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会读心后,静静看他花式作死》 第1章 多管闲事 御龙王朝,景帝三十七年,冬。 尘王府,尘王寝殿。 一张轮椅缓缓自门口被推进来,轮椅上的人缓缓转眸,目光不善地定在床上端坐着的身影上,当他刚靠近床边,手都没来的及抬起—— ‘轰!’ 一道雷光毫无征兆的当空劈下,房顶瞬间破了个大洞,整个屋子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塌,方逐尘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砸下来的屋顶,埋了个干净。 “王爷!”守在门口的侍卫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半死。 瞬间,数道黑影同时出现在废墟中。 开始了挖人的大工程。 “小心点,不要伤着王爷与王妃。” “都轻着点,轻着点。” 一道道急切又慌张的声音在池南笙耳边响起。 吵死了! 池南笙冷哼一声,眉心狠狠皱成一团,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还 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让他一度差点憋死。 不对!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会有感觉?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 什么情况? 他安装了那么多炸弹,就这点威力? 连自己都没炸死? 那他怎么报仇? 艹! 什么东西,竟敢坑你南爷? 等着,等他出去,看他不将那些混蛋,剥皮拆骨。 “王爷,您没事?” “王爷,您出个声,属下马上就将您挖出来。” 池南笙皱眉:【什么情况?王爷?属下?什么鬼这是?】 不对!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真的死了的。 炸弹爆炸那一刻的热浪,几乎是瞬间就将他吞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费力的就着空隙转了转头,发现自己一身大红喜服,脑袋旁边还有块红布,上面绣着一只鸟! 什么鬼? 他结婚了? 【玛德!有没有人来告诉我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池南笙在心里怒骂,因为自己现在说不出话,他张着嘴除了吃一嘴灰之外,喘口气都难。 “王爷,您没事?”暗卫终于将人挖了出来,方逐尘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 “还有一个,先将人挖出来。” “是!” 暗卫应声,一个人先将方逐尘推到了门口,以防还会再有意外,等将人安置好之后,暗卫才回到废墟中,一块挖人。 方逐尘目光沉沉的望着那边的方向,刚刚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很肯定,那声音绝对不会是自己手下的这些人。 但是,且不说,在被埋的情况下,是怎么说话的 今日,他娶王妃,王妃! 为何会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概过去半刻钟,池南笙终于再见天日了,暗卫试图将人扶起来,可是 却发现这王妃就跟没骨头一样的,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王爷,王妃好像受伤了。”一个暗卫回禀道,他见拉不起来人,就以为人受伤了。 而刚被挖出来的池南笙:??? 【王妃?我特么王你妹的妃啊!劳资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就成王妃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而门口的方逐尘,并没有回暗卫的话,而是目光沉沉的,盯着那个穿着新娘服饰的 男人?! 真的是他的声音!!! 他娶了个男人? 丞相府好大的胆子! 竟敢跟他玩张冠李戴? 还给他换了个男人? !!! 见自家王爷神色不是很好,又不说话,也不说下面该如何处理,一众暗卫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无一人再开腔。 【我不就是想报个仇吗?怎么死都死不安生?】池南笙怒火噌噌直冒,可是浑身无力,就连转动一下脑袋都费老劲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能不能有个人来告诉我?】 就在这时,池南笙脑中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刺得他整个人往后一倒,疼的浑身痉挛: 【宿主大大,我来了,多谢宿主大大与我撞在了一起,救了统子我的狗命。】一道奶呼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池南笙重重的喘了口粗气。 【宿主?统子?什么东西?】池南笙脑袋中的刺痛,随着那什么系统开口的瞬间,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好像在慢慢恢复力气。 与此同时,门口的方逐尘眉心皱的愈发的紧了,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强迫着自己冷静—— 宿主? 桶子? 还是个奶娃娃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逐尘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池南笙的唇瓣上,他 明明没说话!? 【宿主大大,宿主与统子不是东西哦】说着,系统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是东西,也不对】 【啊呸!宿主大大你听我说,别插嘴,我都让你整不会了。】 池南笙无语,什么叫被他整不会了? 【你说,我听着。】 系统嘿嘿一声,奶呼呼的声音中满是欣喜:【是这样的宿主大大,我或许,大概,算得上是系统界的一个失败品因为我从来没有成功绑定过宿主。】 【主脑也曾试图抢救过,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并且一直找不出原因。】 【于是,我就面临着要被销毁的局面】 【不过,转机来了。】 【就在我即将被毁灭之时,刚好与宿主大大的灵魂撞上,并且十分契合,然后我们就来到这里啦!】 池南笙: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好。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池南笙冷声问道。 【还有,我死的好好的,要你多管什么闲事?你问过我想不想活吗?】 系统愣住了:【为什么不想活啊?统子我被人嫌弃成这样了,都不想死,宿主大大为什么不想活呢?】 【我在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池南笙凉凉的声音响起。 【嗷嗷。】系统慌忙点头:【我这就给宿主大大传输这人的记忆。】 话落间,池南笙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一寸寸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具身体也叫池南笙,是丞相府的公子,一个庶出的野种。 反正所有人都是这么叫原主的。 但是呢,原主却生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原主的娘,是京城有名的名妓,多少王孙贵族拜倒在她的裙下,最后也不知为何,就便宜了丞相这个渣男。 而且,不仅如此,还说原主不是他的孩子,连姓都不愿让原主随他姓,所以原主便随了他娘姓池。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总之一个字,惨! 原主这一辈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最后,还被渣爹拉来给他的宝贝女儿替嫁,却因为被过量下了软筋散,直接一命呜呼。 刚好被这倒霉系统检测到,又将他这个倒霉蛋给带了过来。 【所以我要这重生干嘛?我要死,我想死,要你多什么屁事?】 —————— 关于读心,做个说明: 一:王爷读心,是因为南南过来时,王爷被系统能量波及,也就是被雷劈了,所以能读心。 二:王爷读心只能读到南南与统子的对话,真正心里想的是听不到的。 其次,我想多说一句,我是第一次写双楠,若有什么不好或者不合理的地方,我希望宝子们能理性的指出,我也会认真看,仔细学,好好改,如果看到哪里有不喜欢的,希望大家能高抬贵手,不喜欢我们就不看了,好不好? 码字不易,还请多多体谅。 注明:作者不是不能接受批评,反而作者内心挺强大的,但是……我能接受真心实意的批评,指正与建议,但不能接受为了喷而喷的!!! 食用指南:双洁,双强,he,护短,攻掰弯受,独宠!!! 避坑指南:一:前期攻对受是利用,慢慢的被自我pua,将自己掰弯。 二:因为情节需要,文中有一次反攻,介意的宝子注意避雷!!! 关于利用:我想说,宝子们多从他们的身份环境去理解,而不是只盯着“利用”两个字。 再多的,就只能各位宝子们慢慢去发掘啦[害羞][害羞][害羞] 第2章 去死! 【宿主大大】系统被池南笙吼得一愣一愣的,差点被毁灭,本来就吓掉了它半条命,如今又被池南笙接二连三的嫌弃,委屈的闭上嘴巴,默默缩进了小黑屋。 池南笙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能动了:【你不是系统嘛,那就肯定有东西?】 听到池南笙的声音,系统以极快的速度的回答:【有有有,宿主大大要什么?】 【给我把匕首。】池南笙冷声道,一点都没打算与身边的一群人打个招呼之类的,直接选择了无视。 系统没给,它莫名的觉得,宿主大大要匕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宿主大大您、您要匕首做、做什么?】 不仅系统疑惑,门口处的方逐尘也听的一头雾水。 他要匕首作何? 刺杀自己吗? 难道丞相府换他这个庶子过来,就是为了行刺自己的? 就在这时,池南笙的声音再次响起:【要匕首自杀,劳资想死不想活,赶紧的。】 系统被吼得一震:【不给!】 它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绑定的宿主,不行! 绝对不行! 方逐尘也被池南笙的话弄懵了,他要匕首是要自杀? 为什么那么想死? 他不是被派来刺杀自己的吗? 方逐尘眸光微沉,耐着性子,光明正大的偷听。 至于什么王妃变成了男人,什么被雷劈的,通通都被他抛诸脑后了。 自己能听见这池南笙的心里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嘿哟!】突然硬气的系统,让池南笙来了两分兴致:【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没法子了?】 系统:!!! 【宿主你想干嘛?你别乱来啊!】系统急了,它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死呢? 池南笙缓缓起身,幽幽的眸子落在身边暗卫的腰间—— 方逐尘:!!! “幽寒,让开!”方逐尘当机立断,将离池南笙最近的暗卫叫走,随后继续开口:“都出去!” “是!”暗卫们齐齐应声,直接身影一晃,原地消失。 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池南笙:!!! 也是这时,池南笙终于看到了一直坐在门口的方逐尘,他现在的——夫君? 【这就是尘王?方逐尘?】池南笙上下打量着方逐尘,因为刚被挖出来,所以俩人现在都差不多,灰尘铺满了整张脸。 【听说以前是个战神,三年前被人下毒,之后就成了一个瘸子,与轮椅为伴,不仅如此,还性情暴虐,动不动就以杀人为乐。】 【啧啧啧~可惜啊,是个傻的。】 方逐尘脸色顿时就黑了,傻的?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说他是个傻的?!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这家伙身边可是危机四伏啊,就比如原主的丞相老爹——林启钧。】 【世人都说尘王深受皇帝的宠爱,殊不知都是假象,那老皇帝,早在方逐尘掌控兵权,成为战神时,就已经与林启钧狼狈为奸,整日就想着怎么弄死这个儿子呢。】 【这个尘王府中,都不知道被皇帝塞了多少人进来,很多还是原主的丞相老爹安排的。】 池南笙边想,边将目光落在方逐尘的双腿上:【这毒,估计也是皇帝的手笔。】 这家伙也挺惨的。 不过或许是他找死路上一个好对象。 听到心声的方逐尘:!!!??? 他府中很多人,是父皇派来的? 还有很多被丞相安排进来的? 他的毒 很可能是父皇派人做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也一直都在调查,可 他怀疑过许多人,却怎么也未曾想过,会是自己的父皇!? 所以,他终究还是因为功高震主,被父皇盯上了吗? 为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御龙王朝,为了皇室吗? 对于方逐尘的想法,池南笙一概不知,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又试着张了张嘴,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喂,我是男人,不是你的王妃,你看不出来吗?” 听见他的话,方逐尘压下心头的震惊,抬眸扫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在开口说话后,才冷哼一声:“进了本王府邸,与本王拜了堂,就算你是男人,那也是本王的妃。” 说着,便挥了挥手,下一秒,他身边便出现一道黑影,方逐尘冷冷的睨了池南笙一眼:“至于丞相府的欺君之罪,本王自会找林丞相清算。” 他刚刚听到的消息太多,需要冷静一下,也没心思与他计较什么替嫁不替嫁的。 还有,他为什么会听见池南笙的心声? 话落,暗卫便推着方逐尘出去了,心头的震荡,久久不散。 他们是暗卫,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可是 他们家王爷,娶了个男人!!! 他们的王妃,是个男人!!! 这太离谱了! 林启钧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幽月。”方逐尘的声音淡淡响起,另一道黑影闪身而出。 “王爷,属下在。” “看好‘王妃’,别让他死了。” “是。”幽月闪身回到院子,躲在一棵大树上,紧盯着还站在废墟中的池南笙。 虽然他不能理解王爷的意思,但身为暗卫,只需要服从命令。 其他的,不是他们该管的。 而没能达到目的池南笙,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不是!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家伙是个王爷? 他娶了个男人当王妃,不应该大发雷霆,然后立刻拔剑杀了他吗? 为什么还说自己是他的王妃? 有什么大病吗这是? 而默默看着这一切的系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空间中,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池南笙抬脚往外走去,系统顿时一个激灵:【宿主,你要去做什么?】 【去死!】池南笙没好气的回道。 有病? 他一个大男人,给另外一个男人当王妃? 别说他本来就不想活了,仅凭这一点,他就更想死了! 池南笙漫无目的的在府中瞎逛,不对啊,这古代的王府里,不都是有什么后花园,有池塘什么的吗? 这怎么找不到后花园? 随手抓了一个下人:“后花园在哪?有池塘吗?” 被抓的下人看着池南笙的装扮,下意识的就要行礼,可听见他的声音 男人???!!! 他们的王妃,是个男人!? 下人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试探的问道:“王、王妃要去后花园吗?” 第3章 王妃是个男人! 池南笙没想活,所以对于下人的称呼,根本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嗯,后花园在哪?” 下人:!!! 他没听错,这真的是男人! “王、王、王妃,后、后花园在、在那。”下人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池南笙身后,池南笙回头,一个月形拱门立在那。 “多谢。”池南笙直接转身,头也没回的道了声谢,身影很快消失在拱门后。 至于那个下人,早就颤颤巍巍的跑开了。 而跟在身后的幽月,听见池南笙刚刚问下人的话,后花园?池塘? 直觉告诉他,他们这位男王妃不对劲,可是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跟王爷禀报一下。 池南笙径直走进后花园,园中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卉,一看就都是名贵的品种,而且 现在是冬天,竟然还能在这看见这么多开的鲜艳的花卉,一看就不同寻常。 不过,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赏花,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不远处的那个荷花池。 与此同时另一边,方逐尘刚沐浴完,衣服还没穿戴整齐,就听见幽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王妃去后花园了,属下听见王妃在向下人打听,有没有后花园和池塘。” 后花园? 池塘?! 方逐尘直接一掌将身边的桌子拍的四分五裂:“蠢货!赶紧去捞人,他要是冻死了,本王让你陪葬!” 幽月愣了一瞬,匆匆闪身,根本来不及疑惑为什么,几乎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后花园中,却没有看到王妃的身影。 “王妃?” 幽月急了,噔噔两步便来到池塘边上,果然! 在池塘中间漂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幽月当机立断下水,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捞了上来,自己也被冻的直哆嗦,可是根本顾不上自己,抱着人就往后花园外冲。 刚到门口,就碰上被幽寒推过来的方逐尘。 “王爷,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幽月没有半分狡辩,直接请罪。 方逐尘看着被幽月抱着,没有半分生机的池南笙,眸中厉色闪烁。 【宿主,您别费劲了,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这是那个奶娃娃的声音,什么桶子。 方逐尘脸色顿时一僵,却也好看了几分,一把将人接到自己怀中,看了眼浑身湿漉漉跪着的幽月:“下去通知他们备热水,自己也去收拾一下。” “是。”幽月应声,快速离开。 “幽寒,回去。”方逐尘将怀中的人放置在双腿上,对于自己刚刚换的衣裳被弄湿,一点也不在意。 【狗系统,你不要太过分。】池南笙看着自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宿主大大,我们好好活着,活着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死呢?】系统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玛德!】池南笙气急,【你有本事给我出来,看我弄不弄你。】 系统梗着脖子:【不出来,有本事你来找我。】 池南笙: 【你可千万给我躲好了,千万别让我逮住你,等我逮住你,一定将你一片片拆了。】无奈之下,池南笙只能咬牙切齿的放狠话。 系统:【略略略~你逮不着我的宿主大大。】 这辈子都不可能。 池南笙: 一直偷听的方逐尘,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还真是,白担心一场。 可是 他明明完全没有气息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腿上的身体便猛地哆嗦了一下,吓得他差点将人丢出去。 而冷不丁被踹回身体中的池南笙,只觉得浑身被冻的发僵,寒气似乎渗透至自己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的哆嗦,颤抖,上下牙齿更是止不住的打架。 【狗、狗、狗狗系统,你给我等着,等着】 说完,直接被冻晕了过去。 方逐尘: 所以,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缓缓的将手落在池南笙的手腕上,感受到脉搏跳动后,才舒了口气。 还活着,没死。 回到院子,方逐尘将人放到床上,“幽寒,去将许老找来。” “是。”幽寒很快转身出去,方逐尘看着床上湿漉漉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将外面的衣服脱掉先。 别等会真冻死了。 可等他脱完外袍,发现里面的比外面的更湿,便又继续脱。 一直到池南笙只剩下一条亵裤,方逐尘才猛地惊醒。 他在干什么? 疯了! 默默撇开眼睛,又忍不住落到那张湿漉漉的脸上,脸色很是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眉眼很是精致,就像是一个随时就会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王爷,老奴来迟,还请王爷恕罪。”许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看傻的方逐尘拉回了现实。 他第一时间拉过里侧的被子搭在池南笙身上,懊恼的捏了捏眉心,想什么呢? 他是个男人! 方逐尘,你清醒点。 “给他看看,摔进了荷花池中,人都僵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方逐尘沉声吩咐道,还将原因也说了出来。 “是,老奴这就看看。”许老也没察觉什么不对,躬身行了礼,便直接来到床边,直接开始把脉。 许老一直眯着眼睛,也没注意看床上的人是谁,直到他把完脉,回头准备回复时撇到扔在一旁的嫁衣 他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今日迎回来的王妃,就是穿的这身嫁衣。 可是刚刚 他把脉的,明明是个男人?! “王爷、老、老奴检查完了。”许老躬身道,脑中疯狂旋转,思索该怎么作答,主要是 他该怎么称呼? “嗯。”方逐尘没有察觉到许老的不对,轻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王、王妃?”许老试探的开口,见方逐尘没什么反应,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继续道:“回王爷,王妃他脉浮而紧,寒气侵体,有轻微发热,老奴开个去湿驱寒的方子,便无甚大碍了。” 方逐尘点点头:“幽寒,随许老去拿药,煎好过来。” 第4章 王爷莫不是断袖?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方逐尘再次将目光定在床上,这个池南笙,到底是什么人? 听他刚刚与那个奶娃娃的对话,他好像不是池南笙本人? 那他是谁? 又为何会变成池南笙?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奶娃娃说给此人传输池南笙的记忆,然后他就听见此人说,他府中有许多被父皇与丞相塞进来的人。 还有此人所说的原主? 应该就是指真正的池南笙。 如果是这样,那真正的池南笙呢?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丞相与父皇之间的事的? 池南笙只是个庶子,这等事情,必定是很隐秘的才对,怎么会让池南笙知道? 还有 按那个奶娃娃所说,此人应当是已经死过一次的,现在这个情况,倒有点像借尸还魂? 可,他既然好不容易活过来,又为何想死呢? 他与丞相府,又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有 方逐尘坐在轮椅上,眼神定定的锁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仅想不明白,反而还越想越乱。 猛地将轮椅一转,径直出了房门。 “幽岚。” “属下在。”幽岚瞬间出现在身侧。 “去将丞相大人请来,就说他的宝贝女儿落水,死了,让他来收尸。”方逐尘扬唇,眸色幽深,指尖一下一下的轻轻点着扶手。 “是。”幽岚躬身离开。 方逐尘眼神飘远,脑子很乱,一遍又一遍的疏理着脑中陡然得到的消息。 已知,此池南笙非彼池南笙,并且池南笙的身体中,还有一个叫桶子的奶娃娃,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且目前是借着池南笙的身体,而借尸还魂。 且,此人并不想活,但是那个什么桶子却想活着,比如刚刚池南笙投荷花池,就是被那个奶娃娃救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是怎么救的,但,池南笙还活着是事实。 他说那个奶娃娃多管闲事,也是事实。 虽然自己不能理解,但是 不妨碍他借助此人而达到某种目的。 比如,知道丞相府与父皇之间的、交易。 抓出他府中的魑魅魍魉。 且不论之前的池南笙,做为一个庶子,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既然现在的池南笙有那些记忆,就说明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好好看看这个王府中,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唔】 声音再次响起,方逐尘不确定他是否醒了,还是又是心声,并未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的待在原地。 “卧槽,这特么直接冻僵了是认真的吗?这具身体这么弱的吗?” 因为角度问题,池南笙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方逐尘,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脚,忍不住吐槽。 想想自己以前的体质,不说一拳打死一头牛,那也不至于就这么被冻僵? “找的什么破身体。”越想气越不顺:“狗系统,你给爷滚出来。” 系统: 不出来,有本事你就进来咬我。 “你不是系统吗?给我把这些症状屏蔽了,或者消除了。”池南笙感受着股子麻木感,满心都是无奈。 系统摇头如捣蒜(虽然它没有头):【不解!给你解了,好让你又去寻死吗?不解!坚决不解!】 有本事你就自己解! 池南笙: 这系统怕不是个反骨仔? 门口的方逐尘嘴角微微上扬,这桶子很棒,不给他解,就让他僵着。 要死可以,但是,不能现在死。 等自己将他的价值利用完,若他还是想死,自己也不是不能帮帮他。 “统子乖,我不死了,我好好活着,好不好?”池南笙边说,便将目光放到了床头。 那里,挂着一柄剑。 系统听见这话,顿时就乐了:【真的吗宿主?你真的愿意好好活着了?】 “嗯,不死了,我活着。”池南笙回道。 系统喜滋滋的开始帮池南笙消除症状,一边欣慰的说道:【就是嘛,能活着多好,为什么总是想死呢?】 池南笙没回他,一直等到自己身上的麻木感慢慢开始消退,才在心怒吼一声:【活你大爷,这么个弱鸡,小白脸,活个鸡毛。】 系统:人心险恶啊! 门口的方逐尘也猛地转身,刚好撇见池南笙闭上眼睛装睡。 方逐尘也不说话,就装作没看见,滚着轮椅来到床边,将床头的剑取下,又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下屋内,确定没有什么利器之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了。 池南笙: 我*&…%¥e#@!!! 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再没有什么刀剑了,最后,池南笙将目光定在了烛台上。 【还有一个。】 刚来到门口的方逐尘:!? 还有一个? 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且不管是什么,听到身后传来起身的声音,方逐尘将手中的剑往左边一个角落一扔,立刻掉头回去。 刚起身的池南笙: 【这有病的玩意儿,怎么又回来了?】 有病的方逐尘: “醒了?”为了不让自己能听到心声这个事暴露,方逐尘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而半撑着身子的池南笙并没有回他,而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那眼神,就像看到猎物一般,兴味十足。 【差点忘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原主可是被派来杀这家伙的,自己现在冲过去,有没有可能被这家伙一掌拍死?】 池南笙越想就越觉得很有可能,不是都说这家伙嗜杀成性吗? 自己都这么明显的刺杀了,这家伙总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早就已经被方逐尘听了个全。 方逐尘实在没忍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很好,这找死都找到他手上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的病患? 这般热衷于求死? “尘王,是吗?”池南笙慢慢起身,身上的麻木僵硬消了大半,可是因为自己激动早了,那该死的系统便不给他解除了,所以现在行动还有点点影响。 “尘王莫不是断袖?有龙阳之好?竟然对于娶了我这么一个男王妃,无动于衷。”池南笙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方逐尘。 然而后者却并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感觉,这让池南笙眉心狠狠拧在一块。 第5章 这个桶子说话中听 这人,怎么跟没情绪一样? 池南笙狐疑的打量着方逐尘,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想死的心比眼前的疑惑,更甚。 所以 池南笙也懒得等他回答,直接便朝着方逐尘冲了过去—— “哎” 奈何脚不听使唤,整个人直接扑在方逐尘的腿上,方逐尘也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说本王好男风?本王看,好男风的是你?” 方逐尘勾着唇,尾音拖的很长。 池南笙: 【丫的!要不是腿脚不听使唤,要不是这身体太弱,你看劳资揍不揍你。】 池南笙被禁锢,动弹不得,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动,也懒得再费这个劲,直接在方逐尘腿上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好,缓缓开口,语气中皆是挑衅。 “方逐尘,你好可怜。” 方逐尘眉头微皱,眉宇间隐隐有了几分怒气,却被他强行压制:“本王可怜?本王,总比你这个替嫁送死的庶子,要好上许多。” 池南笙闻言嗤笑一声:“你不仅可怜,还蠢!是怎么敢说比我池南笙命好的?” 【比池南笙好?池南笙命是苦了些,可他现在却是命最好的,眼一闭腿一蹬,再没有这些腌臜的烦心事,多好?】 “就连身边的人,是人还是鬼你都不知道,你说你可不可怜?”池南笙挑了挑眉,仰头望着方逐尘的下颌,冷声嘲讽道。 “哦?”方逐尘低低的应声,毫无情绪的问道:“这么说,你知道?” 池南笙点头:“知道,不告诉你。” 【气死你!】 方逐尘: 幼稚! 知道池南笙不会说什么,所以他便想将人推开,可是想起之前他说,还有一个,自己在屋子里扫视一圈,也没发现是什么东西,便只能任由他坐在自己腿上。 而池南笙却已经坐不住了,他都这样挑衅了,这家伙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方逐尘”池南笙直接撑着两边扶手缓缓站起,慢慢俯身靠近,凉凉的声音在方逐尘耳畔响起。 因为刚刚衣服已经被脱了,所以池南笙现在除了一条亵裤,什么都没剩,然而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半分。 反而是方逐尘,视线落到池南笙的胸前,看着那因为发热而微微发红的身体,喉间莫名的动了动。 就连池南笙的手覆上了他的脖颈,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方逐尘,我是来杀你的,杀了你,我爹就会多看我一眼,杀了你,我就可以摆脱这庶子的身份,成为真正的丞相府公子。” 池南笙语气寒凉,杀气凛然,方逐尘虽未完全将其放在心上,却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杀气,若非是体质受限,说不定还真能威胁到自己。 此人,以前定然不会是善茬。 感受到脖子上力道慢慢收紧,方逐尘却依旧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池南笙,“杀本王?就凭你?你丞相府是无人了吗?” 池南笙皱眉,【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这手都掐上脖子了,他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吗?这么看不起爷吗?】 【宿主大大,你就别费力了,他就是看不起你。】系统适时补刀。 【那池南笙的记忆你又不是没有,那就是个小菜鸡,谁会将一个菜鸡放在心上?】 【再说了,你动动脑子啊宿主大大,这方逐尘很明显就是不可能杀你的,那朝堂之上,定然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牵扯。】 【这方逐尘一看就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垃圾,去跟丞相府撕破脸?】 【你闭嘴!哪都有你。】池南笙没好气的说道:【我不知道嘛,用你说?劳资就是不想活,劳资想死,玛德!为什么想死那么难?】 而端坐着,还被掐着脖子的方逐尘,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这还幸好是被掐着脖子,这池南笙也还有点力道,不然他刚刚绝对会笑出声。 这叫桶子的奶娃娃,他喜欢。 说话中听的很。 池南笙,确实看着不是很聪明。 然而系统仗着池南笙不能将自己如何,一点也不带慌他的,反正有自己护着,他也死不了,既然他不想好好活,那就给他添堵。 【你不过就是个没用的棋子,说不定就是皇帝为了羞辱方逐尘,败坏他的名声,故意让丞相掉包新娘的。】 【不信你明天去大街上打听一下,外面肯定已经全部知道了,方逐尘娶了个男人当王妃。】 【再说了,一个丞相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方逐尘再不济,那也是个王爷,还是个有实力的王爷,那丞相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没有皇帝的默许,他也不可能敢做出这种明知道瞒不过去的蠢事。】 【你闭嘴!】池南笙怒了,是真的怒了,【系统,你最好,别让我逮着你的那一天!】 或许是将方逐尘当成了系统,掐着他脖子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方逐尘的脸憋的通红,却只是邪肆的勾了勾唇角,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池南笙的小拇指,轻轻一勾—— ‘咔嚓’一声脆响,池南笙闷哼一声捂着手从他腿上下来。 怨毒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方逐尘:【玛德!这狗男人是个什么神奇的物种?他都这样了,这个蠢货还不动手,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是说他嗜杀成性,杀人玩吗?】 【杀你大爷啊!】 【还有,这家伙不是有暗卫吗?这都不出来的吗?这是哪门子的暗卫?】 听到这话,系统又适时的冒了出来:【我都说了,宿主大大你放弃,他的暗卫本来是要出来的,但是被方逐尘用手势制止了。】 【所以我才说,这方逐尘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所以,宿主你就死了这条心,他不可能杀了你,让那些想要他死的人有机可乘,用你的死来做文章扳倒他的。】 池南笙无语,捂着手掌退回到床上坐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不不,我要说,并且我还要多说,我很聪明的,只要宿主大大愿意活下去,我定然能让宿主大大活的潇洒自在。】 池南笙捂着手掌生无可恋,方逐尘第一次体会憋笑是种什么感觉。 但是 这个小桶子倒是真的提醒他了,这池南笙被嫁进他尘王府,或许还真有可能是皇上安排的,毕竟 就如小桶子所言,仅凭林启钧自己,没那个胆子。 第6章 是不是养狗了? “王爷”门外传来幽岚的声音,方逐尘眼神淡淡划过池南笙微红的脸。 “王妃刚落水,身子不便,就先休息,本王晚点再来。” 话落,轮椅转动,渐行渐远。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目光放一旁的烛台上,系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池南笙刚迈出一只脚—— ‘砰’一声,脸朝下,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而池南笙的意识又被带进了那个白茫茫的空间。 “狗系统,你有本事给我出来!” 【有本事你进来啊。】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池南笙又被瞬间送回了体内,因为—— 暗中身形晃动,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池南笙旁边,这 黑影伸着手,也不知道该不该将人拉起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踌躇了许久,黑影将床上的被子拉了下来,一把扔在池南笙身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用被子将人裹起来之后,慢慢将人弄到了床上。 这可是王妃啊,虽然是个男人,可是 王爷都没说什么,他作为暗卫总不可能说主子不对,再说了,这好男风 虽然少,倒也不是没有。 只是王爷身份特殊,盯着王爷的人太多,若是王爷真的对这个男王妃有意思,定然会遭受许多非议。 还有皇上那边,皇上这般看中王爷,若是知道王爷好男风,估计 唉! ————前厅。 方逐尘回去换了身衣裳,因为刚刚抱池南笙时,腿上都被浸湿了,幽月推着轮椅缓缓走进前厅。 里面原本坐着喝茶的林启钧听见轮椅声,慌忙放下茶杯迎了过来,躬身行礼。 “老臣见过尘王。” 方逐尘冷眸斜睨了他一眼,讽刺道:“丞相大人兴致倒是不错,还有心情喝茶呢?” 林启钧呵笑一声,神色似是染上几分尴尬,弯着腰跟在轮椅后面:“王爷说笑了,老臣只是赶得急,有些口渴了。” “哦?”方逐尘被推着来到上首,接过幽月递来的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才缓声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本王不该去通知丞相大人了。” 林启钧连忙俯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只是觉得,尘王是不会让老臣的女儿出事的。” 呵 这是装都不准备装了吗? 父皇,您为何非要逼迫儿臣? “女儿?”方逐尘冷声道:“丞相大人送来的,是女儿吗?” 林启钧猛地抬头,那模样 若不是他从池南笙那里都听到了,恐怕还真要让这老匹夫骗了。 “尘王恕罪啊,老臣送来的就是臣的女儿林清婉啊,尘王此话,老臣不明白。”林启钧直接矢口否认,反正他的婉儿已经被皇上送去皇家别院了,谅尘王也不能将他如何。 至于那个野种,死了便死了,能替婉儿挡一难,也算他还有点用处。 方逐尘低低的发笑:“本王倒是不知,丞相大人的胆子,竟然这般大。” 话落间,神色骤冷,语气冰寒:“这池南笙,丞相大人是不准备要了,是吗?” 林启钧被方逐尘陡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噗通一声慌忙跪下:“尘王恕罪啊,老臣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臣送出来的,明明就是婉儿啊,怎么会是池南笙呢?” 说着,他猛地抬头,眼眶几乎是瞬间变得通红,眼珠子转了转,道:“恕老臣斗胆,敢问尘王,老臣的女儿呢?为何会是池南笙?” 方逐尘脸色如墨,心中冷笑连连,很好。 他还没找他要人,这老匹夫倒是先反咬一口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用与他客气了。 “幽月,去将你们的‘王妃’请来,让丞相大人好好看看他的女儿。” “是。”幽月很快退下。 方逐尘一边喝茶,一边若有似无的打量着跪着的林启钧,厅中一片安静,诡异的氛围,让林启钧背脊一阵阵发寒。 别慌,有皇上给林家兜底,这方逐尘不敢将林家如何的。 林启钧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别慌,强行冷静下来,他都是按皇上的意思做的,就算要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很快,池南笙就被幽月与幽岚带了过来,方逐尘耳边再次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狗系统,你给爷等着,爷迟早有一天会将你一片片拆成零件。】池南笙一边走边在心里怒吼。 系统凉凉的冷嗤一声:【切,不是我看不起宿主大大,您现在连我在哪都找不到,怎么将我拆成零件?】 池南笙: 【你】 “池南笙!” 一声暴喝,将池南笙的的话堵在了喉间,方逐尘的眼神,凉凉的落到跪着的林启钧身上。 真碍眼,他还没听够呢。 池南笙四下扫了一眼,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地上跪着的人,只是 “喂,你们王爷还养狗了吗?我怎么听见了狗叫声?”池南笙拉了一把身边的幽月,很是疑惑的问道。 幽月:狗叫? 一旁的幽岚:他们这位男王妃,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不是说这池南笙生性胆小懦弱吗? 竟然敢这样说话? 还是说,进了王府,觉得有人撑腰了? 方逐尘更是差点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若非是自己一向定力不错,此刻绝对会失态。 而地上那条‘狗’愣了愣,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 “混账!你好大的胆子!”林启钧气急,要不是背后射来一道冷光,他差点气的直接从地上站起来。 第7章 本王的好意,丞相大人便领了吧 “池南笙!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妹妹呢?你把婉儿藏哪里去了?”林启钧怒容满面,虽然是跪着,可是冲着池南笙大吼的样子,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这些话,更是他早就在心里默念了许许多多遍的,就连每一分情绪,都拿捏的很是到位。 若真是不明真相者,或者是原主,还真有可能被他带跑,吓到,从而变得语无伦次,任由他将一切的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 池南笙一身淡蓝色衣衫,与之前一身红装不同,这身衣裳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清冷了几分。 他直直的掠过林启钧,连个余光都懒得施舍,直接一屁股坐到方逐尘旁边的椅子上。 “原来是丞相大人啊。”他拿过桌上仅有的一个茶杯,也就是方逐尘刚刚放下的那一个。 一口气将里面还剩下一半的茶的喝光了,才懒懒的看向地上的林启钧:“丞相大人刚刚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没听清。” “你这个”林启钧张嘴,习惯性的便想骂,可是感受到另一道凉凉的视线时,‘野种’两个字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将你妹妹藏哪里了?赶紧把她给我交出来。”林启钧梗着脖子怒视着池南笙,那模样与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恨之入骨的世仇。 “妹妹?”池南笙冷嗤一声,“林大人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何时有个妹妹了?你、又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呵不得不承认,这老匹夫的戏是真不错,我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估计还真要被他唬住了。】 【那是,人家可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做到丞相之位?你以为都像宿主你一样啊?】系统现在也开始学着池南笙的样子,摆烂。 既然劝不了,那它就尽力去护,如果实在护不住了,那就死,至少死之前,它也能过过嘴瘾。 哼! 【请你闭嘴,谢谢。】 这系统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间就转了性子,他说一句,它怼一句,句句戳他肺管子。 一旁的方逐尘不发一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准备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池南笙表演,只是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林启钧的身上,一会后又移开。 “你!”林启钧被池南笙突然改变的态度弄的一愣,这野种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竟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混账!你癔症了不成?”林启钧怒声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你爹,你疯了不成?” “哈哈”池南笙突然发笑,不仅将林启钧弄的更懵了,也让一旁玩着自己扳指的方逐尘,忍不住侧目。 “我爹?” ‘啪’一声,池南笙一掌猛地拍向桌面,浑身气势猛地外泄,将林启钧吓的浑身一抖。 一旁的方逐尘更是挑了挑眉,呵,这性子 挺好! “我姓池,你姓林,你是我哪门子爹?”话落间,一脚直接将林启钧踹倒在地,一脚直接踩在他胸口上,右手撑在膝盖上,缓缓俯身。 “想当我爹,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东西?” “林启钧,小爷也不怕告诉你,你最好多祈祷一下劳资能死在这王府里,不然” 说着,池南笙脚下缓缓用力:“小爷一定让你丞相府,鸡犬不宁。” “不信,你就试试!” 【老东西,原主是胆小懦弱,可好歹也喊他一声爹,好歹也是他林家的种,自己的儿子都能这般对待,可见连畜生都不如。】 【对对对!这就是个畜生,原主投胎成他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从他母亲死后,原主可是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这次系统没有怼,而是义愤填膺的附和道。 【天天吃些剩下的馊食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就要被那林清婉和这个老东西打一顿,就连府里一个倒夜壶的下人,也能在原主头上拉屎拉尿。】 【简直就不是人!】 【行了,原主自己懦弱,如今也死都死了,小爷可没心情去给他报仇,你歇了这个心思。】池南笙没好气的回道,收回脚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想给他下套? 你还嫩了点。 系统:这宿主不是挺蠢的吗? 怎么这次听出来了? “咳咳”方逐尘以手覆唇,假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将要憋不住的笑意。 这俩,还挺好玩。 那个奶娃娃竟然还想给池南笙 有意思。 “丞相府的事,本王倒也有所耳闻。”压下笑意之后,方逐尘才缓缓开口道:“丞相大人的风流韵事,就不要拿到本王面前说了,本王想知道” 须臾,方逐尘慵懒的气息猛然转换,语气骤冷:“丞相大人,准备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 林启钧还没从被踩的状况下回神,猛然听见方逐尘的话,他有些发懵的转头,视线不是落在方逐尘身上,而是一旁的池南笙。 刚刚 发生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方逐尘也懒得再问,知道他身后是皇帝,就算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 至于那可笑的欺君之罪,就更是妄想了。 刚刚听池南笙说,原主以前过得很惨,那 既然他们想演,自己便陪他们演。 “幽月,幽岚。” “属下在。”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院中,拱手道。 “丞相大人许是年纪大了,骨头也慢慢的僵硬了,你们就给丞相大人松松骨。”方逐尘余光看了眼那边的池南笙,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深邃。 “是。”俩人应声,幽月闪身离开。 只一会,一条长板凳被放在了院子中央,幽岚一把将还在发懵的林启钧甩到了凳子上。 直到这时,林启钧才反应过来,大喊道:“王爷恕罪,老臣真的不知啊,都是这个野种,定是他将婉儿藏起来了,与老臣无关啊。” “呵”方逐尘轻笑,邪魅肆意:“本王对这个王妃很是满意,此番只是感谢丞相大人明白本王的喜好,所以本王的好意,丞相大人便领了。” 第8章 又死了? 很快院中就响起了板子声与哀嚎声,池南笙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方逐尘身上,满满的都是嫌弃。 方逐尘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打量,但是他并未回头,而是将目光落在院中,指尖缓缓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这方逐尘竟然真的好男风!!!】池南笙很无语,【玛德!劳资到底是个什么命?上辈子不得好死也就算了,这特么穿越了还不能得个好的】 【宿主大大,你就别伤春悲秋了。】系统适时的出来找存在感:【你看那个老东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这方逐尘人挺好的,还知道为你出气。】 【你在放什么屁?】池南笙被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在给我出气?就算是,那特么也不是我。】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系统回道。 【你有眼睛吗?】还两只眼睛。 系统:【哼,我没眼睛也比宿主看的清楚。】 【呵!怪不得瞎。】池南笙毫不客气的回怼着:【你被毁灭真的一点都不冤。】 系统:【为什么?】 池南笙:【因为你瞎啊,选个身体都不知道选个正常的,玛德!】 系统:【拜托宿主大大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只负责绑定的,选身体是你自己的事,这身体是宿主你自己选的,不是我选的。】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啊?】池南笙怒了:【我特么怎么不知道是我选的?我什么时候选的?】 系统无语,可是为了不背这个黑锅,它还是解释道: 【我们系统只负责打开世界屏障,带宿主过来,至于宿主到底会占据谁的身体,那可不是我能选择的,而是你自己的灵魂,你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契合,它才有可能入驻成功,你以为随便找具身体就行的啊?】 说完,系统还不解气,鄙视道:【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要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还能因为绑定不上宿主,而差点被毁灭?】 【我绑定不上,很大可能就是没有与我契合的灵魂,所以才绑定不上,就跟你们自己找身体一样的。】 当然,这个结论,是系统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因为有的系统,最多的都已经服务过十任宿主了,唯独它,怎么也绑定不上宿主。 就连主脑出手都没用。 但是 在它与池南笙绑定成功的那一刻,它坚决不再相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没有与自己契合的灵魂,所以才导致它一直绑定不上。 肯定是! 听了系统的话,池南笙安静了,难道真是自己选的身体? 不应该? 他真就这么倒霉的吗? 就不能有一世是好的? 世世都这么惨? 院中的板子声停了,因为林启钧昏过去了,方逐尘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 这池南笙与那桶子的对话,倒也听的津津有味,都是他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比如 这世上真的有灵魂。 至于他想要的消息,不急。 只要人在这尘王府,总能听得到的。 “行了,将丞相大人送回去。”方逐尘抬手,幽月很快便来到轮椅后。 “幽岚,记得找丞相夫人要谢礼,还有王妃的嫁妆,也不能少了。” “少一两,便赏丞相大人一板子。” “是,王爷。”幽岚拱手应声,直接拖着林启钧的脚就离开了。 方逐尘转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池南笙:“王妃的药,喝了吗?” 池南笙回头看他,目光一寸一寸的从头看到脚,压根就没想过要回他的话:“方逐尘,你可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好男风?” 方逐尘挑眉,直视他的眼睛,语义双关:“本王确实对王妃很有兴趣。” 池南笙: 池南笙恍恍惚惚的往门口走去。 【来道雷劈了我!】 【我要是真的杀孽太重,请将我投入无间地狱,而不是让小爷来受这个折磨。】 【不行!这命不能要,小爷得去死一死,劳资活那么大,总不能来个晚节不保?】 “呵”看着那晃晃悠悠离开的身影,方逐尘低低的笑出声。 这个池南笙,还挺好玩。 而身后的幽月,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 王爷笑了!!! 真的笑了!!! 他们王爷,真的好男风???!!! 真的喜欢这个男王妃? 方逐尘挥了挥手,“跟上去。” 幽月颔首,将震惊紧紧锁进心底,匆匆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刚远远看见身影,耳边就传来那奶娃娃的声音:【宿主大大,我嘴巴都快说干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回应呢?】 池南笙目光不断在四周扫视着,根本都不带理系统的。 【宿主大大,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统子我从被造出来,就从来没出来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您当可怜可怜统子,带统子玩一玩好不好?】 【可怜你?】池南笙猛地顿住脚步,眼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高墙,然后缓缓开始后退:【小爷可怜你,谁特么来可怜劳资?滚!】 看着差不多的距离,计算着应该能直接撞死? 可别给他来个半身不遂 他为什么不想撞墙,跳楼? 因为 不一定能死绝啊,艹! 不过现在他没得选择了,活是活不了了,如果撞成半身不遂,那也认了! 就在他迈开腿朝着高墙冲过去的时候,后面的方逐尘心下一惊,忙开口道:“幽月,去拦住他。” 幽月瞬间闪身而出,然而 还是赶不上了! 方逐尘更是急得差点站起来 就在眼看着就要撞上去时,池南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瞬间脱力,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而用尽全力赶来的幽月:???!!! 这没接住! 他缓缓转身,噗通一声跪下,将头死死埋下:“王爷,属下请王爷降罪。” 方逐尘滚着轮椅过来,并未搭理幽月,而是直接越过了他,俯身将地上的人捞到腿上,手迅速探上他的脉搏。 又没脉搏了??? 就在这时,那道暴躁的声音突然响起:【狗系统,你给小爷出来!!!我特么保证不打死你。】 第9章 真把本王当空气了? 池南笙被抱了回去,但是 这次直到方逐尘将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都没看到池南笙回来,他有点急了。 因为 那声音也没有了。 不会真死了? 不是没撞上去吗? 方逐尘也不能现在去请大夫,要是让人知道他现在没了脉搏,等会他又醒了,那还不得将他当怪物看啊。 最后,方逐尘只能将人全部遣走,一遍又一遍的探着他的脉搏。 差不多过去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半点声音。 他又不能声张,前前后后想了许多。 他目前就听到了一点点消息,府里到底哪些是鬼,哪些是人都没抓出来,池南笙现在死了,他该怎么抓? 能进他府邸的,都是经过他自己筛选的,几乎都是跟了他好几年的,所以 在听到自己府中竟然有丞相的人时,他很生气,可,震惊却比生气还要强烈。 而此时的池南笙,正悠哉悠哉的躺在系统空间里,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下一秒,熟悉的眩晕感传来—— 【系统,我艹你大爷!!!】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方逐尘默默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将轮椅转了个方向。 回到身体的一瞬间,池南笙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一眼就定在了方逐尘身上,浑身冷气呼呼直冒,杀意犹如实质。 方逐尘有些愕然的看向他,没病? 朝他发什么火? 这是拿那个奶娃娃没办法,就拿他出气了? “你这般望着本王作甚?”方逐尘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慢:“想杀本王?” 池南笙冷嗤一声,慢慢收回眼神,满脸不屑:“杀你?是啊,我就是来杀你。” 闻言,方逐尘不以为意的冷呵一声,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是吗?本王等着你来杀本王的那一天。” “嘁”池南笙撑着身子坐起,靠在床头思考人生,看向床顶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方逐尘,我真是林启钧派来杀你的。” “哦。”方逐尘淡淡的应了一声:“所以呢?” 池南笙猛地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所以呢?所以你不应该一剑杀了我吗?你就不怕我什么时候真杀了你?” 方逐尘抬眸对上池南笙的眼神,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去控制了,但还是缓缓流露出一丝丝不屑,“真不是本王看不起你,就凭你?” 想杀他? 还得练练。 若是按照池南笙心中所说,以前的他,也就是他真正的身体,那自己或许还真得防一防,就凭刚刚的那股子杀气,便说明他杀的人,绝不在少数。 但是现在的他,是真不行。 就像之前,自己将脖子送他手里,他都没能掐死他,当然,不排除被冻僵的原因,但是 自己也不是死的啊,总不可能真等着他来杀。 “嘿!!!”池南笙双眼冒火的望着他:【这个混蛋,竟然敢看不起小爷???!!!】 【嘁】系统贱兮兮的出声:【看不起你不是很正常吗?宿主又不是不知道这具身体有多差,方逐尘就是站那不动,你也杀不了他。】 池南笙默然,连怼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将被子蒙头一盖,睡觉。 现在死也死不了,跑也跑不掉,这家伙真的看上这张小白脸了,他该怎么办? 他守了一辈子的贞洁,就要这么没了吗? 一想起这个,他就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屁股。 他猛地转身,对着方逐尘怒目而视:“你整日里都没事吗?老在这待着干嘛?” 【玛德,这丫的不是王爷吗?怎么都不见他忙的?】 【宿主也说了,人家是王爷,手底下人一大堆,你还怕他没人处理事情吗?】系统不遗余力的抓住一切机会怼道。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系统你是不是有病?劳资说一句你怼一句。】 【是啊,宿主有药吗?】系统回道,然后第一次在池南笙眼前现身,是道虚拟的影响,就这么直直的飘在池南笙眼前,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碧绿色的液体。 【我有药哦,宿主要吗?可以帮宿主恢复身体,说不定宿主就真的能杀了这方逐尘,逃出这王府了呢。】 系统晃悠着手中的瓶子,诱惑道。 听到这话的方逐尘: 他该不该现在杀了他呢?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就看见池南笙的眼睛亮了亮,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空气,那模样,那眼神,就像盯上了什么猎物一般。 下一秒,池南笙激动的声音就传入他耳中:【真的?这东西真能给我调理身体?】 这要是真的,他不就可以出了这个王府,然后 想不想死的再说。 如果系统要是真能帮自己逃出去,那先带它去玩一玩也不是不行。 系统傲娇的昂着头:【当然是真的,系统出品,皆属精品。】 方逐尘: 不行,不能忍了,忍不了了,再忍下去估计自己要怎么死,都商量出来了。 “你在看什么?”方逐尘看向池南笙看的方向,一脸疑惑的问道。 “莫非真如你父亲所言,癔症了不成?” “哈?”池南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系统很快明白了方逐尘的话,说道: 【嗷,方逐尘看不见我,所以在他的眼里,宿主你现在在看着空气,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池南笙: 【我谢谢您啊,还特意给我解释一下。】 系统耸了耸肩:【那是,统子我可是很好的,就是宿主不识货。】 池南笙: 方逐尘: 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本王?真把本王当空气了? 第10章 给丞相大人送去,让他补上 池南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方逐尘疑惑的眼神中,略带些许僵硬的转头,脸上还残留着傻笑,看得方逐尘一阵恶寒,默默收回了眼神。 之前还不觉得,被那奶娃娃一说,确实笑的挺傻的。 “对啊,我是癔症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疯,所以王爷您还要留着我吗?”池南笙很快便收拾好表情,挑眉冲着方逐尘说道。 “呵”方逐尘失笑,倒是转变的挺快。 “留着你,也对本王造不成什么威胁。”满是不屑的话语从唇瓣缓缓溢出,他的眼神更是极其直白的盯着池南笙的脸。 “况且本王留着你,是因为本王着实看上你了,就算是个疯子又如何?父皇向来宠爱本王,本王要个男王妃,父皇定然不会拒绝。” 他已经许久没听到有用的东西了,所以,他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套个话,或许 能在池南笙恢复身体之前,将他解决掉。 这样,也就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着了。 果然,此话一出,就听见池南笙冷笑一声,将头转了回去。 【统子,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系统不解:【我之前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这方逐尘肯定知道些什么吗?你看他这样子,像是知道什么吗?】池南笙很是鄙视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e】系统也将过目光放到了方逐尘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 【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傻的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真不是我说什么宿主,这方逐尘看着,可比宿主要聪明多了。】 【聪明?你看他那样子,还父皇宠爱本王我呕~】池南笙实在是无力吐槽。 【行了行了,你赶紧将那药给我,我恢复了身体,从王府出去之后,带你去浪迹江湖怎么样?】 然而系统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依旧在思量着什么,好一会后才说道:【宿主大大,这方逐尘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所以才不杀了你?】 池南笙:【我让你把药给我。】 【不给!】系统昂着小脑袋回道。 【为什么啊?!】池南笙快要炸毛了。 小系统鄙视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傻啊,我给你恢复了身体,你从这王府逃跑,出去之后你不是更容易寻死了吗?】 池南笙无语,方逐尘耳边终于安静了,那眉心皱的,都能夹死几只蚊子了。 一句有用的都没听上,还被骂一顿傻,他还不能生气,不能吱声 该死!!! 那边俩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争论着方逐尘傻不傻,方逐尘实在忍不了了,又不能发火,只能猛地一转轮椅,朝外面驶去。 “幽月,给本王看好王妃,让他好好喝药,调理身体,本王今夜就要行房!!!” 怒气值已经到达顶端,方逐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不仅将刚闪身出来的幽月吓了一个踉跄,更是将躺在床上的池南笙,炸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就破口大骂—— “方逐尘,你就是个垃圾,怪不得这府里满府的刺客,怪不得你老爹要弄死你,你就该死。” “小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劳资半根毫毛,劳资必定闹的你满府不得安宁。” “我要将你断袖的名声传出去,然后给你找一堆小白脸,我要将这个王府,变成小倌馆。” “啊!!!!!!” 方逐尘对于池南笙的辱骂充耳不闻,径直出了房门,可把一旁的幽月吓得不轻,默默低着头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随后,房间里安静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 幽月大着胆子抬头朝床上看了看,只见他家王妃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让他莫名的生出几分心疼。 他跟了王爷十几年了,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主子竟然好男风。 这池南笙,也是命苦,在丞相府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好不容易被送来替嫁 又被王爷看上了。 只是,转念想想,他又有点不能理解这池南笙了。 被王爷看上也不错啊,这样他就不用过以前的日子了,有王爷的身份在前,他以后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这不好吗? 他家王爷人还是不错的,可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嗜血成性,杀人如麻。 虽然 会被说成是王爷养的玩物,禁脔什么的,可 那也要好过他以前的生活? 为什么要这般抗拒呢? 察觉到幽月的眼神,池南笙猛地昻起上半身,刚好就与幽月的眼神撞了正着,吓得幽月匆忙低下头,死死埋进胸口。 这个暗卫是在取笑他吗? 啊!!!!! 他要疯了! 他现在急需要发泄。 再不发泄,他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而刚好回头的方逐尘,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身后的幽寒连忙准备进来制止,被方逐尘拦下:“让他砸,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能如何。” “幽寒,将房里财物都记下来,拟一份清单,给丞相大人送去,就说王妃发癔症了,损坏了王府的财物,请丞相大人补上。” “是。” 第11章 执念,愧疚 原本是想回来听个墙角的,但是听到里面的动静,方逐尘摇了摇头,这会估计是听不到什么了。 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话,真的将他惹怒了? 想到他那么抗拒此事,方逐尘垂眸吩咐道:“幽寒,你在这院中看着,他一旦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是。”幽寒躬身道:“那属下先送王爷回去。” “嗯。”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方逐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听到池南笙的心里话,还有 这池南笙与那个奶娃娃,到底是什么人? 池南笙又为何非要寻死? 那奶娃娃又是怎样救得他? 为何每次都是气息全无? 可自己又还能听见他与那奶娃娃说话? 那没有气息的时候,池南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着他的底线,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点一点的崩塌。 实在睡不着,方逐尘便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衣衫就套上,直接翻窗离开,方向自己之前的寝殿——无尘院。 刚靠近,暗处的幽寒幽月便发现了,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家王爷,又默默退回了黑暗中。 看来,王爷是真的看上这位男王妃了。 竟然大半夜跑来听墙角了。 就听见了池南笙的声音:【统子,你确定这个药用了,我就能在一个月内恢复身体?】 【那当然,只要你不再寻死,我保证不在药里下药。】统子傲娇的说道。 池南笙: 那这个药,他是用?还是不用? 【统子,你是认真的吗?】池南笙只觉得额前一排排乌鸦飞过,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要让这么个家伙来折磨他? 【你确定这个药,我能用?】 【当然能用。】系统撇了撇嘴:【宿主不是想死吗?反正统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宿主死的,所以宿主你放心食用,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池南笙呵呵一笑:【那你说说,不会有性命之忧,会有什么?】 【只要宿主答应好好活着,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要是宿主还是一心寻死呢】 说着,系统再次现身,冲着池南笙狠狠的挑了挑眉:【那统子我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了。】 【比如在方逐尘来了之后,让宿主浑身不能动弹啦,或者这药突然变成】 【那种药啦~】 池南笙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摸不着碰不着的影像,不气不气。 反正死不了就对了,先恢复身体,从这个傻逼王爷手中逃出去再说。 况且,现在最主要的是,有这该死的系统在,自己死是死不了了,只能先保住自己的菊、花要紧。 池南笙将手中的瓶子打开,一口直接闷了:【你最好能帮我逃出去,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想到办法,拉着你同归于尽。】 系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语气神色满是挑衅:【宿主大大,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若是真的想死呢,统子我也不慌你,反正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只不过】说着,系统缓缓从床上飘下,来到不远处的桌子上,伸手似乎是想去倒茶,但是手却直接从茶壶穿了过去。 它轻声笑了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悲凉:【统子我啊,没见过世面,所以与宿主绑定之后,我就特别想去看看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以前,就总在那些完成了任务回来的系统嘴里,听到它们讲述人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听它们讲,这次遇上的宿主有多好说话,多聪明】 【又听它们讲,这次遇上的宿主有多难缠,有多笨】 【我就一直幻想着,我以后的宿主,我的第一个宿主,会是什么样子。】 【聪明吗?还是笨?是好说话,还是难缠?】 【可是我等来的,不是宿主,而是毁灭。】 说完,系统再次飘回池南笙身边,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宿主,我想来人间看看,我想来人间玩,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 【所以,我是绝不会轻易让宿主死,但是】 说到这里,系统停顿了,望着池南笙的眼神慢慢变得呆滞,声音也开始变得无精打采:【如果宿主执意要去死,或许等我什么时候真的心灰意冷了,不在乎执念了】 【我就,成全宿主的心愿。】 话落,系统的影像在池南笙眼前慢慢消失,直到再没有半点残留。 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床上的池南笙,更是想被点了穴一般,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身前,好久好久都没有反应。 房顶上的方逐尘,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离开。 ———— 池南笙就这么在床上坐到了天亮,方逐尘没来,系统也没再说话。 直到一名侍女过来敲门,池南笙才猛地惊醒。 “王妃,王爷在膳堂等您用膳。”侍女在内室入口处站定,埋着头轻声说道。 这位男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身子弱,以前她们还只是听说,还想着怎么也是男子,身子能弱到哪里去? 可 这刚进王府才多久? 就被王爷抱回去两次了 她们女子的身子骨,都没这么弱。 池南笙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狠狠的甩了甩头,才哑声回道:“我知道了,等会就过来。” “是。”侍女应声退下,赶紧回去复命。 池南笙看着手中抓着的瓶子,又发了一会愣,这系统 难道也跟人一样吗? 昨晚,系统说的那些话,真的就好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种委屈,不甘 还有它说的执念,竟然莫名的让他感觉有些愧疚。 那个小娃娃一样的影像,是不是就是系统原本身体所化? 如果是,那就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池南笙向来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也不是没杀过孩子,比如仇人之子。 活了这么多年,这愧疚之心 好像许久未曾有过了。 可偏偏 昨夜,他对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有了愧疚之心。 仔细想想,这系统也是个可怜的,他们的绑定,也是个意外,它想来人间看看,并没有错。 自己想死,确实不该带上它。 第12章 宝月轩赌局 等池南笙收拾好来到膳堂时,方逐尘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了许久了,可他并未生气,反而是在池南笙走近之后,略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还有他这眼睛 为何红的跟个兔子眼睛一般? 一夜未眠吗? 见他坐好,又一直没听见心声,方逐尘便开口道:“用膳,等会,随本王出去走走。” 池南笙愕然的看向他:“什么玩意儿?出去?走走?大街上?” 一连四问,足以看出池南笙的惊愕程度之深,而方逐尘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本王想出去走走了,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应当陪同。” 说着,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见池南笙怨毒的盯着自己,他又转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本王腿脚不便,需要王妃推着本王出去散心。” “我散你大爷的心散心!”池南笙瞬间就炸了,“你是不是觉得娶了个男王妃很光荣啊?啊?你什么脑回路啊?” “还是说,你们这里好男风很平常?” 说到这,池南笙才猛地想起,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这方逐尘,那些暗卫,府中的下人,似乎对他这个男王妃并不觉得惊讶!!!! 【不会?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玩这么花的吗?】 【小爷好歹是新时代的新青年,都没他们玩的花啊。】 【系统,统子,你说句话,帮我逃出去,我答应你,不死了,真的不死了,只要你帮我逃出去,我肯定带你去玩,去江湖中玩,好不好?】 然而 回答他的只有方逐尘极轻极轻吃饭的声音,和外面呼呼的风声。 完了,这系统真不理他了。 他不会真要晚节不保了? 而正慢条斯理吃着早膳的方逐尘,也很是疑惑的蹙了蹙眉,那个奶娃娃不是很喜欢反驳池南笙吗? 这次为什么没反应了? 池南笙又在心里喊了几次,无论他怎么保证,系统都没回他,脑海里一片祥和。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饿,但是却没有半点胃口。 看着对面坐着的方逐尘 他只觉得背脊发寒,菊、花一紧! “王妃不吃吗?自出嫁起,王妃便粒米未进?不饿吗?”方逐尘抬眸,勾唇,语气也没有之前的冷漠,而是带上了几分柔和。 吓得池南笙猛地就是一哆嗦,连忙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是一顿扒拉。 炫完就想开溜,然而,他刚起身,两边就被幽月与幽寒堵住。 【艹!】 他服了! 也完了! 【统子,好统子,你出来好不好?救救我,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嘎、嘎、嘎 院中的风呼呼直刮,池南笙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他浑身发麻。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筷子,然后眼神就定在手中的筷子上 刚一抬手,就想往自己喉咙刺,下一秒—— 幽寒猛地伸手挡在池南笙喉咙前,身后的幽月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软下去的池南笙。 池南笙看着眼前的白茫茫一片,忙出声道:【统子,我知道你在的,你帮帮我,我答应你不死了,真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然而系统依旧没有回他,而是又直接将人送了出去。 刚刚还在寻死,可敢在这跟它保证了,还绝不会再寻死? 真当它像你一样蠢啊? 对面的方逐尘,看着池南笙倒下,也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他觉得,自己的腿疾,迟早有一天要在这家伙身上露馅。 方逐尘脸色不是很好,一旁伺候的那些侍女,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这位男王妃的身子,果真如传言所说,柔弱不堪啊。 池南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再次坐直了身子。 幽月幽寒也收回了扶着他的手,默默退回到一旁。 这王妃怎么回事? 怎么不是寻死就是晕倒的? 一会投荷花池,一会撞墙,一会拿筷子的 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还有这身子,这都弱成什么样了? 王爷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难道就因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 他们王爷 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王妃可是有什么隐疾?本王宣太医过来帮王妃瞧瞧可好?”方逐尘嘴角笑意不减,明知故问道。 池南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多谢王爷好意,我死不了。” 【要真是隐疾,不治之症就好了。】 【玛德!这都是什么事啊?】 方逐尘垂首,在心里暗暗笑了笑,继续吃饭,整个优雅又不失风度,可是看在池南笙眼里,那是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怪不得好男风,吃个饭都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那碗饭他数清楚了没,装了多少粒米?】 磨磨唧唧的方逐尘: 吃饭罢了,吃那么急作甚? 【玛德!人家大家闺秀,怕是都没他这么细嚼慢咽的?他莫不是喉管小,多吞点或者吞快了会被噎死啊?】 喉管小的方逐尘: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小爷我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坐这看这娘娘腔吃饭吗?】 方逐尘默默承受着一切,最终,在池南笙无休止的抱怨下,他终于放下了筷子。 “王妃,推本王出去走走。”方逐尘笑看着池南笙说道,只是那笑,略有几分渗人。 池南笙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哑巴,无奈的起身来到方逐尘身后,推着轮椅便往府门口走去。 死又死不了,跑也跑不掉,打? 这破身体弱成这样,拿什么打? 【不就是出去丢人现眼吗?你一个王爷都不怕丢脸,我一个将死之人怕什么?】 【去就去,还怕了你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更丢脸!】 方逐尘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淡淡出声道:“王妃可是这京都中第一美男子,多少公子都想将王妃圈为禁脔。” “甚至,宝月轩中还有为王妃立下的一个赌局,就赌” 说着,方逐尘声音顿了顿,指尖的扳指缓缓转动,一会后才继续道:“王妃最后,到底会被何人收走。” 第13章 也是个见钱眼开的 “很巧,本王当时也很感兴趣,并且对自己格外有信心。” “此次,便是带王妃去取盈利,如何?” 方逐尘话音落下,池南笙后槽牙咬的喀嚓直响,身后跟着的幽月幽寒,更是满脸震惊。 王爷何时去宝月轩下注了? 还是下的自己? 难道 俩人默契的相视一眼,王爷早就看上王妃了? 这次,王妃被换,王爷也早就知道? 然后,俩人又猛地想起什么,再次相视一眼:宝月轩不是王爷的产业吗? 【该死的臭男人,原来是早就对原主存了龌龊心思。】 可是 越想他就越气,一气他就走的飞快,那轮椅的两个轮子,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身后被震惊到走神的俩人,匆匆快步跟上,想要出声阻拦一下,可看自家王爷巍然不动的坐着,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默默跟在身后。 直到走出府门口,方逐尘才幽幽的开口:“王妃,走反了,去宝月轩的路,在左边。” “王妃也不是常日待在闺阁中的小姐,怎会不识路?” 池南笙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将轮椅转头:【我识你阿妈的路!】 【怎么办?他现在跑的话,能跑的了吗?】 方逐尘: 你可真敢想。 就凭你现在这体格,还想跑? 他就是不用腿,你也休想跑得掉。 池南笙推着他一路走走停停,方逐尘也任由他打着小算盘。 然而等两人来到正街时,池南笙的速度很明显便快了。 “这不是丞相府的那个庶子吗?” “对啊,怎么了?” “他真的嫁给了尘王啊?真让尘王收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皇家会拿此等大事瞎说吗?” “不是,这是真假的事吗?我的家当啊,我全押给那余家二少了,怎么就嫁给了尘王呢?他怎么可以嫁给尘王呢?” ———— 【押你吗啊,这都是群什么人?还有这样赌博的吗?】 【艹!】 池南笙越想越气,可是除了无能为力之外,他又毫无办法。 只能死死捏着两个把手,将轮椅推的就差飞起了。 呵 方逐尘嘴角微勾,这就受不了了? 【统子,你确定不管我死活了吗?我要是真被这完蛋玩意给那啥了,我】 池南笙有些丧气,他又能如何呢? 抓不着看不见的,连统子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如今这种情况,他除了骂骂咧咧之外,到底还能如何呢? 【算了,就这样。】 他累了。 死也好活也好,不过就是养着一口气罢了,系统再如何厉害,也终究会有失误的时候,他就不信,他还斗不过这一口气了。 前面的方逐尘:??? 算了? 是什么意思? 这是死不了,所以准备接受这一切,不死了? 然而,还不等想明白,就又听见那声音继续道: 【不就是搞、基吗?好像自己不会一样。】 搞、鸡? 又是什么? “行了,到了,你的盈利呢?拿了赶紧走。”池南笙将轮椅推进大堂内,往中间一扔,就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翘着二郎腿喝着。 一旁的掌柜见到来人,便匆匆的就要上前行礼,却在方逐尘一个手势之下愣住,好半晌之后才憋出一句:“参见、尘王殿下。” 主子这是要??? 还有,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吗? 主子真的娶了丞相府那个 庶子? 方逐尘挥了挥手,身后的幽月了然上前,走到掌柜的面前,直接道:“王爷今日,是来拿盈利的,一比一百,一共一万两白银,现在可能取?” 掌柜懵了,抬头,神色间满是疑惑与迷茫。 下注? 盈利? 一比一百? 一万两? 好像有点熟悉 这不是? 掌柜的将目光放到一旁坐着喝茶的池南笙身上,这不是池南笙的——赌局吗? “嗷嗷,有有有,这就取,这就能取。”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说道。 “劳王爷稍候,小的这就去取银票。” 说完,掌柜的就匆匆退下了。 方逐尘让幽寒将自己推到了池南笙身边,笑吟吟的望着他:“这一万两,是王妃的赌局所得,本王将它交给王妃处置,如何?” 池南笙幽幽的望向他,呵呵两声,扯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容:“那我真是谢谢王爷了啊。” 【一万两?很多吗?这施舍的样子,怎么看的劳资拳头那么痒呢?】 施舍的方逐尘: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想要用利益来将人栓在身边,但是、 那也算不上施舍? 再说了,一万两,还嫌少? 想了想,方逐尘还是想着解释一下:“王妃之前过得苦,本王是想有些银子傍身,王妃也能舒服些。” “呵!”池南笙冷笑一声:“王爷这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说这家伙杀人不眨眼吗?为什么这家伙能说出这种话?这原主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的方逐尘,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原主的记忆并没有出错,出错的——是人。 就是,这池南笙现在都不想与他有关的事了,每次都是想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让他,很难受。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将他的心思拉回去呢? 很快,掌柜的就从方逐尘的私库中取来一张万两银票,交与幽月:“这是王爷的盈利,请大人收好。” 幽月眉梢动了动,听着掌柜的咬着的那‘王爷的’三个字,就知道这银子是从王爷私库中出的了。 他轻嗯了一声,接过银票便来到王爷身边,还没站稳呢,就接收到王爷的眼神,又默默拿着银票来到池南笙这边。 “王妃” 幽月的话还没说完,池南笙一把便将银票接了过去,直接塞进了胸前。 幽月:??? 不是说,王爷在可怜他吗? 怎么收的这么快? 他还以为,这王妃会傲着性子说不要呢。 没想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 池南笙收了银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道:“行了,银子也拿了,回去。” 方逐尘挑了挑眉,轻笑着点了点头,嗓音低沉:“嗯,回。” 第14章 累了 回到府中后,池南笙直接回了自己之前的卧房,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房间,那个院子,是方逐尘的。 方逐尘也没去与他计较,而是让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又拿了些换洗的衣物过去,便在隔壁住下了。 一连两天,池南笙都在房间中睡觉,连房门都没出过,方逐尘时不时的就过来瞅一眼,惹得池南笙翻烂了白眼。 【这狗王爷到底是有多闲?总往自己房间跑什么?】 【那眼神,看得小爷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丫的不安好心。】 方逐尘: 呵,本王对你的菊、花,并没有兴趣。 并且,这好像是本王的房间。 方逐尘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要骂便任他骂去。 反正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而今日不同,今日可是池南笙进府的第三日了。 该回门了。 他等今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去了丞相府,或许能让这家伙说些什么,这样,说不定他就能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两日,他在府中排查了,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只能将精力放到池南笙身上了。 一大早,方逐尘便让人去准备回门礼,自己来到了以前的院子——无尘院。 一进去,却发现池南笙竟然还在睡觉。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瞌睡? “王妃,今日回门,该起了。”方逐尘耐着性子喊道。 可是并没有人回他,房中一片寂静。 方逐尘暗暗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不耐尽数压下,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温和几分,继续道:“王妃,该起了。” 【起你妹,还回门,回个屁回。】 【要回你回,劳资不回,别来烦小爷。】 方逐尘: 他又不是丞相府之人,如何回? 见他油盐不进,方逐尘也失了耐心,直接转动轮椅来到床边,连着被子一块,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幽月。”方逐尘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幽月自暗中出现,推着轮椅就往外面走去。 被突然抱起的池南笙,终于回神了。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方逐尘,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干什么了?” “你放开我,你!!你不是个男人,你有种放劳资下来,我们单挑。” “呵!”方逐尘冷笑,眼神不屑的落在池南笙脸上:“单挑?就你?” 那看不起的语气与表情,让池南笙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龟裂,【他是不是在鄙视小爷?是?】 【玛德!越想越气,怎么破?】 【统子,你出来,借我点力量,让我揍这丫的。】 然而,除了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任何人回他。 至于方逐尘,则是很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想揍他? 他等着。 “你放我下来,劳资没穿外套啊,你放我下来。”池南笙猛地想起自己就穿了身里衣,并没有穿外衫,瞬间就急了。 “你是不是给我点穴了?你放开我,混蛋啊。” 方逐尘则是对此充耳不闻,淡淡的说道:“王妃不老实,等上马车了,本王再给王妃解穴。” 池南笙: “方逐尘,你不讲武德!”池南笙怒急,他不是气别的,而是气自己打不过这丫的。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可是 自己在这家伙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动不动就被点穴,动动手指都做不到,怎么打? 想想自己以前,那也是能以一当十的,来了这古代之后,玛德 啥也不是! 果然,在上了马车之后,池南笙就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快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抡起拳头就朝方逐尘脸上冲去。 方逐尘面不改色,轻轻抬手便接住了池南笙的拳头,右手微动,池南笙又动不了了。 “阿西,方逐尘你敢不敢放开我?跟小爷我好好打一场?” 池南笙快要气死了,这丫的简直就不是人,动不动就点穴。 不讲武德!!! 马车开始缓慢行驶,方逐尘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过身旁的茶壶,慢悠悠的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沉声道:“王妃想与本王比武?” “是,你有种放开我,不准点穴,我们就比拳脚。”池南笙回道。 闻言,方逐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低低的笑声自喉间缓缓溢出,一会后,才抬眸看向保持着出拳姿势的池南笙。 “本王是个瘸子,站都站不起来,如何与王妃比拳脚?” 说着,方逐尘眉峰微挑:“还是说,王妃是故意欺负本王腿瘸?” 池南笙:????? “你敢不敢将你的话再说一遍?”池南笙无语了:“我欺负你?你腿瘸?卧槽!你确定你我之间,是我在欺负你?” “丫的,你好好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到底谁欺负谁啊?” 方逐尘则是轻笑着:“是王妃说,要与本王比拳脚的,难道不是在欺负本王腿瘸吗?” 池南笙: 嘴皮子上,好像也占不到便宜。 池南笙闭嘴了,累了。 他真的累了。 收回愤恨的眼神,收回争锋相对,他淡声道:“王爷,给我解开,我穿衣服。” 方逐尘闻言定定的望了他一会,却并未看出任何不妥,当然,就算有不妥,他也不在乎。 池南笙并未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直直的回望着,眸中波澜不惊,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只见方逐尘指尖在茶杯边缘掠过,然后轻轻一弹,一滴水珠直直的射向自己腋下,瞬间池南笙双腿一软,直接瘫坐了下来。 他默默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揉了揉发麻的腿,等症状消退之后,他才缓缓从地上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衣裳一件件套上。 全程没有多说一句,心里话也没有,方逐尘不免疑惑的打量着他。 怎么这么安静? 转性了? 池南笙忙活完,便直接坐到了另一侧,靠在车壁上假寐。 目前的情况,他如何挣扎都无用了,所以 他不想再多浪费口舌了。 连死都死不掉,他还能如何呢? 系统如今也不理自己了,又不让他死,他除了受着这一切,又能如何呢? 第15章 冤枉气太多,得找人出出气 然而,池南笙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日,他的小系统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 至于怎么关的? 那就是——它自己。 因为,昨日夜间,他感应到主脑了,应该是主脑知道自己没被毁灭,反而绑定了宿主,逃了。 所以才会找来。 所以,并非是系统不理池南笙,而是不敢。 它一旦被主脑发现,说不定就被抓回去,然后被无情毁灭。 至于什么它现在可以绑定宿主,用这个求情? 还是算了。 系统界也不是没有过被毁灭的系统,无一例外,在主脑的控制下,从未曾有能跑掉的系统。 自己一定不能被发现,就是不知道 这宿主还会不会寻死。 要是现在寻死,它 它现在听不到宿主的声音,不能跟宿主交流,也看不到外面,更不敢漏出半点能量波动。 唉! 希望宿主能想通一点。 丞相府外,马车缓缓停下,池南笙很快从马车跳了下来,看都没看一眼下不来的方逐尘。 车旁是幽月与幽寒,俩人微垂着头,不听不看,不说不做。 这是王爷自己吩咐的,要让王妃将他扶下来。 方逐尘自己推着轮椅从车厢出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车门口,静静看着池南笙。 池南笙:????? 【他是在等我上去将他弄下来吗?】 【不,应该不是,这跟着俩侍卫呢?死的不成?】 方逐尘微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之后才抬眸看他:“王妃,本王下不来。” 他说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池南笙懵了,想也没想直接道:“你下不来关我什么事?你这不是有侍卫吗?” 【有什么大病这是?】 有大病的方逐尘: 这位王妃的嘴,多少是有些冒昧的。 口无遮拦。 “本王要王妃扶,王妃不愿意吗?” 【你觉得呢?小爷又不是你奴才,为什么要愿意?】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不干!你要是下不来,那就在上面待着,小爷先进去了。” 方逐尘: 幽月: 幽寒: 然后,他们真就眼睁睁看着池南笙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方逐尘看着那没有正形的身影,眸光暗了暗,这池南笙,很不听话啊,看来 得让他学乖一点,才行。 最终,方逐尘还是被幽月幽寒搬下来的。 等他刚踏进丞相府,就听见里面传来极为难听的辱骂声,幽月将要去禀报的家丁拦下,幽寒推着方逐尘缓缓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你这个野种,你看你将老爷害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老爷就该直接掐死你。” “老爷供你吃,供你穿,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吗?” “竟然还敢回来?来人呐!” 瞬间,上十个家丁持着长棍,将刚进来不久的池南笙围了起来。 池南笙幽幽的望了眼那跳着脚的妇人,也就是丞相夫人,沈慧音,又扫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家丁。 【这丞相夫人,欠揍的很呐。】 【系统那天给我喝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起效果,正好试试看。】 【打不过那方逐尘,这几个家丁,总打得过?】 【这一肚子冤枉气,总得有人受不是。】 “给我打,老爷挨了多少板子,给我双倍打回来。”沈慧音怒吼一声,退回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冲着池南笙怒目而视,那模样,似乎恨不得要将他一口吞了。 这个野种,跟他那个该死的娘一样,明明是个男人,却还是生了一张狐媚脸,男不男女不女的,看见就恶心。 家丁们怪叫一声,齐齐挥着棍子就冲池南笙砸来,池南笙往空隙处一躲,一脚踹翻一个,还连带着撞飞一个。 【还不错嘛,有点力气了。】 池南笙满意的点点头,反手擒住一人,夺下他手中的棍子,一棍敲上那人的脑门,那人白眼一翻,晕了。 众人看着突然变厉害的池南笙,齐齐愣在了原地。 这个废物,什么时候会武了? 大堂中的沈慧音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气的满脸通红,喊道:“打啊,你们在看什么?” 闻言,众人再次扑了上来,毫无章法,但是也在一瞬间让池南笙有些难以招架,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节奏。 长棍在地上一杵,整个人腾空而起,翻出了包围圈,持棍俯身,横扫,瞬间就倒了一片,惨叫声同时传来。 沈慧音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池南笙将目光缓缓放在她身上,抬脚慢慢朝堂中走去,手中长棍不断在掌中翻转:“野种?有娘没娘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小爷指手画脚?” “你想做什么?快,去叫府兵,快去。”沈慧音看着池南笙手中的长棍,又看了看倒了一片的家丁,她忙嚷嚷着让侍女去叫府兵。 池南笙也没阻拦,任由那侍女跌跌撞撞离开。 他来到沈慧音身边,长棍一抻,就抵在了沈慧音的下巴处:“丞相夫人好大的威风啊,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的架势呢。” “池南笙,你、你想干什么?”沈慧音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蔫了,“我、我可是你母亲,你、你竟敢对我动手?你你、你可还有王法礼法?” “呵”池南笙冷嗤一声,笑声很浅,却凉凉的渗进沈慧音心里,“我的母亲?你好大的脸啊。” 说着,池南笙手上用力,将棍子再次往前顶了顶,也将沈慧音的头顶的往后一仰:“我看你是活腻了,这花花世界困不住你这飞扬的灵魂了,是吗?” “你、池南笙,你敢。”感受到下巴处传来的疼痛,沈慧音急了,也害怕了。 “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池南笙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传出,原主的记忆里,他娘是病死的,可是 这深宅大院中,池南笙可不相信原主的娘是病死的。 果然,一听到这话,沈慧音的脸色就变了变,虽然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可池南笙还是捕捉到了,他嘴角冷冷扬起,眸光瞬间冰冷。 第16章 不是林启钧的儿子 方逐尘察觉到不对,忙让幽寒将自己推进去,然而 还是慢了! 看着那已经歪倒在椅子上,毫无生气的沈慧音,方逐尘眸中似在聚集风暴,脸色更是黑沉如墨。 池南笙缓缓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眸光挑衅的望着方逐尘:【想上小爷?呵呵小爷倒是很想知道,你这王爷到底有多大权利。】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已经被拧了脖子的沈慧音,嘴角的弧度冷漠又凉薄:【杀丞相夫人,这罪名应该不小?死前还能为原主报个仇,也不错。】 方逐尘的耐心,已经被彻底耗尽,幽月幽寒更是直接傻愣在了原地。 这王妃 好大的胆子! “池、南、笙!”方逐尘向来自控,对于池南笙的容忍,更是一再退让,可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生气了,呵还以为他真的没脾气呢。】 池南笙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陡然响起:“夫人” 紧随而来的,是急切又沉重的的脚步声,许许多多的府兵带着大刀进来。 “夫人”出去叫人的侍女连滚带爬的来到沈慧音身边,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啊!!!” “夫人,夫人被,被池南笙杀了!”侍女吓得整个人往后一仰,趴在地上大喊道。 “快去通知老爷,夫人被池南笙杀了,夫人死了。” 一瞬间,刷刷刷的拔刀声响彻整个丞相府,所有府兵的大刀,齐齐都朝向了池南笙,反而是还在院中的方逐尘,什么事都没有。 池南笙喝完手中的茶,慢慢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凉凉的放在那些府兵身上:“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庶子了,而是” 说着,他将目光放到黑了脸的方逐尘身上,笑道:“尘王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取回王府的王妃,你们敢动我吗?” 一边说,一边慢慢朝着那举着的刀,迎面而去,方逐尘眼眸森然,眉宇间是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气。 他知不知道,这沈慧音是沈太师的女儿,他竟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 他就是想给他瞒下,都不可能。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幽月,去将他给本王拿下。”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暴怒。 “是。”幽月应声而出,直接将池南笙反手制住,直接将他摁倒跪下。 “呵呵”然而池南笙不仅没有半分害怕,还在低低的发笑。 看向方逐尘的目光,满是挑衅与不屑。 “方逐尘,你是要杀了我吗?” “你也觉得,我不该杀了这个女人吗?” “你认为我做错了?” “你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杀我?”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池南笙盯着方逐尘的眼睛,声音变的有几分沙哑,语气中是挥之不去的苦涩与自嘲。 这若是不明真相的,还真要被他精湛的演技骗了。 比如——幽月,幽寒。 方逐尘坐在轮椅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面色冰冷,他清楚的知道,池南笙是想寻死。 可,他也是真的被惹怒了。 “她该不该死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你现在很该死。”想杀她有的是方法,偏要选这种最蠢的。 虽然他知道池南笙就是故意的,可是 他还是觉得他蠢,因为 自己若想保下他,太难。 “呵”池南笙凄然一笑,缓缓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就在这时,被打到起不了床的丞相大人,终于被人抬过来了,是趴在门板上,被人抬来的。 “夫人!” 林启钧见到椅子上的身影,连给方逐尘请安都忘了,连滚带爬的就朝那边爬去。 【哟!看这样子,这沈慧音的娘家,权力不小啊。】 【林启钧这老东西都是丞相了,还能失态成这样,看来这次有戏哦。】 池南笙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林启钧狼狈的样子,笑的没有半分遮掩。 方逐尘将视线落在那个一心求死的人身上,暴怒的眸子里,有着几分困惑。 到底是为什么? 或者说,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一心求死?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要保他吗? 一些刺客罢了,值得吗? 方逐尘犹豫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不值得自己为他善后。 听到他心里话的方逐尘,只觉得眼角一阵突突,现在这情况,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那边林启钧已经哭到撕心裂肺,没有太多真心,但也还是有点点的。 毕竟,沈慧音死了,太师那里也就断了,虽然自己现在位居丞相,可是 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 他但凡行差踏错半步,必将万劫不复! 所以 他必须利用此事,将尘王彻底拉下马,或许,皇上还能多看自己几眼。 想到这,林启钧猛地转身,目光怨毒的掠过池南笙,直接对上了方逐尘。 池南笙:??? 嗯?这人犯什么病了? 怎么直接找上方逐尘了? “喂!老匹夫,你找错人了,人是我杀的。” 然而林启钧理都不带理他的,直接冲着方逐尘连哭带喊道:“王爷,此事老臣需要一个说法。” 方逐尘抬眸看他,缓缓靠向椅背,指尖扳指缓缓转动,淡声道:“不知丞相大人,想要何说法?” “池南笙,是您的王妃?”林启钧抹了一把眼泪,高声质问道。 方逐尘嗤笑:“是,只是丞相大人是不是忘了,他也是您的儿子。” 闻听此言,林启钧突然破涕为笑:“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是我林启钧的儿子?哈哈” 闻言,方逐尘愣了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池南笙,不是林启钧的儿子。 难怪,林启钧迎娶那池卿泠时那般欢喜,却仅仅不到两月,便对她弃之敝履,原来如此。 【哟呵!这原主,不是这老匹夫的儿子啊?】 第17章 送去宗人府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赶紧弄死他。 至于原主,池南笙觉得自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至少给他娘报仇了嘛。 也不枉占他一遭身子。 方逐尘将眸光落在池南笙身上,而池南笙却直接偏头,连看他一眼都嫌多。 【你赶紧走,这可是太师的女儿,还是丞相夫人,这官已经够大了?你一个王爷,还想翻了天不成?】 【真不知道这丫的在坚持什么,难道是原主真的长得太好了?】 仔细想想,他还真没仔细看过现在长什么样诶。 “幽月,将人送去宗人府。”方逐尘怒哼一声,想死是吗? 行! 那就去死。 有那个什么桶子在,估计也死不了。 最多被当成一个怪物罢了。 “是。”幽月应声,直接押着池南笙走了。 想着,方逐尘也不再多言,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还在声泪俱下的林启钧,道:“他现在是本王的王妃,送去宗人府,丞相大人可有意见?” 林启钧看都没看一眼被带走的池南笙,只是看着方逐尘,拱了拱手:“刚才是老臣冲动了,尘王大公无私,臣,定会如实禀明圣上。” “呵”方逐尘冷笑一声,抬了抬手,幽寒便直接推着他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林启钧撑着腰,挥手招来管家:“安排夫人的后事,再派人去请太师,将此事告知太师,说本官在宫门处等他,一同去宫中面圣。” “是。”管家应声退下。 林启钧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实在是疼的狠了,见下面傻站着的一群死人,气的怒骂道:“来扶本官,你们都是死的吗?” “你,去备车,快。”说着,又随手指了一个人,气的七窍生烟,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府中竟然养了这么一窝蠢货? ————尘王府。 “王爷,你真的不管王妃了吗?”幽寒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 方逐尘斜靠在软榻上,目光看着窗外:“他想死,便让他死去。” “可”幽寒欲言又止,这可是王爷第一个说喜欢的人啊,哪怕是个男人,那也很难得的。 再说了,此事 虽然难了些,也不是无法可解。 皇上这般宠爱王爷,只要王爷开口,死罪定然可免的。 “宗人府审讯还需要时间,你去将林清婉找到,带回来。”方逐尘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将林清婉带回来再说。 至于救不救,不急。 就当,让他受个教训,或许能学乖一点。 “是。”幽寒刚准备退下,又被方逐尘喊住。 “叫幽岚进来。” “是。” 很快,一道黑影自门外闪了进来,立在软榻旁:“去宫门口瞧瞧,林启钧是不是叫上了太师。” “是。” 幽岚很快退下,方逐尘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回想着这几日的一切,那池南笙说,自己府中有许多刺客,探子,为何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出来呢? 幽岚很快来到宫门口,却并没有看见太师的马车,只有丞相府的马车,还有林启钧站在宫门外,似乎是在等人。 看来太师还没到。 幽岚藏在暗处,静静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见了太师府的马车,在看到太师下车,与林启钧一同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开,回去复命。 御书房,林启钧一进去就直接趴伏在地,哭天抢地:“皇上,求皇上给老臣做主啊。” 太师也颤颤巍巍的跪下,许是年纪大了,动作不是很麻利,跪下去有些为难,“皇上,求皇上给老臣做主。”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不明所以,在看清是太师之后,起身来到下面,伸手将太师扶起:“太师,您有何冤屈,坐下,慢慢说。” “老臣”太师哽咽着,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死了。 皇帝又挥手招来太监:“上茶。” 等将太师安置到椅子上坐好之后,才转身看向还跪着的林启钧,冷声道:“林爱卿又有何事?起来说。” “皇上”林启钧不仅没起来,更是又‘砰’一声磕了个头:“皇上,臣该死,都是臣的错,害了臣的夫人啊。” 夫人? 皇帝皱了皱眉,林启钧的夫人,不就是太师的女儿吗? 皇帝将目光落到暗暗垂泪的太师身上:“太师,这是怎么回事?” “老臣不知细节,只知老臣的女儿,没了。”太师哽咽道。 “林启钧,你说。”皇帝厉声道。 “都是那池南笙,尘王的王妃”林启钧匆忙出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然而皇帝却并没有完全听进去,他脑子里全是—— 尘儿的王妃? 池南笙? 那池南笙,不是林启钧的庶子吗? 为何会成为尘儿的王妃? “林启钧!”皇帝一时想不明白,怒喝一声,将跪着的林启钧吓的一激灵:“朕问你,你的儿子,为何会成为尘王的王妃?” 林启钧懵了,他茫然抬头,看着皇帝久久无言。 “林启钧!朕在问你话!”皇帝一脚踹在他肩头,直接将他踹了个倒仰。 顾不上疼痛,林启钧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能找回自己的脑子。 