走,或者自尽身亡。 几次三番下来,老剑客是一无所获。但是多多少少也摸着一些蛛丝马迹,那就是这些个人在胸前都刺着日头的标记,同时老剑客暗地之中,就听到他们多次提到一个名儿,叫黑剑流。 普度啊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毕竟不是公门中人,对于这些个顺藤摸瓜,投石问路之法一方面并不算精熟,同时也忙于修炼阵法,于是就在庐山九宫论剑英雄会召开之前,把这事儿告诉了房书安。 那么房书安呢,到了九宫论剑亭,头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徐良,当然他没有说是普度说的,而是说自个儿探听而来。 你看要换个旁人听到这个信儿,没头没尾的,兴许就疏忽了,但是老西儿则不然啊,这个人格外的聪明,而且多年的抓差办案让他知道,越是这种消息,他背后越是可能隐藏着惊天阴谋。 原本徐良马上就打算要安排人手,在东京城暗中调查。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在庐山九宫论剑大会跟罗霄的会斗之中,徐良中了修罗道的暗算,后来是九死一生,最终在荆鸿小师父相助之下,这才在森罗殿上讨回一条性命。 后来徐良到了钟南山,跟随火龙真人学习天遁剑法,但是同时他可留着意了,暗中吩咐义侠太保刘世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等人,在东京城内布下眼线,明察暗访。 尤其是小太保钟林,根据徐良提供的线索,从洞庭湖他老父亲飞叉太保钟雄那里讨来两只大船以及数十名水性精熟的水军。让这些人是东渡扶桑,去日本国摸一下消息。 你想,如此阵仗,能没个结果吗,因此这一来,黑剑流的来历被开封府是摸得清清楚楚。 第343章 绝代妖后 可徐良他们虽然知道,黑剑流在大宋国朝秘密行动,但是他们没料到眼前这个杀了武停云的白宗仁,就是玉藻皇妃的亲生儿子,更不知道黑剑流比修罗恶道是更为凶险。 咱们再说回到战场之上,且说徐良冲着玉藻一躬扫地,说是外臣徐良见过玉藻皇妃。 外臣这个自称,乃是古代诸侯国的士大夫对别国君主的自称。徐良今日对着玉藻如此说法,一方面是为了告知天下英雄,此人乃是来自番邦异国,并非咱们中原人士。同时也是告诉玉藻,诶,甭以为你们行动隐秘,其实啊早都在我们开封府的掌握之中。最后,以朝臣的身份见过皇妃,也算彰显了我大宋国朝礼仪之邦的礼数。 果然,玉藻一听,脸上微微变色,虽然她也知道,黑剑流在大宋国朝的行动不可能是密不透风,但是她也没料到,眼前这个白眼眉的丑鬼,竟然直接揭破了自个儿的身份。 那么我要不要当面承认呢,还是…咝,这一时之间,因为事发突然,还真就把这玉藻给难住了。 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如果此刻眼前的这个白宗仁,也就是自个儿的亲儿子,要突然开口相认,一切就穿帮了。因此,她微微一抬头,峨眉紧蹙,两只眼睛一瞟不远处的儿子,白宗仁马上心领神会,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紧接着,玉藻一抬头,噢?呵呵呵呵,人称白眼眉为记,阁下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徐三将军, 不敢当,正是山西人。 呵呵呵呵,三将军果然好诙谐。不过今日奴家来此,并非为了跟各位争个短长,而是为了大宋绿林主持公道,一直以来,大宋绿林之中早都传言,扳倒修罗道者,堪任八十一门总门长。玉藻说着一指眼前的白宗仁,三将军,各位英雄,如今眼前这位少年人亲手诛杀修罗道,而且众多门户齐声响应,正是天意人愿,难道一说,还有什么人胆敢忤逆天下英雄共同之愿吗? 徐良尚未答话,孔亮头一个先说话了,无量天尊,妖女,甭在这儿装蒜,我们碧霞宫头一个不答应。 得,修罗道一死,孔亮罗霄他们直接又捡起了碧霞宫的名号。 房书安一听,噫嗯,对,我们开封府,也不能答应。 玉藻一听,是不急不躁,稳如泰山一般,瞪着两只美目,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众人,看罢了多时,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各位,今日讲不了不说不起,违逆天意者,小女子便要代行天意,一并诛之。 此话一出,群雄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场中人多数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历,也都好奇如此区区三个人,因何胆敢如此口出大言? 可谁也没料到,这女子笑声刚落,众人就听得窸窸窣窣一阵的响动,随即在少室山下的密林之外 ,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人马。 老西儿用眼角的余光一瞅,好嘛,此刻虽然日上中天,但是来的这些位一个个都是夜行人的装束。看人数嘛,少说也有上千之众。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回书咱们说道,在少室山下,大宋绿林道,以白云剑客夏侯仁,白眉大侠徐良等人为首的上三门,跟修罗恶道武停云为首的云梦山的群贼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惨烈厮杀。 在此过程中,修罗恶道一命归西,三位老圣人力战而亡。本以为修罗道一死,这满天云彩可就散了。 可哪曾想,碧霞宫如今的当家人八臂哪吒罗霄自居八十一门总门长,而那位自诩为云梦山大寨主的白鹤白宗仁因为捡了个现成的,亲手斩下了修罗恶道的项上人头,因此得到了为数众多的武林门户的支持,诶,要支持这位白宗仁担任新一任八十一门总门长。 可你想,一个是罗霄跟上三门那一直以来就是二饼吃八万,死不对眼。而这个出世不久的白宗仁,虽说杀了修罗恶道,可此人来历不明,那么上三门能说就把整个绿林道的大权交托给此等人物吗,那不能。 正在三方面彼此僵持不下之际,当日在蓬莱岛救走白宗仁的神秘东瀛女子再次现身,并且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口出大言,说什么要为大宋绿林主持公道,一力支持白宗仁登上总门长之位。那么在场中人若要同意还好,倘若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儿,哼哼哼,就要一并诛之。 咱们单说老西儿徐良,经过前些日的明察暗访,老西儿一看啊,认出来了,他知道眼前这一女子并非等闲,她头一个身份,乃是前日本国的皇妃,其二又是统御东瀛武林的黑剑道的少主人。 你想徐良,那是抬头一个主意,低头一个心眼,为了揭穿玉藻皇妃和黑剑道图谋大宋武林的阴谋,最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一语叫破了玉藻皇妃的真实身份。 那意思是告诉天下人,尤其告诉那些个支持白宗仁的绿林中人,说你们呐,被蒙在了鼓里,眼前这女子你们甭看她一副娇滴滴神色,这叫深藏若虚,不露锋芒。但是老西儿也知道,就眼下这个形势,比之修罗恶道武停云在日,还要凶险。 为什么,就因为到了眼下,上三门中,除了自个儿,可以说没几个全乎人了。人人带伤,个个挂彩。一夜凶杀恶战,那真是死了老鼻子人了。 可想而知,玉藻皇妃也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趁着大宋绿林彼此内斗,这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赶了这么个时候,前来收服大宋绿林道。 徐良一边应对着眼前的玉藻皇妃,一边心中不住地叹息,心说话了,诶,看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错非我们大宋武林一盘散沙,彼此内斗不息,今时今日,又岂能给了这异域番邦的妖女这等机会? 眼见着少室山外,穿着夜行衣的人是越来越多,越聚越多,徐良终于把牙一咬,心说看来接下来又是一场凶杀恶斗。不过但凡比斗,老西儿这人儿有个习惯,先斗智,再斗力。 那么敌强我弱,怎么个斗智呢? 徐良一边冲着玉藻微笑,一边晃着脑袋向四外观瞧,就见自个儿身后,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魔山老母毕月宵等绿林的前辈,以及开封府的一众小弟兄等等众人,都直勾勾看着自己。 包括罗霄在内,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强敌环伺,来的那都是生力军,因此要么豁出命去跟这帮人死磕,那结果一目了然,基本上今儿个就交待在这儿了。要么就得俯首认输,送白宗仁登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 可想而知,原本这山下就是一片血腥战场,经过一夜的厮杀,不能说尸积如山,但是腥味扑鼻,尸身横七竖八却也不在少数。 沉默半晌,玉藻忽然发话了:三将军,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隐瞒。用你们中原的话讲,咱们弯弓射箭照直崩,有什么讲什么。所谓知进退为英雄,识时务为俊杰。眼下这个形势,想必你们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还请三将军能早做决断。 徐良这人啊。向来不管面对怎样的大场面,那都是不急不躁,每临大事有静气,诶这是真正的大将军。就见徐良微微一笑:呃我说皇妃阁下,着个什么急,那么既然山西人猜到了你的身份,不妨让我再猜一次。 徐良这么一说,就见玉藻皇妃当时杏眼一翻,峨眉紧蹙,这玉藻啊马上就意识到,徐良可能猜到了她跟白宗仁的关系。这要被他给抖落出来,那么那些个之前支持白宗仁的门户,是否仍然能继续支持,可就在两说之间了。 果然,徐良那办案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方才说是要再猜一次,正是为了诈一诈这位皇妃,结果老西儿当时一看,噢,这玉藻容颜更变,甭问,看来是心中所想是不差分毫啊。 想到此处,徐良是仰天长啸:哈哈哈哈,王八驴球球的,我说皇妃阁下,你们东瀛国的真是好盘算,派自己的人打入我们大宋国朝,而后再让你们的人当上我们八十一门的总门长,高,呃, 实在是高。 玉藻闻听,眼眉倒立,徐良,无凭无据,休要信口雌。 呵呵呵,皇妃阁下,凭着真人不说假话。说着啊徐良顿了一顿,一扬脸冲着四外的人群高声叫道:呃我说各位,古语常言说得好,说是么无利不起早。这位东瀛国的皇妃为什么如此热心肠,远渡重洋来在我大宋国朝,要为这个什么白宗仁主持公道呢?众位请看,这位玉藻皇妃,虽然用轻纱遮着脸,但是五官样貌依稀可见。那真称得上是一位绝代的佳人儿。徐良说着用手点指,大家伙请再看那位图谋总门长的白宗仁白大寨主。 众人随着徐良的手指,刷拉一转头,都看向了那位手提单刀的白宗仁。 第344章 隐逸门人 白宗仁一瞧,心中就是一惊,瞪着两只眼睛,不由得微微后退了两步,口中呼呼喘着粗气。 呵呵呵,徐良又是一笑,呃我说诸位,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这种时候你就得有捧场的,玉藻刚想出言阻止,就见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高声叫道:三哥,经小弟看来,这位白宗仁大寨主,在眉眼之间跟这位您说的玉藻皇妃怕是有九分神似,三哥,莫非,您的意思是,这白宗仁,跟这位与东瀛国的皇妃彼此之间颇有渊源? 哈哈哈,呃老兄弟,高,说的一点不假。 再说其他众人经由白云瑞这么一说,你看方才没什么感觉,此时被人点破,再一看,咝,啊呀,对呀。人群之中顿时是议论纷纷,可不是,诶,这,这他妈莫不是,白宗仁这小子是这什么皇妃的亲生儿子把? 得,被白眉徐良前后这么一搅和,现场破了案了。 玉藻皇妃方才急的是满面通红,可到了此时忽然又平静了下来,哼哼哼,好个徐良,不过今日任你如何奸狡,也难逃劫数。 说着,就见玉藻把右手一摆,欻拉欻拉一阵响动,四面八方千百号杀手,就向场中大宋绿林道上的人围拢过来。 可想而知,方才经过一夜大战的人们,此时都是格外紧张。 可就在此时,就听徐良抹回头,冲着人群之中高声喊叫,呃,那个房书安。 呃,嗯嗯嗯,是了,干老。 众人的目光刷拉一下都落在了房书安的身上,就见房书安啊噌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流星,啪嗒一打火折子,点燃了引线,呲儿~~~~ 嗖儿~~~ 一道细微的火线冲天而起,嗖~~~啪。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慢说东瀛黑剑流的人,就连大宋国这边的人也不理解。但是隐隐约约又知道,这玩意儿历来被用作传递消息之用。 玉藻一看,心头就是一惊,咝,这,这徐良莫非在召唤援兵,不对啊,据我们调查,周遭附近并无官军的动向,难道一说大宋绿林之中还有其他门户尚未露面?咝,不可能啊,咝,想罢了多时,玉藻当时把眼眉一立,徐良,你这是何意? 呵呵呵,皇妃阁下,稍安勿躁,您不是想把不听邪的门户呃一并诛之吗,山西人这就给您把人都叫了来,方便您一块收拾 咝,徐良,你。 于是这才要引出中国历史上最为神秘和最为强大的一个隐逸派门户,之前在朝天岭戏耍徐良的年轻人,在半路上盗走卧佛昆仑僧铁拂尘的神秘高人,以及戏耍一气仙孔亮的耍猴老人等等这些个神秘人物,尽皆出自于此门户。 那么究竟详情如何,咱们明天接着说。 前文书咱们说过,徐良跟随火龙真人贾老剑客在钟南山学艺,后来艺成下山结果刚出庙门就碰见了当初在朝天岭戏耍自个儿的那个年轻人。 俩人是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当然这种比试更多是彼此切磋摸底,并非是要见个你死我活。打到后来,徐良就见虽说这小伙看模样比自个儿还年轻几岁,但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人家这小伙的能耐不次于自个儿。 徐良这才收起轻慢之心,那么这年轻人临行之前,就交给徐良一个火流星,言说近来大宋江湖动荡不安,倘若徐良他们有个马高镫短为难着窄之时,便可以发出这枚火流星。届时,必有高人前来相助。 后来,徐良一路来在少室山,原本也没打算用这玩意,于是就把这火流星交代给了房书安。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徐良也没料到,这东瀛国的突然杀出,而且是大兵压境,看眼前这形势,丫丫叉叉能有千百号人。 因此不得已,徐良这才发下号令,让房书安发出火流星。 虽说这消息是发出去了,但是面对如此强敌,徐良心说,究竟那年轻人是何来历,纵然他能耐再大,能对付得了这许多东瀛高手吗?老西儿这心里啊,也没把握。 老西儿正然胡思乱想,这时候,就见玉藻皇妃的身后,人影一晃,从众多黑衣人之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徐良赶忙定睛观瞧,就见这一老者与众不同,并未蒙面,往头上看,满头的银发整整齐齐束在一处,在后脑海上用头巾绾成一个小揪,往脸上看,两道苍眉,一对阔目,通关的鼻梁,准头端正,一张长脸。身上穿一领细绸缎长袍,上身绣着某种神秘的画幅,下身绣着好似玉佩样式的图案,两个肩头还搭着一条月白色的披肩,左右两侧各自绣着四颗好似日头的图案。腰间还挎着口长剑。身后还跟着八名类似保镖护法之类的人物。 徐良闪目这一瞧啊,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这高人往往挂相,无论是面相气度,还是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就与众不同。 果然此人一出,两旁边的人纷纷闪避,玉藻回头一瞧,也赶忙把一哈腰侧身闪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义父。 徐良一听,哦,明白了,东瀛国黑剑流的当家人。 你看徐良他们虽然身在大宋国,但是对于东瀛的武林人物多多少少也略知一二。徐良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宫本九郎,嘿,这宫本九郎自打小出身贫苦,为了出人头地改换门庭,他苦心学艺,最终当上了东瀛皇家的武士,后来更是机缘巧合,因为他的长相酷似当时的天皇,结果被选召为了天皇的影子武士。 您听这名就知道,影子武士,就是天皇的替身,一方面负责天皇的安全,同时在危险场合代替天皇出席。 但是后来,因为卷入宫廷斗争,宫本九郎是锒铛入狱,在狱中是历经九死一生,出狱之后宫本九郎痛定思痛,他就认为天下之大,没有自个儿的立足之地。追根寻源,那就是自己能耐不行。 可跟谁学呢?去往何处访名师,拜高人呢?诶,还得说这宫本九郎,不愧是一代枭雄,苦思冥想之后,他就想到四个字儿,叫道法自然。 诶,你看看,这整个东亚文化都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所以此后,宫本九郎辞别亲友,以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为师,这个听起来很玄乎,做起来那就更玄乎,几乎等同于当初释迦牟尼苦修求法,开宗立派的难度。 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求的长生术或者叫解脱之道,一个求的是武学之道。 为了把自个儿的领悟催到极致,到了后来,宫本九郎每天就用一根粗大的麻绳把自个儿吊在树上,在半生半死之间逼迫自己领悟武学的终极奥妙。 真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此多年之后,宫本九郎果然悟得无上武学奥义,非但开宗立派,开创了黑剑流,更是以手中长剑,横扫东瀛,几乎一统天下。唯独剩下一个西剑道,不甘伏低做小,宫本九郎就想到了当初自个儿在皇宫之内任职当差的经历,随后便把干女儿玉藻送进宫内,最终利用朝廷的力量,覆灭西剑道,一统东瀛。 你想想,此等宗师人物,此番亲自出马,来在中原,趁此中原武林群雄束手之时,要说一举覆灭大宋绿林,岂非绝佳时机? 徐良这心里是咚咚咚,就敲开鼓了。非但是徐良,其他人也同样。这都看出来了,知道眼前来人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就连白云剑客夏侯仁也是满脸的凝重,扭项回头跟身旁的师弟小剑魔白一子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满担忧。 这时候,徐良就见玉藻低着头在宫本九郎面前,俩人嘴角抖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时间不大,就见玉藻点了点头,而后迈步来在徐良近前,冲着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哼哼哼,三将军,既然你知道了,那白宗仁是我们东瀛国的人,我也不再隐瞒。 玉藻这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白宗仁跟得着圣旨相似,不管不顾就扑了过来,娘啊,娘。咝~~说着扑通就跪倒在玉藻近前,两只胳膊抱住玉藻的两条腿,不住的哭喊,娘啊。娘啊。您,果然是我的娘亲。 玉藻先是一惊,而后探出手去微微抚摸着白宗仁的,把嘴唇一咬:儿啊,两军阵前,不可儿女情长,且先退下。 这母子重逢,原本是囍事一桩,但是诚如玉藻所言,这种场合,不是倾诉之时。白宗仁只能抹着眼泪儿退在一旁。 这一下可好,原本支持白宗仁的那些个门户,一看这个茬架,是纷纷倒戈,顿时又投向了上三门。 玉藻一看就明白了,心中不住暗暗叹息,心说多年筹划,没成想被这白眼眉的丑鬼三言两语就给拆穿了,看来为今之计,是箭在弦上,只能豁出一头,以武力压服中土武林的各个门户。 想到此处,玉藻又是一笑,三将军,敢问你们大宋绿林现如今,谁才是当家人呢,说着一瞅旁边的罗霄,哼哼哼,是这位总门长罗霄呢,还是另有旁人。 徐良也不上当,采用逗引之法,反过来就问,呃,我说那个皇妃阁下,您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哼哼哼,三将军,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习武之人,既然今日狭路相逢,若不见个高低上下,岂非武林憾事?眼下我们黑剑流倾巢而动,你们大宋绿林也是悉数在此,不如咱们趁此机会比划比划,要说我们输了,话不多说,任凭你们处置。可话说回来,这万一要是你们输了,须得自此俯首听命,任由我黑剑流发落。三将军,未知你们中土人士可有此胆量啊。 咝,这个,徐良这心里边也着急啊,明知对方就是这个意思,想要趁人之危,吞并大宋绿林,可偏偏还就没招,只能眼巴巴盼着那个夸下海口的年轻人早些露面才好。 诶,说来也巧,正是无巧不成书啊,正在徐良焦躁之际,就听不远处有人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徐良,老贤侄,如何,想不到你也有用人之时。 第345章 九屠现世 书接前文。 徐良一听啊,顿时这心里头跟开了两扇门相似,赶忙闪目一瞧,就见不远处的丛林之后,一前一后走出俩人,走在前面的正是给自个儿火流星那个年轻人,在那年轻人身后的,乃是一位老者,徐良拢目光仔细一看,咝,啊?原来那老者非是旁人,正是当初戏耍一气仙孔亮的那位耍猴老人。 那位说,这俩人究竟是何来历,因何胆敢单枪匹马来救徐良他们呢? 原来啊,这两位可并非等闲,他们都是出自同一个传承千年的古老门户,这个门户传承自夏商时期,乃是古中国一群特立独行的前辈高人所创。门户之中历来不多不少只有九个人,这九人皆是通天文晓地理,懂兵书明战策的不世出的奇才。因为门户之中历来只有九个人,同时门户之中又以屠学,也叫兵学之道为主,故而这个门户就叫九兵,或者叫九屠。 故老相传,战国白起,三国周瑜,大唐李靖等等高人,都是九屠门户中人 。 这个门户历来独立于朝廷之外,因此非但民间不知,就连朝廷也不知道。他们只在改朝换代之际,乾坤倒转之时,才偶尔露面。 眼下,也正是到了大宋绿林面对异域番邦的入侵,可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于是九屠门人这才再次现身。 说起这九屠这个门户,可谓是大有来历,九屠,乃是华夏文明极少数传承千年同时又极为隐秘的门户之一。因为历来门户中人皆是天下大才,要说平日里隐遁山林,闭门不出那还好说,可一旦机缘凑巧,九屠门人出世,那便意味着天下大势有变。因此这类人物对于朝廷来说,极为敏感。故而,为了自身的安全,长久以来,九屠门人对自个儿的门户绝对是闭口不谈,即或平日里行走江湖,也是一副闲云野鹤,江湖浪人的模样。 而且,九屠门户中人还严守一个规则,错非迫不得已,否则对于无论是江湖恩怨,还是庙堂纷争,是绝不插手。听凭世人自便。 当初,卧佛昆仑僧因为一念之差,受到徒弟飞云道长郭长达的蛊惑,终于下了昆仑山前往东京莲花观,糊了巴图就搅和进了震动天下的八王擂。 那么听过前文书的,您各位应该还记得,在昆仑僧前往东京城的沿途之上,几次三番被一位世外的高人所戏弄,起先这位高人是盗走了昆仑僧最为钟爱的铁拂尘,这意思很明确,摆明了是在暗中示警,诶警告昆仑僧,就此止步,还可保住晚节。奈何昆仑僧鬼迷了心窍,仍然继续往前赶路,结果第二天晚上这事儿啊更离奇,这位高人直接盗走了昆仑僧挂在脖项上的护心佛。要说因为自个儿一时不慎,把铁拂尘给弄丢了还情有可原,可现如今分明挂在自个脖项上的东西,也被人给偷了。 这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倘若这盗窃之人要想取自个的项上人头,那岂非是易如反掌?昆仑僧也想到了这一层,这位藏身于暗处的高人也是以此来恫吓昆仑僧,哼哼哼,怎么样,你号称三世比丘,昆仑派的鼻祖老当家,但是就你这点能耐,去了八王擂也只能是枉送人头。 要昆仑僧能会怎么想,估计就不会落得后来身败名裂。但是好死不死,老和尚搬着橛子拉屎,登上劲了,诶,非得出这口气不行。 这就应了那句话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最后没办法,那位高人一看呢,昆仑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意孤行,心说罢了,事不过三,我最后再来一次,看看能否为昆仑一脉挽回这个败局?而后这位高人夜入客栈,盗走了昆仑僧他们的盘缠路费。 这段书是神秘高人三盗昆仑僧。 但是可惜了的,最终也没能把这位倔和尚给劝回头。那么这位三盗昆仑僧的高人,正是九屠之一,因为九屠门人历来隐遁不出,很少踏足江湖,故而也就没什么名号,九屠之中,九位高手乃是以特殊代号称呼。从头一位到第九位,分别是三圣佛,一剑仙,如来帝,恶面官,童子员外不良商,三教掌柜,无垢匠,最后一位叫农皇。 说为什么叫这么个代号呢,其实这个代号,分别代表的是九种职业,佛,仙帝官员外商人当铺工匠和农夫。同时呢,又是这九人在门户之中的不同本领,以及在门户中所起的作用。 您比方说一剑仙,甭问,这位是门户之中一流的武学高手,不良商这位是负责财务后勤的,无垢匠这位是负责冶炼锻造之术,等等等等。 那么推究这九屠起源,这就涉及到一些神话传说,咱们姑妄一说,您也就权且一听。 自古华夏大地讲究个寻仙问道,各路能人异士怀着探究天地奥妙之决心,四处奔波游走,由此便衍生出了最早的四门学问,叫天地人神,天学地学人学神学。《左传》里边提到,国之大事,在祭祀与戎。就是说一国最为紧要之事,就是祭祀,跟上天鬼神沟通,这边是天学和神学。然后才是打仗。可想而知,鬼神奥妙之事,在古人来说,那是头等要事。 自打三皇五帝以降,据说跟鬼神沟通,一直都有特殊方法,而且并非是什么特等机密,大家都习以为常。但是到了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二颛顼在位年间,这位动了歪心思,搞了个叫绝地天通。 这绝地天通的意思呢,表面看来是要断绝人神之间的联系,让人脱离神权。实则是庙堂是垄断了神权,此后颛顼将此人神沟通的奥秘,传给了自己的孙子,即夏王朝名义上的开创者大禹。 大禹治水而后,铸造日后的王权神器,也就是大禹九鼎。九鼎之上的刻着的就是华夏大地天地第一号的机密文件:山海图。这份山海图,也就是通往神仙所在之处,昆仑山,进而跟神仙沟通的地图。 但是要注意,这个神话中仙人所居的昆仑山,并非咱们青藏高原上的那个山脉。根据《山海经》所述的昆仑仙山,那比整个地球还要大。 再说山海图,无人能懂。后来周灭商,九鼎入周,周天子穆王,也就是周穆王根据山海图所指,一路西行,碰到了西王母,并得到了热情款待。西王母很遗憾的告诉周穆王,说是颛顼帝绝地天通,那意思是啊这是搞文化垄断,这是人间第三次礼崩乐坏。这里的礼和乐并非后世孔夫子说是礼崩乐坏,后来临别之际,西王母赋诗一首,说是元始无意画世间,山川江湖显自然; 人天一别路途远,回眸已隔万重山。 再到后来秦皇派出各路术士方士寻找昆仑仙山,一无所得。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其中一个重要目的也是要寻找仙山昆仑山,张骞走到了黄河的源头于阗一带,一看高山耸立,晃了晃脑袋说这就是昆仑山。而后回报武帝,这也是如今昆仑山的由来。但是咱们可要知道,张骞所说的昆仑山,跟神话中的昆仑仙山可是两码事。 但是在此寻仙问道的艰辛探索之中,人们的见识学问逐步增长。到了东周列国年间,更是形成了灿烂辉煌的诸子百家。 这是中华文明史上难得一见的文化奇观。 奈何,此后,秦皇扫清六合,一统华夏。帝国它并不需要什么文化,他需要的是万民臣服或者叫顺服。文化这玩意多了反而容易滋生异端,动摇帝国的统治根基。因此各路学问遭受灭顶之灾。那么为了保留文化火种,诸子百家之中的九位佼佼者,在帝国的打压之下,暗中结盟,九屠门户便应运而生。 但还是文事需有武备,没有武力基础,文明无法延续。因此九屠门户之中的镇派之学就是兵学,也叫屠学。其次才是各路武学以及各种思想传承。 这就是九屠大概的这么一个来历。 那咱们闲话不表,书归正文。 前文书说道,东瀛黑剑流的女少主,玉藻皇妃,暗中谋划,带着黑剑流门长宫本九郎以及门户中的一众高手,趁着大宋绿林彼此内讧,杀了个血流成河之际,忽然出现,要此机会,一举剿灭上三门,一统大宋绿林。而后再携大宋绿林之力,回师东瀛,铲除他们旧日对手西剑道的残余势力,并且要重回朝野,夺回属于白鹤白宗仁的天皇之位。 当此之时,这个形势啊,是上三门损失惨重,多位门长派主悉数阵亡。余下的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魔山老母毕月宵等人那都是血染征袍,都是咬着后槽牙,在这儿硬撑着呢。 而罗霄这方面,因为事先存了个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因此他的人是能躲就躲,能闪则闪,躲在一旁看修罗恶道的人跟上三门的人拼了个你死我活。故而,罗霄这方面的实力犹存。而且要说大宋绿林八十一门,起码也有三十多个门户因为武圣人于和的关系,是誓死效忠罗霄。 原本罗霄打算着正好趁着上三门和修罗道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可以一举铲除其中的反对势力,而后便可牢牢把控自个儿屁股底下这把八十一门总门长的宝座。 可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罗霄做梦也没想到,修罗道之前收的那个弟子白宗仁竟然是东瀛国的太子,更没想到,东瀛皇妃亲自率队,反而把大宋绿林给打了个埋伏。 那么现如今怎么办,眼瞅着玉藻皇妃当场提出,要跟大宋绿林一决雌雄,分个高低上下,那么输的一方自然就得听凭人家,是杀刮存留。 第346章 剑拔弩张 咝,到了现在,罗霄这心里边是七上八下,又是激动又是不安。他知道,上三门眼下只有一个徐良能蹦跶两下,其余人等是人人带伤,个个挂彩。要说跟东瀛来人,也就是这个所谓的黑剑流一决高下,眼下也唯有我罗霄,唯有我们碧霞宫这一派来撑个场面了。若是此一番,我们碧霞宫能一举击败黑剑流,哼哼哼,我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那就是铜打铁铸一般,日后哪个还敢不服,我碧霞宫也算是人前显贵鳌里夺尊,重拾昔日我老师武圣人的威望。 因此,罗霄想罢了多时,跟一旁的师兄通天上人一气仙孔亮一使眼色,那意思,师兄,不如这个机会就留给咱们碧霞宫? 孔亮是心领神会,马上就意识到,对于碧霞宫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咱们前文书提到的,九屠门人,来了俩人,正是这一老一少。 那么这一老一少都是个谁,正是九屠门户之中的无垢匠和童子员外。 但是此一时,这少室山下高人众多,而且大战一触即发,故而空气十分紧张,因此除了徐良和白云瑞等少数几个人之外,旁的人并未把这一老一少放在眼里。 咱们按下徐良云瑞和这一老一少怎么相见寒暄不表,但是八臂哪吒罗霄。眼下罗霄是豪情勃发,一门心思想着趁此机会,重振碧霞宫的声威。 那么既然罗霄使了眼色,一气仙孔亮也就不再迟疑,孔亮那可不是等闲之辈啊,就大宋绿林来说,那是头一排的人物,乃是剑客之中的剑客。故而面对强敌,孔老道心中虽有疑虑,但是当时仍然把拂尘一摆,冲着这帮东瀛日本国的来人厉声喝道,无量天尊,我说对面,既然尔等想要跟我大宋绿林一决高下,哼哼哼,贫道不才,愿意奉陪。 对面这玉藻一听,尚未答话,哪知她儿子白鹤白宗仁就蹦了出来,就见白宗仁是昂首挺胸,横眉立目,把掌中刀一横,呔,我说孔老道,旁的人不了解,咱俩人在云梦山盘踞许久,我白宗仁对你可是知根知底儿,怎么样,想要动手,白宗仁就陪你走几趟。 孔亮闻听,心中不悦,心里边说话,白宗仁,你是个小毛孩蛋子,也敢在贫道面前大言欺人。虽说修罗恶道在武学方面偏袒于你,但是你别忘了姜是老的辣,也罢,今日贫道就度化你魂归故土,以振我碧霞宫的声威。 想罢多时,孔亮微微一笑,哈哈哈哈哈,无量福,白宗仁,请。 那么白宗仁呢,此刻母子重逢, 这心里边甭提多畅快了,二十多年来日夜思念,是心心念念想着要为母报仇,结果冷不防突然之间,自己的母亲非但没死,反而携整个黑剑流来在中土,白宗仁直觉得跟做梦相似。因此他这心里边是热血沸腾,虽说已然酣战一宿,但是仍然是豪情勃发,当时摁雁翅退绷簧仓郎朗拉出腰间佩刀,就想要孔亮是决一死战,同时也在母亲面前显摆一番。 但是玉藻一瞧,她这心里边又是另有一番心思,眼见得白宗仁就要上场,玉藻轻喝一声,我儿且慢。 白宗仁抹回头,冲着母亲就问,母亲,因何阻止? 玉藻微微一笑,哼哼哼,儿啊,此番比试,老门长另有安排,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儿啊,且退在一旁。 白宗仁闻听,母命不敢违,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孔亮,而后收刀入鞘,退在玉藻身后。 这时候,就听玉藻闪目转向罗霄,看罢了多时又是微微一笑,诶,这人啊,不笑不说话,总门长,关于你我之间的比试较量,妾身有一盘算,未知总门长可敢答应? 罗霄一听啊,这心里边就加着提防了,老师生前多次说过,僧道妇女,不可临敌,临敌之际,必有特殊的手段,因此更要格外加着小心。 这么想着,罗霄就问,噢,哼哼哼,敢问皇妃阁下,有何盘算? 呵呵呵,总门长,要说单对单,个对个的比试,你们也都打了整整一宿了。因此何不换个比法? 噢?怎样比试,请细细讲来。 是,总门长,我们列了个小小的阵法,咱们以三日为限,倘若你们能在三日之内破了此阵,那么便算我们输,那么话说回来,倘若要是你们大宋朝的武林人物,破了我们的阵法,又怎么说呢? 呃,这?罗霄一皱眉,但是话赶话,逼到这儿了,这种时候你罗霄身为总门长,能服软吗?因此罗霄一咬牙,哼哼哼,皇妃阁下,大丈夫讲话,如白染皂,板上钉钉,倘若破不了你们的阵法,那自然我们大宋绿林不是你们东瀛日本国的对手,自然是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罗霄这么一说啊,孔亮顿时是面有忧色。孔亮认为要说单打独斗,那起码来说十成占着五成以上咱们能赢。可这阵法,,咝,孔亮可就吃不准了。 那玉藻就等着这句话呢,可一旁的徐良和房书安他们一听,顿时这眉头疙瘩也拧在一块了,房书安压低了声音就跟徐良说,我说干老,这他妈不行,虽说罗霄是名义上的八十一门总门长,但是到了眼下,这可是两国交锋,这不单单是咱们大宋绿林道的事,倘若罗霄他们真要败了,那咱们这,不都得跟着吃瓜捞,吃不了兜着走吗? 徐良尚未说话,云瑞接着话茬就说,是啊,三哥,我觉着罗霄这小子,这是为了稳住自个儿的总门长之位,有意把比武破阵之事往自个儿身上揽。可他愿意比试,这倒没什么,只是咱们这些人可不能受他的连累啊。再说了,那东瀛国突然提出了要列阵,那么究竟是什么个阵法,咱们一无所知,这三日之内就要破阵,未免太过草率,三哥,您以为呢? 徐良那是什么人,早都听出来了,徐良认为,罗霄这是一时贪功的心切,掉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那黑剑流的人,暗中观察咱们大宋绿林许久,对咱们的情况不能说了如指掌,但起码知道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个之前混进来的细作白宗仁,因此对人家来说咱们是暴露无遗。可咱们对人家的套路,尤其是阵法,一无所知。罗霄啊罗霄,你怎敢如此托大? 徐良他们还没没说话呢,那玉藻闪动着一双眉目,四外观瞧,是察言观色,她这一看,嗯,就见徐良他们面带疑虑,因此当时又是微微一笑,冲着罗霄就说,总门长,嗯,方才您那番话可做的了数吗,以妾身之见,怕是有人不服啊。 罗霄自然知道玉藻的意思,可眼下他又能说什么呢,跟徐良他们这些个上三门的人商议计较一番,而后再下定论?不成,不不不,如此一来,我这总门长还有何威信?看来到了眼下,我罗霄就得豁出一头去,不成功便成仁。一旦要能破阵杀将,我罗霄扬名天下。那么话说回来,倘若要败于敌手,慢说我这总门长之位,怕是我们碧霞宫就是灭顶之灾。 其实罗霄想的也没错,眼下没了修罗恶道给他撑腰,那么过后上三门一旦要缓过这口气来,他这总门长的位子势必难以为继。故而眼下,两害相权取其轻,罢罢罢,罗霄暗中一咬牙,冲着玉藻冷笑一声,哼哼哼,皇妃,我罗霄是什么人,罗霄说着瞪大了双眼,横着扫视全场,各位,我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的嫡传弟子,是东海小蓬莱武林圣地碧霞宫的当家人,也是你们各位推举的大宋朝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今日两国交锋,我罗某人不站出来,舍身赴死,保我大宋绿林的周全,哼哼哼,那我算得了什么总门长,我又如何称得上是武圣人的弟子? 罗霄几句话啊,话不多,但是说的是大义凛然,到了这种时候,旁观的大宋绿林中人,一大半被罗霄说的是涕泗横流,原本嘛,武圣人于和在八十一门,尤其在中八门下五门等等门户之中就深得人望。眼下又一次大战在即,尤其要面对这种异族番邦的挑衅,是人人都憋了一口气,因此罗霄这一番慷慨激昂,还真就起到了不同凡响的效果。 房书安听完了,晃了晃大脑袋,冲着一旁的蒋平他们就说,咝,诶呀,我说四爷爷,干老,老叔,这他妈,这他妈还玄乎了,要说罗霄输了,咱们跟着倒霉,可这万一,这万一罗霄他们要赢了,这这这。 蒋四爷接着就说,书安,你是不是想说,罗霄要赢了,他这总门长之位就坐实了,因此咱们上三门和开封府是进退两难呐。 着啊,四爷爷,您说的一点没错。可要咱们自己去破阵的话,房书安一边说着,一边晃着大脑袋四外张望了一番,痴儿~~~~当时跟泄了气的皮球相似,又把大脑袋给耷拉下去了。诶,除了徐良,几乎没一个全乎人儿。 你看看,这形势瞬息万变。可你说怎么办,这就是江湖。不是说凭你个把人如何如之何,就能翻江倒海。不那么回事儿。 罗霄也清楚这一点,故而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冲着玉藻就说,皇妃阁下,那么咱们何时破阵? 第347章 无名之阵 书接前文。 这玉藻他们可奸猾的很呐,这家伙一听,心中暗笑,罗霄啊罗霄,你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你们中土有句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啊,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眼下便是最佳时机。 故而当时又是微微一笑,总门长,要妾身说嘛,你们中原有句话说的挺好,丁是丁卯是卯,今儿个的日子就挺好,玉藻说着仰起头来,冲着天空眺望一番,呵呵呵,总门长,何不就在此时? 好,罗霄是横眉立目,把牙一咬,请列阵。 玉藻闻言,微微一躬身,随我来。 少室山下,八十一门总门长罗霄,代表大宋绿林就对上了东瀛日本国的黑剑流。双方约定由大宋这边派出自个儿的人手,来破黑剑流设摆的一座阵法。 书不赘言,玉藻带着黑剑流的人在前面走,罗霄带着八十一门的人,当然后边还有徐良白云瑞,白云剑客等等上三门的人。这三方面的人物,走不多时,先后就来在了一条自北而南的河流旁边,这条河名为少溪河,水流不大,但是深有丈许,河面之上搭着一座小桥,名为通天桥。在这小桥的桥头两侧,以及河岸两旁,还矗立着不少合抱粗的银杏古树。 且说众人来在此处,就见玉藻微微一摆手,黑剑流的人手刷拉一下,全部分列在下游的河岸旁边,黑剑流的老门长宫本九郎在人群之中安然落座,玉藻和白宗仁一左一右侍立在旁,其余八大护法分列两厢。 大宋朝这边人一看呐,咝,原来人们就发现,人家黑剑流的人是早有准备,在这小桥的两侧分别站着俩人,那么众人这一侧的俩人浑身上下身着一身的金黄色的剑袖,头上带着金黄色的斗笠,左右手各自拿着一面金黄色的盾牌和一把单刀。 那么桥头的另一侧,也站着俩人,不同之处在于,那俩人浑身上下是火炭红,诶一身火红色的短拷,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俩人身背后似乎鼓鼓囊囊背着个什么玩意。 诶,就这么孤单单冷清清,这么四个人。 咝,众人看罢了多时,不免就有些好奇,就这么四个人,这算哪门子阵法,这破阵又从何说起呢? 罗霄是满脸狐疑,闪目看向一旁的玉藻皇妃,当时就问,敢问,这是什么阵法? 就见玉藻微微一笑,哼哼哼,总门长,此阵无名,权且就叫无名之阵。至于说怎样破阵,这也简单,总门长可任意挑选人手,十人为限。只要你们的人能安然过得了这座桥,这阵呀就算破了,你们呢就算赢。如何? 咝,罗霄一听,这心里边更是充满疑虑,心说这,咝,嗯,倘若当真如此容易,这帮东瀛来人又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呢?嗯,是了,这其中必有文章。 那么罗霄身后的徐良和白云瑞他们看罢了多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蒋四爷把枣核晃荡的跟拨浪鼓相似,就跟徐良云瑞他们说,咝,诶呀,要说这各路阵法,咱们这帮人可没少见识。可眼前这,这算哪门子阵法,哦,只要过了桥就算赢。可眼瞅着这桥头两侧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纵然他能耐再大,咱们大宋绿林要说选出十个人手,打过这通天桥,怕也不难。 噫嗯,房书安闻听,紧打溜须,噫嗯,四爷爷所言不差啊,我看这帮东瀛的猴崽子们这纯属就是故弄玄虚,咝,且慢,啊呀,不妙啊。 蒋平知道,房书安这大脑袋可不白给,往往能想到旁人意料之外的事,因此一见老房把一双母狗眼瞪的溜圆,赶忙就问,书安,你想到了什么? 徐良和白云瑞一看这房书安一惊一乍,也不由得扭项回头,徐良就问,房书安,你想说什么,怎么个不妙? 咝呀,我说四爷爷,干老,这,这他妈能不能是这姓罗的跟这他妈什么玉藻皇妃的,早都私下串通一气,有意弄这么个鬼吹灯的玩意,让罗霄轻而易举的取胜,从而稳住这罗霄的总门长之位呢? 房书安这么一说,顿时把大伙说的是目瞪口呆,开封府的小弟兄们,包括一旁各路的门长派驻们,一听啊,顿时都是双眉紧锁,咝,能吗,不能?这罗霄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宋朝的人,又是名义上的总门长,岂能倒卖大宋绿林,跟这异域番邦之人勾搭连环呢?人们压低了声音,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咱们单说山西雁徐良,徐良啊,刚开始也被房书安这话给唬的不轻,心说倘若要当真如此,罗霄要跟东瀛黑剑流合兵一处,那我们开封府和上三门就算完了。可很快,徐良就意识到,不不不,没这个可能。 徐良认为,一方面,罗霄这小伙子那是心高气傲,而且一直以来跟白宗仁势同水火,要说这两拨人能同流合污,那不可能。再者,退一步说,倘若罗霄真的动了此等心思,那么日后他碧霞宫想要在大宋朝立足,那就是千难万难。因为好些个门户虽然跟朝廷不对付,但是跟这东瀛黑剑流的人更是冰炭不同炉。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什么无名之阵,看上去如此单薄,就眼前看来,简直是不堪一击。咝,甭问,这里边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啊。 想到此处,老西儿是长叹一声,嗯~我说各位,不必捉急,山西人料想,那罗霄纵然再不是东西,也不会跟黑剑流的人勾搭在一起。这个无名之阵,必然是另有文章。咱们就且看着。 书不赘言,罗霄跟师兄孔亮看罢了多时,终于就决定,那玉藻不是说了吗,可任意挑选十名好手,来破这无名之阵。那么稳妥起见,咱就选足了十人,争取一举破阵。 选拔人手之时,罗霄本想亲自上场,但是孔亮一看啊,不行,孔老道就说,总门长,您是咱们大宋绿林的总门长,岂可轻蹈险地,不可不可啊。就让愚兄率队,一举闯过这通天桥,破了他这个什么无名之阵。 罗霄审时度势,他认为,要说以师兄孔亮的能耐,再带上九个好手,闯过通天桥,应该不在话下。因此也就不再强求,叮嘱师兄务必小心谨慎。 孔亮点点头,跟罗霄交代完了,一转身,看向身旁众人,那意思想要挑选九位好手。哪知孔老道尚未答话,头一个便有人主动报名,孔道爷,打这无名之阵,算我一个。说着,就见此人欻拉一晃掌中大枪,雄赳赳气昂昂出离了人群,就来在了孔亮近前。 孔亮并不认识此人,但是徐良他们一看,哦,来者非别,正是当初一日在庐山九宫论剑亭扬名露脸的长枪门的门长,那个年轻人叫司马公,当时白云剑客夏侯仁还为此人喝号带花,号为霸王玉龙抢。 这个年轻人那才好,非但武艺精通,枪法出众,而且为人热心肠,急公好义,此一番也跟着来在少室山会斗修罗恶道,那么到了此时,他又主动出手,要去破阵。 孔亮自然是高兴,看来这叫民气可用啊,那么接下来就得当众点将,莲花派的代理派主偷天换日妙手神拿于剑飞老剑客,昆仑派的代理派主长明长老,巫山派副派主仇士良,密宗派掌门大弟子李元皋 ,神毒派副派主陈君奕,巴山派的代表李啸本,蜀山派刘泰伦,黑山派于洪志,一共这么九个人。 那么这九个人,那可绝非是等闲之辈,那都是这九个门户的台柱子,佼佼者。放在大宋绿林来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每个人,那都各有各的能耐。再加上武圣人于和的亲传弟子孔亮孔学武,哼哼哼,在所有人看来,要说破这什么狗屁的无名之阵,那必将是手到擒来。 大宋绿林这边,看这阵势,那基本可以说是斗志昂扬。 唯独徐良这房书安这俩人,诶,这爷俩多多少少就觉着,这心里边啊有些个不安。老话说好啊,事出反常必有妖,眼见可不一定为实啊。 咱们书不赘言,孔亮他们一行九人,都铆足了一口劲儿,各带趁手的兵刃,什么大刀长枪,宝剑匕首,甚至飞镖袖箭这玩意也有的是。 终于准备停当,罗霄跟玉藻对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那咱们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这就开始? 哪知,两方面这一场恶仗,刹那间便酿成了滔天大祸。 第348章 生死搏杀 话说一气仙孔亮,带着精挑细选的九位高手,这可都是罗霄手底下的硬茬子呀,这几个人是各拿趁手的兵刃,当下出离了人群,而后一拉溜排成个小型的一字长蛇阵,一步一步就走向少溪河面上通天桥。 在围观众人看来,这所谓的无名之阵多多少少有些个不伦不类,因为一眼望去,对方黑剑流的人,就在这两侧,满打满算一共也才四个人。 孔亮手提七星丧门剑, 居中而行,虽说此一战,孔老道是志在必得,但是孔亮可也不敢大意,一边走着一边就提醒两旁边的人,务必时刻加着万分的小心。 终于,孔亮一行人来在了通天桥的桥头,迎面正撞上守把桥头的那俩人。此时,就见这俩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弓腿哈腰,欻拉各自右手持刀,左手持盾,就挡在桥头。 孔亮一看,眼底流出轻蔑之意,返回头左右瞧瞧两旁边的随行之人,当时就问,哼哼哼,无量天尊,我说哪位英雄,愿意先行出战? 言还未尽,就见那位年轻的长枪门门长,玉龙霸王枪司马公崩儿一下,就跳了出来,道爷,都说头三出没好戏,不如这头一阵就交由晚辈来打。 孔亮手捻须髯,微微一点头,嗯,也罢。不过呢,对面是俩人,咱们还得再出一人。孔亮话音刚落,密宗派的大弟子大喝一声,应声出列,道爷,也算我们密宗派一份。 孔亮一瞧,知道这密宗派,常年远在吐蕃,前者在庐山九宫论剑大会之上,密宗的门人出手会斗小达摩白云瑞,好悬没要了白云瑞的小命。这个门户的武学专门讲究指力和爪力上的功夫,同时门户之中的铁布衫那是堪称一绝,故而出手之时很少携带兵刃,一旦动手,那都是进手的招式,近身缠斗,招招致命。 孔亮点点头,心中很是满意。当下打稽首颂法号,无量天尊,哈哈哈,好,就请两位年轻人先行出战,为我大宋绿林扬名露脸,请。 请。 这俩人说完了,一个司马公手提着一杆大枪,一个李元皋浑身上下短衣襟小打扮,赤手空拳,俩眼瞪的溜圆,跟个猴子相似,是三窜两蹦就到了那黑剑流那俩人的近前。 不由分说,这两方面的人手就战在一处。 在场之中,包括罗霄这一拨人马,徐良白云瑞他们这些个上三门的人,以孙一龙为首的官府中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不错的注目观瞧,想要看看这东瀛国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武学套路。 话不多说,两方面这刚一动手,司马公哗棱棱一抖长枪,枪尖刮定风声,直取对面来人。李元皋也是啊,这家伙身法特快,冲着敌人凌空一跃,是居高临下,探着两只利爪,使了个乌龙探爪,呼~~冲着下方是猛击而来。 这两人都是主动出击,出招之快准狠,那都称得上一个高妙无穷。 因此,一看这阵势,人们都期待有一场高潮迭起,悬念丛生的精彩会斗。 可任谁也没料到,对面黑剑流那俩人,眼瞅着对方来势甚猛,却仍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司马公和李元皋即将到了眼前之时,就见对面那俩人突然左手一晃,手里的盾牌欻拉转了个个,诶,翻了过来,同一时间,两道刺眼的金光,是直刺司马公和李元皋的双眼。 你说这谁能想到,这盾牌后面暗藏机关,这竟然跟同镜子面似的,恰逢此时烈日当空,那日头劲儿正足着呢,而且显然这俩黑剑流的人是早有准备,早早都对好了反射日头光的方位。 那么历来无论是自个人习武,还是跟人动手,这眼力都是特等特的重要,结果这一下在猝不及防之间,司马公和李元皋一刹那间被这耀眼的光芒,给照的是眼前金灯乱晃,失声尖叫:啊。 这可要了命了,因为黑剑流这俩人,是特意的奸狡,方才一直未曾出手,就是有意等对面来人到了眼前再行动手。 结果这一下,趁着司马公和李元皋一时目眩神迷,黑剑流这俩人就下了家伙了,就见两把刚到,啊噗噗~~~~冲着司马公和李元皋的脖项是猛挥而来。 刹那之间,人们这脑子里边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可两只眼睛直勾勾就瞅着两颗人头是凌空飞来,那俩人的腔子之上血水飞溅,紧接着啊噗通噗通,两具死尸摔倒在地。 那位说,这李元皋不是练就的铁布衫,刀枪不入吗,啊,这铁布衫练的地儿的就是脖子以下,裆部以上,要不怎么叫铁布衫,那意思就跟个布衫似的,只能护住上半身。结果李元皋也倒了霉了。 啊~~~终于,好些个人开始失声尖叫。尤其是一气仙孔亮,他自个儿率队出战,一看这个场面,这脑子里边跟炸了相似,嗡就是一声。啊~~~老道惊的容颜更变,银髯飘摆。那么罗霄,徐良他们自然也是无不惊愕。罗霄呢,惊诧之余,赶忙命人前去,把俩人的尸首搭回。 再看那位黑剑流那边,玉藻他们仿佛没事人相似,显见着这是人家早就布下的陷阱牢笼。 再说方才守着桥头的那俩人呢,各自砍了个脑袋,而后刷拉一收刀,各退一步,又守在了桥头。 刹那间,方才在大宋绿林人眼里还瞧不上眼的这座通天桥,顿时好像就变成了刀山油锅。可孔亮毕竟是久经战阵,马上想到,这是自个的人手轻敌大意,这才中了人家的烟泡鬼吹灯。虽说这黑剑流的人如此做派,未免显得上不了台面,但是人家事先早就言明,说这就是一路阵法。你又能怎样。 孔亮是强压怒火,压低了声音又问,无量天尊,我说各位,方才都瞧见了,这东瀛忍者手段下作,咱们再要出手,可须得倍加留神才是。方才这招借用日头刺人眼目的手法,各位,你们谁能应付? 可想而知,这回啊,人们不像方才那般踊跃,过了好半晌,终于巫山派副派主仇士良,神毒派副派主陈君奕,这俩人站出来了。 孔亮一看,心说,这俩人要单论能耐,是只在前边那俩人之上,不在那俩人以下呀。再加上眼下我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手段,所以再要出手,应该颇有胜算。 书不赘言,这位巫山派的仇士良手使一柄长剑,神毒派主陈君奕手使一对子午鸳鸯钺。那么这俩人目睹方才那一阵之后,之所以还敢站出来,就因为俩人多多少少这心里都有底,方才对面黑剑流的人一出手,俩人大概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要单论能耐,对面不见得有多强,只不过仗着出其不意这才侥幸胜了一局。 再说仇士良跟陈君奕,俩人各带兵刃,来在桥头,不由分说,两对人手,各拉架势就战在一处,果然,这一回啊,不比上回,那俩黑剑流的人再想故技重施,一方面仇士良和陈君奕手上功夫了得,诶不给对方机会,同时啊,俩人也时刻加着戒备。 因此两方面这一打,咣当汀淌,刀剑撞击,身形晃动,你来我往,四个人打成两对,很快就打了十多个回合。 那么岸上的人群都牢牢盯着战场,尤其大宋朝这方面的人,生怕对方再来个出其不意,诶,再中了人家的烟泡鬼吹灯。 可打着打着,也不知怎么滴,突然就见仇士良跟陈君奕这俩人,同一时间各自惨叫一声,啊,俩人同时又是一低头,就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底下突然探出几把钢钩,噗噗~从这仇士良和陈君奕的脚脖子上就给勾进去了。 此刻啊人们这心都悬着呢,一听俩人连声惨叫,就知道事情不妙,没容等人们反应过来,耳轮中就听得咚咚~好似两声炮响,突然就从地面之下,草丛之中蹿出俩人。这俩人就跟那土行孙似的,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你说这谁能料到? 人们就见窜出来这俩人啊,都是满身的夜行衣靠,手中各擎长剑,居高临下冲着仇士良和陈君奕就下了家伙,啊噗~~ 那么仇士良跟陈君奕想要动转,但是脚脖子被人家给勾住了,因此只能矗立原地,挥动冰刃格挡,这可就给了使盾牌那俩人机会,就见俩人仍然是一如之前,同时挥动单刀,啊噗噗~~~好嘛,仇士良和陈君奕,那么大的巫山派和神毒派的副派主,就这样把脑袋给混丢了。 啊哗~~~~~这回啊,人群之中就是一阵的大乱。 这一下,人们总算是看出厉害来了。这位玉藻皇妃口中的无名之阵,实则是一个欲擒故纵,充满杀机的就陷阱。 而且大宋绿林向来讲究,能治一服,不治一死。但是看眼下这个形势,东瀛黑剑流的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下起手来是绝不容情。 咝,徐良他们一瞧,啊呀,甭问,这伙异域番邦的贼寇,这哪儿是要什么比武论输赢,看这架势,分明就是打算以霹雳手段,彻底压服大宋绿林。 这么一想,徐良他们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怒火更盛,那么上三门的人几乎人人如此,可谓是同仇敌忾。 唯独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跟旁的人不同。他这心里边乐的呀,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老房心说,嗯,罗霄啊罗霄,你不能能耐吗,今儿个如何,你手下这帮硬茬子,我看那,今儿个就得全部断送在此。 再说罗霄他们,一看这个阵势,方才的轻慢之心是一扫而空。罗霄忍不住就冲着孔亮喊了一声,师兄。 孔亮闻听,心里边也明白,自己这位师弟到了眼下,是担心太过。咝,但是事到如今,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你说怎么办?就得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想罢了多时,孔亮刷拉一晃掌中七星丧门剑,心说看来就得贫道亲自出手。 第349章 纵鹤擒龙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莲花派派主偷天换日妙手神拿于剑飞老剑客走了队列,跟孔亮就说,咝,道爷,请留步,要不介,让老朽上前一试? 于剑飞话音刚落,昆仑派的代理派主长明长老,也站了出来,道兄,老衲也愿一试。 孔亮一看呐,咝,嗯,这老二位,也非等闲之辈。要论真耐,比之方才那两位,那要高出不知多少去。而且要从辈分来说,长明长老跟这位于剑飞非但同属一个门户,而且这长明还是于剑飞本门户的一个师叔,所谓上阵父子兵,再加上俩人武学套路相似,动起手来也更能彼此有个照应。 嗯,孔亮想罢了多时,他认为,这俩人出马,必然可以马到功成,为前几位英雄是报仇雪恨。 因此当时重重一点头,诶,到了现在,也不知怎么的,孔亮不由的这眼窝子还有些湿润,嘴唇不由的也有些哆嗦,这倒不是怕,而是大敌当前,这可是关乎到大宋绿林道的存亡之战,那么这老二位能够挡在自个前头,所谓李代桃僵,这得是多大的情分。 其实,一直以来,于剑飞老剑客都倾向于上三门,而长明长老呢,跟上三门则是二饼十八万死不对眼。当初一日百寇闹东京,血洗南清宫,杀害小义士艾虎等人那位黄袍罗汉慈光,正是这位长明长老的嫡传弟子。那么今儿个这些人能携起手来,同仇敌忾。 这就得说是异族入侵,黑剑流东来,这一方面是大义所在,不得已而为之。同时这老二位那肚子里头也都门清啊,眼下固然是危机重重,但也正是本门户扬名露脸之际。要说能一举大败黑剑流,哼哼哼,那么不止是莲花派和昆仑派,这老二位顿时那身价就涨到天上去了。 诶,也因为存了这么个心思,于剑飞老剑客和长明长老,这才各自拉家伙,主动要去打这一阵。 但是这一回啊,对面守把桥头的成了四个人,两个手持盾牌一身金黄色,另外两位各自一身夜行衣靠,手持一把锋芒利刃的长刀。 因此孔亮略一思忖,点手唤来巴山派大弟子李啸本,以及蜀山派大弟子刘泰伦,让这两位从旁协助,共同对敌。 那么临行之前,孔亮还特意交待,各位,咝,黑剑流的人诡计多端,方才你们也都看到了,这用日头刺人的眼目,这地底下也随时有埋伏,贫道担心,只怕这少溪河里边也藏有埋伏,各位,可务必多加留神谨慎呐。 其实于剑飞和长明长老那是何等样人,经过方才那两阵,早都料到了,这黑剑流的人惯于在隐秘之处藏身,而后再出其不意,痛下杀手。 书不赘言,这四个人,各拉兵刃,揣着万分的小心,来在通天桥头,跟对面黑剑流的忍者就亮开了阵势。 这一阵,可不比前两次,因为双方都知道了,这出手必是杀招。说时迟那时可快呀,老剑客于剑飞跟长明长老,这俩人既然师出同门,也就不约而同存了个心思,诶,既然你们能出其不意,那我们也能攻其不备。 因此,这俩人是连招呼都没打,各自拉出长剑,虚晃一招,就向对面桥头发起猛攻。于剑飞在左,长明长老在右,诶,这俩人利用昆仑正宗的独门身法,追风驭电,又叫腾龙大九式,是忽左就右,俩人这身形是来回调换,而且速度好比是惊雷闪电一般,尤其于剑飞老剑客,江湖混号那叫偷天换日,妙手神拿,轻身功夫最是高明。 因此,这俩人这一动手,好嘛,因为结合了独门的轻功,俩人互相策应,竟然打出了四个人的效果,无意间就好像组成了某种阵法相似。再加上巴山派李啸本跟蜀山派刘泰伦从旁协助,好嘛,这一阵,这一开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大宋朝这边,那是占尽优势。 那俩手持盾牌的忍者,虽然仍然不时用日头的光线试图闪耀对方的眼目,但是因为人家早有了防备,而且于剑飞他们那身法正好比是飞鸟投林,刷刷刷,根本不给敌人半点机会。 那么那两个身着夜行衣的忍者,也仍然是故技重施,欻拉身形一晃,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再次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这下可把于剑飞他们吓个不轻,这种生死较量之中,最怕的就是这种我在明,而敌在暗。刹那之间,于剑飞是心念电转,同时口中叫道,各位,脚下加紧,休要给对手留下机会。 众人一听,马上心领神会,当下是各自闪展腾挪,四个人就好比是围着对方俩人,走马灯相似,是上蹿下跳,双脚刚一着地,马上便又重新纵起,免得着了对方的道儿。 但即使这样,两方面打了足足能有半个时辰,仍然是未分高下,孔亮在一旁看得百爪挠心,多年修习的入定功夫都忘了个七七八八,脚底下不住的来回踱步。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李啸本跟刘泰伦这俩人,可巧不巧,这俩人啊为了避免被这地底下的敌人暗算,打着打着,不自觉的就把这身子靠近了不远处的大树切近。 这银杏大树,一个个树干高大,都能有俩人合抱粗细。诶,你说怪也不怪,就在李啸本跟刘泰伦刚然靠近两棵大树之时,突然之间,就从树干之上,伸出两只锋芒利刃的匕首刀,对着这俩人的后背啊噗~~~恶狠狠就给刺进去了。 原来这银杏大树的树干里面,啊,也藏着黑剑流的人。 你想,血肉之躯啊,纵然你武功再高,挨这么一下,能有个好吗?这一下,又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岸上观战的人群之中又是一阵的骚动,啊~~~~ 可谁知,这一回啊,孔亮却是毫不着慌,眼见得对方方才一击得手,李啸本和刘泰伦各自惨叫一声,倒地身亡。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过去了。 同一时间,就见一气仙孔亮突然脚尖点地,掌中七星丧门剑仓得凉一声龙吟虎啸,孔老道整个人就好像是离弦之箭,啊歘一下,飞身形从于剑飞他们头顶是纵身掠过,直接就掠过了桥头,冲着对面桥头守把的俩人是凌空扑来。 这一招是东海小蓬莱碧霞宫的最为高妙的轻功绝学,叫纵鹤擒龙。当初武圣人于和一招制住海外野叟王猿,用的就是这一招。可惜王猿那么大的能耐,在于和这一招面前,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那么眼下,孔亮是蓄势待发,方才孔亮一直假装焦躁不安,这其实也是为了迷惑对手,实则孔老道号称通天上人一气仙,那并非是浪得虚名。老道早就暗中戒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诶,终于豁出去方才死去两位同道的代价,这才趁势使出门户绝学,一跃而过通天桥,但是这一手纵鹤擒龙,还不仅仅是轻功,同时还暗含两大杀招。 一招叫纵鹤绝剑,一招叫擒龙绝剑,两招合在一处,这叫纵鹤擒龙。就见孔老道居高临下,在半悬空中,冲着对面桥头的俩人是刷拉就辟出一剑,纵鹤擒龙。 那么地上这俩人,几乎是毫无防备,也被孔亮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且说,孔亮正好比是雄鹰扑兔,那么究竟胜负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话说,一气仙孔亮大展神威,他瞅准了机会,使出碧霞宫的绝学纵鹤擒龙,一跃而过通天桥,在半悬空中,冲着下面守把桥头的俩人就劈出一剑,这一招分两式,几乎是同一时间分别劈向不同的俩人。这一下,可谓是十分了得。 罗霄在不远处看在眼里,也是叹服不已。觉着师兄这一剑,堪称是石破天惊,当真是为我碧霞宫打腰提气。 那么前者罗霄跟黑剑流的少门长玉藻已然约定好了,说是只要大宋朝的人能过得了通天桥,这阵就算破了,那么黑剑流的人就算输了。 因此,孔亮这一招猛鸡夺粟,落在众人眼里,这就摆明是黑剑流要输了。 但是,哪曾想,孔亮这一招虽然出其不意,可人家另有杀招,猛然之间又是一个猝不及防,跟前者两阵一般无二,眼见得孔亮的大宝剑刮定风声,带着剑气呼啸而至。 说时迟那时可快啊,电光石火之间,就见桥的另一侧那俩东瀛忍者,忽然各自一哈腰,单膝跪地,把脑袋往下一低,同时手中似乎一拉扯个什么玩意,刹那间,就见这俩人身背后的两个竹筒之中,噗~~~嘭,嘭,两声闷响,就发射出一道巨大的火光。 怎么个意思,原来这俩忍者呀,跟徐良似的,徐良身背后不常背着一架警备低头花桩弩吗,这俩忍者也是,不过人家背着是两个当时最为先进的火器,这竹筒里面装着火药磷粉,再加上特制的销器,到了关键之时,把这绳儿一拽,销器一犯,火焰喷出,是直击来人,有道是神仙难躲一溜烟,你想那威力够有多大。 这一下,诶,又是谁也没料到。 第350章 五行大阵 咱们单说一气仙孔亮,其实孔老道当时人在半空,多多少少就防着这一手呢,孔亮啊,是怕人家冷不防打个什么袖箭飞镖之类的暗器。因此方才一剑刺下之时,这丹田之内预先还留了那么三分气力。 孔亮这是吃亏长见识啊,当初一日,在秦州府,孔亮对上了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结果一个没留神,被钟林的五金龙虎棍给狠狠楔了一棍,钟林那棍子里头暗藏硫磺烟硝,因此这一棍倒没把孔亮如之何,但是那喷出的火苗子,好悬没把孔老道给直接火化喽。 结果,此番会斗黑剑流,又来了这么一回,这玩意你说,只能说孔道爷跟火有缘。 也因为事先留了这么个后手,因此孔亮在半悬空中一见,地上那俩人背后冒烟吐火,他就心知不妙,当时叫声不好,好家伙,孔道爷那真有功夫,硬生生在半空中,这腰眼一使劲儿, 啊蹭蹭蹭,一个燕子三抄水,身形滴溜溜一转,就向通天桥的当间闪避而去。 但是呢,终究还是躲的慢了点,那火势来的快了点,岸上围观众人眼瞅着,两道火苗子是激射而出,啊噗~~噗~~追着孔亮的身形就去了。 孔亮正然在空中接连躲闪,就觉着下半身,两条腿轰嗡一下,是热乎乎麻酥酥,老道就知道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这火势无情啊,孔亮当时是心念电转,马上就想到看来无论如何,得纵身往这少溪河里边跳,要不介身上这火苗子灭不了。, 但是呢,孔亮在动手之前,就曾料想过,说这地底下,树干里边都有对方的埋伏,那么这水里边,能不能有? 此时此刻,孔亮的马上就想到,啊呀,甭问啊,这少溪河里也必然有敌人的伏兵,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阵呐。那俩那盾牌的代表金,地底下的那俩是土,藏身于树干之中的木,方才这喷火的是火,那么五行有四,这水里边能说没人吗? 这就是孔亮人在半悬空中,一刹那间想到的所有关节,但是此一时的孔亮是过河卒子,只能进不能退啊。而且也容不得他多想。 故而,孔亮只能是把银牙一咬,身后带着烟儿,冲着少溪河面,啊日儿~~~ 一头就栽了下去。 但是孔亮这栽法,可也不同寻常。孔老道是一边往下坠,一边把手里边那把七星丧门大宝剑就抡开了,啊歘歘歘~~~~刹那间剑气呼啸,劈的这少溪河面是水花四溅,波浪翻滚。 那么说少溪河里边是不是当真藏有黑剑流的伏兵呢? 还真就被孔亮给猜中了。这河面之下,一左一右,此刻正然藏着俩人,这俩人早都伏在水下多时了,那位说,那这出气儿怎么办 嗨,这个简单,只需用那芦苇管,探出水面,即可确保水下这人氧气充足。 再说此时这俩人隔着水底一瞧,果然,有一人从半悬空中就下来了,这俩人啊,是暗自高兴,当下早都掣刀在手,就等着这人一入水中,便即上前将其乱刃分尸。 可这俩人也没想到,头顶上那位那不含糊,切近水面之时,冷不防忽然劈出几剑,就这一下好悬没把水底这两位给交代了。 那么岸上那些位一看,有少数人多多少少就能猜到孔亮的用意,也料想到这这水里边必有埋伏。 再说孔亮,啊噗通,就坠入少溪河。水火不同炉啊,孔老道身上的火苗子刹那间噗嗤~~~熄灭殆尽。 但是孔亮可没敢大意,同时就挥动大宝剑,四面抡开,呼呼生风,紧接着一个旱地拔葱,诶,这是从水里边来了个旱地拔葱,啊噌噌~~~凌空纵起,带着满身的水花,飞身形就越上岸边。 可想而知,老道这一回啊是狼狈不堪,紧走几步回在本队。罗霄赶忙出列相迎,再一细看,师兄被熏的满脸黢黑,身上的道袍烧掉一半,裸露的皮肤是一片的红肿。 啊,师兄,罗霄抢步欺身来在孔亮近前,一把扶住孔亮,师兄,你,你怎么样? 孔亮是垂头丧气,摆了摆手,总门长,先行让剩下那俩人回来,此阵,咱还得从长计议啊。 罗霄闻听,深表赞同,抬眼再一眼啊,于剑飞跟长明长老到了现在,打的颇为吃力,身上的外袍被对方给撕的正好像是蝴蝶乱飞,一片一片又一片。 罗霄赶忙让人击打云牌,嘡嘡嘡,于剑飞他们一听,如蒙大赦,各自虚晃一招,是连续带喘回在本队。 说孔亮吃了个暗亏也倒罢了,那于剑飞和长明这两位那能耐足够高,怎的也如此狼狈?原来啊,守把桥头的黑剑流忍者只有俩人,到了眼下加上地底下的,树干里冒出的,成为了六个人,二对六,而且对方无论是手上,还是脚上靴子上,甚至斗笠上,都带着手钩脚钩,莅中剑,整个人跟刺猬似的,因此会斗之时,你要一个不留神,给对方钩上了,那当时就得凶多吉少啊。因此这俩人啊,是怎么打怎么别扭,浑身的能耐在人家这阵势面前,不得施展,也亏得是这俩人,换个旁人,早都交待了。 那么这场比斗到了现在,从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罗霄手底下的人,换句话说,大宋朝的人,是一败涂地,派出九个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仨。 咝,偌大的少室山,好些个人都觉着毫不压抑,似乎这空气都令人十分沉闷。 尤其是八十一门总门长,罗霄,到了眼下,他是无地自容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见罗霄紧握手中的佩刀,身形微微有些颤抖,这脑海之中正然进行激烈的斗争,我罗某人要不要自行了断,以谢天下呢?我!!!!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师,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想当初,我老师是何等英雄,艺压天下,无有对手,小蓬莱法牒一出,哪个胆敢不服,因何到了如今,到了我罗霄手上,任凭我千般技巧,百般心机,好不容易熬死了那修罗恶道,却又遭遇了这东瀛的什么黑剑流,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罗霄这心里边,亚赛油烹相似。 那么孔亮看出来了,擦了把额头上渗下水珠儿,而后一把攥住罗霄的手腕子,压低了声音就说,师弟,休要丧气。自古大丈夫,要想搏个出人头地,哪个不得经过三灾六难。师弟~~~~ 罗霄一边听着,一边紧闭双眼,轻轻叹了口气,哈~~~ 那么到了现在,黑剑流那边的人不能不说话了,哼哼哼哼,耳听得玉藻一声轻笑,出离了人群,轻移莲步,款款而来,到了罗霄切近,也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罗霄。 那意思啊很明显,你不说的一阵定输赢吗,怎么着,此刻那你就得话付前言。你就得代表大宋绿林八十一门向我们黑剑流俯首称臣。 玉藻一边斜眼看着罗霄,一边这心里边是格外那么激动,她也没想到,这一阵胜的如此轻而易举。倘若当真可以收服八十一门,我儿重回太子之位,那就是十拿九稳。 眼见得罗霄面色涨红,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是吭哧瘪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敢代表大宋绿林向黑剑流投降吗? 上三门的人是隔岸观火,尤其房书安看在眼里,咱们说道,他反倒是幸灾乐祸。老房一看眼下这个形势,把大脑瓜一晃,就跟身旁的蒋平徐良他么说,~~~噫嗯~~我说各位,成了,啊,就眼下这一桩事啊,罗霄这总门长的位子,是保不住了。谁还能服他呀?嗯。我说四爷爷,你那狗油胡也别蹦了,你说说,你能服吗? 嘿嘿嘿,书安,我不服。 诶,。这就对了,。噫嗯,老叔,你能服吗? 云瑞,也是微微一笑,书安,我也不服。但是你说说,咱们大宋绿林败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黑剑流呢? 嘿嘿嘿,老叔,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这您就不必担心了,。噫嗯,对了,干老,您是压大轴啊,您说说,你服不服? 到了现在,徐良这心里边,是七上八下,眼下这个形势,让他是喜忧参半。那么作为开封府以及上三门的台柱子,徐良的意见,是举足轻重。因此房书安这么一问。 白眉徐良稍稍皱了皱眉,呃, 房书安,呃,各位,山西人认为,眼下正是到了我大宋绿林抉择之时。总门长那这个位子,罗霄指定是坐不住了。那么接下来应付黑剑流之事,就得落在咱们上三门的身上。那么咱们打发了黑剑流,这总门长之位,自然该当重回白云剑客夏侯老剑客身上。从这点来看,这也是好事一桩。 徐良这么一说,众人是频频点头,觉着言之有理,凡事有一利则有一弊。那么眼下也正是上三门重新担起武林重任,夺回八十一门总门长的最佳时机。 可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原来啊,就在方才孔亮他们跟黑剑流会斗之时,徐良身旁的那俩人,诶,那两位九屠门人,那位小年轻的叫童子员外,另一位叫上了年纪的老者,叫无垢匠。 其中那位童子员外凑活到徐良,冲着战场一努嘴,就说,诶,老贤侄,怎么样?就这个战场,你们上三门可有良策? 徐良是双眉紧锁,就问,呃小前辈,晚辈还没有对策,不知您可指教。 那年轻人嘿嘿一笑,哼哼哼,老贤侄,瞧见没,那位老人家,非是我说句大话,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一人足矣。你只要待会把这位老人家给伺候好了,哼哼哼,我保你大败黑剑流。 第351章 元气大伤 书接前文。 这年轻人这话呀,口气很大,但是徐良察言观色,再结合一直以来的跟他们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这位小前辈并非大言欺人,那么他既然胆敢夸下海口,必然有所依仗。 因此,徐良这心里边有底,这才跟大家伙言之凿凿,说是此番,乃是上三门重振门户,夺回总门长之位的大好良机。 咱们说回到战场之上,此时就见东瀛太子白宗仁再也压不住了,小伙子一蹦多高,当时迈大步出离了人群,来在玉藻和罗霄近前,用手点指罗霄,呔,姓罗的,怎么样,方才谁说的,大丈夫江湖如白染皂,吐唾沫是个丁?嗯,哼哼哼,怎么着,事到了现在,难道一说你想拉屎往回坐,来个死不认账? 一旁的玉藻一听,儿子这番说辞,粗鲁不堪,知道这是他多年在山寨之上养成的习惯,当时微微一皱眉,淡淡地说了一句:总门长阁下。 罗霄就觉着,就这四个字,比白宗仁那顿雷烟火炮那威力还大。 当此之时啊,全天下的绿林人都看出罗霄的窘迫来了,他是骑虎难下呀,既不能出尔反尔,又不能屈膝投降,怎么办? 徐良一看,得,机会到了,不如就由我白眉徐良,来个罗霄搭把手递个梯子。 想罢多时,就听得厄尔~~~~一声又尖又酸的长啸,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尤其那玉藻皇妃,一听这声音,觉着又刺耳又难受。 咝,她猛地一回头,就见不远处的人群之中,有一人背上背刀,腰中挎剑,是晃晃悠悠,一步三摇出离了人群,冲着他们这边就过来了。 玉藻一瞅啊,是越看越别扭,但是她也认出来了,心说这不是江湖上大宋江湖上赫赫威名的白眉徐良吗,他来做什么? 可罗霄一看,是如蒙大赦啊,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虽然跟徐良是对头的冤家,但是罗霄深知,这种场合,那还非得徐良不可,这个丑鬼惯能巧舌如簧,看他这吊儿郎当,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大概是胸有良策。 诶,你说这怪不怪,以往罗霄看到徐良这副神情,尤其这一摇三晃的这个嘚瑟劲儿,早都恨的不行了,可今儿个再一看,罗霄是越看越爱看,罗霄就觉着,只要徐良一摆出这个范,那必定就意味着,这家伙是极为难缠,谁也对付不了他。 看罢了多时啊,罗霄这眼泪都快下来了。没办法,这是形势所迫啊,泰山压顶一般,结果徐良来了。 罗霄瞪着两眼,直勾勾瞅着徐良。 就见徐良不慌不忙来在众人跟前,先是冲着玉藻一拱手,呃,山西人见过玉藻皇妃。 玉藻睥睨着双眼,一张俏脸之上似乎是含羞带笑,原来是徐三将军,奴家还礼,说着竟然飘飘万福,真给徐良还了一礼。 徐良啊,虽说不是那种轻佻之徒,但是对于玉藻类面善心狠之辈,往往爱调笑几句,因此当时咯儿咯儿一乐,哼哼哼,呃,免礼平身。 玉藻也听的直乐,白宗仁把牙一咬,徐良,你。 徐良连看也没看,又向罗霄一拱手,总门长,徐良有礼。 这哪里是行礼,摆明了羞臊罗霄,到了现在啊,罗霄方才意识到,诶,官大身险树大招风,这实乃是金石良言那。并不是说你官多大,权力有多大,你就有多横,耍弄权力之时,你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一旦你要这肩膀头太窄,诶,你担不起来,那你就必定遭到反噬。人们呐,看你就跟臭狗屎一样。 眼下罗霄就这个感觉。 这时候,就听玉藻发话了,徐三将军,你也算是大宋绿林道上的红人儿,又是朝廷的将军,可谓是一言九鼎。那么你们的总门长方才发话了,说是一阵定输赢,那么输的一方就要俯首称臣,此事虽然没有盟书契约,但是当着普天下英雄的面,咱们也算口盟立约,我说徐三将军,你以为如何呀? 呵呵呵,皇妃阁下似乎忘了一件事? 徐良此话一出,罗霄马上一个激灵,就知道有门,徐良这他妈小子,指定有办法。 果然就听徐良继续说,皇妃阁下,咱们双方会斗之前,您言之凿凿,说的明白,说是三日之内,能破你这无名之阵,那就行,如今方才半日光景。我说你着个什么急? 咝,嘿,对呀,罗霄这才忽然想到,啊呀,怪我一时急怒攻心,鬼迷了心窍。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想到此处,罗霄顿时觉着,这腰身都直了不少。 玉藻一听,眉头紧锁,咝,呃, 呵呵呵呵,三将军所言不差。不过, 玉藻这话还没说完,徐良是毫不客气:那么既然所言不差,皇妃就无须多言。今日是头一日,那么后天此时,咱们就在此通天桥下,一见高低。 徐良这几句话是干净利索,等于是将了对方一军,那意思啊,你什么弯弯绕也甭想了,有本事的,咱们后日再战。 说完了,老西儿一拱手,呃,山西人告辞。 终于到了这会,少室山下这场凶杀恶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那么,东瀛黑剑流的人,就在山下是安营扎寨,您呐,甭看那位玉藻皇妃表面看上去气定神闲,实则她这肚子里是,早都是方寸大乱。 因为,原本他们黑剑流早都暗中谋划,最终结果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通过暗中把白宗仁推上总门长之位,进而把控大宋绿林八十一门,再往后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结果事与愿违,玉藻他们是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那个丑鬼徐良,早都暗中派下人手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所以这一来啊,黑剑流多年的谋划是付之东流。 那么不得已,玉藻这才布下这个所谓无名之阵,跟大宋朝一决高下,想要挽回一些颜面,实则,她这心里也明白,要说单凭武力吞并大宋绿林,那无疑是海外奇谈,决然没有可能。 因此,虽然今儿个跟罗霄他们的比武会斗,是大获全胜。但是玉藻这心里边是半点快意全无。黑剑流的那位老当家,宫本九郎也是满脸黑线。这老头也看出来了,此番劳师远征,最终啊,只能落个往返徒劳,是空去白回。 再说罗霄他们,到了现在,罗霄是倒了霉了。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个总门长,但是今儿个在天下英雄面前,被黑剑流的人打的损兵折将,让他这位总门长是颜面扫地,脸上无光啊。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既然那丑鬼徐良已经说了,说是后天要跟黑剑流一决雌雄,那么他罗霄自然就得陪着,纵然心里边一万个不情愿,诶,想要一走了之,也是不能。当时只能冷着个脸,吩咐手下人收殓弟兄们阵亡的遗体,而后靠着少溪河安营扎寨,再做计较。 最后咱们再说徐良他们,诶呀,要说这一回,可谓是数百年来,上三门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以白云剑客夏侯仁为首的峨眉派,虽说夏侯老剑客跟两位师弟,小剑魔白一子,一字峨眉女马凤姑都保住了性命,但是受伤可也不轻,尤其峨眉女马凤姑眼下躺在担架之上,是动转不能。 少林寺,八大名僧之中,死了仨。其中药王院的首座,九转还阳功达尼佛古风罗汉,神通第一护法韦陀通天长老,菩提苑首座镇池罗汉,戒律院首座乾华罗汉是悉数阵亡。 武当派,更是惨不忍睹,铁冠道人姜飞雄,重伤而亡。 魔山派,魔山老母毕月宵掌中的兵刃折为两段,门下弟子九天玄狐夏八姑等人当场阵亡。 开封府带来的那些个能打的豪杰之士,死了一半。余者个个带伤。 那个追随上三门的门户,光门长派主,死伤不下二三十人,其余弟子门人死伤之数,一时三刻无法数算。 那么修罗恶道武停云这边,武老道单人独骑,拼尽全力会斗由普度,风霸先,以及少林寺柏玉大师三人练就的三才六宫阵,此一战堪称是旷古绝今,惊天动地。最终三老耗尽真气,油尽灯枯而死。那么修罗恶道武停云也终究遭受重创,哪曾想屋漏偏逢连夜雨,白眉大侠徐良艺成下山,身负天遁剑法,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修罗道,结果会斗之中,一剑贯穿武停云。 原本格杀武停云的这个殊荣,该当属于白眉徐良,但是武老道毕竟是树大根深,多年经营,最后关头,朝廷的人居然露面了,户部尚书李天翔派出人手,口称奉了皇上的旨意,要将武停云立拘锁带,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修罗道事先就布好的脱身之计。 眼瞅着修罗道就要再次金蝉脱壳,死里逃生,结果东瀛太子白宗仁趁着这么个机会,这才一刀斩杀修罗道,等于捡了个现成的。 那么除了修罗道,那些个多年来依附于修罗道手下的名门大派,你比方说大雪山雪魔派,苗疆血海太公岛,紫电神堂阴山派,这些门户那可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往前倒个几十年,那都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圣地,但是此一战这些个门户几乎是全军覆没。当初叛逃大宋的禁军将领王伦自带一千禁军,也死的是七零八落。 总而言之,当初修罗道挥军之下云梦山,设立五路人马,到了眼下,唯有罗霄这一路三教护法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其余人等是死走逃亡,百不余一啊。 那么经此一战,大宋绿林这场空前惨烈的火并之战,这一下, 八十一门当中直接个消灭了将近一半,真可谓是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也难怪,能被这东瀛黑剑流给钻了空子呢。 这个呀,基本上就是这场武林浩劫的这么个结果。 第352章 择日再战 咱们再说回到少室山下,因为是人家少林寺的地主,到了现在,老方丈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一瞧,咝,阿弥陀佛,造孽造孽啊。诶,不曾想我佛门净地,数百年来清净之处,竟然化作如此这般修罗道场,阿弥陀佛。 这大和尚是好一番祷告,而后便赶忙吩咐剩下的那些个弟子门人,尽快把各门各户受伤的那些个门人弟子,或者搀扶,或者直接给抬进少林总院,并且准备各类丸散膏丹,作速调治,能救一个是一个。 大和尚法牒传下,门下弟子们都纷纷开始忙乱起来。 诶,正当众人打算一道前往少林总院之时,诶,这时候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着个大脑袋,迈着两条罗圈腿,紧走几步,拦在了众人前头。 包括,徐良,白云瑞,夏侯仁,毕月宵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徐良一看房书安脸上颜色不正,多年的经验就告诉他,诶呀,这大脑袋一准是有事,而且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连日来,徐良这心里边,都被吓出毛病来了,没办法,这些天来一桩桩一件件,那全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么想着,徐良劈头就问,呃,我说房书安,有什么话你就尽快讲来。 呃,老房一听啊,兜了兜气儿,仰着脸向四外扫了一眼,脸上这表情啊显得是格外的落寞,众人正在迟疑,就发觉房书安两只母狗眼一眨么,眼泪儿下来了。 蒋平一看,就知道,这大脑袋啊指不定又遇到什么难处了。当时晃了晃枣核脑袋,诶呀,我说书安,你这是怎么了,大家伙儿这拼死会斗一宿,都想着回在少林总院,好好将养一番,你这,你说这有话好好说,哭个什么劲儿,嗯。说。 在场中人,得说是白云剑客夏侯仁跟魔山老母毕月宵这身份最高,尤其夏侯仁一向对这个大脑袋是颇有好感,而且几次三番危难关头,这个房书安是屡立奇功。因此夏侯老剑客当时微微一怔,而后手捻须髯,是一团和气,啊就问,无量天尊,书安,你可是有事要说? 房书安一看啊,啊呀,白云剑客发话了,当时这眼泪流的更凶了,哗哗往下淌,哭着哭着老房两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夏侯老剑客,各位老前辈,老祖宗,干老,四爷爷,老叔,你们可知,你们可知~~~~~ 这房书安是边哭边说,结果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可把众人急个不轻,但是呢,眼下现场这整个气氛都十分严肃,人人沉痛,也就没人责怪房书安,难得是白眉徐良也一反常态:呃,房书安,你不要着急,先不要哭,有什么事情,慢慢讲来。 房书安,这才止住悲声,~~~干老,您可知,那白宗仁,他因何能一刀杀了修罗道么? 咝,房书安,那恶道事先已经中了我一剑,故而让那白宗仁捡了个便宜。 着啊,但是干老,那修罗道因何能被您给刺中一剑呢? 徐良闻听,就是一愣,在场中人也都是一愣,徐良接着解说,房书安,方才听我老兄弟云瑞说,那恶道跟他一对一掌,中了他的太上三绝掌。 云瑞闻听,眼珠一转,马上接着徐良的话茬就说,呃,书安,在我跟那修罗道对掌之时,我就发觉那恶道已然是身负重伤,咝,对了,当时不是你把我喊过去的吗?现场之中,还有三位,咝,看模样好像有一位是少林寺的僧人,还有两位俗家,呃,对了,书安,想必是这三位豁出性命,方才将那修罗道打成重伤。 云瑞话音刚落,房书安哇一声又哭出来了,一~~~对喽,老叔,正是那老三位豁出性命,这才重创那修罗恶道,也最终才让这个老贼是俯首伏诛啊。 房书安一说这话,除了徐良和白云瑞,其他人等都是一愣。什么,哪儿来的什么老三位?诶,因为徐良和云瑞,这俩人都曾到过三老会修罗的现场,但是呢,因为晚到一步,当时天儿才刚蒙蒙亮,所以也没弄清楚地上躺着那三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后来更是因为情势紧急,丛林之外打的正是热火朝天,房书安也才当机立断,决定闭口不言,暂时隐瞒了三老的身份。那么眼下,终于是到了该揭开这个谜底的时候了。 就见房书安嘴唇直哆嗦,对着众人,是断断续续,把这整个经过讲说一遍,就说到当初一日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实质上并没死,而是老人家为了迷惑修罗恶道,这才不得已诈死瞒名,而后暗中会同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风老剑客,以及少林寺的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这老三位就在暗地之中修炼天地三才六宫阵。不为旁的,正是为了今日出其不意,能给修罗恶道一个重创。 结果果不其然,昨夜晚间,在少室山下的丛林之内,三老豁出性命,终于是给了修罗恶道致命一击,总算是除掉了这个不世出绿林巨寇。 容等房书安说完了,偌大的人群,是一片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好些个人一听房书安这话啊,干脆就不相信。 但是假的真不了,是真的假不了。欧阳中惠闻听,当时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么白云剑客夏侯仁,小剑魔白一子,小达摩白云瑞等人闻听,什么,什么,老人家当年竟然是诈死瞒名,一刹那间,大家伙都明白了,嗯,这是老人家为了大宋绿林八十一门,煞费苦心啊,只是造化弄人,未能见着老人家最后一面。 这习武之人,历来讲究大丈夫泪不轻弹,但是此时此地,人们是泪雨滂沱,但凡是个血性汉子,无不泪洒衣襟。 夏侯老剑客口诵法号,无量天尊,书安,有劳你带我们前去,为三位老人家收敛尸身。 噫嗯,是了。 房书安站起身形,抹着眼泪在前边带路,其余人等在后边是紧紧相随。 时间不大,就来在昨夜晚间那片战场之外的密林之中,众人穿过树林,眼前是豁然开朗,一看这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开阔地,前方不远的正当间青石地板上,赫然躺着仨人。甭问,正是房书安所说,会斗修罗恶道的那老三位。 夏侯仁他们一看,是万语千言,难以出口。老剑客携着师弟白一子,以及欧阳中惠等人,一步一步来在三位老人家近前,缓缓蹲下身去这一瞧,诶呀,这真觉得是恍如隔世。尤其夏侯仁他们,愿意老师早都仙去许久,谁承想今日再次重逢,而且这一回,当真是天人永隔。 再想一想老三位良苦用心,在场中人是无不泪下。 正当众人想要成殓尸首之时,就听丛林之外有女子惊叫的声音,师父。 众人赶忙回头一看,就见丛林之外来了俩人,这两位那都是穿白挂素,往脸上满脸是哀伤。那么惊呼那位,赫然便是峨眉四大剑侠的之一的寒江孤雁尚云凤,当然随同而来的正是少林寺的那位高人荆鸿师父。 众人一瞧,不自觉的赶忙让出一条道儿,尚云凤的泪水涟涟,噗通双腿跪地,磕膝盖当脚走,噔噔噔,跪趴在普度近前,泣不成声。 荆鸿也是旁若无人,径自来在老和尚柏玉大师身前,跪倒在地,双目紧闭,口中喃喃自语,徐良他们就听见,荆鸿说的是,老人家,是徒儿我,连累了您。鸿儿此罪,万死犹轻。阿弥陀佛。 众人听到耳中,都是疑惑不解。 那么书中代言,荆鸿这话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原来当日寒江孤雁尚云凤因为触犯门规,被普度赐下绝命降真香,导致尚云凤身中剧毒,原本这种毒气世间无药可救,但是架不住天下之大,高人辈出。荆鸿为了相救他这位小先生,纵马疾驰几个昼夜,终于回在少林。 老和尚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百十来年的修为,那真可谓是莫测高深,加上老和尚慈航普度,佛法高深,慈悲的心肠,因此当时毫不迟疑,施展少林独门阿罗汉神功,终于是在阎王爷手中抢回了尚云凤一条性命。 但是,此事终究连累得老和尚留下暗伤,后来在三老会修罗之时,柏玉大师头一个撑不住,原因就在这儿。 荆鸿这人啊,历来精细过人,方才略一查看老师的伤症,马上就知道,这是自个人带来老师的祸患,故而这才说是他连累了柏玉大师。 书不赘言,众人痛哭一回,带上无限的感伤,把三老的尸身请回少林总院,打算把这跟黑剑流之事处理完了,再行妥善安葬。 到了现在啊,每个人都累的够呛,而且是又饥又渴,但凡活着的人,大家伙都快虚脱了。方丈住持僧欧阳中惠,跟夏侯老剑客,这二位老当家赶忙安排弟子门人给大家伙安排食宿,好好歇上一阵,容等解了乏,还得应对黑剑流。 但是唯独白眉徐良啊,他可睡不着,一方面想要跟老师荆鸿一叙别来经过,再者还得请教那位神秘老者,究竟该当如何大破黑剑流那五行阵? 第353章 再创东海 书接前文。 话说人家上三门的人,扶老携幼,进了嵩山少林总院,该疗伤的疗伤,该解乏的解乏。那么东瀛黑剑流和罗霄他们这两拨人,就只能靠着少溪河盘安营扎寨,是埋锅造饭。 尤其罗霄啊,那从名义上来说,那是八十一门的总门长,结果眼下被人家少林寺是拒之门外,无人问津。 到了这种地步,罗霄也终于意识到,说我想做什么大官,或者是执掌什么大权,那不是靠武力得到的,你得把事情做到那一步,让人家都服你。如若不然,最后只能落个猫不搭狗不理,人神共愤的地步。 想罢了多时,罗霄微微叹了口气,就跟一旁的师兄孔亮就说,诶,师兄啊,你说这些年,咱们弟兄俩人,费尽心机,从东海小蓬莱,到了云南八卦山,再到边陲秦州府,后来更是大闹东京城,火烧皇宫院。后来追随修罗恶道武廷云,终于混上了这个总门长之位,原本以为,终于算是给咱们碧霞宫打腰提气,重振咱们门户的山威。结果到了眼下,诶,师兄,您说这,老师的仇,仇没报了,碧霞宫的门户,门户仍然是一蹶不振,说道自个儿这能耐,也是不值一提啊。师兄,你说这是为了个什么呢? 人呐,往往就是这样,春风得意之时,哼,往往容易得意忘形。诶,只有到了这种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才会静下想上一想,诶,罗霄眼下就是这样。 其实,孔亮也有同感,那孔亮原本是玄门高人,只因一念之差,受到了卧佛昆仑僧等人的蛊惑,又因为下五门跟上三门之间这些个门户之见,这才一步踏错,钻了牛角尖。 时至今日,孔亮也是痛定思痛,思前想后这么一盘算,孔亮就觉着,诶呀,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此刻再听师弟罗霄这么一说,孔亮原本就颇有悟性,那也是人中的龙凤,要不介也不能被武圣人于和破格收录门墙,招为记名的弟子。 因此,一时间,孔亮也是颇有悔意:无量天尊,师弟,诶,师弟方才所言,确是金石良言呐。想你我师兄弟,蹉跎数年,非但一无所成,到了今日,反倒因为败在黑剑流之手,而成了武林的祸害。师弟啊,原本上三门下五门之间,有一些门户之见实属寻常,倘若你我二人能妥善处置,又焉能酿成今日这无边的祸端呢。 孔亮说的没错啊,因为这一场惨烈门户之争,到了眼下,下五门之中,但凡有些个名头的门派,无不伤亡惨重。这究竟是为了个什么呢? 孔亮这么一说,罗霄也是频频点头,这俩人就又恨上了修罗恶道武停云,心说错非这个恶道兴风作浪,搬弄是非,我大宋绿林又焉有今日之祸呢? 想罢了多时,罗霄是正颜厉色,冲着孔亮一拱手,师兄,诶,小弟有个打算,还望师兄能够多多指点? 孔亮也是一抱拳,诶,师弟,咱们自家人,何必如此生分,但说无妨啊。 咝,是,师兄,我罗霄毕生夙愿,一者为老师武圣人报仇雪恨,二来只为重振碧霞宫的声威。那么,如今这两件事,一无所成。追根寻源,师兄啊,不怪旁的,徐良和白云瑞他们我也怪不着。怪只怪我罗霄无能。因此,我打算带着当初碧霞宫门下的弟子门人,重返东海小蓬莱。老恩师当年所教武学,我已学得十之八九,所恨者,是一直以来未能勤学苦练。那么此番重回碧霞宫,我势必要闭关苦修,将老人家所传之学,融会贯通,想咱们的老恩师,当年坐镇小蓬莱,足不出户,却能震慑天下。靠的是什么,靠的他老人家的真能耐啊。 因此,小弟以为,将老师的武学发扬光大,重振碧霞宫,这是头一步,其二,或者十年, 或者二十年,到了时候,我势必要再次出山,不为旁的,只为跟那白眉徐良和那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一见高低,倘若我能胜个一招半式,师兄啊,我也不算辱没师门,老恩师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之下。 罗霄啪啪啪啪说了半天,这想法一变,罗霄当时一扫胸中的闷气,顿觉眼前是一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那么孔亮一听,是二眸子放光,哈哈哈哈哈,好,师弟,说得好哇。愚兄也正有此意,你我师兄弟重回小蓬莱,再造碧霞宫。 这就得说啊,罗霄那真是个聪明人,天资足具,撞了南墙他知道回头。他也终于领悟到,与其如此这般漂泊江湖,不如平心静气,退隐山林,而后苦心修炼。 结果这一来,形势突变啊。 罗霄马上召集人手,就跟手底下这些人说,但凡以前那些个碧霞宫的老人,咱们呐再不打打杀杀,马上重回碧霞宫。那么其余门户中人,愿意跟着罗霄南下小蓬莱的,罗霄双手欢迎。愿意自投别路的,赠金礼送。 可想而知,愿意跟着的不少,想自投别路的也有。但是舍此之外,还有一人是对罗霄这番说辞是颇有不满,什么人,正是那陕西少华山的大寨主,赤发龙神冯奎章。 诶,冯奎章一直以来追随罗霄鞍前马后,为的就是找开封府报他的丧子之仇。结果今儿个罗霄看这样是打算退隐江湖。冯奎章自然是颇有不满。但是人家嘴大,自个儿嘴小,啊就得听人家的。就这样,冯奎章是带着满腔愤恨,自个儿回奔少华山,到了日后,这个老家伙还要继续搬弄是非,兴风作浪。 那么一切都安排完了,罗霄又手写一封书信,交给喽啰兵,让他去往少林总院面交白眉徐良。 可想而知,这个呀,是一封辞别书。 那么徐良呢,此刻正然跟荆鸿在一块盘聚,俩人分别讲说别来的经过,说道伤情之处,无不感慨万千。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有一封徐良的书信。 老西儿眼珠一转,唤过来人,伸手接过,当着荆鸿的面打开观瞧,冲着这书信一扫,徐良当时噗嗤乐了。呃,这个,倒是出乎山西人意料之外。 那么书信之中说了些什么呢?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书呈白眉徐良徐世珍,数年之前,曾在龙虎风云会会晤阁下,当日以武会友拳脚相斗,罗某虽有凌云之志,且负圣人门徒之名,几番强力计较,终与阁下未分伯仲。此心此念,辄怀瑜亮之恨。后者更因门户之隔,两位师伯联袂压我门户在前,三上小蓬莱,逼死我恩师在后,师兄阵亡,门户覆灭,焦土瓦砾,狼烟满地。你我终成不世之仇。此后余年,罗某遍走塞北江南,刀头舔血,剑下人亡。到了如今,终归大梦一场。今日更以总门长之身,败走少室山,颜面扫地,再无江湖争衡之意。且退隐东海,再兴蓬莱,他年相见,必有见教。 啊就这么简短一封书信,罗霄意思很明确,说是跟徐良既有惺惺相惜之意,更有门户相残之恨。但是眼下,心灰意冷,退隐蓬莱。咱们这笔账,以后再算。 紧接着,徐良就把这书信内容简短跟荆鸿做了交待。荆鸿闻听,微微一叹,就说罗霄此举,乃亢龙有悔之意,可以称得上是上上策。因为以今时今日罗霄的能耐,最多也就能把守一方门户,要说再跟上三门争雄武林,只怕早早晚晚要把这条命给搭上。 那么罗霄这拨人人马这一去,荆鸿又问徐良,说这会斗黑剑流,眼下可有良策? 老西儿是双眉紧锁,呃,老师,弟子正打算前去拜会那位神秘的老者,据说他老人家胸中早有谋划,弟子这就打算前去讨教。 荆鸿点了点头,起身目送徐良前去。 这会啊,那两位九屠门人早都等候多时了,徐良为了拜会这两位,在门外是整肃衣冠,还清了清嗓门,而后~~~轻轻一砸门。 就听里边那小年轻说道,老贤侄,等候多时了。就请进来。 徐良轻轻一推,滋呀呀房门开放,老西儿闪目一瞧,就见这两位可没闲着,尤其那位老者,手拿纸笔,正然在几张草纸之上,运笔如飞,刷刷刷刷,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书中代言,这位老者,便是当初戏耍孔亮,从孔亮手下救下徐良白云瑞他们的那位耍猴老人,因此徐良对这位老前辈那可不外,进得门来是抢步欺身,来在俩人近前,撩衣服就要磕头行大礼参拜。 那小年轻咯儿咯儿一乐,端坐在椅子上一抬腿,正好顶在徐良的磕膝盖上,老西儿跪了半截,得,没跪得下去:嘿嘿嘿,诶呀,老贤侄,我们这道号人呐,不讲究这个。 徐良一听啊,这心里热乎乎的,倒不是说免了这个跪拜,而是徐良也是这号人,向来不拘俗礼,徐良是觉着冥冥之中能够结识这两位世外的高人,而且人家对自个儿还是如此的看重,累次三番出手相助,徐良这心里边,对人家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 第354章 五行忍术 这时候,就见那位耍猴老人,啪嗒把笔往桌上一放,诶要,哈哈哈哈,徐三将军来了,老朽有礼有礼。 徐良只得躬身还礼,呃,老人家,折煞晚辈。 诶,三将军此来,莫不是为了 与那黑剑流比斗之事? 呃,正是,徐良不才,还望老人家多多指教。 哈哈哈,三将军不必过谦,其实若是少了三将军,要破此阵,是千难万难啊。 徐良眼珠子就是一亮,噢,老人家,愿闻其详。 嗯,三将军,那么就且听老朽道来。那番邦妖妇虽说此阵无名,然而却一阵格杀大宋绿林六名好手,着实是心黑手狠呐。那么想必三将军从旁观瞧,大概也能看出其中端倪。此阵实则名为五行忍术阵。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理,再辅以东瀛忍术,那么会斗之时,往往以出人意料之法,杀人于无形之中,让人是防不胜防啊。 徐良一愣,呃,五行忍术阵? 不错,这忍术,要说起来玄妙莫测,实则乃是从我中土绿林传至东瀛,属于我中土幻术的一种。三将军,可知听过三国年间,曾有一位世外的奇人异士,以无上幻术戏耍魏武曹操,可叹那曹孟德虽是一时之奸雄,权倾天下,杀伐决断。但是面对这位高人,却是束手无策,只能是听之任之啊。 咝,徐良就是一惊,他也听人说书讲古,这北宋年间话本流行,各种古早奇闻人们往往街谈巷议,徐良也听过,当时赶忙就问,呃老前辈,您说的三国年间的那位高人,莫不是就叫左慈? 哈哈哈哈,正是,左慈,非等闲人也,乃是我门户之中一位了不起的前辈,此人的幻术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当年老前辈掷杯戏曹操,那才是我中土幻术之化境啊。至于后来流传至东瀛,被东瀛武林人士改为忍术之用,哼哼哼,不过是其中的小道而已。 听到这里,徐良是肃然起敬,当时也觉着诶,是打腰提气,心说听这位老先生如此言之凿凿,那么要说破这什么五行忍术阵,应该不在话下。 果然,接下来老先生收起笑脸,满脸严肃,拿起方才桌案上的草纸,就跟徐良是详细讲来。及至讲完了,徐良是恍然大悟,心说这可真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当时谢过这两位,拿着老先生绘制的草纸,找到了少林总院的方丈住持僧欧阳中惠,要求寺中的练兵坊按着草纸所绘,在这一日半光景之内,将这草纸所绘的兵刃锻造成型,切记不可耽误。 少林寺的练兵坊,就八十一门来说,那都是佼佼者。当初荆鸿那把百炼精钢绕指柔的游龙飞剑,也是少林练兵坊锻造而成,那可是一把宝家伙呀。 欧阳中惠一瞧,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赶忙吩咐弟子门人火速办理。 而后,徐良又按着那位耍猴老人的交待,根据这五行忍术阵的特点,分别挑选了笑面郎君沈明杰,笑天王白春,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 ,以及蒋昭蒋小义诶,这四个人,加上徐良一共五个人。 就这五个人,就要大破东瀛五行忍术阵。 当然,破阵之前,徐良就把这四个人叫到自个儿房中,按着耍猴老人的交待的方法,跟这几个人就说,各位弟兄,后天,咱们就得大破这东瀛忍术阵,那么究竟如何破法,诸位弟兄且请听我道来,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众人闻听,是心领神会。 简短解说,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到了第三天这么个头上,且说这一日的清晨,少林总院之内,一众英雄,草草用罢了早饭,而后各带兵刃,风风火火下了少室山,就来在了少溪河畔的通天桥。 这一回啊,上山门这些个英雄们,都是酒足饭饱,连日来养精蓄锐,这精神头也十足,大家伙儿都铆足了一股劲儿,今日正要一鼓作气大破黑剑流。 那么这动手之前,对面仍然是玉藻答话,徐良他们就见这位女门长,多多少少诶,不像前些日那般气定神闲。徐良一看,当时催动大乘观照法,冲着玉藻上下观瞧,看了半晌,老西儿心里边直乐,他就知道,到了现在,黑剑流只是强撑颜面。看来今日正好,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想到此处,徐良高声叫道,厄尔,我说皇妃阁下,你看此地湖光山色,风景宜人,正是咱们比武会斗,杀生害命的好日子。怎么样,动手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讲? 呵呵呵呵,三将军,徐良,本少门长只想听你一句话,倘若你们要输了,能否话付前言,归顺我们黑剑流? 呃,那是自然。那么倘若你们要输了,该当如何? 徐良啊,话说一句,我们要输了,抱着脑袋滚出大宋朝,此生不履中原半步。 呃,好。皇妃阁下金口玉言,我徐良徐世珍也是顶天立地男子汉,咱们话不多说,这就动手。 请。 请。 说完了,就见白眉徐良一伸手,解下腰间的青龙宝剑,探臂膀又摘了身背后的金丝大环宝刀,诶两手空空,只带了个镖囊,是一马当先,迈大步就进了五行忍术阵。那么徐良身后头一个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诶,这回啊钟林也没带他那根五金龙虎棍,掌中提着的是一杆特别特大号的,乍一看上去像一把巨大的雨伞折叠起来这么个模样。那么第三个笑天王白春,诶,白春也没带他那根亮银盘龙棍,他带着是一杆长了足能三丈开外,鸭卵粗细的大铁棍。这棍子的半腰之上还各有一根伸出来,跟个拐杖相似的这么个玩意。第四个出场的乃是笑面郎君沈明杰,沈明杰啊也没带他那根十三节链子枪,但是他带的这玩意,跟链子枪差不多少,也是跟铁链子,但是这家伙长了也是足足能有三丈,而且这链子上面都带着倒钩,一个个这钩子的锋芒利刃,寒光闪闪。 甭问,这些个奇门兵刃,都是那位耍猴老者亲手绘制,而后交由徐良再让少林练兵坊连夜锻造而成。 最后,咱们再说蒋昭蒋小义,蒋小义带着的仍然是他的成名兵刃避水圈,所不同者,蒋召这腰间那,鼓鼓囊囊看那样是塞了不少的麻绳。也不知这是当场就要抓差办案,还是怎么着。 === 话说以白眉大侠徐良为首,带着笑天王白春,小太保钟林,笑面郎君沈明杰,以及浪里云烟蒋小义这四个小兄弟,诶,一色的年轻人。这就踏入了黑剑流布下的五行忍术阵。 那么黑剑流这个阵法,也是一如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是俩人手持盾牌守把桥头,另一侧也仍然是俩人身背火器,严阵以待。 且说五个小兄弟来在通天桥头,是各有分工,就见白眉徐良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条子,诶,在这战场之上,当时竟然蒙住了双眼,紧接着噌噌,两只大手一晃,就拔出两只亮银标。就这么站在队伍之前,歪着个脑袋,把耳朵冲着黑剑流那俩人。这一招显见着是为了防范对方的以日头刺人眼目的把戏。 这招啊还真就得徐良来,旁的人想来也来不了,因为徐良自打小练的就是这个,一手三暗器,白天打箭靶,夜晚打香头,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丝儿光亮,再加上徐良的听声辨位,那就可以百发百中。 咱们再说笑天王白春,白春掌中这两大铁棍,长了能有三丈开外,鸭卵粗细,这要上称摇一摇,少说也得两百来斤。也就得笑天王白春这等天生神力才能使得动,这时候就见白春运用神力,晃动两臂,啊呼~~~将两条铁棍高高举起,而后再一向下用力,啊砰砰,当时就把两根大铁棍深深插入地下,插进去足能有好几尺深。而后又见白春把身形一晃,脚尖点地,啊噌,就纵上两根铁棍之间。 怎么意思呢,咱们说过呀,白春这俩铁棍当间各有一截伸出来的部位,看上去就跟那拐杖差不多少,这个伸出来的部位,就可以让白春双脚踩在上边,这一来,就成了白春架着两根铁拐杖跟那踩高跷似的,稳稳当当站在当场。 听到这儿啊,您应该听出来了,徐良负责对付那俩持盾牌的忍者,白春这一招要招架的正是那俩藏身于地底下的忍者。只要那俩人在这地底下稍微有个响动,白春两手打着这大铁棍,马上就能感觉到。而后即可架着这俩铁拐杖,向底下伸出猛刺而下。 没错,这俩铁棍的底部,打造的是锋芒利刃,就跟那大铁枪似的。可那俩忍者要想攻击白春,确是千难万难。因为白春两脚面都在空中架着呢。 咱们再说笑面郎君沈明杰,他掌中使的是一截三丈来长的铁链,使软家伙,这也是沈明杰的拿手好戏。这叫对症下药。那么他要对付的谁呢,正是藏身在树干之内的那俩忍者。 书中暗表,实则那俩树干藏身的,并非是躲在树里边,而是用特制的树皮作为掩饰,因此就跟那变色龙似的,让人防不胜防。但是沈明杰不管那些,他掌中紧握链子钩,啊呼呼呼呼~~~~呼呼呼,冲着近前的银杏树就下了家伙。 咱们说过呀,沈明杰的这链子上全是二寸来长的铁钩子,一旦要给人钩在身上,那是浑身放血,准死不能活。就见沈明杰将这铁链甩过头顶,刷刷刷,呼呼呼,嗖儿~~~~冲着其中一棵树就甩了过去。 与此同时,别的小兄弟们也都各自动手。 第355章 对症下药 咱们先说徐良,诶呀,得亏,徐良这俩眼上蒙了一层黑布条子,原来这一回啊,守把桥头的那俩忍者,这盾牌又有变化,里面也不知道加了什么独门的机关,是更加刺眼,纵然老西蒙着眼睛,也能多多少少看着一二。 这俩忍者一瞧,徐良蒙住双眼,他俩可高了兴了,那这不手到擒来吗,因此俩人是各晃兵刃,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冲着白眼眉是猛扑而来。 徐良侧耳朵一听,前方这个动静,当时心里边是明镜相似。老西儿也不着慌,手腕子一抖,嗖儿~啪,两只亮银镖是冲着来人是激射而出。 那俩忍者果然也并非等闲,一瞧徐良同时冲着俩人发出斤镖,赶忙各自把身形一矮,用掌中的盾牌各自揭下这一镖。 哪知这一下正中徐良的下怀,老西儿想的是只要你二人这身形一矬,我当时就得来个猛鸡夺粟之法,飞身形到了你二人身后,再发两镖。这么想着,就见徐良不敢怠慢,抓着时机啊蹭蹭蹭,身形一晃好似离弦之箭,就想从俩人头顶掠过。 诶,徐良也没想到,这俩人的身法是只比自己快,不比自个儿慢呢,电光石火之间,这俩忍者一个往下矬,一个往上纵,来了个叠罗汉,把半悬空中挥刀持盾,生生就把山西大雁给截了下来。 就这样,两方面拆招换式,就战在一处。 咱们再说笑天王白春,白春两手紧攥大铁棍,因此只要这地面上稍微有个响动,他这手上脚上,马上就能感觉到。这玩意就跟医生使的那个听诊器的差不多少,这可比徐良单凭俩耳朵听声辨位来的快当多了。 此一时,就见白春奋起神威,架着俩大铁棍蹭蹭蹭,就跟踩高跷似的。追着这地下的动静,是往返来回,他这每一脚下去,这地上就是一个几尺来深的坑洞啊。这玩意一般人来不了。 果然,时间不大,白春就觉着脚下一抖,哎吆,赶忙把其中一根棍子拔起一看,好嘛,血迹斑斑,甭问,地底下那位倒了霉了。白春是哈哈大笑,这玩意多有意思,因此他就更来了劲儿了,你说地下这俩藏着忍者倒霉不倒霉,他们在底下动作慢呀,白春是上边是横行无阻。这俩忍者是无论如何如之何,也没料到,白春有这么一手损招。 结果笑天王就跟咱们打游戏打地鼠似的,时间不大,俩忍者被白春这俩带尖大铁锥子,悉数给就扎死在这地底下,等于是顺便就给埋葬了,也算是入土为安。 那么再说笑面郎君沈明杰,沈明杰跟白春也是一样,他也顾不得哪棵树里边藏着对手,尽可能抡圆了铁链子,挨个冲着那些个大树逐个下家伙。可想而知,这链子呲溜一下往这树上一缠,沈明杰手腕子一抖,刷拉,合抱粗的大树,就得生生给扒下一层皮来。 时间不大,其中一个忍者躲闪不及,正巧被沈明杰一链子给勾住,还得说忍者这玩意那真是百炼精钢,那铁钩子钩在肉里边,愣是一声不吭,沈明杰当时用力一拽,好嘛,把他也给吓一跳,啊哗棱扑通一下,沈明杰还以为一个木头桩子被自个儿给勾下来了,可再一细看,倒在地上的分明是浑身树皮的大活人,此刻正趴地上滚来滚去,可这家伙嘴茬子就是硬,死活不吭声,结果很快是被铁钩刺穿血脉,是绝气身亡。 沈明杰手腕子一抖,哗棱,把那死人甩出去三四丈远,收回铁链。这回啊,剩下的那位树皮忍者可忍不了。再忍下去,又得被人家给一链子给拴住。因此这位是闷哼一声,嗨~~身形一矬,就地一个打滚,咕噜咕噜,眨眼之间就到了沈明杰的脚下。 沈明杰一看,猝不及防,同时手中这铁链子,你看远了可以,但是近身格斗,那百无一用啊。可眼下这忍者就到了跟前了,而且掌中长刀欻拉一下,一道寒光扑奔沈明杰的双腿。 沈明杰妈呀一声,吓的一蹦多高,啊噌噌,飞身形是向后闪避。可巧不巧,刚巧到了白春近前,白春一瞧,好嘛,这是一颗树桩子成精了,正然手使单刀追杀沈明杰。白春是哈哈大笑,心说诶,东瀛小道,也不过如此,当时是厉声断喝,呔,孽障,来来来,爷爷在此,招家伙你。 那白春脚下是一根一丈来长的大铁锥子呀,这玩意要抡开了,谁也招架不住。就见白春踩着高跷,啊蹭蹭蹭就过去,啊呼呼,脚下抡圆了,扇的这个忍者是左躲右闪,挥出几刀,砍在这铁锥子上,沧凉凉火星子四溅,但是也只能听得个响儿,毫无用处。 沈明杰和蒋小义一看,嘿,还得说白春,脚下这俩家伙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因此这两位也不留着客气,在白春的掩护一下,啊噌噌各自往前一冲,三对一,嘁哩喀喳,一阵剁,得,这位也终于是魂归故里,扔下黑剑流的同僚们,死遁而走。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徐良。 徐良跟俩忍者缠斗多时,一看不行,这俩人不仅仅说是仗着机关厉害,而且手头也真有功夫,而且自己蒙着俩眼睛还不得便,看来就得使出绝艺。 什么绝艺,正是徐良屡次在危难关头,用来解围的颈背低头花桩弩,这种弩箭因为是绷簧催动,威力特大。而且经过徐良的改进,现如今徐良只要凌空翻个跟头,在半悬空之一拉这销器,这弩箭即可激射而出,百发百中,让对手更加是防不胜防。 简短解说,说时迟那时可快呀,也搭着这俩盾牌忍者一边打着一边用眼角余光一瞧,咝,不妙啊,这眨眼之间,自己这方面的人,死了一半。这心里一着慌,正好给了徐良机会。战场就是这样,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容不得你有半点迟疑。 徐良一看时机已到,当时打垫步飞身形啊噌噌噌,凌空纵起,在半悬空中一个跟斗,同时一拉绷簧,啊嗖儿~啪,颈背低头花桩弩是激射而出,咝儿~~这声音可太吓人了。 那么徐良是冲着自个儿左边那忍者下的家伙,就见半悬空中寒光一闪,直奔那忍者的哽嗓咽喉,这你上哪儿躲去,一方面没防备,再者那速度来的太快。啊嗖儿~啪,这一下,就贯穿那盾牌忍者的哽嗓咽喉,这还不算,因为这花桩弩力道来的太大,直接把那忍者给拽到在地,啊嘭一下就给钉在了地上,你想那还有个活吗? 那么另一个忍者一看这个阵势,不由得是大吃一惊。其实他就是毫不吃惊,也是难逃公道。因为徐良方才那一下,乃是双箭双雕之法,在颈背低头花桩弩打出的同时,他另一只手也闲着,啪啪啪啪,冲着另一位,是连发三只亮银镖,分别打向这人的头颈裆三个致命部位。这招您应该也熟,叫迎门三不过。 这迎门三不过原本是拳法之中的套路,又叫一马三箭,说的是出拳要快,使对方难以防范,躲其一,难躲其二,躲了其二,难躲其三,三式连环,环环相扣,一气呵成。 要不说徐良人聪明,就在这儿了,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眼下这迎门三不过也是这样,三点寒光扑奔剩下的那位盾牌忍者,那人原本就吃了一惊,眼下再一看,三点寒星激射而来,他是方寸大乱。忙不迭举起盾牌招架,要说换个旁人打镖,他还能有一线之路。可惜对面那是白眉大侠,打暗器的祖宗。因此这一招迎门三不过,打的忍者是骨头顾不了尾。只想着把头颈给护住了,结果裆部没给护住。 男人这个部位,最为致命,结果这一下就被徐良的斤镖给楔上了,老西儿那镖叫斤镖,上秤一约,一斤来重,说个悬乎话跟个大铁蹶子也差不多少。因此这一下,这位盾牌忍者是闷哼一声,盾牌撒手在地,仓郎朗,紧接着是五官扭曲,四肢乱颤,是绝气身亡。 那么徐良尚未落地,一伸手欻拉一下,撤掉蒙眼黑巾,是飘然落地。哼,人们这一看啊,不由得心服口服,就连黑剑流那边的人,也是不由的暗挑大指,心说这个中原绿林的丑鬼,果然名不虚传,蒙着个眼睛,就把我们特意挑选的两位的忍术高手毙于镖下。但是,佩服归佩服,同时不由得恨得是这牙根都痒痒。 那么接下来,终于就该到了通天桥这一步。就见徐良晃着个脑袋,欻拉身形往后一退,诶,浪里云烟蒋昭蒋小义手持三环套月避水圈,把胸脯一拔,头一个就上了通天桥,徐良和小弟兄们在后观敌料阵。 说为什么桥上这一阵,要交给蒋昭蒋小义,那您还用问吗,这也叫对症下药,因为这一阵面对的水中的忍者。人家既然敢在水中设下埋伏,可想而知,这水底下的功夫必然不善呐。可要说上三门这边哪个水性最好,就得说到翻江鼠蒋平跟蒋小义。 那蒋四爷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过了玩命的年纪,因此便只能着落在蒋小义身上。 第356章 幻术忍术 就见蒋小义,满脸的凝重,右手紧握三环套月避水圈,这件法宝是专用于在水下搏斗的神兵利器,左手啊拽着腰间缠着的一堆麻绳,就上了通天桥。 且说蒋召这双脚刚沾上桥面,就听水底下,嗖儿一声清脆的响动,蒋召顿觉脚脖子一紧,低头一看,坏了,脚踝上被人家的挠钩给缠上了。诶,他刚打算挥动避水圈把这挠钩上的绳给割断,可人家趁着的就是这个功夫,耳听得轰嗡~duang一声巨响,从桥面之下就飞起一人,好家伙,这就跟那水底下的怪物相似,浑身挂着水线,阿噗~~~~ 在半悬空中挥动长刀,冲着蒋召泰山压顶一般就劈下来了。 一般人啊,你这一下就应付不了。但是既然有那位耍猴老者事先提点,蒋召自然是早有准备,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蒋召啊噌一把从腰间拽出一团麻绳,左手角力,冲着空中的那忍者欻拉一抖,嗨,招法宝。 那位说,这麻绳是什么法宝。 这哪是什么麻绳啊,就见那团麻绳在蒋召欻拉这么一抖之下,呼唔一下来了个天女散花,那麻绳整个就散开了,竟然是金光闪闪一张硕大的渔网。说为什么金光闪闪,因为那渔网之上都有那带倒刺儿的小铁钩子,诶,这叫绝户网。 你说这玩意缺德不缺德,这个威力比徐良那暗器是只大不小。且说半悬空那忍者起先也没当回事,啊这一看不就根麻绳吗,什么狗屁的法宝,你这又不是捆仙绳,也不会自动捆人啊,因此也就没当回事,正当他一剑劈出,结果一张绝户网欻拉迎面罩来,这一下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整个人被罩了个严严实实,紧接着啊噗通,就摔落在桥面之上。说摔下来想要挥动长刀劈开渔网,诶,你要不动还好,结果刚一动晃,倒了霉了,那成百上千的小钩子,同时就勾进了肉里边,是越动勾的越紧。 蒋召一看,心下大喜,可同一时间呀,水里边那位可没闲着,欻拉用力一拽,蒋召这脚脖子上也有挠钩啊,眼下也给勾的往外滋血,因此人家这稍一用力,你就得跟着往这水里跳。 蒋召心说,哼,到了水里,那就是到了我家了,爷爷我又有何惧,因此想也没想,啊噗通一个猛子冲着少溪河面,就栽下去了。但是栽归栽,蒋召可也没闲着,在半悬空中右手一挥,啊噌一下,就斩断了脚上的挠钩。 这一下正好比是神龙入海,那么那位忍者不知道啊,在水里边一看,哦,终于把这人给勾下来了,他当时是心头大喜,抡家伙冲着蒋召就去了。 蒋召那号称浪里云烟,并非是浪得虚名,在水里睁眼睛一看,呵,一道黑影手持利刃前来行凶。蒋召是不慌不忙,挥动三环套月避水圈,就迎了上去。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当初阎王寨十阵赌输赢,蒋召手持这个避水圈,在碧水神潭独力会斗墨鱼,最终一举得胜。那得多大的功夫。 再说那忍者一看,咝,不对啊,这一般人落水之后不都得惊慌失措么,我呢就趁势上前一刀给宰了,怎么这玩意,看这眼前家伙摇头摆尾,冲着我来了呢,这,这程序不对呀。 这忍者这心里边,就先有三分怯意。 再说眨眼之间,蒋召挥动避水圈就到了忍者跟前,那忍者手捧长刀,冲着蒋召分心就刺。蒋召晃动三环套月避水圈,接架相还。俩人在这水底下就战在一处。 岸上围观众人,虽然看不清动静,但是就见水面之上不断翻起浪花,呼~~哗啦啦,就知道这底下打的正欢。 但是蒋平徐良他们,对于蒋召并不是太过担心。果然,时间不大,就见水花一分,哗啦一下,从少溪河面之下就游出一人,黑剑流和上三门的人同时伸长了脖子瞩目观瞧,就见黑剑流那忍者摇摇晃晃上了岸。 蒋平他们一看那,是无不吃惊,白云剑客惊的口诵法号,无量天尊。人们哪不住的这心就往下一沉,蒋召这年轻人,挺棒个小伙,怕是完了,诶。 再看玉藻那脸上啊,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 可就在众人惊疑之时,就见爬上岸那位忍者,没走几步,像是脚下忽然一个站稳当,啊噗通,就趴倒在地,往身背后看,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赫然在目。 同一时间,水花一分,从水里又钻出一人:嘿嘿嘿嘿,各位,久等了。 大家伙眼瞅着蒋召手提着水圈,一张跟蒋平似的瘦长脸满脸坏笑,爬上岸来,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至此,五行忍术阵,五行之中破了四个,只剩下最后喷火的那俩。那么通天桥上还网着一位被生擒活拿的忍者,小弟兄们也不客气,冲上前去,嘭一脚踩住了,紧接着摘下绝户网,是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接下来,这最后一阵,该当是谁来上场呢,人家旁人都出力了,这回自然就轮到了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的头上。 前文书说过了,钟林手里提溜着的这家伙,也是格外怪异,从外形上看,像是一杆大铁枪,可这枪杆外边还缠着长短不齐一些皮革和布条子。 这时候就见钟林呐,唰拉一晃掌中这杆奇门兵刃,分人群,迈大步就过了通天桥,来在最后那俩忍者跟前。其余小弟兄们,仍然是跟随在后,观敌料阵。 要讲说起来,这两位喷火的忍者,是最难对付,神仙难躲一溜烟嘛,而且啊这俩忍者的火器还经过特别改进,这竹筒之内非但装满了硫磺烟硝,还特意加入了蔗糖,诶,就是咱们吃的那个糖,这玩意加进去了,一旦要给黏在人身上,着起火来是,你是又灭不掉,又擦不掉,这人啊基本就废了。 书不赘言,就见小太保钟林掌中平端大铁棍,厉声断喝,呔,贼子,尔等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远涉重洋前来犯我大宋绿林。哼哼哼,今日讲说不起,就是尔等的末日到了。 这俩忍者呀,压根就听不懂眼前这漂亮小伙叽哩哇啦,在说些什么。但是一看来人手持兵刃,是威风凛凛,再加上自个儿其余的弟兄们是死的死,伤的伤。他俩这可不干了,当时对视一眼,啊噌噌~往前一纵,同时手中一拉这身背后这火器,这筒口对准了钟林,啊砰砰~~~刹那间火星子四溅,硝烟弥漫,两道火光就扑奔钟林。 钟林身后这帮小弟兄们,虽说心里边有底,但是一看这架势,也不由得是暗暗吃惊。生怕小太保一个不留神,吃了人家的暗亏。 但是钟林是满不在乎,眼下一看对面是冒烟突火,向自个打来,就见小太保大吼一声,嗨,啊呼~~当时是二臂齐摇,把那杆大铁棍就抡开了。 那位说,这大铁棍子怎么能挡得住人家的火器呢,诶,原来这铁棍之中是另有乾坤,随着钟林两膀一晃,大铁棍上那些个皮革布条子刷拉一下就散开了,刹那间钟林掌中这根大铁棍那,诶,变成了一个类似于一把特大号的那大伞,又像是一把特大号是扫帚,结果这一下就把对面的火球是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还不算,那火球碰着这皮革布条之上,轰嗡一下就着起火来,好嘛,这一下啊,钟林掌中这杆大扫帚,就变成了一把火扫帚。钟林一瞧,哈哈大笑,当时奋起神威,啊呼呼呼~~呼呼呼,把这杆着着大火的扫帚抡的呼呼刮风。结果这一来,是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再加上这皮革布条原本就是引火之物,这火烧的就更大了。 钟林一看那,时机已到,抡圆了火扫帚,脚下加紧,啊噌往前一纵,冲着对面俩忍者劈头盖脸就扫过去了。 咱们说过呀,这火器里边加了蔗糖,这一烧起来就跟那猛火油烧着差不过,因此钟林抡圆了这一甩,好嘛,甩的那俩人这是满头满脸,浑身都是,刹那间,这俩忍者是浑身冒火,你躲都没法躲。 这叫什么,这叫作法自毙,诶,想害旁人,结果啊自招其祸,把自个儿给害了。 这时候,就见那俩忍者被烧的是哇哇怪叫,那烧焦的的臭味,顿时弥散开来。人们都不禁是眉头一皱。这水火无情啊,自古这火攻之法,都是兵法之中之中的独门奥秘。 最终,这俩忍者挣扎着想要跳进少溪河,但是没容等他们挨近水面,就见俩人是噗通噗通接连倒地,当时是绝气身亡,尸身之上一阵黑烟升腾,这可太惨烈了。 但是呢,此一阵,上三门对决黑剑流,是大获全胜,而且赢的是嘎嘣溜丢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身后这些个上三门的前辈高人,门人弟子这一看啊,全都是长出一口气,啊哈~~~~心说这可真不容易,连日来先是会斗修罗道率领的群寇,紧接着又要对付眼前这个黑剑流。到了如今,看来终于是可以缓一口气儿啦。 那么此时再看那位玉藻皇妃,再没了以往那副淡定从容之象,一张俏脸啊,是面如瓦灰。 徐良一瞧,咯儿咯儿直乐,冲着一旁的小弟兄们说道,厄尔,我说弟兄们,大家伙都辛苦了。都回去歇着,至于那个玉藻皇妃,我白眼眉呃,去会他一会。 徐良说完了,晃着个脑袋,是得意洋洋,一晃三摇到了黑剑流众人近前,呃,我说哪个近前答话,是皇妃阁下,呃还是宫本老门长? 第357章 此中详情 书接前文。 眼见得面前这个丑鬼气焰十分嚣张,那白宗仁是无名怒火高起三千丈,啊腾就撞脑门子上了,白宗仁认为,原本自个儿一刀杀了修罗道,这趁势就要把总门长之位是揽入怀中,但是都因为眼前这个白眼眉的丑八怪,这才让我是功亏一篑。咝,嗯~~~~~白宗仁两只眼眼眉一挑,瞳孔之中就射出两道寒光,就见这家伙凑到母亲玉藻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娘亲,眼下咱们已然输了,但是要说就此离开中原,孩儿我心有不甘呐。 玉藻这脸上是冷若冰霜,当时就问,噢,儿啊,你有何打算? 咝,母亲,孩儿想要以我个人的名义,跟这丑鬼徐良单对单,个对个,光明正大,见个高下,最好能是在会斗,我这一刀宰了这个丑鬼,这才消我心头之恨。 玉藻听完了,两只眼珠来回转了几转,她这心里可也这么想,但是呢又担心白宗仁万一要不是徐良的对手,那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此一时间,她是沉吟不语。 白宗仁一瞧,知道母亲是为自个儿担心,紧接着又说,母亲,您不必担心,那修罗道乃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这些年来,他的武学孩儿我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要说收拾眼前这个丑鬼,哼哼哼,十拿九稳。 那玉藻听完了,正想咬咬牙,点头答应,但是转念又一想,不行,不行啊。我儿是什么身份,那是东瀛日本国未来的天皇陛下,要说往日我们母子分离,无法彼此照顾,那讲说不起,但是如今既然母子重逢,又焉能让他轻蹈险地,不可不可啊。想罢了多时,就见玉藻冲着白宗仁一摆手,而后冲着徐良微微一笑:哼哼哼,徐三将军,果然好手段。我这小小的阵法,在三将军面前,是不堪一击。那么愿赌服输,三将军,咱们就此别过。 徐良在一旁啊, 看得门清啊,诶,知道这黑剑流既然在大宋朝的奸计图谋没有得逞,那么眼下对他们来说,保护好皇太子白宗仁,而后再图皇位大业,这才是当务之急,犯不着再跟大宋绿林拼个你死我活。 所谓知进退为英雄,识时务乃豪杰。徐良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心说这帮东瀛国的人,狼子野心,好悬没让他们夺了我大宋绿林的总门长之位。咝,也罢,既然他们知趣,愿意退一步,眼下我们上三门和开封府也急需休战调养。 因此老西儿也是一拱手,哼哼哼,好说好说。还望皇妃阁下回在了东瀛国,能得偿所愿,你我两国就此修好,和平来往,岂不美哉。 玉藻这闻听,这才反应过来,噢,对,这徐良还有一重身份,还是大宋朝廷的二品的将军,听说在开封府举足轻重。如此一来,我们这就不仅仅是门户之争,也关涉到两国日后的邦交。嗯,看来我不如就此退上一步,也为日后留个余地。 想到此处,玉藻当时换了一副面孔,是满面春风,表示三将军言之有理,今日这叫不打不相识,你我双方各有损伤,因此不如权且作罢,日后咱们常来常往。 徐良哈哈一笑,冲着玉藻抱拳拱手,而后双方就此别过。 当然,开封府的小弟兄们抓着的那个忍者,也原样送还,留着也没大用。 就此,轰动整个大宋朝,甚至波及西夏天竺东瀛等番邦异国的这场绿林浩劫,算是告一段落。 峨眉,少林,武当,魔山等各门派,各自打点包裹行囊,回山的回山,回府的回府,人家都各自散去不提。 但是,唯独白云剑客夏侯仁在动身之前,就特为抽出时间单独会见了荆鸿和尚云凤。 这一阵儿啊,这俩人心里可也都不好受,您想啊,俩人的授业老恩师为了对付修罗道,拼尽了全力,结果都落了个油尽灯枯,双双毙命。 再说俩人这时候一看,哦,夏侯仁来在了近前。尚云凤赶忙抬衣袖擦了把眼泪儿,但是两个通红的眼圈子格外显眼,荆鸿则是多年练就,喜怒不形于色。 俩人同时向夏侯仁见礼,师兄,道兄。 夏侯仁微微一欠身,啊呀,无量福,师弟,小师父。诶,虽说此番终于铲除修罗恶道,但是却连累咱们上三门中老三位,诶,一命归天,贫道忝为上三门之主,实在是汗颜无地啊。 您瞧,这夏侯仁啊,确实是一贯谦逊有礼。 但是尚云凤就瞅着,自己这位夏侯师兄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这脸上的表情就不太那么自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尚云凤呢,性子跟这位师兄是截然不同。因此当时开门见山直接就,师兄,您前来找我和鸿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们二人交代? 夏侯仁微微一怔,又是打稽首念诵法号,无量天尊,诶,也罢,师弟,如今老师仙去,愚兄想冒昧的问上一句,当日在峨眉山上,老人家为了规整门户,命人在你禁足的禅院之内下了剧毒迷香,对于此事,你可曾心怀怨愤? 尚云凤闻言,也是微微一怔,一旁的荆鸿也是二眸子一闪,转过脸来看着尚云凤。 就见尚云凤虽然脸上带着无限的落寞,一双美目微微泛着泪珠,但是当时连个崩儿都没打:诶,师兄何出此言?对我尚云凤来说,我本就该是早死之人,但是一来当日在云梦山蒙师兄搭救,留下了我这条性命。二来在峨眉山上,蒙老人家青眼有加,收录门墙,列为峨眉弟子。师兄啊,您二位对我那都是恩同再造,终我尚云凤此生此世,岂能对你们有半点含怨?师兄,您切莫误会,慢说老师是为了清理门户,就算是老师无端要要了我这条性命,我尚云凤也绝无二话。 夏侯仁听得尚云凤字字泣血之言,他知道,师弟这番话,那绝不带一丝水分。但是夏侯仁又想,荆鸿那边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所以,想罢了多时,夏侯仁觉着有必要就此事跟这二位讲说个明白。 就见夏侯仁微微叹了口气,诶,师弟,难得你如此深明事理,呃,小师父,此事说来也跟你有关。请容贫道将此详情对你二人细细道来。 荆鸿一听夏侯仁这么个说法,心头就是一动,哦,难道一说,这普度命人毒杀若菲,此中还有另有隐情不成? 就听夏侯仁继续说道,实则当日老人家此举,一来确有整肃门规之意,想我峨眉立派多年,作为大宋武林的泰山北斗之望,如果因为儿女私情累及门派声誉,老人家又如何向大宋江湖和故去的各位前辈交代呢?此乃是时也势也,不得已而为之。此其一。那么二一个,诶,实则当日老师虽然下了毒香,却仍然留了后手。也就是说,师弟你虽然身中剧毒,但你是身在虎口却稳如泰山,当日老师诈死瞒名,一来固然是为了对付修罗道,但是一旦你真有不测之危,老人家就算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势必出手相救。第三,老人家另有一层用意就是,你和荆鸿小师父虽然彼此情根深种,但是老人家就想到,你二人毕竟分别二十余载,那么这位荆鸿小师父在对你行将毙命之际,他又会怎样对你?是舍身相救还是一走了之?这些对你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因此老人家才设下此生死之局,对荆鸿小师父要查验一番。最后,师弟,你遭此大难,死而复生,你也就不再是曾经的尚云凤,不再是我们峨眉弟子,你已经解除了和峨眉派的门户约定,重新回复二十多年前你姜若菲之身。如此一来,旁人对你们这段僧道情缘固然无话可说,我峨眉也不至于落人话柄啊。无量天尊。 好嘛,夏侯仁这番话,说来似乎平淡如水,但是听在尚云凤耳中,着实不异于石破天惊。尚老剑客虽说对老师并无怨愤之意,但是此刻听师兄如此这般条分缕析这么一说,尚云凤当时是泪如雨下,呜呜呜~~~~身形不住的抖动。她可没想到,老师如此做法,背后竟然是对自己的一片拳拳深情。虽然名义是老师,但是这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何区别? 想到此处,尚云凤更是把抓柔肠,直觉着未能多伺候老师几年,而今老人家撒手而去,实在是人生一大恨事。 其实,就连荆鸿听完了夏侯仁这番话,也是颇感意外,咝,噢?想不到普老剑客竟然如此深谋远虑,诶,也是,普老剑客如此做法,同时兼顾了若菲和峨眉的名声,今日要不然夏侯老剑客拆解其中的缘故,想必此事多多少少还会留下一些误会。想那普老剑客一代宗师,果然是胸怀丘壑,令人折服,唉,惭愧啊惭愧。咝,不对,当日普老剑客诈死瞒名,据我所知,就连夏侯仁也被瞒过。他又怎知普老剑客这一番苦心安排呢?小师父眼珠子略微一转,哦,对了,他马上就想到,此事,必然是普老剑客经由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传话,转诉给夏侯仁了。 其实,荆鸿料的一点不差,普老剑客深知此番对付修罗道,九死一生。故而,事先将这一应故事都交代给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而房书安也不辱使命,凭着多年江湖跑路的保命功夫,在一场大战之后竟然没受什么太重的伤,而后又将此事交代给了夏侯仁。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第358章 回朝锄奸 书不赘言,再说蒋平徐良他们,也得尽快回在开封府向包相爷复命,由打这少林寺东动身之前,徐良这人啊,心眼特多,他就想到,眼下这绿林道上的事可以说完全都给扫平了,数年之内,无论下五门,还是那些个外八门,等等旁门左道,再想要兴风作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就得回师东京城,扫平朝中的奸党。 徐良心说,自打那太师老庞吉图谋犯上,被明正典刑之后,现如今,朝中奸党之首,就得说到那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李天翔。 那么怎样才能扳倒这个大奸臣呢,徐良可伤了脑筋了。说起来,这种朝堂之争,可要比什么平山灭岛那难太多了。 咝,想罢了多时,徐良又想到,那李天翔他不仅仅是个大奸臣,他还是我老师荆鸿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那么此番我们回京,最好能让我老师一道随行。 其实就算徐良不说,荆鸿跟尚云凤也想到了,两方面这算是不谋而合。 因此,荆鸿跟偕同尚云凤,跟着开封府老少办差官,这才一道回在了东京汴梁开封府。 这一路之上,老少英雄是无不感慨,回想这些日来会斗修罗道,平灭云梦山,大家伙都觉着像做了一场大梦相似。好在此番虽说损失惨重,但终归是彻底除掉了旷世魔头修罗道,云梦山的群贼也被一鼓荡平。整个下五门更是死伤惨重。 蒋四爷在马上不住的晃他那枣核脑袋,连声感慨,诶呀,我说,诶,良子,这回啊,得亏是你啊,要不是你那致命的一剑,那修罗道啊,指不定又得逃出生天。这回再要叫他跑喽,那咱这大宋江湖就永无宁日喽。 徐房书安一听,是紧打溜须,噫嗯,哼,要不说呢,还得是我干老啊,喂,我说大家伙当时都瞧见没,那修罗道在前边跑,我干老在后边追,哼哼哼,就这一点,我老房觉着,就算那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他在死后还阳,他也没这两下子,是不是呢? 房书安这人啊,是人来疯,心里边越得意呀,他这嘴茬子越嘚的欢。 那徐良虽然心气也高,也爱出个风头,但是当着这么多自家人,他不爱听房书安这话,因此当时把脸一沉,房书安,休得胡说。 老房一听,马上知趣,把嘴给闭上了。 徐良就说,呃蒋四叔,我能刺中那修罗道,那是因为有那老三位事先布下阵法,重创了修罗道,而后那恶道又挨了我老兄弟一记太上三绝掌,我这才有了机会。非是我一人之功啊。 蒋四爷晃晃脑瓜,可也是。诶,只是可惜了的,那老三位也不幸重伤而亡。咱们那,回在开封府,务必要将此事禀明相爷,而后上奏皇上,要重重加封才是。 蒋平这话说得在理,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接下来大家伙就聊到,那么此番回京之后,如何替荆鸿小师父向那大奸臣李天翔讨回公道。一说这事儿啊,一帮小兄弟们都不似方才那般踊跃了,诶,要斗李天翔,除了包相爷,那谁也不行。 可眼下李天翔圣眷正隆,诶,在皇上面前正红着呢,咱们前文书说过,前者因为李天翔为国荐贤,举荐了一员大将叫种世衡,这位种将军,最终打的西夏国是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巧使反间计,除掉了西夏最为强悍的两员大将,西夏王李元昊得知真相后如遭重击,而后更是昏招迭出,还沉溺酒色,把自个儿儿媳妇给抢走了,最终使得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夜入宫闱,噗一刀把老国王鼻子给削掉了,但是这位国王没有房书安的命啊,紧接着金疮迸发,绝气身亡。 多说一句,您看水浒传,里边鲁提辖提到自个儿的出身,说是投在小种经略相公门下,这里的小种经略相公指的就是种世衡的后人。 再说李元昊一死,这边疆压力顿时随之一轻,仁宗天子是龙颜大悦,故而现如今李天翔那在皇上面前是说一不二啊。 你说如此人物,究竟要怎样扳倒他呢? 大家伙思来想去,莫衷一是啊。后来还是云瑞说话了,我说四伯父,三哥,云瑞以为,眼下那李天翔位高权重,就算包相爷亲自出马,也未必奏效,那咱们既然确知李天翔这赃官贪赃卖法,冤杀人命,何不,,,,,,,,嗯? 云瑞一边说着呀,一边竖起单掌,往下一劈,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云瑞这意思很明确,这是要刺杀李天翔。 蒋四爷一听,赶忙摆手,诶,诶诶诶,我说云瑞,你怎么了,咱们供职开封府也有些个年头了,那包相爷累次三番教导咱们,天大地大,刑律最大,诶,一切唯法是从。我说这种话呀,也就咱们私下说几句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摆在台面上了,要让包相爷给知道了,他老人家怎么想,再进一步说,倘若咱们真把那赃官给宰了,你让包相爷如何向皇上交待,啊? 蒋平这一顿拍,大家伙一听,诶,虽然云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绿林好汉快意恩仇嘛,但是蒋四爷所言,呃好像也对。嗯,还是得多替相爷着想。 可大头鬼房书安呐,有不同的看法,就见老房撇了撇嘴,噫嗯,诶呀,我说各位,我老叔说错了吗,他说一点不差啊。各位,有句话怎么说的呢,叫杀恶人即是善念。那还有比那李天翔更坏的吗?咱比方说,诶,咱们有一说一,此番,若不是那东瀛国的白宗仁在紧要关头,冲着那修罗道下了家伙,我说各位,指定那修罗道就被李天翔这猴崽子,呃,给救走了。我就问一句,要当真给救走了,我说你们怕不怕?嗯? 你看真就是,这话分怎么说,老房这一句话,把蒋平也给问没词儿了,是啊,倘若修罗道当真被李天翔给救了,诶呀,这事都不敢想,这一想脑仁都疼。这修罗道就这么大威力。你想想。 最后啊,还是徐良来了一句,厄尔,我说各位,都别吵吵了,我以为呀,要说扳倒李天翔,咱们头一步,先行暗中搜集这个赃官的罪证,山西人就不信了,这个赃官无所不为,咱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罪证。那么到了时候,再由包相爷在朝堂之上参奏李天翔。这是头一步,那么第二步,要说皇上以公制公,治了那李天翔的罪,那当然是好。可万里有个一,皇上要包庇于他,咱们再以绿林道上的规矩,处置于他,也不为迟晚。 嘿,大家伙一听啊,徐良这话说的,玲珑剔透,四面见线。房书安一听,赶忙跟上一句,噫嗯,高,还得是我干老啊,高。 大家伙一听啊,都乐了。 咱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路无话,这一日,老少英雄就由打南城门叫朱雀门回在了东京城。 书接前文。上回书咱们说道,以蒋平徐良为首的开封府老少办差官,随同荆鸿和尚云凤,一行人风尘仆仆就回在了东京汴梁开封府。 那么大家伙回来了,尤其徐良和白云瑞,诶还没得来回家面见高堂,这头一件事,自然先得面见包大人。包大人,今儿个也是格外高兴。前两日便有探马回报,说是讲评徐良他们大胜而归,此一战堪称是十面埋伏,非但将那些个下五门中的贼寇匪类一网打尽,而且就连那位绿林的魁首修罗恶道也被彻底铲除。 虽说这位包丞相历来杀伐决断,满身的煞气。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这心里边不由的是直念佛,包大人心说,看来蒋平徐良他们此番是劳苦功高,咝,不过凡事有一利则有一弊,只怕此番随行前去的那些个办差官,损失不小啊。 包大人所料不差啊,但是战场就是这样,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 再说这一日,老少英雄回在开封府衙,除了荆鸿跟尚云凤,诶,这俩人啊仍然是留宿大相国寺。那么其余的英雄进了府衙正门,直奔二堂。 这时候,包大人带着红笔师爷公孙策已经迎了出来,众人一看,呼拉碴一起是拜倒行礼。包大人是满面春风,各位英雄,一路多有辛苦,本阁已命人备下香茶,来来来。 众人拱手称谢,按次序是鱼贯而入。 但是这个进二堂待茶,这也不是说谁都能进去,基本也就是那些个受了皇封,身带品级的办差官。其余护卫人等,早都各自散去,该养伤的养伤,该解乏的解乏,该当班的继续当班。 再说众人入内,各自落座,茶罢搁盏,就由翻江鼠蒋平,替众位英雄,将此番出京平寇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向包大人讲说一遍。那么红笔师爷公孙策在一旁就跟录口供似的,刷刷点点,大概记录一遍,赶明儿个呀,还得向当今天子禀明事情,这是公差啊。包大人还想着要替众位英雄向当今皇上讨个封赏。 第359章 暗下毒计 书接前文。 尤其蒋平就提到,原来当初峨眉派的老当家,前任八十一门的总门长普老剑客并没有死,而是诈死瞒名,只为了此番能够出其不意,围剿那修罗恶道。但是在会斗之中,包括普老剑客,少林寺柏玉大师,岳麓山天下第一庄的风老庄主,三位老人家是力战而亡。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听得是惊心动魄,而后更是连声赞叹。包大人就说呀,绿林之中也有此豪杰之士,江湖之上亦有此等英雄人物,实乃我大宋社稷苍生之幸也。蒋平啊,如此说来,几位老英雄也算是为国捐躯,本阁必定上奏吾皇陛下,为几位英雄追封请赏。众人点头称谢。 可包大人就注意到,蒋平言谈之中提到一位神秘的耍猴老者,而且正是此人献计纳策,开封府的人这才一举大破那东瀛贼子。 包大人虽然身为朝中大员,庙堂的柱石,但是素来对此等隐世的江湖异人非常崇敬,要不介他身边能有这么江湖豪杰舍命追随吗? 因此,包大人就问,说你们口中的那位耍猴老者,究竟是何人物,可否请到东京,容本阁以礼相待? 众人闻听,都是摇头苦笑。 原来当日徐良和白春等一众小弟兄,靠着这位神秘老者的指点迷津,这才大破五行忍术阵,但是这阵法一破,小弟兄们那自然是高兴不已,头一件事就想好好谢过人家这位高人,结果回头一瞧啊,那神秘老者连同那位总爱占徐良便宜的年轻人,是踪迹不见。 再问一旁观瞧的其他众人,大家伙是谁也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诶,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才叫世外的高人呐,诶,圣人无名,神人无功,大道无形。真正的那些个高人,往往那都是非常之低调。 徐良是感叹不已呀,心里边说话,诶呀,我直当我白眼眉的徐良也算是个人物,无论在朝在野,人们提到我白眉大侠,那都得叫个好。可是在人家这些位面前,我百嘛不是啊我。 徐良是越想越是心向往之,诶,现在不有那么句话吗,叫爱人是能力,被爱是魅力。也正因为白眉徐良虚怀若谷,最是崇敬那些个前辈高人,他这能耐这才能噌噌往上窜呐。 再说容等蒋平把这前因后果跟包大人讲明白了,包大人对人家也是神往不已。这些不必细提。 可接下来,大家伙就提到,杀害荆鸿师父的那位隰州知府李天翔,也就是现如今的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正堂。 一提到李天翔,二堂之内,这空气顿时变得十分严肃,没有了方才的欢声笑语。 开封府这帮人就觉着,除了修罗恶道,这李天翔就是第二个难缠的对头冤家。前者,开封府抓了一个叫孙书奇的小贼头,这个小贼头出身云梦山,乃是修罗道手下的心腹人,平日里专门负责跟李天翔暗中往来。 老少英雄想尽办法,最后以孙书奇的家中父母妻儿相要挟,这才撬开孙书奇的牙关,孙书奇当时交待,没错,当朝重臣李天翔,跟我们云梦山武道爷确有往来,我们山上得来的那些个奇珍异宝,单给这位李天翔大人那送了十几大车,那黄白之物,送的那就更是不计其数。 大家伙听完了,是无不吃惊,李天翔这叫什么,暗通贼寇,蓄意谋反。只要一条坐实了,这就是十大不赦之罪。后来蒋平他们又设下圈套,然这孙书奇打入李天翔府中,想要搜罗李天翔暗通云梦山的证据。 结果孙书奇这一去是音空信渺,整个人就好像蒸发了相似。 蒋平他们就知道,这次啊,是失算了,这李天翔那不好对付。 那李天翔在朝堂之中苦心经营数十年,而且又曾经老庞吉的心腹,那也是手眼通天,所以开封府这么一折腾,被人家李天翔摸了个门清。 李天翔也知道了,当初自个儿在任隰州府之时,最为忌惮的小崽子,呃竟然没死,非但没死,现如今长大成人,这一状还告到了当朝首相包黑子哪儿去了。 李天翔是恨的牙根都痒痒,但是同时,他也是惊惧不已啊,能说不怕吗,一方面那小娃娃聪慧绝顶,是特别特的那么扎手,再加上个一直以来跟自个儿死不对眼的包黑头。这个…咝,嗯,李天翔是如坐针毡。 再加上前些日,李天翔也知道,大宋绿林正在登封皋嵩山少林寺展开一场旷世大火并,原本他这心里边啊,倘若武老道能一战大胜,把黑老包手下那些个办差官一举廓清。那么日后这日子可就舒坦了。 可没成想,那么大的修罗恶道,竟然中了什么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三个老家伙的埋伏,最终经过一场惨烈搏杀,是身死人手,脑袋也被人给提溜走了。 那孙一龙回来把这些个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都跟李天翔说的清清楚楚。 李天翔就更坐不住了,自个儿在朝中的外援,等于是被开封府给彻底剿平了,咝怎么办呢? 诶,正在他眉头不展之际,手下密探来报,说是蒋平徐良他们已然回京。 李天翔就知道,甭问,这帮人回来,那么荆鸿那个小崽子也得跟着来,我是他是杀父仇人呐,他能说把这事给放下吗,他就得跟着那黑老包要么暗中算计于我,要么在朝堂之上参奏于我,嗯,看来事到了如今,我这户部尚书兼三法司早早晚晚,就得跟那黑老包的开封府彻底撕破脸了。 想罢了多时,李天翔一挥手,命人叫来了自个人手底下那狗屎的奴才孙一龙。 李天翔这些个肮脏事,孙一龙那是一清二楚,因为无论是贪赃卖法,还是杀人放火,基本都是他这个奴才一手操办呐。 孙一龙进得门来,一瞧,就知道啊呀,我们这位大人必然是为了近来发生之事郁闷愁烦。孙一龙一哈腰,嘿嘿嘿,我说大人,唤卑职前来,咝,莫非为了开封府之事? 嗯,一龙啊,近来这个形势,那荆鸿跟包黑头势必不能跟本官善罢甘休。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应对啊? 眼见得李天翔眉宇之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孙一龙非但不急,反而咯儿咯儿直乐。 李天翔一看,心中十分不悦,一龙,看你这样,想必是已有良策?哼哼哼,本官可要提醒于你,虽说本官一直跟那包拯明争暗斗,此事朝野皆知,但是呢,本官可从来没有小看于他。你想啊,那老太师庞吉厉害不厉害,当朝国丈,一品的太师,那跟开封府斗了几十年,结果怎么着,且不说安乐侯庞煜早就被铡了人头,就连老太师也被送上了法场,若非庞贵妃舍命相求,哼哼哼,那老庞家就得户灭九族,连根拔起。我说,你明白吗?嗯? 李天翔怕啪啪啪这一顿雷烟火跑,说的孙一龙当时是凛然变色,咝,呃,是是是,大人您教训的是。诶呀,是卑职大意了。 嗯,说,你你可有良策? 呃,大人,要说开封府要对付您,卑职认为您大可放心,当初跟云梦山往来之事,唯有修罗道跟那个孙书奇知道。眼下这俩人都已经归了天了,死人口里无有招对,故而您不必担心。再者,要说二十五年前隰州府那桩旧案,哼哼哼,大人,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慢说此案当年的卷宗早都损毁不见,就算他找着了,有了铁证,那最多也是大人您断案之差,现如今大人您在皇上面前正然得宠,此等小事,皇上他老人家能放在眼里吗,死个把草民,说句悬乎话,那跟死条猪狗没什么两样。因此,大人您纯属多虑了。 李天翔皱着眉头听完了,好半晌沉吟不语,他这个人啊,历来谨慎,事无巨细,那真叫一个思虑周全,要不也不能官至一品,多年来稳坐朝堂,就连老庞吉倒台,都没牵连到他。就从当初这个人离任隰州府,临行之前,斩草除根,杀了云梦山大寨主龙为国这一点,也能看出来。 因此,虽说孙一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李天翔仍然是如芒在背。 孙一龙一看,诶,大人仍然放心不行,这奴才眼珠一转,一哈腰接着又说,大人,咝,卑职冒昧揣测,莫非您顾虑者,乃是当年那个小崽子,也就是眼下跟黑老包混在一块的那个荆鸿小和尚? 李天翔眯缝着俩眼,微微点了点头。诶,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 嘿嘿嘿,孙一龙又是一笑,大人,本来这事啊,卑职还没打算跟您说,但是看您如此愁眉不展,看来今儿个就得跟您和盘托出。只要此计一出,保管叫那荆鸿小崽子是有死无生。 李天翔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咝,啊?一龙,此话当真? 诶,大人,卑职焉敢诓骗大人呢? 嗯,快些讲来。 诶,是了,大人,话说前些日,卑职在御花园行走,路过一座甲山之时,忽然就听得山石砬子后头有女子啼哭的声音,而且影绰绰还能听到什么这一女子在诵读什么诗词。卑职一时好奇的心起,就悄悄躲在甲山背后,偷眼观瞧,嘿,大人,您猜一猜,那女子是什么人? 李天翔把脸一沉,哼,本官焉能猜到,你就从实讲来。 第360章 杀人诛心 诶,孙一龙咽了口唾沫,大人,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当今天子最为钟爱的平康公主赵玉柔啊。 噢?是平康公主,咝,不过这平康公主在御花园啼哭,跟荆鸿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我的大人nou,我说您别急呀,要说荆鸿这他妈小崽子还真是福分不浅,卑职偷听了多时,原来那平康公主为之啼哭之人,… 孙一龙尚未说完,李天翔是俩眼放光,马上接着就说,咝,一龙,你是说,平康公主为那荆鸿啼哭? 嘿嘿嘿,不错,,没错啊,大人,卑职就听那平康公主一边哭一边说什么,呃,说的是几句什么诗,呃对了,叫妾弄青梅凭短墙,郎骑白马住垂杨。墙头马上一相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嘿嘿嘿,大人nei,咱们这位平康公主,动了春心了,而且她这心上人,正是咱们的对头冤家荆鸿啊。 李天翔听的是长出一口气,咝,唔呀,哈哈哈,呵哈哈哈,一龙啊,你这个消息,实在是帮了本官的大忙,只要咱们想什么把这事儿给捅了出去,就说那荆鸿身为一出家之人,竟敢暗中勾搭平康公主,败坏皇室威严,理当从重问罪,本官身为三法司正堂,正好过问此事,哈哈哈哈,荆鸿啊荆鸿,二十年前,你栽在本官手里,现如今,哼哼哼,你仍然还是逃不过本官的五指山。哈哈哈哈。 孙一龙一听,是紧打溜须,没错啊,大人,而且卑职听说啊,那平康公主因为相思成疾,近些日来是卧床不起,把咱们的皇上都给急坏了。这种时候,咱要把荆鸿勾引公主这消息给散出去,那是火上浇油,不愁那荆鸿不死啊。呃?嘿嘿嘿。 这俩人,你说,这坏人那,做起事来往往没有底线,好人往往畏首畏尾,所以说自古正不胜邪,此乃常态。但是,咱们要说,唯有每个人都恪守做人的底线,咱们这个社会啊才能越来越好,人人互害,最终受害的是每一个人,啊,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坏人也逃不脱,还是要做个好人呐。 说到这儿啊,有人要问了,说公主在御花园伤心落泪,孙一龙这个狗屎的奴才,怎么就进去了呢,皇宫大内,三尺禁地,他怎么进去的呢? 诶,这个说起来确实不合常理。但是又确实史有明文。北宋皇家这个御花园,每年三四月份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之时,诶,他这个允许人们入内参观,诶,不用买票,的,还有这可不仅仅是王公贵族可以,就连平头百姓也可以扶老携幼,入内参观,再说玄乎点,就连引车卖浆,贩夫走卒之类,也可以入内摆个地摊做个小买卖,当然也没有什么城管之类的。皇上要是一时兴起,有时候也会公开露面,与民同乐。诶,大概这么个情况。 书归正文,且说李天翔跟孙一龙定下毒计,想要借刀杀人,铲除荆鸿。 那么开封府这边,当然也不能闲着,老少英雄此刻也正在图谋划策,势要廓清朝堂,扫除奸贼。 书接前文,话说大奸臣李天翔,设下毒计,就想要置荆鸿于死地,而且是借由当今天子之手,此计不可谓不毒辣呀。 但是,李天翔手底下这狗屎的奴才孙一龙一听,嘿嘿嘿,大人,且慢。 噢,一龙,莫非你另有良策? 呃,大人,如您所说,荆鸿这个小崽子可不好对付啊,再加上这个油盐不进的黑老包,这俩人一文一武,携起手来,咱可不好对付啊。如您方才所言,说是要上奏皇上,参奏这荆鸿这个出家人,竟然勾引当朝的公主。这没错,但是大人呐,您要动荆鸿,这黑老包能说无动于衷吗,这个老东西在皇上面前可以说说一不二啊。 咝,嗯,李天翔点点头,不错。那你的意思是? 大人,要对付这俩人,咱们就得双管齐下,一方面参奏那荆鸿,同时啊也得给那黑老包找点事儿做啊,让这俩人首尾难顾,咱们这才好一击必中。 嗯,有理,有理。呃,那怎样才能让这黑老包顾不上荆鸿呢? 嘿嘿嘿,大人,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孙一龙压低了声音,凑到李天翔耳边,叨叨咕咕好一阵儿。 李天翔皱着眉头就这么听着,是一阵点头,一阵摇头,容等他听完了,是长吁一口气,咝,嗯~~~一龙,此计虽好,只怕是,这个万一有些差池,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诶,大人,要说往前倒几年,此计断不可用。但是现如今,您还怕什么呢,再说咱们这个计策,乃是为了拉这黑老包下水呀,您可别忘了,这姓包的,一不贪财二不好色,要想用等闲手段为难于他,那是势比登天之难那,我的大人哎。 就见李天翔是双眉紧锁,咝,嗯,终于想罢了多时,就见这个大奸贼啪啊一拍桌案,说得有理,胆小不得将军做,不毒不狠不丈夫啊,一龙,你即刻安排下去,让人尽快动手。 诶,是了,大人。您就瞧好。 那么说,这李天翔究竟意欲何为,他想要怎样拉包大人下水呢,咱们后文书会慢慢讲来。要说这一回啊,李天翔知道,接下来那开封府必然要将矛头转向自个儿,两方面那必然是不死不休。故而,李天翔是先下手为强,决定主动出击。 转过天来,李天翔怀里揣着一早命人写好的笏板,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参奏,说是微臣身为三法司正堂,近来偶然察知,说是开封府这些日来了个客人。这个客人嘛,是个少林寺的和尚,此人讲说起来那是个出家人,啊,那么出家人,讲的是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但是,李天翔说着呀,是这脸色欻拉一变,抹回头冲着班列头牌的包大人,冷冷一笑,哼哼哼,但是,这个和尚是修口不修心,戒色不戒淫呐,万岁,微臣听说,这个淫僧,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暗中勾搭当朝的平康公主。 李天翔此话一出,是满堂皆惊。仁宗天子是这脸色欻拉就变了。包大人闻听,这心里也是欻啦一翻个儿,不由得这心头是砰砰直跳。 这满朝文武一瞧皇上这脸都快绿了,有些个心里边就说,好你个李天翔,就仗着你这些天得宠呗,这,这种事是能在朝堂之上说的吗?诶呀,且看着,看看当今皇上如何下台? 那么说李天翔能没料到这一点吗,他难道不知,这是皇上的死穴吗,咱们前文书说过呀,想那四帝仁宗赵祯,大大半辈儿啊,一共生有16个孩子,结果呢死了12个,儿子都死了。最终就剩下四个女儿。眼下这个平康公主那就是四帝赵祯的心头肉啊。 他怎就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当堂是大放厥词? 这种事要放在其他朝代,对做臣子的来说,那是想不敢想的事。但是唯独,这大宋朝相对开明那么一些。就写资治通鉴那位,叫司马光,也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疑公主跟随身太监不清不楚,要求将那小太监立斩不赦。所以啊,这事也不奇怪。 那么李天翔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么做风险确实不地道。但是呢,还是那句话,凡事有一利则有一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李天翔正是要当着群臣的面,激起皇上的怒火,惟其如此,这才能一举铲除那小和尚。如若不然,只要那包黑头从中作梗,要说想杀了那小和尚,是千难万难呐。 此刻,这偌大的朝堂之内,是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人们粗重的喘息之声。 李天翔眯着眼一看这个阵仗,就知道,对于开封府和荆鸿来说,这根蜡呀,算是坐上了。那么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做事你就得做绝喽。 所以,李天翔当时把心一横,继续是大放厥词,我说各位,想那平康公主久居深宫,少不更事,咝,结果竟被一野和尚趁机蛊惑,万岁,老臣听说今日公主染恙,凤体违和。老臣担心,只怕此事跟那淫僧脱不开干系呀。只要万岁到得后宫,跟公主殿下详加询问,相信必有答案。同时,臣恳请吾皇万岁,下一道旨意,由三法司将此淫僧捉拿归案,严加审讯。吾皇万万岁。 容等李天翔啪啪啪啪啪,这一通雷烟火炮相似,好不容易说完了,这朝堂之内好一阵仍然是鸦雀无声,人们都能感觉到,这空气啊十分紧张。 有那些个人就微微抬着头,偷眼观瞧四帝赵祯,就见这位当今的人王帝主,这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显见着他这心里是格外煎熬。 说这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原来啊,四帝赵祯连日来确实发现平康公主似乎是身体不爽,好些日卧床不起。这皇上这阵儿啊正闹心啊。 结果今儿一上早朝,李天翔啪啪啪说了这么一通,皇上不听则可,一听啊,马上想起来了,咝,唔呀,看来李天翔所言不假啊。朕还一直琢磨,说平康公主究竟是怎么了,原来是病根在这儿呢。 第361章 叫板开封 书接前文。 仁宗天子就想到起来了,前些日自个儿在御书房召见包拯跟那位小师父荆鸿,结果啊,平康公主在帘帐之后偷眼观瞧,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公主哎吆了一声,竟然摔倒在地,咝,难道一说,就因为这一面之缘,朕的平康公主就对这位小师父,动了心了吗?诶呀。哎呀。 赵祯这心里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再被这李天翔当堂这么一闹,这皇上这心里头,就更乱成一锅粥了。说这赵祯因何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李天翔这话啊,十成占着九成,诶就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啊, 包大人从旁一看,心说,李天翔啊,好贼子,为了对付荆鸿小师父,竟然毫无廉耻,把个无辜的平康公主也牵扯进来了。看来尔真乃是狼子野心,本阁若不将你这等大奸之臣扫出朝堂,又有何面目执掌这一朝之相权呢? 想罢了多时,包大人手持笏板,出班拱手,陛下,老臣有奏。 李天翔一看,啊,看来这个黑老包要出手了,也罢,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如之何? 这时候,四帝赵祯是面如瓦灰,这心里头不好受,但是一听包拯有奏,仍然是强打精神,包卿,有事奏来。 是,万岁呀,平康公主乃是一朝之千岁殿下,公主之青白岂容他人玷污诽谤,那户部尚书李天翔无凭无据,却是胆大包天天包胆,凭空诬陷公主私通他人,此乃蓄意折辱公主的名声,因此,老臣斗胆恳请吾皇万岁降旨,让老臣将那李天翔带至开封府,严加审讯,以还平康公主以清誉。吾皇万万岁。 好嘛,李天翔一听,当时好悬没吓个跟头,这一张黄脸刷就白了。咝,啊?什么什么,包拯,尔焉敢如此? 我这,呃,倘若这皇上嘴角一歪歪,当真让这包黑头把我带到开封府,那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嘿,想不到这个黑老包出手真叫一个狠辣,竟然直接针对本官。咝,呃,不行,我还是先得跟皇上求个情啊。别真给我带走喽。 这么想着,李天翔赶忙躬身上奏,啊呀,万岁,这,这万万不可。老臣身为三法司正堂,纵有罪责,也当有皇上发落,又岂能任由开封府审问呢,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包拯也跟上一句,臣请陛下降旨,让开封府审问李天翔。 李天翔一听,更急了,这声音都变了。陛下,老臣一片忠心呐陛下。老臣也是为了维护公主的清誉啊陛下。 你看啊,之前这李天翔想的挺美,结果到了朝堂之上,诶,满不是那么回事,那包拯不是吃素的。 可李天翔手底下那个爪牙,一看朝堂之上起了纷争,当时呼啦超就跪倒一片,包括五城兵马司孙秀,大理寺正卿孙立,刑部尚书杜文辉等人,一齐向上叩头,请吾皇陛下严惩那淫僧,为平康公主恢复清誉。 好嘛,好端端一个早朝,因为荆鸿和公主的事,群臣分成了两派,各自攻伐不休。 仁宗天子就觉着这脑仁都要炸了,瞅了一眼身旁的中贵人张茂则。这张茂则心领神会,把手中拂尘一摆,散朝。 得,皇上啊不陪着了。群臣正然发愣,就见四帝赵祯在张茂则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形,把袍袖一抖,径自转身离去。 李天翔一瞧,回过头看着包大人,是满脸的得意之色。李天翔心说,今儿个虽说没能达到目的,但是还是要沉得住气,经过今儿个这么一闹腾,皇上必定对那个荆鸿和尚是恨之入骨。嗯,看来我还得发动群臣,多上奏折,无论如何要把这事啊给做成一桩铁案。 那么眼下,包大人对李天翔的谋划也已经心知肚明,包大人也没料到,这李天翔出手竟然如此之快,而且下手的角度如此刁钻。看来本阁还得多加留神谨慎。 书不赘言,包大人打轿回在开封府,结果他是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这还没到府衙切近,打老远就看到,这府衙北大门前,黑压压围着一群人,看举止装扮,应该是附近路过的百姓无疑。 咝,包大人就是一皱眉,那群百姓在府衙门前围成一圈,正对着地上指指点点,一旁看守门房的差役显得踱过来踱过去,显得格外焦躁。 看罢了多时,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包大人就觉着不妙,当时命轿夫加快脚程,结果来在府衙门前,大轿粘尘,随从是展南侠一撩轿帘,包大人出来后打眼一瞧,好嘛,府衙门口此刻赫然躺着一具无头死尸。 话说包大人散朝回府,结果大轿刚到了府衙门前,就见这大门近前围了不少的老百姓,大家伙是冲着这地上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展南侠他们拨开人群,进去一看呐,好嘛,一具血淋淋的无头死尸。南侠客一看之下,头一个念头就是,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胆敢在开封府门前行凶杀人。可容等还展南侠哈下腰去,再一细看,咝,不对,看来此地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因此除了这尸身的腔子附近渗出一些血迹之外,再看周围其他地方,半点血迹全无。要说是凶手在此杀人,把人脑袋给切下去,那血液喷溅出来,必然散在周边。那就是说,有人在别的地儿杀了人,而后再把这尸身抛到了开封府门前。而且因为血迹未干,可以断定此人是刚死不久,就被送到此处。 这时候,围观人群一看,包青天来到,都赶忙散开,跪倒行礼。 包大人此刻这肚子里,咯噔一下,他也看出来了,这摆明了是有心人抛尸在此,那这个是什么意思,哼哼哼,这分明是要寻开封府的晦气,是向开封府公然叫号。 想罢了多时,包大人传下令去,让南侠展昭封锁现场,但凡围观这些个人对不起,先别走了,这其中可能有目击证人,因此便由展南侠随同刘世杰,沈明杰,将在场中人轮流登记在册,而后挨个讯问。 因此此刻虽然包大人他们已然下了早朝,但是实则这天儿是刚蒙蒙亮,徐良和白云瑞他们各自都住在自个的将军府,此刻呀,尚未当班,诶还没到呢。因此就由差官棚校尉所的展南侠,蒋四爷,以及一众小弟兄先行讯问,公孙先生带着其余几位师爷,誊写笔录。 那么包大人虽然到了府衙门口,也顾不得进门了。当时蹲下身去,冲着这具无头尸身是细细观瞧。就见这尸体之上,穿着的这身衣裳尤为显眼,因为在古代来说,它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所以这服饰穿搭也能明显体现出贵贱有别,服位有等。 民间百姓一般都只能穿黑白两色,最多再有灰色。当官的多穿紫色,至于黄色,历来那是皇家专属,旁的人断不能碰。 包大人就发现,这死尸所穿,乃是用特等的削金手法缝制,也就是将黄金磨成粉末,而后用特制的粘合剂粘在衣服上,这是真正的穿金戴银呐。这面料也是京城特有的高档丝绸。在这人的腰间还残留着几根散乱的绒绳,这一看啊应该就是此人生前佩戴的玉佩。 佩戴玉器,古已有之。孔子说,君子如玉。所以人们但凡为了彰显身份,都喜好在腰间配块玉佩。这女子佩戴的话呢,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甚是好听,这叫环佩叮当。 那么通过这身独特的装束,包大人断定,此人非富即贵,虽说人头不见,但是只要发下文书布告,要摸清此人的身份,应该不难。 再看这人的腔子,包大人就发现,这颈项的部位,是齐齐整整,显见着这人活着的时候啊,是被某种利刃在极短的时间内,瞬间切下头颅。那么行凶之人,一者必然膂力过人,多半是个身量高大的壮汉。二来他所使用的凶器,也必然是锋芒利刃。 咝,包大人凝神沉思半晌,微微一抬头,展护卫? 展昭此刻正然录着口供呢,一听大人召唤,赶忙把人交给一旁的差役,来在包大人近前,大人? 展护卫,你来看。包大人说着用手点指那死尸脖项上创口,展护卫,你擅用刀剑,以你来看,此人是何等凶器所伤呢? 展护卫一听,也哈下腰来看了半晌:咝,大人,请稍待。展南侠说着,就开始对这尸身从头到脚细细查验,不时啊还嚯弄开死尸的衣袖,细细查看尸身表面的情况。 第362章 刀剑双杀 看罢了多时,展昭是越看这眉头越紧,最后,展昭长吁一口气,咝,呼~~~~大人,请恕卑职无能。呃,按常理来说,刀伤创面更大,剑伤创面细窄,卑职方才结合此人身上的几处伤痕,本不难判断。但是,呃,大人,奇就奇在,此人身上共有两种伤痕,一种像是刀伤,但是卑职仔细查看伤口之处,却又发觉这刀伤之处上下有两处细痕。这就是说,凶手所用之刀,同时又类似于剑。此外,还有另一种是剑伤,伤口细长,但是呢,这剑伤的上下两处,只有一处细痕。也就是说,凶手用的剑,同时又类似于刀。 这段话您听着跟绕口令似的,展南侠说的也是格外拗口,呃,不知人,您听明白没有? 包大人也是头一回听到这道号凶器,咝,展护卫,你是说,凶手持有两件凶器,一口刀和一柄剑。寻常大刀,都是单刃,但是这口刀是双刃。另外,寻常的剑都是双锋,但是凶手这柄剑,乃是单锋。 咝,展南侠一听,包大人这么说,就吃了一惊,呃,对对对,大人所言一点不差,正是如此。 包大人一看展昭听完了自个儿这番总结,这脸色欻拉就变了,当时就问,呃,展护卫,因何脸色大变,莫非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就见展南侠双眉紧锁,这脑袋似乎轻轻的左右摇动,咝,不对,不对啊,大人。 包大人一看,把脸一沉,展护卫,明白说话。 呃,展昭这才反应过来,呃大人,请恕卑职愚钝。方才经大人您这么一说,您提到说是单锋剑,这三个字,卑职忽然就想到,咝,多年之前,江湖之上有一个了不起的高手,此人掌中一刀一剑,与旁人的不同的是,寻常单刀都是单刃,他这口刀乃是双刃,那么他的那柄剑乃是单锋。这双刃刀,单锋剑,乃是此人独创,后来,此人依靠这与众不同的一刀一剑,自创了一门刀剑并举的绝招。将刀法的大开大合,刚猛霸道,与剑法的轻盈灵动,合二为一。当年我年幼之时,曾经跟随家叔行走江湖,,累次三番遇到过死在此人刀剑之下的江湖高手。后来,此人终于创下一个名号,叫刀剑双杀,一时间名动江湖,罕有敌手。至于他的真名实姓,则少有人知。 咝,包大人眯着眼,微微沉吟,刀剑双杀。嗯,看来此人颇有嫌疑呀。 南侠紧接着就说,不过大人,倘若此人尚在人世的话,这年岁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而且看这死尸,年岁不大,多半便是京城之中的富家公子。只是,刀剑双杀这种江湖老前辈,隐遁多年,跟这种京城公子哥儿能有什么嫌隙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包大人点点头,嗯,看来当务之急,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展护卫,你吩咐下去,命人即刻按着死者年岁身形,衣着穿戴发下文书布告,四下粘贴。若有人能寻回首级,必有重赏。 展雄飞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不提。 而后,包大人又命人把这无头尸身抬进府衙之内的停尸房,着仵作再次细细查验。 再说蒋平,问完了口供,回来跟包大人一说,诶,蒋平是蔫头耷拉头,诶呀,相爷哎,忙活半晌,一无所获呀。这围着的人不少,但是说哪个看到了这无头尸身的来历,一个没有。 包大人点点头,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这时候,徐良和云瑞他们也到了,老少办差官聚在差官棚校尉所,彼此谈论一番,不约而同就得出一个结论,甭问,这必然是有人特意针对开封府,要不介把死尸扔你衙门口干嘛,所以,如果说这个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那开封府这个招牌,就算是砸了。 可这会功夫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喘着粗气,呼哧呼哧从外边进来了,~~~~诶呀,可把我老房累个不轻。 蒋平一看,我说你这个倒霉蛋儿,大家伙都在这人研究案情,你干嘛去了? 咿呀,四爷爷,我老房那自然是另有要务。嘿嘿嘿,各位呀,你们猜猜看,关于这具无头死尸,我方才~发现了什么? 蒋平一听,啧唉,这个大脑袋果然是个福将,赶忙就问,诶,书安呐,你小子,这是又要立功? 咿呀,四爷爷,我老房啊,是看你们询问了那么老些人,什么结果没有。所以我呢,就去附近的酒饭茶肆挨个问了一遍,这不时候还早,那些个开张的买卖铺户也没几家儿,所以呀没费劲儿,果然有一家卖早点的,那家儿啊的那个掌柜的有发现,他就说今儿个凌晨时分,他正在这小店里边忙活呢,诶,从这个相国寺街东到西来了那么个人,此人身上背着一个麻布口袋,鼓鼓囊囊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我一听啊,就留了神了,我说各位,这人,能不能就是来咱们开封府门口抛尸的那一位,嗯?他那麻布口袋里是不是装着那具无头死尸? 云瑞一听,咝,书安,以你所言,这天这么早,街上少有行人,看来那掌柜看见的那人,多半便是杀人的凶犯。呃,书安,那么究竟那罪犯长什么模样,身上有何特征,可曾问清楚了 呃,是啊, 我是事无巨细,问了明明白白。可惜了的,当时啊天儿太黑,那掌柜的所能看着的,就是那人这腰间,左右两边啊,各插着一把兵刃。究竟是何兵刃,那就不知道了。呃,对了,此人身量高大,这头上还绾着个什么玩意。但是具体的五官貌相,~~~没看清楚。 容等房书安说完了,展南侠轻轻叹了口气,诶,各位,展某依据那死尸的伤口所见,再一听书安这个取回的这个口供,基本可以断言,杀人的凶犯,正是当年名动绿林道上那位刀剑双杀。 徐良就问,呃,展大叔,刀剑双杀,这个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蒋平接过话茬就说,诶呀,良子,这人啊,约莫四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此后是再没露面。人们都以为他早都死了,也就无人提起,你上哪儿听说去。 众人讨论了一阵,最后一致认为,那么对这件无头案,一者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同时,发下在暗地之中,给开封府在绿林道上的那些个朋友广发书信,诶,要问一问究竟有没有人了解这位刀剑双杀的近况。 再说那寻找死者的布告发下之后,过了约莫能有两日光景,这一日的平明,可不得了,开封府的府衙门前,浩浩荡荡来了能有好几十人,为首一抬大轿,两旁边如狼似虎几十个护卫随从。 把守门房的差役一看,可了不得,这一大轿之中来者非别,正是当日的晋王千岁赵吉。原本这位王子呀,因为暗中勾结绿林贼匪,已经被四帝赵祯免去王爵,废为了庶人。但是呢,毕竟一笔写不出俩赵字儿啊,那打断骨头连着筋,因此赵祯也就被这赵吉给撵出东京,就让他闲居别院。 但是,这个晋王赵吉有个儿子,叫赵煜。今年二十出头,这赵煜啊命不错,他爹这官没了,诶,但是他仍然承袭了王爵。说起来按照朝廷规制,这也算应当应分,而且这个赵煜也确实人儿不错。跟他爹赵吉是截然相反,跟那八贤王的性子颇有几分相似。因此这个小王爷,还很得四帝赵祯的喜欢。经常唤他进宫陪王伴驾。 当初,赵吉跟李天翔多有往来,这不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可每次这李天翔到访晋王府,这小王爷赵煜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往往是明嘲暗讽,搞得李天翔是时分狼狈,心说诶呀,这个小崽子,这就是那小号的八王啊,要等这小崽子长大了,必然是我等的祸害啊。但是人家是君,自个人是臣,你能怎么办?只能是暗气暗憋。 那么说,这回这无头命案,死者是谁,非是旁人,正是这位小王爷赵煜。 刚开始啊,这赵煜两天没回家,赵吉呢,也没当回事,因为赵煜这孩子啊,虽说性情刚直,但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好赌,诶,他这个赌啊,跟旁的不同,他赌的是斗蟋蟀,斗蛐蛐。 喝,这大宋年间,斗蛐蛐那是一时之风尚,无论达官显贵,贩夫走卒,乃至僧道妇女,都爱玩这玩意。有专门斗蛐蛐的赌场,规模能容纳数百人,有专门饲养和调教蛐蛐的职业人员,直接形成了一个蛐蛐产业。人们每每在这赌场之中,一掷千金,就为赌这蛐蛐。 这位赵煜小王爷,就好这手,他那蛐蛐,嘿,连笼子都是特制,上面还刻着专属于他自个儿的篆字。 就在前两日,有人约了小王爷去斗蛐蛐,赵煜一时兴起,提着笼子就出去了,结果这是一去不回。 足足过了两日,那被废的晋王赵吉这才着了急,结果派下人手去一查,好嘛,下人回报,说是开封府大门口发现了一具无头死尸,看那上面写的死者穿着打扮,跟小王爷相似。 这几句话,把赵吉吓了个半死,火急火燎命人抬轿,一溜烟来在开封府。 守把的门卫一看,这王爷来认领尸体来了,也吓个不轻。赶忙撒脚如飞,进去通禀。蒋平徐良他们一听,也都是吃惊非小,大家伙不自觉的这肚子里头就涌起一股不祥之感,难道一说丢了脑袋的那位,竟然是晋王赵吉的儿子,那位小王爷赵煜? 第363章 十日为期 书接前文。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赶忙出离了差官棚,来迎候赵吉。虽说过去这两方面有些个不睦,但是这种场合,那些不值一提,而且那位小王爷赵煜,大家伙都挺喜欢。因此一众办差官,簇拥着赵吉来在停尸房。 还没到这停尸房的门口呢,赵吉这步子都迈不动了,虽说还没能亲眼得见,但是他心里边就知道,啊呀,我的儿哎,呜呜呜~~~他就知道,儿子一准是遭遇不测了。 众人一看,那就扶着,缠着赵吉推开方房门,把这尸身上盖着的裹尸布一撩开,赵吉一眼瞧见台子上这身装扮,但是两只眼珠往上一翻,厄尔~~~~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众人赶忙七手八脚抬在外边厢房,命郎中紧急救治。 这一下,大家伙都明白了,啊呀,那小王爷,被人给杀了。非但给杀了,还给抛尸在了开封府的大门口。这意味着什么? 很快,这事就惊动了当今天子,四帝赵祯一听,什么,我那侄儿被人给杀了。还给抛尸到了开封府的门口,赵祯是龙颜大怒,当即传给开封府传下旨意,这旨意当中啊,用了俩字,叫责令。诶,责令包拯从速破案,捉拿凶犯,限期十日。若是到了时候,未能如期捉拿凶犯,必将严惩。 这个旨意呀,说实在的,并非赵祯的本意,因为限期十日捉拿凶犯,这种事啊变数太大,就是大罗金仙也不能说就一定有把握。诶,这是四帝赵祯在盛怒之下,一时过于愤激,这才下了这么道旨意。 原本前两日,赵祯听了李天翔参奏荆鸿,这心里就不痛快,心说女儿啊,你贵为金枝玉叶,怎么能对一个和尚倾心,这成何体统?所以赵祯借口探病,就去后宫找着平安康公主言语之间进行试探,赵祯当着平康公主的面就说,诶,前些日那个叫荆鸿的小师父,朕十分欣赏。打算近日加封他的官职。 结果公主一听,当时病情好了一半,当时红着脸,忍不住就问皇上,说是父皇打算加封他什么官职。 赵祯一看,啊呀,得,真叫李天翔给说中了。 气的赵祯是拂袖而去,原本这气儿还没消呢,好嘛,噩耗传来,最喜欢的侄儿被人给杀了,连脑袋都给人给提走了。 这一下好悬没把赵祯气的给背过气去。再加上这无头尸身在开封府门口发现,赵祯是更加怒不可遏,心说包拯啊,你,你这开封府尹是怎么当的?这杀人的凶犯都欺负你门口了,你往日的那些个煞气呢,嗯?看来朕要不好好逼一逼你,只怕那杀人的狂徒就要闯进你的开封府大堂去喽。 因此,赵祯这才一怒之下,给包大人下了这么一份旨意。 这旨意刚一下,李天翔那边就得着信了,哈哈哈哈哈,李天翔是恨不能跳着脚仰天大笑,孙一龙也在旁边是顺风接屁,嘿嘿嘿,大人,怎么样,那黑老包他眼下是自顾不暇啊。那么接下来,您就可以发动百官,给皇上上奏,要求火速缉拿那个小和尚荆鸿,只要他进了这刑部大牢,那还不是任由大人您处置吗?啊,嘿嘿嘿。 李天翔一听,是更加志得意满。随即便命孙一龙传下话去,要求但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部门的官员人等,即刻上书,参奏荆鸿,一定要趁着皇上眼下心烦意乱,诶,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就要趁着这股混乱劲儿,一举消灭荆鸿,趁机狠狠打击开封府。 如此一来,自打蒋平徐良他们回在东京,也就三两天的光景,这东京城的形势是风云突变,开封府,尤其包大人是一夕之间,这无边的压力好似泰山压顶,倾泻而来。 要说一般人啊,遇到这种事儿,那早都麻爪了。 但是包大人则不然,在开封府二堂之内,包大人是闭门谢客,独自一人静室问心,各位,这也是一门功夫啊,讲说起来,不比那拳脚功夫容易。诶,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才是大将军。 且说包大人,在静室之内盘膝打坐,五心朝天,物我两忘,神游太虚,终于等到熄灭了一切心魔之后,咯噔一下,顿时包大人就觉着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名字自个儿就跳了出来,那么说是哪个名字,诶,正是那李天翔。 那位说,你这说的太玄乎了,其实不然啊,这不是什么迷信,这门心法呀,跟咱们前文书过荆鸿练的那套死中求活忘情诀,颇有相通之处。就要求这人心如止水,则智慧顿生。 包大人想罢了多时,他就知道,要说连日来,这所有的不幸之事接连发生,那么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一目了然啊,李天翔。 那么谁能有这个能耐,在开封府门前抛尸,还能不被发现,李天翔。栽赃开封府,连累包大人,谁最得意?还是李天翔。 容等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包大人是长吁一口气。但是,包大人又想到,十天的功夫,要找到杀人的凶犯,谈何容易?同时这十日之内,趁着本阁难以分身,李天翔必定费尽心机,要置荆鸿小师父于死地。李天翔这一招,何其毒也。 想罢了多时,就听包大人痰嗖一声,呃,哼,王朝马汉。 滋呀呀,房门一推,王朝马汉应声而入,相爷有何差派。 你二人速去大相国寺,请那荆鸿小师父,前来府衙相见。 王朝马汉答应一声,二人出了门,自去约请荆鸿不提。 那么包大人马上又唤了南侠展雄飞进了二堂,要展南侠即刻去南清宫约请八王赵德芳过府一叙。 展南侠一听,心领神会,展昭心里边还说呢,当此危难时节,看来还真就得八王他老人家出面了。展雄飞这么想着,不敢怠慢,出离了府衙,闪身上马自去请八王不提。 而后包大人又唤来了蒋平和徐良,这两位在开封府来说,那是一文一武两根硬台柱子。包大人就交待,说是当今天子传下旨意,想必你们都知道了,皇上限期十日,要咱们开封府是务必要捉拿那杀害小王爷的元凶。目下对咱们有利之处在于,那罪犯多半便是数十年前销声匿迹的绿林高手,也就是那位刀剑双杀,那么究竟此人的真实身份,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就得劳动你们二位尽快吩咐下去,想什么办法,尽快查明此人的身份。而后才好画影图形,全国通缉。 蒋平跟徐良听完了,顿感肩上这担子可不轻啊。 而后,俩人都是双眉紧锁,回在差官棚校尉所,跟众位小弟兄把包大人这话一说,云瑞就说,诶,四伯父,三哥,讲说起来,咱们开封府在绿林道上的朋友,也不在少数,所以要说查明这个刀剑双杀的身份,应该不难。但是呢,咱谁也没料到,这皇上就给了十日的期限。这十日天的光景,咝,就算是送信之人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怕是也来不及呀。 众人闻听,也都觉着白云瑞言之有理,这,怎么办,一时间,这差官校尉所里边,空气显得是格外的压抑。众人就觉着跟被关在开封府的大牢差不多少。可这时候蒋四爷不自觉的,就把这枣核脑袋晃着晃着,就看向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你看,这就是长久以来,这房书安屡立奇功,给蒋四爷就形成了这么个印象,每有这为难着窄之时,蒋平总能想到这个大脑袋,诶,书安,要说咱们开封府,数你这脑瓜最大,也最好使,我说这种时候,你不大显神威,为相爷分忧,更待何时,啊?有什么想法,你就说说。 老房一听,蒋平当着众人夸赞自己,因此虽说眼下形势危殆,但是他这心里边,诶,也挺美。就见房书安把大脑瓜儿一晃,~~,我说四爷爷,干老,老叔,开封府的列位,要我说呀,这水有源树有根,最近几天啊,这接二连三,所有的事,追根寻源,那就得说道三法司正堂李天翔这个猴崽子身上,是不是呢? 众人一听,啊,房书安说得没错。确实无论是之前的串通云梦山,营救修罗道。还是眼下的参奏荆鸿小师父,杀害小王爷,进而抛尸开封府,这桩桩件件,这背后都少不了那大奸臣李天翔的影子。可话虽如此,这眼下该怎么办呢? 蒋四爷就说,没错啊,书安,你说的是,可接下来咱们仅有十天,该怎么办呢? 房书安是装模作样,长叹一声,诶,这事儿啊,咱们从一开始,就把道给走错了。 云瑞接茬就问,书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叔,什么意思,咱们错就错在,犯了轻敌大意之错。满以为这李天翔乃是一文官,要对付他不费事儿,结果事到了如今,被人家啪~啪啪,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认为呀,眼下这形势已然是一清二楚,这李天翔,比那修罗恶道更难对付。修罗道他顶到天那是个土匪,可李天翔那是个穿着的官衣的土匪,大权在握啊。咱们因为一时轻敌,被人家是先下手为强,这才使得咱们眼下是束手束脚,不得施展呐。 在差官棚校尉所里边,经过房书安啪啪啪这么一分析,大家伙都觉着,嗯,这个大脑袋说的有理,看来啊就是这么回事。 第364章 说君之术 蒋四爷接着就问,诶呀,书安呐,你说的可也没错,可是不解决问题呀。你倒说说,咱们束手束脚,可也不能挨着等死啊,咱究竟该如何下手。 噫嗯,是了,老房拉着个鼻儿继续就说,眼下咱就得理清形势,这两天咱们开封府派出去不少的哨马蓝旗,去往绿林道上探听消息,要扫听这个什么他妈刀剑双杀的底细,但是显然十天时间,远远不够,那么究竟应该怎么办,我应该这事啊,就得着落在我老叔身上。 众人闻听,刷啦,这目光都落在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身上。 云瑞一皱眉,书安,着落在我身上,你这是何意,呃,书安,只要我白云瑞能做什么,那你是尽管吩咐。 白云瑞这一说啊,房书安一时间俨然成了这一众办差官的头头儿,老房这心里美诶,可嘴上就说,诶,老叔,小侄我的意思是,要弄清这刀剑双杀究竟是何人物,咱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去瞎猫撞那死耗子,要说起对这大宋绿林,最为知根知底之人,老叔,您说说,谁最有这个能耐? 白云瑞一听,呃,咝~~书安,我觉着,要单论这一点,那无疑是我老师,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 着啊,我也这么觉着,所以,要想弄清那刀剑双杀的底细,老叔,就得劳动您老人家大驾金身,呃亲自去往峨眉山,找你老师问个究竟。那么您一人分乘两匹宝马良驹,日夜兼程,要说五六天的功夫,应该能走个来回。这可比咱们派人在绿林道瞎晃荡要强得多啊。 容等房书安说完了,老少英雄都觉着,对,房书安说得太对了。看来你做什么事,头一件你就得理清头绪。房书安啪啪啪这一通唾沫星子乱飞,顿时让大家伙觉着,这心呐终于可以稍微放肚子里了。要说白云剑客夏侯仁,执掌上三门数十年,对这等事,多半是了如指掌。 就见白云瑞啪一拍桌案,豁然起身,书安言之有理,四伯父,三哥,各位,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够奔峨眉,找我老师出手相助。 书不赘言,老少英雄帮衬着在开封府的马厩里边,给挑选了两匹最是肥实,体型硕大的宝马良驹,这号马最是适合长途跋涉。小弟兄们又给云瑞准备了充足的干粮饮水,都搭在马鞍桥上。 云瑞这人啊,办起事来一向干脆利索,当时一抱拳,各位,云瑞去也。说完了,啊噌,闪身上马,那马匹果然是异常神俊,塔他~~~塔他塔,来回一倒四蹄,咝儿~~~一声嘶鸣,哗哗~~~~~一溜烟尘,是踪迹不见。 蒋四爷望着云瑞远去的背影,轻轻一叹,诶呀,神佛保佑,希望云瑞此番前去,能顺利摸清那个凶犯的底细,咱们也好尽快破案呢。 众人感慨一番,回在差官棚校尉所,到了现在,就连一向沉稳的白眉徐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总觉着这浑身是劲儿,没处使。剑在匣中,却无有用武之地。诶,徐良长叹一声。 房书安一看,眼珠一转,噫嗯,干老,四爷爷,要说对付李天翔,我还有个想法。 蒋平赶忙就问,噢,书安,快说说看。 噫嗯,是了,四爷爷,干老,要说这个李天翔可以说极为奸狡,可他所依仗者,却是他手底下那个狗屎的奴才,叫孙一龙啊,这他妈小子,帮虎吃食,为虎作伥,据我调查,李天翔做的坏事,十之八九,都跟孙一龙这猴崽子脱不开干系啊。 蒋平就问,诶,书安,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想除掉李天翔,就得先行除掉他这狗屎的奴才,孙一龙? 没错啊,四爷爷,这孙一龙那就是李天翔的左膀右臂,只要能把这猴崽子给铲除了,李天翔失去了他的智囊,也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蒋平和徐良一听,顿时就觉着,咝,房书安这几句话呀,怕是说到点子上了,还真就是,欲除李天翔,先除孙一龙。诶呀,亏得是这个大脑袋,大家伙还真就没想到。 徐良转过脸来跟房书安就说,呃房书安,你说的真不错。 徐良称赞房书安,这可是新闻呐,以往无论房书安如何露脸,这徐良总是一副疾言厉色,从没好脸。 因此,房书安一听,也搭着真是没鼻子,要不介这鼻子头不定酸成个什么样呢,咿呀,我说干老,今儿个这日头打哪边出来了。 蒋平也是苦中作乐,诶,这就对了,我说小良子,书安,确实不错。那么书安,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任管你想什么办法,把孙一龙那猴崽子给我是一举拿下。 房书安点点头,噫嗯,四爷爷,您就瞧好。 这时候,一旁的臭豆腐冯渊觉着风头,都被这大头鬼给抢光了。 因此他唔呀一声, 唔呀,吾说各位,吾也有一计。 大家伙一听,难得的诶,都乐了,心说这臭豆腐可也真是个活宝。蒋平就问,我说臭豆腐,你有何计,不妨当面讲来? 吾说四叔,吾认为,咱们应该尽快在京城之内粘贴悬赏的布告,任何人等,只要能寻回小王爷那颗人头,重重有赏。如此一来,通过小王爷的人头,咱们必定还能旁的线索。 蒋平一听,就是一愣,咝,嘿,着啊,果然是人多了出韩信,臭豆腐说的没错啊,这事也是当务之急。只不过眼下千头万绪,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说臭豆腐,既然你提出来的,这件事就由你牵头,马上安排人手去办,咝,嗯,这样,但凡有寻回人头者,重赏纹银一万两。 众人一听,咝,好嘛,一万两,这可是钱呐,这赏格之大,那可是闻所未闻,啊跟当初云梦山悬赏徐良白云瑞他们的首级,也差不多少。 可众人又一想,也没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那找人头的过程中,就有发现。 书说简短,冯渊自去忙他的悬赏启事,其余老少英雄,各自散开,在东京城内是明察暗访,同时由白眉徐良亲自负责,暗中布下人手,密切监视李天翔的府邸,尤其是对那孙一龙的一举一动,都要随时关注,一有机会,立即以开封府的名义,对其是立拘锁带。 按下老少英雄暂且不提,咱们再说包大人。 南清宫中,八王赵德芳一听,噢,开封府来人,约请他过府一叙。都不用问,八王是心知肚明,他也知道,赵吉的儿子遭了人的毒手,因此一早起来,他这心里也不痛快。又听说皇上下了旨意,要包大人限期十日,必须破案。八王是长吁短叹。 眼下一听,开封府来人,八王跟包大人多年的交情,可以说名为君臣,实则是亦师亦友。因此八王马上是更换便服,宁总管一看赶忙吩咐手下人备轿,很快人抬轿起,房书安的那位亲兄弟二大头,房书平佩剑悬鞭,从旁相随。 说书的嘴,唱戏的腿,啊花不棱登,八王驾临开封府,包大人早率领从人门前迎候,就把八王迎进二堂待客室,君臣见礼已毕,各自落座看茶。 可这事啊,逃不过李天翔的耳目啊,李天翔早防着这一手呢,八王一动身,他就知道了。在李天翔的尚书府内,这个大奸臣是拧眉瞪眼,嗯~~~~~~~赵德芳,老匹夫,眼瞅着本官就要斗倒那包黑头,你,你你你,诶~~~~ 李天翔是忧心忡忡啊,他知道,这个老王子,那是坏事的母子呀,而且他跟那黑老包交情最好,要是此人从中作梗,这事还真就不好办呐。 可孙一龙一看,嘿嘿嘿,我说大人,可是为八王赵德芳忧心? 嗯~~~~不错,一龙,你说说看,咱们可有什么良策,能让赵德芳这个老匹夫置身事外呢?有这个老家伙半截腰插一杠子,咱这事儿可不好办呢。 嘿嘿嘿,我的大人呢,您呐,是关心则乱呐,为什么要阻止赵德芳呢,卑职以为,不必理会,尽管让那赵德芳去帮那包黑头,去皇上面前,说清论理就是了。 咝,一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大人nou,看来呀,您在当今天子驾前陪伴多年,却不十分了解这位皇上。 李天翔一听,油然而生一股好奇之心,噢,一龙,你这话倒有意思,不妨说说看。 大人,咱们这位皇上,确实称得上是一位明主,既是明主,那么对臣子的有些个话啊,他就听得进去,你比方说怎样治国理政,诶,他愿意听。但是有些个话,他却是十分的反感。您比方说,前些日卑职听说啊,有一个负责给皇上伺候的宫女,因为当着皇上的面,说什么有些个大臣不懂得体贴皇上,不懂得为皇上分忧。诶,大人呢,就这么几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结果那宫女当时就被扫地出门,给撵出宫外去了。 咝,李天翔听完了,啊,对对对,一龙,说得有理。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你是说,咱们这位皇上确实是位明主,公事可以谈,那么谈私情则容易犯了他的忌讳。 没错啊。大人,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要那黑老包限期破案,倘若此时八王前去替黑老包说情,嘿嘿嘿,那皇上会怎么想,皇上指定会觉着,他这位好王叔这是受了包拯的托请,前来疏通人情来了。要说毕竟是皇叔嘛,该当给几分薄面,可要是旁的小事还好,但是就这件事,小王爷被杀,人头都给弄丢了。嘿嘿嘿,大人呢,。皇上会怎么想,小王爷死了,你八贤王非但不难过,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前来替包拯说情,这包拯,果然是好大的面子啊。所以呀,八王要不说还好,他若当真一说,只能是火上浇油啊,大人。因此,我说您不必捉急。 咝,啊~~~~李天翔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唔呀,没错,一龙说的一点不差。 第365章 朝堂风波 你看看,这揣摩人心,那绝对是一门绝技。尤其对这人王帝主,往往你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啊。鬼谷先生曾经就说,揣摩人心,若是不知其变,就得更问所亲,知其所安。怎么个意思呢,就是说你要摸不透对方的想法,那头一件事先闭嘴,切勿信口开河,以免说错。那么其次就得旁敲侧击,先说一些对方熟悉的东西,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慢慢了解他的内心。 孙一龙啊,为了做好他这份奴才的事业,那是熟读百家,满肚子的弯弯绕,通过皇上的几件小事,就能洞察这位四帝赵祯的性情,这人啊,绝不简单。 但是孙一龙他可不知道,你能算计旁人,那么旁人也能算计你。这不,眼下他就已经被开封府那个大脑袋房书安给盯上了,说这一个人要盯住了在另一人儿身上他挑毛病,你想那不有的是吗。这孙一龙啊,是要倒霉。 再说李天翔听完了,忍不住还打了个寒颤,心说诶呀, 亏得一龙只是我手下一个奴才,要让这人位列朝班,再要跟我为仇作对,那可真够我喝一壶啊。 按下李天翔怎样胡思乱想不说,咱们再说回开封府内,包大人面见八王,头一件事就是躬身致歉,就说臣下无能,犯下失察之罪。小王爷横遭不测,老臣着实愧疚难当啊。 八王呢,虽然心里边难过,但是老王子一向善能明辨是非。他知道,包拯因为一向执法如山,不避权贵。长此以来,那必然就得罪老些人去了。此番,那胆大的狂徒在府衙门前抛尸,这不明摆着是向开封府示威吗,同时,这无疑也是向朝廷示威。哎,可惜我皇儿赵祯一时不察,竟中了贼人的奸计,让包拯十日破案,这岂非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呀。 八王啊,这叫明白人,就见老王子当时长叹一声,诶,包卿,旁的人不了解,难道一说孤家还不了解你吗,此事摆明了是有心人特意针对开封府。包卿家不必担心,孤王这就摆驾金銮殿,倒要问一问当今的万岁。 包大人一听,颇为感动。但是包大人马上接着八王的话茬就说,啊呀王驾千岁,微臣此番特意冒昧约请王驾过府,而未能亲自前往南清宫拜望,正是为了避人口舌呀,免得朝中大臣们议论起来,讲说我包拯托了王驾千岁的人情,跟吾皇万岁求情保本,如此实非包拯的本意。 你看,不是说只有那孙一龙明白这个道理,包拯也不含糊。 八王一听,噢,原来如此。 当时就问,那么包卿,你唤我孤王前来,所为何事啊? 啊呀千岁,目下开封府有一少林寺的小师父,唤作荆鸿。此人曾为朝廷立下血汗的战功,现如今却被那户部尚书李天翔发动群臣,上奏天子,要求将荆鸿以勾搭公主之无端罪名,下在刑部大牢。微臣特为此事,相求千岁。 啊,八王想起来了,这个荆鸿那可了不得啊,当初秦州府天下擂,当时八王千岁也在秦州府。他深知,荆鸿为了会斗修罗道,好悬没把这条命给搭上。这不前两日他也听说了,说是李天翔当堂参奏荆鸿。因此八王对这个李天翔是十分不满。这么想着,就问包大人,包卿,难道一说,你想要孤王为这位小师父求情保本? 王驾,非也。 呃,八王就是一愣,拧着个眉头就问,包卿,既非为你求情,也非为这小师父保本,那么你究竟为了何事呢? 千岁啊,老臣想求王驾千岁在御前走上一趟,在皇上面前探探口风,看看皇上究竟对荆鸿小师父要如何处置。那么倘若陛下要将其降旨论罪,王驾也不必拦阻,只需尽快托人告知包拯。老臣是感激不尽。 咝,八王就有些疑惑不解,心说就只是探探皇上的口风这么简单吗?但是八王转念又一想,嗯,罢了,我这包卿办事,历来难以揣测,本王也就不必费心,就替他走上一趟便了。 话说开封府包大人,不得已请出了八贤王赵德芳。 包大人说是想请八王替他探探皇上的口风,究竟打算如何处置荆鸿小师父。八王虽说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怎么个状况,但是呢,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 事在燃眉,八王不敢耽搁,当时打轿急忙忙够奔皇宫内院。这宫廷之内,虽是三尺禁地,但是八王那是来去自如。 此刻啊,四帝赵祯正然在御书房内提笔写字,这内心烦乱,心浮气躁之时,这练字啊有独特的效果。赵祯正然避走龙神,忽听门外当值太监来报,说是八王求见。 皇上闻听,一闪念,咝,哦,我这王叔八成是为了那包拯而来。正想不见,可又一想,诶,小王子赵煜遭人毒手,想必王叔也内心苦闷。诶,还是得见。因此当下吩咐,搭一请字,请王叔进来。 赵德芳去轻车熟路,来在御书房,两人相见,各自见礼已毕。赵祯就问,啊呀,王叔,许久未曾拜望,王叔一切安好。 劳动我主挂念,老臣一切都好。 婶娘可好? 一切如常。 啊,那就好啊。呃,王叔,您,不在南清宫安歇,今日进得宫来,必有见教。 啊呀,陛下,只因那赵吉之子,遭人陷害。老臣心下忧闷,又担心我主龙体安康,故而特来拜望。 赵祯一听,哦,原来如此。王叔,赵煜身为皇亲国戚,当朝的小王爷,竟然如此遭人残害,朕焉能坐视不理呢,王叔且放宽心,朕,已经传旨开封府,要求包拯限期破案。赵祯说到这儿啊,略一停顿,心说,我这王叔指定要接着我这话茬,为包拯求情保本,要求容期缓限,倘若当真如此,哼哼哼,包卿啊,你可就太令朕失望了。 哪知,这回啊,出乎皇上的意料,八王一听,冲着赵祯重重一点头,脸上现出悲痛之色,陛下,老臣听说此事发生在开封府之外,陛下如此安排,正合孤王之意。 咝,赵祯就是一愣,嘿,奇也怪哉,此一番,朕竟然盘算错了。 赵祯正然发愣,八王又说话了,呃,陛下,老臣近来疏于上朝,前两日却听说,当朝尚书李天翔,参奏一个什么少林寺的和尚,说是么这个和尚勾引平康公主,咝,陛下,莫非果有此事不成? 八王一提这事儿啊,赵祯是脑仁都疼,哎呀,我的王叔,这,这这这,哎,这让朕如何开口啊? 八王一看皇上这个劲儿,啊,陛下,看来果有此事。咝,老臣还听说,那李天翔奏请陛下,将那和尚论罪下狱。不知可有此事? 赵祯长叹一声,诶,王叔,实不相瞒,要说那荆鸿小师父,朕非但早有耳闻,而且前些日,还曾亲自召见于他。 噢,陛下,你,你见过他? 不错,王叔,此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而且为朝廷社稷立下十大的功劳。