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吗? 不是皇上说,随便弄一个人去就行吗? 为何现在又? 可是,想归想,可不敢问,他埋着头,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砰’又是一脚,林启钧直接被踹了个屁墩,疼的他一蹦三尺高,蹦完又觉得不妥,连忙赶紧跪好。 “好你个林启钧,朕让你嫁个女儿过去,你倒好,竟敢阳奉阴违!”皇帝怒极,朝着地上的林启钧就是一顿踹。 “阳奉阴违也就罢了,你竟敢送个男人过去!” “谁给你的胆子?” 林启钧有苦不能言,只能侧躺着,一只手护着屁股,一只手护着头。 好一会,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将太师带过来了,定然是因为太师在场,皇上才不得不这样做。 对对对,定是这样,想着,他便匆忙出声:“皇上,臣知错了,臣知错了,请皇上饶命。” 第18章 还活着 踹也踹了,骂也骂了—— 嫁,也嫁了,事,已成定局。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暴怒压了下去,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上首的座位上坐下,眼神犹如淬了毒一般,盯着下方的林启钧。 太师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在原地。 尘王,娶了个男人? 震惊盖过痛失女儿的悲伤,他不可思议的望向地上的林启钧,这林启钧,好大的胆子! 林启钧悄悄抬头,在对上皇帝视线的那一瞬间,又匆忙将头埋下:“皇上饶命啊,臣、臣也不知道那池南笙为何被送过去了啊,臣、臣嫁出去的,明明是臣的女儿林清婉啊,请皇上明查。” 想不出来托词,所以林启钧将与方逐尘说的那番话,搬了出来,在他看来,反正自己都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做的,也就是糊弄一下太师而已,应该够了。 然而迎接的他的却是一本奏折,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脑门上。 “混账!” 皇帝气的眉毛根根竖起,却又只能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看来,又是皇后在背后搞鬼。 仅凭林启钧这胆子,定然不敢。 良久,皇帝才深吸了口,道:“你说,池南笙杀了你夫人?” “是。”林启钧忙回道:“臣府中所有人都看见了,还有尘王,尘王也在场,亲眼看见的。” “池南笙已经被尘王送至宗人府了,求皇上做主。” 皇帝脸色极其阴沉,特别是看向林启钧的时候,可以说是凶光毕露,然而后者却并不知情,还只当皇上是在做戏给太师看。 还在幻想着以后的荣华富贵。 “那池南笙,是林丞相的儿子?”皇帝缓声道。 林启钧刚想开口,可皇帝却并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来人!将林启钧押下去,送去宗人府,丞相府抄家,封府,给太师一个交代。” 林启钧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御林军拖了下去,一会后,走廊上才传来林启钧的惨嚎声。 皇帝却对那惨烈的求饶声,没有半分波动,而是平静的看向太师,笑道:“太师对朕的处理,可还满意?” 太师擦去眼角的老泪,定定的看着皇帝,眸中没有一丝伤心,久久无言,许是有些累了,太师重重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皇上,老臣年纪大了,没几年活头了,老臣的女儿,能多活这数年,已是皇上恩赐,又怎会有何异议呢?” 何况,一个失了名节的庶女罢了,早该死了。 当初,便是她自作自受,家中给她说亲不愿,总认为家里人要害她,最后自己与这林启钧混到了一起,还被人当场抓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亦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说着,太师就准备起身。 “太师”皇帝起身下来,太师顿住身形,又缓缓坐回了椅子上,愕然的望着身前的皇帝:“陛下” “唉” 太师默了许久,才轻叹一声,道:“陛下,以退为进,只能助长他人气焰,何不换个方式呢?” 皇帝默然了一瞬,才道:“外戚强盛,内,羽翼未丰,且损兵折将,凭何换?” 太师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皇上啊,什么都好,就是 “陛下,朝堂之上,清官要得,贪官,亦要得。” 说着,太师缓缓起身,远处候着的公公忙过来搀扶,路过皇帝时,太师的声音缓缓传出:“此番这丞相之位,便是一个机会,老臣,言尽于此。” 太师离开了,留下皇帝一人坐在御书房,久久未能回神。 许久后,皇帝唤来在外面伺候的太监。 “云公公,这丞相是抓了,却不好处置啊,若明日皇后知道了,定然会来求情,你觉得” 说着,皇帝话音猛地一顿,缓缓转身,目光淡淡的落在身后云公公,问道:“该如何处置?” 云公公连忙低头,诚惶诚恐道:“陛下,奴才不敢妄议。” 皇帝叹了口气,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去,背着手,道:“也罢,你就替朕先去看看丞相,低调行事。” 云公公福了福身子行礼,眼神中微微闪烁着一丝明悟:“奴才遵旨。” ————宗人府。 【这就是封建王朝的陋习啊,上来就是一顿抽,丫的!半个字都不带跟你多说的。】 【疼死老子了,就不能给爷个痛快吗?】 【反正都是要死的,痛快一点,直接给一刀完事多好。】 【唉,死前还挨顿打,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池南笙躺在一堆枯草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布条,就连脸上都被抽出了两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抬手想弄一下贴在脸上的头发,可,看着自己那肿成小馒头的手指,他又默默放下了手。 龇牙咧嘴的撑起身子靠着墙壁坐下,无声叹气。 希望明天能等到那张赐死的圣旨。 【系统,你出个声呗,我毁了这具身子,你应该就没法子了?】 【我要是没记错,你之前说,这身子也是需要契合度的。】 【你呢,也别怪我,怨你自己运气不好,活着】 【挺没意思的。】 他曾经,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为了什么呢? 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可惜啊,那个将他从深渊中拉上来的人,却亲手将他送回了深渊。 那冰冷的匕首,插进他后心时的感觉,还有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一遍又一遍的,求他的一幕,一幕,他到如今都记忆犹新。 可那一刀,没要了他的命,他多苟活了一年,然后拉着他,与所有人,一起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谁知,临了临了还碰上你这个倒霉催的,你说说你,我拉这么多人一起死,你绑定谁不好? 偏偏撞上了我? 只能说,活该你倒霉。 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伤的狠了,池南笙只觉得眼皮直打架,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方逐尘潜进来时,便看到池南笙人事不省的坐在里面,他眉心拢了拢,下意识的就想进去,却猛地想起现在是在宗人府。 他凝神死死的盯着墙角处的人,直到清晰的看见他胸膛的起伏,才慢慢松了口气。 还活着! 第19章 探宗人府 “云公公?” 方逐尘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他匆匆往上方横梁上一跃,看了眼牢中的人,又看向云公公,却发现他并不是往这边来的,便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云公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不是来处理池南笙的,那他来这宗人府干什么? 宗人府的暗牢中,高手如云,就算是方逐尘,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凭借对地形熟悉的优势,尽量避开巡逻的守卫。 等他跟上来的时候,就听到云公公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丞相大人,皇上让老奴老看看您。” “云公公!”林启钧看到云公公的第一眼,就喜出望外的跑了过来。 他就知道,皇上定然只是在做戏给太师看的,皇上怎么可能不管自己呢? 自己明明都是按皇上的吩咐做的。 “是皇上让您来放我出去的吗?” 林启钧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高兴的问道。 云公公点点头,轻声笑了笑:“是,不过不是现在。” “啊?”林启钧懵了:“那是何时?” “丞相大人莫急。”云公公安抚了一声:“皇上知道丞相大人受了委屈,这不” 说着,云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太监便走了上来,上来提着一个篮子:“皇上特意让老奴给丞相大人带来了膳食。” 小太监将篮子里的菜食一样一样端了出来,从缝隙中给林启钧递了进去。 除了菜食,还有一壶酒。 云公公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道:“太师那边还需要几日时间安抚,所以还需要委屈丞相大人几日,这些菜食,是皇上刻意吩咐御厨做的。” “老奴话已带到,丞相大人慢用。” 说着,就准备离开,刚转身又道:“丞相大人用完之后,便将碗筷给他,万不可与人言。” 林启钧看着那些精美的膳食,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本就饿的不行的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他垂涎三尺的膳食,是他最后一顿。 “那就麻烦云公公了,劳云公公替下官,谢谢皇上恩典。” “一定。”说着,云公公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寄儿,你在这等着丞相大人吃完,记得收拾好东西,不可疏忽大意。” “是,义父。”小太监忙俯身行礼道。 云公公不再逗留,扬起拂尘离开。 “丞相大人快吃,奴才可不敢多留。”等云公公离开后,小太监便匆匆催促道。 “哎,好好好。”林启钧假意客气着:“劳小寄公公久等了。” 说完,便直接拿起筷子进食,一边吃一边暗自点头,这御膳房出来的东西,就是要比外面好吃。 见他一直吃菜,没喝酒,小太监终究不如云公公沉稳,慢慢的开始有些焦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林启钧终于开始喝酒了。 他默默垂下眸子等在一旁。 没多久,就传来林启钧不甘的声音:“皇上为”什么? 小太监没有半点慌张,看着那睁得大大的眼睛,直接转身离开。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方逐尘,眉头紧紧拧成了结。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池南笙不是说皇帝与这林启钧是一伙的吗? 皇帝为什么会杀了林启钧? 池南笙!!! 方逐尘猛地想起云公公刚刚并没有往外面走,而是去了里面。 他匆忙撩起衣摆朝池南笙的房间赶去,可等他赶过来时,房中早已空无一人。 该死! 他暗骂一声,很快便出了宗人府,快速赶回府中。 回到房间后,将身上的夜行衣换下,便换来了幽月幽寒:“幽月幽寒,备车,进宫。” “是。”幽月应声离开,下去准备马车,幽寒则是上前推着方逐尘出了房门。 等他们到府门口时,幽月已经牵着马车在等着了。 马车咕噜噜前行,在方逐尘的催促下,越行越快。 等他们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与要出宫的云公公撞上。 “王爷,是云公公。”幽寒在门口说道。 方逐尘蹙眉,云公公这时候出宫做什么? 还不等他回话,就听见了云公公的声音:“老奴见过尘王。” 幽月上前掀起车帘,方逐尘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起来。” “谢尘王。”云公公起身,继续道:“老奴正要去找尘王,如今碰上,倒是省的老奴跑一趟了。” “找本王?”方逐尘狐疑道。 “是,圣上宣尘王觐见。” 方逐尘蹙眉,心中更不解了,云公公将池南笙带走,必定是带进了宫里,如今又刻意出来找他,这又是为什么? “走,本王正好有事找父皇。”方逐尘按捺住心中的不解,不动声色的说道。 幽月放下帘子,手中马鞭一扬,直接赶着马车就进去了。 皇宫,不管亲王贵胄,历来都是入宫门之前,都是需要上交兵器,下马步行方可进入的,唯独尘王方逐尘是个例外。 因为,方逐尘的腿,是因为出征所致,当时还并没有轮椅,所以皇帝为了安抚人心,便许了这个特例。 不仅如此,还特许方逐尘可以带两个带刀侍卫。 后来方逐尘自己在外寻了一个高人,量身定做了这把椅子。 之后,也曾有人上奏,想要皇帝废了这条例外。 可是,皇帝却不同意,已经开过的金口,又岂是随意能收回的。 百官见皇帝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而求其次,让皇帝收回带刀侍卫这一条。 也不知为何,皇帝依旧没同意,只是用同样的话术给挡了回去。 所以 便一直延续至今。 马车一路行至御书房才停下,方逐尘被幽月幽寒搬下来的时候,看着御书房愣了两秒,这都四更天了,他竟是还在御书房吗? “尘王进去,圣上在里面等您。”云公公从一旁走出来,恭敬道。 方逐尘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放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示意幽月幽寒送自己进去。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第20章 儿子喜欢男人,该怎么办? “圣上,尘王到了。”云公公先进去禀报。 “这么快?”皇帝写字的手一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回圣上,老奴刚到宫门口,就与尘王遇上了。”云公公回道。 皇帝眸色沉了沉,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进来。 “尘儿。” 见到方逐尘进来,皇帝便匆忙从桌案后起身走了下来。 方逐尘眸色深深,看着那急切的身影,心中冷意更甚。 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自从自己腿废了之后,父皇的心思,便愈发的难以揣测,在自己出事之后,他一如既往的爱护,可是,却收回了他手中的兵权。 明知自己因为兵权一事树敌无数,可在自己出事之后,便立刻收回了兵权,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曾给他。 如今,又在自己府中安插眼线,方逐尘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今皇后母族势大,他不对付皇后,却将心思一再的放在自己身上,到底想干嘛? 见皇帝已经走到近前,方逐尘才微微垂眸,“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笑呵呵的伸出手扶了一把:“尘儿的腿,可有些好转?” 方逐尘摇摇头:“回父皇,儿臣的腿应是好不了了。” 说着,又像是看开了一般,轻声笑了笑:“儿臣也早已习惯了,父皇不必忧心。” 闻言,皇帝眉心闪过几丝怒意,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笑着说道:“无妨,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再为这些糟心事奔波。 方逐尘在房中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池南笙的身影。 难道不在御书房? 关进暗牢了吗? 皇帝拉着方逐尘闲话家常,方逐尘也心不在焉的附和着,皇帝狐疑的打量着方逐尘,一时竟是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尘儿可是有心事?”皇帝出声问道。 方逐尘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儿臣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皇应允。” 皇帝表情瞬间就沉了几分,尘儿这么晚过来,莫不是真的是为了那个庶子? 自己刚把人从宗人府带出来,他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不会真如坊间所传,尘儿真的喜欢那个庶子? 这怎么行? 好男风此事,他不抵触。 但是 亦不喜欢! 更何况,这是他的儿子啊,皇子,怎可真的娶一男人? 不行,这庶子,不能留。 自己找尘儿过来,原本是想问问他的意见,若只是做个玩物,也就罢了。 可如今这一看,尘儿这表情,可不像是只把那庶子当玩物啊。 尘儿这么多年来,从未向自己言过‘求’字。 而今日,他竟是连‘求’都说出来了。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皇帝也不再与方逐尘打哑谜,直接出声,先发制人,冷下了脸,不满道:“你是想为那个庶子求情?” 方逐尘嘴角微微勾起,凉薄又无情,“是的,还请父皇能放过他,南笙并没有错,他亦不是林启钧的儿子。” 方逐尘抬眸,看向皇帝的眼神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 深处的那抹凉薄中,含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 “南笙只是为母亲报仇,儿臣觉得他并无大错,况且” 说着,方逐尘从腰间掏出一些信封:“父皇,丞相林启钧的罪证,都在这里,其中也不乏有那丞相夫人的手笔。” “若是父皇能放过南笙,儿臣愿意将这些罪证尽数奉上。” 说着,方逐尘淡淡的笑了笑,说出了让皇帝心惊的一句话:“林启钧已死,但丞相府还在,手中的权利,亦在。” 方逐尘根本就不管已经彻底变了脸色的皇帝,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信封:“父皇若是需要扳倒丞相府,这如山一般的铁证,便是最好的法子,亦能堵住悠悠众口。” 皇帝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儿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让他脑子有些发懵。 尘儿 竟然都有了林启钧的罪证? 不对!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尘儿是如何知道林启钧已经死了的? 还有,这些罪证又是从何而来? 尘儿能做到这些,这是不是说明,尘儿并没有一蹶不振,他依旧在关注着朝堂? 可是 当年尘儿出事的时候,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他又伤了腿,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 难道 尘儿还有后手? 那自己派去的那些人,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皇帝的脸色,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时而和煦,时而阴沉,时而又有些迷茫。 看得方逐尘一阵无语,这是什么反应? 见他久久不说话,方逐尘不耐烦了,他将手中的信封朝身后的幽月一丢:“父皇不愿意吗?” 闻言,皇帝才猛地回神,定睛时,发现那些信封不见了,顿时又蒙了一瞬,还不等他说话,方逐尘又开口了。 “父皇,儿臣这些年,也未曾求过父皇什么,儿臣” 说着,方逐尘直接拱手拜了一拜,深吸了口气,道: “父皇,儿臣是真的喜欢南笙,他即已入门,儿臣与他亦拜过天地,父皇亦受过他的礼,他便是儿臣的王妃,还望父皇成全。” 不是时时刻刻提防着他吗? 不是派人监视自己吗? 那他就将好男风之名坐实,他反正贱命一条,还怕丢了皇室的脸吗? 皇帝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他这脑袋中装的,似乎有点点不够。 母后在世的时候,并没有教他,儿子喜欢男人该怎么办。 亦没有教他 儿子好像不需要他的保护,又该怎么办? 母后只跟他说,一定要保护好尘儿,以后的皇位,也只能传给尘儿,却没有告诉他 现在要怎么办? 他是该先拿到罪证,彻底断去皇后一臂呢? 还是先阻止尘儿跟他要这个庶子,当他的男王妃? 不行不行,若真的应了尘儿,以后尘儿上位了,这个庶子不就是皇后了吗? 这从古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男皇后的。 第21章 王妃怎能与王爷您比啊? 可是,当皇帝刚想开口时,方逐尘那淡淡的眼神便转了过来,皇帝拒绝的话,就这样生生的堵在了喉间。 最后,皇帝伸出手,方逐尘狐疑的望着他:“父皇您这是?” 皇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罪证给朕,人在隔壁,你可以带走了。” 方逐尘: 这动作,神态 怎么越看越觉得怪怪的? 不过,既然皇帝已经松口了,方逐尘也不再多逗留,让幽月将信封给了皇帝,道:“剩下的,儿臣回去后让幽月给父皇送过来。” 说着,便示意要走,行了一礼:“儿臣,多谢父皇。” “父皇若是无事,儿臣便先告退了。” 随后也不等皇帝说话,直接让幽寒推着自己离开了,幽月紧跟在身后。 皇帝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又看了看那离开的背影,莫名的,心中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委屈。 母后啊,我在民间过得好好的,您为何非要将我带回来呢? 我不喜欢当皇帝,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啊。 您硬是将我摁在这个位置上,您看看,这才几年啊 皇后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您说说您,为什么不多生一两个呢? 偏生要来祸害我。 皇帝看着那已经没有了身影的门口,尘儿如今的腿受伤了,自己又将大权旁落了,这皇位,估计是坐不了多久了。 母后,您儿子我,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来陪您了。 您啊 厉害了一辈子,独独败在了我手上。 唉! 都怪自己太心急了,不该这么早将尘儿摆上来的,如今伤了腿,就更麻烦了。 皇帝满心无奈的想着,很是后悔,他想 若是当时自己不是让尘儿挂帅出征,而是直接传位给尘儿,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他是不是早就解脱了? 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 又能不能活着走下这个位子? 唉! 追悔莫及啊! 皇帝叹了口气,默默回到了桌案前坐下,开始研究手中信封里的内容。 “圣上,该休息了,天都快亮了。”云公公带着方逐尘领完人之后,回来劝道。 皇帝淡淡的点了点头,很是冷漠的说道:“嗯,朕知道了,你也先去睡,朕再看一会。” 云公公知道劝不动皇帝,也不再多言,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他这把老骨头啊,也不知道还能陪皇上多久,他要是何时随太后去了,皇上这处境,该怎么办啊? 云公公一边走,一边想,太后娘娘,您真的不应该,将皇上推上这个位置的。 ———— 方逐尘将人抱回府中,又让幽月将那些罪证尽数给皇帝送去。 之后便让幽寒打来热水,将池南笙拔了衣服之后,便丢进了浴桶中。 “幽寒,去将许老找来。”方逐尘沉声道。 “是。”幽寒应声退下。 方逐尘盯着浴桶中的身影,看着他身上那纵横交错的鞭痕,眸色无端的暗了暗,当视线落在脸上时,他更是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个疯子! 方逐尘暗骂一声,又猛地反应过来,他刚刚 是在生气? 明明是这个混蛋自己找死,他生什么气? 就应该由他去死才对。 可随后,看着浴桶中一直没有半点反应的人,他又有点慌了。 不停的朝门口张望着。 这许老怎么回事? 为何这么久还没来? 就在方逐尘即将要忍不住让人去催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许老提着药箱呼哧呼哧的赶了过来:“王爷。” 许老原本是想行礼的,可是在他俯身的时候差点直接一个倒栽葱,还是幽寒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方逐尘见状,也摆了摆手:“免了免了,你先给他看看,有救没有。” “哎,哎哎。”许老压根就没看见人在哪,只是下意识的应声着,也是下意识的就朝着那床边走去。 方逐尘眉心蹙了蹙,幽寒连忙出声提醒了一句:“许老,在这边。” “啊?”许老条件反射的停下,转身看着幽寒,然后又顺着幽寒指的方向,朝那屏风后面看去。 这本来就没喘匀气呢,看到这一幕直接差点将他吓死过去。 “哎哟”许老哀嚎一声,匆匆拎着药箱就往屏风后面冲去,等他真真实实的看见人坐在浴桶里时,他眼睛顿时就睁大了。 特别是看到池南笙身上露出来的伤口时,那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的。 “幽寒,快快快,快将王妃捞出来。”许老喘着粗气,一边跺着脚喊道。 幽寒被喊的一愣,看了眼同样不在状态的方逐尘后,还是快速的拿过一件大氅,将池南笙整个包裹住,直接拎了出来。 许老看着不省人事的池南笙,还有那已经红到发黑的脸色时,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我的王爷啊,您怎么能就这样将人丢进水中呢?伤口都没处理的过,这沾了生水,还发着高热,会死人的啊。” 方逐尘:??? 不是,他以前受伤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也没见死人啊? “本王以往受伤,许老也不曾说过这些啊。”方逐尘不知道,也不懂,所以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 许老无言,见幽寒将人放到了床上,忙拿起一旁的巾帕,小心翼翼的给池南笙擦拭着水渍。 一边忙着,一边解释道:“王爷啊,您也没受过这么多伤啊,再说了,您有内力护体,就算是有这么多伤,一些水罢了,也不会身体造成过多损伤的。” “可是王妃没有内力啊,他怎么能与您比呢?” 方逐尘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以后注意一下就是了。 “那他不会死?” 他都为这个混蛋开口求父皇了,总不能求回来一个死的? 许老没回他,擦拭完水渍便闭上眼睛,专心开始把脉。 第22章 系统,你对着方逐尘发什么春? 方逐尘耐着性子等着,也不再多问多说,直到许老收回手,他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许老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在自己的药箱中开始翻找着,一会后,拿出一副银针,给池南笙扎上之后,才走到方逐尘身边回道。 “王爷,王妃的身子气虚,风寒,血瘀,湿热,又失血过多,估计需要很久才能醒过来。” “他伤的这么重吗?”方逐尘不自觉的喃喃着。 许老以为是在问他,所以点了点头,继续回道:“王爷,王妃的身子本就一直未能好利索,如今又这般折腾,是个好人都要被折腾坏了啊。” 这王妃的身子虽弱,但也没有弱到动不动就晕的地步啊。 这也就算了,王爷不是喜欢王妃吗? 还与下人们也宣布了,他们的王妃就是这个男人。 这又弄了一身伤 所以,王爷到底是喜欢? 还是不喜欢? 怎么能这样折腾人呢? “王爷,老奴就先下去给王妃配药了,这银针是用来散热的,老奴会在半个时辰后,来取针。”说完,许老便拎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临走时,还意味不明的偷偷看了眼方逐尘。 方逐尘: 那什么眼神? 又不是自己让他的受伤的? 是他自己非要找死,怪得了谁? 怎么搞的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一般? “幽寒,去给许老帮忙,药煎好了就送过来。”方逐尘敛眸沉声道。 “是。”幽寒默默应声退下。 一出门他就皱起了眉头,是错觉吗?王爷的语气 他怎么听出了几分委屈呢? 他甩甩头,将脑中那莫名其妙的想法甩了出去,快速朝许老的药房赶去。 池南笙这一觉,睡了整整五天。 方逐尘每日都会来看一眼,待一会,确定他一直未醒,便会去书房处理事情。 这日一早,他也如往常一样,确定池南笙真的没醒之后,他便准备离开,刚来到门口,就听见了那许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 【宿主?】系统刚从小黑屋出来,叫唤了几声,一直都没有得到池南笙的回复,便直接开始检测起池南笙的身体。 【我去,宿主你这是干嘛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系统一边埋怨,一边快速给他修复身体:【真的是一点都不消停啊。】 【我就是关了几天小黑屋,这就把自己搞成破布娃娃了,你就这么想死吗?】 系统很不理解,同时又有些懊恼:【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查看宿主的过往呢?】 【以前听那些前辈们说,与宿主绑定之后,就不会有什么秘密了啊,宿主以前的事情,系统也都能知道啊。】 【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呢?】 方逐尘看不到系统,但是能听见,他也不知道那系统是不是出来了,又是不是能看见自己。 总之,他就在门口处停下了,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看着门外,仔细的听着系统的话。 关了几天小黑屋? 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一直都没听到这个系统说话,是因为他被关起来了吗? 随后,系统的声音再次传进耳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怎么的,不管啥事,只要落到我头上,就绝对落不着半点好。】 给池南笙修复完身体,脸上原本两条狰狞的伤口也消失了。 系统就这样飘在池南笙上方,盘腿坐着,用小短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愁眉苦脸的等着池南笙清醒。 方逐尘在对池南笙的事上,似乎格外的有耐性,见一直再没有声音传来后,他便转了轮椅,慢慢来到床边。 一如往常一般,开始查看池南笙的伤势,在看到他脸上的伤消失了之后,他愣住了。 【哎呀!】 系统也反应过来了,它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光顾着给宿主恢复了,忘了控制伤势了。】 【这方逐尘不会起疑?】 【他会不会把宿主当妖怪?】 【他会不会杀了宿主?】 【他怎么没反应了?被吓到了?】 系统不停的叭叭着,方逐尘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原来是系统搞的。 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么厉害的吗? 池南笙都伤成这样了,就刚刚那一小会,竟然连伤痕都没有了? 【不会不会?这方逐尘不会是被吓傻了?】系统飘在一旁,看着一直盯着池南笙,又不说话的方逐尘,心里没来由的慌得一批。 要是这方逐尘要杀宿主,它又得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主脑,这万一一个不留神 这宿主不就噶了吗? 人不都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 【要不我弄点假的伤痕出来?】 方逐尘: 这系统好像也不是很聪明。 他都看见了,你再弄点假的出来干嘛? 掩耳盗铃吗? 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啊呸! 这好像是一个意思。 方逐尘眸光动了动,有些莫名的生气,自己好像也被这俩给影响了。 为了打消系统的疑虑,方逐尘还是决定自己给他们来圆这个谎。 他装出一副狐疑的样子,甚至还伸出了手,把住了池南笙的脉搏,喃喃道: “这脉象,也并不异于常人啊?难道是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所以恢复的快吗?” “不然,这伤痕为何突然就没了呢?” 这话一出,系统瞬间就乐了,【对啊,体质不同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体本来就是说不明白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系统还正儿八经的开始打量起了方逐尘,越看越满意:【嘿这方逐尘的脑子,转的还真快,连理由都给我想好了。】 方逐尘: 这算是在夸奖他吗? 这系统跟着池南笙能绑定,应该不是意外。 看着就不是个聪明的。 池南笙刚一睁眼,就看见了正一脸痴汉样的望着方逐尘的系统,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系统,你对着方逐尘发什么春?】 第23章 就是不知道,谁上,谁下? 方逐尘: 发春?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不像好话? 系统也是好一阵无语,它愤懑的转头瞪着池南笙,【宿主,你会不会讲话?不会讲话把嘴捐了。】 【我这是欣赏,欣赏懂不懂?人方逐尘长得好看,还不许我看了啊?】 方逐尘的沉默,很长—— 突然间,他好像有点明白‘发春’是什么意思了。 为了不再在池南笙嘴里听到更奇怪的话,方逐尘选择了先开口:“醒了?感觉如何?” 而刚准备怼系统的池南笙,听到方逐尘的话,才猛地回神,他不是 他忙转头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不是! 他的砍头呢? 他怎么又回来了? “方逐尘?”池南笙有点怀疑人生,“你你你你,你真给我捞出来了?” “我不是进了宗人府吗?你还能去宗人府捞人啊?” 【变态他?他是怎么给我捞出来的?】 【皇帝不是要杀了他吗?】 【怎么可能让他将我弄出来?】 【这宗人府不是专管皇亲贵胄的地方吗?宗人府不是号称有进无出吗?】 池南笙有点怀疑人生,他冲着系统就是一顿拷问,然而 系统默默的摇了摇头:【很抱歉宿主,关于方逐尘是怎么将你从宗人府捞出来的这件事】 系统大喘气,池南笙在等着答案,方逐尘也在等,难道这个系统看见了? 然后,就听见系统贱兮兮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池南笙: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个屁。】 方逐尘也颔首垂眸,开始回答池南笙的问题:“宗人府而已,本王想捞一个人,就是阎王爷也的给三分薄面。” 池南笙斜眼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呵王爷的面子还挺大,都能接地府了。” 方逐尘也懒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既然无事了,就起来,随本王去参加一个宴会。” 池南笙愕然,宴会? 然后,他一手捂头,一手捂肚子:“哎哟,哎哟” “我头晕,恶心,四肢无力” 方逐尘静静的看着他演,系统默默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 【宿主,你的伤,已经被我治好了,一点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说完,立刻开溜,没有半分犹豫。 池南笙瞬间当场石化,房中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随后 方逐尘耳边传来了一阵长达半柱香的‘鸟语花香’。 【系统,你他娘的给劳资出来,你有本事别跑,啊!!!!!】 【我他么真的服了啊,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我可真是我谢谢你全家啊!】 池南笙要被气死了,可惜 气不死。 方逐尘忍不住悄悄掏了掏耳朵,这池南笙骂人的功力,是真的强。 那嘴 若是往朝堂上一丢,估计应该能舌战群儒? 最后,方逐尘懒得跟他掰扯,直接用上了老办法。 点穴! 抱走! 然后喊来幽月幽寒,推着自己出去,上马车。 这一路上 方逐尘的耳朵,可是遭老罪了。 不过,慢慢的他好像有点适应了。 以前,听到池南笙的某些话,他还会生气,并且告诫自己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可是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也发现了,这池南笙的话,有时候并非就是要骂他或者是怎样。 而是,有些话,就真的只是他的习惯一般,生气了就会脱口而出,不管是对谁。 说白了,就是没吃过祸从口出的亏。 等以后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自然就会收敛了。 池南笙双眼仿佛在冒火,他整个人被被子裹着,身边是幽寒拿来的衣裳,摆的方方正正的。 “方逐尘!你丫的放开小爷,就知道搞偷袭,玩阴的,你是不是男人?” 方逐尘微挑眉,语调闲散,意味深长的说道:“本王是不是男人,王妃要不要亲自确认一番?” 此话一出,池南笙顿时就怂了,他不能动弹,但是 那双如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恶寒:“你给小爷解开,冷。” 方逐尘唇角小弧度的扬了扬,随手弹出一颗水珠:“不老实,等到了宴会” 方逐尘的话没说完,但是池南笙听懂了。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脖子咵咵一阵响,听得方逐尘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 他在干嘛? 是想扭断自己的脖子吗? 想着,又是一颗水珠弹了出去,正好昂着头的池南笙:??? “方逐尘!!!你他么有病啊?你没事拿劳资当乐子玩呢?” 方逐尘面色沉静,冷呵一声:“你这是作何?想自杀吗?” 池南笙: 他倒是想,问题是,死不了啊! “劳资睡了那么久,浑身疼,活动活动,你是不是有那啥大病?啊?劳资脖子酸的很,活动一下碍你毛线事了?啊?” 池南笙现在不想自杀了,他想杀人! 他要杀了这个毫无底线的渣渣! 方逐尘: 活动?一下? 他抬手覆上唇瓣,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再次弹出一颗水珠,池南笙冷不丁的直接一屁股摔马车里。 他扑腾了两下,没起得来。 更气了! 那头顶上似乎都在冒烟,看向方逐尘的眼神,更是想淬了毒一般:“方逐尘,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机会,不然小爷一定宰了你。” 方逐尘一听,眉梢轻挑,语调拉长且慢:“本王等着你。” 说着,话音顿了一下,看向池南笙的眼里,划过一丝玩味:“不过在你杀了本王之前,本王定然会先让王妃,成为本王真正的王妃,然后给本王陪葬。” 池南笙对他的威胁直接无视,等手脚的麻木退去之后,他从地上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冷声道:“行啊,就是不知道” “到底谁上?谁下?” 至于赶车的幽月与幽寒,对于自家王妃冲着王爷喊打喊杀这件事,似乎已经习惯了。 什么? 他们是暗卫? 应该管一管? 抱歉,他们是暗卫,不是傻子,主子都没说不呢? 他们算老几? 第24章 花孔雀 ————丞相府。 池南笙下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门匾愣了愣。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怎么又来一个丞相府? 两个丞相吗? 幽月幽寒知道,自家王妃是不可能管王爷的,所以这次他们也没再傻傻的站在一旁等着了。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所以,他们停好马车后,便立刻来到马车门口等着,等池南笙下车之后,快速将方逐尘搬下来了。 见池南笙看着门匾呆,方逐尘启唇问道:“在看什么?” 池南笙难得没有阴阳怪气,他有些发闷的问道:“这是丞相府?” “嗯。”方逐尘低低的应声。 “这又是什么丞相?” “这”方逐尘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什么叫,什么丞相? 见方逐尘欲言又止,幽寒以为是自家主子生气了,想起王妃那暴脾气,他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 “回王妃,这是陆世泽,陆丞相的升迁宴,陆丞相原是翰林院学士,御龙王朝向来只有一位丞相。” 幽寒低声的在池南笙身边解释道。 池南笙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那个老匹夫呢?” 老匹夫? 幽寒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忙道:“林启钧已经死了,整个丞相府都被充军发配了。” 池南笙: 这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来。 “不是,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一觉醒来,这世界就变了?”池南笙缓缓转头,看着幽寒真诚的发问。 “回王妃,您这一觉睡了整整五日。” 说完,幽寒抬头看向池南笙的脸,也不知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看花眼了,昨日他给王妃喂水的时候,明明看到王妃脸上还有伤口的啊。 怎么没了? “那”这睡了五日也不是很久啊,怎么这丞相还换了? 这丞相好像是文官之首? 这么简单,说换就换的吗? “你们这丞相,是不是可以随时更换啊?还有杀人犯罪的不是我吗?就算我被捞出来了,那为什么丞相府没了?” 池南笙的疑问,好大,好多。 就 突然有种不会了的感觉。 “这”幽寒被问住了,这了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突然好后悔,好好的,多什么嘴? 反正王爷也不会在意,会宠着王妃,他瞎操的哪门子心啊? 丢脸就丢脸嘛,他一个侍卫而已,主子都不怕,他慌什么啊。 方逐尘看着俩人一问一答的,还没完没了了,莫名的觉得幽寒有些碍眼,他蹙眉凛声道:“你们聊完了吗?” 感受到方逐尘身上的凉意,幽寒忙低头矮身退下,站到幽月身后,默默告诫自己,以后! 绝不会再多嘴了。 王妃就是撒泼打滚,他也不管了。 瞎了! 哑了! 瘫了! 如果都不行,他可以去死一死。 幽月暗戳戳的看了眼幽寒,然后默默的推着方逐尘走了进去。 幽寒本想跟上,可看到池南笙没动,他又只得停下:“王妃,进去。” 池南笙看着埋着头的幽寒,最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抬脚跟上了方逐尘。 一边走,一边跟系统吐槽:【统子,这方逐尘是个什么神奇物种?我不就多问了几句话?他搁那呼呼冒什么凉气呢?】 系统也不是很懂,但是看在自己这几天进了小黑屋,出来的时候还有宿主的面上,还是回答了:【人家又没冲你放,你管他呢。】 【嗷,那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不明白,他不告诉我,还不让别人告诉我了?】系统不说还好,这一说,池南笙更觉得方逐尘莫名其妙了。 【什么霸王条款这是?】 【这幸好是腿废了,不然以后要是让他当了皇帝,这什么御龙王朝还不得废了。】 听到池南笙这些话,系统也表示很无语:【我的宿主大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你前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为什么总是那么丧呢?】 而前面的方逐尘,一路过来,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那些礼数,耳朵更是竖的笔直,在听到系统的话后,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板起了脸色,专心的竖起耳朵偷听。 然而,没听到池南笙的声音,倒是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皇弟今日好兴致啊,平日里这般场合,可不曾见过皇弟的身影啊。” 一道字正腔圆的声音传来,咬字咬的特别重,那感觉,就像是与那些字有仇一般,乍一听,池南笙还以为遇上了什么极为严肃的场合或者人。 等他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走得四平八稳的——少年。 额 就,很难评。 而那人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大的认知一般,继续道,语气中,那是极尽了讽刺:“莫不是皇弟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人,这才愿意出来抛头露面了?” 那人慢慢走过来,他站着,方逐尘坐着,可是很奇怪,好像坐着要比站着的,更有气质,气场也更强。 方逐尘微微抬眸,眉眼一片冰凉:“皇兄倒是兴致颇好,哪里都能看到皇兄的身影。” 说着,方逐尘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泽钧,淡笑:“皇兄这衣裳,又换了。” 刚开始的第一句,池南笙还没听明白,当听到这里时,他瞬间就悟了,死死抿着唇憋笑。 【统子,这方逐尘是不是在说这人显摆呢?】 系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宿主,这还用想吗?你看黄里夹着红,头上带着绿的样子,人家孔雀都不敢这么搭。】 【哈哈】 刚开始池南笙还没注意这人的穿着,被系统这一说,他才去打眼看去,那头上 还真是绿的! 那是个用翡翠做的发冠,东西是好东西,就是 是绿的! 池南笙在心里笑疯了,嘴角更是憋的一抽一抽的,肩膀也在抖。 看得身旁的幽寒有些担心,王妃又犯病了? 不会又晕这? 想着,便忙将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拦在池南笙身后,这后面是个池塘,这要是摔下去了,王妃估计又得睡上几天。 至于能听到俩人说话的方逐尘,此时也只觉得眼前的方泽钧,越看越不像个人了,顿时太阳穴一阵突突。 所以,为了自己的眼睛,方逐尘移开了视线,不管看哪,反正不看方泽钧。 第25章 查原主记忆 “哈哈”方泽钧对自己的装扮,一向都很满意。 所以,听到方逐尘的话,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反而觉得是方逐尘在夸自己。 并且,他还张开了双手,很是真诚能的发问:“皇弟好眼光,本宫今日出门刚换的衣裳,皇弟觉得如何?” 方逐尘: 说实话,刚开始他也没想许多,毕竟这么多年了,也看习惯了,他的话,也真的就只是 顺嘴。 可是,在听完池南笙与系统的解说之后,他已经无法直视眼前的花孔雀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点眼睛疼:“皇兄的眼光,自然极好的,继续保持。” 【哎哟我艹,这方逐尘的嘴,多少是有点损的。】池南笙有些诧异的看向方逐尘,平日里装模作样的,这嘴贱起来,倒还真是不赖啊。 【那是我们的思想污,或许人家就真的只是赞赏呢。】小系统出声道。 【呵呵系统,我觉得你跟这花孔雀也差不多,不相上下。】 【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呗。】池南笙没好气的怼道。 【你】系统刚要生气,突然 【哎嘿!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我为什么要听懂人话?】 池南笙:你赢了! “皇弟在想什么?为何不回答本宫?”偷听的太过入神,方逐尘第一次在人前失仪。 被方泽钧喊回神后,他抬手覆上嘴唇,假咳了两声:“抱歉皇兄,天气寒凉,本王有些晃神了,不知皇兄问了何事?” 方泽钧闻言,倒也没再多说,毕竟他这好弟弟,自从出征受伤后,便一直身子不好,更是日日泡在药罐子中,这天寒地冻的,晃神也不奇怪。 想着,他便继续重复道:“本宫问你,这腿伤可有好转?” 方逐尘勾了下唇,淡淡的呵了一声:“皇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方泽钧严肃的点了点头,压下嘴角的笑意,道:“皇兄也是关心你,非是故意。” 【好一个非是故意,这不就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吗?】池南笙在一旁充当翻译,听得方逐尘一阵头疼。 本王听不懂吗? 需要你来给本王解释。 随即 他又想,池南笙并不知道自己能听见。 突然,他觉得这个能力,好像也不是很好。 第一,到现在为止,除了听到些新奇的词汇与非常人能理解的事情之外,他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到过。 二,烦! “劳皇兄费心了,本王无事,还死不了。”方逐尘被池南笙吵的头疼,所以也没了虚与委蛇的想法,更是第一次在外说话这般冲。 也将一旁方泽钧听得一愣,却也只是一瞬,只当自己是揭了方逐尘的伤疤,所以他生气了,还在心里暗自高兴。 还以为你多清高呢? 没想到这就沉不住气了? 母后还说你城府深,让本宫多防备着些,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想着,他便突然发笑,将正发呆的池南笙听得有些愣神。 “皇弟莫要灰心,腿脚不便也未尝就是一件坏事,就算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也不可灰心丧气啊。”方泽钧说的语重心长,可其话语中的调侃与高兴,也将他的目的暴露的明明白白。 方逐尘脸色语气微寒,哑着声线开口:“多谢皇兄好意,本王定会铭记于心。” “哈哈”方泽钧深深的看了方逐尘一眼,大笑着离开。 方逐尘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开始生出杀意。 这太子之位,他原本还真没放在心上过。 只是现在 他似乎有一点点感兴趣了呢。 “幽月,去那边亭子里看看。”方逐尘轻声吩咐道。 可当幽月推着他走出一段距离时,却发现幽寒与池南笙没跟上来,他不由得喊停了幽月,回身看着眉头紧皱的池南笙。 “王妃,你在想什么?”方逐尘出声喊了一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不对啊,自己不是能听到他的心声吗? 为何 这会这么安静呢? 看他那样子,应是在想什么才对。 能力失灵了? 不等方逐尘想明白,耳边终于再次开始了热闹。 【统子,你查查这原主的记忆,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呢?】池南笙不仅没跟上方逐尘,反而还走到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了。 一直等着的幽寒看了看走了的主子,又看了看这个新晋的主子,直到看见幽月又推着方逐尘回来了,他才走到了池南笙身边站着。 听到池南笙说要查原主的记忆,方逐尘也不再说话,还示意幽月将自己推的远一些些,不要太靠近池南笙,免得打扰了他,等会又听不到了。 系统不是很理解,便出声问道:【查原主的记忆干嘛?原主的记忆不就是那些吗?有什么好查的?】 【刚刚那个花孔雀笑的第一声,我就觉得有些熟悉,也没当一回事,直到他多笑了几声,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越来越强了。】 池南笙皱着眉头说道:【特别是他离开时的背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可是那张脸明明没有记忆啊。】 池南笙一边想一边说,最后很是确定的说道:【我很肯定,原主肯定没见过这人。】 【所以,应该是听到过声音。】 听池南笙这样说,系统点了点头:【那我查查看,你说那个背影很熟悉是?】 【是。】 【那我找找。】 就在池南笙与系统查找记忆的时候,不远处一伙姑娘们正朝着这边走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方逐尘皱了皱眉,给了幽月一个眼神。 幽月接到示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随后,那群姑娘们只能落寞的转身离开。 幽月虽然不苟言笑,可,那也是个人,不是木头,在见识到自家主子对这位王妃的一再容忍与纵容之后,也在慢慢适应有了另一个主子的这个过程。 【宿主,我找到了,你看】 第26章 错的有些离谱 【宿主,这是原主被林启钧那个老匹夫打板子的时候,原主当时意识模糊,断断续续听到些东西,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个笑声了。】 系统将那段记忆完整的调了出来,池南笙也仔细的接收完,可是 他还是有点疑问,【你把之后的记忆也调出来给我,筛选一下,只要他知道林启钧与皇帝的秘密那些。】 【好的,宿主稍等。】系统应声后,便忙活去了。 池南笙也安静了,这就让一旁的方逐尘又难受了。 这怎么又没声音了? 他努力的竖起耳朵,手指上的扳指被转的哗哗的,可是 还是啥也没有。 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他眉心皱的紧紧的,可除了耐住性子之外,又无计可施。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等那个系统筛选完,他们总得要说话的。 而此时的池南笙,在系统将一段段筛选后的记忆传输完,他也终于解开了一个,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明白的bug。 那就是,原主明明是个庶子,明明连一个倒夜壶的都能欺负他,那么 他是怎么从林启钧那个老狐狸的嘴巴里,听到这些秘密的呢? 然而现在他想明白了,就刚刚那段记忆而言,原主是无意间听到了林启钧与那个声音的密谋。 当时是因为原主去找东西吃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林清婉,而林清婉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气,所以一回府便来找原主出气。 原主因为饿的狠了,也觉得自己反正快饿死了,第一次恶向胆边生,踩了林清婉一脚。 然后,自然是被林启钧那个畜生,一顿家法伺候。 其实,那板子也就打了五板,可是因为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五板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是他命大了,何况还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 所以,原主就晕了过去。 然后迷迷糊糊的,他看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人来找林启钧,估计那林启钧也没将原主放眼里,或许是以为,原主已经晕死过去,人事不知了,所以,俩人的谈话也没有避开他。 原主靠着意志力,听了个断断续续。 等他醒来后,就一直在回想这个事,可是因为听见的实在是太少,根本就拼不完整。 然后他又想起,平时听见别人说,黄色的衣服只有皇室中人能穿,并且,金黄色只有皇帝能穿。 所以,他便将他看到的那个身影,当成了皇帝。 但是,他很确切的听到了一个名字——方逐尘。 后来,他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去打听方逐尘,因为自己偶尔也能听到下人说起这个名字。 说方逐尘以前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惨等等之类的。 所以,后来他有事没事就会往林启钧的院子那边靠近。 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多听些消息,然后把这些消息去告诉方逐尘,方逐尘会不会救他脱离这个吃人的丞相府? 总之,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活下去。 甚至,为了得到这些消息,原主不惜一次又一次的去冲撞林清婉,就为了林清婉去找林启钧告状,然后他就可以挨家法,也就可以进林启钧的院子。 或许,就可以听到消息了。 这个办法虽然笨,但是 有效。 零零碎碎的,也让原主听到了一些消息。 那就是 一开始池南笙接收到的那些,方逐尘的府里,有皇帝与林启钧一起安排的内奸。 而当他得知自己可以给林清婉替嫁,来到方逐尘府中的时候,他特别高兴。 可是,却因为林清婉害怕他不同意,不配合,给他下了过量的药,直接一命呜呼。 等池南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都捋顺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系统,是你给我捋一捋呢?还是我给你捋一捋?】 池南笙开口了,方逐尘心安了。 系统也有点发懵:【呵呵宿主大大,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你等我开个挂啊。】 随后,系统直接调了块屏幕出来,放到了池南笙眼前,自己也飘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一边指,一边说。 【宿主你看,第一,原主看到的那个跟林启钧做交易的人,是刚刚那个人,不是皇帝。】 【第二,原主听到他们在方逐尘府里放了人,实际上是,他们要往方逐尘府里放人,所以】 【也就是说,方逐尘府里,并没有他们安排的人,或者说,没插进来。】池南笙抬手扒拉了一下,接话道。 【宾果!宿主大大聪明的嘞。】系统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而他扒拉空气的动作,将站在他身后的幽寒看傻了。 看到池南笙还在画着什么,幽寒皱着眉头向前探了探身子,那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 王妃在干嘛? 王妃 不会是真的有癔症? 而听到这里的方逐尘,更是一脸懵逼,他愕然抬眸,看向那个坐在石头上的身影,一时 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至于幽月,很疑惑,很不解,不解王爷为什么会在这陪着王妃坐着,可是又不说话。 可当他看到池南笙的动作之后,他好像瞬间就悟了,他家王妃有癔症,如果去那宴席中,估计要出事。 可是王爷又喜欢王妃,不忍心丢下王妃一人,所以,王爷才会在这里待着。 然而,池南笙对身后的这一切全然不知,他与系统的讨论,还在继续。 【所以,原主不惜故意去冲撞林清婉,从而让自己被拖进林启钧院中挨板子,就是为了得到这些啥也不是的消息?】池南笙突然有一种 想哭的冲动。 原主虽然不是很聪明,可是 人家自出生起,也没学过几天知识啊,以前他娘在的时候,他还认几个字。 他娘死了,就没人教他了,几岁的孩子罢了,饭都吃不饱了,你还指望他能记住他娘教的那些东西? 【是。】系统点头:【可是他也只是想用这些消息,去跟方逐尘做个交易,让方逐尘帮他逃出那个吃人的丞相府,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池南笙叹了口气:【是啊,他只是想活着罢了,方法是笨了些,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想,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第27章 好一个记忆混乱啊 最后,池南笙重重的叹了口气,对原主,莫名的有些心疼。 可是又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丞相府没了,林启钧死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也都得到报应了,也算报仇了? 【如果当初我来的时候,他的记忆是清晰完整的,我或许会用他的身体,帮他亲手报仇?】 池南笙也不是很确定,因为 这毕竟是事后了,以自己当时的心境,他还真不知道,事当前之时,他到底会怎么做。 【宿主大大不是给原主报仇了吗?】系统说道。 【你不是说亲手杀了那个丞相夫人吗?这也算报仇了?】 【而且,丞相府也是因为宿主的原因,才会被抄家封府,流放,这不算报仇吗?】 说着,系统突然想起一个事:【哎对了,宿主,现在看来,林启钧不是皇帝的人,这一切也与那皇帝没有关系,皇帝也算给原主报仇了,那】 【这个皇帝是个好的诶。】 以前总听那些前辈们说,那些皇帝都好差好坏的,很少听见有好皇帝的诶。 池南笙拍了拍手,起身:【皇帝好不好,关小爷我什么事?】 皇帝? 皇帝有好的吗? 好人能当上皇帝? 呵 【走了,小爷都快饿扁了,吃点东西去。】 等他转过身来后,就看到三张形似被雷劈过的脸。 方逐尘还好,就是脸色有些难看,很难看! 不仅难看,还很一言难尽。 至于幽月幽寒,那嘴好像张的有点点大,下巴估计不太好受。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池南笙默默的向后退了退,这纯属本能,身体的本能。 幽寒第一个回神,只见他身形晃了晃,就从池南笙眼前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挡在了他身后。 池南笙: 这是要干嘛? 幽月也默默的合上了嘴,一颗心也终于落到实处,好像没有发病,还好还好。 至于方逐尘,脸色很不好,很不好。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在自己刚好怀疑上父皇的时候,池南笙来了。 还说他与林启钧 当场就让他坐实了自己的怀疑。 然后他就开始一顿查啊,那给他查的,就连暗卫营他都查了。 甚至 他还派了幽岚,幽冥出去查,将府中的所有人,一律重新审查,那家伙 挖祖坟都不带他这样挖的。 幽岚幽冥,甚至到现在都没回来! 可是现在呢??? 好一个记忆混乱啊! 他一个记忆混乱,给他忙的跟个猴子一样,那叫一个上蹿下跳啊。 他甚至都派了人进宫去监视 所以,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干嘛??? “走。”方逐尘眉眼冷了几分,握了握拳冷声说了一个字。 察觉到方逐尘语气不对,幽月连忙推着他就离开了,可走了才几步,方逐尘的声音又冷冷的传出,幽月立刻停下。 “幽寒,你在等什么?” 幽寒怔了怔,这是 怎么了? 他看了看方逐尘,又看了看自己身前的池南笙,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池南笙也看得一头雾水,【统子,这人又发什么疯?】 系统也没看明白,默默的摇了摇头:【宿主,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那脸色,肯定没好事。】 池南笙撇撇嘴,直接抬脚朝前面走去:【没好事?我倒是希望没好事。】 而一直还能听到的方逐尘,更气了。 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池南笙骗了自己,可 又不是故意的。 是自己听到了他的心声,与这池南笙,那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自己因为他的话,而大动干戈,也是事实。 所以,他现在很气,脸色也很臭,他想杀人,杀了这个混不吝的东西。 然而 就像池南笙自己说的,他不就盼着死吗? 自己杀了他,不正是如了他的意? 折磨他? 他有那什么系统,能瞬间恢复伤势,什么东西能折磨他? 越想,方逐尘就越气,越气,他身上的气息就越冷,这一冷,身后的幽月幽寒,就不好过了。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看着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并且径直越过他一个人走了的池南笙,方逐尘面色沉静,眸光微冷,嘴角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拖着尾音道:“幽寒,跟上去。” 不是想死吗? 本王就偏不如你的意。 而他这瞬息万变的想法,让跟在身侧的幽寒差点跟不上趟。 默默的加快了脚步,快速跟上了已经走远的池南笙。 幽月也加快了脚步,见方逐尘没说什么,再次加快。 方逐尘一掌落在扶手上,轮椅瞬间停下,他幽幽的开口:“你赶着投胎吗?” 幽月: “属下知错。”先认错,绝对不会有错。 不认错,那没错也有错了。 “走,跟上。”方逐尘也不并非是想责怪,就是 这路上石子多,你加快了脚步,就不能看着点路吗? 可是幽月却有些发愣,呆呆的开始推着轮椅走,走的很慢。 方逐尘面色顿时又沉了,“你没吃饭吗?” 幽月: 默默的,他又加快了脚步。 轮椅再次开始颠簸,现在轮到方逐尘无语了。 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捏着扶手,“你能不能看看路?这么多石子你看不见吗?” 幽月这才猛地回神,嗷,原来是太颠了。 “属下知错,请王爷恕罪。” 方逐尘默然,抬眼看向前面,发现池南笙已经不见了。 他有些头疼,“走走,去找他。” “是。” 方逐尘总算能坐稳了,只是 这人也是真的找不到了。 看着这大厅里攒动的人头,方逐尘眉眼间染上了深深的不耐。 他没事往里面跑作甚? “进去找找,把他给本王带出来。” 幽月俯身行礼:“可是王爷您一个人、” 方逐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幽月默默转身,走了进去。 第28章 我胳膊断了,胳膊 而此时的池南笙,正被一群公子哥围着,外围还有一群看戏的姑娘们。 至于跟着的幽寒,此时不知道干嘛去了,就池南笙一人被人群包围。 “你就是池南笙?”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袍的少年,边说着边慢慢朝池南笙走近,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池南笙看着这个似乎犯了中二病的少年,眉心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统子,你把这原主的脸给我瞧瞧,到底长什么样?】 看着那些垂涎三尺的目光,还有那些怨毒,憎恨,嫉妒的视线,池南笙越来越好奇了。 原主到底长成什么样,才能让一群男的对着他流哈喇子? 而那些应该流哈喇子的姑娘们,却对他有那么强的敌意。 池南笙想,应该是因为嫁给了方逐尘的缘故。 毕竟,方逐尘那张脸,嗯 好看! 当然,除了一张脸之外,那人也没啥优点了。 系统很快将池南笙自己从头到脚的投影到他眼前,【这张脸,多少是有点人神共愤的。】 池南笙看着眼前的影像,有点发闷。 【系统,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告诉我,爱上自己该怎么办?】 玛德! 这他么长得 他该怎么形容? 一身月牙白的云锻锦袍剪裁的极为合身,身姿有些清瘦,却很是挺拔,整个人如皓雪一般清爽,芝兰玉树,尊贵,雅致,如诗如画。 池南笙暗暗的咂了咂舌,他自认前世的自己也长得不错,可是 当初看到方逐尘时,他觉得就挺过分了的,这 这就是红颜薄命吗? 还有,原主的娘,该长得多美? “喂,你聋了?”见池南笙根本不理自己,那少年似乎是有点生气,说着那手就朝着池南笙过来了。 嘴里还不停的叭叭着:“莫不是你真以为嫁给了尘王,就能目中无人了?” “本少爷告诉你,庶子终究是庶子,上不了台面。” 池南笙抬手,轻轻握住那要捏他脸的手腕,嘴角淡淡扬起:“你又是谁?” “你”那少年看到手被握住,顿时就怒了,用力的一甩,想要甩开池南笙的手,可是却发现动都没动一下。 他愣了一瞬,随即喊道:“池南笙,你给本少爷放手,你竟敢动本少爷?” 池南笙皱眉,嫌弃的收回了手,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这怕不是个傻子?人话都听不懂。” “你”那少年的最后意思被怒火冲碎:“本少爷是工部尚书之子,许安澈。” “本少爷为你输了那么多银子,还被老爹揍了一顿,你竟敢说不认识。” “许安澈?”池南笙蹙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此话一出,周边开始响起一阵哄笑声。 许安澈微怔,随后发现他们是在笑自己,脸色猛地一变,眼底厉色一闪而过,垂着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池南笙,你在找死!” 话落间,一股不大的劲风与一个不大的拳头,就朝着池南笙的面门而来,池南笙微微侧身,左脚却停留在原地,还微微拱起了一些。 ‘扑通’一声,许安澈直接脸朝下,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随后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人群中也匆匆闪出一个侍卫的身影,急忙将许安澈扶起。 “少爷,您还好吗?” 许安澈脸上满是泥灰,脸侧还被擦破了皮,疼的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听见侍卫的话,他瞬间就恶狠狠的瞪向他:“你看本少爷像是好的样子吗?” 侍卫: 见侍卫低下了头,许安澈一把挥开侍卫的手,眸光喷火一般的盯着池南笙。 还不等他开口,池南笙就先发制人道:“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说着,他还举起了双手:“我可没碰你啊,是你要打我,自己摔了,这里这么多人,可都是用眼睛看着的呢。” “你可别想血口喷人。” 众人无语,什么叫用眼睛看着? 不用眼睛看,用什么看? 想让他们帮忙作证,还阴阳怪气的说他们不长眼。 看不出啊,这池南笙的嘴皮子,还挺厉害。 是谁说他只有一张脸没脑子的? 许安澈的话被池南笙堵了,那个气啊,那个不服啊,他跳着脚指着池南笙,怒道:“明明是你用脚绊我,你” “我什么?我用脚绊你?谁看见了?”池南笙嗤笑:“再说了,就算我用脚绊你,那又如何?” “是你挥拳打人在先,我总不能站着让你打?” “你” “你什么你?”池南笙直接打断他:“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庶子了,而是尘王的王妃,你一个尚书之子,是怎么敢在我面前蹦跶的?” “还是说,你觉得你家老爹日子太清闲了?需要给他找点事做?” “我” “我什么我?”池南笙继续道:“你你你,我我我的,你好歹是个尚书之子,就没点别的词吗?除了你你我我的,你还会点啥?” 许安澈噤了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那脸红的呐,池南笙伸手拍了拍他的右肩膀,“许安澈是吗?小爷现在心情好,不想与你计较,以后看见我,记得离远点。” “还有,喜欢我没错,错的是你要看看自己的德行。” “配不配!” 说完,池南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人群离开了,而一直在原地没动也没反应的许安澈,等池南笙离开之后,才发出了惨嚎声:“许大,快,快帮我,我胳膊断了,胳膊” “啊!?”一旁的侍卫顿时就傻了,抬着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少爷,您哪只手断了?” “怎么断的?” “右,右边,你快点啊。”许安澈一边怒吼着,一边深呼吸,一点都不敢乱动,稍稍动一动,就疼的满头大汗的。 “好好好,属下这就带少爷去找大夫。”侍卫走到左边,掺着许安澈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离开。 胳膊断了? 怎么断的? 那池南笙有打他吗? 嗷,刚刚好像拍他肩膀了。 可是,那池南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就那么轻轻的拍了拍肩膀,胳膊就断了? 而另一边的阁楼之上,一男子站在窗户边,看着池南笙远去的背影,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这位尘王妃,有点意思。” 第29章 跟他演? “王妃,属下找到座位了,这边。”池南笙刚从人堆里出来,幽寒就寻了过来。 刚刚王妃说饿了,想吃东西,所以他便去找王爷的位置了,等他找到位置再回之前的地方时,却没看见池南笙。 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他便寻了过来,没想刚好遇上池南笙出来。 “嗯,走。”池南笙应了一声,随着幽寒离开。 而刚赶来的幽月,在原地顿了顿,选择先回去禀报方逐尘,可不能将王爷一个人丢在外面太久。 王妃即是要去吃东西,那必然不会是一小会,所以,还是先将王爷带进来再说。 等幽月推着方逐尘进来,那些原本都盯着池南笙的众人,瞬间收回了目光,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瞬间消散。 池南笙虽然一直都在低头吃东西,可耳朵是一点也没闲着,再加上系统给他开挂,他可谓是将周边的声音,一句不落的听进耳中。 如今突然安静下来,他还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就抬头向门口看去,是不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然而,目光对上的,是一双让他差点没了食欲的眼睛。 【统子,你说这方逐尘,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欠他的啊?】 【啊?】系统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啊宿主?】 【我说,他整日板着个死人脸,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一样。】池南笙心情好,所以,也乐得给它解释。 系统看向正往这边过来的方逐尘,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宿主你还别说,真的挺像的。】 【那是。】池南笙夹起一块蹄膀咬了一口:【小爷正听得起劲呢,他一来,那些夸小爷的人都不敢说话了,嫌人的很。】 【就是就是。】系统也不再跟池南笙唱反调,用它的话说,那就是宿主不怼它,他们就是好朋友,如果宿主非要怼它的话,它自然也不能总惯着。 而被这一人一桶数落的方逐尘,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那脸色 更臭了。 “丢人现眼。”幽月推着方逐尘坐到池南笙身边,方逐尘的第一句话就差点将池南笙惹毛了。 池南笙嘴里还含着蹄膀,眼神淡漠凉薄,语气却又吊儿郎当:“尘王殿下这话好没道理。” 说着,他将身子斜坐着,手肘撑在身前的矮桌上,眉梢轻挑,语调拉高且慢:“尘王殿下嘴上说着喜欢我,可是这几日连饭都舍不得给我吃,如今我饿的很,吃点东西罢了,如何就丢人现眼了?” “况且”话落,池南笙将视线移到在场的众人身上:“王爷可问问众位大人们,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给你尘王府丢人现眼了吗?” 众人被池南笙的眼神扫过,齐齐低下了头。 平心而论,这位尘王妃的吃相,不仅不难看,还很赏心悦目,虽然吃的有些急,偶尔还会噎到,可是 真的不难看,并且,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可是 当他们将目光对上一旁黑着脸的方逐尘时—— “哎哎,林大人,这杯酒你可是一口未喝啊,太不给下官面子了。”一人端着酒杯就随机找了一个酒搭子。 那人愣了一下,是在叫他吗? 他不是姓齐吗? 可看着自己身前的酒杯,他反应也还算快,忙端起酒杯,陪着笑脸,并且,故意叫错对方的姓氏:“郭大人好兴致啊,本官酒量不行,恐喝不过郭大人啊。” 那人呵呵的陪着笑脸,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叫错了,他矮了矮身子,歉意的说道:“大人莫怪,下官这酒量也不行,这不嘴都不听使唤了。” 看到这一幕的池南笙: 并且,不仅仅是这一幕,身边所有人,瞬间就都有了伴了,那百家姓给他们用的,池南笙差点就信了。 你说你们装也装的用心点啊,自己身边的人的姓氏都能搞错,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至于那臭脸的方逐尘,嗯,现在的脸色没有那么臭了,不仅不那么臭了,那嘴角还似乎还在慢慢上扬。 跟他演? 你看这些人敢说半句吗? 真当他方逐尘现在只是个瘸子了? 御龙王朝第一人,可不是白来的。 不管是长相,文亦或是武,他方逐尘还从来没有将谁放在眼里过。 不过 看着眼前人有些窘迫的脸,这池南笙长得,确实比自己好看。 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统子,这些人好没胆,这么怂的吗?】池南笙有些发愣。 【终究是我天真了啊。】 【刚刚说要将我带回去圈进后院的那些人呢?怎么屁都不放一个了?】 【宿主大大,您就别为难他们了。】系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他们是官没错,可这方逐尘是谁?那可是皇子啊,王爷啊,这在场的人中,除了刚刚那个字正腔圆的太子,谁敢怼方逐尘?】 【您就是个庶子,就算成了王妃,你也还是个庶子,认命。】 【这可不是现代了,这是皇权至上的时代,打嘴仗是没用的。】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继续转身坐正,吃东西:【皇权至上?我看也就这样。】 【为什么?】系统不解的问道、 【我都处处跟着方逐尘作对了,他都不杀了我,狗屁的皇权,也是个怂货。】 系统: 被说怂货的方逐尘则是淡淡的嗤笑一声:“王妃吃饱了吗?” “没有。” 池南笙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 “那王妃慢慢吃,别噎着了。”噎着了,三个字咬的极重。 池南笙挑眉,嘴角绽开一抹摄魂夺魄的笑意,让那些暗暗看着他却不敢开腔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妖孽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池南笙生的这般貌美? 他们似乎忘了,以前看不出来,是因为池南笙不怎么出门,就算是出门,那也是灰头土脸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很不合身。 就算是这样,那也还是被许多人垂涎,又遑论如今被方逐尘好好打扮过,那自然是美的惊心动魄了。 而这一抹笑,也将方逐尘的心,笑漏跳了一拍,特别是自他这个位置看去,那种邪魅,肆意,慵懒,又带点坏坏的感觉,极为强烈。 第30章 找个安静的地方 就在方逐尘失神间,池南笙端着酒杯从手旁边的酒壶里倒了两杯酒,递到方逐尘身前,“这一大早的,王爷也没有吃东西?” 方逐尘有些愣神,下意识的就将酒杯接了过去,还点了点头。 “喝点酒,将你那火气压一压。”池南笙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冲着方逐尘颠了颠手中的酒杯,语气贱贱的说道。 方逐尘也不曾多想,接过,便喝了。 就在他在想这池南笙怎么突然转性了时,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你都不知道那酒里被人下了料吗?】 方逐尘:??? 下了料? 是什么意思? 池南笙轻笑,对于系统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知道啊,你会让我死吗?】 系统: 很好,干得漂亮! 而一旁的方逐尘,顿时就明白了下料是什么意思了。 这酒里,被人下毒了。 而池南笙明明知道,但是还给他倒了,并且让他喝下了。 “幽寒,幽月,将你们的王妃架上,回府。” 架上? 是什么意思? 俩人一时没听懂,直到看见方逐尘自己转动轮椅,用内力控制着轮椅行走时,俩人才反应过来。 一人一边,直接将还在吃东西的池南笙架上,快速跟上了方逐尘。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 池南笙手中还抓着筷子,差一点点就破口大骂了。 要不是这里的人太多,嘴太臭容易丢面,你看他骂不骂。 其实,主要是,看了自己这张脸之后啊,再满口的脏话,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这张脸。 “幽月,幽寒,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 池南笙喊了一路,可是俩人压根都不带理他一下的。 而池南笙被架回去的这件事,也彻底坐实了他现在只是个禁脔的‘事实’。 特别是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姑娘们,更是暗自高兴,不过就是生了一张好脸,被尘王看上了,一时新鲜罢了。 等尘王以后看腻了,玩腻了,也就没用了。 虽然她们也不是真的想嫁给方逐尘,但是 那也不能被别人得了去,而且,还是男人! 那就更不行了。 而在上首的一个座位上,方泽钧淡笑的看着离开的方逐尘,嘴角也慢慢扩大,再扩大。 看来自己的这位好弟弟,对这池南笙,还真的是很不同呢。 以往,他可从来不在外面用任何东西的,更别说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下喝酒了。 可是 他刚刚,把那酒喝了呢。 前几日,母后与他说,方逐尘出面找父皇开了金口,求下了这池南笙,他还以为是做戏呢。 如今看来,或许是真的。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呢,以后,他方逐尘也是有软肋的人了。 池南笙被直接架上了马车,当幽月幽寒刚将他放下后,一颗水珠突然向他射来,根本来不及闪躲,就直接僵在了原地。 “方逐尘,你要干嘛?” “你放开我,放开我。” 池南笙试图挣扎,可是,他感觉自己用上了全力了,身体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动弹一下。 “方逐尘,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池南笙除了一张嘴能动,哪都不能动。 嗷,对了,还有眼珠子能动。 方逐尘此时只觉得一阵阵燥热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 池南笙看他浑身内力乱窜的模样,也知道定然是药效发作了。 看他全力压制,额头上冷汗淋漓的样子,顿时心里又有些后悔了。 【统子,他的毒发作了,你快给我药,帮他解了。】 系统无奈的摊了摊手,【宿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给你解穴吗?】 池南笙愕然了一瞬,是啊,为什么? 【因为我是没有实体的,我触碰不了别人,我只能触碰宿主与宿主的灵魂,而点穴控制的身体,我就是会,也做不到给你解穴。】 【不是,我现在不是让你给我解穴啊。】池南笙有些急了:【我是让你给他解毒,解毒啊。】 【宿主你怎么变傻了呢?】系统叹了口气:【我触碰不了别人,也就意味着我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用,怎么给别人解毒?】 【宿主,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你别忘了,我是个要被毁灭的系统,你以为我多厉害呢?】系统也很无奈。 【我能保住宿主你,就已经很厉害了,你还真当我无所不能了?】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现在就是个宝宝,我是需要升级的,等我升级好了,别说救人了,就是飞机大炮,我也能给你弄出来。】 【那怎么办?】池南笙愕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系统撇撇嘴,怎么办? 【你自己自作自受,你怪谁?】 【再说了,这也不是毒药,死不了人,最多让方逐尘内力耗尽,以后成为一个废人罢了。】 【啊?不是毒药是什么?】池南笙问道。 【春药呗,还能是什么药?】 此话一出,那边还在尽力压制的方逐尘顿时卸了力,内力瞬间暴动,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 成为废人? 他缓缓抬眸,看向池南笙的眼神中杀意升腾。 池南笙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要不是自己现在动不了,一定会心虚的低下头。 【春药,春药找女人啊,女人!】想着,池南笙立马开口。 “幽月幽寒。” “属下在。”车外迅速传来俩人的回应。 “女人,快去给你家王爷找个女人过来,你家王爷” 池南笙话还没说完,一颗水珠再次袭来,他嘴唇动了动。 【这是哑穴吗?】池南笙不是很确定的问系统。 系统怜悯的点点头:【是的呢宿主,恭喜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池南笙: 【我谢谢你啊。】 方逐尘呼吸声渐渐粗重,眼神也开始有些游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幽月,幽寒。” “属下在。”俩人再次回应。 “找个安静的地方,守好马车,任何人靠近,杀无赦!” 方逐尘的眼底爬上一抹痛苦之色,体内药效在不断挥发,内力也在不停的乱窜,几乎要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池南笙抬眸,就对上一双通红如滴血的眸子,吓得他慌忙收回视线。 【玛德!这是什么眼神?不会这个疯子不会要】 第31章 他有伤到他吗? 还不等池南笙坐实他的想法,方逐尘已经帮他坐实了。 并且,更让他惊讶的是,方逐尘站起来了! 玛德! 【他是装的!他不是瘸子!卧槽!!!】 池南笙要疯了,是真的要疯了! 方逐尘一步步慢慢朝他走来,仅仅走了三步而已,就来到了了池南笙身前,他眼神炙热,嗓音低沉的仿似地底寒冰。 “给本王下毒?” 池南笙很无奈,还有点冤枉,可是 又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是看出了毒,可是,他不知道是——药啊! 再说了,那毒也不是他下的啊。 然而,别说他没办法辩解,就算有,他现在也说不出话。 只能不停的转溜着眼珠子,时而后悔,时而愤怒,时而又无奈。 方逐尘挥掌,浑身内力一震,池南笙身上的衣服,直接被震碎了。 池南笙:!!! 【卧槽!来真的啊!这个混蛋!】 【那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啊!】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系统,你帮帮我,我我他么!!!】 方逐尘听着他的话,混乱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清明,可是体内再次冲击而上的——,让他呼吸再次开始沉重,急促,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眸底似乎在泛着凶光。 就像 那种狼盯上猎物时的眼神,让池南笙一阵心悸。 他害怕了! 不是怕死的那种怕。 而是 ———————— (os作者的精神状态:彻底疯魔!!!) 马车的晃动越来越厉害———— 车外等着的幽月幽寒,顿时就傻了眼。 王爷与王妃 他们在??? 这怎么就突然这么急了? 回府再——,不行吗? 为什么要在马车上? 方逐尘眸子中被——填满,高挺的鼻梁下颌与线条清晰的脖颈上,挂着颗颗分明的汗珠。 而池南笙,则是青筋暴涨,太阳穴上更是肉眼可见的跳动—— 他一度难受到几乎彻底失去理智。 可是 最气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竟然真的 有感觉了!!! 【方逐尘!你给小爷等着!小爷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池南笙有气无力的在心里怒吼。 牙龈都让他给咬出了血,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宿主,你别生气了,你的气血现在很不稳,方逐尘现在失去了理智,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弄伤的。】 系统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是真的蒙起来了,它盖了块黑布蒙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当然,只有它自己知道那是啥。 总之我们纯情的小系统,现在看不见就对了。 池南笙气血攻心,又因为一直在胡乱用力,试图挣开穴位,早就在无意间伤了自己,可他却没有半点察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池南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撕成了几瓣,然后再无限复活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待方逐尘一声长长的———— 幽月幽寒看着渐渐安静的马车,一口提着的气也终于慢慢消了下去。 俩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迷茫不解。 也明白了一个事,那就是—— 这个王妃的地位,算是彻底的定下了。 这可是他们家王爷,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亲密接触之人。 池南笙呼吸越来越重,口腔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方逐尘缓缓的穿好衣裳,理智回笼后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碰了一个男人而有什么反感。 反而 他觉得,滋味好像还不错。 【宿主!宿主你醒醒,醒醒!】系统焦急的声音传进方逐尘耳中,他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没给池南笙解穴。 忙走到小榻旁,给池南笙解了穴,将人揽进怀中后,才发现他竟然吐血了。 “池南笙。”方逐尘有些发懵,这 为什么会受伤? 自己刚刚也没有用很大力气? 有伤到他吗? “池南笙,你醒醒。”方逐尘放软了声音,至于之前的事,已经早就被他忘到九霄外了。 “池南笙。” 见池南笙一直没反应,方逐尘直接高声唤道:“幽月幽寒,回府。” 至于系统,它本来是想帮池南笙恢复一下的,可是看到方逐尘着急的样子,它又默默的缩回了头。 现在宿主已经被方逐尘那——了。 如果方逐尘能对宿主好一点,等宿主醒来之后,或许会消点气。 而且,最主要的是,能有个缓冲与接受的时间。 若是自己现在就帮宿主恢复了,宿主醒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衡量了后果之后,系统选择了装死。 方逐尘也被池南笙惨白的脸色吓到了,根本就没想起它。 幽月幽寒直接将马车从侧门赶进了府中,停好之后,幽寒匆匆跑回了院中,随便拿了一件衣裳回来。 方逐尘用衣服将人仔细裹好,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回了房间。 “把许老找来。” 方逐尘慢慢将人放到床上,又仔细的给他穿好了衣裳,动作轻缓,就像是怕弄疼了他一般。 小系统在空间看的两眼直冒星星: 【哎呦,看来这方逐尘是真的喜欢宿主诶,真好,希望方逐尘能对宿主好一点,或许宿主就不会总是想着死了。】 可是,一想起今天这事,系统又eo了。 【方逐尘再怎么对宿主好,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眼前这个关,该怎么过啊?】系统深深的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而刚给池南笙穿好衣服的方逐尘,一听见系统的声音就下意识的想开口,让系统给他恢复一下。 话到嘴边又猛地收回,这样不就告诉那系统,自己能听见他们说话吗? 他目光微沉,脑中满满都是马车上的那一幕幕,想起自己毫无理智的索取,还将池南笙点了穴,突然有些后悔。 若不是点了穴,他应该不会受伤? 可 转念一想,这也是他自找的,明知道有毒还拿给他喝,如今换得这般结果,能怨谁? 第32章 朕要自己收着 许老来了,没多久又走了。 只是那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多多少少是有点点怨气的。 方逐尘也没管他,让他赶紧煎好药送过来,然后又在床边坐了好一会,见池南笙一直没有动静,那个桶子也没了反应。 最终—— 他吩咐幽月幽寒在门口看着,决定亲自动手,将床上的人扶起来坐好,用内力帮他疗伤,压制他体内翻腾的气血。 半个时辰后,方逐尘收了内力,将人轻轻放好,才从床上下来,坐回了轮椅上。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方逐尘眼神慢慢变得复杂。 一时 竟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明明,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之前所吸引他的那些消息,也全是假的。 明明,自己很生气,应该直接杀了他,或者折磨他才是。 可 相比起这个,一看到他那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自己反而更生气。 他是不是病了? 还是 真的对这个庶子,起了心思了? 方逐尘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荒唐至极的想法甩出去,可是,他发现越是不去想的时候,越是想的厉害。 马车内的一幕幕,池南笙的每一次颤动,在他脑中反复上演,每一帧都是那么的清晰,且让他无法忽视。 “幽寒。” “属下在。”幽寒很快推门而入。 “以后,你就跟着王妃,看好他,他若有半分损伤,你知道后果。”方逐尘看着幽寒,眸色很复杂。 他本来,是想说让幽寒监视盯着池南笙的,可是 这嘴好像不太听使唤,话到嘴边,就自己变了。 就很奇怪。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 “属下明白。”幽寒颔首行礼,心中对这位男王妃的地位,不由自主的再次拔高了几个度。 如果说,以往他们对王爷喜欢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王妃,还抱有怀疑的态度的话。 那么经过这次之后,他们就已经彻底的确认,王爷所说是真的。 方逐尘也不再多留,又吩咐幽寒多注意池南笙的身体,有事便直接去找许老后,便唤来幽月,推着自己离开了。 回到隔壁院子后,方逐尘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天。 期间管家过来送饭,也都被他放在那里,然后看着那些菜食慢慢凉透。 ————东宫。 方泽钧手持着折扇,不断的翻转着,似乎是在欣赏扇面上的字迹,下首跪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殿下,方逐尘好男风之事,属实。”那人拱手禀道。 “哦?”方泽钧将手中折扇一收,满眼的轻蔑之色:“你亲眼看到了?” “回殿下,属下并未靠近,但是尘王的马车拐进了一个小巷中,待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那人回道:“属下先一步去了尘王府周边等着,马车是直接驶进侧门的,属下想,此事当是真的。” 方泽钧听完,脸上也慢慢开始浮出满意之色:“做的不错,后面知道该怎么做?” 那人点头,恭敬的说道:“属下明白,这就下去安排。” 等了一小会,见方泽钧不再说话,那人便直接告退,离开了。 方泽钧双眸微微一沉,手中折扇被握紧,方逐尘,父皇不是喜欢你吗? 这次,本宫倒是很想知道,父皇要如何再偏心于你。 一个娶了男王妃的皇子,王爷,拿什么跟本宫争? 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很快,整个京城就传遍了方逐尘好男风的消息。 不仅好男风,还将那男人立为正妃,并与之有了夫妻之实。 最让人不理解的是,那位男王妃,只是个庶子。 这些倒也还能接受,毕竟,那庶子是出了名的貌美。 很多人都曾对这个庶子动过心思,奈何当时有个丞相在前,就算再不受宠,他们也不敢真的乱来,何况,那庶子也很少出门。 他们总不能直接去丞相府内抢人。 而这个消息最最让人震撼与不解的是,这庶子落入任何人手中,都只会是成为玩物的存在,却偏偏落在了尘王手中,并且还占了一个王妃之位。 不仅如此,更是被尘王这般爱惜。 这一点,才是众人想不通的。 也因此,此事成为了坊间如今最大的谈资,不管走到哪,都能听到关于尘王与池南笙这个庶子的故事。 有说尘王早就这池南笙生了心思,此次的婚礼,就是一个幌子,什么娶丞相府的大小姐,都是为了给池南笙打掩护。 也有人说,池南笙是继承了他娘的本事,惯会那些狐媚之术,也不知道何时,尘王就被他勾了魂,所以才会神志不清的。 更甚者,还有说他们早就搞到一起去了,所以才会有尘王风光大娶,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一直到现在,那位丞相府的大小姐,林清婉,都没露过面。 哪怕是整个丞相府都没了,府中包括下人,都被流放了,都未曾听到过那林清婉的消息。 所以,他们都怀疑那林清婉早就在出嫁之前,被害了。 至于被谁害了,那就不敢说了。 而当这个消息传进宫中时,有些人欢喜有人忧。 御书房中,云公公已经捡了三次奏折了。 “圣上,消消气。”云公公将手中的奏折放好,又倒了杯茶过来。 “消气?”皇帝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云公公缩了缩脖子,将茶放在桌子:“圣上,不要拍桌子,手疼。” “朕不疼,朕生气,朕马上就要被这逆子气死了。”皇帝又是一巴掌下去,云公公刚倒的茶,没了。 云公公默默的从袖口拿出巾帕,擦拭完桌上的水渍之后,才退到身侧,躬身道:“圣上,一个王妃的名头罢了,圣上莫不是忘了,只要那池南笙未入皇家玉蝶,就不算皇室的人。” 闻言,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对啊!朕怎么将这个给忘了?” 说着,皇帝激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对对对,云公公,快,你去将玉蝶给朕找过来,朕要自己收起来,绝不能让那个逆子得了去。” 第33章 对你,不挑 两日后,方逐尘从书房出来了,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让幽月将自己送到了池南笙房间。 幽寒见方逐尘来了,便躬了躬身退下。 【宿主,方逐尘来了,你还不出去吗?】方逐尘刚进门,系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他垂了垂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来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池南笙的额头。 看向床边空了的药碗,又看向他枕边留下的痕迹,眉头皱了皱。 就在他准备拿帕子给他擦一擦时,池南笙的声音响起,方逐尘的动作便猛地一顿,最终只是在床边坐着,没动。 【出去干嘛?】池南笙没好气的回道。 【你给我把刀,让我杀了他,我就出去。】 方逐尘额前狠狠一跳,他就这么抗拒吗? 真的一心只想杀了自己? 【宿主啊,真不是我不给你刀啊。】系统看着霸占了自己的地盘的池南笙,一脸的惆怅。 【我就算把刀给宿主了,就凭宿主现在这实力,你拿什么杀方逐尘嘛?】 【咱就是要杀他,那也得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嘛,是不是?】 【我们把他杀了,要能从这尘王府全身而退才行啊,宿主你说是不是?】 池南笙嘁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全身而退,只要能杀了他就行,我又没想要活着。】 系统撇撇嘴,【宿主啊,您是一点没把我当人啊,您之前明明说了,要带我去玩的。】 【打住。】池南笙看着系统那张飘在半空的脸,皱了皱眉:【你是人吗?我为什么要把你当人?】 【还有,我说带你出去玩,是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 【现在这情况,我特么屁股都卖了,你让我带你出去玩?】 池南笙很生气,可是 无可奈何。 有这破系统在,死是死不了的。 既然死不了,那就必须把自己的尊严找回来。 【系统,我告诉你,我跟方逐尘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池南笙看着系统的影像,恶狠狠的说道: 【至于你最好不要让我逮着,更不要让我找到半点机会,不然,我一定拉着一起死。】 他不是什么小女人,既然逃不了,也死不掉,那么就只有直面眼前的问题。 他想明白了,既然不管怎样都摆脱不了现在的处境,那就毁了他。 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宿主,你不要总是这样嘛。】系统表示,自己真的很惨,要么就绑定不上宿主,要么就碰上这么个头疼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来折磨它。 【这方逐尘虽然粗鲁了点,可是他性格还是很好的,他还给宿主你疗伤了,你睡着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亲自给你喂的药。】 而系统没说的是,在池南笙醒来之前,那药根本灌不进去,所以 方逐尘是用嘴喂的。 它虽然觉得这个很正常,可是,它就是感觉不能说。 这要是说了,宿主绝对又会爆炸。 【统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池南笙无语了:【他给我疗伤?我不就是被他弄伤的吗?还他给我疗伤?】 其实 池南笙最最最生气的,不是被那啥了,虽然他很气,很气,可是 他扪心自问,也没有很抗拒。 毕竟他也不是没见过,那特么男女通吃,3p,5p的变态,他见的可多了,这算啥? 更何况,方逐尘会这样,也是以为自己想要捉弄他,从而害了自己,他倒是真的想恨。 可是,玛德!恨不起来啊。 自己不犯贱就啥事都没有。 他最气的是 他竟然!!! 他竟然,被弄晕过去了! 这简直就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他一定得找回自己的脸子,就是要死,他也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地位! 【那也是宿主你自己将毒酒给方逐尘喝的嘛。】系统不服的辩解道。 【你不把毒酒给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何况,你看方逐尘那样子,他像是会随便吃喝东西的人吗?】 【还不是因为是宿主给的,他才会喝,你现在倒是怪起别人来了,好没道理。】 池南笙听着系统给方逐尘辩解,越听就越烦。 虽然他没有说错,可是 【你到底是谁的系统?这胳膊肘算是让你拐明白了。】 【这跟我是谁的系统没有关系好吗?】系统不服:【你们人类不一直都说,凡事讲究一个理字嘛,宿主你本来就是自作自受啊,你怎么能怪方逐尘呢?】 池南笙: 是,他是自作自受,可特么的,他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破系统,连主要问题在哪都不知道,可能哔哔了。 可是 好气啊! 他竟然说不过一个系统! 他竟然让一串数据给怼到无言以对了! 他池南笙,什么时候这么垃圾了? 系统还要说什么,池南笙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回到了身体中。 【你闭嘴,谢谢!】 被这么一堵,系统张了张嘴,又将话给咽了回去,不服气的冲着池南笙努了努嘴,【说不过就跑,哼!】 方逐尘听见系统这话,便知道池南笙出来了,他下意识的就想离开,可看到池南笙煽动的睫毛,最终还是停下了。 “醒了?”方逐尘看过去,眼睑微垂,遮住了眼底那抹微颤的波光。 池南笙微眯了眯眼,亦同样遮盖住那抹危险的精光。 “王爷还真是不挑食啊。” 池南笙语气微凉,头微微偏过来,微眯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方逐尘。 方逐尘听了他跟系统的谈话,自然知道他很生气,眸光微越过他,并未去看他的眼睛,沉声道:“对你,不挑。” 池南笙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厌恶,语气带上了几分阴阳怪气:“我是不是该,多谢王爷厚爱?” 方逐尘双眸微微一沉,对上他的视线:“池南笙,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的本王,如今有此结果,是你应得的。” “呵”池南笙轻呵一声:“是,是我将有毒的酒递给了你,所以这个结果我认。” 第34章 你要背着点人啊 方逐尘不想与他争论,孰对孰错也不重要了。 这两日,他也想了许多,不管如何,池南笙已经是他方逐尘的人,过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并不讨厌他。 以往,他很讨厌女人的靠近,触碰,反而是幽月幽寒他们,自己并不怎么抗拒,这也是他的院中,从来没有女子的原因。 他想,或许自己是真的好男风?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非要去执着男女之分呢,不讨厌,就行。 “好些了吗?可要找许老过来瞧瞧?” 池南笙裹着被子翻身朝里,“不用了,我还要脸,王爷无事就请离开。” 方逐尘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眼角眉梢荡开, 一丝笑意,所以 他是因为这个才这般生气吗? “那你休息,本王进宫一趟,明日带你去玩。”说完,也知道他不会回答,便直接转动轮椅出去了。 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池南笙轻嗤了一声:【这腿明明好着呢,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方逐尘滚轮椅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就想解释,可是因为自己背对着他,不知道是心声,还是他真的说话了,只能继续向前走去。 【宿主,方逐尘的腿我看过了,他是真的中毒了。】系统的声音传来,方逐尘暗暗庆幸,幸好忍住了。 【真的中毒了又怎么样?我说的是他瘸不瘸这个事,跟他中不中毒又毛关系?】 池南笙怒了,这系统怎么回事? 有病? 他说一句,它怼一句。 【他有内力嘛,用内力控制行走还是可以的,只是,对腿部的经脉,肯定会有影响的。】系统解释道。 【关我屁事。】池南笙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闭上眼睛,睡觉。 方逐尘嘴角的笑意,在出门的一瞬间湮灭:“幽月。” “属下在。”幽月从暗处闪身而出。 “备车,进宫。”方逐尘吩咐道。 “是。”幽月先将方逐尘推到了院中,才转身下去备车。 幽寒站在门口看着方逐尘自己滚着轮椅离开,一时竟有些莫名的心酸。 幽岚幽冥还没回来,王爷又不喜其他人靠近,自己现在跟着王妃了,王爷都只能自己‘走了’。 他转身走进房中,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王爷非要自己贴身看着王妃。 明明这院子里有很多暗卫啊,像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完全可以先送王爷出去,再回来也不迟嘛。 非得要自己走,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想的。 方逐尘的马车直接驶进皇宫,一路来到御书房前,门外守着的小太监,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过来,就匆匆的转身进里面禀告了。 “皇上,尘王殿下来了。” 皇帝闻言,手中的奏折‘啪’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下意识的就先往桌案下方看去,玉蝶! 这个逆子! 肯定是为了玉蝶而来。 他暗暗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后教过的,如果心虚害怕了,那就不要去看对方的眼睛,板着脸就好了,他是皇帝,只能是别人怕他,他不能害怕别人。 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可是 他倒是不怕别人,就是,对自己这个儿子,害怕的很。 真是奇了怪了。 一旁守着的云公公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然后朝着皇帝笑道:“圣上,尘王殿下或许有别的事,您别紧张。” 说完,心里又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皇帝不适合这个位置的原因,他从小长在民间,纵使太后娘娘这般严厉的教导,圣上依旧还是不够狠。 手段更是从不强硬,不然,又怎会让外戚壮大? 至于太后娘娘教的那些帝王之术 唉!!! 皇帝抬头看了眼云公公,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瞪了一眼云公公,重新拿起奏折,眉头紧紧蹙起,板起了脸。 “儿臣,参见父皇。”方逐尘坐在轮椅上,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针锋相对,缓和了不少。 可是皇帝因为做贼心虚,并没有察觉到方逐尘的变化,因此重重的冷哼一声,将气氛又打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这新婚燕尔的,不好好陪你的新娘,三番五次往朕这跑什么?” 皇帝语气很冲,他以前呢,盼着方逐尘来,现在嘛 很不希望他来。 因为,他怕他是来抢玉蝶的。 方逐尘只当他是听到了坊间的传言,所以生气,他也知道,想让父皇真的接受这个事实,很难。 可是 他既然已经碰了池南笙,那池南笙就是他方逐尘的人。 难! 也得做。 “父皇,儿臣此来,便是为了儿臣的王妃。”方逐尘反复的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再三确定自己并非一时冲动后,他开口了,语气很平和。 可惜,他是平和了,皇帝不平和啊。 皇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旁的云公公闭了闭眼,龇了龇牙,圣上啊,你就不嫌手疼吗? 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云公公低下了头,没眼看,也不想听。 “混账,你现在是想玉蝶的主意吗?朕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你给朕收了这个心思。” 云公公: 好一个不打自招。 方逐尘: 以前怎么没发觉,父皇还有这样一面?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要玉蝶吗? 所以 这玉蝶已经被父皇藏起来了,是吗? “父皇,你怎么知道儿臣是为玉蝶而来?”方逐尘好笑的看着皇帝,故意道。 皇帝冷哼一声:“你那点破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竟还这般不知廉耻的问朕。” 皇帝很气,并且越说越气:“你自己去坊间听听,谁不知道你那点腌臜事?就连什么姿势都都” 皇帝实在是都不下去了,蹙着眉,皱着鼻,气哼哼又嫌弃的瞪着方逐尘。 见方逐尘不说话,皇帝又气不过的说道:“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啊?” “你就是要你也背着点人啊?” “你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在大街上” “你!你简直” 第35章 抢玉蝶 “呵”方逐尘看着那想骂,又骂不出来的皇帝,忍不住轻笑出声:“父皇是如何得知,儿臣是在大街上的?” 皇帝气急,一本奏折冲着方逐尘飞去,方逐尘这次也没躲,任由它砸到自己额前。 皇帝见状,怒气瞬间就消了大半,到嘴的话也咽了回去,转而道:“太子说的。” 闻言,方逐尘眼底厉色一闪而过,随即冲着皇帝笑道:“父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消气了?” “消不了!”皇帝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辈子都消不了!” 他就等着方逐尘来接这个要命的位子呢,他倒好,娶个男人,还要上玉蝶,那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等了个寂寞吗? “父皇为何这般生气?”方逐尘真心的发问,他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何父皇会这般生气,甚至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开始了耍赖。 为何说他耍赖呢? 因为,方逐尘从皇帝刚刚几次看向桌案下方时,就已经确定,玉蝶定然是已经被他藏起来了。 而且,就在这御书房中,那桌案之下。 “为何这般生气?”皇帝反问,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这个逆子,朕没日没夜的为你操心,你倒好,竟然想娶一个男人!” “朕告诉你,此事绝不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皇帝冷哼一声:“朕能答应你留着那庶子当个玩物,便是怜你性情怪癖,难的有个喜欢的人,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庶子两个字,方逐尘脸色沉了沉:“父皇,他现在是儿臣的王妃,有名字,他叫池南笙,父皇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庶子的叫了,有失身份,儿臣也不喜欢听。” “你!”皇帝被气的脸色发青,指着方逐尘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你逆子!” 方逐尘则是轻笑一声,丝毫未对皇帝的怒意有半分波动:“父皇莫气,正如父皇所言,儿臣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父皇又何苦非要阻拦呢?” 说着,他缓缓滚动轮子,朝着那桌案靠近:“父皇,您还是将玉蝶给儿臣,入了玉蝶,儿臣便不来烦父皇了。” !!! 果然,这个逆子真就是为了玉蝶来的! 皇帝猛地站起身,将桌案前挡了个干净,撑着桌面的双手,青筋暴起:“你休想!” “这玉蝶”方逐尘缓缓开口,视线也看向桌案下方:“就在这桌案下面?父皇?” 皇帝: “父皇,您能不能告诉儿臣,为何这般抗拒池南笙?”方逐尘想了想,也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好声好气的问道。 “他是个男人!”皇帝怒道。 “男人又如何?儿臣喜欢。”方逐尘道。 “你是皇子!”皇帝快被气死了:“你若是平民百姓,朕才懒得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可你是皇子,是朕的儿子,你见过哪个皇室有男王妃的?” “男王妃又如何?”方逐尘反问:“儿臣喜欢他,他便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儿臣身边,也有资格成为儿臣的王妃。” “况且,太子宫中的男子,也不少,父皇难道不知吗?” “那都是玩物,玩物你懂吗?”皇帝气的虎眉倒竖:“你喜欢,你也可以留着当玩物,立妃绝不可能,更不可能让你给他上玉蝶。” 你立了个男王妃,以后这皇位 还怎么交给你? “可是儿臣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方逐尘语气恹恹的,让皇帝又一瞬间的晃神,随后,只看见方逐尘弯了弯腰,便从下方把玉蝶拿了出来。 “父皇不给,儿臣就只能自己拿了。”方逐尘将玉蝶放进胸前,冲着皇帝浅笑了笑:“儿臣这高度,刚刚好,不用费力。” 皇帝: 皇帝当场愣住,连生气都忘了,他弯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藏的位置,又直起身看了看那好整以暇的方逐尘,再看了看已经低下了头的云公公。 就在皇帝即将爆发之际,方逐尘开口了。 “父皇可还记得,以前与儿臣说过的话?” 皇帝脸上的怒意顿时转为了迷茫,他说什么了? “父皇之前说过,若是儿臣愿意,这太子之位是吗?” 闻言,皇帝浑身的怒气瞬间消散,他点点头:“是,朕是说过,可是你” “父皇。”方逐尘出声打断了皇帝的话,拿出怀中的玉蝶,道:“儿臣答应您,这便是条件,如何?” “可是”皇帝刚要说话,又被方逐尘打断:“父皇,儿臣明白您的意思。” 说着,方逐尘再次将玉蝶放回怀中,随后,双手慢慢置于扶手上,缓缓起身,“父皇,男王妃也好,男皇后也罢,儿臣愿意,喜欢就好,他人如何想,与儿臣又有和关系?” “你!你的腿?”皇帝惊了。 “父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方逐尘没理会皇帝的惊愕,慢慢走到桌案边,学着皇帝的样子,将双手撑在桌面上。 “况且,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或者以后不能有,对不对?” “儿臣,便做这个先行者,开这个先河,又何妨?” “你会被千夫所指的。”皇帝叹了口气,依旧不是很赞同。 如今这个局势已经让自己弄成这般了,尘儿接手也会很是艰难,若是再娶个男人,定会更加艰难。 “呵”方逐尘闻言冷笑一声:“千夫所指?” 他呢喃一声,缓缓收回手,一手背在身后,转身,沉声道:“弱者,遵循规则,强者,制定规则。” “父皇,儿臣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是那个制定规则之人。” “不服?” “那就打到他服。” “乱臣贼子罢了,杀了便是。” 方逐尘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皇帝看着那个从容自若,蔑视一切的身影,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玩转朝堂,掌控一切的太后。 第36章 麒麟卫——玄觞 “父皇,这个交易父皇可愿意?”方逐尘回身,冷峻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打量,审视。 以前,父皇经常跟他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将那个位置,交给他。 完成皇祖母交给他的任务。 可惜,以前他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未曾回复过父皇的话。 后来,外戚强盛太过,父皇便说让他带兵出征,他同意了。 可是 在自己受伤之后,父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他的兵权。 这让他对这个曾经一而再再而三与他说,要将皇位交予自己的父皇,第一次生出了不满。 之后,便有了池南笙,听到池南笙的心声后,他的怀疑被坐实。 明知道当初父皇收回兵权,是不得已而为之,可 在池南笙的心声下,他将之归咎于阴谋。 毕竟,与丞相合谋,而光明正大的让他死在战场上,也不是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池南笙说的那么斩钉截铁,而他又是丞相府的人,还是替嫁,又是心声,并非是刻意与他说这些事。 这种种,都让他一再的怀疑父皇,开始调查,从他的府邸开始,一直到皇宫—— 然而,就在他查不出任何与父皇有关的线索时,池南笙又说 他一时,还真有点拿不准了,所以 此次玉蝶,还有他的那些言词,在这御书房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是试探,试探父皇的态度。 直到现在,那些麒麟卫都不曾出现,那可是皇祖母留给父皇一支最强的力量,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的上百的存在。 最让人忌惮的,是没人知道,麒麟卫到底有多少人。 父皇如今大权旁落,还能安稳自如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因为麒麟卫。 就比如这个御书房,除非父皇点头,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进来。 他当着父皇的面大放厥词,却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或许 就已经说明了许多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皇帝起身,与之平视,认真的说道:“如今这情况你也知道,朕不觉得给池南笙名分,对你有任何好处。” “况且,你是真的喜欢吗?”皇帝不信,他不相信,方逐尘真的会喜欢一个男人。 方逐尘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冷峻漠然的眼神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 “或许谈不上喜欢,但是儿臣不讨厌他,如今,更是已经碰了他,那他就是儿臣的人。” “哪怕以后,儿臣发觉了心思,真的不喜不爱,儿臣这身边之位,也只会是他的,若他要走,儿臣会放他自由。” 闻言,皇帝眸色复杂,说不清是该欢喜,还是该忧虑。 这孩子执拗,认死理,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不过 他总算是点头了,答应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至于那池南笙 等尘儿以后掌权过后,想废随时能废。 就算到时候尘儿真如现在所言,那也是尘儿自己的选择,等他将皇位交予尘儿之后,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要这御龙王朝没在他手里毁了,就行了。 他只求,快点功成身退,去过他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再在这皇宫里憋下去,他觉得都不需要皇后和太子来谋朝篡位了,自己迟早憋死在这宫墙里。 “既然你有了主意,朕也就不做这个坏人了。”皇帝叹了口气,看向方逐尘的眼神,很是热切: “正好,有这池南笙给你打掩护,朕明日再去早朝上发个脾气,皇后他们应该不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了。” 说着,皇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匆忙转身走到桌案后面的墙上,从一幅卷轴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又匆匆走了回来。 “来,这个给你。” 方逐尘看着皇帝递来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在一寸寸皲裂:“虎?虎符?” 皇帝点点头:“赶紧收着。” 说着,就将虎符强行塞进了方逐尘手中,继续道。 “上次他们用解药逼朕收回你的兵权,朕便让云公公去搞了个假的,等你的兵权收了之后,朕就将那个假的给了国舅,所以,国舅手中的虎符,没用。” 而事实上是,皇帝当初给的是真的,但是 后面怎么想怎么不服气,所以,他让云公公去搞了个假的虎符过来,然后唤出麒麟卫的首领,让他去将真的偷换了回来。 不过,他好歹是皇帝嘛,总得有点先见之明嘛,特别是在自己儿子面前。 这不 有些不重要的细节,也就不需要多说了。 方逐尘着实被惊着了,看着手中的虎符,久久没能回神。 呵! 呵呵! 国舅手里的虎符,是假的。 父皇用一个假虎符,把国舅打发了? 他是该说国舅瞎呢? 还是该说父皇找的工匠太厉害? 竟然能在老谋深算的国舅眼皮子底下,以假乱真。 不过 国舅手里的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他手里这个,肯定是真的。 有了兵权在手,很多事倒是要方便许多。 “儿臣,多谢父皇。”方逐尘俯身一礼,自从出征受伤之后,方逐尘可是从未对皇帝行过正礼。 突然这么正式,还让皇帝有一丝不适应:“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对了,你受伤之后,我派了两个麒麟卫守在你府外,你若是乐意收,回去就将他们喊进府中,随意换个身份就行了。” 方逐尘: 麒麟卫!? 父皇真的派了人在他身边,只不过 是麒麟卫。 怪不得自己查半天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能查出来就见鬼了。 “那”方逐尘看着在摆手的皇帝,问道:“儿臣该怎么喊他们?” 皇帝被问的一怔,额 上次派去的两个,叫什么来了? “玄觞。”皇帝忘记了,所以,他叫来了麒麟卫首领——玄觞。 第37章 麒麟卫,玄珏,玄初 方逐尘只觉眼前一花,就连一点点的波动都未曾感受到,眼前便凭空出现一人。 可见其内力之深,以及对内力的掌控,应是已经登峰造极。 方逐尘一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然而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从头黑到脚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了几分心悸。 他肯定不是对手。 再来两个他,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呵呵 想想刚刚自己的大放厥词,呵! 呵呵! 多少是有点不怕死的。 “上次派去的两个人,叫什么,告诉他。”皇帝已经习惯了玄觞的神出鬼没,所以,也并没有察觉到方逐尘的震撼,直接问道。 玄觞微微颔首,言简意赅的回道:“回圣上,玄珏,玄初。” 皇帝点点头,回头看向方逐尘:“听到了,回去喊他们出来就是。” 方逐尘点头:“是,儿臣告退。” 他觉得,他现在需要回去冷静一下。 他已经一再的高估麒麟卫的实力了,可眼下一见,终究还是年轻了。 就在方逐尘坐到轮椅上后,玄觞开口了。 “圣上,尘王。” 皇帝疑惑的看向他,哎哟,这个闷葫芦居然主动开口了? “说。” “属下想说,王爷只需在马车前方挂上一块玄色方帕,他们便会主动来找王爷的。”玄觞说道。 方逐尘看了眼皇帝,皇帝也正好看着他,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尴尬。 “咳咳”皇帝轻咳了两声:“听见了,听见了就走,看你就来气。” 方逐尘: “幽月,走。” 等方逐尘离开,皇帝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玄觞:“你就不能一次说完?非得看朕出丑?” 玄觞:??? “圣上没问,属下” 皇帝无语极了:“朕不问你就不说,可是最后你不还是说了吗?” 玄觞垂首:“那是因为,没有认主,叫名字他们不会出来的。” “那怎么才算认主?挂个方帕就行了?” “回圣上,方帕是在告诉他们,他们如今不再是麒麟卫的人了,需要重新认主,也会有新的身份。” “那照你这么说,想拐跑一个麒麟卫,只需要一块方帕呗?”皇帝不解的问道。 玄觞面具的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恭敬的回道:“圣上,麒麟卫从建立至今,从未外派过,这是第一次,而且,方帕是属下当时临时加的,因为其他的不好辨认。” 而且,谁好人在马车上挂个方帕? 皇帝: 从未外派过? 这是在说他事多吗? 还是说他菜? 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你滚。”皇帝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不想与他多说。 准确的说,皇帝有点怕他。 至于为什么,那就只有云公公,玄觞,和皇帝自己知道了。 “是。”玄觞应声,几乎是直接原地消失,反正,皇帝是没看见他怎么走的,又是去哪了。 不过,皇帝也懒得去关心这个,而是喜滋滋的冲着云公公说道:“云公公,朕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云公公也欣慰的笑了:“恭喜圣上。” “哈哈”笑声自御书房传出,殿外忙活的宫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狐疑的抬头看向御书房。 那是皇上的声音吗? 不然,谁敢在御书房这般放肆? ————尘王府。 方逐尘的马车刚到门口,就看见管家韩叔在门口等着。 当马车刚刚停稳,韩叔便匆匆迎了上来,有些焦急的说道:“王爷,王妃出府了。” “出府?”方逐尘微微蹙眉:“幽寒呢?可有跟着?” “回王爷,幽寒大人跟着的。”韩叔犹豫了一下,“就是”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作甚?”方逐尘有些不耐的开口,池南笙在这里又没有朋友,他出府干嘛? 自己不是说了明日带他出去玩吗? 韩叔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地说道:“老奴看王妃的脸色,似乎很不好,老奴也不敢问。” 韩叔很无奈,他不仅不敢问,那是连边都不敢近啊。 每次送饭食过去的时候,都是交给幽寒大人的,可是 这次出府,王爷又不在,按理说,他应该问明一下去处的,可 他不敢啊! 这位王妃,那可是直呼了王爷名字,并且还破口大骂,最重要的是,他还能活的好好的,唯一的一个人啊。 不仅如此,王爷好像 一点都不曾生气过,不仅不生气,似乎还任由王妃闹腾,都宠着,纵着。 他只是个下人啊,他哪敢多说半句啊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忙。”方逐尘自然知道韩叔的意思,也知道,这事不能怪韩叔,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方逐尘皱着眉头,“幽月,先进府。” “是。”幽月将方逐尘送回院子,没多久便直接从院中翻了出去。 方逐尘刚准备起身换件衣裳,就感觉到两股极强的气息瞬息而至,两个身穿黑色劲装,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站在房中,眼神锐利地看着自己。 “玄珏?玄初?”方逐尘心中一动,沉声道。 这就是麒麟卫吗? 果然,皇祖母花了一辈子心血建立的麒麟卫,一支能让魏盛霖那个老狐狸都害怕的势力,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玄珏和玄初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玄珏,玄初,见过主子。” “起来,以后你们便不再是麒麟卫的人了,跟着本王,可有怨言?” 俩人没有半分犹豫,单膝跪地:“属下愿誓死追随主子,绝无怨言。” 方逐尘满意的点点头,声音也随和了些:“很好,以后王府的防护,就交给你们了。” 幽岚幽冥他们,正好可以暂时不用回来了,落衡那边,估计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等再过段时间,确定好这俩人的衷心之后,或许可以让他们去教一教自己手下那帮呆子。 “是。”俩人应声就准备退下,又被方逐尘喊下。 “对了,知道你们王妃是谁?” 俩人齐齐沉默了一瞬,他们是麒麟卫的人,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可,如今主子娶了个男人 虽然有些不理解,可他们依旧还是点头:“回主子,知道。” “嗯。”方逐尘轻嗯了一声:“明白就好,这个王府,除了本王,谁都不可对他不敬。” 说着,方逐尘抬眸看向他们,眼底泛着渗人的光。 “是。” 第38章 你看我像是个好人吗? 看着俩人离开,方逐尘眸色深了深,随后又转为了无奈。 原本他喊住俩人,是想让一人去跟着池南笙,可当他直面俩人时,又瞬间改变了主意。 对上一个,他或许有几分胜算,可是对上俩人 他没有信心。 池南笙那个倔脾气,嘴又臭,如今幽寒与他也算混熟了几分,幽寒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性子与忠诚都是绝不会有问题的。 若是突然换一个人过去,估计并非好事。 有幽寒在,只要不是遇上麒麟卫,倒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方逐尘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不知道池南笙出府干什么去了,他能去哪里呢? 幽月从王府出来,便一路沿着幽寒留下的记号寻到了——醉欢楼。 幽月看着眼前的门楣,好半晌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王妃 竟然来了醉欢楼!? 不是,王妃不懂也就算了,幽寒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吗? 竟敢让王妃来这种地方? 不要命了吗!? 幽月藏在暗处,看着那门口处拉客的姑娘们,犹豫了 他,是该进去将王妃带出来呢? 还是回去找王爷? 主要是自己进去,能带出王妃吗? 幽月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王妃可是连王爷都不曾放在眼里过,自己怎么可能将王妃带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如果他们能劝得动,幽寒应该是不会让王妃进去的。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回府,去找王爷过来。 当幽月推着方逐尘来到醉欢楼门口时,心中已经给幽寒点了三炷香了,以王爷对王妃的宠溺程度,定然是不会将王妃如何的,幽寒这个傻的,就不一定了。 看王爷现在这模样,一顿鞭子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而门口那些姑娘们,在看见方逐尘的一瞬间,就齐齐的哑了声。 这 尘王怎么来了? 她们要怎么做? 最前面的一个姑娘,将手背在身后,示意身后的人赶紧进去找妈妈。 “进去。”方逐尘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幽月默默缩了缩脖子,推着轮椅直接越过那些不敢吭声的姑娘们,走进了那张从未踏足过的门槛。 王妃啊,王爷来了啊,您现在出来哄哄,应该还来得及,王爷还是很好哄的。 然而,幽月的心声,池南笙听不见,现在的他,正在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包房中,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而一旁站着的幽寒,则是满脸的生无可恋。 “幽寒,不要老是这么严肃嘛,来来来,一起。”池南笙一边张嘴接着身边姑娘的投喂,一边还抽空来喊幽寒。 幽寒苦着脸,看着眼前放肆无状的池南笙,他觉得 前途一片黑暗。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已经想到了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了。 可是,当他将目光放到池南笙的脖子上时 唉! 他好难! 这王妃,是真死啊,那剑划下去的时候,那是没有留半点余地的啊。 这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如今自己的尸体也凉了。 池南笙则是对幽寒的状态一无所知,反正自己叫了他很多次了,他不来,那就怨不得他了。 看着身边身娇体弱的姑娘们,还有那个随着琵琶声舞动的曼妙身姿,这醉欢楼,倒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个顶个的尤物啊。 也不枉他在街上打听一遭啊。 【宿主,您对这些女人又没感觉,何必非要这样做呢?】系统有点看不过去。 因为,池南笙没注意到幽寒,系统注意到了,这身为侍卫,估计等会受罚的,还是他。 【没感觉怎么了?谁说一定要有感觉的?我就是要恶心那个死人脸,他不是厉害吗?有种杀了我,小爷等着。】池南笙一想起方逐尘,就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了。 【可是,你这样会害了幽寒的,他只是个侍卫,原来宿主你是这样的人。】系统嫌弃的说道:【我鄙视你,看不起你。】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孬种。】 【你有本事去杀了方逐尘啊。】 【嘿!】池南笙被气笑了,身边姑娘们的投食也不接了,脸色更是臭的吓人。 【你再给劳资哔哔一句?】 【劳资不敢杀方逐尘?】 【你特么给劳资机会了吗?劳资要把匕首都不给,你张个嘴可敢叭叭了啊。】 系统冷笑一声:【我不给,我不给你就不会抢吗?你抢幽寒佩剑的时候,看你挺灵活的啊。】 【那是这个傻小子不敢还手,那方逐尘我特么什么实力?去他手里抢东西?】池南笙怒了,他现在想杀系统的心,比想杀方逐尘的心,更甚。 但凡他能在方逐尘手底下走一招,他都不会用这种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的损招。 一旁的幽寒眉心动了动,刚想出声提醒一下,可在看到池南笙的脸色时,他又默默的闭上了张开的嘴。 反正都这样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唉! 门外,方逐尘已经来了一会了,幽月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不进去,他也不敢问。 【呵】系统嗤笑一声:【宿主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清晰。】 【就是害了这无辜的幽寒,你良心不会痛吗?】 池南笙同样冷笑:【系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什么意思?】系统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不解的问道。 【你看我像是个好人吗?】池南笙自嘲的说道。 【你绑定了我,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系统摇摇头,很诚实的问道:【不知道,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池南笙眉目一冷,房中的琵琶声,舞蹈,身边的姑娘们,几乎是瞬间便安静了,看着这个突然冷了脸的尘王妃,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池南笙目光慢慢扫过她们,莫名的觉得烦躁,他抽回抱着她们的手:“滚蛋滚蛋。” 此话一出,姑娘如蒙大赦一般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尘王妃,很好看! 可是 这可是尘王的妃啊! 她们可没那个胆子,这半个多时辰,可比他们刚来到这醉欢楼时,还要煎熬啊。 第39章 你在放什么屁?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池南笙脸色更黑了,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幽寒,“幽寒,陪我喝一杯?” 幽寒闻言,浑身就是一颤,“王妃,属下不能饮酒。” 且不说能不能饮酒了,王爷如今可是在门外看着啊,他再饮酒,那真的是活腻了。 池南笙朝门口看了一眼:“怎么?害怕那死人脸?” 幽寒讪讪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有说话。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说说,我来这里,那死人脸会怎么对你?”池南笙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宿主,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系统等了半天,却等到他找幽寒聊天去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幽寒躬身行礼:“王妃,属下不会有事的。” 就是有事,您也不能保得住我啊。 池南笙呵笑,没理会系统:“是你说不会有事的啊,可别怪我拖累你。” “不会。”幽寒回道。 【宿主,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系统不死心,它一直在试图去查找池南笙前世的记忆,可是 依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拉着几百人,一起给我陪葬的。】池南笙又喝了一杯酒,凉凉的说道:【所以你还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吗?】 系统: 它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能让宿主一个大男人,变成现在这样? 池南笙眸色渐深,组织的基地覆盖面那么广,又是在闹市,估计 死的不只有组织内的几百人? 不过,那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没有上核弹,已经是他善良了。 可是,突然又有点后悔了呢,如果上了核弹,是不是就能一次死绝了? 是不是就遇不上这倒霉催的系统了? 【宿主,你跟我说说呗,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系统很好奇,很好奇。 在它所知中,人类不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为什么会有宿主这么一个奇葩? 【跟你说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 池南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一壶酒很快就空了,他无趣的将手中的酒杯一扔:“方逐尘,你要在门外等多久?还是说你想看看,小爷是不是真的给你戴绿帽子了?” “我觉得,你进来看现场直播会更好。” 门被推开,方逐尘被幽月推着走了进来。 “什么毛病?明明能走,偏要坐着轮椅。”池南笙瞥了一眼,嘲弄的表情与讥讽的语气,让方逐尘刚刚回暖的气息瞬间转冷。 幽月将方逐尘推到池南笙的对面,默默的退回到幽寒身边站着,果然,还是王妃最清楚怎么激怒王爷,想着,又同情的看了眼幽寒。 幽寒看着自己的脚尖,无声无息。 “池、南、笙!”方逐尘看着眼前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怒气在胸腔翻腾,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如何?” 池南笙轻笑,看着方逐尘眸光流转,“我不想如何,就想寻个机会,给你戴顶绿帽子。” “你!!!”方逐尘猛地一掌拍在扶手上,身体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把周围的一切都摧毁。 自己还想着要为他负责,要给他名分,他倒好,从始至终,都未曾将自己放在眼里过。 “怎么?生气了?”池南笙笑的很开心,“你点我穴,将我当成一个玩物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呢。” “可那是因为你给本王喝了毒酒。”方逐尘怒道,语气中莫名的透出几分委屈。 “呵”池南笙苦笑一声:“是啊,是我自作自受。” 说着,他缓缓起身,双手撑在矮桌上,俯身靠近方逐尘:“可是方逐尘,我并未要将你如何,不是吗?我给你喝的毒酒,所以有了那个屈辱的后果,我受。” “所以你能不能现在杀了我,咱们一个地狱,一个人间,互不相干,不好吗?” 方逐尘紧紧攥着扶手,手背上与脖颈处青筋暴起,眸光微闪间,仿似波光粼粼:“你就这般不待见本王?” 池南笙看着近在咫尺的方逐尘,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他的眉眼,再次凑近了几分,看着方逐尘又长又浓的睫毛,眸中满是不解:“方逐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行吗?” “你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我只是一个人人厌弃的庶子罢了,既不能给你任何助力,还时时刻刻的想杀了你,你到底图什么?” “就图、本王喜欢你。”方逐尘唇瓣紧抿,望着池南笙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话,池南笙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开的震惊与不解,他缓缓坐回地上,神情复杂的望着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是啊,这怎么??? 明明刚来的时候,这方逐尘就不像是个断袖啊? 他看错了? 这才几天啊? 对啊,他来了多久了? 唉,不对,来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方逐尘刚刚的话,还有那认真的神情,可不像是作假啊。 为什么啊? 原主这张脸,杀伤力这么大? 虽然,但是,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掰弯一个人? 【宿主,你在想什么?】系统间池南笙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对了,系统,你想想看,之前的方逐尘像是断袖吗?】池南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 系统摇摇头:【我当时没怎么注意方逐尘诶,不过】 【不过什么?】池南笙问道。 【我刚刚查了一下,关于性取向这个问题,上面的回答是,喜欢没有界限,不分种族,不分男女,喜欢就是喜欢。】系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在我的理解里呢,那就是,或许方逐尘一直都是喜欢男人的,但是】 【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男人应该喜欢女人,是自古以来的思想,所以,在没有遇上喜欢的人时,分不清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 说着,他将话题对准了池南笙,一脸的不怀好意:【宿主,我觉得,你应该也是喜欢方逐尘的,至少是不抗拒他的。】 池南笙懵了,前面的话,他能同意三分,可 什么叫他也喜欢方逐尘? 【你在放什么屁?我会喜欢这个死人脸?】 第40章 确定心意 系统嗤笑一声:【看看,宿主,你都这么生气了,说的却是不喜欢方逐尘,而不是不喜欢男人。】 【我观察你很久了宿主,刚刚这么多美女,你都能坐怀不乱,没有半点感觉,甚至还有点厌烦。】 【反而是方逐尘中药了,对你那啥的时候,你有感觉的,不是吗?】 池南笙: 【系统,你真的很欠揍!】 【是,我是喜欢男人,那又如何?小爷就是喜欢男人,那也不会喜欢这个死人脸。】池南笙怒气冲冲的说道。 【喜欢男人不就行了吗?】系统从空间飘了出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池南笙,池南笙看不懂它的眼神,可是在系统的认知里,这个眼神,叫鄙视。 【方逐尘长得也不比宿主差多少,甚至,我觉得方逐尘更男人一些,既然宿主喜欢男人,那为什么不试着喜欢一下方逐尘呢?】 【我觉得他就挺好的,你看宿主你作天作地的,他一直都是在包容宿主你,不是吗?】 【人呢,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池南笙气的鼻孔一张一缩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就像系统所说,自己来了这么久,一直在作死,都进了一趟宗人府了,那方逐尘都没说过一句重话。 可是 自己能容忍到现在,没找他拼命,不就是看在他对自己好,纵容自己的份上吗? 这要是换一个人,他非得千方百计弄死他。 【你闭嘴!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别再叫我宿主了,你去给方逐尘当系统,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而对面的方逐尘,在听到池南笙承认是喜欢男人之后,脸上的怒色便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又听到系统劝池南笙的那些话,他莫名的有一丝开心。 至少,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其实,在他碰了池南笙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两日,两日来,他反复问自己,对池南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是因为自己能听到他的心声,所以对他产生了好奇,并且想要利用他? 可是,明明池南笙已经对他没有用处了,他所谓的消息,就是一场乌龙,一个误会罢了。 为什么自己不仅没有想杀了他,还在看到他受伤昏迷的时候,着急,甚至 心疼。 他在书房待了两日,也想了两日,他满脑子都是池南笙的脸,是在马车上,自己对他的掠夺,占有。 是自己将他抱进怀里,看到他那惨白的脸色时,那一抹无端的心慌。 他反复问自己,真的是断袖吗? 他真的会喜欢一个男人吗? 可最终,他都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 他只知道,他不想池南笙死,也不想他离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可是 他知道,池南笙现在是他的,是他的,那就必须,也只能待在他身边,哪也不能去。 他向来不在乎那些虚的,更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看,他在意的,只有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所以,尽管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依旧进宫去将玉蝶要了过来。 而等他回到王府,听到幽月回来禀报,说池南笙来了醉欢楼的那一刻,他想杀人,很想。 可即便如此,他都未曾想过要杀池南笙。 刚刚,他听到那个系统的话,在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时,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 男人应该喜欢女人,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所以,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 也是在这一刻,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是喜欢他,没有理由。 或许,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对他上了心。 只是,当时被他们的心声所扰,自己的注意力全被心声与他们的对话内容所吸引,所以才会掠过了池南笙本人。 不然,自己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容忍呢? 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 就算是有心声的消息作为前提,但他很清楚,那些前提,并不能让自己对他做到这般容忍。 而如今,池南笙也承认了,他是喜欢男人的,那么 他们之间,便还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既然有可能,那他就别想从自己身边逃开。 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方逐尘也没了之前的别扭,至于池南笙来这醉欢楼,不过就是气自己碰了他,来发泄一下罢了,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南笙,随本王回去。”方逐尘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就连称呼都变了。 池南笙恶寒的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提防什么野兽一般,“方逐尘,你丫的能不能正常点?啊?” 【系统,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系统转身,飘到了方逐尘身前,仔细的打量着他,然后才回过头来,嫌弃的看着池南笙:【宿主,人家只是正视了自己的感情而已,敢做,敢当,比宿主你强多了。】 池南笙: 【我真是多余跟你讲,劳资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冤种?】 【宿主,只要你好好配合,好好活着,你就会发现,统子我是很可爱的哦。】 【yue!!!你可以滚了,谢谢!】 池南笙起身,眼神是一刻都不曾从方逐尘身上离开,他可没忘记,这丫的不瘸,能站起来的。 就算是压制了毒素啥的,那也是能站起来的。 自己没有内力,可干不过这个混蛋。 所以 为了自己的菊花,他觉得还是得离这玩意儿远一点。 然后,他就在方逐尘略带笑意的眸光中,跑了。 方逐尘轻笑,突然,眸光骤冷,看向一旁无声无息的幽寒,可还不等他说话,池南笙又回来了。 池南笙嫌弃的瞥了眼方逐尘,还不等方逐尘弄清什么情况,他便一把抓起幽寒的手臂:“幽寒现在是我的侍卫,你没资格罚他了。” 说完,就没人了。 方逐尘: 这幽寒,好像有点碍眼了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丢面的对峙 池南笙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幽寒一起躲进了自己的那间屋子。 至于为什么拉着幽寒一起呢,还不是怕自己的胡来,连累了这无辜的人。 有本事,他就自己来他手里抢人。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好意,似乎又另外的给幽寒拉了一波更大的仇恨。 方逐尘很快便跟着回来了,在幽月将他推进无尘院的那一刻,他本来还算和颜悦色的脸色,瞬间就沉了。 这幽寒,不守在门外,又去哪了? 可等他进来屋子时,才发现,幽寒竟然站在池南笙身侧,那脸色黑的啊,那冷气 哗哗的啊。 池南笙很不满的扫了他一眼:“你上辈子是冰棍吗?没事老冒什么冷气啊?” “冰棍?”方逐尘压下心头的怒意,不解:“是何物?” 池南笙也因为方逐尘的话,猛地反应过来,随即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能是冰棍呢?冰棍可好吃了,你最多算那茅坑里的石头。” 方逐尘: 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听不懂他的话,该怎么办? 明知道不是好话,奈何自己听不懂,想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方逐尘无奈的看着他,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反正看这脸色,似乎是没什么大事了。 池南笙轻笑,嘴角弧度扬起,仿似水波一般,层层荡开:“能啊,你滚蛋,我就能好好说话了。” 方逐尘面色一沉,眸光幽幽的落到一旁的幽寒身上:“本王离开,你就能跟幽寒聊了,是吗?” 幽寒: 王爷啊,属下没跟王妃聊过啊。 他有这个胆子吗? 幽寒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 王爷的眼神,就好像一把利剑一般,他低着头也无济于事。 天呐,他想逃,想离开 池南笙护犊子一般的将幽寒扒拉到自己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方逐尘:“你敢动他试试?他现在是我的侍卫,不是你的暗卫了,你好歹是个王爷,怎么?” “一个侍卫而已,都给不起了?” 方逐尘敛眸,脸色又黑了:“玄初。” 顿时,屋中没有半点波动,凭空出现一人。 幽寒猛地抬头,第一时间挡在了池南笙身前,眼神愕然又警惕的盯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人。 “主子,属下在。”玄初垂首在一旁,恭敬道。 整个人如清风一般,没有任何攻击力,可在场的人,没一个会将当成无害的那一个,就连一向不怕死的池南笙,也忍不住侧眸看了看他。 【统子,这家伙似乎比方逐尘还变态啊。】 【那岂止是变态啊,他应该比方逐尘厉害。】系统很认真的回道。 方逐尘: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他比本王厉害了? “以后,玄初就是你的侍卫了,幽寒回来。”方逐尘扭过头,看向幽寒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幽寒: 这脖子啊,凉嗖嗖的。 他看了眼池南笙,刚准备抬脚走过去,自己腰间的佩剑又没了。 “王妃,别,您把剑给属下”幽寒懵了,怎么又抢他剑? 池南笙眉梢一挑,眼神兴味十足的落在方逐尘身上:“我说了,我只要幽寒,你敢换一个试试?” 他将剑放在脖子上,心里已经把方逐尘的十八辈都问候完了。 【玛德!劳资上辈子好歹也是满世界横着走的,竟然有一天被逼到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别人。】真特么丢面。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啊,您就认命,您这命能威胁到方逐尘,就不错了。】 池南笙: 虽然是事实,可是,能不能给他留点脸? 其实,系统也不是很能理解,这方逐尘到底喜欢宿主什么呢? 脸吗? 虽然,这脸确实有点可,人方逐尘也不差啊,不至于? 然而,方逐尘却完全没将池南笙的动作放在眼里,只见一阵清风拂过,池南笙手中的剑,没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好久,然后他僵硬的转头,看向一旁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影,他手中正好拿着幽寒的佩剑。 池南笙: 【统子,他们是不是有点太侮辱人了?】 【咳咳他们不是侮辱人。】 【那是什么?】 【他们应该是压根就没把你当人。】 池南笙: 【你把匕首给我,劳资就不信了。】池南笙怒了,虽然有点无能狂怒的意思。 【给你给你,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系统也看不得宿主被这般欺负,等着,等它去给宿主找点武功秘籍去。 就是不知道,以前前辈们不要的那些秘籍,能不能用? 幽寒正准备认命的回到方逐尘身边时,就看到池南笙手中突然不知道从哪来了把匕首。 幽月也惊了,至于方逐尘,倒是没有很大的波动,只是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这个系统,不是最害怕池南笙死了吗? 为何会将匕首给他? 池南笙可不知道方逐尘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幽寒绝对不能被换走。 不仅是为了幽寒,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要是真把幽寒换了,换了这个戴着面具的煞神,他还要不要活了? 这不是要被这个煞神拿捏的死死的? 就跟那啥,小鸡崽一样,想往哪放往哪放。 池南笙直勾勾的看着方逐尘,忽地笑了。 “方逐尘,你让他来抢啊,我倒要看看他能抢走多少?有本事你让他一辈子不睡觉,不闭眼,时时刻刻的盯着小爷,不然你试试。” 你不是喜欢吗? 那就试试,你有多喜欢。 不是都说,被爱的,都有恃无恐吗? 以前,他是自出生起就被算计的,现在,他好不容易成为被爱的那个,他倒要试试,这个有恃无恐,到底是不是真的? 至少 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池、南、笙!”方逐尘眉头紧皱,唇线抿的很直,如果那个系统要给他匕首了,那 他确实没了底。 房中格外的安静,俩人僵持了许久,幽寒在一旁被吓得瑟瑟发抖。 最终,还是方逐尘妥协了:“玄初,从今日起,你就在这无尘院守着,时时刻刻给本王盯着他。” “是,主子。”玄初颔首道。 凉凉的,想刀人的眼神,缓缓落在幽寒身上,幽寒只觉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至于你,仔细着伺候。”方逐尘咬牙切齿,语义双关,特别是那仔细着三个字,几乎是磨着牙蹦出来的,说完,他也不再停留,径直出了院子。 再不走,他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在这。 玄初将手中的剑扔给了幽寒,瞬间消失在原地。 幽寒看了眼还拿着匕首的池南笙,他将佩剑往一旁一丢,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王妃,您您把刀给属下,好不好?” 第42章 陆世泽 方逐尘坐了一晚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感觉自己想了很多,可是仔细一想,又感觉什么都没想。 一晚上,什么都没想明白,反倒是把自己越想越气。 他就不理解了,为什么对幽寒,池南笙都能这般护着,偏偏到了自己这,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呢? 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自己是——了他,但是 那还不是因为他给自己喝了毒酒吗? 怎的还怨起自己来了呢? 每次一见到自己就横眉竖眼的,就像是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自己偏对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动了心思呢? 天色渐渐大亮,幽月在门外问道:“王爷,王妃起身了,您说今日要带王妃去玩,可还要准备?” 鉴于昨日的事,幽月觉得,此事还是需要问一问比较好。 毕竟,自己可没有王妃护着啊。 听到幽月的声音,方逐尘就想起了幽寒,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将幽寒拉到身后,紧紧护着的模样 他用力的甩了甩头,魔怔了这是。 “去准备,去无定城。”压下心头那无端的怒气,嗓音却更为低沉渗人了。 “是。”幽月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来问了,听王爷这语气,好像更生气了。 当幽月安排好回来时,在院门口被一个暗卫拦下:“幽月大人,王爷去无尘院了。” 幽月点点头:“看好王府,王爷这次出府,估计要些日子才会回来。” 以前去无定城,都是十日左右便回来了,这次有了王妃这个意外,这日子,估计就说不准了。 “是。” ————城门口。 池南笙刚被解穴,正活动着身子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听起来极为舒服的声音。 “臣,陆世泽,见过尘王,尘王妃。” 陆世泽? 是谁? 池南笙好奇的掀开窗帘,将头探了出去。 【哎哟,又是个美人诶。】 此话一出,身后就传来一阵一阵的冷风,池南笙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车外人的身上。 长相极为俊郎,身材挺拔,一袭白衣衬得他飘逸脱俗,双眉斜飞入鬓,星眸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儒雅,斯文,风流倜傥。 “这位,便是尘王妃了?”陆世泽见池南笙探出头,嘴角勾了勾,眉眼亦多出几分软意。 池南笙回了一个还算柔和的笑,“你好,池南笙。” 陆世泽被他这打招呼的方式,弄的一怔,喃喃的跟着附和了一句:“你、好?是何意?” 池南笙哈哈一笑:“陆世泽是吗?你比方逐尘这死人脸,有意思。” 方逐尘: 想杀人,怎么办? 他眼底变得暗沉,眸光更是深邃似寒潭,一把将池南笙拽了进来,直接点了他的穴,随后才催动轮椅出了马车,冷声冲着下面的人道。 “陆丞相拦下本王的马车,意欲何为?” 【方逐尘,你混蛋啊!!!该死的,给小爷等着,等小爷练好内力之后,看小爷弄不弄你。】池南笙要气死了。 动不动就点穴,动不动就点穴,他真的 【宿主,我都跟你说了,你好好练,把心沉下来,等将那些秘籍学会之后,不就能翻身了嘛。】系统拱火道。 【你真当劳资是天才啊,那破秘籍有些字我都不认识,你个小垃圾也解释不了,怎么练?】 他昨天练了一晚上,没整出个走火入魔就不错了。 而这些话听在方逐尘耳中,将他吓了一跳。 这个傻子,他在自己学内力? “尘王,臣可否借一步说话?”陆世泽像是没看见方逐尘眼里的敌意,笑意浅浅的说道。 方逐尘眸光一沉,看向陆世泽的眼神中,带着打量审视。 这陆世泽,原是翰林院学士,自己与他,可说是从未见过,他刻意找来,意欲何为? “幽寒,看好马车。”方逐尘 看了眼跟在马车旁边的幽寒,沉声道。 “是。”幽寒应声,直接来到车辕前守着。 幽月也上来,将方逐尘带了下来,随着陆世泽来到另一侧。 “陆丞相有何事,不妨直说。”方逐尘看向前方,缓缓捻动着手指上的扳指,慢条斯理的说道。 “尘王不必对臣抱有这般敌意,臣无意与尘王为敌。”陆世泽唇角弧度微深,亦慢悠悠道。 方逐尘转眸看他,冷然开口:“本王劝诫陆丞相,管好自己的眼睛,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介意帮你保管。” “呵”陆世泽像是没听见他的警告一般,低低的笑出了声:“臣倒是很意外,尘王竟是这般看重那庶子?” 话音一落,一道森然的视线陡然射来,低沉的嗓音下,似是夹杂着无边的怒意:“陆丞相好歹是翰林院学士,就是这般待人待事的吗?” 陆世泽没说话,而是缓缓抬眸,直直的对上方逐尘的视线,瞳孔微深,没有半分怯懦。 方逐尘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开始慢慢浮现出疑惑。 这陆世泽 这眼神,可不像个只会之乎者也的文官啊。 俩人对视许久,陆世泽忽地发笑,让方逐尘忍不住蹙了蹙眉。 “陆丞相,是有何隐疾吗?”方逐尘抿唇,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陆世泽自然看到了他的眼神,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淡然道:“尘王莫急,臣对尘王妃,并无任何心思,且臣认为,你我或可成为朋友。” “朋友?”方逐尘低喃着,看向陆世泽的眼神泛着一丝丝危险:“陆丞相倒是很大的口气。” “臣能当上这个丞相,想必尘王比臣,更清楚是为何。”陆世泽依旧风轻云淡,倒是显得方逐尘有些草木皆兵了。 “既然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那不是朋友,是什么呢?” 方逐尘只是沉沉的望着他,并未说话。 “此次尘王出城,想必该做好了防卫?”陆世泽回头看了眼那边的马车,随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臣来,只是想告知一下尘王,昨夜太子殿下到访丞相府,今日尘王便大张旗鼓的出城,可得多注意安全,别伤了刚到手的王妃。” 第43章 这怕不是个变态吧? 方逐尘回到马车中,刚掀起车帘就对上了一双愤恨的眼神。 马车缓缓行驶后,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奈又专注的望着他:“本王也不想总点你穴,你答应本王,不再故意气本王,老老实实的跟着本王,以后便不点你穴了,可好?” 池南笙被他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冷哼:“方逐尘,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爷很肯定,你之前压根就不喜欢我,你哪来的这莫名其妙的深情?” 方逐尘催动轮椅靠近,俩人几乎快贴上了,气息缓缓拂过池南笙脸侧:“你怎知本王不喜欢你?” “呵”池南笙嗤笑:“你若是喜欢,第一次见面能是那般反应?” 闻言,方逐尘无声的笑了一下:“王妃莫不是忘了?第一次见面,王妃便害得本王被雷劈,王妃认为,本王该怎样对你?” 在他理清楚这个池南笙与那个桶子,还有所谓的原主之间的关系后,他便大概猜到自己为何会遭雷劈了。 定是这个池南笙与桶子带来的,而自己刚好过去,也就刚好体验了这么一遭。 不然 如何解释那雷是从何而来? 又为何刚刚好的劈在他头上? 他可不认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何况,被雷劈之后,自己便可以听到他们的心声了,他们没来的时候,自己可是不曾听到过那个原主的声音。 池南笙被问的一愣,【统子,被雷劈是什么鬼?】 问完,他才猛地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好像 是在一片废墟里? 那是被雷劈的? 系统也有点发懵:【被雷劈?我们过来的时候那间屋子好像,是挺惨的啊。】 【你也不知道?】池南笙默了,这系统 好废的感觉。 【不知道。】系统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如果真的是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池南笙: 【毕竟我们是意外过来的,也就是强行穿越的,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 【还蝴蝶效应呢?你怎么不说现世报呢?】池南笙没好气的吼道,不仅将系统吓了一跳,也将看痴的方逐尘吓回了神。 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慢慢直起身子:“只要你答应本王,以后便不再点你穴了。” 说着,他再次将目光移到池南笙脸上:“你若是想学武功,本王教你。” 池南笙愕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前的人:“你说什么?” 方逐尘勾了勾唇角,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本王说,你若是想习武,本王亲自教你。” “只要你听话,以后不仅不会点你的穴,只要你有本事,点本王的穴都可。” 他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鼻音,又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那眼神,更是直白又炙热的盯着池南笙。 “你就不怕我学会之后,杀了你?”池南笙有点懵,【统子,这方逐尘不是疯了?】 系统摇摇头,很直白的说道:【我觉得他没疯,是宿主你不愿接受现实。】 方逐尘疯了吗? 不! 他并不觉得这是疯了,他觉得,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那就可以小赌一下。 至于赌什么,自然是赌 池南笙说过的,他喜欢男人。 既然如此,他觉得让池南笙喜欢自己,改变他的想法,并非不可行。 至于自己教他习武,那就看他的悟性了,如果他真有强过自己的那一日,他也不悔。 他方逐尘这辈子,最不屑的便是后悔两字,想要,便去争,去抢,任何手段都可以。 唯一不允许的,便是让自己后悔,遗憾。 “若真有那一日,本王等着你来杀。”方逐尘轻笑着道,语气很轻,很柔,没有半点反讽的意思。 这下,池南笙是彻底傻了,【完了完了,这方逐尘肯定疯了,疯了!】 【不行,我得走,赶紧走,马上,现在,立刻。】 方逐尘原本是想给他解开穴道的,可听到这话,他脸色瞬间就变了,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向池南笙压去,若不是还残存着半分理智,他肯定要暴露自己能听到他心声这件事了。 池南笙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奈何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只得闭上眼睛,怒声道: “方逐尘,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在外面,你敢胡来,我死给你看。” 方逐尘一改之前的温柔,浑身气息陡然变得凉薄,嘴角更是挂上了一抹讥笑,他半眯着眸子,将池南笙整个框在眸底,似笑非笑道: “任何事,本王都可以依你,任你闹,任你疯,但” “你若敢拿自己的命与本王置气,若敢试图逃离本王身边,本王不介意打断你的腿,将你一辈子绑在身边。” 池南笙: 【这人是不是属狗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系统:【宿主,狗狗这么乖,什么时候说翻脸就翻脸了?不会比喻就别瞎比喻。】 【我现在是不是该掉两滴泪,才对得起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啊?】池南笙没理会系统的冷嘲热讽。 【宿主,掉眼泪呢,多少是有点丢面的。】 【我还有脸吗?】还丢面? 他脸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玛德! 刚刚方逐尘那一下,着实给他吓一跳。 这变脸的速度 他以前以为,自己已经够阴晴不定,时不时就发疯的了,这方逐尘,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问题是,你发飙也得有个原因? 【不是,统子,我刚刚好像什么都没说?这丫的突然发什么疯?】 系统:【或许他就是个疯的呢?想一出是一出,他对宿主好,对宿主那么温柔,不也是没有原因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系统不理解。 池南笙瞪着眼睛,戒备的望着眼前的方逐尘,心里却跑去跟那系统聊去了。 而将池南笙与系统的对话听了个全的方逐尘: 他已经一再的提醒自己了,可是在听到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自己现在,在池南笙眼里,是不是像个疯子? 【看,他那莫名其妙的怒气,又没了。】池南笙表示,这人绝对不正常。 这怕不是个 疯而不自知的变态? 方逐尘: 第44章 发情了 夜间的风,很凉,有点微冷,却很舒服。 池南笙带着幽寒坐在火堆的另一边,手中拿着一只很肥的兔子腿,一边吃一边与系统互怼,扯皮。 方逐尘坐在对面,手中也拿着一只兔子腿,但是那兔子腿,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 他目光直白的放在池南笙身上,半点不带收敛的。 看得池南笙感觉浑身爬满了螨虫,蚂蚁,浑身不舒服。 【统子,现在有两个选择,你选一个。】池南笙狠狠的咬了一口肉,恶狠狠的说道。 【哦?】系统来了兴致,【说来听听呗。】 【一,你去给我把方逐尘弄瞎,二,你把我弄瞎。】池南笙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一边气哼哼的瞪向那边的方逐尘。 方逐尘: 吃东西都不能堵住他的嘴。 【额】系统想了想,道:【宿主,第一呢,我弄不瞎方逐尘,第二呢,我倒是可以给你弄瞎,就是】 【弄瞎了之后,其他的感官会更清晰哦,宿主确定吗?】 说着,系统还贱兮兮的笑了笑:【只要宿主留着一条命,其他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宿主的呢。】 池南笙: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噗嗤”那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池南笙那要吃人的眼神瞬间就射了过去,方逐尘愣了愣,脸上的笑意一僵,视线在空中相撞,莫名的有些尴尬。 幽寒幽月默默的往边上缩了缩,他觉得啊,王爷跟王妃,不像夫妻,像仇人。 而最惨的,自然是他们这种—— 唉 最终,方逐尘轻咳了两声,垂下眼帘,鸦羽长睫投落暗影,笑意挂在嘴角,细微的弧度透露着他此刻心情不错:“外面凉,赶紧吃完去马车上。” 这池南笙与系统,倒是两个活宝。 “方逐尘,我们商量个事?”池南笙不知道方逐尘在想什么,但是他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并且越看越上火。 “哦?”方逐尘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南笙想商量什么?” 对于南笙这个称呼,池南笙表示,累了。 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笑的那么嬴、荡?还有,你无缘无故的,没事总笑什么?显你好看了?” 他就不理解了,这方逐尘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也就算了,原主这张脸,着实是有点过分在的。 他自己都时不时的让系统调出来欣赏欣赏,能理解。 可是,他不能理解,你看就看,你总笑什么? 还笑的奇奇怪怪的。 方逐尘被问的一怔,眼底眸光微转,无奈之色渐甚,他 也不想笑啊。 “这说明,南笙好看,本王喜欢,为何不能笑?”他靠着椅背,眼神陡然变得坚定,还带着点毋庸置疑。 而实际上,在池南笙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这种强词夺理的感觉,着实让他说的有些许为难。 “我”池南笙无语,“你能不能正常点?玛德!整个一孔雀开屏,恶不恶心啊。” “本王如何就不正常了?”方逐尘反问:“还有,孔雀开屏,又是何意?” 池南笙倏的起身,手中的兔子腿猛地朝方逐尘砸去:“孔雀开屏的意思就是,说你像个缺爱的野兽,欲求不满。” 说完,直接转身朝马车走去,幽寒弱弱的看了眼自家王爷,快速跟了上去。 方逐尘看着自己腿上的兔子腿,他是在说自己不是人吗? 还有,他竟然知道,自己欲求不满 这肉都没吃完,晚点定然会饿。 想着,他便将腿肉拿了起来,还热着,也没脏。 “幽月,回马车。” “是。”幽月忙上前推着轮椅来到马车前,幽寒也眼疾手快的上前帮忙,将方逐尘一起抬上了马车。 随后,一人一边,安安静静的站在马车边。 方逐尘催动轮椅来到池南笙身前,将那只兔子腿又递了过去,轻声道:“没吃完,晚上会饿的。” 池南笙靠坐在小榻的角落上,一双大长腿交叠平放着,听到方逐尘的话,他懒懒的睁开眼睛,嫌弃的看着他:“我减肥,多谢王爷好意。” “减肥?”方逐尘蹙眉,“是要减重的意思吗?” 方逐尘很头疼,池南笙的话,他总得半听半猜,很难受。 “是,我胖了,我怕到时候学会了武功,要跑的时候跑不动。”池南笙偏过头不看他,看他就来气。 方逐尘闻言,眸色沉了沉,跑? 他就那么想跑? 越想越气,他直接双手拍在两侧扶手上,缓缓从轮椅上起身,一步一步慢慢朝小榻上走去。 池南笙猛地回头,人都已经上来了。 “你你想干嘛?”池南笙猛地往角落一缩,让自己跟方逐尘拉开距离。 方逐尘半蹲在小榻上,缓缓抬起手朝池南笙伸去,池南笙瞬间就炸了:“方逐尘我警告你,不准再点我穴。” 方逐尘低低的笑着,“不点。” 说着,他的手轻轻抚上池南笙的脸,也不知道是经意还是不经意,直接缓缓蹭过他高耸的鼻尖,触感轻柔。 可,还不等他细细感受,‘啪’一声,池南笙一巴掌就拍开了他的手。 “你又发情了?我告诉你,发情找别人去,别找小爷。” 上次是他自作自受,这次还想找他,没门。 发情? 方逐尘蹙了蹙眉,不是很懂,但是,能猜到一点点,他挑眉,眼神微醺一般的,自上而下,一点一点打量着池南笙,嗓音格外的低沉,甚至还带着几分沙哑。 “王妃明知本王欲求不满,却还要故意引诱本王,如今却说本王发情,王妃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闻言,池南笙眼睛睁大了几分,他顺着方逐尘的视线看向自己,随后就怒了。 “玛德!小爷包的严严实实,坐的端端正正,我引诱你妹啊!”池南笙忍不了了,直接一把将方逐尘推开,快速从小榻上下来,眼神戒备的瞪着他。 【系统,这家伙不是来真的?】 【宿主,你为什么就不愿意面对现实呢?】系统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忘了,这方逐尘刚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啊,就是只刚尝到肉的老虎,正饥渴着呢。】 第45章 想走,不可能! “王妃” 话音起,池南笙看到方逐尘也跟着下来了,他慢慢朝着门口退去。 “想跑?” 话音落,池南笙已经被重新带到了那小榻上。 他试图挣扎,可是 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猛地看向方逐尘,怒道:“你说过不点我穴的。” 方逐尘直直的对上他的仿似喷火视线,看着他因为挣扎而微微红起的双颊,喉咙像是被火灼烧着,一阵口干舌燥: “没点穴。” 他努力克制着鼻息的不稳,尽量平缓道。 【宿主,他确实没点穴哦,是你不行,挣脱不开。】系统适时的出来拉了一波仇恨,拱了把火。 【你滚!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艹!】池南笙要气炸了,他不行? 可是 这圈着他的那只手,确实挣脱不开 “方逐尘,你是什么玩意变的?哪来那么大力气?”就一只手啊,都没将他整个圈起来,他就动不了了? 方逐尘目光落在池南笙的嘴唇上,看着他一张一合的,仿佛泛着一层诱人的釉泽,心不在焉的回道:“没用力,是内力。” 池南笙: 所以,不是方逐尘力气大,而是他是被内力禁锢了? “这跟点穴有什么区别?” “有。”方逐尘认真的点点头:“本王说过,只要你乖,便不再点穴,所以这不是点穴。” 池南笙: “你的意思是,你人还挺好,说话算话呗?” “本王从不妄言。”方逐尘低哑着声音说道,望向池南笙的目光,潮湿,又炽烈如焚:“所以南笙,你乖一点,好不好?” “劳资乖你大爷!”池南笙怒了,可是却动弹不得:“想要乖的你去找那些软妹子啊,你找我一大老爷们干嘛?有病?” “你放开我方逐尘,再不放开我咬舌头了啊。” 方逐尘呼吸猛地一沉,眸子里墨色翻涌,看着池南笙那一向不老实的嘴,心中无端的生出一股戾气。 他一把扣住池南笙的后脑勺,直接俯身,欺压了上去,直接将那张不安分的嘴堵上。 “唔”池南笙懵了一瞬,随即想要挣扎,可却怎么也动不了。 “方” 方逐尘扣紧手掌,一点点攻城略地,他们呼吸紧紧交织着,每一次的呼出,都带着浓烈的炽热,欲、望。 想跑,想死。 不准! 他不准! 招惹了他,现在想跑? 可能吗? 【系统,你确定还要看着?】池南笙在心里怒吼着。 系统无奈的摇了摇头:【宿主,我能怎么办呢?】 【把我意识拉进去。】池南笙急道。 话音一落,方逐尘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察觉怀中的人浑身一软,明知道他不会有事,可依旧还是忍不住担心。 “池南笙” “南笙,你醒醒。” 方逐尘将人放平,看着没有半分生息的池南笙,方逐尘眸底的暗色更甚,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宿主,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办?】系统看着眼前满脸黑气的池南笙,莫名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宿主好像 真的生气了。 【匕首呢?给我!】池南笙轻声说道,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可系统却莫名的感觉,现在的宿主,好像更为危险,可怕。 【宿主,你打不过他的,你会受伤的。】系统还是不太想让他去冒险,所以弱弱的出声说道。 池南笙转头,淡淡的眼神落在系统的投影上,让它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最终还是将匕首给了他。 【宿主,你真的会受伤的。】在池南笙平静的眼神中,系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弱。 方逐尘看着仿佛睡着的面容,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记入心尖。 你就那么想杀了我吗? 为何就不能乖一点呢? 你听话些,本王又怎会一再的强迫于你? 就在他还没想好,等会池南笙出来之后,真要对自己动手时,他该怎么办? 就看见原本睡着的人突然暴起,一个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紧紧抵在他的脖子上。 池南笙速度很快,醒的也很突然,方逐尘来不及反应,如今已经被压了,也懒得反抗。 他倒是很想知道,池南笙,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你就这么想杀了本王?”方逐尘语气平静的问道,目光定定的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 池南笙手下用力,匕首瞬间压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你觉得呢?我不应该宰了你吗?” “呵”方逐尘轻笑一声,笑声中布上淡淡的自嘲:“是你招惹了本王,如今倒成了本王的不是,是何道理?” “道理?”池南笙嗤笑一声:“你尘王殿下,是个讲道理的人吗?你与我谈道理?” “那毒不是我下的,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你动不动就点我穴,你给我讲道理的机会了吗?” “如今你倒是要与我讲道理了?” 池南笙眼眶通红,语气却很轻,但字字句句都透着浓烈的愤怒,甚至是恨意。 不是冲着方逐尘的,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恨自己。 正如方逐尘所说,是自己犯贱,要将那毒酒给他喝,可是 木已成舟,他也自知理亏,并未想要再纠结那件事,可他方逐尘,却偏偏要一再的触碰他的底线,一再的强迫于他,真当他泥捏的吗? “那你可知,若不及时解毒,本王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废人?”方逐尘耐着性子解释道,一点也没将脖子上的匕首放在眼里。 “你可知,想要本王死的人有多少?本王并未想过要强迫于你,是你不听话,不乖。” “劳资乖你麻!”池南笙彻底怒了,匕首再次紧了几分:“方逐尘,我是男人,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你最好搞清楚对象。” “放我走,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那就一起死,想走?”方逐尘嘴角噙着笑,一手握住池南笙拿匕首的手,“不可能。” 说着,抓着池南笙的手就要用力—— 那陡然疯批的样子,猛烈的充斥着池南笙的眼睛,他猛地抬手甩开,匕首扎进了小榻上,匕首几乎是贴着方逐尘肩膀扎进去的,可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疯子! 池南笙直接从他身上下来,气闷的坐到一旁,自己什么时候还学会心软了? 系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的缩在空间,没说话。 果然呐,前辈们的经验那是一点都不带错的。 想要得到一个人,那就必须先占了他的身子,什么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全是狗屁。 就像宿主,那可是拉着几百人陪葬的狠角色啊,现在竟然对方逐尘下不去手了。 肯定是因为方逐尘占了他身子的原因。 第46章 不靠谱的猪队友 马车外,幽月幽寒对视一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马车内的动静,直到彻底安静之后,俩人悬着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在听到王妃说要宰了王爷的那一刻,俩人多么希望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幽月冲着幽寒挑了挑眉:你是王妃的侍卫了,你问问王妃。 幽寒白了他一眼:你还是王爷的暗卫呢,你怎么不问? 幽月:王妃比王爷好说话。 幽寒:你也知道王爷不好说话啊。 幽月: 这木头好像学聪明了,不好骗了。 随后,俩人互哼一声,同时偏头看向另一侧。 反正王爷\/王妃没喊他们,就当听不见。 而车内,池南笙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方逐尘转头看向自己胳膊旁的匕首,嘴角染上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池南笙不会杀他。 他坐起身,抬手摸了把脖子上的血迹,才缓缓走到轮椅上坐下,垂眸轻声道:“南笙,本王让你乖,让你听话,不是让你跟女子一般顺从,而是” 说着,他抬眸,正好对上池南笙投来的视线,他牵起一丝苦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本王只是想让你不要寻死,不要试图离开本王,除了这两点,其他的,本王都依你,如何?” 说着,方逐尘眉心狠狠的蹙了蹙,唇瓣紧抿,放在两侧的双手开始慢慢布满青筋,似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痛一般,可尽管如此,他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池南笙,眼底满是执着。 “南笙,本王从未想过要驯服你,本王喜欢你,便喜欢你的所有,本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眸光微动,似是裹挟着几分委屈:“本王只是不想你离开。” 话落间,额间也在缓缓溢出细汗,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却还是固执的望着池南笙。 看着这样的方逐尘,特别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池南笙失神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卑微的自己。 他也曾,这样求过一人,那个将他从深渊中拉上来,却再次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他付出的一切,到头来皆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一场 精心策划了二十年的,骗局。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将那人当成了他一生的救赎,就连走一步路,都要多看他一眼,就怕学的不像。 就怕,给他丢脸。 然而换来的,却是那般可笑又可怜的结局。 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变成了黑色,以前他有多想活着,当时他便有多万念俱灰。 生,因他! 死,亦是! 可惜,他就算是卑微到尘埃里,都没能换他一丝怜悯。 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 不过,他与方逐尘不同的是,方逐尘是为感情卑微,而他,却是 “噗”一声,将晃神的池南笙拉了回来,看着自己脚边的那一滩黑血,池南笙呆了几秒,直到方逐尘整个人向前面栽倒那一刻,他才终于回神。 “方逐尘!”他忙伸手将人拦下,惊呼出声。 “方逐尘,你怎么了?” 而,在池南笙看不见的地方,方逐尘慢慢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随后才彻底的放松了身子,整个人软在池南笙臂弯中。 “方逐尘,你醒醒,你别装啊。”池南笙有些发懵,刚刚不还能用内力控制他不能动弹吗? 这 【系统,这什么情况?】 “幽月幽寒,快进来。”池南笙一边想,一边喊道。 “王妃,属下”在还没说出口,看到那滩黑血的一瞬间,原本慢悠悠的俩人,顿时就急了。 “幽月,药,王爷毒发了。”幽寒忙道。 幽月也回了神,忙在腰间一通摸索:“药,药药,药在这,在这。” 终于,在一个小香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手忙脚乱的倒出一颗,便匆匆走了过来。 “王妃,药。” 池南笙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药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确定这药不会噎死他?” 幽月:? “以往,都是这么吃的啊。” 池南笙无言,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方逐尘,又看了看那颗拇指大的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小榻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你喂。” 他是喂不了的。 幽月愣了愣,他喂? “你赶紧的啊,再不将药喂进去,等毒素蔓延开,会要了王爷的命的。”幽寒也在一旁催促道。 幽月转头看了眼幽寒,眼神中满是疑惑,可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俯身掰开方逐尘的嘴,将那颗药丸放了进去。 池南笙一屁股坐到了方逐尘的轮椅上,静静的看着幽月不停的拨动方逐尘的下巴,试图让方逐尘把那药丸咽下去。 【统子,你说方逐尘会不会没死在我手里,死在他自己的侍卫手里了?】 系统撇撇嘴:【宿主,你的恶趣味真的很奇怪诶,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死死死的呢?】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热衷于怼他的系统,静静的看戏。 而此时装晕的方逐尘,突然生出了几分想掐死幽月的心,这个蠢货,就不会让南笙过来吗? 幽月执着的坚持了一会,可是那颗药还在嘴里。 他没办法,只能回头,求助的看着池南笙:“王妃,要不还是您来?” 池南笙嫌弃的摇摇头:“我不会,你别看我。” 主要是,你那药大成那样,他就是想喂,那也得喂的下去啊。 这就是个好人也不一定能咽下去? 别说一个昏迷的人了。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可是”幽月张了张嘴,又将目光放到了幽寒身上,幽寒垂首似是有些纠结,可是看着方逐尘越来越白的脸色,他闭了闭眼,冲着池南笙开口道。 “王妃,要不您用嘴喂。” 此话一出,池南笙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幽寒头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幽寒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痛一般,继续道:“上次王妃昏迷不醒,药根本喂不进去,就是王爷用嘴喂的。” 完了完了! 系统默默又熟练的缩了起来,宿主估计又要爆发了。 它弱弱的将视线对上那边躺着的方逐尘,这真不是我不帮你啊,我没拆穿你,就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 是你自己这群猪队友不靠谱。 我还想着你能留下宿主,然后改变宿主呢,还想着能不能拉个盟友 咦~ 看样子行不通。 第47章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终,不出系统所料—— 幽月幽寒还等着自家王妃听到王爷亲自用嘴喂药,能感动一番呢。 却不曾想,等来了暴怒的池南笙,一人一脚将他们踹了出去。 “滚蛋!” 被踹出来的幽月幽寒,只觉得马车都随着王妃的吼声,震了两震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 为什么? 王妃不应该是感动吗? 为什么会生气? 不对! 王爷的解药还没服下! 俩人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进去,可是在门口又顿住了。 他们现在进去,会不会又被踹出来? 俩人同时摸了摸屁股,有些犹豫 “去拿点热水过来。” 就在俩人犹豫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池南笙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是。”幽寒立刻应声,转身就来到之前的火堆旁,那里王爷一直让他们煨着热水的。 幽月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直到幽寒提着水壶过来,他才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王妃,水来了。”幽寒低着头,将水壶递了过去。 池南笙接过,看了看水壶,又看向方逐尘,【真想直接给你灌进去,烫死你得了。】 方逐尘: 他是不是该醒一醒? 系统也没接话,默默的缩在了角落,现在的宿主,呵呵 还是不要惹了。 平白惹了骂。 虽然它没有家人,那也难听啊不是。 “杯子呢?放哪了?”池南笙看着两个没反应的傻der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 “嗷嗷,这这这。”幽月猛地回神,慌慌张张的走到侧边,掀起了上面的坐板,从里面拿出一套茶具,然后又拿了一只杯子出来。 “王妃。”幽月将杯子递过去,死死埋着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妃这么大脾气吗? 幽寒表示,王妃真正生气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反倒是幽寒,要比幽月镇定许多。 池南笙接过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发现这水也不是很烫,至少,烫不死人。 所以,他直接捏住方逐尘的嘴,迫使他张开,然后直接给他灌了下去,当然,灌的也不是很急,至少,肯定不会给他呛肺管子了去。 方逐尘感受到从自己嘴边流下的热流,放在里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随后很是配合的,赶紧就着水将药丸给咽了下去。 再不咽下去,估计还得来一次。 这大冬天的,他衣领子全湿了,难不成还指望这个没良心的给自己换衣裳? 见他咽下去了,池南笙才将杯子递给了幽月,幽幽的看了俩人一眼:“你们晚上睡哪?” 幽寒忙拱手,回道:“回王妃,属下就在马车外。” “不睡觉?”池南笙皱眉,这侍卫也是人啊,再说了,不好好休息,怎么保护主子? “睡。”幽寒回道:“属下会与幽月换着休息的。” 池南笙点点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爱睡不睡,你们出去。” “是。” 俩人悄咪咪的看了眼小榻上躺着的方逐尘,才应声退下,默默的守在了马车边。 池南笙回头看了眼方逐尘,目光又忍不住的放到了那把还插着的匕首上,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就真的不怕我会杀了他吗?】池南笙很清楚,刚刚自己虽然是将方逐尘压在身下,可是 他若想反击,简直不要太简单。 至少,他那一身内力,可不是摆设。 问题是,他没有反抗 这会,系统才慢慢飘了出来,弱弱的出声,【宿主,我觉得,这方逐尘很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 说着,它又忍不住嘴贱:【至于目的啥的,统子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的,毕竟】 【宿主如今这身份,也没啥让方逐尘图的。】 池南笙看着飘在眼前的系统,恨得牙痒痒:【我有没有东西让他图,关你屁事啊。】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啊?你是不是哪个数据出错了?还是哪里短路了?你总挑我毛病干什么?】 【你那么喜欢他,你去绑定他去啊,你跟着我干嘛?有病啊?】 【有病就去治,别总搁劳资眼前晃。】 池南笙真的很服气,这系统莫不是方逐尘派来的奸细? 怼他也就算了,时时刻刻都向着那个混蛋说话,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系统委屈的努了努嘴,换了个啜泣的声音,控诉道:【宿主,我怎么是向着他说话呢?宿主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方逐尘是对你好嘛,我虽然不知道宿主以前经历了什么,可是至少现在有方逐尘对宿主好了呀,宿主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过去呢?】 【宿主,统子不是想怼你的,也不想总说宿主的不是,可是】 说着,系统还往自己投影的眼睛里,加了点雾气:【我不怼宿主,宿主也不理我呀,统子也很可怜的,从被造出来就被嫌弃,宿主就当可怜可怜统子我嘛】 池南笙: 请问这个画风,是怎么偏的? 他不是在骂它吗?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为什么画风会转的这么快?还这么奇怪? 之前那个啥也不是还傲娇的一批的系统呢? 这 给他整不会了啊。 当看到小系统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中,慢慢滚出一滴晶莹剔透的东西时,池南笙当场石化。 不是,这系统还会哭?会流泪? “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池南笙一屁股坐到轮椅上,惊愕的望着系统:“你特么不是串数据吗?还特么能流猫尿的吗?” 然而,系统却不回他了,哭去了。 并且,越哭越狠,那晶莹剔透的小珠子,更是如同断了线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 池南笙只觉得脑门一阵突突,不仅是他,就连装晕的方逐尘也差点忍不下去了。 这个傻子,这么明显的假哭,他都听不出来吗? 然而,方逐尘不知道,不是池南笙听不出来,反而就是因为池南笙知道系统是什么东西,所以 才不会觉得这个哭声假。 因为 系统终究是系统啊,不可能是人,机械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与人一模一样呢? 第48章 刷牙?是漱口的意思吗?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最终以池南笙战败告终。 “你哭完了吗?哭完了就回去,行吗?”池南笙有些后怕的望着系统,忒特么能哭了。 这确定是个系统吗? 这确定不是个喇叭吗? 还是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喇叭!!! 池南笙不知道,还有个大冤种,差点被真的吵晕过去。 【那宿主答应我,咱不死了,好不好?】系统的眼泪,收放自如,它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池南笙。 见池南笙久久不说话,他扁了扁嘴,作势又要开始 池南笙被吓一跳,忙出声制止:“好好好,活着,活着,我活着,我怕了你了,算我怕了你,行不行?” 【真的?】系统狐疑的看着他,确认道。 “真!绝对真的。”池南笙连连点头:“比真金还真。” 【那宿主可是自己答应的啊,我可没逼宿主。】系统昂着小脑袋,傲娇的说道。 池南笙: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不知道在哪学的。 不过,为了耳根清净,池南笙还是妥协了:“是,是我答应的,不是你逼的,绝对不是。” “您可以走了吗?” 系统傲娇的点点头:【好嘞,这就走。】 说完,便直接原地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回到空间,它还在回味,不断的懊悔自己笨,早知道宿主怕哭,它还费这么多劲干嘛啊? 一天哭他个八百回,烦死他。 它也不怕池南笙后悔,反正只要主脑不来干涉,自己保住宿主的一条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以后他还想死,它就哭给他看,天天哭,时时哭,烦死他。 看着系统消失,池南笙抚了抚心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忍不住吐槽道:“玛德!这可比打架杀人累多了。” “这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变得?怎么还带撒泼打滚的呢?” 池南笙看了眼还‘晕’着的方逐尘,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座位上,随后起身躺到了上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睡觉。 而那边同样受了一遭非人折磨的方逐尘,察觉到池南笙的动静后,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要不是听见那个系统在迫使南笙答应不再寻死,他绝对不可能忍下去的。 现在南笙应了那个系统的要求,应该会遵守的? 如果能让南笙放弃寻死,那他这一遭受的,倒也不冤。 值得! 夜晚弥漫着寒意,方逐尘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偏头,正好对上池南笙精致如画般的眉眼,他背靠着车壁,双手环胸侧躺而眠,方逐尘缓缓转身,不曾发出半点声音,就这么微抬着头,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眸光极尽温柔的望了许久。 池南笙,本王也不知道对你的感情从何而来,本王只知道,你现在是本王的,只要你乖乖留在本王身边,任何事,本王都可以依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对池南笙有了这般感情,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他就是这么霸道,既然有了,既然想要,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就像刚刚,南笙不吃硬的,那就试试软的,只要是能达到目的的,才叫手段。 何况 南笙也并没有很抗拒,不是吗? 至少,他虽然嘴上说着要杀了自己,可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不是吗? 或许,南笙现在也如同之前的自己一样,还不懂。 又或许,南笙前世真的经历了什么,所以导致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对谁都保持着怀疑。 没关系,他可以等,等他明白,想通的那一日。 ————翌日。 系统捂着眼睛,从缝隙里看着方逐尘在池南笙额间偷了一吻,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他给宿主解了睡穴,再躺回到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装晕。 系统磨了磨牙,这要不是想靠着你留一留宿主,你看它告不告状!!! 唉~ 它这傻愣愣的宿主啊 这方逐尘是真的黑心,点了宿主的睡穴,搂着宿主睡了一夜也就罢了,还偷亲 昨晚贴了一晚上,还没贴够吗? 简直是太过分了。 我的小本本呢? 我都得给他录下来,等什么时候宿主真的不寻死了之后,它一定,一点一滴的,都放给宿主看。 池南笙眼睫动了动,一会后,才缓缓睁开。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嘶” 一阵酸痛传来,池南笙瞬间清醒,不解的呢喃着:“落枕了?” “脖子怎么那么酸痛?” 他不解的用手顶了顶身下的木板,这 以前也不是没睡过啊? 怎么还睡得腰酸背疼的? 池南笙蹙着眉,坐在原地迷糊了好久,最终将一切归咎于原主身体不好。 系统默默低头,摇了摇,唉~ 原主:我身上的锅已经够多了,背不动了兄弟。 系统怎么想池南笙不知道,他只知道,外面传来了肉香味。 转头看了眼还睡着的方逐尘,他嫌弃的皱了皱眉,然后赶紧活动了一下身子,‘咔咔咔’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随之而动的,还有方逐尘的眉心,这是 又在扭脖子吗? 那样真的不会伤到自己吗? 【统子,你有牙刷吗?给我刷个牙呗,嘴巴里黏糊的很。】池南笙刚准备出去,突然想起还没刷牙,这几天吃东西,可给他嫌弃够了。 【有啊,给。】系统很快便将牙刷递了出来,连带着的,还有挤好的牙膏与一杯水。 【哟,还挺上道。】池南笙接到水的一瞬间,忍不住挑了挑眉,还是温的诶。 【那是。】系统很是开心的从空间飘了出来:【我说过的,只要宿主不寻死,我能帮宿主的,还有很多哦。】 池南笙看了眼‘晕’着的方逐尘,又跑到车帘子那里,见幽月幽寒在昨晚那火堆处忙着烤肉,便走到小窗边上,将头伸了出去。 方逐尘强忍着没睁开眼睛,集中了精力,听到一阵‘刷刷刷’的声音。 那是什么? 牙刷? 是刷牙的吗? 刷牙是漱口的意思吗? 第49章 保护好自己 “王妃,您醒了?今日没打到兔子,野鸡可以吗?”幽寒忙将手中快要烤好的野鸡放到了架子上,起身迎了过来。 池南笙点点头,对吃的,他一向不怎么挑:“有吃的就行,管他是什么呢。” “王妃。”见池南笙过来,幽月也忙起身行礼。 “嗯。”池南笙对于王妃这个身份,已经放弃抵抗了,至少,在自己学会内力之前,是没有挣扎的余地的。 “你们吃了吗?”池南笙见那火堆上烤着的,就两只野鸡,便出声问道。 “吃过了。”幽寒指了指不远处的鱼骨:“属下与幽月吃了鱼。” 池南笙嗯了一声,用手朝在自己鼻子前挥了挥,吸了吸鼻子:“别说,还挺香,差不多了,给我。” 幽寒将野鸡拿过来:“王妃,小心烫。” 池南笙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幽寒,你们叫我王妃也就算了,但是,请你搞清楚,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没那么娇贵。” 真是服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小心烫都出来了 幽寒没说话,他自然知道王妃是男人,可是 这不是王爷将王妃放在心尖尖上吗?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除了小心翼翼的捧着,还能如何呢? 可不得多提醒那么一两句嘛。 而幽月,则是一直安安分分的立在一旁,幽寒是王妃的贴身侍卫,与他无关。 见他这副样子,池南笙一把夺过那只野鸡,狠狠的咬了一口:“我皮糙肉厚,烫不死。” 幽寒: 幽月悄咪咪的用余光看了眼幽寒,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呆子了,王妃 好像比王爷更难伺候。 他默默的低下头,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方逐尘,则是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全,见池南笙半点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只能自己起来。 他将内力再次聚集到腿部,将毒素尽数压制下去,随后出声:“幽月。” 幽月瞬间闪身至马车旁:“属下在,王爷您醒了吗?” “本王不醒,鬼唤你吗?”方逐尘没好气的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幽月幽寒,好像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幽月:??? 第一次听见自家王爷这样说话,幽月突然有点发懵。 这刚刚是王爷说的吗? 见幽月没了反应,方逐尘眸光微冷:“还不进来?” 要不是昨夜为了试探南笙,自己也不会撤了内力让毒素蔓延,以至于这几日不能再用内力了,得好好恢复几日才行。 “是。”幽月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忙爬上了马车,进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将方逐尘扶起来,而是跪下请罪。 “属下愚钝,请王爷恕罪。” 方逐尘脸色黑沉,原本的好心情也瞬间湮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扶本王起来。” “是。” 等方逐尘收拾好出来,池南笙已经吃完了,此时正坐在远处的小溪边,与系统聊为什么他练不出内力呢。 幽月将方逐尘送过来,然后又去打了热水过来,给他净面,漱口。 等搞完之后,才将烤好的野鸡拿了过来。 方逐尘接过,将野鸡递给了池南笙:“南笙,吃饱了吗?” 池南笙头都没回:“吃饱了,自己吃。” 方逐尘听着他的语气,唇角满是笑意,南笙今日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不过,今日虽然没有发脾气,可是 也没有半点好说话的模样。 方逐尘就这么坐在池南笙身后,一边吃,一边静静听着他跟那个系统分析,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感觉到内力。 【统子,我连内力的影子都摸不到,怎么练?】池南笙有些沮丧,难不成自己不是练武的料? 可是,他拳脚功夫还是很不错的啊,在前世,不说无敌,那也好歹能排的上号啊。 怎么可能会不练不了内力呢? 【宿主,你真当练武跟吃饭一样简单吗?】系统没好气的回道。 【我虽然也不是很懂,但是,这玩意儿在前世都失传了,就算是这古代也不是人人都会,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没那么容易学啊。】 说着,系统也有些颓废的喃喃了一句:【再说了,我也看不明白这些东西,也没个人教,怎么可能不难嘛。】 系统其实不是看不懂,而是,它懂的,跟那书上原本的意思不一样。 就拿那任督二脉来说,它的数据库里的任督二脉,好像与那书上所说的任督二脉不一样! 就,挺无奈的。 【宿主,要不你找方逐尘教你?他不是说了愿意教你吗?】最后,系统默默的劝了一句。 池南笙余光中,方逐尘目视前方,手中的野鸡也只剩下了一半,看那样子,似乎是不想吃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 方逐尘明知道自己要想杀他,怎么可能真的教自己? 这方逐尘,看着像个傻子吗? 【算了,学不来就不学了,学会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家伙,还是不费这个力了。】 听到这话,方逐尘咀嚼的动作彻底停下,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开口道:“南笙,本王教你如何练内力?” 此话一出,池南笙猛地转头,愕然的望着他:【统子,他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系统也懵了,忙从空间飘到了方逐尘身前,不断的上下打量着他,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他一个古代人,能知道啥?】 【那他怎么知道?】 而一旁的方逐尘也慌了一瞬,怪自己心急,竟然忘了这是心声了,他另一只手握成拳贴到嘴边,轻咳了两声。 “怎么?你不是想杀了本王吗?没有内力,你拳脚再厉害也永远杀不了本王。” 此话一出,池南笙心中的惊讶慢慢消了几分,毕竟,方逐尘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呢? 举而代之的,是疑惑不解,他蹙了蹙眉:“方逐尘,你明知我想杀你,为何还要教我?” 方逐尘侧眸,望着眼前这个从骨子里透着桀骜不驯的男人,淡声道: “本王希望遇到危险时,你能保护好自己。” 此话一出,池南笙瞬间愣在当场,脑中更是炸开一片空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有危险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 第50章 别急,慢慢来 “修炼内力,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专注力,因此,你需要将所有的杂念都排除在外,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林间,方逐尘看着眼前双眸紧闭的池南笙,轻声给他解释着。 “本王给你输一丝内力,你不要反抗。” 话落间,方逐尘抬手贴上池南笙的后心,顿时,池南笙就感觉到一股暖流进入了体内,并且能很清晰的感觉它在自己经脉中游走。 眉眼止不住的动了动,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南笙,跟着它走,先熟悉你体内的每一处经络。” 方逐尘原本是想渡一丝内力,便让他自行去琢磨的,可是在内力渡进去之后,他又忍不住的去引导他。 池南笙没说话,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的跟着方逐尘的引导,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自己体内的一切。 【卧槽!好变态!】 池南笙忍不住惊叹道。 【宿主你别卧槽了,赶紧跟着练,方逐尘昨天才毒发,他内力不能用太久,太多的。】系统催促道。 【我知道,这不是在练吗?我又不是神仙。】 方逐尘额前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昨日被毒素折腾了一会,现在要一边压制毒素,又要控制内力不能伤到池南笙,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左右,池南笙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才慢慢抽回内力,仅仅留下一丝。 “南笙,我留了一丝内力在你体内,它不会伤害你,你试着去控制,炼化它。” 方逐尘嘴唇泛着微白,他从袖口拿出巾帕,擦去额前的汗珠,才开始调整内息。 池南笙听见了他的话,但是没有时间回他。 失去控制的内力,虽然不会伤害他,却也要比有方逐尘控制的时候,要躁动许多。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去掌控那一丝内力,可是,别说掌控了,连靠近都做不到,反而因此乱了气息。 方逐尘察觉到池南笙气息不对,便立刻退了出来,再次将手心贴上去:“别急,慢慢来。” 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随着他再次操控住那丝乱窜的内力,池南笙的心绪也随之而稳定。 他缓缓出声:“你受伤了,不要再输内力了,我自己可以。” 方逐尘闻言轻哂,表情仿佛不太相信,随后才轻笑一声:“好。” 说完,便收回了内力,催动轮椅离开了些许,一边调息一边注意着池南笙。 不知过去了多久,池南笙终于感受到了经脉中一股微弱的气流。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气流,让它顺着自己的经脉流动。 起初,这股气流十分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他并不急躁,耐心地引导着它,让它逐渐增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气流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显,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暖,丹田处一股热流涌动。 他继续引导着这股气流,让它顺着经脉流转,最后,方逐尘留下的那一丝内力也被彻底炼化。 当池南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都黑了。 “我丢,这一天就过去了?”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那些闭关几年,甚至上十年的人怎么过的?】系统出声说道,语气很冲,似乎是对池南笙很不满。 池南笙不解的看着飘在自己眼前的系统:“你吃炸药了?发什么疯又?” 系统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说话,就这么飘在空中,望着池南笙的眼神,活像池南笙杀了它全家一般。 “有病?”池南笙没好气的望了它一眼,才发现马车中只有他自己。 “方逐尘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呢喃了一声,池南笙起身走出了马车,系统自动被拉着一起。 像之前一样,前方不远生了个火堆,现在还在冒着火星子,不远处同样有条溪流,不过比之前那条小溪还要小些,只能算条水洼。 池南笙慢慢朝那边靠近,这气氛,怎么感觉怪怪的? 【方逐尘受伤了,就在小溪边,幽月幽寒在给他压制毒素,你先别过去了,省的害他们分了心。】 见池南笙快要靠近了,系统才不满的出声道。 池南笙脚步一顿,【刺客?】 【嗯。】 【太子的人?】池南笙问道。 【嗯。】 池南笙眸色深了深,并没有再靠近,而是退回到了火堆旁,拿过放在一旁的枯枝,将火生了起来。 【宿主怎么知道是太子的人?】系统飘在他身前,问道。 【之前城门口,那陆世泽不是说了吗?】池南笙一边往里面添柴,一边说道。 【哟,原来宿主都知道嘛。】系统酸溜溜的说道。 【不是你把声音传我耳朵里的吗?】池南笙被系统的阴阳怪气弄出了火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系统耸耸肩,【不想说什么。】 池南笙: 【有病。】 朝小溪那边看了看,估计他们疗伤还需要些时间,他又将目光放到了身后的林子中。 去打些猎物,正好试试今天的成果。 又添了把柴,直接起身朝身后的林子里走去,路上随手捡了些相对较为尖锐些的石子。 系统被迫跟着一起飘,见他一点也没有要关心一下方逐尘的意思,越想越替方逐尘不值。 【宿主就不问一下,方逐尘为什么会受伤吗?】 【宿主就不问一下,为什么你能连动静都没听到一点,为什么你能安安稳稳的练一天吗?】 系统气哼哼的出声质问道。 池南笙放低了身子,慢慢的靠近不远处的一只野兔,修炼出内力之后,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感官敏锐了很多,很多。 内力自发调动,原本就不弱的视线,更为清晰。 以往兔子的运动速度,在池南笙看来谈不上很快,但是绝对不会很慢,但是现在,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几乎能看清它的行动轨迹。 说白了,就是自己如今能瞬间根据一些特定的情况,而快速分析出对方的下一步。 如果将这些用于对敌,再加上自己原本的拳脚,不说能赢过谁,至少不会再轻易就被制服了。 怪不得自己在方逐尘手下总走不过一招。 自己如今才什么水平? 刚入门啊,就能有这般夸张的感知,就方逐尘那一身内力,自己在他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第51章 谁对?谁错? 找准时机,手中石子瞬间飞出,在兔子准备起跳的一瞬间,正中眼睛。 池南笙拍拍手,对这个成果很满意,这么久没摸过枪了,这准头还在。 而系统则是要气死了,在池南笙耳边不停的冷哼着。 池南笙将那只兔子捡起来,放进了它空间:【你不就是想说,是方逐尘保护的我吗,直接说就是了。】 【你想说,我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总是对方逐尘横眉冷对的,想说我没良心呗,是?】 见他自己说出来,系统又是一声冷哼:【难道不是吗?】 【统子,拜托你搞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行吗?】池南笙被气笑了。 【第一,我并没有想活着。】 【第二,我也没要求他保护我。】 【第三,他喜欢我,他保护我,是他的自由,我干涉不了,但是,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吗?】 【第四,他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王爷,位高,权重,没有人能逼他做任何事,他愿意做,那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池南笙凉凉的看向系统,那一眼,默然,无情,极尽凉薄:【统子,我将你当成孩子,很多事情我不想与你计较,但是】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来引导我什么,更不要用道德来绑架我。】 【我现在不想发疯,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他生来就不是个好的,他的出生,就是一个不该的错误,小时候,凡是他喜欢的,永远不可能得到,他能得到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后来,他不想要了,却出现了一个说要带他走出深渊的一个人,他还来不及从地狱爬出来,又被告知,这一切全是阴谋。 一个跨越了二十年的阴谋。 二十年啊。 他活了二十五年,乞讨了五年,以为自己遇上了救赎,却在死人堆里爬了五年,直到自己满身血污站在人前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认可了。 却又被当成狗一般,被所有人呼来喝去,又是五年,那年他十五岁。 他打趴了组织中的所有人,所有欺负过的他的人。 终于换得了那个人一丝目光,之后,他开始了杀人饮血的路,杀了整整十年,十年里,他几度越过阎王殿前。 他拼尽一切想要活下去,可是 最后一次任务,是杀组织的死对头——血冥组织。 那一天,血色染红了他的眼,腐蚀了他的心。 他亲手杀了他寻了一辈子的亲人,他认贼作父二十年,他当时还在想,为什么大名鼎鼎的血冥组织,如此的不堪一击。 殊不知,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还手。 他信心满满的回到义父身边邀功,换来的是插入心脏的利刃,换来的 是一场,从他还是个胚胎时,就开始酝酿的一场阴谋。 好人? 呵 这世上有好人吗? 他不是。 那个将他带回组织的人,不是。 他原本的生父生母,亦不是。 一切,不过是因果轮回罢了。 他的生父生母杀了义父一家,义父又花了一辈子,用他做局,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生父生母,他又带着组织,带着那个曾将他拉出泥潭的义父,带着数不清的,无辜的人,一起下了地狱。 所以,谁对谁错? 他将自己弄的面目全非,报了仇,又有什么用呢? 该错的不该错的,都已经错了。 该死的不该死的,也都已经死了。 换来的,不过是一个连心里安慰都算不上的结局罢了。 他也曾想做个好人,可是世界予他的,从来只有恶! 无边的恶! 他是个疯子,本就不适合活在这本就不属于他的世间。 方逐尘对他好,他知道,可是他不需要。 所以,他为什么要心存感激? 系统没再说话,而是有些迷茫的看着池南笙打了一只又一只的小动物,然后丢进它的空间。 刚刚池南笙的眼神,是真的吓到它了。 可是,它说的是事实啊,方逐尘是对宿主很好啊,为什么宿主就是不领情呢? 明明,宿主有时候挺好的啊,为什么一说到这种事的时候,宿主就那么抵触呢? 它 也只是想要宿主好好的而已。 它到底哪里做错了嘛。 系统想不明白,很委屈。 池南笙也没打算跟他解释,手中石子用完了,他拍了拍手,从空间拿出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一只獐子,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冷冽的气息,也在出林子的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马车旁依旧很安静,火堆旁还是空无一人,估计还在疗伤。 看样子伤的不轻。 他拎着东西往另一边的小溪走去,找系统要了匕首,开始处理皮毛内脏。 【有调料吗?】一边弄,一边出声问道。 【有。】系统回道,声音闷闷的,怯怯的。 池南笙垂眸,看着手中的正在处理的獐子,鲜红的血液沾满了双手,就像他当时杀上血冥一样。 【抱歉,我并不是凶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不需要别人对我好,因为】 【有些好,是承受不起,也还不起的。】 池南笙淡淡的出声,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可系统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宿主并不平静。 它虽然还不是很懂,但是,宿主都主动跟它说抱歉了,它自然也不会再总抓着不放。 何况,它一直相信,它的宿主,定然不会是个坏的,就算是坏的,那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它要努力升级,说不定等它升级之后,它就可以看到宿主的前世了。 也就可以知道,宿主为什么会这样了。 可是,别的系统升级,是可以靠任务,完成任务主脑就会给它们升级,可它没有任务,它是强行过来的,所以需要去能量体才行。 也不知道宿主会不会愿意。 【我知道了宿主,以后不会了,宿主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我保证。】 池南笙失笑:【保证就不用了,你把调料准备好,等会去烤肉。】 【好。】 花了半个多小时,池南笙才将几只全部处理干净,又找了几根粗点的树枝穿好,将它们放进空间后,又在周边抱一大把柴火回去。 回到火堆旁,池南笙找了几根粗壮些的,在火堆上搭了几个架子,才将处理好的獐子兔子野鸡拿了出来,架好,开烤。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调料一样一样放上去,香味渐渐向四周散开。 第52章 别扭又尴尬 一直到肉香浓郁时,幽寒第一个过来,随后幽月才推着方逐尘过来。 池南笙看过去,只见方逐尘面色红润如常,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更没有受伤的感觉。 当然,要忽略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 几人衣服似乎都换过了,也看不出到底是谁的。 “王妃,您这是去林子里了?”幽寒过来,将佩剑立在一旁,便接过了池南笙手中还在转动的木棍。 “嗯。”池南笙轻应了一声,指了指放到了边上的兔子跟野鸡,道:“兔子跟野鸡能吃了,先吃点。” “王妃吃过了吗?”幽寒一边问,一边拿了只兔子,先递给了方逐尘。 “我吃这个,你们吃。”池南笙指了指还在烤的獐子,回道。 “王爷。”闻言,幽寒也不再多言,看了眼幽月,俩人便一人拿了一只坐到了一旁。 看他们吃东西的样子,估计饿的不轻。 方逐尘看着手中的兔肉,心思却不在兔肉上,反而全放在了一旁看着獐子肉的池南笙身上。 他没走,反而还去打了猎,还烤好了。 这是南笙做的。 “伤哪了?”池南笙声音很轻,听上去很不自在,可听进方逐尘耳中,却格外的悦耳。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温柔含笑:“无事,小伤。” 池南笙找系统拿了把匕首,从上面削下一只后腿,才开口道:“暗中的俩人,让他们出来吃点,够吃。” 方逐尘微微一愣,原来他知道啊。 难怪没走。 然而,方逐尘不知道的是,他并不知道暗中还跟着俩人,是刚刚系统跟他说的,刺客来了上百人,他们五人却生生将上百人挡在十米外。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打斗,愣是没将不知不觉入定的池南笙吵醒。 “南笙是何时知道,还有人跟着的?”方逐尘还是想知道,他是一直就知道呢? 还是那个系统告诉他的? 而且,他刚刚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做的事,也不知道那个系统是不是看见了,又有没有告诉南笙? 可是看南笙现在的模样,他感觉应该没有。 “刚知道。”池南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见他问,便随口答了。 闻言,方逐尘微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一抹来不及遮掩的笑意,微抬手挥了挥,瞬间,两道极强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 “玄珏\/玄初,见过王妃。”俩人齐齐朝池南笙行了一礼。 池南笙不用看都知道是上次从他手里夺剑的人,他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俩人笑了笑:“自己弄。” 说完,将手中的匕首插到那獐子身上,拿着那只超大的后腿肉,坐到一旁啃了起来。 方逐尘一只手操控着轮椅来到池南笙身边,“南笙。” 池南笙偏头看了他一眼:“说。” 方逐尘注视着他,眼底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为何没离开?” 此话一出,池南笙咀嚼的动作一顿:“你乐意放我离开了?” 方逐尘: “本王是说,刚刚。” 池南笙嘁了一声,眼睛里透露着微微的失望:“饿了。” 方逐尘失笑,这意思就是,填饱肚子比离开更重要? 所以,南笙的意思是不是,其实他也并非是一定要离开,是吗? “内力练的如何了?”方逐尘见他兴致不高,便换了话题。 池南笙点点头:“还行。” “这个”方逐尘将颠了颠手中的兔肉:“是你用内力打的?” “嗯。”池南笙应了一声,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耐烦。 方逐尘因为坐在侧面,所以并未察觉到,反而是系统察觉到了。 不过,系统这次并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毕竟宿主跟方逐尘,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一次的心平气和啊。 虽然有点别扭又尴尬,但总归比之前的剑拔弩张要好许多了。 池南笙不想说话,方逐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着手中的兔肉,与之前幽月幽寒他们做的不同,这次的味道,更像是酒楼中的味道,特别的开胃。 他新奇的看了眼池南笙,倒是才发现,南笙竟然会厨艺,而且还不错。 微暖的月色透过树荫洒在俩人身上,池南笙看着前方,方逐尘看着他,彼此手中的肉,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少。 池南笙吃完最后一块肉,起身走到前面的溪流里洗了个手,回头时看着方逐尘,问道:“要回马车吗?” 方逐尘的目光,一直都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听见他的话,愣了一瞬,随即笑开:“回。” 池南笙没说话,直接走到轮椅后,推着他回到马车旁:“幽寒。” “属下在。”幽寒立刻出现在身边。 “搭把手。”池南笙握住一边的扶手,示意幽寒抬一把。 幽寒看了看跟来的幽月,又看了看池南笙,最终,幽月默默的退下,俩人将方逐尘抬了上去。 “准备点热水,你们也去休息一下。”