咝,因此要说让朕论罪于他,这,委实让朕难以决断呐。呃,对了,王叔请看。 赵祯说着用手点指龙书案,八王就见桌案之上厚厚的一摞奏章。八王就知道,诶,这必然是李天翔一党上书逼宫,要求皇上降下这道旨意。 果然,赵祯紧接着就说,王叔啊,单就今日半天功夫,便有一十八位朝臣上书论及此事,言说公主的清誉事关国体,断不能任由此等淫僧折辱,要求朕即刻降旨,将那小师父捉拿归案。诶,朕,虽说是称孤道寡,但是眼下,谁能了解朕之苦衷啊。 八王虽说也挺关心这个侄儿,知道赵祯此刻心里不好受,但是八王那是受人之托而来,因此必须得把这事儿给问个究竟。这么想着,八王继续就说,呃,陛下,君父者,天下之主也。自古为人主者,干系天下之重任,还请陛下善报龙体啊。 赵祯闻听,多少有那么一丝动情,多谢王叔。 呃,陛下,方才您说道,众大臣要求将荆鸿小师父论罪下狱,老臣曾与小师父有过一面之缘,呃,不知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啊? 嗯,王叔,朕,咝,呃,朕觉着,莫不如先从了众位大臣之意,以安朝野人心,不过朕并非那等昏聩之君,朕也清楚,荆鸿小师父并无罪责。因此,即便他下在牢狱,朕也会命人宽待于他,待过这些日的风头,朕再放他回归少林。 八王一听,心里边说话,诶呀,我的陛下诶,这人要一进了刑部大牢,那还由得了你吗?你甭看你是人王帝主,你能时刻在牢里看着吗,你还不知道呢,那李天翔乃是荆鸿杀父的仇人,此番正是要借此机会铲除荆鸿,这人要一进了牢狱,那是准是无疑。到时候李天翔随便抓个替死鬼,说是这人害死了荆鸿,你能如之何? 第366章 见招拆招 但是,这么想,话不能这么说,八王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话说到这儿,八王已经知道了,皇上这心思动了,保不齐啊,这一两日就会命刑部把荆鸿掐监入狱。咝,诶,包大人也不让孤王拦阻,也不知道这位包卿,这肚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书说简短,八王摸清了皇上的心思,当时不愿耽搁,随便找了个由头,回在南清宫,而后写就一封书信,让最为得力的宁总管亲自带人去往开封府送信。 容等包大人接过这封书信,展开一瞧,咝,嗯~~~果然,不出本阁所料,那李天翔发动群臣,胁迫我主万岁,那么我包拯身受皇命,陛下要求我限期,要说我亲自进宫面圣,为小师父求情,那是适得其反。嗯,看来唯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想罢了多时,就见包大人屏退左右,单独把荆鸿唤进二堂,压低了声音,在荆鸿耳旁耳语了好一阵。那荆鸿面不更色,听完了只是微微点头。 这一日的下午时分,包大人更换官服,升坐文华大轿,左有蒋则长,右有展雄飞,一拉溜护卫随从在后相随,是直奔皇宫内院。 那么开封府有个什么动静,那哪能逃得过李天翔的眼睛,早在今日上午,八王入宫,跟皇上说的那些个话,李天翔人在尚书府,却是听的明明白白,一字不漏。 那位说,这,怎么回事。嗨,你想庞太师伏法之后,李天翔能稳坐这奸党集团头把金交椅,那就绝对是有其过人之处。这宫里大小太监,宫女嬷嬷,受着李天翔好处的那可不在少数,当然,这些人也就成了李天翔在皇宫内院的眼线。 因此,但凡宫中有个大事小情,不仅李天翔知道,他那狗屎的奴才孙一龙,有时候啊比李天翔知道的还多。 且说今儿个上午八王跟赵德芳那番谈话,被李天翔听到耳朵,好嘛,这个大奸臣那都要乐疯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地了。李天翔心说,嗯,只要荆鸿这个小崽子进了刑部大牢,我是管保叫他是竖着进,横着出。 孙一龙也在一旁紧打溜须,就说大宋国朝,名义上包拯是个坐班丞相,但实则大人您,那才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主仆二人,这乐的呀,用单先生的话说,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 可方才,李天翔又收到消息,就说包大人火急火燎,带着蒋平和展昭进了皇宫院。咝,噢?李天翔就想,甭问呐,这是黑老包听到了八王的信,这是给荆鸿求情去了。嗯,包拯啊,看来你是自不量力,你这叫作死啊你。 咱们再说皇宫院,御书房内,四帝赵祯沉着个脸,接见了包大人。包卿,朕限你十日,捉拿那杀害小王爷的罪犯,这时间紧迫,你不去调查此案,却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啊呀,吾皇陛下,老臣有罪。 嗯,包拯,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呀,前几日三法司正堂李天翔当堂参奏荆鸿,老臣当时未知端详,这两日回在府衙,细细回想当日内情,咝,陛下,老臣这才发现,只因上次老臣带那荆鸿觐见陛下,当时公主在旁观瞧,只因,呃,只因两人皆是少年心性,呃,这一见之下,这才,这才引得平康公主。包拯那本意呀是想说,皇上,这要怪,就得你怪你那位公主太过多情。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皇上会犯错吗,不会,犯错的永远只能是臣子。包大人就说,陛下,只因两人这一面之缘,铸成大错。因此,老臣以为,为保公主清誉,为安朝野人心,那荆鸿该当从重论罪。 咝,赵祯听得就是一惊,噢,包卿,你真这么想。 老臣岂敢犯下欺君之罪。陛下,咝,老臣进宫之前,已经命那王朝马汉,将那荆鸿立拘锁带,押在开封府大牢,容等老臣细细查阅我朝太祖刑律,而后必将那荆鸿是依律问罪。 包拯这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 可皇上却是越听越不对劲儿了,心说什么什么,你把人给押在了你们开封府的大牢,咝,这个,还要查阅太祖刑律,依律论罪,哈哈,好个包卿,你这是将了朕一军啊。你名为关押荆鸿,实则乃是保护于他,你明知荆鸿无罪,朕也不得已而为之,你却又要查阅太祖刑律,哪条刑律能办的了他?哈哈哈。咝,嗯。 这赵祯想罢了多时,突然还乐了,心说不愧是朕的坐班丞相,面对保护荆鸿跟破案追凶这两大难题,包卿家是举手之间,就把这头一件事给迎刃而解。好,包卿,那么捉拿元凶,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其实啊,说四帝赵祯打算将荆鸿论罪下狱,这一方面是为了给平康公主提个醒,同时也给朝野群臣做个交待。 有人问,这是皇家自己的事,跟群臣有什么关系呢? 诶,并非如此,在帝制年代,但凡皇家的婚丧嫁娶,皆有严格的规制,这叫事关国本,而且北宋御史台的言官,就是专门负责给皇上挑刺的这些职业官吏,那嘴皮子叫一个不饶人呢,加上宋太祖曾经立下祖训,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这伙言官那就更是无法无天。 所以你想啊,赵祯势必得作出个样子来。 那么既然如今荆鸿已然下狱,至于押在刑部牢,还是开封府的大牢,这就无关紧要了。 包大人进宫面圣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大奸臣李天翔的耳朵里,李天翔一听,当时是目瞪口呆。嘴巴老半天没合在一块。咝,嘿呀,黑老包这一手,咝,玩的漂亮啊。 李天翔是半是佩服,半是恼怒。那狗屎的奴才孙一龙一看,诶,他也没料到啊。当时只能宽慰李天翔,诶,大人,其实要卑职说呀,此事也不打紧。 嗯~~~·一龙,看来你这借刀杀人之计,咝,被包黑头是轻易化解。咝,嗯,我说,你可另有盘算? 诶,大人,这个,呃,大人那,其实,卑职以为,包黑头这么做,那就对了。 李天翔一皱眉,噢?一龙,此话怎讲,那荆鸿被押在开封府大牢,咱们再想下手,岂非难上加难,你怎么说这就对了呢? 诶,大人,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说为什么那棋道高手,总能看出三步以外呢? 李天翔听的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因此这心里就不那么痛快,一龙,明白讲话。 诶,孙一龙不由得在心里边暗暗骂自个儿,说我打个什么哑谜呀,这不,大人不高兴了。因此他马上就说,诶,大人,那包黑头得意不了几天,皇上那道旨意说的明白呀,说是十日之内破案,否则必要严惩。今儿个已经过了一天,九天之后,那包黑头抓不到真凶,嘿嘿嘿,到了那时候,包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么要说他没有将荆鸿押在牢狱,而是暗地之中安排这小和尚逃出东京,咝,大人您想,这小和尚那能耐可不小啊,他这要一逃了,往后咱们尚书府,大人您,还能睡个稳当觉吗?可包黑头没这么做,而是事先把人给关在了开封府大牢,大人您想,这,他这是不做为人作嫁,事先把这小崽子给咱们稳住了吗,是不是呢,九天之后,黑老包未能如期破案,这就等于是抗旨不遵,乃是掉头之罪啊。就搭着那黑老包乃是先太后的御儿干殿下,诶,皇上不杀他。那么他还能稳坐开封府吗?到时候,大人您只要联合百官上书,参奏那包拯破案不利,抗旨不遵,理当严惩。嘿嘿嘿,大人。那时候,您这位三法司正堂,要说接管开封府,咝,这,这不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吗,我的大人。 好嘛,孙一龙这番话,把李天翔说的是心花怒放,诶,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啊,对对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龙,你真不愧是本官的子房诸葛。只要本官接手开封府,哈哈哈,荆鸿啊荆鸿,看来此乃天意,你纵然聪明绝顶,这一辈儿啊,势必逃不出本官的手心。嗯,好,好好好,下去传本官的口谕,赏你纹银一万,呃,另外,一龙,嘿嘿嘿,最近有一批地方进贡的美人正在途中,到了时候,本官再赏你几个。啊,哈哈哈。 孙一龙一听,那更叫一个心花怒放啊,这纹银一万还不算什么,孙一龙多年跟各地的土匪山大王打交道,那暗地之中乃是各路贼匪的靠山,你想这些个山大王能少得了孝敬这孙一龙吗?因此,令孙一龙心花怒放者,乃是李大人要赏他美女十个。咝,诶呀,孙一龙当时一听,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原来啊,这孙一龙除了计谋深沉,惯于两面三刀,翻云覆雨之外,还有个癖好,此人乃是是花中的魔王,色中的恶鬼啊。尤其,那性子越烈的,越能激发孙一龙的兴趣,诶,越让他开心。所以,李天翔如此赏赐,让孙一龙当时是飘飘然,然飘飘。 孙一龙当时磕头正好似是鸡唊碎米,诶,谢大人厚赏。 诶,你说可巧不巧,就这么一日的功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经过明察暗访,派下人手化妆改扮之后,可着整个东京城扫听这孙一龙的消息。 孙一龙,碰着了大头鬼,这才要倒个大霉。 第367章 红粉骷髅 书接前文。 话说孙一龙作恶多端,就被大头鬼给瞄上了。结果啊,还真就被这大头鬼给扫听到了。房书安就了解到,原来这孙一龙乃是个脂粉状元,惯于流连花丛,乐而忘返。而且这家伙,还是京城头号风月之所春宵楼的常客。 但是,这玩意他,那年头啊,他也不违法呀,非但不违法,还是那些个达官显贵,公子王孙,乃至于文人墨客闲暇之时,用个现在话讲,叫打卡的圣地啊。您翻翻那宋词三百首,这里边恨不能有一半都是那些个,呃,文人雅士,逛窑子的时候写的。 诶,书归正文,了解到孙一龙这个特殊的癖好,房书安就动开脑筋了。咝,诶,这个,怎么办呢?诶,有了。 要说整个人,冒个坏水什么的,房书安那跟喝凉水似的,经验丰富,手到擒来啊。 转过天来,这就是限期十日之内第二日的光景了。 这孙一龙正在尚书府内闲坐品茶,忽然门外来报,说是京城春宵楼派了人来,指名道姓要找孙总管。 那么孙总管是谁,当然就是这位孙一龙,孙一龙一听,啊噗~~~~好悬没被一口茶叶子给呛气管子里头,诶~~卡卡卡卡,什么什么,你他吗说什么,春宵楼的人,呃,找到这儿来了? 那守把门房的下人一听,吓坏了,呃,大,总管大人,确实如此啊。那人啊, 此刻就在大门外边呢。啊,看上去涂脂抹粉的,大老远就一一股的香气。呃,我说总管大人,要不小的就给打发了? 春宵楼的人找到尚书府,还真把孙一龙吓一跳,心说,这个他娘的老鸨子。要说往前倒个几天,孙一龙指定让手下人,连哄带骂就给撵走了。 可今儿个不同,要说这也是倒霉催的呀,昨晚上李大人许了个愿,说是过些日子要赏几个美人,说的是孙一龙这心里边是直痒痒。今儿个再一听春宵楼来人了,诶,~~~~要不就问问? 想罢了多时,孙一龙就让门房的人,把这春宵楼派来的女子,带进了一旁跨院的厢房。 这女子到了屋内,孙一龙一看啊,嘿,咝,就见来人是描眉打鬓,身段婀娜,脸上带着几分的俏皮,诶要,奴家见过李大人。说着飘飘万福。 孙一龙嗅着眼前这位佳人吐气如兰,方才的不快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诶,列位,要不怎么叫无欲则刚,你这人呐,有点缺点,心有所好,就容易被人给拿捏住。 孙一龙就问,呃,你们派人跑到我这府上,这是, 啊? 诶要,大人,您是咱们春宵楼的财神爷呀,有什么好事能不先想着您吗?嗯,近来咱们这儿啊新来了不少异域番邦的女子,诶要,那个神韵,那个风情,啧啧啧。这不,想着大人您许久没来了,所以,奴家这才冒昧来访,还望大人恕罪则个。 呃,孙一龙听着,呃~~~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呃,这样,你呢先回去,呃,这两天,我必定抽个空子登门到访。嘿嘿嘿。 不用说,您各位也知道,孙一龙这心里边美了八字儿的,却不知,这乃是房书安设下的美人计。这正应了那句话,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要不介咱们常说,这三十六计,美人计,这个美人男女都算,这是最厉害不过。 那么房书安设下圈套,自然不敢麻痹大意,须得时刻紧盯孙一龙的行踪。诶,可是令房书安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孙一龙嘴上说的挺好听,但是就一连数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咝,这可把老房给急坏了。心说,难道一说,我上回派出的女子,这颜色不够,没能吸引得了孙一龙?不行,时间紧迫,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按下房书安怎样设计孙一龙不说,咱们再说小达摩白云瑞。 云瑞一路风尘仆仆,那真个叫不眠不休,也搭着云瑞苦练北斗七步功,这一年多来的光景,云瑞就觉着功力大进,这周身百骸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换个旁人啊,诶不一定撑得住。 且说这一日,云瑞终于来在峨眉山。 白云剑客夏侯仁一见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啊,好悬没认出来,就见白云瑞是满脸的滋泥,发髻蓬松,几绺头发散在肩头。咝,无量天尊,云瑞,因何这般狼狈? 云瑞那是讲究人,诶,爱干净,可眼下也顾不得呀,就把这回在东京城之后的前因后果讲说一遍,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没成想,夏侯仁听完了,是容颜更变。咝,啊?紧接着夏侯仁就跟云瑞说道,孩儿啊,你有所非知,咱们峨眉派,实则有一不为不知的所在,在八宝云霄观的后山,有一处山头之中,藏着一座大宋绿林最为隐秘的监牢,这座监牢名为九幽绝狱。这个九幽绝狱,从山头一直挖到了山底儿,这牢狱就在山地以下,里面关押着百十来个这些年为祸绿林的悍匪强贼。 云瑞吃的大吃一惊,咝,老师,因何我,徒儿之前从未听说。 诶,云瑞啊,九幽绝狱关押之人,皆非等闲人物,不是某个门户的派主,就是某个岛上的岛主,又或者是那些个特立独行的前辈高人。这些个人物,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要说把这事儿给透露出去,咱们峨眉怕是再难有安宁之日啊。 呀啊,云瑞显见着受到震动不小,可他接着又问,老师,既然这些个人全都是悍匪强贼,为祸匪浅,因何不一刀给杀了,留在山中,岂非是祸患? 诶,云瑞,峨眉山的前辈如此做法,必有他们的缘故,九幽绝狱关押之人,要么身上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么就连其人本身也是神秘莫测,又或者还有些江湖迷案尚未了解,因此这些人,杀不得。 噢,原来如此。 是啊,孩儿,此番也是你提到了那位在江湖上失踪数十年的刀剑双杀,为师这才不得已对你讲明事情。你所说的那刀剑双杀,此刻正然关押在九幽绝狱。 上回书咱们说道,白云剑客夏侯仁不得已,就跟云瑞讲起在峨眉派百宝云霄观的后山,有一座最为神秘的九幽绝狱。讲完了,老剑客是语重心长, 就说,云瑞啊,此事非同小可,为师今日跟你说了,但是切记,出我的口,入你的耳,再勿对第三人提起,就算你那位磕头的三哥徐良,你也须得绝口不提。云瑞,咝,你能做到吗? 云瑞深知,这事要传了出去,那不知道又得引起多少的绿林纷争,因此当时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老人家,您把心搁肚子里,云瑞身为峨眉弟子,自然知道这其中干系重大,断然不会透露出去。 嗯。夏侯仁点点头。 可云瑞接着就问,老师,既然真正的刀剑双杀此刻仍然押在九幽绝狱,那么在东京城杀人害命,而且使的同样是双刃刀,单锋剑,那人又是谁呢?这两件兵刃普天之下再无第二号啊,难道一说这刀剑双杀押在牢狱多年,他在江湖上竟然还另有传人? 夏侯仁眯着眼 ,手捻须髯,嗯~~~关于此事,为师也颇为不解。咝,这样,看来就得劳动你师叔亲自前往九幽绝狱探查一番。 书不赘言,夏侯仁即刻命人唤来了小剑魔白一子,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白一子点点头,又跟云瑞打过招呼,而后孤身一人前往九幽绝狱。 云瑞跟夏侯仁仍然在观内等候,趁着这么个闲暇时间,云瑞跟老师夏侯仁的寻根问底,就说老师,那么这个刀剑双杀,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因何被咱们峨眉押在了九幽绝狱呢? 夏侯仁长叹一声,无量福,是啊,云瑞,此事说来话长。这个刀剑双杀原名叫席无双,因此他给自己起的绰号又叫无双剑客。至于席无双这个名儿是真是假,为师也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知的是,此人祖居正是你们东京城的人氏。据为师了解,席无双也是个可怜人呐。早年因为他父亲得罪了仇家,一夜之间被户灭满门。唯余他一人逃门在外,此后漂泊江湖。后来他为了报仇雪恨,这才访名山拜高人,自创刀剑双杀的绝艺。只可惜,他这满腔愤懑,最终使得它误入歧途,到了后来,竟至于滥杀无辜,造下无边的杀孽。呃,对了云瑞,你回在开封之后,可以查阅以往有关席无双或者无双剑客的卷宗,相信必有所获。 原来如此。多谢老恩师指点迷津。 诶,云瑞,你我自家人,何用如此生分。那么这个问题问清楚了,等于是公事办完了,这师徒俩人这才谈及云瑞的武学进展,峨眉派近来的状况,以及下一届绿林英雄会是否应该举办,这新一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应该如何确认等等问题。 就这样,约莫过了能有一个多时辰,小剑魔终于是回来了,云瑞头一个就蹦起来,给师叔见礼已毕,迫不及待的就问,呃,师叔。 小剑魔微微一笑,呵呵呵,云瑞,不必捉急。师叔方才已经查验过,那刀剑双杀此刻呀,仍然安安分分蹲在九幽绝狱之下。 第368章 案中有案 咝,云瑞眉头一皱,诶呀,想不到如此人物,竟然能在这暗无天日的九幽绝狱之下,熬过这几十年。 诶,小剑魔一摆手,云瑞,你有所不知,这席无双刚被压在牢狱之时,那脾气可大的不得了啊。给他送饭的用的那些个木盆木碗,他说那是喂牲口用的,每次都被他砸的粉碎。到了后来,这峨眉上上下下的碗盏家伙事都快被他给砸光了。后来不得已,才给他换了烧制的碗盘。好在近几年,他这才消停下来。 云瑞一想,可也是,这么大的刀剑双杀,何等的英雄,要说就这样在牢狱之中,一辈子不见天日,那可真叫一个生不如死啊。 咱们书不赘言,云瑞在峨眉了解了详细的情况,马上就向老师跟两位师叔辞别。夏侯仁那,心疼云瑞这样往返奔波,临别之时,就把峨眉山特别训练的信鸽,装了两只,给云瑞挂在马鞍子上,就说往后再有个马高镫短,紧急要务,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可用这俩鸽子千里传书,云瑞是千恩万谢。 那么辞别了老师和师叔,云瑞再次是火急火燎,回奔东京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们再说东京城内,到了第三日的这么个功夫,在开封府差内,圣手秀士冯渊兴冲冲推开差官棚校尉所,里边啊白眉徐良,蒋平南侠众人都在,大家伙正然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就听哗啦一声,冯渊闯了进来,蒋四爷一瞧冯渊这个满脸的得意劲儿,就知道这他妈小子必有所获。当时就问,诶呀,我说臭豆腐,莫非,那人头,真被你给找着了? 唔呀,蒋四叔,还有吾展大叔,呃臭徐良,这冯渊和徐良俩人就爱着闹着玩儿。就听冯渊继续说,那个人头,呃~~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竖着个耳朵听着呢,结果冯渊还端起来了。 徐良把眼珠子一瞪,呃我说臭豆腐,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有什么事情,你就快些讲来。 冯渊眨么眨么小眼睛,唔呀,各位,那个人头,真就被吾找着了。 咝,众人听得是又惊又喜,蒋四爷不由得站起身形,诶,冯渊,我说人头现在何处? 唔呀,蒋四叔,此刻已然送到了停尸房。 众人不由分说,哗啦超站起身形,来在开封府内的停尸房,就见门口正然站着傻大黑粗这么俩人,一看可知这俩人啊,就是长年累月忙于劳作,不是农户就是个猎户。那么左边这位手里提着个黑布包裹。这俩人旁边,一左一右是两个府衙之内的差役。 冯渊就介绍,说这俩人啊,是亲哥俩,都是东京城附近的农户,农闲之时就带着猎狗上山打猎,下水打鱼。那么大的叫大呆,这兄弟叫二呆。 老少英雄一听冯渊介绍,心说这可真叫人如其名,这哥俩整个一呆头呆脑,见了人也不知道问话,就那么直挺挺站那儿哈,显得格外是痴傻呆捏。 经过冯渊的介绍,老少英雄这才知道,原来昨个儿这哥俩带着家里的土狗,想要上山打猎,可经过一处水塘旁边,这狗啊好像发现了什么,冲着水边狂吠。大呆跟二呆一瞧,就见水塘的旁边黑乎乎一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及至走到了近前,好嘛,这才看清,是血刺呼啦一个人头,但是这人头被水浸泡多日,早都没有人形了,是肿胀胖大,而且被水底的鱼虾啃食。你要不仔细分辨,你都认不出那是个人头。 按说这大呆跟二呆原本浑浊闷楞,但是一提到钱,这玩意也邪乎,顿时就变得精明了,原来这兄弟俩突然就想到,连日来开封府跟晋王府,都发出高价悬赏,寻找小王爷的人头。这事儿整个东京城都轰扬动了,谁个不知。 兄弟俩本来觉着这是一桩晦气,但是,又一想万两白银的赏格,啧,看来这是飞来凤啊,老天爷赏的呀。故而,大呆二呆这哥俩便提着人头前来请赏。 诶,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老少英雄固然是高兴,虽说凶犯尚未落网,但是这这起码人头回来了,无论对于赵吉,还是对于皇上,多多少少先是个交待。 且说白眉徐良,就让人取过二呆手中黑布包裹,而后恭恭敬敬用双手捧着,进入停尸房,来在赵煜的无头尸身跟前,拿出来这么一比对,虽说人头早都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徐良那是使刀的行家,一看这手机的切缘之处,知道确实是利刃所伤,再结合小王爷腔子上的刀伤,两相对比,这一眼看去并无差异。而且看这首级的腐烂程度,再想想小王爷遇害的时间,这也差不多少。那么连日来东京内外也没有说是有无头案件发生。 故而,老少英雄计议一番,最终一致认定,十成占着九成,这颗人头那就是小王爷赵煜的。当下开封府马上延请府衙特聘的二皮匠,这二皮匠是古时候专门缝合尸首的专业人才。诶,请这二皮匠缝合完毕了小王爷的尸首,再报知晋王赵吉,赵吉两口子一听,又是哭个死去活来,而后开封府如何赏赐大呆二呆,这些都不必细表。 那么与此同时,云瑞正然紧急回奔东京,房书安正在死死盯着孙一龙,而以白眉徐良为首的老少办差官,正在东京城内布下天罗地网,搜寻那位刀剑双杀的行踪。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寸金失落还好买,光阴一去无处寻。 书接上回,时间这个玩意就是这样,就好比说开封府老少办差官,连日来忙了个焦头烂额,可眨眼之间,这时间可就过去了六天的功夫,距离四帝赵祯限定破案的日期仅剩四天。 咱们单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老房急的这满嘴都是那燎泡,原本指望着能设个圈套诱捕孙一龙,而后再想方设法从孙一龙口中问出口供,只要这孙一龙一招,那许许多多的难题必然会迎刃而解。 可孙一龙这小子也真他吗奇了怪了,往日里他没短了往那春宵楼溜达呀,因何我老房使出美人计,孙一龙这个花中魔王却愣是不上套呢?房书安晃着个大脑袋在差官棚校尉所是晃来晃去,这校尉所内,眼下只剩下蒋平和跟房书安,徐良和其他小弟兄们都在外边明察暗访,可蒋平看得心烦,诶,我说书安,你就不能消停的? 噫嗯,不是,四爷爷,你说孙一龙这小子,他,他为什么这些天就龟缩在尚书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他这想什么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这人再聪明,他也有灯下黑的时候,眼下老房就这样。再说蒋四爷一听,捻着狗油胡点点头,咝,嗯,书安,你问得好。要我说嘛,倘若我是那个孙一龙,我呀,眼瞅着仅剩四天功夫,就可以扳倒李天翔最大的敌人包相爷,那眼下我会怎么办,我也会拼尽全力,暗中筹划,单等着这十天过了,包大人倒了台,诶,到了那时候,我再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春宵楼逍遥快活,诶… 蒋平正要接着往下说,房书安啊呀就是一声,咿呀,四爷爷,你这是一言点醒我梦中人呐。哈哈,我知道了,我 明白了。 蒋四爷就问,书安,你明白什么了? 就见房书安并不答话,当时噌一下就拔出了自个儿那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蒋四爷正然吃惊,就见房书安手起刀落,唰就是一刀。 那位说,老房把什么玩意给砍了,原来蒋平就见,房书安刷拉一刀,直接把自个儿的小指头给剁了下来,一刹那血光迸现,也搭着老房是一股激劲儿,诶,没考虑后果,容等这剁完了,一瞬之间还没什么感觉,可马上老房就觉着一股剧痛直往脑子里边钻,怎么叫十指连心呢,老房就觉着,这他妈剁了小指头,怎么浑身上下每块肉都疼呢,当时把老房给疼的满地打滚。 蒋四爷吃惊非小啊,还以为连日来压力过大,房书安这是失心疯了。因此赶忙命人去唤最好的郎中,要给房书安止血包扎。 就见老房强忍剧痛,脑门子上那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但是嘭一把抓住了蒋平,噫嗯,四爷爷,不必叫人儿,这要给包扎上了,这戏法可就不灵了。 蒋平一时没回过这个味儿来,诶,书安,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倒是跟我说呀。 嘿嘿嘿,四爷爷,您什么也甭问,咱们回头见。 这时候啊,天儿可就黑下来了,蒋平眼瞅着房书安,强忍着剧痛收拾好了包裹行囊,这一眼看上去,让人觉着这老房似乎是打算辞别开封府。 那么房书安究竟意欲何为呢? 原来房书安就觉着,咝,上一回,我使了个美人计,想要把那孙一龙诱骗至春宵楼,而后再下手拿他,可那小子不上套。那为什么不上套呢,我四爷爷说得对,孙一龙这他妈小子这是单等着十天满了,那包相爷倒了霉了,他呀才能松得了这口气。 可我应该怎么办呢?既然美人计不好使,看来就得我老房亲自出马。 诶,这一回,您应该也听出来了,这叫苦肉计。房书安这人真有两把刷子呀,一计接着一计。 那么,老房究竟欲待如何算计孙一龙,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369章 苦肉之计 书接前文。 且说房书安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摸着天黑,就径自来在了李天翔的尚书府。啪啪啪一砸门,门上的人一看,吓了一跳,吆,这,这,这不是开封府的房老爷吗,我说这,您怎么到我们尚书府来了? 房书安眼下是满脸的泪痕,抽抽搭搭,咝~~~什么也别说了。还他妈什么房老爷,你呀,快去给我向你们的孙大总管通禀一声,就说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有密事相告,这事关包大人,要他即刻出来见我,诶,我说啊,我可就等一盏茶的功夫,这时候一到,我是马上走人。 房书安之所以这么说,这叫以退为进。 果然孙一龙,一听什么,那个大脑袋房书安来了,说是有关包黑头的密事,孙一龙一想,哼哼哼,诶呀,房书安,你这耍的什么烟泡鬼吹灯。啊? 这孙一龙可不白给啊,因此他正想命人把这大脑袋赶紧给我打发了。可又一听房书安主动提出,说是就等一盏茶的功夫,过时不候。这一招以退为进之策,果然勾起了孙一龙的好奇心,孙一龙心说,怎么着,难道一说,这个大脑袋真有什么密事相告?嗯,哼哼哼,大头鬼,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啊,我就且会你一会,看你究竟有什么勾勾心? 想到此处,孙一龙命手下人,来啊,搭一请字,把那房书安带到跨院的偏房来见我。 书不赘言,时间不大,门上的人带着细脖大头鬼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就来在了厢房之内。孙一龙对房书安,那可是再熟不过。同在东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一向对这个没鼻子的丑鬼,是特别特的那么看不上眼。孙一龙多次心中暗笑,都说这房书安是个福将,而且还说什么此人胸怀韬略,腹有良谋,哈哈哈哈,真真是笑死人也。诶,孙一龙打心底里就瞧不上房书安。 列位,这人呐,一旦要太过骄傲,就必然盲目,怎么个叫盲目,就是眼瞎了嘛,这人说是心眼瞎了,这人啊距离倒霉可就不远了。 再说孙一龙,接着屋内的灯光闪目一瞧,啊就吃了一惊,也难怪啊,因为此刻的房书安一张饼子脸因为疼痛过度是满脸的血红,两只母狗眼泪痕点点。再往身上看,是血迹斑斑。这身后鼓鼓囊囊还背着个行囊。这个呀,是房书安有意为之。把手指头上滋出来的那血啊,可劲儿往身上甩。 因此,孙一龙一瞧,是吃惊非小,咝,呃,呵呵额,呃,我说房爷,您,这是何意呀? 房书安是长叹一声,诶~~一诶呀我说孙爷,快他妈甭提了。我房书安 ,我知道,您一向瞧不上我,我在您的眼里那狗屁不是啊,可这也不怪您,为什么呢,因为我也瞧不上我自个儿啊。我他妈算个什么人儿,几十岁的人了,不得已为了保住这条狗命,就得跟人家那小年轻徐良叫干爹。孙爷,我这是,我十八辈祖宗跟着都丢人呐。 孙一龙一听啊,虽说看不起这个房书安,但是他一听这个大脑袋一反常态,当着自个的面如此示弱,仍然是顿起戒备之心,呃,房爷,您跟我说这些,咝,不知道,呃,啊?哈哈哈。 房书安一瞧,心中暗骂,好他妈孙一龙,果然奸狡啊。但是老房继续说道,诶呀,孙爷,您瞧见了吗,我这鼻子混丢了,您也知道,徐良给刺掉的。您再瞧瞧,我这小指头也没了,蒋平给剁掉的。我担心呀,我他妈再要在这个开封府混下去,到了入土的那一天啊,就得指着旁人给我做个衣冠冢。 孙一龙闻听,似笑非笑就这么看着房书安,呵呵呵呵,房爷说笑了。说完了,马上闭上嘴巴,再无多言,就这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房书安。 这招可厉害啊,让人琢磨不透,他这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您各位往后也可以试试,想要探究某人的心思,就面带神秘笑容看着他,但是不说话。诶,往往会有奇效。 眼下就是这样,老房被孙一龙看得是心里直发毛。心说莫非我被这他妈猴崽子给看穿了?嘿呀,果然难缠呐。 可老房也不白给,这俩人今儿个碰一块啊,这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说孙一龙闭口不言,也没问问蒋平为什么要剁掉他的手指头,这是为了试探房书安,孙一龙心说,倘若这个大脑袋急不可待,滔滔不绝,说个没完。那甭问,他这是急于取信于我,实则是在诈我。 可房书安马上就料到这一手,心说我若表现的太过于急切,那我这苦肉计可就使在明面上了,一眼就被人给看穿了。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因此,老房也是愈发沉稳,丝毫不显急躁。高手过招,比拼的往往就是这份定力。 果然,孙一龙先行沉不住气来了,咝,呃,房爷,您身为开封府的人,在这种时候来在我尚书府,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房书安一看,哦,你小子终于开口了。就见老房假装叹了口气,诶,孙爷,甭提了,还他妈什么开封府的人,您不见我这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跟您说完了话,我是马上就离开东京城。 孙一龙显然是微微有些吃惊,噢,房爷,何出此言呐,就因为蒋平把你手指头给剁了吗? 嗨,孙爷,实不相瞒呐,我们开封府啊,撑不住了。难道一说孙爷你真看不出来吗,开封府完了,包相爷,也完了。 孙一龙这时候啊,可认了真了,听开封府自个的人都这么说,孙一龙这心情是格外激动,为什么,因为这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呐,眼见得大功告成,自己一介布衣之身,这就要扳倒一朝的左班丞相,哈哈哈。孙一龙这心里就甭提有多美了。 就见孙一龙故作镇定,噢,房书安,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房书安一听,心中暗暗高兴,心说,诶呀,听话听音,这猴崽子说出这句话,摆明了就已经上了我房书安的勾了。因此老房是火上浇油,诶呀,我说孙爷,您这不明知故问吗?说旁的人不知内情,但是孙爷,你可瞒不了我房书安呐。 孙一龙听房书安这么说,心头就是一惊,咝,心说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听房书安继续说,噫嗯,孙爷,这开封府倒了霉,包相爷下了台,这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不就剩下了四天吗,这天下之大,上哪儿去找那个什么他妈的凶犯呢,孙爷,您这手玩的那叫一个漂亮,高,实在是高。 孙一龙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直接被房书安给这么说出来,那就等于说自个儿就是幕后的真凶,他这心里仍然是吃惊非小啊,呃,房爷,您这话,请恕孙某直言,咝,我怎么听不懂啊。 呵哈哈哈,诶呀,你真不懂也罢,假不懂也好。总言而之,言而总之,这都跟我关系不大了。说我房书安因何临行之前,我来找你。就因为开封府实在是他妈欺人太甚,我不争馒头我,我他妈争口气。孙爷,您可听好了,虽然那黑老包马上就得完蛋,但是你们呢可还得加着小心,那小白脸子,呃白云瑞去峨眉山找他老师帮忙去了。这点你们可得注意,那夏侯仁可不好惹呀。再者,我实话跟您说,那个被包大人下在牢狱的小和尚,那人可不简单那,他私下里就跟我说,说他这案子要说包拯能给断明了,那没什么可说的。可万一要给他栽赃,他是起誓发愿,要先杀包拯,再杀你们李大人。那包拯听说此事之后啊, 吓坏了。这些天啊每日里都让那徐良寸步不离随身保护。可我呢,因为提了个醒,就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眼瞅着咱们开封府斗不过人家尚书府,那为什么不低个头,认个错,我想那李大人两榜进士出身,乃是孔圣人的门徒,应当不会过分追究,我说孙爷,您听我这话说的有毛病没?可蒋平一听,不乐意了,但是我俩争执了几句,这他妈枣核脑袋水耗子,竟然就当场拔刀,我是好悬就没死在他的手下呀我。这不指头也混丢了。 这些个事,当然都是房书安瞎编,可这说假话也有门道,你得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掺和到一块,这疗效才好。果然这番话,把孙一龙听得是心花怒放,心说嗯,看来开封府大厦将倾,玩不转了。而且根据我们的线报,白云瑞确实去了峨眉山。这么想着,孙一龙就说,呃,房爷,按说您这番话也没毛病。不过呢,这个要说这个荆鸿勾引公主之事,我们李大人当然可以息事宁人。可这小王爷被杀一案,此事,我们立李大人怕是爱莫能助啊,想那包相爷断案如神,孙某以为,十日一到,此案是必破无疑啊,啊哈哈哈哈。 房书安把大脑瓜一晃,噫嗯,孙爷,您这话说的,没意思。我也看出来了,说到底您是不相信我。这也难怪,总之,这话呢,我是说到了。孙爷,事到如今,你们尚书府已经是赢了,开封府指定是完了。我房书安也得趁早另投别路,今夜我就离开东京城,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了,房书安欻拉站起身形,是满脸的凶气,看那样恨不能那包拯就在眼前,被老房给啃上几口才能解恨。其实这也不是演出来的,是房书安真疼的受不了。不由得他不那么满脸狰狞之色呀。 这时候就见房书安忍咬着牙一拱手,孙爷,告辞了。说完了,头也不回,大踏步迈出门去,一阵风相似就这么去了。 这厢房之内,孙一龙觉着自个儿都快成仙了,飘飘然然飘飘,哈哈哈。哈哈哈。诶呀,白云瑞远在峨眉,徐良护着黑老包,荆鸿被下在牢狱,房书安辞别东京。哈哈哈哈,嗯,看来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开封府威风了几十年了,也该到了头了。嗯,来啊,传我的话,备轿,走小道,今儿晚上,去趟春宵楼。 第370章 白骨皮肉 话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经过蒋平的提点,他就想到,说这孙一龙为什么猫在尚书府死活不肯出来呢,十成占着九成这他妈小子为了对付我们开封府和包相爷,憋着使坏呢。眼下皇上限定的期限仅剩四天的光景,孙一龙显见着是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 那么房书安就得想方设法,帮着孙一龙,让孙一龙认为啊,开封府那指定是不行了。包拯这坐班丞相开封府尹也算是到了头了。只有让孙一龙彻底放下心来。认为自个儿这边是胜券在握,这才有可能把这孙一龙诓骗出尚书府。那么我房书安也才有机会下手拿人。 故而,房书安这才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 结果,孙一龙是 果然上当,这倒不是说孙一龙脑子不好使,就因为老房这出戏演得实实在在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由不得那孙一龙不信。而且尚书府也有自个儿的情报网,孙一龙知道,房书安所说是大差不差。 连日来悬着的这颗心,终于算是搁肚子里头了,孙一龙就觉着是整个人都那么神清气爽,诶呀,在这深宅大院也憋闷多时了,咝,孙一龙一想,对诶,前些日春宵楼打发了人来。说是么新到有什么异国番邦的女子,嗯,嘿嘿嘿,不如今儿晚上去尝尝鲜? 一想到这个,孙一龙顿时就变了个人相似,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孙一龙只是个狗屎的奴才?邪淫作祟,诶他这聪明的智商被赶下高地了。他哪儿能说想到,这竟是房书安设下的一个圈套? 书说简短,孙一龙带着俩跟班,搭乘一抬小轿,出尚书府的后门,直奔春宵楼。 一路之上,孙一龙这心里边啊,美,嗨,一方面斗倒了开封府,同时更得尚书大人的赏识,这往后啊,这天底下,除了皇上,那就是我们大人,那么除了我们大人,那就得数倒我孙一龙的头上,诶呀,想我孙一龙以一介布衣之身,凭着我这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而能有今日的成就,放眼古今,有几人能达到,嘿嘿嘿,诶呀,孙一龙是越想越得意,紧接着他又想到春宵楼的华服锦被,美人成行,诶啊,功业在手,美人在怀,哈哈哈哈哈,孙一龙就觉着,这骨头都要酥了。 诶,时间不大,一抬小轿,两个随从,就来在了春宵楼的后门。这是春宵楼特为这些个达官显贵单独留下的留的这么一个门厅。诶,前门笑迎四方客,后门啊,才是真正的金主款爷。 那么孙一龙一进了门厅,马上就有人接着,两个老妈子两个龟奴,一句话一鞠躬,跟伺候财神爷似的把孙一龙就接上了三楼的包房雅间,叫如意阁。 孙一龙那是轻车熟路,刷拉一晃俩肩膀头,身上的大氅往后一抖,那跟着是俩随从手疾眼快,一把接在手中,而后规规矩矩伺候在房门两侧,只余孙一龙一人推开房门,进了这如意阁。 进来一瞧,就见两旁边锦帐高悬,轻纱如梦,墙上挂着几幅春宫,让人看着是脸红耳热。客厅当间一张金丝楠木的桌案之上,排摆着各式瓜果点心,红柱高挑,烧的正旺,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散在房屋之内。 诶呀,孙一龙这才觉着,诶,这~是到了家了。温香软玉,靡靡之音,人生一大乐事也。孙一龙再晃着个脑袋往这轻纱之后的椅子上观瞧,隐约约就见一个女子,娇小的身躯,此刻怀里正抱着一把琵琶。 嘿嘿嘿,嗯~~孙一龙是能文能武啊,诗词文章吹拉弹唱还都能信口点评几句,要说往常他必然要先让这一女子唱几个小曲,而后再喝上几杯。但今儿个不同,连日来他是忙于公务,许久没来的过这种地方了,因此他是火急火燎啊,当时一把撕掉眼前的轻纱。 赫然就见面前的桌椅近前,一个妙龄女子身着异域服装,微微低着头,身子缩成一团,脸上的泪珠清晰可见,胸脯一起一伏,让人一看是顿生怜悯之心。 但是孙一龙不同,他是最好这口啊,这女子越是楚楚可怜,或者越是刁蛮泼辣,他是越发来劲儿。因此今儿一看他是心花怒放,嘿嘿嘿,诶呀,你这异族女子,可能听得懂的我中原的雅言呢?嗯? 孙一龙一边说着,一边就凑到了姑娘近前,一伸手就去摸这姑娘的香腮。那姑娘一看,跟触了电似的,猛的往后一缩,瞪大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略带惊恐,就这么看着孙一龙。 嘿,啊哈哈哈哈,有意思,咱们呐,就来个老鹰捉小鸡儿,嘿嘿,我可要来了嘿。我看你往哪儿躲?孙一龙一边奸笑着,一边合身扑上。 可他万万没料到,那女子眼见得孙一龙扑来,随手把怀中琵琶往旁边一甩,啊噌一下,就从后腰上拽出一把锋芒利刃的大攮子,也就是短刀啊。而后背靠着墙,瞪着孙一龙,呼呼直喘粗气,呼呼~~~ 孙一龙也吃了一惊,他虽然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但是似眼前这般,烟花女子胆敢对着客人手持利刃,他还是头一回见。 这一下啊,孙一龙可不干了,他觉着这姑娘玩过界了。他可亲眼见过,任你性子多烈的女子,要进了这号地儿,还胆敢不听话,哼哼哼,那老鸨就让那些个龟奴,把这些女子是扒光了衣服,在半夜之中,掉在院子当间的井台上,是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用那擀面杖粗细的棍子,啪啪,玩了命的抽啊,诶,打死可就打死了。说哪个见了这副阵仗,不得胆战心惊,服服帖帖? 孙一龙不由得心中有些个纳闷,心说莫非此人没有经过调教?呃,哈哈哈,孙一龙转念一想啊,还高了兴了:嘿嘿嘿,小娘子,也罢,孙爷我也许久没动过手了,今儿个就陪你练练。 言还未尽,就见孙一龙双掌一晃,歘歘歘,当时转动身形就要来个空手入白刃。 可紧接着又是一个让没料到,没容等他靠近身前,就见那女子右手一晃,眼前寒光一闪,刷拉,那女子竟然自个的左臂之上狠狠剌了一刀,那血噗呲,就溅出来了。可女子愣是一声也不吭,仍然瞪大了两只眼睛,冷冷盯着孙一龙。 孙一龙这回再一看那,啧,咝哎呀~~~他是真动了怒了,心说爷爷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但是这个娘们倒好,好悬没滋爷爷我一脸血。嗯~~因为方才正在兴头上,结果被这女子一瓢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就好比那烧红的烙铁,刺啦一下被扔冰水里一样,就甭提有多扫兴了。因此孙一龙这火气儿啊,腾一下就撞脑门子上了。 嗯~~~就见孙一龙两只眼睛像饿狼相似,射出两道寒光,当时双腿一使劲儿,就想往前猛扑。可那姑娘一瞧,也没个招呼,当时右手一抬,刷拉一下,直接把那大攮子冲着孙一龙,跟打镖相似,就给扔过来了。 孙一龙那好功夫啊,欻拉一侧身,叭一下一抬手,轻轻松松就把那攮子接在手中,这一下可是碰到了他的底线,就见孙一龙眼中寒光一闪,就动了杀机。 可没容等他上前行凶,忽然就听得身背后哐当一声天崩地裂般地响动,这如意阁两扇精雕细刻的门,当时就被人给踹飞了。 孙一龙是大吃一惊,赶忙一闪身,抹回头拢目光仔细观瞧,可他人没转过来,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是传入耳中:噫嗯,嘿嘿嘿,孙爷,房书安久候多时了。 电光石火之间,孙一龙就知道了,啊呀,不好,我中了那大头鬼的苦肉计。 果然,孙一龙刚一回身,就见如意阁的门口,稳稳当当站定仨人,左边厢,笑天王白春,此刻手提一条亮银盘龙棍,是怒目横眉。右边厢,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手提一杆五金龙虎棍,是不服不忿。正当间,正是没鼻子的丑鬼,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此刻正然得意洋洋,晃着个大脑瓜,冲着自个挤眉弄眼:嘿嘿嘿,孙一龙,你身为尚书大人的幕僚,竟然胆敢在皇城之内,蓄意持械伤人,该当何罪啊?啊? 一刹那间,孙一龙这心就凉了半截,啊?这,可孙一龙再一瞅,自个手上明晃晃冷森森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自个背后那一女子此刻那左胳膊上滋滋直冒血。 不好! 第371章 青楼公堂 孙一龙马上明白了,这他妈是一个圈套,这个大脑袋是栽赃嫁祸,我孙一龙则是闭着眼睛往里边跳啊我。诶,白活呀我。 当此之时,开封府跟尚书府,两方面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孙一龙暗想,倘若这时候,我要落入开封府的手里,那么此前所有的功夫可就白费了,是功亏一篑啊。 想到此处,孙一龙再一瞧,对面一个白春,一个钟林,咝,诶呀,这随便拉出一个都够自个儿喝一壶的,怎么办呢?诶,有了。 就见孙一龙眼珠一转,好好好,姓房的,高,实在是高。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就使了个猛鸡夺粟之法,啊欻拉一下闪身到了方才那女子身旁,一把薅住这姑娘的脖领子,就把这大攮子给搭在脖项之上了。哼哼哼,我说房书安,怎么着,眼前这个美人,可够烈的,那么她是死是活,可全在你手中了。 要说白眉徐良或者白云瑞,碰到这种状况啊, 多半还真就给这孙一龙唬住了,人质在人家手里边呢,你说怎么办? 可房书安那完全不一样,您别忘了,此人乃是绿林出身,当初白手起家创办八宝叠云峰,威震一时。后来到了关键时候,摇身一变,又成了朝廷四品的办差官。就说等闲人物谁能玩得转,这个就叫能耐。 因此房书安当时一看,是哈哈大笑,诶呀,孙一龙,眼下你只是持械伤人,要说你把这姑娘给杀了,那按照朝廷的律法,那可就是十大不赦之罪。我就可以命人将你当场格杀,我说怎么着,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孙一龙一想,对啊,咝,这,额,房书安,你把道路闪开,我把人儿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哈哈哈哈,姓孙的,你莫不是在说梦话,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啊,咱都是聪明人,我说咱就甭耍花活了,今儿个你指定是逃不了啦。来啊。房书安说着提高了嗓门,我说大家伙都听着,把这座春宵楼给我牢牢看住,从此刻开始,就连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飞出去。 孙一龙就听见,屋外的能有几十号人是齐声呼应,谨奉房老爷号令。 紧接着又听房书安说,师爷何在? 呃,房老爷,卑职在。孙一龙一瞧,就见一旁闪出个老者,皱纹对垒,手里拿着文房四宝。房书安吩咐一声,嗯,师爷,你可听好了,接下来这座春宵楼可就不是春宵楼了,这就是临时的开封府正堂。接下来房老爷我就要升堂审问眼前这个孙一龙,你从旁做好笔录,听清楚了没? 呃,房老爷,卑职都听清楚了。 孙一龙瞧的是心惊胆战,心说好吗,我直说今儿个来逛个窑子,却没成想糊了巴图逛到了开封府的大堂之上,这不是要了命么这? 原来,房书安果然是当场审问孙一龙,这不事先连这套人马班子都准备好了,说房书安为什么要这么干,原来房书安就认为,眼下事在燃眉,眼见得限期一天天迫近,再要不动点真格的,我们开封府可能真就得玩完。那么眼下好不容易逮住了孙一龙,要说再把他绳捆索绑押赴开封府,这一路上的变数你知道有没有,万一有个人来截,怎么办,再要拿李天翔以三法司正堂的身份,来搅闹怎么办。 因此为免节外生枝,房书安这才当机立断,在春宵楼这个窑厂妓院设下公堂,要当场审问孙一龙,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也唯有房书安这等人,才能如此这般大破大立,诶事急从权。 房书安话一说完,就见笑天王白春,一伸手,沧凉凉,一副夹棍就甩在孙一龙近前,三根无情棍,这可是五刑之祖啊,一旦给夹上了,真个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大宋刑律不是废除了夹棍之刑吗? 诶,房书安他原本就不是那号循规蹈矩之人,哪儿管的了那么多? 孙一龙一看,额头上那冷汗哗哗往下淌,咝,呃。~~这个,咽~~房书安,你,你私设公堂,栽赃陷害,三法司正堂李大人要知道了,决不能将尔容饶。 嘿嘿嘿,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么眼下,本官头一件事,命你马上放了手中那人,如若不如,可要大刑伺候? 你,嗯,孙一龙一边嘴里对付着,一边两只贼眼叽里咕噜乱转,诶,他一眼看到了两道轻纱之后,正有一扇窗户,透过那层窗户纸,还能看到外边点点灯火。啊~~~神佛保佑,看来我孙一龙逃生有望。 这么想着,孙一龙突然就大喝一声,姓房的,人给你了。说着双掌平推,啪就打在这姑娘身背后,这一下力道可不轻,那姑娘身子一晃,噗通就向前栽倒。 小太保钟林早有防备,啊蹭一下,赶忙纵身上前,一把扶住那姑娘,再一看,虽有受伤,却不致命,当下将人扶在室外调治不提。 可孙一龙就趁着这么个空档,晃动身形,双手一挥,刺啦就撕掉眼前的青纱帐,紧接着啊嘭一下是双掌猛拍那两扇窗户,想要从此处跳窗而逃。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双掌还没拍到这窗户纸上,就觉着两个巴掌突然间就好像是被万把钢钩给死死勾住,是钻心的那么疼。不自觉的,他就想把双掌收回,结果双手往回这么一带,刺啦一下,从这窗户近前的两面墙上就拽下一张镶满了挂钩的绝户网。 原来啊,房书安早有准备,这扇窗户是有意留给孙一龙的,那么在窗户的四面,房书安就命人装上了特制的绝户网,这绝户网上面满是那种铁打的小沟子,这人要一碰就得被沾上,而后这人越是挣扎,这绝户网是勾的越紧。 这个损招,是房书安前些日在少林总院,他们会斗日本东瀛忍者之时,学来的。眼下用在孙一龙身上。 可孙一龙呢,因为逃生的心切,再加上方才这窗户旁边挂着两层青纱帐,情急之间没看真切,结果两手一抓,倒了霉了,因为用力过大,被那绝户网上的小沟深深扎入肉中,再想要动转,是势比登天。 这一来啊,孙一龙的两只巴掌,就跟上了咱们现在那个手铐相似,被牢牢钩在一处,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啪啊,房书安一看,当时把脸色一变,随手拿了个方才踹掉的门栓子,猛拍桌案,丫丫呔,堂下孙一龙,你身为当今户部尚书李天翔的幕僚,你们是如何勾搭连环,先是陷害荆鸿小师父,后是刺杀赵煜小王爷,这两件事,本官业已查知端详,你还不从实招来,免得本官大刑伺候? 孙一龙是无论如何没料到,自个儿自打出世以来,无论官场还是绿林,纵横几十年,把无数绿林寨主还是朝廷的命官是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怎么就,怎么就今儿晚上出来找个乐子,他就阴沟里翻船,栽到了自己平日最看不入眼的这个大头鬼的手上呢? 孙一龙起先是害怕,呃担心因为自个儿落在开封府的手中,最终使得李大人败在那个黑老包手中,如此一来,我孙一龙也就是失去了倚靠,到时候杀刮存留,不得听凭人家做主吗?可紧接着,他又开始愤怒。我孙一龙是何等样人,今日折辱于房书安之手,我就不如死了算了我。最后,他又开始害怕,心里边不住的念佛,希望尚书大人能尽快得着信,而后赶来相救于他。 但是转念一想,孙一龙就知道,房书安既然能布下这个局,方方面面那必然是早有准备,这个信儿能传到大人耳中吗,难呐。那姓房的怕是早都把周边的街道给封死了。啊呀,啊呀,孙一龙此刻是心赛油烹。 其实啊孙一龙料的不差,自打他出离了尚书府,房书安的人早都暗中跟随,孙一龙一进了春宵楼如意阁,外面那俩跟班看门的,就被化妆成龟奴的白春和小太保钟林神不知鬼不觉就给拿下了。同时,即刻封锁春宵楼,外面撤下幌子就说今儿个关门,那么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论你是公子王孙还是达官显贵,都得在这作陪,谁也出不去。这是就怕有人暗中给李天翔送信儿啊。 咱们再说孙一龙,好半晌这才缓过这个劲儿来。就见孙一龙双手被那绝户网死死缠住,被俩差役如狼似虎押着跪倒在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一龙到了如今是气极反笑,房书安,你这个没鼻子的丑鬼,如今看来,倒是爷爷我小瞧了你。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今日之事,最多也就是个我持刀伤人,一个窑姐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姓房的,不用你问,爷爷我认了,那窑姐正是某家持刀杀伤。你们开封府一向不讲究个什么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吗,那该定什么罪,你看着办,还是那句话,爷爷我认了。 第372章 双刀双剑 房书安一看,孙一龙这叫不疯装疯,不傻装傻,企图以此蒙混过关,老房心说,诶呀,孙一龙,亏你还是李天翔的智囊。睁开眼睛瞧瞧,今儿个这个形势,岂是你能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吗? 想罢了多时,房书安把大脑瓜一晃,噫嗯,嘿嘿嘿,我说孙一龙,本官业已讲说的清楚,水贼过河甭使狗刨,你持刀伤人,嘿嘿嘿,被本官当场拿获,人证物证俱在,这叫证据确凿,还用得着你招认吗,诶,师爷,把这些都记下来。诶,孙一龙,本官要问的是,舍此之外,你是如何陷害荆鸿小师父勾引公主,又是如何暗中主使那刀剑双杀,蓄意杀害小王爷赵煜,嗯,这两件事,说说。 孙一龙一听房书安提到“刀剑双杀”这四个字儿,当时就是一惊,咝,啊?两只眼珠叽里咕噜一转,心说这他妈姓房的,怎么知道刀剑双杀呢?咝,难道一说,当真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 孙一龙就这么一闪念间的变化,可逃不过老房这双母狗眼啊,房书安一看,噢,被我给说中了,看来我之前料的不差,必然是这个孙一龙和李天翔,暗中主使那个什么他妈刀剑双杀,杀害了小王爷赵煜,而后割下人头,又把这无头的尸身抛尸在开封府衙门口,进而给包相爷栽赃嫁祸,诶呀,只可惜那小王爷何其无辜,糊了巴图就被小命给交代了。 到了现在,李天翔和孙一龙这些个背地里所使的阴招,已然被房书安给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想罢了多时,就见老房啪一拍门栓子:我说孙一龙,事到了如今,本官劝你休要心存侥幸,你以为那李天翔能救得了你吗,你这是痴心妄想。不过嘛本官倒是可以给你指出一条明路,只要你能如实招认那李天翔所犯的罪行,你这就叫将功补过,我房书安为你作保,你这条狗命就算是保住了。怎么样? 孙一龙追随李天翔多年,那是忠心耿耿,岂能被房书安三言两语哄骗了动了心?那不能。 老房一看,孙一龙这是铁嘴钢牙,丝毫不为所动,诶,也罢,看来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也搭着前者为了赚这孙一龙出离尚书府,老房切掉了一节小指头,这阵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上了金疮药,但仍然是钻心的疼啊。老房心说,得,让孙一龙这个狗屎的奴才也感受下这个滋味。 因此,当时啪一拍门栓,房书安厉声断喝,噫嗯,来啊,给我上夹棍。 一声令下如山倒,两旁边几个差役如狼似虎往上一扑,其中一个人一抬脚,啊嘭一脚就把孙一龙踹翻在地,几根硕大粗壮的刑杖邦邦绑,就架在孙一龙的脖项和腰背之上,如此一来,孙一龙是动转不能,只能老老实实被人家收拾。 紧接着再有俩人取了夹棍,这夹棍呀,用槐木制成,长了约有三尺左右,竖起来离地约莫能有五寸,用三根夹棍用铁条贯穿,每根夹棍之上用三根牛皮牢牢绑定。这时候,就见其中一个差役哈下腰去,噌噌两把退掉了孙一龙的两只靴子,把这夹棍往外一掰,哗啦,就套在了孙一龙的两个脚踝之上。而后两旁边那俩人立即猛力一拽,三根夹棍两道夹子,嘎吱吱,就把孙一龙两个脚踝死死夹住。要说这时候,这还不算太疼,那么随后这个手续这才是硬菜,又见一人掌中一杆长了将近一丈,宽有四寸的这么一杆硬木杠,以上示下,呼~猛击孙一龙小腿上的胫骨,这一下,就听得咔嚓一声,听这个动静,怕是骨头都给敲断了。 孙一龙当时就觉着,脑子里边轰嗡一下,这小腿遭受重击,结果这天灵盖好悬没飞出去,整个身体撕裂的般地疼痛,三魂七魄好像争着抢着要逃离而去,两只眼珠子血灌瞳仁,往外直突突。啊~~~厄尔~~~~ 好嘛,这个滋味,怎么叫五刑之祖呐,这两套手续一上,有问必答,有供必招。你就算无供也得现编一套词出来招供。 房书安一瞧,心满意足,眼瞅着孙一龙脑筋蹦起多高,他满以为孙一龙是必有答对,哼,这道号狗屎的奴才,能有个什么骨气,事到了临头,必然是光顾着自个儿。 哪曾想,房书安这一回啊,失算了。 说这孙一龙是怎么想的呢,孙一龙虽然酷刑加身,但您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几根硬骨头啊,孙一龙心说,诶呀,我这辈子怕是要到头了,李大人对我恩重如山,那我呢,招供或者无供,结局都是一死。那么与其受尽开封府这帮人的侮辱,最后死在那包黑子的铡刀之下,更惨一点,被人游街示众,最后当着天下的面,一刀把脑袋给砍了。那我何不如今日我就憋着一口真气不散,紧咬牙关不松口,索性我直接死在这夹棍之下不就完了吗?这样一来,我这身后,李大人还能以此为由头,到皇上那儿参他们开封府一本,说他们私设公堂,当堂打死人命,到时候就算他包拯,也难逃干系。 想罢了多时,孙一龙把脖子一耿,眼睛一闭,后槽牙咬的嘎吱吱山响。房书安,你来,爷爷我今日个愿意死在你这重刑之下。 房书安一瞧,喝,不成想今儿个竟碰上了个硬茬子,看来以貌取人,我这是错看了你孙一龙。好好好,老房啪又一拍门栓子,来啊,给我接茬揍。 两旁边差役一听,自然无有不从,抡起行刑杖,拽紧了无情棍,啊啪啪啪,接连几下,再一看孙一龙,呃儿~~~~多多多~~~~浑身上下抖作一团,不断的抽搐,嘴角吐着白沫,整个人啊业已昏迷不醒。 啊~~~~房书安长出一口气,两道肉杠子眉毛就拧在一块了,嘿呀,看来李天翔不白给呀,能调教出这等忠心不二的奴才,咝,哈~~可也是,要不介人也不能坐到当朝一品大员。嗯,房书安这么想着,继续下令,来啊,拿冷水给我泼过来。 手下人端过一盆凉水,冲着地上的孙一龙划拉猛的一泼,厄尔~~啊~~~呃~~~吸~~~呵呵呵呵~~~~好半晌,孙一龙是悠悠转醒。 房书安一看,当时换了一副脸色,诶呀,叫你一声孙爷,就冲方才您这一手,够上条好汉。诶呀,我房书安,生平最是敬重您这号人。我说来啊,扶孙爷起来,给拿把椅子。 几个差役闻听,当时撤掉刑具,从地上把孙一龙搀扶起来,孙一龙那自个人完全动晃不了拉。被人半是搀着,半是提溜着,给放在椅子上,脑袋往下耷拉着,身子不住的抖动,方才那几下,这人的精气神都给打散了,也不知这两条腿还能不能保住。 嘿嘿嘿,诶呀,孙爷,看来李天翔待你不薄啊。值得你这般给他卖命。嗯~~房书安刚想继续往下说,可忽然就听到头顶之上,划拉一阵响动,刹那间房上那屋瓦夹着木屑子哗哗往下掉。同一时间,就见一条黑影如飞似掠,欻拉一下就从屋顶之上落在屋内。 再看此人,一身夜行人的装扮,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尤为显眼的是,此人掌中左手一把单锋剑,右手一把双刃刀。 说为什么能看出来这是单锋剑和双刃刀呢,就因为这两把兵刃与众不同,单锋剑较普通宝剑宽了不少,那么双刃刀较寻常单刀,又窄了不少。再加上这屋内又都是练家子,因此众人看得是格外清楚。 吆,是刀剑双杀,众人就喊作一团。 孙一龙一听,当时来了精神,啊,他这心头马上燃起一丝希望,啊,这是,这是尚书大人来救我了,啊呀,大人呐,卑职… 可他这么想着呢,就见这个刀剑双杀刷拉一晃掌中刀剑,整个人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孙一龙是猛扑而去,两把兵刃仓凉左右相交,合成一把剪刀的形状,是直取孙一龙的哽嗓咽喉,看这架势呀,分明是要这一下就切掉孙一龙的项上人头。 孙一龙是大吃一惊,啊~~~可此时的他想要动身闪避,那是势比登天呐,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完了,李大人这是杀我灭口,我命休矣。 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这种滋味,难说难画,诶说不清楚。 可就在此时,眼见得孙一龙人头不保,就见两旁边突然闪出一个差役,见此人沧凉凉双掌一晃,赫然也擎着一刀一剑。说时迟,那时可快啊,这个差役欻拉身形一晃,横身躯就挡在孙一龙的头前,当时晃动刀剑沧凉凉,就跟来的这位刀剑双杀,就战在一处。 人们就见,好嘛,两个人,两把刀,两把剑,四件兵刃就战在一处,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尤其这屋内空间狭小,因此会斗之时,这闪展腾挪就更是难上加难。众人就见眼前是刀光闪动,刷刷放光,剑气呼啸,嗖嗖儿作响。要说这刀剑双杀的刀法剑法果然一绝,非但招式精奇,而且出手之时每招每式都是直取这差役的要害之处。 可令众人不解之处在于,这一小小差役,要说抡个棒子还行,可眼下就见此人奋起神威,舞动掌中刀剑,竟然就和这个刀剑双杀,是杀了难解难分 第373章 软硬兼施 书接前文。 好嘛,俩人你来我往,身形滴溜溜乱转,围着当间坐着的孙一龙,各自施展平生绝学,刷刷刷,仓仓凉。沧凉凉,剑气纵横之间好似龙吟虎啸,两旁边众人看的是无不瞠目结舌。再说椅子上的孙一龙,诶要,这家伙可倒了霉了,啊,啊!~~这俩人拼死会斗,每一刀每一剑都是贴着孙一龙的鼻子尖就过去了,再看孙一龙那头发,被俩人的刀剑给斩落的满地都是,就跟我们现如今去理发店,理了发似的。可这种理发,这可真是要了孙一龙的老命啦。 孙一龙这心里是直念佛呀,你看方才受尽煎熬一心求死,但是没死了,这求生的希望啊腾一下就升起来了,蝼蚁尚且偷生啊,况乎人呐,不行,我要活。我要活下去。眼下的孙一龙是只求这个身边的这个小差役能够取胜,从刀剑双杀的手底下,救得自己这条性命,哪怕多活一时三刻,那也是好的。 你看,人呐,都这样。 再说回战场之上,过了好半晌,两旁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再看笑天王白春,一晃掌中亮银盘龙棍,是厉声断喝,呔,好强贼,你就是那个刀剑双杀,哼哼,尔往哪里走,看棍。不由分说,冲着刀剑双杀的后脑海,啊呼~~~搂头盖顶就是一棍。小太保钟林一看,不甘人后,也抡起五金龙虎棍,冲着来人就下了家伙。 四个人,三对一,两把刀剑,两条大棍,围住了刀剑双杀就打作一团。好嘛,要说这刀剑双杀果然有能耐,以一敌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可话说回来,他要想占个便宜,那也是势比登天。 四个人打斗了多时,那刀剑双杀闪目一看,不行,占不了便宜。与其如此这般苦苦缠斗,不如拼上一把,宰了孙一龙而后再走。就见刀剑双杀打着打着,啊刷拉身形一晃,一刀一剑竟然直取一旁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老房一看,妈呀大叫一声,急忙忙往后闪避。 白春钟林他们一看,也是吃惊非小,赶忙各拉大棍,前来保护房书安。 可哪知刀剑双杀使得是调虎离山之计,就见他身形一晃,右腿一抬啊噌一下,原地使了个鹞子翻身,方位一变,竟然直取椅子上的孙一龙。 孙一龙一看,啊呀,方才那仨人都去保护房书安了,这回啊我算是完了。当时把眼睛一闭,又在那儿等死。 眼见得孙一龙就要死在刀剑之下,可谁也没想到,方才那个大显神威的差役,此时脚尖点地,是凌空飞起,把掌中刀剑撒手,而后双手一挥,厄尔,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招暗器。 说时迟,那时快,两支袖箭,两点寒光,直扑刀剑双杀的后背。 你看刀剑双杀身法够快,但是没有这袖箭快。他要说当时一剑杀了孙一龙,自个儿这后背心也得挨两支袖箭。 因此不得已,他就得闪身躲避,或者拿刀剑格挡,就见这个刀剑双杀果然不简单,他连头也没回,双手倒使单锋剑,双刃刀,两把兵刃往背后一探,沧凉凉,沧凉凉,两支袖箭就被打落在地。 可与此同时,钟林和白春一左一右,两杆大棍也到了孙一龙的近前。那么方才那个差役,您应该也听出来了,他非是旁人,正是白眉大侠多臂人熊徐良,诶,徐良化妆改扮而成。 仨人再次护住孙一龙,刀剑双杀再一看,徐良现身,知道再要动手,眼前高手众多,自个儿万难讨得了便宜,因此当时脚尖点地,啊噌噌噌,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当时一闪身上了屋顶,白眉徐良是紧随其后,可他刚然一越上房顶,再向四外一瞧,那刀剑双杀是消失不见。 徐良这才一纵身,跳回屋内。 啊~~~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那位说,白眉徐良怎么来的,诶,这也是房书安事先安排好,说诱捕孙一龙这乃是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为策万全,白眉徐良不到场那是断断不行。 可这时候再看孙一龙,好嘛,这位,就这半天的功夫,来来回回快把这鬼门关的门槛子给踩烂了,再要来这么几下,估摸着孙一龙马上就要看破红尘,落发为僧了。 人就是这样,包括人的意志力,人的勇气,都是有限的,当时脑子一热,死死了,可一旦事后回过这个味儿来,终究是求生的多,求死的少。要不怎么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呢。 再说房书安,感谢了干老徐良出手相助,而后显得是惊魂未定,咿呀,这他妈刀剑双杀,真他妈厉害的邪乎。 房书安晃了半天大脑袋,抹回头冲着孙一龙一乐,嘿嘿嘿,孙爷,瞧见没,你死心塌地维护的尚书大人,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急着要杀你灭口。咝,不过嘛,这也是人之常情,说到底,你姓孙的自以为了不起,实则在人家眼里,你孙一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最多算是一条好狗。可狗终究是狗,用不着了一刀宰了当个下酒菜,倒也不错。诶呀,孙爷,我呢也算看出来了,你对尚书大人是忠心不二,方才那般用刑,换个常人早就招了,可你不一样,那我就成全你。好不好呢?呃,来俩人,把这位孙爷给我抬了出去,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地儿,把人给放了就完了。啊。 此时再看孙一龙,是面如死灰,听着房书安要放他,他这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喜怒之色。 这大起大落呀,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房书安皱着个眉头,冲着手下摆了摆手,两个差役上前,连人带椅子,抬着孙一龙就往外走,孙一龙仍然是耷拉着脑袋,木雕泥塑一般。 很快,俩差役抬着孙一龙下了楼,可就在俩人刚走到门厅之前,孙一龙终于说话,啊~我说,两位差爷,请留步。 啊,其中一个差役满脸的不耐烦,有什么事,赶紧地说。说完了,送你回尚书府。 呵呵呵,啊~~呃~嗯~~~尚书府?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二位差爷,劳烦你们把我送回方才那如意阁,我有话要对你们房老爷说。 可此时,房书安呢,正然在屋里等着孙一龙回头呢,说老房真能把孙一龙给放了吗,那不能,好不容易剁了一截手指才把这人给纂出来,哪能说轻易放他离开呢?这叫欲擒故纵。 而且我估摸着呀,有些个听众到了现在,应该也听出来了,方才那个刺客,刀剑双杀,其实也不是什么刀剑双杀,乃是南侠御猫展雄飞化妆改扮而成。那么展雄飞掌中的单锋剑,双刃刀,也是根据他当日验看小王爷赵煜尸身上的伤口,据此推断进而临时命人锻造而成。 说展雄飞因何变的这般厉害,嗨,两个原因,一者展雄飞年纪并不大,近来是苦心学艺,前文书咱们交待过,展雄飞曾经有位授业的老恩师,那可了不得,正是大宋绿林天榜高手之一的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亮,此人也是魔山老母毕月宵的亲师弟。 书归正文,说展雄飞他们这么做,为了个什么,那您还用问吗,方才对孙一龙用刑,这是硬招。可房书安一看不行,再加上时间紧迫,也没功夫跟这孙一龙耗啊,因此只能再来个软招,诶,软刀子扎人,这才狠呢,让人是防不胜防。 所以,徐良房书安他们借由展雄飞假扮刺客这么一计,成功离间了孙一龙跟李天翔的关系。让孙一龙以为,这就是李天翔得着信了,故而派出这刀剑双杀前来杀人灭口。 说孙一龙这么聪明,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一节呢? 他为什么就想不到这刀剑双杀也是一个圈套呢? 诶,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压根就没机会去这么想。今夜晚间,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内,发生这许多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冲着要他命去的,因此但凡是个正常人,这早都神经错乱了,说那个公安机关为什么要突击审讯犯罪嫌疑人呢,而且往往是半夜抓捕,凌晨突审,这就是为了打乱嫌疑人的心神,让他在猝不及防之间,吐露实情。 眼下孙一龙就这样,要说给他个日功夫,这心平气和之后,再来审问,那黄花菜都凉了。孙一龙是指定不能上当。 可眼下不同,孙一龙在短时间内,几番死中得活,心神遭受重创,终于是掉进了房书安的圈套,他就认为既然尚书大人已经对自己动了杀机,那么这时候自己再要回到尚书府,怎么跟大人交待,说开封府的人平白无故把我给放了,我什么也说。那李天翔能信吗?孙一龙可知到,李天翔手上那些个人命,那多了去了,因此诚如房书安所言,我就是一条狗啊,大人杀了我,就跟碾死一个臭虫也没什么区别。 因此,想罢了多时,孙一龙这才终于决定,要向房书安是吐露实情。 第374章 紧要关头 但是呢,孙一龙可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要他招供,倒卖尚书大人李天翔,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有一条,必须由当朝丞相开封府尹包大人,亲自以文书作保,对于孙一龙以往所犯之罪,既往不咎,诶,咱们两方面得有这么个交易。 只要开封府能答应这个条件,那甭说李天翔,让这孙一龙把自个儿爹娘从地里边挖出来给卖喽,他也是毫不犹豫啊。 诶,所以这坏人呐,他一切这个算计,无论是护着李天翔,还是要出卖李天翔,这都是生意,只要包赚不赔本,那就什么都可以谈。 且说房书安在如意阁内,满脸的严肃,正襟危坐,就等着孙一龙回头呢。 果然,时间不大,耳听得噔噔噔噔噔,楼梯响动,紧接着方才那俩差役抬着孙一龙又回来了。房书安假装吃惊,咿呀,呃,我说孙爷,因何去而复返呢?我方才不说了吗,放你走人,大丈夫讲话吐唾沫是个钉啊,您呐不用怀疑。呃,来啊,快些送孙爷离开,呃,送孙爷回尚书府。 孙一龙闻听,冷笑一声,哼哼哼,房书安,事到了如今,你又何必装蒜呢? 房书安仍然是装傻充愣,呃,孙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房书安,你设下圈套,让我落入你们开封府的手中,同时么,是不是你又暗中派人去给尚书府送信,诓骗李大人,说是我孙一龙打算跟你们合作,要出卖李大人。是也不是?若非如此,刀剑双杀因何来的这般神速,李大人又为何要杀我灭口,这一切,分明都是你房书安从中挑拨,是也不是? 房书安一听,心里边是暗暗吃惊,心说好险好险,虽说孙一龙没能识破方才那假冒的刀剑双杀,但是他却误以为是我派人给尚书府送信,故意要挑拨他们的关系。哈哈~~这倒也不错。 想罢多时,房书安是将计就计,当时面露为难之色,呃,哎呀,我说孙爷,高。我房某人这两下子,在您老人家眼前,那是一戳就破,百嘛不是呀。嗯,既然被你识破,我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没错,你一出离了尚书府,我就派人是暗地跟踪,随后我又派人写下一封书信,在尚书府外,用一支长箭给射了进去。在书信之中,我就说,尚书李大人,您的部下孙一龙已经被开封府拿获,此刻已然供出了一切实情。还望李大人好自为之。至于落款么,我写的是无名氏,嘿嘿嘿。 孙一龙一听,咝,果然被我料中,这个大脑袋委实可恶。咝,诶,不过事到如今,悔之晚矣。眼下唯有依靠开封府,才可能保住这条性命。想罢多时,孙一龙长叹一声,房书安,好,我愿意跟你们开封府合作,供出尚书府李天翔一切的罪状,不过么,我有个条件。 房书安一听,这乐得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诶,当时恨不能原地蹦三蹦,他也没料到,孙一龙终于是服输认罪。诶,不打紧,只要你能供出李天翔,嘿嘿嘿,慢说一个条件,一百个,一万个,我是通通答应。 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就见房书安满脸的严肃,咝,噫嗯,孙爷,你说你有个条件,这个不算过分,但是这还得看究竟是什么条件?你先说说看。 房书安,我要求你们开封府的包相爷亲自作保,写下文书,盖上你们开封府的大印,说明我孙一龙愿意戴罪立功,检举三法司正堂李天翔。只要我讲出实情,此后无论你们能否扳倒那李天翔,那与我无关,同时我以往所犯之罪,既往不咎,一并开脱。房书安,你听清楚了吗? 房书安一听,这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当时心里边说话,噢,说到底这是为了保住你这条狗命,诶,要跟保住开封府,保住包相爷,斗倒李天翔来说,你这个算什么条件,不值一提啊。房书安当时假装沉思半晌:咝,噫嗯,孙爷,咱们呢,要说你所犯之罪,死一万次那都不够啊,不够啊。但是呢这话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不是呢?我房书安今儿个在此跟你保证,你所说的条件,我一定力求包大人法外开恩,开脱你的死罪也就是了。 那不行,房书安,我话说一句,只要没有包相爷开具的免罪文书,我是宁可死在堂前,也绝不吐露半个字。 咝,老房一听,知道孙一龙所说并非虚言,这他妈小子虽然坏的流油,但是那骨头确实够硬。咝,嗯,房书安想着一抬头看向一旁的干老徐良。 徐良也是满脸的严肃,这半天啊,老西儿也在审时度势,从旁观瞧孙一龙的虚实。到了现在,老西儿也看个差不多了,徐良认为,可以答应孙一龙的要求。再一看房书安正用眼神征求自己的意见。 徐良是当机立断,厄尔,房书安,我觉着孙一龙说的没错。人家愿意供出实情,换个无罪开脱,这也不算过分。我这就亲自回府面见包相爷,讨得一纸文书,你们在此等候。 这件事啊,看似简单的跑腿儿,但实则事关重大,还真就非得徐良不可。 说为什么不带着孙一龙回在开封府呢,这就得说道徐良房书安等人的精细之处,当此之时,正是紧关节要之际,孙一龙被捕投诚,愿意供出实情,此乃开封府天字第一号的绝密,万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万一真要让李天翔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这才得让白眉徐良亲自跑上一趟。 可徐良这一去,正应了那句话,叫无巧不成书。人家尚书府在东京城内也是布满了密探,开封府切近,那也有人家的眼线。 且说徐良这一回去,你说,还真就被尚书府的人给发现了,这时候,距离昨夜孙一龙进了春宵楼,可就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天儿都快亮了。 且说那人一看,咝,这不白眼眉的徐良吗,此时天光尚未大亮,这徐良因何如此这般行色匆匆,这很反常啊。诶,这人就留了意了。当时守在开封府的门口,瞩目观瞧,时间不大,又见徐良出了府衙,闪身上马,一溜烟尘,哗哗哗哗~~~奔着城东头就去了。 这人一看呐,知道这是必有事故啊,当时也闪身上马,在后边是紧紧跟随,可跟来跟去,绕了几条街,再一看,那徐良是踪迹不见。 这人不敢怠慢,火速回奔尚书府面见李天翔,一五一十,把这事就说了一遍。李天翔刚然散了早朝,回在尚书府。此时他这心里边正纳闷呢,说因何一龙尚未前来问安呐。再一追问手下人,这才知道,昨夜晚间,孙一龙带着俩随从出离了尚书府,是一夜未归。非但孙一龙没回来,那俩贴身的随从也没回来报个信。 这时候,再一听说,白眉徐良行色匆匆,奔城东头去了。李天翔这心里就犯了合计了。咝,啊呀,这个,呃,一龙彻夜未归,不会跟白眉徐良扯上什么关系。李天翔隐约约就觉着,啊,事情头不太妙。诶您说可巧不巧,恰在此时,又有手底下的探子回报,说是京城最红的春宵楼,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由打昨夜晚间开始,是撤了幌子关门落锁,诶不开张了。在春宵楼的周围,还能看到不少疑似便衣的密探鬼鬼祟祟,绕来绕去。显见着,春宵楼内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天翔历来精明过人,当时一听,啊呀,咝,是容颜更变。春宵楼不就在城东头吗,徐良不就去城东了吗,孙一龙那是春宵楼的常客呀,昨夜晚间一夜未归。这这这,咝,嗯!!!把这些关节往一块这么一凑,李天翔顿时觉着身形止不住的有些发抖,的~~~~~为什么,因为孙一龙这人对李天翔来说,可太重要了。 李天翔不自觉的站起身形,在屋内不住的来回这么踱步,翻过来倒过去这么一盘算,李天翔就知道,啊呀,怕是孙一龙落在开封府的手里。他是越想越害怕,嗯,这他妈包黑头,他能给一龙安个什么罪名呢?孙一龙这小子,能不能出卖本官?啊~~~颤音~不行,不行,本官数十年经营,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呐。 想罢了多时,李天翔一摆手,来啊,速给我唤来那位无双剑客。 手下人答应一声去了,那么您知道,无双剑客,正是夏侯仁口中所说那位刀剑双杀席无双。可为什么白一子亲自确认过,说那席无双此刻仍然押在峨眉后山的九幽绝狱呢?这个呀,咱们后文书会有交待。 时间不大,那位真正的刀剑双杀终于是露了面了,此时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此人却是一身的夜行人的装扮,见了李天翔,微微一点头,大人。 李天翔对人家是颇有礼数,啊,老剑客,有件要事想要劳烦您走动走动。说着,李天翔就凑到了席无双近前,说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席无双也不说话,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那么这方面安排完了,李天翔紧接着又吩咐道,来啊,备轿,咱们去趟开封府。 第375章 坐困九重 书接前文。 说李天翔安排刀剑双杀席无双,让他干个什么呢?不为旁的,正为了在春宵楼切近严密监视,一旦要说真发现了孙一龙,被人家开封府的人给生擒活拿了,不用说想方设法搭救什么的,直接将其一刀毙命,绝对不能留下活口,千万千万。 刀剑双杀席无双领命而去。 李天翔仍然放心不下,他心说这个黑老包简直是肆意妄为,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孙一龙究竟犯下何罪,你竟敢安排手下人随意抓捕,本官焉能与你善罢甘休。 李天翔这叫双手准备呀,一者让人去刺杀孙一龙,那么万一要行刺失败,自己也正好在开封府接着,跟黑老包当面要人。要说包拯胆敢不给,那讲说不起,就得闹上公堂,让当今皇上做主。总言而之,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孙一龙落在开封府人的手里。 书说简短,李天翔一声令下,当时起轿开封府,大轿前面鸣锣开道,两溜随从高举回避牌,喝,好不威风。 时间不大,就来在开封府北大门的正门。 守把衙门的差役一看,不敢怠慢,撒脚如飞进去通秉。包大人一听,噢,徐良这才刚从本阁手中取走那孙一龙的免罪文书,这紧随其后,李天翔便亲自出马,这是兴师问罪,要人来了。 包大人心中是暗暗高兴,为什么,因为孙一龙被捕招供,案情出现了重大转机,李天翔亲自出马,这就意味着他是狗急跳墙,坐不住了。 但是心里这么想,大面上得过得去,就见包大人整理朝服,左右两边带着总管包兴和红笔师爷公孙策,就迎了出去。 在府衙正门,两方面这一见呐,各自都是满脸堆笑,抱拳拱手,啊呀,包相爷,冒昧叨扰。 啊呀,李大人,真乃是开封府的稀客,包拯有礼。 书不赘言,俩人各自叙礼已毕,李天翔被迎进开封府,在开封府寅宾馆,各自落座,茶罢搁盏,李天翔这心里着急呀,当时开门见山,咝,啊呀,包相爷,不才今日冒昧登门,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呃,下官听闻,我尚书府的一位管事叫孙一龙,不知因何犯在了开封府的手中,还望相爷能够明示。 且说包大人一听,眉宇之间露出狐疑之色,噢?李大人,咝,贵府管事孙一龙,呃,咝,包大人晃着个脑袋做沉思状,呃,公孙先生。 公孙策赶忙回应,大人,学生在。 就见包大人把黑脸蛋子一沉:近来府衙之内,可有名为孙一龙的罪犯,本阁因何不知? 公孙策也是一脸的茫然,呃,大人,据学生了解,咱们开封府内,并没有名为孙一龙的罪犯。诶~~~只怕是尚书大人一时不慎,弄错了? 噢,原来如此。包大人淡然一笑,呵呵呵呵,李大人,您可听清楚了,开封府内查无此人呐。想必那孙一龙是另有下落,倘若李大人着急的话,开封府职责所在,理当从旁协助找寻。 李天翔一听,这,咝,我这,他。 原本李天翔满打算,诶,任管你黑老包铁嘴钢牙,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得没理搅三分,这官司今儿个就算打到八宝金殿,你也休想扣住这个人啊。 可哪曾想,这黑老包竟然是一口咬定,说没见过这么个人。 李天翔一路之上盘算的满肚子的词儿,无处发泄,心里这个恼啊,李天翔心说,好你个黑老包,你不傻装傻,不楞充愣。我这,我,嗯~~~~ 李天翔搜肠刮肚,好半天楞是想不出一套合适的说辞,最后只能晃了晃脑袋,诶,哈哈啊,嗯~~~原来如此。看来倒是下官误会了包相爷。 诶,李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此等小事何足介怀? 李天翔心说,同朝为官不假,你死我活也是真。咝,诶?我何不趁此机会试探一下黑老包,看看这小王爷被杀一案,进展如何? 想到此处,李天翔又是满脸堆笑,呃,哈哈哈,相爷所言极是。诶~~相爷,不过近来下官听闻皇命甚急,要求限期捉拿杀害小王爷的凶犯,眼下距离限期仅剩三日,咝,不知此事,可有眉目啊? 包大人一听,心说诶呀,想什么来什么,本阁正发愁怎么提这个话呢,结果李天翔自个就送上门来了。就见包大人淡然一笑,哈哈哈,李大人,关于此事,本阁业已察知实情,小王爷遭人暗害,实则乃是绿林道上的人物所为,此人号称:刀剑双杀。 包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瞧李天翔的神色,果然就见李天翔一听刀剑双杀,这一张黄脸是微微变色,但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常。 要说旁人瞧不出来实属寻常,可包大人问案多年,靠的就是这个察言观色。因此,一刹那间,包大人心里边是更加笃定,小王爷被杀,李天翔难逃干系。 包大人这叫什么,这叫敲山震虎,投石问路。这招是断案之中是屡试不爽,百灵百验。 这时候就听李天翔继续问道,啊,原来如此,相爷,高。只是不知,相爷打算如何抓捕这什么刀剑双杀呢?下官身为三法司正堂,捕盗捉贼也是下官分内之事,倘若相爷用得着的话,尽可随时吩咐。 包大人心中冷笑,但是口中却说,诶,李大人,实不相瞒,此人既然号称刀剑双杀,可知其必然武艺高强,要想拿获此人,实属不易。不过本阁业已命人知会枢密院颜大人,要求颜大人即刻加强城门防守,决不能让这刀剑双杀出离了东京城。 李天翔听的是暗暗心惊,到了现在啊,他就有些个后悔,说我为什么要招惹刺头包黑子呢,诶,老太师尚且死在他的手下,我这,我。 但是眼下已成骑虎之势,不下去可能被摔死,下去了会被老虎吃掉。这是进退两难呐。但是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啊。而且李天翔手里边也有杀手锏那,只要席无双能杀得了孙一龙,同时三日之内,不被包黑子他们给抓住,那他李天翔就是胜券在握。 而且,为了以策万全,李天翔就打算再给开封府制造点麻烦,务必要让这黑老包是首尾难顾。 那这李天翔究竟打算怎么办呢? 且说这一日的晌午时分,在晋王赵吉的宅子里,赵吉啊,此刻正跟他的王妃一块抹眼泪呢,中年丧子,这是人生一大悲啊,就在前几日,赵吉听说开封府找到了赵煜的人头,诶要,这老两口跑到府衙之内是哭天抢地,抱着那颗肿胀胖大的人头哭的死去活来。而后就说既然尸首已全,我们得让我儿入土为安。 蒋平就说,诶,王爷,其实赵吉早都不是王子了,但是蒋平仍然这么尊称,蒋平就说,王爷,虽然我们已经验看过人头,但是按着规矩,要不再让仵作验看一下,而且这案件尚未了解,这受害人暂时也不便入土为安呐。还望王爷三思。 可赵吉此时是心赛油烹,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要不怎么说宁跟明白人打一架,不跟糊涂人吵一句。 且说赵吉执意要领走赵煜的尸身,而且用手点指老少办差官,就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十日之内你们要破不了案,哼哼哼,你们是一个都好不了。所以呀你们最好尽点心,到了时候,我还得用那凶手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呜呜呜。 就这样,赵吉命人带着尸身,回去安排后事,怎样敛葬不必细提。 咱们再说回到这一日晌午时分,赵吉正然在府里抹着眼泪,思念那些陈年旧事,可就听手下人来报,说是门上的人收到一封书信,来人没有二话,直接把这信扔下就走。 赵吉心中疑惑,接过来书信拆开一看,好嘛,哪知不可则可,一看之下,赵吉是激灵灵打个冷战,啊 ?这个,啊~~我的儿哎 ,得,又是哭天抹泪。 那位说信中究竟说些什么,原来赵吉就见书信中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说前些日开封府寻获小王爷赵煜的人头,实则那并非是赵煜之头,此刻小王爷的首级另在别处,如若不信,可开棺验尸。 你想这话,赵吉一看,能不急眼吗? 哭了几嗓子,赵吉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心说好你个开封府,你们这叫办的什么事,弄个假人头糊弄本王,呀呀呸。我岂能跟你们善罢甘休。 因此一怒之下,赵吉打轿就进了皇宫院,面见当今天子四帝赵祯,是一句话一抹眼泪儿,到了最后哭的嗓子都哑了,言辞之中就说开封府有意弄个假人头糊弄他,这也是糊弄皇上,这就犯下欺君之罪,罪在不赦。要求即刻严办包拯。如若不然,连王爷的脑袋都能弄错,这皇家的体面又在何处? 赵祯呐,这几日正为了平康公主之事犯愁呢,原来平康公主因为犯上了相思病,各位,这病可了不得,眼下平康公主就是,几乎已经到了饮食俱废,奄奄待毙的地步,那平康公主她娘苗贵妃,陪着女儿一块挨饿,眼下也是个半死不拉活的状态。赵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难过之时还忍不住掉了几滴伤心泪。甚至一闪念间,赵祯心说,诶,老话说得好,儿大不由爷呀,难道一说,为了搭救朕的平康公主,朕当真应该赦了那荆鸿和尚,而后再给他二人赐婚不成?哎呀,赵祯就觉着这脑仁都要炸了。 恰好这么个时候,赵吉求见,好一番哭诉,四帝赵祯听罢了多时,是气极反笑,状若疯癫:哈哈哈哈哈,啊~~~长吸气,罢了罢了,朕忝为一国之君,而今就连自己的家事也处理不好,朕还如何当这个皇上? 第376章 雪上加霜 话说四帝赵祯,虽然身为一朝的人王帝主,权倾天下。但是呢,近来啊挺闹心。原本后宫之中一个平康公主之事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可这位堂弟赵吉又来添乱,说是开封府弄了个假人头糊弄自个儿。 赵祯一听啊,脑仁都疼,但是你说这事关小王爷赵煜被杀一案,眼见着赵吉哭的泪人相似,当下也不好斥责。 就见仁宗天子紧锁双眉,呃,赵吉。 ~~~万岁啊,您可得给草民做主伸冤呐,我儿死的可太冤了,呜呜呜。 这皇上长叹一声,哎,真乃是多事之秋啊。赵吉,你且休要啼哭,朕,为你做主便了。来啊,传包拯速来见朕。 一旁的中官张茂则闻听,不敢怠慢,赶忙一摆手,手下伺候两个内臣躬身行礼已毕,而后是匆匆忙忙出离了皇宫院,就来在开封府。 这包拯呢,这上午啊,刚然送走了李天翔,结果这晌午头还没过呢,就听得蒋平亲自来报,说是相爷,宫里来了人。看那行色匆匆,满脸的严肃,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包大人呐,历来对这种事,可以说毫不在意,咱们早都说过,入朝为官之前,包大人就在大相国寺的佛前发下宏愿,此生为人做官,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因此,一听宫里来了人,包大人虽说马上就料到,必定跟那李天翔有关。虽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是包大人是磊落坦荡,当时整理朝服,在蒋平的陪同之下外出接旨。 那么张茂则手下这俩内臣来传达的这叫皇上口谕,包大人只需躬身听旨即可,并不是说像那些个电视剧演的一样,其实啊在明清之前,无论圣旨还是口谕,除非是重大的人事任命之类的内容,都不需要跪地接旨。 宋朝之前百官上朝还得有把凳子,再摆个茶水什么的。只是越到后来,皇权逐步加强,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才使得下跪成为了一种常态。 那么书归正文,包大人一听,噢,皇上急命,要我是即刻入宫。也罢,现如今限期仅剩三日,那李天翔必然是拼了命在皇上面前摇唇鼓舌,想要阻止抓获真凶。 哼哼哼,包大人心中冷笑,当时命人备轿,就由王朝马汉,蒋平南侠这四个人陪着进了皇宫院。 那么这时候并非上朝的时候,所以四帝赵祯仍然是在御书房召见了包大人。 那么包拯一进去,就见赵吉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此刻正然抹着眼泪,俩眼睛红肿高大,快眯成一条缝了。 包大人一看就知道了,甭问,赵吉这是又到皇上面前告我的状来了,只是限期未到,又因何这般急促唤我入宫呢? 再一看皇上,也是面沉似水,就包大人赶忙躬身见礼,老臣包拯,见过吾皇万万岁。 仁宗天子原本这火气那大了,本打算一见面就要狠狠将这位坐班丞相狠狠申斥一顿,可容等这一见了面,要不怎么说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呐,眼下赵祯一瞧,诶呀,朕的这位包卿,这,两鬓如霜,燕窝塌陷,两只瞳孔之中布满了不少的血丝,咝,哎,看来包卿家连日来也是破费踌躇啊,朕又怎忍心责备于他? 可再一看,苦主赵吉在那儿呢,恶狠狠看一眼包大人,再一看皇上。那意思很明显啊。 赵祯一咬牙,包卿。 老臣在。 包卿家,朕前些日听闻你们开封府寻回了小王爷赵煜的人头,可因何今日赵吉入的宫来,言说那首级是假,不知可有此事? 啊?包大人闻听,心头就是一惊啊。他马上就想到,当初府衙之内的一众老少办差官确实验看过人头,都认为这就是小王爷的首级没错。可让包大人没想到的是,事后公孙策回禀,说是因为赵吉连哭带喊,愣是当时把小王爷的尸首给抢走了,谁也拦挡不住。可按着规制,府衙内的仵作尚未验看人头,这案件本身也尚未结案,凶犯和凶器都没有着落。这个,怕将来是个麻烦。 也搭着这赵吉身份特殊,再加上开封府近来那是千头万绪,结果几方面一搅和,就小王爷的人头这事啊,并没有严格按着程序进行。 结果今日果不其然,出了岔子了。可话说回来,这谁又能想到,说这人头竟能有假呢?再说这人头要不是小王爷赵煜的,那他又是谁的呢,而且分明那假人头的脖项之上也是被利器所伤,显见着这又是一桩凶杀命案呐。 包大人听完了,这脑袋就嗡了一声,心说诶呀,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我是难逃干系呀。 想罢了多时,包大人躬身施礼,啊呀陛下,此事,老臣确有过失。包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替代燎泡,而后是推金山倒玉柱,嘎嘣给四帝赵祯就跪倒在地,陛下,老臣愿领责罚。 赵吉在旁边心中是暗暗高兴,心说看来这一状,是告着了,就连你包黑头也不得不承认呐。 仁宗天子一瞧,这包卿家甘愿领罪,可朕,治他个什么罪呢,又如何治罪呢,这眼下他正忙于追查小王爷被杀一案,倘若此时论罪,岂非让此案是半途而废,咝,诶呀,难呐。 就见赵祯当时一甩袍袖,包卿,前者朕命你限期十日,捉拿杀害小王爷的凶犯,如今期限只剩三天,因此关于今日假人头之事,朕就一并算入这三日之内,朕命你三日之内,连同这颗假人头之事,再有追查真凶之事,一并要查清文明,如若不如,到了时候,这二罪归一,朕也帮不了你了。包卿,好自为之啊。 包大人听的额头上这冷汗刷刷往下掉,心说这真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正遇打头风啊,甭问啊,这都是那李天翔暗中设下的圈套,其目的正要本阁首尾难顾,最终十日期限一到,我包拯是一败涂地。 要说对于开封府和包大人来说,此一时那真好比是泰山压顶,危如累卵之际。 诶,恰在此时,开封府内,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终于是风尘仆仆,从峨眉山就赶回了东京城。及至回在府衙一看,除了站岗放哨的办差官,几乎是空无一人。一打问董平薛霸这些个老人儿,这才知道包大人进了宫,徐良他们往城东头去了,因为事关机密,也就没打听。 白云瑞虽说一路乏累,但是眼下火燎眉毛,也顾不得休息一下,来在差官棚校尉所咚咚咚喝了几口凉水,是马不停蹄,冲着董平他们指点的方向,就去了。 那么说,在春宵楼,房书安他们审问孙一龙,这结果究竟如何了? 好嘛,这真格叫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孙一龙为了保住这条狗命,就从李天翔当年发迹开始,一路由打李天翔就任隰州知府,一直到现如今的事,事无巨细,滔滔不绝讲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其中就特别提到,当初一日,李天翔怎样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草菅人命,冤杀荆鸿他爹荆老大,后来更是为了斩草除根,又如何命他暗中指使云梦山的大贼头,夜入民宅,杀害小荆鸿他们一家。 再有李天翔怎样勾结云梦山的大贼头修罗恶道武停云,两方面如何暗中往来,李天翔收受了武停云多少的黄白之物。 老少办差官那都算是见多识广,可经孙一龙这么一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 孙一龙又说到,李天翔职司户部,掌管整个大宋国朝的钱粮账册,他是怎样在其中巧取豪夺,损公肥私,贪墨历年来河道翻修的银子,各地赈灾的钱粮,各个地方有哪些个官员吏员跟李天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贪墨了惊天之财,要说到了如今,那大宋国朝虽然姓赵,但是国库那得姓李啊。 最后,孙一龙就说到,没错,刺杀小王爷,正是李天翔指使,由他孙一龙安排刀剑双杀席无双所为,原本以刀剑双杀的能耐,要说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小王爷,那不费吹灰之力,结果谁承想,也不知道的,这刀剑双杀竟然在小王爷身上留下了记号,那位说什么记号,正是他那独有的单锋剑和双刃刀所留下的创口。 结果这一来,才被开封府的办差官是一眼识破。 第377章 声东击西 书接前文。 那么关于此事,说刀剑双杀为何要在小王爷身上留下这记号,这分明是为了告诉世人,他刀剑双杀重出江湖了,那这一来,不就暴露了自个儿杀人凶犯的身份吗? 徐良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问孙一龙,说这刀剑双杀究竟什么身份,姓字名谁,因何会跟李天翔扯上关系,他又为什么杀了人,却有意留下记号。 孙一龙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相似,说三将军,这个请恕我直言,我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此人人送绰号刀剑双杀,名字吗好像叫什么席无双,舍此之外,我跟你们知道是一个样。 大家伙也听出来,孙一龙交待的如此坦白,不可能单就这个事说有所隐瞒。 不过孙一龙沉思半晌,却又交待出一件事,这个事可把大家伙儿吓个不轻,孙一龙就说,据他了解,李天翔手底下有一文一武两大组织,那么我孙一龙算是个幕僚,当然属于文的一方面,可武的那一面,我是知之甚少。李天翔偶尔跟我提过一嘴,说是文事须有武备。手里边没能耐,那说什么也是空谈。就我所知,李天翔这个武学组织叫什么血盟卫。这个组织当中搜罗的,那都是被你们开封府三侠五义平山灭岛之后流落江湖的江洋大盗,海洋飞贼。那么这个刀剑双杀席无双就是其中之一。 啊~~~众人又是听得目瞪口呆。好嘛,这孙一龙说到现在,大家伙这才知道,李天翔表面看来那是当朝的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实则,他手底下高手如云,更有敌国之富,那银子多了去了。这都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无论是朝堂之中,还是地方大员,跟李天翔串通一气,结成死党之人,那都数不过来呀。 可想而知,孙一龙这番话说完了,老少英雄都觉着这后脊背都冒凉气,心说李天翔啊这是比那个死去的老太师庞吉可厉害多了,比那什么修罗恶道也是只在以上,不在之下呀。而且你说这家伙,这些年来深藏不露,他怎么做到的呢,可又一想,也难怪,李天翔非但执掌全国的钱粮赋税,而且同时执掌三法司,因此要说大宋国朝的刑狱之事,他比包相爷那管的还多。要说从这个门路搜罗那些江洋大盗,咝,这不是顺手牵羊,手到擒来吗? 啊呀,到了现在,老少英雄又不自觉地开始佩服大头鬼房书安,心说错非房书安眼光独到,把这突破口放到了这个孙一龙身上,而且舍掉一个手指头设下苦肉之计,从而打开了突破口,那么要说扳倒李天翔,哼哼哼,那是势比登天之难呐。看来,房书安这么做,还真就对了。 那么春宵楼里边这场旷古未闻的青楼审断,从昨夜晚间一直持续到了这一日的下午申时刚过,快到了酉时。终于算是问个差不多少了,大概案情已经全部誊录在册,孙一龙也当场画了供。但是其中许多关键细节之处,还得回到开封府之后,再细细盘问。 这次审案,也可以说是开封府老少办差官最为辛苦的一次,所有的人几乎一日一夜没合眼,而且为了尽快理清案情,是水米未沾唇。那个罪犯孙一龙也累个不轻。 那么终于,这场审断,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得押赴孙一龙回奔开封府。可临行之前,房书安就凑到了孙一龙近前,压低了声音,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孙一龙皱着个眉头,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说完了,房书安命人给孙一龙当场就换了罪衣罪裙,再一看孙一龙可惨透了,方才被徐良他们几把兵刃在脑瓜皮上来回这么削来削去,双腿也上了夹棍之刑,因此眼下是散发披肩,遮住了大半张脸,身着囚服,再被俩差官就就这么给架着,是出离了春宵楼。 一行人,虽说身体乏累,但是这心里边,可想而知,一个个是热血沸腾。 可哪知众人刚然架着孙一龙出离了春宵楼,按方位应该往西去。可一出门,众人就见前方不远有人是厉声惨叫,啊~~~你想老少英雄眼下那都是惊弓之鸟啊,生怕出个什么乱子,因此一听这个声音,一个个赶忙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闪目观瞧。 可就在此时,在众人身背后一家茶楼二楼的楼梯板上,正有一人满身夜行人的装扮,浑身上下一身黑,绢帕兆头,黑纱遮面,就见此人刷拉两掌一晃,一口单锋剑,一把双刃刀就掣在手中。 此时老少英雄都冲着西边观瞧呢,此人正趁着这么个功夫,使了个声东击西,见此人打垫步飞身形啊噌往下一纵,整个人就好像那雄鹰搏兔,唰啦一下从二楼越下,掌中一刀一剑直扑下面的孙一龙。 说来者为谁,不是旁人,正是那位真正的刀剑双杀席无双。 说为什么他能认出孙一龙呢,诶,那太明显了,罪衣罪裙散发披肩,还被俩人架着。这一下突如其来,快如闪电一般,因此老少英雄是防不胜防。 就连白眉徐良也上了人家的当,被方才那惨叫之声给吸引,结果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策。但是席无双身形虽快,毕竟带着风声,眼见得一刀一剑逼近孙一龙,徐良等人一听这恶风不善,赶忙欻拉一晃身形,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呼~是从天而降。 你说这玩意多吓人,说时迟那时快,要说让徐良再取兵刃格挡,来不及,因此老西只能大叫一声,呃王八驴球球的,你是个什么人,同时二臂一晃,两只袖箭,嗖儿啪,冲着来人是激射而出。 就见那刀剑双杀是毫不在意,左手一晃双刃刀,沧凉凉就扫落两只袖箭,可同时他右手这单锋剑可没闲着,刷拉一剑直取孙一龙的项上人头。 其他小弟兄一看,也是吃惊非小,赶忙各拉家伙,想要御敌。但是你想,连徐良的身法都来不及,其他人就更甭说了。 结果,就在一刹那电光石火之间,单锋剑冲着孙一龙的颈项唰拉一下,就扫过去了。一闪念间呐,人们就觉着这血都凉了。眼见得孙一龙人头高高飞起,那刀剑双杀是毫不停歇,当时使了个一鹤冲天,飞身而起,冲着半悬空中的人头刷拉又是一剑,就想要用这单锋剑一剑刺中人头,而后带着人头再走。回去嘛也好交差。 可你看方才老少英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候白眉徐良可不给他机会了。老西儿一看孙一龙被人一剑给灭口了,再要说人头被人给顺走了,那我白眉大侠这脸还往哪搁,干脆就甭活了我。 因此当时老西儿二臂齐摇,你个王八驴球球,招家伙你,刹那之间,飞蝗石,袖箭,亮银镖三者齐发,真可谓疾如雨点,密似流星。 席无双一看,这要说再给用兵刃格挡下去,那是势比登天,因此只能弃了孙一龙的人头,一边挥动刀剑拨打徐良的暗器,同时一闪身就向一旁山闪身避开。 老西一看,正好,当时沧凉凉,探膀臂就拉出了金丝大环宝刀,同时左手一划拉就拽出了青龙剑。老西儿也来了个左手刀右手剑,诶,这么一看也是个刀剑双杀的架势。 且说那席无双刚然落地,老西儿哪能给他留着机会,啊噌~~~几个纵身就到了近前,好贼寇,尔往哪里走?唰刷刷,连劈带砍,冲着席无双就下了家伙。 席无双一看,心中冷笑,他也知道眼前这位那就是着了名白眉大侠,那是大宋江湖之上头号红的发紫的后起之秀啊。因此当时一看徐良杀气腾腾,他也来了精神头儿,一晃掌中刀剑,亮了个架势,刹那间就跟徐良斗在一处。 俩人这一动手,那都是急茬的,谁也不留着客气,可还没过几个照面,徐良就觉察到,不对,此人不仅是说兵刃与众不同,就连他这招数也跟着兵刃是变化多端,奥妙无穷,往往出招之时,你看着他是这样,可收手之时却又是另一番气象。短短几个照面,徐良是好几次差点被人家的兵刃给划拉到。 老西一看啊,不行,人家那叫刀剑双杀,左右手各擎刀剑,你看人家使的顺,可我不行。我这刀剑并举这叫撑门面,反而不如一只手来的快当,因此没过几个回合,老西儿欻拉一换招,左手舍了大环宝刀,剑交单手,就使出了天遁剑法。 果然,这一来,徐良觉着顺手多了。天遁剑法,乃是剑法之中的天字第一号,一旦使将出来,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落剑招之痕迹。席无双一看,人家是行家呀,当时知道厉害。一想目的已然达到,对方人多势众,不可恋战。 故而打着打着,一个进步连环刀剑双杀,歘歘歘,接连几招逼退了徐良,紧接着欻拉一收招转身就要逃走。 可哪曾想,他是刚然转身,就觉着眼前生风,一股刚猛绝伦的力道是呼啸而至,呼~~就到了。席无双大吃一惊,诶,方才这精力都被徐良给吸引过去了,这股力道也不知来自何方,因此是毫无防备。 可席无双毕竟是老前辈,当时欻拉一个守势,就把单锋剑和双刃刀护在胸前,同一时间,耳轮中就听啊同堂一声巨响,席无双当时觉着胸口窝如遭重击,眼前金灯乱晃,但是这一下力道太大,席无双在重伤之下趁势借着这股力道是飞身而起,欻拉一下上了茶楼的房檐之上。 可紧接着噗一下一口老血就喷洒出来,老少英雄在下面一看,赶忙各自后退几步,躲开这口血水沫子,可再一抬头,那刀剑双杀是踪迹不见。 那么再看方才动手那人,非是旁人,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第378章 分兵派将 原来啊,白云瑞按着董平薛霸他们指点的方向,一路就来在了这春宵楼切近,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一到了这城东头,云瑞一眼就瞅见前方不远处一群老百姓探头探脑,冲着春宵楼的方位是指指点点。 云瑞那是办差官呐,一看就知道前方不远必有事故。 小达摩当下不敢怠慢,脚下加紧两耳生风就来在切近,手搭凉棚定睛观瞧,啊,就见三哥徐良正然会斗一个夜行人,两方面是各展绝学,打了个难解难分。自个人的侄儿白春和小太保钟林等人在一旁观敌料阵。 那位说,因何白眉徐良拜了这么多高人,这能耐仍然不见得有什么长进呢?诶,这得说往上走,这高手越多,你要在一个县衙门里头混个捕头,那十里八村就是称王称霸了。但是越往上啊,您想这天下之大,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 咱们再说白云瑞,云瑞眼下这身上还带着伤呢,前些日在少室山下一场大战,到了现在仍然尚未复原。但还是那句话,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当下开封府面临累卵之危,因此小伙子是满腔愤懑无处发泄,此时一看,啊,好强贼,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尔就敢当街就跟朝廷的办差官就干起来了,这还了得。 因此,云瑞就使了个坏,云瑞心说眼下我这叫捕盗捉贼,并非是单对单个对个,因此不必说什么打过招呼再行动手。所以啊云瑞是悄没声就摸到了战场切近。 此时这刀剑双杀席无双眼见得这个丑鬼徐良是果然了得,当时无心恋战,可正当他想要闪身遁走之时,结果被一旁蓄势待发的小达摩给钻了个空子。 云瑞一瞧,心说嘿,狂徒,看我太上三绝掌。 前文书咱们说过,这太上三绝掌,刚猛霸道,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至刚至阳的掌法,一掌拍出,是掌带风雷之声。 结果这一掌,正中席无双的前胸,是打了个结结实实。这还得说云瑞有伤在身,而且在席无双在最后关头拿着刀剑这么垫了一下,要不介就这一巴掌,当场就得给他打个骨断筋折,当时毙命。 再说老少英雄一看,啊,是云瑞回来了。当下是亦喜亦忧,喜的是云瑞此番去往峨眉,必有所获。那么忧的是,这个杀害小王爷的凶犯虽然挨了一巴掌,仍然是忍痛负伤逃之夭夭。那么再要寻获此人,那真是大海捞针。 想罢了多时,老少英雄不得已,收拾了这位孙一龙的尸首,一行人就回在了开封府。 回来府衙一看,包大人带着蒋平展昭他们也是刚从宫里边回来,两拨人回在一处,进了府衙的大门,包大人就吩咐众人,稍事休息之后,在二堂汇合。 徐良,云瑞,房书安等一众小弟兄,总算是能稍微休息一下,大家伙草草吃上一些东西,喝两口水,随后众人来在二堂,一看包大人早都等候多时了。 众人各自见礼已毕,包大人首先就跟大家伙了说道,方才本阁进宫,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老少英雄一听,什么,小王爷赵煜的人头竟然是假的,这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尤其蒋平徐良冯渊他们不自觉的都觉着脸上有些发烫,因为当时正是经由他们验看之后,这才基本确认人头无误。哪成想如今闹出这么个乱子。 包大人就吩咐,那么假人头一案,跟小王爷被杀一案,这两个案子并案处理,并且限期没变,眼下可只剩下三日功夫了。 蒋四爷闻听,晃了晃枣核脑袋,接茬就说,诶呀,相爷,卑职人等一时不察,真乃是罪该万死啊。 诶,包大人摇了摇头,蒋平,常在公门,此等意外在所难免。是人他就难免出错。接下来包大人就交由蒋平,让他全权负责三日之内的一切行动。 蒋平就觉着重任在肩,自个儿这小身板怕是有些个吃不消,但是事到如今天塌下来你也得担着。 这时候就见蒋平一晃小脑瓜,顿时是满脸的严肃,诶,那么接下来,这头一件,就由四品带刀护卫房书安讲说一下这夜审孙一龙的情况。 房书安闻听,也是一扫往日的嬉皮笑脸,就把青楼审断孙一龙这事啊,原原本本讲说了一遍,包括李天翔犯下哪些案件,贪赃卖法,刺杀小王爷。其中就提到那个刺客叫刀剑双杀孙一龙,现如今此人被我干老和我老叔,俩人联手战败,是身受重伤,那么眼下他指定是逃不远,说不定啊就藏身在李天翔的尚书府里边。 房书安说完了,众人是面面相觑,尤其那些个没能参与房书安审案之人,都是深感震惊,是谁也没料到这个李天翔有这么大的能耐。 蒋平接着就问,关于房书安所言,有没有哪位有补充,没有的话,这第二件,就由云瑞交待一下此番去往峨眉山的情况。 云瑞一听,豁然起身,跟包大人一拱手,相爷,各位,方才听完了书安所言,其中有一事令白某是百思不得其解。 噢,蒋平就问,云瑞,那么你就说说。 是,四伯父,据我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所说,这个刀剑双杀,原名唤作席无双,多年前因为报仇的心切,最终是误入歧途,滥杀无辜。这才被我老师跟我师叔联手击败,我老师为了免得席无双再次祸乱武林,呃~~~ 云瑞正想说,夏侯仁就把席无双押在了峨眉后山九幽绝狱,可马上就想到,诶呀,此事事关机密,老师一再交待不可轻言。可眼下我又如何向相爷和众位英雄交待呢? 云瑞这一愣神的功夫,大家伙看出来,徐良就问,呃我说老兄弟,是否有不便言讲之处? 云瑞一听,得,这事说了不行,不说也不行,我就编个瞎话。就听云瑞说道,呃,三哥,我老师跟我师叔他们就把这个席无双押在了峨眉,派人严密看管。眼下,那席无双正在峨眉山。 云瑞啊这话等于是说了一半,隐瞒了九幽绝狱之事。 啊,大家伙是听的都是吃惊非小。可又一想,也难怪,夏侯仁身为上三门总门长,清理门户那也是分所当为。 可徐良听到这儿啊,当时两道白眉刷拉就拧在一处,呃我说老兄,不对,不对啊。 噢,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老兄弟,我估摸着,就方才你打伤那人,那就是真正的刀剑双杀。峨眉山押着的那个呀,怕是假的呀。 咝,云瑞闻听,当时就是一惊,可他马上就想到,哎呀,难道一说真被我三哥给料中了?当时赶忙就问,三哥,何以见得呢? 老兄弟,当初一日你尚未出世,江湖上出了个晏飞白菊花。这小子夜入皇宫院,使用天鹅下蛋之术,盗走了当今皇上的冠袍带履。 蒋平一听,这哪儿跟哪儿那,当时就问,啊,小良子,是有这么个茬,咝,不过这跟刀剑有什么关系? 嘿呀,蒋四叔,那晏飞白菊花盗走国宝,咱们是怎么得着的线索呢,这晏飞留下几朵的粉露的白菊花。这叫什么,这叫跟咱们开封府公然叫号啊。那么作案之后留下标记,这也是绿林人一贯的手法。那么现如今,刀剑双杀席无双杀死小王爷赵煜,因何在尸身之上留下自个那单锋剑双刃刀的痕迹呢,这也是叫号啊。除了绿林人,旁的人他不会这么干。 众人闻听,诶,您别说,徐三将军所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此时就见白云瑞俩眼珠来回一转,三哥,你是说,峨眉山押着的那个刀剑双杀是假的?冒名顶替的? 呃,对了。我估摸着,十成占着九成,那席无双早都越狱而逃了。这被夏侯老剑客关了许久,这一出来,可不就得做几件大案子,昭告江湖,说我刀剑双杀又回来了吗? 云瑞,一听当时决定,马上写封信,就用老师交给自个的那俩鸽子,送回峨眉,让师叔小剑魔再次前往九幽绝狱仔细查验一番。 再说云瑞听完点点头,接着就说,,三哥言之有理。呃,再有,我老师就提到,说是多年之前,这席无双他们家因为得罪了仇家,最终被仇家是户灭满门。因为这席无双就是东京城的人,因此,只要相爷派人查阅当年的卷宗,相信必有所获。 云瑞这句话,那是特别特的那么重要。只要查清了席无双的出身来历,而后再顺藤摸瓜,那不愁找不着席无双这人。 终于大家伙各自讲完了,蒋四爷当时豁然站起,开始分兵派将。 第379章 人伦惨案 书接前文。 头一路就由南侠御猫展雄飞带队,冯渊从旁协助,去往小王爷赵煜的陵墓,协同赵吉开棺验尸,再次细细查验那颗首级,究竟是也不是小王爷赵煜的? 第二路就由王朝马汉带队,这王朝马汉您甭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身份也仅是个六品带刀的护卫,但是在开封府来说,那是老资格儿,跟随包大人多年,经验丰富,尤其精于追踪擒拿之术。因此蒋四爷对症下药,让这来人取了飞签火票,火速去缉拿前些日来在开封府送上人头的那哥俩,叫大呆和二呆。那么找着了这俩人,这假人头的来历就不难发现。 第三路就由蒋平和徐良他们亲自带队,协同公孙先生和总管包兴,查阅当年有关席无双的案情卷宗,只要能通过卷宗查到席无双当年的家乡住处,随后便火速前往实地调查取证。 那么第四路,就得由小达摩尽快通过飞鸽传书,要峨眉山再次确认,那刀剑双山究竟是否果然押在峨眉? 第五路着落在了房书安身上,要求房书安带领府衙内的几位师爷,根据孙一龙的交待,细细核查每份口供笔录,而且再通过开封府对口供之中涉及到的所有案情,先行一一条分缕析,每一桩每一件应该如何入手,这事啊可是大头啊,重中之重,诶,眼下由老房牵头来办。 蒋四爷晃着个小身板,在开封府二堂之内,啪啪啪,这一番分兵派将之后,就说,我说各位,截止到皇上所定的期限,这可就仅剩着三天了。事在燃眉,咱们就得再加把劲儿。分派到哪位头上的,您自个可掂量着点儿,大家伙也都是开封府的老人儿了,因此此一去,您就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想什么办法也得完成任务。我说,大家伙都听见没? 老少英雄听完了,是轰然答应,谨遵四爷号令。 呃,好,那么剩下的人,就在开封府内保护相爷。要说眼下乃是非常之时,咱可不能顾头顾不了尾,据那孙一龙交待,李天翔手底下的绿林悍匪,那多着个儿呢,因此保护相爷的安危,那也是重中之重,尤其我说白春,钟林,刘世杰,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些个小弟兄听完了,一个个把胸脯拔的老高,四叔,四大爷,您就放心。 嗯,蒋四爷点点头,那咱们话不多说,是即刻出发。 众人各自辞别了包大人,上马的上马,拉家伙的拉家伙,总之是各有准备,各尽其职。 那咱们就得一一做个简要的交待,且说这头一路,开棺验尸,勘验小王爷的人头,为什么排到了南侠客展雄飞的头上,就因为赵吉这人极为难缠,换个旁人很难应付得来,而展雄飞此人,这性格啊颇有些类似白云剑客夏侯仁,诶有长者之风,因此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往往料事周全。 且说展雄飞带着冯渊,这爷俩也经常一块搭着外出办差,可以说驾轻就熟。再加上府衙之内十余位精干的护卫随从,众人各自闪身上马,一路就来在了东京城郊外的小王爷赵煜新建的王墓所在。 您看这个中国古代啊帝制时代,等级制度森严,往往以地位高低来规划坟墓大小。一般皇帝或者皇后死后所葬之处称之为陵,比方说十三陵,清东陵等。还有个词儿叫陵寝,寝指的则是君主王侯死了以后啊,在墓室之内的一些饮食起居的地方。比方说西汉梁王墓这里边竟然还有设计有马桶坐便器,真是让人感叹不已。那么小王爷赵煜只是个王子,就只能称为王墓。 再说展昭到了地方一看,赵吉他们也都来了,众人彼此见过,展昭当时就命人开棺验尸,咱们书不赘言,及至开启棺椁,取出小王爷的尸身,展雄飞在棺椁一旁恭恭敬敬施礼已毕,双手取出那颗首级,再次细细观瞧。 看了半晌回过头就问赵吉,呃,敢问王爷,小王爷当日这头部之上可有什么特有的标记? 赵吉虽说对开封府的人素来没有好感,但是眼下关乎到自个人身上,因此一听展昭发问,当时也抹着眼泪儿仔细回想,诶呀,对了,我儿年幼之时有一次站立不稳,把一颗门牙给摔到了。因此若是我儿首级,应当少一颗门牙才是。 展昭一听,没错,这人头因为在水中浸泡多日,单从外表来看,很难分辨。但人这牙齿极难改变,想到此处,展昭赶忙小心撬开这首级的牙关,这一瞧,诶呀,死掉的这位啊,不仅没有门牙,是满嘴的牙掉的一颗不剩。但是细细观察这牙嘡之上的痕迹,展昭就断定,死者多半是位老者。 赵吉一看,果然不是儿子的首级,当时又是一阵赌咒发誓,用手点指开封府众人,就说此时就连包大人也决不能逃脱干系,势必要让包拯是丢官罢职,掐监入狱。 展昭一听,得,眼下事情办完了,麻溜走人,跟这种人你说不清道不明。 接下来咱们再说第二路,王朝马汉这哥俩也带了十几名精干护卫,按着之前大呆二呆提供的地址,在东京南门城郊的一个村子,叫周家岗。 及至众人来在周家岗,一看呐这村子不大,东西向一条小道,道路两旁曲曲弯弯住着能有二三十户人家。王朝命人四下一打问,很快得知,大呆二呆他们家就住在村东头的最后一家,不过嘛,村里人就说,前些日听说大呆二呆得了不少的银子,拿着钱之后啊,这人当天就不见了。一连好几天的功夫,谁也没见到过这哥俩。 王朝又问,那么这户人家,除了大呆二呆,还有什么人。 村里人就说,这哥俩上面还有个老父亲,但是呢说来也怪,自打大呆二呆去往开封府取赏钱的当日,这老头也不见了。 王朝马汉他们一听,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这仨人接连失踪,这其中是必有文章。 想罢多时,众人不敢耽搁,急忙忙按着乡民指点的方位,来在这哥俩的家里一看,村东头的一片小土堆之上歪歪扭扭有那么个土坯房。院子外边插着几根栅栏,院子当间有两口粗大的陶瓮,在土坯房的廊檐之下还挂着几把镰刀。 王朝一摆手,一众办差官马上分散开来,在这院子的几个角落各自站定,而后王朝马汉亲自进屋查看,进了屋里边一看,光线昏暗,几块破布帘子遮着半拉窗户,墙角之处满是蜘蛛网,可搜遍了屋内外,一无所获。这家里本来就穷,什么没有,要说那耗子转一圈,那都得掉眼泪。 出得屋来,王朝手搭凉棚向四外观瞧,就见这个院子紧临着几座小山,山下头有一些小池塘。王朝当时下令,来啊,顺着这院落之外的每一条小路,但凡有过人行足迹的地方,方圆五里之内,都给细细探查一番。 众办差官闻听,不敢怠慢,当时各自散开,都瞪大了眼睛,以这院落为中心,开始向四外找寻。 结果啊,您还别说,王朝马汉那真叫有经验那,且说众人苦寻了能有两三个时辰,终于就在这屋后山的一处谷地之中,发现了一座新堆的土坟,看这泥土尚未晾干,想见这座坟应该是刚堆不久。 因为事关重大,案情紧急,王朝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在没有户主在场的情况下,当时下令给我挖。 这小土堆不比小王爷的坟呐,那还架得住一挖么,结果时间不大,众人就挖出一卷草席,紧接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容等大家伙把这草席摊开来一看,众人赫然就见草席之中卷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尤为吓人之处在于,这尸体没有人头。 王朝马汉一看,各自蹲下身去细细查看一番,看死者这皮肤巴掌,一眼断定这是个老人啊。那人头去哪儿了? 大家伙马上就想到,咝,莫非包相爷所说的,小王爷赵煜的那假人头,正是这一老者的首级。 这时候,王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呀啊,来啊,暂时先把尸身掩埋,余者众人快随我来。 众人跟着王朝回在方才的院落之中,王朝一眼瞅见廊檐之下挂着的镰刀,从左到右,一二三四。一共四把,就见王朝眼神不错的盯着这几把镰刀,一步一步来在近前,他一眼就瞧见,其中第三把镰刀与众不同,虽说此刻太阳马上就要下山,天儿可快要黑下来了,但是这把镰刀的刀头之上却满满当当落着好些个苍蝇。 啊,王朝当时就觉着浑身栗抖,不由得他脑海中就得出一个结论,大呆二呆,这亲哥俩,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之时,无意间得知开封府正在悬赏一颗首级,赏格一万两。财色动人心啊,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良心丧用户困地,因此这哥俩一狠心一咬牙,把自个儿老爹的人头给砍下来了,那么杀人的凶器,多半便是这般落着苍蝇的镰刀。为什么,因为镰刀头上带着人血的味道啊。 但是老头的人头跟小王爷赵煜不一样啊,怎么办呢,于是这哥俩才蓄意将老父亲的人头丢在水塘之中,经过数日的浸泡,无法单从外貌辨认之后,这才拿着这颗生身老夫的首级,前去开封府领取这带血的赏银。 第380章 实难预料 书接前文。 话说王朝马汉带人缉拿大呆二呆这哥俩,结果这一去啊,好嘛,在这哥俩这座土坯房四围一搜,赫然就发现一具无头死尸。 王朝凭着经验判断,死者多半便是大呆二呆的亲爹。那么凶器,正是挂在房檐之下那把镰刀。 包大人当初在南清宫逼着四帝认母,当时就问四帝仁宗,说何者为大,何者为头?仁宗天子就说,我大宋国朝以孝治天下,因此这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头。 尤其在这帝制年代,极为重视这个孝字,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叫八德,孝排在第一。说起这孝,本意是善事父母,讲究的是家庭关系。 到了后来儒家成为核心思想,尤其到了两汉时期,禁百家,尊儒术,这个孝慢慢就开始变味了,成为了一种政治思想。做官要举孝廉,父母去世,要守孝三年。乃至于二十四孝之中郭巨埋儿,为了奉养母亲把亲儿子给活埋了,这种孽事竟然能大行其道,列为典范,你想想。那么不孝呀自然也成为了十大不赦之罪中的一条,等同杀人,最高可以凌迟处死。郭德纲不就提到,早年间其实就上个世纪,他们相声界的前辈觉着诶,这儿子不听话呀,然后自个儿提溜个茶壶哐当,给自个来个开瓢,再揪着着儿子去衙门,讼他忤逆不孝之罪,那么县太爷这就得严惩不贷。 所以,慢慢的这孝一掺杂这皇权思想,可就变了味了,鲁迅先生就说,为什么要以孝治天下,不以忠治天下呢,因为每个王朝他这江山都是别家手里抢来的,说忠这玩意,等于打自个儿的脸。那么继而皇上被称为君父,这是天下人的父亲,所有人都是子民。整个帝制王朝那就是一个大家族。 最终逐步演化出一个反人类的规矩,您可能听过,叫什么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以孝治天下,你头一个就得爱皇上。 所以,对于忤逆不孝之罪,历朝历代那都格外严格。诶说这么一个插曲,您各位且这么一听。 当下王朝马汉他们一看,喝,这还了得,这乃是人伦惨案呐,再一想,甭问这哥俩得了赏银,指定早都逃之夭夭,不知流落在哪儿去了。 咝,那么眼下可怎么办呢,四老爷已经下了严令,要各尽其职,务必完成任务。 王朝皱着个眉,瞪着一旁的马汉,诶,我说兄弟,咝,你看这。 马汉也是破费踌躇啊,事到如今,看来这大呆二呆这哥俩不仅仅说是盗用人头,冒领赏银,这还涉及到谋杀老父,这事要传出去了,想必无论朝野之上,还是民间百姓,那都是爆炸性消息。而且想必李天翔他们必定会抓着这个由头,说什么开封府包相爷断案出了岔子,以致酿成如今这般人伦惨剧。 想罢了多时,就见王朝俩眼珠叽里咕噜转了几转,嗯,心说呀看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人给抓着了再说。好在这俩人啊大呆二呆眼下多半还不知道,衙门的人来捕他们了。那就好说。 就听王朝当时吩咐了下去,诶,我说各位弟兄,咱们先行四散分开,到这村子里头,挨家挨户扫听一下这哥俩的去向,看看究竟有没有人知道。同时跟乡亲们就说,说是因为大呆二呆前些日送交人头有功,这不领取了开封府的赏银吗,诶,这还不够,王府那边也有赏银,赏格是三万纹银。要有人知道这哥俩的消息,尽快告知要他们火速前往开封府领赏。那么这通知的人那,也有重赏。 众办差官一听,诶呀,高,还得说王头这脑子好使。这叫引蛇出洞。 当时众人不敢怠慢,四散开来,就这么挨家挨户去扫听告知。村子不大,满打满算二十来户人家,因此没过了多久,这消息算是都散出去了。 而后王朝就安排下四个人,沿着是横贯村东西两头的村口,各自由俩人暗中蹲守监视,看这大呆二呆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旁的人,一方面去往东京城内各大赌局妓院,茶馆酒肆之中找寻,一方面啊在王府跟开封府也安排人手进行监视。 果然,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当夜晚间就有这周家岗的人,其中那些个跟大呆二呆耍的不错年轻人,都一块长大的,这些人听着说找着大呆二呆有重赏,能不动心吗,因此当下是连夜进城,就可着平日里他们一块啊常去的那些个赌坊去找人。 怎么叫小人乍富,腆胸迭肚,你想大呆二呆一夜之间腰缠万贯,这还能干什么,无非流连于这些个烟花酒肆之地,顺着这些地儿找啊,那是找一个准。 果不其然,王朝派下的人手暗中跟着周家岗的这伙年轻人,一路尾随进了东京城,这一家看看,那一家扫听一下,到了这第八日的凌晨时分,就在一家青楼妓馆里头,把这哥俩给堵上了。 众办差官如狼似虎一拥而入,把哥俩从床榻之上就给提溜下来了,而后绳捆索绑押回开封府,包大人也顾不得休息了,连夜点鼓升堂。 这衙门里边,打蜡高挑,两旁边差役一个个好似凶神恶煞,怎么叫冬冬牙鼓响,公吏两边排,阎王生死案,东岳摄魂台。诶,那年头,进了这个地儿,那就跟进了九地森罗殿差不多少。 大呆二呆这哥俩一看啊, 吓的魂飞魄散,提如筛开,腿肚子都转筋呢,嘴都不利索了,牙齿板磕得嘎吱吱响动~~~~ 就见包大人满身官服,高坐府台,啪~~~虎胆一拍,下跪何人,家住何方。 大,大,大人,小民周大呆,周二呆。家住周家岗。 嗯,哼哼哼,你二人是如何谋杀生身老父,又怎样来在开封府冒领赏银,还不从实招来。 于是这俩人这才断断续续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一遍,那怎么个事儿呢,原来大呆二呆平日里以打猎捕鱼为生,家中唯余一老父,七十多了,这就是高寿啊,但是耳聋眼花,也帮衬不了这孩子什么。 诶,就在前些日,也不知就打哪儿来了个人,径自就进了这大呆二呆他们家,哥俩都上山去了,老头又看不见,摸着黑就问,呃,什么人那。 来人咯儿咯儿一乐,就说,老头,想不想为你俩儿子谋个富贵前程? 老头一听,吃惊非小,就问怎么个意思? 这人就说,眼下东京城里有桩无头命案,开封府悬赏一万两,找这个人头。但是他们这叫痴心妄想,那人当时直接就把话挑明了,说是这人是我杀的,人头我早都了扔到山涧子去了,狼拉狗咬早都没影了。 老头听到这人啊,吓坏了。 那人一瞧,是和颜悦色,就说老头你甭害怕,我是给你送钱来了。怎么个意思呢,你看看你,得有七十多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啊,活到您这般岁数的没几个呀,再加上你现如今耳聋眼花,你俩儿子都还是光棍把,你说说就你们这个情况啊,就甭指望翻身了,但是眼下有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顷刻之间,万两白银就到了手了。 老头虽然耳朵不那么好使,但是来人声可挺大,这一听啊,好嘛,怎么叫吃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那。诶,他马上就明白了,来人这意思啊,是要个人头送交开封府,换取那万两白银。那要谁的,自然是我这个老家伙的。而且这父母之心,那真叫天可怜见那,一想到能用自个人的这颗项上人头,给俩光棍儿子换得一个富贵前程。 诶,来人也没料到,原本指望不行就换个人家,哪知眼前这老头听完了,连个崩儿都没打,当时点头好似鸡唊碎米,啊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一个劲儿感谢人家。 那人是心满意足,双方约定了时间,来人留了一些散碎银子满意而去。 及至大呆二呆回在家中,到了晚间,老头让俩儿子用这散碎银子去打了几斤散酒,要买了几个小菜,酒席宴前,老头就把自儿这想法说了,说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我七十多了,终年过节也不能给你俩挂个一丝一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们呐,就拿我这颗人头,去开封府换那赏钱。 哥俩一听这话,好悬没吓拉裤子里,但是老头是心意已决,就说此事已定,断无更改,为免旁人先下手为强,去领了那银子,你们还得尽快动手,今夜晚间我醉酒之后,你们就去屋外取了镰刀,割下为父的首级,再扔到水坑里泡个几天,容等辨不出模样了,再去府衙领赏,儿啊,切记切记。 大呆二呆哭了半晌,最后一仰脖咚咚~~~~~,都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趁着酒劲儿,一咬牙一跺脚,啊噌取下镰刀,在夜半之时,趁着老父酒酣熟睡之际,高举镰刀,就下起了毒手。 第381章 敲山震虎 书接前文。 且说包大人听完了大呆二呆的供述,是止不住的长叹呐,而且察言观色,这哥俩在堂下哭的死去活来,绝非作假,诶,看来此二人虽然罪在不赦,但是追根寻源,那老者受人蛊惑,进而误导衙门,其罪非轻啊,但是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可再就得说道那幕后的真凶,这个人儿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甭问,多半也是那李天翔暗中指使。 想罢了多时,包大人命这哥俩画了供,而后还押收监,一般来说三日之后还得复审,再来一回,看看这前后的口供是否一致,复审之后啊再行判决。容等此间事了,再行发落。 诶,这是蒋四爷分兵派将之后的第二路,可以说王朝马汉这事办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脆,没到一日功夫,此案基本完结。 咱们再接着说这第三路,蒋平徐良这俩人负责带人查阅开封府的案件卷宗,那年头也没有电脑无法一键检索,那就得估摸着年份,按着地址逐份查阅。蒋平他们来在卷宗档案库,这一看呐,脑仁都疼,原本这时间就紧,再一看被历任开封府尹拖拉堆积的案卷那真可谓是堆积如山,好些个早都成了无头案,什么线索没有,就那么堆着。 而且在包大人之前,历任开封府尹那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物,你比方说二帝太宗,也就是赵匡胤他弟弟,三帝真宗,这俩人在登基之前都曾当过开封府尹,因为开封府执掌朝廷中枢,所以多由储君或者亲王担任。那么这些位堆积下来的这些个卷宗,那没人敢去调查。 不得已,蒋平他们就得带着府衙之内的文职吏员废寝忘食那么查,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了第九日的凌晨时分,结果查不到有席无双这么个人,但是呢,蒋四爷就发现,有一档四十多年前的卷宗,提到一桩灭门大案,其中苦主也姓席,虽然并没有席无双的名字,但是这家也是本地人氏,当年的案发地就在东京城东南角汴水河南岸的屠坟村。 众人就商量,说这能不能就是席无双他们家,徐良两道白眉刷拉就拧在一块,呃蒋四叔,事在燃眉啊,多说无益,咱就走一趟屠坟村,找当地人扫听一下,看看究竟这苦主啊究竟是个什么人? 四爷爷点头,当下也顾不得吃喝休息,就他们俩人各带骏马,出离了开封府,直奔屠坟村。 书说简短,来在这个村子里一打问,好嘛,一提到四十年前,甭说记着的,就算是活着没几个人了。你想啊,有宋一朝,这人均寿命算是长的了,多数认为人均大概也就能活个三十多岁。唐朝诗圣杜甫老先生,那是官宦之后,四十多岁时候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访旧半为鬼,得,四十多岁的年纪,老朋友就死了一半。所以那年头真是不容易。 再说蒋平徐良他们,这一路走一路扫听,还专门得找那些个耄耋之年的老者,要说真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蒋四爷他们牵着牲口,一路随走随问,眼见得都快出这村子了,诶,就见在村口的墙根之下,蹲着个老头破衣啰嗦脸上是皱纹对垒,此刻日头刚然升起不久,老头正眯缝着眼晒太阳呢,蒋四爷他们一扫问,老头听了半晌,待到听明白之后,两只眼睛刷拉就睁开了。 这一下把蒋平徐良吓了一跳,就听这老者颤巍巍问道,啊,你们是什么人呐? 待到蒋平他们表明了身份,老头叹了口气,就说到,没错,四十年前,屠坟村确有一桩灭门大案,死者席洪哥他们一家五口死绝了,俩大人仨孩子,一个都没活了。 蒋平他们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说这,诶呀,时间如此紧急,此番怕是又白来一趟。那席无双分明活着呢。 无意之间,徐良就问了一句,呃敢问老丈,这家人葬在何处? 老头又叹口气,说是后来村里人一块出钱出力,给葬埋于村外头的一处坡地之上,因为这地儿曾经是大宋皇家烧制瓷器的地方,因此这地儿叫瓦窑破。 蒋平徐良他们问完了,这时候可就不早了,一看呐再要扫听没那么个合适的人了,心说不如尽快回奔府衙,看看云瑞那边有什么消息。 书说简短,俩人又急吼吼回在开封府,正巧云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从大门出来了,诶呀,四伯,三哥,我正要找你们呢。 俩人一听,看这样,这是必有消息呀。几个人进了差官棚校尉所,一看呐空空荡荡,大家伙各有任务,谁也歇不下来。 几人刚然坐定,白云瑞往前一探身,冲着蒋平徐良就说,四伯,三哥,我老师的回书到了,呃,看来还真就被我三哥给料中了。 徐良就问,呃我说老兄弟,难道一说那峨眉山押着的果然不是刀剑双杀。 云瑞气的双掌一拍,啪~对啊,三哥,您猜怎么着?诶,原来那席无双当日被押在峨眉之后,他借口说每日里送饭用的木盆木碗是喂牲口,因此全都给砸碎,一连砸了好几年,我师叔他们不得已这才给他换成了瓷器的碗碟。但是谁也没料到,这竟然是席无双的一计,他把这些个碗碟给摔碎了,而后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愣是用这些个碗碟碎片在牢狱的山石之中挖出一条逃跑用的地道。 喝,蒋平徐良一听,这家伙,这也太玄乎了。 就听云瑞继续说,但是呢为了不惊动我师父师叔他们,这席无双先是把这地道挖到了隔壁的牢房,而后耐心地劝说此人,让这人在我师叔他们查监之时,通过地道来在他这个狱室之中,进而假扮席无双。所以我师叔上回查监,这才上了当。 蒋平徐良听完了,好半晌,这才回过这劲儿来,心说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蒋四爷想罢了多时,接着就问,诶,我说云瑞啊,这峨眉山什么时候也建了个牢狱啊,想必押着的都是些上三门的败类? 云瑞当时脸一红,呃,四大爷,哪来的监狱,也就是几个绿林之中的不肖之徒。 四爷爷点点头,不再追问。 那么眼下,可以证实,刺杀小王爷赵煜的那个凶犯,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刀剑双杀席无双。可虽说了解到了此人的身份,方才蒋平徐良他们也去往屠坟村实地查证了一番,但是结果却是糊了巴图,说席无双是那地儿的人,证据不足。可要说不是嘛,确实又有几条线索完全吻合。 那怎么办? 云瑞把眼眉一挑,四大爷,三哥,要我说,咱不如就跟小王爷赵煜似的,再去往屠坟村给他来个开棺验尸。 蒋四爷就说,诶呀,云瑞呀,要说这倒也不难,只是咱们可得记着点,眼下可是皇上限定的第九天了,明儿个就是最后一日,明晚上这亥时一过,咱们开封府上上下下可就得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要说咱也还罢了,可相爷怎么办,相爷也倒了霉,往后那些个含冤受屈的百姓怎么办,诶呀,可愁死我喽。 徐良和云瑞听完了,也都是愁眉紧锁,可突然就见老西儿眼珠一转,当时说道,呃蒋四叔,老兄弟,眼下咱们只剩下捉拿刀剑双杀席无双,只要拿获此人,便可向皇上交差,是不也是? 蒋四爷把双手一摊,没错啊,这小王爷的假人头案已经尘埃落定,可不就剩刀剑双杀了吗? 徐良点点头,蒋四叔,我倒有个想法? 啊,你倒是快说呀。 呃是, 蒋四叔,这席无双他不是李天翔的心腹人吗,山西人就打算今夜晚间,我就去尚书府刺杀李天翔。 徐良话还没说完,就把蒋平云瑞都给吓了一跳,一个心说小良子,一个心说我三哥,这,这是慌不择路了。 可就听徐良继续说,呃山西人就打算行刺李天翔,当然,行刺是假,实则是为了引出那个刀剑双杀。三老子还就不信,眼见着李天翔人头不保,那席无双能坐视不管吗? 咝,嘿呀,蒋平和云瑞这眼前同时就是一亮,云瑞就说,三哥,高,实不相瞒,小弟也正有此意,但是没敢说呀。呃,四大爷,不知您以为如何? 蒋四爷瞪着俩小眼珠,长长吸了口气,咝~~诶呀,让我怎么说呢?按说此事,相爷是指定不能同意,但是呢话说回来,非常之时就得有非常之手段。当初一日对付那马朝贤,若非咱们蓄意栽赃,再让小艾虎主动出首,这事也不能这么完满。诶,啧,只是这个,要让小良子一人前去,我始终是放心不下呀。 云瑞一听眼睛就瞪圆了,我说四伯父,小侄焉能袖手旁观呢,我跟我三哥今夜晚间就给他来个大闹尚书府。 第382章 单刀直入 四爷捻着狗油胡,在校尉所里边来回踱了几趟,终于是重重一点头,嗯,我觉着,应该可行。只要能确认此人还留在尚书府内,咱就即刻让相爷颁下堂谕,围了他的尚书府,给他来个捉贼捉赃,一网打尽。但是呢,孩儿哎,这未料胜先料败,未思进而先似退啊,那孙一龙不都交代了吗,说李天翔可不比旁的官员,这家伙手底下硬茬子指定不少,那席无双也就是其中一个。要说你们俩这一进去了,被人家给抓了现行,那可不仅是你们,咱们开封府连带着相爷,可就被人家给一勺烩了,这个后果,比咱们破不了案,抓不到人可还得严重。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徐良和云瑞听完了,也都觉着,诶,蒋平说的一点没错。指不定啊人家此刻正设好了套,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诶呀,蒋四爷这么一说,校尉所里边又陷入了沉默,这空气十分沉闷。 徐良皱着眉想了半晌,就说,呃蒋四叔,你说的可也没错。但是舍不孩子套不着狼啊,嗯,我以为,让我一个人去,我老兄弟呢就躲在墙头观敌料阵,说我实在不行了,到了关键时候,再让我老兄弟突然杀出,打个接应,蒋四叔,您觉着怎么样? 咝,诶,四爷不得已点点头,不过我说良子呀,你,呃,你估摸着,就按席无双那等高手来说,有那么三两个,你要全身而退,有几成把握? 呵呵呵呵,蒋四叔,要说全身而退,我仗着我的零碎暗器,是十拿九稳啊。 诶,咝,不行,良子,不行啊,你这要一扔零碎,不被暴露身份了吗,不不,不行。 云瑞接茬就说,四伯父,我觉着可行,那江湖之上打暗器的多了,只要我三哥不带他那把金丝大环刀,再换个普通暗器,我觉着没问题。 嗯,好,这可好几天了,你们那,这饭没好好吃上一口,觉没好好睡上一次,这回啊,深入龙潭虎穴,今儿个呀,你们什么甭管了,麻溜的去吃口东西,再去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那么是非成败,就在今儿晚上了。好了,什么话也别说了,快去。 徐良和云瑞眼见得蒋平这两只小眼珠,忽闪忽闪,似有泪光。这心里啊,啧,都不好受。也都知道,今儿晚上大闹尚书府,那必然是一场凶杀恶斗。 徐良和云瑞也都是暗暗叹了口气,再不多说,各自向蒋平躬身行礼之后,回在将军府先行问候了母亲,而后好一顿吃喝,最后是和衣而卧,养精蓄锐。 两家人这么一看,这将军许久未归,这一回来不是吃饭,就是睡觉,连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也就都知道,必有大事,因此也都没敢惊动。 书说简短,到了这一日的晚间,徐良跟云瑞,这哥俩,各自换好了夜行人的装束,是黑纱蒙面,绢帕罩头,徐良随身携带青龙剑,腰间斜挂着百宝囊,云瑞为了防止泄露身份,就另换了一把普通的单刀,也不敢使那金丝龙鳞闪电劈了。 耳听得谯楼上鼓打二更四点,按现在钟表话讲,快到晚上11点了,在古人来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时候可就不早了。 再说徐良和云瑞,这老哥俩那是精神百倍,各自出离了将军府,在约定的地点,碰面之后是一前一后,歘歘~~~~一路轻车熟路,径自就来在了红十字大街尚书府切近。 此时再看,头顶之上是繁星点点,这大街之上路静人稀,千家万户暗夜沉沉,偶尔能听到那么一两声狗叫声,喔喔。 这老哥俩一想,哼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正在此时。 诶,但是话咱们得说清楚了,说这哥俩要大闹尚书府,可不是冲着要宰了李天翔去的,这是要去探个虚实,看看那席无双究竟在不在尚书府内。 简短解说,到了尚书府切近,徐良和云瑞这身形就慢下来了,诶,怕人家在墙外有巡逻的,俩人是高抬腿轻落足,绕着这尚书府转了一圈,就来在了这府衙的西南角方位。 这个地儿啊远离大街,相对僻静,哥俩在暗夜之中对视一眼,虽然看得不那么十分真切,但是这兄弟俩心意相同,当下不必多说,俩人各自一闪身,啊噌~~飞身上了高墙,猫着个腰趴在墙头向尚书府内观瞧半晌,嗯,这偌大的府邸之内黑沉沉一片,只有几处窗户纸微微透出一些光亮。 那么说,徐良他们知道,哪个是李天翔卧榻之处吗,那可太清楚不过了,这开封府跟尚书府打交道多少年了,双方彼此往来多少回了。徐良他们对尚书府早都摸的一清二楚,当然人家尚书府,对开封府那也是门清。 看罢了多时,徐良一伸手掏出一把问路飞蝗石,啪嗒一抖手,这一大把飞蝗石就向四处散开,老西儿又侧耳朵听了半晌,没有人声,也没有犬吠,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而后冲着云瑞一点头,那意思啊,你就在此处埋伏接应,三哥我下去找着了李天翔的住处,大肆搅闹一番。 说到这儿啊,咱们得再交待一下李天翔这边的情况。 前两日,刀剑双杀席无双奉命刺杀孙一龙,那么人虽然杀了,但是席无双这胸口窝也重重挨了云瑞一巴掌,好悬没把他这肺叶子给打出来。席无双是暗自庆幸,心说我这隐遁数十年,不想江湖之上竟然出了如此后辈,当真是了得呀。 他是又惊又怕,忍痛负伤回在了尚书府,李天翔一瞧,也吓得不轻,赶忙上前一问,这才知道,孙一龙人头已落,李天翔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后紧急安排席无双在密室之中精心调养,又找了上好的医官从旁服侍。 其实这几天啊,开封府的人当然不好过,可李天翔这心里也不好过,总是不自觉的就提心吊胆,眼瞅着十日期限迫近,李天翔是夜不能寐啊,生怕出个什么茬头,这席无双要被开封府给拿获那可如何是好,咝,如若不然再来个杀人灭口?不行,这位老剑客那是人才难得,杀之可惜。嗯,我只要把藏在我密室之中,这几日不要让他抛头露面,等到撑过了十日,那黑老包树倒猢狲散,那时候,哼哼哼,本官再有何惧? 李天翔半是忐忑,半是高兴。这可是第九日的光景了,只须再熬明儿个一天,那就大功告成。你说此时此刻,李天翔能睡得踏实吗,因此他是辗转反侧,即使在睡眠之中也是不断的做梦,很难睡个安稳觉。 可这时候,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就听到这房顶之上似乎有什么动静,刚开始啊他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可马上他这脑海中就是一个激灵,啊,欻拉,当时就坐起身形~哈~~长出了一口气,一抹脑门子上,满脑门子上是热汗直淌。 要不说这人别做亏心事,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总是疑神疑鬼。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屋外的廊檐之上有人高声断喝,吆呔~李天翔,尔作恶多端,杀生害命,今日某家就要取尔的狗命。 紧接着就听到风声响动,唰拉,窗户外人影一闪,隐约约就见有一人从房顶之上落到了天井当院。 那么您知道,来者自然是徐良,可徐良这时候说的是官话,并没有那个山西味。 再说李天翔一听,好嘛,刷拉一下那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心说什么,这,我这尚书府,这是,呃,来了刺客,这,这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好,李天翔赶忙一个翻身,闪身下了床榻,趴在床榻之上下,那身子是不断的颤抖。 可与此同时,因为徐良有意叫了这么一嗓子,结果这暗夜之中,这声儿啊听的格外那么真切,很快阖府上下都给惊动了,老西儿手提青龙剑,瞪大了眼睛向四外一看,好嘛,刹那间是灯光晃动,人影摇摇,脚步声哗哗哗响做一团,叫喊之声此起彼伏,哪里有刺客,不要让刺客跑喽,哗啊~~~四面八方,人群像潮水一样,就向李天翔住的这主院就涌了过来。啊,在那儿呢,在大人房门口那,快抓住,抓住它。 好徐良,那浑身都是胆,同时啊也真应了那句话了,艺高人胆大。徐良一瞅,这帮人那马上就到了近前,老西儿是不紧不慢,一晃身冲着李天翔那卧房的门,哐当就是一脚。 这一下,可把李天翔给吓个不轻,趴在床榻之下是一动也不敢动。你看历来都是他害人,结果今儿个仇家找上门来了,李天翔压根就没想到真的说有人胆大包天天包着胆,当时一闪念间,几十年来各种朝廷纷争,喜怒悲欢顿时都涌了心头,李天翔竟有了与世诀别之感。 再说徐良啊噌一个箭步,拉宝剑就跳进了李天翔的卧房,老西儿身后的群贼一看,我娘哎,刺客进了大人的卧房,这还了得,这帮奴才就觉着腿肚子都有些转筋,当下不敢怠慢,各拉家伙,啊蹭蹭蹭~~~哗啊~~一并就涌入了李天翔的卧房之内。 第383章 龙潭虎穴 书接前文。 话说白眉大侠徐良,夜闯尚书府,正是为了逼那个杀人的凶犯刀剑双杀席无双能够现身,原本作为朝廷的办差官,如此做法那显然就违反了朝廷的律法。 但是这叫不得已而为之,距离四帝赵祯命定的破案限期仅剩一日,事急从权,因此老西儿也顾不了许多了。 且说徐良拉宝剑跳入大奸臣李天翔的卧房之内,可这一进去啊,因为屋里也没点着灯,是两眼一抹黑,急切之间,也不知道李天翔躲在何处,再一回头,就见身后是灯秋火把亮子油松,也不知来了多少人,是各拉刀剑也跟着闯进来了。 因为护主的心切,这帮奴才是那都红了眼了,一看屋内站着个夜行人,当时是不管不顾,齐发一声喊,抓刺客,哗~~刀枪并举,冲着徐良身上就招呼过去了。 但是呢,因为这屋内狭窄,你人再多,也很难施展,因此徐良横身躯往那儿哈一站,沧凉凉一把拽出青龙剑,今儿个可就打算玩了命了。 徐良怎么想的呢,徐良心说,李天翔此人,乃是当朝巨奸,手底下不定有多少条人命呢,因此跟这号人不必留着客气,想到此处,徐良把银牙一咬,今夜晚间就打算是大开杀戒。 徐良这个人呐,有时候让人很难琢磨,你比方说明明抓着个贼,但是他往往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呃叫什么能治一服不治一死,颇有容人之量,但是又有的时候呢,他是大开杀戒,冲这群贼那真好比是砍瓜切菜一般,你比方说徐良当初大闹莲花寺,一把金丝大环宝刀,再加上满身的暗器零碎,就这一阵,群贼送了能有好几十个人头,杀完了一把大火给这千年古刹烧为平地,也正是在当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因为背着徐良骂了几句,结果任房书安是怎样磕头如捣蒜,拜年的话说了一箩筐,仍然被老西一刀,把鼻子给剌下去了。 所以你就想,这老西子要说狠下心来,那真就是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 因此,就见白眉徐良把手腕子一翻,青龙宝剑寒光一闪,刷刷刷,几道剑气凌空劈来,最先冲到前头的那几个奴才可倒了霉了,真就好比是砍瓜切菜一般,被徐良这把青龙剑给斩了七零八落。 残肢断臂,血水人头,瞬间把个尚书大人的卧房就搅乱做了杀人的修罗道场。一条也不知什么人的胳臂噗通摔落在李天翔的身边,这会啊因为闯进了不少的人,灯光晃动,李天翔借着火光这一桥,我娘哎,惊的他是汗毛根直发扎,你看他害人那是一回事,现如今这刀口快架在他脖子上了,他是可没那么大胆子,当时嗷唠一嗓子,连滚带爬,咕噜咕噜,就向墙根旁的后窗户爬过去,想要跳窗而走。 老西儿打着打着抹回头一看,嘿,好奸贼。那么想要闪身上前给抓个活的,来不了,眼前这帮李天翔手底下的奴才到了现在,那都豁出命去了,嗷嗷怪叫,玩了命往徐良身上扑。这帮人啊那并不是说等闲的家奴院工,那都是李天翔重金招募的死士,都是亡命之徒。 所以老西一看,罢了,多多少少我给你来一下子,因此打着打着,老西冷不防啊噌拽出一支镖,连看也没看,随手往空中一甩,群贼一看,这是怎么个意思,没容等这帮人反应过来,徐良剑里边夹脚,啪啪啪,那腿就跟面条似的,冲着眼前的几人是就使了个野马分鬃连环腿。 这路腿法原本是云飞子飞剑仙朱亮的绝艺,当初在八王擂老朱亮就是靠着这路腿法,大败徐良的授业老恩师金睛好斗梅良祖。当时好悬没把梅良祖老命给要了。要说徐良这人,真就是有出息,虽说心疼老师,但是同时就把朱亮这路腿法给牢牢记在心里边了,过后了又请教北侠客欧阳春,再加上自个人刻苦钻研,今日,这路腿法还真就用了。 而且这路野马分鬃连环腿到了徐良手上,嘿嘿,比在老朱亮身上,那是更见威力,怎么个意思呢?就见当时,老西儿啪啪啪,接连几脚,把这几个头前的奴才当时就给踹出一溜滚去,啊噗通噗通哎吆,哎吆,趴地上动晃不了了。可与此同时,方才徐良甩在半悬空中的那支镖刚然落在了徐良近前,老西是这腿尚未收回,紧接着冲着那支斤镖,啊啪就是一脚,那真叫一个绝艺,这斤镖在徐良一脚之下,嗖儿~啪冲着李天翔的屁股蛋子就去了。 这帮奴才一看,喝,用脚打镖,真乃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可此时李天翔正颤颤巍巍往窗户台上趴呢,结果这一镖啊噗~~正扎在李天翔左边的屁股蛋子上,李天翔吓的妈呀一声,诶,您还别说,当时突然是气力陡增,啊噗通,竟然就从这卧房的后窗户上给逃出去了。 一众恶仆一看,尚书大人总算是出去了,当时不自觉的都松了那么一口气,这手上一缓,其中一个领头大喝一声,且慢动手,退后。 呼啦超,围着徐良的这帮人就退在一旁,牢牢的把这门窗守住,此时,就见那领头的嘿嘿一阵的冷笑,哼哼哼,我说,来的这位,阁下非但胆色过人,这能耐吗,看方才这阵仗,就在我大宋江湖来说,那也是一流高手。尤其,哈哈哈,您这打镖的手法,呃,不对,应该叫脚法,真叫我等今儿个一见,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真服了。咝·~~~不过嘛,我说白眉大侠,您这么高的身份,又是朝廷的命官,敢问因何夜闯尚书府,企图刺杀尚书大人,这是为了个什么呢,嗯? 徐良一听,诶要,不妙啊,方才那一镖光顾着显摆了,这,啊~~~徐良又一想,哼哼哼,眼前这他妈小子这是耍诈,他怎么知道是三老子我来了呢,不就冲着方才那一镖吗。那会打镖的多了去了,这个算不得证据。 想罢了多时,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哈哈哈,好奴才,你猜的没错,某家正是白眉大侠,叫徐什么来着,呃,对,某家正是白眉大侠徐良,你徐三爷到了。招家伙把你。 徐良这么一说,反而把这贼头给闹楞了,不是,听这话这难道不是徐良,可徐良没给他思量的功夫,青龙剑一晃,刷拉就是一剑。 这贼头啊,不敢怠慢,方才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人一招一式那是绝不容情,咝,这他妈哪儿就冒出这么个杀人的祖宗呢? 一边想着,一边是接架相还。 徐良啊,因为下了狠心,非要逼着那位刀剑双杀现身不可,因此这时候是招招紧逼,青龙剑寒光呼啸,这屋里边的人可倒了霉了,挤在一处,这动静太大又怕误伤了同伴,可徐良无所谓,因此时间不大,被老西儿给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帮人一看,不行,屋内狭窄不得施展,因此当时不约而同,各自一晃身,啊噌噌,就跳入天井当院,那外边的人可就更多了,满满当当围了能有百十来号。 徐良一看人都出去了,再一瞧脚底下,借着灯光这一看那,好嘛,就方才这一阵呐,这屋里躺下能有十好几位,是腿断胳膊折,把脑袋给混丢了也不少。 嗯,~~~徐良点点头,用手一抹眼角附近的血迹,拉青龙剑啊噌~~也跟着跳入了天井当院,这院啊也足够宽敞,正是一个杀人的好战场。 那么可想而知,徐良这一跳出去,哗哗哗一阵脚步响动,就被李天翔手底细的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把他给围起来,别让刺客跑喽,哗啊~~ 同时,哗啦超人群左右一分,在人群之外就现出一人,正是大奸臣李天翔。 李天翔身旁左右好几条大汉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神不错的盯着人群正当间的白眉徐良。 徐良闪目一瞧,就见李天翔散发披肩,脸上满是方才溅着的血迹,这老家伙眼下终于是安稳下来了。就见李天翔是满的凶气,脸上的肉蹦蹦之本,一手捂着方才中镖的屁股蛋子,另一只手点指徐良,呃~~~呼呼~··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夜入尚书府,刺杀朝廷命官,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徐良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哈,狗官,你听好了,我的大名的姓老,名百姓,呃,我叫老百姓啊,小名姓你,名祖宗,叫你祖宗。要问爷爷因何夜入你这贼窝子,咝,方才我来前不说过了吗,李天翔,你贪赃枉法,悬称卖官,杀生害命,是罪不容诛,天下间是人人可杀,所以爷爷此来特为取尔的项上人头。 李天翔一听,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好狂徒,你有多大的胆子,看今儿个这阵仗,你还走得了吗?你要说乖乖放下兵刃,老实交代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刺杀本官,哼哼,本官还能赏你一个痛快,话说回来,倘若你要不是想的话,本官一声令下,就得将你是乱刃分尸。 李天翔话音刚落,刷拉沧凉凉,沧凉凉,两旁边各路李天翔的帮凶是各拉兵刃,就打算下家伙。 徐良那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当时两只眼眸一闪,好好好,赃官,要说乱刃分尸,哈哈哈,正合我意。 第384章 以慢打快 李天翔闻听,不行,眼前这个刺客并非等闲,非但武艺高强, 而是胆色过人,可要说真把他给杀了,还上哪儿问口供去,死人嘴里无有招对呀,因此李天翔咬牙切齿,呼呼~~~来啊,将这个刺客给我是生擒活拿,待会大刑伺候,本官倒要看看他这嘴茬子究竟有多硬,动手。 一声令下如山倒,两旁边这些个帮凶正要一哄而上。 徐良欻拉一个收招定时,双腿并拢,右手一晃,把青龙剑横在前胸,且慢。 噢,李天翔赶忙一摆手,慢,咝,我说,怎么着,你愿意缴械投降? 哈哈哈哈,赃官,非也。某的意思是,怎么着,方才一场凶杀恶斗,则,我说你这手底下就没有那些个能打的英雄好汉吗,我怎么觉着都是一些孬包酱呢?诶,李天翔,甭让爷爷小瞧你,让你手底下那些个高人出来亮亮相。这些个骚干零碎,不值爷爷一划拉的。 咝,嗯~~~~李天翔一想,可以说,这家伙确实难缠,还这就得出几个硬人儿。想罢多时,就见李天翔冲着四外人群看了几眼,而后一摆手,那意思啊,有没有哪位英雄能收拾的这个刺客? 果然,真有那不怕死的呀,就见人群之中身形一晃,出来一位,徐良闪目一瞧,咝,啊?就吃了一惊,怎么着,原来来者非别,正是昆仑山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的代理住持僧,那位着了名的凶僧卧佛昆仑僧的亲师弟,长明大和尚。 徐良可知道此人,要说这家伙的能耐,那是只在昆仑僧之上,不在昆仑僧之下呀,就整个大宋绿林道来说,这个凶僧那也是一流高手,头牌的剑客。 那位说,这长明长老怎么来的呢,原来当日八臂哪吒罗霄因为心灰意冷,跟他师兄一气仙孔亮,老哥俩携手揽腕回在了东海小蓬莱,起誓发愿要重振碧霞宫。 可他手底下那个旁的贼,比方眼前这位长明长老,还有陕西少华山的赤发龙神冯奎章等人,这些人不愿意啊。因此有的是回奔是原籍,有的呢,为了找这上三门开封府报仇雪恨,就流落到了东京城, 眼下这个长明长老,便是如此,按说他跟开封府三侠五义并没有特别的仇恨,虽说他师兄昆仑僧死在了徐良他们手里,但是长明跟昆仑僧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当初俩人为了争夺总门长之位,还曾经明争暗斗,闹了个势不两立。 可现如今,时势又不同了,长明长老一心想要夺得昆仑正宗的掌门人之位,但是呢,多多少少那资格不太够,因此他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只能说通过为昆仑僧报仇雪恨,哪怕就是把那白眉徐良给打个跟斗,放点血,也总算是为本门户找回点面子。那再要把自个这个代理门长扶正了,这人前讲说起来,这话头也比较硬。 诶,他是这么想的,后来找着流落到东京城道上的兄弟们这一扫听,明白了,跟开封府三侠五义的势成水火的,当朝的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李大人。 于是长明长老夜访尚书府,当着李天翔的面把这前因后果这么一讲,李天翔一听,是喜出望外,当时表示啊呀,老剑客,本官一向那是求贤若渴,老剑客能来在我这尚书府,那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长明长老留在了尚书府。李天翔那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白花花银子花的跟流水相似,把这帮贼寇款待的是无微不至。 终于,今儿个,尚书府内,玉明长老对上了白眉徐良,但是他可不知道眼前此人就是他对头的冤家徐良,可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吆,心说王八驴球球的,这不是昆仑僧的师弟长明长老吗?徐良可记得呢,当初一日百寇闹东京,正是这个长明长老的徒弟黄袍罗汉慈光,在南清宫内,掌中一杆独角娃娃槊这顿拍,结果小五义哥五个中的一对半是当场阵亡。 因此徐良一看,这可真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嘎吱吱咬碎钢牙,就打算今儿晚上找那席无双固然要紧,但是眼前这个长明和尚,可也决不能容饶。 但是徐良心里边这么想,表面上装作挺轻松,冲着长明一乐,噢,哈哈哈,原来是位出家人,我只以为出家人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却不想今日你这个凶僧,帮虎吃食,助纣为虐,怪不得人常说,阎王门前和尚多,哈哈哈,看来所言不虚啊。我说怎么着,好贼秃,你想跟爷爷动手不成? 长明和尚因为受李天翔看重,连日来款待甚隆,本想说今夜晚间这是碰着事了,因此出面给摆平也就是了,他这心里是毫无波澜,可一听对面这个夜行人,这嘴茬子可不饶人,口口声声让人听得是极难入耳。 想那长明和尚,一向自视甚高,自问那是一代宗师,平日里万人敬仰,眼下这还没动手呢,就被一个闯入府衙的毛贼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火就压不住了,啊噌,大和尚往前一纵,弥陀佛,我说对面,你我素不相识,原本你夜入官府,已经犯下不赦之罪,竟还敢大言欺人,也罢,我佛慈悲,却也得斩妖伏魔,孽障,你就给我纳命来。 大和尚说着,沧凉凉膀臂一晃,就拽出了随身携带的昆仑名剑叫女娲剑。这昆仑派的剑法独树一帜,也颇有独到之处。 尤其其中飞花剑法,奔雷剑法,无色剑法,分光剑法,飞鹰回旋剑法,那都是堪称一绝。当时老和尚率先动手,一路云龙大八式,脚下一使劲,叭一下凌空纵起,以上示下,刷刷刷,剑光缭绕,就把徐良罩在其中。 怎么叫云龙八式呢,这路剑法讲究的是凌空下击,共有八种变化,依照剑势发劲吐力,不但出招之时非但剑势威猛,有单刀的刚猛霸气,而且还能半悬空中回旋自如,具有阴阳并用,正奇相合的无穷奥妙。 再说徐良一看,大和尚凌空扑来,剑气所到,刷刷作响,这一看就知道这是使剑的大行家,那是绝顶高手,当时不敢怠慢,刷拉青龙剑一晃,就使出天遁剑法。 天为最大,遁为无形。这八个字,到了今日徐良可以说是悟了个七八成,面对强敌,老西儿施展浑身解数,一招天兵照耀,一剑分七式,每一式都足能应付长明长老这凌空一击。 再说两旁边众人这一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味儿,就见这俩人刷刷书,沧凉凉,沧凉凉已经过了七八个回合。而且是越打越快,越打越快,两剑相交,风雨不透,吉如雨点米似流行,剑气扫过,呼啦超一下,把四外围观众人惊的连连后退,结果因为退的太急,哎吆要哎吆,扑通扑通竟然成片摔倒,摔倒之后得赶忙往脑门子一摸,心说好险好险,脑袋还在。 可李天翔也看得纳了闷了,他虽然在武学之上一窍不通,但是眼前这个阵仗,多多少少也能看出点好歹,李天翔心说,咝,诶呀,我说嘛,难怪此人胆敢夜入尚书府持剑逞凶,这,这真有两下子,可这,这是个什么人呢,这是,本官何曾得罪过如此人物。 这么想着,李天翔一摸脖项之上,就觉着虽然是暗夜之中,但是他身上全是汗呢。突然之间李天翔猛然就是一惊,方才我手下一人说,此人是徐良,咝,难道一说这个刺客当真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徐良,呃,咝~~嗯,不对,不对啊,那包黑子平日里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他焉能说是派出手下人来行刺本官,这不打他自个的脸吗,皇上能答应他吗,嗯,不是徐良。听方才说话那味儿也不对。可这人是个谁呢? 这么想着,李天翔就冲着里边喊了一嗓子,诶,大师父,请务必生擒此贼,本官还要审问于他。 长明一听,心中不由得有些叫苦,心说就方才这几下,就看出来,要说我拼了老命,或许能战败此人,可要说生擒于他,诶呀,怕是有些个难呢,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了。诶,我多个什么事呢我,这围着人多了去了,就显着我能耐。 老和尚一般后悔,可一边就暗咬牙关,罢罢罢,看来就得使出看家的本领,直接将此人置于死地,如此也好保全我昆仑派的脸面。 这么想着,老和尚手下加紧,刷刷刷,暴雨剑法,分光剑法, 太清剑法,刷刷刷,昆仑十三剑,是越打越快,大和尚这是想用自己的经验,外加凌厉迅捷的剑招,把徐良打个措手不及,让他在惊慌之中露出破绽,从而占得先机。 而且这个老家伙经验丰富,一边打着,一边这嘴里还嘟嘟囔囔,扰乱对方的心神,哼哼哼,我说年轻人,你的剑招太慢了,太慢了,你太慢了。 可这些个把戏,那都是徐良玩剩下的,徐良打仗,也爱这么玩,因此当时一听,哈哈大笑,呵呵,大和尚,随我来,徐良说着啊噌身行一纵,就上了房顶,老和尚紧随其后,俩人再房顶之上又是一场大战,踩的硕大的屋瓦哗啦啦作响,同时哗哗往下掉。这房顶上一过招,又是三十合。 可徐良打着打着,就发觉,不对,我怎么越打越吃力呢,不对,这不符合天遁剑法的诀窍啊。我这是在这个凶僧的快剑面前,上了当了、他快,我可不能跟他比快。心念一变,徐良剑招随之就是一变,刷刷刷,灵剑匣中藏,艰辛不可惜,此剑在人间, 百妖皆束手。 恍惚之间,徐良在这路天遁剑法之上,不自觉的又悟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这得说是感谢长明和尚,要不是长明大和尚如此咄咄相逼,徐良要行更上一层喽,那且得时候呢。 这叫机缘以至,就见徐良打着打着,啊噌身形一晃,凌空飞入天井当院,大和尚紧随其后,啊噌噌噌,追着徐良是穷追猛打,徐良刚然一落地,都没回身,当时侧耳朵一听,知道来人已近,就见徐良找准了时机,欻拉一转身,长剑突刺,冲着长明和尚耳根台,刷拉一下就到了。 大和尚一看,吃惊非小,晃女娲神剑拼命格挡,众人眼瞅着就见俩人身形一错,刷拉一下,是一晃而过,背对着背,一个就到了院东头,另一个就冲到了院西边。 这一剑交锋之后,俩人是各自站定身形,好半晌都没动,最终还是长明和尚先行转了过来,就听大和尚哈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年轻人,你的剑太慢了。 可说着说着,谁也没料到,啊噗呲一下,大和尚脖项之上血光迸现,紧接着咯噔,人头掉落,腔子上那血噗~~就喷出来啦。 这时候,徐良也缓缓转身:哈哈哈,大师傅,你有所非知,剑,可不是用来比快的。 第385章 大闹府衙 书接前文。 话说白眉大侠徐良施展绝艺,在李天翔的尚书府内,当着一众贼寇的面,是飞剑斩凶僧,把个大名鼎鼎的长明长老的脑瓜给拨勒下去了。 这一下可了不得,哗啊~~~~大院之内是一阵的大乱。大和尚死了,大师傅让刺客给杀了。哗啊~~·在场中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容颜更变。 李天翔那更是惊的这一口气好悬没上来,呃~~诶,我娘哎,我这。 慌乱之中,他赶忙伸手一拽两旁边的狗奴才,让这帮人牢牢护在自个儿身前。 过了好半晌,人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这个味来,说为什么,嘿,这把脑袋混丢了这位大和尚,那可并非是等闲人物啊,那是昆仑派的鼻祖,放眼大宋绿林,那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世外高人。结果今夜晚间,竟然被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刺客,这一剑把脑袋给甩下去了。因此,人们是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回过神来,重新打量此人,就见这个刺客,浑身上下一身黑,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舍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咝,诶呀~~~李天翔手底下这些个帮凶,忍不住的都是直嘬牙花子。 徐良一看,哈哈大笑,心里边甭提有多得意了,方才一剑斩了这个凶僧,算是为了老兄弟艾虎卢珍他们报了大仇,老西儿这心里边连日来的隐脉愤懑,是一扫而空。当时是雄心抖振,刷拉长剑一晃,剑指李天翔:哈哈哈哈哈,我说赃官,你手底下怎么尽都是些刀前刀后的零碎呢,再要不把那些个高人给打发出来,今夜晚间,哼哼哼,赃官,怕是你难逃公道? 徐良这话呀,那意思啊,你手底下不还有个刀剑双杀席无双吗,怎么不把这位给请出来呢? 可徐良这话还不能挑明了,你要一提到刀剑双杀,那指定就被人家给料中,诶,你就是开封府来的人了。要说李天翔可也想到了席无双,但是又一想,席无双老剑客眼下伤势未愈,即便出战,也未必是这个刺客的对手。而况且席老剑客那是开封府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这几日内绝对不能露面。 因此,李天翔来回一琢磨,不行,看来眼下不能说是再这么单打独斗,就得来个群殴。本官就不信凭你一人,你手大捂得过天来吗,能对付我手底下百十号来人吗。想罢了多时,李天翔冲着左右一使眼色,他手底下这伙帮凶是心领神会,其中一个大头目高声叫道,我说各位,事到了如今,也不必留着客气了,全都给我上,不论死活,动手。 号令一下,群贼可都不管不顾了,这要说一拥而上,你再来十个八个刺客,那也不惧啊。 徐良一瞧啊, 就知道再说要逼着席无双现身,怕是不那么容易。也罢,今儿个我就给你来个血洗尚书府。 刹那间,两方面是各拉家伙,在这大院之内,就打了交手仗了,因为敌人来势凶猛,几十把刀剑一齐杀来,你要说单凭徐良一个人,一把剑,那是万难抵敌,因此就见老西儿一伸手,就从百宝囊中抓出一把石头子,当下欻拉原地一个黄龙大转身,掌中的墨玉飞蝗石应手而出,嗖儿~~~啪啪啪,冲着四外的贼人是激射而出。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徐良打这石头子,可不像普通人扔个石头那么简单,这里边要有多年修炼的掌力和指力功夫,还得外加丹田之气,内外相济,运功之时,一个石头蛋子激射而出,那就好比一把无形之剑,叭一下撞墙上得裂成八半,这才叫功夫到了家。因此这扔石头子的功夫练到绝顶境界,又叫指剑,那意思就好像这手指头上多了一把无形之剑似的。 徐良当初练这玩意,可没少吃苦,非但早晚不能间断,每日里还得还调制各种药材外敷内服,这才保得这手指头不至于因为练功而废掉。 所以你就想,当时这把石头子啊噗~~四散飞出,那冲到近前的贼寇,可不就得倒霉吗,这是打到眼睛上当时就是个血窟窿,打在腿上当时就站不起身来了,打到脑门子上,那是非死即伤。 因此,群贼刚一个冲锋,没等到了徐良近前,马上就听到一片哀嚎之声,诶呀,诶要,啊,啊哈哈哈,紧接着噗通,噗通,稀里哗啦就栽倒一片。 老西一瞧,刷拉一晃掌中青龙剑,当下更不留着客气,啊噌~往前一纵,冲着四外的群贼嘁哩喀喳就是一顿猛削,火光之中但见残肢断臂,人头滚滚。得,就这么一个人,把个偌大的尚书府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李天翔手底下这个帮凶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本靠着大树好乘凉,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成想今夜晚间就这么不大会功夫,是死伤惨重,哭爹叫娘。 李天翔在外边一看,不由得是暗暗胆寒,心说啊呀,不行了,看来不豁出一头去,今夜晚间势必是不能善了,就听李天翔当时是声嘶力竭,大声吼道,各位,有擒杀此贼者,赏万金封一任地方的知府。 李天翔现场封官许愿,原本群贼也知道,再要不玩命,都得被这刺客给收拾了,眼下这个形势就是不是你死那就是我亡。再一听尚书大人赐下重赏,因此当时发一声喊,杀呀,冲啊,前仆后继,刀枪雪亮,玩了命往徐良身上招呼。 有道是一人舍命,万将难敌,更何况群贼今晚上可被老西儿给欺负苦了,这一舍命相搏。 徐良一看,喝,那真叫一个顶不住,甭说旁的,这一剑下去,那喷溅而出的人血就能把眼睛给迷了,杀不胜杀。一个不留神,老西的是肩头后脊背处还就挨了好几下,是血光迸溅。得亏是徐良手疾眼快,闪的利索,稍微慢那么一下,要说给伤着要害了,那马上就得玩完。 老西知道,这仗啊,打不了了,看来不用引出刀剑双杀,光这帮人我就对付不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么想着,老西儿就想来个声东击西,再趁机遁走。因此当时脚尖一点地,飞身形猛扑李天翔。群贼一瞧,哗啦超各自晃身,好几个人也都跟着飞身而起,啊噌噌~~~在半悬空中,好嘛,活生生把徐良这腿脚给拽住了。 你想这能有个好嘛,啊噗通一下,徐良连带几个人连滚带摔掉落在地。徐良是大吃一惊,啊,不好,看来我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可容不得他多想,群贼一瞧好嘛,这个刺客终于是被人给摁住了,当时发了疯相似,刀枪并举,是哇哇爆叫,冲着地上的徐良就来了。 眼见得白眉徐良这就得归位呀,但是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徐良事先早都做了安排,原来趁着方才尚书府内一场凶杀恶斗,玉面达摩白云瑞就悄然摸到了这战场切近的墙头之上。 此刻,小达摩往院中一瞧,心说是时候了,就见白云瑞当时抖身躯,啊噌一下,在墙头之上凌空纵起,在半悬空中大吼一声,呔,李天翔,尔往哪里走? 原本今儿晚上这尚书府里的人一个个好似惊弓之鸟,这胆子都快吓破了,可正当众人以为终于擒到了刺客之时,突然从头顶之上传来这么一嗓子。再加着小达摩到了今日,那北斗七步功已经略有小成,丹田之气充盈流转,因此这一嗓子,在夜半之时,正好比是一个炸雷相似,震得人耳门子发麻。 可想而知,李天翔一听,当时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又是哪个祖宗。 可白云瑞是蓄势待发,猛鸡夺粟,哪容他多想,再说两旁边众人一瞧,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掌中一口单刀,刷刷刷,刀光闪动,冲着尚书大人就去了。 好嘛,这一下群贼有一个算一个,哪还顾得了地上的徐良,一个个正想拉家伙去保护李天翔,可徐良就趁着这么个功夫,人躺在地上,啪啪啪,就就使出了七十二路地躺拳。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这路拳法外加腿法,正适合这种场合,乃是当初徐良在小孤峰,跟人家天聋地哑二位老剑客学的。自打徐良学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使出这路招式。 好徐良,人躺地上,手脚并用,整个人好似个圆球相似,滴溜溜乱转,瞬息之间,连踢带踹,拳剑并用,给放躺下十好几个。紧接着就见徐良一个鹞子翻身,腰眼一使劲儿,啊噌一下,是凌空纵起,连头也没回,紧接着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啊啪啪啪,脚下生风就上了房顶之上。 再说小达摩白云瑞,眼见着三哥脱逃而走,他可以不傻,在半悬空中啪啪啪,踩着几个人头,刷拉方位一变,日儿~~~纵身一跃也上了房顶。 徐良一瞧,老兄弟上来了,抹回身冲着李天翔一笑,哈哈哈哈,赃官,权且寄下你这颗狗头,这往后爷爷随时来取,告辞了。 言还未尽,两条黑影正好比是兔起鹘落,啊噌~~~三晃两晃就消失不见。 第386章 限期已到 说徐良临走之前,为什么要留这么句话,嗨,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徐良这么说,是要给这李天翔留个念想,那意思是啊,赃官你可记住了,我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来取你的人头。 结果李天翔这可倒了霉了,往后这是度日如年,提心吊胆。谁知道那位杀人的祖宗什么时候就来了呢? 再说回到尚书府内,徐良他们这一去,一众奴才搀扶着李天翔回在客堂之内,李天翔坐定之后啊,过了约莫能有一炷香的功夫,仍然觉着是两条大腿不住的颤抖,达···~~~~~诶,晃个不停,心口窝是砰砰直跳,想要端起一旁的茶盏啜上两口压压惊,来不了,这手脚冰凉,不听使唤,这茶盏到了手上端不稳。 那位说,这也太过点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天翔害了大半辈子人,但是被旁人这么明目张胆暗夜行刺,而且杀的这尚书府内血流满地,这还是头一回。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李天翔觉着这悬着心稍微稳当了那么一点,啊~~~这个大奸臣坐在太师椅上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这口气终于是匀实了。啊~~呀,吓死人也。 旁人一听,得,尚书大人这都带了哭腔了,旁边几个狗屎的奴才一看,赶忙上前劝慰,大人,大人那,您尽管放心,这回啊是咱们的人疏忽大意,结果被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再要有这等事,只要我等提前部署,暗中埋伏,管保叫来人是有来无回。 其余人等一听,也都把胸脯啪啪的山响,是啊,大人,原本方才眼见得就要拿住刺客,可确实咱是没料到还有一个人暗中埋伏,给打了个接应。大人,再有此事,要说拿不住刺客,卑职愿自断首级,献给大人。 是,大人,我等皆愿如此。 一时间,这帮凶徒是人人愤慨,个个激昂,拍着胸脯跟李天翔大表忠心。 嗯~~~~李天翔紧咬牙关,可他能说什么,说手下人都狠狠申斥一顿,那没用,刚然血战一场,此刻正是鼓舞士气之时,万不可如此。因此李天翔当时吩咐,今夜晚间擒贼之人,是各有封赏。 紧接着李天翔就问,嗯~~~我说各位,方才来的俩人,这俩刺客,我怎么听着那第二个,这声音有些个耳熟呢? 哈哈哈哈,李天翔话音刚落,就听一人是嘿嘿冷笑:大人,您还猜对了,卑职旁的不敢说,但是这耳力也还不虚,方才来的那第二个人,哼哼哼哼,大人,非是旁人,正是那开封府黑老包手底下的办差官,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李天翔一看,啊,也是手底下的一个谋士,讲说起来还是自个人的本家,姓李,叫李乐奇。 书中代言,李天翔手底下的谋士幕僚可也不少,这个李乐奇跟孙一龙差不多少,也是个狗头军师。李乐奇当时这么一说,李天翔也是深有同感,嗯,不错,本官也有同感。诶,这么一说,那头一个刺客,咝,那就是必然是那个白眼眉的丑鬼,徐良了。 李乐奇一拱手,大人,十成占着九成啊,必然是这俩小子,大人请想,除了这俩人,就算整个东京城,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退一步讲,就算是有,他们又有何理由来找大人您的麻烦呢,所以大人,此事必须找那个黑老包问个究竟。 李天翔听完了啊,是越想越气,当时啊啪一拍桌案,嘁哩喀喳把桌上的茶盏震的掉了一地,嗯~~~~包黑头,欺我太甚。来啊,备轿。 李乐奇一惊,以为大人这就要去往皇宫院去告上一状,当时赶忙就说,呃大人,此时未到上朝之时,贸然入宫,惊了圣驾,其罪非轻啊, 请大人三思。 哼,李天翔双眉紧锁,本官乃是要去往开封府讨个公道。今日恰逢皇上所定十日为限的最后一日,本官恰好以此为由,死死缠住那黑老包,本官倒要瞧瞧,他还有何能耐,能在这一日之间擒获杀害小王爷的真凶。哼哼哼~~~~ 李乐奇一听,是顺风接屁,紧打溜须,诶,大人,高。您这招才叫高呢,这叫将计就计,咱们到了开封府啊,就跟那黑老包说,昨夜晚间有俩刺客夜闯尚书府,咱们怀疑这俩贼就是开封府的徐良和白云瑞,要这俩人出来当面对质,尤其是那徐良,方才他身上挨了好几下,这身上必有刀伤。那么倘若那黑老包执意要偏袒徐良,那也无妨,咱们正好说要前来报案,这东京城的刑狱之事是大人您执掌,可捕盗捉贼就得让他开封府给个交待了。就这一件事,嘿嘿嘿,大人,今儿这最后一天的功夫,那包黑头就什么也甭想干了。 嗯,李天翔听的是心满意足,当时吩咐下去,顺轿,安排护卫人手,本官要夜闯开封府。 但是动身之前,狗头军师李乐奇忽然拦住李天翔,凑到他耳朵旁边咕咕叨叨说了一阵,李天翔一听,二眸子一闪点了点头,咝,嗯,这可是最后一日了,本官还真得去看看那位席无双老剑客,好好安排一番,再去开封府也不为迟晚。 返回头啊,咱们再说徐良和白云瑞这哥俩,好不容易从尚书府脱了身,急忙忙回在开封府呀,可这时候,虽说正值夜半十分,但是差官棚校尉所里边,翻江鼠蒋平,南侠御猫展雄飞,以及一众小弟兄们仍然尚未休息,你想啊,这最后一天了,是非成败,可就在今日,谁能合得上眼。 正当众人着急之时,门一推,滋呀呀,徐良跟云瑞连续带喘就进了校尉所。 老少英雄一看,呼啦超全都站起身形,蒋平失声叫道,诶呀,良子,云瑞,你们怎么样?再细一看,云瑞身上干干净净,可徐良身上虽然身穿夜行衣,但是一股血腥之气是扑鼻而来。甭问,方才在尚书府内必然是一场生死大战。 蒋四爷赶忙给徐良验看过伤口,所幸并无大碍,皮里肉外擦破了一些,连包扎也用不上。 再说徐良跟云瑞见过了蒋四爷,而后各自坐定,喘着气儿,喝了几口水。就由云瑞把方才的经过讲说一遍,众人听完了,是又惊又怕,心说话了,诶,啧,还得是人家徐三将军。 但是呢,徐良缓过气来,是长叹一声,呃蒋四叔,各位兄弟,今夜晚间是空去白回啊,那个刀剑双杀席无双,从头到尾始终是没有露面。 众人闻听,这心也都是一沉,尤其是蒋四爷,原本以为徐良此一番多半能让那个席无双现出真身,这一来啊,那就一切都好办了,要说当时围了他的尚书府,那也不在话下。 可眼下杀了个尸横遍野,愣是没见着人。咝,蒋四爷想着想着,不由得心头就是一惊,啊呀,我说良子,大事不好啊。 这话把大家伙都吓一跳,云瑞一蹦多高,四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呀,孩儿哎,咱们原本指望着,说是要能逼出席无双那还则罢了,那就怎么都好说,可要说没见着席无双,这一来,那李天翔身为朝廷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说善罢甘休吗?就势必要找上门来,问个究竟,到了这天亮早朝之时,兴许在朝堂之上参咱们开封府一本,也未可知啊。你看咱以为人家无凭无据,可这事终究是摆在台面上的,除了咱开封府的人,谁还有这个能耐说能夜闯尚书府,还全身而退呢?没那么一个呀。 众人一听,啧,四老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况且徐三将军这身上还带着伤呢,这伤口一看就是刚然受伤不久,人家要问你哪儿来的,这怎么受的伤,你怎么说。当时就得露馅。 诶呀,蒋四爷这一分析,校尉所里边,又是一片压抑的空气,眼瞅着期限已到,这这这,这可要如何是好呢? 蒋四爷晃着枣核脑袋呀,晃来晃去,晃去晃来,诶,我说,那个大脑袋去哪儿了? 小侠龙天彪一听,呃,四爷爷,我房大哥不是被您指派,去整理那孙一龙的口供去了吗,您怎么还忘了? 呃,诶呀,对对对。我这都忙糊涂了。诶,天彪啊,我说你别愣着,赶紧去,把那大脑袋给我找回来,都到这时候了,要说扳倒李天翔,那是后话,不急于一时。先抓着这个席无双再说。快去。 诶,是了,龙天彪赶忙起身,一溜烟去找房书安去了。 蒋四爷继续就问,诶,我说你们都别傻愣着呢,都说说,还有什么方法,能引这席无双露面,都说说,啊? 结果蒋平连问三遍,愣是无人答言,一帮小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诶,都是同一个心思,就连徐三将军亲自出马,这杀了多少人,也没引出个席无双,这,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蒋四爷左看看,右看看,看罢了多时,是连连叹气。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就听房门滋呀呀一响,噫嗯~~我说各位,我房书安到了。 第387章 临危受命 书接前文。 蒋平一听房书安这个味啊,再一看老房晃着个大脑袋进了校尉所,不由得这心头就燃起一丝希望,可再细一看老房,诶呀,房书安这几日可也累个不轻,一张饼子脸跟黄钱纸相似,蜡渣黄,两只母狗眼,也是布满了血丝。 诶呀,书安,这几日,你可也辛苦了。 咿呀,四爷爷,干老,你们可也累不轻啊,那么你四爷爷你唤我前来,这个? 啊,书安。 噫嗯,你且慢,你等等,四爷爷,让我猜上一猜,是不是咱们开封府始终引不出这个刀剑双杀席无双? 蒋四爷一拍巴掌,啪,可不是?诶呀,书安呐,这可又到了你这大脑袋建功立业之时啊,你说说看,就剩这最后一天的功夫,咱们究竟该当如何才是啊? 噫嗯,~~~诶呀,四爷爷,这他妈难呢,呃,这样,我这两天都在整理查阅孙一龙的口供,搜集李天翔犯案的线索,你呢,先把这两日所有的事,都给我原原本本讲说一遍。噫嗯,记着,一个字儿也不能给漏了。 喝,房书安这几句话说的,众人听到耳朵里,就好像是包相爷站在面前似的。尤其这时候空气压抑,事在燃眉,人们再一瞧这个大脑袋是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一般。诶,你说也不知怎么滴,眼下看来,房书安这原本跟个倭瓜成精差不多的大脑袋,诶,也不那么难看了,这一双母狗眼是似乎也充满了神采,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再说蒋四爷,啪啪啪啪啪,一张雷公嘴口若悬河,把这两天来的所有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给房书安说了一遍,其中就说到他跟徐良俩人亲往东京城外的屠坟村,找寻席无双他们家,最后就说到,今夜晚间你干老徐良跟你老叔白云瑞,俩人夜探尚书府,经过一场凶杀恶斗,诶杀伤人命倒也不少,不过可惜了的,最终也没能引出人家席无双,所幸者俩人这是平安归来,可你干老身上多多少少带了几处细微伤。 房书安晃着个大脑袋,听完了,是一语皆无。诶,那么先是过去瞅了瞅徐良的伤痕,而后房书安就断言,咿呀,我说干老,四爷爷,甭问呐,人家李天翔那是必然要来找咱们的麻烦呢。 云瑞就问,是啊,书安,那你说有何良策? 好嘛,云瑞言还未尽,就听得府衙之外鸣冤鼓咚咚咚咚咚咚,就响成一个儿了。紧接着,门房上守把府衙的军兵撒脚如飞进来通秉,报,呼呼~~报四老爷,三将军,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李大人,前来击鼓鸣冤,口口声声说是要面见包相爷,说是么他是十大的冤屈要请包相爷公断。 蒋四爷一听,微微叹了口气,好,你呀先去接到寅宾馆待茶,我随后就到。 门上的人转身去了。 咝,啊呀,众人现如今都是眉头紧皱,谁也没料到啊,怎么着,堂堂的倒座南衙开封府,因何就落到了这般田地,现如今更是被人家李天翔堵窝掏来了。 尤其徐良和云瑞大闹尚书府,那真就跟绿林道上的强寇毫无分别,你想夜入府衙,刺杀朝廷命官,这回这祸呀,那真就是捅到天顶上去了,而且这事啊,包相爷是一无所知。那么待会这李天翔要当面质问包相爷,那可如何是好?哎吆吆,蒋四爷是急的直跺脚。其余一众小弟兄也都低着个头,一语不发。唯独徐良和云瑞面沉似水,俩人是一个心思,事情头到了眼前,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就是急破了头又有何用? 可这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终于说话了。就见老房倒背双手,迈着方步在校尉所来回这么转了几趟,而后猛的停住身形,噫嗯~~~且慢。 诶,蒋四爷一双耗子药当时就是一亮,书安,房老爷,莫非你有良策? 就见大头鬼是一咬牙,咿呀,四爷爷,干老,老叔,事到了如今,看来我老房就得使出我这满身的绝艺。 徐良啊,真有个不耐烦了,徐良就认为这事啊,多半是没缓了,那么事到了眼下,大不了豁出去了,夜闯尚书府之事,要说真被人给发现了,有了真赃实据,那没说的,我跟我老兄弟出头顶着就是。至于包大人,对此事是毫不知情,那么再让我蒋四叔出面恭请八王千岁出面保本,要说最终保住包相爷,那应该还不成问题。 徐良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一听房书安说要施展绝艺,徐良把脸一沉,呃王八驴球球的,你能有什么个绝艺? 那意思,你甭给我装腔作势了,可蒋四爷有不同的看法,诶,诶诶诶,良子,闭上你的嘴,给我消停点。听见没? 蒋四爷说着,来在老房面前,正衣冠,而后面对房书安,恭恭敬敬是一躬扫地,而后一抬头,眼含痛泪:书安,对你这人,四爷爷我可是从来没有看差过眼,哭~~我相信,今儿个也是。那么此刻,李天翔就在门外,待会就要面见相爷,陈明此事。再有,今天可就是今天了,小王爷遇刺一案,今日之内必须得有个结果。那么无论是拿获真凶,还是跟皇上另有交待,不论怎么个样,书安,这两件事,你方才说了,你有绝艺,那么眼下你就是咱们这帮人的头儿,你怎么说,大家伙就怎么做,你的话就是军令,书安,翻江鼠蒋平就拜托了。说完了冲着房书安又是当头一躬。 好嘛,这家伙,蒋四爷向来是个不说不笑不热闹的小老头,什么时候那都一副笑脸,大家伙也都见惯了,眼下这一看四老爷如此一反常态,不由得鼻子头都是一酸,好些个小弟兄那眼泪就下来了。 那么房书安这一看那,如遭雷击呀,当时吓的一蹦多高,咿呀,四爷爷,你这可真是折煞小孙孙了,但是,我房书安话说在前头,倘若四爷爷你当真信的我房书安,我是义不容辞。 好,蒋四爷说着一抱拳:书安,当下老少英雄俱在,你有何将令,就请当面吩咐。 蒋平说完了,晃着小脑瓜四外还瞅了一眼,那意思要看看有谁不服。一看那,无有一人答言。 那么事到如今,老房也是满脸的严肃,噫嗯,我说各位,眼下就是咱们开封府生死存亡之际,是非成败,可在此一举呀,那么既然我四爷爷把这令交到了我手上,那么各位,对不起,我就得依令行事,也希望各位英雄能令行禁止,咱们捉拿那刀剑双杀席无双,就在今日。 房书安话音刚落,校尉所内一众小弟兄是齐声呼喝,愿闻号令。 好,房书安那眼下,真有几分大将军的气概,就听房书安说道,钟林何在? 小太保迈大步跨出人群,抱腕当胸,钟林在此。 好,钟林呐,你速去府衙之内挑选咱们三十名精干的办差官,记住,年龄越大的越好。挑选完了,一并在校尉所外候命,我待会自有安排。 钟灵一听,高声报号:钟林领命。欻拉一转身,钟灵去了。 房书安接着又叫,我说臭豆腐,何在? 冯渊一听呐,撇了撇嘴,小眼珠一转,唔呀,大头鬼,冯渊在此。 嘿嘿嘿,我说冯渊呐,你速去府衙之内找那些个专职负责誊写抄录的吏员,找那么十个人,让他们各带文房四宝,到西跨院的厢房等候,稍后我自有交待。 唔呀,冯渊得令。冯渊转身去了。 房书安接着又叫,蒋平何在? 嗨,是了,翻江鼠在此。 于是房书安这才要分兵派将,捉拿席无双。 第388章 登门问罪 好,四爷爷,你呢,马上去陪着包相爷迎接尚书大人李天翔,那么李天翔要问起来,说是徐良云瑞何在,你就推说,这俩人前两日外出公干,尚未回府,也就是了。那么李天翔要问旁的事,你就一问三不知可也。 蒋平一听,心说这,这行吗,徐良云瑞终究不得回来吗,这? 房书安一看,蒋平终究啊是放心不下,老房嘿嘿一笑,嘿嘿嘿,四爷爷,您就这么想,眼下您是担心无用,不担心也没用,所以啊您就请放宽心,好不好呢? 蒋平一想,可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是干嘛呢我,这么想着,蒋四爷也是一抱拳,得了,蒋平领命。说着,蒋平一转身,也去了。 这回可就轮到了徐良和白云瑞,这俩人那才是房书安此番计划的重中之重。可房书安这回不像前者那样,而是来在徐良和云瑞的近前,凑到俩人的耳朵跟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干老,老叔,你二人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徐良和云瑞刚开始听还没什么,可越听到后来,这眉头皱的越紧,及至听完了,这老哥俩是面面相觑,徐良就说,呃我说房书安,这个,呃呃老西儿想了半晌,还没词儿了。 云瑞一看那,接茬就说,我说三哥,咝,我倒觉着,只要那席无双此刻还留在东京城内,那么书安这个想法,十成占着九成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良想罢了多时,最后终于是点了点头,呃也好。死马当作活马医,那就这么办。 云瑞也点点头,嗯,那么三哥,趁着眼下夜色深沉,你我二人不如马上出发。 徐良一点头,也好,老兄弟,咱们即刻动身。 说完了,二人冲着房书安一抱拳,也转身去了。 那么最后,房书安看着剩下这些个人,包括南侠御猫展雄飞,义侠太保刘世杰,小面郎君沈明杰,笑天王白春,浪里烟云蒋召蒋小义,小侠龙天彪等等众人,房书安就说,噫嗯,我说各位,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那么剩下的这些人,眼下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相爷。免得那他妈李天翔狗急跳墙,也安排个刺客来咱们开封府。那么接下来,我还得去院外头找钟林和冯渊,你们各位该当班的当班,该休息的休息,该保护相爷就保护好相爷,房书安告辞。 众人也是一如前者,我等领命。 房书安听的心里边直乐,大头鬼那美,洋洋得意晃着大脑袋来到院外头一看那,小太保钟林已经精挑细选了三十名办差官。老房借着府衙之外的气死风灯细细观瞧半晌,嗯,不错,都是些上了年岁的差役,基本上都在四十岁往上。房书安很满意,冲着钟林点点头,钟琳呐,办的好。 嗨,钟林一笑,我说房大哥,这算得了什么呢? 嗯,钟林,你再去街上的当铺,找那大点的,买一些那旧的,旁人典当之后绝当的粗布衣物回来,对了,你呀就按着眼前这些位办差官的身形去买,差不多合适就行,买个三十套,回来之后找我四爷爷给你报销。 钟林嘿嘿一笑,方大哥,我真弄不明白你这是要干什么? 嘿嘿嘿,小兄弟,你不明白的事儿啊, 那多着呢,这往后可得跟着你房大哥学着点,你懂了没? 钟林这小伙子呀,天性淳朴,性格单纯,一看房书安这莫测高深的样儿,当时是佩服的无可无不可,呃,是了,房大哥,咱开封府谁不知道你这脑瓜最好使,那我现在就去。 诶,等等,这天儿还没亮呢,当铺开张了吗你就去。我看你这两眼血丝儿,你就先去休息一会,天亮了再去也不为迟晚。 钟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行,房大哥,那我先去校尉所候着。 噫嗯,去。 钟林走后,房书安面对眼前三十名普通办差官就开始训话,我说各位,这天亮之后啊,要交给你们一项任务,容等五品带刀护卫钟林把那衣服带回来了,你们都给我换好了,而后你们就一块去到李天翔的尚书府上,我说都认识道,嗯,去了尚书府,门上的人指定是不让你们进,这可就得看你们的能耐了。你们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么这么说,这么这么说。想什么办法都给我冲进尚书府,一齐高喊,把我交代这些话都给我喊明白了,我说,大家伙都听清没? 这黑压压三十个办差官,那都是久在公门,经验丰富,房书安一说完了,众人也是齐声呼喝,我等明白,谨遵号令。 好,好好好。那么眼下就下去休息去。 众人听完了,四散而去。 紧接着,房书安马不停蹄,又来在西跨院的厢房,推门进去一看,冯渊带着十名负责抄写誊录的吏员已经在里面待命。 见到房书安进来了,众人起身见礼。老房就吩咐,下面我说,你们写,写完了就照着誊抄,给我誊抄三百份。天亮之前抄录完毕。 众人点头答应,那怎么写呢,房书安当时就说,听好了,我说一句,你们写一句。就这样。十个人一直抄写到天亮时分,足能有两个多时辰,终于算是写完了,不多不少足足三百份。 冯渊看着是三百份文书布告,止不住的摇头,唔呀,吾说大头鬼,你这能管用吗。 臭豆腐,什么也甭多问,你现在马上分派下去,让府衙里边的人,越多越好,把这三百份文书布告在两个时辰之内,无论是城门口,还是城隍庙,或者酒饭茶肆,烟花柳巷都给我贴满喽。剩下的事你就甭管了,我说听清楚没? 唔呀,大脑壳,你放心就是。冯渊说完了,马上下去安排人手,带着一众差役可着整个东京城就去粘贴这文书布告去了。 那么返回头咱们再说,昨夜晚间,三法司正堂李天翔带着一众奴才,怒气冲冲来在开封府,进了府衙,面见包相爷。 那么包大人到了现在呀是满脸的憔悴,一看李天翔气势汹汹带人来在开封府,包大人是十分不悦,心说李天翔,你干什么? 就见李天翔是皮笑肉不笑,呵呵,相爷,下官有礼。 李大人,夤夜到此,不知有何指教啊? 不敢,不过嘛,相爷,就在方才,有俩刺客夜入我尚书府,企图刺杀本官。相爷,您这身上兼着开封府尹,下官可不就得找您来为下官伸冤做主吗? 包大人一听,就是一惊,看李天祥这样,脸上似乎还带着血迹,原本一张黄脸似乎血色全无。而且眼神之中惊疑不定,不像说是假装的。 因此略一沉吟,当时就问,噢,李大人,那么刺客可有线索? 哼哼哼,李天翔冷笑一声,他这俩眼珠可也时刻没离开包大人的脸上,他可也想看看,究竟这俩刺客,是不是包大人亲自指派。但是一看那,包大人满脸严肃,并无半点可疑之处。李天翔就知道,以这黑老包多年来一贯的行事作风,他的的确确不会派人行刺。看来多半就是徐良跟那白云瑞这俩人自作主张,眼见着他们的包相爷要下不来台了,故而这才铤而走险。嗯,必是如此啊。 想到此处,李天翔是阴着个脸就说,相爷,据我府中手下人的交待,那刺客非是旁人,瞧他二人的身形武功,再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哼哼,正是相爷您手下的二品的带刀护卫,一品的将军白眉徐良和那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蒋四爷在旁边一听,得,这在意料之中啊,真被人家给料中了。但是蒋四爷那也是老谋深算,当时一听,两只小耗子眼瞪的溜圆,流露出满脸的震惊之色。 可包大人闻听,正好比是五雷轰顶啊,刹那之间,包大人就知道,李天翔此话,绝非无端揣测,看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一说,徐良跟云瑞当真犯下了如此大罪?诶呀,包大人想着一回头看向蒋平。 蒋平就知道包大人必定会责问于他,所以该当如何答对,他这肚子里早都千回百转,自个儿跟自个儿答对过好多次了。 眼下一看包大人满面寒霜,看向自个儿的,蒋平赶忙就说,诶相爷,这个,这话从何说起呀。