池南笙吩咐了一声,将方逐尘推到小榻旁,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搀到了榻上躺下。 “是。” 方逐尘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望着池南笙的眼神,就像一个痴汉。 池南笙在侧边坐下,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方逐尘立马闭上眼睛,很是乖觉的说道:“南笙,这里能睡下两人。” “不用,你睡。”池南笙想也没想的回道。 “王妃,水来了。” 幽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池南笙起身将水接了进来,放在了另一侧后,便直接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和衣躺下。 见状,方逐尘识趣的没再多言,而是侧身躺着,定定的望着那躺着的侧颜,眼底情愫涌动,逐渐变得晦暗,幽深,最后,他慢慢阖上双眸,眉宇间尽是克制。 南笙,似乎没有那么抵触自己了,不能将他逼急了,慢慢来。 总有一日,南笙的目光,定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池南笙的身影,之前马车上的一幕一幕,更是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着。 哪怕身上还有伤,都盖不住燥热的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池南笙的呼吸彻底平稳之后,方逐尘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走到侧边,点了池南笙的睡穴,将他轻轻抱到自己原本躺的小榻上,又拿过一旁的貂裘给他盖上,才解了穴,坐到了轮椅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一边压制体内的燥热,一边疗伤。 第53章 桶子告状,不可爱了 池南笙醒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还没完全清醒的他,抬眼就对上了坐在轮椅上的方逐尘,对方正定定的望着自己。 池南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到了小榻上。 他脸色顿时就黑了:“我为何睡到这里?” “那边没有铺棉絮,躺着不舒服。”方逐尘轻声回道,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我在疗伤,没睡。” 闻言,池南笙脸色才算好了些,随后又似是有些尴尬,暗暗懊恼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想着,他连忙起身走到方逐尘身边:“我扶你去睡一会。” 方逐尘轻笑出声:“不用了,我昨夜入定了,与睡觉无异。” 说着,他将轮椅转了过来:“幽月他们准备了早膳,去吃一点,我们该赶路了。” “好。” 见他这样说,池南笙也不再强求,反正是他自己不睡的,总归不是自己逼得。 “我推你出去。” 来到门口,幽月幽寒便已经等在了车外,见他们出来,第一时间便将人接了下来,不敢有半分懈怠。 将方逐尘放下后,又匆忙远离,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火堆旁。 池南笙看着他们那仿佛有鬼在追的模样,一时有些发懵,好一会他才从车上跳下,下意识的就推上了轮椅,直到走到火堆旁,还没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统子,幽月幽寒怎么了?我很可怕吗?】 系统憋着笑,它看着池南笙的脸色时,就知道他肯定要懵逼,倒是很意外,宿主竟然会问它。 【宿主,你昨夜与幽寒抬方逐尘上马车,害幽月被骂了,所以】 池南笙: 【不是,我害他被骂是什么意思?】池南笙接过幽寒递来的肉,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而坐着的方逐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统子,它真的都知道,能看见 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 他垂下眸子,莫名的有些心虚,不敢再盯着池南笙。 【宿主。】 系统的声音溢出来,方逐尘瞳孔一缩,猛的竖起了耳朵,就怕下一秒听到那个桶子告诉池南笙什么。 【方逐尘的意思呢,大概就是,他想要你推着他,但是不想你去搬,太重了,怕累着你。】 系统的话音一落,池南笙沉默了,方逐尘却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过 他转而又想,这个桶子,为何不将那些事告诉南笙呢? 池南笙拿着手里的肉,转身走到了另一边,找了块石头垫着就坐下了。 方逐尘看着走远的池南笙,眸子暗了暗,他又生气了吗? 为什么啊? 他想开口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顿时,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脸色一沉,幽月幽寒就难受了。 因为,他们正好被夹在了中间。 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最后俩人相视一眼,幽月起身:“王爷,王妃,属下去打点水烧着,路上能用。” 方逐尘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眼神虽然没有看池南笙,可心思却全在他身上。 幽寒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王爷,王妃,属下去将马车收拾一下。” 方逐尘依旧只是点头,等人都走光了,他才催动轮椅来到池南笙身旁,状似不解的问道:“南笙,你怎么了?” 池南笙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意思,看着方逐尘手中没动的肉,道:“没怎么啊,你怎么不吃?” 方逐尘对上他的视线,眸光瞬间柔和了几分:“没南笙做的香,不想吃。” 池南笙脸上神色一僵,干笑着呵呵了两声:“你这是还想着我给你做饭?” 【呵,他想的还挺美啊,不仅想上劳资,还想劳资给他当保姆吗?】 池南笙瞬间就被激怒了,昨天本来想着他们受伤了,虽然自己没看见,但是系统也给他讲了。 哦,他难得好心做一次,这丫的还惦记上了? 而听到这话的方逐尘,顿时心尖一跳,想都来不及想就脱口而出:“不是,本王、我不是想让你做饭,我” 他真的不是,他没有这样想过,他就是想夸一句而已,真的!!!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倒显出几分笨拙与无措。 他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池南笙,眼里透出的,是焦急不安:“我是想说你做的东西好吃,没有想过让你做饭,真的。” “呵”池南笙被他这突然的反差给逗乐了,怒意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方逐尘身上看到了慌张与手忙脚乱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张死人脸上,同时出现这么多表情。 “没有就没有,你慌什么?” 听见他这打趣的话,方逐尘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你没生气?” 池南笙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方逐尘,你认为我是什么做的?煤气桶吗?一点就炸?” “煤气桶是何物?” 池南笙: 他要怎么跟一个古人,去解释煤气桶? 他侧头望着方逐尘许久,脸上神色瞬间变的一言难尽:“呵呵,没什么,就是一个桶,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个。” 这里也不会有。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宿主,我觉得你有必要将口头禅改改了,这方逐尘太敏感了。】 见他起身离开,系统才飘了出来,真诚的劝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改?】 【你这时不时的就蹦出几个新鲜词汇,原主可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子而已,别人能不起疑吗?】系统苦口婆心道。 【起疑就起疑呗,他们还能撬开我天灵盖不成?】池南笙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最主要的是,这是他想改就能改的吗? 二十多年的习惯啊,他上辈子说了一辈子了,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系统: 算了,反正宿主也是一心求死,要真有那要弄死宿主的‘好心人’,估计宿主还会给他作个揖表示感谢呢。 唉! “幽月,去将你家王爷推过来。”池南笙直接上了马车,半点都没有要去推轮椅的意思。 “是。”幽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应的很快。 至于方逐尘,除了苦笑之外,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那个桶子,瞬间就不可爱了。 它竟然告状!!! 第54章 统子,我累了,死了算了吧 几人不紧不慢的,光在路上的时间,就花了整整十天,这一点,一度让幽月与幽寒怀疑人生。 以前,他们陪王爷去无定城,路上只需要三日的时间,还算慢的,接着便是在城里处理一些事务之后,大概是三到四日便会返程,没有突发事件的话,他们一次行程最多十日。 而这次,光是去无定城的路上,便花了整整十日,幸好时不时的会有太子派来送死的人,给他们来打发打发时间,不然 王妃日日沉溺于练功,王爷日日疯狂盯着王妃,他们日日无所事事 每日醒来就是——打猎,烧水,做饭,吃饭 日复一日,要不是有太子殿下给他们找点乐子,估计骨头都要松散了。 终于,俩人总算看见了那久违又熟悉的城门口,俩人相视无言,终于到了。 可是,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 幽月幽寒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城外几十里处的山头上,从这里进去城中,估计最少还得半日时间。 池南笙也从入定中醒来,不用看都知道,方逐尘一定坐在轮椅上。 他直接选择了无视,真不是他矫情,拿乔,而是 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他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啊。 而且最让他崩溃的是,这方逐尘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一度抓狂。 除了用练功来麻痹自己之外,他没有别的法子。 每次自己实在忍不了了,要发火的时候,方逐尘就眼帘一垂,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那原本直勾勾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更是变得莫名的可怜兮兮的 可是,完蛋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就对他发不起火来。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太子,一天一次刺杀,次次都冲着他来,玛德! 一来就是上百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人。 他这刚练出来的那点可怜兮兮的内力,连飞起来都难,怎么跟那些能上天的家伙打? 当然,用系统的话说,那就是池南笙压根就没想过要反抗,甚至寻着空隙就自己往人堆里冲。 要不是有方逐尘时时刻刻盯着,估计还真让他得逞了。 至于幽月幽寒,玄珏玄初他们,他们倒是厉害啊,厉害的很。 可 玛德,他们也是人啊,不是神,一个人只有一双手,没有三头六臂。 池南笙想,应该是第一次刺杀的时候,他们发现方逐尘对马车的保护,格外的紧。 所以自那之后的刺杀,就是五六十个人缠住方逐尘他们,然后其余的五六十人,齐刷刷的冲着他就来了。 尼玛! 要不是他拳脚功夫过硬,勉强能弥补一下内力上的缺陷,要不是系统这些日子给他喝了那什么药,原主这身体,也慢慢的开始恢复,他估计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方逐尘,你能不能正常点?”池南笙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玛德,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了。 “我如何不正常了?”方逐尘依旧挂着让池南笙抓狂的,那个 宠溺的笑—— 那语气,更是让池南笙无限接近于疯魔 池南笙狠狠的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统子,你让我死,我们再去重新找过一具身体,好不好?】池南笙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仅是受不了,而且,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害怕这方逐尘。 他也不知道怕什么,不是怕死的那种怕,反正就是害怕。 【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肯定还能找到另外一具身体的,到时候我不就可以带你去玩了吗?】池南笙崩溃的说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找系统说了,所以,方逐尘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因为,系统说了,他们走不了,因为系统被一个叫猪脑的盯上了,一离开这具身体,他就肯定会被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毁灭。 所以,按照系统那个贪生怕死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果然,如方逐尘所料,系统很是为难的说道:【宿主,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的做不到啊,要真是那么容易,我为啥要那么怕你寻死啊。】 要真是能这样,那死了就换一具身体不就行了,怕个屁啊。 且不说还能不能找到契合的身体,就算能找到,自己也不敢轻易离开,一旦让主脑发现,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南笙,等我忙完无定城的事,带你去江湖上玩,可好?” 方逐尘虽然知道他们不能轻易离开,但是他依旧很不喜欢听到这话,所以,他还是决定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聊天。 他得想法子,彻底杜绝这件事的发生。 这段时间,他也分析了许多,根据系统的话,他们现在是很难离开,但并非是离不开,所以 他必须要加快点速度,使点手段,将南笙彻底锁在自己身边,彻底断了他离开的念头。 就是 这个法子需要他那个好好皇兄的配合,也不知道,上次让那些蠢货带回去的消息,他那个好皇兄,会不会抓住重点。 若是这个消息能落到皇后耳中,那必定会随了自己的心意,若只是太子,估计有点悬。 这都快进城了,他们还没动静,估计 池南笙不知道方逐尘想什么,对他所提出的事,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 “方逐尘,我真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方逐尘便一把将人揽进怀中,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唇边却缓缓的染上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终于来了。 看来,他这皇兄,还不是很蠢。 随着马车的停下,外面瞬间便传来一阵兵器碰撞声,与偶尔的一两声惨叫声。 池南笙脸色,那叫一个黑啊。 却黑却黑的 【统子,我们死了算了,我真的累了。】池南笙想摆烂,想等死,他真的不想反抗了。 系统: 【宿主,你这内力好不容易精进不少,这正好给你练手啊。】 【呵呵,你听不见外面有多少人吗?这他么确定不是派了个部队吗?】池南笙无能怒吼。 【这方逐尘,不对,那什么太子,是不是有病啊?有完没完了到底?】 方逐尘自轮椅上缓缓站起来,冲着池南笙轻笑,那模样,似乎完全没将外面那些人放在心上一般。 “南笙,在车里待着,乖。” 第55章 他、好像是有点点生气了呢。 方逐尘在池南笙头上偷了一吻,轻笑一声便转身自马车中走了出去。 池南笙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这是方逐尘第一次在人前离开轮椅。 看来这次的人,确实有点棘手了。 就算有玄珏玄初,估计也不容易解决。 听着外面愈发激烈的打斗,他无声的握了握拳,脸上陡然升腾起怒意。 这段时间,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处处被方逐尘保护着,几次心累站着想要等死,都是方逐尘替他挡下。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害怕方逐尘的原因,因为,他是真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方逐尘的好。 他怕自己还不起。 他这人啊,不怕别人对自己差,因为 他比别人更疯。 可是,却偏偏没受过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对自己好的人和事,所以总是从心底的抵触。 系统也无数次的给他分析,他又不傻,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罢了。 而且,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无缘无故的好,与无缘无故的爱吗? 他将窗帘子掀起,发现方逐尘他们五人,将整个马车团团围住,外面光是他现在看见的这一部分,就估计得有个上百人了。 而这一面守着的,是玄初与幽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何苦呢? 不守着他,不行吗? “唔”一道闷哼声传来,幽月腿上被人划了一刀,衣摆瞬间被削去一大块,可见那一刀有多重。 池南笙眸色猛地一沉,眼底风暴开始渐渐汇聚,为什么? 非要逼他做一个疯子呢? 他、好像是有点点生气了呢。 【有枪吗统子?】池南笙问。 系统闻言,快速道:【没有宿主,我等级不够,拿不到热武器。】 【那给我找把趁手的刀。】池南笙转而道。 听见这话,系统莫名的就兴奋了:【宿主要哪一种?唐刀?陌刀?合金钢的哦。】 【陌刀,这人有点多,长一点好用。】池南笙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来把军用匕首,带血槽的那种。】 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当成泥捏的菩萨,那就让他们看看,惹上一个疯子,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好嘞。】系统很兴奋,特别特别的兴奋,池南笙自然听出来了它的兴奋,虽然不知道它兴奋什么,但是 看着手中的陌刀与特制的军用匕首,匕首随着指尖疯狂在掌心转动,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渐渐苏醒,翻腾。 他用陌刀挑起门帘,自车里缓缓出来,当他站直那一刻,浑身气势瞬间外泄,眉眼间更是杀机四溢,一股浓烈的血腥与戾气缓缓弥漫开来。 幽月因为受伤,所以一直都处在被压制的状态下,玄初身边的人,比幽月身边的人更多,就算是想帮他一把,也力不从心。 就在数把大刀朝幽月砍去时,一把长刀自一旁射来,池南笙衣摆猎猎,随风而起,手腕发力,猛地一顶,‘锵’一声,瞬间,幽月便看见那些被挡下的刀剑,齐刷刷的断裂。 “发什么呆?想死吗?”池南笙的声音缓缓响起,将愣住的幽月拉回了神。 “属下该死。”幽月忙从地上起身,守在了池南笙身侧。 【统子,唐刀给我。】池南笙看了看幽月手中的剑,材质不差,但是与合金钢没法比。 他现在又受了伤,换个武器会好很多。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习惯刀,毕竟幽月用的是剑。 系统二话不说,将唐刀给了池南笙,看着手中被塞进来的刀,幽月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可是刺客袭来的刀剑,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一手剑一手刀,将所有袭来的刀剑挡下。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凡是与王妃给他的刀碰上的,无一例外被尽数砍断。 “幽月,我得去玩玩了,不管你了啊。”池南笙保持着不多的理智,说完便拎着陌刀只身闯进人群中。 他现在,需要血。 更多的血,来压制体内愈发躁动的嗜血因子。 冲进人群后的池南笙,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手中陌刀带起劲风阵阵,地上的枯枝落叶被带起,围绕着池南笙疯狂旋转。 池南笙眸色鲜红如血,嘴角的弧度也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而愈发的深邃,嗜血,邪魅,残忍! 陌刀所过之处,无一能与之匹敌半刻,幽月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就连玄初身边的人,也在不断减少。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突然加入的池南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向池南笙靠近。 “王妃!!!”幽月一刀砍掉一人手臂,看着被彻底围了起来,根本看不到身影的方向,心急如焚。 可是身上的伤口,让他无法再前进半步,极速流失的鲜血,也让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玄初大人,去、去帮王妃。”幽月大喊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唐刀给玄初丢了过去。 玄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刀,但是这把刀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的。 脚下一踏,直接越过几个朝自己扑来的人,抢先接住了刀,看都没看身后的黑衣人一眼,直接杀进了前方的人群中。 幽月靠着马车轮坐着,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几个黑衣人,嘴角绽开一抹苦笑。 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啊。 他缓缓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幽寒怒骂的声音:“混蛋!你在找死吗?” 幽寒在马车的另一边,所以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身边的刺客越打越少,看着那些刺客离开的方向,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所以,他看了眼还算游刃有余的方逐尘与玄珏,直接运起轻功越过身前余下的几人,快速来到这边。 刚到就看见幽月坐在地上等死,来不及多想,直接飞身将离幽月最近的刀挡下,却没来得及挡下另一个方向的刀。 他只得徒手接下劈来的刀,幽月见状眸色瞬间猩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再次跃起,捡起身旁的一截断剑,直接扎进了那人的脖颈处。 第56章 南笙,是我 那人无声倒下,幽寒也根本来不及多看一眼身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身前的几人,才回头看了眼撑着马车站着的幽月。 幽月看到他没事,悬着的心的才缓缓放下,看向了不远处的人群:“王、王妃,在、在那边” 话落,幽月便靠着马车滑坐了下去。 “幽月!”幽寒惊呼一声,忙来到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见只是晕过去了,便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摆,将他腿部被拉开的那道口子死死绑住。 “等我。”将人平放到地上,幽寒捡起地上的剑,直接冲进了人群,所过之处,带起片片血雾。 方逐尘那边也很快结束,因为人已经都自动的围到了这一边,他第一时间就是去马车内看看,却没有看见池南笙。 “南笙!” 他顿时就急了,从马车中出来,才注意到人都围在了另一边,里面传来不间断的痛呼惨嚎声。 地上躺着的,几乎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大致扫了一眼,刚准备持剑杀过去,却看见倒下的幽月。 “玄珏,去将王妃带出来。” “是。” 方逐尘将幽月抱到马车上,大致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才再次提着剑从马车中出来。 他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派这么多人过来,看样子,太子是去找过皇后了。 不然,仅凭太子,可找不来这么多人。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方逐尘心底戾气横生,内力运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足尖一点,整个人如风一般掠出。 所过之处的黑衣人应声而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不消片刻,便被他活活杀出一条血路,而当他冲进来,看到里面的场面时,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耳边还清晰的回荡着那个桶子焦急不已的声音。 还有 手忙脚乱的玄初,幽寒,玄珏。 池南笙周围,残肢断臂铺了一地,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而此刻的黑衣人也终于发现了不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撤,此人走火入魔了。” 他们这么多人都近不了身,就让他们窝里斗去。 瞬间,余下的好几十个黑衣人如潮水一般褪去,方逐尘看着眼前几近疯魔的池南笙,他浑身被血色布满,原本湖蓝色的锦袍,早已被血染得鲜红。 玄初玄珏俩人在池南笙手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倒也不是他们打不过,若是强行将人拿下,那必定不需要多久。 毕竟池南笙那点内力,真的不够看。 可是,他们不能伤到池南笙,而且除了玄初手中的唐刀,玄珏与幽寒手中的长剑早就被斩断了。 幽寒更是早就没法近身了,他退回到方逐尘身边,满目焦急的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王妃” 方逐尘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沉沉的望着那个血色的身影:“你先去看看幽月,给他止血。” 幽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王爷小心。” 【宿主!池南笙!】系统要急疯了。 【池南笙!你醒醒!】 它几次尝试着将宿主的灵魂拉进去,可是 它拉不动。 不管它怎么尝试,都不曾撼动池南笙半分。 此时的池南笙,浑身都透着暴戾的气息,就像是随时会毁天灭地一般,若不是内力有限,玄初玄珏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宿主,你醒醒啊,你不能被它控制,你清醒一点!】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快急哭了,是真的想哭。 “玄珏玄初,回来。”方逐尘将内力收回,重新将翻涌的毒素压下,侧头吐出嘴里的鲜血,缓缓抬脚上前。 “主子,您不能过去。”玄珏拉住他。 玄初则是警惕的盯着失去目标的池南笙,护在方逐尘身边。 方逐尘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将他们挥开:“退下。” “南笙,是我,方逐尘。”方逐尘扔掉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朝池南笙靠近。 池南笙微微歪头,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这个手无寸铁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方逐尘? 好像有点熟悉? 然而,只是一瞬,他眸光顿变,眼前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却不再是方逐尘的脸。 而是那张他做梦都想虐杀的脸。 【宿主,宿主你醒醒,那是方逐尘,你不能杀他,你会后悔的!池南笙!】 感受到池南笙的不对,系统急得怒声大喊,可是池南笙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手中匕首瞬间甩出。 “唔”方逐尘闷哼一声,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王爷!”玄初玄珏急了,顿时就要上前,却被方逐尘阻止。 “站住。” 俩人无奈,只得站在原地,冷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池南笙,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方逐尘低头看了眼自己右腿上的匕首,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池南笙靠近,嘴里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语气极尽温柔。 “南笙,你看清楚,我是方逐尘,你看看我南笙。” 【宿主,你疯了!那是方逐尘,你现在可是连火都不舍得对他发的啊,你不能伤他!】 然而池南笙现在的脑子里,被尸山血海堆满,除了那个他恨到骨子里的身影,还有那些被他亲手杀了的亲人。 听到系统的话,方逐尘笑了,原来这些日子,南笙总是避开自己,不与他说话,是不想对自己发火。 他就知道,南笙不是那种无心之人。 可是现在,南笙被心魔所扰,不能强行打断,一旦强行打晕他,必定会伤到他,甚至很可能醒不过来。 所以,他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长刀,方逐尘根本不能近身,他眸色深了深,再次开口:“南笙,你能听见吗?我是方逐尘,你看看我。” 南笙,两个字他很熟悉,是他的名字。 可是,他的名字,从未有人喊的这般清晰,且温柔过。 方逐尘? 是谁? 然而越想,池南笙眼中厉色更甚,系统直呼完了。 也将方逐尘的心喊乱了。 第57章 您还是歇着吧 【电击!】系统一狠心,只有试试电击了。 【池南笙,你再不清醒我、我电你了啊。】 池南笙对系统的声音充耳不闻,方逐尘却是心下一紧,电击是什么? 会伤害南笙吗? 一急,他便失了分寸,猛地往前迈了一步,这一下直接将池南笙激怒了,手中陌刀猛地往前一伸。 ‘噗呲’一声,方逐尘只来得及避开要害,用肩膀生生接下了这一刀。 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一手握住长刀,焦急又担忧的望着池南笙。 系统见状,不再犹豫,果断的开启了电击模式。 瞬间,一阵接一阵的刺痛与麻痹传入池南笙四肢百骸,他猛地闭了闭眼,手中的陌刀更是‘哐啷’一声脱手,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了下去。 方逐尘忙拔出刀,顾不上自己的伤,直接冲到池南笙身边,将人紧紧抱住,温和的内力瞬间倾泻而出,不断的安抚着池南笙体内躁动的内力。 “南笙,别怕,很快就好了,再忍忍,很快。”他很想直接开口让系统收了那什么电击,可是 终究还是没开口,他加大了内力的输出,他想,自己帮南笙平复好,他清醒了,那个系统就会收回电击? “主子,让属下来。”玄初玄珏过来,看着方逐尘逐渐乌黑的嘴唇,心中同样焦急不已。 然而方逐尘根本没理他们,一手扶着痛苦不堪的池南笙,一手放在他后心,内力不要钱一般朝池南笙体内而去。 “南笙,南笙” 方逐尘温和的声音不断在池南笙耳边响起,脑中还有系统焦急的呼唤声。 池南笙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太阳穴,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中,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玄初,你看着,我去找幽月要解药。”玄珏见方逐尘不理自己,只能换了个法子。 玄初点点头,看着离开的玄珏,又将视线放到地上的俩人身上,眼中满是懊悔。 自己若是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很快,玄珏便从幽寒那里拿来了解药,幽寒在给幽月包扎伤口,幽月现在,同样很危险。 这边他们插不上手,所以他便阻止了幽寒过来,毕竟,过来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他将解药拿到方逐尘身边:“主子,将解药吃了。” 这次方逐尘没拒绝,直接张嘴便将解药吞了,却还是固执的不停给池南笙输送内力。 终于,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瞬,池南笙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眸中血色似乎在缓缓褪去,换来一丝清明。 “方逐尘。”他昂首看向颇有些狼狈的方逐尘,低声唤了一句,他强撑着按下方逐尘的手臂,打断了他的内力输送。 “我没事了。” 方逐尘见状,嘴角终于绽开一抹轻笑,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 可卸了力的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皮也愈发的沉重,透支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他缓缓阖上双眼,整个人向后倒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池南笙焦急的声音。 池南笙反应很快,可是手脚麻痹,根本就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方逐尘倒在了地上。 玄珏玄初那两个呆子站在一旁,也没个反应,看得池南笙太阳穴一阵突突。 “你俩看啥呢?搬人呐,搬马车上去,快点。”池南笙看向他们,急得大吼。 “哦哦,是。”俩人这才如梦初醒,玄初匆匆上前抱起方逐尘就往马车跑。 玄珏则是张着双手来到池南笙身边,他 能抱吗? 池南笙叹了口气:“拉,拉我一把。” 【统子,不是我说你,你那电伏再大点,我都不用烧了。】 系统撇了撇嘴:【你知道我喊了你多久吗?你看看你把方逐尘伤的,我想把你拉进空间,可我竟然做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急吗?】 系统越说越气,主要是气自己竟然拉不动宿主的灵魂!!! 池南笙随着玄珏一步步朝马车走去,走一步,痛一步,那脚底板,就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密密麻麻的酥麻刺痛,让他频频倒吸凉气。 想起方逐尘的伤,他直接一屁股坐下:“你先去给方逐尘疗伤,他的外伤等我过来,先把他体内的毒素压下去。” “可是王妃您”玄珏犹豫着,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他若是不管王妃,王爷醒了会不会撕了他? 池南笙眉心一凝:“让你去就去,他要是死了,我宰了你。” “是。”玄珏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池南笙叹了口气,不停的用手摩擦着双腿,试图缓解那种麻痹感。 心里也忍不住怒吼道:【你赶紧给我消除了这些症状啊。】 【在弄啊,一直都在弄,可是它消不下去啊。】系统也很急,被池南笙一吼,它莫名的有些委屈,好想哭。 【你那些药不能给我以外的人用吗?】池南笙也并没有逼它,而是转而问道。 系统摇摇头,语气很丧:【不能,我等级太低了,除了宿主你,别人用那还不如水有效。】 【你要怎么升级?】池南笙只觉一阵阵头疼,这系统,多少是有点废物在身上的。 虽然他自己也不行,可 你好歹是个系统啊,废成这样真的好吗? 【用稀有物质,我可以吸收能量来升级。】系统很快回道,语气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宿主终于愿意给它升级了。 【稀有物质?比如呢?】池南笙狐疑的问道。 【陨石。】 两个字,将池南笙雷的外焦里嫩,陨石!!!!! 你怎么不说要行星呢? 【呵呵】池南笙干笑了两声:【您还是歇着。】 陨石!? 他上哪给你弄陨石去? 【有的宿主,一般有矿的地方,必定会有含有放射性物质的东西。】系统急忙出声解释道。 【如果某个地方的矿特别多,或者形成了矿山那种,那就必定会有矿心,那矿心,很大可能就是陨石。】 【如果哪个矿山上的玉石材质极佳,那就算是星核都有可能。】 第58章 哟哟哟,护上了护上了 池南笙在地上坐了将近十分钟,也念叨了系统十分钟,系统这次,是真哭了。 然后,池南笙又开始哄系统的大工程,最后,池南笙站在马车外,怒吼一声,世界清净了。 【药不能用,缝线总能用?】池南笙无奈的开口道。 【不知道。】系统恹恹的回道:【给你,能不能用,试试就知道了。】 【这是肠线还是合成纤维线?】池南笙将包装撕开扔进空间。 【合成纤维的。】 池南笙点点头,拿着针线走了进去。 “王妃。” 幽寒正死死摁着幽月的大腿,伤口太长太宽,金疮药用了两瓶,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玄珏在给方逐尘压制毒素,玄初则是用内力护住了幽月的心脉,吊着一口气。 幽寒抬头看了眼池南笙,很快便低下头,全身上下都透着无助。 “你起来。”池南笙俯身蹲下,将幽寒拉开:“你自己也受伤了,去处理一下。” 幽寒被拉到一旁,无意识的摇了摇头,看着幽月惨白的脸色,他知道,没救了,救不了了。 伤口太大了,根本止不住血。 他眼眶通红,泪光在里面打转,却倔强的不曾让它流下。 池南笙叹了口气:“你若是再不动,他就真的没救了。” 此话一出,幽寒猛地回神,他喃喃的喊道:“王妃” 池南笙点头:“他还没死,还能救,我记得方逐尘带了酒的,找壶烈酒给我,你们的火折子也给我。” “好。”幽寒疯狂点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酒酒酒,火折子 “玄初,护住他的心脉,不让他断气就行。”池南笙眉心紧锁,低声道。 玄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统子,你能检测血型吗?能搞到血袋吗?】 池南笙将幽月的衣服裤子尽数撕开,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就是缝好伤口,若是不输血,估计也活不下来。 【我现在弄不到血袋,但是宿主你的血可以用。】系统回道。 【为什么?】池南笙不解的问道。 【因为有我啊。】系统略带骄傲的说道:【有我在,我说能用就能用。】 池南笙也懒得多问,能用就行。 【你将东西准备好,我先缝合再说。】 【好嘞。】 “王妃,酒来了,还有火折子。”幽寒在侧边座位下找到了一壶酒,又找了两个火折子过来。 池南笙接过,放在一旁:“去处理你自己的伤。” 幽寒没动,池南笙眼神淡淡的看过去:“我说,去处理你自己的伤,处理好之后,赶紧生火,将马车暖起来。” “是。”幽寒被池南笙的眼神吓了一跳,忙退到了最边上,脱下衣服自己处理。 池南笙将匕首用酒与火折子一起消毒,随后拿出纱布,将幽月的伤口周边擦拭干净,随后才看向玄初:“能禁锢住他吗?” 玄初闻言想了想,腾出手在幽月身上点了一下:“好了。” 池南笙愣了一秒,呵,点穴。 他这个深受其害的人,竟然将它给忘了。 池南笙看了眼双眼紧闭的幽月,直接将酒缓缓朝着伤口淋了下去。 “唔” 果不其然,幽月瞬间被疼醒,因为被点穴的缘故,他并没有挣扎,可是身上肌肉的颤动,瑟缩,痉挛,都在彰示着他现在所经受的痛苦。 “条件有限,受着。”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能不能挺过去了。 拿出针线,池南笙稳了稳心绪,不再犹豫,直接动手。 死马当活马医。 他不懂医,他懂的,只是常识,这种缝合他熟悉,因为这是用他自己练出来的。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缝合伤口,止血,输点血,至于幽月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他不知道。 尽人事听天命。 幽寒很快便处理了自己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稍微上点药就行了,死不了。 忙完,又匆匆来到方逐尘身边,方逐尘腿上的刀还没拔,王妃说了,暂时不能动,等他来弄。 所以,他便先处理肩膀上的伤。 等缝合完,池南笙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才继续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伤口后,才喊来正在生火的幽寒。 “金疮药还有吗?” “有。”幽寒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 “都在这里了,王妃。” 池南笙点点头:“留一点给方逐尘,其他的给他用上,小伤口先不用管了。” “是。” 见幽寒忙去了,池南笙便走到另一边坐着,从系统那里拿出东西走到一旁,开始给自己抽血。 【统子,我感觉可能不够。】池南笙看着手中的血袋,突然就很郁闷。 【够,你血里有我给你用的药,你放心。】系统很肯定的说道。 闻言,池南笙便也懒得再操心,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他也没法子。 幽寒上完药,转身就看见池南笙在抽血,先不说他手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那是血啊,这是在干嘛? “王妃,您这是?”幽寒被吓到了,他愕然的望着池南笙,张着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可是又不敢动。 池南笙抬眸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没事,你去生火,把火生好就行了。” “去。”池南笙不想多说,方逐尘的伤还没搞呢。 可能是抽血的缘故,他现在莫名的有些烦躁,没什么心思说话。 见他脸色不好,幽寒也不敢多言,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 池南笙将血袋给幽月挂好,朝玄初道:“行了,你也去收拾一下。”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池南笙来到方逐尘身前,玄珏刚好撤回内力:“王妃,毒素已经压制下去了,但是” “说。”池南笙已经心如止水了。 “王爷这段时间动用内力频繁,仅用内力压制,效果不大了。”玄珏回道。 池南笙摆了摆手:“这个我也不懂,先处理外伤,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 “是。” 池南笙看着方逐尘膝盖上的匕首,只觉一阵头疼。 玛德! 这要是一般的匕首也就算了,这特么带血槽的啊。 【宿主,拔是肯定要拔的,早死早超生。】 池南笙:【那叫长痛不如短痛,不会说话别说话。】 系统暗笑,哟哟哟,护上了护上了。 第59章 他迟疑了,犹豫了 “南笙,动手。”方逐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微喘着粗气轻声道。 池南笙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还在涓涓流血的伤口:“我得将伤口割开,取出匕首,没有麻药,你能忍吗?” 方逐尘双手撑在背后,微微后仰着,将腿伸到池南笙身前,柔声道:“无妨,南笙只管取,死不了。” 池南笙拿出一卷纱布递到方逐尘嘴边:“咬着。” 方逐尘苍白的笑了笑,张嘴咬住,眼神温柔的看着池南笙,示意他动手。 池南笙垂眸,重新将匕首消毒,便直接动手了。 下刀的一瞬间,池南笙很明显的感觉到方逐尘的颤抖,池南笙下刀很快,取刀却快不了。 并且,取刀的过程万分痛苦,池南笙受过,所以很清楚有多疼,有多痛,可方逐尘却是一声不吭,说实话,池南笙对此,是佩服的。 等刀取出来,方逐尘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更是白到犹如死人一般,没有半点血色。 “再忍忍,很快就好。”池南笙拿起之前没用完的酒,心尖止不住的颤了颤。 狠了狠心,直接淋了下去。 “唔”方逐尘嘴里的纱布被血染红,也不知是咬伤了自己,还是又伤了哪里。 池南笙也顾不了那么多,拿出缝线,轻声安抚道:“快好了,缝上就没事了。” 他手指快速翻动,很快,伤口便被缝好了,可尽管池南笙已经无限加快,与方逐尘而言,依旧是度秒如年。 终于,在池南笙收回手的那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双眸一闭,直接软倒在榻上。 “方逐尘!”池南笙惊呼一声,匆忙拿起还剩一点的金疮药给他敷上,快速包扎好。 “幽寒,有热水吗?”池南笙冲着车外问道。 “有,王妃稍等。”幽寒很快回道。 没多久,幽寒便提了一壶热水进来:“王妃,水来了。” “帕子呢,给我一块。” 幽寒在身上摸了一阵,“王妃,王爷胸前应该有帕子。” 池南笙闻言直接去方逐尘胸前掏了一阵,掏出一块染了血的方帕,他四下看了看:“没有盆之类的吗?” 幽寒摇了摇头:“没。” 然后,幽寒就看见自家王妃凭空拿出一个白色的盆。 !!! 他们家王妃 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不敢说话,默默的将水倒进盆中,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池南笙也没管他,用帕子给方逐尘擦完脸上的血渍,又给他手上,脖子上的血迹大致擦了一下。 至少不那么黏糊,睡着也舒服些。 给方逐尘搞完,又给自己也擦了擦,这不看不知道 【统子,我今天穿的好像是件浅色的衣服?】池南笙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系统见他终于忙完了,才慢悠悠的从空间飘了出来,也不说话,小手一挥,一块屏幕出现在池南笙眼前。 【宿主你看看,这个魔神是谁?】 池南笙: 【我说过,我不想发疯。】 系统咽了咽口水:【是,是我不懂,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宿主的发疯,是真的发疯。】 它是真的,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池南笙看着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自己’,默默撇开了视线。 难怪自己从头到脚都红了,这他么都下血雨了,能不红吗? 【统子,这内力不能学了。】池南笙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为什么啊?】系统不明白。 池南笙叹了口气:【以前我发疯,多少还是能保持几分理智的,不会彻底失控。】 池南笙觉得,这次会成为这样,应该是因为自己练了内力的缘故。 第一自己还不是很熟练,第二,内力这个东西,很奇妙,在失控边缘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控制的住。 这次幸好是自己内力不够,这若是有方逐尘那般深厚的内力 【可是宿主不学内力】系统话没说完,便被池南笙打断。 【怎么?我没内力你没安全感吗?】 系统:您也知道啊。 池南笙不再说话,走到一旁看了看幽月的情况,还有点没输完。 忍着不适坐下等着,一直等到血输完,幽月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至少不像之前一样,白的跟死了三天一样。 将针头拔了,又将东西丢给系统,才转身从座位下面找了身衣裳出来,直接穿着贴身衣物就出了马车。 而原本是白色的内衬,此时也被染的差不多了。 幽寒第一时间就转过身来,在看到他没穿外衫时,又匆忙转了过去。 至于玄珏玄初,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估计是又藏起来了。 池南笙也没管他,直接吩咐道:“幽寒,你去给幽月擦洗一下,顺便给他和你家王爷换身衣服,我去前面洗洗。” “是,王妃小心。”幽寒背着身应道。 【我若是有了内力,以后发起疯来怎么办?】池南笙边走边问,他是疯,可他并不喜欢牵连无辜。 就像刚刚的方逐尘,他那般不要命的样子,让池南笙有些慌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心底抵触。 【那宿主就帮我升级,我升级了,宿主发疯有我看着呢,绝对控制的住。】系统信心满满的说道。 【可你升级之后,不是可以拿热武器了吗?】池南笙挑眉,看着眼前的系统,笑眯眯的说道:【有了热武器,我还需要内力吗?】 【可是升级哪有那么容易?】系统撇了撇嘴。 池南笙不再说什么,和衣躺进那水洼中,刚刚好淹到肚子,冰凉透骨的水温,让他此刻格外的清醒,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方逐尘为了靠近他,而不惜以身接刀的那一幕。 【宿主,你还要离开吗?】系统弱弱的问道:【现在方逐尘昏迷了,宿主若是想走,他们肯定也不敢拦。】 闻言,池南笙缓缓睁开眼睛,迎面扬了一把水,呢喃道:【现在离开吗?】 他醒了,会疯的? 系统见状,死死的控制着上扬的嘴角:【宿主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现在时机正好。】 池南笙躺在水中,那彻骨的水温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仰面望着天空,眼神慢慢变得迷茫。 系统悄咪咪的退回了空间,将自己的声音屏蔽后,疯狂发笑。 它就知道,宿主迟早被方逐尘拿下。 看看,这才多久? 他迟疑了,犹豫了,不想走了,不想离开了。 果然呐,以前总听前辈们说,女人口是心非,原来男人也一样啊。 第60章 齐景川 当幽寒来喊人的时候,看见池南笙平躺在水中一动不动的样子,瞬间三魂吓跑两魂。 ‘噗通’一声,幽寒直接扑了下去,水花溅起的一瞬间,将神游天外的池南笙吓了一跳。 “卧槽!幽寒你疯了!?” 幽寒看着跳起来的池南笙: “王妃,您没事啊?!” 池南笙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脑崩:“幽寒,你最好有事!” 幽寒: 确定池南笙真的没事后,幽寒才悻悻的从水中站起:“属下确实有事。” “有事说事。”池南笙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朝岸边走去。 真是服了,方逐尘这是养了群什么小可爱? 幽寒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颤,默默跟着朝岸上走去,暗暗运转内力,暖身子,烘衣服。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嘀咕,王妃不怕冷吗? 他没有内力,是怎么能躺进这冰水里的? “王妃,无定城来人了,我们该进城了。”见池南笙将衣服脱的就剩下条亵裤时,幽寒急忙转过身。 不能看不能看,会要命的。 “该收拾的收拾了,该走就走呗。”池南笙没好气的说道。 幽寒默然,这不是您没在吗? 他要是敢走,王爷醒来肯定活剐了他。 池南笙穿好衣服,别扭的甩了甩:“这裤子没干,艹!” “王妃,车里有。”幽寒弱弱的说道。 “我没看见。”池南笙狐疑的看他,他就找到了外衫和里衣,没找到亵裤。 “我们先过去,属下去给您找。”幽寒笑道。 “那走啊。” 池南笙快步朝马车走去,幽寒亦步亦趋的跟上,他就说王妃比王爷还阴晴不定。 唉 可笑幽月那傻小子,还说羡慕他。 回到马车旁边,正好看见俩人将方逐尘抬了下来,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池南笙也没拦着,“先去给我找条裤子。” 幽寒刚准备给池南笙介绍一下对面站着的那个男子,可池南笙这样一说,又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是。”幽寒应声快速进了马车。 池南笙自然也看到了对面那人,看到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极为明显的敌意。 所以,对于这种第一眼便对你抱有这般敌意的人,池南笙选择无视。 男子看上去不到二十,相貌俊美,长身玉立,一身银白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清冷如霜。 见池南笙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一般,眉心狠狠拧起,唇瓣抿成直线,这就是王爷选的王妃? 池南笙直接跨上马车,幽寒刚好找到裤子:“王妃。” 池南笙接过,看了看还躺着的幽月,对幽寒说道:“将他移到那边去,舒服些。” 既然方逐尘都离开了,这小榻空着也是空着,正好给幽月用。 幽寒犹豫着:“这” “这什么这。方逐尘都被搬走了,那小榻空出来刚好。”池南笙不耐的说道。 幽寒踌躇了一下,权衡过后,还是决定听王妃的,反正他是听命行事。 “幽寒。” 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池南笙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个对自己有很大敌意的男子。 毕竟这来接人的一伙人,就他看着像个主子。 幽寒刚准备去搬幽月,这一喊直接让他动作一顿,似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池南笙。 “你去,我来。”池南笙也不为难他,便直接说道。 幽寒感激的冲着池南笙行了礼,便出了马车。 池南笙换了裤子,才走到对面将幽月抱到了小榻上,又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统子,有啥法子能止血吗?】池南笙看着那伤口有点头疼,这样下去,今晚他肯定会发烧,搞不好还会感染。 【要不宿主注射一支再生药剂,然后把血滴到他伤口上或者喂给他喝,试试?】系统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再生药剂?】池南笙狐疑的问道:【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再生药剂就是加速自身细胞再生的,我给宿主恢复身体就是用的这个。】系统解释道。 【你确定我滴点血会有用?】池南笙有点不敢相信,照系统这样说,他这不是成了一个移动宝藏吗? 玛德,受伤了用他的血就够了,还要什么药啊? 系统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宿主的血里是肯定有药剂残留的,具体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那要看宿主是不是全部吸收完了,所以我才让你现在注射一支,吸收的慢一点,应该会作用。】 【给我。】池南笙想了想,反正都输血了,也不差这点。 系统将药剂给了池南笙,【宿主就从手腕注射,等十分钟就可以了。】 池南笙点点头:【好。】 “齐景川,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王妃,是王爷认定之人,你算什么东西?” 池南笙刚注射完,就听见马车外传来幽寒暴怒的声音。 “我跟你好好说话,是给落城主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幽寒!”齐景川同样怒气冲冲的喊道:“我何曾说过不认?我只是说他太弱,不配站在王爷身边,哪句话说错了?” “王妃弱不弱关你屁事?王爷喜欢。”幽寒怒不可遏的反驳道。 “王爷定是被他迷了眼,你身为王爷的暗卫,这点东西都分辨不出吗?”齐景川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相比一开始给池南笙的印象,相去甚远。 “王爷何时这般狼狈过?定是因为他,才会伤成这般,你到底是谁的人?疯了不成?” 池南笙坐在马车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听到了吗?这就是方逐尘的身份,带来的后果。】 系统没说话,它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宿主为何不想喜欢方逐尘了。 车外安静了一会,突然,‘砰’一声,拳头砸肉的声音。 池南笙掀起窗帘的一角,就看见幽寒气的满脸通红,一手拿着剑,一手握成拳,而对面的齐景川嘴角渗出了血迹。 幽寒怒瞪着他,恨的咬牙切齿,他一把薅起齐景川的衣领,向那边还没处理的战场走去,将人往尸堆一扔: “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很弱的王妃,幽月是王妃救的,王爷的伤,也是王妃处理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大放厥词说王妃弱?” “还有,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谁的人。” “从半月前开始,我便是王妃的侍卫,不再是王爷的暗卫了。”说着,幽寒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我警告你,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劳资撕了你的嘴。” 第61章 脱光衣服,隐身,五分钟 王爷为了王妃命都不要了,王妃如何,关他屁事! 不就是被落衡看上了吗,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要不是明白他是个什么人,自己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幽寒气呼呼的回到马车上,刚好对上池南笙似笑非笑的眸子。 “那是谁?”池南笙看他气成这样,莫名的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便出声问道。 幽寒被看的有些心慌,忙低头行礼:“王妃,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心高气傲的,没什么坏心思。” “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池南笙好笑的看着他:“弱就弱呗,这有什么好气的?” “您是王妃,是王爷认定之人,就连皇上都同意了,他算什么东西?”幽寒愤愤的说道。 “呵”池南笙低低的笑出声:“说说,这是谁?哪家的毛孩子?” “他叫齐景川,是无定城城主,落衡的”幽寒没说完,但是池南笙听懂了。 点了点头,示意幽寒继续说。 “落城主是王爷相交数年的好友,武艺过人,不弱于王爷,并且他还会医术,毒术更是堪称一绝,杀人于无形。” “无定城原是一座荒城,只有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会来到这城中落脚,自从落城主来了之后,以一人之力整顿了城中秩序,取名无定城。” “如今城中,有江湖上那些凶名赫赫的土匪大盗,也有朝廷通缉的要犯,总之,无定城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可不论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进了无定城,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朝廷要犯?”池南笙轻嗤一声:“朝廷不会过来拿人?” “不会。”幽寒想也没想回道。 “呵”池南笙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这无定城,是你们王爷的?” 说白了,这无定城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不过那什么落城主,恐怕不是这无定城真正的主人。 毕竟,管得住江湖人,可能是武功手段,但能让朝廷对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不是光有武力就够的。 真当朝廷的军队是吃素的吗? 何况,方逐尘此行,似乎也并没有要刻意隐瞒什么,他若是没记错,方逐尘说过,等他处理完无定城的事,便带自己去江湖上玩。 再结合一下,这不就很明显了吗? 幽寒被问的一噎,尴尬的看了眼池南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池南笙也不难为他:“行了,他们走了,我们还要在这吗?” 幽寒这才想起这茬,让那小子气懵了。 “走,属下这就去赶车。” 池南笙点点头,笑意渐收,看了眼躺着的幽月:【差不多了?】 【试试看呗,我也没试过,只是理论。】系统回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池南笙无奈的摇摇头,【统子,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是个人,不是血库。】 【这要是滴一点没用,你是不是让我多滴点?】 还理论上是可以的,真服了。 系统微囧:【嘿嘿,凡事都是实践出来的嘛,别慌别慌,小场面。】 池南笙也懒得跟它打嘴仗,起身解开幽月身上的纱布,划开手指先滴了不少血,见没啥反应,又掰开他的嘴滴了些进去。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见还是没反应,池南笙眉心紧了紧。 【宿主,你别那么性急嘛,就是灵丹妙药,那也是需要时间来发挥药效的,真当你是神仙血啊。】 系统见状直接飘到池南笙肩膀上坐着,小短腿一荡一荡的:【宿主,我不喜欢刚刚那个人,他对宿主敌意很大。】 池南笙转头看它,对于它坐在自己肩膀上的举动,毫不在意,反而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那我们现在离开?】 【可是方逐尘对你很好。】系统纠结着小脸,似乎是很难选择一般。 【哦?】池南笙失笑:【那你到底想怎么办?】 系统用小短手撑着下巴,水灵灵的水蓝色眼睛格外的漂亮,池南笙也是第一次仔细看它,倒是还挺可爱的。 【宿主,我们等方逐尘醒来,看他怎么处理。】系统哼哼两声,方逐尘你最好给我好好处理,不然,它就带着宿主离开,让你永远找不到。 池南笙听到它这话,顿时觉得好笑:【我听你这意思,你还藏拙了?】 【我们现在走,幽寒他们不敢拦,若是方逐尘醒了,你确定我们还能走得了?】 【呵呵】系统被问呵呵直笑,那表情,可丰富了。 池南笙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它,让它忍不住一阵发毛。 【那什么宿主,我是有那么一个能力,就是】系统欲言又止,见池南笙脸色不是很好,又忙解释道。 【宿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而是】 【不是故意,那是什么?】池南笙追问道。 【是】系统支支吾吾的,怎么也不愿说,池南笙挑眉,【不乐意说就算了。】 池南笙起身去查看幽月的情况,见伤口不再渗血了,便退回自己的位置躺好,闭目养神。 不管系统说什么都不搭理它,见池南笙好像真的生气了,系统只得颓废的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开口: 【是因为那个能力太鸡肋了,我不确定能不能从方逐尘身边跑开,所以我才想要宿主学内力嘛,有了内力,我们就多一分胜算嘛。】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能力啊,怎么个鸡肋法?】池南笙无语,【再说了,你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习惯了,你还没习惯吗?】 系统: 【隐身,五分钟。】说着,系统还悄咪咪的望了眼池南笙,继续道:【脱光衣服。】 池南笙: 这下轮到池南笙张嘴无言了,嗯,怎么说呢? 五分钟能做很多事,但是,只限于现代。 为什么? 看看玄珏玄初,他们现在就在哪跟着呢,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藏哪了。 所以,在他这里,玄珏玄初的隐匿能力,与隐身没啥区别。 而自己没有内力,就算是隐身了,方逐尘身边高手如云,隐身也能给你逮出来。 别问他怎么知道,他好歹也是杀手出身,如今来了这古代,就输在这内力上了。 对此,他表示很无奈。 可 【脱你妹啊脱光衣服!滚蛋!】 第62章 等方逐尘醒了告诉他 池南笙睡着了,是被幽寒叫醒的。 “王妃,到了。” “嗯。”池南笙伸了个懒腰,起身来到幽月身边,扒开纱布一瞧,眼中闪过惊诧,随后不动声色的将纱布盖了回去,绑好。 “你将他带下去休息。”估摸着应该快醒了。 “是。”幽寒应声,只觉得幽月脸色好了很多,倒是没注意其他。 池南笙出了马车,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刚好看见几人将方逐尘抬了进去。 【我这血真的有用啊我擦。】 【那是。】系统骄傲的拍了拍小胸脯,它就说会有用的嘛。 宿主现在,就是行走的唐僧肉。 “哼。” 池南笙刚下车,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不重不轻的冷哼声,他转头看去,不就是那个被宠坏的毛孩子吗。 看着他屁股上沾上的血迹,池南笙只觉得好笑。 幽寒这小子倒是忠心。 幽寒抱着幽月下来,见池南笙站着没动,便将幽月换到背上:“王妃,进去。” 池南笙看了看那城主府的牌匾,说实话,这种氛围,让他莫名的很不喜。 所以,他看着幽寒摇了摇头:“我想去街上逛逛,你忙完了来找我。” “啊?”幽寒懵了:“可是” 池南笙向暗处看了看:“玄初。” “属下在。”玄初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池南笙冲幽寒笑了笑:“玄初跟着我,怎么样?不怕我跑了?” 幽寒闻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王妃小心。” “嗯,你进去。”池南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城主府,似乎不怎么欢迎他,他就不进去了。 池南笙转身朝外面街道走去,玄初紧跟在身后一步处。 “玄初,你来过这里吗?知道有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不?”池南笙边走边问道。 “回王妃,属下没来过这里,不熟悉。”玄初语气很冷,甚至透着几分麻木,与之前方逐尘受伤时相比,现在都不像个活人。 天色渐昏,来往行驶的马车络绎不绝,有平民用的黑油马车,也有商贾之人的青幔马车。 而与匆忙的马车相反的,是市集上那些叫卖的小摊贩,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句从茶肆中传来的唱曲声,也有铁器铺中的敲击声。 声浪嘈杂,熙熙攘攘,却莫名的让人自心底宁静。 至少,池南笙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要比待在王府的时候,舒服很多。 “霞光楼。” 池南笙看着眼前的牌匾:“玄初。” “属下在。” “你有钱吗?”池南笙转身看着他,面上难得露出些尴尬的神色。 “?”玄初抬头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身上带银子了吗?饿了,想去吃东西,没带银子。”池南笙咬了咬牙,道。 而空间里的小系统,已经笑疯了。 池南笙的脸色更是止不住的黑了黑。 玄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俯身道:“回王妃,有。” “那我们进去吃点东西,等我吃饱了,再去赚银子还你。”池南笙看了眼一旁不远处的招牌,拉了玄初一把,直接走了进去。 玄初被突然拉住,愣了一下,因为前面是台阶,池南笙的手劲也不小,一个踉跄下去差点没站稳。 刚坐下,就有小厮提着茶壶过来了。 “两位要点什么?” 池南笙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玄初,将一旁的凳子踢开了些:“坐下,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玄初看着那凳子,不仅没坐下,还往后退了一步,看得池南笙满头黑线。 “王妃您想吃什么尽管点,银子不够属下去找玄珏拿。”玄初快速说道,这还是池南笙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池南笙脸色顿时就垮了,起身就准备走,此时玄初还没想什么,直到听见池南笙的嘟囔,“算了,等方逐尘醒了,告诉他,他的手下不给我吃东西。” 玄初: 一个箭步,他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凳子上,坐的那叫一个端正。 呵呵,主子的那句,除了主子,无人可以对王妃不敬,还有他们首领的一再叮嘱,可是犹在耳边啊。 首领说,王妃可是主子从皇上那里‘抢’来的,这要真让主子知道自己因为一点银子不给王妃吃饭 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该埋哪都想好了。 池南笙见状,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忍俊不禁的假咳了两声,又转了回来。 抬眸就对上一双颇有些可怜又卑微的眸子:“你点,根据你身上的银子点,不用太多,能吃饱就行。” 玄初不敢再推辞,忙转头朝小厮问道,身上气息顿变:“有几道招牌菜?” 小厮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还有那与刚刚判若两人的气势,莫名的有些发怵,怯懦的回道:“十、十道。” 闻言,玄初又看向池南笙:“王妃” “上六道,一道蔬菜,其他的上肉菜。”池南笙说道。 王妃喜欢吃肉,这是玄初唯一了解到池南笙的喜好。 这一路上,他们本来是带了干粮的,但是王妃不喜欢吃,所以他们打了一路的猎。 “好的,二位稍候。”小厮应声退下,很快又送了一碟花生与一壶小酒过来。 池南笙看着眼前带着壳的花生,拿起一颗试了试:“这没味道咋吃?” 【宿主,有没有可能它的味道在壳上。】系统飘了出来,坐在池南笙肩上。 池南笙:呵呵,这是吃花生壳还是吃花生? 玄初拿过一旁的酒壶,很不自在的给池南笙倒了一杯:“王妃,这花生是没什么味道的,喝点酒。” 玄初知道自家王妃口味重,尤其爱吃辣,前些日子的烤肉,很香,特别好吃,但是 也给他们辣够呛。 池南笙接过,兴致勃勃的听着周围的谈话声。 “哎,听说了吗?今日城主府又抓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隔壁桌上一个糙汉子猛灌了一碗酒,打着哈哈道。 “知道抓的是什么人吗?”另一人接话道。 “听说是个小子,具体咱也没看见,不过能让落城主出手之人,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糙汉回道,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位落城主的崇拜之情。 “哎,三哥,你与我说说这位神秘的落城主呗。”另一人亦崇拜的问道。 第63章 赌人还是赌银子? 糙汉哈哈一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这位落城主啊,神秘,强大,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见过那位落城主的真面目。” “我这样跟你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花楼,知道?” “嗯嗯,知道,江湖上排名第五,听闻只要是他们接下的单,就没有他们杀不掉的人。”那人兴奋的说道。 “没错。”糙汉重重地点头:“但是,只要你能逃进这无定城,红花楼也拿你没辙,敢踏进这无定城拿人的,估计还没出生。” “至少,劳资在这城里生活了三年,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可从不敢踏进来半步。” “还有吗还有吗?” “有,多了去了。”糙汉爽朗一笑,“这要是说起来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以前让人闻风丧胆的飞云山,你可曾听过?” “听过,不是说被朝廷剿了吗?”那人不解的问道。 “哈哈这霞光楼,就是飞云山当家人,胡云山的产业。” 这话一出来,不仅是那人惊了,一旁听的聚精会神的池南笙,也惊了。 看这城中的治安,再结合此人的说法,这无定城不仅是这些大凶大恶之人的避难所,还让那些人改邪归正了? 这位落城主,倒是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方逐尘与之到底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呢? 还是那落城主是方逐尘的人? 若是相互利用,这种人方逐尘与之合作,是否能真的拿得住他? 若是方逐尘手下的人,那方逐尘又是怎么拿捏住的呢? 还是说,方逐尘藏拙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自己之前发疯的时候,他总不可能还藏拙找死? 想着,池南笙暗暗摇了摇头,想什么呢? 或许,人家就真的只是交好呢。 他搁这瞎操什么心? “王妃?”玄初见池南笙拿着筷子,半晌也没见他夹菜,他坐在一旁也不敢动,只得出声喊道。 池南笙回神,扬了扬手中的筷子:“吃吃,吃完我们出去逛逛。” 看着好像突然间就没了兴致的池南笙,玄初默默垂首扒饭,池南笙侧眸看他:“玄初,你是把我当瞎子呢?还是把我当傻子?” “啊?”玄初抬头,有些许茫然。 这位王妃什么都好,人也很随和,就是 时不时的一些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戴着面具呢,吃的什么?空气吗?”池南笙眸色不善的盯着他。 “王妃误会了。”玄初忙出声解释,说着还抬头让池南笙看自己的下巴:“吃东西的时候,这里是可以收起来的。” 池南笙这才注意到他嘴巴到下巴那里的空了一块,一时间有点看傻眼:“藏哪了?” 玄初: “王妃,在这。”玄初只得又抬了点头,池南笙这才看见那一块在脖子下面,拱的老高。 池南笙皱了皱眉,这不硌人吗? 不过,这是方逐尘的人呢,他也不好说什么,“行了,吃吃,吃完找地方玩去。” “我还差着你银子呢,赶紧吃。”池南笙催促着,见他光扒饭不吃菜,又将菜往他那边推了推。 “我吃一半,你吃一半,吃不完就继续吃,吃完为止。” 玄初:他活了这么久,日日与馒头包子为伴,自从跟着主子之后,吃上了肉,喝上了酒,如今跟着王妃,更是上桌吃上了饭。 也不知道明年的复检,自己还能不能通过。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见池南笙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玄初也只能硬着头皮吃。 这一顿,是他有生以来,最饱的一顿了。 玄初付个银子的功夫,池南笙就已经出了酒楼,他匆匆忙忙拿了找零,快速赶了上来。 “王妃,您要去哪玩?”玄初忍不住出声问道。 池南笙指了指左手边挂着的步幡:“走,带你赚银子去,等会就有钱还你了。” 赌坊!!! 玄初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到了池南笙身上,用在了今日。 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一顿饭的功夫,玄初学会了一点,那就是跟着,听话,照做,就行了。 王妃与主子不同,跟着主子要做的是杀人与防止被杀,跟着王妃,是要努力去理解王妃话中的真正意思,并且照做。 不是他不听话,也不是他不做,服从命令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可是 他有点听不懂,他跟不上,反应不过来啊。 他不理解,王妃为何要去赌坊? 去赌坊就算了,为何说是去赚钱? 王妃很缺钱吗? 主子对王妃这般好,王妃为何会缺钱呢? 又为何需要去赌坊赚钱才能还自己呢? 他不理解。 赌坊内充斥着各种声音,还有浓重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骰子声响起时,有一瞬间的安静,当骰盅打开后,兴奋与失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池南笙与玄初刚一进门,便有眼尖的小厮迎了过来:“二位面生的很啊,第一次来吗?” 看着小厮那闪着精光的眼神,池南笙嘴角微勾:“是啊,第一次来,见这里热闹的很,来瞧瞧。” “哈哈”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池南笙,这一身衣裳,可是上好的料子啊,是个肥羊。 就是那身后跟着的侍卫,看上不太好惹,是个硬点子啊。 “公子这边请。”小厮笑呵呵的引着池南笙来到一个赌台前,掌骰盅的,是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姑娘。 这个赌坊,有点意思啊。 “好好伺候着。”小厮冲着那姑娘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池南笙暗暗摇了摇头,这个迎客的,看上去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那姑娘倒是很上道,手中骰盅猛地落下,娴熟的冲着池南笙抛了个媚眼:“这位公子,想怎么玩?” 池南笙看了看赌桌上的布局:“你们这不就是买大小吗?还能怎么玩?” 那姑娘闻言笑的花枝乱颤:“那就要看,公子是想赌银子,还是赌人了,鸢儿想与公子赌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赌人?”池南笙挑眉:“怎么个赌法,说说看。” 第64章 这个结果,你们可认? “本桌玩法,赌银子,最低百两。”鸢儿冲着池南笙媚眼不断,池南笙都怕她一会给自己抽过去。 “赌人呢,不需要银子,陪我家少东家一夜,公子便可以在这赌场随意玩。” 池南笙了然,怪不得这个赌桌上只有寥寥几人,原来玩的这么大。 “百两?我身上没这么多银子呢。”池南笙似是有些可惜的呢喃了一声:“我可能只能玩赌人的局了呢,只是,姑娘只说了输了的规矩,不曾说赢了如何。” 鸢儿一脚踏上桌子,在桌面上转了半圈就想靠近池南笙,却在中间被玄初用剑抵住。 “说话就说话,发什么骚?”玄初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不仅将鸢儿吓了一跳,也将池南笙雷住了。 嗯,这话挺中听的呢。 鸢儿被挡下,也不恼,反而不怕死的将目光放到了玄初身上:“公子,您这侍卫好凶哦,奴家害怕呢。” “害怕就安分些,不然,我可管不住他。”池南笙顺着她的话说道,半点没有要给她解围的意思。 鸢儿自知无趣,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从桌子上下去,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媚色,而是上下打量着池南笙,眉宇间似是不太满意一般,道: “公子最多值个一百两,玩吗?” 池南笙笑了,他这张脸,就值一百两? 输了还是去陪什么少东家,这是用一百两买了他呗? “玩。”池南笙没有半点犹豫便应下了,“一局定胜负,敢玩吗?” 鸢儿闻言,神色瞬间就不对了,看着池南笙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底忍不住打鼓。 要么,此人是有实力的。 要么 鸢儿将视线落在了池南笙身后的玄初身上,此人身后,有何方势力。 可此人很明显是个生面孔,若是城外的势力,她倒是真不慌,毕竟无定城内,就是皇帝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那不靠谱的,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公子想如何一局定胜负?”鸢儿视线越过池南笙,有些心不在焉。 “你我各执一骰盅,谁的点数大,谁赢。”池南笙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戳破,自己今日刚来,连城主府都没进去,他们就是想查,也必定查不出什么。 今日这横财,他是赚定了。 闻言,鸢儿瞬间就笑了,不仅如此,还有身边那些被迫停下来的看客,更是肆无忌惮的发笑。 “他刚刚说什么?要与鸢儿姑娘比大小?” “大言不惭,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来这里大放厥词。” “鸢儿姑娘又要为少东家揽一名美人了啊。” “是啊,鸢儿姑娘又要立功了。” 原本他们因为池南笙这个小白脸搅了局很不爽,可听到此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要与鸢儿姑娘比大小时,就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凄惨的下场。 毕竟,落到这赌坊少东家手里的人,可从来没有一个是喘着气出来的。 问题是,人家也不强抢,主打一个自愿,要赌,就得愿赌服输。 池南笙对他们话充耳不闻,只是笑盈盈的望着对面的鸢儿:“玩吗?” “你若是不玩,那我玩小的去。”不过就是慢一点罢了,结果是一样的。 说着,池南笙就准备起身,鸢儿慌忙出声叫住他,不远处刚刚领池南笙过来的小厮给鸢儿比了个手势,鸢儿会意,立刻笑道: “公子说的哪里话,玩,公子确定了啊,本赌坊从来不以强压人,向来公平公正。” 鸢儿话音一落,周边附和声不断。 “就是,仁义赌坊向来公正,赌局没开始,随时可以反悔,赌局一旦开始,那可就得凭本事了。” “就是。” 池南笙重新坐回椅子上,“那这赌注” “一比十。”鸢儿也不打马虎眼,直接道。 池南笙摇了摇头,对这个赌注很不满意:“姑娘确定,我就值一百两?” 鸢儿被问的一哽,这位公子的条件,倒是还真 “那公子想如何?”鸢儿笑的魅惑:“不值钱有不值钱的好处,公子若真是不满意,倒是还能加上一加。” “最少一千两,少了不玩了。”池南笙估摸了一下这个赌坊的实力,一比十,也就是一万两,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逼急了那可真说不定会不会杀人夺财。 再说,有一万两,也够自己花一段时间了,先用着。 “那公子是想一起下?一局定胜负?”鸢儿见他非要自己找死,也不再多言,直接问道。 “来,赶紧的。”池南笙失了耐心,自顾自的拿过桌上的一个骰盅,看都没看一眼,随便摇了摇便放下了。 “到你了。” 鸢儿当场愣住,直到耳边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嗤笑鄙视的笑声,她才猛然回神:“公子这就好了?” “你到底能不能玩?”池南笙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很不耐烦的问道。 鸢儿点头,脸上的不屑之色再不加掩饰,白生了这张脸,原是个傻子。 她拿起骰盅,一阵鼓捣之后轻轻置于桌面:“公子先开?” 池南笙轻笑:“你是东家,自然你先。” “好。”鸢儿也不再拖延,直接揭开了骰盅,赫然三个六跃入众人眼帘。 “就知道会是豹子,敢跟鸢儿姑娘比大小,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 聒噪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池南笙眉宇间忍不住的蹙了蹙,倒也不是嫌聒噪,主要是味太冲,实在是要忍受不了了。 池南笙缓缓打开骰盅,瞬间,抽气声频频传来。 “怎么可能?” “这这怎么可能?” “六个六?这怎么可能?” “你弄坏骰子,这是使诈。” “就是。” 池南笙对这些指责视若无睹,目光淡淡的放在那鸢儿身上:“姑娘觉得呢?赌局开始前,可有说过不能弄坏骰子?” “这”鸢儿一时语塞,耳边的声音也瞬间安静下来。 好像,确实是没定这个规矩。 “那这个结果,你们可认?” 第65章 大不了宿主再疯一次 池南笙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着鸢儿。 鸢儿第一次碰上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在赌桌上失手,况且,她目光落在那碎开的骰子上,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准确的讲,是骰子下,正缓缓溢出的水银。 “这位公子,何必对一个姑娘,这般咄咄逼人呢?”就在这时,那个在楼上看了许久的身影终于下来了。 池南笙慵懒的抬起眼皮,眼底似是还带着几分困倦一般,“小爷以为,你不准备下来了呢。” “哈哈。”那人朗声一笑,“公子说笑了,在下就是看个热闹。” 见男子下来,鸢儿宽袖一甩快速来到男人身后,随之消失的,还有池南笙身前的骰盅。 “我的钱在哪?一万两。”池南笙眸光微暗,没心情与他打马虎眼,也懒得拆穿他们:“还是说,这仁义赌坊的名字,是叫着玩的?” “一万两罢了,公子莫急。”男人直勾勾的盯着池南笙,眼中满是惊艳与贪婪。 池南笙狠狠皱眉:“玄初,砸了这里。” “是。”玄初上前一步,浑身气息瞬间外泄,剑未出鞘,只是轻轻的往桌面上一杵,瞬间,桌子便被轰了个四分五裂。 众人只觉仿若被什么重物压住心口一般,齐齐往后退去。 池南笙身边瞬间就空旷了许多,那刺鼻的气味似乎也散了不少。 对面的男子也瞬间脸色惨白,被一群护卫护在身后,至于那鸢儿,早已被吓得躲到了那男子身后。 “把小爷该得的给了,咱们相安无事,不给”池南笙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勾着唇,妖孽又肆意。 “小爷不介意自己取。”说着,又在另一张桌上拿了两个骰子把玩着,眼神玩味的落在对面。 “少爷,坊主今日不在,此人不好对付。”一个护卫凑到那男子耳边说道。 男子陡然沉下了脸,目光却依旧不死心的落在池南笙脸上,贪婪又恶劣的笑开:“给这位公子拿银子,就当本少爷送这位公子的。” 池南笙目光淡淡,笑而不语。 没多久,‘砰砰’几声,五个大木箱被抬了上来,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闪瞎了众人的眼。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一万两啊。 这可比一万两的银票,有感觉多了。 看见这五个箱子,池南笙笑了,【统子,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啊。】 系统也乐得在池南笙肩膀上捧腹大笑:【对对对,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说我要不要装一装?】 【宿主,你还没闻够这臭味吗?狐臭,脚臭】系统咦了一声,哪怕自己闻不到,也嫌弃的不行。 池南笙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是,我得赶紧回去洗个澡,我刚刚看到那边河边上有什么活动,洗完澡去那边玩去。】 “公子,您的一万两,半柱香内带走,这是规矩。”那边的男子笑道。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将目光投了过去,仁义赌坊何时有这种规矩了? 然而,与之前谴责嗤笑池南笙不同,此时却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你们这赌坊的规矩,挺有意思的。”池南笙不再耽搁,起身来到几个箱子旁,玄初紧跟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男子。 此人的眼神,很恶心。 等主子醒了,他必定要告诉主子。 拆了这破赌坊。 “呵呵”男子则是对自己的无耻没有半点认知,反而抬脚也朝这边走来,试图靠近池南笙。 玄初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出鞘一小节:“再上前半步,宰了你。” 男子立刻顿住,拦下身后的护卫,眼神直接越过玄初落在池南笙身上:“本少爷只是向小公子学习罢了,上不得台面。” 上不得台面? 这是在讽刺他刚刚的手段不入流吗? 呵 “是吗?”池南笙回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微一挥手,眼前五个大箱子顿时就凭空消失了。 “嘶” “箱子呢?” “银子呢?” “哪去了?” 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池南笙已经被玄初护着出了赌坊,出来后,他也同样震惊的瞪着池南笙。 池南笙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想知道那些银子去哪了?” 玄初呆呆的点头,他第一次失了身份上的分寸,眼神忍不住在池南笙身上搜寻。 “王妃那箱子” 王妃也就这么大个,身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 就算能藏,那可是五个箱子啊,木箱子啊,能藏哪啊? 池南笙拿出五个银锭子:“这是还你的,剩下的当利息。” “至于那箱子”池南笙顿了顿,才道:“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你。” 玄初猛点头:“好。” 说完,又猛地想起哪里不对,忙俯身行礼告罪:“王妃恕罪,属下” 池南笙一把将他扶起:“这规矩啊,以后在你家王爷面前呢,就讲讲规矩,在我面前就不用了,累挺的很。” 说完,他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其实没啥味道,但是 “走,我们回去洗个澡。”说着,池南笙便抬脚往城主府走去,边走还边指了指反方向渐渐亮起灯火的地方。 “洗完澡我们就去那里玩一会。” “是。”玄初点头,跟在池南笙身后一步处。 其实,池南笙的话他没完全听明白,脑子里全是那消失的五个大木箱。 他看着自己手中捏着的几个银锭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们这位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这真的是那个靠容貌被人惦记,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子吗? 【宿主,你就不怕这些人将你当成怪物啊?不怕玄初将这个告诉方逐尘吗?】系统有些担心的问道。 【告诉就告诉呗,他不是说喜欢我就喜欢我的所有吗?我倒要看看,有几分真心。】池南笙毫不在乎的说道。 只是,这个看真心的机会,估计难看到了。 再说了,他有这个能力,有系统,有空间,可以作弊,为什么不用? 有本事杀了他。 没本事别逼逼。 听到池南笙的话,系统沉思了一会,好像也没错啊。 宿主对那方逐尘,似乎也上了点心,若是他不能接受宿主的不同,那还不如趁早散伙。 谁也不妨碍谁。 【对,我们就要光明正大的用,方逐尘若是不能接受,我们就走,大不了宿主再疯一次,杀出去。】 系统坐在池南笙肩膀上,举着小短手加油助威的样子,给池南笙整一脑门的汗。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还再疯一次,杀出去 第66章 都挺不知好歹的 走到半路,便碰上幽寒出来寻人。 “王妃,你们这是去哪了?”幽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池南笙估摸着,应该是幽月醒了。 方逐尘估计还没醒,毕竟自己没给方逐尘血,他就被人抬走了。 “去赌坊了。”池南笙也没想隐瞒什么,便直接说道。 “啊?”幽寒惊了,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慌张的上下打量着池南笙:“王妃去赌坊作甚?仁义赌坊吗?” 池南笙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无定城就这一个赌坊啊。”幽寒回道,想起什么又匆忙问道:“王妃,您没吃亏?” 那仁义赌坊的公子,可不是好东西。 别人是要么好男风,要么爱红妆,那可是个变态,他男女通吃的,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他来者不拒,活像个饿死鬼。 池南笙听到这话,莫名的就觉得好笑,“幽寒,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玄初?” 他带着个大杀器呢,上哪吃亏去? 幽寒默默的看了眼一旁戴着面具的玄初,倒也是,将玄初大人给忘了。 “呵呵,王妃没吃亏就好。”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很是开心的说道: “对了王妃,幽月醒了,而且他的伤口愈合的好快,是您给他用了什么药吗?” 其实,幽寒真正想说的是,能不能给王爷也用点? 可是想想王妃对王爷的态度,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 虽然现在王妃好像对王爷好了许多,也没再时时刻刻的喊打喊杀了,可是 保不齐自己一多嘴,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王爷醒了一定会活活剐了他。 池南笙点点头,笑而不语,他要怎么说?告诉他自己的血是万能的? 见池南笙不说话,幽寒也识趣的不再继续问,毕竟,王妃的那些不同常人之处,他也算见了不少。 “王妃为何想起去赌坊了?” “缺钱。”池南笙言简意赅。 幽寒: 为何会缺钱?王爷不是给了王妃一万两银票吗? 想着,他便问了出来:“王妃,王爷上次不是给了您一万两吗?” 这话一出,池南笙脚步猛地一顿,对啊,方逐尘给了他钱的,钱呢? “估计掉了?”池南笙扯出一抹僵笑,懊恼的咬了咬牙,他那天拿了钱,然后干嘛了? 他好像回去睡觉了,那银票就应该在王府才对。 【统子,你有见过那银票吗?】 统子摇摇头,【没见过,宿主又没将银票放我空间来,我哪知道。】 统子估计,很大可能,那会它在躲主脑,所以,它是真的没见过。 见池南笙这样说,幽寒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掉了 就掉了。 “走,回去。”池南笙不想在银票的事上多纠结,所以便岔开了话题:“你不是说幽月醒了吗?回去瞧瞧。” 说完,池南笙就径直往城主府走去,玄初幽寒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宿主,你说他们为什么没人看出来那六个六的?】系统从空间飘了出来,坐在了专属于它的位置上。 【或许是不怎么聪明?】拢共三个骰子,就那么三个六点,他整出来六个六,竟是没一个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的。 【宿主不怕他们上门找麻烦吗?】系统荡着小短腿问道。 【他们不会的。】池南笙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 【你没发现那骰子被动了手脚吗?他们在那些赌鬼身上赚的,岂止这一万两?自然不会自砸招牌。】池南笙解释道。 他们若敢来闹事,他就敢将这些公诸于世,看看谁怕谁? 系统半知半解的点点头,【那宿主现在想做什么?要不要去给方逐尘送点血?】 池南笙脸上神色微暗,【就怕,我靠近不了方逐尘。】 【为什么?】系统不解。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配不上方逐尘呗。】池南笙失笑,微讽刺道,【你不是说自己挺聪明的吗?这都看不出来?】 【所以宿主刚刚不进去,就是因为这个?】系统恍然,难怪宿主明明已经很饿了,却非要出来找酒楼吃。 明明直接去城主府,不是更容易吗? 当时就是感觉到宿主情绪不对,所以虽然不明白,却也忍着没问。 只当宿主又闹什么别扭了呢。 【不然呢?】池南笙反问:【明知道别人不待见,还舔着脸贴上去吗?】 抱歉,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没兴趣。 再说了,那什么城主与方逐尘,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那,他算个什么东西? 【嗯嗯嗯,这个我赞同。】就那个来接方逐尘的家伙,它就很不喜欢,很不喜欢。 【可是宿主,你不靠近方逐尘怎么给他血啊?】系统担忧道:【总不能】 【试试。】池南笙脚步微顿,抬眸看了眼上面的城主府三个字。 身份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膈应人。 特别是在这种皇权时代。 方逐尘对自己好,可他身边的人却看不起他,所以 他该怎么做? 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对他置之不理? 好像都挺不知好歹的。 所以啊,他还是觉得恶意要比善意好应付。 呵 池南笙无奈的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 “王妃,王爷在这边。”幽寒快步来到前面,引着池南笙朝正院走去。 “幽寒。”池南笙叫住他。 “属下在。”幽寒立马停下脚步,转身行礼。 “方逐尘身边有别人吗?”池南笙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 “回王妃,落城主在。”幽寒回道。 那落城主医毒一绝,应该是在给方逐尘疗伤,所以,“要不,我还是晚点过去。” 说着,就准备离开,幽寒懵了一瞬立刻回神,直接拦在了池南笙身前:“王妃,这是为何?” 不等池南笙回答,幽寒继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属下,属下想让王妃给王爷用点药,幽月那般大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王爷的伤定然不在话下。” 池南笙脸上的神情,难得的出现了一丝龟裂,他看着焦急的幽寒,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走。” 第67章 统子,我们走吧 【宿主,您别这么丧嘛,或许那城主比那个讨厌的家伙好呢?】系统出声安慰道。 池南笙对此,却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这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啊。 方逐尘是谁?王爷啊! 更是与这城主交好多年。 这些人本就看不起自己,又怎么可能将方逐尘的命,交到自己手里呢? 你说治病,那最少得有药? 那城主更是医毒双绝,他连忽悠都不可能忽悠。 告诉他自己的血能治百病?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且不论别人信不信,自己也不可能将这事公之于众啊。 池南笙随着幽寒走进屋内,第一眼,就与那齐景川对上,对方自是鄙夷与不屑的。 见对方没有要发难的意思,池南笙也不想瞎计较什么,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落城主。”幽寒直接走到床边,朝着正在给方逐尘换药的男子行礼道。 “王妃回来了,王妃手上有奇药,让王妃给王爷看看。” 床边的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刚刚站定的池南笙。 男人眉眼修长疏朗,大概三十左右,肤色偏浅泛着微微病态的白,浑身上下透着书卷气,一双眼睛忧郁又深邃难测。 看向池南笙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 池南笙倒也坦坦荡荡的迎上,唇瓣微动:“池南笙。” “落衡。”落衡也利落,说完便收回了眼神,再次开始摆弄方逐尘身上的绷带。 池南笙也不急,就在一旁等着他忙完。 落衡收拾好之后,才撑着双腿起身,来到池南笙身前:直接开门见山:“幽寒说王妃手上有奇药,不知可否给落衡一观?” 池南笙轻笑:“不能。” 落衡同样轻笑出声:“那恕落衡不能同意。”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床上,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阿尘的伤,最多三日便能愈合,所以还请王妃见谅,落衡不能冒险。” 池南笙嘴角微勾,就知道会是这样,何况,之前幽寒还对那坐在外间的人动了手。 看这落衡的模样,估计是将这笔账记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毕竟 方逐尘的伤,是他弄的,而且,被匕首伤到的腿,本就压制了毒素,没那么容易好。 “落城主,我手上有什么药,无需跟你报备,这是其一。” “其二,幽月的伤已经愈合了,这便是最好的说明,落城主如今这般,到底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呵”落衡轻笑着摆了摆手:“王妃误会了,只是我听闻阿尘的伤,是因为王妃,所以” 落衡话音猛地一顿,语气神情骤冷了几分:“王妃所列两点,无用。” 池南笙眸色暗了暗,“落城主的意思,是不让我靠近了,是吗?” 落衡望着他,笑而不语。 而在床边站着的幽寒,急得不行。 却又不敢多言半句。 他大概也猜到,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推了齐景川的原因。 可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王爷拿命护着的人,怎能让人随意诋毁? 况且,他已经再三告诫过齐景川的,是齐景川非要嘴贱,他才动手的。 为何落城主会这般的不分是非? 池南笙将视线落在方逐尘身上良久,终是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统子,我们走。】 【好,宿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系统没有半点阻拦,它也越看越气,这都是群什么人啊? 【好。】 池南笙笑了,笑的妖孽,惊心动魄:“玄初,玄珏。” “属下在。”两道身影凭空出现,让身前站着的落衡狠狠惊了惊,眸光掠过池南笙,冷冷的落在俩人身上。 “将落城主与齐公子请出去。”池南笙笑着道。 “是。”玄珏玄初应声,没有半分犹豫直接闪身将俩人制住。 落衡与齐景川,很强,至少 比之方逐尘弱不了多少,但是在玄珏玄初面前,依旧不是一合之敌。 “王妃”幽寒看着被点了穴带走的俩人,喃喃喊道。 王妃,好酷啊! 池南笙看向他,轻笑:“幽寒,你也出去。” “是。”幽寒忙俯身行了一礼,立刻就退了出去。 等房间空荡下来,池南笙才抬脚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昏迷的方逐尘,眸色难得的柔和下来。 伸手拨弄掉方逐尘脸上的发丝,轻声道:“方逐尘,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愿意进来吗?” “你那么聪明,若是醒着,应该是能懂的?”池南笙低声的说着,若说自己对方逐尘完全没感觉,那肯定是假的。 其他暂且不说,池南笙觉得,方逐尘似乎很是了解他,并且,很包容他,可以说 是无底线的纵容。 正如方逐尘所言,只要自己不想着要跑,他可以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可惜啊,他终究还是融入不了。 “我刚刚出去,就是想出去冷静一下,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办。” “很抱歉,我没想到应该怎么办,我回来,原本是想将这个问题丢给你的,我想着,你若是能处理好,我倒也不是非要走。” “可是刚刚这位落城主,对我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如今我又让玄初玄珏将他们请了出去,估计他恨不得杀了我。” “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啊,还是适合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池南笙将方逐尘身上的绷带一一解开。 才拿出匕首,割开手心任由血慢慢流向伤口处,最后慢慢随着两旁滑落,滴在纱布上,绽开一朵朵艳红的玫瑰。 见状,池南笙皱了皱眉,这血渗不进去啊。 【宿主,直接抽点血注射,幽月伤口愈合这么快,应该是你给他输了血的原因。】系统此时也出声道,顺便还递来一个注射器。 池南笙接过,直接抽了两管血给方逐尘注射了进去,想了想又将他的嘴掰开,滴了不少进去。 用肯定是会有用的,毕竟有幽月在前,至于多久会愈合,就不知道了。 搞完之后,就着那带血的纱布又给他绑好,目光定在方逐尘脸上许久。 方逐尘,我不喜欢孤独的,很不喜欢,可是 只有孤独适合我。 哪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不想失望罢了。 他自出生起,一直到死的那一刻,唯一学会的,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不要轻易去试探人性,因为,结果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失望,够多了,唯一的偏爱,却是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异界之人,最可笑的是,这一切还是偷的原主的。 “方逐尘,你若是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池南笙,会怎么做呢?”池南笙自嘲一笑,他清醒的知道,方逐尘对他的不同,亦清醒的明白自己的转变。 只是他更清楚,自己对方逐尘,或许还算不上喜欢,换句话说,方逐尘口中的爱,还不能真正的影响他什么。 比如——为方逐尘,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过不喜欢的日子。 【宿主,走。】系统出神催促道,【我也不知道宿主的血效果到底怎么样,要是方逐尘醒了,就走不了了宿主。】 池南笙点点头:【走。】 第68章 离开 系统给池南笙恢复好伤口,池南笙把手上血迹处理了一下,塞了张纸条在方逐尘手中,便起身出了房门。 刚从房中出来,就看见玄初玄珏一人押着一个立在门口,幽寒则是站在了几人身后。 【宿主,我只能让宿主隐身五分钟,宿主准备怎么离开?】 系统一看到玄珏玄初,就只觉头疼,它觉得,这五分钟 估计够呛。 【别慌,法子总是想出来的。】池南笙淡声安抚了一下系统,便将视线放在了落衡与齐景川身上。 “抱歉落城主。”池南笙微微颔首表示歉意,随即轻笑:“落城主名声在外,却无人能知道落城主的真正实力,想必落城主也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总之,我没有恶意,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所以望落城主理解。” 落衡与齐景川因为被点了穴,池南笙也没有说让玄珏玄初放开他们,所以俩人只是怒瞪着池南笙,并未说什么。 而在池南笙说完之后,落衡眼里的敌意,很明显的褪去不少,缓和了许多。 而池南笙却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他这样说,也不过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方逐尘与落衡生出什么嫌隙罢了。 “幽寒,找个屋子,我困了。”池南笙越过几人,朝前面走去,幽寒看了看还被压着的俩人,默默的转身跟上。 至于去看看王爷,王妃既然都让玄珏玄初对落衡动手了,自然不会不给王爷治疗,所以 没什么好去看的。 “王妃,去王爷的院子,这个院子是落城主的。” 因为当时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直接将王爷带到了这边,他在忙幽月,也就没管这个。 池南笙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跟着幽寒来到隔壁的一个院子中:“你去打点水来,我想洗个澡。” “是,王妃稍等。”幽寒将池南笙送到房间,便匆匆转身离开。 【宿主准备怎么做?】 或许是做贼心虚,系统明知道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可还是等到幽寒离开之后,才从空间中飘了出来,轻声问道。 池南笙看了看房中的布局与摆件,这一看就是方逐尘的房间。 他走到床边,莫名的就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占了方逐尘的屋子,然后那个呆子就跑隔壁住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原主蓄谋已久,不然为何会对顶着原主脸的自己,这么包容呢? 【等幽寒打水进来,你就知道了。】池南笙移开眼神,目光一寸寸扫过屋内,桌案上的每一个摆件,似乎都与尘王府中,一比一还原。 呵 明明年纪不大,这喜好倒是古板老成的很。 “王妃,水来了。”幽寒的在门外敲响了房门。 “进来。”池南笙眨了眨眼,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收了起来。 幽寒提着两桶热水朝里间的屏风走去,热水倒下去的一瞬间,热气瞬间弥漫了半个屋子。 “王妃,王爷的衣裳都在那个柜子里,要属下去拿过来吗?”幽寒提着空桶走了过来,指了指床边不远处的一个小柜子说道。 “不用了,你出去。” “是。” 等幽寒离开,池南笙自己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服,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清洗了一下,衣服也没穿便开始布置现场。 而池南笙这谜一样的操作,将飘在空中的系统,看傻了。 【宿主,你将这屋子弄那么乱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池南笙没时间与它多说,将目光放在了刚洗完澡的澡桶上。 原本是想将这水打翻,想了想,又觉得太夸张了,【统子,匕首给我。】 【哦。】系统迷糊的应声,将匕首递给了他。 池南笙将手指割破,在朝着窗户的那面桶上滴了几滴血,然后又在地面上滴了几滴,一直延伸到窗棂上。 【玄珏玄初过来了吗?】池南笙问道。 系统猛地回神,【我检查一下。】 一会后,【宿主,没看见玄珏,玄初在外面的屋檐下,幽寒没在外面。】 【你确定隐身有五分钟啊。】池南笙确认道。 【有。】系统斩钉截铁的回道。 池南笙点点头,【那开始。】 话落间,池南笙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中,随后‘砰’的一声,窗户被猛地踹开,池南笙直接翻身落到了外面,紧贴这窗户下面的墙壁。 玄初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房中,却只看见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晃动的窗户。 他直接闪身来到窗户边,看到血迹的那一刻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开,王妃受伤了,被掳走了!? 他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他把王妃弄丢了!!! 思绪只是转瞬即逝,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便直接从窗户追了出去。 池南笙屏住呼吸,看着玄初那犹如瞬移般的速度,暗暗咂了咂舌。 果然,直接跑是绝对不可能跑掉的。 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果然,幽寒没多久也闻声赶了过来,同样顺着窗户追了出去。 【还有多久?】池南笙问道。 【四分半。】 确定他们走远之后,快速将衣服拿了出来穿上,把头发绑成马尾,才从角落走了出来,尽量避开人群朝府外走去。 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堪堪有惊无险的走出了城主府。 【去买匹马,赶紧出城。】池南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城主府,他醒来,会生气,会疯的? 可是 如果他醒来,不能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会疯的。 所以,就这样,他不敢赌,也不想赌。 至少,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他还能骗骗自己,也曾被无条件的偏爱过。 池南笙苦笑一声,倒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患得患失的一天。 与其拥有的时候患得患失,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得到,这样,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算失去。 【宿主,往城西去,正门那边容易碰上之前赌坊里的人,难免生出事端。】系统建议道。 【好。】 第69章 宿主,我们去寻矿吧 池南笙不知道的是,幸好是听了系统的建议,没有走正街那边,因为 玄初就是去了仁义赌坊。 而此时的仁义赌坊内,一片狼藉。 当幽寒寻着玄初的气息赶来时,就看见玄初已经将赌坊内的所有人,都挑翻了。 玄初的脸上被面具覆盖,看不到神色,但只是光听声音,也能知道他有多愤怒。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血洗了这里。”话落间,手中长剑直入一人喉间。 这是玄初目前为止杀的第一个人,也是幽寒进来后看见的第一幕,幽寒心尖颤了颤,却也没多说,而是走到一人身前,冷声道: “周灿,你们少东家呢?” 周灿看见幽寒,心头猛地的一跳,这不是 那位尘王殿下的护卫吗? 而这个杀神,不是今日来的那个少年的随从吗? 难道??? 那个少年是尘王殿下的人? 少东家! 不久前出去了,难道少东家出门,真的去? “周管事,我的耐心有限。”幽寒长剑出鞘,冷光带起一道血线架于他脖子上,话音更冷:“你们,少东家呢?” “少少东家,刚,刚刚出去了。”完了完了,不会真的是少东家把人掳了? “去哪了?”幽寒眸色一沉,恨不得一剑砍了眼前的人。 周灿哆哆嗦嗦的,就是说不出去哪了,幽寒眼里凶光毕露,手中长剑微动:“你在找死!” 周灿猛地往后一缩,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幽寒大人饶命啊,少,少东家是刚刚出门了,可是可是,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少东家去哪了啊。” “求幽寒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闻言,幽寒手中的长剑转了方向,直接扎进了周灿的大腿:“你最好祈祷那个混蛋没有将心思动到王妃身上,不然” 惨叫声响彻整个赌坊,幽寒粗略的扫了一眼,大部分人都废了。 然而,在幽寒话落的一瞬间,赌坊瞬间就安静了。 王妃!? 今日来的那个少年,是王妃!? 尘王殿下的王妃!!! 完了! 周灿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就连腿上的疼痛,都来不及感受。 半点也没理会周灿的震惊,幽寒直接将剑拔了出来,转身来到玄初身边:“玄初大人,王妃应当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先出去找找。” 玄初没来过这无定城,对这仁义赌坊自然也不了解,他会来这里,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少东家对王妃的不当心思。 而且,王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自然不可能与谁结仇,除了今日之事。 可,若不是他们干的,谁会对王妃动手? 最主要的是,什么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王妃掳走? 不是他有多自信,而是 论单打独斗,除了首领,他们麒麟卫中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成为一方势力之主的。 然而,不论他怎么想,他都不会往池南笙身上想。 第一,王妃没有那个实力。 第二,王妃明明说了,晚上要自己陪他去玩的。 幽寒拉着暴怒的玄初出了赌坊,却站在街头,一时不知该往哪边去。 ———— 而此时的池南笙,已经买了不少吃的喝的,出了城门,随意选了个方向疾驰而去。 【宿主,我们去哪里啊?】系统飘了出来,学着池南笙的样子坐在了马脖子上。 池南笙摇摇头:【不知道,走哪算哪,你不是想去玩吗?这古代的山水不错,往山里走。】 【好呀。】