诶,我说李大人,捉贼要赃,捉奸可要双,除了您说的身形武功之外,可还有什么真赃实据?您放心,只要您能拿出切实的证据,那么对这俩人,我们开封府自当是严惩不贷。 李天翔事先也料到了,他就知道,就算黑老包不会袒护徐良等人,但是这个蒋矬子,那是开封府半拉当家人,此人乃是三侠五义这伙人的智囊啊,所以你就算说破大天去,这个姓蒋的矬子也必然会包庇徐良等人。 因此,李天翔冷冷一笑,蒋平,问得好,既来告状,是必有凭据。 蒋平就是一惊,心说这个赃官,他能有什么凭据,蒋平不由得就有些心虚,但是这种场合,你要露出怯来,李天翔还无妨,要被包大人给看出个眉目,这位铁面无私的相爷,那是指定比李天翔还要难缠。 因此蒋平把腰板一拔,嘿嘿嘿,诶呀,我说李大人,既有凭据,那就好说,眼下当着相爷的面,我说您就把证据当面呈上。 李天翔一听蒋平说话这个味儿,知道这个矬子这是有意讥讽自己,这就显见着这包黑头是高坐堂上,那么我呢,跪地上求人家伸冤做主。 这么想着,李天翔冷笑一声,哼哼哼,好说,相爷,蒋平,只要你们马上唤来那徐良和白云瑞,容本官手下人验看那徐良身上的刀伤,自见分晓。 包大人听到这儿啊,对这李天翔的话十成就信了九成,诶,因为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人家既然言之凿凿,找上门来,必然是有确实的把握。 你看历来人们都认为,包大人这人啊一根筋,只认死理,不认人。其实并非如此。倘若包大人要真是丝毫不近人情啊,他在朝中也混不下去,列位,这可是真事啊,根据包拯亲自流传下来的相关史料记载,这位包文正其实也跟朝中的官员多有往来,而且彼此交往之中往往你来我往,多有馈赠。说白了,包大人那也是一位送礼的高手。 再说包大人眼下一听,心头就是一沉,心说怕什么来什么,就算咱们十日之内破不了案,最多交由皇上处置便了,可要说徐良跟云瑞当真闯下如此大祸,那本阁纵然身为左班丞相,那也是无能为力了。 再说当时包大人尚未答话,蒋平接茬就说,诶,大人,这乃是一面之词啊,要说找来徐良云瑞当面对质却也不难,只是这个,诶,眼下可有些个不便呐。 李天翔是穷追猛打,蒋平,怎样,难道一说你不敢让此二人露面,存心包庇不成? 嘿嘿嘿,诶呀,李大人,非是卑职不肯呐,只是您也知道连日来,我们开封府一直在追寻杀害小王爷的真凶,拖我主万岁的洪福,眼下已经有了凶犯的下落,因此,这两天以来呀,徐良跟云瑞都在四处缉捕这个罪犯,此刻俩人并不在府衙之内啊。 李天翔闻言,是勃然大怒。 第389章 引蛇出洞 书接前文。 当然您知道,这些个话,都是房书安事先跟蒋平说的,可究竟这之后,徐良脊背上这个刀伤究竟该当如何跟相爷交待,如何跟人家尚书府交待,房书安还没有明说。 可看眼下这个形势,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蒋四爷心想,那个大脑袋既有安排,必有后招,我且这么应付李天翔这个赃官。 那么一旁的包大人一听,眼见得蒋平铁嘴钢牙,说的言之凿凿,他这心里就又燃起一丝希望:蒋平,果有此事? 诶,相爷,卑职何曾欺瞒过您呢?那不就犯下大罪了吗?相爷,此事决然不假,而且我估摸着呀,今日之内,那徐良和云瑞就能将那杀害小王爷的凶犯,是捉拿归案。 包大人听到此处啊,恍惚之间竟有些感动。可李天翔听的是心惊胆战,虽然他知道真凶席无双此刻正在尚书府藏身,但是又见蒋平如此口若悬河,他是做贼的心虚,不由的俩眼珠一转,心说,诶呀,难道一说,这蒋平徐良他们,另有阴谋? 可李天翔再想要找开封府的麻烦,没有理由了,诶,人家说的清楚,徐良云瑞正在外出公干,不在府衙之内。李天翔又一想,不行,今日只剩最后一天,看来我还得尽快回府,好好看住席无双老剑客才是,免得万里有个一,出了岔头,可就大事不妙。 想罢了多时,李天翔当时抱腕当胸,呃,相爷,这样,下官就留下我府中一名管事,由他跟相爷陈明昨晚晚间我那尚书府内的刺杀一案,至于下官,就不再叨扰,下官告辞。 诶,被蒋平刚才一顿瞎咋呼,说是马上就能拿获真凶,还真就把李天翔给唬住了。 且说李天翔急忙忙打轿回在尚书府,来在自己这大门口切近之时,此时天已大亮,可没容等他进门,隐约约他就听见,尚书府内哭声震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的那叫撕心裂肺。 李天翔人在轿中,可不由的就是一惊,心说我这尚书府内,究竟发生何事,因何有这许多人如此痛哭?来啊,加快脚程。 轿夫们一听,不敢怠慢,当下是健步如飞,大轿忽闪忽闪就进了尚书府。 书说简短,李天翔一进了家大门,大轿粘尘,随从一挑帘,李天翔迈步出来一看,好嘛,今儿个这个乐子大了,就见自个儿这尚书府的头道大院之内,黑压压跪了能三四十号人,再一细看,就见这些人多数都上了年纪,身上破衣啰嗦,乍一看像是那些个乡下的农人进了东京城。 这时候,这伙乡民之前正有府内的军兵,持枪钨棒,给挡着不让继续往里边头。 再说这三十来号人一看李大人回来,赶忙都调转方向,冲着李天翔就跪下来,其中有个领头的,这时候啊哭的嗓子都哑了,大人,尚书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李天翔此刻是蒙灯转向,一时回不过这劲儿来,当下就问,休要啼哭,究竟有何冤情,要本官为尔等做主,慢慢讲来。 就见其中一个老者跪爬几步,大人呐,我们都是京城之外屠坟村的人呐,我们世代祖居屠坟村,可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呐。可前两日,这京城中的官府突然去了我们屠坟村,说是么我们屠坟村有一处地名叫瓦窑破,这个地儿啊,是我们屠坟村历史历代列祖列宗埋骨之处,是我们屠坟村的祖坟那。虽说在太祖年间曾在此处兴建一座官窑。可那也没动过我们的祖坟呐,。结果今儿个倒好,官府的人说了,说是要重新营建官窑,而且说扩大规模,因此就得拆了我们的祖坟,而且今儿个就要即刻破土动工,大人呐,您想这,这历朝历代可也没这么干的牙,我们辛苦劳作,按时缴纳皇粮国税,官府可不能这么对我们呢? 李天翔这一听,这哪儿跟哪儿啊,噢,官府今儿个就要拆了你们屠坟村的祖坟,可这跟本官有什么关系呢,李天翔就有些个不耐,当时一摆手,呃,我说此事,跟我尚书府,或者三法司毫无关系,诶,李天翔又一想,不如把这伙人打发到开封府,祸水东引,岂不妙哉,嘿嘿嘿,好,此计甚妙啊。 想着李天翔当时就说,我说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不必捉急,不官府今儿个就要拆了你们的祖坟吗,你们眼下即刻去往开封府,那开封府的包青天清如水明如镜,只要你们死缠烂打,他必然会给你伸冤做主,快去,啊。哈哈哈哈。 李天翔越想越得意,自己这招可真是太妙了,可他哪里知道,眼下这些个乡民,那都是奉了细脖大头鬼房书之命,化妆改扮之后,特地来他这尚书府搅闹的。 说房书安为什么要这么干,嘿,这就是房书安高明之处。 原来昨夜晚间,房书安听了蒋平所说,就说东京城外有个屠坟村,四十年前发生一场灭门大案,一家姓席的满门惨死,后来由村里面出面,就都给葬在了屠坟村祖坟聚居之地叫瓦窑破。 房书安当时就断定,说那刀剑双杀席无双啊,必然就是当年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哦,他们家祖坟在屠坟村瓦窑破。那么要如何引这席无双露面呢,房书安这坏水一冒,就决定剑走偏锋,心说席无双啊席无双,你不是躲着不出来吗,好,爷爷我今儿个就把你祖坟给刨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忍得住。 你看看,说为什么房书安觉着自个儿有把握,为什么蒋平徐良他们就不行,就因为这种损招啊,旁人他想不出来。这叫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什么人有什么招。你让徐良白云瑞他们去挖人家祖坟,那不开玩笑一样吗?也只有房书安这种出身绿林正儿八经当过贼的人,他这身上是亦正亦邪,这才能想出这种损主意。 可主意有了,要怎样才能传到席无双耳朵里呢,因为早前包大人就已经命枢密院颜查散严守城门,所以席无双多半就还留在京城之中,那要么就在李天翔的尚书府,要么就在城里边的别处。 因此房书安兵分两路,一方面让人假扮伸冤的乡民,强行闯入尚书府,哭天抢地,口口声声说是屠坟村瓦窑破的祖坟要被人给刨了,同时在城内四处粘贴布告,说是今日之内要兴建官窑,但凡屠坟村乡民今日你旁的也甭干了,麻溜点的回家迁坟去把。 诶,果不其然,尚书府内躲着的席无双一听,有人要挖他们老席家的祖坟,这他可坐不住了,一看尚书大人也不在府中,索性回来再跟他解释,因此席无双带着单锋剑双刃刀是悄然而走,那么南城门此刻在开封府的授意下,是随意通行。 席无双可不知道,在屠坟村瓦窑破的必经之路上,白眉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早就等候他多时了。 书接前文。 话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利用挖人祖坟的损招,设下圈套,要捉拿杀害小王爷的真凶席无双。 那么说这席无双究竟是不是当年屠坟村灭门大案的遗孤呢,书中代言,还真就是啊。席无双虽然凶残成性,杀起人来不问因由,但是这人那又是大孝之人,不然的话,又怎能苦心学艺,报此灭门大仇嗯? 因此,第十天的平明,天刚亮,开封府那些个扮作乡民的办差官一进了尚书府,是大吵大嚷,就说官府要去挖了屠坟村乡民的祖坟。 席无双虽然伤势未愈,但是一听之下,是大吃一惊,于是这才带了兵刃,一番化妆改扮之后就想要回在屠坟村瓦窑破,想什么办法把先人的遗骨挪至他处,另行迁葬。要真说列祖列宗的尸骨要暴露于天日之下,雨打风吹,那可真是倒了八辈五的血霉了。自个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咱们再说李天翔,打发走了尚书府内喊冤的一众乡民,他是心满意足,当下迈着方步去往西跨院,要去看看那位席无双老剑客。 可哪曾想,李天翔推门进去这么一看,是大吃一惊,就见这厢房之内收拾的齐齐整整,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往墙上一看,之前挂着的两把兵刃,也消失不见。显见着此人并非是去院里溜达散步去了,而是早就出离了尚书府,眼下都不知道是否已经落入人家开封府手里边了。 李天翔是不看则可,一看呐,那脑袋瓜嗡了一声,当时长这么大个,啊呀,大事不妙。随行的狗头军师李乐奇一看,也是吃惊非小,诶呀。他赶忙回过身就去问进出跨院的月亮门洞守把的俩军兵。 这一问那,俩人是一问三不知,把脑袋瓜晃的拨浪鼓相似。李天翔就知道,席无双这是不辞而走,可这究竟是为了个什么呢? 这一下啊,可把李天翔是吓的不轻,方才那股得意劲是一扫而空,这席无双可太要紧了,真要落在开封府的手里,那我李天翔几十年苦心经营,那不全完了吗? 当时把这赃官给急的吆,是双眉紧锁,倒背着双手在院里不住的转圈,这心里跟油烹差不多少,哎呀,哎呀呀。这,这本官方才就出去那么一下,他怎么就,怎么人就没了呢?哎呀呀。 李乐奇从旁一看,呃,大人,大人请息怒,您忘了,昨夜晚间咱们去往开封府之时,临行前不见了那位席无双吗,当时大人您都给他交待完了,也做了相应的安排,因此啊,卑职以为,就算席无双当真落在了开封府的手里,那咱也不怕啊。 李天翔一想,昨夜晚间临行之前,确实给席无双做了交待;但是呢,多多多少少他这心里头啊,放不下心来,当时冲着李乐奇一招手,这个狗头军师凑上前去,李天翔压低了声音,又做了一番安排。 说这个大奸臣究竟要干个什么呢,您还用吗,当时派下大量人手,暗中封锁开封府切近的每一条街道,包括西大街,相国寺街,饮食店街,御街等等,但凡能通往开封府的路线,派人严密监视,一旦要说发现了席无双自己或者被人押着前往开封府,那讲说不起,全部人手都给我一拥而上。无论如何,不能让席无双落在开封府手里。 这就是李天翔拼死一搏的盘算。 那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再说一下这位神秘的刀剑双杀席无双。 第390章 双重保险 且说席无双腰间各带一刀一剑,出离了东京城的南城门叫朱雀门,而后沿着官道是急忙忙够奔屠坟村瓦窑破。此刻他这心里还不住的琢磨呢,心说这事儿听着都新鲜,官府要挖人家的祖坟,他娘的来着,这个无道的朝廷。 席无双心里是愤愤不平,可他就没仔细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说这事儿为什么这么反常? 诶,咱们书不赘言,席无双心急脚快,约莫走了能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终于就回在了屠坟村,那么瓦窑破在村子北面的一处坡地之上。 在屠坟村跟这瓦窑破之间,横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河面之上搭着一座木桥,叫玉带桥。 且说席无双孤身一人,正然走到玉带桥的正当间,诶,他还纳闷,心说这不今儿个得迁坟吗,怎么也不见个人影呢?、 这时候抬眼往前边一瞧,就见对岸桥头也不知道什么,突然闪出一人,看模样像是个年轻人,浑身上下穿白挂素,咝,再一看呐,此人腰间好像还挎着一把单刀。 席无双不禁就是一愣,这旷野荒郊,哪儿来的这么个年轻人,看这样倒像是个练家子,可容等再往前走了几步,此时再一看啊,咝啊?席无双是大吃一惊,就见前方桥头不远这年轻人,此刻丁字步往那儿一站,脸上似笑非笑,就这么盯着自个儿。 这,这不白云瑞吗?席无双总算是认出来了,前几日还曾被这小达摩实实惠惠给贯了一掌,能忘得了吗? 席无双马上就知道,嗨,那他妈来的什么挖坟掘墓,看来啊,人家官府的人这是查到了自己的身世,以此为饵,这是钓我上钩呢。那么甭问,我这身后啊,想必早被那位白眉徐良给堵上了。 这么想着,席无双扭项回头一看,果然,自个刚路过的桥头,此刻站定一人,见此人是身量高大,水蛇腰,三道弯,脑袋往下耷拉着,活像个吊死鬼相似。席无双轻笑一声,呵,是徐良。 那么说桥的两头是徐良跟白云瑞吗,那您还用问吗,这老哥俩奉了房书安的差派,早都在这儿等了几个时辰了。原本俩人还担心,说这大头鬼这一计,究竟灵不灵验。 结果到了眼下一看,高!房书安那真叫一个高。愣是在皇上命定的十日期限之内,用房书安自个儿的话说,叫施展绝艺,诶使了这么个损招绝招,生生就把这位刀剑双杀给勾出来了。 那么此时,席无双并没有蒙着脸,是光明正大这么出来的,徐良他们也没见过此人的庐山真面目,这怎么认出来的? 那可太简单了,普天之下,这一刀一剑挎在腰间的,再无第二人呢,而且徐良他们跟席无双动过手,对方这身形步法,那看上一眼就跟刻脑子里似的,再忘不了。 因此,俩人方才这一看,啪,真是席无双来了。这哥俩既兴奋又紧张。当时俩人一打招呼,就决定在这座玉带桥上,前后不通,来围席无双。 且说席无双一看眼下这个形势,当时长长叹了口气,啊~~~~呵呵,有意思。说着席无双双臂一晃,沧凉凉就拔出了单锋剑跟双刃刀。 徐良跟云瑞这老哥俩也知道,席无双绝非等闲,但是到了此刻,火燎眉毛,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一看席无双亮出来家伙,当时各自一伸手,苍凉苍凉~~,仓凉,也各自拽出了兵刃。而后是冲着玉带桥当间的席无双,前后两路夹击,一步一步就逼近席无双。 席无双一瞧,他知道,这俩人那都是当世的后起之秀,人中龙凤,自己在这个桥梁之上以一敌二,败多胜少。这家伙当时俩眼叽里咕噜一转,啊噌,晃双臂,就想冲着这桥梁和桥面给来那么几下,席无双心说,只要我把这桥给砍断了,那咱们仨人就得一块掉下去。到了时候,谁死谁生,可就全凭天意了。 可徐良一看,乐了,厄尔,呵呵呵呵,我说老剑客,且慢动手。 席无双一愣:徐良,你有什么话说? 老剑客呀,我跟老兄弟都是开封府的办差官,既然能在这桥上等你,难道一说我们就不知道你会砍断木桥吗,嗯?老剑客,实不相瞒,眼下您有伤在身,所以在您砍断木桥之前,我们俩人就能取了你的项上人头。更何况,这座桥你就算拦腰给砍断了,他也塌不了,只能是您一个人掉下去。我说老剑客,你听清楚没? 席无双闻听,咝,嘿呀,这俩小鬼,还真是难缠。也罢,嗯,徐良,白云瑞,你们二人想干什么? 呵呵呵呵,老剑客,你这叫明知故问啊,呃自然是拿你归案。不过老前辈,我山西人话说一句,只要您乖乖跟我们合作,到案打官司,我白眼眉一定好好伺候您,就算您到时候押赴刑场,掉了脑袋,我也一定让您走的痛痛快快,绝不让您零受罪,您看如何? 徐良这就真叫够意思,对于这种绿林老前辈,徐良向来是十分敬仰,因此虽然面对强敌,但是无论如何,先把这话呀是说到前头。 可席无双刀剑在手,那也是闯荡江湖多少年了,哪能说被徐良三言两语就给降服了呢,因此他是一咬牙,紧握刀剑,当时丹田一角力,哈哈大笑:哈哈哈,徐三将军,承蒙厚意,不过嘛,咱们都是绿林人,要说让我服绑最也容易,只要胜的过我掌中刀剑,我席无双自然是再无二话。 呃,好,老剑客,那就由山西人会你一会。 好,徐良,请。 老人家,您请。 席无双欻拉一晃身,可他刚然想要动手,哪知略一运气,忽然就觉着心口窝一阵的剧烈绞痛,刹那间眼前是金灯乱晃,这脑袋上就好像挨了重重一棍相似,嗡~ 那位说,这是怎么了? 原来啊,昨夜晚间,李天翔去往开封府之前,去看了这位刀剑双杀,言谈之中李天翔是格外热诚,亲自为席无双端了茶盏,席无双呢还挺感动,可他哪里知道,这茶里边已经被人下了药。 那么说,李天翔是想要收拾刀剑双杀席无双吗,还真就不是,要说想要杀他灭口,那早都下手了,犯不着等到现在。 原来啊,李天翔本以为此番跟包大人的比斗,自己是胜券在握,但是昨夜晚间,经过徐良和白云瑞大闹尚书府,这一下可把李天翔吓个不轻,这老家伙就更加着小心了。 因此临去开封府之前,李天翔就先行去拜访了席无双,暗地之中在席无双的茶盏之中下了毒药。李天翔是这么想的,这种毒药你要说不运气,不发功,那十二个时辰之内基本上是安然无虞,中毒之人甚至都无法察觉,待到李天翔回府之后,再悄然把这解药给席无双服下去,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也可免除自己离开尚书府这期间的后顾之忧。 那么话说回来,倘若万里有个一,席无双要好真被人家开封府的人给盯上了,这两方面一动手,席无双是毒气归心,必死无疑。那黑老包即使抓着了凶手,那也是死口的,死人嘴里无有招对啊,你怎么就能说这死人就是杀害小王爷的凶犯呢,如此一来,你黑老包还是无法破案,那你可就等着丢官罢职。 诶,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再说席无双,正想要跟徐良云瑞交手之际,刚然一运气,结果马上是药力发作,剧毒攻心,两手一软,单锋剑跟那把双刃刀嘡亮亮掉落在桥板之上。 徐良和云瑞这么一看,就见席无双紧捂着心口窝,五官狰狞,嘴里咿呀咿呀发出渗人的嘶吼之声。整个人原本身量高大,但是此刻缩成一团,慢慢往下一蹲,紧接着噗通~仰面朝天就躺倒在地,嘴里边还不住的往外喷血沫子。 徐良跟云瑞一看,不好,席无双这是中毒的迹象。要说这凶犯一死,小王爷被杀一案那就得石沉大海,永无昭雪之~日。 第391章 事到临头 书接前文。 老西儿看得急火攻心,啊噌噌~~~几个箭步蹦到席无双近前,啊噗通就爬在席无双面前,这时候再一看,席无双是五官七窍一齐往外边滋血,那血都还是黑色的,整个人不断的抽搐,两腿不住的往外蹬,喉咙里边发出汩汩的声音,已然是说不出来。徐良一拍大腿,这下毒之人用心何其毒也。 再说席无双呢,眼见得就是不活了,闭眼之前,他是猛然警醒,心说诶呀,李天翔能让杀了孙一龙灭口,现如今又如何不能杀了我席无双灭口呢?我席无双真乃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本以为仗着自个人的能耐,能在这尚书府混个出身,哪曾想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 可这时候,席无双用眼角的余光一看,那白眉徐良已经扑奔到自个儿身前,使出浑身的气力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是好半晌也只能是光嘎巴嘴,说不出来,啊 啊~ 。这叫什么,见血封喉,李天翔这药专门就是灭口用的。 最后,就见席无双一使劲儿,一把拽住了徐良的衣袖,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在徐良的手掌心似乎是想要个写个什么字。 徐良一看,就是一个激灵,啊,老剑客这是要给我留下线索。赶忙凝聚心神,瞪大了眼睛,要看看席无双究竟想写个什么。 可哪知这药力太过了点,席无双拼尽了全力,最终也只在老西儿巴掌里头写了半个字儿,紧接着喉头猛然咕嘟了一阵,呃~~~~~两腿一瞪,身归那世去了。 徐良跟云瑞跪坐在旁,双眉紧皱,看着席无双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的老大,显见着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呀,死不瞑目。可同时,心里边也都暗暗佩服李天翔的手段。好啊,这个大奸臣,事无巨细方方面面竟然都思虑的如此周全。 可这时候,白云瑞就问,三哥,那,这刀剑双杀在您手掌心写了个什么字儿? 徐良低下头去,看着自个人这巴掌,一边看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这桥面上比划。比划了半天,就跟云瑞,呃老兄弟,咝,看着是个“柳”字。 云瑞一听,柳,哦,咝,柳,云瑞就自言自语,这个柳,是指着什么说的,柳树,又或者是某个姓柳或者名号当中带柳的人? 单凭这一个字儿,这玩意跟猜谜似的,诶呀,徐良跟云瑞俩人琢磨了好半晌,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房书安料的没差,席无双真格的就来了,但是最后关头,他仍然是死在了李天翔的手中。这老哥俩守着席无双的尸身,是不住的摇头。 最后,没奈何,俩人就得搭着这具尸首回在开封府,跟老少英雄一道想想办法,看究竟怎样才能确认,这席无双就是杀害小王爷的真凶,进而向皇上和废王子赵吉交待。 书说简短,容等徐良跟云瑞俩人回在了开封府,已然是日已平西,诶,日头都快下山了。开封府内阖府上下都等着徐良跟云瑞这俩人回来呢 尤其是房书安,他这身上挑着大梁啊,所有的行动都是他安排的,要说此一番拿获席无双,那他老房是人前显圣鳌里夺尊,换句话说,他这戏法要不灵,那这最后一天所有人的功夫可都浪费在他手里边了,那他就是开封府最大的罪人。 因此,这时候,老房站在开封府门前,后边是蒋平,钟林等一帮小弟兄。众人等的是格外着急,并且有专人负责随时跟包大人负责通禀消息。 终于,就见房书安一蹦多高,指着远处高声叫道,呃, 快看,我干老跟我老叔回来了。老少呼啦超往前一拥,闪目一瞧,果然官道上两匹马,两个人,咝,大家伙一看这心头就是一惊,因何不见席无双,莫非咱们这一回当真失算了,可再一细看,就见马匹上还驮着一位,那一看就是个死人。啊,众人是又惊又怕,惊之惊,果然是逮着了,怕之怕,怎么这俩人弄了个死口的,这如何证明此人就是凶犯,难道一说犯人临死前就画了供? 可光想没什么用,蒋平等人快步上前,接着徐良跟云瑞,再一看这俩人是念头耷拉脑,大家伙就知道情况不妙啊。云瑞一看老少英雄俱在,微微叹了口气,吩咐府内的差役把席无双从马上掫下来,先行安放在府内的陈尸房。而后校尉所内,就把此番捉拿席无双的经过跟大家伙简单讲说了一遍。 可众人一听,也都傻眼了,柳,这一个字,这,怎样向皇上交待,那赵吉能完的了吗,李天翔能不趁此机会大做文章吗? 因此,蒋平当时就说,良子,李天翔今儿个果然要找你当面对质,言谈之中就要求验看你身上的伤口,我们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可这事终究得跟人家交待呀。 房书安一听啊,诶,四爷爷,此事不足为虑,我干老他们今日捉拿刀剑双杀,这他妈老小子武艺高强,我干老后脊背受点伤,那也不足为奇啊。 他李天翔又能说个什么。 蒋平一听,小眼珠一亮,嘿,对呀,原来房书安对此事早有对策。我还着个什么急,看来我这是老糊涂了。 可接下来,席无双临死之前留下的这个柳字,究竟该当怎样解释,大家伙莫衷一是,这柳,无论如何跟李天翔也扯不上关系呀。 最终,蒋平一拍板,大家伙跟我来,咱们都去面见相爷。老少英雄呼啦超一窝蜂就去了二堂,当时面见包相爷,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一遍,包大人又唤来了公孙先生,大家伙就一道在这二堂之内参详,说这一柳字,究竟作何解释? 可与此同时,李天翔可没闲着,他一看天已到这般时候,那包拯仍然没能向皇上交出凶犯,哼哼哼,看来此一番斗倒开封府,势在必然。哈哈哈。啊呀,李天翔心中不住的得意,他就想到了死去的老太师庞吉,心说老太师啊,怎么着,当年你跟这黑老包斗了几十年,结果老了老了,被人家抓着一朝之错,把你这脑瓜给拨勒掉了。现在怎么样,我李天翔,苦心经营,可算是为了报了大仇。老太师,你泉下有知,可得多多庇护我李某人才是啊。 想罢了多时,李天翔当时吩咐,要求手下人兵分多路,一路人去往废王子赵吉所在的别院,要求赵吉即刻进宫,参奏包拯,抗旨不遵,未能拿获杀害小王爷赵吉的凶手。 同时,李天翔就要求三法司下辖所有官员吏员人等,拿出早都准备好的奏折,即刻进宫参奏包拯,理由就是包拯身为开封府尹,办案不利,在皇上限定期限之内,未能拿获真凶,要求吾皇万岁,即刻下旨,严惩包文正。 可想而知,一众奸臣唯李天翔马首是瞻,而且这帮人是勾搭连环,蓄谋已久,因此时间不大,各种参奏包拯的奏折,就好像雪片一样飞进了皇宫院。 废王子赵吉是添油加醋,带着老王妃,这老两口来在四帝仁宗所在的寝殿,不住地哭诉,要求皇上给他当家作主。 可与此同时,后宫之中,情根深种的平康公主赵玉柔,说个悬乎话,那真就是不行了。仁宗天子不住的抹着眼泪,一方面听着赵吉哭诉,可赵吉还以为皇上这是为自个儿的遭遇痛心不已,当时颇为感动,这一感动,得,再加上想起那些个陈年旧事,赵吉哭的更凶了,泪洒衣襟,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仁宗天子听的是又想哭,又想仰天大笑一阵,以纾解心中块垒,可还得顾着孤家寡人的体面,这无论皇上还是储君太子,行走坐卧,言行举止都得相应的规制,所以啊他不能跟赵吉似的这么满地撒泼,只能是暗气暗憋。 终于,就见赵祯一摆手,赵吉一看哭声戛然而止,比那遥控器还好使。此时就听仁宗天子长叹一声,诶,赵吉,你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按着朝廷的规制,这叫君前失仪,就犯了法了这玩意。 啊,赵吉赶忙一抹眼泪,呃,陛下,草民知罪。 诶,罢了啊。你且休要啼哭,朕即刻就传包拯进宫,当面跟朕交待明白。来啊。赵祯一摆手,从旁负责此后的中官款步上前,皇上就吩咐,传令百官,朕,今日要召开一次晚朝。 你看历来都是早朝制度,各级官僚根据东京城内专门播报时间的更鼓,也就是打更的和敲鼓的,依据这个来上早朝。每当文德典鼓声响起,人们就知道,该上朝了。 恰好啊,李天翔率领着一众文武群臣,此刻就在大庆殿外候命,时刻准备着呢,这帮奸党集团早都憋足了一股劲儿, 知道此一番跟开封府那是你我死活,不共戴天呐。 终于,文德典钟鼓楼这还是头一回在这般时候响起。而东京城内的大小各级官僚,其实也早都感受了一种异常的气氛,都知道这一回啊,三法司正堂李天翔跟开封府的包丞相这俩人是针锋相对,整个朝堂都轰扬动了。 这时候一听,皇宫院内鼓声大作,咚~咚~咚,诶,你说可巧不巧,但凡有资格参与朝会的各级文武官僚,还都准备好了。为什么,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皇上命定开封府十日破案的最后期限。 钟鼓响起,各路中官同时在东京城内飞马传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皇上今儿个要召开晚朝,有请众卿家火速进宫。 第392章 朝堂论辩 但是,那年头交通不便,不是骑马就是坐轿,因此容等大宋朝文武群臣进了八宝金殿,已经是酉时刚过,进入了亥时。用现在钟表话讲,约莫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 就见仁宗天子身着一身素白色衫袍,你看宋朝他往往不穿那个什么龙袍,啊,头上带着跟文武群臣一般无二的长翅帽,升坐八宝金殿,文东武西,分列两厢。 当然方才哭诉的赵吉,乃是白身,并没有资格参与朝会。 这时候,因为天已擦黑,大殿之内是红柱高挑,灯蜡辉煌,火苗子扑扑直响,恍惚之间,位列头牌的包大人就觉着, 似乎回到了开封府内一般,因为这个开封府倒座南衙,晒不到日头,所以往往大白天也点着蜡烛。 可其他文武群臣,都觉着此刻是一片压抑沉闷,唯独大奸臣李天翔跟他手底下奸党,刚好相反,人家那是趾高气扬,志得意满。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这时候,朝驾已毕,四帝仁宗首先开口,众卿家,今日朝会,非同寻常。朕不必多说,想必众卿也都各自知晓,此番只为朕的包爱卿,那么究竟包卿是否如期完案,拿获真凶。朕该当如何赏赐。又或者没能结案,朕该当如何依律惩治,同时也请众卿不妨各抒己见,也请众卿做个见证。 包大人一听,到了这时候,皇上仍然称自个为包爱卿,这心里边不是滋味。 可这时候,皇上就问到包拯头上了:包卿,这头一件,前两日赵吉入宫,言说你错拿了个假人头,却当成了是小王爷赵煜的首级,关于此事,你可有辩解? 包大人一听,手持象牙笏板,迈大步出班躬身见礼,吾皇陛下,此事,老臣已然定案。 噢,赵祯眼前就是一亮,心说诶呀,无论如何,朕的包卿啊,两件事你完得一件,朕也好在群臣面前维护于你,想着,当时就问,噢,包卿,当着众卿面前,细细奏来。 是,回陛下的话,关于小王爷假人头,只因有那奸人暗中挑唆,在东京城南有一个老猎户,家中生子右二,奈何衣食无着,穷困潦倒。在那奸人授意之下,此二子夜入老父房中,杀人害命,而后将这老父亲的首级送至府衙,冒领悬赏。实乃人神共愤。眼下经微臣查证核验,此二杀人的凶犯,业已由开封府定肘收监,老臣将择日依律判决。此乃假人头一案之实情,吾皇万万岁。 唔呀,四帝仁宗听得又惊又怕,心说原来这其中竟然如此曲折,看来人心叵测,又道是万丈深渊终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呐,诶,好在杀人的凶犯已然落网,嗯,好。 那么其他群臣也是一阵的轻呼之声, 只因为这种为了赏银,杀害生身老父之事实乃是丧尽天良,骇人听闻。 李天翔啊,早都探查到此事,知道包拯已经破了案,因此他这脸上是波澜不惊。那么他等着乃是第二件事。因为不久之前,他撒下去的探子早都回报,说是席无双已经死了,被开封府的徐良跟白云瑞驮着尸身,回在了开封府。 李天翔闻听,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所以眼下他是成竹在胸,仰着脖子就等皇上问这第二件事。 果然,四帝赵祯听完了包拯所言,多多少少这心里边就松快了那么一些,可当下只能接着就问,那么包卿,这第二桩,小王爷赵煜被害一案,可有结果,可曾拿获杀人的凶犯? 皇上这一问,方才还窃窃私语的朝堂之上,欻拉一下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蚊虫的鸣叫的声音,~~~~~~ 李天翔一听皇上终于发问,不自觉的他这脸上就乐开了花了,两只眼睛瞪的老大,斜眼这么撇着包大人,就要看看包拯今日究竟如何出丑。其他奸党也都是幸灾乐祸。 那么枢密院颜查散,铁帽子王爷岳恒,就连今日特意赶来参与朝会的八王赵德芳,这些个人,都暗暗憋着一口气呀,就连那蚊子趴脸上铆足了劲儿吸血,也察觉不到。 隔了好半晌,人们似乎都觉着,朝堂之上的灯火蜡烛都不晃动了。 终于就见包大人向下躬身施礼,吾皇陛下,老臣,咝~~老臣惭愧。老臣~~~ 没容等包大人说完了,李天翔一看,嗷唠一嗓子就蹦出来了:包相爷,既然如此,你还不向我主万岁跪倒谢罪? 这下声音可挺大,把大家伙都吓个不轻,仁宗天子也都是眉头紧皱,李爱卿,稍安勿躁,容等包卿把话说完。 李天翔脸一红,呃,是。说着退在一旁。 可颜查散他们一听包大人方才那话,那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两只巴掌紧扣在一处,是连吁带喘,呼呼~~~ 可就见包大人往上躬身行礼:起奏陛下,老臣实实在在的惭愧,那杀害小王爷赵煜的凶犯,眼下已然被开封府办差官徐良跟白云瑞缉拿到案。 哗啊~~~人们就是一阵的骚动,李天翔心头一动,心说,哦,黑老包,你说的是那死人,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让这死人招供? 可仁宗天子对包大人这话颇为不解,接着就问,包卿,既已拿获凶犯,因何又说实实在在的惭愧呢? 这也是群臣不解之处,满朝文武那眼睛唰拉一下又碰到了包大人身上。 就见包大人微微一叹,陛下,虽说已拿获真凶,但是在拿获之时,那凶犯自知案情重大,罪孽深重,因此最后他是服毒身亡。 哗啊!~~~朝堂之上又是一阵骚动。 李天翔崩儿一下又蹦出来,哼哼哼,包相爷,既然你说凶犯业已自杀身亡,你又如何断定此人就是杀害小王爷的凶犯呢,莫不是你巧言狡辩的脱罪之词。 包大人对这话啊,此刻权当是耳旁风,对李天翔连正眼也没瞧上一眼。可李天翔这个问题,也是正是皇上跟群臣的问题啊。 因此仁宗天子就问,对啊,包卿,如何判定这服毒身亡之人,就是杀害小王子的罪犯呢? 此时,就见包大人一伸手,从袖筒之中摸出一个奏折,往上拱手,陛下,老臣业已修下本章,关于小王爷遇刺一案,以及如何认定凶犯之前因后果,在奏章之中皆已讲明,请吾皇陛下龙目预览。 当值的中官紧走几步,呈交四帝,赵祯接过来趁着蜡火头前前后后这么一看:哦,原来如此。 书接前文。 话说在朝堂之上,以李天翔为首一十八个大奸臣,咄咄逼人,就想看看包大人未能破获小王爷遇刺一案,他究竟怎样向皇上交待。 可出乎李天翔的意料之外,包大人是镇定自若,当时呈上一份本章,李天翔就眼瞅着四帝仁宗看完了本章,是连连点头,啊,原来如此。 那位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包大人这份奏折里面又说了些了什么呢? 原来呀,约莫在两个时辰之前,包大人在开封府内二堂召集老少英雄,大家伙就彼此商议,说这杀害小王爷的凶犯席无双,他临死之前留下这个柳字是怎么个意思? 一时间,老少英雄的七嘴八舌,纷纷讲说自个儿的意见。 蒋四爷就提到,这个柳字,能不能是李天翔的犯案的罪证,或者说席无双是不是想让咱们去找这么一个姓柳或者名字带柳的人,倘若真有这么个人,那么此人必是这桩案件的关键人物。 徐良闻听,当时就问刘世杰,沈明杰等人,因为连日来,这俩人在徐良的安排之下,专职负责安排人手监督尚书府,以及所有跟尚书府往来有关之人。 可大家伙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说是哪个带柳字的人跟李天翔,或者凶杀案有关,没那么一个。 又有人提出,说这柳字,能不能是一个地址? 于是老少英雄又火速找来东京城的舆图,好几个脑袋凑在一处就这么细细观瞧,结果找了好半晌,就发现这东京城里边,柳树倒是不少,可跟柳字儿相关的地名,没有。 房书安就问,那这,烟花柳巷算不算? 众人听得直摇头,就这样老少英雄彼此商讨多时,仍然没有个结果。最后包大人就说,依本阁多年查案之经验,但凡有人临死之前留下线索,那么这个线索必然跟杀他的人,或者他杀的人密切相关。 那么杀害席无双之人,甭问,指定就是那李天翔,可眼下大家伙实实在在的是想不到这个柳字跟李天翔有什么相关。 因此,排除了李天翔,这个柳字,那多半就应该跟席无双杀的人,也就是小王爷赵煜密切相关。 应该说,包大人这个想法,确实是眼光独到。 老少英雄同时就觉着,噢,既然柳字跟小王爷遇害相关,那能有什么关系?目下小王爷遇害一案,凶犯确认应该就是席无双,凶器就是他那把单锋剑和双刃刀。幕后的指使就是三法司正堂李天翔,一切几乎都明白了。 唯一尚未查明者,就是小王爷赵煜的项上人头落在何处? 第393章 事在燃眉 书接前文。 因此,众人想罢了多时,就一致认定,这个柳字,那多半就应该小王爷的首级有关。也就是说,这人头,应该就在某个跟柳字相关的地点。 这时候,开封府大总管包兴,无意之中就提到一句,说是柳,咝,那咱们开封府门前那柳树不多的是吗? 这一句话不要紧,要不说人多了出韩信呢,保不齐哪句话是破案的关键。 包兴这一说,包大人马上就想到,咝,对啊,当初小王爷的尸身就被扔在府衙门前,难道一说那人头也在府衙门前的柳树底下? 想到此处,包大人当时下令,王朝马汉,火速带齐三班衙役,把这府衙附近的大柳树底下全给我挖一遍。 那么老少英雄也都急什么相似,因此都跟着出去挖柳树去了,结果挖了半晌,把开封府周边的大柳树底下都给挖遍了,什么没有。 于是众人又绕着这些个柳树,细细观瞧,结果就在府衙门前,当初发现小王爷尸首之处的旁边,有一颗柳树最大不过,能有俩人合抱粗细。 徐良走到这棵大柳树近前,伸出二指弹了一弹,结果这一弹,那柳树发出蹦蹦的响声,一听啊,就知道,这柳树因为年深日久,这树干里边啊已经是空空如也。 老西儿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啊,他猛然就想到了什么,当时也来不及请示身旁的包大人,就见徐良当时脚尖一点地,啊噌一下,凌空纵起两丈来高,堪堪到了大树最中央的分叉那么地方,老西儿嘭一把攥住最粗大的两根树枝,探着脑袋往这树干里边一看,果然,这树干之中黑洞洞一个大窟窿,老西儿凑近在提鼻子一闻,隐约约就能问道一股腥臭之气,气味虽不算太大,但是你要凑到了近前是一闻便知。 啊,徐良当时是容颜更变,马上意识到,闹不好啊,小王爷赵煜的首级就在这树洞里边。这么想着,徐良返回头冲着下边的包大人和老少英雄就说,呃,相爷,卑职怀疑小王爷首级就在这树洞之中。容卑职先下去探查一番。 众人一听,是一阵的骚动,所有人的心,刷拉就提起到嗓子眼了,眼下这是跟时间比快慢呀。要说只能找到了小王爷的首级,那足以证明席无双就是杀人的凶犯,不为旁的,他这就等于是供出了藏尸的地点呀。 因此徐良这么一说,这空气顿时又紧张起来了,因为此刻天已擦黑,那树洞之中更是漆黑一片,有的小弟兄赶忙回在府衙,取了根火把出来,刷拉往上一扔,徐良一探手,凌空接住,呃,各位稍安勿躁,山西人这就下去观瞧。 徐良说着,当时不管不顾,一晃身啊噗通就纵身跳入树洞之中,云瑞一看,也闪身上了这颗大柳树,瞪大了眼睛往里边一瞅,喝,这里边还真不小,就见三哥徐良此刻正然擎着火把,在里边是细细观瞧。 诶,很快,就听徐良是惊呼一声,抬起头看着上边的云瑞就说,呃老兄弟,眼下情势紧急,也就顾不了许多了,三哥我给你扔个东西,你打开了查看一番。 云瑞一听,屏气凝神,三哥,当真是小王爷的首级不成? 徐良微微一叹,也没答话,一哈腰拾起个跟包袱似的玩意,紧接着一扬手,嗖儿~云瑞一把接过,啊噌一下展身躯就下了柳树,来在众人跟前,也顾不得跟众人答话,当时往地上一蹲,两只手缓缓把包袱往地上一搁,这才看清是一个油纸口袋,看这样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里面圆乎乎裹着个东西。 大家伙一看这情况啊,都不用问,当时明白了,诶,这必然就是那小王爷赵煜的首级呀。 就见云瑞当时深吸一口气,啊呼~~~~而后双手缓缓往开这么一拆,果然没拆两层,这腥臭味是扑鼻而来,云瑞忍着这臭气熏天,把最后一层油纸刺啦往两边一份,众人各自探身往下一瞧,赫然就见一颗血刺呼啦的人头,滚落在众人眼前。 那么到了此刻,当然这个血迹早都发黑凝结了,但是人头那玩意谁不认识。云瑞当时又想到说,前几日废王子赵吉说的分明,说是小王爷缺了一颗门牙。 想到此处,云瑞皱着个眉头,一只手伸进这人头的嘴里边,稍微这么一用力,诶,您别说,这咬的还挺紧,云瑞又一使劲儿,嘎巴一下,撬开牙关,低下头去接着火把的仔细一看,啊,果然,这颗手机的上牙床也少了个门牙。那么甭问,这就是小王爷是首级无疑了。 包大人一看那,心如刀绞,心说这位小王爷,不比他爹赵吉,其实人不错,急公好义,跟开封府这帮英雄是都是常来常往,谁又能想到,皇天不佑,到了今日竟然落了个这么结果。 这时候啊,徐良也跳下来了,一看这情况,心下雪亮啊。 你说这玩意,谁能想到小王爷伏尸之处,距离着自个儿的首级,满打满算也就仅仅几步的距离。 其实这就是席无双有意戏耍开封府老少英雄,开了这么一个血淋淋的玩笑。众人看到此处,心中均想,这个席无双,果然是好手段。 再说当时就由包大人率领,众人一齐向这颗首级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而后又命人将首级请回陈尸房,好生看管。待到结案之后,再延请那二皮匠将尸首缝合,无论如何给小王爷闹个全尸下葬。 那么到了眼下,事情是一目了然。此案的真凶业已伏法,凶器核验无误,凶器所致的伤痕核查一致。最终也是由杀人的凶犯供出实情。因此包大人火速回府,提笔在手刷刷点点,一口气写就这份本章。里面就将此案的前因后果,怎样查证,如何定案,原原本本讲说了一遍。 恰在此时,门外来报,说是皇上口谕,即刻进宫。 当此之时,老少英雄俱在府中,原本一刻钟前,开封府内还是愁云惨淡,有些个人甚至在想自个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怎样打算。 可是转瞬之间,靠着席无双临死之前留下的这么一个字儿,让包括包大人在内的开封府一众英雄是力挽狂澜,绝处逢生。 诶,玩的这就是一个心跳。 再说当时老少英雄是打腰提气,当时那腰板都直起来了,尤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真就应了那八个字,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诶,晃着个大脑瓜,在开封府内,恨不能横着走,是趾高气扬。可蒋平徐良等人这回啊,非但没有生气,还都是冲着老房直挑大拇哥。一众小弟兄对房书安那叫一个服气,小太钟林一边傻乐,一边就说,房大哥,小弟可真是太羡慕你了。 老房一听,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换个旁人啊,兴许还得谦虚两句,摆摆手,说这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相爷的虎威,以及老少英雄众人的努力。 但是房书安他就与众不同,当时冲着钟林一摆手,诶,我说小兄弟,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以为着抓着了真凶,这案子就算结了吗?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可还身居高位,执掌大权,要说什么时候那位给扳倒了,这才能算完。 一旁的蒋平,展南侠等人刚一听房书安说这话,以为老房又要吹嘘,可容等听完了,都觉着呃,书安这话没错,死了一个席无双,那李天翔这个大奸臣此刻仍然位列朝班,说一不二啊。 可这时候,包大人已然写就了本章,换好了一身朝服,出了内堂,这就要打轿进宫。按着惯例,仍然由王朝马汉,蒋平展昭这几个人主陪,其余人等就是府衙之内的普通差役随同护送。 那么朝堂之上,包大人怎样答对四帝仁宗,这就是接上咱们前文书那个话茬了。 且说朝堂之上,四帝赵祯看了包大人呈上的奏折,是长叹一声,心里边不住的叹息,哎呀,可惜朕那苦命的侄儿,诶。可皇上又想到,朕的包卿家连日来不眠不休,这才终于在十日之内破了此案。想着皇上往下再细一看,就见包拯两鬓如霜,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脸上血色全无,原本一张黑脸,此刻更是看上去有些个渗人。 仁宗天子看到此处,心下就有些不忍,一时含忍不住就说,包卿。 老臣在。 诶呀,朕的包卿家,这十日为限,真乃是苦了朕的包爱卿,眼下案件已然查实,朕思量过后,必有赏赐。 可想而知,皇上这番话,听到颜查散和八王他们耳朵里,那是格外那么好听,以至于这几位都觉着恍惚好似在梦中一般,这怎么这无头案他就破了呢,诶,可见包大人那就是包大人,民间老百姓传说包青天日审阳间,夜断阴朝,诶,许是真的呢。 可有笑的,就有那哭的,这番话听到李天翔等人的耳朵里,那不啻于晴天一个炸雷呀,李天翔当时就炸了毛了,就见这个大奸臣迈大步出了班列,往上见礼:陛下且慢。 噢,李卿家,你有何说? 陛下,这,这包相爷,他,他是如何抓到真凶的呢?事到如今,李天翔啊还真就是两眼一抹黑。 皇上一听,呵呵呵呵,来啊,把这份本章交给朕的李卿家。 第394章 幕后元凶 李天翔谢恩之后,忙不迭接过来了打开一瞧,咝,啊?这老家伙看得是瞠目结舌,啊,原来如此,这帮家伙竟然在一棵柳树之中找到了赵煜的人头。咝,啊呀。 到了现在啊,要说斗倒了包拯,李天翔已经不敢想了,非但如此,这家伙反而心中暗暗后怕,心说开封府果然是好手段,本官聘请这么一个多年未出世的绿林人物,而且藏身我那尚书府中,诶,就是这样,仍然被他们是捉拿到案,这,诶,这诶呀,看来这,他妈简直就是天意呀。我,嗯~~~~ 事到了如今,李天翔是又恨又怕,对包大人的忌惮之心是更添几分。但是在朝堂之上,你能说什么,就见李天翔是讪讪干笑了几声:诶,相爷果然断案如神,下官佩服,诶,下官佩服。说着,他额头这冷汗就下来了。 仁宗天子也是微微一笑,李卿家言之有理,包爱卿一向断案有功,那么包卿,你且说说,想要朕如何赏赐啊。 仁宗天子这回啊,发自内心,想要弥补一下包拯,当初定了十日为限,原本也是不得已,一方面是为了维护皇家的体面,不能说王爷被人杀了都没个结果,同时也是为了安抚朝野人心,其实说白了就是安抚李天翔的三法司。 而且,舍此之外,这个四帝赵祯,多多少少还存了一层私心,怎么个意思呢,前些日因为李天翔所管辖的御史台参奏开封府的客人荆鸿小师父勾引当朝公主,败坏超纲,不得已当时逼着包拯把荆鸿下狱,可到了今日,平康公主整个人都要不行了,因此赵祯爱女的心切不得已,他是实实在在的没辙了。因此就想请包大人从中说和,说要不要让这荆鸿小师父进趟宫来,探望一下平康公主,看看能否让公主起死回生。诶,他有这么个心思。 此时,那么按着规矩,皇上这么问, 包大人理当谢恩才是,可哪曾想,包大人当时往上见礼,回陛下,老臣有过无功,不敢领赏。 咝,噢?皇上不由得就是一愣,包卿,此话怎讲啊? 啊呀,吾皇万岁,小王爷遇刺一案虽然已经查清问明,但是陛下请想,那杀人的凶犯席无双乃是一绿林人,小王爷身为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此二人可谓是天差地别,那么小王爷又因何惹动了席无双的杀机呢?陛下,显见着此中是另有隐情,老臣已然探知,杀害小王爷之人确系席无双无疑,但是这背后另有主谋元凶。若不将此人拿获归案,陛下,老臣又有何颜面位领受陛下的恩赏,更有何面目位列朝班。 谁也没想到,这一向稳重的包相爷,此时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这声儿还越大,说着说着,就见包大人提带撩袍,啊噗通双膝跪倒,啊噌一下,双臂一晃,把头上的长翅帽给摘下来了。 这下把满朝文武都给看呆了。 就听包大人继续说,陛下,老臣情愿当着满朝文武,再领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必将此案之内情查个水落石出,将那杀害小王爷的主谋元凶捉拿到案。请吾皇陛下圣裁。 嚯,包大人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说完了,整个朝堂之内是鸦雀无声,可李天翔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包黑头这指着什么说的,分明就是冲着自个儿来的。想到此处,他这心里边咚咚咚咚咚咚就跳成一个了。他知道,这是黑老包要向自个儿发起反击。 可皇上听完了,也觉着,嗯,有理,是这么回事,当时是大加赞赏,包卿家,真乃我大宋朝廷之干国栋梁也。朕准奏。 谢主隆恩。 说包大人为什么要自个儿给自个人设这么个期限,而且此事还要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给讲说出来呢? 这其中有原因。 您各位如果看过有个电视剧哈,叫《大宋提刑官》,何冰老师主演那个。在这部剧集的末尾,宋慈经过抽丝剥茧,九死一生,终于查证了以刁光斗为首的一干朝廷重臣,是贪赃枉法,刮减地皮,草菅人命,犯下十大不赦之罪。 最后的最后,宋慈把这些个呈堂证供,罗列了几大箱呈交当今皇上,结果怎么着? 嘿,皇上了解完了情况,对宋慈是大加赞赏,可接下来呢,一把火把这些个宋慈苦心得来的证据,是付之一炬,对所有赃官污吏是既往不咎。 有些个人看到此处不太明白,说那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为民做主,铲除这帮赃官呢? 嗨,原因很多,但是究其根源,皇上啊犯不着,换句话说,皇上嘛,最在意是自个儿屁股底下的龙椅,只要刁民不造反,手底下的官员杀几个人,贪些个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反过来说,你要真给这帮人都收拾了,谁来替自个儿干活,再要因为空缺严重,酿成了地方的祸患这可如何是好?与其如此折腾,不如安安分分。 诶,也正因为包大人已经了解到李天翔他们结党营私,势力庞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今日在朝堂之上这才公然立下军令状,那么皇上当场准奏,那么说到底,这也是包大人逼着当今皇上立下军令状。 书接前文。 皇上命定的十日破案,此事终于是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包大人在朝堂之上,再次请命,无论如何要拿获小王爷遇害一案的幕后元凶。 下朝之后,蒋平展昭他们护着包大人回在开封府了,这个点啊可就不早了,再加上多日来开封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连轴转,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因此这一回在府衙之内,包大人当时下令,就说众位英雄劳苦功高,眼下此案告破,要求诸位办差官无论手头有什么事,权且放下,有家的回家,没家的留府,由打此刻起,好好休息一番。 包大人这堂谕一下,所有人连日来紧绷的这根弦终于松了下来,诶人就是这样,这一松下来,当时就见府衙之内,人人都是哈欠连天,啊~~蒋四爷一瞧,大家伙都是眼珠子通红,就一个劲儿的撵着众人,什么也甭管了,尽快回去休息。 因此,这一夜啊,开封府里边是格外那么宁静。 可往往是这种时候,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这绿林人那基本也都是夜行人,此时此刻, 在开封府之外的相国寺街上,孤单单冷清清走来那么一位,见此人浑身上下一身黑,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在暗夜之中,诶,这斗笠之上竟然罩着一层黑纱。显得极不寻常。 这人啊,就这么大摇大摆一路开封府大门前经过,来在府衙门前,此人停下脚步,冲着门厅之上那三个字开封府观瞧半晌,而后是轻轻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这一路就来在相国寺街东北方位的红十字大街,诶,可巧不巧,李天翔的尚书府正在这条街上。 就见这个夜行人,大模大样来在尚书府大门跟前,守把大门的俩军兵一看,当时就提高警惕了,心说前两日贼寇大闹尚书府,这尚书大人此刻还惊魂未定,眼下这夜半三更,鬼鬼祟祟这是来个什么人? 因此这俩军兵当时把掌中大枪一晃,刷拉枪指这个夜行人,站住,干什么的? 这夜行人一抬手,微微把头上的斗笠向上一抬,露出一张诡异至极的面孔,俩军兵一看还都给吓了一跳,可再一细看,哦,原来这人脸上是戴了个铁面具,因此在这暗夜之中被门廊之上的风灯这一晃,显得格外渗人。 且说这人一见俩军兵拦路,当又是嘿嘿一阵的冷笑,哼哼哼,二位。说着呀,这人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也不知道什么玩意,但是这俩军兵一瞧,就见这人掌中托着一粒紫色的,看着好像是某种名贵的夜明珠,在夜色之中微微着光芒。 就听此人继续说道:二位,把这珠子,即刻拿进去送给你们尚书大人,就跟他说,一刻钟内请我进入尚书府,可保他不死。那么倘若迟延一步,管教他李天翔是有死无生。 喝,俩军兵一听,先是一愣,这人说话怎么这个味儿,怎么听着,咝,跟那开封府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诶,颇有几分相像。另外,这人这口气也太大点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威胁当今的三法司正堂,这不活腻了吗? 其中一个军兵刚想动五把超,可另外一人眼见得来人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此人这个气度,装不出来,这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手中这珠子,看着也不是凡品。再者,他说什么可保大人不死,难道一说这人得着了什么消息。 诶,这军兵简短这一盘算,一把拽住那另一位就说,且慢。诶,我说朋友,尚书大人乃是当朝重臣,一品的大员,可不是说什么人都能见的,那么你就说说,你是个什么人,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因何要见我们尚书大人呢? 来人一听啊,不耐烦了,哼哼哼,我说你们俩狗屎的奴才,怎么着,看个大门还把自个儿当成开封府包黑子了,竟然审问起爷爷来了。听着,我再说一遍,拿着这粒珠子马上去见李天翔,要他亲自出来见我,可保他不死。你们俩人再要罗唣,哼哼哼,待会我见了那李天翔,我这嘴角一歪歪,管教你们俩是人头落地,见不着明个儿的日头,你们信也不信? 第395章 夜访尚书 书接前文。 话说到这儿,俩把门的军兵可不敢像方才那般大意了,俩人一想,不就送个珠子吗,看来人这个架势,不好惹,得,我还是跑一趟我。 因此,其中一个军兵往前两步,呃,我说这位,也罢,您先在此等候,我呢拿着珠子面见我们大人,把您的话人如实交待一遍,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您那话呀不那么好听,大人要说怪罪下来,可甭怪我们没提醒你。 哼哼哼,来人是冷笑不语。 这军兵一看,小心翼翼取过此人掌中的明珠,当时撒脚如飞,进去报号。 那么此时啊,虽说已过了子时,这天可不早了,可李天翔也是刚然躺下,这刚合上眼,还没睡着呢,就听外边总管李乐奇小声的呼唤,大人,大人。 李天翔就是一皱眉,连日来他可也累个不轻,因此这时候一听,是十分不悦,憋着口气儿命人点起灯蜡,胡乱裹了件寝衣,往一旁的太师椅上一坐,进来。 就听滋呀呀房门一推,李乐奇轻手轻脚从外边进来了,李天翔皱着个眉头就问,深更半夜,所为何事啊? 诶,大人内,这个…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诶,大人,您先看看这个。李乐奇说着紧走两步,来在李天翔近前,右巴掌一翻,掌心里边就现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此刻正然微微泛着紫色。 李天翔一看,就是一愣,嗯?心说这不就一颗珠子吗,有何稀罕?想到此处,李天翔正想申斥李乐奇几句,可此时他脑海之中一闪念,当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啊? 欻一下,李天翔当时就站起身形,小心翼翼从李乐奇掌中取过那颗夜明珠,来在灯蜡近前细细观瞧,看了半晌,李天翔忍不住就问:乐奇,此物,从何得来? 呃,大人,正要跟您说呢,这府衙外头,来了个也不知道什么人儿,门上的人一问,这人是一语皆无,只是说让人把这珠子给您送进府来,还说么?诶 李天翔一瞪眼,还说什么? 诶,大人,来人这话呀可不那么好听啊,大人您先息怒,来人就说,一刻钟内出去见他,可保大人您安然无虞,那么倘若大人您要不肯见他,日后啊是必有祸患。诶… 李天翔一听,诶,当时还来了兴趣,哼哼哼,诶呀,乐奇,你怎么看? 诶,大人,卑职以为呀,绿林道上这种江湖骗子,那多了去了,那瞎话啊编的一套一套的,要说大人您都贸然轻信,都得当面去见的话,那大人您就什么也甭干了,所以卑职以为,这就是瞎打误撞,想在咱们尚书府说讨个出身,是这么个人。 哈哈哈,乐奇啊乐奇,虽说你饱览群书,谋略过人,但是呢,对这件事,你可是大错特错。 李乐奇一惊,呃,大人,这,诶,那想必大人您另有高见。 嗯,乐奇啊,你说绿林道上骗子甚多,此话不假,可此人拿出手这颗珠子,那是大有来历啊,只因你没有亲眼见过,因此误判了此人。李天翔说着,当时吩咐下人:来啊,把这颗夜明珠好生收藏,万万不得有误。另外,为本官更衣,本官这就亲自出府迎接。 诶,大人且慢,李乐奇伸手一拦,大人,您忘了,前两日贼寇大闹尚书府,倘若万里有个一,门外这人那也是个刺客,可如何是好? 诶,乐奇,本官料定,十成占着九成,此人是友非敌,另外,你马上吩咐人手,陪同本官一道前往不就得了吗? 李乐奇一听,不敢再分辩,一躬身赶忙出了李天翔的卧房,去召集人手,当下保着李天翔就来在了尚书府的大门跟前。 那么说,这颗珠子究竟有何神异之处,能让李天翔如此看重,进而亲自带人出府迎接这么一个夜行人呢? 原来,正如李天翔所说,这颗珠子来历不凡,乃是三国年间,当时的东瀛日本国天皇从波斯帝国商人的手中取得,后来进献给了魏明帝曹睿,也就是曹操的亲孙子,曹睿得此宝珠之后,就镶嵌在了自个儿头戴的通天冠上边,意为紫气东来,这颗珠子也就成了帝王之珠。 后来因为连年战乱,此珠也四处流落,到了大宋年间,就落在了太祖皇帝赵匡胤的手上,后来顺理成章,又给镶在了赵匡胤的那顶珍珠闹龙冠上边。 可哪知到了四帝仁宗年间,绿林大盗晏飞白菊花夜入皇宫院,盗取冠袍带履,诶,把这帽子给偷走了,后来虽说蒋平徐良他们舍生忘死,最终拿获盗宝贼,取回了冠袍带履,但是这闹龙冠上边这最大的珠子,自此是消失不见。 那么说哪去了,诶,就落在了盗宝贼晏飞他亲哥哥白莲花晏丰的手上。 前文书咱们说过,白莲花晏丰当初在八宝叠云峰撞死躲过一劫,后来再次出世,截杀中了毒的白眉徐良,结果啊,被展南侠一剑把鼻子给剌下去了,自此成为了房书安的难兄难弟。 可你说这口气,他能咽得下去吗?连日来尚书府跟开封府明争暗斗,白莲花晏丰躲在暗处冷眼旁观。因此他对这些个事是一清二楚,今夜晚间,趁着开封府老少英雄疲惫松懈之时,他终于是夜入尚书府,要跟李天翔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书接前文。 上回书咱们说道,白莲花晏丰夜访三法司正堂李天翔的尚书府,并且凭着手中一颗名贵的夜明珠作为敲门砖,轻而易举就让李天翔是亲自带人,出门迎接。 且说李天翔带着一众爪牙,能有二三十人,举着灯秋火把来在大门跟前,但是他可没出去,而是下令让人大开中门,就把白莲花晏丰迎进府门。 因为来人身份不明,因此两边厢这些个护卫随从是严阵以待,各自紧握着刀把,瞪大了眼睛瞩目观瞧。大门开放,赫然就见正当间稳稳当当站定一人,见此人浑身上下一团黑,头上戴着个斗笠,看不清五官貌相。 虽说李天翔手底下这些个奴才格外紧张,但是此刻李天翔倒显得格外镇定从容,就见这个老家伙缓缓往前踱了两步,哈哈哈哈,我说这位,这大门之外就人多眼杂,何不进得府来,再容本官细细讨教。 晏丰一听,可也是,眼下这位尚书大人能亲自迎接,就已经算是给足了自个儿面子。 说晏丰为什么执意如此,要让李天翔亲自迎接,原来啊,这白莲花晏丰可不简单,要不那么多大贼头,那些个下五门之中有名有姓之人,都被开封府办差官给灭了,就唯独他晏丰能好端端站在此处呢?就因为经过这数年以来,晏丰跟开封府三侠五义,跟上三门是久打交道,这经一事长一智啊,晏丰原本就聪慧过人,饱经这些个沧桑磨难之后,这家伙现如今变得更是老奸巨猾,早都不是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采花贼了。 到了如今,晏丰就认为,要说跟开封府上三门斗,要报仇雪恨,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你要光凭着一腔血气之勇,那只能死的快当一些,诶,所以你还用脑子。 晏丰就想,经过前者少室山一场凶杀恶斗,我们下五门中人是死走逃亡,元气大伤,那么眼下要想跟开封府蒋平徐良他们斗,这头一件,就得重新聚拢我们绿林中人,如此一盘散沙,那可不行,可打哪儿入手呢,思来想去,晏丰就认为,户部尚书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正是合适的人选。 《毛选》里边就说呀,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诶,这晏丰他也懂这个道理。因此,他这才夜访尚书府,那么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说来投奔李天翔的,李天翔虽说树大根深,大权在握,但是现如今在晏丰看来,李天翔已经是死期不远,要没有他晏丰从旁指点,他这位尚书大人距着被开封府那老包给连根拔起一锅端,那可就不远了。 因此,这此番来访,乃是为了把李天翔收为己用,从而利用李天翔对抗开封府,铲除三侠五义的人,你说这家伙野心大不大? 且说李天翔率众把晏丰迎进待客厅,进了屋内,晏丰也不客气,没等人家主人谦让,他是一屁股就坐在了主位,把二郎腿一翘,紧接着一伸手摘下头上了斗笠,随手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就露出一张戴着铁面罩的面孔。 第396章 死而复生 喝,这一下可把众人给气个不轻,尤其李天翔手底下,那绿林道上的高人可不少啊,什么昆仑派,莲花门,黑虎门的个中好手,林林总总能有好几十个,其中有些位不乏剑客的身份。但是话说回来,你这能耐再大,要说气量不足,野心不够,那也终究只能屈居在人下,给人家做个狗屎的奴才。 前者那位着了名的刀剑双杀席无双,可不就是个例子吗? 晏丰也正因为有鉴于此,因此他是痛定思痛,自打把鼻子给混丢之下,这家伙经过长时间闭关苦练,这心性可就不一样了,如今那是脱胎换骨,起码从这心性来说,那就是一方诸侯霸主的气量。 再说李天翔一瞧,他这心里也不痛快,就那些个成了名老剑客,绿林道上的老前辈来在我这尚书府,不也得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吗?可这人这一来,什么没说呢,先给自个儿来了个下马威。 李天翔那为官多年,知道人家这叫先声夺人,就这一下,你这往后啊就不敢小瞧人家。想到此处,李天翔不禁一嘬牙花子,咝~~~嗯,心说看来此人不好对付啊。 但是,他就知道,这人胆敢如此放肆,指定这背后是必有所倚仗啊,因此当时耐着性子冲两旁边人使了眼色,那意思啊都别给我说话,而后一边缓缓坐在客位上,一边就哈哈一笑:哈哈哈哈,我说这位英雄,夤夜之间,来在我这尚书府,不知有何指教啊。有什么话不妨讲在当面? 就听晏丰冷冷一笑,哼哼哼,方才我不说过了,特为救你而来。 噢?李天翔一听,心说这你这端的也太过点了。本官方才如此礼遇,你当着我手底下这许多人,言词轻薄,成何体统,因此他是真有点不高兴了,当时是皮笑肉不笑:呵呵呵,特为相救本官?咝,我说这位,本官身为当朝尚书,三法司正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腰间缠着大宋朝的国库,掌中排列万马千军。本官有些想不通,阁下头戴面罩,藏头露尾,连个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又如何相救本官呢?嗯?哈哈哈哈,若是言语不周,还望阁下海涵呐。 李天翔这话可也满是机锋,诶,您听好了,不是讥讽,是机锋,可谓是针锋相对,要让来人知道一下我李天翔在朝中的分量。 要说等闲人物,面对李天翔这等朝廷大员,确实你不由得就得矮着人家一头。 可哪知,晏丰听完了李天翔这番话,当时连头也没抬,一伸手噌~从怀中就摸出个也不知道什么玩意,而后扣在掌心,单独这么对着李天翔,旁的人呃都看不见。 李天翔一瞧,这,这什么意思,但是不由得一探身往前凑了一下,可容等他看了来人掌心那个东西,当时是大吃一惊,啊?脸色当时刷拉就变了,是二目圆睁,面色铁青。 手下人这么一看,也都吓一跳,李乐奇赶忙上前就,诶,大人? 李天翔一摆手,当时是面沉似水,嗯~~~~~咝,嗯~~~ 见尚书大人如此模样,手底下这帮人连个大气也不敢喘,就这么静静看着,好半晌,就见李天翔一咬牙,来啊,都给我退了下去。都出去。 呃,李乐奇就是一愣,心说我的大人啊,就留一人,跟这位来历不明的面具怪人在一处,这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可李天翔当时就跟换了个人相似,前两日那股贪生怕死的劲儿一扫而空,再次下令,不必多问,都下去。 李乐奇一看拗不过,诶,大人,那卑职人等在门外候命。说着一摆手,众人全都退了出去。 容等这房门滋呀呀一声关上了,李天翔是再也坐不住了,啊噌一下就站起身形,急的跟什么相似,倒背着双手在屋里边来回踱了好几趟。终于就停住身形,眯缝着俩肉包子眼睛,冷冷瞧着主位上这位:咝,嗯~~~我说这位,事到如今,您既然找上门来,也就别藏着掖着了,方才你掌心那块玉佩从何而来,另外,你口口声声说是从此来是为了保住本官一条性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晏丰一听,心中暗笑,心说哎呀看来我白莲花料的不假,这他妈当官的要说跟绿林道上的贼比起来,起码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嘴茬子虽硬,诶都他妈喜欢装相,但是呢胆子却小。哈哈哈哈。我这一来什么都没说呢,这位尚书大人就被我晏丰玩弄于股掌之中,嗯,有意思。 想罢多时,晏丰是故作姿态:嘿嘿嘿,李大人,稍安勿躁,这块玉佩想必您应该十分熟悉,乃是你手底下一个狗屎的奴才,孙一龙所佩戴。前者这蠢奴才一时色迷了心窍,去往春宵楼结果被那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给逮了了正着。李大人,你以为着这都是巧合吗, 嘿嘿嘿,不是,孙一龙落在人家手里,这都是那大头鬼设下的圈套。那么李大人,您不妨猜猜看,孙一龙他的小命操之人手,他会是招呢,还是不招? 李天翔听得眉头紧锁,咝,嗯,可又一想,孙一龙脑袋都丢了,还招个什么劲儿?因此他正想说孙一龙断然不会招。 可哪知来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一笑:哼哼哼,李大人,您是不是以为着,孙一龙脑袋都混丢了,还招个什么劲儿? 李天翔是大吃一惊,当时额头上那冷汗直冒,但是仍然故作镇定,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丰一看,这位李大人实在不上道,仍然是端着个架子,对自个儿啊充满戒备之心,诶,得,索性直说了:李大人,你以为孙一龙早死多时了,你大可以高枕无忧。哼哼哼,那我不妨就给您交个实底儿,你派出的那位刀剑双杀,他宰了的那个只不过是孙一龙的替身,真正的孙一龙眼下正然被押在开封府,夜以继日,跟黑老包他们交待你的罪状呢。你可听清楚了? 啊?李天翔闻听,是倒吸一口冷气,噔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啊噗通就瘫作一团。 说李天翔因何如此失态,不为旁的,就因为孙一龙这人太重要了,几十年前此人就跟在自己左右是鞍前马后,说句悬乎话,多年来这孙一龙跟自个人的家人那也不差多少,但是没办法,他既然落在了开封府手里,他对自己个那些个底细又是门清,不得已就得痛下杀手,宰了他。 可现如今眼前这人拿着孙一龙佩戴的玉佩,言之凿凿说什么孙一龙并没死,眼下正在开封府交待自个儿的罪状。 他李天翔能不害怕吗,同时李天翔马上就想到,说是今夜晚间在朝堂之上,那黑老包说的明白,说什么他已然知晓了谋杀小王爷赵煜的幕后真凶,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啊,多半就是孙一龙把自个儿给供出去了。倘若那黑老包按着孙一龙的供词,在皇上面前狠狠参自个儿的一本,说我勾结绿林匪类,谋杀小王爷,那,我,那我这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这罪名可太大了,想到此处,李天翔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那冷汗哗哗往下淌,同时嘴里边是呼呼直喘粗气~~~呼呼呼~~~ 晏丰从旁一瞧,心说差不多了,当时他是站起身形,缓步来在李天翔近前,啪嗒伸手在李天翔肩头一拍,这个动作啊颇有讲究,因为就李天翔的身份来说,当今天下,除了四帝赵祯本尊,那谁也没有资格说是能在李天翔的肩头拍这么一下。 可白莲花晏丰这时候是自然而然,啪嗒,这么轻轻一拍,李天翔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有种找到救星的感觉,当时一个激灵,啊噌一下就站起身形,冲着晏丰恭恭敬敬一躬扫地,呃,呼~~这位好汉,您方才所说,说孙一龙没死,此话当真? 其实李天翔方才一听说孙一龙没死,他马上就知道是真的,种种迹象表明,开封府正然铆足了一股劲儿,是扳不倒我李天翔,誓不罢休,那么人家必然是找到了关键的证人。而且听说那开封府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个丑鬼是满肚子坏水,要说换个替身,而后在暗地之中把孙一龙给悄然押在开封府,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那么说,是这么回事吗,还真就是。书中代言,房书安当初青楼断案,问完了孙一龙的口供,让他画押之后,就说要把他给押回开封府,可临行之前,房书安就凑到孙一龙近前压低了声音说了那么几句悄悄话,房书安这什么意思,老房就料到,李天翔多半会在沿途之上半路截杀,因此事先就给孙一龙找好了替身。 说房书安连续两日在整理孙一龙口供,罗列李天翔的罪证,他就是这孙一龙在一处,没日没夜搜罗李天翔一切犯案罪状。 那位说,那这开封府也太不近人情了,怎么着为了保护证人,那就得平白无故牺牲一个替身啊,话也不能这么说,那谁也想不到说是替身就会死啊,大家伙也确实没料到,那席无双果然经验老到,当时来了个声东击西,而后又用猛鸡夺粟之法取了替身的人头。这确实是事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咱们书归正文,当时就听晏丰冷笑一声:怎么着,尚书大人,呵呵,诶呀,看来,你这尚书府中能打的不少,有脑子的那可不多呀。其实,孙一龙到底死没死,我方才这么一说,你是心知肚明,可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你这叫自欺欺人呢。嗯?哎呀,李大人,那么到了眼下,我说此来夜访府衙,是为了救你一命,你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了? 第397章 狼狈为奸 书接前文。 李天翔微微喘着气,咽了口吐沫,呵~~是,这位英雄,敢问高姓大名,本官,诶,我李某人也是好交朋友的人,实不相瞒,如阁下所言,我这尚书府中就有不少绿林道上的朋友。若不嫌弃,还望阁下能以真面目示人,咱们交个朋友,往后也好常来常往。 晏丰也知道,对于李天翔来说,自个儿的方才那番话,是句句戳心,要说自己一直端着,始终不坦诚相见,那么今夜晚间怕是难以生离此地。 因此当时一听李天翔言辞恳切,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就见晏丰欻拉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罩,直接就现出了真容。原本晏丰匪号叫白莲花,小伙子生的漂亮,面白如玉。啊同时怎么叫莲花呢,当初那女皇武则天有个面首叫张六郎,长得好看,人们就说六郎面如莲花。鲁迅先生还曾写诗讽刺,说是难得莲花似六郎。另外这佛法,也专门被比喻为莲花。释迦牟尼佛就被称为莲花王子。诶总而言之,是说晏丰这小伙长得带劲,啊好看。 可现如今,鼻子给混丢了,一张脸庞之上只剩黑乎乎俩窟窿,旁边是伤口愈合之后结的痂,整个形容看上去十分可怖。 李天翔一看呐,就吃了一惊,而且虽说眼下他这心赛油烹,但是不自觉的他马上就想到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结果这一下好悬没笑出来,但是终究是生生给忍住了。李天翔就心想,难道一说,这人要把鼻子给混丢了,这脑子反而就好使了吗,要不介眼前此人跟那房书安怎么一般无二,都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呢? 可这时候,晏丰就把面罩又给戴上了,怎么着,李大人,你已经见过了在下的庐山真面目,这也是在下的诚意。 呃,是是是,咝,那么敢问阁下跟当初夜入皇宫院,盗取冠袍带履的那位好汉,白菊花晏飞是什么关系呢?要不因何那皇冠上的夜明珠会落在阁下手中? 晏丰长叹一声,诶,李大人,实不相瞒呐,那晏飞白菊花正是某家的亲胞兄,某家人送绰号白莲花,晏丰是也。诶,后来我哥也是死在了那包黑子的爪牙白眉徐良之手。因此我跟开封府三侠五义,跟整个上三门,既有杀兄之仇,也是我这毁容之恨。李大人,你听明白了吗? 哦,原来如此,原来阁下就是那位绿林好汉晏飞的亲兄弟。 没错,李大人,我还不妨告诉你,我身边还有一位,此人江湖诨号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叫娄山。当初那假徐良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笔,怎么样,诶,只恨最终没杀得了那个丑鬼徐良。 李天翔闻听,眼前就是一亮,噢,对对对,晏寨主,如您所言,这个娄山可是大大的人才呀。倘若能跟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让这位娄寨主施展乾坤妙手,咝,再给弄几个假白云瑞,假房书安,那时候,开封府可就热闹了。 李天翔忽然就觉着,眼前就开了两扇门相似,当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晏丰就说,没说的,那娄老前辈那是咱自家人。再有,我还有一位朋友,这位虽说名气不大,但是他做的那些个事儿可都是惊天动地。 噢,却是何人? 李大人,当初百寇闹东京,火烧皇宫院,您知道谁干的吗? 李天翔一皱眉,咝,呃,对了,晏寨主,我看过刑部卷宗,说是有两个当今皇上的侍卫乃是贼寇的,呃,是你们绿林道上的内应。另外嘛有一人叫范天宝,人送绰号叫闪电手,正是此人勾结宫女马元娥,串通皇上的侍卫,这才酿成了百寇闹东京之乱。 嘿嘿嘿,没错,李大人说的一点不差。那闪电手范天宝也是我兄弟,他是满门老小,被开封府那蒋矬子给杀了个一个不留,就甭提有多惨了。另外啊实不相瞒,现如今我们几人都在东京城里边,李大人我们能在开封府手底下逃出生天,那靠的不只是说能耐大小,还得说是我们这脑子,谋略胜过他们一筹。再说此番前来拜访尚书大人,正是为了咱们对付咱们共同的仇人,开封府。我说李大人,不知我这话说清楚了没有? 李天翔听到此处,这心里多多少少涌起一股凄凉之感,心说哎呀,我李天翔,再怎么说也是苦坐了十年冷板凳啊,饱读圣贤书,这才高榜得中,诶,哪成想今日却跟这些个不入流的小贼混在一处,这些个人,本应我是李天翔的阶下囚,可眼下却成了我尚书府中座上客,可又怪的了谁呢?只因那包拯咄咄相逼,嗯,看来前者修罗恶道被人家给收拾了,我在绿林道上就得另找旁人啊。 想罢多时,李天翔就问,那么晏寨主,既然你们已然察知,那孙一龙此刻正在开封府,诶呀,晏寨主,这可令本官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呀,咝,晏寨主既然登门拜访,有此诚意,不知可有个什么办法,能替本官除掉此人? 晏丰闻听,也是一皱眉,李大人,要说换个地方,那不在话下,可眼下孙一龙人在开封府,诶呀,难呢。可话说回来,有道是事在人为,只要你我双方能携起手来,精诚合作,那这些个事,都不在话下。那咱们接下来这头一步,先想办法除掉孙一龙。这第二步,李大人,说为什么咱们屡次败给那黑老包呢,只因他底下爪牙甚多,文有蒋平房书安,武有徐良白云瑞。这文武两方面,直接可以调动整个上三门为他黑老包所用。咱们又焉能不败。那么眼下咱们既然成了一家人,李大人,自今而后,您就是我们绿林道在朝廷中的倚仗,我晏丰则在江湖之上聚拢群雄,咱们两方面鱼帮水水帮鱼,如此一来不愁扳不倒那黑老包。 李天翔当时一听,是点头如捣蒜,于是双方这才要勾搭连环,共同对付开封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们再说回开封府内,老少英雄各自休息,一夜晚景无话,次日天光渐亮,再加上正好这一天,不用早朝。因此这开封府内老少英雄,这觉这个好睡,可容等各自爬起身来,好么,有一个算一个,几乎腰都直不起来了,众人就觉着腰酸背痛,腿疼胳膊麻。确实是累坏了。 且说快到了这一日的晌午时分,宫里边传出旨意,来开封府宣旨的正是仁宗天子最为信任的中官张茂则。包大人率众接旨,就听这旨意说道,前者有人参奏荆鸿小师父诱骗当今公主,朕思之再三,以为此事实乃是有人误传,故而命包拯即刻赦其出狱,好言抚慰,不得怠慢。 容等张茂则宣读了旨意,就见这位中官紧走进步来在包大人近前,微微一躬身是满面带笑,诶,相爷,这个陛下另有机密口谕,可否屏退左右? 包大人闻言一怔,随即马上一摆手,呃,也好,中贵人二堂请。 相爷请。 俩人来在二堂,张茂则压低了声音就说,我的相爷哎,您可知道,宫里边大事不好啊。 包大人闻听就吓了一跳,原本多日来这心就一直悬着呢,一见张茂则神色慌张,赶忙就问,呃,中贵人,此话怎讲? 诶呀,相爷,前者那尚书李大人参奏说那荆鸿小师父引诱平康公主,此事啊,并非是子虚乌有。可这并不怪人家小师父,只因咱们这位平康公主乃是一位天生的情种,自打御书房跟这位荆鸿小师父一见之下,唉吆喂,相爷哎,这,这此后是茶饭不思,形容憔悴,到了眼下,这人啊, 这人怕是不行了。皇上在暗地之中也没少跟着掉眼泪啊。可您说,这种话,他还说不得。相爷,这件事啊,就是皇上的口谕。 张茂则说完了,两只小眼珠瞪的老大,那意思啊此事确实十分棘手,那么就得看看包大人究竟有没有办法为皇上分忧? 咝,啊?包大人闻言,这才知道,原来李天翔前者参奏荆鸿,这由头在这儿呢。就见包大人眉梢一挑,嗯,皇上口谕,老臣业已牢记在心。就请中贵人上覆我主,此事容包拯思之,早晚必有答复。 诶要,相爷,此事可是火燎眉毛,容不得相爷您三思了。 咝,嗯,也罢,中贵人请先行回宫,午后申时前后,包拯自当进宫面圣。 张茂则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跟包大人各自见礼已毕,带着俩随行回宫去了。 可这事啊,涉及到儿女私情,又是当朝公主之事,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因此这可把包大人给为难坏了。不得已,就得请公孙先生,蒋平徐良,房书安等等众人火速来在二堂商讨此事。 可老少英雄一听,也都傻眼了。唯有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听完了,在那儿嘿嘿直乐。 蒋四爷就问,诶,我说书安呐,相爷这都愁怀了,你乐个什么劲儿? 第398章 三犯桃花 咿呀,四爷爷,我是想到当初一日在秦州府天下擂呀,荆鸿小祖宗会斗修罗恶道武停云呐,当时小师父受伤危殆,眼见性命不保,结果那位老神仙陈抟老祖就说,说这小师父眉眼之间有颗红痣,眼角鱼尾发红,这是桃花之相。那么应在常人身上,这就是桃花运,可应在出家人身上,那就是桃花劫。而且老神仙还说,这小师父命中三犯桃花。诶呀,当时我还直当这陈抟是信口胡说,可如今看来啊,呃,等等,我数数啊,啊呀,云梦山上的飞花算一个,尚云凤老剑客那算一个,诶,我说各位,这平康公主,那就应该第三个。三犯桃花,悉数应验啊我说各位,陈抟老祖这真是活神仙那这是。 可蒋平听完了,眼前就是一亮,对啊。诶,相爷,不说公主凤体违和吗,要不咱们就去请一下这位陈抟老神仙,兴许人家有法子能说瞧好公主的病呢。 包大人微微一叹,诶,蒋平,我听那中贵人的说法,平康公主这病体怕是就在就在旦夕之间,要不然的话,皇上也不能命本阁即刻赦免荆鸿。本阁是这么揣摩圣意,咝,皇上的意思多半是想让本阁出面,再次约请荆鸿小师父进宫,去面见平康公主。 老少英雄一听,诶,对对对,包相爷这话怕是说到点子上了,皇上现如今是有口难言,毕竟约请一个名义上的出家人进宫探望公主,这是传了出去,好说不好听,因此只能明里暗里这么暗示包大人,要包大人做这个中间人。 可大家伙又知道,荆鸿跟尚云凤这俩人,那情比金坚呐,俩人好的跟一个人相似,可以说一体两面。再加上荆鸿小师父此人不比旁人,他说愿意去,那谁也拦挡不住,可他要不愿意去,嘿,你慢说当今皇上,就是天王老子下界,那也不行。 事到如今,怎么办? 想罢了多时,大家伙就觉着呀,嘿呀,这事要说比之在战场之上真杀实战,那是更磨人呢。 可众人商讨到最后,大家伙终于就一致认定,非得请荆鸿出面,再无他法。那么在场中人,要说跟荆鸿最为交好,那就得说到白眉徐良的头上。 老西儿是又气又乐还又无可奈何,诶为相爷分忧么,分所当为。只恨满身的能耐在这种事上施展不得。徐良当着众人的面,晃动着两根白眉毛,扫视一圈,目光就落在了房书安身上,呃,我说房书安,那你就陪我走一趟。 大家伙一听,哗啊~~都乐了。心说看来这爷俩一文一武,这要出面啊,这事兴许能成。 那么此时,荆鸿已然出了牢狱,暂时被一帮差役是连哄带骗,给请到了府衙之内的寅宾馆。 其实荆鸿名义上是蹲在牢狱,其实那跟住在寅宾馆也没什么两样,在蒋平徐良他们的授意之下,一众办差官恨不能把这位小师父给供起来。 再说徐良和房书安,俩人硬着头皮,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就来在了寅宾馆,啪啪啪一砸门,进去之后闪目一瞧,就见屋内正当间的茶桌两边,一左一右,正是荆鸿和尚云凤,俩人都是浑身上下一身白,此时正然小声说笑,荆鸿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尚云凤是满脸的绯红。 一看徐良他们来了,两位当时起身见礼,徐良跟房书安紧走两步,就要跪倒行大礼。荆鸿微微一皱眉,虚手一扶,我说徐良,书安,几日不见,因何这般生疏,快快免了。尚云凤也是一样的说法。 而后四个人各自落座,这时候荆鸿和尚云凤这脸色就变了,是面沉似水,荆鸿当头就问,徐良,呃,未知李天翔一案,近况如何? 徐良是心知肚明,这两位老剑客不铲除了李天翔,那是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没等徐良答话,尚云凤啊因为心中有气,没别的,这鸿儿蹲了好几日的大牢啊,虽说事先都交待明白了,但是她可不情愿,因此当时眼眉就是一立:徐良,倘若你们开封府当真扳不倒李天翔,那讲说不起,我尚云凤今夜晚间,就要夜入尚书府,一剑斩了那昏官。 这爷俩一听,咝,诶呀,不由得心下就是一紧,原本是来请人家进宫,结果人家当面来这么几句,这,这话还怎么开口? 俩人是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荆鸿那够多聪明,一眼就看出毛病了,当时眉间微微一皱,咝,徐良,看来此事尚未有进展,也罢,小先生,你我不妨再给开封府一些时间,想那李天翔也跑不了。要说眼下一剑杀了他,那终究是便宜了他。 尚云凤老剑客虽说多年来那是火爆的性子,但是唯独对鸿儿是柔情似水。当下一听,诶鸿儿说话了,虽然明面上说的是要法办李天翔,可暗地里这是要给徐良他们一个面子。因此也就不再做声。 那么徐良跟房书安就还坐着,终究不是个办法,房书安一瞧啊,知道徐良那是红脸汉子,打仗他行,说这种话那真就是难为他。那此时不正是我老房大显身手之时。 因此,想罢了多时,就见老房欻拉站起身形,冲着荆鸿和尚云凤扑通就跪倒在地,咿呀,二位老剑客,老祖宗,祖宗尖儿,实不相瞒,我们爷俩此来呀,乃是有一件性命攸关之大事,不得已要请荆鸿小祖宗出面。 可话虽然是房书安所说,但是一旁的白眼眉这肚子里边是不住的打鼓,生怕房书安一句话说错,这位尚云凤老剑客要恼起来,这,这还不好收拾了。 因此房书安一边说着,徐良就一边偷眼观瞧荆鸿和尚云凤的脸色。 果然,就见尚云凤一边听着,一边这俩眼睛是越瞪越大,越瞪越圆,真格的就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就差拉出宝剑当场砍人了。 诶,房书安这时候,这大脑袋真有点子,他虽然嘴上说个不停,但是他可也害怕呀,因此当时索性把个大脑瓜往下一低,诶,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么嘚嘚嘚嘚说个不停。 可徐良那脑门子汗就下来。还是那句话,千军万马老西儿那连眼都不眨一下,可在这老二位面前,尤其在尚云凤面前,徐良是个晚辈,人家尚云凤名震江湖之时,徐良还在他那徐家庄咣咣打铁呢。 老西儿不住地暗骂自个儿,心说好个徐良,真没出息呀。 可这时候呢,尚云凤一看房书安把脑袋低下去了,得,她这一转脸,就扭向徐良,一双凤目眼神不错的就盯在徐良脸上。 这可要了命了,老西儿就觉着是如坐针毡,屁股底下跟抹了油相似,来回直晃。当时赶忙把目光收回,诶跟着房书安是有样学样,两只眼睛往地上看。 这时候,房书安终于就说到,噫嗯,二位老剑客,那么包相爷这差能不能交,再有这位平康公主呃她能不能活,就全在二位老祖宗手上了,您二位要说慈航普度,大开善门,那兴许啊这位小公主就有一线生机,可要您二位觉着,这个多有不便,呃,那也是人之常情。呃,啊,房书安说道最后是支支吾吾。 其实房书安,这就算不善,尤其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尽情入理,没什么纰漏。 这时候就听寒江孤雁尚云凤终于说话了,那声儿听着跟刚从冰窖出来似的,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房书安,你说完了? 房书安一听这个味儿,后脊背是冷汗直流,噫嗯,回老祖宗的话,我,我说完了。 尚云凤眼光唰拉一下又落到了徐良身上,徐良,你的意思呢? 老西心说,这我们俩一起来的,房书安的意思,可不就是我的意思吗?哎呀可要山西人的命了。哎,也罢。徐良想着一咬牙,站起身形,噗通也跪在了房书安身旁,呃,回老剑客的话,徐良,呃,徐良也是此意。 徐良是言还未尽,耳听得啪啊一声巨响,尚云凤一拍桌案是霍然起身。 徐良跟老房一看这茬架,俩人不约而同把这脑袋就埋的更低了,都等着挨这位尚老剑客一顿雷烟火炮。 可俩人缩着个脖子,等了好半晌,这位尚老剑客愣是没个下文分解。徐良跟房书安正然疑惑不解,忽然就听得,尚云凤噗嗤一声,乐了。呵呵呵,徐良,房书安,你们都起来。 咝,啊~~~~俩人长出一口气,不明白这到底儿是个什么情况。当时缓缓站起身形,微微一抬头,就见荆鸿和尚云凤俩人各自都带着笑意,笑么咝儿的盯着俩人。 老房一看,啊,明白了,方才这位尚老剑客那是跟我们俩开了个玩笑。想到此处,房书安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咿呀,我滴妈,可吓死个人也。 徐良也是心有余悸,呃,我说两位老剑客,这人吓人,可吓死个人啊。 就听尚云凤说道,徐良,房书安,据你们所说,平康公主爱慕我的鸿儿,呵~此事不足为奇。说着尚云凤扭项回头,含羞带笑看了一眼荆鸿,接茬又说:此乃少女心事,只不过到了行将就死的境地,倒也令人可惜。嗯,鸿儿,你的意思如何? 小先生,鸿儿以为,如能救人一命,去往一趟,未尝不可。 嗯,看来你我二人想到一块去了。那么此事,咱们可就应下了。 徐良和房书安在旁边一听,心里边是无不叹服,心说,哼,诶呀,看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瞧瞧人家这胸襟气量,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第399章 风起青萍 房书安一看这事妥了,当时又接了一句,噫嗯,我说二位老祖宗,此事可是火燎眉毛啊,那可等不得了。呃,我说咱们就申时进宫,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荆鸿点点头,冲着尚云凤就说,若菲,嗯,你是随我前去,还是自己留在寅宾馆。 尚云凤淡淡一笑,鸿儿,我若去了,空惹伤情,徒劳无益,又何必呢? 虽说尚云凤这是玩笑话,但是老房就听出来了,这叫半真半假呀,可终究人家答应了,这就不善。当时跟徐良俩人,簇拥着来在开封府二堂,面见包大人。 包大人一见荆鸿果然来了,心里边是不住的叹息,心说这个胸襟气度,如能弃武从文,为朝廷效力,那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大家彼此见过。不敢怠慢,老少一行人踩着申时这么个点就进了皇宫院。 书说简短,仁宗天子一瞧,当时是既惊且愧,亲自起身抚慰荆鸿。荆鸿心里边还说呢,诶呀我今儿个这是当了一回太医呀我。一番相见礼毕,那么这事的前因后果荆鸿已然知晓,因此当时不便耽搁,就说陛下,公主金枝玉叶,如此长情,荆鸿十分感佩。此外,当年在少林之时,跟随我老师也学得一些粗浅医理,如蒙不弃,请即刻前往为公主观瞧。 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的,许是四帝赵祯也上了些年纪,眼下看着这荆鸿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尤其荆鸿此人也爱干净,一贯收拾的是利落整齐,再加上穿白挂素,两侧肩头尚云凤给绣着紫色披肩,这人让人一看那,眉目如画,丰神俊秀,正好比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说到这儿啊,就想起有的听众还曾经说了,说是为什么单田芳老剑客他们就不把徐良的感情给说的惊心动魄,感人肺腑一点呢。这个,呃,确实是有难度。尤其你一想到这个大片牙,黑牙根,水蛇腰,仙鹤腿。三道湾。面赛紫羊肝,两道白眼眉,打眼一瞧跟个吊死鬼相似。你就会发现,这个,不是说不能,是确实是有点难度。 诶,咱们书归正文,当下仁宗天子亲自带着荆鸿跟包大人就来在公主的寝殿,沿路之上那些个路过的宫娥才女,宦官侍卫都瞧的真真的,也都知道宫里边有这么一回事,因此在后边戳戳点点,交头接耳。 及至来在了平康公主的卧房,就见屋子里面红色的帘帐高挑,两旁边围着不少的侍女,里边满是浓重的药材味。 众人一见陛下驾临,当时跪倒见礼,赵祯一摆手,众人退下,最后只留下了当今皇上,中官张茂则,以及荆鸿这么仨人。另外就是卧榻之上昏睡沉沉的平康公主。 皇上这会啊,眼见得女儿形容枯槁,心赛油烹,眼窝子一湿,冲着荆鸿就说,小师父,朕就拜托了。 荆鸿也没想到,这皇上说完了,带着一旁的中官,是转身就走,诶,只留下荆鸿孤单单冷清清一个。 咱们说过,荆鸿练的这路武学叫死中求活忘情诀,最重要一个字的得随时随地一个忘字,忘掉情字,忘掉死字儿,如此才能抱元守一,不动如山。 可眼下,荆鸿受人之托,眼瞅着帘帐之后,平康公主气若游丝,嘴唇干瘪,一张小脸蜡渣黄。他就有些不落忍,当时一条帘帐,就坐在了公主的身旁。 跟一朝的公主产生这种纠葛,其实不管对于什么人来说,那都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叫无情最是帝王家呢,而况且眼下平康公主气息奄奄,要说能给瞧好了,这是应当应分。可要说出个好歹,那就是罪犯欺君,此乃掉头之罪。 不过好在就历朝历代来说,这位仁宗天子,可以说是一位少有的宽仁之君。 咱们说回到公主的寝殿之中,荆鸿坐在公主的床榻旁边,这心里边思绪起伏,杂念纷呈。对于荆鸿这等武学高手来说,这种情况啊并不多见。因此荆鸿当时就是一惊,心里边隐约约就觉着,应下此事,来拜望公主,虽说自己乃是一片好意,但是此事未必会有个好结果。 有道是飓风起于青萍之末,祸患积于忽微之间。往往那么些个小事,你要能说见微知着,明察秋毫,就能预知事情的走向。 荆鸿眼下就是这样,因为公主一事来的突然,荆鸿当时救人的心切,也没多想,可事到了眼下,荆鸿是悚然惊觉。他当时微微一低头,瞧着床榻上的平康公主,就见公主眼下气息微弱,两只眼睛紧闭,就连眼睫毛都不晃动一下,小鼻子头黯淡无光,两片嘴唇干瘪开裂,几绺散发散在胸前。 荆鸿看罢了多时,是长叹一声,当时轻声细语冲着公主就说:公主啊,我荆鸿一贯逆天而行,8岁那年顶撞知府招致灭门之祸,云梦山上跳崖而不死,少林寺中断臂求法,天下擂对决修罗道险死还生,几番磨难在峨眉山下终得见我心头之人。可而今,诶,许是天意如此,莫非公主你,是我荆鸿的又一次劫数不成? 说荆鸿为什么这么说,咱们后文书会有交待。 此时就见荆鸿微微一咬嘴唇,当时并未避讳,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公主的手腕之上,同时就施展大乘观照法,时间不大,荆鸿就觉着公主的脉象呈气虚血弱之状,看来徐良和房书安说的没错,平康公主原本并没什么病状,只因思虑过甚,求而不得,五脏六腑缠绵于一股郁结之气中,诶,这时日一久,眼下竟使得公主卧病床榻,生机渺然。 那么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荆鸿能说不明白吗?那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这么想着,荆鸿单掌扣住公主的左掌心,当时施展少林阿罗汉神功,将自个儿丹田之气缓缓度入公主掌心之内,紧接着伸出由上而下,轻轻叩打公主的印堂,山根,十二重楼,膻中,气海等人体要穴,这是要疏解公主体内郁结之气,再由自己度入的丹田气助公主一臂之力,让她能自己闯过这道生死关。 如此反复施为,约莫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荆鸿终于停下手来,轻轻喘着气,口中是念念有词,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其实到了今日,自打荆鸿跟尚云凤俩人重逢,这句阿弥陀佛,荆鸿是很少再念,说到底这是一个假和尚,今日也是恰逢此情此景,加之荆鸿在少林寺多年,因此这些个佛门字句这才脱口而出。 可哪知荆鸿话犹在耳,当时他低头一瞧,就见卧榻之上的平康公主,两只眼角竟然淌出两行泪花,同一时间,公主这嘴唇一动,鼻腔之中轻呼了一声,胸脯开始一起一伏。不似方才那般纹丝不动。 荆鸿一瞧,眼眉微微一挑,也跟着公主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呼哈~~,心说看来平康公主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此番总算,不负包大人之托,成全了皇上爱女之心,也搭救了小公主一条性命,善哉善哉。 可紧接着荆鸿心头一凛,似乎是本能一般,他马上在心中就下了一个决断。 这么想着,荆鸿当时就想趁着公主尚未完全清醒,起身离开公主的寝殿,可哪曾想,他这一动身呢,这才发现自己的一根手指,此刻正然紧紧攥在公主的手中。 要说这也不算什么,可荆鸿不由得是大吃一惊,啊?那位说怎么着,原来荆鸿就觉着,说公主抓着我的手,这好半晌我是毫无察觉,咝~~我,我这是破功了。 这个呀和十三太保的横练还不一样,那是纯粹的硬气功,一旦要近了女色容易破功。但是荆鸿的武学全仗着一股念力,也就说他这心不能动,心一动,所谓死中求活忘情诀,这忘字儿没了,自然就容易把这门绝顶心法给废了。 那么说,荆鸿是对这位平康公主动情了吗,不是,这是由打尚云凤身上落下的毛病,今儿个在平康公主的寝殿之中,这是方才被荆鸿察觉。 可荆鸿此人,用他老师神玉达摩自在佛柏玉大师的话说,老僧这个弟子,乃是少林寺数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人。 因此,荆鸿当时略一盘算,心中马上就有了计较。当时轻轻吐了口气,指间这力道一松,随之公主的手掌也自然而然脱落开来。 紧接着便蹑脚潜踪出离了公主的卧房,这一出来就发现皇上身边的近臣张茂则,正然守候在屋外,旁边还有那么几位宫娥才女。可四帝赵祯,因为关心则乱,守在门口只能更添焦躁,因此躲在御书房写字去了,单等荆鸿瞧完了,再由张茂则回禀实情。 且说张茂则一看荆鸿出来了,当时两只小眼珠瞪的老圆,抢步欺身来在近前,双掌合十,呃,小师父,不知公主病体如何?张茂则问这话,都带着颤音,是格外紧张,生怕荆鸿要一摇头,那算玩完,待会怎样给皇上交待。 可这时候一看荆鸿面沉似水,冲着自个微微一点头:中贵人,公主已无大碍。只要未来几日由太医院好生调养,相信很快就会复原。 诶呀,张茂则乐的俩手一拍,原地就蹦了三蹦,一众宫娥才女原本这脸上愁云惨淡,这一听,也都眉开眼笑,议论纷纷。 张茂则满面堆笑,呃,小师父,您这回啊,可为咱们大宋朝立下不世的功勋,皇上是必有重赏啊。小师父,快随我来,咱们面见皇上。 荆鸿淡然一笑,中贵人,呃,荆鸿还有要事在身,请容我先行回一趟开封府,此事就劳烦中贵人回禀皇上即可。 张茂则一听,不好勉强,当时乐着点点头,带着俩随行风是风,火是火冲着御书房就去了。 荆鸿当时也不敢怠慢,脚下加紧,一溜烟回在开封府,也没跟众人打招呼,头一件事就来在寅宾馆,见了尚云凤,就把这前往探望公主的前前后后讲说一遍。 说完了,荆鸿就问,若菲,此事,你怎么看? 那么尚云凤听完了,觉着旁的事都还好说,但是唯独当今皇上把荆鸿跟公主单独留在一处,让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是怎么个意思,没有这个必要啊。 尚云凤这么一说,荆鸿是深以为然,心说我跟若菲又想到一处去了。当时就说,若菲,鸿儿的意思,你我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那么究竟荆鸿他们怎样计较,暂且不提。 返回头咱们再说皇宫院内,容等张茂则把这喜信儿告知了四帝仁宗,这位当朝的人王帝主好悬没掉下泪儿,当时双手不住的发颤,呃,张茂则,此话当真? 诶呀,陛下,臣焉敢犯下欺君之罪。 诶您听清楚了,内臣宦官在这儿可自称为臣,并不是电视剧里经常听到的自称奴才。 皇上赶忙一摆手,传令一旁的侍从,快,快请太医,前去为平康公主请脉诊治,快。 下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可这时候,张茂则这眼珠一转,凑活到皇上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陛下,呃,您以为荆鸿小师父,此人如何? 仁宗天子一听,呃,张茂则,此人能文能武,外慧而内秀,实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着啊,陛下,咝,诶,如今公主病体初愈,臣的意思是,呃,张茂则说着说着呀当时一咬牙,呃,陛下,臣的意思是,既然您也看重荆鸿,莫不如趁此机会,将此人招为东床驸马,如此一来遂了公主的心愿,再来也可以杜绝朝堂之上悠悠众口,最后陛下也招得一位东床快婿,如此一举三得,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第400章 鸿泥踏雪 说张茂则身为一个近臣,他怎么胆敢在皇上面前贸然开口,说出这种话呢? 就因为张茂则太了解这位皇上了,而且多年张茂则身为一等侍臣,说个悬乎话,那就跟皇上的影子差不多少,但凡四帝赵祯有个什么想法,眉梢一挑,张茂则就是心到神知。 所以,他敢开口做这个媒,这叫揣摩圣意。那么仁宗天子当时一听,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咝,张茂则,你以为此事,诶~~合适吗? 张茂则一听,心中暗笑,心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皇上要说不愿意,那脸蛋子早沉下来,那么他之所以这么问,这就是说这个事有门。 因此当时满脸堆笑,陛下,若然有什么顾虑,臣以为,可以请包相爷进宫共商此事。想那包相爷老成谋国,断案多年那是心明眼亮,对此事啊必有决断。 仁宗天子点点头,嗯,有理。来啊,宣包拯进宫。 这宣旨之人刚然出了门,张茂则继续就说,陛下,还有一事,须得陛下尽快决断。 噢,何事? 陛下,据臣所知,荆鸿此人并非独身,他身旁相伴有一位女剑客。那么要说荆鸿为此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呢? 皇上闻听,也是一愣,对啊,这倒是个棘手之事。 是啊,陛下,因此,咱们就得先行把这人给留住。