系统乐了,反过头来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池南笙:【看不出来,宿主人还挺好的嘛。】 池南笙笑而不语,好吗? 或许。 夜,黑的很快,池南笙一路走走停停,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像是根本没走多久,又似是走了许久。 总之,直到天彻底黑下,他才恍然回神,看着天空中淅淅索索的几颗星星,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到底是冬天啊,这天黑的好快。” 【宿主,你已经一下午没吃东西了,那里有条小溪,去那边休息一下。】 系统不知道池南笙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它知道池南笙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它都尽量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陪着。 它不懂,明明宿主对方逐尘 可又偏偏非要离开。 虽然那些人很讨厌,可是,方逐尘对宿主很好,不是吗? 为什么要去管其他人呢? 可是宿主不说,它也不敢问,它虽然老跟宿主唱反调,但那也是因为宿主总是想死,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只要宿主答应好好活着,它定然不会总跟宿主唱反调,这可是它的宿主,第一个宿主,救了它狗命的。 它自然是要好好护着的,谁也不可以给宿主气受。 可是现在看宿主这样子,似乎很不开心,它也跟着不开心。 “好。”池南笙拉了拉缰绳,下马牵着往小溪边走去,带着它喝了点水,才寻了棵小树将马拴好。 找了块石头坐下后,就从空间拿出一只烧鸡和一壶酒。 系统飘在对面:【宿主,我们去寻矿。】 池南笙狐疑的看它:“你想升级?” 【对啊,升级之后,隐身就不用脱衣服了,时长也会相应的延长,总之】 系统傲娇的昂着小脑袋:【升级之后,好处有很多很多,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但是肯定要比现在好很多。】 【我能帮宿主的地方,也会更多。】 看到宿主为了离开,真的脱了衣服逃出城主府的那一刻,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可那也 而它,除了懊恼自己的无能之外,其他的都束手无策。 它千方百计的阻止宿主寻死,那就一定要帮宿主变强,它要升级,拿热武器,飞机,大炮,甚至是核弹,总之 谁都不可以欺负宿主,谁都不行! 而池南笙对于系统的能力,并没有多大的追求,准确的说,他依旧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所以 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想要变强的欲望。 不过,系统想,他倒也不是不能满足,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虽没有想活的欲望,同时也没有了要去寻死的想法。 或许,他也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没有察觉到罢了。 第70章 本王对你,很失望 ——城主府。 坐在外间的落衡眉心紧锁,望着那个戴着面具守在床边,不让自己靠近半分的人,还有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让他第一次这般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叫死亡的威胁。 此人他不曾见过,所以对自己抱有敌意倒也能理解。 最让他费解的是,幽寒在门口处,同样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问幽寒,他也不说。 只说等王爷醒来就知道了。 他想出去,幽寒也不让。 想动粗 暗处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若只是一个,他也不是不能拼一拼,两个 何况,这都是阿尘的人,他也动不了这个手。 方逐尘醒来时,第一时间便是在屋中搜寻着什么。 一会后,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玄初,南笙呢?” 玄初‘噗通’一声跪下,垂首请罪,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主子,属下将王妃弄丢了,请主子降罪。” 方逐尘听到这话,浑身的气息陡然转冷,眉宇间尽是冰冷:“你说什么?” “属下将王妃弄丢了,请主子降罪。”玄初话语坚定,没有半句辩解,亦没有半分委屈。 不论什么原因,王妃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失职。 方逐尘脸色阴沉,犹如暴雨前的乌云,指关节凸显出明显的白色,也是这时,他猛的感觉到自己手中似乎有东西。 他伸出左手,是张纸条。 [我走了,不要迁怒他们。] 他走了? 就留下这么一句话,还是给玄初幽寒他们求情的。 呵 池南笙,你就这般不待见本王吗? “呵,呵呵”断断续续的笑声突然响起,玄初猛地抬头,便看见了方逐尘手中的纸条,瞬间明白了什么。 王妃应该是自己走的,而不是被掳走的。 而在外间的落衡与门外的幽寒,却不知道方逐尘为何会突然发笑,而且,这笑声很明显不对劲。 落衡紧锁着眉心,抬脚走了进去。 “阿尘” 方逐尘闻声抬眸,笑意挂在嘴角,却不达眼底,他无助又茫然的看着落衡,嘴里轻声喃喃着:“他走了。” “终究还是走了。” “为什么?” “我对他不好吗?他为什么非要离开?为什么非要走?” 他将手中的纸条捏紧成团,指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握住:“他竟是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曾留给我。” “落衡,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他声音沙哑,思绪凌乱,略微苍白的脸色上,尽是不解与迷茫。 像是在与落衡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自嘲:“我任由他疯,任由他闹,他想怎样都可以,我只是让他不要离开,他为什么不愿?” “我知道,他恨我,因为我强要了他,可是那不是我愿意的啊,我也在弥补了啊,他为什么就看不见呢?” “我该去哪里找他?他会不会” 那个系统,能阻止一心想要寻死的他吗? “阿尘”落衡被这样的方逐尘吓到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失魂落魄的方逐尘。 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阿尘竟是,对那池南笙这般看重了吗? 明明阿尘传来的信上,只是说那池南笙是个比较重要的棋子而已。 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如今住在后院中的林清婉,阿尘喜欢的,不是她吗? “阿尘,你你真的喜欢那个庶子?”落衡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方逐尘听到庶子两个字,眼神顿时转冷,寒光犹如实质一般射向落衡,嗓音低沉甚至含着一丝丝杀意: “他是本王的妃,不是庶子,落衡,注意你的言辞。” 感受到那犹如实质般的杀意,落衡心底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样的阿尘,是他从未见过的。 就像 与这个世间有仇一般,让人自心底发寒。 落衡只觉喉间发紧,似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会错了阿尘的意,那池南笙 会是因为他的态度,才离开的吗? 房内静默了片刻,幽寒心中一紧,攥了攥拳头,跨步走进了房中:“王爷,属下” 幽寒顿了顿,似是在思考能不能说,可当他视线落在一旁的落衡身上时,替王妃不忿的情绪,压过了身份上的桎梏,他咬了咬牙,面色冷凝:“王爷,属下有禀。” “王爷,属下没看住王妃,属下请罚,但是”说着,幽寒猛地转头,如狼一般的眼神冷不丁的射向身旁的落衡。 幽寒将方逐尘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看向落衡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若王妃是自己离开的,那必定是因为落衡与齐景川的原因。 明明自己已经与他们说明了王爷的心意,他们却还是 听完幽寒的话,方逐尘浑身戾气暴涨,目光淬了毒一般看向落衡:“幽寒说的,可是真的?” 落衡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齐景川呢?”方逐尘语气很轻,却冷入骨髓。 “阿尘!”听到方逐尘的话,落衡顿时就急了:“他还小,不懂事,何况他也不知道你” “你之前的来信上,明明说的是” “这不能怪他,他也是担心你。” 落衡心急如焚,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他知道,方逐尘是真的生气了,真正生气的方逐尘有多疯,这世上估计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他也是本王的妃,是本王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进府的妃。” 方逐尘猛地起身,腿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瞬间被崩开,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走近落衡,双目渐渐赤红,森冷乖戾。 他一把薅住落衡胸前的衣裳,凶狠又执拗。 “怎么?本王要动齐景川,你便知道心疼了?”方逐尘嘴角扯起一抹默然,怒极反笑。 “你质疑南笙,防备南笙之时,可曾想过本王也会心疼?” “你可知他亦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疼着的?” “本王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不舍伤他分毫,你算什么东西?” 话落间,方逐尘内力一震,落衡瞬间被甩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嘴角更是缓缓溢出鲜血。 “玄初。” “属下在。”玄初应声。 “去将齐景川给本王带过来。”方逐尘脸色发青,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杀意。 “是。”玄初立刻起身就要出门,却被爬起来的落衡拦下。 “阿尘,算我求你,川儿不是故意的,他也只是担心你,如果你真的生气,我替他受了,不要动他。” “呵”方逐尘冷笑,眸光默然:“落衡,本王对你,很失望。” 第71章 死士营 “三个月,死士营。” 方逐尘闭了闭眼,眉宇间疲累尽显,身体似是被瞬间抽空,幽寒箭步上前扶住。 “阿尘”落衡还想说什么,却在方逐尘凉薄的眼神射来的那一刻,尽数憋在了喉间。 最终,他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 “王爷,您的伤口又崩开了,那是王妃为您处理的。”见落衡离开后,幽寒才急急的说道,说出的话更是没有经过半点脑子。 直到这话出了口,他才猛然想起,这时候不应该再提起王妃。 然而,误打误撞的,就刚好撞进了方逐尘的心。 他低头愣愣的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上面的血,很是碍眼。 因为,那是南笙帮他包扎的,但是 却因为他,弄脏了。 而突然站定的方逐尘,让幽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只能半扶着站在一旁,也不敢再开口问。 良久,方逐尘才冷声开口:“玄初,去将林清婉处理了,丢去乱葬岗。” “是。”玄初很快应声退下。 “幽寒,出去盯着他,不入死士营,就将人带过来。”方逐尘声音极冷,哪怕幽寒知道王爷是生气了,可也让他忍不住的心颤。 或许是最近有王妃在,王爷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几乎很少很少看见王爷发火,他差点忘了,王爷生气的样子。 幽寒将方逐尘送回床上,又从桌子上倒了杯水过来:“王爷,喝点水。” 方逐尘接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 “王爷可是有事交代?”幽寒刚准备离开,看到方逐尘的眼神时,脚步又顿住了。 “他可有与你说什么?”他,自然指的是池南笙。 幽寒明白,可是 他低下头,双膝跪下:“王爷,属下该死,因为幽月受伤,王妃便让属下去看顾,找了玄初大人跟着。” “属下以为以为王妃真的只是想去玩一玩,看一看,所以” “并未跟着,王妃,亦不曾给属下留话。” 幽寒话音一顿,说不下去了,他越说,越感觉是在推卸责任一般。 何况,就算是他自己跟着,估计也防不住铁了心要走的王妃。 毕竟玄初大人那般实力,都没防住。 听完幽寒的话,方逐尘惨然笑了笑,心里也已经大概能知道池南笙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或许,南笙在看见赌坊那一刻,就已经想好,要怎么离开了。 难为,他还会回来帮自己处理伤口。 他找玄初看顾,就是想让幽寒放松警惕,毕竟,玄初比幽寒,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幽寒却忘了,玄初是第一次与南笙接触,玄初实力强,却心思不够,怎么可能是南笙的对手? 何况,南笙还有那个系统相助。 “行了,你下去。” “是。” 幽寒退出来之后,便直奔南院,刚踏进主院的门,就看见齐景川跪在院中,见幽寒过来,齐景川抬头看了他一眼。 落衡也很快从屋中出来。 “幽寒,你可以告诉我,阿尘与那池南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说实话,落衡虽然知道方逐尘现在很生气,但是,他依旧不能理解。 毕竟,就算是川儿无状,冲撞了,可他初心是好的,真的有必要送去死士营吗? 三个月啊。 川儿怎么可能受得了? 幽寒看着焦急的落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落衡,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讨厌更多,还是无力更多。 落衡与王爷,算是过了命的交情。 落衡落魄时,是王爷拉了他一把,亦多次相助。 而王爷身上的毒,亦是落衡拼了命在研究该如何解。 王爷多少次的生死之间,都是落衡拼了命将王爷抢了回来。 落衡医毒双绝,那也不是天生的,是他用命一点一滴堆出来的。 这也是他看起来脸色常日惨白的原因,日日与毒为伍,若不是有强悍的内力支撑,或许早就被自己玩死了。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去恨一个为了王爷拼命的人呢? 何况,王妃会离开,终究还是因为他们的失职,与落衡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唯一气不过的就是,他在踏进这城主府,将幽月送回院子后,他便第一时间找到了落衡,与他大致说明了情况。 明明就只是一个态度的问题,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为什么他做不到呢? 为什么非要将王妃与王爷划分开来? “落城主,死士营齐景川是一定得去的。”幽寒开口,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 “错了,就得认,这个道理想必落城主很清楚。” “王爷如今在气头上,如果王妃能回来,或许就不用三个月,幽寒言尽于此。” 话落,幽寒直接拉起跪着的齐景川,齐景川也没有反抗,抬眸看了眼眼眶通红的落衡,轻笑了一声。 “哥,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别担心。” 落衡深吸口气,缓缓扯出一抹僵笑:“小心些。” “好。” 见他们似乎也没话说了,幽寒不再耽搁,直接带着人就离开了。 落衡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再也忍不住,抬手捂着心口重重的咳了几声。 是他,太惯着川儿了,去练练也好。 若自己往后不在了,他这性子终究是要长大的,自己也护不了他一辈子。 ——无定城后山,死士营。 “进去,磨磨你的性子,也是为你好,这世上厉害的多了去了,不是谁都会给你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是你惹得起的。” 幽寒看着情绪低迷的齐景川,冷声道。 若说对落衡,幽寒心存感激,在不伤害王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暗卫,亦是对其敬畏的。 而对齐景川,他们更多则是看弟弟的感觉,以往一些小毛病,王爷不会与之计较,他们也更不会上纲上线。 但是,王爷如今的软肋是王妃,他们的底线,便也是王妃。 “幽寒,我真的知道错了。”齐景川缓缓抬头,哪里还有半分趾高气昂的样子,甚至,隐隐透着几分颓废。 “我见不到王爷,所以我能不能求幽寒你一件事?” 齐景川眸光微红,看向幽寒时,隐隐的透着几分可怜。 “你想干嘛?”幽寒无奈叹息一声,出声问道。 “我这都是我的错,我,你能不能替我求求王爷,不要迁怒哥哥,哥哥都是因为我。” 齐景川满脸懊悔,站在那里隐隐的透出几分局促不安。 “是我混,不关哥哥的事。” “我求你,帮我与王爷说说好不好?” “我不想因为我,让王爷与哥哥之间生了嫌隙。” “放心,王爷与落城主之间,不会生嫌隙。”幽寒淡淡道。 而他没说的是,只要王爷能把王妃找回来。 第72章 寻人,找矿 幽寒回到城主府,先去了一趟厨房,端了些吃食来到门外。 “王爷。” “进来。”方逐尘平静的声音自里面传出,给了幽寒一种王爷并未生气的错觉。 而等他推门而入时,就看见王爷坐在了桌案前,似乎是在画着什么,外衫也没穿。 他端着吃食走近,桌上放着的,赫然是王妃的画像。 有生气的,也有笑着的,每一张都画的惟妙惟肖,幽寒一张一张看过去,眸中的惊讶之色愈甚。 最后,幽寒的目光定格在一张画像上。 那是 他若是没记错,那是王妃进府不久,脚踩林启钧的那一幕。 原来,王妃的每一帧,都在王爷心中留下这般深的印象吗? 以至于王爷仅凭记忆,就能将王妃的样子,做过的事,一一画出来。 “幽寒,将这张画像拿去找人拓印,越多越好,悬赏十万,若谁能将人送回无定城,本王无条件答应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方逐尘从众多的画像中选出一张不苟言笑的,那是他有一日惹了南笙生气,他坐在马车中与那个桶子说话,控诉自己的暴君行为。 不管他如何哄,他就是不搭理自己。 后来才知道,原来南笙不理自己,是不想因为怒气而对自己发火,所以索性不理,这样也就不会发火了。 “是。”幽寒将手中的吃食放下,接过那张画像,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胸前。 “王爷,吃点东西。”幽寒看着被直接无视的吃食,冒着惹怒方逐尘的风险开口。 果然,方逐尘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幽寒,就让他心尖一抖,躬了躬身,再不敢多留,忙转身离开。 却在出门的一瞬间,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嘟囔了一句:“王爷不吃东西,王妃若是知道,定然会生气的。” 方逐尘手中的笔一顿,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一旁的吃食上。 他会因为自己不吃东西,而生气吗? 应该不会。 呵 若是会,又怎会离开的这么干脆呢? 可,哪怕明知道不会,他还是放下了笔,拿起了筷子。 南笙,你跑不掉的。 我会亲自将你带回来,哪怕你因此更恨我。 ————半月后。 池南笙已经在山里晃荡了半个月了,直到今日才算是遇上了第一个人,也知道了这里叫西岩山。 【宿主,这里肯定会有好东西,我们再往里面走走。】系统坐在池南笙肩头,感受到周围逐渐浓郁的能量波动,激动的手舞足蹈。 池南笙稍稍休息了一下,喝了口水便起身朝大山深处走去。 【宿主,你为什么那么急着给我升级啊?】系统很开心,但是开心的同时,又有点想不明白。 因为,宿主这段时间,在给它找矿这件事上,从来不耽误。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偶尔出去买点吃的存着,顺便透透气之外,几乎时时刻刻都徘徊在山里。 而距离宿主上次出山,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宿主上次一次性买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水,看那样子,是打算住这山里了。 这座不是,那就换一座,半个月已经跑了五座了。 总之,这周边的山,不管是有矿的还是没矿的,都被宿主摸的差不多了。 池南笙拎着水壶,转头看了自己肩头的系统一眼:“你不是说,升级之后会有很多好处吗?” 升级了,系统的药,也就可以给别人用了,那方逐尘的毒,或许就能解了。 池南笙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山峰,右面岩石多,如果真的有矿,应该是在那边,不会在山顶。 找准方向后,池南笙不再耽搁,直接迈开步子朝上面走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许多背着锄头铲子从上面下来的人,这也让池南笙更确定了自己没看错。 可当他来到半腰处时,看到了正在被开采的矿石,同时,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官兵。 果然,他一直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矿山,根本不可能让私人开采的,必定会是官府控制的。 可这样一来,他想要混进去,就难了。 【宿主,那那那!那有,矿心,那里面,肯定有矿心。】系统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池南笙被吵的头疼,伸手摁了他一把。 【你安静点,再吵劳资不找了。】 系统撇了撇嘴,【知道了,我不吵就是了嘛,那么凶干嘛?】 池南笙:他怎么它了吗? 这系统,越来越特么娇气了。 系统怯怯的看了眼池南笙,又快速将眼神放到了下方,眼里的渴望就差从眼眶中溢出来。 矿心啊。 它可以升级了。 它终于可以摆脱废物这两个字了。 它终于可以给宿主实质性的帮助了,它要升级! 可是,看着下面守着的那么多官兵,系统的兴奋瞬间被浇灭:【宿主,我们该怎么混进去呢?】 池南笙也头疼,【但凡你不废成这样,也不用头疼了。】 系统努了努嘴,委屈的低下头:【我也不想啊,是因为我要被毁灭,所以主脑根本没给我任何设定嘛,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升级了。】 【行了行了,你还委屈上了。】池南笙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你安静点,等天黑了,我们再想办法混进去。】 系统猛地点头,【好,等天黑了,我们隐身进去就是了。】 池南笙: 那得看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想到别的法子。 隐身 除非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他绝不会再用。 第73章 想死!真的很想死! 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 池南笙坐在树端之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脑子里却不争气的全是方逐尘。 系统不知道池南笙在想什么,只知道,沉着脸的池南笙,比跟它扯皮的池南笙,要可怕。 所以它自己在树端顶上飘着,眼巴巴的望着下方的矿脉。 矿心! 啊啊啊啊!!! 那下面肯定有矿心! 它悄咪咪的看了眼躺在树干上的池南笙,天都黑了啊。 宿主也不说要行动了 它也不敢问,也不知道宿主到底为啥不开心,总是沉着脸,挺吓系统的。 不是宿主自己要离开的嘛啊? 现在出来了,又整日板着一张臭脸。 就在系统几乎要忍不住的时候,池南笙终于动了。 他缓缓从树干上坐起,看着下方已经散去的人群。 工人都已经离开了,就剩外面十几个守卫,隐身进去倒是问题不大。 问题是,就算有矿心,自己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这个时间肯定不会短,而系统的隐身时间只有五分钟,他该怎么解决找矿心,所带来的时间差? 玛德! 池南笙眸中泛起不耐。 他总不能随时随地的光着,不穿衣服,然后来人了就隐身? 这特么是什么事啊!!!! 【你那个隐身间隔,就不能取消吗?】每次间隔十分钟就能再隐身,所以 这个间隔的意义,在哪里? 就为了给他找不痛快吗? 系统飘回池南笙身边,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宿主,我这些能力,都是自带的,没有经过主脑的强化,所以,bug就特别多,我也不想这么废的。】 它不像那些被正经派出去的系统,都是经过主脑强化,或者植入了某些特权,只要达到一定的要求,完成特定的任务,就可以解锁。 它 它现在能给予宿主的一切,什么药剂啦,什么恢复伤势啦,还有这个鸡肋的隐身啦。 说白了,都是偷来的,偷来的,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bug。 别说宿主烦,它也很烦啊。 它还得时时刻刻的提防着主脑,就怕什么时候主脑去而复返,到时候就彻底完了。 所以,它必须得留着点能自保的能量,根本就不敢尽数倾在宿主身上。 池南笙挠了挠头,无奈的开始脱衣服,看着自己最后剩下的一条亵裤,他真的很想掉头就走。 系统自然也看到池南笙的犹豫,它想了想,弱弱的出声:【宿主,我给你找条短裤,你换上,然后我多泄点能量,应该能勉强遮一下。】 闻言,池南笙如刀一般的眼神猛地射向系统:【你能处理为什么早不说?】 系统默了一瞬:【因为会减少时长。】 池南笙: 累了,毁灭! 【多久?】 【大概四分钟左右。】系统没说的是,这只是预估,毕竟对于现在的它来说,一点点能量都是珍贵无比的。 不过,它肯定会尽力就是了。 池南笙再次将目光放到山坳下,从这过去,大概需要五分钟,自己小心一点,应该是可以摸过去的。 到了附近再隐身进矿洞,四分钟应该差不多。 想着,他再次穿上衣裳,翻身从树上下来,借着月色慢慢朝下方摸了过去。 【宿主,前方不远有一个小队,我们从左边过去,那边有个山丘,可以隐藏。】 池南笙注意着脚下,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系统则是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一有半点风吹草动,就会及时提醒。 花了差不多八分钟,池南笙才算摸到了矿洞入口附近。 他闭了闭眼,强行逼着自己冷静,这次能有条短裤,已经很不错了。 一会后,池南笙才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脱衣服。 最后拿着系统‘偷’来的的一条四角短裤换上,深深的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隐身。】 【好了宿主。】系统弱弱的提醒道。 池南笙不敢多耽搁,抬脚从一旁走了出来,毕竟要特么从那些守卫面前走过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混到能穿上衣服,都成了奢望了? 明明这矿,也不是非要弄到手的,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 死了多好,活着受这罪,真是够了! 池南笙心里骂骂咧咧,脚上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留神踩了树枝啊,石头啊 幸好的是,很晚了,这些守卫大部分都在犯困,并且,也都只是普通的衙役之类的,所以池南笙虽然走的艰难,倒是也有惊无险的进去了。 这若是幽寒他们,自己肯定过不来。 在跨进矿洞的那一刻,池南笙便加快了速度,一直跑进去很远,身形也开始慢慢显现。 快速拿出衣服穿好,开始打量周边的地形。 【矿心在哪?】池南笙问道。 【里面里面,最里面。】系统瞬间就兴奋了,可随后又低迷了:【矿心在地底深处,今晚估计不一定能挖出来。】 池南笙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径直朝里面走去。 最主要的是,先去看看这个矿洞挖了多深,有没有挖到矿心的位置。 如果到了,自己只是接着往下挖,问题倒是不是很大。 大不了,今晚找准位置,先给自己挖一个藏身的地方出来,到时候天亮了,自己也能藏在里面。 等晚上开采的人都撤了,自己再出来挖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系统终于出声了:【这里这里宿主,在这里。】 系统飘在空中,朝着右边努力的伸着小短手,就像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一般。 池南笙转了方向,看着眼前的墙壁,久久无言。 系统也反应过来了。 这些采矿的,压根就没有往矿心的位置挖,他们 挖错边了!!! 池南笙的沉默,好长,好久。 系统默默的低下头,也不敢再激动。 怎么办? 想死! 这一刻的池南笙,真的,很想死! 第74章 挖山,星核 ——半月后,无定城。 江湖上突现一则寻人悬赏,整个江湖,包括朝堂中的许多人,都开始了蠢蠢欲动。 若只是一般的寻人悬赏,还不会引起这般动荡。 能引起这般动荡的,只因,这寻人悬赏,是无定城城主,落衡发出的。 几乎所有人都铆足了劲,人手一张画像,奔走相告,更甚者,就连遇上一只老母猪,都恨不得拿出画像问上一两句。 很多人更是直言,无需报酬,也不会前去领赏,寻到了人,自然会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毕竟,这十万两的悬赏是诱人,可更诱人的,是命啊。 那可是无定城城主亲口许下的承诺,不管是谁将人送回来,哪怕只是提供个消息,都能去无定城找他,不管任何要求,绝不推辞。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了。 无定城外,落衡戴着银制的白鹤面具,身前是坐在轮椅上的方逐尘。 看着执意要走的方逐尘,落衡将手中刚刚研制出炉的解药递了过去:“阿尘,万不可再动内力。” 方逐尘却并未理会落衡,眼底的冰寒怎么也化不开:“落衡,你最好祈祷本王能将南笙平安的带回来,否则” 话音猛然一顿,方逐尘缓缓转眸,凉薄默然的眼神,看得落衡一阵心悸。 “本王也不知道,本王会做出什么事。” “阿尘”落衡轻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走。”方逐尘冷声道。 见方逐尘压根就没想要接下药,落衡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往一旁的幽寒走去:“别再让他动内力。” 幽寒看着眼前卑微的落衡,谈不上同情,却也无法再气,不管如何,他也是为了王爷好。 只是 这中间事出突然,他们谁都没能反应过来,便已经发生了。 若不是王爷昏迷,定然也不会造成这般场面。 “落城主将别的事放一放,先找人。”看了眼被幽月推着走远的方逐尘,幽寒叹了口气说道。 毕竟,王妃回来了,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若是回不来,那就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了。 若非落衡对王爷有数次的救命之恩,那齐景川,估计早就被王爷宰了。 说完,幽寒便转身来到马车前,与幽月将方逐尘抬上了马车。 “驾。”幽寒挥动手中马鞭,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落衡才收回眼神,转身回到城中。 而紧随方逐尘离开的,还有死士营多名死士。 凡是有消息的地方,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的西岩山下,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一妇人看着手中的画像左翻翻,又翻翻,嘴里嘟囔了一句。 “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最终视线落在了那十万两赏银处,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哪里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着,将手中的画像往一旁角落中一丢,这种好事,哪能轮得到他们。 “婆娘,饭好了吗?”小院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老子要饿死了,快点。” 男人将手中的工具放下,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肩膀,骂骂咧咧的朝屋中走去。 “真是见了鬼了,以为碰上个肥羊,没想到是个硬点子,老子的膀子差点都废了。” 不过,他摸了摸胸口凸起一小块,心情又瞬间就好了。 得了一个银锭子,倒也不亏。 今夜的本钱又有了。 “好了,马上就好。”里间传来妇人微微颤抖的声音。 很快,妇人就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又匆忙回到厨房拿了一小壶酒和两碗饭。 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直到男人吃完出去之后,妇人才开始吃一点剩下的残渣。 至于那被丢在角落的画像,随着妇人吃完,一起进了火灶。 ————西岩山上。 【宿主,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系统飘在池南笙身侧,激动的手舞足蹈。 池南笙停下手中的兵工铲,拿出一壶水猛灌:【统子,你最好升级后有药给我,不然】 【有有有,宿主,等我吸收完这个矿心,最少能升三级,肯定有。】系统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有多远?】池南笙回头看了眼自己挖出来的 姑且称为隧道,少说也有十几里了,这弯弯绕绕的,都不知道绕进来多深。 半个月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连续挖半个月山的一天。 愚公移山估计都没他狠。 休息的时间,系统也赶紧给池南笙恢复体力,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土墙与露出来的石块。 【宿主,再坚持一下下,马上了,我感觉到了,把这块石头搬开,应该就差不多了。】系统指着眼前的一块大石头,弱弱的说道。 池南笙想刀人的眼神缓缓落到系统身上:【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 【它起码比我大三倍,三倍,你有没有常识?】 还搬开,他把它吃了,干净。 系统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移开了眼神:【那不搬开,怎么办嘛?】 池南笙只觉得头皮一阵抽抽,怎么办? 凉拌! 玛德! 真的服了。 【给我把锤子和钻头,看能不能凿开。】凿不开就特么又得从边上绕过去。 起码还得耗一天。 系统将东西拿了出来,默默的飘远了些,宿主现在就像个炸药桶,不能碰。 一碰就得炸。 池南笙深吸口气,认命的拿起了工具。 这系统,他是真的不想说它废,可好歹给他整个电动的,他也没这么大的怨气啊。 最后,池南笙终究还是估算了错了那块石头的大小,这一绕,耗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池南笙终于看到了所谓的矿心了。 一块 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大石头。 他试着上去敲了敲,呵呵 这玩意儿就是放现代去,都不一定能给它整开。 “怎么搞,你赶紧的。”池南笙很不耐烦的说道,他在这底下呆了大半个月,别说洗澡了,就是脸都没洗过。 他现在浑身不舒坦,想揍人,想杀人,想死! 第75章 人在西岩山 系统快速飘到石头上方,星核啊,真的是星核! 就是有点小,这估计是哪个行星上掉下的一小块角。 不过,就这么一点,那也足够它用好久好久了,等它吸收完,搞不好能升四级,甚至五级。 这要是多来几个,它还怕什么主脑啊。 【宿主,快把它收进来给我。】系统贪婪的吸收着溢出来的能量,迫不及待的喊道。 池南笙手伸到石头上,瞬间,洞内那五颜六色的光就消失了。 往空间一看,就只剩下一阵极为刺眼的白光。 【怎么变白光了?】池南笙嘟囔了一句。 【嗷,这是因为矿洞内还有其他很多的金属啊,受磁场影响,每种金属折射的光都不同,汇聚到星核身上之后,自然就变成五颜六色了。】 系统一边抱着星核,一边也不忘给池南笙解释。 池南笙点点头,也懒得去研究它到底发什么光,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手中的铲子和锄头。 果断将东西丢进了空间,转身,原路返回。 就算这土墙后面就是出口,他也不要再挖了。 再挖真的要吐了。 久不见天日的池南笙,终于看到光了。 这一刻,他格外的想念阳光,恨不得现在就出去。 也是这一刻,他讨厌阳光,因为,这就说明,他还得在这洞里,等到天黑,等外面开采的人都散去之后,他才能出去。 相比在洞里窝着,他更怕麻烦,所以,他拿出水壶喝了一口,又洗了洗手:【统子,我睡一会,天黑了叫我。】 【好的宿主,有我看着呢,你放心休息。】系统很快回道。 与此同时,方逐尘看着拦在身前的黑衣人,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阁下拦路,意欲何为?” “你就是方逐尘?”为首的黑衣人定定的望着方逐尘,眸光中充斥着嫌弃与不屑。 这就是那个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王爷? 看着 也不怎么样嘛。 弱不禁风的。 “你们是何人?”幽寒上前一步,呵斥道。 “我们是什么人,尘王殿下就无需知道了。”黑衣人嗤笑一声,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提醒尘王殿下一声,池南笙往后有我们护着,就不劳烦殿下了。” 说着,黑衣人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方逐尘的腿上,“殿下还是回你的王府,好好休养为上。” 此话一出,方逐尘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出愤怒的光芒:“你什么意思?” “南笙在何处?” 黑衣人仰首大笑:“方逐尘,你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能有什么用?” 看来,传言真的不可尽信。 “玄珏玄初!”方逐尘不想与之多言,置于两侧扶手的双手紧握,指关节一寸一寸泛白。 玄珏玄初瞬间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大有两个人包围十几人的架势。 黑衣人眉峰动了动,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兴味:“哟,麒麟卫,有点意思。” 他收回刚刚那句话,传言,有时候还是有点点依据的,只是 仅凭这两个麒麟卫,还不够。 “尘王殿下这是想动手吗?”黑衣人的不屑溢于言表,方逐尘双眸微眯,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把人交出来,我们相安无事,否则就是掘地三尺,本王也定会将你们从地底挖出来。” “哈哈”黑衣人突然发笑:“是吗?” ‘锵’一声,利刃出鞘,寒光四起。 “正好,劳资也看你不爽很久了,就让我来试试尘王殿下的实力。” 话落间,一阵刺骨的寒气陡然袭来,带起层层白雾,隐约中能看到一双嗜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方逐尘。 幽寒幽月立刻拔剑迎了上去,两人对一人,勉强能拖住对方,若想拿下,难。 方逐尘越看,身上寒气愈甚,对方没有要伤人的想法,就仿佛真如他所言一般,只是试探。 但凡对方起了杀心,幽月幽寒必定不是对手。 而最让方逐尘心惊的,不是此人,而是那身后的十几人,竟是六人一组,便将玄珏玄初牵制住了。 而且,功法招式都是自己不曾见过的。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与南笙又是什么关系? 南笙会在这群人手中吗? 看着眼前的战局,方逐尘心中戾气横生,可不等他想明白什么,那与幽月幽寒周旋的黑衣人直接一掌震开了俩人。 “哈哈”黑衣人盯着方逐尘发笑,相比之前的不屑与鄙夷,此时他的眼神,似乎是略有缓和。 “尘王殿下还是有点实力的,不过就这点实力,还远远不够。” 黑衣人长剑入鞘,身后的那十几个黑衣人也开始慢慢收招,玄珏玄初瞬间抽身,退回方逐尘身侧,目光警惕的注视着他们。 而对面的黑衣人,也在打量着玄珏玄初,视线最终落在方逐尘身上,眸光微暗:“此次只是警告,若尘王殿下不能坚定自己的选择”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卫,也未必能保全殿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哈哈” 话落间,人已经在几米开外,稍缓,空中才随着肆意的笑声飘来一句话:“人在西岩山,希望尘王殿下,不要让在下失望。”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方逐尘脸色冷凝,眼中的冰寒,怎么也化不开。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听这意思,似乎是为了南笙而特意来警告自己,并告知南笙身在何处,而并非是掳了人。 “可知道何门何派?”方逐尘看向身旁站着的玄珏,沉声问道。 玄珏摇头:“主子,这些人武功路数极杂,内力都极为深厚,他们没有杀心,若起杀心,属下最多一对三。” 听完玄珏的话,方逐尘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 江湖上能有这般实力的,不多。 准确的说,是极少。 紫云观,紫云道长算一个。 寒霜门,雪公子算一个。 罗刹殿,碧眼罗刹算一个。 所以 会是这三个势力吗? 南笙又怎会与这些人有关系呢? 第76章 南笙去矿山做什? 池南笙从矿洞出来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刺骨的冷风让他忍不住哆嗦。 这系统去吸收能量了,也不说给他分一点点能量 玛德,冻死了。 赶紧跑到不远处的小山丘后,拿出衣服穿好,裹紧了身上的羊毛大袄。 一直等到身子暖和起来,池南笙才起身,隐匿着身形朝外面摸去。 等他从山坳中上来,天边都已经泛白了,四下看了看,找了棵最高的树爬了上去。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在什么时候最让他羡慕内力深厚的人,那肯定是爬树的时候。 因为,这段时间除去在地下的时间,剩余时间,一般用来爬树了,而且还不能爬低了。 虽然爬树对他而言不难,可他依旧很难受。 想想幽寒幽月他们,真特么爽。 【统子,你看着啊,我要睡觉,什么时候吸收完了,什么时候叫我。】 【宿主,我估计一时半会吸收不完,预估半个月。】系统很快回道,想了想,又道: 【所以宿主,要不我们直接下山,寻个客栈休息一下。】 池南笙低头看了看下方,拳头硬了。 【我爬上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宿主您也没问啊】系统被吼的一愣,委屈道。 池南笙: 干得漂亮! 他竟无言以对。 他为什么会碰上这么一个冤种啊!!! 最终,池南笙还是从树上下来了,一路上那速度,就差火花带闪电了,看的系统默默缩在了某个角落吸收着能量,半点不敢吱声。 终于,池南笙在午饭前赶到了一个镇子上,随便寻了家面馆扒拉了两碗面之后,便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个客栈——西风客栈。 来到柜台前,要了个房间,付了钱就拿着门牌号上楼了。 因为实在太困,导致他忽略了掌柜的那冒着星星的双眼,更没有注意,在他上楼后,掌柜的就匆匆跑了出去。 以至于他刚刚付的房钱还放在柜台上。 池南笙来到房间,让小厮打了热水,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统子,天不塌别找我。】 系统刚准备应好,就听见池南笙继续说道:【天塌了也别找我。】 系统: 接连两天,池南笙连边都没翻一下,在山里逛了大半个月,又在底下挖了大半个月,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将池南笙的耐心彻彻底底的耗光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就连做个梦都是在挖啊挖啊挖 ——深夜,镇子外。 “王爷,这是西岩山下唯一的一个镇子,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幽月推着方逐尘,幽寒跟在身侧,询问道。 方逐尘没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南笙来山里做什么? 他真的在这里吗? 有没有可能 是假消息? “落衡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幽寒回道:“各处消息很多,但是每一处都扑了空。” 方逐尘眸色沉了沉,“走,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进山。” “是。” 三人走进小镇不远,就碰上一个猎户模样打扮的人站在路边,手中拿着一张画像打量着,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方逐尘抬手,示意幽月停下,看了幽寒一眼,幽寒会意,立刻朝那猎户走去。 刚走近,就听见那猎户低声呢喃着:“这不是那个小白脸吗?” 随后声音陡然加大:“娘诶!十万两!” “这小白脸,这么值钱的吗?” 此话一出,也无需幽寒再问了,方逐尘直接让幽月将自己推了过来。 “你见过画上之人?”方逐尘语气急切,眸中神色难掩激动。 “见过啊。”猎户听见声音,下意识回道,当他抬头看向慨然时,眼底的贪欲怎么也抑制不住。 这衣裳,这气度,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啊。 难道 他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画像,又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方逐尘:“就是你要找这画像中的人?” 方逐尘点头,语气中的激动根本抑制不住:“是,他在何处?” 快两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听到南笙的消息。 见方逐尘这幅焦急的模样,猎户神色微变,眸中闪过计较,将画像背于身后,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你是什么人?这画像上所言,可属实?” “只要你带我们找到画像上之人,少不了你的。”幽寒上前一步,冷声道。 “我怎么相信你?”猎户依旧不松口,只是狐疑的望着几人,这三人,一看就不好惹。 他是爱财,可他更惜命。 然而,回答他的确实一道渗人的寒光。 幽寒持剑而立,看向猎户的眼神,就犹如看一个死人:“你只能选择相信,找到人了,不会差你分毫,找不到死。” 猎户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抓不住手中的画像,再不敢多言半句:“信,信信信,我这就带几位爷去,这就走。” 说着,他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脖子,从幽寒剑下移了出来,指了指方逐尘他们刚进来的镇外。 “小的是在西岩山打猎的时候,碰上这位公子的,他向小的打听此处地名与管辖者,看那公子行走的方向,小的估计是去矿山了。” “带路。”幽寒冷声喝道。 “哎哎哎,是,是是。”猎户点头哈腰,战战兢兢的朝镇子外走去。 幽寒跟在他身后,幽月推着方逐尘跟上。 矿山? 南笙去矿山做什么? 此处的矿,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属刘知府管辖内。 “玄珏。” “属下在。”玄珏立刻现身。 “去将刘青山带过来。”方逐尘思虑了一下,开口吩咐道。 “是。”玄珏应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幕,直接将猎户三魂吓跑了两魂,后背更是瞬间就被浸湿。 刘青山,刘知府!? 知府大人! 这这这,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画像上的人,又是何人? 自己之前还曾 现在该怎么办? 猎户懊悔不已,他为什么要手贱去捡这画像呢? 这 找不到,要死。 找到了,估计还是个死。 完了! 完了完了! 第77章 这个蠢货!!! 【宿主宿主!】系统的声音如炸雷般在脑海响起,池南笙猛地从床上弹起,脸色黑沉如墨。 “系统,你最好有事。”池南笙眼中迷蒙还未散去,就被暴怒填满,看着飘在眼前的系统,恨得咬牙切齿。 【嘘嘘嘘别说话别说话,有人找来了,好多人。】系统急急忙忙的说道。 【宿主你往里面角落去一点,我隐身了,你别出声。】 池南笙还没弄清楚状况,听到系统的话,便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移了移,还将自己的衣摆全部薅进了怀里。 【怎么样?什么人?】池南笙紧张的望着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宿主别慌,不是方逐尘,这些人实力不怎么样,应该发现不了的。】 系统将一块屏幕调到池南笙眼前,【都是些江湖人,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 池南笙看着屏幕里那匆匆往自己房间跑来的人群 玛德! 这是要干嘛? 直到他看见有些人手中的画像时,才猛地想明白:【这不是我的画像吗?】 【是的呢宿主。】系统啧啧着回道:【应该是方逐尘画的,看这架势,宿主你恐怕要无处藏身了。】 不得不说,这方逐尘是真的狠,也不知道宿主被他盯上,到底是好还是坏。 系统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可当它将视线落在怀中抱着的星核时,又瞬间就自愈了。 等着,等它升级完成,一个方逐尘而已,慌个屁。 自己还才吸收了一点点呢,这隐身的功能,不就完善了吗? 等自己将星核彻底吸收完,估计要小飞一把了。 而池南笙听完系统的话,那脸色,已经无法用臭来形容了。 这方逐尘莫不是个疯的? 有必要搞这么大动静吗? 真是 服了!!! ‘砰’一声,门被暴力撞开,一堆人推推搡搡的往屋里挤,要不是这人是落衡要的,估计都要大打出手了。 【宿主,现在我们怎么办?】系统弱弱的飘到池南笙脖子后面趴着,那模样,就像是在池南笙身后,别人就看不见它一般。 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池南笙偏头,看到怂成这样的系统,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人呢?” “掌柜的,你不是说人在这吗?” “人呢?” “这”掌柜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这人,明明就在屋里的啊? 一时之间,池南笙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吵的他太阳穴一阵突突。 又只能收敛自己的气息,半点不敢懈怠。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混那么一个两个扮猪吃老虎的。 最终有人将视线落在两侧的窗户上。 “窗户,肯定是我们动静太大,人跑了。” “追,快分头追。” “这可是无定城城主要的人,十万两啊。” “切,肤浅,十万两有什么用?” “就是,那可是落城主亲口答应的一个要求,十万能干嘛?” 一群人分成两拨,一边窗户一拨,那跳的,跟特么下饺子一样的。 看得池南笙眼睛都直了,等人全部离开之后,池南笙才喃喃的对系统说道:【统子,我感觉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系统见人都走了,也从后面飘了出来,狐疑的望着池南笙:【宿主,我没听懂诶。】 【你不觉得,这群人像是来杀人的,而不是来找人的吗?】池南笙莫名的感觉 有些心有余悸。 就,莫名的有种,饿虎扑食的既视感。 系统用力的连连点头:【嗯嗯嗯,这好像是群疯子,宿主,我们赶紧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我吸收完之后,就不用怕他们了。】 南笙起身下床,没好气的望了它一眼,怕? 怕个der怕。 就着昨夜的洗澡水抹了把脸,池南笙直接大摇大摆的从客栈前门走了出去。 没有半刻的耽搁,直接就朝着镇子外走去,一路上看到的,除了行色匆匆的各路人马,就是他池南笙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 这是大山之下啊,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他们竟然都能找过来。 他真的很服气。 而池南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踏出客栈不久,一群黑衣人就冲进了他的房间。 “主子,公子不见了。” 他们在屋内搜寻了一番,一人上前,朝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语气中是化不开的疑虑。 为首的黑衣人也狠狠皱眉,他刚刚明明一直都守在外面,他很肯定,绝对不可能有人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何况,公子没有内力,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公子到底去哪了? 如果真的离开了,那 他是何时离开的? “主子,现在怎么办?” “是啊,殿主那边该怎么交代?” 众人都有些慌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耳畔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一个个低着头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们确定,在我回来之前,公子一直都在屋中?”黑衣人眉眼间迸发出戾气,凝声问道。 “回主子,在那些人冲进屋子之前,公子绝对在屋内。” 一人很肯定的回道。 黑衣人拧眉,暴怒的气息在屋中肆虐:“方逐尘那个蠢货呢?” “被、被一个猎户带去、带去山上了。”一人压低了声音回道。 “这个蠢货!!!”黑衣人怒骂一声,他就差将人绑了送他面前了,这个蠢货,竟然还能将人弄丢了。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将公子接回去,他哪里会千方百计的去给方逐尘送信? “赶紧去找啊!”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一群傻站着的,气的眉毛根根竖起,抬脚就是一顿踹。 “去找人啊!废物!公子连内力都没有,你们都能将人看丢,还能干点啥?”黑衣人被踹的跑的从窗户跑,跑的从门口跑。 为首那个骂骂咧咧的,一群人吓得‘四散而逃’。 很快,所有人都消失在夜色中,黑衣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快速朝山上掠去。 他倒要去看看,这方逐尘到底能蠢到什么地步。 他引了一路,引了一路啊。 这个蠢货! 蠢货!!! 第78章 被盯上的方逐尘 池南笙对这一切都不知情,更不知道方逐尘会因为他,而被人盯上,他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寻了一个比西岩镇还偏僻的小村子落脚。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弄了身农户的衣服换上,将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每家每户都去了一趟,买东西,一家买一点。 直到准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吃食和水,才撒丫子往山里跑。 而方逐尘这边——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被黑衣人盯上的他,忙的焦头烂额。 忙什么? 忙着赶虫子。 什么蛇虫鼠蚁都有,吃饭的时候从屋顶掉下来。 睡觉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而来。 最过分的,是他出个恭都能碰上各种各样的蛇虫鼠蚁。 问题是,他还抓不住人。 对方就像是知道他会在哪里落脚,甚至就连他会住哪间房都知道,提前就将一切准备好了。 就算是偶尔能碰上,也根本就逮不住他。 对方轻功造诣极高,哪怕是玄珏玄初,想要将人追上都难。 何况 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十几人,甚至是数十人,一旦一人被发现,突然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上十个,分十数个方向跑。 追? 你特么往哪追? 玄珏玄初他们又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准确的讲,是不敢。 因为他们不敢赌,不敢赌这些人真的就只是恶作剧。 所以,最终能解决这件事的方案,就是玄珏玄初现身,不再藏身暗中,时时刻刻的跟在方逐尘身边。 幽月幽寒则是不管走到哪,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环境。 至于方逐尘,整个人被暴戾的气息充斥着,脾气更是一日比一日差。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与南笙擦肩而过时,他几乎要彻底失去理智,这也让幽月幽寒与玄珏玄初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某处阁楼上,一黑衣人看着下方离开的几人,语气有些不忍的问身边的人:“主子,已经半个月了,我们还要戏弄这方逐尘吗?” “殿主那边” 黑衣人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如今一直没确定公子的心意,若公子对这方逐尘也有感情的话,到时候来个秋后算账,苦的可就是他们了。 他觉得,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将公子找到,而不是将气撒在这方逐尘身上。 最主要的是,如果他们做的这些幼稚的行为,一旦让殿主知道了 估计最少得脱一层皮。 另一人沉眸想了想,看着方逐尘离开的方向,思索道:“方逐尘应该是去长风山了,我们去轻云山看看。” 如今外面全是公子的画像,如果公子真的想躲的话,那肯定首选山脉之中,毕竟山脉中水源充足,也可以打猎,不至于饿死。 就是 这么多山,公子会在哪里呢? ————落霞山。 池南笙正吃着刚烤好的一只大羊腿,系统就急匆匆的从空间飘了出来:【宿主宿主,我吸收完了,升了四级,差一点点五级了。】 池南笙对它升了几级没有半点兴趣,而是直接问道:【你就说你现在有什么功能。】 系统见池南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没有半点为它高兴的模样,气的两颊鼓鼓的。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池南笙脚边出现了一大堆的东西,瞬间,手中的羊腿瞬间就不香了。 突然,他觉得这段时间受的苦,还真不算什么了。 他眼神准确的定在手雷与手枪上,还有那成箱装的子弹 须臾,一阵大笑自山林间传出老远,他算是熬出头了。 什么王府,什么方逐尘,再敢禁锢他试试。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打算回去,禁锢个屁。 “药呢?”激动完,池南笙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了药。 系统伸出小短手,一支透明无色的药剂管出现在手中:【在这,解毒剂。】 说着,系统将药剂往池南笙脚边一放:【现在就不仅仅是宿主能用了,其他人也能用,这给方逐尘解毒,足够了。】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池南笙拿起药剂瞧了瞧,什么也没看出来,看在他眼里,就跟一支清水差不多。 【痛是肯定会痛的,至于到底有多痛,那我就不知道了。】系统回道。 “算了,先下去找方逐尘。”池南笙无语的看着它,每次都是不知道,问什么都不知道。 将地上的东西尽数收了,池南笙抓着羊腿边走边吃:“把你现在的能力一一说说。” 【一,隐身不用脱衣服了,这个宿主已经体验过了。】系统傲娇的说道。 “嗯,半个小时,还行。”池南笙嚼着羊肉,勉强满意。 【那是之前,那会我才升了一级,现在能用一个小时了。】系统反驳道。 “嗯,一级半个小时,五级一个小时,越来越废。”池南笙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系统,贱兮兮的说道。 系统: 【宿主你就不能看看我的好吗?】 “不能。” 【宿主,我现在不废了,真的。】系统eo了一会,【以后遇上方逐尘,我们就不用怕他了。】 池南笙脚步一顿,想杀人的眼神猛地射向飘在前面的系统:“你说我怕他?” 系统点头:【难道不是吗?宿主打不过啊,总被他点穴。】 点穴,这系统 总是能精准的踩中他每一个雷点。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池南笙闻言,懒得跟系统争辩。 在系统眼里,自己打不过,就是害怕,这个逻辑也没错。 不过,你见过哪个想死的人,会害怕吗? 【对了对了,宿主】见池南笙好像又生气了,系统颠颠的跟了上来。 【以后宿主不怕被点穴了,因为我能解了。】 池南笙脸色又黑了几分,只是低头赶路,没回它。 不能搭它的话,再搭话下去,还不知道又得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 系统撇撇嘴,这又是怎么了嘛? 【还有还有】 系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池南笙,反正它嘴都说干了,池南笙就是不愿意搭理它,就一个劲的往山下冲,那脸色臭的,看的它小心肝直抖。 【宿主,你不是一直都羡慕幽月幽寒他们的轻功吗?】 【现在不用羡慕了,我可以带着宿主飞哦。】 话落间,直接小手一挥,池南笙开始了原地升降。 第79章 怎么不蠢死他? “系统,我劝你最好现在将我放下来。”池南笙看着笑的跟个二愣子一样的系统,恨的咬牙切齿。 这系统,纯纯的就是大冤种。 绝对是自己上辈子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所以上天要派这么个冤种来折磨他。 ‘噗通’一声,池南笙四仰八叉的从半空摔下,没有半点征兆。 看到池南笙眼神的那一刻,系统就害怕的直瑟缩,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撤回了能量,当看到池南笙摔下来的那一刻 系统默默的退回了空间,打死不出来了。 池南笙气的胸腔一阵阵翻腾,可看着眼前的空气 双手处传来‘咯咯’作响的声音,鼻息也愈发的粗重,最终只剩下冷风呼啸而过—— 池南笙一路顺着崎岖的山道下来,刚到村子上就发现与之前进来的时候,大相径庭。 那小道上的每一个人,人手一张他的画像,比肩接踵之时,总能看到彼此相互观望打量的目光。 池南笙压了压头上的帽子,觉得依旧不太保险,看着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村子,第一次生出了退却的想法。 要不 让他死了得了? 【宿主,你从那边走,我隐身了。】系统弱弱的在空间说道。 池南笙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不再犹豫,迈开步子就往人少的地方走,等他穿过人群来到村口,看着眼前犹如马场一样的场景,池南笙直接顺走了一匹。 左右他们都是想靠自己来发财的,自己拿他们一匹马,不过分? 顺着一路摆明的线索,池南笙很快就找到了方逐尘,只是现在方逐尘,似乎看上去很不好。 【宿主,那是太子的人吗?】系统坐在马脖子上,荡着二郎腿问道。 池南笙在山丘之上,自上由下看去,上百个黑衣人围住了方逐尘五人,这就跟之前去无定城的场景,一模一样。 活该! 明知道太子一心想要弄死他,偏还要将自己的行踪摆在所有人眼前。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但凡把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用一半在他自己身上,也不至于被人围住。 就算你要这样做,那也得多带点人啊。 怎么不蠢死他? 【有没有弓弩?】池南笙看着逐渐抵挡不住的几人,眉间戾气横生。 【宿主不要枪吗?】系统不解的问道。 池南笙垂眸,犹豫了。 要用枪吗? 他有必要为了方逐尘动自己的底牌吗? 【宿主,幽月幽寒他们都受伤了,再等下去估计又像上次一样了。】系统在一旁提醒道。 【而且宿主,弓弩射程有限,用弓弩的话,你得下去。】 【给我枪。】 系统很快就将手枪拿了出来,手心还拎着一个小袋子:【一百发子弹,宿主尽管失误,子弹管够。】 池南笙: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幽月幽寒,带主子先走。”玄初逼退几人,快速退回到方逐尘,喊道。 这一批人,明显要比之前的那批人强,并且,他们不怕死。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魏家豢养的死侍。 魏盛霖那个老贼一直觊觎着麒麟卫,在确定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情况下,就自己开始豢养,虽然质量不行,但是强在数量。 幽月幽寒也知道,这次不比之前,所以在玄初说完之后,俩人便开始准备带方逐尘离开。 只要他们将王爷带走了,玄珏玄初想走很简单。 就在这时,‘砰砰’的声音自远处响起,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方逐尘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山丘之上。 身上是破旧不堪的农户装扮,头上还戴着一顶丑到爆的帽子,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 可 看在他眼里,却依旧如以往一般的耀眼,夺目。 “停下。”方逐尘出声制止了幽月,眸光死死的盯着山丘上。 幽月幽寒也发现了,眸底的欣喜之色毫不掩饰。 “是王妃。” “是是是,真的是王妃。” 是的,哪怕池南笙如今将自己弄面目全非,他们却依旧一眼便认出来了。 随着身前的黑衣人逐渐减少,玄初与玄珏也不再有半点留手,然而当他们注意到黑衣人额头,胸口,或者后脑勺的血洞时,眸中是化不开的震惊。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池南笙的身影,也同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看着只剩下一匹马的山丘,方逐尘瞬间就急了,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还在,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因为思念过度,而出现了幻觉。 幽月幽寒则是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远处山丘上那匹孤零零的马。 “幽月,王妃呢?” 幽月摇摇头:“不、不见了” 等他们回神时,轮椅上的方逐尘也不见了。 “王爷!”看着已经朝山丘之上掠去的方逐尘,幽月幽寒傻眼了。 “王爷,您不能动内力,快停下。”俩人撒丫子就追,然而却根本就追不上。 方逐尘对他们的话,更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他在马旁边停下,整个人犹如疯魔一般的不停的围着马儿转圈。 “南笙,你去哪了?” “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好不好?” 方逐尘确定山丘之上没人之后,便转身朝山丘后面去,“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他奔溃大喊,心中更是疑虑丛生,为什么? 为什么听不到声音了? 是南笙没有与桶子说话吗? 还是自己听不到了?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咳咳咳咳”痛苦的咳嗽声响起,方逐尘捂着腹部瘫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让他寸步难行。 “南笙,我求你了,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他固执的四下张望,试图从何处找到池南笙的身影,可是 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匹马,他找不到池南笙,找不到。 幽月幽寒很快上来,试图将人扶起,却发现他嘴唇已经在开始泛起青紫色。 “王爷!” “药药药”幽月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染了血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仅有的一颗药丸。 “王爷,快,服药。” 【宿主,你真不准备上去看看啊?】系统看着方逐尘那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问道。 【药呢?把药给我。】池南笙此时,就站在方逐尘身后,刚刚方逐尘毒发的那一刻,要不是幽月幽寒赶来,他差点就上前去扶了。 可冷静后的他,依旧冷漠淡然,就像刚刚都只是错觉一般。 系统看着这一幕,嫌弃的撇了撇嘴,将药剂和注射器给了池南笙,嘴里则是忍不住的嘀咕:【口嫌体正的家伙。】 【宿主,你为了拿到这药,挖了大半个月的山,怎么就不敢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呢?】 【你废话是真的多。】池南笙将手中的药剂抽到注射器内,走到方逐尘左侧,直接在方逐尘的手臂上,隔着衣服扎了下去。 反正只要这药打进身体了就行,怎么进去的不重要。 方逐尘听到心声的后,第一时间就是试图根据心声,想找出池南笙的方位,可却根本辨别不出位置,只知道池南笙就在附近。 直到池南笙给自己注射时,他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自己的痛处,而是反手往身后一捞—— 第80章 我给过你机会了 池南笙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傻愣了一瞬,不是,这人什么反应? 你就是看见了,那也得需要个反应时间? 不仅池南笙被吓一跳,就连系统也被方逐尘的反应吓到了。 这真的是人能有的反应吗?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方逐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与系统的对话上,就等着他有动作的那一刻,自然能在第一时间逮住他。 “南笙咳、咳咳”方逐尘在真正抓住的那一刻,亦是不信且震惊的,他想说什么,可是刚一开口,喉间的腥甜让他咳嗽的愈发厉害。 他死死压制着翻腾的气血,眼巴巴的望着眼前,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可他就是倔强的盯着自己抓住的方向。 幽月幽寒更是在一旁惊的瞳孔猛缩。 “王王妃?!”幽寒张着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喃喃着。 王爷抓住的,真的是 王妃吗?! 幽月更是直接缓缓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 玄珏玄初相视一眼,来不及震惊,直接先闪身到了周边,将他们认为的后路堵死了。 且不管自己为什么看不见王妃,反正王爷如今已经抓住了,那就先拦下后路,虽然自己看不见,但王妃总归也就那么大个,拦在身后总没错。 池南笙眸色微沉,看着眼前因为疼痛而青筋暴起的方逐尘,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那股子带着偏执的力气,还有那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随着他开口,身形也慢慢显现在几人身前,“方逐尘,你又是何必呢?” “南、笙我、我知道、错了”方逐尘额上冷汗淋漓,眸底却依旧闪烁着几乎偏执的光,因为疼痛让他说话也断断续续。 手上的力道,倾注了他所有的力气,嘴角挂着的,是温柔到极致的笑,尽管再疼,都没让笑意消下去。 至于幽月幽寒,已经彻底傻了眼,在看到池南笙慢慢在自己眼前现身的那一刻,他们的手就没从眼睛上下来过。 玄珏玄初好一点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南笙没注意他们,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逐尘身上。 那双眼里的执着,不舍,甚至是害怕,让他也随之心潮起伏,思绪凌乱,无数个念头在心头闪现,让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错? 方逐尘有什么错? 错的,不一直都是自己吗? 不停的作死,不停的挑战他的底线,甚至明知酒有毒,却还是给他递了过去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蹲下身子,揽过方逐尘的肩,语气惆怅间又带着几分无奈:“方逐尘,你可知,你惹上一个什么人?” “呵”方逐尘半躺在池南笙胸前,见他终于理自己了,脸上的焦急瞬间变为欣喜,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挤出两个字:“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池南笙,知道你有许多许多,不好的过往 他微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剧烈的咳嗽让他再说不出半个字,一直死死压制的腥甜,更是如决了堤一般,猛地从口腔喷出。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他想要看清他的样子都难,最终双眸渐渐阖上,歪倒在池南笙怀中。 池南笙慌了一瞬,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死死握住,哪怕他已经晕了,手上的力道也未曾减小多少。 【统子,你不是说是解药吗?】池南笙焦急的问道。 【宿主,方逐尘身上的毒太凶,排出来的毒素自然也会更凶,你可以在他手上给他开一道口子,让幽寒他们用内力将毒从手上逼出来,就没那么吓人了。】 系统很快回道。 【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痛苦?】 【因为药剂不是解药,准确的讲,药剂解毒更像是以毒攻毒,就看谁更厉害了。】系统解释道。 【方逐尘的毒深入骨髓,要将它们拔出来,自然也会痛入骨髓,这不亚于阎王殿前走一遭。】 【不会有事?】池南笙看着怀中已经昏过去,却还是痛到抽搐的方逐尘,眸中担心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不会的宿主,让幽寒他们帮忙逼一下毒,那叫什么来着嗷,长痛不如短痛。】 系统语气轻松,第一,当然是它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第二嘛,他还是喜欢宿主看自己不顺眼的样子,这伤心难过的宿主,让它有种面对刺猬的感觉,话都不会说了。 听完系统的话,池南笙慌乱的心也慢慢安定,手掌一摊,系统便将匕首递了出来。 池南笙垂眸看着昏死过去的方逐尘,唇瓣轻启,喃喃道:“方逐尘,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了。” 是你,非要招惹我的。 池南笙试图将自己的手从方逐尘手中挣脱出来,可因为抱着方逐尘的缘故,又怕用力过度再伤着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将视线看向呈四角将自己围起来的几人。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来帮帮忙。” 池南笙抬了抬被握住的手:“谁来给我把他的手弄开?” “王妃”幽寒犹豫着,想要上前帮忙,又不敢上前。 万一 他将王爷的手弄开了,王妃又跑了怎么办? 刚刚,他们可是亲眼所见,王妃会 凭空消失的!? 不只是幽寒,幽月亦是同样,脸上纠结成一团,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南笙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走了,我刚刚给他用了药,他体内的毒素需要用内力引出来,我内力不行,所以得你们来。” “真的吗?”在这四人中,也只有幽寒敢接池南笙的话了。 池南笙耐着性子点头:“真的。” “是。”幽寒立刻蹲下,费了一小会的时间,终于将方逐尘的手掰开,“王妃,现在” 幽寒的话还没说完,池南笙已经在方逐尘手心来了一刀:“用内力将他体内的毒顺着手臂逼出来。” 幽寒立刻听话照做,将方逐尘扶起便开始运功逼毒。 第81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看着面色惨白,双眸紧闭的方逐尘,池南笙目光渐渐变的复杂,眼底,是化不开的嘲弄。 方逐尘,我对世界从来都没有恶意,却总是被它一次又一次的戏弄。 曾经我以为,是这个世界抛弃了我,后来才发现,世界压根就没空搭理我。 你总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又该怎么告诉你 你爱的那个池南笙,不是我呢? 【宿主在想什么?】见池南笙情绪不对,系统从空间飘出来,好奇的问道。 池南笙收回眼神与纷乱嘈杂的思绪,起身朝山丘边上走去,玄初立刻跟了上来,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就怕一个不留神,又不见了。 见池南笙走到山丘边边上坐下,看的玄初一阵心惊肉跳。 毕竟,这虽然是个小山丘,但是对于几乎没有内力的王妃来说,依旧挺高的。 至于为什么对自己的主子视若无睹,呵呵 想想这段时间的日子,他深刻的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王妃好,主子就会好,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何况,这是主子自己说的,但凡下一次王妃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的命也就到头了。 所以,作为处在事件中心的玄初,这段时间内,已经将王妃的安危刻进了骨子里。 【统子,你说这场对赌,我能赢吗?】 系统狐疑的眨眨眼,【宿主,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对赌?是指什么?】 闻言,池南笙突然被逗乐了,也是魔怔了,他跟一个娃娃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试试。】池南笙双手覆于脑后,仰躺了下去,看着浩瀚无垠的天际,眉眼缓缓舒展。 或许能赢呢? 谁知道呢? 犹豫不决,从来就不是他的性子,就像上辈子一样,他自己都不相信,能有成功复仇的可能,可偏偏他成功了,不是吗? 所以,凡事总得试一试,或许 就成了呢? 大不了,就是死嘛,多大点事。 大概过去半个多小时,系统的声音将池南笙飞走的魂拉了回来:【宿主,毒清完了,再给他注射一支再生药剂,或者宿主你的血也行。】 池南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眼中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洒脱不羁:【哪种效果好?】 【那自然是药剂效果好一点。】系统回道:【宿主的血毕竟已经吸收过一次了。】 【那就用药剂。】池南笙回道,转身走到幽寒身边,从他手中接过方逐尘。 “马车在哪?” 幽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王妃 抱王爷了!!!!???? 主动的诶 啊啊,想想之前王爷想让王妃推轮椅,王妃都不肯 幽月见幽寒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不着调的。 自己则忙从后面走了出来:“王妃,马车被毁了,王爷的轮椅在下面。” 池南笙看了看下方孤零零的轮椅,又看了看自己顺来的马,果断选择了马。 “我先带他去前面的镇子上,玄初跟着,你们将轮椅带过来。”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抱着方逐尘便上了马,将他面向自己而坐,用自己的肩膀给他枕着,一手拉缰绳,一手环住方逐尘的腰间,防止他掉下去。 最后,池南笙垂首看着方逐尘的侧脸,嘴角缓缓浮现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也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执着与选择。 ————三日后。 一个小镇客栈内,池南笙在床边的小榻上睡着了,幽月幽寒在门口守着,玄珏玄初不知道藏哪了,总之 池南笙睡的很香,至少,这个房间应该很少有人能进的来。 方逐尘缓缓睁开眼睛,疲倦之色还未尽消便匆匆起身,幽月幽寒察觉动静,立刻轻轻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的小跑了进来。 “王爷,王妃守了您两日了,确定您的毒素完全解了才去休息,刚睡下。”幽月冲着窗边躺着的身影指了指,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是啊,王妃刚睡着不久。”幽寒也立刻接话附和道。 方逐尘合上张开的嘴,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眼神眷恋的望着窗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幽月幽寒退下。 幽月幽寒相视一眼,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果然,他们想的没错。 这要是将王妃吵醒了,王爷肯定不会饶了他们。 至于阻止了王爷,主仆规矩啥的,目前估计不在王爷的考虑范围内。 屋内烛火摇晃,月色自窗外透进来,照在池南笙身上时,给方逐尘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方逐尘慢慢起身,脚步无声靠近,一节衣摆与发丝,自小榻上垂下,匀速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也愈发的清晰。 他慢慢在榻旁蹲下,眼神温柔的流连在池南笙脸上,睡着的他,褪去了冷漠抗拒的外衣,眉宇间舒展着,有一种与世界和解的安宁与美好。 当看到他额前的发丝时,方逐尘慢慢抬手,想要将发丝拨开,就在这时,一道压制道极其细微的小奶音,带着愤怒与警告响起。 【方逐尘,你又想点宿主的穴吗?我、我我、你你要敢点,我立马叫醒宿主。】 系统从空间里飘了出来,虚拟的影像在方逐尘手上不断穿过。 看着抬起手的方逐尘,气的小鼻子一鼓一鼓的,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声音,方逐尘不可能听得见,可还是忍不住的警告道。 要不是宿主两天没睡,你看它喊不喊醒宿主。 方逐尘愣了一瞬,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嘴角的笑意,透着化不开的温柔,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 不点,不碰,就看着。 看着就够了。 南笙,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 你曾问我,为何会突然的喜欢你。 你离开后,我也想了很久,也曾反反复复的问过自己许多,许多次。 我没有找出答案,但是 你不在,我会疯。 真的会疯。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一直都想不明白。 直到看见你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喜欢是心动,爱是安心。 就像我紧紧抓住你的那一刻,真真切切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安。 所以,只要你在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只要你愿意留下,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第82章 天还没亮 池南笙醒来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禁锢了,他昂首看过去,方逐尘竟然枕自己手上睡着了。 【他这是干嘛?】池南笙动了动微麻的手,试图将手抽出来,却发现被抓的死死的。 系统从空间飘出来,嫌弃的撇了撇嘴:【这个疯子,醒来就坐这了,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宿主,那眼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想把宿主您吃了。】 池南笙:小屁孩,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他这是睡着了?】不想与小系统掰扯方逐尘的眼神,所以池南笙果断的换了话题。 【估计是累了呗。】系统飘到方逐尘头上,明明自己根本就碰不到,却还是挥着小短手,看那样子,似乎是想打方逐尘。 【宿主,他不爱惜身子,咱不管他了。】系统愤愤的说道,宿主一心求死也就算了,这方逐尘也是个有病的。 【怎么?】池南笙听见系统的话,眉梢忍不住的扬了扬:【你之前不是说他好吗?这就不管他了?】 系统傲娇的冷哼一声:【好个屁。】 说完,叉着腰坐到了池南笙肩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之前是因为宿主您总寻死,所以我才跟您对着干的,至于这方逐尘,不过是一个用来气宿主的工具人而已。】 它可是宿主的系统,怎么可能真的向着别人? 【呵】池南笙轻笑:【工具人,我看你比他更像个工具。】 【那我也比他有用。】系统昂着小脑袋,那傲娇的小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至少,池南笙是越看越顺眼了。 池南笙伸手捏了捏系统的小脸,【行了,你该回你的地方了。】 系统冲着方逐尘努了努嘴:【他怎么办?】 池南笙目光幽幽的落在方逐尘身上,眸中暗色翻涌:【他的身子好了?】 【好了啊,就是疲累的很,没别的问题。】系统没看到池南笙的眼神,也没听出池南笙的话里的意思,直接回道。 【好了就行。】池南笙抬起没被压着的右手,慢慢放到系统的头上,一点一点将它摁回了空间。 随后手一挥,【统子,少儿不宜哦,睡觉去。】 系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慢慢变黑的世界,好久都没能回过来神。 等它回过神时,眼前一片漆黑。 它 被关进小黑屋了!? 不是,宿主是什么时候 知道这个的? 【啊啊啊!!!】 【宿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能这样,太过分了,宿主大大,你不能关着我,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池南笙掏了掏耳朵,笑的妖孽:【你太小看你的宿主了,你宿主只是不太想活,并不傻,下次记得学乖一点,有些秘密,只能是秘密哦。】 系统: 再次挥手间,世界彻底安静,池南笙撑着身子半坐起,目光柔和中带着玩味:“王爷还准备睡多久?” 方逐尘:他真的,只是刚醒。 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有些秘密,只能是秘密。] 他还在想,南笙说的秘密是什么,就被发现了。 “南笙”方逐尘抬起头,神情倦怠却掩饰不住笑意,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不走了吗?” 池南笙将手抽出来甩了甩:“我想走,还能在这?” 说着,也不等方逐尘说什么,直接从小榻上下来,起身的瞬间,顺手将腿麻的方逐尘捞了起来,径直朝床上走去。 被突然抱起的方逐尘,脑中一片空白,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侧颜,一时竟是没了反应。 一直到被‘扔’到了床上,方逐尘才猛地发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懊恼地咬了咬后槽牙,方逐尘啊方逐尘,你真是出息!!! 他刚想起身,却见池南笙已经俯身压了下来,双手被握住,温热的气息瞬间逼近,让他动作随之一顿。 池南笙眼角含笑,痞肆的声音缓缓在耳畔响起,“天还没亮,王爷的身子可好全了?” 方逐尘眸光微颤,目光柔和的撞进池南笙玩味的眸中,从讶然到灼热 “南笙”他低唤出声,眼底是呼之欲出的沉欲,天知道他想这一日,想了多久? 虽然 与他想的有一点点出入,不过,不影响。 只要他不再抵触自己,不再离开,只要他愿意,他做下面那个 也未尝不可。 池南笙继续靠近,两人几乎要挨在一起,呼吸清晰可闻,即便屋中光线昏暗,他依旧能清楚的看见,方逐尘眼中的惊喜与压制。 “我在。”他轻声回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方逐尘脖颈间,让他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 “上次,是我给王爷下了药,我这人,向来是讲道理的,所以”池南笙声音很轻,呼吸渐重,“我不怪王爷,也没有恨你,但是” 他不恨,因为终归是自己作死,找错了方向,怨不得方逐尘,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是 他始终忘不了,他晕了! 他竟然被弄晕过去了!!! 这是他不能接受,并且,一定得找回来的场子。 他松开方逐尘的一只手,用自己略微粗粝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王爷的活,我很不满意,所以这次,我要自己来,王爷可愿意?” 方逐尘眸光深了深,欲色幽深的同时,也无意识的染上了几分不满,竟敢说他的活不好!? 也不知道是谁受不住晕过去了。 不过,他敢想,可不敢说,所以,最终心中那一丝丝的不满,全部化为了委屈:“是我错了,被药物控制失了理智,伤了你,南笙想怎样都行。” 池南笙: 失了理智? 伤了他?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还话里话外的挖苦他! 想着,池南笙猛地压了下去,微凉的唇瓣堵住了那张让他生气的嘴,带着浓稠到极致的怨气,攻城略地。 方逐尘呼吸陡然一紧,随即变得急促 室内一片旖旎,气温逐渐升高,方逐尘眸中的惊讶与欣喜没有半分掩饰,他惊讶于池南笙的转变,却也享受着他的转变。 随着池南笙的攻势,他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开始回应,反攻。 第83章 咳咳咳...... 方逐尘试图反攻,却被池南笙摁住,池南笙缓缓自他唇瓣退开,嗓音低沉又暗哑。 “王爷想做什么?” 被戳穿心思的方逐尘,潮红的脸色浮现微囧,忙出声解释:“我没想做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池南笙声线蛊惑,手掌缓缓下移,方逐尘的腰封‘啪’一声散开。 方逐尘看着妖孽到不像话的池南笙,眸光温柔至极,可那温柔的外衣下,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暗光。 “南笙,上面很累的。”他抬手环住池南笙的脖子,灼热气息呼出,试图谈判。 “呵”池南笙挥手将床幔放下,看向方逐尘的眼神中,真切的闪烁着欲望。 “方逐尘,你成功的,激怒了我。”话落间,手下动作更快,他原本只是想戏弄一番,如今 他倒要试试,上面会有多累。 方逐尘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 南笙,你想什么,我又怎会不知? 你都自己送到我嘴边了,岂能让你再跑了? 见他解衣服实在太慢,方逐尘极力的压下眼底的情欲,内力开始慢慢运转,随着‘轰’一声轻微的响声,两人身上瞬间干干净净。 “南笙动作太慢了。”方逐尘在他唇瓣轻点了一下,主动躺下。 池南笙眸色沉了,又沉。 看着方逐尘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再看看自己这养了这么久,都没见什么成效的体格。 “方逐尘,你很好。”跟系统一样,总能精准的踩中他的每一个雷点。 偏生自己还没法拿他们如何。 “南笙后悔了吗?”方逐尘挑眉,巧妙的掩饰掉自己眼底的片暗影与幽深。 “呵”池南笙轻笑,声线牵动着胸腔的律动,也让方逐尘心中的那根弦,随之轻颤。 池南笙缓缓压下,一手直接扣住方逐尘的脑后,微凉的唇瓣覆上火热的唇,彼此纠缠,深入。 方逐尘手心内力缓缓运转,轻轻覆上池南笙微凉的后背,没一会,整个床面都温热了起来。 随之而躁动的,还有呼之欲出的某种本能。 “唔” “方逐尘,上面很累,下面也并不轻松,你该试试。”池南笙眼尾泛红,狠心用力,咬牙狠声道。 “我知道唔我知道。”方逐尘紧捏着被子,轻声的回应着夹带着暴怒的池南笙。 他怎会不知,当时的他有多痛苦。 他一直很后悔,不是后悔碰了他,而是 后悔自己竟然忘了,给他点了穴。 所以,只要南笙开心,怎样罚他都行。 屋外,原本藏在屋檐下的玄珏玄初,已经早就无声无息的退到了院子里,看着还傻站在门口的两个呆子,眸光怜悯。 随着里面动静渐渐传出来,幽月幽寒两个呆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彼此相视一眼,脸色瞬间爆红,飞快的后退。 当他们来到院中的大树上,对上两双调笑的眼神时 “两位大人”幽寒忍不住的抱怨,却又碍于实力,而将后面的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不厚道。”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幽寒忍不住将视线投了过去,看着接话的幽月 好小子,有胆量。 然而玄珏玄初也压根就没想与他们计较,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随后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无奈。 幽月这路,有点点长。 几人视线牢牢锁住房门,毕竟现在人都远离了,也得保证主子的安全。 这一战,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池南笙黑着脸被方逐尘拥在怀中,那眼神 看的方逐尘心虚发毛。 “咳咳”方逐尘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伸手将掉在床边的被子拉上来,给池南笙盖好。 “我错了,南笙。”方逐尘的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心里却忍不住的窃喜。 他真的,只是想试试 没想到,南笙并不抵抗自己,也没有太过反抗。 或许是情到深处,总之,他很开心,很开心。 “方、逐、尘!!!”池南笙恨得咬牙切齿,方逐尘察觉到怒气,又不知该怎么做,便直接将人扣住,欺身堵住了那张微红的嘴。 池南笙睁大了眼睛,看着完全不知节制的方逐尘,心下发狠,一口咬在了方逐尘唇瓣上—— “唔”方逐尘吃痛,侵略的动作也随之而停下,眸光闪烁着晶莹的光。 池南笙是真的咬,方逐尘也是真的痛,不过 那眸中的晶莹,却是假的,然而 池南笙还是松嘴了。 明知道他是假的,装的,他还是松嘴了。 就像之前,他红着眼眶说痛的时候,自己还是放过了他。 而放过了他的后果,就是自己再次被压在了身下。 他好气!!! 可看着他嘴唇上溢出的鲜红,又忍不住心疼。 “疼吗?” 方逐尘眨了眨眼,笑的格外的开心,没心没肺:“不疼,南笙疼吗?” 池南笙闻言,脸色再次一沉:“方逐尘,你真的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南笙心软,舍不得的。”方逐尘将头埋进池南笙臂弯,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池南笙的气息。 “南笙,你可知我想这一日,想了多久?” “你可知,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说着,方逐尘自被子中抬头,仰首望着池南笙的下颌,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语气卑微:“当我求你,好不好?” 池南笙神色怔了怔,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子往后拱了拱,与方逐尘平齐而望,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莹光。 “方逐尘,我有事问你。” “你说,我在听。” “如果我说,我不是池南笙,你会如何?” 第84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听到池南笙的话,方逐尘微怔了一瞬,旋即,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而开。 池南笙原以为方逐尘会疑惑,会惊讶,甚至会生气,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家伙依旧笑的那么没心没肺。 一时 给他整不会了。 “你被点笑穴了吗?总笑什么呢?”池南笙蹙了蹙眉,语气很是不悦。 见他依旧只是笑着,眉宇间的狐疑之色更重,不由得低头开始检查自己,是不是刚刚沾上什么东西了。 方逐尘见状,笑意更加明显,这样的南笙,倒还是第一次见,很是赏心悦目。 他从池南笙臂弯探出头,蜻蜓点水般在池南笙额前偷了一吻,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温和,柔雅。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南笙,是因为 他在想,该怎么告诉他。 是直接承认自己能听到他与桶子的对话? 还是换个方式? 如果坦白,南笙会不会生气? 如果不坦白,自己又能将这个秘密藏多久? 他不想骗他,可是也不敢坦白。 若是可以,他想让这个秘密成为永恒的秘密。 然而他的话,让池南笙沉默了,他定定的望着方逐尘,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 除了缱倦的笑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安静了几秒,池南笙才低哑着嗓音开口:“一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池南笙,一直都知道,你只是你,我爱的,只是你。”方逐尘凝住着他,目光沁出无限柔和的光泽。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喜欢的,爱上的,从来都只是你,池南笙。” 池南笙当场愣住,心口止不住的荡起阵阵涟漪,眸中的震惊不言而喻:“你知道?” 方逐尘见他这模样,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因为沾着自己的血,而变的殷红的唇瓣,眸色再次幽深,“是,我知道,从我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为什么?”池南笙傻了,他立刻将系统放了出来:【统子,方逐尘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系统刚被放出来,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导致根本就没听见池南笙的话。 而当它看都两人坦诚相见时,又匆匆忙忙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掩耳盗铃: 【啊啊啊,不要脸。】 池南笙: 方逐尘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抬手拭去池南笙嘴角的血迹:“你与原本的池南笙,不一样。” “他胆小懦弱,不如南笙你果敢,最为明显的是,他是想活着的,可南笙你,却时时刻刻都想寻死。” “我让人去查过,以前的池南笙与我遇上的池南笙,判若两人,所以我知道你不是他。” 说着,方逐尘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应该与当时那道惊雷有关。” 话落间,方逐尘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双手撑在池南笙脑袋旁边,将人整个圈在自己身下,贴近耳畔柔声道: “所以我猜的对不对?南笙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来自哪里?”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南笙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 他知道南笙不是那种会轻易寻死觅活之人,能让他执着于去死的原因,必定是很难承受的。 所以,他不想再去揭开他的伤疤,哪怕自己很好奇,很想知道,但是 南笙如今已经不想死了,他愿意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至于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不重要,不管他曾经历了什么,往后自己都会一一补偿给他,一点,一滴。 他自始至终,求的,不就是他好好活着吗? 池南笙已经被方逐尘的话,惊的彻底说不出话了,不仅是池南笙,就连系统也从空间飘了出来—— 一人一统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了。 【宿主,这方逐尘】系统小嘴一张一合的,看着方逐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什么稀有生物一般。 “不是”池南笙被方逐尘的话,吓到了。 他挪了挪身子,很是不解的望着他,过量的震惊,让他第一次张嘴难言:“不是,你这、你” 不是,这方逐尘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他是怎么将自己与那道惊雷联系上的? 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为什么 这么离奇的事,他就一点不怀疑? 不害怕? 问题是,他不仅不害怕不怀疑,他还喜欢上了!!! 他还疯成这样!!! 这确定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宿主!!!】系统尖锐的声音在池南笙脑中炸开。 “嘶”池南笙被吓一跳,暴怒道:【你大爷的,你要死啊!叫魂呢!?】 不仅是池南笙,方逐尘也被吓到了,不过,他克制住了,因为有心理准备。 见池南笙被吓的倒抽凉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克制不住,只得开口,明知故问:“怎么了?哪里疼吗?” 池南笙狠狠的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后才在心里怒吼:【你闭嘴,先滚回去。】 系统在一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嘴回了空间,自己回去,总比被宿主摁回去要好。 见系统走了,池南笙才睁开眼睛,狐疑的打量着:“方逐尘,我能信你吗?”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人,真的能聪明成这样吗? “呵”方逐尘低低的笑开,就知道他不会信,会怀疑,“南笙怀疑什么呢?” 方逐尘反问,继而先发制人,解释道“首先,林启钧那个老东西能成为皇后的人,绝不会是草包,所以,他不可能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杀我。” “其次,南笙是不是忘了?” “你脚踩林启钧,怒杀沈慧音,这可不是一个过得连奴才都不如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第85章 南笙,我在! 听完方逐尘的话,池南笙彻底沉默了,是啊,自己那可是一点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就想着怎么能死的快一点。 根据自己以往的那些做法,方逐尘是个傻子,才会察觉不到不对劲? 可是 他还是觉得,是不是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见池南笙一直不说话,方逐尘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所以,他快速的在池南笙唇上触之即离,冲着外面喊道: “幽寒,衣裳。” “是。”幽寒应声,快速飞身跑了出去,现买。 马车都毁了,哪里还有衣裳,只有出去现买了。 幽月见状,便闪身去了前院,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桶热水,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人提了一桶。 “王爷,属下要了热水,王爷王妃可要洗漱?” 幽月垂眸站在门口,咬了咬牙开口问道。 果然,很快里面就传来方逐尘的声音:“进来。” “是。”幽月看向后面跟着的小厮:“把水放下,你们走。” “好嘞。”两个小厮很快将水桶放下,快速退下去了。 幽月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门,目不斜视的提着水桶进去了,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里间的屏风后面。 其实整个过程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但是 幽月却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终于,跑了两趟又匆匆退回到门口的幽月,长长的舒了口气,用腰间的佩剑挑起地上的两个水桶,快速离开。 “南笙,去洗洗。”方逐尘俯身将人抱起,眸底欲色再次翻涌。 池南笙看着他的眼睛,眸色暗了又暗,这是没完了是吗? 【统子。】 【宿主我在我在。】系统快速出声。 而方逐尘则是竖起了耳朵,狐疑的想着,南笙这时候找那个桶子干嘛? 然而,池南笙与系统接下来的话,让他差一点就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家伙给我制住?】 【额宿主是想要什么样的程度呢?】 【自然是任我摆弄。】池南笙看着方逐尘的侧脸,笑的妖孽又蔫坏。 系统:它要是没想错,你们刚做完? 方逐尘:他是不是该,给点反应? 【有没有?】池南笙不解气的追问道。 【有。】系统拍了拍小胸脯:【宿主要,那必须有。】 没有也必须得有。 【给我。】 见已经到了澡桶旁,池南笙主动从方逐尘身上下来,跨进水中,目光沉沉的望着有些僵化的方逐尘。 “不进来吗?”池南笙将系统给的药尽数倒进水中,眸中顿时笑意连连荡开。 方逐尘:媳妇总想造反,怎么办? 须臾,他浅浅笑开,无边宠溺,“来。” 随后抬脚跨了进去,能怎么办呢? 南笙喜欢,想,那就满足他。 他还能安心享受享受,这样想,似乎也不错。 然而,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南笙下了药,可在他踏进去的那一刻,依旧还是差点没忍住想下意识的反抗。 幸好的是,他克制住了自发运转的内力,浑身酥软的朝池南笙倒了下去。 他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问道:“南笙我、这水” 池南笙接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灼热的气息喷洒而出时,很明显的察觉到方逐尘身子狠狠一颤。 “阿尘欺我心软,我很不开心,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阿尘可愿意?” 方逐尘呼吸渐渐粗重,人也开始有些许迷糊,却依旧睁着水盈盈的眸子,清醒的回应:“好,南笙开心就好。” “放心,我不会伤到阿尘,亦不会让阿尘痛。” 池南笙将方逐尘抱进怀中,俯身欺上了那微张的唇瓣,贪婪的掠夺着。 若说之前有些许冲动与不服的心思,所以才会有刚刚的荒唐。 那么现在,则是情动。 只为 这个傻子明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却依旧无条件的接纳他。 只因,他说,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池南笙,而不是原主。 只因,这段时间发生所有,都是因为自己,而不是他人。 只因,这一次,他不再是谁的替代品。 这一次,池南笙放下了所有的芥蒂,全身心的投入,做足了前戏,亦温柔到了极致。 “方逐尘,你动了我的心,往后,就得受着我的混。” “我很疯的,你见过的。” “我的占有欲,更是强到没边,若我知道你不忠,我定会毁了这一切,带着你一起,永坠阎罗。” 池南笙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透着霸道,占有,掠夺,就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 方逐尘亦热切的回应着,哪怕浑身酥软,哪怕自己处于被动,亦用尽全力的回应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我知道,我都知道,亦,甘之如饴。” 【统子,---给我,你该回去了。】 说完,系统再次被摁进了小黑屋,默默承受着独属于它的黑暗。 “乖,别动,不痛的。”池南笙嗓音温柔,蛊惑,将怀中人捞起换了个姿势,随后将刚从系统那拿到的东西用上。 方逐尘体内的药效,已经被内力自发分解的差不多了,可他却依旧没动,乖乖听话照做。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南笙与之前不同了。 他很开心。 而且,南笙换称呼了,他唤自己,阿尘了。 “唔” 随着池南笙靠近,方逐尘只觉浑身软糯到极致,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抓住桶边,热切的回应着他的一切。 “南笙,你真的不会、唔不会再离开了,对吗?” “不会,只要你不离我,我定不会弃你。”池南笙呼吸粗重,却还是柔声回答道。 “好,嗯南笙答应我的,不可骗我。” “嗯,绝不骗你。” “南笙” “我在。” ———— 第86章 让他如何......不爱呢? 天色渐黑,客栈的另一间厢房内。 “主子,公子与那方逐尘,已经整整三日未曾出过房门了,我们” 一人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问道。 他们在外耽搁了这么久,殿主估计都等烦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去 如今公子无事了,他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男人一身黑衣坐在桌前,年若四十,眉目冷凝,整个人看上去雷厉风行,锋芒毕露。 手中是已经凉掉的茶杯,脸上阴云密布,他们确实出来的太久了,殿主估计等急了。 “你们去准备一下,在镇子外等我。”男人思索了一会,才沉声道。 那人如蒙大赦一般,拱手行了一礼,“是。” 等人全部离开,男人起身推开窗户一丝缝隙,正对着的,刚好是池南笙与方逐尘那个院子。 看公子这模样,似乎是真的对那方逐尘有意,这个消息 他该如实回禀殿主吗? 虽然好男风并没有多见不得人,可殿主 良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拿出一支笔与一小张纸,写了什么后,又将纸条绑在一枚飞镖上,再次来到窗边。 在飞镖射出的那一刻,院中迅速跃出两道身影,一道接下了飞镖,一道径直朝这边掠来。 黑衣人冷哼一声,快速离开。 不愧是麒麟卫,确实名不虚传。 玄珏一直跟到镇子外,却由于他们是直接离开,不能再跟,只得转道回来。 玄初瞬间现身:“如何?” “是之前那伙人,没追上。”玄珏摇摇头,有些丧气。 玄初闻言脸色也同时僵了僵,随即抬手拍了拍玄珏的肩膀:“等主子出来。” 玄珏点点头,第一次对以前挨的骂,有了深刻的认识。 首领常说,江湖能人辈出,而他们却始终对此抱有疑问。 准确的说,不仅是他们,而是整个麒麟卫,因为他们有那个实力。 直到此次碰上的这群黑衣人,他们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首领的意思。 或许,他们现在的实力,放在江湖中,真的不怎么样。 俩人再次隐入暗中,直到池南笙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幽寒,衣服。” “是。”幽寒快速从树上下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手中拿着一枚飞镖。 幽寒轻轻的推开门,取下包袱朝床的方向扔了过去,然后快速退出来,关上门。 “王爷,王妃,刚刚玄初大人截到一枚飞镖,上面绑着纸条。” “等会。”池南笙淡声回应,看向床上睡着的方逐尘,唇边缓缓荡开一抹柔意:“去准备点粥水,等会一起送进来。” “是。”幽寒应声,将飞镖收进了怀中,快速朝外面走去。 等池南笙帮方逐尘穿好里衣,系统终于从小黑屋出来了,它飘在空中,啧啧啧着鄙视道: 【宿主,你太狠了,他伤刚好,你就非得报那个仇吗?】 池南笙淡淡瞥了它一眼:【他是累了,不是伤了,还有你没看见就请你闭麦,谢谢。】 系统撇撇嘴,瞬间噤声。 【宿主,你这是真的准备当上面那个了?】系统看着池南笙那温柔的样子,一时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还是凶巴巴的宿主,看着舒服。 这宿主突然变得温柔了,它都怀疑是不是又被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附身了。 池南笙摇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兴趣。】 系统:???!!! 【没兴趣?!没兴趣你这次这么狠?】 池南笙侧眸看它:【你这么关注我上还是下做什么?你想学吗?】 系统:【我学这个干嘛?宿主你能不能靠点谱?】 【人家就是单纯的好奇嘛,这方逐尘】 说着,系统飘到方逐尘心口上坐着,定定的望着方逐尘许久,才反过来看着池南笙:【宿主,他真的好好,哪个男人愿意甘愿在下啊?他真的值得。】 此话一出,池南笙眸光瞬间就暗了暗:【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男人。】 系统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也是哦,宿主也是男人,可 这两个都是要强的,这怎么搞? 总得有一个要让步? 不然这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问道:【那总得分一个上下啊,宿主要强,方逐尘他也是要强的,如果你们想继续下去,总得有一方示弱,不是吗?】 “呵”池南笙听到系统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小东西,懂得还挺多。】 说着,他将视线落在床上的容颜上:【正如你所说,我要强,他也要强,所以,我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示弱,这段关系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那宿主是怎么想呢?】系统焦急的问道。 它很急,因为,它不想再日日的提心吊胆了,宿主如今好不容易对方逐尘敞开心扉,方逐尘就是宿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所以 它很想确定这一点。 【他是王爷,身份何其尊贵?】池南笙唇边笑意极淡,却极尽宠溺。 【他愿意为了我而甘愿俯身,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为他低头,又有何不可?】 【何况,小爷懒得很。】 坦诚相待之时,这个傻子的药效,很早就已经解了,却依旧努力的迎合着自己,不曾反抗过半点,让他如何 能不爱呢?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许是男人那不值钱的自尊心作祟,现在想想,确实挺幼稚的。 其次,便是不信,他不信方逐尘真的能为了自己,放低身段到这般地步,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的底线。 或许 是他疑心太重,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生于阴谋,长于阴谋,他也想走出黑暗,却从没有人愿意给他一束光。 如今,这束光真真切切的照在了他身上,他也想牢牢抓住,就是不知道,这曙光之后,会不会又是另一道深渊呢? 方逐尘,我愿因你踏出地狱,不求入人间美好,只求不再堕入深渊。 否则,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行了,小屁孩懂什么。】池南笙抬手在系统头上rua了一把:【回去,你不是说你能制住我疯魔吗?给我去找个靠谱点的秘籍,我练练。】 【好嘞。】 第87章 你是王爷,形象呢? 幽寒端着粥水,还没来得及送进去,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不速之客,眉宇间染上狐疑:“陆丞相?” 陆世泽微微颔首:“本官受皇命而来,不知王爷可在?” “在。”幽寒回道:“不过王爷前几日受了伤,正在休息,还请陆丞相在外等候。” 陆世泽闻言,视线在那张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一会,眸光微暗:“那本官去外面候着。” 说完,也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幽寒幽月狐疑的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没有动静的房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禀告。 “幽寒。”池南笙开门出来。 “属下在。”幽寒上前:“王妃,陆丞相在外面等候,说是奉皇命而来。” “陆丞相?”池南笙蹙眉想了想:“我见过吗?” “见过的,在城门口。”幽寒回道。 池南笙没什么印象,也不想插手方逐尘的事,便接下幽寒手中的托盘,换了话题:“信呢?你不是说玄初截了封信吗?” “在这。”幽寒快速从怀中拿出那枚飞镖,“王妃,信在这。” 池南笙接过,又回到房间,刚好对上刚睁开眼的方逐尘:“醒了?你的信,看完起来喝点粥。” “那什么陆丞相在外面等你,听到了?”池南笙将东西放在床头,又走到一旁拿来衣服递给方逐尘:“赶紧起来去瞧瞧。” 方逐尘接过衣服,挑眉轻笑,语义双关:“听到了,都听到了。” 池南笙没听出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在回答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听到了就赶紧起来,我饿了,出去吃东西去。” “南笙,这信应该是给你的。”见他要走,方逐尘忙出声喊道。 池南笙狐疑转身:“给我的?” “嗯。”方逐尘点头,起身开始一边穿衣服,一边将这段时间遇上的黑衣人与池南笙讲了:“那些人应该是冲南笙来的,目前倒是不曾察觉恶意,我便也没花功夫去调查。” 主要是,为了找南笙,他根本就没时间去调查。 池南笙眉心狠狠拧起,走到床边坐下,眼神定定的落在那枚飞镖上:“那应该也不是找我的,而是找原主。” 此话一出,方逐尘绑腰封的手猛地一顿,对啊,他将这个给忘了,他快速将自己整理好,将那信展开: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方逐尘: 池南笙: “阿尘,这应该是给你的。”池南笙轻咳了两声,根据方逐尘之前讲的,这些人肯定是为了原主而来,而这句话,很明显是在威胁方逐尘。 方逐尘脸色顿时就黑了,将纸条狠狠捏成一团:“南笙,我生气了,可我能动他们吗?” 池南笙转头看他,“为什么不能动?” “他们应该是为了南笙,所以来警告我的。”方逐尘道。 “首先,他们是为原主而来,不是我。”池南笙摁住他想凑近的头,往边上让了让:“其次,原主都死了,他们现在来找,有什么用?” “照你之前所说,他们或许是原主的亲人,原主不是林启钧的儿子。” 方逐尘小心思没得逞,恹恹的自觉端起那碗粥喝了:“那南笙准备怎么做?” “不怎么做。”池南笙想也没想回道。 “为何?”方逐尘不理解:“南笙,他们实力很强,在江湖中定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们既然来找,说明是对南笙你” “阿尘。”池南笙不等方逐尘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正如你所说,他们实力很强,却到现在才来找。” “可原主已经死了,若不是我误打误撞,这具身体也早就不存在了,他们现在找来有什么意义?” “我虽占了他的身体,可我毕竟不是他,也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 “这对原主不公平。” 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不是原主的爹,或者是别的什么亲人,总之这个时候找过来,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不知道原主会怎么想,又会怎么选择,反正他不会选择这些人,不管这些人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没资格替原主选择原谅亦或者是怨恨。 占了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本意,既然已经占了,那他就只是他,不是原主。 “好。”见池南笙这么说,方逐尘低低的笑开:“既然南笙不在意,那下次也就不用客气了。” 若那些人识趣,过往种种也就罢了,若不识趣,他不介意将他们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行了,外面有人找你,你过去,我去吃东西去。”说着,池南笙就准备往外面走,被方逐尘拉住。 “南笙不与我一起去吗?” “我去干什么?”那不是什么丞相吗?肯定是官场的事啊,他去干嘛? “南笙不是说,陆世泽看着比我顺眼多了吗?”方逐尘语气中莫名的透出几分委屈。 【哟哟哟,好酸好酸。】系统的声音很是突兀的响起:【让宿主你嘴贱,被秋后算账了?哈哈】 池南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方逐尘:忘了还有个小屁孩。 他垂首掩去脸上的尴尬,却依旧拉着池南笙不放。 “气话你也当真,真傻还是假傻?”池南笙见他这样子,气笑了:“你是王爷,你的形象呢?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吗?” “在外人面前我是王爷,在你面前,我只是我。”方逐尘轻声又坚定的回道。 池南笙: 沉默了一会,池南笙连拖带拽的将方逐尘拉了出去,果然,一出门,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瞬间就收敛了。 【宿主,这方逐尘肯定学过川剧。】系统猖狂的笑声在俩人耳边响起。 【你闭嘴。】池南笙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方逐尘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幽寒,陆世泽在哪?” “王爷,在外面大堂。” 第88章 来和亲的 ————大堂。 见方逐尘过来,陆世泽慢悠悠起身,视线越过方逐尘落在他身后:“池公子呢?” 不是听闻尘王追回了公子吗? 为何此时却不见人? 闻言,方逐尘眉心狠狠蹙了蹙,这陆世泽是什么意思? 不给自己见礼也就算了,第一句就是问南笙。 “陆丞相这规矩,似乎学的不怎么好。”方逐尘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落座,神情语气皆冷凝。 “呵”陆世泽垂首轻笑出声,对方逐尘的暗讽半点不曾放在心上,不怕死的凑了上来:“那,不知王妃在何处?” 方逐尘端茶杯的手猛地停在空中,眼神如刀一般射向陆世泽,警告道:“陆世泽,认清你的身份。” “下官对自己的身份,一向认的很清。”陆世泽淡淡道,脸上依旧挂着那和煦的笑,可看在方逐尘眼里,却是那么的碍眼。 “陆世泽,你胆子不小。”方逐尘压了压心口的怒气,此人是父皇扶持起来,放在明面上吸引皇后视线的,暂时 还真不能动他。 “王爷哪里话,这出门在外,还整那般虚礼,岂不是浪费了这难得的好时光?”陆世泽依旧笑着,与方逐尘那阴沉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逐尘冷哼一声,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喝茶。 陆世泽也并不在意,继续开口: “下官这次过来,是皇上的意思,王爷大可不必对下官,抱有这般敌意。” “有事说事。”方逐尘将茶杯不轻不重的置于桌面,这陆世泽,是越看越不顺眼。 也不知道父皇看上了他什么? 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能入皇后与魏盛霖那个老东西的眼? “半月后,北厉国派使臣来访,太子前些日子被禁足三月,所以接待使臣之事,便落在王爷身上了。” 陆世泽眼神掠过那个茶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北厉国?”方逐尘眉心狠狠拧起,“北厉这时候来做什么?” 陆世泽理了理衣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着方逐尘的目光,充满了戏谑:“这个下官就不知情了,不过” 说着,他话头猛地一顿,视线再次看向后院的方向:“王爷在江湖掀起风雨,不加半点遮掩,可知皇上与下官在京中亦忙的焦头烂额?” “本王的事,还不劳陆丞相费心。”方逐尘抬眸,冷光一闪而过。 “可下官已上贼船,如今要想下来可不容易了。” “那是陆丞相的事,与本王何干?” “是。”陆世泽往后靠了靠,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这确实是下官自己的选择,怨不得王爷。” “所以,下官帮王爷将太子禁足,也不曾想过找王爷要谢礼,不是吗?” 说着,陆世泽还冲方逐尘颠了颠手中的茶杯,挑衅之意明显。 听完这话,方逐尘气息再次冷下几度,看向陆世泽的眼神,杀机尽显:“所以,北厉国到访,就是你惹出来的?” 陆世泽摆摆手:“不不不,王爷太高看下官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可与下官没有半点关系。” 呵他把太子弄禁足了,皇后让魏盛霖找来北厉,与他有什么关系? 何况,就算是我给你找的麻烦,你又能如何呢? 你不是喜欢公子吗?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为公子做到什么地步? 我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等到时候殿主忙完了,你的考验才是刚刚开始呢。 想着,陆世泽看向方逐尘的眼神,莫名的染上了几分怜悯。 “陆、世泽?”池南笙在另一间包厢中吃完饭下来,就看见方逐尘杀气腾腾的望着身前的人。 等他走近,在系统的提醒下,才想起这人是当时出城门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新晋的丞相大人。 陆世泽循声看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的亲切了不少,并且迅速起身行礼,有些犹豫:“见过、王妃。” 这个称呼他不是很喜欢呢。 “陆丞相这是说什么了,让阿尘这么生气?”池南笙虚扶了一把,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毕竟,这陆世泽似乎是站在阿尘这边的人。 “下官”陆世泽抬眸看了看池南笙,欲言又止,想了想将话题丢给了方逐尘:“下官只是来传皇上的口谕,并未言其他。” 池南笙挑了挑眉,方逐尘都气成这样了,你能没说什么? 这陆世泽,多少透着些许怪异。 抬步走到方逐尘身侧坐下,将手放在桌子下面,从空间拿出一块点心:“生什么气呢?吃点甜的。” 在池南笙靠近的时候,方逐尘身上的冷气就收敛了,见到他手中的点心,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 “南笙不是喜欢吃辣吗?” “谁说喜欢吃辣就不能吃甜的了?”池南笙白了他一眼:“我还喜欢喝苦的呢,这三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黑咖,可一直都是他的最爱,可惜,很久没喝过了。 方逐尘不理解的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关系,但是” 他还是有点不能理解。 然而方逐尘不知道,他们所理解的‘苦’,不是同一种。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对面的陆世泽忽视了一个彻底。 陆世泽的眼神,从池南笙出现的那一刻,就不曾移开过,见公子似乎在故意忽视自己,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方逐尘生不生气无所谓,可不敢惹了公子不快,所以,他很识趣的开口:“下官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在这里妨碍两位了,下官告退。” 俩人头也没抬,直到陆世泽离开,池南笙才出声问道:“怎么了?” 方逐尘脸色不是很好,若面对的不是池南笙,估计会直接暴怒,他压下心中的怒意,柔声回道:“北厉国到访,父皇让我回去。” “就这?”池南笙不太明白,他国来访而已,值得这么生气吗? “北厉一年前也来过。”方逐尘转头看他,眼底浮现一丝极淡的无奈,继续道:“来和亲的。” 第89章 局势,池南笙头疼,都什么逻辑? 和亲? 池南笙神色顿时一冷,身子也缓缓往后靠了靠,语气谈不上多冷,却也淡了几分:“对象是你?” “不!”方逐尘急了,忙出声否认,神色焦急:“不会是我,绝对不会。” “别急,我听你解释。”池南笙轻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望着方逐尘。 闻言,方逐尘脸上的神色才稍缓了缓,垂眸看了看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点心,微叹了口气:“回去说,好吗?” “好。”池南笙也不多言,喝完手中的茶,便起身朝后院屋子走去,刚到门口便遇上进来的幽月幽寒。 “王妃。” “嗯。”池南笙低低的应了一声,径直越过了他们,幽寒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方逐尘,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就吃个饭的时间,怎么感觉王爷与王妃之间 又出问题了??? 幽月等在原地,当方逐尘走近的时候,刚准备跟上,就听见方逐尘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去找陆丞相好好、聊聊。” ‘聊聊’两字,咬的极重,幽月会意,快速闪身离开。 ————屋内。 池南笙坐在桌子旁,正与系统聊着关于和亲的事,见方逐尘进来,一人一统的聊天也被迫终止。 池南笙转头看他,笑意不达眼底:“王爷说说,现在没外人了。” 方逐尘走到桌旁,也没坐下,手中还捏着之前的那块点心,他叹了口气,无奈开口解释: “一年前,北厉就曾来过,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子,但是父皇不愿意。” “你父皇想将北厉的助力,给你?”池南笙接话道。 “嗯。”方逐尘点头:“我没答应,那北厉的公主也嫌弃我是个残废,所以,这事也就没了下文。” 闻言,池南笙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腿上:“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腿好了,你父皇便又开始打这个主意了?” “南笙。”方逐尘将对面的凳子拿了过来,在池南笙身边坐下,为皇帝辩解了一句:“此事应该是皇后那边搞的鬼。” “什么意思?”池南笙蹙了蹙眉,与皇后有什么关系? “刚刚陆世泽说,太子被禁足三月,听他那语气,似乎是他,或者说是我那个好父皇,让他做了什么。”方逐尘边说,边试探的伸手想拉住池南笙的手。 见他没有反抗,一颗心才算落到实处,脸上也慢慢浮出笑意,继续道: “而他做这些的后果,就是让魏家招来了北厉国。” “不过这次,魏家会千方百计的逼着北厉,将定亲的对象换成我。” 池南笙越听越糊涂:“你在说什么?” 魏家他知道,是皇后的母族,而且魏家门下的门生,几乎遍布整个朝堂。 原本军权是在方逐尘手中的,后来也被魏家得了去,所以 以魏家如今在朝中的权势,还需要借他国的势吗? 方逐尘见池南笙没听明白,便起身关上了房门,将人揽到自己腿上,将如今的局势与皇帝的态度细细告知—— 顿了顿,才继续道:“父皇一直就无心朝政,不然也不会让外戚壮大。” 说着,方逐尘脸色再次浮现出无奈:“他自以为聪明,让玄觞去换回了虎符,可那魏盛霖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迟早会发现虎符是假的,到时候,一场干戈在所难免,所以我才会来无定城。” “你等等”见方逐尘还准备说什么,池南笙连忙出声打断:“你等我捋捋。” 丫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中毒了,你父皇用虎符换了解药,却又只换了一半,所以你将毒素压制在了腿上,是吗?” “嗯。” “然后你父皇越想越不服气,又让人拿着假虎符,把真虎符偷回来了?” “嗯。” “所以,现在那魏盛霖是发现了假虎符,然后又忌惮麒麟卫,就找上了这北厉国?” 方逐尘想了想,“嗯差不多。” “你父皇一门心思地想将皇位传给你,所以便想截胡了这北厉国,给你当助力,他好早日退位?” “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 他这个父皇,是真的不怎么聪明。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被魏盛霖掐算的死死的。 “那”池南笙挠了挠头:“问题是,你不是说朝中到处都是魏家门生吗?他会在乎一个小国的那点助力?” 方逐尘轻笑:“所以,魏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和亲联姻。” “方逐尘,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池南笙黑了脸,又特么真正目的,敢情前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全是遛他的? 方逐尘张了张嘴,不是你说等等的吗? 怎么又怨上他了? 可在池南笙的眼神下,他终究没敢将控诉说出,而是耐着性子开始解释: “从我们踏出皇城的那一刻,皇后就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些小打小闹的刺杀。” “后面出现的大规模刺杀,就应该是太子被禁足,让魏盛霖察觉到了什么,并且发现虎符是假的。” “而我与南笙的事,不仅在皇城家喻户晓,更是在之后闹得满江湖皆知,我的无定城,自然也不再是秘密。” “所以”方逐尘喘了口气,继续道:“魏盛霖急了,才会找上北厉国,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与北厉联姻,而是要将这个矛盾,彻底激化,转移到我身上。” “也就是说,魏家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焦头烂额,因为魏盛霖知道,无论如何,我都绝不可能会娶那北厉公主。” 说着,方逐尘眼中冷芒闪过,他那么多人死在边关,他自己也差点折在那,怎么可能娶那北厉的公主? 缓了缓,才继续道: “而我一旦拒绝,那北厉两次和亲失败,新仇旧恨之下,边境必乱,边境一乱,朝中自然不稳。” “到时候魏家再站出来稳人心,振朝纲,逼父皇交出虎符,平边境之乱。” “接着,魏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太子上位,我的好父皇,也就可以实现他毕生的愿望了。” 池南笙: 他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沉默在屋中蔓延,良久,池南笙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魏盛霖现在就是想用你来当垫脚石,给太子夺权铺路?” 方逐尘点头:“嗯,一直都是。” “魏盛霖,皇后,太子,能杀吗?”池南笙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到底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不行直接宰了不就行了吗? 都知道别人要造反了,不宰了留着过年吗? 最主要的是,你都能把虎符偷换回来了,难不成杀不了那么大一个人? 什么逻辑到底? 第90章 打天下与守天下 听到池南笙的话,方逐尘无奈失笑:“自然能杀,我来无定城,便是准备动死士营,先从魏家死侍动手。” 池南笙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方逐尘继续道:“南笙,魏家在朝堂之上枝繁叶茂,很复杂,牵一发便会动全身,不是宰了他就可以解决的。” “所以,这些事你就不操心了,我会处理好,好不好?” 池南笙没说话,因为他觉得,方逐尘的话,无限等于废话。 不管多么盘根错节,在他看来,杀了领头羊,再多人,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恩威并施之下,还怕制不住一群墙头草吗? 别跟他说什么忠心,这东西,他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千里挑一。 如果真不能,那就一块宰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一群会咬人的狼,养着做什么? 系统也从空间飘了出来:【宿主,我觉得方逐尘也没说错,这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初来乍到能弄明白的。】 池南笙抬眸,平视着前方,方逐尘知道,肯定是在看那个桶子,他也试图去看,可是看不见,最后只得当什么也不知道。 【统子,阿尘的想法没错,做法也没错,但是他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懂吗?】 系统摇摇头:【什么意思啊?】 【阿尘是古代人的思维,他是皇子,得考虑大局,人心,朝堂,甚至是这个天下。】 池南笙解释道:【可他忘了,有些蛀虫越留,只会让他们越钻越深,魏家如今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唯一的办法,只有快刀斩乱麻。】 给系统解释完,池南笙才转头看着方逐尘:“阿尘,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在找一个契机的同时,也给了魏家继续壮大的时间呢?” “照你们这种法子继续下去,只会是越缠越紧,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你们被分食殆尽,要么两败俱伤。” 说着,池南笙起身站起,俯身凑近方逐尘,气息缓缓喷洒:“在我看来,除了两败俱伤,阿尘你没有胜算。” 方逐尘沉默,似乎是在思考池南笙的话:“南笙为何会觉得我没有胜算?” 池南笙嗤笑一声:“因为,魏家与你们皇室,就是打天下,与守天下的区别。” “魏家造反,说白了就是打天下,而皇帝与你,是守天下。” “当魏家真正举旗造反的那一日,他们眼里,不会有任何人或事,只有那把象征着身份权利的龙椅。” “而你们呢?你们能孤注一掷吗?能对这天下百姓,置之不顾,甚至是将他们当牲畜一般,随意斩杀吗?” 池南笙缓缓直起身子,嘴角是凉薄到让方逐尘心悸的浅笑:“魏家可以,甚至他们可以将天下百姓当成俘虏,让百姓生灵涂炭,逼你们束手就擒,就如当初的我一般无二。” 方逐尘怔怔的望着池南笙,池南笙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他耳畔。 他不赞同池南笙的说法,可 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池南笙见他这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在方逐尘额前落下一吻,随后起身朝外面走去:“我找玄初出去转转,你自己想想。” 走到门口,池南笙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还没回神的方逐尘,嘴角荡开阵阵柔意:“阿尘,想要解决问题,就得从问题的根部入手,而不是斩些无关紧要的枝叶。” “想明白了,我们就回去,魏家,我可以帮你解决。” 说完,也不再逗留,直接跨出了房门。 看着身影消失的门口,方逐尘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生出了怀疑。 快刀斩乱麻吗? 可 魏家是两朝元老,魏盛霖更是柱国之身,是跟随太后的老人,他的身份名望,只要他不明着造反,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定罪。 如果直接杀了,如何堵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况且,想杀他,又谈何容易? 那柱国府的防护,可是能与皇宫相媲美的。 还有,南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能解决魏家? 就靠南笙一人吗? 可能吗? ———— 来到镇子上,池南笙才发觉此时已是皓月当空,整个小镇空无一人,静谧非常。 不过,他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朝着镇外走去。 “王妃”玄初跟在池南笙身后,终是快走了两步,赶了上来,却欲言又止。 “嗯?”池南笙朝着镇子外走去,听见玄初的声音,便低低的应声。 等了一会,见没了声音,才将视线投到身侧:“怎么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玄初垂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属下、属下一直没想明白,王妃之前的那几个箱子哪去了?” “还有王妃、是怎么离开的?” 听完玄初的话,池南笙愣了一瞬,这好奇心还挺重的。 “那几个箱子呢,不太方便告诉你,抱歉。”池南笙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之前说会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准备离开了,也没想着还会回来,所以就没想那么多。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自己还说晚上让这个呆子陪自己去玩的 没想到他竟然对此耿耿于怀。 “至于怎么离开的,你们不是见过了吗?” 玄初皱眉想了想:“见过了?属下何时” 说着,玄初话头猛地一顿,对啊,王妃回来的时候 “王妃,您那是什么功法?”缓过神地玄初震惊地问道。 额 “咳咳不是功法。”池南笙转身继续朝镇子外走去,避开了那无形之中的尴尬。 “你看我这点内力,像是会什么功法的人吗?” “呃”玄初一噎,见池南笙走远,快速跟了上去。 心底却是对池南笙的实力,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妃的内力,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可是王妃的武力值却一点也不弱。 若非要有个对比的话,自己封住内力,全凭拳脚,估计也不一定能胜过王妃。 还有那个隐身,不是功法,那又是什么能力? 【宿主,你这是想去哪啊?】系统从空间出来,坐在池南笙肩头上。 【去镇子外吹吹风,让你给我找的秘籍呢?】池南笙回道。 【宿主为啥突然想学内力了?能告诉我吗?】 第91章 与系统摊牌 池南笙没回系统,而是径直朝着镇子外走去,一直来到一处小溪边,才停下了脚步。 眼神落在下方,耳边是系统喋喋不休的追问。 【统子,内力学会之后,就是我自己的东西了,没人能拿的走。】 他其实并没有很执着于实力,可若只是他自己一人,将这具身子好好养养,全凭拳脚,不说多厉害,至少也不至于被欺负。 可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了。 方逐尘身边正是多事之秋,这系统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他向来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事物。 【宿主大大说的什么话?】系统听到池南笙的回答,声音猛地拔高了好几个度。 【我的不就是宿主的吗?什么叫内力就是宿主的?】 池南笙看着飘到自己眼前,怒气冲冲的小家伙,须臾才道:【你确定,你能一直待在我身上?】 系统狐疑的眨眨眼,反问:【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那些外派,带着任务的系统,我除了跟着宿主之外,我还能去哪?】 【那你解释一下,你总是神经兮兮的在害怕什么?】池南笙不想再与它打哑谜,直接道。 系统瞬间语塞,原来宿主全都知道啊。 【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池南笙轻笑,语气平和,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统子,你宿主我以前,只是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不是没了脑子。】 【你我本就不是正规绑定,我们顶多算个误打误撞,而你也在受着某种牵制?】 系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宿主这些问题,将它打了个措手不及,它就是想临时编个回答,都做不到。 系统垂头丧气的飘在空中,沉默在一人一统之间蔓延。 也不知过了多久,系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我是在害怕,之前有段时间我没理宿主,不是跟宿主赌气,而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主脑的能量波动。】 【所以我就将自己关进了小黑屋,等主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才敢出来。】 【主脑一般不会随意出现在某个世界中,除非是有系统叛逃,或者是主脑察觉到有系统即将脱离它的掌控,它才会亲临。】 【所以,你的情况是属于叛逃一类?】池南笙接话道。 【是,我估计主脑就是来抓我回去的,或者是想直接毁了我。】系统垂着脑袋,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那这个情况有办法解决吗?】如果可以,他还是习惯用热武器,毕竟用了这么多年了。 再者,就是绑定这么久了,虽然只是个系统,可对他而言,更像是朋友,甚至是亲人。 至少,这系统是唯一一个,真心不想他死的,虽然这份心来的不是时候,可 谁让自己可怜呢? 从生到死,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会拽着他说,你不能死,你得活着。 而与第一个他说这句话的,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系统,一串数据。 说他可怜,死都死了,碰上个冤种,生拉硬拽的让他活下去。 说他不可怜,他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他不知道,这个笑话是不是可以就此终结? 更不知道,自己选择重新踏入世间,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生来就是个笑话? 凭什么他就不配得到爱? 他从未轻看世间任何一草一木,却偏偏活的不如草芥。 他又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 【有。】一说起这个,系统就来精神了:【升级,疯狂升级,等我能量强横到一定的地步,就是主脑站在我面前,它也拿我没办法。】 然而话音刚落,系统的亢奋的声音瞬间又蔫了:【就是现在,得先夹起尾巴做人了,不对、应该是夹起尾巴做系统。】 “呵”池南笙被系统逗乐了,【既然有办法,那就说明还没到绝境。】 【不就是升级吗?我们去找矿山就行了,能形成大规模的矿山,那就必定会有矿心,就看我们的运气,是不是一直都会这么好了。】 池南笙想,估计是不可能的。 星核啊,那是随处可见的吗? 不过,就算没有星核,矿心最次也会是极为稀有的物质,或者是陨石。 一点一点来,总能升起来的。 【嗯嗯嗯】 听完池南笙的话,系统差点高兴疯了,池南笙也乐得看它手舞足蹈,别说,这系统幻化出来的影像,还挺可爱的。 白白胖胖的奶团子,看上去就很香。 【宿主,方逐尘过来了。】系统飘回池南笙肩头,朝他身后伸着小短手。 池南笙回头,就看见方逐尘手中拿着一件披风,还有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走了过来。 身后不远处,幽月幽寒守在马车边。 “南笙,我们回去。”方逐尘缓步而来,望向池南笙的双眸,迎合着月色,好似在映射他心中的无尽柔情。 池南笙回了一个浅浅的笑,转身朝他走去:“阿尘想通了吗?” 方逐尘轻叹一声,将手中的披风给他披好:“夜里凉,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池南笙点头应下,随后侧眸看他:“所以,阿尘想好了吗?” 池南笙向来不喜欢拖拉,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而不是一拖再拖的任由事件发酵,直至难以收场。 他向来信奉的一句话,那就是,一切不利于自己的,都是可以扼杀在摇篮中的。 “阿尘是担心我解决不了魏家,还是担心动了魏家之后的事?” 方逐尘看着执着又固执的池南笙,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池南笙:“烧鸡,还是暖的,拿着暖暖手。” 池南笙也顺势接过,只是眼神一直淡淡的落在方逐尘身上,方逐尘没办法,只能开口回答。 “南笙,我是怕你受伤,魏家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解决,你别那么犟好不好?” 池南笙还没说话,系统先跳了出来:【宿主,这方逐尘太看不起人了。】 【别说一个魏家了,就是整个皇城,只要宿主想,我分分钟给你翻了。】 第92章 罗刹殿 方逐尘:???!!! 翻翻皇城?!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桶子,不是很弱的吗? 池南笙没理会系统,也不知道方逐尘听到了系统的话,只是淡淡的回应方逐尘。 “阿尘,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只要你同意,这次回去,我就可以帮你解决魏家,你只需要处理后续就行了。” 不是池南笙非要这般做,也不是不信方逐尘能自己解决,只是他的法子需要的时间与人力物力,太多。 而且,胜算确实不是很高。 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还有一点就是,系统刚刚也说了,它有被主脑抓回去的可能,所以,这事必须尽快解决。 说白了他就是要靠系统,靠热武器,至于什么讲不讲武德,呵 他向来精神状态不太好,说发疯就发疯,还需要讲什么武德吗? 他有热武器,能用,为什么不用? 这就好比一个手持利器的人,与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说:我不用刀,还让你三招。 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何况这魏家,那是赤手空拳的吗? 那是参天大树! 【就是,不就一个魏家吗?磨磨唧唧的。】小系统坐在池南笙肩头,鄙夷的看着方逐尘。 【宿主,等我们回去了,直接搬两箱手雷扔魏家去,这在古代可是很新鲜的哦,在百姓看来,那可就是遭天谴了。】 【都被天谴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是不是宿主?】 【呵】池南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是是,就你鬼点子多。】 方逐尘呆呆的望着池南笙,眼里的震惊不加半点掩饰,就感觉,当初自己被雷劈都没这么惊讶过。 遭天谴!? 还有,手雷又是什么东西?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池南笙见方逐尘死死的盯着自己,又不说话,抬手摸了摸脸,也没什么东西啊。 这什么眼神? 方逐尘被他的动作拉回了神,压下心头的震惊与好奇,突然凑近在他脸上偷了一香,触之即离。 “有,你眼里有我。” 池南笙: “没个正形。”嘟囔了一句,池南笙直接跨上马车,方逐尘得逞的笑出声,也跟着跨了上去。 幽寒低头,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足尖,等俩人上车之后将步阶收了起来,随后直接跳坐了上去。 幽月则是眸色晦暗的看了眼幽寒,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怨气。 “看什么呢?赶紧走了。”见幽月不动,幽寒狐疑的低声催促道。 幽月眨眨眼,默默的收回了眼神,走到另一侧也跳了上去,冷声道:“走。” 幽寒横了他一眼:“你没事总放什么冷气?” 有病? 幽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身子往后移去,双手环胸,闭目养神:“晚点换你。” 幽寒: 见他真的打算休息了,幽寒也没了法子,只得冲着幽月呲了呲牙,死冰块。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恨恨的甩了缰绳,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宿主宿主。】 池南笙刚准备睡下,系统就从马车外面飘了进来,激动的手舞足蹈。 池南笙重重的在心里叹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系统努了努嘴,【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赶紧说,我困了。】池南笙心里说着话,嘴上还不忘跟方逐尘说:“我困了,躺一会。” “好。”方逐尘原本在听着系统的话,见池南笙开口,立刻应声,还顺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躺我腿上,舒服些。” 【幽月和幽寒,好像有情况呢宿主,你要不要看?我把刚刚的画面放给你看看。】系统说着就要放画面,却被池南笙阻止。 【你才看出来他们有情况吗?】池南笙没好气的嗤了一声,上次幽月受伤,他就看出来了。 只不过,幽寒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至于幽月嘛 跟之前的方逐尘有的一拼,看不太出。 【行了,进去睡觉你,小屁孩一个,还总爱看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你都跟谁学的?】 说着,池南笙借着翻身之际,挥手将系统摁了回去,同时也将听的很是认真的方逐尘,一块带着躺下了。 “睡觉,睡醒之后,你再告诉我,要不要直接弄,若是不弄,我就懒得管了,我不喜欢动脑子,累。” 左右,死在再多人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听池南笙说完,方逐尘无声的笑了笑,将自己的下巴置于池南笙额前:“好,弄,回去就弄。” 他很好奇,南笙准备怎么做。 天谴? 手雷? 天谴,是能人为制造的吗? 他很期待。 有了南笙之后,他的日子,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翌日。 池南笙是被系统叫醒的。 【宿主宿主,快醒醒。】 池南笙起床气上头,之前本就好几天没睡,刚睡不久又被方逐尘弄醒了,这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叫魂一样的喊醒。 他想杀人。 【统子,你最好有事。】 【有事有事,还是宿主的事。】系统兴奋的直蹦跶,池南笙懒懒的睁开眼睛。 【我能有什么事?】他一个鸠占鹊巢的孤魂,有事也是原主的事。 【外面来了一伙人,说宿主你是他们的公子,要将你带回去,方逐尘不肯,都快打起来了。】 系统没有半点担心,只有莫名的兴奋。 池南笙黑了脸,看着无端兴奋的系统,恨不得给它一拳。 【你到底在兴奋什么?】他真的很不能理解啊。 这系统 是不是有点什么隐藏的毛病? 边想边起身走出马车,只见方逐尘在前,幽月幽寒立在身侧,玄珏玄初也现身在场。 方逐尘身前,是数十个黑衣人,个个都蒙着面,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阿尘。” “我在,你怎么出来了?”听见池南笙的声音,方逐尘警告的看了眼身前的人,快速朝池南笙走来。 “醒了,就出来了。”池南笙回了一句,冲着前面抬了下下巴:“什么人?” “罗刹殿的,说南笙你是他们的公子。”方逐尘回道。 第93章 没什么,有蚊子 “属下段亦安,见过公子。” “见过公子。”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黑巾,俯身行礼,身后的数十黑衣人也同时行礼,齐声恭敬道。 池南笙眉心狠狠拧起,半点也不曾打算认亲:“不认识,劳烦让个道。” 段亦安茫然抬头,一时没了反应。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池南笙没了耐心,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眼神更是冰寒彻骨。 “公子,殿主在”等您回家还没说出来,池南笙脸色猛地一沉:“死,或让开,你选一个。” 段亦安: 这 他该怎么选? 【统子,陌刀。】 【来了来了。】 系统立刻将刀给了池南笙,方逐尘就站在身侧,也听到了池南笙的话,可在陌刀突然出现的那一刻,依旧被吓了一跳。 当然,他的害怕,是因为池南笙上次的疯魔,他怕池南笙再次失控。 段亦安猛地瞪大了眼睛,暗暗吞了吞口水,那长刀,从哪拿出来的? “滚!” 池南笙幽幽的道出一个字,浑身散发着鬼魅一般的气息,手中陌刀亦开始缓缓散发着浓烈的戾气。 “南笙”方逐尘轻唤一声,伸手握住池南笙的手腕:“南笙,有我在,你别生气,我来处理好不好?” 方逐尘害怕他失控,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焦急。 池南笙侧眸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在转向黑衣人时,立刻又冷了下来,淡漠,凉薄。 他将方逐尘拉到自己身后,一步一步朝黑衣人走去:“段亦安,是吗?” 段亦安抬眸,看着浑身冷冽的池南笙,真的与殿主,好像,好像。 “公子” ‘唰!’一声,段亦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陌刀架住了脖子。 池南笙缓缓启唇,声音又冷又硬:“我不是你们的公子,回去告诉你们殿主,我没有亲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敢往我眼前凑,来一个,宰一个。” “公子”段亦安急了,还想说什么。 可池南笙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中陌刀泛着寒光逼近,段亦安明显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丝钝痛,只得闭了嘴。 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若是再敢多言,公子的刀,绝对不会有半分留情。 可他想不明白,公子为何会生气? 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滚不滚?”池南笙耐心耗尽,眼看就要动手,黑衣人当机立断抬手,示意所有人后退。 “属下告退。”看来,只有等殿主亲自来了。 黑衣人很快消失在林间,系统很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哦豁,开始即结束。】 池南笙懒得理它,手心一摊,陌刀瞬间消失。 幽月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就更别说幽寒了。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这 到底去哪了? 那么长一把刀啊! 放哪了到底? 唯一淡定一点的,就只有方逐尘与玄初了,毕竟玄初是亲眼见过那么大五个木箱,在眼前消失的唯一一人。 转身的池南笙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慵懒:“行了,赶路。” 四暗卫:他们都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方逐尘上前,轻轻拉起池南笙的手,柔声问道:“不气了,南笙不认,我们便不认。” 而方逐尘这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听在池南笙耳中,就瞬间有一种,他在哄孩子的既视感,是以,池南笙并没有被安慰到。 “阿尘,你正常说话行不行?不要跟哄孩子一样。”他真的,很不习惯。 方逐尘愕然的愣在原地,看着池南笙越过自己,干脆利落的上车,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玄珏玄初直接隐入暗中,幽月幽寒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家王爷好像被嫌弃了。 “不走了吗?” 池南笙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方逐尘立刻抖了抖衣袖,强行回神。 不是,自己怎么就不正常了呢? 上了马车,方逐尘依旧没想明白,所以他选择了问:“南笙为何说我不正常?我何处不正常了?” 池南笙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好像不是方逐尘的问题,而是 他的问题。 池南笙没说,系统出来回答了,伴随着的,是系统那遏制不住的猖狂笑声。 【艾玛,我要笑死了。】系统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在空中打滚。 池南笙的脸色黑的滴墨:【怎么不笑死你?】 【哈哈宿主哎哟。】系统缓了缓,来到方逐尘眼前,怜悯的看着他。 【宿主,依我看不是方逐尘不正常,是你,宿主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 人家方逐尘,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说话啊,难不成对自己喜欢的人,也冷言冷语吗? 方逐尘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对浪漫过敏?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方逐尘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宿主了呢?】系统很是不解的看着方逐尘,狐疑的嘟囔着。 【虽然宿主长得好看,可是宿主这性子,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啊,偏偏他还非宿主不可了,真是】 【你可以滚了!】池南笙生气了,猛地一挥手,小系统又被关了。 方逐尘看着从自己眼前掠过的手,所以 刚刚这系统,就在他眼前吗? 不然,南笙在干嘛呢? “南笙,你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池南笙往榻上一躺,不动声色的避开方逐尘的眼神:“没什么,有蚊子。” 方逐尘垂眸,哑然失笑,编理由都不走走心。 “南笙真的不打算认吗?”方逐尘也不戳破,便越过了这个话题,问道。 “为什么要认?”池南笙侧头看他,反问。 “罗刹殿在江湖上,是排名前三的势力,很强。”方逐尘道。 “呵”池南笙嗤笑,神情再次冷漠,嘲讽之色极其明显:“排名前三” “阿尘,他们实力越强,就说明原主死的越冤。”但凡只是个小门小派,他都不至于做这么绝。 第94章 又回来了 ————五日后,无定城。 “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要回去吗? 一路上,池南笙除了人有三急之外,几乎没出过马车,白日里方逐尘引导他练习内力。 一到晚上,方逐尘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让他又爱又恨,却每每在触及到他水汪汪的眼神时,拒绝的话总说不出口。 每次,方逐尘都让他精疲力尽,以至于小系统给他找的秘籍,连翻都没翻开过。 而就此事而言,小系统对方逐尘的意见很大,因为只要一到晚上,宿主就会第一时间将它关起来,要不是碰不到方逐尘,系统必定要暴走。 “有点事需要处理。”方逐尘在下面伸着手,目光温柔的流连在池南笙身上,池南笙对他这个动作 从心底抵触,可是,却依旧还是就着他的手下来了。 方逐尘替他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南笙不是想回去弄魏家吗?我给你挑点有用的人。” 池南笙无语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人。” 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不行。”听到这话, 方逐尘脸上笑意一敛:“南笙想做什么都可以,一个人不行。” 见他生气,池南笙便想着开口解释,然而方逐尘却再次开口:“不要人也可以,我跟着,可好?” 池南笙微张着嘴,话又被憋了回去,无奈的点了点头:“好,你跟着。”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跟得上。 “走,进去。”看着城主府三个大字,池南笙拉着方逐尘的手,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阿尘”落衡匆匆自侧面赶来,见到池南笙时,忙俯身行礼:“落衡,见过王妃。” 方逐尘余光都懒得施舍半点,池南笙失笑,知道他还在生气,便上前一步:“落城主客气了。” 说着,还抬手扶了一把,打趣道:“落城主似乎不讨厌我了?” “呵呵”落衡干笑两声,脸上浮现尴尬之色:“王妃说的哪里话,之前是落衡偏见了,还望王妃不要与我计较。” 之前,他确实对这位王妃,存在很深的偏见,毕竟阿尘现在的境地,身边之人只是个庶子,空有样貌,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不仅没有好处,还会成为阿尘的累赘,何况,当时阿尘又正好重伤,毒素也已经蔓延开,这位王妃更是久不见人,他便失了分寸。 事后想想,确实不该,不管池南笙到底如何,好与不好,这都是阿尘的选择,阿尘喜欢,就哪怕是个乞丐,又如何? 自己与川儿,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何况,前几日收到幽寒的传信,说阿尘的毒解了,解毒的,是池南笙,起初他还不信,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 “小事,没那么严重。”池南笙轻笑:“对了,那谁呢?” 好像是叫什么川来着?池南笙往落衡身后看了看,一直都没见有人过来。 “川儿”落衡欲言又止,视线落在了池南笙身后,方逐尘却完全当没听见,也看不见。 见状,落衡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看来,不满期限,川儿是出不来了。 想着,他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道:“先进去。” “来人,备茶。” 三人来到前厅落座,下人很快送了茶水过来,方逐尘不愿说话,池南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厅中的气氛也不知不觉的变得凝重。 “咳咳”池南笙受不住这种氛围,便出声试图缓和一下:“阿尘,你是不是将他关起来了?” “嗯。”方逐尘转眸,“扔进死士营了,死不了。” 池南笙: “要不放出来,没那么严重。” 【宿主,人方逐尘是给你出气呢,你做什么好人呢?】系统又跳了出来,朝着池南笙就是一顿指责。 【不懂就别出来瞎凑热闹。】池南笙恨不得给它两拳,哪都有它。 【阿尘是给我出气,可你想过没有?他给我出气,伤害的也是别人的心上人,况且,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是为了阿尘,有什么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再说了,是我自己走的,关别人什么事?你能不能带点脑子?】 而且,这落衡与阿尘的关系,不比寻常,他也多少在幽寒那里听了一些,这事处理好了,就屁事没有。 一旦处理过了,落衡怀恨在心,那时候才是真的坏事。 别忘了,直到现在,知道这无定城是方逐尘的,可没有几人。 整个江湖中,无定城之主,是落衡,可没人会认方逐尘。 再说了,也关了不少时间了,差不多就行了。 系统被怼的无言以对,气哼哼的飘在一旁,池南笙也懒得管它,而是看向方逐尘,目光暗含着坚持。 方逐尘将他们的对话听完,又接触到池南笙的目光,自然也明白了池南笙的意思,是以,便也不再坚持:“幽寒。” “属下在。”幽寒瞬间出现在院中。 “去将齐景川带出来。”方逐尘嗓音冰冷,不带半点感情。 “是。”幽寒应声快速离开,就知道王妃回来,那混小子就能出来了。 落衡见幽寒真的去了,也匆忙起身走到堂中央,俯身郑重的行了一礼:“落衡,谢过王爷,王妃。” “落衡,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方逐尘凉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警告道。 “是。” 落衡垂首应声,心中也很清楚,若不是王妃开口,川儿定然不会被轻易放出来,对池南笙的看法,再次不知不觉的转变。 “阿尘”落衡站直身子,犹豫了一下。 方逐尘淡淡的望向他,语气不耐:“有事就说,你何时染了这吞吞吐吐的毛病?” 落衡一噎,你要不要看看你那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再来跟他说这话。 “张君尧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关了这么久,是不是”落衡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敢说全。 听到张君尧的名字,方逐尘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就连一旁池南笙,都察觉到不对了,他狐疑的将目光转过去,这什么张君尧,又是谁? “本王没将人宰了,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还想继续开门?”方逐尘唇线抿的笔直,浑身戾气想藏都藏不住。 落衡默默的将头低下,他就知道,不该提这个事。 池南笙看的有些莫名,忍不住出声:“阿尘,张君尧,又是谁?” 第95章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仁义赌坊的坊主。”方逐尘恨恨的回道。 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南笙头上,他没杀人,已经很克制了。 额 池南笙神色一囧,很好,又是他惹的事。 很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硬着头皮开口:“那什么,你们聊,我去府里逛逛。” 方逐尘视线幽幽的投来,其中的幽怨,让池南笙一阵头皮发麻,也成功的将他摁在了椅子上,半点没动。 池南笙叹了口气,今夜 估计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宿主,方逐尘好像是在吃那什么少东家的醋诶。】系统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成功的火上浇油。 方逐尘身上的冷气,眼看着越来越重 池南笙一阵无语:【请你闭嘴,谢谢。】 他不知道吗? 要你来提醒。 系统撇撇嘴挂在一旁,闭嘴就闭嘴,哼! 明天不帮你恢复身体了,让你能。 “王爷,王妃,人带回来了。”幽寒拎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来。 落衡第一个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齐景川,眉宇间满是心疼与焦急。 “川儿,你怎么样?” 齐景川微微抬眸,冲着他摇了摇头:“哥,我没事,别担心。” 方逐尘见状,眉心狠狠的蹙了蹙:“怎么弄成这样?” 他不是让将他丢死士营去练练吗? 怎么会搞成这样? 幽寒垂首,回道:“回王爷,属下” 说着,幽寒顿了顿,看向一旁歪倒在落衡怀里的人,才继续道:“属下是在死士营的刑房,将人带出来的。” “本王何时说过进刑房了?”方逐尘怒声喝道。 “王王爷。” 幽寒还没说话,齐景川便强撑着从落衡怀中站直,随后缓缓跪下:“王爷,王妃,是景川自行请罚,与他人无关,景川无状,失了规矩分寸,当罚,还请王爷勿迁怒哥哥。” 说着,他缓缓撑起身子,视线落在池南笙身上,眸中含着浓浓的歉意,随后又俯身磕了下去:“王妃,景川知错,请王妃降罪。” 厅中一片寂静,方逐尘浑身气息冷冽,落衡只是心疼的望着跪在地上的齐景川,却也不说为其求情。 终究,还是池南笙忍不住了,这本是方逐尘的事,他不该插手,可不知为何,这三人的间的氛围,似乎有点怪怪的。 就像,有什么事僵住了一般。 齐景川伤的不轻,再不上药,估计要撑不住了。 “阿尘,让他回去医治。”一点小事,真的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许是池南笙的话,给方逐尘递了台阶,他随手挥了挥,似是很不耐烦一般:“带他下去,传府医。” 落衡诧异的望向方逐尘,随即眸中划过一丝感激,匆匆将人打横抱起,快速离开。 要知道,死士营的刑房,几乎是有进无出,出来的,也别想能有大夫医治,扛过去了,是你命大,扛不过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方逐尘的一句传府医,便是在告诉落衡,可以让他医治。 【统子,有药吗?给我点,要那种恢复的慢一些的。】池南笙在心里说道。 【宿主还给他药啊?】系统诧异的问道。 【不是我给,是让方逐尘去给。】他要给,不会在这给吗? 【嗷。】系统恍然:【就是让方逐尘去做好人呗。】 池南笙嗯了一声,【记得换成小瓷瓶装着。】 【知道了。】系统嫌弃的撇撇嘴,却还是利索的将药弄好,给了池南笙。 池南笙拿着药走到方逐尘身边:“这个药效果不错,让幽寒送过去,就说是你给的。” 说完,也不等他说什么,直接拉着似乎还在生气的方逐尘朝院里走去:“走,陪我去死士营瞧瞧。” 方逐尘听到了他与系统的对话,自然知道手中的药如何来的,南笙不想让他问,那他就不问。 “幽寒,将药送过去,按王妃说的办。” “是。” “你不是说要给我选人吗?就是这死士营。” 方逐尘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听到他的话,微微颔首:“嗯,南笙要吗?他们的实力,比幽寒幽月他们强些。” “先去瞧瞧。”再强,也强不过外挂。 去死士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俩人自后院一处小门经过,前往后山,路上,池南笙将心中的不解问出: “说说,与落衡和齐景川之间,有什么事?” 方逐尘惊讶于他的敏锐,却又觉得意料之中,南笙,可从来都不傻。 “南笙,你知道我为何会这般小题大做吗?” 池南笙摇头:“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会疯到六亲不认的人。” 在池南笙的眼里,方逐尘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虽说自己离开的事,让他受了刺激,但是远不止于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毕竟,落衡与齐景川,可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亲近,信任之人。 “其实,齐景川是我带回城主府的。”方逐尘叹了口气,将事件原委缓缓道来。 “当时我被魏家逼到绝境,半路遇上了齐景川,是他带着我在他那个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中,躲了近一个月。” “我恢复伤势之后,便想着带他到无定城,让他在城中谋一份差事。” “谁知半路又与魏家的刺客碰上,我一人不敌,是他为我挡剑受伤,几乎丧命,之后我便将他带回了城主府,交给了落衡。” “倒是不曾想过,落衡竟对这小子生了情愫,当我听到落衡找我要人的时候,我很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个小乞丐罢了。” “之后,齐景川便一直跟着落衡,落衡也一直耐心的教他武功,谁知那小子还是个武学奇才,短短几年,便能与幽寒他们并肩了。” 方逐尘的声音戛然而止,池南笙狐疑的转头:“然后呢?” 方逐尘失笑,“南笙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池南笙摇摇头:“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听着方逐尘讲完这些,倒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因为他原本也只是乞丐出身,是怎敢瞧不起他人的,终究还是被落衡养大了心。” 池南笙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就借机发挥了?” 说着,池南笙脚步猛地顿住,歪头挑眉:“所以,你生气,并不是因为我?” 方逐尘瞬间语塞,只觉满脑门的冷汗哗哗而下,不是,这怎么就能这样说呢? 池南笙做出一副受伤状:“啧啧啧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懵逼的方逐尘: 第96章 有没有可能,是宿主太弱? ——落衡寝室。 幽寒拿着药进来,“落城主,这是王爷给的药,效果很好。” 落衡回头,看着幽寒手中的药瓶,嘴角牵出一抹苦笑:“这是王妃给的?” 幽寒垂眸,将药瓶放到一旁,并没有回落衡的话,而是转而道:“直接喝下就可以,用不用全看落城主,属下就先告退了。” 落衡看着放在桌上的药瓶,心头五味杂陈,他们不待见人家,人家却能不计前嫌,多讽刺? 齐景川艰难的侧头,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哥,没事的,过几日就好了。” 落衡回神,拿起瓷瓶,递给了齐景川:“喝了。” 齐景川脸色煞白,没有半分血色,他试图起身,却只是挣扎了两下,没能起的来,落衡见状轻叹一声,伸手扶了一把。 “哥” “先喝药,有事之后再说。” 喝完药,齐景川想说什么,却在看见落衡黑沉的脸色时,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堵在喉间。 “哥” 他喃喃出声,低下头,不敢再看落衡。 “为何要进刑房?”落衡目光沉沉的望着齐景川,神色心疼又克制。 齐景川眸光动了动,随即抬眸,坚定的望着落衡:“哥,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不是吗?” “何况,哥哥与王爷的关系,绝不可以因为我而产生半点隔阂。” 说着,齐景川起身往后靠了靠,却发现自己身上在慢慢回暖,伤势似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他眸中暗色一闪而过,这 是什么药? “你即知道,为何还要针对王妃?”落衡依旧冷声问道。 齐景川垂首,默了默,才缓缓开口:“我、我只是见王爷受伤,心急之下,才口无遮拦,我知道错了。” “川儿,你别忘了,你是王爷带回来的,没有王爷,也不会有你。”落衡不想再与他争论此事,语气更冷了几分,甚至暗含着警告。 “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屋中反省。” 说完,落衡便直接起身出了房门,朝守在外面的侍卫吩咐道:“好好伺候着,等晚些时候,送点热水进去。” “是。” 齐景川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一时怔愣住。 哥这是,生气了吗? 还是 他察觉了什么? 应该是哥哥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都不给自己包扎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想过再掩藏什么了,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想着,嘴角渐渐浮现苦涩,哥应该是去刑房了? 他是不是,快解脱了? ————死士营。 池南笙与方逐尘刚从里面出来,就碰上了过来的落衡。 方逐尘狐疑的看着落衡:“你不陪着齐景川,来这里做什么?” 落衡见俩人从里面出来,心口莫名的一慌:“阿尘,王妃,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本王需要挑些人回去,你怎么过来了?” 落衡可是几乎不踏足死士营的,何况是齐景川受伤的情况下,他不陪着,反倒往死士营跑,怎么看怎么不对。 听见方逐尘的话,落衡暗暗舒了口气,脸上也再次堆上了以往那熟悉的笑:“我想去刑房瞧瞧,阿尘要一起吗?” 方逐尘视线在他身上顿了顿,随后轻笑道:“不用了,你自己去。” 说完,便拉着池南笙越过他离开了。 落衡转身看着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川儿,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然 落衡再次转身,眸光陡然变得坚定,径直朝着刑房而去。 死士营中,因方逐尘刚刚聚集过,所以以往静谧无声的草坪上,还能偶尔见到一两道身影。 刑房设在地底,在落衡出示了令牌之后,门口守卫才开门带路。 一路向下,潮湿与霉味充斥着鼻腔,越往下,光线越昏暗,血腥味也渐渐浓郁,总之,这里面的每一处,都在挑战着落衡的底线。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脏。 “落城主,这就是齐景川之前住的。”守卫将落衡带到了道路尽头,也就是,经过了整个刑房。 落衡脸色愈发难看,“嗯,你先出去,我看看。” “是。”守卫面无表情,应声后,就很快离开。 落衡走进牢房中,墙壁上血迹斑斑,他强行按下心口的钝痛,开始一点一点仔细的检查。 城主府中。 “王爷,落衡确实去了刑房,但只是在齐景川待过的屋子待了一会。”玄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方逐尘声音淡淡的从房间传出,听不出喜怒。 玄珏再次隐入暗中,整个院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池南笙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手中是刚刚经过厨房时,顺的一盘点心。 “南笙,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池南笙将点心放下,摇了摇头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没发现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方逐尘抬手捏了捏眉心,若只是南笙的话,他还不会多想,可是 落衡却刚好去了死士营,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了。 若说有什么事能让落衡失了理智,除了自己,就只有齐景川了。 “那南笙说说,你觉得哪里不对?”方逐尘转头看着他,问道。 “如你所言,齐景川是被你带回来的小乞丐,就算是这几年被落衡养大了心,那也不该对我敌意这么大啊。” 池南笙想了想回道,而方逐尘还没说话,系统就出来反驳了: 【宿主你这话不对,我倒是觉得,就是因为他自己出身不好,所以才更知道身份的重要性,方逐尘是王爷,身份就更重要了啊。】 听到系统的话,池南笙迟疑了:【若是这样说,倒是也没错。】 一旁的方逐尘: 【那还有一点,什么样的奇才,才能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变成一个与幽寒他们差不多的高手呢?】 以前,池南笙或许不太能理解这中间的差距,但自己练了之后,才发现,真的很难。 当然,也不排除他不是这块料,但是 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宿主你太弱了,而不是别人太强了呢?】 第97章 实时转播 池南笙: 【有没有可能,是原主这具身体不适合练武,而不是我不行呢?】 池南笙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肩头,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嗯】系统支着下巴,【若要这样说,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 身侧传来方逐尘低低的笑声,池南笙狐疑的看过来:“你笑什么?” “咳咳”方逐尘以手覆唇,掩去嘴角的笑意,才起身走到池南笙身边,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微微俯首,一吻落在池南笙唇边。 “南笙嘴角沾了点心屑,像个偷吃的小老鼠。” 池南笙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劈一般的望着方逐尘,好半晌才猛地起身,恶寒的搓了搓手臂,狠声道:“方逐尘,请你正视我的性别,不要总是” 恶不恶心啊!!! 方逐尘脸色顿时一垮,委屈之色油然而生,心中则是万般无奈。 怎么说呢,他也很难啊。 真的很难。 南笙敏感,可自己又忍不住的想要听他与桶子的对话,而他们明明就是在讨论哪里不对,可这讨论的方式 他实在是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能忍耐了,若是不用这种法子,自己又逃不开南笙的质问,他真的,挺难的。 “南笙,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方逐尘张开双手,撒娇一样的冲着池南笙傻笑。 池南笙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信你个鬼,这以后不会了,我都听腻了,你自己玩。小爷不陪你了。” 说完,池南笙就转身出了房门,给方逐尘留下一个背影。 方逐尘看着出去的身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暗暗懊恼自己定力还是不够。 可是,南笙与那个桶子的相处方式,说话方式,还有那突然就转变的画风,他是真的有些接不住啊。 这真的不能怪他。 见池南笙真的离开了,玄初也跟了上去,他脸上神色陡然变得冷凝,齐景川,真的会有问题吗? “幽寒。” “属下在。” “去死士营,将暮羽找来。” “是。” ———— 【宿主,你这是去哪啊?】系统看着池南笙往后院走去,不解的问道。 池南笙没回它,而是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那边有个拐角,进去后就隐身。】 【啊?】系统没反应过来,但是在池南笙进去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开启了隐身。 池南笙靠着墙角站立,就看见玄初一脸茫然的出现在眼前。 确认这边真的没人之后,玄初才寻了个大概的方向,快速离开。 池南笙轻笑:【这傻小子,估计又要挨骂了,我们得加快点速度,回去或许能救他一下。】 系统:【宿主,你这做法,真的很讨厌。】 池南笙一把将系统薅到手中:【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 【以落衡与齐景川跟方逐尘的关系,我现在跟他说,这俩人有问题,你觉得他会信吗?】 最主要的是,不是方逐尘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就是一个感觉而已,这要是别人跟自己说:我感觉你身边的谁谁谁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不揍他一顿就算脾气好的了。 【那宿主你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嘛?】系统也很不理解。 池南笙摇头,【不知道,所以现在去看看。】 落衡去了死士营,应该能摸进去。 来到房门口,池南笙看着门口的侍卫犯了难,进不去。 系统则是从池南笙手中飘下来:【宿主,你想看什么?我进去给你转播。】 池南笙眼睛顿时一亮:【还有这功能?】 【那是。】系统傲娇的抬着头,臭屁的不行。 【那你进去,看到什么转播什么。】池南笙挥了挥手,等系统进去之后,自己便小心翼翼的来到屋后,立在屋檐下。 池南笙看着系统传回来的画面,齐景川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床顶,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眼角似乎还挂着泪水。 池南笙眉心狠狠的蹙起,【不用看了,回来。】 系统一脸懵逼的出来,【宿主,你看了个啥?】它才进去多久? 【你没看见他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吗?身上的伤口没包扎,就连最基本的清洗都没有,你觉得这正常吗?】 根据幽寒说的,这齐景川是落衡的心头好,还有之前落衡对他的担心,似乎也没多少作假? 难道真是自己看漏了哪里? 总之,不管是真还是假,都不至于不给他处理伤口才对啊。 除非,是落衡也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为什么会急着去刑房呢? 按玄珏所说,落衡去了关押齐景川的房间,会不会那里面有什么? 【走,去刑房瞧瞧。】想到就做,池南笙抬脚就准备往死士营去,却被系统叫住。 【宿主你能不能靠点谱?你不是说要回去救玄初的吗?】系统真是败给池南笙了。 【还有,刑房的守卫肯定比这里守卫更严,就算宿主隐身了,又怎么进去?】 【我只能离开宿主十米,远一毫米都不行。】 池南笙: 【那先回去,叫上阿尘一起。】 等池南笙回到院子时,果然就看见玄初跪在院中,方逐尘一脸黑气的盯着他。 直到看见池南笙进来,才立刻阴转多云,匆匆迎了上来:“南笙去哪了?” 池南笙看了眼跪着的玄初,触及到他嘴角的血迹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阿尘,我有点事需要去确认一下,所以才会甩开玄初,与玄初无关,让他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玄初会受罚,但真的看到时,才发现与知道是两回事。 “还不滚。”方逐尘冷声喝道。 “是。”玄初很快消失在原地,池南笙没说话,直接拉着方逐尘进了房间。 “阿尘。” “怎么了?”方逐尘看着脸色不渝的池南笙,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让玄初跟着,我不反对。”池南笙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可我是个人,不是物件,我也有我的事,我既然选择甩开了他们,就说明不想让他跟着,你能不能给我相应的尊重?” 第98章 将他放在心上,亦将他身边的所有,放在心上 方逐尘伸手将人圈在怀中,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不安与害怕:“南笙,我不是想看着你,我只是担心。” 我担心,你又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南笙有事的时候,可不可以先跟我说,我便不让他们跟着,好不好?” 听见他的话,池南笙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覆上方逐尘的手:“好,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一定与你说明。” “好。”方逐尘轻笑着,语气,神色,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宿主,这方逐尘,是真的好哄。】系统看着方逐尘那不值钱的样子,啧啧啧的在一旁说道。 怎么说呢,以前他觉得这方逐尘是头狼,吃肉的。 现在嘛 多少有点,咳咳 就是它身为一个系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的程度。 也亏得宿主如今瞎了眼盲了心。 【你闭嘴,哪都有你。】池南笙自然知道系统到底想说什么,虽然自己有时候也挺抓狂的,但是 终究还是幸福感比嫌弃要多。 至少,他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这可是曾经的自己做梦都不敢想过的事。 而池南笙这话在方逐尘听来,别提多开心了。 他不傻,自然能听出那个桶子语气中的嫌弃之意,而南笙竟然为了自己凶桶子了,这是不是说明 南笙更加在乎自己呢? 而池南笙与系统一直以来的相爱相杀,在这一刻,在方逐尘这里,都不存在了。 “那南笙刚刚做什么去了?”方逐尘抱起池南笙往床榻走去,池南笙一个翻身直接下来。 “收起你那些心思,天都没黑呢。”池南笙剜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随后拿出一小只瓷瓶,完全不顾方逐尘绿了的脸色,冲着门口喊道。 “幽寒。” “属下在。”幽寒的声音很快在门口响起。 池南笙来到门口,打开门将药递了过去:“去给玄初,让他喝下。” “是。”幽寒接过,直接朝着屋顶而去。 池南笙转身看向脸色不太好的方逐尘,叹了口气:“怎么?不能送药?” 方逐尘臭着脸往床上一坐:“他确实犯错了。” 犯错了,就得受罚,这是规矩。 池南笙失笑:“什么错?跟丢了我?” “嗯。”方逐尘抬眸看他,很是坚定的应声。 如果是在外面,南笙因为玩心一起,将他们甩了,遇上危险怎么办? 池南笙一阵无语,房中安静了好半晌,池南笙才缓缓开口:“阿尘,你跟我出来。” 方逐尘狐疑的看着池南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见他已经出去了,便匆忙起身跟上,然而当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哪里有池南笙的身影。 不仅方逐尘愣在了原地,幽月幽寒,玄珏玄初也瞬间从暗中现身,茫然的彼此相望。 “南南笙?”方逐尘看着没有池南笙的院子,满眼迷茫,嘴里不停的低声唤着。 对啊,他怎么忘了,南笙会隐身,他若真心想甩了谁,谁又能跟的住? 不仅是方逐尘,四暗卫也不断在院中张望着,他们一直盯着,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王妃原地消失。 玄珏玄初他们靠功力,就算速度再快,在他们眼里也能看到波动的气浪与大致的方向。 可王妃刚刚,就真的是原地消失,他们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南笙,我明白了,你出来。”看不见池南笙的方逐尘,身上的气息很明显的降了好几度,看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池南笙也不再藏了。 当他现身在众人眼前时,就在门口左侧,半步都不曾挪动过。 玄初就在他两步处,隔着一个台阶。 沉默在院中蔓延,许久 池南笙眼神缓缓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方逐尘身上:“阿尘,你刚刚也没跟住我,是不是同样该罚?” 方逐尘怔怔的望着他,无言。 其余四人则是慢慢低下了头,随后快速消失。 方逐尘没说话,池南笙也不准备多言,他相信,阿尘知道自己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转身回了房间,方逐尘踌躇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南笙”方逐尘刚准备说什么,池南笙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阿尘,随意惩治手下的主子,并不是一个好主子。” “用惩罚与打杀来树立的威信,是最不牢靠的,还会在不知不觉间,寒了人心。” “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就算是府中一个很普通的奴才,他们也是人,有自己的想法,有属于他们的尊严。” “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有底线,有独属于自己的坚持,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池南笙缓缓将自己的看法细细说出,他跟着方逐尘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他有些时候的无端怒火,他不喜欢。 至少,如果这个对象换成自己,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他知道这是所处的环境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是,他依旧觉得,给予他们一定的尊重,比一味的以权压人要好。 “我明白你的做法,也理解,先威后恩是必不可少的。” “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一上位就施恩,因为没有威过的恩,只会让别人以为你在讨好他。” “有些时候,拿最大的刺头开刀立威,杀鸡儆猴,是必要的,我也不是说不能罚,而是需要分人,分场合,视情况而定。” “阿尘,幽月幽寒,玄珏玄初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你信任的人,你清楚的知道,他们不会背叛你,不是吗?” 这段时间魏家那边咬的这么紧,偏偏阿尘就只带了他们四人,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池南笙静静站在方逐尘身前,语气平静,没有指责,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说教的意思,就只是很平常的交谈。 如果自己没有走近方逐尘,他不会多说半句,既然选择了靠近,有些事情,各自的看法,观点,他觉得有必要与阿尘说清楚。 他也知道,要阿尘理解自己的看法很难,因为这就是个强权的世界,因为阿尘是王爷,生来的王。 可是,玄珏玄初他们实力不弱,而且也是后面才跟着阿尘的,据阿尘自己说,像玄珏玄初这样的,还有许多,统称麒麟卫,是从太后手中传下来,专门保护皇帝的,也是最让魏家忌惮的存在。 换句话说,没有麒麟卫,这皇室估计也早就被魏家取代了。 且,就凭从太后手中传下来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支势力的忠诚度,而幽月幽寒他们,则是阿尘一手带出来的,所以,这种情况下的威,无用。 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一旦他们生了反叛不臣之心,都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只需要在遇上刺客时不出全力,在魏家举旗的那一刻装死,那后果可想而知。 毕竟,阿尘对他们可不曾设防过。 就拿这段时间来说,他们遇上的数十人,上百人,甚至是几百人的围剿还少吗? 若不是他们以命相护,他们又凭何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他早就想说了,可一直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这是皇权当道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 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奴才是没有人权的。 可,玄珏玄初他们,不是一般的奴才,他们一旦反咬,是真的会要命的。 自己已然将他放在了心上,所以便会将他身边的一切人或事,都放在心上。 与其时时刻刻的提防,为什么不让别人死心塌地呢? 百密总有一疏,你不可能防住所有人,那就必须把住身边每一个靠得住的人。 毕竟,最清楚如何让你痛的,就是身边亲近之人。 第99章 如果不曾遇见你,我本可以忍受孤独 【宿主,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啊,他怎么可能理解。】系统觉得,池南笙的话,无限等于鸡同鸭讲。 方逐尘是古代人,他怎么可能理解什么叫尊重? 【因为他对身边人,不设防。】池南笙淡淡道。 【那齐景川,肯定有问题,虽然我现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落衡很可能发现了什么,不然不可能完全不管他,而是先去了死士营。】 【那宿主准备怎么办?方逐尘不可能理解你的话的,在他看来,你估计像个傻子。】 系统撇撇嘴,与一个古人,还是个王爷谈尊重,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说,是因为我在乎他,至于他听不听不重要。】池南笙犹豫了一下,【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能力范围内,无愧于心。】 总之还是那句话,对方如果不是方逐尘,他不会多说半个字。 【行,宿主喜欢就好。】它就是个卑微的小系统,苟着一条命就够了。 方逐尘静静看着眼前的池南笙,静静的听着池南笙说完,又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与系统聊完。 良久,才缓缓勾起一抹开心的笑,轻轻将人圈进怀中,柔声问道:“所以,南笙说这么多,是在担心我,是吗?” 他确实不能理解南笙的说法,换句话说,正如桶子说的,这但凡换一个人来跟自己说这些,他绝对会认为那人有病。 可听完南笙的话,还有他与系统说的那些,仔细想想,自己以往生气的时候,确实会无端的将怒火转移到幽月幽寒他们身上。 虽然不是故意的,也没有说刻意的去惩罚他们,可 南笙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们也是人,还是身怀绝技之人。 若是将自己放在他们的位置上,自己用命保下的主子,却总因为一点小事,甚至都不是他们造成的过错,而遭到无端的斥责与惩罚,自己会不会心生怨恨呢? 或许,是会的? 听到方逐尘的话,池南笙笑了,他已经做好了被不理解的准备,却没想到,阿尘竟是半点质疑都不曾有,还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的初心。 这就是他愿意踏出地狱,再次沾染世间是非因果的原因。 因为,阿尘值得! 他,一直都很了解自己。 “嗯,我怕真到了那时候,护不住你。”方逐尘能在最大程度上理解自己,池南笙也不再矫情,满腔爱意尽数释放,再无半分遮掩。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阿尘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这就够了。 站在阿尘的角度,自己的那番话,无疑就是在放屁,如果自己是阿尘,估计都不会多看这神经病半眼。 可偏偏,阿尘做到了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无条件的信任。 想着,他缓缓靠近,个子相当的俩人,没有谁为谁低头,唇瓣相接的那一瞬,彼此的爱意,也随之自然而然的越过了另一个界点。 然而,爱意藏不住的后果,就是同时也失了理智。 “南笙”护不住你。 南笙说的是,害怕他护不住自己。 方逐尘嗓音暗哑低沉,一声接一声的呢喃在池南笙耳畔响起,也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淹没。 【宿主大大】小系统只来得及哀嚎一声,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系统在小黑屋气的直跳脚,说好的去死士营,去刑房,去调查齐景川的呢??? 呵 男人!!!!! 啊!!!!! 池南笙对系统的怨念,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 毕竟,之前一门心思劝自己留下来的,不就是它吗? 温度极速攀升,彼此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方逐尘将人打横抱起,被欲望填满的眸子中,不失柔情。 边走,边低头吻了上去,随着舌尖探入,池南笙的身子也随之而慢慢放松。 “南笙,我很开心,你终于将我纳入了你心尖。”方逐尘将他轻轻放到床上,缓缓自他唇瓣退开些许,柔声道。 “阿尘”池南笙定定的望着他,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嗓音同样暗哑,却更为勾人: “如果不曾遇见你,我本可以忍受孤独,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方逐尘坚定的点头,眼底的柔情,不知是困住了自己,还是化了池南笙。 “我知道,亦明白,一直,都懂。” 他低头,再次覆上那微红的唇瓣,深入,纠缠,掠夺。 衣袂自床榻被无情扔出,帐内旖旎,温吞又炙热,柔情却肆意。 直到意乱情迷,意识混沌,极尽纠缠,自白天到夜深,夜深到天明。 直到池南笙再也爬不起来,沉沉睡去—— 第100章 这是最后一次 咳咳,字迹可能有点偏女气,但是作者真的尽力了,宝子们多多谅解,嘿嘿。注:纯手写!!! 时至午时,方逐尘醒来时,池南笙还睡着,贪恋的在他唇瓣轻触即离,似乎是生怕吵醒了他一般。 见池南笙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嘴角的宠溺愈发浓郁,将被子掖好,确定不会漏半点冷风才缓缓起身穿衣。 出了房门,方逐尘招手唤来幽寒,轻声吩咐着:“去准备些吃食热着,多备些肉食,辣酱膳房估计没有,让幽月出去找找。” 南笙爱吃的辣酱,这里没有,他又睡着,自己也拿不到,只有去外面找找,看能不能找点细椒,应该能勉强凑合一下。 “是。”幽寒应声离开,幽月也悄无声息的闪身离去。 方逐尘看了看房门,又唤出了玄初:“玄初。” “属下在。”玄初很快出现在他身侧两步处。 “伤、好了?”方逐尘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然。 玄初张着嘴,呼吸一紧,第一次没有及时回答,他甚至忍不住的抬头,怔然又诧异的望着方逐尘。 “咳”方逐尘也尴尬,轻声的假咳了一下,随后才正了神色,道:“本王问你的伤,好了吗?” “呃”玄初猛然回神,惶恐不安的回道:“回主子,属下的伤已经好了。” “嗯。”方逐尘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好看着,不可有失。” “是。”玄初忙急急应道,声音不自觉的染了些许的微颤,甚至后背都点点发寒。 方逐尘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抬步朝院子外走去:“玄珏,跟本王出去。” 暗处身影一晃,玄珏已经现身跟在了身后。 玄初呆呆的看着离开的身影,主子他 怎么怪怪的? 刚刚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 给他吓的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玄初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缓缓退回到门口守着。 方逐尘一路来到落衡的院子,门口的侍卫见方逐尘面色不善,连请安都没敢开口,不仅没有阻拦,还默默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至于为什么,别问,问就是经历太多。 方逐尘刚进院子,落衡就察觉了,快速从房间出来,将人拦在门外,“阿尘,你怎么过来了?” 方逐尘静静的打量着落衡,微沉的视线让落衡心间陡然一寒,下一秒,方逐尘却收回了眼神,就像刚刚的那一瞬间,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本王来看一眼,他伤的如何?重吗?”方逐尘语气与平常无异,听不出喜怒。 落衡见状,转眸看了看隔壁的屋子:“他刚睡下,我们去那边说。” 方逐尘挑了挑眉,很好,看来南笙说的没错,落衡真的知道什么,这齐景川 就是不知道,落衡知道多少? 或者说,他只是知道吗? 也不拆穿,就顺着落衡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进屋之后,俩人落座于棋盘前,落衡熟练的开始煎茶,过筛 方逐尘也不急,就静静的望着他,等着他忙完。 “试试,你最爱的白茶。” 许久,落衡才将一杯茶递了过来,语气平常。 方逐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几秒,才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问道: “落衡,本王听说你去死士营之前,都没给景川清理伤口。” 说着,他顿了顿,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杯沿:“怎么?本王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吗?” 闻言,落衡手中的动作很明显的僵了僵,却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下,语气中染上几分自嘲。 “阿尘既已知道,又何苦多此一举?” 对于落衡的直白,方逐尘仿若没料到一般,眉尾一扬,问道:“那你说说,本王知道了何事?” 落衡抬眸,直直对上方逐尘审视的眸光,“阿尘,若我说他知错了,此次冲撞王妃,进刑房,都是他刻意为之,你可信?” “谁的人?”方逐尘缓缓靠向椅背,不答反问。 落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道:“魏盛霖。” “呵”方逐尘冷笑,看向落衡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好一个魏盛霖。” 齐景川是魏盛霖的人,呵 他很生气,却又无处发泄,因为,这齐景川,是他带回来的。 估计,原本这齐景川的目标,应该是自己,什么搭救,以身挡剑,都是蓄意为之。 只不过是后面发现自己身上行不通,才会将目标换成了落衡。 怪不得落衡沦陷的这么快,齐景川要样貌有样貌,要实力亦有实力,最逃不过的,还有那精心的算计。 “你准备留着他?”方逐尘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意,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 落衡垂眸不语,落在棋盘侧边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方逐尘也不逼他,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回复。 房中蔓延着诡异的寂静,俩人彼此相望无言,只余沉默在他们之间,缓缓铺开。 直到茶水凉透,落衡才再次抬眸看向方逐尘,哑着声怔然问道:“阿尘,我替他受罚,换一月时日,可好?” “呵、呵呵” 低低的笑声自方逐尘嘴中缓缓溢出,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一般,看向落衡的眸中,褪去了冷漠,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失望。 “落衡,你可知一月时日,能发生多少事?” ‘嘭’一声,俩人中间的棋盘应声而碎,方逐尘终是没能忍下心头怒火。 “你是三岁稚童吗?这般荒唐的要求,怎会自你嘴里出来?” “你以往的杀伐果断呢?令世人闻风丧胆的落城主,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 落衡语塞,却依旧固执的望着方逐尘,温吞的开口:“阿尘,若将川儿换成池南笙,你当如何?” 此话一出,方逐尘几乎是瞬间欺身而上,一手拽起落衡胸前的衣襟,声线冷硬,甚至周身泛着浓烈的杀机。 “落衡,这是最后一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忍耐力,后果你承受不起。” 人物图:洛小洛 第101章 为什么 尘宝来了,为了弥补拖稿,便发了另一张,这张粉丝群都不曾用过哦,嘿嘿。 方逐尘离开后,落衡一人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一会后,他缓缓仰面躺下,眸中恨意与疯狂逐渐肆虐。 魏盛霖! 你到底拿着川儿什么把柄? 川儿宁死都不愿告诉他,他想帮他,都无从下手。 越想,便越气,却又无能为力,他很清楚,川儿是细作不错,可川儿定然没有给魏盛霖传递过消息。 仅凭无定城一直安然无恙,便是铁证。 若是魏盛霖知道无定城实际上是阿尘的,估计早已兵临城下了,又岂会放任至今? 然,阿尘不会信,其他人亦不会相信。 可他想不通,川儿隐藏了这么久,为何会突然自己跳出来? 就连同床共枕的他,都不曾怀疑过半分,他明明可以继续掩藏下去的。 ———— 天色渐渐暗下,落衡才慢慢从地上起来,整理好衣物的同时,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出门右拐,径直进了隔壁房间。 屋内不曾掌灯,落衡没开口,无人敢进这间屋子,是以两日来,这屋中都不曾被打扫过。 落衡缓缓朝床榻走去,床上帐幔尽数垂下,床边是带着血迹的衣物,里边是若隐若现的人影。 越靠近,落衡本已拾好的心再次被打破,眼眶周围都在开始慢慢泛红,充血。 他紧紧咬着牙,一再的提醒自己冷静,可越是极力的想要压制,就越压不住。 当眼神落在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上时,翻涌交织着化不开的爱与恨。 “哥是你吗?”里面传来齐景川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哐哐的铁链声。 落衡眉心拧成一团,略微苍白脸色,因为愤怒而显出几分潮红,他深吸一口气,跨步二处时,垂下的帐幔无风自动。 齐景川见到来人,嘴角微微上扬,虚弱又惹人怜爱。 落衡半跪于床边,俯身靠近时气息冷冽淡漠,眼底更是不带半分情义,就仿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齐景川在触及他眼神的一瞬间,只觉心口猛地一缩,嘴角的柔意也瞬间转为了深深地自嘲。 他垂下眼睑,不敢再看落衡的眼神,自己最害怕,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偏偏,自己却要活着承受这一切。 “齐景川,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魏盛霖那个老东西,到底用什么控制的你?” 落衡眸底暗色翻腾,一手掐着齐景川的下巴,迫使他直面自己,手指无意识的用力,两侧脸颊也随之而凹陷进去。 齐景川挣脱不开,只得双眸紧闭,根本不敢看他分毫,抿唇不语。 “呵”落衡被他这副样子彻底激怒,手上用力将人直接摁倒在床上。 “你想寻死?问过我吗?” “你觉得死就能赎清这一切了?” 落衡双目赤红,脖颈处青筋暴起,语气暗哑,语速很快,隐忍中带着暴戾。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人,身,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话落间,落衡浑身内力猛涨,随着彼此衣袍被撕裂,齐景川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是浓浓的哀求。 “哥不、不要” “齐景川你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阎王来了也得给我靠边站。” “哥、我求你,不要”齐景川眼神哀求的望着落衡,“哥,这样你会受伤的,你若想要,川儿伺候你,川儿求你,不要” 对于齐景川的眼神,落衡视若无睹,嘴角嘲讽之色更浓:“伺候?” 落衡将人翻了个面,没有半分怜惜,随着他的动作,‘哐啷哐啷’的声音陡然响起,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不配,齐景川,你只配受着。” “你不是想死吗?” “好啊。” “等我玩腻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在这之前,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落衡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恨与狠。 “哥、你体内的毒还没全解,会受伤的,我求你了,不要” 齐景川发疯一般的想要挣脱束缚着自己的铁链,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曾撼动半分。 因为在这之前,落衡已经封了他的内力,还给他下了软筋散。 落衡嘴角的讥讽之色愈甚,却在听到齐景川的话后,慢慢转为了疯狂,偏执。 他不想再多说,直接一手将人捞起,欺——上—— “唔”齐景川闷哼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无声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都要逼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生不由他,活不由他,死,亦不由他。 他曾以为自己只配活在地狱,也不曾奢望过有被真心呵护对待的一日,可偏偏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一直活在地狱? 为什么要让他遇上落衡? 为什么要让他,对这世间存一丝留恋? 齐景川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却不知这样的他,也让落衡彻底失了理智。 ‘哐啷哐啷’的铁链声,随之有规律的碰撞,落衡呼吸逐渐粗重,力道与神色也愈发的———— 他一手掐住齐景川的下巴,强迫他侧头仰首,“齐景川,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齐景川双眸紧闭,沉默着不说话,额头上细汗密布,脸色潮红却自骨子里透着浓浓的绝望。 “我落衡这辈子,最恨背叛。”落衡嗓音嘶哑阴沉,特别是在触及那几乎没有生气的脸时,他恨到了极点。 “谁都可以背叛我,为何偏偏是你?” “你该死,但你不配。” “死多容易啊。”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落衡每说一句,——便狠一分,没有半点怜惜,亦不再有半点柔情。 齐景川内力被封,又被下了软筋散,在落衡的疯狂之下,他身不由己,就算嘴唇被咬破,鲜血自唇角缓缓溢下,也不能阻止他慢慢发出呻吟。 他好恨,恨自己无能,恨上天不公,他恨着这世间的一切,唯独余下一分担心,是落衡。 为给王爷解毒,哥哥以身试药,如今王爷的毒解了,哥哥的毒还没清完。 他该怎么办? 答应宝子们的q版来了,就是不知道宝子们喜不喜欢,反正我这个后妈很喜欢,反差感十足,哈哈。 第102章 落衡受罚 落衡再次从屋中出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衣着整齐,神色清冷的他,看上去与平时无异。 “看好了,一日三餐不可怠慢。”他微微侧头,朝一旁守着的侍卫说道。 “是。”侍卫躬身应道。 落衡抬脚欲走,却顿在半空,余光注视着房门,不知想些什么。 离开之前,又吩咐了一句:“去府医那边拿点药,随晚膳一块送进去。” “是。” ————刑堂。 方逐尘坐在上首,目光沉沉的望着下方跪着的落衡,身侧是池南笙,一脸便秘的坐着,似乎有点点 椅子扎屁股的感觉。 “落衡,你确定要替他受罚?”方逐尘脸上怒色明显。 落衡垂眸,跪的笔直,没有作答却意思明显。 “很好。”方逐尘咬牙,怒极反笑,一巴掌落在桌子上,猛地起身:“取刑杖来,本王亲自行刑。” 一旁候着的侍卫匆匆从架子上取来刑杖,交予方逐尘后又快速退到一旁,低着头,目不斜视。 池南笙在一旁看了看方逐尘,又看了看下方跪着的落衡,心下无声叹气。 痴儿。 嘶 刚想着呢,自己下身传来的一阵阵刺痛,让他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动了动身子,想调整一下坐姿,就看见方逐尘已经持着刑杖,落下了第一杖。 ‘嘭’一声略带几分沉闷的声音陡然响起,也将准备调整姿势的池南笙,看呆在原地。 这一杖,可是结结实实的落在落衡背上,可他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连身子都不曾晃动过。 这落在池南笙眼里,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不为别的,只因方逐尘是真的没有半分留手的,由此也可以看出,这落衡实力确实很强。 而这情况落在方逐尘眼里,除了怒火就是恨铁不成钢。 手下刑杖再不停顿,接二连三的落下,一下比一下重,速度也越来越快,看得池南笙眉心突突直跳。 不是害怕,也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心疼,而是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般生气的方逐尘,咳咳 这真的是那个,在自己面前装纯情的人吗? 想想之前他那水汪汪的可怜眼神,再看看现在,呵 自己多少是有点二的。 一次又一次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怎么越想,越有点气不顺呢? 那边行刑还在继续,方逐尘手下是真的没有半分留情,落衡跪着的身子,第一次摇晃,也终是闷哼出声。 池南笙撇开眼神,不想再看。 落衡神色一直都不曾有过太大波动,最多就是眉心紧蹙。 反而是方逐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调整握刑杖的手势,可见,似乎方逐尘比落衡更难受。 这场景,就有一种 唉,何苦呢? 【宿主,方逐尘明明不想用刑,为什么又非要打呢?】系统也在一旁看得眼皮直抽抽,很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池南笙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叹了口气:【罚,是服众,不忍,是情义。】 【那宿主之前不是说,不能随意处罚打杀吗?】系统歪着脑袋问道。 【那能一样吗?你不懂就别瞎说。】背叛,只是杖刑,说实话,他觉得轻了。 可这中间的牵扯,唉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有时候一个人,是真的很好。 自在安然,想怎么过怎么过,想怎么活怎么活。 看看现在,破事太多了。 【我就是不懂才问你嘛,宿主就会凶人家。】系统弱弱的抱怨道。 【嘿你丫的再说一句?劳资疼成这样了,让你给我恢复一下,你恢复了吗?】一说起这个就来气,看方逐尘行刑,都差点将自己这事忘了。 【方逐尘不是给你药了吗?让你擦一下你不擦,怎么还怪上我了?】系统之前暗暗发过誓的,就不给他恢复,哼。 池南笙: 擦药,擦个蛋!!! 那特么擦药 啊啊啊!!! 问题是他自己擦不到啊! 想刀了这系统,怎么办? 【你滚!别来沾边!】池南笙气的差点起身,一动,那刺骨的酥麻刺痛便充斥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凉气都吸饱了。 就在这时,“噗”一声,落衡一口鲜血猛地喷出,里面似乎夹着一丝丝黑血,刚准备回去的系统也猛地顿住,诧异的望着地上的血迹。 【宿主,这落衡中毒了。】 【啊?】 此话一出,方逐尘举起的刑杖也猛地顿住,握着刑杖的双手青筋暴起,中毒了? 落衡什么时候中的毒? 中了什么毒? 【我检查看看,等会。】系统飘到落衡头上,在池南笙眼里,一道淡绿色的光幕将落衡整个裹了起来。 一会后,系统回到池南笙身边:【宿主,这毒似乎跟方逐尘之前中的毒有点点像,不过没有方逐尘的毒那么险,暂时要不了命。】 不过看如今这样子,不死也够呛了。 ‘哐啷’一声,方逐尘手中的刑杖被丢出,一只手撑着地面稳住身形的落衡,看着落在脚边的刑杖,蹙了蹙眉,道:“才三十五,还有六十五杖。” 说着,他手指微屈,缓缓握拳,深深的缓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子:“请王爷继续。” 听着落衡的话,方逐尘眸中暗色疯狂聚集,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紧攥着,不说话,也不动。 池南笙看着院中的俩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估计阿尘是看落衡吐血了,所以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了,可落衡犟成这样,阿尘估计气狠了。 自己不曾参与过他俩的恩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啊。 何况,这就不是能劝的事,这是落衡该受的,他要保齐景川,就必须受。 “王爷,这是规矩。”落衡微微侧身抬头,看着方逐尘。 这一百杖如果没人受,以后这无定城,如何管? 落衡的意思,方逐尘明白,上首看着这一切的池南笙,也清楚。 最终,还是池南笙开口打破了这肃然的沉默。 “阿尘,我有点不舒服,你快些。” 池南笙静静的望着方逐尘,眸中神色平静,方逐尘却似乎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低低的应声:“好。” 俯身捡起了被丢掉的刑杖,收了三分力道,一直到一百杖结束。 落衡的脸色惨白,浑身被汗水浸透,背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他强撑着起身,朝方逐尘与池南笙行礼:“多谢王爷,王妃,落衡就先退下了。” 第103章 emo的小系统 “南笙,你哪里不舒服?” 等落衡离开之后,方逐尘便焦急的来到池南笙身旁,焦急的想将人抱上自己的双腿,却被池南笙伸手拦下。 “你站那,别动。”池南笙瞪着眼睛望着他,一手有意无意的扶着的自己的后腰。 当然,他最想抚的,是那火辣辣的地方,但是 “南笙”见南笙这样瞪着自己,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虽然明知道南笙是为什么不舒服,可还是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毕竟之前那个系统会给南笙恢复,南笙也从来不曾喊过痛,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个桶子不给南笙恢复了,早知道就该温柔些的。 可是 他想温柔,可南笙却总要激自己,要么是问他:你没吃饭吗? 要么:你就不能再快一点? 要么: 总之,自己每每害怕伤到南笙的时候,南笙总会一而再的激起他的兽性,这一上头,就总会失了分寸。 好悔 又好无奈,还夹着一些委屈。 池南笙吃那个系统要了药:“你去送还是让别人去送?” 见到药的时候,方逐尘脸色瞬间就沉了几分,他虽然知道南笙之前开口,就是想给落衡治疗,所以才让他快些行刑,可真当南笙拿出药的时候,他又不开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喜欢,不开心。 他不开心,就唇角下垂,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看得池南笙满头黑线。 【呼统子,阿尘这算不算你说的那什么来着?】池南笙一时给忘了那个词是什么了,经常听统子念叨方逐尘的。 崩人设。 方逐尘默默在心里回道,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得多了,就记住了。 果然,系统的声音嫌弃的响起:【崩人设,咦简直没眼看。】 系统捂着眼睛飘到池南笙身后,这样的方逐尘,真的很挑战它与宿主的神经。 偏偏,他做起来又不是很惹人嫌,反而还挺好看,委委屈屈的,就是一想起他发疯时的样子,比如刚刚。 这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池南笙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声叹气:“落衡中毒了,他体内的毒素与你之前中的毒,有点像。” 池南笙耐着性子开始解释,方逐尘也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等的,也就是南笙的解释。 自己能听到系统的话,但是不知道落衡为什么会中毒,又不能问,就只能这样了。 池南笙不知道方逐尘的想法,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怀疑落衡是因为给你解毒,以身试毒才会中毒,所以把这药送过去,解毒的。” “他为保齐景川受刑不能免,但这毒是例外,我们得一码归一码。” 闻言,方逐尘也算了解了毒素的来源,心头滋味百转,他终是点了点头,接过池南笙手中的药:“我去送,南笙在这等我。” “嗯。”池南笙应声,嘴角牵起笑意。 待方逐尘离开后,系统飘在一侧默默为池南笙恢复身体。 小心翼翼解释的池南笙,让系统心疼不已,这样的宿主,真的很让人心疼。 宿主在与方逐尘的这段感情中,真的很卑微。 卑微到只要方逐尘有一点点怀疑,吃醋,哪怕明知道他是在装,宿主都会心疼,会服软,会放下那一身傲骨,去轻声哄着方逐尘。 它不是很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但它能大概的猜到一点。 宿主是在尽全力的维护,想要维持住这段感情。 说白了,宿主在害怕,害怕再次被抛弃,害怕自己不是方逐尘的首选,所以 宿主不敢任性,每次在面对方逐尘的时候,宿主总是表现的那么理智,清醒,却又小心翼翼。 可明明,宿主也是有小心思的,他也会生气,也会痛,也会难受。 明明跟自己斗嘴的宿主,才是宿主真实的样子。 每次凶巴巴的跟自己斗嘴的时候,它都能感觉到,宿主是开心的,虽然总是凶巴巴的,可它就是知道,宿主不是真的生气。 而只要一到方逐尘的事,宿主就恨不得将方逐尘身边的所有都顾及到。 不会伤害方逐尘,也不会触及他的利益,又不会伤及他身边的人,却唯独将自己忘了。 明明,它的宿主,本该是那天际翱翔的鹰,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池南笙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但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那个地方,不痛了,腰也好了。 他狐疑转头,看向身后的小系统,然而小系统则是淡淡的望了池南笙一眼,直接回了空间,多一眼都没有。 池南笙:??? 额谁来告诉他一下,这又是怎么了? 【统子?】池南笙试探的在心里唤了一句,然而以往句句有回应的小系统,这次没回他。 池南笙: 【咳咳统子,你又怎么了这是?出来聊聊呗。】 系统依旧没回,而是坐在空间里,呆呆望着池南笙发呆。 它现在很难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宿主,因为发现了宿主的卑微,所以它很难受。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它,并不是。 它是心疼宿主,可它这份难受,不是因为宿主。 宿主卑微,宿主害怕,它只是心疼,并不会难受,因为宿主有它,谁敢欺负宿主,它必定一炮轰死那丫的。 所以它很清楚,不是因为宿主。 但,它就是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就 很熟悉。 宿主现在的样子,好熟悉。 就好像,它以前经历过一般 可它就是个被等待毁灭的小系统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第104章 我都试过了,味道还行 池南笙有点懵逼,一直到方逐尘回来,池南笙都处于发懵的状态中。 他喊累了,这小系统 就是不理他。 这到底是咋了这? 自己刚刚有说什么话伤到统子了? 没有? 自己刚刚没说什么啊? “南笙?”方逐尘走到近前,见池南笙看都不看自己,又没听到他与桶子聊天,不由的出声疑惑的喊道。 “南笙,你怎么了?”方逐尘想抱起池南笙,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南笙现在浑身疼,还是不要轻易去碰了。 所以便只得站在他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池南笙回神,有些晃神:“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就送了个药,无需太久。”方逐尘轻声回道。 “南笙怎么了?在想什么?” 池南笙摇摇头,直接起身拉起方逐尘的手便朝院外走去。 “走,去仁义赌坊看看,处理完我们该回去了?”半月之期快到了,再不回去就迟了。 