臣以为,您可以当即刷下一道旨意,将其软禁在开封府中,当然明面上说的好听一些,就说公主病体未愈,因此随时得请荆鸿入宫,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人跑喽呀。 仁宗天子听着呀就有些个为难,咝,张茂则,此事,似乎于理不合呀。 嗨呀,陛下,您老人家饱读经史啊,七百年前,西域龟兹国有位了不起的高僧叫鸠摩罗什,可也赶巧了,当时的公主也是看上了这位高僧,结果怎么着,那后凉太祖直接把这和尚灌醉了,跟公主关在一处,逼着他就得跟公主成婚。可咱们眼下并不会这么干,只是软硬兼施,慢慢来也就罢了。退一步说,这万一荆鸿要溜了,公主的病情再有个反复,可上哪儿找他去? 原本四帝赵祯听着张茂则这般说法,不那么同意,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对啊,平康公主再有个反复,朕如何是好? 因此当时一咬牙,也罢,待会先给包拯下个折子,让他把人给留住,而后诸事,再从长计议。 你说荆鸿这不倒了霉了,皇上这旨意一下,这叫破裤子缠腿呀,想甩都甩不掉。 书说简短,因为开封府离着皇宫院并不太远,因此时间不大,坐班丞相包拯进宫,仁宗天子也不隐瞒,当时一五一十就把这意思跟包大人讲说一遍。 包大人一听,当时就知道,这事啊闹大发了。那荆鸿小师父指定是不能答应,可要说抗旨不遵,这又是掉头之罪。诶呀,包大人心里不住的自责,心说我这开封府连累了人家。 四帝赵祯察言观色,就看出来了,因此当头就问,包卿,莫非你反对此事不成? 呃,回禀陛下,呃,兹事体大,且容老臣回在府衙,跟那荆鸿商议一二。 嗯,包卿,那就劳包卿家代传朕的口谕,公主病体未愈,命荆鸿无事不得擅离京城,包卿,你可明白朕的苦衷? 包大人闻言,知道,这是皇上要软禁荆鸿。诶,看来当下多说无益,只要人家小师父宁死不从,那到了时候,我包拯还就得给皇上辩上一辩。 书不赘言,且说包大人回在府衙,老少英雄一看,就见相爷这眉宇之间凝成了一个疙瘩,蒋平眨么这小眼珠就问,诶,相爷,看您愁眉紧锁,有什么事讲说出来,也好让卑职人等为相爷分忧啊? 包大人也没必要揣着,当下就把此事跟各位老少英雄原原本本这么一说。大家伙一听,呃,这,呃,这个,都是大眼瞪小眼,母狗眼瞪耗子眼,谁也没个辄。 最后大家伙就想,那就把荆鸿请过来,咱事先把这事跟他说上一遍,看看这位小师父有什么法子? 当下就由徐良亲自去往寅宾馆请这二位老剑客,结果出乎徐良的意料之外,诶,到了寅宾馆怕啪啪啪砸了半天门,里边是毫无动静,徐良心中疑惑,用力一推,门没锁,进去一看,里边收拾的是整整齐齐,往墙上看,尚云凤的白鹤剑,荆鸿的游龙剑都不见了。再一瞧俩人的包裹行李也不见。最后往桌案一看,果然,油灯之下躺着一封书信。 徐良不用拆开,当时就明白了,心说,诶呀,我这位小师父这是未卜先知,又为了免得我们开封府的人为难,人家这是大袖一甩,衣不沾尘,就这么走了。 容等徐良拿着书信回在二堂,把这事给包大人和老少英雄这么一说,而后又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书信开启观瞧,就见里面笔走龙蛇,简单几句话:荆柴蓬门鬼归山林,鸿泥踏雪是我身,去后不知天地远,也无风雨也无晴。 诶,就这么几句,荆鸿这意思很简单,无非是说我们俩人闲云野鹤,此后是闷踏三山闲走五岳。而且这藏头也极为明显,头一个字连着读就是,荆鸿去也。 老少英雄看完了,是长出一口气,包大人也是如释重负,你看前者盼人家多留几日,眼下心中暗自庆幸,得亏荆鸿他们走了。 可房书安这人就与众不同,当时就说,诶呀,各位,咱们可得加把劲儿,不早日把这大奸臣李天翔给废了,说不定那一日,那二位老剑客夜入尚书府,就把李天翔的脑袋给提溜走了,那咱们不空忙一场吗? 老少英雄听的暗暗心惊,都觉着,房书安言之有理。 那么荆鸿不辞而别的这个消息很快传进皇宫院,仁宗天子闻听,是瞠目结舌。刚开始是不信,可又听得包大人言之凿凿,不似作伪。但终究四帝赵祯是太喜爱这个荆鸿了,因此当时传下旨意,画影图形,就让人给我找,找到什么时候,也得把这人给朕找着。 包大人是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荆鸿这事暂时告一段落,咱们再说回开封府和尚书府这两方面,开封府的人,接下来就跟着孙一龙的口供,暗地之中派出人手,那做什么去,就去往地方,尤其是跟李天翔勾搭连环,贪赃枉法之处,让这些人密探去搜罗这些人地方官的罪证,先从这些个地方官入手,最终再一举扳倒李天翔。 可人家尚书府也没闲着,此刻也正然紧锣密鼓,一方面由白莲花晏丰在绿林道上搬弄是非,聚拢群寇,同时想尽办法,就要杀了开封府中的孙一龙灭口。 两方面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约莫能有半个月光景,且说这一日的正午时分,日头高照啊,虽说马上就是深秋季节,但是天还挺热,尤其是这晌午时分,晒得人们都懒洋洋的,开封府里边的老少办差官也都是无精打采。 可谁也没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打哪儿突然就蹿出两条黑影,就见这来人 噌噌就越过高墙,而后轻车熟路,冲着包大人所在的书房,各拉家伙,是直扑而去。 第401章 猛鸡夺粟 书接前文。 上回书咱们说道,在光天化日之下,由打相国寺街来了两条黑影,是谁也没料到,这两条黑影来在开封府近前,突然就各自纵身,飞身形越过了府衙的高墙,而后是各拉家伙,熟门熟路冲着包大人所在的书房,是猛扑而去。 什么叫猛鸡夺粟之法,正是眼下这样。喂鸡的时候,把粟米撒到地上,您看那有的鸡不一样,它动作非常敏捷,“啪啪啪”几步到跟前把这粟和米叼起来了,有的鸡就迟缓。这鸡夺粟的时候往前走这几步叫“鸡登步”,特别是那大公鸡非常麻利呀,因此武术大师们就把鸡的动作化到武术之中,给它起名叫“鸡登步”也叫“猛鸡夺粟”,意思必须得快,要想对付对面的敌人,利在速战,就像鸡夺粟似的那么快。 那么眼下来在开封府的这俩刺客用的就是这招,而且这俩人还特意的奸狡,有意选了这么个青天白日之时,结果人们谁也没防备。 可府衙门前有那守把大门,寻风放哨的,且说俩军兵一看,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此事也太过惊人,因此一时没回过这劲儿来,容等这俩人反应过来了,那俩贼早都进了府衙大院,冲着包大人的书房去了。 这一下好悬没把这俩军兵给吓尿了,当时赶忙敲响串锣,嘡~~~~~~~来人呐,有刺客,有贼,快来人,保护相爷,嘡~~~~ 这几嗓子又尖又利,瞬间把整个开封府都给家惊动了,尤其差官棚校尉所里边,一帮小弟兄们也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在打瞌睡,其中蒋四爷跟徐良,白云瑞这仨人,此刻正然按着孙一龙的口供,部署人手,要挑选开封府中那精干的差官吏员,化妆改扮之后去往地方,秘密调查那些个跟李天翔勾搭连环,贪赃卖法的地方官。 结果突然就听到府衙大门前,串锣声响响成一片,隐约约听到有人高声喊喝,来了刺客。这一下可把大家伙吓个不轻。那刺客冲着谁来的,指定是包相爷呀。 当下老少英雄也顾不得多想,各拉家伙啊蹭蹭蹭,有的出正门,有的干脆一晃身从窗户台上就蹦出去了。 可你说倒霉不倒霉,老少英雄出了校尉所,本能地就朝着府衙大门口扑过去了,都认为这来了贼,那指定就得从大门口来呗,结果当时一窝蜂相似,绕过大院当间的影壁墙,还没到大门口呢,俩守把大门正急赤白咧,跌跌撞撞往院里边跑。这时候一眼看见老少英雄,这俩人因为一时着急,结果好嘛,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就知道可劲儿的喊,有贼。有刺客。 老西儿一个箭步冲到这俩人近前,啪啪就是两个二雷子,王八驴球球的,赶紧把话说清楚,刺客在哪儿。 俩当差挨了这么两下,终于是恍然警觉,诶要,三将军,快去二堂。 话音未落,一众老少英雄哗啊~~绕过影壁墙,全都扑向二堂的书房。 诶,您看无巧不成书啊,包大人办公之时,就在二堂之内的书房里边。那么此时,在书房之外守把房门的正是王朝马汉,这两员老将。书房之内,贴身保护包大人的,正是南侠御猫展雄飞,因为就开封府这帮人来说,南侠客应该是最早跟随在包大人身边,多年来兢兢业业,跟着包大人是形影不离。 此刻包大人正在二堂的书房之内坐而观书,一阵还点点头,一阵又是摇头不止。可突然之间,他们也听到外边是串锣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的大乱。 在二堂之外,王朝马汉正觉着站立了多时,腿脚酸麻,刚然想动晃一下,好嘛,当时就见两条人影大堂,进了二进院子,是脚下生风,歘歘~~~~一阵风相似,冲着包大人所在的书房就来了。 这可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什么人如此大胆,胆敢光天化日来在开封府行凶,王朝马汉那也是久经沙场,当时赶忙嗯延迟退绷簧,各拉家伙,欻拉一晃神,一左一右就挡在二堂门前。 同时王朝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展老爷,留神,有刺客。 言还未尽,就见来的这俩贼是一遍往前猛冲,一边是各自一伸手就从百宝囊中抓出一把飞锥,这种飞锥呈三角形,三个棱,单从外形来看,乃是一个小号的三棱透甲锥,要求使用之人这手腕和指力上必须有功夫。跟其他暗器不同,这玩意一旦要说打在人身上,当时是血流不止,要不紧急包扎,一时三刻之内就流血而亡。 王朝马汉一看,嘿呀,当时又叫了一声,展老爷,有暗器,留神来。话没说完,俩贼掌中的三棱飞锥嗖儿~~~~冲着王朝马汉,以及包大人所在的书房之内是激射而出。 还得说展南侠经验丰富,方才一听串锣声响,情知有变,当时一把抓住包大人的肩头,掌中一用力,包大人诶要一声,就被展南侠给摁到书桌底下去了。 同一时间,十几支飞锥,啪啪啪,穿过窗户纸,就打在了书房的墙壁之上,那墙上挂着的字画刷拉,也被击落在地。 展昭暗道好险好险,可此时门外的王朝马汉可倒了霉了,这俩人都来得及跟人家动手,当时各自晃动掌中兵刃拨打刁翎,也就是这飞锥,可他俩是万万没想到,来的这俩刺客并非一般的小贼,这飞锥打来之时,又狠又快还打的有准,因此几乎是一瞬之间,王朝马汉俩人由上到下挨了好几个,尤其大腿跟上被这飞锥一下给楔上,是又痛又麻,当时噗通跪倒在地,各自拄着兵刃,就站不起来了。 同一时间,俩贼已经扑到近前,王朝马汉把眼一闭,心说相爷哎,我们这可就要尽忠而死了。可出他们意料之外,俩贼根本都没正眼瞧他们,直接拉着兵刃,各自一晃身,欻拉一下,稀里哗啦,撞破窗户纸,飞身形就进了二堂。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俩贼飞身越过高墙,到闯进包大人所在的二堂,用现在钟表话讲,前前后后没到十秒钟的功夫。真格的就是眼似流星手如电,身似蛇形腿如钻,又快又刁钻。 再说二堂的书房之内,展南侠当时一瞧,把眼眉一挑二眸子刷刷放光,手腕子一抖,闭月秀光扫魔剑沧凉凉~~~~~一阵龙吟之声听出去多远。展昭再一细瞧,就见来的俩贼,并没有蒙着脸,是光明正大,一个白脸,一个黄脸,看年岁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年纪,发髻高绾,一身的白袍绣着淡黄色的绣饰,瞧俩人这气度不凡,掌中各擎着一口明晃晃朴刀,也叫双手带。此刻正然怒目横眉,眼神不错的盯着展昭。 其中那白脸微微喘着粗气,冲着展昭就说:呔,我认得你,展昭,那赃官黑老包何在? 诶,包大人虽然身形胖大,但是此时缩在书案的桌布之下,是藏了个严严实实。可那黄脸的,有意地把眼眉往下一挑,瞪着那书桌下方看,果然就见展昭虽然眼神没动,但是表情微微一惊。 这俩贼那可真够个文武双全,心思够活,当时马上就知道,甭问这人藏在桌案之下。因此再不答话,各拉单刀,噌噌~一左一右夹击展南侠。 展昭晃动闭月羞光剑,就展开阴阳倒乱剑,一剑分两刃,一招分两式,此路剑法专门用来对付俩人或以上的对手,当时就跟俩贼斗在一处。 可俩贼此来毕竟意不在展南侠,所以晃掌中刀会斗展南侠,一边就玩了命往那书案上招呼,沧凉凉,。沧凉凉,眨眼之间就过了好几个回合。得亏是展南侠近来剑法大进,要不还真就招架不住。 与此同时,有一人刚然从茅房出来,这蹲的太久,腿还麻着呢,这人行走路过二堂,一看这个茬架,我娘哎,当时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拽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飞身形就跳入二堂,结果这身子刚进去,还没过了个喘气的功夫,噫嗯,我娘哎,啊扑通,连人带刀又从里边飞出来了,人倒刀落,汤凉凉。 那么您应该听出来,来者非别,正是房书安,老房勇则勇矣,可惜能耐不济,刚进屋都没看清战况如何,结果也不知打哪儿就飞来一脚,这一脚就把老房踹出二堂,倒地上当时起不来了。 可与此同时,蒋平徐良他们也冲过来了,绕过大堂进了二道院子一瞧,好嘛,地上趴着三位,一瞅书房里边,窗户也没了,里边打的正热闹呢。 徐良一瞅,大喝一声,呔,好贼寇,给三老子拿命来。一边说着一边探膀臂拉出金丝大环宝刀,有样学样,啊噌~一晃身,也从窗户上纵身而入,就加入战团。 白云瑞也是,抖丹田施展北斗七步功,当时正好比是天龙狮子吼,呔,小达摩来也。 白云瑞这嗓子,说个悬乎话,有奇效啊,这声这个动静可太大了,方圆几丈之内,振的耳朵生疼,就连书房之中那俩贼不由得就觉着脑子里就嗡了一声,掌中兵刃好悬没脱手,因为这双手带刀面比较宽,被小达摩这一嗓子给震的是嗡嗡作响。 俩贼一惊疑的这么个功夫,白云瑞拉着金丝龙鳞闪电劈也跳入二堂书房之内,三对二,就护住桌案下的包大人。 俩贼一瞧,对方高手尽出,再想刺杀包黑头,怕是不成了,因此当时手下加紧,歘歘歘,掌中朴刀舞动如飞,因为这朴刀分量加重,而且比等闲刀剑长了不少,在这书房之内又刚好能施展的开,因此徐良他们要说三招两式之内占得上风,不那么容易。 可俩贼几招快攻之后,是同时一闪身,欻拉一下就跳出书房,各自晃动双手刀,杀入一众小弟兄之中,好吗,这一下刘世杰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招架不住。俩贼是趁势飞身形,就纵上房檐,而后双手一挥,几十枚飞锥是应手而出。 徐良跟白云瑞一瞧,这俩贼那可真是太嚣张了,俩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心说好好好,今儿个上天追到凌霄殿,入地赶到鬼门关。因此当时也各拉家伙,拨打飞锥,同时也飞身形,啊噌噌,上了房顶,在俩贼后边是紧追不舍。 双方在这东京城的房顶之上,就展开一场猫鼠追逐战。 第402章 何方女侠 徐良跟云瑞一边追,一边这心里就不住的犯合计,心说这是哪里来的贼寇,好阔的功夫,而且这胆子也太大了,今儿个要被俩贼给脱逃而走,那我们开封府这跟头算是栽到底儿了。 那么再说俩贼一瞧,就见身后一个白脸,一个紫脸,一丑一俊这俩人是豁出命紧紧跟随,俩贼当时也都使出浑身解数,歘歘歘~~~~~~玩命狂奔,踩的那些个屋瓦哗啦啦往下掉。 这时候大日头正晒着呢,两旁边街上的行人虽不太多,可也不少,这时候老百姓一瞧,就见屋顶上几条人影,一前一后,如飞似掠,嚯,好吗,这,这是怎么个情况?啊,对了,指定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在捕盗捉贼。有那些个好事者就喊开了,大家伙快看呐,开封府在抓贼了。 刹那间,街道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刷拉,都盯着房顶之上是瞩目观瞧,有的人看到高兴,还拍起手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几千个人同时拍手叫好,好,哗啊~~~~ 这个阵势,就甭提有多轰动了。 要说徐良还好,小达摩这人历来最好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这一看今儿个抓贼还带观众鼓掌叫好的,当时一阵激动,脚下加紧,竟然把徐良给甩出去半个头。 老西儿心中是暗暗发笑。 简短解说,这一前一后拔足狂奔,直接就闯过城门关口,你说谁能拦挡的住,没那么一个。出了东京城,沿着官道一路往南而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两拨人就到了一条僻静的官道之上,道路两旁边是古木参天,但是不见人影。徐良和云瑞追了这般时分,仍然没追上,不禁心中是暗暗着急。 诶,正在这么个时候,俩兄弟抬眼一瞧,就见俩贼的前方不远,一人一马缓缓而来,隐约约能看着来人腰间还挎着口宝剑。徐良心头一动,这不是普通百姓,也是个习武之人,当时不由得高声叫道,喂,前边两个人是两个贼,快帮着我们拦下来。 其实徐良也没抱什么希望,方才东京城内,那许多人,都没一个敢说站出来拦这俩贼的,眼前这人能行吗?也就是权且一试而已。云瑞也这么想。 诶,可出乎俩人的意料之外,前头牵马而来的那位,一听,哦,后边那人说什么,我对面跑来的这俩是贼?那可不行,不管是也不是,我得拦下来问问。 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结果来的这位还真就认了真了,当时一看对面风是风火是火跑了两个年轻人。他也不问因由,啊沧凉凉,手腕子一抖,把腰间的挎着的宝剑给拽出来了。我说你们给我站住。 俩贼此刻正跑的心焦呢,心说这开封府的办差官,也太能追了。可抬眼一瞧,眼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此刻牵着匹马,拦在道路当中,是横眉立目。 这俩贼可不干了。他着急跑路呀。因此当时俩人各晃掌中刀,口中恶狠狠叫道,你他吗找死。看刀。左右夹击,冲着来人就下了绝情。 来人一看,喝,一言不合就动五把超,甭问,后面那俩人说的没错,这指定是贼呀。当时也不示弱,晃掌中宝剑,就跟俩贼斗在一处。 徐良和白云瑞一看,这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徐良边跑边跑,呃老兄弟,今儿个碰到同道中人了,加把劲儿。 云瑞一点头,擦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实战北斗七步功,较丹田一粒混元气,豁出命去向前猛冲。 再说前方这场比斗,那么牵马而来,拦住贼寇的这位也是个年轻人,您还别说,巧了,这个年轻人手底下可也不善,一把宝剑晃动如飞,那剑苗子就好比一弯清水相似,刷刷放光,而且这年轻人的身形步法也与众不同,是忽前就后,互左就右,双腿一抬张飞大片马,腰身往下一扭,叫吕祖倒提壶,整个人显得柔弱无骨,好似风摆荷叶,又好比春风过柳。就这么一人一剑,窜蹦跳跃,闪展腾挪,在俩贼的两把大刀之中是往来穿梭。 这一下,还把徐良跟白云瑞给看呆了,俩人心说,这个年轻人,真是好俊的身手。看来今儿个抓到俩贼,不在话下。 诶,徐良跟云瑞正高兴呢,而且眼见着也到了俩贼近前,你说怎么就那么寸,那年轻人打着打着,一个躲闪不及,被俩贼中的那黄脸汉子一刀正砍在腰间,那人惊呼一声,啊~~~当时是血光迸现,啊噗~~~ 好嘛,给徐良跟云瑞溅了满身满脸。 与此同时,俩贼并不恋战,收招撤式欻拉一个纵身,竟然同时就跳上方才那年轻人牵着的马匹之上,一拽缰绳,拨转马头,哗~~~~~一溜烟人家去了。 徐良跟云瑞就是一跺脚,诶呀,倒霉真倒霉。再要追赶,一方面气力衰败,同时自个儿脚力比那马的脚力,那没法比。 而且眼前还躺着一位呢,就见这个年轻人,原本一张漂亮俊秀的脸蛋,眼下是满脸血迹,此刻正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捂着伤口来回翻滚,那血不住的往外冒。 徐良和云瑞一看那,这可不能不管,慢说人家是为了帮自个儿抓贼,就是走路上碰见这么个事,也得伸出援手。 因此老西儿当时刺啦一下,撤下一片袍袖,往下一哈腰,抬头就说,老兄弟,来搭把手,嗯这点,我先给包扎止血。 云瑞也赶忙蹲下身来,两只大手扶着这个年轻人的两个胳肢窝,就想让三哥给先行包扎。可云瑞俩手刚然一碰这年轻人,当时就跟触了电相似,啊,云瑞赶忙往后一退,好悬没坐地上。 徐良一皱眉,呃,老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呃,云瑞俩眼瞪的挺大,指着地上这人,三哥,三哥,他。 徐良一瞧,诶呀,这人此刻可能因为疼痛过度,已经昏过去了。徐良赶忙一伸手,三下两下给包扎完了。而后一使劲就抱起来人,就得这么给抱回东京城。 可云瑞红这个脸就跟徐良说,三哥,你,你没发现,这年轻人,乃是一个女子。 徐良也是一惊,低下头再细瞧这人,果然,就见此人两颊之上淡淡擦着脂粉,此刻再提鼻子一闻,~~还有股淡淡的幽香。徐良再一想,哦,没错,方才此人的剑法身形,也颇似个女子。 可人家是女子又如何,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就是一位响当当的女侠客。 书不赘言,俩兄弟就这么轮流抱着个大活人,及至快到了城门口,这才找了辆牛车,给人家付完了工费,一路就回在开封府。 容等这老哥俩回在府衙,先行把这位女侠士送到厢房,延请名医调治。而后紧急面见包大人,虽说此一番,包大人并未受伤,但是他这心里头也是砰砰直跳。自打上次罗霄他们百寇闹东京,这是包大人第二次直面生死。 因为方才一场争斗,这二堂之内连带书房被打了个稀碎,众人索性回在校尉所内商讨此事,就说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胆识,还有这么高的能耐,另外对咱们府衙之内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直接就够奔相爷那书房就去了,所以虽说只有俩人,结果这回好悬没要了相爷这条性命。 因为包大人并没在当场,蒋四爷当时就说,我说各位,甭问,这指定是李天翔那他妈老小子派了人来。你看打人家一拳,须得防着一脚,人家这不来报复了吗,前者小良子跟云瑞俩人大闹尚书府,人家也派了俩人,你们是夜间,人家是白天。你们蒙着面,人家露着脸。蒋四爷说着一拍手,你瞧瞧,这要不是李天翔派的人,那就见了鬼了。 可房书安听完了,俩眼珠子一转,揉着方才被踹了一脚的肚子就说,噫嗯,我说两句,我说各位,你们有没有觉着,这俩贼,好生面善呢,嗯? 房书安这一说,展南侠也说了,对,书安,我也有同感,方才动手之时,总觉着这俩小子在哪儿见过? 紧接着就见徐良一拍脑袋,呃,我说各位,我想起来了。咱们确实见过。 蒋四爷赶忙就问,诶,良子,这俩贼究竟是什么人? 蒋四叔,当日我跟我老兄弟夜探云华山,那俩追着我老兄弟的就是这俩人,此二人乃是修罗恶道武停云的弟子门人。 徐良这一说,大家伙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啊,对对对,有的小弟兄就说,在天下擂之时,见过这俩贼。 徐良接茬又说,没错,这两个贼人,一个叫流云,一个叫追月。 大家伙这才回过这劲儿来,难怪这他妈俩贼,这能耐大的玄乎。这么多办差官愣是给没逮住。 那么接下来说到徐良云瑞怎样抓贼,就提到了方才那位路见不平的女侠客,老少英雄听完了这老哥俩如此这般这么一说,都是纷纷暗挑大拇指,心说女侠客,诶,不多见。这是咱开封府的恩人,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书说简短,此后老少英雄就更加加强了开封府的戒备,同时,也加强了对尚书府的监视,蒋平他们就发现,连日来,似乎有不少的江湖人士,在这尚书府往来走动。 这个情况就引起了老少英雄的注意。 第403章 别有图谋 书接前文。 话说修罗恶道手底下那俩弟子,流云追月大闹开封府之后,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对此事是十分不满,当时就说,这俩贼必然是在那修罗道死了以后,无处存身,所以眼下混进了东京城,可他们是贼啊,开封府一直以来都在悬赏严拿这帮贼寇,那他们能在何处落脚呢?换句话说,什么人有胆量,有能力收留他们呢? 老少英雄这心里跟明镜相似,都认为 那必然就是三法司正堂李天翔了。 房书安接茬又问,那为什么这俩贼能如此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府衙行刺当朝丞相呢?就因为咱们对尚书府的监视根本就不够,对人家跟什么人来往,下一步打算如之何,咱们是两眼一抹黑。是不是呢?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认为房书安言之有理。 房书安一看这情况,当时就要求,说是由他房书安亲自负责,全面监督尚书府。无论说是在府衙之内挑选什么人手,还是需要什么支持,都由他房书安说了算。 蒋四爷一听啊,当时连个崩儿都没打,得勒,书安,那么此事可就全权交给你了。那李天翔究竟都跟绿林道上的什么人来往,他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这些个情报事关重大,我说书安,你可甭让你四爷爷失望啊。 咿呀,四爷爷, 我办事,您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让您老人家失望过呢? 蒋四爷一想,可也是,接下来蒋四爷继续交待,小良子。 呃,蒋四叔。 嗯,我说你也别愣着了,这几日让你挑选那些个精干的吏员,你找的怎么样了? 蒋四叔,全部人手六十八人,调查的地方是三十四处,两个人一队,已经全部安排到位。 好,良子,那么接下来,你就按着那孙一龙提供的线索,让这六十八个人,按着各自要去的地方,尽快收拾准备,随时出发。呃, 此事就交由全权负责。 是,蒋四叔,徐良领命。 书中代言,这是要白眉徐良,亲自安排人手,负责调查那些个跟李天翔勾搭连环,贪赃卖法的地方官。 最后就由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负责在绿林道上撒下人手,暗中搜集各地绿林人物的动向。 书说简短,这方面都安排完了,咱们单说稀薄大头鬼房书安,老房一边溜溜达达出了差官棚校尉所,一边他就想,连日来这孙一龙跟竹筒倒豆子相似,把他所知道的关乎李天翔的罪状,包括怎样贪墨公款,如何草菅人命,又是怎样指使刀剑双杀刺杀小王爷赵煜,这些个事是事无巨细,交待的明明白白。而且所有这些口供也都已经誊录成文,经由孙一龙画供确认,核实无误。 可房书安就想,那么接下来,这个孙一龙该当怎样处置,难道一说当真按着包相爷的意思,将他以往所犯之罪一并开脱,让这号人继续逍遥法外,为非作歹吗? 房书安每次想到这个,都觉着极为不忿,心说正是孙一龙这个狗屎的奴才,让人刺杀了荆鸿小师父的养父。凭什么就能如此轻易饶了他呢? 这么想着,房书安就来在了东跨院之内的一间厢房里边,孙一龙眼下正是住在此处,诶,你看,不必蹲监坐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这身上手镣脚镣一样不缺,门外还有负责严密把守的差官。 时间不大,房书安就来在孙一龙所在的厢房之内,孙一龙一看房门一开,房书安进来了,当时是满脸堆笑,诶,房老爷,您来了。 房书安一瞅这孙一龙啊,是怎么看怎么来气,因此当时是皮笑肉不笑,噫嗯,我说孙一龙,就说你,咝,之前你是李天翔狗屎的奴才。 孙一龙,房书安又提这个茬,而且每一回讲说起来,口口声声离不开狗屎的奴才这几个字儿,他这心里是非常不痛快,但是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这脸上略微就挂了点相。 房书安一瞧,心中冷笑,但是全然不在乎,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那是早晚要死,所以当时嘿嘿一笑,接茬又说,孙一龙,你呢,是人家一个狗屎的奴才,但是话说回来,你的的确确是个聪明人,这些年来,我老房在开封府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些个有名有姓的大贼头,什么老剑客,栽到我房书安手里的,诶呀,往少了说,也有个万八千人呢。 孙一龙耐着性子,瞅着眼前这个大头鬼唾沫星子乱飞,心里恨是牙根都痒痒。心说大脑袋,人家徐良白云瑞他们,你看到了今日,对我是客客气气,可唯独是你这个大脑袋,每天不专门抽出功夫来折磨我,你是吃不下睡不着啊你。我,我, 嗯~~~ 孙一龙暗气暗憋,但是老房看着他这股劲儿是挺高兴,噫嗯, 我说孙一龙,为什么说你是聪明人呢,你看我捉拿那些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啊,但是唯独对你,老房说着把左手一举,我说你瞧见没,为了他妈你小子,连累的房老爷丢了根手指头。不过,话说回来,姓孙的,咝,到了今日,你这口供也都交待完了,咝,我怎么瞅着你这,你这脑袋瓜,有点多余呢?嗯? 房书安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还带着满脸的笑意。 可孙一龙一听,是大吃一惊,啊?诶,房书安,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一说你小子想要过河拆桥,卸了磨杀驴? 咿呀,孙爷,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那驴多好,活着会干活,死了能吃肉。你,你怎么跟人家驴比,是不是呢,你是个贼,顶风臭着八百里。是不是呢? 嘿,孙一龙闻听,倒霉真倒霉,如今受制于房书安这个大脑袋,我算是落在后娘手里了。可也不能这么等死啊,因此这家伙一咬牙:姓房的,你可别忘了,你们的包相爷已经给我出具了免罪文书,你,我,我要有个好歹,你小子也难逃公道? 咝,诶呀,可也是。罢了,你就当我什么没说。嘿嘿嘿,孙爷,那我告辞了,嘿嘿嘿。 房书安一边嘿嘿冷笑着,一边就出离了厢房,他还得找几位师爷,继续按着孙一龙的口供,罗列李天翔的罪状,连日来,但是有关李天翔罪状的卷宗,就已经罗列了几箩筐了。这工作量可不小。 可房书安这一走,孙一龙这心咚咚咚就跳成一个了,孙一龙可知道,开封府里头,要说阴损毒辣就得属到房书安这小子头上,方才他那话什么意思,怎么叫我这脑袋瓜有点多余,咝,不对啊,房书安这是对我起了杀心了。诶,可也怪我,竟然一无保留,把所有的底牌都给交出去了。唉,孙一龙是后悔不迭。 那位说,那方才路见不平的那位女侠怎么样了? 诶,其实伤的并不算太重,虽然流血不少,但是并未伤及内脏,经过简单包扎止血之后,缓了了那么一两天,这人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么说,这一女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是忠还是奸,如此这般巧合之下进了开封府,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有的听众朋友们啊,其实就已经猜出来了,但是您呢,只猜对了一半。 关于此女,说书人暗自交待,就在约莫十天之前的一个晚上,正是这一女子轻纱罩面,诶,也是轻车熟路就来在了李天翔的尚书府。 啪啪啪一砸门,跟门上的人呐报上了字号,但是门上人一听,啊又是绿林道上的朋友,但是人家可没让她进去,片刻之后,递出来一个二指宽的小纸条。 诶,你看到了今日啊,这李天翔的府上,成了绿林人聚会的大本营了。李天翔那也不傻,前者一个白莲花晏丰公然登门,已经让他是吃惊非小。因此这家伙当时一合计,就在京城东边的春宵楼另辟了一座别院,就专门在此招待各路绿林道上的朋友,那么大管家正是白莲花晏丰。 那么此刻,这尚书府的人,递出来的纸条上写的乃是每日午时三刻,这个是杀头的点啊,就这么个时候,您只要去往春宵楼大堂之内,坐在临街靠窗的由东往西第二张雅座上,要上一坛状元红,再要两只杯子,您跟前放一只,对面空位上放一只。只要如此这般,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您。 这女子接过纸条看完了,管家一伸手又给要了回去。紧接着吱呀呀大门紧闭,人家进去了。 那么这女子果然就在次日的午时三刻,男扮女装进了春宵楼,如此这么般往哪儿一坐,果然时间不大,白莲花晏丰亲自就出场了。 可晏丰啊仍然带着个斗笠,黑纱罩面。往这女子对面一坐,咝,他就觉着对面这一人好生面善,但是想不起来了,但都是绿林道上的人,见面道辛苦,当时客客气气就说,呃,我说这位朋友,辛苦辛苦。咝,敢问怎么称呼啊? 这女子是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扭扭捏捏诶,冲着晏丰咯儿咯儿一乐,呵呵呵呵,诶呀我说这位朋友,都是绿林道上的人,何必如此藏头露尾呢,要问小女子,有名有姓,绿林道上的朋友啊给我送个雅号,叫九尾-妖-狐。 第404章 改头换面 开书之前,先回答个听众的问题,有的朋友认为,白莲花晏丰早死多时了,你怎么给复活了,这不符合逻辑,你这是凑集数。小子,这样不好哦。 那么其实呢,你慢说这是小说逻辑,就算是现实逻辑中,战场上装死活下来的,那也大有人在。所以这逻辑是没问题的。单先生的书中,被劈为两半或者脑袋混丢了的人,此后复活的大有人在呀。 再说为了凑集数复活晏丰,没必要。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中的贼寇,那多了去了,哪个不能用?之所以晏丰装死躲过一劫,因为此人有那么些个观众缘,起码算是脸熟。 诶,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传。 且说这晏丰一听,微微一惊,心说我说怎么有些个面善呢,啊原来是同道中人,你看我是个采花贼,这女的更特么邪门,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 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应该还记得,九尾妖狐陆素珍,这家伙可狠呢,死在他手上的那美男子,那可多了去了,而且此人那是特意的狡猾,就在徐良小五义他们手上,几次三番逃出生天,那手段可有的是。 再说晏丰当时听完了,心里边高兴,多一个人,那就多一份力量,那找开封府报仇之时,就多了一层胜算。 想罢多时,晏丰正想说呃在下就是白莲花晏丰,可话到嘴边,这家伙又加了个小心,晏丰就像,这陆素珍向来是独来独往,因为她做的这事,比我晏丰还上不了台面,因此虽说此人名气不小,但是很少说个公开露面。以往只是听说。这么想着,晏丰当时就说啊,原来陆女侠,久闻大名,轰雷贯耳啊。这讲说起来,我跟你叔叔他们平辈论交,我俩人啊也算是久打交道。呃对了,你叔叔近来可好啊? 陆素珍一听,知道,这是这人在试探她,当时就见陆素珍面色一沉,现出悲伤之色,诶,我说这位,您说的可是家叔紫面阎罗陆凯? 呃,对对对,我陆大哥近来可好啊? 陆素珍是长叹一声,诶,实不相瞒呢,两年之前,我叔叔他,他。 噫嗯,他怎样? 我叔叔他老人家已经死在了开封府之手啊, 这两年来我们陆家的人,也是多方奔走,就要找那些个受尽开封府三侠五义压迫的豪杰之士,共报大仇。故而,我这才来在了东京城。 晏丰一听,诶,没错,是陆素珍。可他仍然不放心,接茬又问,诶,陆女侠,咱都是绿林人,您也甭嫌我多事,我就想了解一下,你们老陆家究竟家住何方,门户之内都有些哪些绝艺? 陆素珍闻听,噢,这是仍然对我不放心。当时也不计较,行走江湖万事小心不算错。因此就说,这位,我们老陆家祖居河南陆家浦啊,这一辈的当家人那就是我叔叔紫面阎罗陆凯呀,要说我门户之中的绝艺,咝,呃,那最拿的出手的,就得说我们陆家的轻功术登天梯,尤其是我叔叔,那登天梯轻身功夫占着一绝。但是我身为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靠的可不只是轻功,还有我腰间这一方五色迷魂帕。 啊,晏丰终于是放下心来,心说没错,那紫面阎罗陆凯那也是个大飞贼啊,登萍渡水踏雪无痕,不过呀可惜了的,跑的再快,没跑过开封府那口刀啊。嗯,还有这九尾妖狐陆素珍,果然是有一方出了名的五色迷魂帕。 想到此处,晏丰一拱手,诶呀,我说陆女侠,失敬失敬啊,实不相瞒,咱俩人甭看没见过面,但是可谓是闻名已久,在下江湖诨号白莲花,晏丰是也。 啊,陆素珍脸色微微就是一变,你,你就是白莲花晏丰晏寨主? 嘿嘿嘿,正是,一点不差呀。 陆素珍脸一红,晏寨主,我可听说了,您是咱们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咝,怎么着今儿个这是,轻纱遮面,连这声音都,呃, 晏丰一听,心里那个恨呐,恨谁,恨开封府,恨南侠御猫展雄飞,啊,展雄飞把那他鼻子给剌掉的吗?原本这事过去多时,好不容易心里口这口气算是压住了,眼下这个绝色美人陆素珍再一提及,晏丰是咬碎钢牙,他就觉着呀,这鼻子被人给剌下去,对他这种登徒浪子,脂粉状元来说,那就跟说一刀剁了他的命根子,那也差不多少。 这陆素珍一瞧,方才自己一问之下,这位晏寨主是浑身抖作一团,呼呼直喘粗气,她也吓坏了,诶,晏寨主,莫非小女子说了什么不当说的话? 嗯~~~呵呵呵哈哈哈,嗯,非也。要问我到了如今为何这般模样,跟你一样,这都是拜开封府那帮爪牙所赐,既然咱们坦诚相见,我也不必藏着掖着,我这鼻子,被开封府那只老猫展雄飞,给剌下去了,呵呵哈哈哈。 陆素珍一听,多多少少有点花容失色,啊·~~~晏寨主,这开封府的人果然是心黑手狠,看来咱们聚在一处,报仇雪恨,这事还就对了。 可不是?诶~~~也罢,那么素珍,既然是自家人,我就这么叫你,素珍呐,你这一来,还真就来对了。我晏某人正有一事,需要素珍你鼎力相帮啊。 陆素珍当时是凛然正色,晏寨主,既然您把话说到这儿了,咱们是一家人呐,有什么我陆素珍能做的,只要能我打击开封府,我是义不容辞。 呃,好,痛快。晏丰说着压低了声音,素珍,随我来。 而后带着陆素珍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原本不远,但是为了以防有人跟踪,所以就得多绕一阵,最后就回在这个别院之中。 陆素珍进了这院子一看呀,嚯,气势宏伟,三进联排大院落,敞亮的屋瓦房能有百十来间,这院墙之下隔着几丈远,就有个喽兵排班站立,这墙头上拉着细不少细细的丝线,丝线上边挂着不少的铃铛,陆素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窥伺。那么要来人一碰这铃铛,里边的人也好及时警觉。 及至晏丰带着她进了院落正当间的大厅之内,陆素珍闪目一瞧,就见这大厅之内满满当当坐了能有几十号人,是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红黄绿黑什么样都有,其中咱们上文书 提到过的修罗道的俩弟子,流云追月,这俩人就在其中。 晏丰是得意洋洋,一一给众人彼此做了介绍,诶,这位是黑虎门的,这位是昆仑派的,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的弟子门人。还有这位,乾坤颠倒幻术大挪移娄山老前辈。这几位是南海十魔里边的五兄弟,这位是病太岁张华,闪电手范天宝等等众人,咱不必一一细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是上三门开封府那是解不开的仇疙瘩。 而后,晏丰就把陆素珍带至内室,把自个儿的这么一说,就说到方今天下,在朝堂之中能跟开封府黑老包抗衡者,非三法司正堂李大人莫属,那咱们眼下能在这京城存身,也是指着人家李大人多方庇护。因此咱们这头一件,就得报答人家。那该怎么办呢,诶,眼下在开封府内有一个重要人物,乃是李大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因此当务之急咱们须得除掉此人。今儿个一见着素珍你呀,我晏丰突然就有了个主意,让你用一个小小的苦肉之计,混进开封府,只要能说杀了孙一龙,那你就是咱绿林道上头号的大英雄,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素珍闻听,就是一惊,咝,晏寨主,那徐良和白云瑞他们,都见过我呀。 哈哈哈哈,晏丰一笑,此事不在话下,方才那位娄山老前辈见过了吗,此人有改头换面之能,颠倒乾坤之术,只要他老人家出手,给你脸上稍微动那么一下,不消数日,管保让徐良白云瑞站在你面前,他们也是决然认不出来。 啊,竟有此等绝艺?呃,不过 晏丰一瞧,知道她是担心损坏容貌,当时安慰道,素珍,不必担心,娄老前辈动手,只能让你是更添姿色,万勿忧心。 就这样,九尾妖狐陆素珍稍微在鼻孔和两颊做了那么一丝改动,晏丰一瞧,果然是容貌大变,当时乐的他是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 而后就定下毒计,由流云追月采用猛鸡夺粟之法,入府刺杀包黑头,那么能杀的了更好,可要杀不了,想办法脱身之后,出了城沿着官道往南走,到了时候必有人接应。 那么接应之人,就是牵马而来的陆素珍。这马呀,那就是给流云和追月准备的。如此一来,流云追月顺利逃走,而陆素珍也果然轻而易举就混入开封府。 因为陆素珍用的苦肉之计,受了些伤,老少英雄探望之时,她就总是假装昏睡不醒,以此蒙蔽老少英雄,结果就在她入府之后第四天的这么个平明时分。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依着惯例,仍然来戏耍孙一龙,结果刚然过了东跨院的月亮门洞,往里头一瞅,啊,就见守把房门的两个军兵横躺竖卧,赶过去一瞧,人没事,就是昏过去了,房书安就知道大事不妙,再赶忙一推门,好嘛,屋里头血淋淋一具尸体,脑袋没了,手脚之上仍然挂着锁链。 房书安的容颜更变,赶忙将此事告知老少英雄。大家伙一听,喝,好悬没背过气去,怎么着,这是什么地儿,这是开封府啊,这前两日才闯进俩刺客,这倒好,紧接着就混进一个女贼,还把一个关键证人的脑袋给提溜走了呢。要说她用苦肉计,混进来容易,她是怎么下手杀人的呢,她又是怎样带着人头出了府衙的呢? 不对,蒋四爷一双小眼珠叽里咕噜直转,就觉着这里面一定是有文章,徐良也说,呃,王八驴球球的,这里面指定有问题,咱们开封府这是出了内贼了。有内贼在配合那女贼。 徐良这话一说,老少英雄全都是一惊,蒋四爷接茬就说,诶呀,小良子,你这话,咝,诶,虽说眼下并无凭据,可是那一女贼要说光明正大出了开封府,这也确实说不过去。 蒋四爷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眨么着两只小耗子眼给大家伙相面,嗯,这是小良子,不能。云瑞,不是。房书安,不会。白云生,刘世杰,沈明杰,邵环杰,臭豆腐,我侄子蒋召,钟林,白春,咝,天彪,黄荣江,邢氏哥俩,蓝氏哥俩。 结果看过来看过去,谁也不像,这些位都是大朗大朗里边过来的,咝,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犯了合计,虽说不知道究竟哪个是奸细,但是就知道,十成占着九成,李天翔的细作已经渗透到了开封府。 第405章 虚实不明 书接前文。 女贼九尾妖狐陆素施用苦肉计,混进开封府,结果就这么带走了孙一龙的项上人头。 这一下可把开封府老少英雄气个不轻,终朝大雁,这可倒好,接二连三被大雁给唊了眼。老少英雄是无不愤愤。蒋四爷一声令下,就要求即刻进行内部调查。 首先把这俩守把孙一龙的军兵弟兄给泼醒过来,这一追问,俩当差的把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相似,就说他们也不清楚什么状况,就知道在今儿个平明时分,俩人正犯困的这么个时候,忽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儿飞来个什么玩意,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然后俩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良一听,马上就想到,咝,驴球球的,莫不是用的五色迷魂帕? 玉面专诸白云生经徐良这么一提醒,他也想到了,当初他们小五义哥几个都曾着了这五色迷魂帕的道儿,那么用这种玩意的,正是那江湖上着了名的女淫贼九尾妖狐陆素珍。 大家伙彼此这么一合计,就觉着没错,前两日救回来的那个女子,多半就是九尾妖狐陆素珍化妆改扮而成。 可白云瑞听了半晌,就说,三哥,四伯,那九尾妖狐乃是下五门的人,平日里奸盗邪淫,使得也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可三哥您还记得么,当时咱俩人眼瞅着那一女子会斗那两个刺客,当时她掌中所使的乃是一把长剑,而且三哥,我怎么还觉着,此女所使的剑法有些个上三门的影子。 房书安一听啊,不以为然,老叔,使出上三门的招式原也不足为奇,这上三门和下五门之间,除了各门户的看家本领之外,那普通的三招两式,谁都会那么几下。咝,不过听我干老方才这么一说,我也觉着这一女子颇有些像那九尾妖狐,嗯,没错,就是九尾妖狐。 大家伙合计半晌,这就等于是确认了,一个倒采花女淫贼就这么光明正大进了开封府,还杀了个人,还带着人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老少英雄是越想越气,这个跟头真是栽爆了。 紧接着,蒋四爷率人马上来在府衙大门口,一问这守把正门的俩差役,俩人都说,确实平明时分那女子出去了。可身上空空如也,什么没带呀,就连随身的兵刃也没见着。 蒋四爷气的破口大骂,我说你们他娘的怎么就把人给放走了呢? 俩当差的挺委屈,四老爷,可那也不是罪犯呐,咱开封府也不是监狱,我们有什么理由拦着。 蒋平一看,这俩人还敢顶嘴,当时命人给我抓起来,还有方才那俩,都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讯,倒要看看哪个是奸细? 可人抓起来了,还是没闹清,说这陆素珍既然两手空空出了大门,那人头去哪儿了,甭问,指定被人家拿走了, 可她怎么带出去的呢?咝,莫不是从墙头给扔出去了。不对,自打前些日俩刺客青天白日闯进开封府之后,蒋平徐良他们随后就加派了人手,开封府的墙根之下,每隔几丈就有个守把的军兵。 如此看来,这人头应该还在府衙之内,蒋四爷当时就大喊一声,都给我搜,给我好好的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孙一龙的人头给我找出来。 好嘛,老少英雄带着一众差官队,这阵找啊,结果把个偌大的开封府犄角旮旯都给翻遍了,什么没有。 呼~~~~蒋四爷气的哇哇爆叫,当时又说,有贼啊,咱们开封府一准是出了内贼了。 徐良眼珠一转,当时就说,蒋四叔,能不能是那个当初给假徐良改头换面的老贼,在咱们开封府里边安插了一个假的办差官。 徐良这一说,好嘛,老少英雄有一个算一个,就觉着脊梁沟都有些个冒凉气,什么什么,哪个是假的?这么想着, 所有人在大院之内围着个圈,结果当时刷拉一下,有一个算一个不由得都往后这么一退,人们彼此之间就拉开了距离,同时都瞪大了眼睛,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生怕自个儿身边那人就是假冒的货。 蒋四爷一看,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都别动,都别给我动。 他这么一喊,每个人都跟被施了定身法相似,谁也不敢动了。蒋四爷就慢慢的挪动两条腿,瞪大了两只耗子眼,一个一个这么挨个给相面。可看一个不像,在看一个还不像,容等看到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见这大脑袋满脑门子,一双母狗眼叽里咕噜直转。 咝,蒋四爷微微一惊,这天儿刚亮,你要穿少了还觉着挺冷,这大脑袋这满脑门汗,这是怎么个情况,想到此处,蒋四爷是越想越害怕,当时微微哈着腰,两只胳膊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房书安。 老房一瞧,蒋平过来了,呃,四爷爷,你,你干什么? 诶,我说,你,你是不是书安? 蒋平一说这话,所有人刷拉这目光都落在了房书安身上,房书安是一蹦多高,咿呀,我说四爷爷,你开的这是哪门子玩笑?老房一说一边抬手拽了拽脸皮,一边摸了摸那鼻子上的疮疤,四爷爷,这谁是假的,我也不能够是啊。谁能说把鼻子给剌下去,来假扮我房书安呢。 蒋四爷一想,可也是,当时又问,那么书安,我来问你,你因何满脑门子汗? 我,我,我这不是急的么我? 房书安话音刚落,徐良突然心头一动,呃,蒋四叔,今儿个没有早朝,那个贼能不能趁着咱们不在相爷身边,前去行刺? 得,这句话又把大家伙给吓个不轻,当时也顾不得多想了,老少英雄呼啦超一窝蜂相似,又涌向二堂,进了屋一看,包大人正然批阅公事,一旁站着南侠客展雄飞。 蒋平当时也顾不得见礼了,一闪身来在南侠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看个没完,把个展雄飞给闹楞了,四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蒋平置若罔闻,也不说话。看完了觉着南侠没毛病。咝,啊呀,蒋四爷心头又是一惊,能不能相爷被人给掉了包,这么一想,他赶忙回过身来,微微哈着腰,瞪大了眼睛瞅着包大人是细细相面。 包大人一瞧,把黑脸蛋子往下一沉,蒋平,你这是怎么了? 诶,蒋平咽了口吐沫,觉着包大人也没假,心说难道我,我蒋平是假的?诶要,我可真是糊涂了我。当时听包大人一问,赶忙就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了一遍。 包大人闻听,也是吃惊非小,咝,竟有此事?看来那李天翔是接连出手,蒋平,徐良。 卑职在,卑职在。 你们众人,须得尽快查清李天翔犯案的铁证,一旦查实问明,本阁要即刻面圣,参奏于他。 诶是,卑职领命。 结果就因为这女贼一走,孙一龙人头不见,开封府上上下下忙了一个早上,但是一无所获,一来究竟是什么人在开封府内配合这个女贼,杀人灭口?二来孙一龙的人头去哪儿了? 可这一来蒋四爷就把这火洒到了房书安身上,我说书安。 噫嗯,四爷爷。 你不是你来监视尚书府吗,啊?那么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女贼究竟是不是九尾妖狐陆素珍。再者,他是不是奉了李天翔之命,前来咱们府衙杀了孙一龙灭口,第三,李天翔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前些日你言之凿凿,就说断然不会令我失望,结果今儿个怎么着,啊?你给我说清楚。 房书安就有些气短,当红四顶着满脑门子汗就说,噫嗯,四爷爷,是,是这样,我的的确确已经是加派了人手监视那尚书府,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必然能把这尚书府里边给查个底掉,嗯,怎么样? 诶,行了行了。蒋四爷很不耐烦。嗯,良子,作速你手底下的人查清李天翔跟那些个地方官犯案的铁证。 是,蒋四叔。 云瑞,你这方面,绿林道上有什么消息? 云瑞一拱手,四大爷,我正打算跟您说呢,我老师刚从峨眉山传来消息,就打算即日再次召开八十一门绿林英雄会,眼下罗霄退隐,咱们就得遴选新一任总门长。这第二件,因为前者少室山下一场凶杀恶斗,好些个门户都死伤惨重,那么就得在新任总门长的主持见证之下,重新为包括下五门在内的各个门户遴选新任的门长派主。第三,我觉着也是对咱们开封府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峨眉派在各地的密探陆续来报,说是根据种种迹象,眼下大宋绿林贼寇的巢穴,由打之前盘聚在各大山峰海岛,眼下就开始转移到了京城之内以及京城的周边府县。 白云瑞一说这话,那么前两件事不足为奇,可尤其这第三件,让老少英雄都吃了一惊,得,今儿个都不用吃饭了,光吃惊了。 徐良就说,厄尔,老兄弟,你这个消息倘若不假,那这就是说,一旦咱们开封府最后要抓捕李天翔的话,他极有可能利用利用绿林道上的力量,跟咱们开封府来个鱼死网破。 小弟兄们一听,都觉着徐良言之有理,好嘛,难道一说,在这东京城里边还得再来一次大火并不成?一想到这个呀,人们都觉着心里头沉甸甸的。看来到了今日,李天翔不仅仅说是在朝廷之中执掌大权,那么在绿林道上也是各路贼匪背后的靠山。这个大奸臣这是黑白通吃啊。 那么放下老少英雄怎样查证暂且不提,返回头咱们再说,眼下李天翔的尚书府内是怎样一番情况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406章 各揣心事 话说这一日的平明时分,在春宵楼切近的一处大院当中,白莲花晏丰带着一众贼寇,亲自迎接九尾妖狐陆素珍,这算是凯旋而归。 晏丰一瞧,此一番陆素珍果然打进开封府,短短几日功夫,这当真就取了孙一龙的人头回来,这家伙可把他给乐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嗯,晏丰当时把陆素珍请到大厅之内,就请他坐在主位之上,哈哈哈,我说各位,怎么着, 咱们绿林人今儿个总算是打腰提气,那开封府三侠五义小五义那也不是常胜将军,这一回,不就栽到咱哥们手里边来了吗,嗯?哈哈哈。但是呢,话说回来,这头功得说是咱们这位陆素珍陆女侠,是人家豁出命去,这才狠狠打击了包黑头,蒋平徐良他们的气焰。啊? 晏丰是吐沫星子乱飞,陆素珍也是得意洋洋,而且是女身男性,男人的性子,当下听晏丰把自个捧到天上去了,她也不客气,二郎腿一翘,笑么丝儿的打量着众人。 群贼这目光可都落在陆素珍的身上,有那些个色中的魔王,花中的魁首,一看原本这陆素珍模样就生的俊俏,可谓是难描难画,眼下再一瞧,陆素珍翘着二郎腿,一只小手洁白如玉,倚着茶桌托着香腮,脸上还笑意盈盈,提鼻子一闻,一股的幽香之气让人心神荡漾,这就更显得千娇百媚,恨不能人的魂灵给勾走了。 因此这一来,好些个贼是哇哇大叫,好,好,好个九尾妖狐,您就是狐仙转世,不仅是人样子美,这手段更是了得,对,说的好,陆女侠是咱们绿林道上的大英雄。哗啊~~~~ 群贼就是一阵的起哄,有些位是汩汩的,直咽口水,当下心痒难耐,肚子里边就不住的盘算,说这九尾妖狐乃是出了名的倒采花呀,诶呀,这,这什么时候能采到我头上呢,诶呀,真是急死个人内。 再说,晏丰看罢了多时,而后一摆手,各位,跟开封府这头一仗,咱们算是旗开得胜。那么接下来还得仰仗各位弟兄,多方筹谋,想方设法,把自个门户之中那些个前辈高人,能请的都请到东京城来,眼下咱们有靠山呢,何必再窝那山沟里与狼虫虎豹威武呢? 可晏丰一边说着,一边他这目光就落在了流云追月这哥俩头上,因为此番杀了孙一龙,这俩人那也是居功至伟,晏丰这时候一瞧,哦,旁人都满面带笑,唯独这哥俩沉着个脸,是满脸的不高兴。 晏丰心头就是一沉,啧,哎呀,你看看,把两位给落下来了。晏丰可知道,眼下虽说这屋里能有百十来号人,但是要论到真能耐,还得说是这哥俩,人家可是修罗恶道绿林军师武停云多年亲传的弟子,那能耐大的没边啊。就说前几日光天化日闯进开封府,临了还能全身而退,在场中人,包括我晏丰在内,谁有这个能耐。 想到此处,晏丰正想开口,感谢人家鼎力相帮。可没成想,那个白脸的流云就先开口了,呃,我说晏寨主,哼哼哼,我看呐咱们是有些个高兴过头了。 晏丰闻听,啊,这是泼我们的冷水,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当时满脸堆笑,呃,哈哈哈哈,流云寨主说的是,呃,这个居安思危,打人家一拳防着人家一脚,看来咱们也得多加防备才是。 追月这时候也发话了,晏寨主,你这话没错。可是我师兄方才那意思,也不是说要打大家伙的高兴,怎么个意思呢,各位请想,我老师,那是什么人物,开天辟地头一个绿林魁首,他老人家那能耐,各位不用我们哥俩多说,就搭着那位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冲出武圣人于和,他死而复生,那也不是我老师的对手。结果怎么样,于和固然是死在上三门手里,我老师,也是断送于上三门之手。各位,还用我多说吗?哼哼,就凭咱们这些个人,噢,杀了个狗屁不是的孙一龙,就旗开得胜了?这不笑话一样吗?啊? 这追月刚开始还压着性子,可说着说着想到自个老师惨死人手,他是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是声色俱厉,原本一张黄脸,变得是脸色铁青。 得,这一下,原本热闹欢快的空气,刷一下,当时冷下来了。就 晏丰听完了,刚开始这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可他马上就想到,别,且慢。诶呀,吃亏长见识,我得多长记性啊,我这鼻子怎么混丢的,不就因为能耐不行吗,不就因为我们绿林道上的人不团结吗,绿林军师武停云怎么死的,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为那罗霄他们临时反水,站在旁边看哈哈笑。所以,人家流云追月这哥俩,这话说的没错。 想到此处,晏丰是霍然起身,当时抱腕当胸,诶呀,我说二位,金石良言呐,让我晏丰是茅塞顿开,说得好。请受我一拜。说着一躬扫地。直起腰起来,晏丰接茬又说,不过二位,各位,原本这话呀我不打算现在说,可方才一听流云追月两位寨主对咱们的实力是颇多疑虑啊,所以看来我就得把这话讲在当面。实不相瞒,前者我已经派出多路人手,分别去往东海小蓬莱,边山卧佛寺,浙江莲花门,南海十大派,苗疆赤练山,血海太公岛,再有阴山派,雪魔派等等,这些个门户那跟开封府上三门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尤其前者少室山一场空前大火并,这好些个门户的门长派主是悉数丧命于上三门之手。因此我料定,用不了多少日,咱们江湖绿林道势必重新崛起。 此外,尚书李大人已经为咱们拨下纹银三十万,专门给咱绿林道的兄弟开销花费,怎么样,呵呵呵,所以,还请各位切勿疑虑才是啊。 群贼一听,还有这等事,原以为自己这些个人凑在一处,也就是小打小闹,诶,结果没想到人家晏寨主是深谋远虑,这番话啪啪啪这么一说,当时果然是群情激昂,大小贼寇当时把腰板拔的倍儿直。 简短节说,晏丰在群贼面前,给九尾妖狐陆素珍庆完了功,又单独把这陆素珍唤至内室,就单独交待,说是素珍呐,你为尚书大人立下如此赫赫功勋,那么李大人势必要当面接见于你。呃,你可乐意呀? 陆素珍一听,咯儿咯儿直乐,诶呀,我说晏寨主,我一介小女子,当真能见到这位当朝尚书大人吗,前些日我登门拜会,可被人家给撅回来了。 诶?素珍,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可不同往日啊。我呢这么想的,在你去往尚书府之前,我白莲花晏丰有一事相求啊。 噢?陆素珍一怔,晏寨主,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请讲当面。 呃,嘿嘿嘿,素质,我有意跟你再亲近一步,咱俩人呢,结个干兄妹。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咝,呃?陆素珍闻听,当时眼睛睁的老大,晏寨主,这个嘛,呃 嘿嘿嘿,晏丰一乐,素珍,不必为难,咱都是江湖儿女,说话办事痛快为先,你要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可你要不愿意,我也没有二话,咱们仍然是绿林道上的好朋友。 陆素珍轻轻咬着嘴唇,好像是犹豫了片刻,最终她微微一皱眉,当时轻轻一抱拳,晏寨主,哥哥,我陆素珍答应就是。 晏丰一听,这给他乐的,当时伸出二臂,一把拢住陆素珍的肩膀头,好好好,我的好妹妹,这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啊,要说咱们没个自己的贴心人,这临危之时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嗯,眼下可好,这往后,哥哥的命,可就是你的命。但凡是为了妹子你,我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无二话。 陆素珍闻听,眼窝子一红,好像也有些个动情,哥哥,妹子也是如此。 好好好,晏丰说着,当时取出早都准备好的桃花酒百花酿,俩人各擎杯盏,目视对方,指天盟誓,而后是一饮而尽。 果然,这一旦说结为了兄弟,俩人再一说话,顿时都觉着亲近不少,这时候,晏丰压低了声音就说,我说妹子,今夜晚间你我二人同去尚书府,有一事,哥哥想要拜托于你。 陆素珍闻言,是毫不犹豫,哥哥你尽管吩咐。 是了,妹子,你也知道,你这人样子生的国色天香,人见人怜呐。愚兄的意思是,你到了尚书府,就把你那能耐尽管都施展出来,要说能把李天翔给勾住了,妹子,哥哥我把话说在前头,哥哥可不是让你嫁给那糟老头子,愚兄的意思是,你只要能把给勾住,而后想什么办法留在尚书府内三日五日的,最好啊能把李天翔那些个机密卷宗,往来书信什么的,包括他怎样跟其他官员往来,如何跟绿林人打交道,这些个账目,名册等等,如果能说记住那么一些,回来之后再写下来,那可就再好不过呀。 晏丰本以为陆素珍会拒绝,或者最起码犹豫那么一下,哪成想,陆素珍听完了,连个崩儿没打,哥哥,您不必解释,只要是您说的话,妹子我是一一照办。 可把晏丰给感动坏了,诶呀,妹子,你,你让愚兄怎么说呢,你要能拿到这些,这可都是咱们日后保命的底牌呀。无论说是要挟李天翔也好,跟朝廷谈判也罢,这些可都太重要了。 哥哥你不必多说,这些妹子都懂。 如果说方才什么义结金兰,晏丰有心设计的话,那么这会啊晏丰是真给感动坏了,他就想,诶,想不到陆素珍这人竟然如此通情达理,而且这手段也是颇为了得,诶,咝,怎么我就没能早些认识这个九尾妖狐呢? 其实晏丰可不知道,陆素珍是巴不得能攀上李天翔,她这心里,可有自己的打算。 正可谓各揣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第407章 风月高手 书接前文。 话说这一日晚间时分,九尾妖狐陆素珍化妆改扮之后,就随同白莲花晏丰,这俩人扮作尚书府的下人,满身的粗布麻衣,晏丰腰间别着个油纸口袋,里面装着孙一龙的人头。俩人趁着夜色不明,一路拐弯抹角,磨脚拐弯就来在了尚书府的后门。 啪啪啪一砸门,角门滋呀呀开放,俩人一闪身进了尚书府。 那么李天翔早得着信了,孙一龙一死,晏丰立功的心切,当时就派人暗中把消息告知了李天翔,李天翔闻听,是仰天大笑,笑了好一阵,心说哎呀,想不到这个白莲花晏丰在绿林道上名气不大,这手段却当真了得,看来我这几十万银子不白花。嗯。 因此,今儿晚上李天翔就在尚书府中排摆酒宴,要好好犒赏一下这位白莲花,同时么还听说此番计除孙一龙,有一个奇女子居功至伟,李天翔心中好奇,他也想瞧瞧说这个女刺客究竟是何等模样? 书说简短,尚书府的管家李乐奇带着晏丰和陆素珍,穿堂过户就来在了李天翔设宴的二堂之内。可要说此时晏丰是轻车熟路,这位陆素珍心里边,多多少少就有些个打鼓。且说俩人终于迈步进了二堂,一见李天翔,晏丰并没有说跟个普通下人似的跪拜行礼,仅仅是一抱拳,嘿嘿嘿,李大人,晏丰有礼。陆素珍也跟着飘飘万福,妾身陆素珍请尚书大人万安。 李天翔一瞧,一眼瞅见晏丰腰间别着个兜子,他这心里边高兴,当时不由得抚掌大笑,哈哈哈,啊呀,二位,本官置酒多时,虚位以待,只等二位到来,哈哈哈,咱们自家人,不必拘礼,来来来。 李天翔啊,这番话还真就是出于挚诚,孙一龙一死,他除去心头大患,当时就觉着是神清气爽一身轻,因此此番亲自款待,这个待遇就连一旁的李乐奇也没见过。 再说晏丰有意表功,大人且慢,说这一伸手解下腰间的油纸口袋,呵呵呵呵,我说李大人,这是何物,还请您亲自过目。说完了,晃着个脑袋得意洋洋。 李天翔心头砰砰直跳,亲自来在近前,颤巍巍伸出双手接过这个兜子,心里边还默默祷告,弥陀佛呀无量福,可千万别让开封府再给换个人,来个李代桃僵,可容等他瞪大了眼睛,借着屋内的灯火瞩目这么一瞧,咝啊呀,本官无忧矣。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想着,当时交待李乐奇,来啊,把这兜子拿了下去,一火焚之,切记不要往外人瞧见。 李乐奇点头照办。 李乐奇虽说知道,这兜子里装着的可是自个的前辈孙一龙啊,此人忠心耿耿跟随尚书大人多年,结果今日脑袋被人家提溜来提溜去,死了死了都不得安生。他是难免有股兔死狐悲之感,但是在这等级社会,主仆之分大过天,李乐奇也觉着这是不得已,因此只能感慨一番就那么算了。 再说,李天翔请晏丰和陆素珍入座,这俩人客气一番各自坐定,及至坐下了,李天翔这才把目光落在九尾妖狐陆素珍的脸上。结果好嘛,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呐,直看的李天翔是心头大动,怦砰直跳。 有道是饱暖思淫欲,贫寒起盗心呐,这李天翔居官多年,既有大权在握,又有敌国之富,他还能有个什么念想呢,因此闲暇之时他就在这女人身上下功夫。眼下一看对面这个陆素珍,在点点灯火的映衬之下,那真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当初一日,翻江鼠蒋平行走路过陆素珍所在的道观,也曾跟这位九尾妖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蒋四爷的原话是这么点评的,说此女之绝色,乃为生平所仅见。你想就连蒋四爷这种一辈子不近女色的,用现在话说叫钢铁直男,见着了陆素珍,能发出如此感叹,足可想见九尾妖狐之国色天香。 因此,当时李天翔一看,虽说他自个的府中不乏那些个莺莺燕燕,但是陆素珍在容貌之外,也不知道的,还多了一层李天翔从未领略过的风尘之气。就好比四帝仁宗,当初也被那个九花娘温玉香给迷了五迷三道,眼下李天翔是重入仁宗天子的后尘,当时瞅着陆素珍是越看越爱看。 晏丰从旁冷眼观瞧,看得是清清楚楚,他这心里边止不住的都乐开了花了。心说看来进一步掌控这位当朝尚书,是十拿九稳了。 可陆素珍呢,久在江湖,见惯了风月,对付李天翔这种花中魔王,她有一万种方法,能把他给治的服服帖帖。 结果这一来,虽说在酒席宴前,几个人推杯换盏,但是肚子里是各揣心事,而且每个人都觉着,自己这一回是赚着了。 书说简短,等几个人吃饱喝足,残席撤下,李天翔一边打量着陆素珍,一边就唤来两个服侍的丫鬟,来啊,呃你二人带着这位女侠客,去咱这府里头转悠转悠。啊。 晏丰一听,就知道李天翔打的什么鬼主意,当下也对陆素珍就说,呃妹子,也是,我呢跟尚书大人谈点事情,你去园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好不好呢? 陆素珍心领神会,当时冲着李天翔和晏丰嫣然一笑,飘飘万福,如此,请容妾身告退。说完了,莲步轻移,跟着俩丫鬟款款而行,出门去了。 眼瞅着陆素珍一出了门,李天翔是装模作样,脸上表情凝重,当时痰嗖一声,哼,诶,我说晏寨主,这位陆女侠,是你妹子?你们这是怎么个关系呢? 晏丰自打头回进了尚书府,在李天翔面前那始终就没放下过架子,当时假装不明白李天翔的心意,往椅子上一靠,哦,大人,没错,这位陆女侠,乃是晏某人多年结拜的义妹,我二人多年是不分彼此,情同亲兄妹相似啊。 哦,李天翔点点头,手捻着须髯,原来如此。诶,晏寨主,既然咱们是自家人,本官不妨有话直说,你这位义妹,可曾许配人家? 晏丰心中暗骂,好你个好色鬼,嘴上却说,诶,实不相瞒呐李大人,我这个义妹那是心比天高,私下里常跟我说,此一生非大英雄大人物,她是绝不伺候。~~~诶,李大人,您这么问,难道一说是您这府上有合适的人人选,想要给我义妹从中说和不成? 诶?李天翔一听,脸上微微变色,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白莲花这是有意调理他,但是这人为自己立下十大的战功,因此当时也并不着恼,而是微微一笑,额呵呵,晏寨主,你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晏丰闻听,哈哈一笑,哈哈哈,诶呀,李大人,跟您开个小小的玩笑。不过李大人,这话我得说在前头,要说您老人家位高权重,名重当世,我妹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呢,眼下我跟我妹子可都是开封府通缉的要犯,这对您来说可是颇多不利呀,咝,如果大人当真有心,可以让素珍在府上先小住个三天五日的,那么往后咱们要扳倒了开封府,那时候嗯?那时候嗯?一切就都好办了,是不是呢? 李天翔一听,心中暗喜,当时就说,晏寨主,没问题,不如就让你妹子,呃素珍今夜晚间就留在尚书府,想住多久那都没问题,而且管保让开封府的人是找无可找,寻无可寻。你看怎么样? 晏丰一皱眉,这个呀,还得问问素珍的意见。 结果当时把陆素珍唤进来一问,好嘛,这位九尾妖狐那真是叫一个演技精湛,一听晏丰问她是否愿意留宿尚书府,她当时是满脸绯红,头往下一低,身子微微一缩,似动非动,就欲拒还迎,欲说还休。 就这一下,那不用嘴上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才叫高手呢。 当时直把个李天翔看的俩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晏丰则是哈哈一笑,凑到李天翔耳朵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李大人,看来此事有门。不过呢,可以先给素珍另辟一间厢房,让她在府里头熟悉几天,而后您再从容下手,如此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不知大人以为如何呀? 李天翔一听,当时点头如捣蒜,行行行,没问题。 结果就这样,九尾妖狐陆素珍如愿以偿进了尚书府,而后只用了半天时间,把个偌大的尚书府给摸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李天翔批阅公事,存放文书账册的这个地儿,位于尚书府内第二进院子的西跨院,李天翔还专门给这地儿起了个名叫天一阁。陆素珍就牢牢记在心里头了。 书说简短,正到了第五天这么个头上,且说这一日的晚间陆素珍就换了满身的夜行衣靠,短衣襟小打扮,就打算潜入天一阁,好好瞧瞧这位当朝大员背后,究竟有哪些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耳听得墙外头梆子声响,到了四更天之时,用现在钟表话讲,相当于半夜一到三点这么个时候,此时也正是人们深睡之时,就见陆素珍腰间别好了自个儿的五色迷魂帕,内佩短刀,腰间鼓鼓囊囊还跨了个百宝囊。而后悄然推开房屋的后窗户,身形一晃正好像狸猫相似,是声息皆无,就跳出后窗户来在东跨院之中。 现如今这尚书府内可是戒备森严呐,非但岗哨林立,而且不时有小队的军兵,往来巡逻哗哗~~~。陆素珍为了不被人发现,只能是贴着墙根,一寸一寸往前挪。 过了好半晌,终于摸出了东跨院,来在大院当间的墙角之下,一瞅啊这大院当间站岗的军兵就更多了,怎么办呢,诶,有了,就见陆素珍随手从百宝囊中摸出一个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冲着两进院子当间的一间空房一抖手,啪,正砸在那窗户上,暗夜之中,这声可不小,守把的军兵一听,都吓了一跳,纷纷赶过去观瞧,陆素珍就趁这么个功夫,当时施展壁虎游墙功,四肢贴着地面,歘歘歘歘~~~真好比是一只硕大的壁虎一样,就穿过大院,来在了西跨院。 第408章 奸佞在朝 好不容易来在西跨院天一阁近前,陆素珍偷眼一瞧,好嘛,正门口在这深更半夜也有守把的军兵。咝,陆素珍眉头一皱,当时顺着西跨院的月亮门洞就攀上了房顶,来在天一阁后窗户的房檐之上,好嘛,这个九尾妖狐这能耐还真就了不得,当时双脚倒挂,刺溜一下,整个人顺着屋瓦往下一溜,两只手就探到了来廊檐下的木头榫卯之上,紧接着腰眼再一使劲,就落在后窗户之上,轻轻一推,果然从里边是扣住的,这可难不倒陆素珍,当时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刀,顺着缝隙插进去,轻轻拨了那么几下,就听的轻轻一声啪嗒之声,再一推窗户应手而开。 陆素珍心头大喜,脑袋往里头一凑,双手在窗台一撑,紧接着一个跟头就落在天一阁内。哪知,陆素珍这双脚刚然落地,忽然就觉着一片漆黑之中,一阵恶风不善,冲着自己扑面而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再加上刚进了屋什么也看不清,因此陆素珍是大吃一惊,好悬没叫出声来了,可马上陆素珍就瞧见一双雪亮的双眼,啊,一刹那间,她知道了,这他妈李天翔的书房之中,竟然养着一条狗。 诶,大宋朝这些个达官显贵,特别喜欢养着宠物狗。李天翔也不例外。 结果今儿个正好还起了护住的作用,陆素珍这一明白了,当时瞬间稳住身形,脚下使劲儿,噌一下就凌空而起,半悬空中双手一搭屋顶的房梁,再一闪身整个人就趴在了房梁之上,同一时间,陆素珍一伸手,从房梁之上就扔下几个什么玩意下来。 可那狗呢,并不想说是善罢甘休,一看眼前这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它这一怒之下,是旺旺大叫,门外的军兵一听,赶忙一推门举着灯秋火把进来观瞧,这一看,什么没有,那为什么这狗无端大叫呢,再一细看啊,啊,两只大耗子在这地上半死不活,看那样想动又不能动。 俩军兵就以为,这狗今儿个是想多管闲事,冲着耗子你叫唤个什么劲儿。那么其实您知道,这耗子正是方才陆素珍丢下来的。 等这军兵出去关好了大门,陆素珍一扬手,五色迷魂帕丑就打在了狗鼻子上,你想这玩意人都受不了,狗自然就更不行,呜咽了两声,趴那儿不动晃了。 陆素珍呲溜下了房梁,借着屋外廊檐下气死风灯的微微光亮,在这屋里翻箱倒柜就寻摸开了,那么每查到一封书信,或者一本账册,陆素珍就贴在窗户的墙根之下,拢目光仔细辨认,这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就这样一直看到了天亮时分,陆素珍这才把东西原样归位,而后赶在天亮之前,原路返回。 这一夜总算有惊无险,及至回在了自个儿的厢房,过了好半晌,她这心跳这才平复下来,而后就借着这一夜的记忆,提起笔来,捡那些个重要的做了誊抄,一边写着,陆素珍一边暗暗心惊,心说原来这位尚书大人,三法司的正堂,非但勾结地方,贪赃卖法,更可惧者,此人竟然同时勾串西夏国,天竺国以及辽国这三个国家,为这三国暗中提供大宋国朝的绝密信息,换取巨额报酬,而且还要三国分别承诺,如果有朝一日,他李天翔在大宋国朝东窗事发,混不下去了,那么仗着他自个胸中所学,以及在大宋朝多年为官的经历,他要求在对方的朝堂之中也要占据一席之地。而且这些个事,不仅仅说是李天翔参与,朝堂之中五城兵马司孙秀,大理寺正卿孙立等等众人, 都跟李天翔是串通一气,结为了生死同盟。 诶呀,陆素珍都觉着有些好笑,看来这卖国的奸贼,就在朝堂之上,嘿,你说这,这谁能想到的呢,可也是,普通人就算想卖国求荣,他也没这个能耐呀。 书说简短,这五天时间一到,结果白莲花晏丰再次拜访尚书府,就说眼下有件机密大事,非陆素珍不能为也,要求从尚书府带走陆素珍,不过请尚书大人放心,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把人给送回来也就是了。 李天翔虽说不舍,这还没得手呢,可是也不便拦阻,只能听之任之。但是他可不知道,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此刻他那点老底儿被人家晏丰给摸了个清清楚楚。眼下晏丰那真是觉得时来运转,而且给自己带来好运的正是九尾妖狐陆素珍,自打她这一来,自己是心想事成,无不顺利。 那位说,那开封府那边是什么情况。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前文书咱们说了,白眉徐良专职负责查办跟李天翔的勾搭的地方官,其中的头目一共是三十四人,这两日以来,徐良就接到一些派出去的密探传回来的八百里急报,奇特之处在于,徐良就发现,派出去这些个人,无一例外在回信中都说,自己所要查访的这些个地方官,都不在当地。眼下地方要么由县丞主管,要么由当地的通判执掌,那些个待查的主政官员是全都不知所踪。 徐良一看呐,当时就觉着不对劲儿,这其中是必有文章啊,而且不用问,其他尚未传回消息的办差官,那接下来到了地方,那指定也找不着主政官员。 徐良这么一盘算,就知道其中必有重大阴谋,难道一说这些个地方官都已经让李天翔给灭口了,咝,对了,前几日李天翔既然已经知道孙一龙并没有死,而且派出刺客杀了孙一龙。那么也就是说,李天翔想必也知道,跟这些个地方官暗中勾结的罪行,早都被孙一龙给供出来了。如此一来,要说杀了这些地方官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想到此处,徐良觉着事关重大,马上叫了蒋平,白云瑞,房书安等人来在包大人的书房,将此事一五一十这么一说,最后徐良还做了个总结,就说眼下的当务之急须得找到这些失踪的地方官,免得他们遭了李天翔的毒手。 众人点头称是,当时就由包大人以坐班丞相之名义,发下堂谕,要求地方即刻上报主政官员之下落,下落不明者,责成地方属员吏员即刻调查,迁延时日者,必当严惩。 可还没等这份堂谕发下去呢,开封府内在京城撒下的密探就回府来报,说是近日在东京城内发现了一些外地来人,这些个人一个个都排面不小,前呼后拥,看那样分明像是外地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可这些人一不着官服,二没到吏部报道,因此行迹十分可疑。 包大人当时吩咐,再探再报。 没成想,这探子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位,就说经他们察知,确系连日来有不少地方官员化妆改扮之后进了京城,但是来意不明,而且他们还察知,今夜晚间,这伙人要在皇城西方角的饮食店街,有座大酒楼叫太和楼。诶,这帮地方官可能要在这太和楼相聚,也不知道要商讨个什么事。 包大人跟老少英雄,这就更奇了怪了,这帮地方官一没有接着朝廷的召旨,而且也并不可能说如此规模数量的地方官同时进京述职,这,那这帮人聚在一处,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一说想要聚众谋反不成? 因为此事由徐良负责,因此徐良当时就说,呃,相爷,此事,必定是那李天翔已经知道了,说咱们去查办这些地方官,因此他这才把这些人叫来东京城,聚在一处? 蒋四爷没说,没错,除了李天翔,其他人也使唤不动这么多地方官?那他李天翔把这么多人叫来东京,为了个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这些人一道来自首投案不成?要这样的话,那他李天翔也跑不了啊。你们瞅着李天翔像是要投案自首吗? 众人闻听,全都是直晃脑袋,对啊,那他李天翔光明正大,把他这帮帮凶全部唤至京城,而且光明正大晚上要在太和楼相聚,这是为了什么? 此事可谓十分蹊跷,因此一时之间,谁也想不通。 第409章 事出反常 书接前文。 巨奸李天翔在东京城,聚拢一众手底下的帮凶爪牙,尤其这些人还都是各地方主政的官员。他们究竟为了个什么呢? 最后蒋平就拍板,甭管他李天翔究竟想干什么,孙一龙的口供已经在那儿了,到了今晚上,咱们索性就派出人手,把这些个赃官,有一个算一个,给他们来个一勺烩,抓回来了,再按着孙一龙的口供,一一讯问。 可包大人还有些个犯难,因为按着规制,此事应有吏部出面,我虽为一朝丞相,如此越级行事,于理不合。最后实在没办法,包大人只能派出人手,直接把吏部尚书吕文靖吕大人给请到开封府,对此案要联合查办。 当时蒋平又下了严令,要求严密监视太和楼,可因为此事涉及到李天翔,蒋四爷又特别交待房书安,说你呀什么也崩干,老老实实就把李天翔的尚书府给看牢了就行。今夜晚间但凡那尚书府有个风吹草动,速报我知。 房书安点点头,去了。 书说简短,终于到了这一日的晚间,在开封府和吏部行动之前,密探来报,说是太和楼看那模样装扮,大人物能有三十多个。徐良一听,着啊,这不就正就是我那名单上要查办是三十四个地方官吗,看来果然就是这帮人。 眼见得蒋四爷一声令下,就要带着开封府和吏部的人,前去包围太和楼,结果临行之前,徐良突然往那儿一愣,皱着个眉头,不动晃了。 蒋平一看,我说良子,你,你怎么了? 呃,蒋四叔,房书安监视尚书府,可有什么动静? 蒋平一征,诶,书安那面,还没有信儿。 驴球球的,蒋四叔,我怎么觉着这里面有文章? 徐良这么一说,一旁的云瑞也过来了,三哥,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伙一块合计? 呃,蒋四叔,老兄弟,你们请想,这些个地方官来在京城,搞出这么大阵仗,呃李天翔那边却毫无动静。这说明什么,这就是说,李天翔有意让这帮人聚在一处,而且是有意让咱们今夜晚间前去抓人,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咝,众人一听,一时回不过这个劲儿来,可马上就觉着,徐良说的,有道理。这个事前前后后可也太巧点了,好像就是这帮赃官上赶着来投案一样。处处透着些反常,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可究竟这里边有个什么套头呢,谁也想不出来,蒋四爷就问,可是这,咱们能说因为有疑虑,就放任不管吗?前些日往地方派出密探,不也为查这帮人吗? 老少英雄合计了好半晌,最终又请示了包相爷,最终就决定,不管李天翔葫芦卖的什么药,都得前去一探。 因此,当下就由包大人和吏部尚书吕大人坐镇指挥,蒋平率令老少英雄以及一众开封府和吏部的差役,林林总总能有两百多人,并且全部扮作便衣,悄然靠近太和楼。当时徐良就多了个心眼,他让蒋平率队,他自个儿呢,在大部队之外,躲在暗中观瞧。 且说众人来在太和楼,就见这座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太和楼,今儿个却是门可罗雀,可能是被人家给包下了,楼上二楼三楼可见灯火辉煌,人影摇摇。在楼门之外,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保镖护从。可奇怪的是,这太和楼门窗紧闭,就好像关门打烊了相似。 那几个保镖护从一见这由打东边来了不少人,当时是转身就跑,在暗夜之中,一眨么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平一看,就觉着事有蹊跷,这怎么个意思,来啊,把这座太和楼给我围起来,一个人也也不准放走。众办差官闻听哗哗哗一阵脚步声响,围了个严严实实。 可这时候,蒋四爷提鼻子一闻,就觉着有一股什么刺鼻的味儿,没容等他多想,就见一众办差官之中,也不知道哪个人,冲着太和楼的正大门就扔了个火把,好嘛,刹那间,烈焰四起,。轰嗡一声,熊熊大火整个就包围了太和楼。 徐良在远处一瞅,看的是清清楚楚,一闪念间,他这脑子里就崩出几个字,开封府火烧太和楼。 书接前文。 上回书说道,开封府联合吏部,派出差官队前往太和楼抓捕三十四个地方大员,可谁也没想到,蒋平白云瑞他们这刚然围住了太和楼,也不知道差官队之中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忽然就扔出一支火把,而且这时候蒋平也发现了,这他妈太和楼的四外都被人泼满了鱼油,因此这一下是火星子一冒,刹那间烈焰四起,浓烟滚滚,噼里啪啦火星子四溅,是火烧太和楼。 一闪念间,所有人都傻眼了。要说此时想要救火,没那个可能。 咱们单说人群之外的白眉徐良,老西儿这一看,哎吆,是倒吸一口冷气,可同时心里边所有的疑团顿时全都解开了。这分明就是李天翔有意要杀了这三十四个赃官灭口,但是呢他却故意放出去风去,让开封府的人到此抓差办案,结果我们这一来,火烧太和楼,把这些个赃官一勺烩都给烧死了,这一来李天翔犯案之人证全都死于非命,同时还能把这个火烧太和楼的罪名栽到我们开封府的头上。 啊呀,徐良当时惊的是浑身就出了一身冷汗,你说这谁能想到,李天翔竟有如此滔天之胆,一把大火烧死这些位地方的大员,这还不包括里边跑堂的伙计,伺候的下人,要这么算下来,这回这事闹大了,少说得死个百八十人。 单说徐良,当时一看,两道白眉刷拉一挑,眼珠子都要瞪裂了,可同时他就看到,方才冲着太和楼扔出火把的那个差官,是鬼鬼祟祟出离了人群,转身就跑。 老西儿一瞧啊,知道方才扔火把这个所谓的差官,那多半就是贼人所扮。此贼乃是此次纵火一案的个关键人证,要让这人走脱了,我们开封府上上下下满身是嘴,这罪名怕也是洗不脱了。想到此处,徐良往下一哈腰,脚下一使劲儿,凌空纵起,啪啪啪,脚下生风,正好似一支离弦之箭,冲着逃跑的那贼是猛冲而去,歘歘~~~~ 要说徐良这身法,放眼大宋绿林那也是头一排的,只要这贼被他给瞄上了,想要走脱,那是势比登天。果然,时间不大,徐良一瞅前方人影摇摇,那贼也在飞速狂奔。王八驴球球的,徐良心下一急,啊噌就从百宝囊中拽出一支斤镖,当时一抖手,嗖儿~啪,寒星一点就扑奔那些的下半身去了。 老西儿这个暗器,例无虚发,果然一镖发出,就听前方那贼哎吆了一声,身形一晃,好似就要栽倒在地,可哪成想,这贼也知道啊,要说被人给逮住了,这条命那就算玩完,想到此处,他是抖擞精神,豁出命去,忍痛负伤继续狂奔。 这贼跑着跑着滋溜往南一拐弯,就进了朝南的一路街道之上,这条街道可太繁华了,还有个学名叫鬼市子,意思是专门到了晚上人最多。街道的西面紧靠着相国寺,这临街之上各种青楼妓馆,杂货铺,药铺,书店,金银首饰,丝绸缎面应有尽有,因为正北面紧挨着皇城,到了晚上也是华灯高悬,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可也有一点,人太多了。徐良方才追赶之时最怕的就是这一手,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贼呲溜就钻进了人群,歘歘歘就这么左冲右突玩了命往前了挤。也搭着徐良这眼力真不善,俩眼珠子始终牢牢钉在这贼身上,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终于就挤出这一条街。 这贼一看,我地妈,这他妈白眼眉也太难缠了,他是吓的腿肚子都转筋,当时再一拐弯就进了织物街,徐良是紧追不舍,这条织物街眼下人并不太多,但是街面狭窄,便于隐藏身形。果然,老西儿一进了织物街,再一瞧,空空荡荡,那贼的身形是踪迹不见。 徐良一瞧,明明眼瞅着贼人进了织物街,这藏哪儿了,想到此处,他赶忙深吸一口气,欻拉一闪身整个人就贴在了一处墙根之下,是一动不动。同时屏气凝神,侧耳朵细听周围的响动。 果然过了能有一刻钟功夫,就听前方不远窸窸窣窣有些个轻微的响动,徐良微微探出头这么一看,噢,果然夜色朦胧之中,就见一个身影从街角旁边的一卷草席之下慢慢爬出来了。老西儿看的心中暗笑,好贼寇,果然贼心眼不少。既然被三老子看见了,焉能让你逃走。 想到此处,徐良抖丹田是大喝一声,呔,同一时间,使用猛鸡夺粟之法呼~~~冲着那贼人就猛扑而去。 好嘛,这玩意可太吓人了,那小贼本以为徐良方才没看着自个儿,眼下这半天毫无动静,那应该是去往别处找寻了,结果自己刚钻出来,猛然听到这炸雷一般的断喝一声,这一下好悬把这贼的苦胆给吐出来,厄尔~~浑身一个激灵,两腿一软啊竟然摔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徐良就到了眼前,当时一抬脚就要踩到这小贼的后背之上,可正在这么个时候,徐良耳根台一动,忽然就听到半悬空中几点破空之声,这声儿来的极快,老西儿就知道有暗器,当时啊噌噌接连闪躲,可那暗器是连绵不绝,怕啪啪啪,嗖儿~啪啪,冲着巷子之内的徐良接连猛射。 终于一阵疾风骤雨的暗器之后,徐良再一看,果然方才那贼是踪迹不见,显见着是这人前来接应。这可把徐良给气个不轻,当时探膀臂拉出大环宝刀,飞身形就上了房顶之上,扎着臂膀往四外一瞅,就见脚下的相国寺由西往东跑来一条人影,跑的还挺快,显见着是不是普通百姓。 王八驴球球的,这是个什么人,徐良当时一闪身,刷拉就飘落在街上,大环刀一晃,就到了来人的近前,你给我站住。 且说跑来那人一听这个味,当时一惊,以,干老,真的是您老人家? 徐良一听,咝,这,呃房书安,你来此作甚? 咿呀,干老,我刚接着信儿,特来向您和我四爷爷通禀啊,李天翔那他妈小子要火烧太和楼啊。噫嗯,咱们快些回去。 徐良闻听,是长叹一声,呃房书安,你这信儿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晚了一步,太和楼眼下只怕已经是烧成一片平地了。方才我正在追赶那纵火之人,眼瞅着就要追上,结果有人暗中接应,那个贼,也跑了,咱们开封府是一败涂地啊。哎。 第410章 无有答对 房书安一听,也是吃惊非小,再一瞧干老徐良,知道这位白眉大侠这回受的打击不小,想罢多时,房书安把胸脯一拔,就安慰徐良:我说干老,您甭丧气,那个纵火之贼,我连日监视尚书府,已经摸着他的底细了,干老您放心,不出十日之内,一定要让您有机会大显身手也就是了,好不好呢? 徐良也知道,房书安这是在安慰他,可又一想啊眼下情势危急,也确实并非丧气之时,因此徐良当时一咬钢牙,房书安,你赶紧的回去监视尚书府,李天翔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动静,你可千万留神观瞧。我回去会同我蒋四叔他们在太和楼善后。 房书安重重一点头,当时爷俩就此别过。 书说简短,徐良重新回在太和楼,结果回来这一瞧好嘛,这楼还烧着呢,蒋平他们一边忙着救火,一边就得料理查看那些个从楼上二楼三楼跳下来的那些个人,结果这一看呐,你说倒霉不倒霉,有那么几个从三楼跳下来的,这可好几丈高,因此当场就活活摔死。从二楼跳下来的有几个带活气儿的,可一看那,都是那些个太和楼边跑堂的伙计。甭问,那些个地方官都被李天翔刻意给排在三楼之上。诶呀,老少英雄是垂头丧气。 那么这地儿怎样救人善后,怎不必细提。 再说转过天来,这一日啊是正逢大朝之日,八宝金殿之上,文武班齐,群臣朝拜已毕,抬头一看皇上这个脸色,就见四帝仁宗面色铁青,都知道昨夜晚间皇城之外太和楼一场大火,烧死几十个地方官,这祸啊可真是捅到天顶上去了。皇上能说不知道吗,知道了能说不动怒吗? 在这群臣之中,单表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李天翔早都准备好了,这家伙是满脸的凶相,当时出了班列,往上拱手,陛下,臣有奏。 四帝仁宗闻听,仍然是面沉似水,李卿,有事奏来? 是,陛下,老臣要参奏那左班丞相,昨夜晚间命人纵火行凶,以图杀人灭口,掩盖开封府之滔天罪行。 李天翔这个指控可谓是十分严重,群臣闻听,当时就是一阵骚动。 可皇上这脸上仍然是不冷不热,噢,李卿,那你就当面问一问包卿家。 是,李天翔说着一转脸,两只狼眼恶狠狠就盯在包大人脸上,相爷,我来问你。前些日你们开封府曾经派出属员,分别前往各个地方,是也不是? 包大人此刻是心知肚明,李天翔这个赃啊,这一回栽的是实实惠惠的,一时半刻之间要想翻案,怕是不那么容易。因此临上朝之前,包大人已经做了交待,说是自己这一去,怕是一段时日之内回不了开封府,因此一方面就得延请八王千岁赵德芳出面,同时开封府里边,一切大小事务暂时就由蒋平徐良这一文一武协同办理。 再说朝堂之上,包大人一听李天翔当面质问,他也出离班列,向上拱手,陛下,开封府却有这些个地方官贪赃枉法之线索,因此也却曾派出吏员,前往地方明察暗访。 李天翔冷冷一笑,哼哼哼,相爷敢承认就好,陛下,臣已查实,昨夜晚间死在太和楼者,其中包括知县,知府,知州共计三十四位地方大员,这些人皆是开封府派人查访之地的属官,难道一说这都是巧合不成,因何相爷要派人将这些官员传至京城,而后又一火焚之,都给活活烧死呢? 四帝仁宗一听,当时是冲冲大怒。 就听李天翔继续问道,陛下,连日来老臣早已查实,昨夜晚间死于太和楼之地方官,皆有草菅人命之实,刑部据此早有定案,老臣原打算早早晚晚将这些个属官拿获归案,却不曾想,竟然被包相爷抢先一步,派下人手,在皇城根下,都给活活烧死了,那么此中是否另有别情,又或者相爷是否有杀人灭口之嫌,还望吾皇陛下明断。 李天翔说着一伸手,从袖筒之中取出一份折子,陛下,这份奏折之中,乃是这三十四位死去的地方官,草菅人命之铁证。请我主龙目预览。 一旁伺候的中官取过奏折,放在龙书案前,可这四帝仁宗现如今,仍然是面沉似水,连看也没看。就这么面无表情瞅着群臣。 到了现在,文东武西这些个当朝重臣,都觉着朝堂之上这空气十分紧张,人人都替了包相爷捏了一把汗。就连昨晚晚间那位去往开封府的吏部尚书吕文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单从明面上看来,开封府确实派出人手到了地方,紧接着这些个官员云集太和楼,最后被开封府派人一把大火,呃都给烧死了。 这,你说这玩意,眼见为实,板上钉钉,你上哪儿翻案去? 包大人也知道,皇上此刻这心里那指定是翻江倒海,自个再说什么,那没用。好在自己已经已经为一应后事做好了安排,因此当下包大人索性不再分辩,当时往上拱手:陛下,此案是非曲直,一时难以分辨,不过陛下,老臣相信天日昭昭,绝不藏奸,其中真相自有辨明之时。只需陛下再容臣十日功夫,老臣必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伏祈我主明断。 李天翔一听,这不行,哪儿能说再给你十日功夫,你要真翻了案那还了得,因此当时他是乘胜追击,陛下,包拯此刻已经是带罪之身,岂能容他再执相权,请我主为那三十四位地方官做主,为我大宋朝刑律张目,将包拯立拘锁带,押在刑部牢,容等此案查清问明,再做处置。 李天翔这一说,一十八个大奸臣同时跪倒,往上磕头,请吾皇陛下将包拯论罪,张我大宋刑律之威。 到了这时候,枢密院颜查散一看,不能不说话了,当时严大人赶忙出班拱手,陛下,臣有奏。 严卿家奏来。 啊呀,陛下,包相爷素来秉公执法,向无徇私,岂能旦夕之间铸下大错,陛下,臣以为,此中必然另有因由,倘若此刻就将包相爷论罪,岂非令那有心之人逍遥法外,三十四人惨死太和楼,我大宋刑律蒙尘,如此实乃江山社稷之危也,请我主~~~三思呀。 不少文臣武将也都往上见礼,请陛下三思。 四帝仁宗听完了,终于把这脸就转向包大人,包拯,你有何说? 陛下,请恕老臣无有答对。 仁宗天子一听,君臣相交几十年了,这位包卿家历来都是雄辩滔滔,言之凿凿。可今儿个开天辟地头一回,在朝堂之上说出无有答对四个字。 听罢了这四个字,仁宗天子是长叹一声,诶,大伪似真,大奸似忠,既然包卿无有答对,朕就依着大宋刑律,且将你下在刑部天牢,此案就交由李卿家全权审断。 这几句话声儿不大,但是雷霆万钧,分量极重啊。怎么叫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呢,这言下之意就是包大人这耿耿忠心,那就都是假的呗。群臣一听这话,也都是瞠目结舌,这位仁宗天子向来言语温和,宽仁御下,眼下能说出这等话,可见真是动了怒气。 可想而知,李天翔这帮人一听皇上这话,那是如闻天籁,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确有此事?紧接着以李天翔为首,向上叩头,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当时四帝仁宗袍袖一抖,就想散朝。 可就在此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入八宝金殿,陛下,且~~~慢。 第411章 调虎离山 书接前文。 仁宗天子一惊,扭项回头,果然就见自个人亲王叔八王赵德芳迈大步,就进了八宝金殿。 群臣也都各自一惊,尤其李天翔这个声音,是眉头紧皱,生怕八王这一来坏了他的好事。且说当时群臣回头一瞧,就见八贤王头戴朝天冠,身着赭黄袍,右掌托着他那把大宋朝独有的瓦面金锏。 这杆瓦面金锏,民间相传,上镶着一龙三凤108孔。打死一个皇上摘一条龙,灭掉一个娘娘去一只凤,斩一个奸臣填一个孔。此外八王赵德芳另有一枚金镶白玉锁。持此锁在身,见天不诛,见地不灭,五刑不侵,五刑不加,整个天下就没有可以杀他的那么个东西。 此刻,八王上殿,当时这一露相,原本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但是往这人一戳一战,是神威凛凛:老臣见驾。 仁宗天子一瞧啊,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摆手,王叔免礼。不知今日上殿,所为何事? 陛下,老臣有奏,未知包拯下狱,这开封府当由谁人执掌? 呃,赵祯一听,对啊,诶,怪我一时激怒攻心,还把这茬给忘了,开封府执掌京畿重地,不可一日无主啊,这么想着,当时就问,王叔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陛下,老臣不才,敢请执掌开封府。 前文书咱们说过,大宋一朝历来有亲王或者储君执掌开封府的惯例,因此皇上一听,嗯,如此也好。当下就说,啊呀,王叔,由您老人家掌管开封府,固然是好。不过朕只担心王叔年高岁迈,诶,这个 哼哼哼,谢陛下关心。老臣自有主张。 好,那就请王叔暂代开封府尹一职。说着赵祯就想继续散朝,自个儿回到后宫好好歇息一番。 但是一看八王仍然没有下殿那个意思,王叔,还有何事? 陛下,昨夜晚间太和楼一场大火,此事按例当由开封府查办,想那包拯作为此案之疑犯,又岂能交由刑部衙,因此老臣奏请将包拯交由开封府严查。 呃,皇上一听,这个,咝,嗯,朕的王叔所言,于情于理似乎也不为过。可李天翔他们一听,陛下,不可呀陛下。八王千岁向来跟包拯私交甚笃,理当从旁回避才是呀陛下。 八王闻听,把眼眉一立,李天翔,你这分明就是当朝满朝文武,公然质疑本王执法不公,这还了得,李天翔,来来来,你这厢来。 李天翔一听,这,这厢来,这什么意思,可没容等他多想,八王掌中擎着瓦面金锏就冲他来了。李天翔当时跪着呢,仰脸一看,我娘哎,就见这老头子高举瓦面金锏,冲着自个儿就砸下来了。当时可把他给吓个不轻,赶忙一闪身,可跪着呢,因此扑通就趴倒在地。 也得亏是八王上了几岁年纪,这一下啪啊就砸在李天翔两条狗腿之上,力道并不十分大,但那金锏分量不轻,这一下可也够瞧的,李天翔给疼的惨叫一声,啊~~~哈哈,陛下救臣。 仁宗天子一看,好嘛,这是彻底乱了套了这是,可李天翔你,你方才那话,是你说的吗?质疑朕的王叔,该当挨揍啊你。但是终究不能眼瞅着李天翔死在八王之手,因此仁宗天子赶忙一摆手,啊呀,王叔,王叔手下留情啊。 八王也知道,你要说当真当堂打死一朝的大臣,与理与法斗都不合,而况且李天翔罪证未明,确实不合适。因此打了一锏,也就不再继续下手。而是喝令一声,来啊,把包拯带回开封府,容孤王回府再审。 随行的亲兵一听,上前一左一右带着包大人当时下了殿去。 八王也一摆手,陛下,容臣告退。 李天翔一看那,空欢喜一声,还挨了一锏,心中恨急,心说话,这个老糟头子,什么时候你才能死呢,这,这方才分明就是公然上殿抢人,我,嗯~~~~李天翔一咬牙,也罢,你不仁,那就休怪某不义,当时这家伙头一回,对一朝的八王,就起了杀心了。 书说简短,李天翔一瘸一拐回了尚书府,当时叫了手底下的奴才李乐奇,顺手写了个条子,要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再说开封府里头,原本八王就打算说今夜晚间留在开封府,跟包大人共同商讨案情,可谁也没想到,南清宫里头派人传书,说是王妃狄娘娘身体不爽,请王爷即刻回府。 老王子一听,老夫老妻感情深厚,那就权且回府,明儿个再来。当下带着贴身的护卫房书平,搭乘一抬小轿,另有几名随行,出离了开封府去往南清宫。 结果可想而知,过了汴河桥快到南清宫之时,一前一后就被四个夜行人给挡住了。开路的军兵一瞧,喝,这是有贼啊这是,欺负当朝八王的头上了,这真叫太岁头上动土,马王庙里点灯。这几个随行的差官当时各拉家伙,随后轿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人,赫然竟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其实随行的几个差官,也都是开封府的一帮小弟兄,包括刘世杰,沈明杰和蒋小义等人。 其实你想啊,开封府里头那都是聪明人,这假传书信这个招能骗的过他们吗,因此这才将计就计。想要看看李天翔能耍什么花活。 可没成想,这几个夜行人一看,白云瑞从大轿出来了,当时是一阵的冷笑,其中一个贼就说,诶呀,我原以为来的能是那丑鬼徐良呢,没成想确是白云瑞这个小白脸子。哼哼哼,我说白云瑞,怎么着,开封府里头那位八王不会真以为你们这偷梁换柱之计,能瞒的了我们,嗯?哈哈哈哈。 云瑞一听,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啊,看来李天翔已经料到了我们这一手,这才有意调虎离山,他们再来个兵分两路,眼下开封府里头怕是已经大乱套了。 一旁的房书平也是微微一惊,云瑞,交给你了,我这就返回开封府。 房书平交代完了,再不多话,当时脚底下一晃,啪啪啪~就上了汴河桥的桥头,紧接着再一晃身,飞身形就上了切近的房顶之上。 就这么一下,白云瑞在一旁看的是暗暗心惊,心说好个房书平,这身法那真叫一个绝了,我白云瑞不如也。 再说此时那四个拦路的夜行人,一看房书平飞身形上了房顶,要说自个去追上人家,真没那个能耐,因此当时各自一抖手,啪啪啪啪啪~~~十多枚斤镖袖箭一齐就射向房书平。 这房书平啊也真叫一个绝,耳听得破空之声,当时练头也没回,右巴掌一晃,在身背后随州这么一划拉,叭~叭叭,瞬息之间竟然把十多枚暗器悉数就接在掌中,这手绝艺叫大星罗手,此外还有小星罗手,那意思是这巴掌一张开喽就跟一张罗网相似,此乃是房书平自创的绝艺。 可房书平当时一把接住这么些暗器,这身形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凌空一纵,在半悬空中就使了个鹞子翻身,同时右手一扬,嗖儿~~~啪啪啪,好嘛,这十几支暗器又被房书平给打回来了。 但是房书安那真叫一个机智过人,他这打暗器的手法,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是变幻难测,那几个贼一瞅,房书平分明是冲着大轿前头的俩人一抖手,可这暗器出手之时,房书平手腕子往下一翻,嗖儿~~啪啪,打的是却是白云瑞他们身后的俩贼。 而且你打人家打不着,房书平一出手,这贼可跑不了,这位二大头腕力惊人,暗器发出,势如奔雷闪电一般,刮定风声,嗖儿_啪就到了。 因此白云瑞他们身后这俩贼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从脑门子到裆部,啪啪啪就挨了好几下,当时是连吭也没坑,哈也没哈,俩贼就跟个木头橛子似的,就那么直挺挺扑倒在地,啊噗通噗通。 可再看房书平,在暗夜之中,正好比是一抹流星相似,歘歘歘,兔起鹘落,眨眼之间,是人影不见。 咝~啊?这一下不仅仅是剩下的俩贼,就连白云瑞刘世杰等人,也都是吃惊非小。哼,就方才房书平接镖,转身,打镖,最后闪身走人这整个过程,那看上去就跟事先排练过多少次相似,每一下都好似穿针引线,是恰到好处,而且人家那招法行云流水,分明快到极致却又显得不紧不慢,从容有致。 小达摩看的是暗暗赞叹,心里边还不住的感激人家,心说啊呀,我直当我这套太上三绝掌略有小成,就已经不善了,可今儿个再一看人家出手,分明就一个简单的接镖打镖,这就够我白云瑞琢磨好几天。房书平,真高人也。 按下白云瑞怎样胡思乱想不说,再说剩下那俩贼,一看这茬架,也都不由得各自后退两步,俩贼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贼抖丹田就大喝一声,呔,白云瑞,房书平跑了,你就给我纳命来。 说着刷拉一晃单刀,两个贼同时一转身,抹回头就跑,歘歘~~~在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呃,这,这一下还把白云瑞跟几位小弟兄给闹愣了,可云瑞转念又一想,也没错,这几个小贼原本就是引我们上钩的,前往府衙之内刺杀八王千岁的,那必然是那些大贼头。 这么想着,云瑞转身形来在地上那俩死口的跟前,欻拉一扯俩贼的面罩,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瞧,都是生脸,不认识。 云瑞当时交代下去,要求刘世杰沈明杰俩人把这两具死尸带回府衙,自个儿跟其他几个小弟兄先行回奔开封府。 那么说此时开封府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呢? 第411章 调虎离山 书接前文。 仁宗天子一惊,扭项回头,果然就见自个人亲王叔八王赵德芳迈大步,就进了八宝金殿。 群臣也都各自一惊,尤其李天翔这个声音,是眉头紧皱,生怕八王这一来坏了他的好事。且说当时群臣回头一瞧,就见八贤王头戴朝天冠,身着赭黄袍,右掌托着他那把大宋朝独有的瓦面金锏。 这杆瓦面金锏,民间相传,上镶着一龙三凤108孔。打死一个皇上摘一条龙,灭掉一个娘娘去一只凤,斩一个奸臣填一个孔。此外八王赵德芳另有一枚金镶白玉锁。持此锁在身,见天不诛,见地不灭,五刑不侵,五刑不加,整个天下就没有可以杀他的那么个东西。 此刻,八王上殿,当时这一露相,原本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但是往这人一戳一战,是神威凛凛:老臣见驾。 仁宗天子一瞧啊,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摆手,王叔免礼。不知今日上殿,所为何事? 陛下,老臣有奏,未知包拯下狱,这开封府当由谁人执掌? 呃,赵祯一听,对啊,诶,怪我一时激怒攻心,还把这茬给忘了,开封府执掌京畿重地,不可一日无主啊,这么想着,当时就问,王叔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陛下,老臣不才,敢请执掌开封府。 前文书咱们说过,大宋一朝历来有亲王或者储君执掌开封府的惯例,因此皇上一听,嗯,如此也好。当下就说,啊呀,王叔,由您老人家掌管开封府,固然是好。不过朕只担心王叔年高岁迈,诶,这个 哼哼哼,谢陛下关心。老臣自有主张。 好,那就请王叔暂代开封府尹一职。说着赵祯就想继续散朝,自个儿回到后宫好好歇息一番。 但是一看八王仍然没有下殿那个意思,王叔,还有何事? 陛下,昨夜晚间太和楼一场大火,此事按例当由开封府查办,想那包拯作为此案之疑犯,又岂能交由刑部衙,因此老臣奏请将包拯交由开封府严查。 呃,皇上一听,这个,咝,嗯,朕的王叔所言,于情于理似乎也不为过。可李天翔他们一听,陛下,不可呀陛下。八王千岁向来跟包拯私交甚笃,理当从旁回避才是呀陛下。 八王闻听,把眼眉一立,李天翔,你这分明就是当朝满朝文武,公然质疑本王执法不公,这还了得,李天翔,来来来,你这厢来。 李天翔一听,这,这厢来,这什么意思,可没容等他多想,八王掌中擎着瓦面金锏就冲他来了。李天翔当时跪着呢,仰脸一看,我娘哎,就见这老头子高举瓦面金锏,冲着自个儿就砸下来了。当时可把他给吓个不轻,赶忙一闪身,可跪着呢,因此扑通就趴倒在地。 也得亏是八王上了几岁年纪,这一下啪啊就砸在李天翔两条狗腿之上,力道并不十分大,但那金锏分量不轻,这一下可也够瞧的,李天翔给疼的惨叫一声,啊~~~哈哈,陛下救臣。 仁宗天子一看,好嘛,这是彻底乱了套了这是,可李天翔你,你方才那话,是你说的吗?质疑朕的王叔,该当挨揍啊你。但是终究不能眼瞅着李天翔死在八王之手,因此仁宗天子赶忙一摆手,啊呀,王叔,王叔手下留情啊。 八王也知道,你要说当真当堂打死一朝的大臣,与理与法斗都不合,而况且李天翔罪证未明,确实不合适。因此打了一锏,也就不再继续下手。而是喝令一声,来啊,把包拯带回开封府,容孤王回府再审。 随行的亲兵一听,上前一左一右带着包大人当时下了殿去。 八王也一摆手,陛下,容臣告退。 李天翔一看那,空欢喜一声,还挨了一锏,心中恨急,心说话,这个老糟头子,什么时候你才能死呢,这,这方才分明就是公然上殿抢人,我,嗯~~~~李天翔一咬牙,也罢,你不仁,那就休怪某不义,当时这家伙头一回,对一朝的八王,就起了杀心了。 书说简短,李天翔一瘸一拐回了尚书府,当时叫了手底下的奴才李乐奇,顺手写了个条子,要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再说开封府里头,原本八王就打算说今夜晚间留在开封府,跟包大人共同商讨案情,可谁也没想到,南清宫里头派人传书,说是王妃狄娘娘身体不爽,请王爷即刻回府。 老王子一听,老夫老妻感情深厚,那就权且回府,明儿个再来。当下带着贴身的护卫房书平,搭乘一抬小轿,另有几名随行,出离了开封府去往南清宫。 结果可想而知,过了汴河桥快到南清宫之时,一前一后就被四个夜行人给挡住了。开路的军兵一瞧,喝,这是有贼啊这是,欺负当朝八王的头上了,这真叫太岁头上动土,马王庙里点灯。这几个随行的差官当时各拉家伙,随后轿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人,赫然竟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其实随行的几个差官,也都是开封府的一帮小弟兄,包括刘世杰,沈明杰和蒋小义等人。 其实你想啊,开封府里头那都是聪明人,这假传书信这个招能骗的过他们吗,因此这才将计就计。想要看看李天翔能耍什么花活。 可没成想,这几个夜行人一看,白云瑞从大轿出来了,当时是一阵的冷笑,其中一个贼就说,诶呀,我原以为来的能是那丑鬼徐良呢,没成想确是白云瑞这个小白脸子。哼哼哼,我说白云瑞,怎么着,开封府里头那位八王不会真以为你们这偷梁换柱之计,能瞒的了我们,嗯?哈哈哈哈。 云瑞一听,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啊,看来李天翔已经料到了我们这一手,这才有意调虎离山,他们再来个兵分两路,眼下开封府里头怕是已经大乱套了。 一旁的房书平也是微微一惊,云瑞,交给你了,我这就返回开封府。 房书平交代完了,再不多话,当时脚底下一晃,啪啪啪~就上了汴河桥的桥头,紧接着再一晃身,飞身形就上了切近的房顶之上。 就这么一下,白云瑞在一旁看的是暗暗心惊,心说好个房书平,这身法那真叫一个绝了,我白云瑞不如也。 再说此时那四个拦路的夜行人,一看房书平飞身形上了房顶,要说自个去追上人家,真没那个能耐,因此当时各自一抖手,啪啪啪啪啪~~~十多枚斤镖袖箭一齐就射向房书平。 这房书平啊也真叫一个绝,耳听得破空之声,当时练头也没回,右巴掌一晃,在身背后随州这么一划拉,叭~叭叭,瞬息之间竟然把十多枚暗器悉数就接在掌中,这手绝艺叫大星罗手,此外还有小星罗手,那意思是这巴掌一张开喽就跟一张罗网相似,此乃是房书平自创的绝艺。 可房书平当时一把接住这么些暗器,这身形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凌空一纵,在半悬空中就使了个鹞子翻身,同时右手一扬,嗖儿~~~啪啪啪,好嘛,这十几支暗器又被房书平给打回来了。 但是房书安那真叫一个机智过人,他这打暗器的手法,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是变幻难测,那几个贼一瞅,房书平分明是冲着大轿前头的俩人一抖手,可这暗器出手之时,房书平手腕子往下一翻,嗖儿~~啪啪,打的是却是白云瑞他们身后的俩贼。 而且你打人家打不着,房书平一出手,这贼可跑不了,这位二大头腕力惊人,暗器发出,势如奔雷闪电一般,刮定风声,嗖儿_啪就到了。 因此白云瑞他们身后这俩贼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从脑门子到裆部,啪啪啪就挨了好几下,当时是连吭也没坑,哈也没哈,俩贼就跟个木头橛子似的,就那么直挺挺扑倒在地,啊噗通噗通。 可再看房书平,在暗夜之中,正好比是一抹流星相似,歘歘歘,兔起鹘落,眨眼之间,是人影不见。 咝~啊?这一下不仅仅是剩下的俩贼,就连白云瑞刘世杰等人,也都是吃惊非小。哼,就方才房书平接镖,转身,打镖,最后闪身走人这整个过程,那看上去就跟事先排练过多少次相似,每一下都好似穿针引线,是恰到好处,而且人家那招法行云流水,分明快到极致却又显得不紧不慢,从容有致。 小达摩看的是暗暗赞叹,心里边还不住的感激人家,心说啊呀,我直当我这套太上三绝掌略有小成,就已经不善了,可今儿个再一看人家出手,分明就一个简单的接镖打镖,这就够我白云瑞琢磨好几天。房书平,真高人也。 按下白云瑞怎样胡思乱想不说,再说剩下那俩贼,一看这茬架,也都不由得各自后退两步,俩贼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贼抖丹田就大喝一声,呔,白云瑞,房书平跑了,你就给我纳命来。 说着刷拉一晃单刀,两个贼同时一转身,抹回头就跑,歘歘~~~在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呃,这,这一下还把白云瑞跟几位小弟兄给闹愣了,可云瑞转念又一想,也没错,这几个小贼原本就是引我们上钩的,前往府衙之内刺杀八王千岁的,那必然是那些大贼头。 这么想着,云瑞转身形来在地上那俩死口的跟前,欻拉一扯俩贼的面罩,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瞧,都是生脸,不认识。 云瑞当时交代下去,要求刘世杰沈明杰俩人把这两具死尸带回府衙,自个儿跟其他几个小弟兄先行回奔开封府。 那么说此时开封府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呢? 第412章 剑道天授 原来自打房书平和云瑞他们出离了开封府,徐良当时就跟蒋四爷商议,说是就今儿晚上这个事,摆明了是李天翔从中作梗,那咱们该当如何应对? 蒋四爷就说,有房书平和云瑞出马,就算有些个凶险,这俩人跟几个小弟兄也必能平安脱身。 可老西儿仍然是心事重重,呃,蒋四叔,那个李天翔历来奸狡,因此咱们开封府里头也得多加防备才是呀。 蒋平一听,是一百二十个赞同,都知道眼下开封府和尚书府两方面,已成水火之势,保不齐什么时候李天翔就会狗急跳墙,他要真说豁出去跟玩命,那还真就不好对付。想罢多时,蒋四爷就说,良子,这打仗,你是行家,那么今晚上你就安排,你怎么说那就怎么是。 徐良点点头,当时就说,这头一件须得先把包大人跟八王带到府衙之内的密室之中,而后再找人穿上包大人和八王的衣服,在二堂之内假扮八王和大人。再一来府衙之内所有的军兵全都撤到八王藏身的密室切近,分散布防,注意还不能集中到密室旁边,以免让贼人发现了八王他们的藏身之处。第三,开封府里边所有能打的高手,全都贴身隐藏在二道院的墙根之下,我不发话,都不能动手。 蒋四爷听完了,点点头,小良子,都听你的,我这就去安排。 书说简短,蒋平命人从速把八王跟包大人送至密室,有安排所有军兵分散布防到密室切近,再由他自个人假扮八王,由南侠客假扮包大人,俩人就这么手捧书卷,端坐于二堂之内。 其他一众小弟兄,包括笑天王白春,小太保钟林,白云生,邵环杰,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纯杜顺等等一众办差官全都贴身藏于二道院墙根之下。 唯独这徐良与众不同,这老西儿是怎么想的? 原来,近日来,徐良就觉着自个儿对于天遁剑法的领悟再上一层,当初在钟南山玉蟾宫学艺,其实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而后就被火龙真人是赶出了庙门。当初火龙真人就说,徐良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听起来简单,实则你要做到真正领悟其中的奥妙之处,还需日后的实战之中多方体悟,方能更上层楼。 后来下山之后,徐良头一回就施展天遁剑法会斗修罗恶道,又跟刀剑双杀席无双几番比拼,这都是生死之战, 一个不留神小命就交代了。刚开始的时候,徐良就觉着,天遁剑法中返观内视的心法,结合荆鸿传给他的大乘观照法,两者相互印证,对于自己修炼丹田之气颇有效用,而且临敌之际往往既能洞悉自己是不足,又能发现对手的弱点,打起仗起来就格外那么得心应手。再者这天遁剑法的招式也异常奥妙。 可越到后来,徐良就越觉着,不对,自己越是苦心修炼这路天遁剑,就越觉着哪哪儿都那么碍手碍脚,刚开始徐良还以为是自个儿对这路剑法生疏了,诶,不熟练了。 可徐良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他就隐隐约约想到了火龙真人的教导,说是修行不在老师,不在剑法本身,而在乎个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剑法就是什么样的境界。 领悟到这一点,徐良这剑术修为果然是更上一层,这几日来,徐良经常一边按着天遁剑法的剑诀随意晃动青龙剑,一边他这心里边自然而然就涌现出几句话:真正的剑法,不是老师教出来的,不是按着剑谱练出来的,而是自个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再加上经年累月苦练不辍之后,功夫到了那儿,自然而然碰到的,绝顶剑法乃是在这一切基础上的意外相逢,也可以说是老天爷赏赐而来。 剑法练到极高之处,一招一式皆是顺手而来,浑然天成,此后山川江海,日月星辰皆可融入到剑意之中。而后一剑发出,气贯长虹。 只有体悟到这一点,你才能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天外有天。 连日来,这些个念头和对天遁剑的领悟,在徐良的脑子里是左冲右突,龙虎交汇。恍然之中,徐良就感觉到,自己的剑法,犹如金蝉脱壳一般,正然在慢慢褪去招式的束缚,进入到一个自由自在,无形无相的境界。 这就是天遁剑法那八个字的奥妙,至高至大,无形无相。 当初一日,药王孙思邈以药入道,修炼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李太白以剑入道,成为一时之武圣。今日白眉徐良也是如此,以剑入道。 说到底,看似徐良在练剑,实则是剑道在炼徐良,让他脱胎换骨,直奔新一代武圣人的路子而去。 咱们书归正文。 且说徐良安排完了这一切,就他自己一人,怀抱青龙剑,缓步来在二道院的当间,往院子当间一坐,头顶青天,坐卧黄土,双目微闭,诶,就开始打坐入定。同时单等着贼寇来犯,那么今夜晚间正好施展自己全新领悟的天遁剑法。 书说简短,今儿晚上还真就被徐良给料中了,就在房书平和白云瑞他们走了约莫能有半个多时辰之后,徐良坐在院子当间,隐约约就听到墙头之外有细微的破空之声,听这个动静极为隐秘,想必来人这身法不俗。 徐良再一听,噢,东西两侧的墙头之外,不多不少,来了应该是六个人。 那么说是这样吗,一点不差,这六个贼人,分作三队,按着事先的合计,来在开封府二道院墙之外,当时飞身形越上墙头,扎着臂膀往院子里一瞧,就见偌大的二道院空空荡荡,咝,诶,不对,院子当间好像坐了个人,再往包大人办公读书的二堂一看,里面灯火通明,影绰绰看着像是有两道人影。 这几个贼一看那,就知道,人家开封府是做了防备了,要不介为什么这院子里头就坐着一个人,其他巡逻的军兵呢,甭问都埋伏好了。 这几个贼观瞧了半晌,正这么想着,就听院墙下头院子正当间坐着那人哈哈一笑,说话了,呵呵,我说各位,你们不用看了,没有伏兵。想要动手,山西人是久候多时。 这六个贼一听,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眨么着眼睛各自摇了摇头,紧接着身形一晃,歘歘歘~~六条人影,全都飘落在天井当院。紧接着再一晃身,六条人影各拉架势,就把白眉徐良团团围住。 说为什么这六个贼有如此的胆量,明知人家有埋伏,还敢跳入院中?诶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书中代言,来的这六位,那是一个赛一个。 且说徐良撩开眼皮,四外这一瞅,噢,来的六人都蒙着面呢,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看头前这两位,是赤手空拳,尤其特别之处在于这俩人的个胳膊和两条小腿都显的比一般人要更细更长,乍一看就跟这人的四肢上装了几把钢钩相似,嶙峋突兀,看着十分骇人。 那么侧面两位,各擎长剑,徐良拢目光仔细一瞧,不由得是暗暗心惊,因为这俩位掌中的长剑,并非凡品,徐良那是使刀用剑的大行家,当时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俩人掌中的宝剑乃是西夏国锻造。 大宋年间,要论到铸剑之术,你看奇了怪了,竟然就得首推人少地狭的西夏国,当时人的就说,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皆为天下第一,他处虽效之,终不能及。说的是辽国的马鞍子,西夏国的宝剑,高丽国的秘色瓷,是这三个国家的核心高科技产品。 因此徐良一眼认出,这两柄剑剑身长大,前细后阔,呈大三叶形,是典型的西夏剑,心中不由的就犯了合计,心说怎么这是西夏国派了人来,还是说来人仅仅只是使的西夏剑呢? 老西儿这么想着,再一转脸看了看身后的两位,这两位也是与众不同,其中一人掌中擎着一杆追风枪,另一人则端着一口明晃晃的追风弯刀。这两件兵刃在中原绿林绝少见到,反而多见于北方的大辽国。 看罢了多时,徐良这心里边不由得是暗暗称奇,心说看这几位这身形兵刃,绝不像是中原人士,反而像是来自不同的三个国家。徐良马上就想到,咝,难道一说,这三国的武林高手都是受了李天翔的差派,前来刺杀八王和包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李天翔的罪行可不仅仅是贪赃枉法这么简单,还涉及到里通外国,倒卖大宋的叛国之罪。 徐良是越想越心惊,但是既然人家都来了,那讲说不起,三老子今儿个就得舍命陪君子。想罢了多时,老西儿欻拉站起身形,呃,呵呵呵呵,我说几位,既然都是绿林人,就请道个万, 令徐良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可跟中原绿林人不同,徐良就听见眼前赤手空拳这俩人喊了一声什么,汤噶提阿塔咝。诶,说的竟然是外语。 没容等徐良闹明白什么意思,六个人六个方位,各拉家伙就冲徐良发起猛攻。 第412章 剑道天授 原来自打房书平和云瑞他们出离了开封府,徐良当时就跟蒋四爷商议,说是就今儿晚上这个事,摆明了是李天翔从中作梗,那咱们该当如何应对? 蒋四爷就说,有房书平和云瑞出马,就算有些个凶险,这俩人跟几个小弟兄也必能平安脱身。 可老西儿仍然是心事重重,呃,蒋四叔,那个李天翔历来奸狡,因此咱们开封府里头也得多加防备才是呀。 蒋平一听,是一百二十个赞同,都知道眼下开封府和尚书府两方面,已成水火之势,保不齐什么时候李天翔就会狗急跳墙,他要真说豁出去跟玩命,那还真就不好对付。想罢多时,蒋四爷就说,良子,这打仗,你是行家,那么今晚上你就安排,你怎么说那就怎么是。 徐良点点头,当时就说,这头一件须得先把包大人跟八王带到府衙之内的密室之中,而后再找人穿上包大人和八王的衣服,在二堂之内假扮八王和大人。再一来府衙之内所有的军兵全都撤到八王藏身的密室切近,分散布防,注意还不能集中到密室旁边,以免让贼人发现了八王他们的藏身之处。第三,开封府里边所有能打的高手,全都贴身隐藏在二道院的墙根之下,我不发话,都不能动手。 蒋四爷听完了,点点头,小良子,都听你的,我这就去安排。 书说简短,蒋平命人从速把八王跟包大人送至密室,有安排所有军兵分散布防到密室切近,再由他自个人假扮八王,由南侠客假扮包大人,俩人就这么手捧书卷,端坐于二堂之内。 其他一众小弟兄,包括笑天王白春,小太保钟林,白云生,邵环杰,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纯杜顺等等一众办差官全都贴身藏于二道院墙根之下。 唯独这徐良与众不同,这老西儿是怎么想的? 原来,近日来,徐良就觉着自个儿对于天遁剑法的领悟再上一层,当初在钟南山玉蟾宫学艺,其实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而后就被火龙真人是赶出了庙门。当初火龙真人就说,徐良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听起来简单,实则你要做到真正领悟其中的奥妙之处,还需日后的实战之中多方体悟,方能更上层楼。 后来下山之后,徐良头一回就施展天遁剑法会斗修罗恶道,又跟刀剑双杀席无双几番比拼,这都是生死之战, 一个不留神小命就交代了。刚开始的时候,徐良就觉着,天遁剑法中返观内视的心法,结合荆鸿传给他的大乘观照法,两者相互印证,对于自己修炼丹田之气颇有效用,而且临敌之际往往既能洞悉自己是不足,又能发现对手的弱点,打起仗起来就格外那么得心应手。再者这天遁剑法的招式也异常奥妙。 可越到后来,徐良就越觉着,不对,自己越是苦心修炼这路天遁剑,就越觉着哪哪儿都那么碍手碍脚,刚开始徐良还以为是自个儿对这路剑法生疏了,诶,不熟练了。 可徐良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他就隐隐约约想到了火龙真人的教导,说是修行不在老师,不在剑法本身,而在乎个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剑法就是什么样的境界。 领悟到这一点,徐良这剑术修为果然是更上一层,这几日来,徐良经常一边按着天遁剑法的剑诀随意晃动青龙剑,一边他这心里边自然而然就涌现出几句话:真正的剑法,不是老师教出来的,不是按着剑谱练出来的,而是自个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再加上经年累月苦练不辍之后,功夫到了那儿,自然而然碰到的,绝顶剑法乃是在这一切基础上的意外相逢,也可以说是老天爷赏赐而来。 剑法练到极高之处,一招一式皆是顺手而来,浑然天成,此后山川江海,日月星辰皆可融入到剑意之中。而后一剑发出,气贯长虹。 只有体悟到这一点,你才能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天外有天。 连日来,这些个念头和对天遁剑的领悟,在徐良的脑子里是左冲右突,龙虎交汇。恍然之中,徐良就感觉到,自己的剑法,犹如金蝉脱壳一般,正然在慢慢褪去招式的束缚,进入到一个自由自在,无形无相的境界。 这就是天遁剑法那八个字的奥妙,至高至大,无形无相。 当初一日,药王孙思邈以药入道,修炼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李太白以剑入道,成为一时之武圣。今日白眉徐良也是如此,以剑入道。 说到底,看似徐良在练剑,实则是剑道在炼徐良,让他脱胎换骨,直奔新一代武圣人的路子而去。 咱们书归正文。 且说徐良安排完了这一切,就他自己一人,怀抱青龙剑,缓步来在二道院的当间,往院子当间一坐,头顶青天,坐卧黄土,双目微闭,诶,就开始打坐入定。同时单等着贼寇来犯,那么今夜晚间正好施展自己全新领悟的天遁剑法。 书说简短,今儿晚上还真就被徐良给料中了,就在房书平和白云瑞他们走了约莫能有半个多时辰之后,徐良坐在院子当间,隐约约就听到墙头之外有细微的破空之声,听这个动静极为隐秘,想必来人这身法不俗。 徐良再一听,噢,东西两侧的墙头之外,不多不少,来了应该是六个人。 那么说是这样吗,一点不差,这六个贼人,分作三队,按着事先的合计,来在开封府二道院墙之外,当时飞身形越上墙头,扎着臂膀往院子里一瞧,就见偌大的二道院空空荡荡,咝,诶,不对,院子当间好像坐了个人,再往包大人办公读书的二堂一看,里面灯火通明,影绰绰看着像是有两道人影。 这几个贼一看那,就知道,人家开封府是做了防备了,要不介为什么这院子里头就坐着一个人,其他巡逻的军兵呢,甭问都埋伏好了。 这几个贼观瞧了半晌,正这么想着,就听院墙下头院子正当间坐着那人哈哈一笑,说话了,呵呵,我说各位,你们不用看了,没有伏兵。想要动手,山西人是久候多时。 这六个贼一听,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眨么着眼睛各自摇了摇头,紧接着身形一晃,歘歘歘~~六条人影,全都飘落在天井当院。紧接着再一晃身,六条人影各拉架势,就把白眉徐良团团围住。 说为什么这六个贼有如此的胆量,明知人家有埋伏,还敢跳入院中?诶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书中代言,来的这六位,那是一个赛一个。 且说徐良撩开眼皮,四外这一瞅,噢,来的六人都蒙着面呢,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看头前这两位,是赤手空拳,尤其特别之处在于这俩人的个胳膊和两条小腿都显的比一般人要更细更长,乍一看就跟这人的四肢上装了几把钢钩相似,嶙峋突兀,看着十分骇人。 那么侧面两位,各擎长剑,徐良拢目光仔细一瞧,不由得是暗暗心惊,因为这俩位掌中的长剑,并非凡品,徐良那是使刀用剑的大行家,当时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俩人掌中的宝剑乃是西夏国锻造。 大宋年间,要论到铸剑之术,你看奇了怪了,竟然就得首推人少地狭的西夏国,当时人的就说,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皆为天下第一,他处虽效之,终不能及。说的是辽国的马鞍子,西夏国的宝剑,高丽国的秘色瓷,是这三个国家的核心高科技产品。 因此徐良一眼认出,这两柄剑剑身长大,前细后阔,呈大三叶形,是典型的西夏剑,心中不由的就犯了合计,心说怎么这是西夏国派了人来,还是说来人仅仅只是使的西夏剑呢? 老西儿这么想着,再一转脸看了看身后的两位,这两位也是与众不同,其中一人掌中擎着一杆追风枪,另一人则端着一口明晃晃的追风弯刀。这两件兵刃在中原绿林绝少见到,反而多见于北方的大辽国。 看罢了多时,徐良这心里边不由得是暗暗称奇,心说看这几位这身形兵刃,绝不像是中原人士,反而像是来自不同的三个国家。徐良马上就想到,咝,难道一说,这三国的武林高手都是受了李天翔的差派,前来刺杀八王和包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李天翔的罪行可不仅仅是贪赃枉法这么简单,还涉及到里通外国,倒卖大宋的叛国之罪。 徐良是越想越心惊,但是既然人家都来了,那讲说不起,三老子今儿个就得舍命陪君子。想罢了多时,老西儿欻拉站起身形,呃,呵呵呵呵,我说几位,既然都是绿林人,就请道个万, 令徐良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可跟中原绿林人不同,徐良就听见眼前赤手空拳这俩人喊了一声什么,汤噶提阿塔咝。诶,说的竟然是外语。 没容等徐良闹明白什么意思,六个人六个方位,各拉家伙就冲徐良发起猛攻。 第413章 天遁之妙 徐良一看,喝,这他妈什么绿林人,一点道义都没有。但是当下不敢怠慢,往下一哈腰,左手一抖青龙剑的剑鞘,右手一划拉,沧凉凉~~~一阵电闪寒光,刷~~徐良就使出一招青龙摆尾,冲着六个人的下盘是猛扫而去。 六个贼同时往后一撤身,徐良就趁此机会使了个一鹤冲天,噌一下,身形拔地而起,就想要跳出贼人的包围圈,而后再想办法各个击破。 可又是一个没料到,这六人似乎早看穿了徐良的用意,当时一看徐良往西北方位闪躲,六个人竟然同时跟着飞速挪动,那徐良不能老悬着,结果刚一落地,又被六贼同时围攻。啪啪啪,嗖嗖儿,呼呼~~~正好比是疾风暴雨一般,每招每式都是直取徐良的要害。 诶呀,这也得亏就是徐良,要换成开封府内随便一个人,就这么几下,怕是已经被人家乱刃分尸。徐良一看,眼前这六个人虽然兵刃不同,招式不一,但是彼此间配合默契,刀剑并举,拳脚生风, 整个包围圈是越来越小,逼得徐良是步步后退。 徐良是万万没料到,自个儿这天遁剑法刚然有个小成,结果今儿个刚一出手,竟然同时遇到这么六个劲敌,方才就那么几招,啪啪啪,徐良就看出来了,这六个人单独拉出一个来,那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诶呀,难怪人家敢夜闯府衙,前来行刺。 徐良不知道,这六个人,确实并非等闲,书中代言,那俩赤手空拳的,乃是天竺国少林寺的风雷二将,一个风谭谦,一个叫雷悉达,合称风雷二将,此二人向来不使兵刃,但是两只巴掌和两脚之上装着特制的护手钩和脚钩,都是用百炼精钢锻造而成,这玩意儿使起来既有兵刃的威力,又有拳脚的便利,尤其是配合天竺少林寺的瑜伽功,是威力倍增。 另外使西夏剑的那俩贼,徐良猜的一点没差,乃是西夏承天宫的两大护法,一个叫野利保忠,一个叫李元冲,您一听姓李就知道这人乃是西夏皇族。 最后两位也果然便是北部大辽国的武学高手,一个叫萧凛,一个叫耶律古。 这六个人那都是本国之不世出的武学高手,也都是受了当朝重臣所托,特来相助李天翔。结果今儿个就被李天翔派来刺杀八王赵德芳。 再说徐良跟六个人打到十几个回合,渐渐就觉着顶不住了,一招一式是险象环生。本想叫一声让埋伏的小弟兄们出来相助,但是徐良转念又一想,不行,这六个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此番来在开封府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人放火。我这帮小哥们这要冲上来,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想到此处,徐良抖擞精神,较丹田一粒混元气,施展大乘观照法,想要以无上空门心法,来个洞察烛照,料敌机先,而后再以快打慢。但是刚然一试就发现,不行,这种功法单对单个对个行,眼下六个高手,自己老哥一个,一攻一守之间全然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因此任管什么盖世武学,尽皆难以施展。 可此时墙根之下的小弟兄们一看,忍不住了,这心里边也着急,三将军怎么还不说话呢?诶,急死个人也。 那么此时,这六个贼打了多时,这一看呐,喝,这个白眼眉的丑鬼竟然如此了得,看来一时三刻拿他不下,其中一个贼一打呼哨,刷拉一下,六人之中那天竺国的风雷二将就跳出圈外,当时头也不回,哇哇怪叫,就扑向二堂之内的展昭和蒋平。 展昭和蒋平早都点透窗棂纸看了多时了,眼下这正着急呢,这一看其中俩贼冲自个儿来了。南侠一看,早都压不住了,仓凉一甩闭月羞光扫魔剑,横眉立目就跟蒋平说,四哥,各自保重。 言还未尽,展南侠啪一脚踹开门户,摆宝剑飞身形就跳入天井当院,蒋四爷呢,他可瞧见方才那阵势了,尤其这俩赤手空拳的贼,那身形滴溜溜犹如鬼魅,比那山上的猴也灵巧迅捷着万倍,因此他当时一缩脖,诶要,展大兄弟,你让四哥我如何保重啊,啊? 可怕死并非真好汉,蒋四爷一咬钢牙,小脑瓜一晃啊,噌,晃峨眉刺也跳入院中,还叫了一嗓子给自个儿打气,雅嘿,呔。 这时候,一旁埋伏的小弟兄们一看,得,这回也甭等徐良发暗号了,再不出去,蒋四爷当时就得归位。 因此一帮小弟兄发发一声喊,吆呔,哇呀呀,~~~紧接着各拉家伙,啊噌~~~~冲入院中就把风雷二将团团围住,没有二话,厅堂停当~~~顿时就杀作一团。 可你看,这几个人跟徐良打好像好没见着有什么,但是一旦跟蒋平以及小弟兄们动起手来,刹那之间,就见人群之中血光飞溅,眨眼间那些个能耐不济的就躺下两三位。就这俩风雷二将晃动护手钩,歘歘歘~~~~在人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也就是靠着展南侠和笑天王白春以及小太保钟林这仨人苦苦支撑。 可一个不小心,白春的大腿跟上就被人家一脚扫过,连皮带肉就跟撕下去一块,白春疼的一咬牙,啊~~但是小伙子没叫出声来,当时两眼珠子一瞪,竟然更见精神,就豁出命去了。 蒋四爷脚下一软,闪的慢了一点,结果被人家一钩子就给钩在后腰上了,吓的蒋四爷妈呀一声,当时就觉着天旋地转,这倒不是吓的,是被人家的钩子给钩在腰带上,结果人家顺手一抡,把蒋四爷给抡起来了,可那带子毕竟不结实,刺啦一断,蒋四爷顺势~~是~~啊普通,咕噜咕噜摔倒在地转了几圈,就昏死过去。 到了眼下,因为徐良事先下了命令,府衙之内的军兵只能原地待命,保护好八王藏身的密室,因此大院之中,只有徐良等一众小弟兄力抗群贼。 可这时候,几个贼一看二堂之内空空如也,方才冲出来的是俩官人,那八王去哪儿了。来回这么一盘算,那俩西夏的左右护法也各自一闪身,跳出圈外,俩人欻拉一闪身,一左一右,歘歘歘,竟然就开始在府衙之内,挨个房间逐个搜寻。 原本六个人,眼下只剩俩人,徐良这路天遁剑法原本讲究心如止水,可打到现在,徐良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拼着一口真气不散,把一口青龙剑舞动如飞,结果这一来,反而是章法大乱,堪堪俩贼打了平手。 可此时,西夏的俩护法,就冲过了二道院,向后院的密室之处猛扑而去。 书接前文。 话说开封府二道院内一场凶杀恶斗,来的六个贼,一个赛着一个,跟老少英雄就战在一处。两方面正斗到紧要关头,八王千岁的贴身护卫房书平,终于赶到。 房书平一个人力斗西夏承天宫的俩护法,虽说不落下风, 但是手中无有兵刃,只能是空手入白刃,靠着绝顶身法闪展腾挪,防守之间不时发出几招,因此跟这俩贼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 另一边南下展雄飞带着白春钟林等一众小弟兄就将俩天竺凶僧团团围住,也是杀了个不亦乐乎。 这时候,白眉徐良再一看,噢,房书平回来了,那面我展大叔他们以多打少不落下风,想到此处,徐良心里头多多少少放下心来,一旦这胸中血气平复下来,徐良当时就意识到,啊呀,看来我方才一时激怒攻心,因此出剑之时,跟天遁剑法的奥妙大相径庭,结果好悬没走火入魔。 一念及此,徐良就知道,看来今儿个就是我领悟天遁剑法最高奥义的紧要关头,想到此处,徐良尝试施展大乘观照之法来指点自个儿这路天遁剑法。 令徐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少林心法结合玄门剑法,彼此相济,竟然圆融无碍,如有神助,一刹那间,徐良就发现,面前俩贼这一刀一枪,他们究竟要怎么使,自己完全不必关心,只需要自己放下心来,随意施展,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间或者格挡,或者反击,而且招式变幻之间快慢由心,徐良就感到,此时此刻,真的就好像是老叟戏顽童,任管这孩童如何调皮捣蛋,在老者面前,总是能被一眼看穿,任这孩童千变万化,老者举手投足之间,也总能从容化解。 如此一来,那俩贼就觉着是越打越吃力,而老西儿则是恰恰相反,是越打越轻松,刷拉,随手一剑发出,意在八方。 啊~~~徐良是恍然大悟,原来这~~~才叫至大至高,无形无相。哈哈哈哈,想到此处,徐良恨不能仰天大笑,一展胸中豪迈之情。 此时此刻,这种欣喜之意,当真是无法言表,徐良就觉着,好像一瞬之间回到了当初自己在徐家庄之时,头一次见到老师云中鹤魏真,当初那魏老剑客施展绝艺,犹如天外来客,大罗金仙一般,让少年徐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今时今日,正如当初当时。 眼下,再一回想自己往日所练的刀法和拳脚,徐良就觉着,当初那些自己觉得无比精妙的招式诀窍,如今看来,简陋的好似一块满是窟窿眼的破布一般。但是话说回来,也正是这些年来这水滴石穿的功夫,这才成就了自己今日天遁剑法的神功。 到了现在,此一战尚未了结,徐良无论是剑法还是做人的胸襟,陡然就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心头一片明月高悬,掌中利剑只为护佑苍生。 第413章 天遁之妙 徐良一看,喝,这他妈什么绿林人,一点道义都没有。但是当下不敢怠慢,往下一哈腰,左手一抖青龙剑的剑鞘,右手一划拉,沧凉凉~~~一阵电闪寒光,刷~~徐良就使出一招青龙摆尾,冲着六个人的下盘是猛扫而去。 六个贼同时往后一撤身,徐良就趁此机会使了个一鹤冲天,噌一下,身形拔地而起,就想要跳出贼人的包围圈,而后再想办法各个击破。 可又是一个没料到,这六人似乎早看穿了徐良的用意,当时一看徐良往西北方位闪躲,六个人竟然同时跟着飞速挪动,那徐良不能老悬着,结果刚一落地,又被六贼同时围攻。啪啪啪,嗖嗖儿,呼呼~~~正好比是疾风暴雨一般,每招每式都是直取徐良的要害。 诶呀,这也得亏就是徐良,要换成开封府内随便一个人,就这么几下,怕是已经被人家乱刃分尸。徐良一看,眼前这六个人虽然兵刃不同,招式不一,但是彼此间配合默契,刀剑并举,拳脚生风, 整个包围圈是越来越小,逼得徐良是步步后退。 徐良是万万没料到,自个儿这天遁剑法刚然有个小成,结果今儿个刚一出手,竟然同时遇到这么六个劲敌,方才就那么几招,啪啪啪,徐良就看出来了,这六个人单独拉出一个来,那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诶呀,难怪人家敢夜闯府衙,前来行刺。 徐良不知道,这六个人,确实并非等闲,书中代言,那俩赤手空拳的,乃是天竺国少林寺的风雷二将,一个风谭谦,一个叫雷悉达,合称风雷二将,此二人向来不使兵刃,但是两只巴掌和两脚之上装着特制的护手钩和脚钩,都是用百炼精钢锻造而成,这玩意儿使起来既有兵刃的威力,又有拳脚的便利,尤其是配合天竺少林寺的瑜伽功,是威力倍增。 另外使西夏剑的那俩贼,徐良猜的一点没差,乃是西夏承天宫的两大护法,一个叫野利保忠,一个叫李元冲,您一听姓李就知道这人乃是西夏皇族。 最后两位也果然便是北部大辽国的武学高手,一个叫萧凛,一个叫耶律古。 这六个人那都是本国之不世出的武学高手,也都是受了当朝重臣所托,特来相助李天翔。结果今儿个就被李天翔派来刺杀八王赵德芳。 再说徐良跟六个人打到十几个回合,渐渐就觉着顶不住了,一招一式是险象环生。本想叫一声让埋伏的小弟兄们出来相助,但是徐良转念又一想,不行,这六个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此番来在开封府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人放火。我这帮小哥们这要冲上来,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想到此处,徐良抖擞精神,较丹田一粒混元气,施展大乘观照法,想要以无上空门心法,来个洞察烛照,料敌机先,而后再以快打慢。但是刚然一试就发现,不行,这种功法单对单个对个行,眼下六个高手,自己老哥一个,一攻一守之间全然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因此任管什么盖世武学,尽皆难以施展。 可此时墙根之下的小弟兄们一看,忍不住了,这心里边也着急,三将军怎么还不说话呢?诶,急死个人也。 那么此时,这六个贼打了多时,这一看呐,喝,这个白眼眉的丑鬼竟然如此了得,看来一时三刻拿他不下,其中一个贼一打呼哨,刷拉一下,六人之中那天竺国的风雷二将就跳出圈外,当时头也不回,哇哇怪叫,就扑向二堂之内的展昭和蒋平。 展昭和蒋平早都点透窗棂纸看了多时了,眼下这正着急呢,这一看其中俩贼冲自个儿来了。南侠一看,早都压不住了,仓凉一甩闭月羞光扫魔剑,横眉立目就跟蒋平说,四哥,各自保重。 言还未尽,展南侠啪一脚踹开门户,摆宝剑飞身形就跳入天井当院,蒋四爷呢,他可瞧见方才那阵势了,尤其这俩赤手空拳的贼,那身形滴溜溜犹如鬼魅,比那山上的猴也灵巧迅捷着万倍,因此他当时一缩脖,诶要,展大兄弟,你让四哥我如何保重啊,啊? 可怕死并非真好汉,蒋四爷一咬钢牙,小脑瓜一晃啊,噌,晃峨眉刺也跳入院中,还叫了一嗓子给自个儿打气,雅嘿,呔。 这时候,一旁埋伏的小弟兄们一看,得,这回也甭等徐良发暗号了,再不出去,蒋四爷当时就得归位。 因此一帮小弟兄发发一声喊,吆呔,哇呀呀,~~~紧接着各拉家伙,啊噌~~~~冲入院中就把风雷二将团团围住,没有二话,厅堂停当~~~顿时就杀作一团。 可你看,这几个人跟徐良打好像好没见着有什么,但是一旦跟蒋平以及小弟兄们动起手来,刹那之间,就见人群之中血光飞溅,眨眼间那些个能耐不济的就躺下两三位。就这俩风雷二将晃动护手钩,歘歘歘~~~~在人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也就是靠着展南侠和笑天王白春以及小太保钟林这仨人苦苦支撑。 可一个不小心,白春的大腿跟上就被人家一脚扫过,连皮带肉就跟撕下去一块,白春疼的一咬牙,啊~~但是小伙子没叫出声来,当时两眼珠子一瞪,竟然更见精神,就豁出命去了。 蒋四爷脚下一软,闪的慢了一点,结果被人家一钩子就给钩在后腰上了,吓的蒋四爷妈呀一声,当时就觉着天旋地转,这倒不是吓的,是被人家的钩子给钩在腰带上,结果人家顺手一抡,把蒋四爷给抡起来了,可那带子毕竟不结实,刺啦一断,蒋四爷顺势~~是~~啊普通,咕噜咕噜摔倒在地转了几圈,就昏死过去。 到了眼下,因为徐良事先下了命令,府衙之内的军兵只能原地待命,保护好八王藏身的密室,因此大院之中,只有徐良等一众小弟兄力抗群贼。 可这时候,几个贼一看二堂之内空空如也,方才冲出来的是俩官人,那八王去哪儿了。来回这么一盘算,那俩西夏的左右护法也各自一闪身,跳出圈外,俩人欻拉一闪身,一左一右,歘歘歘,竟然就开始在府衙之内,挨个房间逐个搜寻。 原本六个人,眼下只剩俩人,徐良这路天遁剑法原本讲究心如止水,可打到现在,徐良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拼着一口真气不散,把一口青龙剑舞动如飞,结果这一来,反而是章法大乱,堪堪俩贼打了平手。 可此时,西夏的俩护法,就冲过了二道院,向后院的密室之处猛扑而去。 书接前文。 话说开封府二道院内一场凶杀恶斗,来的六个贼,一个赛着一个,跟老少英雄就战在一处。两方面正斗到紧要关头,八王千岁的贴身护卫房书平,终于赶到。 房书平一个人力斗西夏承天宫的俩护法,虽说不落下风, 但是手中无有兵刃,只能是空手入白刃,靠着绝顶身法闪展腾挪,防守之间不时发出几招,因此跟这俩贼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 另一边南下展雄飞带着白春钟林等一众小弟兄就将俩天竺凶僧团团围住,也是杀了个不亦乐乎。 这时候,白眉徐良再一看,噢,房书平回来了,那面我展大叔他们以多打少不落下风,想到此处,徐良心里头多多少少放下心来,一旦这胸中血气平复下来,徐良当时就意识到,啊呀,看来我方才一时激怒攻心,因此出剑之时,跟天遁剑法的奥妙大相径庭,结果好悬没走火入魔。 一念及此,徐良就知道,看来今儿个就是我领悟天遁剑法最高奥义的紧要关头,想到此处,徐良尝试施展大乘观照之法来指点自个儿这路天遁剑法。 令徐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少林心法结合玄门剑法,彼此相济,竟然圆融无碍,如有神助,一刹那间,徐良就发现,面前俩贼这一刀一枪,他们究竟要怎么使,自己完全不必关心,只需要自己放下心来,随意施展,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间或者格挡,或者反击,而且招式变幻之间快慢由心,徐良就感到,此时此刻,真的就好像是老叟戏顽童,任管这孩童如何调皮捣蛋,在老者面前,总是能被一眼看穿,任这孩童千变万化,老者举手投足之间,也总能从容化解。 如此一来,那俩贼就觉着是越打越吃力,而老西儿则是恰恰相反,是越打越轻松,刷拉,随手一剑发出,意在八方。 啊~~~徐良是恍然大悟,原来这~~~才叫至大至高,无形无相。哈哈哈哈,想到此处,徐良恨不能仰天大笑,一展胸中豪迈之情。 此时此刻,这种欣喜之意,当真是无法言表,徐良就觉着,好像一瞬之间回到了当初自己在徐家庄之时,头一次见到老师云中鹤魏真,当初那魏老剑客施展绝艺,犹如天外来客,大罗金仙一般,让少年徐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今时今日,正如当初当时。 眼下,再一回想自己往日所练的刀法和拳脚,徐良就觉着,当初那些自己觉得无比精妙的招式诀窍,如今看来,简陋的好似一块满是窟窿眼的破布一般。但是话说回来,也正是这些年来这水滴石穿的功夫,这才成就了自己今日天遁剑法的神功。 到了现在,此一战尚未了结,徐良无论是剑法还是做人的胸襟,陡然就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心头一片明月高悬,掌中利剑只为护佑苍生。 第414章 玉汝于成 要说到了此刻,徐良要战败眼前的俩贼,也就是三招两式之内的功夫,就说要杀了这俩人,那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此时的徐良,大彻大悟,对俩贼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感谢之心。是啊,若非这几个贼玩命相逼,我徐良想要突破玄关,练就神剑,就不知到了何年何月。 这就应了那句话,想要成功得有朋友,想要巨大的成功,你就得有足够分量的敌人。 想到此处,徐良身形欻拉一晃,后撤一步,俩贼呢,那是玩了命了,一刀一枪齐施并进,猛攻徐良。徐良口中念到,后退原来是向前,同时刷拉一剑,以上示下。 这一剑落下,那可了不得,俩贼瞪大了眼睛一瞧,这丑鬼一剑劈来,半悬空中却隐约约可见两道寒光。这叫化剑之境,能把一把宝剑是使出几把剑的威力,而且剑刃带风,听到耳中风声呼啸,就跟您呢,在斑马线上听到紧急刹车的声音那差不多少,让人是毛骨悚然。 俩贼一看徐良此剑来势迅猛,刚想退步闪身,却不料徐良比他们更快,当时一剑劈出,徐良紧跟一步,这一张紫脸似乎就要贴在俩贼的脸上,结果俩贼这一退步,因为想的太急,腿脚跟不上,竟然噗通噗通同时就摔倒在地。 这就说明,徐良的剑法已经到了举重若轻,借力打力的地步。 再说俩贼刚然一摔倒,正想要发力站起身形,可突然就觉着两只巴掌一阵剧痛,沧凉凉,仓凉,掌中的追风弯刀和追风枪,就被徐良一撩剑,给打落在地。呃,别动。 明晃晃的剑苗子,闪着寒光就压在俩贼的胸前。啊~~~这俩贼一瞧,都是怪眼圆翻,呼呼直喘粗气,可被徐良一剑拦挡,再想逃走势比登天。 徐良一瞧,索性先制住眼前俩贼,再去帮着我展大叔他们,当时正想要拽出锁链,把俩贼绳捆索绑,结果俩贼一看,不干了,各自一抬胳臂,啊 ~~~咽下,嘴一张,就咽下个也不知道什么玩意。 徐良微微一惊,想要拦挡,已然不及,往下一哈腰,就见俩贼当时就软成一团烂泥相似,紧接着七窍滋血,眼见得就不活了。 老西儿微微一皱眉,暗道可惜。但是眼下情势危急,容不得自己多想,老西儿站起身形,手提青龙剑再一瞧,就见房书平会斗俩贼游刃有余,可我展大叔他们是险象环生。 徐良一声长啸~呃,我说各位,山西人来也。 这可真叫言出法随,声到人到,刷拉一剑甩出,苍凉~~~特了,刷刷~~~好嘛,这一下连带着这两位风雷二将,以及展昭和白春他们,掌中的兵刃同时就是一阵响动,一闪目间,徐良一剑就把两拨正然真杀实砍的人群,分在两旁,老西儿自个儿横身躯就挡在中间。 这一剑石破天惊,非但风雷二将吃惊非小,展南侠和白春钟林他们也是目瞪口呆,啊,展昭不由的就叫了一声,良子。 蒋四爷此刻正坐在墙根揉着大腿根,是哼哼唧唧,方才他可瞧的真切,徐良一剑撂倒俩贼寇,这把蒋四爷给惊的吆,好半晌这嘴巴才合上,眼下再一瞧,这他妈小良子一剑分开两拨人,蒋四爷就知道,诶呀,小良子这是剑法大成,嘿嘿嘿,看来开封府无忧矣。 那么其他小弟兄看着徐良,人人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好似不认识徐良一般。 恰在此时,墙头之外噌噌~~~又跳进几位,众人甩脸观瞧,来的并非旁人,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以及刘世杰沈明杰等几个小弟兄。 可剩下这几个贼一看,不行,开封府的人是越大越多,而且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那个白眼眉的丑鬼武功大进,而且这个大脑袋的丑鬼也是颇为了得,这几个贼心里边还想呢,看来以后碰到了开封府的丑鬼,尽量得绕道走。 买啦日刊第日~~有个贼当时就喊了这么一嗓子,其余仨贼一听,各自一晃身,噌~~~飞身形就上了墙头。 徐良一看,拉宝剑正想要追赶,蒋四爷赶忙唤住,良子,穷寇莫追,谨防着人家调虎离山。 老西儿一听啊,可也是,这几个贼皆非等闲,自己这要一走了,再要有旁的贼趁机前来,那真是不堪设想。 因此,老少英雄眼瞅着剩下的四个刺客,各自晃身下了墙头,是消失不见。 群贼一走,展南侠赶忙吩咐受伤的赶紧包扎止血,地上躺的那几位,赶忙抬到跨院厢房,延请大夫诊治疗伤。 这时候白云瑞跟刘世杰过去就把蒋四爷给扶起来,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开封府内方才是好一场凶杀恶斗。 可蒋四爷什么顾不得了,被俩人搀着一瘸一拐来在徐良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其他小弟兄们也都这么直勾勾瞅着徐良,这可把白云瑞和刘世杰他们给闹愣了,不明所以呀,当然徐良也被人给瞅的浑身不自在,呃,蒋四叔,展大叔,各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嘿嘿嘿,蒋四爷俩小眼珠倍儿亮,诶要,我说小良子,诶,方才那几下,你,你这暗中偷偷练了什么绝世剑法,诶,我说再碰着那贼,还能使不? 徐良一乐:呃,蒋四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下是人人振奋,一般小弟兄们是无不羡慕,就连房书平方才战斗之中,忙里偷闲瞅了几眼,他这心里边,也是赞叹不已。 书说简短,众人把地上俩刺客的死尸料理完毕,就把八王和包大人接回二堂,跟这老二位汇报了方才的战况,老王子听的是浑身栗抖,他可没料到,这个李天翔,身为臣子,只因为自己今日在朝堂之上打了他一锏,他竟然是怀恨在心,派人行刺,这还了得。 老王子当时就想进宫面圣,要求即刻拿办李天翔。 包大人一听,赶忙劝解八王,就说王驾千岁,此事咱们无凭无据,是,您要说执意告上一状,当今天子一定会为您做主,但是因为无有凭据,因此就算把李天翔下狱,也很难彻底铲除这个大奸臣。而且李天翔并非是只身犯案,他手底下的党羽遍布朝野,这万一要逼得他狗急跳墙,只怕一时间难以收拾。因此不如权且忍耐,容等咱们查实了他所有的罪证,首先剪除他的羽翼,而后再给他尚书府来个十面埋伏,到时候釜底抽薪,方可一击必杀。 徐良也是这么想,当时就说,今儿晚上李天翔派出刺客,对开封府来说,实乃好事一桩,因为他就发现,来的六个贼,看他们掌中的家伙事,再观察这几个贼的招式身法,显见着并非是大宋朝的人,可见李天翔暗地之中跟西夏天竺国的人都有往来,如果此事能坐实了,那么李天翔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正在众人议论的这么个时候,门外来报,说是四品带刀校尉房书安求见,有要事通禀。 蒋四爷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心说嘿,这个大脑壳说是有要事,那就必然不假,难道一说是他监视尚书府,有了什么发现不成? 这么想着,当时赶忙命人把房书安唤进二堂。 老房进屋一看,喝,八王,包大人,蒋四爷,干老徐良,老叔白云瑞等等英雄尽皆在座,再一看自个儿的兄弟二大头房书平也在座,但是眼下公事为先,也没工夫唠家常。 再说房书安当时赶忙见礼,这位八王千岁,一见着房书安就觉着高兴,这俩人也不知怎么的,是格外那么投缘。眼下一见房书安大脑瓜直晃,见礼已毕,八王当先就开口了,呃,书安,你这是打哪儿来? 噫嗯,回王驾千岁,卑职奉了我的蒋四爷爷之命,连日监视李天翔的尚书府,方才正是由打尚书府而来。 八王一听,李天翔的尚书府,当时来了兴趣,哦?书安,你奉命监视尚书府,可有什么发现? 诶呀,王驾,正是有紧要的军情,要跟您和相爷汇报,我呀,呃卑职,卑职抓着了那大奸贼李天翔切实的罪证。 哦?众人都是一惊,蒋平知道,前些日孙一龙交代了不少的口供,但那些充其量都只能算是线索,一无物证,二没有人证,只能说是据此线索再深入调查。眼下一天那个房书安说是抓到了李天翔切实的罪证,当时赶忙就问,诶,书安,你说切实的罪证,是指着什么说的? 咿呀,四爷爷,前者青天白日之下,俩刺客公然闯进开封府行刺,那么这俩贼落在何处呢,他们又是受了谁的指使,甭问都是那个李天翔啊,今儿个我正是发现了李天翔手底下这伙绿林群贼的落脚之处。 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第414章 玉汝于成 要说到了此刻,徐良要战败眼前的俩贼,也就是三招两式之内的功夫,就说要杀了这俩人,那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此时的徐良,大彻大悟,对俩贼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感谢之心。是啊,若非这几个贼玩命相逼,我徐良想要突破玄关,练就神剑,就不知到了何年何月。 这就应了那句话,想要成功得有朋友,想要巨大的成功,你就得有足够分量的敌人。 想到此处,徐良身形欻拉一晃,后撤一步,俩贼呢,那是玩了命了,一刀一枪齐施并进,猛攻徐良。徐良口中念到,后退原来是向前,同时刷拉一剑,以上示下。 这一剑落下,那可了不得,俩贼瞪大了眼睛一瞧,这丑鬼一剑劈来,半悬空中却隐约约可见两道寒光。这叫化剑之境,能把一把宝剑是使出几把剑的威力,而且剑刃带风,听到耳中风声呼啸,就跟您呢,在斑马线上听到紧急刹车的声音那差不多少,让人是毛骨悚然。 俩贼一看徐良此剑来势迅猛,刚想退步闪身,却不料徐良比他们更快,当时一剑劈出,徐良紧跟一步,这一张紫脸似乎就要贴在俩贼的脸上,结果俩贼这一退步,因为想的太急,腿脚跟不上,竟然噗通噗通同时就摔倒在地。 这就说明,徐良的剑法已经到了举重若轻,借力打力的地步。 再说俩贼刚然一摔倒,正想要发力站起身形,可突然就觉着两只巴掌一阵剧痛,沧凉凉,仓凉,掌中的追风弯刀和追风枪,就被徐良一撩剑,给打落在地。呃,别动。 明晃晃的剑苗子,闪着寒光就压在俩贼的胸前。啊~~~这俩贼一瞧,都是怪眼圆翻,呼呼直喘粗气,可被徐良一剑拦挡,再想逃走势比登天。 徐良一瞧,索性先制住眼前俩贼,再去帮着我展大叔他们,当时正想要拽出锁链,把俩贼绳捆索绑,结果俩贼一看,不干了,各自一抬胳臂,啊 ~~~咽下,嘴一张,就咽下个也不知道什么玩意。 徐良微微一惊,想要拦挡,已然不及,往下一哈腰,就见俩贼当时就软成一团烂泥相似,紧接着七窍滋血,眼见得就不活了。 老西儿微微一皱眉,暗道可惜。但是眼下情势危急,容不得自己多想,老西儿站起身形,手提青龙剑再一瞧,就见房书平会斗俩贼游刃有余,可我展大叔他们是险象环生。 徐良一声长啸~呃,我说各位,山西人来也。 这可真叫言出法随,声到人到,刷拉一剑甩出,苍凉~~~特了,刷刷~~~好嘛,这一下连带着这两位风雷二将,以及展昭和白春他们,掌中的兵刃同时就是一阵响动,一闪目间,徐良一剑就把两拨正然真杀实砍的人群,分在两旁,老西儿自个儿横身躯就挡在中间。 这一剑石破天惊,非但风雷二将吃惊非小,展南侠和白春钟林他们也是目瞪口呆,啊,展昭不由的就叫了一声,良子。 蒋四爷此刻正坐在墙根揉着大腿根,是哼哼唧唧,方才他可瞧的真切,徐良一剑撂倒俩贼寇,这把蒋四爷给惊的吆,好半晌这嘴巴才合上,眼下再一瞧,这他妈小良子一剑分开两拨人,蒋四爷就知道,诶呀,小良子这是剑法大成,嘿嘿嘿,看来开封府无忧矣。 那么其他小弟兄看着徐良,人人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好似不认识徐良一般。 恰在此时,墙头之外噌噌~~~又跳进几位,众人甩脸观瞧,来的并非旁人,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以及刘世杰沈明杰等几个小弟兄。 可剩下这几个贼一看,不行,开封府的人是越大越多,而且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那个白眼眉的丑鬼武功大进,而且这个大脑袋的丑鬼也是颇为了得,这几个贼心里边还想呢,看来以后碰到了开封府的丑鬼,尽量得绕道走。 买啦日刊第日~~有个贼当时就喊了这么一嗓子,其余仨贼一听,各自一晃身,噌~~~飞身形就上了墙头。 徐良一看,拉宝剑正想要追赶,蒋四爷赶忙唤住,良子,穷寇莫追,谨防着人家调虎离山。 老西儿一听啊,可也是,这几个贼皆非等闲,自己这要一走了,再要有旁的贼趁机前来,那真是不堪设想。 因此,老少英雄眼瞅着剩下的四个刺客,各自晃身下了墙头,是消失不见。 群贼一走,展南侠赶忙吩咐受伤的赶紧包扎止血,地上躺的那几位,赶忙抬到跨院厢房,延请大夫诊治疗伤。 这时候白云瑞跟刘世杰过去就把蒋四爷给扶起来,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开封府内方才是好一场凶杀恶斗。 可蒋四爷什么顾不得了,被俩人搀着一瘸一拐来在徐良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其他小弟兄们也都这么直勾勾瞅着徐良,这可把白云瑞和刘世杰他们给闹愣了,不明所以呀,当然徐良也被人给瞅的浑身不自在,呃,蒋四叔,展大叔,各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嘿嘿嘿,蒋四爷俩小眼珠倍儿亮,诶要,我说小良子,诶,方才那几下,你,你这暗中偷偷练了什么绝世剑法,诶,我说再碰着那贼,还能使不? 徐良一乐:呃,蒋四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下是人人振奋,一般小弟兄们是无不羡慕,就连房书平方才战斗之中,忙里偷闲瞅了几眼,他这心里边,也是赞叹不已。 书说简短,众人把地上俩刺客的死尸料理完毕,就把八王和包大人接回二堂,跟这老二位汇报了方才的战况,老王子听的是浑身栗抖,他可没料到,这个李天翔,身为臣子,只因为自己今日在朝堂之上打了他一锏,他竟然是怀恨在心,派人行刺,这还了得。 老王子当时就想进宫面圣,要求即刻拿办李天翔。 包大人一听,赶忙劝解八王,就说王驾千岁,此事咱们无凭无据,是,您要说执意告上一状,当今天子一定会为您做主,但是因为无有凭据,因此就算把李天翔下狱,也很难彻底铲除这个大奸臣。而且李天翔并非是只身犯案,他手底下的党羽遍布朝野,这万一要逼得他狗急跳墙,只怕一时间难以收拾。因此不如权且忍耐,容等咱们查实了他所有的罪证,首先剪除他的羽翼,而后再给他尚书府来个十面埋伏,到时候釜底抽薪,方可一击必杀。 徐良也是这么想,当时就说,今儿晚上李天翔派出刺客,对开封府来说,实乃好事一桩,因为他就发现,来的六个贼,看他们掌中的家伙事,再观察这几个贼的招式身法,显见着并非是大宋朝的人,可见李天翔暗地之中跟西夏天竺国的人都有往来,如果此事能坐实了,那么李天翔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正在众人议论的这么个时候,门外来报,说是四品带刀校尉房书安求见,有要事通禀。 蒋四爷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心说嘿,这个大脑壳说是有要事,那就必然不假,难道一说是他监视尚书府,有了什么发现不成? 这么想着,当时赶忙命人把房书安唤进二堂。 老房进屋一看,喝,八王,包大人,蒋四爷,干老徐良,老叔白云瑞等等英雄尽皆在座,再一看自个儿的兄弟二大头房书平也在座,但是眼下公事为先,也没工夫唠家常。 再说房书安当时赶忙见礼,这位八王千岁,一见着房书安就觉着高兴,这俩人也不知怎么的,是格外那么投缘。眼下一见房书安大脑瓜直晃,见礼已毕,八王当先就开口了,呃,书安,你这是打哪儿来? 噫嗯,回王驾千岁,卑职奉了我的蒋四爷爷之命,连日监视李天翔的尚书府,方才正是由打尚书府而来。 八王一听,李天翔的尚书府,当时来了兴趣,哦?书安,你奉命监视尚书府,可有什么发现? 诶呀,王驾,正是有紧要的军情,要跟您和相爷汇报,我呀,呃卑职,卑职抓着了那大奸贼李天翔切实的罪证。 哦?众人都是一惊,蒋平知道,前些日孙一龙交代了不少的口供,但那些充其量都只能算是线索,一无物证,二没有人证,只能说是据此线索再深入调查。眼下一天那个房书安说是抓到了李天翔切实的罪证,当时赶忙就问,诶,书安,你说切实的罪证,是指着什么说的? 咿呀,四爷爷,前者青天白日之下,俩刺客公然闯进开封府行刺,那么这俩贼落在何处呢,他们又是受了谁的指使,甭问都是那个李天翔啊,今儿个我正是发现了李天翔手底下这伙绿林群贼的落脚之处。 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第415章 绝地反击 房书安话音刚落,包括八王和包大人 ,以及老少英雄都是悚然变色。八王更是瞪大了两只眼睛:书安,此话当真? 咿呀,王驾千岁,卑职怎敢罪犯欺君呢,此事千真万确。 二堂之内就是好一阵的平静,人们都知道,要说真把李天翔手底下这伙贼给逮着了,严刑审讯,不怕这帮贼人不招。那他李天翔不也就完了吗?可隐约约众人又觉着有些个担心,一来这伙贼人实实在在的厉害,这一旦要抓差办案,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因此想要动手,必须得有个万全之策。二来,大家伙对李天翔的手段那都见识过了,生怕这回又上了人家的当。 可徐良则不然,他如今神剑初成,巴不得尽快会一会那天底下的高人,徐良心想,那些个厉害的贼,是越多越好,越厉害还越好。 因此,徐良头一个就问,呃,房书安,你说说,这些个贼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落脚? 干老,正是咱们当日抓捕孙一龙的春宵楼。 老少英雄听的正吃惊呢,就听房书安接着又说,就在春宵楼的西边不远,有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因为紧邻着春宵楼,人来人往,那外地来的生脸也多。因此那些个贼就在此地落脚。干老,我说各位,我数算过了,这里边的贼,约莫能有百十来人。前些日那俩闯进开封府的贼,也在其中。 众人眼瞅着房书安说得言之凿凿,就知道此事那必然不假。老王子赵德芳一听,他可不管那么多,马上就提出要求开封府老少英雄一齐出动,最好再由枢密院借调一千铁甲军,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可包大人不一样,他比这八王要思虑周全,当时一听,赶忙拦挡:呃,王驾千岁有所非知,想那五城兵马司孙秀执掌京畿捕盗捉贼之事,手底下的差官有上千之众,且分散在京城各处。王驾,那孙秀跟李天翔可谓是朋比为奸,蛇鼠一窝。咱们若要贸然动手抓贼,被孙秀给知道了,势必打草惊蛇。因此此事还需谨慎才是。 这里啊咱们特别交待一下,五城兵马司,是直到明清两代之时才设置的,指的是东西南北中五个衙门,主要就是负责捕盗捉贼,押解囚犯,城管消防之类的事宜。这里说道五城兵马司乃是沿用原文的设定。 书归正文,八王一听啊,不高兴,心说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孤王该当如何是好呢? 众人一瞅知道,老王子今儿个受了李天翔的气,心中不忿。蒋四爷当时就上前安慰,诶,嘿嘿嘿,王驾,包大人所言,确实不假。那么依卑职之见,咱们要拿这伙贼,先得稳住孙秀才是。这也简单,只需王驾千岁您下一道谕令,要求孙秀即刻来在开封府,就说关于包大人之案情,须得由他出面,协同调查,而后只要把他稳在开封府中,到时候咱们抓完了贼,再把他一放,如此神鬼不觉,岂不妙哉? 老少英雄一听,嗯,四老爷言之有理。 八王也是眼前一亮,来来来,拿笔来。 蒋平又是一笑,何劳王驾动笔,只需一道口谕,那孙秀焉敢不来? 对对对,蒋平啊,你即刻以本王的名义,派人前去叫那孙秀前来开封府。 诶,是了,蒋四爷抹回头看了半晌,最终就决定找个生脸的,以降低孙秀的戒备。看了半晌,呃,世杰,刘世杰,就你,你带着蓝氏哥俩,前去宣读王驾口谕。注意,此行让蓝氏哥俩为主,你从旁随行,懂吗? 刘世杰重重一点头,四老爷,您放心,卑职都明白。 呃,赶紧去。 刘世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包大人一看刘世杰去了,转过身来继续就跟八王说,王驾,既然把孙秀唤来,看来今夜晚间咱们就得动手拿贼,此事须得枢密院颜查散从旁协助,因此还需一人去往枢密院宣您的谕令才是。 八王眼下那名义上是开封府尹呢,但实质上一切大小事宜还是得由包大人跟老少英雄说了算,再说八王一听,对,扭过头继续吩咐蒋平,蒋平啊,你再派人,即刻去往枢密院,要求颜查散火速拨出一千精锐铁甲军,要求配备强弓硬弩。呃,对了,八王说着一扭头看向包大人,包卿,你以为今夜晚间何时发兵才是? 王驾,子时发兵,丑时到了春宵楼,而后将那贼人落脚的宅院团团包围。 蒋平一听,这一回也不用老王子废了八所的再转达了,当时一点头,诶,是了,说着他这目光刷一下就落在白云瑞身上,我说云瑞呀,你们老白家跟老严家那是世交,你爹又是严大人的恩人,那你就去一趟。对了,记得换身衣服,你这身白的太扎眼,听清楚没? 云瑞一点头,四大爷,小侄明白。王驾,相爷,各位,云瑞告辞。 白云瑞说完了,大踏步就出离了二堂。 那么接下来这任务就得落在老少英雄头上,蒋四爷就交待,小良子,今儿晚上抓贼,这千斤重担你可得担着一半啊。那些个小贼交给我们,但是那些个大贼头儿,你你可千万留神谨慎,最好最好甭让一个人走脱才好。 徐良把胸脯一拔,呃蒋四叔,你放心,山西人保证完成任务。 徐良那真叫一个巴不得,方才跟那俩贼对阵交锋,此刻他这心里还美滋滋儿的,那种在战斗之中,随心所欲,新手得来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豪情勃发。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这面都安排完了,就由开封府老少英雄打头阵,余者一千铁甲军弓上弦刀出鞘将贼人落脚的宅院给他围个水泄不通。同时,就由开封府之内的常备军兵把春宵楼往东的道路全部封锁,免得走漏了消息,被那李天翔知道。 最后抓了贼之后,连夜审讯,一旦得着李天翔的真赃实据,马上由八王做主,封锁尚书府,随后再把一应证据呈交当今天子,看看他有什么话说,只要皇上知道了真相,得知这个李天翔跟天竺西夏等国倒卖大宋朝,那他必然就得当时下令,而后开封府的办差官即可破门而入,当场捉拿李天翔。 开封府内,众人计议已定,眼下就单等五城兵马司孙秀来到。 诶,时间并不太长,孙秀就被刘世杰以及蓝氏哥俩带到。要说这孙秀啊,作为李天翔的死党,那是一跟绳上的蚂蚱,他也知道八王赵德芳跟包拯份属君臣,实则情同师友。因此当他在家里头一听到说是开封府来了人。 孙秀本能的就是一惊,马上就提高了警惕。心说这快到半夜三更了,开封府来人为了个什么吗,啊呀今儿个在朝堂之上,那老王子锏打尚书大人李天翔,这,这不能迁怒到我身上,给我也来这么一下,孙秀是胡思乱想,但是王爷传谕,不得不听。 当时换好了衣服,来在正堂一看,俩生脸,但是也得跪接谕令,臣孙秀恭请王驾谕令。 简单说一下,皇上的意思那叫旨意,圣旨,太后娘娘那叫懿旨,公主亲王这就叫谕令。 蓝氏哥俩办这种差事,这也是头一遭,一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孙大人跪在自个脚下,那心里边得意,老大蓝田本就说,孙大人,请屏退左右。 孙秀一听,无可奈何,向两旁边一挥手,都退下去。 两旁边人都退了下去,老二蓝田玉还不放心,伸着个脑袋四处还查看了一番。 孙秀眼瞅着,是眉头紧皱,暗咬牙关。 这时候,就听大爷蓝天本说道:奉王驾谕令,请五城兵马司孙秀前往开封府,协同查办包拯一案。 孙秀一听,什么,让我协同查案,哦,跟着八王查包拯,这家伙就知道,这里边必有文章啊,但是究竟这老王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秀猜不透。因此他就想,我去开封府这事啊,不论是好是坏,头一个得先告诉尚书大人才是啊。 因此,孙秀一想,就跟蓝氏哥俩说,诶,二位差官,王驾的谕令下官已然知晓,还请二位稍候片刻,我收拾一番,马上就前往开封府。 蓝氏哥俩听了刘世杰的吩咐,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当时一左一右就站在孙秀的两侧,嘿嘿嘿,孙大人,不必收拾,就一会功夫,何必呢,王驾千岁交待的清楚,让您谕令到时,即刻动身。 第415章 绝地反击 房书安话音刚落,包括八王和包大人 ,以及老少英雄都是悚然变色。八王更是瞪大了两只眼睛:书安,此话当真? 咿呀,王驾千岁,卑职怎敢罪犯欺君呢,此事千真万确。 二堂之内就是好一阵的平静,人们都知道,要说真把李天翔手底下这伙贼给逮着了,严刑审讯,不怕这帮贼人不招。那他李天翔不也就完了吗?可隐约约众人又觉着有些个担心,一来这伙贼人实实在在的厉害,这一旦要抓差办案,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因此想要动手,必须得有个万全之策。二来,大家伙对李天翔的手段那都见识过了,生怕这回又上了人家的当。 可徐良则不然,他如今神剑初成,巴不得尽快会一会那天底下的高人,徐良心想,那些个厉害的贼,是越多越好,越厉害还越好。 因此,徐良头一个就问,呃,房书安,你说说,这些个贼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落脚? 干老,正是咱们当日抓捕孙一龙的春宵楼。 老少英雄听的正吃惊呢,就听房书安接着又说,就在春宵楼的西边不远,有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因为紧邻着春宵楼,人来人往,那外地来的生脸也多。因此那些个贼就在此地落脚。干老,我说各位,我数算过了,这里边的贼,约莫能有百十来人。前些日那俩闯进开封府的贼,也在其中。 众人眼瞅着房书安说得言之凿凿,就知道此事那必然不假。老王子赵德芳一听,他可不管那么多,马上就提出要求开封府老少英雄一齐出动,最好再由枢密院借调一千铁甲军,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可包大人不一样,他比这八王要思虑周全,当时一听,赶忙拦挡:呃,王驾千岁有所非知,想那五城兵马司孙秀执掌京畿捕盗捉贼之事,手底下的差官有上千之众,且分散在京城各处。王驾,那孙秀跟李天翔可谓是朋比为奸,蛇鼠一窝。咱们若要贸然动手抓贼,被孙秀给知道了,势必打草惊蛇。因此此事还需谨慎才是。 这里啊咱们特别交待一下,五城兵马司,是直到明清两代之时才设置的,指的是东西南北中五个衙门,主要就是负责捕盗捉贼,押解囚犯,城管消防之类的事宜。这里说道五城兵马司乃是沿用原文的设定。 书归正文,八王一听啊,不高兴,心说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孤王该当如何是好呢? 众人一瞅知道,老王子今儿个受了李天翔的气,心中不忿。蒋四爷当时就上前安慰,诶,嘿嘿嘿,王驾,包大人所言,确实不假。那么依卑职之见,咱们要拿这伙贼,先得稳住孙秀才是。这也简单,只需王驾千岁您下一道谕令,要求孙秀即刻来在开封府,就说关于包大人之案情,须得由他出面,协同调查,而后只要把他稳在开封府中,到时候咱们抓完了贼,再把他一放,如此神鬼不觉,岂不妙哉? 老少英雄一听,嗯,四老爷言之有理。 八王也是眼前一亮,来来来,拿笔来。 蒋平又是一笑,何劳王驾动笔,只需一道口谕,那孙秀焉敢不来? 对对对,蒋平啊,你即刻以本王的名义,派人前去叫那孙秀前来开封府。 诶,是了,蒋四爷抹回头看了半晌,最终就决定找个生脸的,以降低孙秀的戒备。看了半晌,呃,世杰,刘世杰,就你,你带着蓝氏哥俩,前去宣读王驾口谕。注意,此行让蓝氏哥俩为主,你从旁随行,懂吗? 刘世杰重重一点头,四老爷,您放心,卑职都明白。 呃,赶紧去。 刘世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包大人一看刘世杰去了,转过身来继续就跟八王说,王驾,既然把孙秀唤来,看来今夜晚间咱们就得动手拿贼,此事须得枢密院颜查散从旁协助,因此还需一人去往枢密院宣您的谕令才是。 八王眼下那名义上是开封府尹呢,但实质上一切大小事宜还是得由包大人跟老少英雄说了算,再说八王一听,对,扭过头继续吩咐蒋平,蒋平啊,你再派人,即刻去往枢密院,要求颜查散火速拨出一千精锐铁甲军,要求配备强弓硬弩。呃,对了,八王说着一扭头看向包大人,包卿,你以为今夜晚间何时发兵才是? 王驾,子时发兵,丑时到了春宵楼,而后将那贼人落脚的宅院团团包围。 蒋平一听,这一回也不用老王子废了八所的再转达了,当时一点头,诶,是了,说着他这目光刷一下就落在白云瑞身上,我说云瑞呀,你们老白家跟老严家那是世交,你爹又是严大人的恩人,那你就去一趟。对了,记得换身衣服,你这身白的太扎眼,听清楚没? 云瑞一点头,四大爷,小侄明白。王驾,相爷,各位,云瑞告辞。 白云瑞说完了,大踏步就出离了二堂。 那么接下来这任务就得落在老少英雄头上,蒋四爷就交待,小良子,今儿晚上抓贼,这千斤重担你可得担着一半啊。那些个小贼交给我们,但是那些个大贼头儿,你你可千万留神谨慎,最好最好甭让一个人走脱才好。 徐良把胸脯一拔,呃蒋四叔,你放心,山西人保证完成任务。 徐良那真叫一个巴不得,方才跟那俩贼对阵交锋,此刻他这心里还美滋滋儿的,那种在战斗之中,随心所欲,新手得来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豪情勃发。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这面都安排完了,就由开封府老少英雄打头阵,余者一千铁甲军弓上弦刀出鞘将贼人落脚的宅院给他围个水泄不通。同时,就由开封府之内的常备军兵把春宵楼往东的道路全部封锁,免得走漏了消息,被那李天翔知道。 最后抓了贼之后,连夜审讯,一旦得着李天翔的真赃实据,马上由八王做主,封锁尚书府,随后再把一应证据呈交当今天子,看看他有什么话说,只要皇上知道了真相,得知这个李天翔跟天竺西夏等国倒卖大宋朝,那他必然就得当时下令,而后开封府的办差官即可破门而入,当场捉拿李天翔。 开封府内,众人计议已定,眼下就单等五城兵马司孙秀来到。 诶,时间并不太长,孙秀就被刘世杰以及蓝氏哥俩带到。要说这孙秀啊,作为李天翔的死党,那是一跟绳上的蚂蚱,他也知道八王赵德芳跟包拯份属君臣,实则情同师友。因此当他在家里头一听到说是开封府来了人。 孙秀本能的就是一惊,马上就提高了警惕。心说这快到半夜三更了,开封府来人为了个什么吗,啊呀今儿个在朝堂之上,那老王子锏打尚书大人李天翔,这,这不能迁怒到我身上,给我也来这么一下,孙秀是胡思乱想,但是王爷传谕,不得不听。 当时换好了衣服,来在正堂一看,俩生脸,但是也得跪接谕令,臣孙秀恭请王驾谕令。 简单说一下,皇上的意思那叫旨意,圣旨,太后娘娘那叫懿旨,公主亲王这就叫谕令。 蓝氏哥俩办这种差事,这也是头一遭,一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孙大人跪在自个脚下,那心里边得意,老大蓝田本就说,孙大人,请屏退左右。 孙秀一听,无可奈何,向两旁边一挥手,都退下去。 两旁边人都退了下去,老二蓝田玉还不放心,伸着个脑袋四处还查看了一番。 孙秀眼瞅着,是眉头紧皱,暗咬牙关。 这时候,就听大爷蓝天本说道:奉王驾谕令,请五城兵马司孙秀前往开封府,协同查办包拯一案。 孙秀一听,什么,让我协同查案,哦,跟着八王查包拯,这家伙就知道,这里边必有文章啊,但是究竟这老王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秀猜不透。因此他就想,我去开封府这事啊,不论是好是坏,头一个得先告诉尚书大人才是啊。 因此,孙秀一想,就跟蓝氏哥俩说,诶,二位差官,王驾的谕令下官已然知晓,还请二位稍候片刻,我收拾一番,马上就前往开封府。 蓝氏哥俩听了刘世杰的吩咐,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当时一左一右就站在孙秀的两侧,嘿嘿嘿,孙大人,不必收拾,就一会功夫,何必呢,王驾千岁交待的清楚,让您谕令到时,即刻动身。 第416章 夜半杀机 书接前文。 话说,蓝氏双杰奉了八王之命,来在五城兵马司诱捕孙秀,就这样,孙秀被蓝氏哥俩给架着,出离了衙门,跟随刘世杰等人一路就来在开封府。 多年以来,孙秀对开封府这仨字儿啊,是耿耿于怀,对包大人更是恨之入骨,没别的,因为包大人总跟他们这帮人是极不对付,在朝堂之上也是经常言辞交锋,私下里更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甭问,指定被开封府的人是死缠烂打。两方面就跟那猫和耗子似的。 可今儿个,孙秀不得已奉了八王的谕令,就得硬着头皮进了开封府。 书说简短,一路之上孙秀这心头是砰砰直跳,等到终于来在开封府内的二堂,孙秀就见两旁边三侠五义小五义以及一众办差官雁翅排开,分列两厢。正当间坐定一人,是老态龙钟,正是那位老王子赵德芳。一旁边紧挨着侍立在旁的,正是那个黑老包。 孙秀一看呐,心里边就不乐意,心说八王,就搭着你是一国的亲王呗,你这当着皇上的面在八宝金殿把包拯列为罪犯,给押下去了,那此刻这人就得蹲在开封府牢狱之中。怎么能说衣冠楚楚,没事人一般站在眼前呢? 但是,他心里边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为什么,一者他做的那亏心事,那更多,他孙秀不是说人的那人儿。二来孙秀就认为,这老王子七老八十了,怕是都老糊涂了,我这要惹恼了他,他一时兴起,跟今儿在朝堂上似的,给我来一锏,这打死勿论,我受的了吗我,眼下这两旁边都是他们的人,我真格的就是死了也白死。 想到此处,孙秀是满脸堆笑,双膝跪倒往上磕头,王驾千岁在上,卑职孙秀给您叩头了。 按着惯例八王就得叫人家免礼平身,可咱不说了吗,老王子心里边有气,因此一时间就没做声,就那么稳稳当当坐着,孙秀就这么脑袋贴着地就这么跪着,好半晌,孙秀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八王也冷冷说了一声,哼,起来。 呃~ 是谢王驾。 哼哼哼,孙秀,今夜唤来来在开封府,你可知为了什么? 诶?听方才王驾的谕令,说是为了协同查办,诶,孙秀一边断断续续这么说着,一边就看向一旁的包大人,诶,说是查办包拯一案。 没错,孙卿家,笔墨纸砚,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在跨院的厢房里头,把你所知道的关于火烧太和楼一案的实情,事无巨细,原原本本都给孤王写出来,写完了拿给本王观瞧,那么本王什么时候看明白了,什么时候就放你回家。蒋平。 诶,卑职在。 嗯,你派人护送孙大人去写去。 蒋平心中暗笑,诶,是了。当时一转身,继续吩咐刘世杰把孙秀半是护送,半是押着就给押到东跨院的一间厢房之中,其实就等于是给软禁起来了。 那么这方面处理完了,又过得片时,白云瑞也回来了,就说枢密院严大人未雨绸缪,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一千禁军调拨完毕,而且全都化作寻常装扮,弓弩器械就装在几辆大车之上,外面裹得严严实实,扮作往来客商押送的货物,已经送往春宵楼附近。只等一千军队化作十队,每队一百人,分散开来,悄然摸到房书安所说的那座大宅院附近,一到丑时,就对群贼落脚的宅院,迅速形成合围之势。 众人听罢,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八王当时就决定,此番捕盗捉贼,他自己也要前往,并要求包拯随行。众办差官闻听,觉着就眼下这个形势,与其留在府衙之内诸多风险,真就不如随同大军一道前往。 书说简短,当下八王和包大人内衬护身宝甲,其余蒋平徐良白云瑞等老少英雄各自饱餐战饭之后,也都各带随身的兵刃,单等一到了子时时分,就由房书安头前带路,蒋平徐良办差官打头阵,中间是八王和包大人的坐轿,最后是开封府内的五百军兵。 由打府衙去往春宵楼,一路往东约莫能有二十多里地,为了此番行动隐秘,众人不便骑马,只能徒步而行,还不可能走太快,因此这一路之上少说就都得将近一个时辰,快到了春晓切近之时,大家伙一看,眼下深更半夜,而且这天儿可冷了,但是春宵楼仍然是悬灯结彩,门外陆陆续续行人不断。 此时,正在街角暗处等候多时的枢密院禁军龙卫军都指挥使叫李惟贤,这位李头一眼瞧见蒋平和白云瑞他们扮作行人模样,溜溜达达从春宵楼那边过来了,再一看这个时辰,眼下可就看看快到了丑时。 李惟贤摁了摁腰间的佩刀,快步来在蒋平他们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四老爷,三将军,白将军,卑职禁军龙卫军都指挥使李惟贤,奉了按院严大人之命,特来相助开封府剿贼。说着一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虎牌。 白云瑞也把方才从枢密院取的临时的虎牌拿出一看,两相比对核验无误。 蒋平就问,呃我说李头儿,这一千龙卫军都安排完了吗? 四老爷,您请放心,李惟贤说着一摆手,暗暗指着不远处的那所大宅院:四老爷,各位,卑职已经按着严大人的交待,让一千龙卫军各带强弓硬弩,对那所宅子暗中合围,只需四老爷一声令下,当即就可把此地是围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甭想飞出去。 嗯,蒋四爷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左右的徐良云瑞以及一众小弟兄,各位,这时候可就到了,展大兄弟和房书平那边负责保护八王和相爷,咱们弟兄就得闯关夺寨,杀敌立功。 大家伙早就等着这一天呢,这些天来被人家尚书府都给欺负苦了,这时候一听蒋四爷传下军令,是无不振奋。 书说简短,当时都指挥使李惟贤暗中下令,一千龙卫军各带强弓硬弩就团团包围了群贼落脚的这所宅院。 虽说群贼在里面睡的挺香,但是外头这一千龙卫军一齐动晃,你想这动静能说小的了吗,有那些个稀稀拉拉的行人瞧见了,就知道这是要有大事发生。 与此同时,蒋平他们身后的二路人马由展南侠负责,南侠客一看,到了时候,马上下令就由开封府内的军兵,就把沿着春宵楼由西往东的道路全部封锁,在所有的贼寇落网之前,但凡是从西边来的人,一律不许通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的是防着李天翔得着信,他要有了准备,接下来的事还就麻烦了。 咱们书不赘言,在完成了对这所大宅子的合围之后,蒋四爷带着伤症,左边徐良,右边是白云瑞,身后是刘世杰,沈明杰钟林等一众小弟兄,众人就缓步来在宅院的大门跟前。 虽说以往开封府平山灭寨,那不在少数。但是眼下收拾这么个小宅子,这心里边仍然是格外那么紧张,尤其蒋四爷,生怕待会动起手来,里边要叭一下蹦出了个世外的高人,这怎么收拾这个。 但是事到临头,多想无益。蒋四爷当时一使眼色,就由小达摩白云瑞上前,啪啪啪一砸门,好半晌,里边这才有了动静,听声音好像刚睡醒,还打了个哈欠啊~~呃,谁呀,半夜三更放着觉不睡,外边是什么人? 那位说,这伙贼因何如此疏忽呢?就因为他们以为,有李天翔作保,李天翔那还了得,再加上五城兵马司,兵部那都有李天翔的人,京城里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李大人必然就得安排他们事先撤离东京,要不然的话,不就把他也给搭进去了吗? 结果今儿个还真就是如此。 再说云瑞一听,当时赶忙答话,诶,我是尚书府的,奉了李大人的差派,有紧要情报特来相告。快开门。云瑞说着啪啪啪又是一阵猛砸。 里边那贼一听,噢,尚书府的,呃,来了来了,嘎嘣滋呀呀~~大门开放,云瑞一抬脚,啊啪就是一脚,守把门房的那小贼一个不留神,被云瑞一脚嘭踹肚子上,哎吆,扑通,厄尔~~竟然当场就昏死过去。 蒋四爷一瞅,时机已到,弟兄们,都给我抄家伙,往里冲。 一声令下如山倒,开封府老少英雄几十人一窝蜂相似,呼啦超就闯进大院。 蒋四爷当先就喊了嗓子,耶嘿,呔,我说你们这帮杀不尽的毛贼草寇,,开封府蒋平到了。 白云瑞也跟着喊,玉面小达摩到了。 房书安也跟风喊了一嗓子,噫嗯,细脖大头鬼,天下第一的老剑客房书安,噫嗯到了。 这几嗓子不要紧,有的是又尖又细,有的是闷声闷气,在这暗夜之中,听的是格外那么真切。 可群贼呢,因为眼下正值丑时,用现在钟表话讲,刚过了半夜一点钟,因此这帮贼是睡的正香,结果猛然听到大院之中一阵喊杀之声,这可了不得,这贼他本来留在东京城里头,这心一直就悬着,因此一听这声儿啊,片刻之间全都惊醒过来,摸着黑七手八脚穿好了衣服,而后各拉兵刃,噌~~~歘歘~~~就贴到窗户跟下,细听院里头的动静。 这时候,白眉徐良站出来了,厄尔~~~我说那个贼寇,你们都听好了,我是白眼眉的徐良啊,此刻官人已经把这座宅院团团包围,今儿晚上,你们是一个也走不了啦。识相的话,乖乖出来,放下兵刃,山西人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 徐良说话这个味儿,在大宋绿林道上那都出了名了,就跟他那两道白眼眉相似,独一无二。因此群贼一听就知道,果然是徐良到了。 第416章 夜半杀机 书接前文。 话说,蓝氏双杰奉了八王之命,来在五城兵马司诱捕孙秀,就这样,孙秀被蓝氏哥俩给架着,出离了衙门,跟随刘世杰等人一路就来在开封府。 多年以来,孙秀对开封府这仨字儿啊,是耿耿于怀,对包大人更是恨之入骨,没别的,因为包大人总跟他们这帮人是极不对付,在朝堂之上也是经常言辞交锋,私下里更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甭问,指定被开封府的人是死缠烂打。两方面就跟那猫和耗子似的。 可今儿个,孙秀不得已奉了八王的谕令,就得硬着头皮进了开封府。 书说简短,一路之上孙秀这心头是砰砰直跳,等到终于来在开封府内的二堂,孙秀就见两旁边三侠五义小五义以及一众办差官雁翅排开,分列两厢。正当间坐定一人,是老态龙钟,正是那位老王子赵德芳。一旁边紧挨着侍立在旁的,正是那个黑老包。 孙秀一看呐,心里边就不乐意,心说八王,就搭着你是一国的亲王呗,你这当着皇上的面在八宝金殿把包拯列为罪犯,给押下去了,那此刻这人就得蹲在开封府牢狱之中。怎么能说衣冠楚楚,没事人一般站在眼前呢? 但是,他心里边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为什么,一者他做的那亏心事,那更多,他孙秀不是说人的那人儿。二来孙秀就认为,这老王子七老八十了,怕是都老糊涂了,我这要惹恼了他,他一时兴起,跟今儿在朝堂上似的,给我来一锏,这打死勿论,我受的了吗我,眼下这两旁边都是他们的人,我真格的就是死了也白死。 想到此处,孙秀是满脸堆笑,双膝跪倒往上磕头,王驾千岁在上,卑职孙秀给您叩头了。 按着惯例八王就得叫人家免礼平身,可咱不说了吗,老王子心里边有气,因此一时间就没做声,就那么稳稳当当坐着,孙秀就这么脑袋贴着地就这么跪着,好半晌,孙秀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八王也冷冷说了一声,哼,起来。 呃~ 是谢王驾。 哼哼哼,孙秀,今夜唤来来在开封府,你可知为了什么? 诶?听方才王驾的谕令,说是为了协同查办,诶,孙秀一边断断续续这么说着,一边就看向一旁的包大人,诶,说是查办包拯一案。 没错,孙卿家,笔墨纸砚,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在跨院的厢房里头,把你所知道的关于火烧太和楼一案的实情,事无巨细,原原本本都给孤王写出来,写完了拿给本王观瞧,那么本王什么时候看明白了,什么时候就放你回家。蒋平。 诶,卑职在。 嗯,你派人护送孙大人去写去。 蒋平心中暗笑,诶,是了。当时一转身,继续吩咐刘世杰把孙秀半是护送,半是押着就给押到东跨院的一间厢房之中,其实就等于是给软禁起来了。 那么这方面处理完了,又过得片时,白云瑞也回来了,就说枢密院严大人未雨绸缪,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一千禁军调拨完毕,而且全都化作寻常装扮,弓弩器械就装在几辆大车之上,外面裹得严严实实,扮作往来客商押送的货物,已经送往春宵楼附近。只等一千军队化作十队,每队一百人,分散开来,悄然摸到房书安所说的那座大宅院附近,一到丑时,就对群贼落脚的宅院,迅速形成合围之势。 众人听罢,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八王当时就决定,此番捕盗捉贼,他自己也要前往,并要求包拯随行。众办差官闻听,觉着就眼下这个形势,与其留在府衙之内诸多风险,真就不如随同大军一道前往。 书说简短,当下八王和包大人内衬护身宝甲,其余蒋平徐良白云瑞等老少英雄各自饱餐战饭之后,也都各带随身的兵刃,单等一到了子时时分,就由房书安头前带路,蒋平徐良办差官打头阵,中间是八王和包大人的坐轿,最后是开封府内的五百军兵。 由打府衙去往春宵楼,一路往东约莫能有二十多里地,为了此番行动隐秘,众人不便骑马,只能徒步而行,还不可能走太快,因此这一路之上少说就都得将近一个时辰,快到了春晓切近之时,大家伙一看,眼下深更半夜,而且这天儿可冷了,但是春宵楼仍然是悬灯结彩,门外陆陆续续行人不断。 此时,正在街角暗处等候多时的枢密院禁军龙卫军都指挥使叫李惟贤,这位李头一眼瞧见蒋平和白云瑞他们扮作行人模样,溜溜达达从春宵楼那边过来了,再一看这个时辰,眼下可就看看快到了丑时。 李惟贤摁了摁腰间的佩刀,快步来在蒋平他们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四老爷,三将军,白将军,卑职禁军龙卫军都指挥使李惟贤,奉了按院严大人之命,特来相助开封府剿贼。说着一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虎牌。 白云瑞也把方才从枢密院取的临时的虎牌拿出一看,两相比对核验无误。 蒋平就问,呃我说李头儿,这一千龙卫军都安排完了吗? 四老爷,您请放心,李惟贤说着一摆手,暗暗指着不远处的那所大宅院:四老爷,各位,卑职已经按着严大人的交待,让一千龙卫军各带强弓硬弩,对那所宅子暗中合围,只需四老爷一声令下,当即就可把此地是围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甭想飞出去。 嗯,蒋四爷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左右的徐良云瑞以及一众小弟兄,各位,这时候可就到了,展大兄弟和房书平那边负责保护八王和相爷,咱们弟兄就得闯关夺寨,杀敌立功。 大家伙早就等着这一天呢,这些天来被人家尚书府都给欺负苦了,这时候一听蒋四爷传下军令,是无不振奋。 书说简短,当时都指挥使李惟贤暗中下令,一千龙卫军各带强弓硬弩就团团包围了群贼落脚的这所宅院。 虽说群贼在里面睡的挺香,但是外头这一千龙卫军一齐动晃,你想这动静能说小的了吗,有那些个稀稀拉拉的行人瞧见了,就知道这是要有大事发生。 与此同时,蒋平他们身后的二路人马由展南侠负责,南侠客一看,到了时候,马上下令就由开封府内的军兵,就把沿着春宵楼由西往东的道路全部封锁,在所有的贼寇落网之前,但凡是从西边来的人,一律不许通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的是防着李天翔得着信,他要有了准备,接下来的事还就麻烦了。 咱们书不赘言,在完成了对这所大宅子的合围之后,蒋四爷带着伤症,左边徐良,右边是白云瑞,身后是刘世杰,沈明杰钟林等一众小弟兄,众人就缓步来在宅院的大门跟前。 虽说以往开封府平山灭寨,那不在少数。但是眼下收拾这么个小宅子,这心里边仍然是格外那么紧张,尤其蒋四爷,生怕待会动起手来,里边要叭一下蹦出了个世外的高人,这怎么收拾这个。 但是事到临头,多想无益。蒋四爷当时一使眼色,就由小达摩白云瑞上前,啪啪啪一砸门,好半晌,里边这才有了动静,听声音好像刚睡醒,还打了个哈欠啊~~呃,谁呀,半夜三更放着觉不睡,外边是什么人? 那位说,这伙贼因何如此疏忽呢?就因为他们以为,有李天翔作保,李天翔那还了得,再加上五城兵马司,兵部那都有李天翔的人,京城里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李大人必然就得安排他们事先撤离东京,要不然的话,不就把他也给搭进去了吗? 结果今儿个还真就是如此。 再说云瑞一听,当时赶忙答话,诶,我是尚书府的,奉了李大人的差派,有紧要情报特来相告。快开门。云瑞说着啪啪啪又是一阵猛砸。 里边那贼一听,噢,尚书府的,呃,来了来了,嘎嘣滋呀呀~~大门开放,云瑞一抬脚,啊啪就是一脚,守把门房的那小贼一个不留神,被云瑞一脚嘭踹肚子上,哎吆,扑通,厄尔~~竟然当场就昏死过去。 蒋四爷一瞅,时机已到,弟兄们,都给我抄家伙,往里冲。 一声令下如山倒,开封府老少英雄几十人一窝蜂相似,呼啦超就闯进大院。 蒋四爷当先就喊了嗓子,耶嘿,呔,我说你们这帮杀不尽的毛贼草寇,,开封府蒋平到了。 白云瑞也跟着喊,玉面小达摩到了。 房书安也跟风喊了一嗓子,噫嗯,细脖大头鬼,天下第一的老剑客房书安,噫嗯到了。 这几嗓子不要紧,有的是又尖又细,有的是闷声闷气,在这暗夜之中,听的是格外那么真切。 可群贼呢,因为眼下正值丑时,用现在钟表话讲,刚过了半夜一点钟,因此这帮贼是睡的正香,结果猛然听到大院之中一阵喊杀之声,这可了不得,这贼他本来留在东京城里头,这心一直就悬着,因此一听这声儿啊,片刻之间全都惊醒过来,摸着黑七手八脚穿好了衣服,而后各拉兵刃,噌~~~歘歘~~~就贴到窗户跟下,细听院里头的动静。 这时候,白眉徐良站出来了,厄尔~~~我说那个贼寇,你们都听好了,我是白眼眉的徐良啊,此刻官人已经把这座宅院团团包围,今儿晚上,你们是一个也走不了啦。识相的话,乖乖出来,放下兵刃,山西人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 徐良说话这个味儿,在大宋绿林道上那都出了名了,就跟他那两道白眼眉相似,独一无二。因此群贼一听就知道,果然是徐良到了。 第417章 当面对决 群贼一听是徐良来了,是又惊又怕,能不怕吗,可这,这他妈白眼眉的丑鬼,他是怎么摸到这儿的了,尚书府那边因何毫无动静呢? 群贼想罢了多时,暗暗都恨那李天翔,心说不你打的包票吗,紧接着又恨这白莲花晏丰,最后一想,就这么躲着,终究不是办法,人家官人要一怒之下,放起火来,我们是一个也活不了,倒不如杀了出去,在混战之中兴许能杀出重围,谋一条生路。 尤其白莲花晏丰,他一听徐良这个味儿,腿肚子都转筋,肝儿都发颤呢,但是眼下他身为这一百多号贼人的总管,自个儿要贪生怕死,那就干脆什么也甭想了,今儿晚上那指定就得全军覆没。想到此处,晏丰一咬牙,啊噌就站起身形,借着窗外的火把一瞧,见自个人的结拜的义妹九尾妖狐陆素珍就在不远,又一瞧,修罗恶道的两位弟子流云追月也在切近,晏丰就想着,嗯,待会跟着我义妹,以及流云追月这俩人,我们四个人拧成一股绳,拼死突围,必然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听晏丰当下叫道,妹子,流云追月二位寨主,各位,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咱们吃绿林饭的,还能怕死不成。来啊,都跟我冲了出去。 晏丰说着,一马当先,啊啪一脚踹开门户,手提长剑,啊噌~就跳入天井当院。 在他身后,九尾妖狐陆素珍,流云追月,闪电手范天宝,老贼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娄山,病态岁张华,以及南海十魔,中州八怪等等群贼,也都紧跟着跳入院中。 那么其他屋内的贼寇,一听前道院里人喊马嘶,乱了套了,当下也不敢怠慢,生怕跑的慢点被人家官人给生擒活拿,因此也各拉家伙,就冲进了头道院。 再说白莲花晏丰等贼,来在院中一瞧,就见大门切近,灯秋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火光之下,一行人影看的分明,头一个正是水耗子翻江鼠蒋平蒋蒋矬子,在蒋平的左右,白眼眉的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正好比是哼哈二将, 左右相陪。其余一帮年轻的官人,噢,那没鼻子的大脑袋房书安,臭豆腐冯渊等等众人,喝,都是熟脸。 可晏丰甩脸再往墙外一瞅,虽说看不清墙外究竟是何状况,但是墙外头火光晃动,噗噗作响,他就知道,此刻早有官军把这外边给包围了。 晏丰是又气又恨又害怕,咝,嘿呀, 这他妈开封府这帮人,这鼻子比狗还灵,我们这帮人平日里没事绝少外出,尚书府的人又多方替我们打探消息,他怎么就,怎么就毫无来由的被人家堵窝掏来了呢?嗯~~~~ 可蒋平徐良他们一看,群贼之中,正当间为首的一人,面戴一副镔铁面罩,身披黑色大氅,掌中擎着一口长剑。他们可不认识说这就是白莲花晏丰,但是蒋四爷在火把映照之下,瞩目观瞧半晌,他多多少少就放下心来,为什么,原来蒋四爷就发现,这帮贼虽说人数不少,但是要说那些个有名有姓的大贼,没见着,要说脸熟的,就是修罗道那俩年轻的弟子,这俩人还真就不是省油的灯。再有就是那个前些日潜入开封府的女贼九尾妖狐陆素珍,果然也在人群之中,蒋四爷心里边是暗暗高兴。 看罢了多时,蒋平冲着群贼断喝一声,呀嘿,呔,我说,蒙脸的那位,既然咱都见了面了,你们呢也跑不了啦,何不摘下面罩,坦诚相见呢?诶? 晏丰闻听,心中恨急,冷笑一声,哼哼哼,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蒋矬子。 四爷一听,丝毫也没有生气,心说那倒不错,有哪个贼能不认识我翻江鼠蒋平的,但是一听对面此人说话这个味,不由的一转脸就看向房书安,诶,我说书安,这人这声怎么跟你? 房书安嘿嘿一乐:四爷爷,说出来呀,吓你一跳,对面这位,可是咱们开封府的老熟人了,当初咱们扫平八宝叠云峰,这家伙在自个儿后背上插了几支箭,蒙骗了官人,事后他是死遁而走,后来苦心学艺之后,这不想着报仇吗,前者庐山九宫论剑大会之后,此人半路截杀我干老徐良,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展爷爷施展绝艺,一剑把他鼻子给剌下去了。