方逐尘直接顺手将人带进怀中,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不依不饶的问道:“南笙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池南笙失笑,他该怎么告诉他,是因为这傲娇的小系统生闷气了呢? 想了想,池南笙缓缓开口道:“我真的没事,就是身体突然间不痛了,有点晃神。” 方逐尘:南笙这话,多少有点把自己当傻子的意思。 可他还不能说,也不敢问。 还突然不痛了,不就是桶子帮你恢复了嘛,找理由都不找点走心的。 唉 方逐尘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南笙不愿意说,他便不问了,只要他没事就好。 俯身欺上唇瓣,一番狠狠掠夺之下,带着丝丝惩罚的意味。 “那走,去仁义赌坊。” 俩人携手来到正街,池南笙原本是有些抗拒的,但架不住方逐尘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果然,与他想的没有太大差别,路上行人看他们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点点不太好的感觉。 好男风这事,人们不是很抵触,但也不是完全接受。 就是 关起门来,你们想怎么玩都行,这大大方方的携手走在街上的,是真的少见。 不过,方逐尘对这些完全不在意,池南笙也不是会在乎他人看法的人。 所以,俩人一路过来完全不避讳行人,该说说,该笑笑,该逗逗南笙,依旧还是得逗。 “南笙,这有芥辣瓜儿,要试试吗?”方逐尘拉着池南笙来到一处摊贩前,指着一个陶罐说道。 池南笙探头看去,是黄瓜,有点像现代的凉拌黄瓜,有些诧异的转眸看他,“你竟然知道这些吃食?” 方逐尘笑开,很是熟练的说道:“那边还有辣脚子,是一种芥菜的根茎腌制的。” “前面不远,有麻腐,也是辣的。” “还有水晶鲙(kuai),辛辣味酸,很开胃。” 说着,他拉着池南笙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店,店前是一对老夫妻在忙活着。 “那家是卖辣子油的,我买了不少,店家说可以保存很久,我试过了,辣度虽然不如南笙平时吃的,但是还行。” 看着方逐尘如数家珍一般的给自己介绍时,池南笙心里逐渐被暖意包裹,“你说的这些,都试过了?” 方逐尘点头:“当然,给南笙吃的东西,自然得我先试过才行。” 方逐尘说的理所当然,半点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池南笙见他这样,无奈失笑:“你何时出来找这些的?” 说完,又朝着摊主说道:“老板,要一份。” “哎,好嘞。”老板快速应声,便开始了忙活。 这两位公子,虽然关系好像不太正常,可是 莫名的,他就感觉很是般配啊。 方逐尘从腰间拿出一串铜钱,数了二十个放下,看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你睡着的时候,我想着回去的路上没有零嘴,就出来寻了点,你先试试看,喜不喜欢吃,喜欢的话,明日回去的时候我们再来买些,路上吃。” 之前南笙说喜欢吃甜食,可不能全都买甜的啊,多腻啊。 池南笙笑意怎么也掩不住,这种感觉,怪怪的 不过,很好。 “那边还有许多,有肉脯,有甜食,我都试过了,挑出了些味道还行的,等会过去看看。” 方逐尘拉着池南笙走到一旁,等着老板将吃的打包好。 “好。”池南笙轻声应着,第一次自眼底泛着暖光。 “两位公子,好了,请问需要用麻绳打包吗?”老板将东西递了过来,笑的合不拢嘴。 方逐尘伸手接过,冲着老板点头致意,“不用了。” 随后便拿着竹签插了一块递到池南笙嘴边:“试试,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池南笙也不矫情,直接张嘴接过,有点麻辣,还有些许的微酸,很浅,但是味道确实还不错。 “好吃。” “那我们明日再来买一些。”方逐尘很开心,就像那个得了糖果的,是他自己一般。 “嗯。”池南笙颔首。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方逐尘一手牵着池南笙,一手拿着吃食,突然又有些可惜的说了一句。 “可惜了,回去的路程,最快也需要三日。” “嗯?”池南笙不解:“三日怎么了?” “这些东西都只能现做现吃,久了就不能吃了,放不了三日。”方逐尘颠了颠手中的东西,说道。 池南笙从他手中拿过来,插了一个放进嘴里,随后轻笑着说道:“放心,不会浪费,一点都不会浪费。” 方逐尘眨眨眼:“为何?” 虽然知道南笙身上,不对,应该是那个桶子,有一个可以放东西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他只知道南笙总是会时不时的身上拿出点吃的,可他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池南笙笑了笑,并没有回他,而是神秘兮兮的说道:“回去告诉你。” 方逐尘愕然了一瞬,随后宠溺的笑了笑:“好。” 俩人一个一个摊子逛过去,方逐尘之前试过的每一样东西,都买了一些,池南笙也吃不过来,所以方逐尘现在手中拎了一大堆。 第105章 让南笙自己赚 ————仁义赌坊。 当张君尧看到方逐尘的一瞬间,当场石化。 这个满手都是小吃,满脸温柔的人 真的是那个冷漠疏离的王爷吗? 他微张着嘴,很是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俩人,好久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方逐尘往前踏了一步,将池南笙整个挡在身后,面色不虞的沉沉望着张君尧:“你在看什么?想死吗?” 张君尧一个激灵,强行且快速回神,满脸堆砌着尴尬:“王爷小的、小的哪敢啊,王爷莫要说笑。” “张言玉呢?”方逐尘冷声问道。 张君尧陪着笑脸,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这边请,喝口水,歇息一下。” 方逐尘冷嗤一声:“喝茶就不用了,本王没那么多时间。” 张君尧: 喝茶没时间,逛街有时间。 他说喝茶,不也是想着,能解解渴嘛,看这样子,肯定逛了许久了。 池南笙一直没说话,这赌坊内,与之前的热闹不同,此时除了这张君尧之外,再无其他人,就连一个小厮都没有。 而且看那些蒙灰的台子,这门应该关了很久了。 “王爷,小的已经当着落城主的面,打断了那混小子的腿,还望王爷饶了他。”张君尧撩起衣摆,噗通一声跪在俩人身前,颤声求饶道。 方逐尘闻言眉心止不住的挑了挑,此时落衡倒是没与他说过。 不过,仅仅是打断腿怎么够? 他回身望着池南笙:“南笙,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池南笙抬眸看他,摇头:“阿尘,这是你的事,就别问我了。” 他是真的不想操这些闲心。 方逐尘点头,知道他是不想参与这些事,便也不为难他,转身冷冷看着跪着的张君尧:“想继续开门?” “是是、还望王爷应允。”张君尧闻言,激动的抬头,看来有戏。 方逐尘沉吟片刻,徐徐道:“想开门可以,本王要仁义赌坊三成。” 张君尧傻眼了。 身后的池南笙也疑惑的挑眉,阿尘要这赌坊的利润做什么? 他缺这点银子吗? 方逐尘不等张君尧说话,继续冷声道: “你自己考虑,本王也不逼你,考虑好了,将以往盈利的三成换成送去城主府,往后按月按时送去,你便可以继续开门了。” 说完,便直接拉着池南笙离开了,留下张君尧满脸愕然愣在原地。 三成 这不是强盗吗? 知道他赌坊一天多少盈利吗? 三成啊!!!!!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肉痛。 可是 不给又开不了门,开不了门,就一分都没有。 这 原来王爷是这么一个人。 张君尧怎么想,方逐尘不知道,也不乐意知道,他兴冲冲的带着池南笙来到一处酒坊。 “南笙,这是椒柏酒,与以往喝的那些相比,别有一番风味,要不要带点回去?” 池南笙哑然了一瞬,“你是不是将这城里逛全了?” 方逐尘点头:“嗯,我以前也不曾吃过这些,不知道好不好吃,自然得一家一家试。” 池南笙沉默了好一阵,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莫名的笑出了声:“所以你为了逛街,还特意换了碎银子与铜板?” “自然,南笙不是不喜欢我乱花钱吗?所以就换了些碎银子,是多少,便给多少。”方逐尘很自然的回着。 池南笙: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那个管家婆一样。 自己哪里是不喜欢他乱花钱 不对,应该说他那哪里是乱花钱,他那是丢钱。 动不动就是五十两百两的银票,十两的银锭子,那可是从来不会出现的。 至于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有一次池南笙准备的东西都吃完了,突然想吃桂花酥,然后方逐尘就自告奋勇的去买了。 然后,五十两,买了一小包桂花酥回来。 池南笙当时的沉默,真的就是震耳欲聋啊。 然后就跟系统吐槽,大概 有半个多时辰没理方逐尘。 后来方逐尘就以为池南笙是不喜欢自己乱花钱,后来买东西,都是让幽月或者幽寒去买的。 这次更是直接找幽月幽寒他们,将他们身上的碎银子和铜板全部要了过来。 “嗯,你真棒。”池南笙无言以对,只得牵强的笑了笑,又好气又好笑。 方逐尘听出了池南笙话里的敷衍,但是他丝毫都不在意。 四舍五入,南笙夸我了! 至于敷衍不敷衍什么的,他瞎了,傻了,看不见,看不出。 最终,池南笙还是试了一下,怎么说呢,这酒中有花椒的味道,所以喝着就会感觉很新奇。 总得来说,味道确实不错。 然后,方逐尘就买了整整一大坛子,池南笙问了一下,足足二十斤,咳咳 阿尘他,多少是有点败家在身上的。 最后,方逐尘抱着酒坛子,还拎了一部吃食,池南笙也拎了一些,他想将吃食全部接过来,奈何这个傻子不肯啊。 要不是实在拿不下,估计一个都不会给他。 “走,回家。”方逐尘抱着酒坛子,笑的傻乎乎的。 池南笙则是无奈的同时,又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原来,这就是被人呵护,宠着的感觉吗? 心头 似乎有点点发酸。 俩人走在街上,赚足了周围行人的注视,第一是养眼,俩人走在一块,是真的极其养眼,特别是周围的女子,看着俩人的神色,那叫一个含羞带怯。 第二,就是那个不大,却也不小的酒坛子。 没办法,与俩人的气质,实在是不搭。 可又,莫名的和谐。 “对了,阿尘你要赌坊的盈利做什么?”池南笙突然想起这个,便出声问道。 方逐尘侧头看他:“不是给我的,是给南笙的。” “啊?”池南笙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要这么多钱干嘛?” 方逐尘笑了笑:“南笙不想要我的,那就让南笙自己赚,我名下还有几处产业,回去也转到南笙名下,就都是南笙自己的了。” 第106章 身后有我 看着傻笑的方逐尘,池南笙有一瞬间的恍惚。 突然想起上次阿尘给自己的银票,当时心境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因为方逐尘没问,他也就没说。 看这样子,估计是阿尘误会了。 误会自己不想要他钱,所以才会跑去赌坊。 想着,池南笙便出声回道:“阿尘,你上次给我的银票,是掉了,不是我不要。” 闻言,方逐尘很明显的愣了愣,随即喜色瞬间爬上脸颊:“真的吗?南笙真的不是不想要我的东西?” 池南笙将正准备放嘴里的鹿肉脯递到方逐尘嘴边:“真的,你看我这一身,哪样不是你的?” 此话一出,方逐尘脚步猛地一顿,侧首目光灼灼的望着池南笙,温柔的不像话,也直接将池南笙看不会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着,就用手去抚自己的嘴角,他记得上次,阿尘就是说他嘴角挂了点心屑。 可摸了一会,啥也没摸到。 “阿尘,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池南笙有些不解的问道。 方逐尘唇角微微上扬,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南笙刚刚说,南笙是我的。” 池南笙愕然了一瞬,这个不正经的,还抓起字眼了。 不过,自己可不是就是他的嘛,也没错。 “是,我是你的,只属于你。” 你也一样,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池南笙没说出来,但是眼底深处却泛着偏执的光。 方逐尘狠狠点头:“好,南笙是我的,我也是南笙的,所以” “南笙不可以后悔了,我也不会给南笙后悔的机会。” “好,不后悔。”池南笙轻笑着回应。 俩人的话语,看似玩闹,随意,却又带着偏执到极致的坚定。 ———— 回到府里,俩人便径直往院子而去,抱着酒坛子的方逐尘,一路上吓傻了不少人。 这其中就包括被要了银钱的幽月幽寒,还有暗中被嫌弃的玄珏玄初。 不过,出来的这段时间,别的技能他们没学会多少,但有一个技能,他们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那就是 装死! 回到房间,方逐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南笙答应回来告诉我的,我想知道。” 池南笙无奈,便当着他的面将面前的东西尽数收了起来:“我有一个额、我该怎么跟你说?” 池南笙卡壳了,方逐尘却兴趣正浓,他在想,南笙是不是要告诉他关于系统的事了? 然而,当池南笙开口时,他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 “你可以理解成,我一个能放东西的小屋子,东西放在里面是不会变质的。” “嗷,我可以看看吗?”方逐尘好奇的问道。 他是真的想看看,特别是那个奶娃娃的桶子,他特别好奇,到底长什么样? 池南笙: “不可以。”果断的拒绝,让方逐尘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却很快就被掩了下去。 “好,那不看了,等南笙什么时候愿意了,再看。” 池南笙但笑不语,神色有一丝抱歉,却并没有太多,统子是他如今的一部分,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这无关信任与否,也无关于爱与不爱,他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至少,哪怕是死,也能死的体面一些,不是吗? 方逐尘并没有察觉出池南笙的神色不对,而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担心的嘱咐道。 “南笙,你这能力,以后便不要在人前展示了,这里不比你以前的世界。” 对此,池南笙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过多在意:“阿尘是怕有人抢吗?” 方逐尘点头:“自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呵呵”闻言,池南笙低低的笑出了声:“阿尘放心,除了你,无人惦记我。” “就算有,他们也抢不走。” 系统不就天天在方逐尘眼前晃吗? 坐他身上头上都好几次,阿尘不一样没发现? 抢? 来呗。 方逐尘沉默了,这话,倒也没错。 终究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那桶子不就时时刻刻的跟在自己身边吗? 自己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就是想抢,也无从下手啊。 “南笙心里明白就好。”方逐尘一把将人抱起,坐到了椅子上,倒了杯茶递给池南笙。 “只要南笙喜欢,怎样都行。”方逐尘话语低沉,眼神缱倦: “南笙,往后不要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同我解释什么,也不要害怕,我方逐尘此生,只你一人足矣。” “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反而是南笙,南笙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可一定得做到。” 方逐尘将头埋在池南笙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不断的喷洒在池南笙耳廓。 “至于南笙的秘密,只要南笙喜欢,想怎样便怎样,一切有我。” “我会护着南笙,护你平安喜乐,护你一世无忧。” 方逐尘语气很轻,很沉,很认真。 每每看到南笙着急的向自己解释时,他就心疼,所以他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神情和语气,特别是在面对南笙的时候。 可南笙却依旧很敏感,他害怕自己罚玄初,就是因为玄初是因为他,才会受罚,他怕玄初因此而记恨自己,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灌输属于他的想法。 他将药给幽寒,让他送给齐景川,还让幽寒说是自己送的,是害怕自己与落衡之间因此生了嫌隙。 他让自己去给落衡送解药,他说罚不能免,毒必须解。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他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唯独不曾考虑他自己。 叫他如何不心疼? “南笙,你要记住,我喜欢你,只是你。” “我喜欢的池南笙,是恣意张扬,肆意妄为的。” “是敢直接杀进丞相府,宰了沈慧音,是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混蛋,是能跳着脚说要杀了我的池南笙。” “而不是现在活的小心翼翼的你。” “南笙,我喜欢你的每一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可我更喜欢那个出口成脏,狂妄自大的池南笙,因为那样的池南笙,才是最真实的,也是真正的你。” 方逐尘将唇瓣缓缓贴在池南笙脸颊,一句接一句,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所以,南笙尽管做自己,身后有我。” 第107章 一句话,干沉默俩人 池南笙沉默了,方逐尘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俩人就这么静静的拥坐着,彼此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又近了几分。 而这一切,有一个唯一的见证者,那就是在空间中eo的小系统。 它eo了这么久,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那无端的难受是怎么来的,但是在看到宿主与方逐尘逛街,看到方逐尘为宿主一家家试味,它好开心。 之前的难受,也被它尽数抛诸脑后。 还有刚刚听到方逐尘的那些话,它突然好想哭,没有为什么。 原来,宿主并不是一个人在努力,宿主并不是一个人在努力的去靠近方逐尘。 原来,方逐尘也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宿主,一步一步的推开宿主的心房。 原来,在宿主不知道的地方,方逐尘也做了许多。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很甜很甜。 原来,玫瑰是可以尽情绽放的。 原来,以往那些前辈们说的虐恋,并不会发生在宿主身上。 它就知道,它是有用的,它不是废物,它强行留下宿主,它一次次的说着方逐尘的好,特别是在宿主离开的那段时间,它几乎每天最少念一遍。 它一直战战兢兢的害怕自己会做错,如今看来,它没错。 方逐尘真的挺好的,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只要对宿主好,不就行了吗? 至于怎么对别人,那不关它的事。 宿主上辈子那么苦,苦到对这世间没有半分留恋,如今 也该看看这世间的美好了。 系统在空间笑的像个小傻子,它好想出去,可是又怕破坏了这周围的粉色泡泡,一直强忍着没出去,也没开口说话。 毕竟 宿主怼起它来,那可是从不嘴下留情的。 那宿主一开口,再好的氛围都能分分钟给你撕个粉碎。 ———— 翌日,池南笙坐在马车里,方逐尘则是在城主府门口等了一会,见落衡一直没出来,估计是伤惨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随他去,只希望那齐景川,不要再作死。 若再有下一次,自己也绝不会再留情。 跨步上车,马车开始缓缓前行,直到马车走远,落衡才从里面走出,一身暗紫色装束,身后还跟着上十个黑衣装束的人。 落衡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神色抱歉又决绝。 “走。” 话落间,一行人朝着另一边走去,侧门处已经备好了马匹。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相遇的那一日。 府内,落衡寝室。 齐景川像是察觉了什么,正在疯狂的冲击着自己被封的内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察觉到一丝松动。 “噗”一口鲜血猛地吐出,齐景川却只是随手擦去,浑身内力猛地一震,束缚自己的铁链也随之断成几节。 快速拿过一旁的衣物套上,翻身自窗户离开。 门外的侍卫察觉动静,等他进来时,哪里还有人影? 完了! 他暗自懊恼,快速开始集人开始追捕。 ——五日后。 池南笙是被方逐尘从床上抱起来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是被压制的起床气。 “天都没亮。”低声的抱怨,让方逐尘有些心疼。 “抱歉南笙,北厉国使臣昨夜进京了,今日宴会,再不去要迟到了。”方逐尘一吻落在池南笙唇瓣上,低声的解释着。 早知道今日要让南笙起早床,昨夜自己就不该要那么多次的。 他以为那北厉使臣要今日才能到,却不想昨日夜里就到了。 “我不想去参加什么宴会。”池南笙不满的蹙了蹙眉,他不太喜欢人挤人的感觉。 何况到了宴会上,还有应付不完的乱七八糟的事,他想想就头疼。 方逐尘失笑,他自然知道南笙不喜欢这些,可是 他想带着南笙,不管去哪,他都想带着,南笙这么好,该耀眼盛放,而不是将他藏起来。 他想带南笙出去,告诉所有人,南笙是他的。 “我知道,南笙只需要跟着我就好,其他的有我应付呢。”方逐尘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轻声哄着。 “何况,接待外史的宴会上,有很多好吃的,南笙去试试看,喜欢吃哪些东西,我到时候去找光禄寺卿要。” 池南笙: “阿尘这是把我当吃货了?” 方逐尘撇撇嘴,倒是显出几分委屈:“谁让南笙没有别的爱好呢?唯一喜欢的,也就是些零嘴了。” 池南笙: 【哈哈】系统猖狂的笑声突然响起:【宿主,方逐尘是不是在说你是条咸鱼?还是条好吃的咸鱼。】 池南笙: 方逐尘: 咸鱼是什么? 是死鱼吗? 韩叔他们在年终时弄的那种? 这是什么破比喻? 这桶子,会不会说话? 一句话,给两个人干沉默了。 系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默默捂着嘴飘远了些。 它哪里说错了,没说错啊。 宿主现在,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不就是一条没有任何追求的咸鱼吗? 它哪里说错了? 最终,池南笙还是被方逐尘拉着一块去了宴会。 不过在这之前,先陪着池南笙吃了早膳。 池南笙边吃边不解的问:“你不是说要迟到了吗?” 方逐尘满不在乎的回道:“迟到就迟到呗,南笙吃饭最重要。” 池南笙挑着眉点头,不快也不慢的花了半个时辰,至于为什么吃了这么久,那就是方逐尘在一旁不停的叨叨。 “别噎着了,慢点,没事的,迟到他们也不敢拿我如何,南笙慢些吃” 等等等等 临了临了,还非要池南笙喝点参汤,又是刚出炉的,烫的很,最后是方逐尘一勺一勺,每一勺都要自己先试了温度之后,才会递给池南笙。 所以,池南笙一个人吃顿饭,花了整整半个时辰。 只多不少。 所以,等他们赶到皇宫时,宴会早已经开始了,文武百官也早就落座了,整场中,就独独属于尘王府的位置空缺着。 就如两人齐齐踏进来的那一瞬间一般,扎眼。 第108章 无视所有人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俩人身上,方逐尘淡定的牵着池南笙的手,经于众人身前,一直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首的皇帝眉头狠狠的皱起,都快将眼睛压没了,身子还微微后仰着,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这个混不吝的,竟然这般大摇大摆,一点都没将礼法放在眼里。 可是,能怎么办呢? 只能受着。 而皇帝身旁的女人,则是满脸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不知廉耻的东西,将皇室颜面置于何地? 不过她敢怒,却不敢言。 毕竟这是外史盛宴,她是一国之母,再如何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皇帝去。 见帝后两人都不准说什么,众文武百官自然也无人敢言半句。 都齐齐的低头,端酒,各自交际。 唯有两方不同,一方,是魏家,魏盛霖与魏旭南。 此时兴致正浓的望着方逐尘与池南笙,眼里神色时明时暗,看不分明。 还有一方,就是那昨夜进京的北厉使臣,不过他的眼神,尽数流连在池南笙脸上。 至于方逐尘的腿好了这件事,皇帝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昭告了天下。 这也是方逐尘最无语的地方,并且,他也从这件事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得瞒着父皇,最好在盖棺定论之前,不能让他知道。 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搞得束手束脚的。 父皇是迫不及待的想退位,却不曾想,魏家不灭,自己也上不了位,他就更退不了了。 自己原本是想在装一装,让魏家能放松几分警惕,然而被父皇这么一闹,呵呵 不仅虎符被魏家知道了,自己腿好了也瞒不住,自己的无定城,也暴露了。 总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逐尘一心给池南笙递吃的,对周遭的声音,自动屏蔽。 池南笙则是一心吃着方逐尘的投喂,将俩人的这一小块地方,自动与外界隔离。 还有个系统在耳边叽叽喳喳。 总之,看上去,倒也和谐。 然而,和谐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成功打破了这份和谐。 “倒是不知,这风光霁月的尘王殿下好男风一事,竟是真的。”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北厉齐王——楚承泊。 只见他戏谑的将视线投向自己身侧的女子:“皇妹,你这夫君,怕是要不来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上首的皇帝离得远,没怎听清说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能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北厉的齐王,看看他身侧那女子黑了的脸色,就是一个屁股想,也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将视线缓缓落在那只顾投喂的逆子身上,心头万般无奈与无力感,油然而生。 若是之前,他可能会在这宴会上直接提出和亲之事。 可经过昨夜之后,他没那个胆子了。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那完全在状况外的逆子,他重重的冷哼一声,喝到:“歌舞呢?死了吗?” 众人: 这不是您说尘王没到,暂时不上吗? 然而,没人敢开腔接话,谁让那是皇帝呢? 一旁候着的侍官快速招了招手,一直候在一侧的舞女们快速涌进场中,随之而起的,还有那徐徐的丝竹管乐声。 “南笙,喜欢吃哪些?光禄寺卿那老家伙就在那边,等会我去让他记下,送去府中。” 方逐尘是真的半分心思都不曾放在别处,一心都扑在池南笙身上,池南笙无奈的笑了笑:“阿尘,府中那些吃食,已经很好了,不需要这些。” 说着,像是怕方逐尘不依,又加了一句:“再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会腻的。” 然而,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方逐尘的脸瞬间就垮了,委屈的喃喃道:“南笙的意思是,对我也会腻吗?” 池南笙: 啊!!!!! 【宿主,这方逐尘绝对是个绿茶精,绝对是。】系统也听不下去了,在池南笙肩上很是肯定的说道。 【而且道行还不浅。】 池南笙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有点像。】 他很不想承认,可 阿尘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要招架不住了。 “阿尘,我说的是吃食,不是你,你别总跟我抠字眼行不行?”池南笙很无奈,又拿他毫无办法。 方逐尘还在想,绿茶精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了池南笙的话,他将思绪丢到一旁,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我没有抠字眼,我是真的想知道。” “南笙真的会对我腻烦吗?” 池南笙叹了口气:“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 “呵呵”方逐尘闻言傻笑,看呆了场中一大片。 包括上首的皇帝,皇后,对面的魏盛霖,魏旭南。 这个傻子,真的是那个喜怒无常,生人勿近的尘王,方逐尘? 丝竹管乐声渐渐歇下,舞女们也自场中退去,整个大殿再次恢复了宁静。 “尘王殿下如今,当真是愈发的狂妄了。”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陡然响起,所有人都转眸朝声音来源看去。 两朝元老,柱国,魏盛霖,一身暗红色蟒袍,沉眸时不怒自威,两鬓微白,不仅不显苍老,反而更显威严,仅凭衣服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 他一开口,何人敢接腔? 所有人都默默低头,场中瞬间落针可闻。 池南笙视线淡淡的落在魏盛霖身上,冲着方逐尘问道:“那就是魏盛霖?” 方逐尘淡淡瞥了一眼,并不想多说他人:“嗯。” 池南笙又问:“他身边的,是魏旭南,国舅?” “嗯。”方逐尘低低的应着,眼睛一直注视着池南笙,一旦他嘴里空了,就赶紧递上。 可还是堵不住那张爱操心的嘴。 “那个年纪小点的呢?是魏家什么人?” “魏盛霖的孙子,魏宥闻。”方逐尘叹了口气,伸手将池南笙的头掰向自己:“好了,他们不好看,看我,我好看。”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南笙去操心这些糟心事。 池南笙: 至于那魏盛霖—— 咳咳—— 俩人压根没打算搭理。 第109章 全杀了 “太子呢?”池南笙视线在这部分区域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说话时一身正气,穿着却花花绿绿的太子殿下。 “南笙忘了,他还在禁足期。”方逐尘回道。 这边悄悄话不断,那边魏盛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何止是狂妄啊,简直是将御龙王朝的脸,踩在了脚下。”身旁的魏旭南见状,也跟着冷哼一声,高声道。 其余文武百官都战战兢兢的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别说说话,就是连抬头,都不敢。 “哈哈”一道肆意的笑声自一侧传来:“这御龙王朝的礼节,当真不敢恭维。” “就是,皇兄,妹妹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一旁的楚云棠也嗤笑道。 “那皇妹可还要嫁?”楚承泊笑问道。 “妹妹我可高攀不起,再说了,我还要脸呢。”楚云棠嫌弃的摆了摆手。 池南笙听着他们那一唱一和的话,身子微微后仰,微眯着眼一一打量着那些人,唇瓣轻启。 “阿尘,这北厉的人要是死在这里,会怎样?”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方逐尘能听到,但是,方逐尘依旧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南笙想杀了他们?” 池南笙缓缓点头:“嗯,还有魏盛霖那个老东西,很是碍眼呢。” 说着,他微微侧首看向方逐尘,“若是魏盛霖死在这里,又会如何?” 方逐尘: 递东西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南笙这是 想杀光吗? 见方逐尘不说话,池南笙便也不问了,转头闭着眼找系统去了:【统子,去给那兄妹俩个,下点药。】 【好啊好啊。】一说起这个,它可就兴奋了。 【宿主要下什么药?见血封喉的,还是死的慢点的?】 池南笙想了想,阿尘没说话,看来这俩兄妹不能死在这里,【不下毒药,下点那种药,要立竿见影的。】 他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乱、伦的他们,有什么脸说别人? 不是要脸吗? 那就试试看,他们能不能捡的起来那张脸。 【好嘞,宿主稍等哈,我去去就来。】 说完,小系统就兴冲冲朝着那兄妹俩飞了过去,在俩人头上蹦跶了一会,虽然踩不到,那也要踩。 随后,它才慢悠悠的从俩人的酒杯上掠过,最后回到池南笙肩上坐着。 一旁的方逐尘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死死的盯着北厉兄妹的方向,竖起了耳朵。 【宿主,药下好了。】 【嗯。】 方逐尘: 这就好了!? 这、就好了?! 然而让他更惊讶的是,池南笙接下来的吩咐。 【统子,去给魏盛霖那老东西也下点。】 方逐尘: 给魏盛霖也下那药吗? 这是不是有点 他强忍着想要开口阻止的心,幸好,还有个小桶子帮他问。 【宿主,这个老东西不能下那药?那太明显了。】 池南笙嗯了一声:【自然不能下那种,换种能让他心肌梗塞,脑梗之类的,总之能猝死就行了。】 池南笙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而不是话语间就是一条人命。 他眼神淡淡的落在魏盛霖身上,魏盛霖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不屑的冷哼一声。 卖屁股的jian种,倒真有脸出来抛头露面。 【好嘞,我明白了宿主,等我哈。】系统兴奋的朝魏盛霖飞去,小短手在他胡子上薅了两把,奈何薅不着。 方逐尘终于将顿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莫名的,觉得有些头疼。 捏了捏眉心,魏盛霖会猝死 北厉兄妹会乱、伦 这、啊 南笙这,玩的属实是有些大了。 他要、阻止一下吗? 要是被查出来了怎么办? 【宿主,我回来咯。】系统的声音响起,将方逐尘从震撼中拉了回来。 这就,下好了? 【下好了?】池南笙问道。 【嗯嗯,统子我出马,什么搞不定?】系统傲娇的抬着头,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池南笙轻笑着,妖孽又慵懒:【嗯,统子真棒。】 【嘿嘿】系统兴奋的手舞足蹈,宿主夸它了,哈哈 系统笑的猖狂,方逐尘只觉太阳穴一阵突突,哭笑不得。 至于为什么,倒也不是完全害怕被发现,也不是自己的安排作了废,而是 南笙这一手,着实吓到他了。 那个桶子,还能亲自去下毒的? 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防都没法防,之前南笙总是找系统拿东西,他还以为系统是不能自己动手的呢。 这下好了,突然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凉凉的。 这要是何时惹了南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这个可能几近于零,但是 怕就怕自己无心之失,怕就怕,南笙到时候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啊。 【可是宿主,您要怎么让魏盛霖那老东西气死呢?】系统不解的问道,它看着现在的魏盛霖,情绪还挺稳定的。 这药就一个时辰的药效,过了就没用了。 【逼他生气不就行了?】池南笙嘴角半扬,笑的极其妖孽,随后转头定定的望着已经看傻的方逐尘。 【像他们这种老顽固嘛,都是很容易生气的,这就叫庸人,自扰。】 系统蹙着小眉头,没听明白。 然而,池南笙直接用行动给它解释了。 池南笙缓缓俯身靠近,在方逐尘惊愕的眸光中,唇瓣覆上,触之即离,还笑着说道:“甜。” 方逐尘: 场中众人: 疯了疯了疯了!!!!! ‘哐啷’一声,上首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皇帝的嘴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砰’一声,对面传来一声震天的拍桌声。 而不远处的北厉兄妹,则是好整以暇的端起了身前的酒杯,轻酌着。 这还真是 一出好戏啊。 第110章 魏盛霖吐血了 “荒唐!” “简直荒唐!” 魏盛霖气的心肝都在颤,指着方逐尘与池南笙的模样,恨不得要生吞了他们一般。 “尘王殿下,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也就算了。”一旁的魏旭南也站了起来,冲着俩人指责道。 “你如今这般做派,臣请问尘王,你将御龙王朝的颜面置于何地?将皇室,皇上,皇后的颜面,置于何地?” 声如洪钟,字字珠玑。 确定刚刚魏盛霖喝了酒,池南笙啧啧啧的咂了咂嘴,伸手摁住了准备起身的方逐尘,嘴角的笑意,随着他慢慢起身,而变得愈发的邪肆。 “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大人,皇上皇后都在上面坐着呢?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尘王?” “你” 魏旭南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池南笙打断,他缓步朝场中央走去。 “臣子?国舅?还是你还有别的什么身份,是大家不知道的?” “你即知道他是尘王,却连个敬语都不曾用过,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指责,以下犯上,请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将这御龙王朝的礼制法度,置于何地?” 池南笙声音很轻,却能确保在场众人都能听见,他将视线缓缓落在一旁的魏盛霖身上,不屑的嗤笑。 “魏柱国?是?” “这就是柱国家的礼法与家教吗?” “这就是两朝元老,教出来的子孙?” 两朝元老,四个字咬的极重。 池南笙整个人看上去风轻云淡,话语不快,却也不慢,总之不会给他们插话的可能。 他冷冷的嗤笑一声,继续道: “如果魏柱国教出来的就这种水平,那我还真不敢恭维。” “毕竟,皇室的礼法,可不像魏柱国家的这般没品。” 在场众人被吓得就差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而上首的两个人,一个是笑着的,一个嘛 那脸似乎有点点绿。 魏盛霖傻了,魏旭南也哑了。 他们玩转了一辈子的朝堂,往往只要朝那一站,何人敢言半句? 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说话,只需要报个名字,都能将人吓的噤若寒蝉。 何时被这般指着鼻子骂过? 就更别说红着脖子跟人吵架了。 魏盛霖被气的浑身颤栗,一手紧紧抓向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池南笙,气的满脸通红,呼吸粗重。 特别是那只指着池南笙的手,颤抖的格外厉害,却又很是倔强的绝不放下。 池南笙挑了挑眉,哟,还挺耐造。 那就再加把火。 “你知道你们魏家,现在像什么吗?” “你们呐,就像那蝙蝠身上绑鸡毛,忘了自己是什么鸟。” 众人:!!!??? “虽然你们这脑子跟大肠长得差不多,可咱们也不能随便什么都往里面装是不是?” 众人:!!!??? “如果真的是塞的太满呢,就麻烦你们摇匀了再与我说话。” 众人:!!!??? “小爷原本想拿你们当个人,可偏偏啊,你们是装都装不像啊。” 众人:!!!??? “小爷向来只骂人,不想骂你们的,你说说你们,找什么不好?偏要找骂。”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噗” 魏盛霖一口老血喷出两米远,方逐尘瞬间冲了上来,将池南笙抱离了原地。 “爹!”这是魏旭南。 “祖父!”这是魏宥闻。 “爹爹!”这是上面的皇后。 “柱国!” “老柱国!” 整个大殿瞬间乱了套了,众人虽然害怕,却还是被吓得惊呼出声。 一个老太医打扮的人快速拎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然而,在这乱象之下,还有一个劲爆的场面,正在悄然发生。 “啊!!!!!” 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将太医把脉的手吓得一激灵,众人齐齐回头朝声源看去,不知是哪家的夫人,正死死的捂着脸,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而在那夫人的身后,是两具近乎全赤果果的躯体。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不可描述的声音就渐渐在大殿传开。 “荒唐!” “咳咳咳不知廉耻!” “荒唐啊!!!” 而面对这般场景,最镇定的,就只有池南笙了。 就连方逐尘,他刚刚冲上去,真的就只是本能,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已经上去了。 魏盛霖,真的被气吐血了? 不会真的被气死了? 这 这太离谱了! 而且,对于他来说,更震惊的是南笙的嘴皮子,他一向都知南笙能说,可 咳咳 终究还是自己低估了南笙的战斗力啊。 不对,还有一个很镇定的。 那就是上首坐的极其端正的——皇帝。 不过,他是装的镇定。 他在笑! 笑的还很开心。 魏盛霖那个老贼吐血了。 哈哈 吐血了!!! 会不会死? 会会? 哈哈 只要魏盛霖这个老贼一死,他的退位之期,可就不远了啊。 啊啊啊啊 一定要死啊! 张太医,你敢说他不死,朕就让你死。 他弄不过魏盛霖,弄一个太医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笑的很开心,特别是看见皇后扑在那下面,没有半分仪态的时候,笑的更开心了。 他一把薅住一旁被吓懵了的云公公,心里狠狠的说着: 死! 死! 死! 这就死! 一定会死! 肯定会死! 他又开心,又惶恐,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被围起来的人群,心里不断的祷告。 终于,那边围着的人群终于有动静了。 只是皇帝离的远,只看得到骚动,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又到底死没死啊??? 这给他急的啊,抓着云公公的手,就更用力了。 云公公无语的紧紧皱着眉,不太懂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在担心魏盛霖吗? 不应该啊,皇上怎么可能会担心魏盛霖呢? 可是 不管是什么,能不能先放开他的手啊。 痛啊!!! 奈何,皇帝一点都没察觉到云公公的不适,他只是紧紧的盯着下方,等着那太医出来。 能不能快点? 就看看死没死而已,要这么久吗? 就不能先出来告诉他吗? 第111章 快让他看看 直到皇后放声哀嚎,太医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皇上,柱国” 太医整个匍匐趴在地上,痛声哀嚎着:“皇上,柱国他、柱国他死了。” 太医说话大喘气,皇帝也跟着他大喘气,差点没厥过去。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皇帝脸色一喜,瞬间咧开了一口大白牙。 要不是云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皇帝的嘴,估计这笑就传遍了整个大殿了。 皇帝愕然的看着云公公,又看了看下方,后知后觉的回过来神。 幸好幸好,这殿里挺乱的,那北厉的兄妹滚到了一起,虽然如今已经被他们自己的侍卫拉开了,可也没人注意自己。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敢直视龙颜了。 他再不济,那也是真龙天子。 “咳咳咳”皇帝清了清嗓子,将嘴角的笑意压下之后,才缓缓掰开了云公公的手,冲着他嘿嘿一笑。 云公公: 造孽啊! 突然,云公公就很庆幸,庆幸皇上刚刚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所以自己才能在皇上卸力的第一时间,发现皇上的不对。 才能及时阻止。 不然 这后果,他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皇帝猛地站起身,作势就要往下冲,云公公忙配合着拦下,真就 只是伸了下手。 云公公: 我的皇上啊,您好歹多装一装啊。 这也太明显了。 ‘砰’一声,云公公的眼皮随之而抽了抽,要说皇上最会的是什么,那肯定是拍桌。 那手上的茧,不是练剑练的,是拍桌子,拍扶手,拍一切身边能拍的,拍出来的。 云公公有时候都在想,幸好自己是跟着太后,又陪着皇上一路过来的,要不然,那估计自己也得时不时的就被拍两下。 皇帝不知道云公公在想什么,反正他该做的戏也做的差不多了,他酝酿了一下,高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云公公: 他很有理由怀疑,皇上就真的只是想再听一遍。 而不是怀疑,更不是不可置信。 真的,他肯定,真的,只是想再听一遍。 “皇上”太医哀嚎一声,又磕了个头:“皇上啊,柱国他,死了。” 皇帝嘴角狠狠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看的一旁云公公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皇帝‘跌坐’在了椅子上,仰着头望着富丽堂皇的屋顶。 嗯,今日的天气,好好啊。 哎哟,这呼吸都顺畅了呢。 哎呀呀,今日这是什么日子来着? 不行不行,等会他一定要回去把它记录下来。 今日,是个好日子。 好! 很好! 特别好! 而下方的太医,被皇帝这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皇上受不了打击,厥过去了,刚想起身上来检查一下,就被云公公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皇上伤心过度,缓一缓就好了,宋太医去瞧瞧北厉的两位。” 云公公说的一本正经,可余光中的那抹笑容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这个老油条差点没绷住。 “啊!!!” 一声尖利的惊叫突然在寂静的大殿响起,直接将皇帝炸的挺起了身。 怎么了? 又是谁死了吗? 皇后怎么跟杀猪一样? 看看看看,快让他看看,是不是魏旭南也被气死了? 然而当他打眼看去的时候,就看见皇后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冲着站在一旁的方逐尘与池南笙尖叫。 “池南笙,你这个jian种,本宫要杀了你。” “来人呐!” 瞬间,一大批的羽林军就冲了过来,将方逐尘与池南笙团团围住。 方逐尘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围过来的羽林军。 ‘刷刷’几声,玄珏玄初,幽月幽寒也从暗中现身,抽刀而立,玄初与幽寒守在池南笙身侧,玄珏与幽月则是守在方逐尘那边。 “放肆!” 一声怒吼,皇帝噔噔噔的从上面下来了。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朕还没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断人生死了?” 皇帝朝着皇后怒目而视,此时的他,皇帝的威仪摆的极正,沉沉的目光直逼皇后,一时竟是让皇后有些晃神。 而原本抱着魏盛霖尸体的魏旭南,侧眸狠毒的看向皇帝,将魏盛霖缓缓交给自己的儿子魏宥闻,慢慢起身朝这边走来。 直面皇帝,浑身气势隐隐要压过皇帝。 “皇上,我爹被这jian种活活气死,众目睽睽之下,皇上是准备包庇这个jian种吗?” 皇帝冷笑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朕的儿媳可曾碰过柱国分毫?” “你说柱国是被活活气死的,可曾想过,朕的儿媳只是反驳你的话而已。” “难不成只许你们随意诋毁,还不许别人反驳了?” 皇帝气势压不过,就用声音压,他一句比一句声音大,一句比一句快。 “就算是被气死的,那也是你魏家挑起的。” “你们随意辱骂朕的儿子儿媳,朕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找起朕来兴师问罪了?” “怎么?你们魏家,这是想造反吗?” 最后一句,那就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所有人被吓得冷汗淋漓,不管是站在哪一方的,这种情况之下,都不敢有人接半句话茬。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除去羽林军之外,所有人都齐齐跪下,匍匐着高呼:“皇上恕罪,皇上息怒” 皇后也被突然硬气的皇帝彻底吓懵了,就连伤心都忘了。 全场,除了羽林军与少数几人,就只剩下魏旭南还恶毒的瞪着皇帝,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的咯咯作响,脖颈处更是青筋暴起。 “皇上这是非要保下这个jian种了吗?”魏旭南压抑着体内翻腾的怒火,沉声问道。 皇帝亦同样沉眸,拧眉:“朕今日倒想看看,魏卿是不是真能当着朕的面,杀了朕的儿子儿媳。” 此话一出,大殿中霎时间无声无息的出现一群黑衣人,脸上是清一色的麒麟面具。 而围着方逐尘与池南笙的那些羽林军,几乎只在呼吸间,就被屠杀近一半。 第112章 越看,越顺眼 大殿之上,被死一般的寂静包围着,皇帝一人对俩,虽气势上有点干不过,倒也没有很拉胯。 毕竟皇后似乎是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了,也没啥气势。 魏旭南眼神扫过被秒杀的羽林军,看着剩下几十人的羽林军,他的目光又沉了几分。 皇帝铁了心要保,今日估计是讨不到好了。 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就靠留在宫中保护皇后的这些羽林军 他视线缓缓落在那些带着麒麟卫身上,一一扫视过去,三十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麒麟卫, 会是全部的麒麟卫吗? 看皇帝这样子,估计还会有。 而且,那个专门保护皇帝的玄觞,一直不曾现身。 他咬了咬牙,后退了两步,沉沉的望了皇帝一眼,随后躬身拱手行礼:“皇上恕罪,望皇上体谅臣丧父之痛,被怒火冲昏了头,才会无状冲撞,还望皇上,恕罪。” 他语气很慢,咬字极重,不是聋子就都能听出他的不甘,可偏偏,他就是认怂了。 皇帝冷冷的勾起唇角,鄙夷的说道:“下次,可别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了。”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这话,不是刚刚魏旭南说尘王的吗? 众人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可却依旧没一个人敢开口,都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就连头发丝都捂得死死的。 “宥闻,带上你祖父,回家。”魏旭南狠狠的瞪着皇帝,狠声说道。 “是。”魏宥闻高声应道,一听就知道,这也是个不服的。 皇帝嗤笑,不服? 不服又如何? 你咬我啊。 没个两万人马,想伤他? 做梦。 真当他苟了这么久,白苟的吗? 魏旭南带着魏家离开了,皇后也想跟上去,皇帝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后疯癫无状,今日起,关进怡宁宫,好生反省。” “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话音一落,云公公就快速挥手,让人将皇后拖了下去,一点机会都不曾给她。 大殿上响起皇后的求饶声与哭喊声,可却没一个人敢开口求情。 皇帝缓缓转身,面向众人,冷声道:“朕这番处置,爱卿们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齐声三呼英明,让皇帝再次荡起笑意,呀! 这魏盛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 他死了,他魏家这么多门生爪牙,愣是没一个敢开口的。 门生爪牙: “都散了,散了,各回各家。”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朝方逐尘那边走去。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场宴会,就在这 荒唐之下,诡异又合理的结束。 很多人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魏柱国死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尘王妃气死的。 皇后疯了,被关怡宁宫了,若是皇帝不下台,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北厉那齐王,莫名其妙就和妹妹滚到一起去了。 国舅魏旭南想讨公道,他们又发现,一向软弱的皇帝,突然就硬气起来了。 国舅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 老柱国的死 好像就这么了了??? 所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漏掉了什么? 或者说,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人群很快退去,大殿中就剩下了羽林军与麒麟卫,还有皇帝,云公公,方逐尘,池南笙,和四暗卫。 “玄觞。”皇帝喊道。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皇帝身侧:“属下在。” 皇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怒气的吼道:“在,在个屁,魏旭南忤逆朕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玄觞: “皇上赢了。” 嗯,在玄觞眼里,皇上终于赢了一次,这可是皇上的第一次,他又怎么能出来抢风头呢? “那朕要是赢不了呢?”皇帝想起刚刚与魏旭南对峙的时候,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想,哎哟,他这脑袋还在呢。 “皇上赢不了,属下自然会出来。”玄觞一板一眼的回道。 皇帝: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气死他了,他不到生死关头,这个木头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将这些人带下去,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别来烦朕。”皇帝越想越气,怒哼一声,一巴掌拍在玄觞的头上。 看的一群麒麟卫齐齐肩膀一抖,其中就包括玄珏玄初。 果然,能揍玄觞首领的,这个世上,只此一人。 那就是皇上。 “是,属下明白了。”玄觞应声,一挥手,那些麒麟卫就押着将近百人的羽林军离开了。 这下,就只剩八人了。 四暗卫相视一眼,默契的隐入暗中,又少了四人。 池南笙挑眉,这皇帝,有点意思诶。 若非要他来找个形容词,那就是——— 这不像皇帝,更有点像一个,泼皮无赖。 【宿主,这个皇帝好好玩。】系统也荡着小短腿,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皇帝。 【这个皇帝,跟我们所知道的皇帝,不一样诶。】 【宿主你刚刚看到没有?这个皇帝与那魏旭南对峙的时候,他害怕了。】 【所以他说话的声音就一句比一句大,他在给自己壮胆呢。】 【好有意思。】 池南笙: 方逐尘: 咳咳父皇这傻名,连桶子都看出来了。 【行了,你安静看着就是了,你还分析上了。】池南笙笑骂了一声,便不再与它搭话。 毕竟,这皇帝在身前站着呢。 且不说他到底如何想,至少人家刚刚还是护着自己的嘛。 可是,这光看着,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说话,方逐尘也不说话,皇帝身后的公公,就更别说了,倒是给点反应啊喂。 皇帝不说话,是因为他在看池南笙,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好看,突然,他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非他不可了。 其次,就是那张嘴了,他竟然真的将魏盛霖,活活气死了! 厉害! 太厉害了! 之前尘儿来信,说他的毒,也是这个池南笙解的,嗯 这个儿媳,他是越看越顺眼了。 第113章 是脑子 见皇帝一直盯着池南笙,方逐尘慢慢向池南笙身前跨了一步,语气不善:“父皇在看什么?” 闻言,皇帝立刻抬头,视线阴恻恻的落在方逐尘身上,看得方逐尘一阵无语。 这什么眼神? “哼!” 皇帝冷哼一声,嫌弃之色极其的明显。 随后,皇帝伸手直接将方逐尘扒拉开:“一边去,碍事。” 方逐尘:??? 一直到池南笙被皇帝拉走,方逐尘才将将回神,“不是,你要带南笙去哪?你给我把人放开。” 他不喊还好,一喊,皇帝直接起跑了,手上死死的拽着池南笙,嘴里还不停的催促。 “快快快,快点快点。” “进了御书房,他就进不来了,快点快点。” 懵逼的池南笙:??? 这、什么情况? 他要不要甩开? 甩开了会不会被砍头? 而身后的云公公,也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逐尘抬脚追了过去,他才堪堪回神,快速追了上去,手中拂尘一丢,扑上去一把薅住方逐尘的腿。 “哎哟哎哟尘王殿下您撞到老奴了,你不能走。” 方逐尘:??? 暗中的四暗卫:??? 这、他们该怎么办? “云公公,你再说一遍?”方逐尘愕然的声音响起。 云公公: “老奴再说一百遍,那也是尘王殿下撞的老奴。” “老奴不管,殿下不能走,殿下虽是王爷,那也不能欺负老奴不是。” “天子还得讲三分理呢,老奴不管,殿下不能撞了人就跑。” “你你放开本王”方逐尘看了看越跑越远的皇帝和池南笙,又低头抽了抽自己的脚。 明明自己用了力的,这云公公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云公公,明明是你扑上来抱着本王,到底是谁不讲理?” “你放开”方逐尘不停的抽着自己的腿,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 “云公公,你再不放开,本王就不客气了。”方逐尘低头怒视着云公公,狠声道。 云公公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已经没了人影的前方,轻咳了两声,缓缓扶着自己的老腰起身: “哎哟哟,老奴这腰”云公公哎哟着走到一旁,捡起自己的拂尘,又理了理衣摆。 “刚刚是老奴扑的殿下吗?”他装出一副刚知道的表情,又踢了踢平整的地面。 “那就是这地面绊了老奴,对不住哈殿下,殿下大人大量,就别与老奴一般见识了。” 说着,就颤颤巍巍的朝御书房走去,心里不断咧咧,皇上啊,您老下次给个提示,这给他这把老骨头折腾的。 哟哟哟,要散架了。 后面的方逐尘:??? 谁能来告诉他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去追 还追个屁! 他气的狠狠一跺脚,看着云公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玄珏。” “属下在。”玄珏从暗中出来。 “去,带上我们的云公公,咱们去御书房。”方逐尘轻声吩咐道。 玄珏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抬头,看到方逐尘的眼神,才瞬间恍然。 “是。” 话音落,身影瞬间消失,随后不远处传来云公公杀猪一般的叫声: “啊啊啊啊!!!” “你你你你放我下来。” 云公公突然被整个拎了起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飞去。 方逐尘低笑出声,随后也快速闪身跟上。 等他们来到御书房时,云公公已经整个瘫坐在地上了,头上的帽子歪在头上,拂尘也跟个鸡窝一般。 方逐尘踱步而来,就见玄觞守在门口。 “让开!” 玄觞轻笑:“殿下,属下仰慕殿下已久,奈何殿下中了毒,如今殿下的腿好了,殿下能不能赏脸,跟属下打一场?” 方逐尘: “玄觞首领这是要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吗?”方逐尘满脸黑线,父皇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哪里是以大欺小呢?”玄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殿下是王爷,属下只是个奴才,自然是殿下比属下大。” 方逐尘无言,深深的吸了口气:“本王不跟你争,你等本王再长几年,本王一定跟你打。” “你现在先让开,不然” “不然殿下当如何?”玄觞好整以暇的望着方逐尘,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笑意不加掩饰。 方逐尘: “父皇,你要敢欺负南笙,儿臣一定掀了你这御书房。” 无奈,方逐尘只得高声朝着里面放狠话。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面,池南笙被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皇帝在他身前不断的来回踱步,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池南笙。 “儿媳妇,你这张嘴,怎么长的?教教朕呗。” 他的儿媳妇,就凭一张嘴,把自己跟太后难了一辈子的魏盛霖气死了! 气死了啊! 真的气死了! 池南笙: “呵呵有没有可能,不是嘴的问题?”池南笙后仰着身子,尴尬的呵笑了两声。 皇帝蹙眉,脚步也猛地顿住,真诚的发问:“不是嘴的问题,那是什么?” 池南笙嘴唇动了动,犹豫了。 【统子,这能说吗?】 系统飘在一旁,贱兮兮的回道:【应该能,?这皇帝跟别的皇帝不同,宿主试试呗。】 池南笙:【呵呵试试?试试就逝世是吗?】 系统:【哪有,这皇帝一看就是个好人。】 【呵呵】 池南笙但笑不语,试图用沉默糊弄过去,然而皇帝却不依不饶。 “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池南笙: 他咽了咽口水,唇瓣微动:“不是嘴的问题,而是脑子的问题。” 皇帝: 这、他这儿媳,是在说他脑子不好,是吗? 想着,脸色就不自觉的黑了几分,看的池南笙小心肝一颤,果然 有些话说不得啊! 第114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皇上恕罪,小民只是无心之言,不懂规矩,还望皇上莫要与小民一般计较。” 池南笙叹了口气,快速起身从一旁俯首作揖。 皇帝眸色顿时一暗:“皇上?小民?” 他冷哼一声,扬起手,发现自己是站着的,没东西拍,又讪讪的放了下去,背在身后。 “尘儿为你两次闯朕御书房,你就是这样看待你与尘儿的关系的?” 池南笙:??? 呃 这是什么意思? “小我”他该怎么说? 他能自称我吗? 说了会不会挨打? 皇帝刚刚抬手了,是想打他吗? 池南笙小脸皱成一团,卡壳不语。 还是闭嘴。 见池南笙不说话,皇帝莫名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是尘儿的妃,是上了皇家玉蝶的,” “什么小民,什么皇上,你要称呼朕为父皇。”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个逆子不是爱你吗?这都没教你?” 呃 父、父皇? 池南笙愕然抬头,这次,真的被惊到了。 这皇帝,这么开明的吗? 他不是要将皇位给阿尘吗? 阿尘娶男子也不在乎? “你听到了没?”见池南笙一直没反应,皇帝怒喝一声,吓池南笙一个激灵。 “听、听到了。” “听到了你不叫人?”皇帝怒道。 叫人? 叫什么? “父、父皇?”池南笙试探的开口。 原本还生气的皇帝,瞬间就乐了。 “哎,这才对嘛。”说着,伸手在池南笙头上rua了一把。 “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皇帝心满意足的朝上首走去,边走边问道。 “回父皇,儿”池南笙又卡了。 他该怎么自称? 儿媳? 儿臣? “嗯?”皇帝见又没了下文,狐疑的转头,“什么?” 池南笙: 最终,池南笙俯身行了一礼:“父皇,您还是让阿尘进来。” 皇帝皱了皱眉,他不想让那个逆子进来。 可是 自己跟这儿媳,说不到一块去啊。 最终,皇帝还是出声喊道:“玄觞。” “属下。”玄觞的声音自门口传进来。 “让那个逆子进来。” “是。” 方逐尘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第一时间就是上下打量池南笙:“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 “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欺负你?” 池南笙: “没有没有,父皇没有欺负我,你别担心。”池南笙按住方逐尘,笑道。 “哼!” 上首传来皇帝的冷哼声:“怎么?朕在你眼里,就这形象?” 方逐尘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您以为您形象多好呢?” 皇帝: 池南笙: 还有刚刚进门的云公公: 【哈哈宿主,这方逐尘和他爹,真好玩。】系统飘到皇帝身前的桌案上,抬头望着皇帝。 【是挺好玩。】池南笙附和道。 方逐尘: 好玩? 这明明就是不对付,怎么道南笙和桶子嘴里,就成好玩了? “你逆子!”皇帝气急,却又拿他没法子,只得怒骂一声,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逆子也是你的种。”方逐尘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皇帝愕然,‘砰’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案上:“你这个混账你你你” “那也是你儿子。”方逐尘依旧淡淡的回应着,说着还拉着池南笙走到一旁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皇帝脸都绿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云公公一瘸一拐的走到皇帝身侧,也给皇帝倒了杯水,叹了口气:“皇上啊,您何苦总跟尘王殿下置气呢?您又干不过。” 皇帝杀人的眼神瞬间就落到了云公公身上:“你说什么?” 云公公努了努嘴,低头:“老奴说的是事实,您自己想想,哪次不是您被气的说不出话?” “偏偏您还非要犟着。” “何苦呢?” 皇帝: 御书房中陷入了莫名的安静,池南笙端着方逐尘给的茶,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 还真是,开了眼啊。 这皇家,还能这么相处的吗? 咳咳还挺有意思的。 【统子,将这段记录下来没?】池南笙突然萌生一个恶劣的想法。 【有啊,我等会把这一段调出来,额外存个文档就行了。】系统很快回道。 说起这个,系统突然想起,之前方逐尘趁宿主睡着的时候,欺负宿主的那些片段,自己都额外保存了的呢。 【行,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看。】池南笙回道。 系统张了张嘴,原本是想说那个事的,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宿主现在喜欢方逐尘,说了估计也没啥用。 听到一人一桶对话的方逐尘,额前黑线止不住的下滑,记录下来? 南笙这是什么恶趣味? 为了避免他们再要做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方逐尘转头看向了上头生气的皇帝。 “父皇将南笙带来这里,想做什么?” 皇帝正在气头上,听见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池南笙见状,出声缓和气氛:“阿尘,父皇说我立功了,问我要什么赏赐。” 方逐尘突然眸光一亮,“真的?” “嗯。”池南笙回道,他想的是,这个功可以算阿尘的,阿尘如今或许需要什么。 至于他嘛,没什么要的,也不缺什么。 方逐尘起身来到皇帝面前,“父皇真的要给南笙赏赐?” 皇帝冷冷的盯着他:“收起你的小心思,朕是给朕的儿媳,不是给你这个逆子的,你想都别想。” 方逐尘: 池南笙: “儿臣不要,儿臣只是给父皇提个意见。”方逐尘一点都不在乎皇帝的话,笑道。 他为这个事想了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倒不是要不来,而是 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老头们,不好处理。 皇帝嫌弃的往旁边让了让,不想看这个逆子一点。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第115章 尘王殿下,咱们去打一架吧 方逐尘被皇帝这话狠狠噎住,听听听听,这是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话吗? 唉 不过,为了南笙,他忍了。 “南笙还缺个封号,父皇赐一个。”方逐尘说道。 闻言,皇帝脸色闪了闪,视线落在坐着的池南笙身上,犹豫了。 “封号,那些老家伙不会同意的。”皇帝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立功,只是于他们自己而言,在外面,魏盛霖那老东西死了,可不是功,而是过啊。 方逐尘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也没准备为难他,所以便让了一步:“那父皇以媳之名,赐个字,冠王称,也可。” 闻言,皇帝眼神就亮了,对啊,给自己儿媳赐字,这个可以啊。 皇帝蹙眉想了想,“那赐个什么字呢?” 皇帝看着池南笙,脑中突然就冒出一个字:邪! 特别是那张嘴,邪的很! 还有刚刚他骂魏盛霖那个老东西时的神情,姿态,狂妄,恣意,邪肆。 然而方逐尘却立刻出声:“安,祈安王。” 祈愿,安好。 他只求,南笙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皇帝摇摇头,“不不不,这个字不配他。” 方逐尘: 怎么不配了? 他的南笙那么好。 父子俩声音很小,所以池南笙并没有听见,倒是系统听见了,但它看得正起劲呢,也就把池南笙给忘了。 “那父皇说,什么字配南笙?”有求于人,方逐尘只得压下心头的火气,不能跟他对着来。 先把封号骗到手再说。 “邪。”皇帝轻声又自豪的说出一个字。 方逐尘: “不是,南笙怎么就邪了?父皇你到底有没有点谱?”方逐尘真的有点生气了,不悦的看着皇帝,那表情,就像在说,不收回去,就跟你没完一般。 皇帝冲着他挑眉:“此邪非彼邪,不懂就滚蛋。” 方逐尘咬牙,压低着声音道:“不行,用安,安王。” “用邪,邪王。”皇帝一点不松口,梗着脖子看着方逐尘。 方逐尘:“安。” 皇帝:“邪。” “安!” “邪!” 方逐尘双手猛地拍在桌案上,他忍不了了:“安!!!” 皇帝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玄觞。” “属下在。”玄觞瞬间出现。 方逐尘: “尘王殿下,咱们去打一架。”玄觞笑着道。 方逐尘: 他缓缓转头看向还在状况外的池南笙,他没记错的话,南笙有手雷,有枪,还有炮 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强。 他好想让南笙给自己出出这口窝囊气啊!!! 最终,方逐尘咬了咬后槽牙,狠声道:“邪!” “哎”皇帝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嘛。” 最后的最后,池南笙得了封号,邪王! 还有许许多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池南笙也没那个心思管,就全交给方逐尘处理了。 这不,马车后面跟着两板车,赶车的是玄珏玄初。 满载而归。 回去的路上,方逐尘将头埋在池南笙胸前,双手死死的抱着池南笙,他好气,好气!!! 池南笙有些莫名,“阿尘,你怎么了?” 方逐尘声音闷闷的:“我不开心,我被欺负了,南笙给我出气。” 池南笙: “你被谁欺负了?” “父皇,玄觞。”方逐尘控诉道。 池南笙: 【噗哈哈】系统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一旁笑的抱着肚子打滚,【哈哈宿主,方逐尘确实是被欺负了。】 【嗯?怎么回事?】池南笙不解的问道,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方逐尘的背,以示安慰。 【哈哈嗯,咳咳】系统调整了一下,然后伸出小短手扒拉了两下。 【宿主你自己看,我就不说了,我笑死了,憋的好辛苦,我先回去笑会。】 系统回了空间,笑的肆无忌惮。 池南笙一点一滴的将录像全部看完,脸上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额 这、就很难评。 这父子俩,是活宝吗? 不就一个字吗? 都值得吵成这样。 不过 池南笙微微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方逐尘,咳咳 确实是被欺负了。 阿尘打不过玄觞,被无形的武力压制了。 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确实,有点憋屈。 而方逐尘,此时却不是因为没赢到‘安’字而生气,也不是因为自己被玄觞逼到认怂而生气。 而是 南笙看到了,那个桶子,真的能将刚刚的画面给南笙看。 那自己的囧态不就都被南笙看到了吗? 啊啊啊!!! 没脸见人了。 “阿尘?”池南笙微低了低头,轻声唤着。 方逐尘的头埋的更深了。 “阿尘,你与我说说呗,到底出什么事了?”池南笙问道,没办法啊,虽然自己看到了,可 还是得问,不然就得装不知道。 方逐尘:南笙不是都看见了吗?还要来问自己,过分了。 池南笙轻笑着:“阿尘不告诉我原委,我怎么帮阿尘出气?” “要不我去给父皇和玄觞下点药?” “那阿尘想要我怎么帮你?你说,我帮你去做。” “下点泻药好不好?也就拉个一两唔” 方逐尘实在听不下去了,臊的满脸通红,直接欺身压了上去,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 池南笙眨了眨眼,正好看到方逐尘脸颊那可疑的微红,刚想挣脱,就被方逐尘伸手捂住了眼睛,顺带着撬开了他的唇瓣。 “唔” 方逐尘将自己的羞臊都发泄在了池南笙的唇瓣上,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他强势的攻入独属于他的领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池南笙虽然疑惑,却也被弄的浑身酥软,暂且将其他思绪抛下,热切的回应着。 最后,方逐尘一吻落在池南笙耳后,舌尖掠过时,池南笙彻底软倒在小榻上,再没有半分力气,只余下克制又沉缓的呼吸声。 一点一点的刺激着方逐尘的每一根神经。 第116章 不眠之夜 回到府中,池南笙是被方逐尘抱下来的,方逐尘只吩咐了一声,将后面的东西尽数搬到院子就匆匆进了房。 那些都是给南笙的,等会让南笙自己收着。 四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始搬东西。 小系统已经轻车熟路的回了自己的小黑屋,唉,估计天不黑是出不来了。 ————戌时(19:00-21:00),柱国府。 白绫随着夜风飞舞,最后一批来祭拜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魏旭南跪在灵堂棺椁前,身边是他的夫人与儿子,灵堂外还跪着一大群妇女与孩子。 呜咽声断断续续,有真心也有假意。 魏旭南目光沉沉的望着棺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凶狠,阴森,渗人。 身旁的夫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爹,如今祖父走了,那些墙头草会不会”魏宥闻眼眶通红,年纪不大,眸中的凶狠之色却半点不输与魏旭南。 “爹,您倒是说话啊,祖父的死,我们就这么算了吗?”见魏旭南完全不理自己,魏宥闻气的边哭边怒声喊道。 “你没看见刚刚那些混蛋吗?” “以前各种巴结讨好,如今祖父刚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划清界限,有些人甚至来都没来。” “依我看,那些都该死,比那方逐尘与池南笙,更该死。” 随着魏宥闻的话,魏旭南身上的怒气与阴冷也更甚。 他就是看见了,听见了,所以才这般气愤。 宥闻说的没错,那些人,该死! 呵 皇帝在殿上与自己争论几句,他魏旭南暂避其锋芒而已,他们就觉得魏家不行了吗? 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 他们以为父亲死了,皇帝就能站起来了? 做梦? 他们当真以为,他魏家会怕了那蠢皇帝? 不过一个蠢货罢了,仗着太后留下的麒麟卫,才能苟延残喘至今,他们魏家的死侍,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那些墙头草都觉得皇帝又行了,那就先送他们一程,然后再送皇帝一块下去给他们作伴。 正好,挑出那些没用的玩意,一并处理了,他魏家,从不养闲人,更不养白眼狼。 魏旭南起身,一把扯下身上的丧服,大步流星的跨出了灵堂。 魏宥闻见状,也匆忙起身,朝一旁的夫人说了几句,便匆匆跟上了魏旭南。 ———— 夜黑风高,上百道黑影自柱国府中掠出,分上十个方向而去。 不多时,又是上百道黑影掠出,方向——尘王府。 这一夜,各处灯火通明,血色弥漫。 皇宫。 “圣上,该歇息了。”云公公将桌案前的茶水端走,“不能再喝茶了,圣上该睡不着了。” 皇帝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月色很浅,却也自窗户透了些许微弱的光亮进来。 “今夜,本就是个不眠之夜,朕也不曾打算入眠。”说着,皇帝又转而看向云公公。 “云公公今夜,能睡得着?” 云公公轻笑一声:“圣上,睡不着也得睡啊,老奴身子不如圣上了,这一夜不眠,好几日都缓不过来呢。” 他还想多活几日,看看这魏家,到底何时能真正完蛋呢。 不然,到时候下去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后回禀了。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此话倒也没错,魏家还没灭,云公公可得好好保重身子,不然,朕可守不住这江山。” 云公公俯身笑道:“圣上说笑了,大智若愚,也是一种智慧,太后教您的最后一招,圣上用的很好。” 皇帝摆摆手,再次看向窗外:“不不不,你错了,朕可不是什么大智若愚,朕是真的蠢。” 云公公笑而不语,也慢慢侧头看向窗外,是啊,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能骗得过魏盛霖呢? 不过,今夜过后,魏家那些枝叶,估计要少一半。 没了魏盛霖,就剩下个莽夫魏旭南,魏家 不足为虑了。 这位尘王妃,倒真是个奇人。 自太后走后,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该怎么弄死魏盛霖,魏盛霖会怎么死,这件事,都快成他的心魔了。 偏偏,他做梦梦到很多种死法,也想过许多许多种死法,却怎么也不曾想过,把控朝堂一辈子的魏盛霖,竟会活生生被气死。 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呵 真好。 ————尘王府。 兵器碰撞声不断传出,响彻了整条街。 玄初守着房门,不曾移动半步。 院中,是玄珏,幽月,幽寒,还有白日从暗卫营赶回来的幽岚与幽冥,还有他们带回来的一众暗卫,一共五十人。 黑衣人人数占了一半,却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近一半的黑衣人,手中持着的,全部都是断剑,而幽月幽寒他们手中,则是清一色的唐刀,寒光乍现之下,必有血光喷洒。 而屋内的俩人,压根就没将外面的动静放在心上,池南笙被方逐尘抱着,浑身酸软,汗如雨下。 “唔” “阿尘,你在等什么?” 池南笙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抓着方逐尘的肩膀,软声道。 “南笙,疼吗?” 方逐尘俯身,轻柔的声音划过池南笙耳畔,舌尖自耳垂掠过,让池南笙再也抵挡不住。 方逐尘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果然,南笙最敏感的地方,便是耳朵,一碰就软。 “阿尘” “我唔” 池南笙不答反问,不遗余力的刺激着方逐尘,果然,还是这句话最管用。 方逐尘低头狠狠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唇瓣,翻身———— “南笙,我想听夫君”他低声哄着。 “唔不” 池南笙只是咬着牙闷哼。 “他们听不见的,南笙就一次,好不好?” “阿笙,叫夫君,我想听。” “夫人” “我想听,夫人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池南笙羞红了脸,却又无法自拔,身不由己,直至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夫君~” 第117章 又菜又爱玩 打斗声逐渐开始减小,直至彻底消失。 “南笙,疼吗?” 看着累到虚脱的池南笙,方逐尘心疼不已,每次完事之后,自己都要心疼好久。 偏偏事发之时,自己却总受不住南笙的激。 明明在这之前,自己一再的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要去听南笙的话 唉 “嗯”池南笙困得很,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本能的应声,往里面拱了拱,睡觉。 这一下,方逐尘更心疼了,恨不得捶自己两下。 “我给南笙擦点药,好不好?”他将人轻轻搂进怀中,轻声在耳边哄着。 池南笙顺着力道往他怀里挤了挤,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摇头:“不要,等会就好了。” 说着,又动了动手,将小系统放了出来。 【唉】一声熟悉又稚嫩的叹息在方逐尘脑中响起,他嘴角微微勾起,桶子出来了,南笙就没事了。 【宿主啊宿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系统一边开始帮池南笙恢复身体,一边碎碎念着。 【明明就干不过,偏要嘴硬,每次都将自己弄的精疲力尽。】 【你这就叫那什么?】 系统蹙着小眉头,【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嗷,又菜又爱玩。】 “呵”听到系统唠叨的方逐尘,实在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快速在池南笙脸上落下一吻,轻声道:“南笙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方逐尘是怕自己的笑声被系统察觉,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因为在系统的眼里,这方逐尘不聪明。 每次都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时不时的暗自偷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又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总之,对于系统而言,方逐尘不笑才不正常,特别是面对宿主的时候。 方逐尘帮池南笙掖好被角,自己则是缓缓起身,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 院中幽月幽寒他们正在清理战场。 “王爷,主子。” “怎么样?都受伤了吗?” 幽寒笑呵呵的摇头:“一点小伤,有王妃给的药,不碍事。” 这一仗,打的别提多爽了。 王妃给的刀,简直神了。 之前他就羡慕死幽月那把了,时不时的就想借来耍耍,这次自己也终于有了。 “嗯。”方逐尘低低的嗯了一声,视线自院中堆砌的尸体上掠过:“全部丢乱葬岗去。” “是。”幽寒应声,招手便带着一群暗卫开始忙活。 “幽岚幽冥。”方逐尘唤了一声,抬脚朝书房走去。 玄初守在门口,玄珏隐入了暗中,只余下幽月幽寒带着人在院中忙活着,一趟又一趟的开始运送尸体。 ————书房。 “说说情况。” 方逐尘坐在上首,手中端着茶杯轻酌。 幽冥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王爷,罗刹殿目前内乱极其严重,殿主碧眼罗刹似乎是刚在武学上有了大的进阶,大概半年前,开始真正夺权。” “嗯?”方逐尘抬眸:“真正夺权?何意?” “碧眼罗刹虽是殿主,却只是挂名,并无实权。”幽冥回道:“实权尽数掌握在他叔叔池若言手中,据小道消息称,碧眼罗刹为了夺权,整整花费了十四年,可信度有待考证。” “可见过他本人?”方逐尘沉吟了一会,问道。 幽冥转头看了幽岚,示意他来说。 幽岚上前行礼,开口道:“王爷,属下曾潜进去过,但是不曾见到过碧眼罗刹。” “属下本是想趁乱调查一下,可罗刹殿内虽乱,却井井有条,属下潜进去不到两日便被发现了。” 别说见到碧眼罗刹了,连片衣角都不曾见过。 方逐尘闻言,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你是何时潜进去的?” 幽岚蹙眉想了想,“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此话一出,方逐尘沉默了,幽岚幽冥也没再说话。 方逐尘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幽岚身上,看的他脊背发寒。 看来,这罗刹殿后面想将南笙直接带回去,估计就是幽岚潜进去了,惹怒了那什么殿主才招来的。 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了,至少自己有了防备,也不至于往后糊涂。 “他们整体实力如何?” 等了一会,见无人回话,方逐尘狐疑的抬头:“嗯?哑巴了?” 幽岚幽冥: 幽岚看了看幽冥,幽冥低着头,不语。 方逐尘手中茶杯缓缓转动,嘴角笑意渐浓:“你们回来时,挺狼狈的” “是被追杀了一路?” 幽岚: 幽冥: “呵”一声低笑,吓得俩人齐齐跪下。 “属下技不如人,还请王爷赐罚。” 方逐尘淡淡的望着俩人,这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会很生气,幽岚幽冥也逃不脱一顿鞭子。 不过现在嘛。 南笙说的没错。 他们拼命在外帮自己调查,被追杀了这么久,回来还要受罚,确实 有点过分了。 “说说看,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这种人又有多少?”方逐尘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正常的询问。 幽冥抬头,回道:“回王爷,碧眼罗刹实力深不可测,其手下有三位副殿主,五位堂主,实力皆在属下之上。” “至于其他人,强弱都有。” “可有查到其他消息?”方逐尘点点头,问道。 “罗刹殿自半年前便处于半隐状态,目前不曾听闻与何人有仇怨。”幽岚回道。 方逐尘蹙眉,一个江湖排名前三的组织,在江湖上却没有仇怨? 有点意思啊。 这位殿主,到底是谁? 会是南笙的生父吗? 他解决罗刹殿在江湖中的恩怨,应该是想专心处理内部问题。 不过,若说这碧眼罗刹为了夺权,花费了十四年时日,这一点若是属实的话,能解决江湖恩怨,倒也不是不可能。 “幽寒的药,可有给你们?” “回王爷,属下已经服下了。”俩人回道。 “行了,下去帮忙将院子清理完,便去休息。”方逐尘淡淡道。 “啊?”俩人愣住了,这 就没了? 方逐尘蹙眉:“听不懂吗?还是喜欢挨鞭子?” “属下遵命。”俩人快速行礼起身,谁愿意挨鞭子啊,那不是傻子吗? 当俩人走到门口时,方逐尘的声音缓缓传来:“下次再被人追着打,数罪并罚。” 第118章 删不了一点 翌日一早,云公公带着赐字冠王的诏书就来了府中。 也没说要叫醒池南笙接旨,宣读完就回宫了,还顺带的嘱咐道:“圣上交代,王爷万不可欺负了邪王,否则,有王爷好受的。” 方逐尘: 池南笙醒来时,已经是午时,方逐尘端着饭菜来到床边,诱人的香味不断往池南笙鼻头钻去。 “南笙”方逐尘轻声唤着,池南笙鼻头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睡了。 方逐尘失笑:“阿笙” “好阿笙,该起床了,你不饿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方逐尘温声细语的诱哄着。 池南笙烦躁的皱了皱眉头:“阿尘,我不想吃东西,你别吵我了好不好?” “不行,南笙已经三顿没吃了,这顿必须吃。”方逐尘不依,直接将人拉了起来。 池南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啊你好烦呐。” 方逐尘好一阵无言,嘴角泛起浓浓的苦笑。 要说他最怕什么,第一,南笙生气了。 第二,叫南笙起床。 因为叫南笙起床,他就生气 可不叫又不行,自己若是任由南笙睡下去,估计他能将自己睡死过去。 “好了好了,就吃点东西,吃完你继续睡,好不好?”方逐尘如同哄孩子一般,端起一旁的饭碗。 “我喂你。” 池南笙往后让了让,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去洗漱一下。” 【统子,你说我要是告诉阿尘,我睡着的时候不会饿,他会不会把我当怪物。】池南笙起身,边穿衣服边在心里说道。 不会。 方逐尘在心里默默的回道。 只是,南笙身子弱,不吃东西定然不行。 哪怕不会饿,饭还得吃。 【宿主,我觉得这种假设没有必要。】系统卖起了关子。 【嗯?什么意思?】池南笙一时没能理解它的话,穿好衣服便朝窗户边走去。 系统熟练的将牙刷与水递给他:【意思就是,宿主想知道,直接问他就是了呗,你老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 池南笙: 【小东西,都学会堵我话了。】 【那是,也不看我跟的是谁?】系统从空间飘出来:【什么人养什么鸟,宿主难道不知道吗?】 池南笙: 果然,是他想多了。 这系统 【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会用词别用。】 服了! 而正在房中摆弄饭菜的方逐尘,原本微低着的头,此时更低了,肩膀也憋的一抖一抖的。 南笙跟这个桶子,就是对活宝。 很多时候自己在处理事情时,都不太想带上南笙,因为每次他总能在一旁跟桶子聊些有的没的,让他总是忍俊不禁。 自己的威严,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可偏偏,自己又舍不得,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他才好。 唉 又难受,又开心,这就 无解。 “阿尘,魏家现在什么情况?”池南笙一边吃,一边问道。 “魏盛霖死的突然,父皇又正面跟魏家撕破了脸。”方逐尘一边给他布菜,一边回道。 “最起效的一点,就是魏旭南当场认怂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魏家手下那些爪牙,有人反水了?”池南笙夹了块蹄髈放嘴里咀嚼。 “反水倒是不至于。”方逐尘笑道:“且不说里面有不少死忠党,就光是一次认怂,可不能让那些人反水。” “那是怎么回事?”池南笙狐疑的望向他:“你倒是直接说啊,总跟我卖什么关子呢?” 方逐尘: 他不是一直在说嘛,是你非要问啊。 所以,他到底是该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还是接你的话说呢? 默默叹了口气,方逐尘继续道:“我派人摁住了几家死忠党,他们没去成,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我派人假扮他们去了,吊唁的时候随意敷衍几句,让他们有意无意的说些不太中听的话。” “魏旭南是个莽夫,加上在宴会上受了气,再加上魏盛霖的死,他必定会找人出气。” “而这些人,自然就是那些他看上去想反水的人了。” “昨夜”方逐尘声音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 “有三家被灭门,分别是工部尚书,工部侍郎,还有太保。” “其他的,没死绝,我派人救了一部分。” 等方逐尘说完,池南笙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工部尚书?有点熟悉。” “呵呵”方逐尘轻笑出声,“陆世泽的升迁宴,南笙可还记得?” 池南笙蹙眉想了想。 【宿主,就是你给方逐尘喝春药,被方逐尘吃干抹净的那次。】系统很配合的出来给池南笙解释道。 池南笙: 【工部尚书的话,好像是姓许,有个少年说你害他输了银子,找宿主你算账,然后被宿主卸了膀子那个。】 池南笙: 我记得,不用你讲那么详细,谢谢。 【呵我谢谢你啊。】 系统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出池南笙的意思,还是装听不懂,它也随着池南笙一样笑了笑:【不用谢,凡是在宿主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我都有记录。】 【比如你们的第一次。】 池南笙: 方逐尘: 咳咳 方逐尘嘴角抽了抽,不能待了,再待下去,真的要忍不住了。 “南笙,你先吃,幽岚幽冥回来了,我有点事处理一下。” 说完,立刻起身走了出去,不带半分停留的。 【嗯】系统看着方逐尘离开的背影,狐疑的问道:【宿主,方逐尘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池南笙没放在心上,而是一把薅过飘在一旁的小系统:【说,你都录下了什么?】 系统: 【宿主,有没有可能,不是我想录,而是它自行录的呢?】 池南笙咬牙:【删了。】 系统小脑袋一昂:【删不了一点。】 【你确定?】池南笙眸子微眯了眯,语气很是危险。 第119章 今夜不用当值了 而小系统则是一点都不带慌的:【首先,那不是我想录的,是自带的,我只是把有些东西额外挑出来保存了,方便之后寻找。】 【然后,我要是把那些删了,宿主也很可能会随之而失忆。】 【不确定,因为我没试过,但是很有可能。】 小系统眉头一挑:【宿主要试试吗?我不介意的。】 池南笙: 门外,方逐尘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直到走出院子,他才肆无忌惮的笑出声,南笙,估计又要生一天闷气了。 怎么办? 他该想个什么法子哄哄呢? 这城里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都没去玩过,有些头疼。 “幽月幽寒。”他想了一会,也不知道皇城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只能将幽月幽寒叫出来问问。 “属下在。”俩人很快出现。 “城中有何处好玩的地方吗?”方逐尘直接问道。 “啊?” 俩人一脸懵逼的抬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估计是要带王妃去玩。 “未央街。”幽寒快速回道:“未央街是唯一城中唯一的一条不夜街,很多公子小姐都喜欢去那边玩。” “嗯,听说那里有猜灯谜,投壶,有很多能玩的东西。”幽月也接话道:“最吸引人的是,那边有一棵百年古树,听说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红绸上挂上去,就能长长久久一辈子。” 说完,幽月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的身边的幽寒,眉心忍不住的蹙了蹙,这个呆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方逐尘视线也在幽寒身上顿了顿,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他又看了看幽月,突然就想帮他一把:“幽岚幽冥回来了,你们今夜不用当值了,可以出去转转。” 顿了顿,又接道:“顺便帮本王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记下来。” “是。”幽寒瞬间就乐了,见方逐尘已经走远了,一把抓过幽月的手,就要朝外面去。 幽月站在原地不动,幽寒没拉动,狐疑的转头:“你干嘛?走啊。” 幽月嫌弃的看着他:“王爷说的是夜间不用当值,不是现在。” 幽寒: “呵呵”他干笑两声:“忘了,忘了,那先当值,当值。” 话落间,又迅速隐到了树上。 幽月看傻子一样朝幽寒隐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闪身朝方逐尘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幽寒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什么毛病?” ————城西贫民窟。 “主子,如今魏盛霖死了,魏旭南将矛头尽数对准了王爷,我们” 一黑衣人在一侧询问道。 落衡坐在火堆旁,眸光中倒映着火光摇曳:“王府可有伤亡?” “没有。”黑衣人回道。 落衡点点头,仅凭一些死侍,还不足以让王府有太多伤亡,想着,便也换了话题:“可查到人被关在何处了?” “暂时没有消息。”黑衣人拱手回道:“暮泽他们在盯着,那魏旭南的夫人每日都会去一趟别院,我们的人目前进不去,不知道会不会在那里。” 落衡:“可知她是去做什么的?” 黑衣人:“应该是送饭,每次去的时候,身后都有侍女提着食盒,大概有四个。” 闻言,落衡蹙眉想了想,才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暮泽盯紧些。” “你带人去魏家名下的其他产业看看。” “是。”黑衣人应声准备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主子,这半道来的消息” 落衡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黑衣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茅屋中只剩下落衡一人,他才紧皱着眉,缓缓伸直了腰杆。 他知道,这消息应是魏家故意送出来的,就是为了引他前去,想断阿尘一臂,或许还想用他来引出阿尘。 可是,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要试一试。 他沉下眸子,光芒凌厉,一会后,才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后,开始运功疗伤。 而此时城外,齐景川刚甩掉追着自己的那些侍卫,身上衣着倒还算完整,只是整个人略显疲态。 顺着人流混进城中,却站在人流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哥哥会在哪里? 魏家吗? 哥哥受了伤,现在去魏家 哥哥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走到一旁的小摊贩上买了几个包子和一壶茶,吃完便直接隐入人流不知去向。 ————天色渐黑。 幽月幽寒换下了黑色暗卫服,幽月一身白色常服,幽寒一身浅蓝色常服,俩人顺着人流前行,幽寒在前,幽月在后。 不远处便是灯市,远远望去,拱桥之上明灯摇晃,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 幽月慢慢跟在幽寒身后一步处,视线落在地上斑驳的灯影上,人流如水,他却能准确的找出属于幽寒的影子。 俩人的影子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靠近,一高一低,幽寒的头刚好处在他肩上,嘴角也随之止不住的上扬。 “快来快来,这里有猜灯谜。”幽寒在前方扬了扬手,催促着幽月快点。 “你倒是快点啊,慢吞吞的做什么呢?” 幽月闻言快走了两步,见他过来,幽寒才向老板问道:“这个怎么玩?” “二十个铜板一次,猜对了不收银钱。”老板高声回道。 幽寒从腰间取下钱袋,数了二十递过去,老板却摆了摆手:“公子先挑一个,猜了之后再算银钱。” 幽寒点点头,将铜板收了回来,随手挑了一个。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打一虫子? 幽寒眉头紧皱,嘴里喃喃念着,虫子? 什么虫子? 幽月在一旁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嘴角笑意根本止不住,心头无奈叹气,这个呆子。 幽寒想了好一会,没想出来,果断又挑了一个。 老板伸手笑呵呵的拦下:“公子先付这个银钱。” 幽寒将手中的铜板递了过去,然后选了下一个: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打一字。 幽寒: 看着他又服了铜板,又挑了一个。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红,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字。 “不玩了,不好玩,去桥上看看。”幽寒付了铜板,转身就准备走。 幽月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他,朝老板说道:“第一个,萤火虫,第二个,画,第三个,风。” “可对?” 第120章 人没了 幽寒拿着三个灯笼,笑的像个傻子,他很不可思议的望着身边的幽月:“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竟然能猜出灯谜。” 说完,他还轻松嘟囔了一句:“以前也没见多聪明啊?” 幽月: 就你那脑子,还能看出别人聪不聪明? “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吱个声啊。”见他不说话,幽寒伸手扒拉了他一下。 幽月侧头看他,嫌弃之色真的很明显,心头却是满满的无奈,他指了指一旁另一个摊位:“人家娃娃都比你聪明。” 幽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个几岁的娃娃被一个男子抱着,穿着普通,一看就是寻常百姓,手上却拿了两个灯笼,正笑的合不拢嘴。 幽寒: 合着,不是幽月聪明,是他笨。 是吗? “走走走,去桥上去桥上。”幽寒臊红了脸,转头走的飞快。 幽月暗暗发笑,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视线落在前面的身影上,眸色微暗。 王爷跟王妃,是意外促成的。 他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幽寒在前面逛的不亦乐乎,虽然不是没见过,但以前都是跟在暗中,而且也见的很少很少。 因为没有王妃之前,王爷几乎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不是特定与必要的事件,几乎也从不踏足闹市。 所以,现在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新奇的。 很多东西,他知道是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玩。 走了一路,俩人的状态就是幽寒在玩,幽月在看,碰上需要动脑子的,就换幽月上。 慢慢夜深时,人群也开始缓缓散去,俩人也开始往回走。 幽寒手中提了一大堆东西,幽月手中也拿了不少。 不同的是,幽寒手中是各种小吃,幽月手中是各种小玩意,比如之前的三个灯笼,就到了幽月手上。 幽寒一边走,一边分着手中的小吃,左手是自己吃的,没那么辣,右手是给王妃的。 分好之后,他便将右手的全部一一挂到腰间,幽月看着他,自然知道他是在干什么,心里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自己陪着他逛了一夜,这个呆子也不说要给他买点吃的,一心就记着王妃。 虽然知道记着王妃没错,可他就是酸。 直到 “诺,这个给你,不辣,味道还不错,你试试。”幽寒将一串烤年糕和一条烤鱼。 幽月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眸光微不可察的亮了亮,有些诧异的抬眸看向他:“给我的?” 幽寒点头:“嗯,我记得你喜欢吃鱼,试试看,至于这个年糕,我也是第一次吃,看他生意不错,味道应该差不了。” 幽月将东西全部换到一只手,腾出了一只将两串接了过去,在幽寒灼灼的目光中,咬了一口鱼:“好吃。” 幽寒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转头继续走,边走边吃,边嘟囔。 “也不知道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幽月失笑,“怎么?玩一次就玩野了心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有那么好玩吗? 在他看来,这就跟那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比如那投壶,射箭,他们不天天都在练吗? 有什么好玩的? 还有自己手上的这些的小玩意儿,这不都是小孩子玩的吗? 突然,幽寒一把拦下幽月,示意他别动,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 幽月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立在一个巷口。 “那是齐景川?”幽月压低了声音,拉着幽寒闪身到一侧。 幽寒点头又摇头,不是很确定的说道:“没看到脸,但是很像他。”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一丢,又将腰间的东西绑稳了一些,道:“你回去告诉王爷,我跟着他。” 幽月摇头:“你回去,这些东西你也带回去,我跟着。” 说完,将东西全部轻轻放到地上,不给幽寒半点说话的机会,直接闪身就消失了。 幽寒又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巷口,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幽月应该跟上去了,跟一个齐景川,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那身衣服,估计有点碍事。 幽寒一把将地上的一骨碌抱着,至于那被丢掉的吃食,懒得捡了。 当他回到府中时,却找不到方逐尘与池南笙,喊了几声玄珏玄初,也没看见人。 幽岚幽冥也不见了。 “王爷王妃这是去哪了?” 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人,他只得大喊一声:“来人。” 随后暗处闪出一个黑影:“幽寒大人。” “王爷王妃呢?知道去哪了吗?”幽寒没时间废话,直接问道。 那人摇头:“属下只知道王爷王妃出门了,去哪了,不知。” 幽寒:“往哪去了知道吗?” 那人依旧摇头。 幽寒: “你知道什么?” 那人低头不语。 “去去去。”幽寒烦躁的摆摆手,那人迅速隐入暗中,无声无息。 院中再次恢复寂静,幽寒无语望天。 所以,王爷故意说让他们出去玩,给他们放假,就是为了支开他们? 可是: 现在该怎么办啊? 齐景川来了皇城,这就说明落衡多半也会在,齐景川又是魏家的人 他们来皇城干嘛? 不会是找魏家? 啊!!! 幽寒气的直跺脚,王爷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 他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暗卫服,又跑到幽月的房间给他带了一套。 随后快速离府,顺着幽月留下的记号很快就找到了他。 不管这齐景川到底要干嘛,先跟着总归错不了。 幽月也很快换上了衣服,俩人一人蹲一棵树,守在一栋荒废的民房外。 第121章 皇家猎场 ————半月后。 皇家猎场,傍晚时分。 “南笙来猎场做什么?”方逐尘跟在池南笙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之前自己本来想带南笙出去逛逛的,可南笙问他哪里有大型动物,他随口便说了皇家猎场中有不少。 后来,他便进了一趟宫,要了去猎场的手谕。 “大点的动物一般都最里面?我想抓点狼,熊,如果有老虎就最好了。”池南笙一边朝着最里面走去,一边说道。 “抓?”方逐尘愕然了一瞬,“南笙要抓这些干什么?” 总不能带回去? 这要是带街上到街上逛一圈,那不得吓死一群吗? “你别管我要干嘛,先带我去看看。”池南笙笑着卖起关子。 方逐尘失笑,一把揽上他腰间:“好,我带你去。” 话落间,足尖下点,池南笙就被带着飞了起来,俩人身形在树影间腾挪,发丝衣摆随风起舞时,飘飘欲仙。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俩人落在一棵树梢上,方逐尘指着下方一排洞穴:“南笙,那边就是狼群的洞穴,猎场中预估有上百头狼,这是去年的数量,今年的还不曾上报。” “有熊吗?”池南笙侧首看他:“还有,我如果把这狼全部带走了,会怎样?” 方逐尘: “南笙要这么多狼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告诉我,我把这猎场的狼和熊,老虎,全部带走了,父皇会不会怪罪?”池南笙笑着道。 方逐尘一阵无言,“怪罪父皇应当不会怪罪南笙。” 至于他,就不知道了。 总之,现在的父皇,似乎把南笙看得比他重。 就像他去父皇要手谕时,父皇挂在嘴边的全是要保护好南笙,至于他,半个字都不带提及的。 池南笙见方逐尘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戳穿,而是轻笑一声:“逗你的,我只要狼,至于熊和老虎嘛,一样有一只就够了。” 【宿主,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小系统兴奋的声音传来,方逐尘忍不住挑了挑眉,也不准备再多言。 点了点头:“那行,南笙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不要受伤就行。” 池南笙也点头,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等我哈,乖。” 说着,还在方逐尘唇上轻触了一下,刚想跑,却被方逐尘一把揽住,加深了这个吻。 “唔”池南笙用力挣脱了出来:“好了,这一路上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魏家估计要有动作了。” 方逐尘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不会的,我的人盯着呢。” “行了,我先去将狼群收了,然后去搞只熊和老虎,赶紧回去先将魏家的死侍营端了。”池南笙匆匆说完直接让系统带自己下去。 【隐身。】 【收到。】 方逐尘眼睁睁看着池南笙消失在视线内,哪怕明知道是隐身了,却依旧忍不住揪起了心。 毕竟,那洞穴中可是有上百只狼啊。 【宿主,这个药是挥发的,你摸到狼群附近将它砸碎就行了。】系统将一支试剂管给了池南笙,里面是满满的透明的液体。 【无色无味的,宿主扔出去就行了。】 【知道了。】池南笙看着手中的药剂,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我不会也被迷晕过去?】 【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系统叉着腰,气呼呼的说道。 池南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开始缓缓朝洞中摸了进去。 大概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前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低吼声。 【宿主,到了,这个洞里有三十二头,看上去还不错。】系统扫描之后说道。 三十二头,估计不够。 【先带走再说。】话落,池南笙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狼群瞬间被惊动,然而却也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全部被迷晕了过去。 确认全部被迷晕之后,池南笙走到中央,将所有狼群全部收到了系统的空间:【交给你了,让它们认主,听令就够了。】 【好嘞,这个简单。】系统信心满满的保证道。 ————三日后。 时间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似乎快慢也不尽相同。 比如方逐尘与池南笙,又比如幽月幽寒。 一方只觉时光飞逝,一方只觉度日如年。 “幽月,你说王爷跟王妃去哪了?都半个多月了,再不回来估计要出事了。” 幽寒看着前方破院中正在集结的人群,他们跟了齐景川整整半个月,终于在三天前发现了落衡的踪迹。 然而 现在的问题不是落衡在集结人,而是 他们的目标,似乎是魏家,柱国府。 “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幽寒低吼着问道。 幽月沉着眸,“要不我回去带些人过来,看看他们具体想干嘛,伺机而动。” 幽寒犹豫了一下,“可是人都调出去了,如果要调人,只能去暗卫营,一来一回最少一日,王府的人不能动。” 王爷已经派出去的人,就更不能动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幽月想了想:“不能再等了,我去一趟暗卫营,你在这看着,不要轻举妄动。” 幽寒点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仅凭他们俩人,是不可能拦下落衡的,估计还会被绑了。 “你快去快回。” “小心点。”幽月叮嘱了一句,直接闪身离开。 而此时的另一边,齐景川也隐在暗处,注视着院中的一举一动。 看来哥哥是真的知道了,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这消息很可能是魏家刻意送给哥哥的。 若是现在去,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想明白这一切,齐景川直接从暗处落到院中:“哥哥,不能去,这是陷阱。” 看见齐景川的那一刻,落衡惊讶了一瞬,又很快释然,心间亦是开心的,可是,他不该来。 “谁让你来的?” “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能去,这是魏家设的陷阱,哥哥的消息是魏家给的,是不是?” 齐景川焦急的拦在落衡身前,神色焦急:“哥,你知道的,这是陷阱,不能去。” “我求你,川儿求你,不能去,不要去,好不好?” 落衡嗤笑一声,“好啊,只要你说,那些人的死活,与你无关,你不会被那些人命拿捏,我就不去了。” 齐景川喜色还未扬起就瞬间湮灭,脸上的神色猛地僵住,他、做不到。 可是,他会自己想办法去救,不能牵连哥哥。 第122章 齐景川—江易颜 “哥,不能去。”齐景川抿唇摇头,眸光哀求的望着落衡,“川儿求你了,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落衡目光沉沉的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丝心疼,一闪即逝。 魏盛霖已经死了,并且他的死是突发的,魏家根本就没有准备。 如今魏家就剩下一个魏旭南,若是出其不意,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且这些日子阿尘也一直都在解决魏家的爪牙,正是他焦头烂额之时,若是过了这段时间,等魏家缓过神来,就更没有机会了。 想着,落衡缓缓伸开手,齐景川面色一喜,毫无防备的扑进了落衡怀里。 “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瞬间软在了落衡怀中。 落衡将人打横抱起,一吻轻轻落在他额前:“川儿乖,明日你就能与你家人相见。” “往后,你就能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不用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了。” 随后,他将人抱回了破屋中,拿了一根麻绳将人捆起来,又用屋里的柴堆将人挡好后,才转身离开。 “走。” 话落间,一群人无声无息消失在破院,不曾扬起半片枯叶。 幽寒急得团团转,见人都离开之后,他匆匆来到屋里,给齐景川解了绑,解开睡穴。 “齐景川。”幽寒一把薅起他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 齐景川很快便清醒过来,想要挣开幽寒的手却被死死摁住。 齐景川见状,只能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我不是小乞丐,我也不叫齐景川,我叫江易颜,我是太傅江知栩的孙子。” 十五年前,太后薨逝之前,密传太傅江知栩入宫,却不知还是被魏盛霖知道了消息,并且半点反应的时间都不曾给他们。 在江知栩进宫不久,魏盛霖便直接带人杀进了太傅府,满府一百多口,除了江易颜与其父母之外,连一只鸡都不曾留下。 太傅江知栩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便被乱箭射死当场,连马车都不曾上得去。 