所以您听他说话,就这个味儿。 哦~~·蒋四爷是恍然大悟,嘿嘿一笑,嘿嘿~~~我当是谁呢,有这个本事能在东京城内,天子脚下聚拢了这么多贼,闹了半天,是老朋友,嘿嘿嘿,我说晏寨主,别来无恙乎? 呀呀呸,蒋矬子,徐良,今儿个既然被你们给堵上了,讲不了说不起,来来来,晏二爷就陪你们大战三百合。 晏丰说着一使眼色,看向陆素珍,以及流云追月,那意思待会打乱套了,咱几个硬人儿就得齐心合力,方能杀出一条生路。几个贼当时是心领神会。只等晏丰一声令下,就打算拉家伙上前打家伙就得了。 再说眼瞅着晏丰叫阵,一旁就惹恼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原来在方才来的路上,虽然徐良不乐意,但是蒋四爷不管那回事,绘声绘色就跟云瑞和房书安,细细交代了说白眉徐良怎样练就绝世剑法,在府衙之内如何一剑败双寇。这可把云瑞给听得羡慕不已,大头鬼更是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达摩心中就暗想,我三哥那一直就是我学习的榜样,那么按着我四伯父的说法,我三哥的天遁剑法那就真是要冠绝当世,那我白云瑞怎么办,我小名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呢,要说被我三哥给远远落开了,我是人前丢丑。可要论到剑法,短时间内我跟我三哥那是没法相提并论了,可我这套太上三绝掌那个,按着我师爷的说法,那也是天下头一排的绝学。 因为云瑞心里边暗暗叫着劲儿呢,因此眼下一看晏丰叫阵,云瑞是头一个就跳出去了,当时用手点指晏丰,呔,好贼寇,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此。 可没容等晏丰答话,徐良又站出来了,呃,老兄弟且慢,我有句话要讲在当面。 云瑞一听,往旁边一闪身,徐良接茬就说,呃我说那个白莲花晏丰,虽说我是兵,你是个贼,但是追根寻源,咱们都是出身绿林,那咱们绿林道上的人,专门讲究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轰轰烈烈大丈夫,敢作敢当。我说晏丰,昨夜晚间,是不是你们的人,扔了火把火烧太和楼,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要有胆的,站出来承认,我白眼眉还得为你们叫一声好。可要说贪生怕死,不敢认,呵呵呵,那山西人也无话可说,只能当你们也就是绿林中的下三滥,呃不值一提。 蒋平跟云瑞等人一听,罢了,徐良想的还真周到。 那么徐良这几句话,是夹枪带棒,一拉一踩,一捧一推。晏丰听完了,不由得微微一转脸,斜眼就看了一眼一旁的闪电手范天宝。 范天宝这火早都压不住了,郭德纲先生就说,这人呐,害怕到极致,恐惧到了极点,他的表现不是畏畏缩缩,而是愤怒。眼下范天宝就这样,您甭看他这能耐不济,但是他可是当初百寇闹东京,火烧皇宫院的主谋,因此范天宝也知道,此番要落在官人手里,那就得扒皮草悬点了天灯。 他能说不怕吗?可怕到最后也就豁出去了,当时范天宝一听徐良这番话,嗷唠一嗓子,一瘸一拐就崩了出去,呔,我说丑鬼,蒋矬子,还认得爷爷闪电手范天宝吗? 蒋平一听这话,瞠目结舌,什么什么,闪电手范天宝,那不是我跟柳青我柳大哥在山西鲁家岭碰着的哪个贼吗,当时我们把他老婆孩子都给宰了,嘿,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儿个在这儿碰着了。 蒋四爷又瞪大了小眼珠,细细瞧了半晌,嗯,没错,的确是那个闪电手范天宝,当时把个蒋四爷给乐的吆,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原以为这宅子里头都是些个小贼,却不想这一网,实实惠惠能兜住这么一窝开封府和刑部通缉的重犯。 且说蒋四爷一听范天宝说话了,嘿嘿一乐,诶呀,我当是谁呢,原来也是一位老朋友,我说范天宝,难道一说,昨儿晚上,火烧太和楼,栽赃开封府,是你的手笔不成? 然,范天宝是横眉立目,满面通红,呼呼直喘粗气。 嘿嘿嘿,诶呀,范天宝,好样的,按说你这能耐狗屁不是,但是你小子还特么尽干大事,今儿个敢于当面承认,我翻江鼠也得给你一个赞儿。诶,我说云瑞呀,你不要动手吗,看你的了。 云瑞闻听,一闪身就要上前。 可一旁细脖大头鬼又跳出来了,噫嗯,老叔且慢,对付这道号的货色,还用这您老人家嘛,只要我老房出马,那是一个顶俩,噫嗯,我说晏丰,范天宝,对了,还有后边那俩,修罗恶道的亲传弟子,流云追月,你们四个人,一块上?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大吃一惊。 第417章 当面对决 群贼一听是徐良来了,是又惊又怕,能不怕吗,可这,这他妈白眼眉的丑鬼,他是怎么摸到这儿的了,尚书府那边因何毫无动静呢? 群贼想罢了多时,暗暗都恨那李天翔,心说不你打的包票吗,紧接着又恨这白莲花晏丰,最后一想,就这么躲着,终究不是办法,人家官人要一怒之下,放起火来,我们是一个也活不了,倒不如杀了出去,在混战之中兴许能杀出重围,谋一条生路。 尤其白莲花晏丰,他一听徐良这个味儿,腿肚子都转筋,肝儿都发颤呢,但是眼下他身为这一百多号贼人的总管,自个儿要贪生怕死,那就干脆什么也甭想了,今儿晚上那指定就得全军覆没。想到此处,晏丰一咬牙,啊噌就站起身形,借着窗外的火把一瞧,见自个人的结拜的义妹九尾妖狐陆素珍就在不远,又一瞧,修罗恶道的两位弟子流云追月也在切近,晏丰就想着,嗯,待会跟着我义妹,以及流云追月这俩人,我们四个人拧成一股绳,拼死突围,必然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听晏丰当下叫道,妹子,流云追月二位寨主,各位,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咱们吃绿林饭的,还能怕死不成。来啊,都跟我冲了出去。 晏丰说着,一马当先,啊啪一脚踹开门户,手提长剑,啊噌~就跳入天井当院。 在他身后,九尾妖狐陆素珍,流云追月,闪电手范天宝,老贼颠倒乾坤幻术大挪移娄山,病态岁张华,以及南海十魔,中州八怪等等群贼,也都紧跟着跳入院中。 那么其他屋内的贼寇,一听前道院里人喊马嘶,乱了套了,当下也不敢怠慢,生怕跑的慢点被人家官人给生擒活拿,因此也各拉家伙,就冲进了头道院。 再说白莲花晏丰等贼,来在院中一瞧,就见大门切近,灯秋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火光之下,一行人影看的分明,头一个正是水耗子翻江鼠蒋平蒋蒋矬子,在蒋平的左右,白眼眉的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正好比是哼哈二将, 左右相陪。其余一帮年轻的官人,噢,那没鼻子的大脑袋房书安,臭豆腐冯渊等等众人,喝,都是熟脸。 可晏丰甩脸再往墙外一瞅,虽说看不清墙外究竟是何状况,但是墙外头火光晃动,噗噗作响,他就知道,此刻早有官军把这外边给包围了。 晏丰是又气又恨又害怕,咝,嘿呀, 这他妈开封府这帮人,这鼻子比狗还灵,我们这帮人平日里没事绝少外出,尚书府的人又多方替我们打探消息,他怎么就,怎么就毫无来由的被人家堵窝掏来了呢?嗯~~~~ 可蒋平徐良他们一看,群贼之中,正当间为首的一人,面戴一副镔铁面罩,身披黑色大氅,掌中擎着一口长剑。他们可不认识说这就是白莲花晏丰,但是蒋四爷在火把映照之下,瞩目观瞧半晌,他多多少少就放下心来,为什么,原来蒋四爷就发现,这帮贼虽说人数不少,但是要说那些个有名有姓的大贼,没见着,要说脸熟的,就是修罗道那俩年轻的弟子,这俩人还真就不是省油的灯。再有就是那个前些日潜入开封府的女贼九尾妖狐陆素珍,果然也在人群之中,蒋四爷心里边是暗暗高兴。 看罢了多时,蒋平冲着群贼断喝一声,呀嘿,呔,我说,蒙脸的那位,既然咱都见了面了,你们呢也跑不了啦,何不摘下面罩,坦诚相见呢?诶? 晏丰闻听,心中恨急,冷笑一声,哼哼哼,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蒋矬子。 四爷一听,丝毫也没有生气,心说那倒不错,有哪个贼能不认识我翻江鼠蒋平的,但是一听对面此人说话这个味,不由的一转脸就看向房书安,诶,我说书安,这人这声怎么跟你? 房书安嘿嘿一乐:四爷爷,说出来呀,吓你一跳,对面这位,可是咱们开封府的老熟人了,当初咱们扫平八宝叠云峰,这家伙在自个儿后背上插了几支箭,蒙骗了官人,事后他是死遁而走,后来苦心学艺之后,这不想着报仇吗,前者庐山九宫论剑大会之后,此人半路截杀我干老徐良,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展爷爷施展绝艺,一剑把他鼻子给剌下去了。所以您听他说话,就这个味儿。 哦~~·蒋四爷是恍然大悟,嘿嘿一笑,嘿嘿~~~我当是谁呢,有这个本事能在东京城内,天子脚下聚拢了这么多贼,闹了半天,是老朋友,嘿嘿嘿,我说晏寨主,别来无恙乎? 呀呀呸,蒋矬子,徐良,今儿个既然被你们给堵上了,讲不了说不起,来来来,晏二爷就陪你们大战三百合。 晏丰说着一使眼色,看向陆素珍,以及流云追月,那意思待会打乱套了,咱几个硬人儿就得齐心合力,方能杀出一条生路。几个贼当时是心领神会。只等晏丰一声令下,就打算拉家伙上前打家伙就得了。 再说眼瞅着晏丰叫阵,一旁就惹恼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原来在方才来的路上,虽然徐良不乐意,但是蒋四爷不管那回事,绘声绘色就跟云瑞和房书安,细细交代了说白眉徐良怎样练就绝世剑法,在府衙之内如何一剑败双寇。这可把云瑞给听得羡慕不已,大头鬼更是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达摩心中就暗想,我三哥那一直就是我学习的榜样,那么按着我四伯父的说法,我三哥的天遁剑法那就真是要冠绝当世,那我白云瑞怎么办,我小名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呢,要说被我三哥给远远落开了,我是人前丢丑。可要论到剑法,短时间内我跟我三哥那是没法相提并论了,可我这套太上三绝掌那个,按着我师爷的说法,那也是天下头一排的绝学。 因为云瑞心里边暗暗叫着劲儿呢,因此眼下一看晏丰叫阵,云瑞是头一个就跳出去了,当时用手点指晏丰,呔,好贼寇,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此。 可没容等晏丰答话,徐良又站出来了,呃,老兄弟且慢,我有句话要讲在当面。 云瑞一听,往旁边一闪身,徐良接茬就说,呃我说那个白莲花晏丰,虽说我是兵,你是个贼,但是追根寻源,咱们都是出身绿林,那咱们绿林道上的人,专门讲究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轰轰烈烈大丈夫,敢作敢当。我说晏丰,昨夜晚间,是不是你们的人,扔了火把火烧太和楼,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要有胆的,站出来承认,我白眼眉还得为你们叫一声好。可要说贪生怕死,不敢认,呵呵呵,那山西人也无话可说,只能当你们也就是绿林中的下三滥,呃不值一提。 蒋平跟云瑞等人一听,罢了,徐良想的还真周到。 那么徐良这几句话,是夹枪带棒,一拉一踩,一捧一推。晏丰听完了,不由得微微一转脸,斜眼就看了一眼一旁的闪电手范天宝。 范天宝这火早都压不住了,郭德纲先生就说,这人呐,害怕到极致,恐惧到了极点,他的表现不是畏畏缩缩,而是愤怒。眼下范天宝就这样,您甭看他这能耐不济,但是他可是当初百寇闹东京,火烧皇宫院的主谋,因此范天宝也知道,此番要落在官人手里,那就得扒皮草悬点了天灯。 他能说不怕吗?可怕到最后也就豁出去了,当时范天宝一听徐良这番话,嗷唠一嗓子,一瘸一拐就崩了出去,呔,我说丑鬼,蒋矬子,还认得爷爷闪电手范天宝吗? 蒋平一听这话,瞠目结舌,什么什么,闪电手范天宝,那不是我跟柳青我柳大哥在山西鲁家岭碰着的哪个贼吗,当时我们把他老婆孩子都给宰了,嘿,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儿个在这儿碰着了。 蒋四爷又瞪大了小眼珠,细细瞧了半晌,嗯,没错,的确是那个闪电手范天宝,当时把个蒋四爷给乐的吆,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原以为这宅子里头都是些个小贼,却不想这一网,实实惠惠能兜住这么一窝开封府和刑部通缉的重犯。 且说蒋四爷一听范天宝说话了,嘿嘿一乐,诶呀,我当是谁呢,原来也是一位老朋友,我说范天宝,难道一说,昨儿晚上,火烧太和楼,栽赃开封府,是你的手笔不成? 然,范天宝是横眉立目,满面通红,呼呼直喘粗气。 嘿嘿嘿,诶呀,范天宝,好样的,按说你这能耐狗屁不是,但是你小子还特么尽干大事,今儿个敢于当面承认,我翻江鼠也得给你一个赞儿。诶,我说云瑞呀,你不要动手吗,看你的了。 云瑞闻听,一闪身就要上前。 可一旁细脖大头鬼又跳出来了,噫嗯,老叔且慢,对付这道号的货色,还用这您老人家嘛,只要我老房出马,那是一个顶俩,噫嗯,我说晏丰,范天宝,对了,还有后边那俩,修罗恶道的亲传弟子,流云追月,你们四个人,一块上?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大吃一惊。 第418章 大宋无间 那位说,房书安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他疯了不成,就凭他这号开封府着了名的饭桶,他焉敢同时挑战这四位呢? 因此不仅是云瑞听完了面露不悦之色,徐良更是不满,王八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房书安,你想干什么,难道一说你活够了不成? 可蒋平又跟徐良和云瑞不一样,蒋平就认为,这个大头鬼,他无论做什么,那背后都必然另有深意。你看小良子和云瑞,那是武侠,靠的是能耐,但是书安,那是智侠,人家靠的是自己那颗大脑袋。可虽说如此,蒋平也闹不清房书安是怎么个意思,因此也就没说话。 再说房书安一听徐良出言责怪,他把大脑瓜一晃,干老,您别急呀,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那么群贼这边,有谁能不认识房书安呢,晏丰和范天宝他们一听,是气极反笑,范天宝把嘴一撇,大头鬼,好好好,爷爷就陪你走几趟。 说着一瘸一拐就要纵身往前,范天宝想的是,临死之前要能把这细脖大头鬼给宰了,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同时也为绿林人除去一大祸害。 但是房书安一看,噫嗯,且慢,我说的是你们四个人,晏丰,你范天宝,还有后边那俩什么流云追月,你们都近前来,房老爷今儿个就要宝刀喝群贼。 房书安说着,噌一下,就拉出了他那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走形门迈阔步,刷刷刷还练了几趟:呔,好贼子,你近前来。 虽然群贼不清楚这个大头鬼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摆明了,这就纯属是把群贼当猴耍,因此晏丰噌往前一纵,来在范天宝近前,流云和追月这哥俩一看,这火也压不住了,往前一闪身,四个大贼头排成一列,真就打算跟房书安动手。 老房一瞅这个茬架,非但丝毫不惧,反而是哈哈大笑,后面的蒋平徐良等人却是无不提心吊胆,眉宇之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恰在此时,就听房书安大喝一声:孽障,看法宝。刷~ 老房话音未落,可了不得,就见头前这四个贼身后,刷拉一道寒光,正好比是惊雷闪电一般,刷嗖儿~~~就扑奔流云和追月这俩贼的脖项之上。 可这俩贼呢,能耐虽大,但是被房书安一阵儿鸡毛子喊叫,这注意力都在房书安身上,因此对身后之事是丝毫没有留意,结果一刹那间,就见一道寒光掠过,流云追月这俩大贼的脑袋是凌空飞起,噗~嗖儿~~两个腔子上是血光迸溅,噗~~~~ 没容等人们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闪电手范天宝的后腰之上,邦~~一下就重重挨了一脚,这家伙当时站立不稳,啊噔噔噔噔噔往前抢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啊噗通就趴倒在房书安脚下,老房趁势一脚踩在他脖项之下,小片刀刷拉一晃:别动。 与此同时,白莲花晏丰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啊,不好,我这身后有内贼,可这一切都发生在一闪念间,容等他也反应过来了,可也晚了,晏丰当时就耳听得脖项之上bia一声脆响,一把冰冷哇凉的剑苗子就搭在了他的肩头。 同一时间,眼前人影一闪,使剑那人就从身后转到了自己的眼前,晏丰瞪大了眼睛一看,啊,当时是浑身抖作一团~~的~~~~~妹子,素珍,你,你,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那么说来者为谁,非是旁人,正是那位九尾妖狐陆素珍。 这一下,好悬没把晏丰的眼珠子给惊的掉在地上,那可不仅仅是晏丰,也不仅仅是晏丰身背后的群贼,就连开封府老少英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木雕泥塑一般,你可想而知,人们全都给惊呆了。 蒋四爷看了半晌,他就想到,咝,这个,难道一说,这个九尾妖狐陆素珍,眼见得性命不保,这是要,要主动投诚,所以就先下手为强,诶立个功不成,紧接着四爷又想到,说当初一日在莲花坳八王擂上,这大头鬼就当着紫面阎罗陆凯的面说过,说是么他和九尾妖狐陆素珍诶有过一腿,并且同居多年。嘿,如此说来,这,这他妈竟然是真的。嗨呀,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哎你看今儿个,书安这个老相好,还真就办了事了嘿。 那么说,是蒋四爷想的这样吗? 不是,蒋平这是大错而特错。可眼前这个九尾妖狐她究竟因何突然反了性,要胳膊肘往外拐,倒卖群贼,给开封府老少英雄帮忙呢? 就因为,此人,她压根就不是陆素珍。 这事啊,还得从前些日荆鸿入宫探望平康公主说起,当日荆鸿在公主的寝殿之内,施展绝艺,使出大乘观照法,就发现公主之病,确因相思过度,求而不得,日久天长这才落下病根。对于相思之苦,荆鸿跟尚云凤离散二十五年,他是深有同感,因此这才本着佛门慈悲渡人之心,从鬼门关前把平康公主给拽回来了。 可荆鸿这人,心思缜密,他当时就料到,此事决不能说就这么善了, 倘若当今天子一时的爱女心切,要把他荆鸿强留宫中,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荆鸿当即就决定,跟尚云凤俩人即刻离开京城,免得惹这一摊子啰烂。 可临行之前,尚云凤就说,鸿儿,你看咱们离开容易,可终究公主之事一日不曾了结,咱们就不便再次回京。那么李天翔杀父之仇,咱怎么办? 荆鸿也惦念着这事呢,可因为事态紧急,一时之间苦无良策。尚云凤突然就想到,说是何不留下个自己人,帮着开封府扳倒李天翔呢,倘若说最终能成,固然是好,要是不成,你我二人再暗地返回东京,夜入尚书府,一剑杀了那个赃官。 荆鸿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可仓促之间去哪儿找寻这么个得力人手呢,尚云凤微微一笑,当时就说,东京城外有一处道观,名为白衣观。这观主非是旁人,正是寒江孤雁尚云凤的亲传大弟子,此人姓柳叫柳千宵。 那位说,怎么尚云凤也有弟子,啧,你看多新鲜呢,峨眉四大剑侠成名已久,早都各自开枝散叶,单是尚云凤亲传的弟子也有数十人,而且这白衣观的观主柳千宵,已经是自立门户,人家自己都有了传人了。而且您听这白衣观这个名儿,那也是柳千宵跟着她老师尚云凤的绰号白绫女剑客,这个意思取名而来。 因此,当时荆鸿就随着尚云凤来在京城之外的白衣观,见着了观主,柳千宵。柳千宵当时一看,老师来了,当时喜不自胜,赶忙磕头下拜,再一看老师还带着个眉清目秀的拖头僧,她就知道,哦早听说过,我老师尚云凤有这么一位分别多年的情郎,而且听说此人的能耐那是惊天动地,可了不得。 老师驾临,柳千宵自然是百般殷勤,服侍的格外那么周到。 尚云凤有事而来,当着自个徒弟的面,也不隐瞒,啪啪啪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一遍,最后就说,希望柳千宵能替她去往东京城走一趟,开封府那帮人虽说人不错,但是拘泥于死理,要指着他们扳倒李天翔,那且等着。但是尚云凤又想到,唯独那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此人不拘常理,而且很有些手段。因此,尚云凤就要求,让柳千宵化妆改扮之后,去往开封府单独面见房书安,就说自己乃是奉了寒江孤雁尚云凤之托,特来相助他们开封府一臂之力,那么你们官人用你的手段,我作为绿林人,用我自己的手段,咱们勠力同心,只为扳倒李天翔。 房书安一听,是尚云凤老剑客派的人,当下不敢怠慢,可老房冲着这位白衣观主柳千宵,细细观瞧半晌,是越看越觉着脸熟,咝,诶呀,对了,老房猛然想起,那位隐遁多年的女淫贼九尾妖狐陆素珍,跟眼前这位柳千宵,这模样不能说是一般无二,但是少说也有八九分相似。 房书安那真不愧叫开封府的智囊,老房当时大脑瓜一晃,就想到,倘若能让这位白衣观主柳千宵扮作九尾妖狐陆素珍,再让她去往李天翔的尚书府投奔,这要能说打入尚书府,哎呀,那么要扳倒李天翔,可就不远了。 房书安把这想法跟柳千宵一说,老房还觉着挺不好意思,让人家清清白白这么一女子,去假扮那倒采花的女淫贼,确实好说不好听。哪成想,柳千宵听完了,当即就变了一副神色,眉眼神态,轻声细语之间,连连勾搭房书安,这可把房书安吓个不轻, 大头鬼惊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恍惚之中,他就觉着当真就是那个九尾妖狐,活脱脱站在自个儿跟前了。 好半晌,房书安这才缓过劲儿来,心说这可真叫天外有天,这位柳千宵姑娘,身为一个女道姑,结果这手以色惑人的功夫那真叫一个绝呀。 而后,房书安又跟柳千宵详细交代了陆素珍的家乡住处,门户中的武学路数,最后就准备一个假模假样的五色迷魂帕,作为柳千宵随身之用。 但是舍此之外,房书安觉着,李天翔此人老奸巨猾呀,要想彻底取信于他,就得下点血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不咬咬牙割块肉下来,又焉能让这个老奸臣顺利上钩呢? 咝,那么割谁的肉呢,嗯,看来就得苦一苦李天翔那狗屎的奴才,孙一龙了。 所以呀,孙一龙并非是陆素珍,也就是说并非是柳千宵所杀,真正的杀人凶手,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第418章 大宋无间 那位说,房书安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他疯了不成,就凭他这号开封府着了名的饭桶,他焉敢同时挑战这四位呢? 因此不仅是云瑞听完了面露不悦之色,徐良更是不满,王八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房书安,你想干什么,难道一说你活够了不成? 可蒋平又跟徐良和云瑞不一样,蒋平就认为,这个大头鬼,他无论做什么,那背后都必然另有深意。你看小良子和云瑞,那是武侠,靠的是能耐,但是书安,那是智侠,人家靠的是自己那颗大脑袋。可虽说如此,蒋平也闹不清房书安是怎么个意思,因此也就没说话。 再说房书安一听徐良出言责怪,他把大脑瓜一晃,干老,您别急呀,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那么群贼这边,有谁能不认识房书安呢,晏丰和范天宝他们一听,是气极反笑,范天宝把嘴一撇,大头鬼,好好好,爷爷就陪你走几趟。 说着一瘸一拐就要纵身往前,范天宝想的是,临死之前要能把这细脖大头鬼给宰了,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同时也为绿林人除去一大祸害。 但是房书安一看,噫嗯,且慢,我说的是你们四个人,晏丰,你范天宝,还有后边那俩什么流云追月,你们都近前来,房老爷今儿个就要宝刀喝群贼。 房书安说着,噌一下,就拉出了他那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走形门迈阔步,刷刷刷还练了几趟:呔,好贼子,你近前来。 虽然群贼不清楚这个大头鬼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摆明了,这就纯属是把群贼当猴耍,因此晏丰噌往前一纵,来在范天宝近前,流云和追月这哥俩一看,这火也压不住了,往前一闪身,四个大贼头排成一列,真就打算跟房书安动手。 老房一瞅这个茬架,非但丝毫不惧,反而是哈哈大笑,后面的蒋平徐良等人却是无不提心吊胆,眉宇之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恰在此时,就听房书安大喝一声:孽障,看法宝。刷~ 老房话音未落,可了不得,就见头前这四个贼身后,刷拉一道寒光,正好比是惊雷闪电一般,刷嗖儿~~~就扑奔流云和追月这俩贼的脖项之上。 可这俩贼呢,能耐虽大,但是被房书安一阵儿鸡毛子喊叫,这注意力都在房书安身上,因此对身后之事是丝毫没有留意,结果一刹那间,就见一道寒光掠过,流云追月这俩大贼的脑袋是凌空飞起,噗~嗖儿~~两个腔子上是血光迸溅,噗~~~~ 没容等人们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闪电手范天宝的后腰之上,邦~~一下就重重挨了一脚,这家伙当时站立不稳,啊噔噔噔噔噔往前抢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啊噗通就趴倒在房书安脚下,老房趁势一脚踩在他脖项之下,小片刀刷拉一晃:别动。 与此同时,白莲花晏丰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啊,不好,我这身后有内贼,可这一切都发生在一闪念间,容等他也反应过来了,可也晚了,晏丰当时就耳听得脖项之上bia一声脆响,一把冰冷哇凉的剑苗子就搭在了他的肩头。 同一时间,眼前人影一闪,使剑那人就从身后转到了自己的眼前,晏丰瞪大了眼睛一看,啊,当时是浑身抖作一团~~的~~~~~妹子,素珍,你,你,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那么说来者为谁,非是旁人,正是那位九尾妖狐陆素珍。 这一下,好悬没把晏丰的眼珠子给惊的掉在地上,那可不仅仅是晏丰,也不仅仅是晏丰身背后的群贼,就连开封府老少英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木雕泥塑一般,你可想而知,人们全都给惊呆了。 蒋四爷看了半晌,他就想到,咝,这个,难道一说,这个九尾妖狐陆素珍,眼见得性命不保,这是要,要主动投诚,所以就先下手为强,诶立个功不成,紧接着四爷又想到,说当初一日在莲花坳八王擂上,这大头鬼就当着紫面阎罗陆凯的面说过,说是么他和九尾妖狐陆素珍诶有过一腿,并且同居多年。嘿,如此说来,这,这他妈竟然是真的。嗨呀,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哎你看今儿个,书安这个老相好,还真就办了事了嘿。 那么说,是蒋四爷想的这样吗? 不是,蒋平这是大错而特错。可眼前这个九尾妖狐她究竟因何突然反了性,要胳膊肘往外拐,倒卖群贼,给开封府老少英雄帮忙呢? 就因为,此人,她压根就不是陆素珍。 这事啊,还得从前些日荆鸿入宫探望平康公主说起,当日荆鸿在公主的寝殿之内,施展绝艺,使出大乘观照法,就发现公主之病,确因相思过度,求而不得,日久天长这才落下病根。对于相思之苦,荆鸿跟尚云凤离散二十五年,他是深有同感,因此这才本着佛门慈悲渡人之心,从鬼门关前把平康公主给拽回来了。 可荆鸿这人,心思缜密,他当时就料到,此事决不能说就这么善了, 倘若当今天子一时的爱女心切,要把他荆鸿强留宫中,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荆鸿当即就决定,跟尚云凤俩人即刻离开京城,免得惹这一摊子啰烂。 可临行之前,尚云凤就说,鸿儿,你看咱们离开容易,可终究公主之事一日不曾了结,咱们就不便再次回京。那么李天翔杀父之仇,咱怎么办? 荆鸿也惦念着这事呢,可因为事态紧急,一时之间苦无良策。尚云凤突然就想到,说是何不留下个自己人,帮着开封府扳倒李天翔呢,倘若说最终能成,固然是好,要是不成,你我二人再暗地返回东京,夜入尚书府,一剑杀了那个赃官。 荆鸿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可仓促之间去哪儿找寻这么个得力人手呢,尚云凤微微一笑,当时就说,东京城外有一处道观,名为白衣观。这观主非是旁人,正是寒江孤雁尚云凤的亲传大弟子,此人姓柳叫柳千宵。 那位说,怎么尚云凤也有弟子,啧,你看多新鲜呢,峨眉四大剑侠成名已久,早都各自开枝散叶,单是尚云凤亲传的弟子也有数十人,而且这白衣观的观主柳千宵,已经是自立门户,人家自己都有了传人了。而且您听这白衣观这个名儿,那也是柳千宵跟着她老师尚云凤的绰号白绫女剑客,这个意思取名而来。 因此,当时荆鸿就随着尚云凤来在京城之外的白衣观,见着了观主,柳千宵。柳千宵当时一看,老师来了,当时喜不自胜,赶忙磕头下拜,再一看老师还带着个眉清目秀的拖头僧,她就知道,哦早听说过,我老师尚云凤有这么一位分别多年的情郎,而且听说此人的能耐那是惊天动地,可了不得。 老师驾临,柳千宵自然是百般殷勤,服侍的格外那么周到。 尚云凤有事而来,当着自个徒弟的面,也不隐瞒,啪啪啪把这前因后果讲说一遍,最后就说,希望柳千宵能替她去往东京城走一趟,开封府那帮人虽说人不错,但是拘泥于死理,要指着他们扳倒李天翔,那且等着。但是尚云凤又想到,唯独那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此人不拘常理,而且很有些手段。因此,尚云凤就要求,让柳千宵化妆改扮之后,去往开封府单独面见房书安,就说自己乃是奉了寒江孤雁尚云凤之托,特来相助他们开封府一臂之力,那么你们官人用你的手段,我作为绿林人,用我自己的手段,咱们勠力同心,只为扳倒李天翔。 房书安一听,是尚云凤老剑客派的人,当下不敢怠慢,可老房冲着这位白衣观主柳千宵,细细观瞧半晌,是越看越觉着脸熟,咝,诶呀,对了,老房猛然想起,那位隐遁多年的女淫贼九尾妖狐陆素珍,跟眼前这位柳千宵,这模样不能说是一般无二,但是少说也有八九分相似。 房书安那真不愧叫开封府的智囊,老房当时大脑瓜一晃,就想到,倘若能让这位白衣观主柳千宵扮作九尾妖狐陆素珍,再让她去往李天翔的尚书府投奔,这要能说打入尚书府,哎呀,那么要扳倒李天翔,可就不远了。 房书安把这想法跟柳千宵一说,老房还觉着挺不好意思,让人家清清白白这么一女子,去假扮那倒采花的女淫贼,确实好说不好听。哪成想,柳千宵听完了,当即就变了一副神色,眉眼神态,轻声细语之间,连连勾搭房书安,这可把房书安吓个不轻, 大头鬼惊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恍惚之中,他就觉着当真就是那个九尾妖狐,活脱脱站在自个儿跟前了。 好半晌,房书安这才缓过劲儿来,心说这可真叫天外有天,这位柳千宵姑娘,身为一个女道姑,结果这手以色惑人的功夫那真叫一个绝呀。 而后,房书安又跟柳千宵详细交代了陆素珍的家乡住处,门户中的武学路数,最后就准备一个假模假样的五色迷魂帕,作为柳千宵随身之用。 但是舍此之外,房书安觉着,李天翔此人老奸巨猾呀,要想彻底取信于他,就得下点血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不咬咬牙割块肉下来,又焉能让这个老奸臣顺利上钩呢? 咝,那么割谁的肉呢,嗯,看来就得苦一苦李天翔那狗屎的奴才,孙一龙了。 所以呀,孙一龙并非是陆素珍,也就是说并非是柳千宵所杀,真正的杀人凶手,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第419章 白衣观主 您还记得,当日房书安亲口对孙一龙就说,说我怎么觉着你这脑袋瓜有点多余呢?当时房书安就已经起了杀心,势必要取下孙一龙的项上人头,交给柳千宵,作为柳千宵卧底尚书府的投名状。 可老房也知道,这孙一龙过去那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凶犯,跟着李天翔那没少造孽呀。但是此刻包大人既然已经下了堂谕,按着当朝刑律,孙一龙戴罪立功,检举李天翔,得蒙特赦,这就等于说是孙一龙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个清白无辜之人。 那么你房书安公然杀害一个无辜之人,按着大宋刑律,此乃十大不赦之罪,当处斩刑。可眼下李天翔尚未伏法,房书安就想,我要眼下就死了,诸事不便呐,好些个事还真就麻烦了。 因此,对于杀害孙一龙一案,老房只能是装聋作哑,就把这事推到了柳千宵假扮的陆素珍的头上。 也正因为杀人的是房书安,所谓的开封府内贼也是房书安,所以尽管老少英雄多方查探,始终也没查出个结果。但是蒋四爷怀疑说是房书安是假冒的,可把老房也吓个不轻,当时是变颜变色,好在最后总算搪塞过去了。 再说为什么当日陆素珍两手空空离开府衙,但是孙一龙的人头却不见了。 就因为前一日的晚上,老房已经就暗下杀手,而后提溜个油纸口袋,就把孙一龙的脑袋给带出府去了,藏在一颗大树之下,接下来的次日平明柳千宵出了府衙之后,来在老房指点的大树之下,取了孙一龙的首级,去见白莲花晏丰等人。 顺带插一句,房书安可没想到,说是这位柳千宵为了取信于群贼,竟然还使了个改头换面的苦肉之计,因此当时眼瞅着柳千宵被徐良和白云瑞救回府衙,老房一看,是感动的无可无不可。房书安就心说,人家一介女子,为了尚云凤老剑客之事,这叫舍生取义呀,那我房书安,蒙相爷看重,对我恩重如山,难道一说我就不能为了扳倒李天翔,把自个豁出去吗? 想到此处,房书安暗咬牙关,最终就决定宰了孙一龙,让柳千宵借着孙一龙的脑袋,能彻底取信于李天翔以及群贼。 再说,为什么当初,徐良和白云瑞追赶流云追月之时,恰逢这位假的陆素珍会斗二贼,可她使得剑法,白云瑞就觉着有些眼熟呢,就因为柳千宵作为峨眉弟子,她的招式之中,暗含着峨眉剑法。 再有,晏丰当初交代,让陆素珍去往尚书府,偷盗观瞧李天翔往来的书信,说这假的陆素珍因何是毫不犹豫,就因为她为了给自己老师尚云凤报仇,眼下说要去搜罗证据,她这是巴不得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绝非是那个什么九尾妖狐陆素珍这号人,能做得出来的。诶,这就是以往的实情。 再说这宅院之内,房书安命人把范天宝是绳捆索绑,押在一旁。柳千宵剑指白莲花,同时咯儿咯儿一乐,那笑声当真跟银铃相似,本来说让人听着是心旷神怡,但是在眼下这院子里杀气纵横,尤其晏丰听到耳中就觉着是惊心动魄,脸上那肉都在嘣嘣直蹦,就听柳千宵笑完了,接着就说,晏二哥,可不要动哦,您要一动,这脑袋可就掉了。 这声儿听着呀,是又酥又麻,还又狠又绝。你看咱们方才交代了柳千宵的来历出身,但是房书安并没跟开封府的人说,因此老少英雄还以为此人就是陆素珍呢 ,一时间,看着这个场面,都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了。 只能是眼睁睁瞅着,这个陆素珍,一把长剑搭在晏丰的脖项上说道:来来来,晏二哥,你随妹子这厢来。 柳千宵说着就缓缓往开封府官人这边走,白莲花晏丰呢,因为剑在脖子上架着呢,而且这陆素珍说的明白,我要稍微一动晃,脑子就掉了,看方才流云追月俩人死的那个惨劲儿,晏丰知道,这个陆素珍所言不假。因此只能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亦步亦趋,跟一条被人牵着的狗相似,就被柳千宵用一把剑,给牵到了官人近前。 再说柳千宵,当时冲着房书安嫣然一笑,房老爷。 房书安心领神会,噌往前一纵,伸右手在晏丰的怀里头摸了半晌,就摸出厚厚一叠书信。这都是当初柳千宵在李天翔的尚书府,有的是盗取而来,有的是她凭着自己的记忆,誊写而来,这些书信那可都是宝贝,乃是货真价实李天翔犯案的铁证,所谓真赃实据,就是这个。 房书安一看,证据到手,李天翔这回是插翅难逃,当时赶忙吩咐一声,来啊,把晏丰给我绑了。一帮小弟兄们如狼似虎往前一冲,从柳千宵的剑底下就把晏丰摁翻在地,紧接着抹肩头拢二背,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晏丰趴在地上,正好比一只受了伤的猛虎相似,发出低沉的嘶吼,是不服不忿:嗯~~陆素珍,你这个绿林的叛徒,你跟房书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倒卖我们绿林人,陆素珍,你不得好死。 蒋小义一看晏丰这个样,往前一纵,兵乓两嘴巴子,当时就打掉晏丰脸上的面罩,一看面罩之下,晏丰的嘴角狰狞,挂着血丝儿,十分可怖。蒋小义一摆手,押了下去。 再说房书安当时马上拿着书信就来在蒋平和徐良近前,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书信拆开一看,好嘛,当时激动的是手脚发颤,当时扫了几眼,蒋四爷一把收起这些个书信,刘世杰,沈明杰。 两位小弟兄应声上前,四叔,四叔。 诶,你二人火速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找着八王和相爷,把这些个书信交给八王和相爷观瞧。切记,一路谨慎谨慎,今儿晚上,你们办成了这件小事,那就是大功一件,我说听清楚没? 这二位一听,当时把胸脯一拔,四叔,您就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蒋四爷点点头,嗯,见着了八王和相爷,就留下来保护这老二位。去。 刘世杰和沈明杰,领命而去。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这大院之中,晏丰和范天宝被生擒活拿,能耐最大的流云和追月都没动晃,脑袋瓜就被人给剁了,因此就剩下一群小贼,说是小贼,那硬茬子可也不少。 但是开封府老少英雄,到了眼下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此一战,那是托了九尾妖狐陆素珍的福,尚未开兵见仗,这就已经胜券在握。 这时候,就听蒋四爷冲着群贼就喊,呀嘿,呔,我说各位绿林道的朋友,你们都听着,眼下你们这些个头头也已经全部伏法,你们呢,无非是些个帮凶,按着朝廷的刑律,你们只要放下兵刃,乖乖投降,我翻江鼠为各位作保,一定留你们一条命在,好不好呢? 这可就得说是蒋平想差了,眼前这伙贼,虽说名望不高,来自五湖四海,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开封府那是解不开的仇疙瘩,你比方说武当麒麟山项家庄来的,小霸王项洪当初死在白眼眉徐良手上。再比如中州八怪,有两位等于是死在房书安手上,总而言之,这帮人若非跟上三门开封府有血海深仇,也不至于说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留在东京玩了命跟开封府作对。 因此群贼当时一听蒋平大言不惭,要他们乖乖投降,都是心中冷笑,其中有个贼当时就喊了一嗓子,我说各位,跟他们拼了。杀。 就这么一句,诶,有这么个带头的一闹,旁的贼早都想着要么死,要么杀出一条血路,因此一时间是各拉家伙,咿呀喊叫,杀呀,冲啊,冲着老少英雄一窝蜂相似,就猛扑而来。 有那些个聪明的贼,就想先行脱身,当时就跳上墙头,哪知道墙外头早都准备好了,龙卫军一看,哦,跳墙出来的, 那指定是贼了,当时不由分说,啪啪啪。嗖儿~~~~一阵疾风暴雨似的猛射,在这种连环弩箭跟前,任你多大的能耐,什么武圣人修罗道,要没有万全的准备,那也是必死无疑。因此就一眨么眼的功夫,十多个贼就从墙头,扑通,扑通就栽了下来。 余者群贼就跟老少英雄打了交手仗了。 咱们单说官人这边,白眼眉的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以及女侠柳千宵,这仨人,一旦动起手来,那真可谓是虎入羊群,这伙贼人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尤其那柳千宵一把长剑,纵横驰骋,刷刷放光,再加上身法如电,长发飘飘,闪展腾挪之中隐约还能听到环佩叮咚,听听堂堂。这可把蒋平徐良等人都闹楞了,心说这,这陆素珍,竟有这么大能耐,看这两下子,那在剑客之中也是佼佼者。 书说简短,这场战斗,虽说打的挺热闹,但是因为有一众龙卫军从旁啪啪啪~放箭协助,因此时间不大,群贼是死的死,伤的伤,一百多贼,是一个没剩,就被开封府收装带包圆。 徐良啊,直觉着没打过瘾,他可不知道,眼下白莲花晏丰率领的这帮贼寇,那只是李天翔的障眼法,真正的大贼头,李天翔手底下那些个拔了尖的高手,此刻是磨刀霍霍,正然等着跟开封府是决一死战。 第419章 白衣观主 您还记得,当日房书安亲口对孙一龙就说,说我怎么觉着你这脑袋瓜有点多余呢?当时房书安就已经起了杀心,势必要取下孙一龙的项上人头,交给柳千宵,作为柳千宵卧底尚书府的投名状。 可老房也知道,这孙一龙过去那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凶犯,跟着李天翔那没少造孽呀。但是此刻包大人既然已经下了堂谕,按着当朝刑律,孙一龙戴罪立功,检举李天翔,得蒙特赦,这就等于说是孙一龙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个清白无辜之人。 那么你房书安公然杀害一个无辜之人,按着大宋刑律,此乃十大不赦之罪,当处斩刑。可眼下李天翔尚未伏法,房书安就想,我要眼下就死了,诸事不便呐,好些个事还真就麻烦了。 因此,对于杀害孙一龙一案,老房只能是装聋作哑,就把这事推到了柳千宵假扮的陆素珍的头上。 也正因为杀人的是房书安,所谓的开封府内贼也是房书安,所以尽管老少英雄多方查探,始终也没查出个结果。但是蒋四爷怀疑说是房书安是假冒的,可把老房也吓个不轻,当时是变颜变色,好在最后总算搪塞过去了。 再说为什么当日陆素珍两手空空离开府衙,但是孙一龙的人头却不见了。 就因为前一日的晚上,老房已经就暗下杀手,而后提溜个油纸口袋,就把孙一龙的脑袋给带出府去了,藏在一颗大树之下,接下来的次日平明柳千宵出了府衙之后,来在老房指点的大树之下,取了孙一龙的首级,去见白莲花晏丰等人。 顺带插一句,房书安可没想到,说是这位柳千宵为了取信于群贼,竟然还使了个改头换面的苦肉之计,因此当时眼瞅着柳千宵被徐良和白云瑞救回府衙,老房一看,是感动的无可无不可。房书安就心说,人家一介女子,为了尚云凤老剑客之事,这叫舍生取义呀,那我房书安,蒙相爷看重,对我恩重如山,难道一说我就不能为了扳倒李天翔,把自个豁出去吗? 想到此处,房书安暗咬牙关,最终就决定宰了孙一龙,让柳千宵借着孙一龙的脑袋,能彻底取信于李天翔以及群贼。 再说,为什么当初,徐良和白云瑞追赶流云追月之时,恰逢这位假的陆素珍会斗二贼,可她使得剑法,白云瑞就觉着有些眼熟呢,就因为柳千宵作为峨眉弟子,她的招式之中,暗含着峨眉剑法。 再有,晏丰当初交代,让陆素珍去往尚书府,偷盗观瞧李天翔往来的书信,说这假的陆素珍因何是毫不犹豫,就因为她为了给自己老师尚云凤报仇,眼下说要去搜罗证据,她这是巴不得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绝非是那个什么九尾妖狐陆素珍这号人,能做得出来的。诶,这就是以往的实情。 再说这宅院之内,房书安命人把范天宝是绳捆索绑,押在一旁。柳千宵剑指白莲花,同时咯儿咯儿一乐,那笑声当真跟银铃相似,本来说让人听着是心旷神怡,但是在眼下这院子里杀气纵横,尤其晏丰听到耳中就觉着是惊心动魄,脸上那肉都在嘣嘣直蹦,就听柳千宵笑完了,接着就说,晏二哥,可不要动哦,您要一动,这脑袋可就掉了。 这声儿听着呀,是又酥又麻,还又狠又绝。你看咱们方才交代了柳千宵的来历出身,但是房书安并没跟开封府的人说,因此老少英雄还以为此人就是陆素珍呢 ,一时间,看着这个场面,都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了。 只能是眼睁睁瞅着,这个陆素珍,一把长剑搭在晏丰的脖项上说道:来来来,晏二哥,你随妹子这厢来。 柳千宵说着就缓缓往开封府官人这边走,白莲花晏丰呢,因为剑在脖子上架着呢,而且这陆素珍说的明白,我要稍微一动晃,脑子就掉了,看方才流云追月俩人死的那个惨劲儿,晏丰知道,这个陆素珍所言不假。因此只能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亦步亦趋,跟一条被人牵着的狗相似,就被柳千宵用一把剑,给牵到了官人近前。 再说柳千宵,当时冲着房书安嫣然一笑,房老爷。 房书安心领神会,噌往前一纵,伸右手在晏丰的怀里头摸了半晌,就摸出厚厚一叠书信。这都是当初柳千宵在李天翔的尚书府,有的是盗取而来,有的是她凭着自己的记忆,誊写而来,这些书信那可都是宝贝,乃是货真价实李天翔犯案的铁证,所谓真赃实据,就是这个。 房书安一看,证据到手,李天翔这回是插翅难逃,当时赶忙吩咐一声,来啊,把晏丰给我绑了。一帮小弟兄们如狼似虎往前一冲,从柳千宵的剑底下就把晏丰摁翻在地,紧接着抹肩头拢二背,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晏丰趴在地上,正好比一只受了伤的猛虎相似,发出低沉的嘶吼,是不服不忿:嗯~~陆素珍,你这个绿林的叛徒,你跟房书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倒卖我们绿林人,陆素珍,你不得好死。 蒋小义一看晏丰这个样,往前一纵,兵乓两嘴巴子,当时就打掉晏丰脸上的面罩,一看面罩之下,晏丰的嘴角狰狞,挂着血丝儿,十分可怖。蒋小义一摆手,押了下去。 再说房书安当时马上拿着书信就来在蒋平和徐良近前,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书信拆开一看,好嘛,当时激动的是手脚发颤,当时扫了几眼,蒋四爷一把收起这些个书信,刘世杰,沈明杰。 两位小弟兄应声上前,四叔,四叔。 诶,你二人火速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找着八王和相爷,把这些个书信交给八王和相爷观瞧。切记,一路谨慎谨慎,今儿晚上,你们办成了这件小事,那就是大功一件,我说听清楚没? 这二位一听,当时把胸脯一拔,四叔,您就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蒋四爷点点头,嗯,见着了八王和相爷,就留下来保护这老二位。去。 刘世杰和沈明杰,领命而去。 返回头来,咱们再说这大院之中,晏丰和范天宝被生擒活拿,能耐最大的流云和追月都没动晃,脑袋瓜就被人给剁了,因此就剩下一群小贼,说是小贼,那硬茬子可也不少。 但是开封府老少英雄,到了眼下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此一战,那是托了九尾妖狐陆素珍的福,尚未开兵见仗,这就已经胜券在握。 这时候,就听蒋四爷冲着群贼就喊,呀嘿,呔,我说各位绿林道的朋友,你们都听着,眼下你们这些个头头也已经全部伏法,你们呢,无非是些个帮凶,按着朝廷的刑律,你们只要放下兵刃,乖乖投降,我翻江鼠为各位作保,一定留你们一条命在,好不好呢? 这可就得说是蒋平想差了,眼前这伙贼,虽说名望不高,来自五湖四海,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开封府那是解不开的仇疙瘩,你比方说武当麒麟山项家庄来的,小霸王项洪当初死在白眼眉徐良手上。再比如中州八怪,有两位等于是死在房书安手上,总而言之,这帮人若非跟上三门开封府有血海深仇,也不至于说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留在东京玩了命跟开封府作对。 因此群贼当时一听蒋平大言不惭,要他们乖乖投降,都是心中冷笑,其中有个贼当时就喊了一嗓子,我说各位,跟他们拼了。杀。 就这么一句,诶,有这么个带头的一闹,旁的贼早都想着要么死,要么杀出一条血路,因此一时间是各拉家伙,咿呀喊叫,杀呀,冲啊,冲着老少英雄一窝蜂相似,就猛扑而来。 有那些个聪明的贼,就想先行脱身,当时就跳上墙头,哪知道墙外头早都准备好了,龙卫军一看,哦,跳墙出来的, 那指定是贼了,当时不由分说,啪啪啪。嗖儿~~~~一阵疾风暴雨似的猛射,在这种连环弩箭跟前,任你多大的能耐,什么武圣人修罗道,要没有万全的准备,那也是必死无疑。因此就一眨么眼的功夫,十多个贼就从墙头,扑通,扑通就栽了下来。 余者群贼就跟老少英雄打了交手仗了。 咱们单说官人这边,白眼眉的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以及女侠柳千宵,这仨人,一旦动起手来,那真可谓是虎入羊群,这伙贼人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尤其那柳千宵一把长剑,纵横驰骋,刷刷放光,再加上身法如电,长发飘飘,闪展腾挪之中隐约还能听到环佩叮咚,听听堂堂。这可把蒋平徐良等人都闹楞了,心说这,这陆素珍,竟有这么大能耐,看这两下子,那在剑客之中也是佼佼者。 书说简短,这场战斗,虽说打的挺热闹,但是因为有一众龙卫军从旁啪啪啪~放箭协助,因此时间不大,群贼是死的死,伤的伤,一百多贼,是一个没剩,就被开封府收装带包圆。 徐良啊,直觉着没打过瘾,他可不知道,眼下白莲花晏丰率领的这帮贼寇,那只是李天翔的障眼法,真正的大贼头,李天翔手底下那些个拔了尖的高手,此刻是磨刀霍霍,正然等着跟开封府是决一死战。 第420章 终极对决 书接前文。 话说开封府群雄在一千龙卫军的协助之下,没费多大事就把盘踞京城的一百来号绿林贼寇是一网打尽,要说这些对于开封府来说,实为小事一段。但是其中有一特别紧要之处就在于,柳千宵当日卧底尚书府,成功盗取了李天翔跟天竺西夏以及绿林群贼暗中往来的书信,以及他贪赃枉法的账册。 这些东西,那可是至关紧要。 因此,蒋四爷第一时间就让刘世杰和沈明杰把这些个书信账册面交给了八王和包大人。这老二位当时一看,是激灵灵打个冷颤,心说就李天翔所犯之罪,比之当年串通修罗道的老太师庞吉,那还要大着十倍以上。而且李天翔的尚书府中,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加惊心动魄,不为人知的内情。 这,怎么办?按说此事就该当即刻进宫面圣,而后禀明皇上,要求皇上下旨严拿李天翔,而后按律治罪。 但是此刻正值夜半三更之时,又恐惊了圣驾,反为不美。因此包大人当时就强力主张,说王驾千岁,您乃是一国的亲王殿下,掌中一杆瓦面金锏上打昏君,下斩佞臣。难道一说,这李天翔所犯之罪,还算不得最大最大的佞臣吗,因此包拯以为,眼下情势危急,王驾千岁大可便宜行事,就由开封府老少群雄再加上一千龙卫军,马不停蹄,火速包围尚书府,捉拿李天翔。倘若迟延片时,只怕横生意外,悔之晚矣。 包大人这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八王听完了,也是深以为然,因此当下正想命人去看蒋平徐良他们战况如何,可这时候,老少英雄就已经押着捉拿的贼寇,呃回来了。 两方面这一碰面,蒋四爷向八王和包大人简要汇报了战况,老二位听完了自然是格外那么痛快,当下就决定,众人火速够奔尚书府,捉拿李天翔。 那么仍然是由蒋平徐良白云瑞房书安等人打头阵,一千龙卫军在侧翼相陪,展昭房书平等人带着五百护卫军,在最后方,严密保护八王和包大人。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心急脚快,歘歘~~~~沿着相国寺街一路由东往西就狂飙而来,眼见得只要再往前走那么个半里路,再往北一拐进了红十字大街可就是李天翔的尚书府了。 可没成想,众人正在赶路之时,突然就见夜空之中,一道火光是冲天而起,这火可太大了,几里地之外都能看清那火苗子窜上了半天空。 老少英雄这一看,根据这个起火的大概方位,马上就料到,甭问,这必然就是李天翔的尚书府着了火了。 那这火怎么来的, 其一有人故意放的,但是尚书府中戒备森严,不太可能。再来那就是说李天翔已经得着信了,知道自己的案子犯了,因此特意在尚书府内放了一把大火,一来把自己那些个罪证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来趁着人们救火,这混乱之中,他正好带人逃走。 那位说,是这样吗,一点不假呀。 你想开封府出动抓贼,就算是事先软禁了五城兵马司孙秀,又封锁了由东往西的道路,但是李天翔手底下的爪牙是无孔不入,因此这些个爪牙很快就发现,今夜晚间不同往日,京城之内这个动静不对,再一去往五城兵马司一问,结果就发现孙秀孙大人被开封府来人,给抓走了。 可想而知,李天翔一听,什么,孙秀被抓走了,这,这这这,这怎么说的这个?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当时赶忙再派人去往白莲花晏丰等人所在的宅子一打听,下人回报就说整个东京城,由由东往西五条街道,眼下已经全被开封府的人给封锁了,无法通过。 啊,咝,这个~~~~~李天翔当时二目圆睁,就知道要说孙秀被捕,那还好说,还有机会营救与他,可这帮贼要落在人家开封府手里,那指定就得把我给供出来。虽说我并无有把柄在这些个贼的手中,但是眼下开封府是八王当家,要被这个老匹夫给缠上了,我是不死也得掉层皮呀,咝,怎么办呢? 李天翔一想,当时就来在自个儿批阅公事的天一阁,提起笔来打算写个褶子,到了次日上朝也好为自己分辨一番,哪知他正研墨的这么个功夫,无意之中就发现,自己的书案之上似乎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这天一阁历来是李天翔的机密所在,非但外面有专人看守,这里边还养着一条狗随时监视。 可眼下他一看,这,莫非有外人来过这地儿,一念及此,李天翔是脑袋里边轰嗡就是一声,腿肚子一软好悬没瘫坐在地上,但是事态紧急,李天翔是紧咬牙关,在书房之内翻箱倒柜,寻摸了好半晌,终于他就发现,自己跟天竺西夏等来往的书信,还有几本地方官进贡的账册,是消失不见。 啊?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李天翔当时吓的抖衣而颤,他就知道,这种要命的玩意丢了,那他能去哪儿,那指定就是落在开封府的手中了。看来自己几十年苦心经营,到了今日是付之东流,眼下就只剩下一条后路,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说到这儿啊,有人要问了,说是这些个赃官为什么总喜欢留下个书信账册之类的, 这不就是个定时炸弹吗,这万一被人发现了,岂非作茧自缚,何不一火焚之,以绝后患呢? 这其中有很多原因,这书信账册既是证据,同时也是一把利刃,有了这玩意,其实也就等于抓住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系之人的把柄,到了关键时候,实在无可奈何,把这玩意交出来还能将功赎罪,求个从宽发落。所以,这是双刃剑。 再说李天翔既然要走,那就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自个人多年来笼络收买的绿林高人,包括西夏天竺大辽派来的人,也就该露面了。因此李天翔当时传下话去,命所有人都代好家伙事儿,在半个时辰之内,来在头道大院集合。 当时尚书府内就放起响剑,嗖儿~~事儿~~李天翔分布在东京城内的各路打手,一看响剑发出,所有的人当即按着约定,各自火速够奔尚书府。 眼见着人马集合完毕,李天翔也命人收拾好了一应包裹行囊,先让人护着一应家小亲眷,三妻六妾从南城门叫朱雀门走,而后又命人一把大火要把这个尚书府是烧为平地。 放火之后, 一行人保着李天翔,够奔东京城的西城门叫梁门,说为什么要从这两个地儿跑,因为这两处城门守将,正是李天翔多年重金收买而来,为了的正是今日的之祸。 咱们再说老少英雄,当时一看夜空火起,大家伙就知道,李天翔这兔崽子要跑,蒋四爷一看那,当时一把拽住徐良,小良子,我这腿脚带伤多有不便,你马上带着云瑞等人,火速前往截住李天翔,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大奸贼跑喽,我说你听清楚没? 就见徐良两道白眉刷拉一挑,蒋四叔,就交给山西人了。 说着,徐良欻拉一摆手,呃,我说各位,铲除奸佞,廓清朝纲,可就在今夜,各位就请随我来。 歘欻歘歘~~~~几十位办差官,一千龙卫军,在暗夜之中就展开了急行军,歘~~~ 诶,无巧不成书啊,李天翔他们跑的挺快,可徐良等人来的更快,且说李天翔带着一百来号绿林人刚然出了红十字大街,就打算顺着饮食店街一路往西出梁门,走小道夺路而逃。 可哪曾想,他们刚出离了红十字街,这还没走几步呢,那白眉徐良可眼尖呢,一眼就瞅见前方不远影绰绰有一队人马,甭问,如此夜半三更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不是李天翔要跑,还能是个什么? 因此老西儿虽说当时没看清,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时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呃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李天翔,你往哪里走? 李天翔一听,身后脚步声响,哗哗~~~也不知道来了几千几万人,再一听这个声儿,就知道正是那开封府的丑鬼白眉徐良带人追来了。 再想走,走不了啦。李天翔五六十岁的年纪,他这腿脚跟徐良等人怎么比,因此跑了几步,是气喘吁吁,回头一看,身后黑压压一群人,举着灯秋火把亮子油松就追到了切近。 李天翔一把抓住左右,呼呼~·各位,国难显忠臣呢,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我说哪位英雄,去把这丑鬼徐良给废了。 李天翔到了现在,就甭提有多后悔了,可他也没料到,本以为说费尽心机,终于扳倒了包大人,那八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执掌开封府那不玩笑一般嘛,因此李天翔就以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可他是万万没料到,一夕之间竟然风云突变,形势是急转直下。因此他这跑路之时就显得格外仓皇狼狈。 再说,李天翔一声令下, 呼啦超,两旁边的绿林人往开一散,雁翅排开,就拉开了阵势。 徐良一瞧,这个地儿啊,北边是皇城根,右边全是买卖铺户,再就是南北向两道大街,所以要说把李天翔这帮人给包围起来,办不到。因此老西儿当时一摆手,老少英雄以及一千龙卫军也都是各自分散左右,排班站立。 两方面的人,在这夜半之时,大街之上就摆开了战场。 第420章 终极对决 书接前文。 话说开封府群雄在一千龙卫军的协助之下,没费多大事就把盘踞京城的一百来号绿林贼寇是一网打尽,要说这些对于开封府来说,实为小事一段。但是其中有一特别紧要之处就在于,柳千宵当日卧底尚书府,成功盗取了李天翔跟天竺西夏以及绿林群贼暗中往来的书信,以及他贪赃枉法的账册。 这些东西,那可是至关紧要。 因此,蒋四爷第一时间就让刘世杰和沈明杰把这些个书信账册面交给了八王和包大人。这老二位当时一看,是激灵灵打个冷颤,心说就李天翔所犯之罪,比之当年串通修罗道的老太师庞吉,那还要大着十倍以上。而且李天翔的尚书府中,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加惊心动魄,不为人知的内情。 这,怎么办?按说此事就该当即刻进宫面圣,而后禀明皇上,要求皇上下旨严拿李天翔,而后按律治罪。 但是此刻正值夜半三更之时,又恐惊了圣驾,反为不美。因此包大人当时就强力主张,说王驾千岁,您乃是一国的亲王殿下,掌中一杆瓦面金锏上打昏君,下斩佞臣。难道一说,这李天翔所犯之罪,还算不得最大最大的佞臣吗,因此包拯以为,眼下情势危急,王驾千岁大可便宜行事,就由开封府老少群雄再加上一千龙卫军,马不停蹄,火速包围尚书府,捉拿李天翔。倘若迟延片时,只怕横生意外,悔之晚矣。 包大人这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八王听完了,也是深以为然,因此当下正想命人去看蒋平徐良他们战况如何,可这时候,老少英雄就已经押着捉拿的贼寇,呃回来了。 两方面这一碰面,蒋四爷向八王和包大人简要汇报了战况,老二位听完了自然是格外那么痛快,当下就决定,众人火速够奔尚书府,捉拿李天翔。 那么仍然是由蒋平徐良白云瑞房书安等人打头阵,一千龙卫军在侧翼相陪,展昭房书平等人带着五百护卫军,在最后方,严密保护八王和包大人。 书说简短,老少英雄心急脚快,歘歘~~~~沿着相国寺街一路由东往西就狂飙而来,眼见得只要再往前走那么个半里路,再往北一拐进了红十字大街可就是李天翔的尚书府了。 可没成想,众人正在赶路之时,突然就见夜空之中,一道火光是冲天而起,这火可太大了,几里地之外都能看清那火苗子窜上了半天空。 老少英雄这一看,根据这个起火的大概方位,马上就料到,甭问,这必然就是李天翔的尚书府着了火了。 那这火怎么来的, 其一有人故意放的,但是尚书府中戒备森严,不太可能。再来那就是说李天翔已经得着信了,知道自己的案子犯了,因此特意在尚书府内放了一把大火,一来把自己那些个罪证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来趁着人们救火,这混乱之中,他正好带人逃走。 那位说,是这样吗,一点不假呀。 你想开封府出动抓贼,就算是事先软禁了五城兵马司孙秀,又封锁了由东往西的道路,但是李天翔手底下的爪牙是无孔不入,因此这些个爪牙很快就发现,今夜晚间不同往日,京城之内这个动静不对,再一去往五城兵马司一问,结果就发现孙秀孙大人被开封府来人,给抓走了。 可想而知,李天翔一听,什么,孙秀被抓走了,这,这这这,这怎么说的这个?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当时赶忙再派人去往白莲花晏丰等人所在的宅子一打听,下人回报就说整个东京城,由由东往西五条街道,眼下已经全被开封府的人给封锁了,无法通过。 啊,咝,这个~~~~~李天翔当时二目圆睁,就知道要说孙秀被捕,那还好说,还有机会营救与他,可这帮贼要落在人家开封府手里,那指定就得把我给供出来。虽说我并无有把柄在这些个贼的手中,但是眼下开封府是八王当家,要被这个老匹夫给缠上了,我是不死也得掉层皮呀,咝,怎么办呢? 李天翔一想,当时就来在自个儿批阅公事的天一阁,提起笔来打算写个褶子,到了次日上朝也好为自己分辨一番,哪知他正研墨的这么个功夫,无意之中就发现,自己的书案之上似乎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这天一阁历来是李天翔的机密所在,非但外面有专人看守,这里边还养着一条狗随时监视。 可眼下他一看,这,莫非有外人来过这地儿,一念及此,李天翔是脑袋里边轰嗡就是一声,腿肚子一软好悬没瘫坐在地上,但是事态紧急,李天翔是紧咬牙关,在书房之内翻箱倒柜,寻摸了好半晌,终于他就发现,自己跟天竺西夏等来往的书信,还有几本地方官进贡的账册,是消失不见。 啊?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李天翔当时吓的抖衣而颤,他就知道,这种要命的玩意丢了,那他能去哪儿,那指定就是落在开封府的手中了。看来自己几十年苦心经营,到了今日是付之东流,眼下就只剩下一条后路,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说到这儿啊,有人要问了,说是这些个赃官为什么总喜欢留下个书信账册之类的, 这不就是个定时炸弹吗,这万一被人发现了,岂非作茧自缚,何不一火焚之,以绝后患呢? 这其中有很多原因,这书信账册既是证据,同时也是一把利刃,有了这玩意,其实也就等于抓住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系之人的把柄,到了关键时候,实在无可奈何,把这玩意交出来还能将功赎罪,求个从宽发落。所以,这是双刃剑。 再说李天翔既然要走,那就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自个人多年来笼络收买的绿林高人,包括西夏天竺大辽派来的人,也就该露面了。因此李天翔当时传下话去,命所有人都代好家伙事儿,在半个时辰之内,来在头道大院集合。 当时尚书府内就放起响剑,嗖儿~~事儿~~李天翔分布在东京城内的各路打手,一看响剑发出,所有的人当即按着约定,各自火速够奔尚书府。 眼见着人马集合完毕,李天翔也命人收拾好了一应包裹行囊,先让人护着一应家小亲眷,三妻六妾从南城门叫朱雀门走,而后又命人一把大火要把这个尚书府是烧为平地。 放火之后, 一行人保着李天翔,够奔东京城的西城门叫梁门,说为什么要从这两个地儿跑,因为这两处城门守将,正是李天翔多年重金收买而来,为了的正是今日的之祸。 咱们再说老少英雄,当时一看夜空火起,大家伙就知道,李天翔这兔崽子要跑,蒋四爷一看那,当时一把拽住徐良,小良子,我这腿脚带伤多有不便,你马上带着云瑞等人,火速前往截住李天翔,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大奸贼跑喽,我说你听清楚没? 就见徐良两道白眉刷拉一挑,蒋四叔,就交给山西人了。 说着,徐良欻拉一摆手,呃,我说各位,铲除奸佞,廓清朝纲,可就在今夜,各位就请随我来。 歘欻歘歘~~~~几十位办差官,一千龙卫军,在暗夜之中就展开了急行军,歘~~~ 诶,无巧不成书啊,李天翔他们跑的挺快,可徐良等人来的更快,且说李天翔带着一百来号绿林人刚然出了红十字大街,就打算顺着饮食店街一路往西出梁门,走小道夺路而逃。 可哪曾想,他们刚出离了红十字街,这还没走几步呢,那白眉徐良可眼尖呢,一眼就瞅见前方不远影绰绰有一队人马,甭问,如此夜半三更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不是李天翔要跑,还能是个什么? 因此老西儿虽说当时没看清,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时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呃驴球球的,我说那个李天翔,你往哪里走? 李天翔一听,身后脚步声响,哗哗~~~也不知道来了几千几万人,再一听这个声儿,就知道正是那开封府的丑鬼白眉徐良带人追来了。 再想走,走不了啦。李天翔五六十岁的年纪,他这腿脚跟徐良等人怎么比,因此跑了几步,是气喘吁吁,回头一看,身后黑压压一群人,举着灯秋火把亮子油松就追到了切近。 李天翔一把抓住左右,呼呼~·各位,国难显忠臣呢,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我说哪位英雄,去把这丑鬼徐良给废了。 李天翔到了现在,就甭提有多后悔了,可他也没料到,本以为说费尽心机,终于扳倒了包大人,那八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执掌开封府那不玩笑一般嘛,因此李天翔就以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可他是万万没料到,一夕之间竟然风云突变,形势是急转直下。因此他这跑路之时就显得格外仓皇狼狈。 再说,李天翔一声令下, 呼啦超,两旁边的绿林人往开一散,雁翅排开,就拉开了阵势。 徐良一瞧,这个地儿啊,北边是皇城根,右边全是买卖铺户,再就是南北向两道大街,所以要说把李天翔这帮人给包围起来,办不到。因此老西儿当时一摆手,老少英雄以及一千龙卫军也都是各自分散左右,排班站立。 两方面的人,在这夜半之时,大街之上就摆开了战场。 第421章 摆开战场 徐良瞪大了眼睛,瞩目观瞧,就见对面人群正中,前呼后拥有那么一人,正是当朝巨奸李天翔,李天翔的左右,上垂手有人,都是书生装扮,乍看上去跟红笔师爷红孙先生差不多,甭问,这几个人都是李天翔手底下的狗头军师。下垂手当先一人,长着一颗特大号的脑袋,比房书安那脑袋还要大着一号,脸上油光满面,二目放光,秤砣鼻子,厚嘴唇,五官面相显得十分凶恶。此人身上穿灰布长衫,外罩着英雄氅,掌中提着一把长剑,看年岁约莫能有五六十岁儿。诶,这人的身旁紧挨着一位中年的妇人,啊呀,徐良他们可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是像这么端庄大方,容貌俊美的中年妇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虽说这女子也上了几岁年纪,但是从这眉眼之间,可以想见当初必然是一位绝代的佳人。而且这两位应该是一对夫妻。 徐良看罢了多时,就判断,诶甭问,这个光头大脑袋的老者,必然是就是李天翔手底下这帮绿林人的头头。咝,但是徐良就觉着,对面这对夫妻,虽然此前并未见过,但是总觉着隐隐有那么些面熟,其实不仅是徐良,一旁的白云瑞和房书安也有同感。 老西儿再往左右一瞧,就见昨夜晚间夜闯开封府那那四位,也在其中,虽说当时蒙着脸,老西儿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眼下一瞅,看那个身形架势,掌中的兵刃,徐良是心知肚明。再往后这些帮人的身看看,百十来人,往对面一站,是鸦雀无声,除了李天翔跟几个狗头军师,余者群贼,让你看着就好像一人相似,非但鸦雀无声,而且不动分毫,诶,不跟那些个小贼似的动不动就咋咋呼呼。 徐良他们就知道,对面这些个贼,嘿嘿,没有善茬子,看来今夜晚间,这场恶仗,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正这个时候,蒋四爷从后边也挤过来了,诶,让让,呼~~再一看这个场面,按着蒋四爷的性子,一如既往,得先给李天翔宣布政策。 果然,就见四爷把小脑瓜一晃,诶呔,我说李天翔,你还走的了吗?慢说你这点人,你这个小身板,就说那些个各山各岛的大贼窑,在我们开封府老少群雄面前,那不也是灭的灭,亡的亡,我说李天翔,你居官多年,又掌管刑部,难道一说你还不了解吗,识相的,赶紧命人放下兵刃,你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如若不听良言相劝,嘿嘿,一旦妄动刀兵,只怕就得死在目前。怎么样,李天翔,你听,还是不听? 我,嗯~~李天翔恨的牙根都痒痒,蒋矬子,徐良,哼哼哼,想瞎了你们的心眼,本官经营多年,日后到了西夏或者天竺国,摇身一变,照样身居显位,吃香喝辣。要想捉拿我李天翔,嘿嘿嘿i,你们是痴心妄想。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李天翔,你这叫灯下黑呀,总以为自个儿可以掌控一切,滴水不漏,那么到了今日,你又为什么要跑呢,嗯?实话告诉你,说我翻江鼠为什么来的晚了一步,嘿嘿,只为捉拿你那些个大小老婆,以及三亲六故。此刻,他们已经都被绳捆索绑,送往开封府,哼哼哼,李天翔你要乖乖束手就缚,还能换他们一个从轻发落,你要执意拘捕殴差,那你那些个家眷这后果,可就难说了。 那么说蒋平说的真的吗?不是,蒋四爷是一看对面并无有女眷,这才出言恫吓李天翔。 果然李天翔一听这话,当时惊得是面如土色,虎毒不食子,一想到自个人的子女可能就得跟着掉脑袋,李天翔这心咚咚~~就跳成一个了,是呼呼直喘粗气。 蒋平一看,嘿嘿,这味药可还真好使,当时见效,因此更是添油加醋,李天翔,你那三妻六妾可不少,生的孩子也不少,难道一说,你就忍心见着他们因为你,掉了脑袋吗?嗯,要我说,乖乖放下兵刃,换他们一个前程,好不好呢? 李天翔这眼珠子是叽里咕噜直转,一旁的狗头军师李乐奇一看,赶忙劝解,大人,休得听那蒋矬子信口雌黄,以属下看来,他根本就是大言欺人,他们开封府的并没有抓着人。 李天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呃,~要真如蒋平所言,真给人逮着了呢? 李乐奇冷笑一声,哼哼哼,大人,要说人真被抓了,大人您就更不能投降,大人请想,你要一投降,只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啊,到时候那黑老包怎么摆弄怎么是,人家说你罪犯欺君,须得户灭满门,那咱们就真是一个都活不了,但是倘若您能到了西夏或者天竺,到时候就跟四帝赵祯他们交涉,说只要保得家眷安然无恙,您就不为这两国出力,否则的话,凭着大人您在大宋朝廷多年为官,您要给别国出谋划策,能有大宋朝廷的好吗?如此一来,赵祯和黑老包他们投鼠忌器,您的亲眷这才有一条生路啊。 李乐奇啪啪啪这几句话,真就如拨云见日,让李天翔是恍然大悟,对对对,乐奇,你所言甚是啊。 紧接着李天翔一仰脸看向蒋平:哼哼哼,蒋平,想让本官放下兵刃,做你的春秋大梦,我说哪位英雄,愿意替本官生擒这个矬子? 李天翔的意思是要说能生擒了蒋平等人,正可以跟开封府交换人质。 但是蒋四爷这人,还是那句话,一向是狗掀帘子全仗着嘴,这种场合要他老人家上场动手,那是开玩笑。 且说李天翔一声令下,噌噌~~就跳出俩人,徐良一瞅,嘿,正是昨夜晚间夜闯府衙的夜行人中,细脚伶仃,手脚带着护手钩和脚钩的那俩人。老西儿知道,这俩人武功可不善,非但身法如电,真就跟那猴儿相似,而且兵刃特殊,你说他赤手空拳,他手脚都带着钩子,你说他带着兵刃,他使的又都是拳脚功夫。因此,徐良一摆青龙剑,就想当先上前。 云瑞一瞧三哥徐良想上,不自觉的就扯了一把徐良的衣袖,三哥,大将押后阵呢,这等小喽啰不如就交给小弟。 徐良一怔,多多少少就有些个担心,但是转念又一想,我老兄弟言之有理,对面那大贼头可也不少。因此当时就说,呃,老兄弟,这两个天竺凶僧,可有两下子,尤其他们手脚上那钩子,老兄弟千万留神谨慎。 三哥请放心,小弟这就去会他一会。 云瑞说着打垫步飞身形~噌,就跳入圈内,厉声断喝,呔,来人报名再战。 可云瑞仔细一瞅,乐了,看这俩人这模样,皮肤黝黑,鼻子头挺宽,厚厚的嘴唇,看模样绝非中土人士,因此也就不再答话,啪啪啪,轻舒拳脚,就亮了个太上三绝掌之中咬手六合拳的架势。 那俩天竺僧风雷二将,一看对面这帅小伙亮开了架势,当时并不答话,啊噌~~噌,冲着云瑞的方向一左一右拔足狂奔,而且四肢并用,当真就跟那猴相似。这一下还把云瑞给闹楞了,以为这俩人是要跑路还是怎么着,可很快云瑞就发现,这俩凶僧这是要绕着自个跑圈,在自己的周身四围滴溜溜转圈,这就要取个二对一,以多打少的优势,因为人始终有视觉盲区,这俩人一个吸引云瑞的注意力,一个就想尽办法绕到云瑞的身后,试图发起猛攻。 没办法,云瑞一看,也只能拉开架势,看官定式,封住门户,两只眼睛睁的老大,随时提防来人进攻。 果然,那老大风谭谦围着云瑞转罢了多时,突然后腿一蹬,啊噌往前一纵,在半悬空中抡圆了左巴掌,啊噗~~泰山压顶一般冲着云瑞头顶心猛拍而来。云瑞一瞅,对方来势迅猛,仗着自己这路太上三绝掌刚猛霸道,因此云瑞刚想接架相还,想着这一巴掌我就给你把这胳膊肘给你震碎了。可云瑞刚想动手,后面那位,老二雷悉达冲着云瑞的后背就猛扑而来。 原来这风谭谦就只负责吸引注意力,而那个雷悉达呢始终就躲在云瑞身后,随时伺机发起猛攻。而且这风雷二将配合默契,一明一暗,因此要说一人对付这俩人,这难度不可谓不大呀。 因此云瑞一听脑后恶风不善,只能欻拉一闪身,就往圈外避出去一丈开外,出离了俩人的包围圈,这可是反守为攻的绝佳战机,稍纵即逝,因此云瑞当时走形们迈阔步啪啪,脚下生风, 使得是峨眉派独门的轻身功夫叫神龙九现,同时,奋起北斗七步功,较丹田一粒混元气,冲着老大风谭谦猛拍而出。 第421章 摆开战场 徐良瞪大了眼睛,瞩目观瞧,就见对面人群正中,前呼后拥有那么一人,正是当朝巨奸李天翔,李天翔的左右,上垂手有人,都是书生装扮,乍看上去跟红笔师爷红孙先生差不多,甭问,这几个人都是李天翔手底下的狗头军师。下垂手当先一人,长着一颗特大号的脑袋,比房书安那脑袋还要大着一号,脸上油光满面,二目放光,秤砣鼻子,厚嘴唇,五官面相显得十分凶恶。此人身上穿灰布长衫,外罩着英雄氅,掌中提着一把长剑,看年岁约莫能有五六十岁儿。诶,这人的身旁紧挨着一位中年的妇人,啊呀,徐良他们可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是像这么端庄大方,容貌俊美的中年妇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虽说这女子也上了几岁年纪,但是从这眉眼之间,可以想见当初必然是一位绝代的佳人。而且这两位应该是一对夫妻。 徐良看罢了多时,就判断,诶甭问,这个光头大脑袋的老者,必然是就是李天翔手底下这帮绿林人的头头。咝,但是徐良就觉着,对面这对夫妻,虽然此前并未见过,但是总觉着隐隐有那么些面熟,其实不仅是徐良,一旁的白云瑞和房书安也有同感。 老西儿再往左右一瞧,就见昨夜晚间夜闯开封府那那四位,也在其中,虽说当时蒙着脸,老西儿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眼下一瞅,看那个身形架势,掌中的兵刃,徐良是心知肚明。再往后这些帮人的身看看,百十来人,往对面一站,是鸦雀无声,除了李天翔跟几个狗头军师,余者群贼,让你看着就好像一人相似,非但鸦雀无声,而且不动分毫,诶,不跟那些个小贼似的动不动就咋咋呼呼。 徐良他们就知道,对面这些个贼,嘿嘿,没有善茬子,看来今夜晚间,这场恶仗,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正这个时候,蒋四爷从后边也挤过来了,诶,让让,呼~~再一看这个场面,按着蒋四爷的性子,一如既往,得先给李天翔宣布政策。 果然,就见四爷把小脑瓜一晃,诶呔,我说李天翔,你还走的了吗?慢说你这点人,你这个小身板,就说那些个各山各岛的大贼窑,在我们开封府老少群雄面前,那不也是灭的灭,亡的亡,我说李天翔,你居官多年,又掌管刑部,难道一说你还不了解吗,识相的,赶紧命人放下兵刃,你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如若不听良言相劝,嘿嘿,一旦妄动刀兵,只怕就得死在目前。怎么样,李天翔,你听,还是不听? 我,嗯~~李天翔恨的牙根都痒痒,蒋矬子,徐良,哼哼哼,想瞎了你们的心眼,本官经营多年,日后到了西夏或者天竺国,摇身一变,照样身居显位,吃香喝辣。要想捉拿我李天翔,嘿嘿嘿i,你们是痴心妄想。 蒋四爷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李天翔,你这叫灯下黑呀,总以为自个儿可以掌控一切,滴水不漏,那么到了今日,你又为什么要跑呢,嗯?实话告诉你,说我翻江鼠为什么来的晚了一步,嘿嘿,只为捉拿你那些个大小老婆,以及三亲六故。此刻,他们已经都被绳捆索绑,送往开封府,哼哼哼,李天翔你要乖乖束手就缚,还能换他们一个从轻发落,你要执意拘捕殴差,那你那些个家眷这后果,可就难说了。 那么说蒋平说的真的吗?不是,蒋四爷是一看对面并无有女眷,这才出言恫吓李天翔。 果然李天翔一听这话,当时惊得是面如土色,虎毒不食子,一想到自个人的子女可能就得跟着掉脑袋,李天翔这心咚咚~~就跳成一个了,是呼呼直喘粗气。 蒋平一看,嘿嘿,这味药可还真好使,当时见效,因此更是添油加醋,李天翔,你那三妻六妾可不少,生的孩子也不少,难道一说,你就忍心见着他们因为你,掉了脑袋吗?嗯,要我说,乖乖放下兵刃,换他们一个前程,好不好呢? 李天翔这眼珠子是叽里咕噜直转,一旁的狗头军师李乐奇一看,赶忙劝解,大人,休得听那蒋矬子信口雌黄,以属下看来,他根本就是大言欺人,他们开封府的并没有抓着人。 李天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呃,~要真如蒋平所言,真给人逮着了呢? 李乐奇冷笑一声,哼哼哼,大人,要说人真被抓了,大人您就更不能投降,大人请想,你要一投降,只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啊,到时候那黑老包怎么摆弄怎么是,人家说你罪犯欺君,须得户灭满门,那咱们就真是一个都活不了,但是倘若您能到了西夏或者天竺,到时候就跟四帝赵祯他们交涉,说只要保得家眷安然无恙,您就不为这两国出力,否则的话,凭着大人您在大宋朝廷多年为官,您要给别国出谋划策,能有大宋朝廷的好吗?如此一来,赵祯和黑老包他们投鼠忌器,您的亲眷这才有一条生路啊。 李乐奇啪啪啪这几句话,真就如拨云见日,让李天翔是恍然大悟,对对对,乐奇,你所言甚是啊。 紧接着李天翔一仰脸看向蒋平:哼哼哼,蒋平,想让本官放下兵刃,做你的春秋大梦,我说哪位英雄,愿意替本官生擒这个矬子? 李天翔的意思是要说能生擒了蒋平等人,正可以跟开封府交换人质。 但是蒋四爷这人,还是那句话,一向是狗掀帘子全仗着嘴,这种场合要他老人家上场动手,那是开玩笑。 且说李天翔一声令下,噌噌~~就跳出俩人,徐良一瞅,嘿,正是昨夜晚间夜闯府衙的夜行人中,细脚伶仃,手脚带着护手钩和脚钩的那俩人。老西儿知道,这俩人武功可不善,非但身法如电,真就跟那猴儿相似,而且兵刃特殊,你说他赤手空拳,他手脚都带着钩子,你说他带着兵刃,他使的又都是拳脚功夫。因此,徐良一摆青龙剑,就想当先上前。 云瑞一瞧三哥徐良想上,不自觉的就扯了一把徐良的衣袖,三哥,大将押后阵呢,这等小喽啰不如就交给小弟。 徐良一怔,多多少少就有些个担心,但是转念又一想,我老兄弟言之有理,对面那大贼头可也不少。因此当时就说,呃,老兄弟,这两个天竺凶僧,可有两下子,尤其他们手脚上那钩子,老兄弟千万留神谨慎。 三哥请放心,小弟这就去会他一会。 云瑞说着打垫步飞身形~噌,就跳入圈内,厉声断喝,呔,来人报名再战。 可云瑞仔细一瞅,乐了,看这俩人这模样,皮肤黝黑,鼻子头挺宽,厚厚的嘴唇,看模样绝非中土人士,因此也就不再答话,啪啪啪,轻舒拳脚,就亮了个太上三绝掌之中咬手六合拳的架势。 那俩天竺僧风雷二将,一看对面这帅小伙亮开了架势,当时并不答话,啊噌~~噌,冲着云瑞的方向一左一右拔足狂奔,而且四肢并用,当真就跟那猴相似。这一下还把云瑞给闹楞了,以为这俩人是要跑路还是怎么着,可很快云瑞就发现,这俩凶僧这是要绕着自个跑圈,在自己的周身四围滴溜溜转圈,这就要取个二对一,以多打少的优势,因为人始终有视觉盲区,这俩人一个吸引云瑞的注意力,一个就想尽办法绕到云瑞的身后,试图发起猛攻。 没办法,云瑞一看,也只能拉开架势,看官定式,封住门户,两只眼睛睁的老大,随时提防来人进攻。 果然,那老大风谭谦围着云瑞转罢了多时,突然后腿一蹬,啊噌往前一纵,在半悬空中抡圆了左巴掌,啊噗~~泰山压顶一般冲着云瑞头顶心猛拍而来。云瑞一瞅,对方来势迅猛,仗着自己这路太上三绝掌刚猛霸道,因此云瑞刚想接架相还,想着这一巴掌我就给你把这胳膊肘给你震碎了。可云瑞刚想动手,后面那位,老二雷悉达冲着云瑞的后背就猛扑而来。 原来这风谭谦就只负责吸引注意力,而那个雷悉达呢始终就躲在云瑞身后,随时伺机发起猛攻。而且这风雷二将配合默契,一明一暗,因此要说一人对付这俩人,这难度不可谓不大呀。 因此云瑞一听脑后恶风不善,只能欻拉一闪身,就往圈外避出去一丈开外,出离了俩人的包围圈,这可是反守为攻的绝佳战机,稍纵即逝,因此云瑞当时走形们迈阔步啪啪,脚下生风, 使得是峨眉派独门的轻身功夫叫神龙九现,同时,奋起北斗七步功,较丹田一粒混元气,冲着老大风谭谦猛拍而出。 第422章 南海鼻祖 太上三绝掌,为普度普老剑客耗尽毕生心血,结合峨眉独门的北斗七步功锻炼而成,要论刚猛霸道,实在天下第一掌法。 因此当时云瑞一掌拍出,势如惊涛骇浪,一道凌厉迅捷的掌风,就好比一堵铜墙铁壁相似,直扑风谭谦。老二雷悉达正想窜到云瑞身后,伺机猛攻,可云瑞这一掌实在是又快又猛,再加上神龙九现的速度,来的太快,因此当时情势危急,根本不容他再窜到云瑞身后去偷袭。 刹那之间,风谭谦就觉着一道掌力排山倒海,呼吸都有些困难,雷悉达一瞧,若是不跟风谭谦二人合力对抗,单就这一掌之威,我这大哥就得归位。 因此,当时一闪念间,风雷二将同时站定,各展绝艺,就打算仗着掌中护手钢钩,同时二对一,硬碰硬,硬接小达摩这一掌。 说时迟那时可快,三个人,五只巴掌就撞在一处,咚嘡~一声巨响,咔嚓,就见风雷二将掌中钢钩回陷,深深潜入自个人的手掌之中,同时四只胳膊一齐折断,噔噔噔~~~~俩人连退几步,枯蚯就栽倒在地。当时疼的满地打滚,龇牙咧嘴,但是这两位,愣是暗咬牙关,一声不吭。 但是白云瑞呢,这一掌打完,掌力不绝,啪啪啪啪,云瑞在原地之中朝着虚空又练了几趟,掌上带风,啪啪作响,打完了收招撤式,一张白脸之上红潮涌动,这倒不是说累的,而是北斗七步功 催动丹田之气,游走周身百骸,诶,就这么个迹象。 好家伙,可想而知,云瑞方才这一掌败双贼,非但群贼之中微微一阵惊呼,老少英雄这边也是无不瞠目结舌。原以为徐良的剑法已经是超凡脱俗,今儿个一看云瑞的掌法,比之上次在庐山九宫斗剑大会之时,更有长进。 因此老少办差官是无不振奋,蒋四爷乐的狗油胡都翘开了,诶呀,孺子可教,我说小良子,你的剑法,云瑞的掌法,你们这一剑一掌,往后就是咱们开封府的镇府之利器。嘿嘿嘿。 可云瑞也没想到,当初师爷亲自交待,说这路太上三绝掌每日习练,还须得结合北斗七步功,三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如今自己方才练了两年功夫,竟有如此威力,这要到了十年之期,诶呀,那还了得。云瑞心里边挺高兴,可他又想到,这三绝掌每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能打三掌,三掌之后,须得静养十二个时辰方才能再次动手,这要碰着的贼多了,那我这岂不是,诶,看来天下事事难两全,没有说尽善尽美的。接下来这几阵我还得多加留神才是。 再说小达摩当时一收招,厉声断喝,呔,李天翔,哪个还来? 李天翔亲眼目睹云瑞方才那一掌之威,吓的肝都颤呢,他可不知道说云瑞这种掌法只能打三掌,你说能不怕吗?当时颤巍巍瞪着一对肉包子眼,诶,哪个下场拿住这个小白脸子。 果然,李天翔养兵多年,到了今儿个,真有那卖力的,而且因为都是大贼,因此不服白云瑞的那可有的是。 因此rou一下,又蹦出一位,当时话不多说,啪啪啪就跟云瑞站在一处,可云瑞虽说不敢再轻易动用太上三绝掌,但是仗着自己的北斗七步功略有小成,现如今他是真气充盈,内息悠长,越打反而是越见精神。 云瑞一想,反正李天翔眼下是想跑路,那么我又着什么急了,只要我这么拖着你,时候越久,对我方是越有利。这么想着,云瑞是越发沉稳,啪啪啪,单以气力耗尽对方,而后随手一掌或者飞起一脚,总能把对方给打个跟头。结果这一来,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是连胜五阵,气力犹不衰败。 白眉徐良在一旁看罢了多时,微微一叹,呃,我这个老兄弟,要说气力之足,山西人不如也。 蒋四爷在一旁听到,心里边暗挑大拇指,罢了,小良子如此绝艺,也能在某些个方面服人,看来不仅仅是武艺,这襟怀气量也是颇为了得呀。 再说李天翔那边一看,不行不行,上一个败一个,上俩败一双,一个白云瑞已然如此了得,这要打了群仗,我李天翔岂不就得束手就擒,正在李天翔焦躁不安之际,一旁那个大脑袋的老头终于说话了,李大人,咝,看来非老朽下场,今日是无法脱身呐。 李天翔一听,赶忙答话,对对对,诶呀,老剑客,你我相识二十多年,今日之事,可就全然拜托了。说着冲着大脑袋的老头是一躬扫地。 哪知这老头根本没给还礼,而是微微一点头,转过脸来又冲着那位美妇人点点头,夫人,且请稍候片刻。那美妇人峨眉微蹙,那看样有些个担心。 呵呵呵呵,这大头老者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我不要白云瑞的命也就是了。 云瑞一听,什么,喝,这个老家伙好大的口气。 此时,就见这一大头老者欻拉一晃宝剑,但是可没把宝剑拉出来,而是就这么提着,缓步来在白云瑞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瞅着白云瑞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好像对云瑞此人非常感兴趣。 可白云瑞这时候也不知怎么着,就觉着在这老者面前,有些个不敢抬头,无来由的就有那么几分畏惧之心,呼吸也稍稍急促起来。 这时候,就听这老者开口说道,你,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然,小达摩把眼珠子一瞪,老家伙,你是什么人,因何要为李天翔这等赃官出头卖命,岂不知如此就违反了国法王章? 呵呵呵呵,白云瑞,不必说这些大话,你们老白家也是绿林出身,追根寻源,你我都是一路人。呵呵,白云瑞,不过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换个旁人来与我交手。你方才连胜五阵,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方才败在你手下那些位,那都有剑侠的身份,所以,你这脸就已经露到天上去了,所谓见好就收,你,你就回去,啊。 这番话表面听来,好像是为云瑞着想,但实则不然,云瑞就觉着这老头这口吻,这语气,分明就是居高临下,啊那看不起我白云瑞。 想到此处,云瑞冷笑一声,哼哼哼,我说对面,休要大言欺人,看这样你是李天翔手底下头头,要不将你捉拿归案,白某岂非枉领朝廷的俸禄,废话少说,比拳脚还是比兵刃,由着你来。 老者闻听,眼神之中刷拉就闪过一道寒光,呵呵呵,姓白的,方才你那路掌法,倒有些意思,不知可有名号? 太上三绝掌。 哦,不错,太上是说这路掌法的威力,三绝么,咝,嗯,难道一说是指这路掌法只能硬碰硬打这么三掌,嗯,呵呵呵,白云瑞,老朽所料,是也不是? 咝,诶呀?云瑞就是一惊,心说看来这个老家伙果然有些个道道,但是这个底牌无论如何不能漏,因此当时是横眉立目:老家伙,究竟什么意思,来来来,你试过便知。 好,姓白的,太上三绝掌,你尽管使出来。你要能打动老朽分毫,就算你赢。 啊~~这时候不仅仅是白云瑞,一旁的蒋平徐良等人也看出来了,知道这个大头老者绝非等闲,云瑞打了这般时分,再要动手,怕是要吃亏呀。 因此徐良赶忙叫道,呃,老兄弟,你这就够瞧的了,你赤手空拳,这个老头掌中可拿着兵刃,正好三哥也使剑,你不如赶紧的回来,让三哥来打这一阵。 可到了这时候,徐良这话说晚了,这老头方才这几句话太气人了,完全没把白云瑞摆在眼里,加上云瑞方才连战连捷,此刻正然是雄心壮志,对自己的太上三绝掌是信心百倍,能轻易退缩吗? 因此云瑞连头也没回,三哥,无论如何,再容小弟打这一阵。 呃,我这,徐良不高兴,也知道老兄弟这是挂了倒劲了,你要用强,他能跟你急。当下是提心吊胆。 再看白云瑞,二眸子一闪,老匹夫,留神了。 说着,小达摩奋起神威,啪啪啪,双脚一跺地,紧接着拔地而起,半悬空中二臂齐摇,全部的丹田之气就灌注于右掌之上,冲着大头老者,啊噗~~劈面就是一掌。 那老头你别看话茬子挺硬,但是面对如此掌法,他可也不敢小瞧,当时砰砰,使了个骑马蹲裆式,沉肩坠肘,站的是稳稳当当,眼瞅着云瑞一张拍来,诶,他可没使巴掌,而是右手一抬,掌中擎着一把宝剑,就拿着剑鞘去对白云瑞的巴掌。 耳轮中就听的咚嘡~汤凉凉~~~·一声巨响夹杂着剑鞘的金属之音,再看这大头老者,脚下似乎生了根,纹丝不动,老少英雄看的正然吃惊之际,诶,啪嗒一下,终于这老头终究是没抗住,当时不由得就向后错了一步,咝,呼~~~~紧接着长出一口气,站定身形。 可云瑞呢,方才他就犯了个低级错误,有道是力从地起,他这飞到空中跟人家对掌,脚下没有根,任你多大的掌力,这刚开始就吃着亏,说云瑞不懂吗,为什么要这么干,就因为他太 托大了,直以为就凭我这三绝掌,无论怎么个打法,一掌下去,也得要你半条命。 第422章 南海鼻祖 太上三绝掌,为普度普老剑客耗尽毕生心血,结合峨眉独门的北斗七步功锻炼而成,要论刚猛霸道,实在天下第一掌法。 因此当时云瑞一掌拍出,势如惊涛骇浪,一道凌厉迅捷的掌风,就好比一堵铜墙铁壁相似,直扑风谭谦。老二雷悉达正想窜到云瑞身后,伺机猛攻,可云瑞这一掌实在是又快又猛,再加上神龙九现的速度,来的太快,因此当时情势危急,根本不容他再窜到云瑞身后去偷袭。 刹那之间,风谭谦就觉着一道掌力排山倒海,呼吸都有些困难,雷悉达一瞧,若是不跟风谭谦二人合力对抗,单就这一掌之威,我这大哥就得归位。 因此,当时一闪念间,风雷二将同时站定,各展绝艺,就打算仗着掌中护手钢钩,同时二对一,硬碰硬,硬接小达摩这一掌。 说时迟那时可快,三个人,五只巴掌就撞在一处,咚嘡~一声巨响,咔嚓,就见风雷二将掌中钢钩回陷,深深潜入自个人的手掌之中,同时四只胳膊一齐折断,噔噔噔~~~~俩人连退几步,枯蚯就栽倒在地。当时疼的满地打滚,龇牙咧嘴,但是这两位,愣是暗咬牙关,一声不吭。 但是白云瑞呢,这一掌打完,掌力不绝,啪啪啪啪,云瑞在原地之中朝着虚空又练了几趟,掌上带风,啪啪作响,打完了收招撤式,一张白脸之上红潮涌动,这倒不是说累的,而是北斗七步功 催动丹田之气,游走周身百骸,诶,就这么个迹象。 好家伙,可想而知,云瑞方才这一掌败双贼,非但群贼之中微微一阵惊呼,老少英雄这边也是无不瞠目结舌。原以为徐良的剑法已经是超凡脱俗,今儿个一看云瑞的掌法,比之上次在庐山九宫斗剑大会之时,更有长进。 因此老少办差官是无不振奋,蒋四爷乐的狗油胡都翘开了,诶呀,孺子可教,我说小良子,你的剑法,云瑞的掌法,你们这一剑一掌,往后就是咱们开封府的镇府之利器。嘿嘿嘿。 可云瑞也没想到,当初师爷亲自交待,说这路太上三绝掌每日习练,还须得结合北斗七步功,三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如今自己方才练了两年功夫,竟有如此威力,这要到了十年之期,诶呀,那还了得。云瑞心里边挺高兴,可他又想到,这三绝掌每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能打三掌,三掌之后,须得静养十二个时辰方才能再次动手,这要碰着的贼多了,那我这岂不是,诶,看来天下事事难两全,没有说尽善尽美的。接下来这几阵我还得多加留神才是。 再说小达摩当时一收招,厉声断喝,呔,李天翔,哪个还来? 李天翔亲眼目睹云瑞方才那一掌之威,吓的肝都颤呢,他可不知道说云瑞这种掌法只能打三掌,你说能不怕吗?当时颤巍巍瞪着一对肉包子眼,诶,哪个下场拿住这个小白脸子。 果然,李天翔养兵多年,到了今儿个,真有那卖力的,而且因为都是大贼,因此不服白云瑞的那可有的是。 因此rou一下,又蹦出一位,当时话不多说,啪啪啪就跟云瑞站在一处,可云瑞虽说不敢再轻易动用太上三绝掌,但是仗着自己的北斗七步功略有小成,现如今他是真气充盈,内息悠长,越打反而是越见精神。 云瑞一想,反正李天翔眼下是想跑路,那么我又着什么急了,只要我这么拖着你,时候越久,对我方是越有利。这么想着,云瑞是越发沉稳,啪啪啪,单以气力耗尽对方,而后随手一掌或者飞起一脚,总能把对方给打个跟头。结果这一来,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是连胜五阵,气力犹不衰败。 白眉徐良在一旁看罢了多时,微微一叹,呃,我这个老兄弟,要说气力之足,山西人不如也。 蒋四爷在一旁听到,心里边暗挑大拇指,罢了,小良子如此绝艺,也能在某些个方面服人,看来不仅仅是武艺,这襟怀气量也是颇为了得呀。 再说李天翔那边一看,不行不行,上一个败一个,上俩败一双,一个白云瑞已然如此了得,这要打了群仗,我李天翔岂不就得束手就擒,正在李天翔焦躁不安之际,一旁那个大脑袋的老头终于说话了,李大人,咝,看来非老朽下场,今日是无法脱身呐。 李天翔一听,赶忙答话,对对对,诶呀,老剑客,你我相识二十多年,今日之事,可就全然拜托了。说着冲着大脑袋的老头是一躬扫地。 哪知这老头根本没给还礼,而是微微一点头,转过脸来又冲着那位美妇人点点头,夫人,且请稍候片刻。那美妇人峨眉微蹙,那看样有些个担心。 呵呵呵呵,这大头老者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我不要白云瑞的命也就是了。 云瑞一听,什么,喝,这个老家伙好大的口气。 此时,就见这一大头老者欻拉一晃宝剑,但是可没把宝剑拉出来,而是就这么提着,缓步来在白云瑞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瞅着白云瑞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好像对云瑞此人非常感兴趣。 可白云瑞这时候也不知怎么着,就觉着在这老者面前,有些个不敢抬头,无来由的就有那么几分畏惧之心,呼吸也稍稍急促起来。 这时候,就听这老者开口说道,你,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然,小达摩把眼珠子一瞪,老家伙,你是什么人,因何要为李天翔这等赃官出头卖命,岂不知如此就违反了国法王章? 呵呵呵呵,白云瑞,不必说这些大话,你们老白家也是绿林出身,追根寻源,你我都是一路人。呵呵,白云瑞,不过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换个旁人来与我交手。你方才连胜五阵,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方才败在你手下那些位,那都有剑侠的身份,所以,你这脸就已经露到天上去了,所谓见好就收,你,你就回去,啊。 这番话表面听来,好像是为云瑞着想,但实则不然,云瑞就觉着这老头这口吻,这语气,分明就是居高临下,啊那看不起我白云瑞。 想到此处,云瑞冷笑一声,哼哼哼,我说对面,休要大言欺人,看这样你是李天翔手底下头头,要不将你捉拿归案,白某岂非枉领朝廷的俸禄,废话少说,比拳脚还是比兵刃,由着你来。 老者闻听,眼神之中刷拉就闪过一道寒光,呵呵呵,姓白的,方才你那路掌法,倒有些意思,不知可有名号? 太上三绝掌。 哦,不错,太上是说这路掌法的威力,三绝么,咝,嗯,难道一说是指这路掌法只能硬碰硬打这么三掌,嗯,呵呵呵,白云瑞,老朽所料,是也不是? 咝,诶呀?云瑞就是一惊,心说看来这个老家伙果然有些个道道,但是这个底牌无论如何不能漏,因此当时是横眉立目:老家伙,究竟什么意思,来来来,你试过便知。 好,姓白的,太上三绝掌,你尽管使出来。你要能打动老朽分毫,就算你赢。 啊~~这时候不仅仅是白云瑞,一旁的蒋平徐良等人也看出来了,知道这个大头老者绝非等闲,云瑞打了这般时分,再要动手,怕是要吃亏呀。 因此徐良赶忙叫道,呃,老兄弟,你这就够瞧的了,你赤手空拳,这个老头掌中可拿着兵刃,正好三哥也使剑,你不如赶紧的回来,让三哥来打这一阵。 可到了这时候,徐良这话说晚了,这老头方才这几句话太气人了,完全没把白云瑞摆在眼里,加上云瑞方才连战连捷,此刻正然是雄心壮志,对自己的太上三绝掌是信心百倍,能轻易退缩吗? 因此云瑞连头也没回,三哥,无论如何,再容小弟打这一阵。 呃,我这,徐良不高兴,也知道老兄弟这是挂了倒劲了,你要用强,他能跟你急。当下是提心吊胆。 再看白云瑞,二眸子一闪,老匹夫,留神了。 说着,小达摩奋起神威,啪啪啪,双脚一跺地,紧接着拔地而起,半悬空中二臂齐摇,全部的丹田之气就灌注于右掌之上,冲着大头老者,啊噗~~劈面就是一掌。 那老头你别看话茬子挺硬,但是面对如此掌法,他可也不敢小瞧,当时砰砰,使了个骑马蹲裆式,沉肩坠肘,站的是稳稳当当,眼瞅着云瑞一张拍来,诶,他可没使巴掌,而是右手一抬,掌中擎着一把宝剑,就拿着剑鞘去对白云瑞的巴掌。 耳轮中就听的咚嘡~汤凉凉~~~·一声巨响夹杂着剑鞘的金属之音,再看这大头老者,脚下似乎生了根,纹丝不动,老少英雄看的正然吃惊之际,诶,啪嗒一下,终于这老头终究是没抗住,当时不由得就向后错了一步,咝,呼~~~~紧接着长出一口气,站定身形。 可云瑞呢,方才他就犯了个低级错误,有道是力从地起,他这飞到空中跟人家对掌,脚下没有根,任你多大的掌力,这刚开始就吃着亏,说云瑞不懂吗,为什么要这么干,就因为他太 托大了,直以为就凭我这三绝掌,无论怎么个打法,一掌下去,也得要你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