得到消息的太后怒气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 从那时候开始,朝堂被魏盛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数掌控。 因为江家被毫无征兆的灭门,根本就无人再敢站出来说半句不从。 可尽管如此,也依旧被魏盛霖以各种理由,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朝堂都变了。 短短三年间,朝中大臣几乎被尽数换掉,而被硬推上皇位的皇帝,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若不是太后留下的麒麟卫,这皇朝估计早就换了姓了。 而当时的齐景川,仅仅才五岁,为了父母,他忍辱偷生,杀人如麻,可以说,被彻底训成了一个杀人机器。 直到五年前,魏盛霖察觉到方逐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一趟,他的人又总在半路跟丢,便派出了齐景川。 刺杀无果之下,又想出了另一个法子,那就是相救。 这便有了小乞丐齐景川,他原本的目标,是方逐尘,可方逐尘却只是将他丢给了落衡,之后更是连看一眼都不曾有过。 就更别说接触了。 刚开始,落衡对齐景川自然是怀疑的,也曾多次试探,可齐景川当时服了药,真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而已。 后来相处时日一久,齐景川就发现这落衡与方逐尘的关系似乎不错,便将目标换成了落衡。 在换得落衡信任之后,他才开始服用解药,跟随落衡学武练功。 却不曾料到,自己会一步一步的深陷其中。 以至于当他知道,无定城实际上是方逐尘的势力之时,也不曾将这件事传给魏盛霖。 只是说自己被丢到无定城了,无定城城主似乎与方逐尘交好,或可以从这落衡下手。 之后他便在无定城留下来了,越留,就越舍不得了。 他多次阳奉阴违,加上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魏盛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给他下了死命令,杀了方逐尘,信中还夹着两截断指。 不杀,那下次送来的信,就是他父母的头颅。 他没办法,他想过很多很多种法子,首先自己不可能杀得了方逐尘,第二,以落衡与方逐尘的关系,他就算能杀,也不敢杀。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落衡恨他。 因为那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他护在掌心的人。 他想过死,可他不敢,他没有勇气自戕,因为他还有父母 最终,他选择了最笨的法子,也自请进了死士营的刑房。 因为死士营的刑房,从来都是有进无出。 可偏偏,一向一丝不苟,从不徇私枉法的落衡,却为了他以权压人,让他苟活了下来。 后来他下定决心在刑房寻死,也被落衡阻止。 也是从那时开始,落衡开始调查他,多次逼问他,可他不敢说,半个字都不敢说。 他一心求死,可却被落衡派人看着,次次都被拦下,他绝食,他就派人强行给他灌。 总之,能吊着一口气就行。 许是因为被方逐尘察觉了,落衡才会亲自离开无定城,亲自出来调查,若他所猜不差,应该是在落衡出城之时,便被魏盛霖察觉了。 并且派人给他送了信,就是想将他们引过来,一网打尽。 或许是因为魏盛霖的突然死亡,让这个计划延迟了,但他觉得魏旭南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落衡现在前去救人,无疑是送死。 听完齐景川的话,不对,应该是江易颜,幽寒已经彻底傻眼了。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他还是个娃娃,还不知道在哪乞讨呢。 而齐景川,竟然是太傅江知栩的孙子 “那依你看,你父母还会被关在柱国府吗?”幽寒缓了好一会,才强行回神,急急的问道。 江易颜点头:“根据魏盛霖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换地方。” “况且如今魏盛霖已死,魏旭南忙着清除那些反水的爪牙,还有王爷,估计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说着,他又继续道:“不过,魏家如今的死侍数量,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那别院的守卫,绝对不少于一百人。” “哥哥此去,定然凶险。” 幽寒狠狠皱了皱眉,这一百人倒是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 如今魏旭南已经调集了很多死侍在柱国府周边,就算落衡杀进去了,也绝对出不来。 第123章 被困 “幽寒,你帮帮我,帮帮我。”江易颜起身跪在幽寒身前,不停的磕头,语气哽咽。 “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不要救人,我只要哥哥无事,我求你了,求你了。” 幽寒眸色微暗,他也想帮,幽月如今也去死士营调人了,可是 他很生气,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砰’一声,幽寒一脚将人踢翻,怒声指责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这种事情瞒着我们有什么好处?” “如今到了这般局面,你来求我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支援最快也要一日,城中任何一人都动不得,只能从死士营调人过来,你就等着后悔去。” 蠢货! “你还不如一刀了结了呢,还去刑房寻死,你要真想死,死哪不是死?” “不就是想寻求帮助,却又没脸开口吗?” “你不就是拿住落衡爱你吗?” “齐景川,不对,现在该叫你江易颜了。” 说着,幽寒冷冷的睨着他,“劳资算是看明白你了。”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骂完,幽寒也算是浅浅的出了口恶气,这要不是有落衡在前,自己一定一刀宰了他。 他转身离开,方向尘王府。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匀几人出来,几个也是好的。 幽寒离开了,江易颜一人瘫坐在地上,眸中迷茫之色渐浓。 不! 他没有! 他没有想求助,他 他没有。 是的,他没有,可是他却是这样做的。 正如幽寒所言,他若真的想死,完全可以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可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情况了。 可是 谁也不知道,如果当时的齐景川真的无声无息消失了,真的不会有如今这般现象吗? ————柱国府外。 落衡一行人刚进到别院便被发现,只是如今情况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目前围住他们的,只有别院的上百个守卫。 并且他们被发现了,也不见有人支援过来。 唯一有点棘手的便是,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守卫,而是魏家培养的死侍。 实力与他带来的死士相当,并且对方还占了人数的优势。 落衡脸上裹着黑巾,眸中冷芒一闪,手自腰间拂过,一阵白雾冲身前那群人洒去。 只几个呼吸间,便有上十人被放倒,无一不是七窍流血。 与此同时,自己也冲了上去,手中长剑冷芒闪过间,带起一片血雾。 “有毒。” 有人高喊一声,刀光剑影间话落命陨。 “散。” 话音落,十来人分五个方向,三两一组,将守卫尽数逼退至外围。 落衡冷静的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指令,手中各种毒物层出不穷,对方纵使人多也不曾讨的半分便宜。 “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从腰间掏出早就备好的毒粉,齐齐以内力震出。 仅仅不到一刻钟,十来人反杀上百人,半数负伤,并无生命危险。 落衡直接冲进院中,然而等着他的,是两具早已死透的尸体,以裤腰带悬在横梁中间。 “该死!” 落衡暗骂一声,心中顿时怒火丛生。 他不顾一切换来的,只是两具尸体。 川儿 该怎么办? “退!”落衡不再犹豫,当机立断撤退,人已经死了,尸体没有任何意义。 可当他们刚翻出柱国府时,府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魏旭南在不远处挑衅的望着众人。 “鼎鼎大名的落城主,久仰了。”魏旭南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讥讽的盯着落衡。 “不知落城主,可喜欢在下准备的大礼?” “魏、旭、南!”落衡手指屈起,紧攥成拳,手背青筋乍现。 “齐景川呢?”魏旭南挑起眉头,歪着头,“嗷,不对,应该说江易颜呢?” 说着,魏旭南无端发笑,整个人如抽风一般,随着他笑声渐渐歇下,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疯狂,扭曲。 “你以为里面的俩人,是他们自己吊死的吗?” “哈哈” “不,是本官派人送了他们一程,他们可不想死。” “本官每日一顿饭食,还是本官的狗吃剩的,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苟延残喘至今,你知道他们有多想活着吗?” “他们说,要看着我魏家倒台的那一日” “呵哈哈” 魏旭南笑声再次变得疯狂,整个人都随之而抖动着。 “本官告诉你们,魏家不可能倒,永远不可能倒。” “死的,只会是你们!” 魏旭南眼神阴鸷,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幽幽的光,他缓缓抬起手,又缓缓落下,瞬间,数百支利箭自他身后射出。 “退。” 落衡咬牙,再次翻身退到了府中,当他清点人数时,包括他自己,只余八人。 魏旭南不疾不徐的走近,声音亦徐徐传出,“本官的府邸,你们也敢进,当真是狂妄至极。” 他喜欢这种感觉,猫捉老鼠,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视线落在那几个负伤的死士身上,后者直接咬破了嘴里的毒,瞬间断气。 魏旭南狠狠的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呢。 死的也太容易了。 他喜欢看着人一点点的死在自己面前,喜欢一刀刀划开肌肤,撒上粗盐或者糖水,看着他们一点点血流而死,或者万蚁噬心。 那才是死亡,最高的境界。 他挥了挥手,一群人瞬间飞上高墙,满弓只待一声令下。 随后,魏旭南也被一名黑衣人带上了墙头,他斜睨着下方的落衡,嘴角的邪恶愈发的深邃。 “听闻落城主医毒双绝,不知本官的上百名死侍,可曾耗尽了落城主身上的毒?” 落衡冷哼:“奸佞小人。” 懒得理会魏旭南,他微低头,余光抱歉的扫过身后的几人:“抱歉,今日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就在这时,自最外围响起一阵刀剑喊杀声,整个街道上几乎是霎时间便血流成河。 第124章 九萧 幽寒带着数十人赶来,左手上绑着弓弩,右手持刀,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魏旭南,劳资忍你很久了,有种你他娘的就滚出来。” 幽寒的声音自外面朗朗传来,魏旭南瞬间黑脸,视线阴森森的落在自家院中,淡淡道:“杀了他们。” 落衡挥手,几人分几个方向四散开,寻了柱子,屋子作为抵挡。 幽寒来了,他们还有机会杀出去。 “隐。”落衡高喝一声,待箭矢停下的空隙,所有人将自己隐入暗中各个角落,寻得机会便瞬杀一人,一击毙命。 魏旭南已经被护着离开,此时的外围已经血流成河,幽寒几次想要冲进来,却总被阻在人群之外。 “娘的,魏家到底养了多少死侍?他们从哪找来这么多人?” 弓弩已经放完,此时他们不再有半点优势,冲了几次都没能冲过去,幽寒便清楚,仅凭自己这些人,是过不去了。 可,亦不能退。 只能硬撑着杀一个是一个。 “兄弟们,王爷王妃马上就回来了,再撑一会,杀一个平了,宰两个赚了。” 人数悬殊太大,这已经不是实力不实力的问题了。 若不是手中这刀,他们估计已经损伤过半了。 就算有王妃给的神兵,他带来的数十人,如今也损失了十几人,伤了近一半。 他喊的话,实际上是喊给里面的落衡听的,他们杀不进去了,只能尽量拖着,他们若能自己脱身便罢,若不能 或许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起死在这。 而在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一道黑色身影,自另一侧无声无息的潜进了柱国府。 江易颜凭借着对这府邸的熟悉,巧妙的避开了所有人,可等他摸到别院时,看着那房梁上的两具尸体,泪水无声滑落。 他‘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阿爹,阿娘,孩儿不孝,救不了你们,也不能为你们报仇。” “你们走慢些,孩儿稍后,便来请罪。” 说完,他决绝的起身,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他快速在府中穿梭,躲避着偶尔擦肩而过的流箭,寻着流箭集中的方向,他很快便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落衡靠坐在一根柱子后面,一手捂着肩膀,似乎是受伤了。 江易颜直接闪身过去,背起落衡就往后院冲。 至于其他人,他很抱歉,他只能带一个。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死侍,身旁流箭不断疾驰而过,江易颜将人甩到身前,拥在怀中,一刻不停的朝后院奔去。 “景川,你” “哥,别说话,我带你出去。”江易颜笑着轻声道。 “景川”落衡察觉到他的踉跄,心急如焚,奈何自己受伤严重,那箭头上还沾了毒,他带的解毒丸效果不大。 江易颜一路狂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哥,很抱歉,我一直都在骗你” “可是,请哥哥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这点不曾有半分作假。” 江易颜将人紧紧抱着,内力运转到极限,终于,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狗洞。 那是小时候,自己待的最多的地方,因为只有在那里,自己才不会被这府中的下人们欺负毒打,因为他们嫌脏,嫌污秽。 可是 能救哥哥出去的,只有这里了。 正如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整个柱国府都被围的严严实实,唯独只有这里是无人把守的。 并且因为这边常年养着恶犬,府中下人害怕,所以这个地方都是用栅栏围住的,除了门与这个狗洞,再无出口。 他将落衡先塞了出去,落衡咳出一口黑血,强撑着拉了他一把,却看见他背上与腿上都插着箭,并且不止一支。 江易颜出来的一瞬间,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板车泥土尽数倒在洞口,并且全力轰出一掌,硕大的洞口瞬间被挡住。 他知道挡不住多久,可、能挡一刻是一刻。 “川儿”落衡心疼的唤着,想要起身,却被江易颜再次抱起。 “哥,我没事,我带你出去,你别动。”再动,他要抱不稳了。 说完,江易颜从腰间掏出响箭放出,告诉幽寒自己已经脱困之后,不再耽搁,抱着落衡便直接冲了出去。 ————魏家后山禁地。 追击的死侍在江易颜踏进后山时,止了步。 江易颜抱着落衡来到一处山林中,嘴角黑血止不住的淌下,也是此时,他才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没了动静。 他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探鼻息,又把了下脉搏,见只是晕着,便稍稍放下几分心。 江易颜强撑起身子,一步一个血脚印,抱着落衡朝林间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间茅屋,他踉跄着来到篱笆外,将被摔在地上的落衡扶起,让他能靠在木门上。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落衡不仅是肩膀处的箭伤,他的腿上,手臂,腹部,都被拉开了一条条伤口,手臂上的更是深可见骨。 他只觉心尖在被一寸寸的割裂着,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就在这时,茅屋中走出一个男子,一身白衣,眼若星辰,五官立体分明,眉目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看不出实际年纪。 见到来人,江易颜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连滚带爬的爬了过去。 “九萧叔,求求你,帮我救救他,救救他。”江易颜语带哭腔,边说边溢出黑血。 “我知道我很卑鄙,挟恩图报,可我没办法了,求你,求求你” 江易颜一边说一边磕头,九萧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终究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得恩必报,不是挟恩图报,可易颜,你知道规矩的,救他,你就没救了。” 说着,他将视线落在外面落衡身上,轻声呢喃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将你捧在手心的人?” 闻言,江易颜回头看向落衡,眸中是满满的幸福,一如以前,每当提起此人,易颜整个人都不同了。 就像是卸下了一身杀伐与戾气,回到了最初时。 “救他咳”江易颜咳出一口鲜血,嘴角挂着粲然的笑意:“我内力耗尽了,毒入心脉,没救了,也无需救。” “叔,你知道的,我的归宿,早就定了。” 说完,江易颜缓缓爬向落衡,眼里是化不开的不舍。 第125章 从死侍营开始 “哥”他瘫倒在一旁,除了眼睛和嘴,他再无法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就连转动一下脑袋,都显得那么吃力 “哥,我生于光明,却长于黑暗,如果我说,我所做过的一切,都、都不是我愿意的,你会信吗?”他微喘着粗气,声音很小,却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我不、不后悔、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唯独、唯独后悔,骗了你。” “哥,如果可以,下辈子、下辈子我、我还想、去找你,你会、会嫌弃我吗?” 说着,他嘴角牵起一抹自嘲,该,是嫌弃的? 哥哥这般霁月之人,终是被他这污秽之人玷污了。 他费力的转头,视线留恋的在落衡侧脸徘徊。 “哥,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还有,哥我、我叫江易颜,不叫齐景川,哥哥,原谅我的贪心,这辈子,莫要忘了我,可好?” 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用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塞进了落衡手中。 哥,原谅我最后一点私心,我不想你忘了我。 哪怕要忘,那也请哥哥能记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他收回眼神,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朝门口爬去,拖出两条长长的血迹。 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声,江易颜却没有半分害怕,一点点朝外面爬着。 九萧给的药粉,已经用完了,很快,他便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九萧拧着眉,无声轻叹:“痴儿。” 他来到落衡身前,随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又抬眸看了眼已经出了院子的江易颜 ————尘王府。 堂内气氛气急凝重,方逐尘与池南笙坐在上首,方逐尘脸色极臭,池南笙也难得的黑了脸。 幽寒跪在下首,浑身是血,身后是二十来个同样被血糊住的黑衣人。 幽月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视线落在幽寒身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本是要去暗卫营的,走到半路便碰上了回来的方逐尘,便半路回头,将一切都告知后,一行人极速赶了回来。 幽寒也已经将江易颜的事情全部说了,至此,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齐景川,原名叫江易颜。 是十几年前唯一能与魏盛霖抗衡的太傅之孙。 当初的方逐尘,也不过才六岁而已。 若要细说,小时候他与江易颜,应是认识的,再细想想,俩人不说玩的多好,关系定然不会太差。 毕竟当时太后身边的亲近之人,并不多。 而这些,在太后薨逝之后,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风向就变了,他也是从那时候,第一次察觉到了危险。 只是如今时日太久,儿时之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良久,方逐尘的声音才淡淡的响起,听不出喜怒与否。 幽寒摇头:“回王爷,属下一直被挡在外围,不曾靠近过,只是看到了撤退的信号。” 他们是看到响箭撤退的,别说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了,就是他们到底有没有出来,他都不是很清楚。 可是当时的情况,他们除了先撤,别无他法。 不然,就是一起死了。 方逐尘脸色很难看,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池南笙在一侧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声道:“且不管他们有没有出来,阿尘,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任何后果,都是他们必须承担的。” “这魏家,我忍了挺久了,这后半夜,就先从他死侍营开始。” 方逐尘转眸看他,眼眶微红:“南笙,死士营还没过来,仅靠暗卫营,拿不下魏家的死侍营。” 这进度,是真的太快了,他之前所有的安排,几乎尽数作废,他从没想过,魏盛霖这个老贼竟然会死的 这么突然。 一时,是真的给他整不会了。 池南笙却只是轻笑着,没有半点担心:“有我呢,一个魏家而已,阿尘若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现在吗?”方逐尘有些犹豫:“等我将暗卫营调过来,可好?” 池南笙摇摇头,起身朝堂下走去,从袖口拿出一些药剂走到幽寒身前:“分下去,喝了。” 幽寒闻言,直接接过分发了下去,等他们都喝下之后,池南笙才缓缓开口。 “就他们,够了。” “去换身衣服,将身上的血腥味洗一洗,半个时辰后,府门口集合。”池南笙直接吩咐道。 “是,主子。”所有人齐齐应声,在感受到身上的伤势在极速愈合时,所有人更是兴奋不已。 等他们退下后,幽月也随之离开了。 池南笙回到椅子上,看着一旁依旧轻皱着眉头的方逐尘,失笑一声:“怎么?阿尘不相信我?” 方逐尘眉心皱的更紧了,语气略带控诉的说道:“南笙明知我担心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知道。”池南笙收了笑意,一吻轻轻落在方逐尘唇瓣:“我也说过了,我不会有事,有事的是魏家,你不放心,跟着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阿尘就在我身边待着,还不放心吗?” 方逐尘依旧不是很开心,看着池南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笙在猎场,收了上百头狼,一头熊,还有猎场中唯一的一只白虎。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也不知道南笙是怎么收的,但是他知道,他能听到南笙跟系统的对话,也知道系统现在这么安静,就是在处理那些狼,熊,虎。 可 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南笙,靠那些狼,真的能” 方逐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池南笙打断:“阿尘,这狼到了我手中,你便不能再将它们与以往相提并论了。” “何况,我可舍不得用狼来换魏家的死侍。” 在他看来,有时候动物可比人要纯粹的多。 他能接受的最大的伤亡,一比十。 否则,他不介意现在就动热武器,亲自动手。 管他魏家名望多高,等他们消失之后,百姓又能记住他们几年? 时间,永远是这世间最好的稀释剂。 第126章 把他绑回来(角色召唤加更) 方逐尘出去了,池南笙一个人坐在大堂,也没问他去干什么,就静静等着系统冒泡。 他之所以说半个时辰,是因为统子说,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宿主宿主,弄好了,什么时候出发?】统子兴奋的从空间出来,那嘚瑟的样子,池南笙都能看见那翘上天的尾巴了。 【等会就走。】想了想,池南笙又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宿主,再不去天要亮了。】系统回道。 闻言,池南笙直接起身,“玄初。” “属下在。” “去召集人,该走了。” “是。” 魏家的死士营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南面的一座深山中,听阿尘说,他们似乎在那边建了个寨子。 而且据他自己听到的消息,这魏家,似乎也有会驭兽之人,他很想看看,被药物驯化的动物,还能不能被人为驯服。 “玄珏。”池南笙边走,边唤道。 玄珏从暗中出来:“主子,属下在。” “去找阿尘,他若是在点人,直接将他绑过来,不要动其他人。”池南笙直接吩咐道,他估计阿尘是去调人了。 但是他想,阿尘安排人去各府中盯着,定然是有他的用意,不然,幽寒又怎会到了那般情况之下,都不曾去动那些人呢。 玄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下,快速离开。 王爷现在,似乎确实没什么地位了。 他得慢慢向玄初学习,将主子的命令放在第一位,省得到时候挨骂。 半个时辰后,系统准时报点,两点四十分。 【宿主,人到齐了,快走。】系统坐在池南笙肩上,摩拳擦掌。 【阿尘还没到。】池南笙看了看府门外,难道不是去调人了? 而且,不仅方逐尘与玄珏都没到,这玄初也没了人了。 “幽寒,玄初去哪了?” 幽寒四下望了望:“主子,属下就听见玄初大人在院中喊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了。” 当时他刚拎着水桶走进净房,衣服脱了一半,还以为又出什么事,给他吓一跳。 池南笙又将视线看向一旁的幽月,幽月躬身行礼:“回主子,属下似乎是看到了玄珏大人,没有完全看清。” 池南笙捏了捏眉心,这再等下去,然后等他们赶到死侍营,真的要天亮了。 这仨 干嘛去了? 【宿主,有没有可能】系统突然出声,想到一个可能,又觉得,应该不可能。 【嗯?】池南笙听一半没了下文,不由得问道:【什么可能?】 【咱就是说】系统蹙着小眉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咳咳,就是那啥,你不是吩咐玄珏去把方逐尘找回来嘛。】 【还说,方逐尘要是不肯,就把他绑回来。】 【我的意思是,玄珏不是先去找的方逐尘,而是找了玄初】 池南笙眉峰猛地一挑,他听懂了。 可是 不可能? 然而,这个想法刚起就被坐实了。 【来了来了,宿主,我就说,绝对是这样,哈哈】系统乐疯了。 【方逐尘也有今天,哈哈】 系统是因为铺开了监测功能,所以几人还在百米外,它就已经发现了,然而,池南笙却并未看见。 等人到近前时,池南笙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 “主子,王爷带回来了。”玄珏一本正经的回禀道。 玄初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方逐尘满脸黑线,双手覆在身后,看上去倒是一派安然,但是仔细看,却发现他除了黑着脸之外,似乎没再有任何动作。 以往见到池南笙的第一眼就扑了上来,这次却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宿主,咳咳】系统清了清嗓子,压下那疯狂的笑声:【方逐尘被点穴了,被点穴了,哈哈】 【这玄珏,干得漂亮啊,艾玛,太牛了。】 【哈哈】 池南笙: 你就笑,小心呛死。 方逐尘: 这脸没法要了。 池南笙心虚的撇开视线,缓缓落在玄珏玄初身上:“要不你们去将轮椅搬来,抬着走?” 俩人: 玄初:你解,你点的。 玄珏:你也动手了,别想跑。 玄初:那是你带我去的,我不知道。 玄珏:你瞎吗?主子那么大个,你说你不知道? 玄初:我就瞎,我最多算个辅助,你是主犯。 玄珏: 他也是听令行事啊 顶着方逐尘那要杀人的眼神,玄珏缓缓伸手,快且准的将穴解了。 也是在这时,站在台阶下面的幽月幽寒他们,才猛地反应过来。 之前他们还在想,这王爷回来,怎么看见王妃没半点动静? 原来 他们齐齐将视线落在玄珏玄初身上,好大的胆子啊。 吾辈楷模啊! 不愧是麒麟卫的大人,竟然连主子都敢动手了。 厉害! 玄珏玄初: 谁能听他们辩解一句? “南笙!!!”方逐尘并未去怪罪玄珏玄初,因为他很清楚,这肯定是南笙的意思。 因为自己跟他们说过,他与南笙之间,以南笙为主。 可 南笙竟然让他们来对自己动手!!! 简直! 池南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呵、呵呵” “阿尘,那什么天快亮了,再不动身,真的要来不及了。” “回来,等回来补偿你,好不好?” 方逐尘挑眉:“真的?” “真的。” 方逐尘瞬间就乐了,至于被玄珏玄初绑回来 不重要了。 池南笙无奈,没办法,谁让自己偏偏让玄珏玄初两个板子去了呢? 一点不会变通的家伙。 他估摸着,这俩估计都没跟阿尘说,而是直接动的手。 不得不说,池南笙猜对了。 他们不仅没说,不仅是直接动的手,而且还是偷袭。 因为他们知道,正面的话,他们俩想拿下方逐尘,有点难。 因为偷袭,还差点将别院所有暗卫招出来,幸好玄初吼了一嗓子:“王爷,主子在等你。” 这才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大乱斗。 池南笙抬手揉了揉眉心,当众一吻落在方逐尘唇瓣,此事才算是揭过。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齐刷刷看着自己的脚尖。 第127章 南笙出手(一) ————城外,深山。 池南笙在前,方逐尘在侧,策马平行。 幽月幽寒骑马跟在身后,玄珏玄初也没有隐入暗中,而是跟在队伍最外侧。 其他人则是骑马跟在身后。 一行二十八人,全都身着夜行衣,黑巾覆面,池南笙已经说过了,不需要搞得这么慎重,他们就是来砸场子的,也没想过要躲躲藏藏,当然,他也没有强制要求。 所以,这队伍除了池南笙与方逐尘,其余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而池南笙,更是极其的扎眼,月牙白的衣裳,在月色下愈发显得妖孽。 头上是方逐尘前几日在皇帝那里抢来的一对水晶耳饰,给他固定在了耳后的头发上,乍一看就仿若两只小巧的龙犄角。 至于方逐尘,虽不是黑色,却也是套深蓝色锦袍,总之,月色下的他,有些许显现,却也没那么明显。 由此,池南笙得出一点,那就是古人似乎都酷爱黑色,特别是在黑夜中。 这就似乎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一般,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都这么做的。 【统子,几点了?】池南笙问道。 【三点三十六,宿主若是想在天亮前结束的话,时间还是挺充足的。】系统回道。 【我们过来花了四十分钟啊。】池南笙有些嫌弃的说道。 【已经很快了好吗?宿主你真是够了。】系统撇撇嘴,这可都是好马,你想上天呐。 “南笙,到了。”方逐尘拉停了马匹,示意池南笙看前方。 池南笙虽然在与系统聊天,却也并未忽视身周,自然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 “这寨子看上去还挺结实的啊。”池南笙看着远处露出个尖尖的屋顶,这一看就不是粗制滥造的。 【你说能扛下几个手雷?】池南笙在心里问道。 系统翻了个白眼:【宿主,那再结实也只是木头建的,你觉得能扛几个?】 【嗯】池南笙沉吟了一下,【丢准一点的话,一个基点一个,就看他们有几个基点了。】 【你又不用,算算算,算个毛线啊。】系统俯到池南笙耳边,大喊道。 池南笙忍不住抬手拍了它一下:【嚎春呐你。】 一旁默默无闻的方逐尘: 什么时候,他也能加入进他们之间呢? 现在这种感觉,就 又开心,又失落,还要憋着笑,还要装不知道,还要 唉 “好了。”池南笙翻身下马,拍了拍手,一点也没想要隐藏:“到了,都下来。” 话落间,所有人下马集合,池南笙看了眼方逐尘,得到他肯定之后,他才抬手一挥,瞬间,所有马匹瞬间消失。 众人愕然愣在原地。 当然,这中间不包括幽月幽寒,玄珏玄初。 又是抬手间,数把连发弩箭如下雨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们没看错,这些东西,就是凭空变出来的,我既然敢当着你们拿出来,第一,是阿尘信任你们。” “至于这第二”池南笙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与面对方逐尘时的温吞柔情不同,这抹弧度格外的凉薄,疏离,淡然。 “我能让马匹消失的无声无息,自然也能让你们,无声无息的消失。” 话落间,手臂轻抬。 “嗷呜” 瞬间,狼嚎声响彻整个林间,惊起飞鸟成群。 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也被狠狠吓得往后退去,手中唐刀出鞘半截。 池南笙轻笑着,口中响起舒缓的哨声,狼群渐渐平息,头狼甚至迈着步伐朝池南笙走来,在他手心亲昵的蹭了蹭。 方逐尘在一旁也看的心惊胆战,虽然早就知道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至于幽月幽寒,玄珏玄初,也失去了之前的淡然,眼眸死死的瞪着,嘴巴微微张开。 看着眼前排排坐的狼群,众人被吓得屏住了呼吸,额前甚至在慢慢渗出汗水。 倒不是有多害怕狼,不说打得过这些狼,他们自认能逃。 他们害怕的是,这些狼是王妃拿出来的,可 王妃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狼,是哪里来的? 他们这位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乖。”池南笙缓缓蹲下身子,手掌轻轻的抚着头狼的毛发。 “看到前面的寨子了吗?” “呜”头狼低声附和着,点了点头。 “很好。”池南笙满意的拍了拍它的头:“去,一个不留,记得尽量减少伤亡啊。” “呜”头狼蹭了蹭池南笙的脸,示意自己知道了。 池南笙笑开,随后神色一正:“记住最后一点,不准吃肉喝血,否则你们知道有后果的哦。” 头狼浑身一颤,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猛地狠狠的点头,表示它记住了。 最后,池南笙缓缓起身,手指勾了勾:“去,我等会就到。” “呜”头狼低声回应。 随后又是一声长啸,身后狼群随之附和,头狼迈步,狼群瞬间冲了出去,场面极为震撼。 除去方逐尘,池南笙,玄珏玄初还在原地,就连幽月幽寒,都已经退到了远处。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挑战着他们的认知。 王妃 王妃刚刚在,在跟狼说话。 狼还在回应。 它好像真的听懂了一般。 这 这这这,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还有,这么多狼啊,到底是从哪来的? 还有他们的马呢? 又去哪了? 这 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幽寒一把掐了过去,幽月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幽寒蹙眉,低声呢喃着:“不痛诶,真的是在做梦吗?” 幽月: 他一巴掌落在幽寒头上:“痛吗?” 幽寒愕然:“你有病啊,打我作甚?” “那你掐我干嘛?”幽月又是一巴掌过去。 幽寒喉间一哽:“呃我,我刚刚掐的是你吗?” 幽月没好气的抬手,很想再给他一巴掌,可终究没落下去。 “要做梦回去做。” 幽寒: 第128章 南笙出手(二) “南笙,你”方逐尘将人拥进怀中,莫名的生出几分担心。 按南笙如今的实力而言,如果有朝一日南笙真的要走,自己该怎么办? 池南笙视线从幽寒幽月身上收回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当他视线落在方逐尘脸上时,他才发觉到他严重的惶恐与不安。 “阿尘又胡思乱想了,是吗?” 他温柔的抬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阿尘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呢?” “我都不曾再患得患失了,阿尘怎的比我还不如?” 方逐尘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宇间的褶皱转为无奈。 是啊,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他也不想的,可是 他根本克制不住。 当南笙一点一点的露出锋芒,他开心的同时也越来越不安。 虽然南笙一再的与自己保证,可他就是惶恐不安,每次睡觉时,他都恨不得将南笙用绳子与自己绑起来,就怕再一睁眼时,他不见了。 远处传来嘶吼声与狼啸声,还有兵器碰撞声,并且愈演愈烈。 “好了阿尘,狼群已经攻进去了,我们该过去了。” 话落,池南笙挥了挥手:“玄珏玄初,一人一把弓弩,与你们之前所用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是连发的,一次能上八枚利箭,稍稍研究一下就明白了,试试看。” “是,主子。”玄珏玄初很快收回心神,闪身来到幽月幽寒身边,一人拎了一个朝里面一扔。 “拿东西,练习。” 玄珏提高了嗓音,喝道。 众人纷纷回神,齐齐朝那一对弓弩走去,一人拿了一把,顺带一个箭袋子。 当他们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那袋子中的箭都是一排排装好的。 他们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眼池南笙,玄初也有点发懵。 “主子,这个” 池南笙拿出一把,教他们如何换箭。 “看明白了吗?” 众人原地学习了一会,便都很快就上手了。 池南笙吩咐了一声:“不要近战,在外围放暗箭,帮狼崽子们解决一些难搞的就行了。” “是。” 众人纷纷应声,声音响彻林间,直上九霄。 玄珏玄初带头,一行人飞速朝前方战场逼近,方逐尘失笑着叹了口气:“南笙,我有种被你架空了的感觉。” 看看这些家伙,现在都没人多看自己一眼了。 不仅如此,只要南笙开口,他们甚至敢跟自己动手了。 还玩上了偷袭。 池南笙回头看他,挑眉:“这不是你愿意的吗?” 阿尘若是不愿意,自己又如何能指挥的动这些人? 不是他日日挂在嘴边,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服他? 不要说什么武力压制,武力压制的前提是,他们将你当成自己人,若非如此,神仙来了都没用。 就像自己总担心阿尘处罚过当,会造成他们心怀怨恨。 直到前不久,他才发现,对于他们而言,惩罚比奖励要好,他们更心安。 所以,真正忠心的那些人,是将主子放在自己生命之前的,其他的,一点都不重要。 比如刚回来又被派出去了的幽岚幽冥,系统告诉他,方逐尘没惩罚他们,他们惴惴不安的半天,害怕是要被赶走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哪怕前一秒被主子打的遍体鳞伤,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依旧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这就是这群人,暗卫,死士。 哪怕是魏家的死侍,亦是如此。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可这就是现在这个社会,这就是暗卫,所以,他愿意尊重。 从那之后,他没再提过不能惩罚的言语,可阿尘却依旧还是在按他说的做。 并且强调着,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他每时每刻都在他手下这些人前,强调着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并且将自己放在了比他更高的层次。 所以,他们又怎么会不将池南笙放在第一位呢? “阿尘,你总让我不要活的小心翼翼的,可你有没有发现,你并没有比我好多少,你成日都在害怕,我想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池南笙拉着方逐尘的手,缓缓朝前面走去,柔声问道。 方逐尘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害怕什么? 他也不清楚,可他就是害怕。 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池南笙的侧脸:“我害怕你像突然闯进我生活一般,在某一日,又突然消失。” 池南笙失笑,亦转头回望:“不会,我说过,只要你不离,我必不弃。” “别总疑神疑鬼的,只要你不害怕我,我们可以走到天荒地老。” 方逐尘没听明白池南笙的意思,只当他是说到白头的意思,他缓缓笑开:“那南笙说好的,可莫要忘了。” “我如今所有的家当都交给你了,你若弃我,我可就只有一条路了。”就连玄珏玄初,都将南笙当第一位了,若南笙真要弃他,他可就真的再无退路了。 不过,他愿意赌。 他愿意将一切退路封死,赌那渺茫的一点点可能。 他能做到,他也相信,南笙亦能。 我爱你,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 俩人来到寨子前时,已经有好几处燃起大火。 狼群在寨子中横冲直撞,见人就咬,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分别带了一波人在暗处放冷箭。 池南笙找系统要了两个望远镜,借着月色,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 头狼带着三头狼,此时似乎是在与两人对峙着一般。 方逐尘看着手中的东西,眼中惊愕之色怎么也压不住,学着池南笙一样,放到眼前之后,他就像一个刚刚踏进新世界的孩子一般。 神奇! 离谱! “南笙,这是什么?” “望远镜,你内力好,借助内力应该能看的比我清楚些。”池南笙回道。 “正好,你看看那边,与头狼对峙的,是什么人?”他指了个方向,说道。 方逐尘顺着看过去,眸光猛地缩了缩:“汀赫,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29章 南笙出手(三) “汀赫?什么人?”池南笙见方逐尘的表情,此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汀赫,也叫魏汀赫,他是魏盛霖的养子,此人天生血脉逆行,武学造诣极高,疯魔状态下,除了玄觞,无人是其对手。” 方逐尘解释道。 池南笙挑眉,玄觞吗? 确实很厉害。 毕竟,玄觞可是经统子认证的,真正的高手。 怎么说呢? 用统子的话说,如果在玄觞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光靠内力,就能挡住一发火箭炮,在直面的情况下。 总之,内力极其变态。 不过 内力再强,也会有耗尽的那一刻,那就看,是自己的炮多,还是他内力多。 “他我来解决,阿尘你要不要也下去玩玩?”池南笙笑道:“我把熊给你。” 方逐尘有些讪讪:“南笙确定它不会咬我?” “咳咳”池南笙也有些拿不准,“还是算了,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头狼难得,可不能死在这里。 池南笙挥手,将大黑熊放了出来,拍了拍它的头:“去帮头狼。” “吼”黑熊嘶吼一声,转身径直朝头狼那边奔去。 脚步声似乎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大黑熊,里面瞬间又被冲击了一波。 黑熊目的明确,可在经过人群时,也会顺手拍飞几个,一巴掌下去,凡是被打中拍飞的,几乎没一个能活着站起来的。 血色在月色下飞溅喷洒,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弧线,在空中画出一幅幅山水。 这就是池南笙眼里的世界。 见过血色的他,再也找不回那个温柔的池南笙,这也是方逐尘最害怕的,可如今的南笙,似乎已经能慢慢控制了。 至少,不会轻易暴走。 “南笙注意安全,我去帮帮头狼。”他将池南笙给的弓弩绑好,笑道。 “嗯。”池南笙点头:“注意安全。” “好。” 方逐尘离开后,池南笙再次将视线放在了那个汀赫身上。 黑熊已经赶到了,头狼也已经败了,黑熊倒是还能勉强与他对峙一段时间。 【统子,该我们了。】池南笙淡淡道。 【宿主要什么?】系统挥舞着小短手,兴奋道。 然而,它又瞬间就萎靡了下来:【火箭筒和炮啥的,我现在拿不到,枪可以,什么枪都能拿。】 【不用炮,枪就行。】池南笙轻笑着:【给我拿把半自动的狙击枪。】 【好嘞,宿主稍等。】系统应声,消失了一小会,很快就回来了。 【宿主,我拿了三把,wa2000,口径(300温切斯特马格南),有效射程800米,精度最准。】 【巴雷特82a1,口径(50)有效射程1500米,精度会有偏差。】 【as50,口径(50),有效射程1800米,同样精度会有偏差。】 池南笙一边听着系统碎碎念,一边观察着那边的情况,狼啸声与熊吼声交叠着,中间还夹杂着惨叫声与震天的痛呼哀嚎声。 方逐尘此时正在外围利用弓弩给那汀赫制造麻烦,可即便有黑熊在,却依旧没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此人的感知力,简直恐怖到令人发指。 池南笙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将视线放在了远处最高的那棵树上:【统子,去那棵树上。】 系统二话不说就将人带了过去。 想要对这汀赫造成威胁,必须要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阿尘利用弓弩,射程太短,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wa2000精度高,但是射程受限。 800米虽然不近,可是阿尘如今离他的距离,也不近,所以 【巴雷特,来个消音器。】池南笙当机立断,127毫米的子弹,杀伤力可是很恐怖的。 【宿主,巴雷特加消音器的话,后坐力会加强哦。】系统提醒道,主要是,消音器并不能完全消除声音。 【没事。】一点后坐力罢了,他必须保证一击即中,不加的话,声音太大,隔的再远,对于这些内力傍身的高手而言,都很有可能被发现。 只要破他一发防御,他就是内力再强,也够他喝一壶了。 池南笙一再高估着汀赫的实力,只求一击必中。 当枪械入手的一瞬间,池南笙整个人都变了,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温柔,眉宇间再无暖意,尽显凉薄,眼神深邃幽暗,宛如寒潭。 【统子,这黑熊有点碍事啊,这个位置不行,去那边。】池南笙指了指旁边的树,稍矮一些,却能避开黑熊。 好歹是自己收下的,可不能误杀了。 【注意黑熊的位置,及时换位,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十发子弹,要在最短时间内全部打出,一旦被汀赫察觉,他若是要跑,必定是追不上的。 【好嘞。】系统将监测铺到极限,【宿主,这个消耗太大了,得去找能量体了。】 【好。】池南笙应下,安心寻找时机,注意风向与一切外界影响,尽可能提高到最佳精准度。 ‘砰,砰,砰’ 枪声不断回荡在耳边,树枝也随着后坐力而猛烈摇晃着,系统监测着一切,每次都能及时切换到最合适的狙击点。 当子弹打完,中了三发,池南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手中的枪。 要不是自己熟悉枪械,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系统给了他假的巴雷特,前两发竟然没能破开那汀赫的防御,只是将他打的稍稍后退了些许。 直到第三发命中,汀赫左臂瞬间被炸没了,齐肩而断。 若不是前两发没破开防御,给了他反应时间,那颗子弹本可以穿透心脏的。 汀赫跑了,里面残余的死侍,也跑了一小部分。 池南笙皱了皱眉,虽然如今已是不足为虑,可这个汀赫 很棘手。 【统子,人真的可以强横到这般地步吗?】池南笙咂了咂舌,这属实有点超出常识了。 之前系统说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当直面时,才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看看那些被流弹打中的地方,就知道这汀赫强横到了哪种地步。 【宿主,你要是去了仙界,就会知道什么是强横了,这算什么?】 第130章 意外之财 虽然系统自己也没去过,但它知道,也见过。 【真特么有仙界?】池南笙傻了。 【有啊,三千世界你当是说说而已吗?】系统回道:【虽然我也没去过,但是确实有,修仙界的那些家伙,那才叫变态。】 池南笙噤声,行,是他孤陋寡闻了。 【我们能去吗?】 【能啊。】系统毫不犹豫的回道,然后,一大盆冷水猛地灌了下来:【等我强过主脑,宿主想去哪都行。】 池南笙: 【呵呵】他冷笑着:【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系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宿主别丧嘛。】 池南笙咬牙:【这段时间我们也没闲着?凡是经过的地方,你也都看过了?你可有探测到什么矿心,陨石,星核?】 系统: 【你真当你要的这些东西是破烂吗?满大街都是?】 系统: 【先把这个世界混明白了再说,还仙界】 池南笙鄙视的看了眼系统:【再说了,我去仙界了,阿尘怎么办?你能带着吗?】 系统: 它跟宿主都去不了呢,还带方逐尘?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哎呀,我也就是想想嘛,宿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激动个屁。】池南笙怒道。 他是激动吗? 他是被刺激的。 玛德! 太变态了!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内力都强横到这个地步,这要真是到了修仙界,他这外挂 估计啥也不是了。 前方火光冲天,狼群在头狼的指挥下,整齐有序的朝外面走来,黑熊跟在一侧。 方逐尘带着人在里面清理现场,补刀。 池南笙快速朝这边掠来,挥手间将狼群与黑熊全部收了起来,【给它们疗伤,清点一下,死了多少。】 自己则是快速朝里面走去。 【宿主,狼群还剩六十八只。】系统很快回道。 池南笙蹙眉,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些人。 池南笙刚到方逐尘身边,系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对了宿主,我刚刚监测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暗室,在那个屋子。】 系统从空间飘出来,指了指右边的一个木屋。 【是通往地下的,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不要白不要。】 方逐尘也忍不住朝那边看去,魏盛霖竟然将家财都放到了这里吗? “阿尘,去那边看看。”池南笙拉起方逐尘就朝那屋子走去,【行了,我去看看,你去给狼群和黑熊治疗。】 【好。】系统回了空间,池南笙拉着方逐尘走进屋子,很准确的找到了地下入口。 方逐尘一掌轰碎了床铺,一节节土阶梯蜿蜒而下,俩人走进去不远,就看到了堆成小山一般的木箱子。 地下最少宽二十米,高十米,而除了堆成山的铜板之外,剩下的全是用木箱装着的。 池南笙打开几个,金银在两旁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格外的刺眼。 “阿尘,你们国库有多少银子?”池南笙暗暗咽了咽口水。 不要跟他说什么视钱财如粪土。 说这话的人,肯定是没见过真正的钱财。 他一向觉得自己无欲无求,从以前到现在,因为乞讨了五年,所以他除了对吃的有执念之外,真的做到了无欲无求。 可如今,他依旧被震撼到了。 这是钱 都是钱呐! 不说那些金银珠宝了,光说那边堆成山的铜板,都够他嚯嚯一辈子了。 方逐尘也有些傻眼:“国库咳咳”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南笙,我估计国库的银子,怕不到这里的五分之一。” “而且,他这些银子,估计有一部分来自国库。” 池南笙干笑了两声,“呵父皇他,确实挺那啥的哈。” 方逐尘: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看破不说破嘛。 再说了,父皇的处境,确实艰难,能撑到如今,也不容易了。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告诉南笙。 再说了,这些在如今看来,已经过去了。 魏盛霖死了,魏家也要完了。 所以 不重要了。 “那我把这些收了,回去交给父皇。”说着,池南笙一挥手,整个地下瞬间空无一物。 方逐尘再次哑然,果然呐,冲击力依旧不小,哪怕经历了这么多次了。 俩人从下面上来时,方逐尘说道:“南笙,那些你可以不交的。” “我要这么多钱干嘛?”池南笙随口回道:“我就需要一口吃的,身边有你,就够了” “银钱嘛,够花就行。” 闻言,方逐尘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一把将人拥进怀中:“南笙,你太好了,好到我想将你绑在身上。”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池南笙失笑:“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 请问他俩现在,与绑着有什么区别? “是,我会绑你一辈子。”方逐尘笑开,一吻狠狠落下,直到彼此情动,才堪堪压下。 俩人从屋中走出,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已经带着人等在了外面。 “主子,都处理完了,在场没有一个活口。”玄珏出声禀告道。 “加大火势,烧了。”方逐尘淡声道。 “是。”所有人齐齐应声,转身离开。 “守在周边,不要让火势扩散了。”池南笙随后加了一句。 “是。” ———— 一行人回到皇城时,天色已然大亮,池南笙靠在方逐尘的肩上睡得很熟。 系统能量消耗很大,目前没有能量体补充,就只能用休息来补充了。 方逐尘环住他腰间,内力倾泻在他身上,也不至于被冷风吹着。 那个桶子都累睡着了,可见昨夜动用的那些东西,对于南笙的消耗也不小。 只希望不会伤到南笙就好。 回到王府,方逐尘将人送回房间,安置好之后才转身出来。 “玄珏,幽月。” “王爷,属下在。”俩人很快出现,俯身行礼。 “幽岚幽冥去暗卫营了,你们也去,一人调五十人,将各地的矿山,尽数收集起来,挑出产量大,材质好的矿山,速去速回。”方逐尘沉声吩咐道。 “是。”俩人虽然不解,却还是应声离开。 第131章 恩将仇报? ————柱国府。 “你说什么?”魏旭南拍案而起,暴喝道。 下首是一个身上染着斑斑血迹的黑衣人。 “回主子,汀赫大人受伤,死侍营被被攻破了。”黑衣人垂首回道。 “汀赫受伤了?”魏旭南难以置信的低吼道:“他伤的如何?何人能让他受伤?” 玄觞出手了吗? 不可能啊,玄觞绝不可能会离开皇帝身边的。 “汀赫大人左臂没了。”黑衣人回道。 ‘砰’一声,魏旭南身旁的桌椅被掀翻,茶杯水壶碎了一地。 “左臂没了?” “谁?什么人干的?”汀赫左臂没了,这不就等于废了吗? 死侍营被攻破了,汀赫废了,到底是什么人? 玄觞绝不可能会离开皇帝,离开皇宫,就算是玄觞,也绝不可能将汀赫伤成这般。 他魏家的死侍虽不如麒麟卫强悍,但麒麟卫若想攻进死侍营,也绝非易事。 何况,自己的人一直都守在皇宫外,如果皇帝和麒麟卫有行动,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是”黑衣人犹豫了一瞬,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旭南气急,一脚将人踹了个仰倒:“是什么?说啊!” “是狼,还有一头黑熊。”黑衣人慌忙起身跪好,匆匆道:“主子,是有人操控了上百头狼群和一只黑熊,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 “那些狼群训练有素,而且比一般的狼不同,它们的攻击力和敏锐力极强。” “不仅如此,还有人在暗处放暗箭与暗器,汀赫大人就是被暗器所伤,那暗器似乎与雷火弹一般会爆炸,威力极强,绝非雷火弹能比的。” “而且,那种暗器看不见摸不着,汀赫大人甚至连从那个方向射来的都不知道,手臂就被炸了。” 黑衣人整个匍匐在地,仔细看,能看出他的背和肩在细细的抖动着。 “操控狼群?” “黑熊?” 魏旭南轻声呢喃着,眼底的怒气慢慢转为了阴鸷,狠毒,脸色更是青白相交。 “九萧!九萧!九萧!!!” 他一字一句的唤着,一声大过一声,直至脖颈青筋暴起,面色狰狞可怖。 他早便说这九萧靠不住,偏偏爹就是着了魔的相信他。 很好! 很好! “来人!”魏旭南怒喝一声,随后院中便出现两个黑衣人。 “主子。” “召集所有人,去后山。”魏旭南咬牙狠声道。 “是。”俩人应声退下,之前回禀的黑衣人也同时离开。 ————后山禁地。 九萧一身白衣,坐在小院中,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被黑白棋子占据的棋盘。 见到魏旭南带人过来,他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视线一直落在棋盘上。 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杯盖上,树影下阳光倾洒间,光影重叠,半明半暗,亦正亦邪。 “九萧,你为何破我死侍营?”魏旭南没有与之拐弯抹角,厉声喝问道。 “哦?”九萧闻言,微挑眉,冷呵一声:“你说我破你死侍营?” “此话何意?”落下最后一颗棋子,九萧才缓缓转头,略带嗤笑的望向魏旭南。 “上百头狼,除了你,还有谁能同时操控这么多的狼群?”魏旭南见他似乎不想承认,眼底的怒气几乎要爆发一般。 “除了狼,还有黑熊,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我魏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 魏旭南声声质问,脸上阴云密布,似是在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呵”九萧冷笑一声,看向魏旭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神色平静,舒展的眉头上,有着历经沧桑岁月洗礼后的淡然与冷静。 “你魏家这禁地中,可有上百头狼?”他语气极轻,话语间就像在说,你们魏家什么实力,心里没有点数吗? 魏旭南被问的一怔,对啊,他家后山虽然有狼,可 并没有多少,更不会有上百头狼。 “熊倒是有。”九萧继续道:“不过,魏大人如今,连棕熊与黑熊都分不清了吗?” “真的不是你?”魏旭南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们家圈养的狼,最多三十多头,熊也不是黑熊。 可 不是九萧,还能有谁? 九萧似乎也对此事很感兴趣,见魏旭南不说话了,便主动出声问道:“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魏旭南却只是沉沉的打量着他,眸中依旧盛满了狐疑之色,九萧见状轻笑一声,缓缓起身:“既然魏家主不愿意说,还请魏家主退出此地。” 魏旭南冷笑着:“你莫不是忘了,这是我魏家的地界,你这主人之姿倒是摆的端正。” “魏家主也莫忘了,这满山的野兽,听的谁的令。”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小院四周便开始出现低低的狼啸声,中间还夹杂着低吼声。 众人纷纷拔出佩剑,将魏旭南围在了中间,魏旭南也忍不住的朝四周看去,最后愤怒的眸光落在前方从容淡定的九萧身上。 “九萧,你敢!” “呵是魏家主先坏了规矩,九萧有何不敢?”九萧淡然的笑着,半点都没将眼前这些人放在心上。 况且,他得的是魏盛霖的恩,可不是他魏旭南的恩。 一个蠢货而已,魏盛霖刚死,他不好好稳住那些附属魏家的大臣,反而对其大开杀戒,想以此来立威,简直可笑至极。 以前魏盛霖在的时候,还不觉得这魏旭南这般愚蠢,如今魏盛霖一死,魏家的辉煌,也随之而亡了。 看来,自己的报恩之旅,也该到此结束了。 想着,他顺了顺袖袍,一阵清风随之拂过,他缓缓启唇:“是走是留,魏家主给句话,九萧还有事,没有时间陪魏家主谈心。” “不然,破死侍营的不是我,这灭了魏家新的当家人便很有可能是我了。”九萧笑意浅浅,话语间没有半分杀伐,却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刚落,一众黑衣人瞬间慌了神,乱了套。 “我我的内力呢?” “我也没了,我内力没了。” “主子,我们中毒了。” “主子,我们内力运转不了了。” 此起彼伏的慌乱一下一下的冲击着愤怒的魏旭南,他气的浑身颤抖,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瞪着九萧。 “九萧你这是准备恩将仇报了吗?” 第132章 远离尘嚣 “恩将仇报?”九萧嗤笑一声:“我九萧虽固执,却并非不懂。” “况且,我可不曾记得,欠过魏家主何种恩情。” “没有我爹,你早就在十五年前被弄死了,如今那个冒牌货高居九五之尊,你当真准备就这么算了?” 魏旭南忍不住怒喝道,语气中似乎含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闻言,九萧神情第一次有了些许变化,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视线落在魏旭南身上时,似乎带着几分怜悯。 “魏家主可能对恩将仇报有误解。” 魏旭南强自镇定,“你什么意思?” 九萧脚步轻抬,缓步朝魏旭南走去,随着他的动作,院外的狼群也随之缓缓向中间收拢。 “九萧!”魏旭南见状神色顿变,忍不住怒吼道。 九萧冷笑,对于魏旭南的惊恐与慌乱嗤之以鼻:“恩将仇报的意思是,我现在取下魏家主的头颅,献去皇宫,换得高官厚禄。” “魏家主,可要试试恩将仇报?”九萧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可偏偏,让魏旭南自心底开始发寒。 “你”魏旭南死死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将衣摆拧成一团:“你别后悔!” “呵”九萧缓缓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魏家主慢走。” 魏旭南很气,怒火在胸腔翻腾,却不敢再多说半句。 毕竟这九萧,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自己没必要与他拼命,想收拾他,多的是机会。 他从未想过九萧会离开,因为在他看来,虽然魏家靠他控兽,可他亦同样得着魏家的庇护,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 离了魏家,他什么也不是。 看着他们离开,九萧轻轻拍了拍手,狼群也随之散去,他目光沉沉的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再次恢复到之前的从容淡定,抿唇一笑,转身回到草屋中,屋中仅有的一张床上,躺着两个人。 “小颜儿,此间事已了,你便随我离开,远离尘嚣,才是你我的归宿,不然” 他叹了口气,嘴角浮现一抹无奈:“就只有轮回路了。” 说完,转身走到屋中的柜子旁,翻出一套青色衣衫换上,戴上一个斗笠,又拿出一根麻绳,从柜子后面拿出一个草编的拖床来到床边。 将江易颜背在背上绑好,然后将落衡提溜到拖床上,慢慢走出草屋。 站在院中,他回头静静的看着草屋许久,不知不觉,都在这里过了快二十年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的生活,可比方砚舟那家伙舒服多了。 若说以前,他还曾怀过怨恨之心,毕竟他也只是个俗人呐,又怎能不恨呢? 可如今,这时日一长,倒是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似乎早已将往事忘却。 魏家一直以为那家伙是冒牌货,可事实是,他九萧才是冒牌货。 他是那个在农户家出生的低贱之人,而那个家伙,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只不过当时后宫前朝皆不稳,当时还只是贵妃的太后,害怕护不住自己的儿子,便让人将早半月出生的他抱了回来,当方砚舟出生后,便被送到了那个农户家。 他从小锦衣玉食,活的小心翼翼。 那家伙吃糠咽菜,却活的恣意潇洒。 呵 他们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是冒牌货,方砚舟亦明白他会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要说怨恨的话,有。 可是,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刚开始被送出宫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报复,不然 也不会到了这魏家。 如今,似乎都不重要了。 毕竟,那家伙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着退位啊。 自己总不能去抢一个他嫌弃不要的东西? 多丢面啊。 看如今这形势,他应该也快要得偿所愿了? 都,过去了。 他释然一笑,反手拍了拍背上的江易颜:“走啦小颜儿,我得你祖父倾囊相授,往后,叔叔带你浪迹天涯去。” 随后,他拉紧手中的草绳,拖着落衡朝后山深处而去。 ————深夜,尘王府。 一头眼泛绿光的狼,拉着一个用草绳编织的草床来到府门口。 门房被吓的尖叫,值夜的暗卫们一涌而出,当幽寒冲出来时,狼已经不见了。 “落衡!是落衡!”幽寒走近一看,激动的喊道。 “快,将人弄进去。” 招呼了两个人将落衡抬进去,自己则是在周边查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没看到任何不对之处,幽寒回身问门房。 “大人,是是狼。”门房哆哆嗦嗦的说道,又指了指还在原地的草床:“是一头狼将那个拖来的。” 狼? 主子并没有出去啊? “行了,你退下。”幽寒挥了挥手,门房随之退下。 应该不是主子的狼,那 是魏家那位吗? 幽寒回到院子时,方逐尘与池南笙刚从房中出来。 “王爷,主子。” “嗯。”方逐尘低低应声:“怎么回事?” “门房说是一头狼将落衡送回来的。”幽寒回禀道。 方逐尘侧眸看了眼池南笙,后者摇了摇头。 “去看看。”方逐尘沉声道,随后又吩咐幽寒:“将撒出去的人都撤回来。” “是。”幽寒应声退下,方逐尘拉起池南笙的手朝隔壁院子走去。 “是魏家那个会控兽的人?”池南笙边走边问道。 方逐尘点头:“应该是。” 这皇城之内,除了那人,再无其他人会控兽。 如果他所得消息不差,那人似乎与父皇相识,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南笙有什么想法吗?”方逐尘捏了捏手心,轻声问道。 池南笙挑眉,微耸了耸肩:“多余的想法没有。” 方逐尘狐疑的望着他:“多余的想法?何意?” “直接过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猜来猜去呢?”池南笙亦是同样不解的回望着方逐尘。 “阿尘,你们的脑子都不累的吗?” 第133章 不带方逐尘 说实话,有些时候,他是真的不太能懂阿尘的思维方式。 准确的说,不是阿尘,而是这里的所有人。 他们都特别喜欢猜,想,演化 说白了就是脑补,一个人能脑补出一场好大好大的大戏。 就 无语! 离谱!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不明白的,直接过去瞧瞧,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手下这么多人,都是充门面的吗? 当然,有时候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有些地方不是你想去,就能进得去的,总不能去送死? 可是 至少得先去查,不去查,光靠猜有啥用? 等调查出线索之后,再来联想好歹也能有点头绪嘛。 而池南笙的这种想法,只有系统能理解,并且总结。 一个字,懒! 宿主就是懒,不想用脑子! 在池南笙这里,一切能用拳头解决的事,绝不用脑子。 方逐尘看着池南笙张了张嘴,终究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先去看看落衡。” 南笙开始动手之后,他好像越来越没用了。 用桶子的话说,好像是 他拧眉想了想,是怎么说的来着? 啊! 想起来了! 没有存在感。 对于南笙来说,他会隐身,有桶子帮忙,没什么地方是南笙去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南笙出不来的。 可偏偏,这些对于南笙来说轻而易举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 难啊! 所以,不能跟南笙比。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就像魏盛霖的死,所有人都说他是被南笙活活气死的,父皇还因为这个,硬给南笙赐了个邪字, 只有他知道,魏盛霖是被桶子下了药的,可是那药却没有被太医检查出来。 南笙嘴皮子是挺厉害,却还远不能将人活活气死,何况还是魏盛霖那个老狐狸呢? 所以,不要跟南笙比,会让他怀疑自己前面这么多年——白活! 等俩人来到房间时,落衡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池南笙努了努嘴,忍不住吐槽:【这躺的,可真板正。】 【咳咳宿主,请收起你的恶趣味。】系统翘着二郎腿,小短腿一荡一荡的,别提多自在了。 【咳,这真不是我恶趣味,而是这一看见,脑子里他就自己冒出来了啊,我真没想。】池南笙表示,他很无奈。 【方逐尘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怎么不见你说?】系统撇撇嘴,嫌弃道。 【咳咳我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不代表它没想。】它,指的是脑子。 系统: 池南笙忍不住的瞧了眼方逐尘,后者也正安静听着呢,还没想明白他们在聊什么,突然接触到池南笙的眼神,心尖忍不住一抖。 南笙知道什么了吗? 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怎怎么了?”方逐尘有些心虚的问道。 池南笙摇摇头,憋着笑:“没事。” 脑子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很受自己控制的,当看到某一样东西,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脑子就已经具象化了。 “我给他瞧瞧,你等会。”池南笙在床边坐下,默默将落衡的两只手从他身上扒拉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开始把脉。 知道池南笙底细的方逐尘默默转过了身,明明就是桶子在检查,偏南笙还得做做样子,倒也是为难他了。 他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见是凉的又放了回去,坐在一旁凳子上等着。 【怎么样?】池南笙问道。 系统朝他翻了个白眼:【机器它也得有个等结果的过程啊。】 池南笙: 【懒得跟你瞎扯,你快点。】 系统反问:【你行你来。】 【你赢了。】 方逐尘默默的转过身,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紧抿着唇瓣。 如果说有谁能让南笙在嘴皮子上吃亏,那肯定非桶子不可。 【他中毒了。】系统的声音响起。 池南笙:【那解毒啊。】 【已经解了。】 池南笙: 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系统,系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刀剑伤有十八处。】 池南笙没说话,等着它的下文。 【已经包扎了。】 【小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池南笙依旧无言,系统见状,也没了兴致:【这人的医术很好,用的药更是上好的,他的伤没啥大问题了,等着他醒过来就行了。】 【如果想早点让他醒,那就给他扎一针。】 池南笙深深的吸了口气:【药。】 系统察觉到池南笙的不悦,也不敢再皮,将药递给了他,【宿主,我们直接去将魏家端了嘛,我想出去玩。】 【阿尘在安排,再等等。】池南笙一边给落衡注射,一边回道。 系统苦着一张小脸:【可是我好无聊啊。】 【明天我们去魏家后山瞧瞧。】池南笙想了想,说道。 【方逐尘呢?要带着他吗?】每次带上他,总是束手束脚的,碍事。 【不带,我们偷偷去,将魏家后山的动物都收了。】正好上次损失不少,补上。 【真的吗?】系统瞬间兴奋了:【这可是宿主你说的啊,你说话算话,不带方逐尘。】 【嗯,我说的。】池南笙肯定道。 方逐尘: 他就在这坐着呢。 能听见。 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甩开他,真的好吗? “好了,等会就醒了。”池南笙起身走了过来,方逐尘顺势将人捞进怀中。 他真的好想问问那个桶子,为什么不能带上自己? 可终究没敢问出口,他眸光动了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转而道:“南笙想不想去魏家后山看看?” 池南笙愕然垂首:【统子,你看到了?这可不是我说的。】 系统: 他飘到方逐尘身边,小眉头皱成一团,上下打量着:【宿主,你有没有觉得这方逐尘似乎聪明的有些过分了呢?】 【怎么?你嫉妒?】池南笙丝毫没有多想,反而是下意识的维护道。 系统: 第134章 方逐尘不对劲 【我嫉妒他?宿主你没病?】系统不可思议的看向池南笙,小手往他额头上探去。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这是?】 池南笙无语黑脸:【行了,他是聪明了些,可是去后山看一下,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好像没什么不对啊。】 【这个是没什么不对,可是】系统下意识就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宿主你想想之前,我越看这方逐尘,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人确实有很聪明的,可是 系统的声音陡然消失,而默默偷听的方逐尘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暗恨自己心急了。 直到系统的声音消失,他才开始缓缓放下,然而 【对了!】 突然,系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度。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嗯?】池南笙狐疑的嗯了一声,方逐尘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哪里不对你倒是说话啊。】见系统不说话,只是死盯着方逐尘看,池南笙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这方逐尘不是聪明,他是了解宿主,就像】系统拧着眉头想了想:【就像是宿主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他总能知道宿主你在想什么。】 此话一出,池南笙也忍不住蹙眉想了想,见他这表情,方逐尘彻底慌了,圈着他的双手忍不住的紧了紧。 完了! “咳咳”就在这时,床上传来咳嗽声,将诡异的寂静打破。 方逐尘匆忙起身,将池南笙轻轻放到地上:“南笙等会,我先问问情况。” 池南笙点点头,也慢慢将心思收了回来。 【宿主,我真的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系统不依不饶的说道,就像现在,它就总觉得这方逐尘似乎是在逃避。 池南笙轻笑一声:【统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啊?】 【你现在啊,就是典型的看阿尘不爽,所以你觉得他哪都是错的。】 这就像当你看一个不爽,对一个人有偏见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喘口气,都是错的。 而统子对阿尘的怨气,就来自于小黑屋。 每天晚上,统子的归宿就是小黑屋。 他也不想将他关起来,可是 少儿不宜啊。 【我】系统被池南笙的话噎的一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真的是这样吗? 是因为自己看他不爽,所以才会觉得他不对劲吗? 系统不说话了,池南笙才将视线落到了方逐尘身上,眸光微沉。 听完他们的对话,方逐尘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地,将悠悠转醒的落衡扶坐了起来。 “清醒了吗?”方逐尘沉声问道。 因为听到了南笙与桶子的对话,所以他知道落衡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何况,他本就对落衡的自作主张很生气,所以此时的语气很不好。 落衡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前,齐景川带着自己逃,川儿受伤了,直到听见方逐尘的声音,才缓缓从混沌中清醒。 “川儿阿尘川儿呢?”他回来了,他醒了,川儿是不是 他眼含希冀的望着方逐尘,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齐景川”方逐尘声音顿了顿,转而道:“不,应该是江易颜,他没回来,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 落衡猛地起身,牵动了还未愈合的伤口,却是半点都不在意的急切道:“去向不明是何意?阿尘,他人呢?” “你是被狼送回来的,只你一人。”方逐尘再次解释了一句。 狼? 江易颜? “江、易颜?”落衡眸中盛满疑惑,眉宇狠狠皱在一起,他脑中一片空白:“江易颜是什么意思?狼,又是何意?” 方逐尘拧眉,将一切都告诉了落衡—— “所以,他不叫齐景川,他叫江易颜,是太傅之孙,亦是魏盛霖手中的一颗棋子。” “至于送你回来的狼,应该是魏家后山那位。” 方逐尘话音一落,落衡便直接从床上起身,作势就要下来,方逐尘一把摁住他,神色不悦:“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他。”落衡眼眶通红的望着方逐尘,至于齐景川到底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他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试图挣脱方逐尘的钳制。 “他带我逃离时,就是去的后山方向,他定然在那里,我要去找他。” “落衡!”方逐尘气急,怒吼一声:“你给本王清醒一点。” 落衡被吼的一怔,以为方逐尘是不愿意原谅,也不愿去找人,眸中泪水无声落下:“阿尘,他没有出卖我们,没有出卖你,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他是被逼的,他没有背叛,没有。” “我自己去找,阿尘你让我去好不好,当我求你了。” “落衡!”方逐尘怒极反笑,一把薅住他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给本王听清楚了,他有没有背叛,于本王而言并无干系。” “本王亦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本王失望的是,你竟然能冲动愚蠢到这般地步。” “你自认为对他好,想为他赎罪,你独自行动,你什么都不与本王言明,如今跑来与本王说他背不背叛,有何用?” “你都被送回来了,你觉得他还会在那里吗?” 方逐尘恨铁不成钢的将他狠狠甩在床上:“落衡,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冷静自持之人,殊不知你却连江易颜都不如。” “用你的脑子想想,江易颜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被人救下带走了。” “一个是死。” 轰的一声,落衡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将他冲的七零八落。 他怔然的望着床顶,嘴里不停的喃喃着:“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说着又要起身,却在下床时无力的跌倒在床边,方逐尘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眸中尽是失望。 “玄初。” “属下在。”玄初瞬间出现在房中,俯首道。 “看好他,何时清醒了,再来通知本王。”方逐尘冷声道。 “是。” ———— 第135章 去魏家逛逛(周末加更) “阿尘在气什么?”池南笙快走了两步,赶上气冲冲的方逐尘。 方逐尘身上气息冷冽,却在池南笙靠近的第一时间就迅速收敛,放慢了脚步,抬眸呆呆的望着他:“南笙,你不会这般不告而别的,对吗?” 池南笙张嘴欲言,却猛地哽在喉间,他还以为阿尘是在生气落衡的擅作主张呢。 原来,是害怕自己也会突然消失。 他张开双手,轻轻将人拥进怀中,轻声安抚道:“阿尘放心,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消失。” 系统飘在一旁,一直死死盯着方逐尘,不对劲,很不对劲。 它越看这方逐尘,越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见俩人抱着不撒手,它也看不出啥名堂,便自觉的回了空间,开始疯狂的查找资料。 池南笙自然注意到了系统的情况,也悄悄的看了一眼,心中不免升起疑虑。 难道系统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吗? 可是阿尘能有什么瞒着自己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阿尘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这就够了。 他又何必总是庸人自扰呢? “南笙,我们去魏家后山一趟。”方逐尘从他怀中退出来,笑道。 “阿尘为何想去那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池南笙还是问了出来。 “我觉得江易颜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并且,那后山之中,估计已经人去楼空。” 方逐尘没听出池南笙话中的意思,只是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池南笙点点头,也不作他想:“那就去瞧瞧,我正好想去看看魏家养的那些动物。” “对了,人走了,那些狼应该不会被带走?” 方逐尘摇摇头:“不会,那么多狼,他不可能带得走。” 除非 跟你一样。 不过,应该不会?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系统又冒了出来,坐在池南笙肩膀上,气的两颊鼓鼓囊囊的。 【你说了带我去玩的。】 池南笙:【这不是就带你去吗?】 【你说了不带他的。】它还想着骗宿主溜出去玩几天呢。 【好了,阿尘在你也可以跟小虎玩啊,反正他又看不见你,只能看见小虎。】池南笙失笑,哪里不知道它的小心思。 统子喜欢那只白虎,但是它的空间白虎似乎不是很喜欢,总之就是不怎么搭理它,它就一直念叨着要出去玩。 它就是想让白虎出来透透气,或许白虎就愿意搭理它了。 其实,池南笙倒是觉得,白虎不理它,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 统子终究不是真人呐,白虎虽然能看见,可这物种跨越的,还是太大了点。 一旁的方逐尘默默牵起池南笙的手,不敢说话。 这桶子,怨气越来越大了。 【你不是说不能让方逐尘知道小虎吗?】系统无语的看着池南笙。 【我哪里说不能让他知道了?我说的是先不让他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池南笙没好气的回道。 【你才听不懂人话,你明明就说了。】系统哼了一声,不想跟他争论,就换了话题:【你快点的,去魏家后山,不然我就把小虎放在王府里。】 说完,它就气哼哼的回了空间,找白虎去了。 池南笙: 这气性,越来越大了啊。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系统,怎么就那么喜欢玩呢? 还对这世界这么重的好奇心。 方逐尘拉着池南笙朝自家后院而去,池南笙狐疑的问道:“阿尘,不是去魏家吗?” 方逐尘失笑:“南笙想这么光明正大的闯进去吗?” 池南笙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他掉头,朝正门走去:“当然,我们就要从他魏家大门进。” 方逐尘: 池南笙神秘的笑了笑,【统子,玩去了。】 【来啦。】系统嫌弃的开启隐身,自己隐身就算了,还要拉着方逐尘一起,哼。 【宿主,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我的能量不是无限的,没有能量,我就是升到顶级都没用。】 【知道了,等解决完魏家,我就带你去找矿。】池南笙回道。 方逐尘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幽寒从暗中出来,一脸茫然的望着俩人站的方向:“王爷?主子?” 池南笙淡淡的笑了笑,还伸手拍了拍幽寒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王爷,主子,你们又” 幽寒无语的看着自己前方,这 “行了,你在家玩,我们出去一趟。”池南笙的声音自身前传来,幽寒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 “南笙,我也隐身了?”方逐尘终于回过了神,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隐身的能力,还能用在别人身上? “嗯,走,我们去魏家逛逛。”池南笙也不打算跟他解释,主要是,解释也解释不明白。 方逐尘: 幽寒: ————柱国府。 魏旭南刚从宫中传来太医,九萧给他用了毒,他得看看到底是什么毒。 一会后,太医诊完脉,回身从药箱拿出纸笔:“国舅身子没有大碍,就是有些气血亏损,下官开个药方,国舅按时服用便可。” 魏旭南皱眉:“没有检查出毒素吗?” 太医愣了一瞬,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下,“国舅中毒了吗?” 他放下笔,开始再次把脉,又是一阵宁静,太医收回手,眉心紧紧的皱起:“国舅并没有中毒迹象啊。” 说完他又不确定的问道:“国舅可有感觉不适?” 魏旭南拧眉摇了摇头:“并无。” “恕下官无能,下官并未检查出毒素。”太医忙起身跪在床边,有些忐忑,暗暗想着,难道真的是自己医术退步了? “行了,你将药方交给管家,与他言明剂量就行了,退下。”魏旭南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也没与他为难。 方逐尘与池南笙就站在门口,看着太医拎着药箱从身前经过。 方逐尘抬手指了好几个地方,池南笙明白他的意思,那些地方有人,阿尘是想先离开。 可他不想,他想看看能不能听点有用的东西,难得来一趟嘛。 第136章 臭水沟上听墙角 见池南笙摇头,方逐尘很无奈,这可是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啊,一旦被发现,他 他不是害怕别的,他是害怕自己护不住南笙,让他受伤。 可是南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他也只能收敛好自己的气息,陪着。 太医离开后,这片院子就陷入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池南笙也快要等不住了:【统子,这魏旭南的心态,挺好的嘛。】 【不然人家怎么能控制一个皇朝?】系统回道。 【话是这么说。】池南笙蹙着眉心:【可他死侍营都没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也没了,他这一点都不着急,真的合理吗?】 【没准人家不在乎那些呢。】系统随口回道:【行了,赶紧去后山,这隐身时效快到了。】 【行。】 就在池南笙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匆匆来到门口。 “主子,汀赫大人来了。” 没一会,魏旭南就开门出来了:“在哪?” “前厅。”那人回道。 【隐身还有多久?】 看着他们离开,池南笙问道。 【十分钟。】 池南笙拧眉想了想,然后示意方逐尘跟上去,方逐尘无奈,只能跟上他。 十分钟是多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应该不久了。 可是南笙还是要跟,那就先跟着。 大不了杀出去。 总归离王府不远。 等他们跟着魏旭南来到前厅,系统报时:【两分钟。】 池南笙皱了皱眉,视线在厅内转了几圈,直接揽上方逐尘的腰,让系统将两人带上屋顶,又悄无声息的指了指屋檐后面,方逐尘点头,俩人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臭水沟边上。 【统子,你去将画面传回来。】 系统: 【能量啊宿主,我能量真的不多了,经不起你这样造啊。】 池南笙:【知道啦,可你不搞清楚怎么赶紧搞完带你去找矿?】 系统:【你总有理由。】 【快去。】 系统认命的从空间出来,【十米,我估计这距离超了。】 【你到界点,然后用监测传,左不过就是多费点能量。】池南笙说道。 系统:您这话说的可真轻松。 它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宿主这么不知人间疾苦? 画面刚传过来,就看到一只茶杯就砸到了魏旭南脚边,很明显,他压抑许久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汀赫,你发什么疯?” 汀赫一只袖子随着他的动作而飘动着,落在魏旭南身上的目光,冷彻骨髓:“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闻言,魏旭南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没脑子的东西,我再看不惯你,也不会对死侍营动手。” ‘砰’的一声,汀赫身旁的桌子应声而碎,“不是你还能有谁?” “义父死了,除了你还有谁能请得动九萧?” 汀赫怒声质问着,眼眸猩红,一副恨不得杀了魏旭南的模样。 “你亲眼看见是九萧了?”魏旭南同样怒不可遏,本就在九萧那里吃了鳖,这个蠢货守不住死侍营就算了,竟然还敢跑到自己面前来质问他。 “不是他还能有谁?”汀赫脸色发青,怒目圆睁:“魏旭南,你简直不知所谓。” “哈哈”魏旭南突然发笑,视线缓缓从汀赫身上移开,这个蠢货,看一眼都嫌多。 不过 或许让他这样认为,也不错。 “汀赫,以前我只觉得你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如今才发现,你是真的蠢。” 魏旭南缓步来到上首坐下,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继续道:“还有,你弄错了一点,父亲走了,我也使唤不动九萧的,他可不是魏家的奴才。” 这话,可是一点都没错,九萧与魏家,从来就不是主仆关系,他也本就使唤不动,所以 “魏旭南!”汀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只一晃眼便掐住了魏旭南的脖颈:“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义父尸骨未寒,你就是这样管理魏家的吗?” 魏旭南却是半点都不在意,甚至还挥退了现身的暗卫:“怎么?这就想夺权了?” “呵呵”他不屑的冷笑着:“你可以试试,杀了我,他们会不会认你这个野种?” 汀赫双眼通红,手下狠狠用力,魏旭南顿觉呼吸困难,可是嘴角依旧挂着嘲讽的笑,最终,汀赫还是松了手。 “把人交给我,不然”汀赫一把甩开魏旭南,右手握拳,青筋暴起。 “咳咳咳”魏旭南一手捂着脖子,狠狠的咳嗽着,好一会才顺过气来,他嗤笑一声:“人在后山,只要你有这个本事,随时带走。” 他本就不喜欢九萧,同样,他也讨厌汀赫,若能让他们狗咬狗 他很期待。 汀赫闻言,警告的瞪了魏旭南一眼,挥袖离开。 魏旭南同样沉眸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眸中杀机尽显。 手都废了,还敢在他面前逞威风,当真是活腻了。 “来人。” “主子。”一道黑影自暗中闪出。 “去一趟兵部,将卫槐唤来。”魏旭南沉声道。 “是。” 那人退下后,魏旭南眸中泛起冷光,如今朝中局势已经不利于魏家了,妹妹被关了冷宫,太子也被禁足,他周旋几次,皇帝都不曾松口半分。 看样子,是准备彻底与魏家撕破脸了。 那些墙头草,更是靠不住半分。 既然不能名正言顺,那他当个乱臣贼子又如何? “影枭。”魏旭南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喊道。 “属下在。”一道强横的气息瞬间出现院中,暗处的方逐尘眉头狠狠皱起,这气息 很强! 他看不到画面,也听不到对话,但是这道气息他能感觉到。 原来魏旭南手中,也有这般人物,怪不得死侍营被破,他如同没事人一般,看样子他手中还有底牌。 “将这个送去北厉,带上那对兄妹的头颅。”魏旭南从袖口拿出一个信封,淡淡道。 影枭诧异抬头,在看到魏旭南肯定恶毒眼神后,他不再犹豫:“是。” 第137章 追击 【统子,走。】池南笙揽上方逐尘的腰,刚准备离开,却发现隐身时效还没到时间,又只能按捺住,用眼神示意方逐尘再忍忍。 方逐尘无奈点头,能怎么办呢? 他也很想知道,南笙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 又等了一会,隐身再次开启,俩人重新落在院中时,魏旭南已经不见了。 池南笙直接带着方逐尘离开,后山也不去了。 系统要疯了,每次答应它的,没有一次能做到。 一次都没有! 【宿主,你真的够了!】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啊啊啊啊啊!!!!!】 池南笙: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再忍忍,这魏旭南有动作了,我们先去驿站看看,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一定带你去玩个痛快,好不好?】 池南笙一边揽着方逐尘快速朝城中掠去,一边在心里哄道。 【哼!】系统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信你了,再也不信了!】 池南笙: 方逐尘: 直到远离了柱国府,寻了个角落解了隐身:“阿尘,卫槐是谁?魏旭南让人去找他了,哦,对了,是兵部的。” 方逐尘闻言眉心狠狠皱了皱:“兵部尚书?卫槐也是魏旭南的人?” “先回去。” 方逐尘拉着池南笙就要走,却被池南笙摁下:“阿尘,我要去一趟驿站,魏旭南似乎要对北厉那两兄妹下手。” “他给了一个信封,让人带着他们的头颅,连同信封一块送去北厉。” 方逐尘眉心又紧了几分:“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去将那卫槐控制住,不能让魏旭南动兵部。” 池南笙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兵部可不同于别的部门,再加上魏旭南还让人去北厉送信,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南笙,兵部动不了军队。”方逐尘知道池南笙是不了解,所以耐着性子解释道:“兵部只是掌管武器与粮草,还有马匹这些,他们没有权利调兵。” “就算他们调不了兵马,那魏旭南既然找他就肯定有事,你得回去安排,不能让他们见面。”池南笙说道。 不等方逐尘开口,他再次出声:“阿尘,你不仅要控制住卫槐,还要去调查一下皇城军,我估计魏旭南是动了皇城军的心思。” “他派人去北厉,很大可能是想内外夹击。” “虎符不是在你手中吗?我估计他是想将你支走,然后策反皇城军,来个勤皇之计。” “可是”方逐尘想起那道强横的气息,心中愈发的担心。 “阿尘,你信我,我不会有事,再耽搁下去就迟了。”池南笙脸色微沉,方逐尘垂在身侧的左手忍不住捏了捏拳。 “那南笙小心,我尽快忙完来找你。”最终,方逐尘还是放了手。 “嗯,等我回来。” 说完,池南笙直接朝着驿站的方向掠去,方逐尘也不再耽搁,转身朝府中掠去。 回府后第一时间唤来幽寒,吩咐完之后,又转身朝落衡的院子而去,幽寒则是快速点了十人,直奔兵部。 “玄初。”来到院中,方逐尘连门都没进,直接在院中唤道。 “属下在。”玄初很快现身出来。 “去驿站找南笙,务必保护好他。”方逐尘沉声道。 “是。”玄初应声,以最快的速度朝使臣驿站赶去。 方逐尘视线落在房门之上,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随他去。 他边往外走,边喊道:“来人。” “王爷。”一道身影落下,躬身道。 “调五人,跟本王去一趟将军府。” “是。” ———— 【宿主,我们来迟了。】池南笙看着面前的两具无头尸体,暗恨的一拳锤在门框上。 “不行,不能让他将信送出去。”池南笙视线落在敞开的窗户上,直接抬脚翻了出去。 他刚离开,玄初就赶了上来,刚好看到一片衣角。 “主子,等等属下。” 池南笙闻声脚步一顿,玄初很快赶上来。 “来的正好,快,看看去北厉应该走哪边。” 【统子,检测一下地上,他带着两颗人头,必定会有血迹残留。】 【好的。】 “主子,这边。”玄初定了一个方向,池南笙也没犹豫,先跟着走,有方向总好过没有。 就在经过一个岔道口时,玄初往左,系统突然出声:【宿主,右边,血迹在右边。】 池南笙脚步猛地顿住:“玄初,这边。” 玄初立刻顿住,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俩人朝着右边一路狂奔,池南笙也有些打鼓,害怕是被发现了,直到一路上都有血迹,才算是放下了心。 俩人一路追到城外,路线也越来越广,系统检测血迹也越来越难,池南笙也有些无力了,此人速度实在太快了。 “玄初,你能寻着气息找准方向吗?”池南笙喘了口气,他需要系统帮忙了。 “可以。”玄初点头。 “你带路。”池南笙当机立断,【统子,走。】 【好嘞。】 玄初选了一个方向极射而出,系统将能倾泻在池南笙身上,紧紧跟在玄初身后。 “主子,在前面。”前方,是一个茶亭。 池南笙看着角落的那道身影,“里面角落那个,玄初你去茶亭后面。” “是。” 池南笙拿出陌刀,刀尖触地时,砸起呲呲火花。 杀气没有半分掩饰,茶亭其他人在玄初靠近时,早早便从茶亭退了出来,茶肆老板窝在小桌板下面瑟瑟发抖。 影枭视线淡淡的瞥向池南笙:“倒是不知尘王妃庶子之身,竟有这般身手,追的很辛苦?” “影枭是吗?”池南笙轻笑:“你会为你的自大,买单。” “跳梁小丑。”影枭半点没将池南笙放在眼中,反而是将视线放到了他身后的玄初身上。 “麒麟卫,在下可是倾慕已久啊。” 话落间,腰间佩剑寒光一闪,整个人倒飞而出,朝着玄初掠了过去。 第138章 让父皇头疼去(周末加更) 【呀!统子,我被无视了诶。】池南笙有些哑然,这 【玛德!这么看不起人吗?】 系统安逸的坐在池南笙肩膀上,支着下巴撑在池南笙头上,把玩着他的发丝,欠欠的开口: 【宿主,你怎么还没习惯呢?除了方逐尘和王府的人,还有谁把你当人看了?】 池南笙一巴掌拍它头上:【闭上你的嘴,不会说话别说。】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抬头看了看正你来我往的玄初和影枭。 【宿主,玄初拿不下此人,他们实力差不多。】系统分析道。 【那就玩阴的。】池南笙收了陌刀,拿出一把手枪把玩着:【不是看不起我吗?正好,我也懒得动手。】 池南笙抬脚朝茶亭走去,玄初远远看见,便一再的将战局朝外边引,边打边退的打法,让玄初渐渐处于被动,一时找不到反打的时机。 “这就是麒麟卫的实力吗?那可太让我失望了。”影枭半点都没注意池南笙,一心都放在了玄初身上。 “你是用嘴打吗?废话这么多。” 玄初则是接收到了池南笙的眼神,也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还击,而是边打边退,调整自己的位置。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个东西叫手枪,主子给了一把给王爷,还教过王爷怎么用。 当时可给他们馋坏了,主子说过段时间再给他们,这都过去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有一把。 影枭见玄初只是一味的招架,又听到他的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在几次进攻都没能破开玄初的防御之后,越打火气就越大,直接内力运转到极致,一掌朝玄初面门拍下。 周边沙石随着他的内力被卷起,玄初嘴角微勾,他抬手一掌迎了上去,身子往后缓缓倒去,看上就像招架不住一般。 然而,影枭却不知道,他如今正在慢慢面向池南笙。 池南笙也算是体会了一把飞沙走石是什么场景了。 不是没见过,而是没见过仅凭人力就能飞沙走石。 他端过老板战战兢兢递来的茶水,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指尖的手枪时不时的旋转着,突然—— 茶杯落在桌面,手枪猛地停住。 ‘砰’一声,子弹正中眉心,玄初被血溅了一脸,迅速从下方退了出来,嫌弃的踹了一脚已经死透的影枭。 “看低谁不好,竟敢看不起主子,该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池南笙有些诧异的看向玄初,哟,这个呆子好像不呆了。 “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信件。” “是。”玄初忙蹲下开始在他身上搜寻着,然而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主子,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池南笙皱了皱眉,难道还有别人吗? 信件已经送出去了? “将那边的俩脑壳带上,至于这个人嘛,带回去,送魏家去。” “是,主子。” ———— 当池南笙回到城门口时,刚好遇上寻出来的方逐尘。 而让池南笙惊讶的是,方逐尘身后跟着的落衡,这看上去,似乎已经没事了? “阿笙。”方逐尘快速迎了上来,就算看到了玄初拖着的尸体,也还是忍不住抓着池南笙一顿检查。 “怎么样?阿笙可有受伤?”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又出声问道。 池南笙还没说话,系统就阴阳怪气的接道:【啧啧啧,阿笙可有受伤~你除了阿笙还能看见谁?】 【那么大个死人你瞎啊?】 【阿笙没受伤,他好的很,我受伤了,我要补充能量。】 【我要能量!!!】 最后一句,是统子趴到池南笙耳边吼出来的。 池南笙: 方逐尘: “咳咳”池南笙轻咳了几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轻笑道: “我没受伤,这人看不起我,连动手的机会都没给我。” 说着,他似乎还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直接给方逐尘逗笑了。 “是吗?他竟然敢看不起南笙?确实该死。”方逐尘如同哄孩子一般,笑着道。 池南笙恶寒的抖了抖肩:“你正常点说话,别逼我揍你。” 他正手痒呢,逼急了他真咬人的啊。 “哈哈”方逐尘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将池南笙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弄好:“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南笙累了?走,回去吃东西,韩叔已经备好了膳食。” 玄珏幽月那边还不曾来消息,只能让南笙多休息,少消耗。 可偏偏南笙闲不住,要不 就依了南笙,直接将魏家端了算了,至于后续朝堂与百姓的言论 让父皇头疼去。 池南笙将信件的事告诉了方逐尘,方逐尘却只是让他不要操心,他会安排,见状,池南笙也懒得多管。 俩人回到府中,方逐尘一心伺候着池南笙吃东西,落衡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吃饭,也不曾抬眸看过他们,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池南笙冲方逐尘示意了几次,见他不准备管,便也懒得多嘴,左右与自己无关。 “南笙。”方逐尘突然出声,在寂静的膳堂格外的突兀,一旁的落衡也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 毕竟从用膳开始,三人便没一人说话。 “嗯?”池南笙嘴里含着肉,便只是侧眸看他,低应一声。 “今夜我们就去魏家,幽月那边传信说发现了几处矿山”方逐尘试探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池南笙的神色。 “我看上次南笙离开后,是从矿山出来的,便吩咐他们留意着,南笙是不是喜欢?。”见池南笙没有怀疑的神色,也没有听到系统质疑,他才继续道: “若是喜欢,我便去找父皇要道手谕,处理完魏家,我们就去那边看看,顺便带南笙去江湖上玩。” 闻言,池南笙眼神亮了亮,倒不是因为要去找矿,而是,阿尘竟然同意现在对魏家下手了。 他赶紧嚼嚼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真的?阿尘你不担心民间的舆论了?” 方逐尘失笑:“不担心,都丢给父皇,让他头疼去。” 池南笙: 咳咳 这个想法,甚好。 “那行,你等我吃饱了先。”说着,又开始了疯狂炫。 方逐尘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又凑到池南笙身边亲了一口,池南笙一阵黑脸:“有油,你” 方逐尘得逞的笑着:“我不嫌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一旁的透明人落衡放下碗筷,默默起身跟了出去。 “对了,你去安排一下,让百姓们晚些睡。”池南笙喊道。 “好。”方逐尘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第139章 我是祖宗你是爹 人物图:洛小洛 南笙灭魏家,坐在白虎身上大概就是这样子,这也是尘宝最爱的要一身装束 随着夜色愈深,方逐尘与幽寒玄初,亦皇宫,王府,街道,三点一线的忙活的越来越紧。 未央街,以往的未央街本就已经很是热闹繁华了,而今日的未央街,比以往更甚。 自街头到街尾,包括临近的街道,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原因无他,那就是今日皇帝高调出巡,与民同乐。 唯有一人,与这繁华显得格格不入,那就是在王府中安逸补觉的池南笙。 而与之有些些相似的,那就是柱国府。 整个皇城灯火通明,人群聚集之处,皆在未央街与其周边临近的街道。 却唯独柱国府不同,除了前厅燃着一丝丝光亮之外,整个府邸漆黑一片,因为太过安静还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暗。 魏旭南端坐于前厅之上,嘴边是化不开的嘲弄,他眼神很是平静的落在前方院中,那是一具尸体,他身边最强的影卫——影枭。 不仅如此,兵部尚书卫槐突然失踪,将军府更是抱病在身,这些人呐,没一个靠得住的。 特别是皇帝,越来越猖狂了,杀了他的人,还敢将尸体送回到他面前,这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敢出皇宫! 与民同乐,是吗? 很好! 这皇城之内,的确是安逸的太久了,该上点色彩了。 不然,多没意思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院外走来,魏旭南起身迎了上去,俩人在院中遇上。 “杀了皇帝,你我之事,后议。” 汀赫眉心紧拧:“九萧不在后山,我需要一个交代。” 魏旭南脸色暗沉:“我说了不是他,我没必要骗你。”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玄觞刚从皇宫出来,所以,有此本事的,另有其人,亦或者是方逐尘手中,必有能人。” 汀赫顺着看去,这才发现这尸体竟然是影枭,眸中划过惊愕之色,对魏旭南的话也信了几分:“你最好没骗我。” 魏旭南嗤笑一声:“汀赫,我虽讨厌你,但仅限于身份,我更不可能因为你” 他不屑的看着汀赫,冷笑着:“拿魏家做赌注。” “最好如此。”汀赫冷哼。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他们此时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人都在老地方,你自己去调。”魏旭南将一块令牌递给汀赫。 “我只要皇帝的人头。” 汀赫看着他手中的令牌,眸光再次沉了沉,看来死侍营的事,应该不是魏旭南做的。 不然,他不可能将魏家私令给自己。 见汀赫不为所动,魏旭南又将手往前伸了伸:“此令给了你,我便不会收回,它代表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很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杀了你,但” “你终究是魏家人,我只要皇帝的人头,要那个位置,此令,亦是你最后的保障。” 最终,汀赫伸手接过了那块令牌,随后朝着魏旭南缓缓弯下了腰:“汀赫,见过家主。” 魏旭南点点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姓魏,别忘了。” “汀赫明白。”魏汀赫颔首,沉声道。 他明白,姓魏,算是承认了他是魏家人,亦,是敲打。 “去,我等你的好消息。” ————皇城外。 “殿主,这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这年,好像过完了啊? 虽然这年过得很是憋屈,可是 那好歹也是过年嘛,而且,他也算是在年尾见了公子一面。 虽然彼此有些不愉快,但好歹也是碰面了嘛。 “北萧,你又忘了?”一道有些干哑的女声传来,将谢北萧吓得慌忙俯身请罪。 “看属下不不不,看哥哥这记性,妹妹,哥哥一定记住了,绝不会再忘。” “你若敢露馅”女子语落一半,谢北萧忙接话道。 “回去收拾,回去收拾,嘿嘿” “你明白就好。”女子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当俩人来到城门口时,谢北萧上前递了一块令牌:“劳驾,我们是丞相大人的家眷,此次是来寻亲的。” 守卫查看了一下令牌,确认无误之后,谢北萧又识趣的塞了个钱袋子,俩人才进了城。 看着这满城的灯火,却不见一个人,俩人有些迷茫。 女子眉心紧了紧:“陆世泽那个家伙呢?” “咳咳”谢北萧闻言轻咳了几声,“妹妹,我上次拦截公子的时候,不是被公子” “然后我赶着回去,所以就给陆世泽送了个信,然后” “我听闻他随后似乎是被方逐尘派人揍了一顿,咳咳” “前几日我收到他的信,他说去找那个揍他的人去了。” 女子脸色一沉,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无奈。 “这个不靠谱的。” “那边似乎有声音,要不去那边瞧瞧?还是去寻个客栈?” 谢北萧凝神听了听,似乎在另一边又传来嘈杂的声音,便出声问道。 “先去瞧瞧。”女子也听到了,似乎是对这情况很是好奇,便点了点头,抬脚朝那边走去。 ————王府。 【宿主,你再不起来,这天谴就要遣自己头上了。】系统蹦跶着小短腿在池南笙身上跳着。 池南笙被它烦到不行:【都说了魏旭南那边还没动静呢,你急什么?】 【我要出去玩,我要去找能量体,我要升级,我要长大】 【啊啊啊啊啊!!!!!】 系统咆哮着,池南笙紧皱着眉,抬手捂着耳朵。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你可真是个祖宗。】 此话一出,系统有些愕然,瞬间就炸毛了:【什么玩意儿?宿主你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句?】 【我是祖宗?你跟我到底谁是祖宗?】 【你把我当移动军火库,一人一把aa12霰弹枪,一人还配三个弹鼓,十个战术手雷,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带你这么造的。】 【你是怎么敢说我是祖宗的?】 池南笙: 他默默起身,拿起床头方逐尘准备的衣裳套上就准备走,系统飘在他前方不依不饶:【不行,今天宿主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池南笙无声认怂:【我错了,我是祖宗,我是祖宗,好不好?】 系统傲娇的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池南笙: 我是祖宗,你是爹! 第140章 社死现场 人物图:洛小洛 合照来了 一人一统来到柱国府,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府邸,池南笙有些不是很适应。 毕竟这一路过来,那叫一个热闹啊,差点给他整社恐了都。 至于为什么会社恐,那自然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件衣裳。 月牙白的上好锦缎,修长的身形与那天妒的容颜,引得一群小姑娘直冒星星眼。 差点没从人堆里挤出来。 池南笙很无奈,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阿尘那么喜欢自己穿白色呢? 银白,雪白,月牙白 他也说不上都是什么白,总之在他看来,都是白。 说好听点,那是飘飘欲仙,说的不好听 咳咳 可能是自己以前不怎么穿白色,所以当衣柜里一片白的时候,看着就有点 不过,谁让阿尘喜欢呢? 无解。 理了理被弄乱的发髻,还有歪了的耳饰之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造孽啊。】 【呵】系统适时的冷笑一声,荡着自己的小短腿:【让你隐身你不干,自己要招蜂引蝶你怪谁?】 池南笙: 【你今天吃开塞露了吗?能不能好好说话?】 系统一口咬在池南笙肩膀上,后者疼的嘶了一声:【你打疫苗了吗就咬我?】 【宿主你要是再骗我,我咬死你。】系统气呼呼的说道。 池南笙: 没完了。 【隐身,看看魏旭南在哪。】池南笙咬着后槽牙说道。 【他就在大厅呢,这府里大概有个上百人。】系统知道是正事,也不再闹腾,将检测铺开,仔细检查后回道。 【那就让小虎出来透透气。】池南笙想了想:【先让狼群打个头阵。】 【你自己看着办,我才懒得管这个。】系统小脑袋一偏,表示不想理他。 池南笙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孩子犟嘴,它们不讲道理的。 俩人耐着性子等在一旁,终于—— 【宿主,那边打起来了。】 此时的未央街上,已经是风声鹤唳,百姓们也已经被皇帝安排的麒麟卫,尽数转移到了周边的铺子中。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 方逐尘拿着池南笙给的霰弹枪守在皇帝身边,而玄觞则是带着麒麟卫与幽寒玄初他们迎战。 总之,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都别想离开。 【去屋顶。】 系统将能量裹上池南笙,直接将池南笙带上了屋顶。 挥手间,一只白虎瞬间出现在池南笙身侧,他伸手拍了拍白虎的脖子:“小虎,矮一些。” 白虎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乖巧的趴下,活像一只超大号的猫咪。 白虎缓缓俯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池南笙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便落坐在他脖颈间。 许是白虎动静太大,引来了几个暗卫,可他们盯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几只狼,自屋顶上直接跃进了院中。 “敌袭!”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几个暗卫瞬间追着狼群冲了下去,池南笙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笑的极其妖孽。 可惜,这番美景无人看见。 突然,整个府邸瞬间灯火通明,无数火把朝着前院奔袭而来。 魏旭南也再也坐不住了,他看见了,那狼是突然出现的。 没有任何征兆,就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 而且,不是几头,是一直。 一直都在凭空出现,然后落在他院中,整个院子被狼啸声布满,因为距离未央街不远,所以离得近的人也开始慢慢的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池南笙在屋顶静静看着,闲适的坐在白虎身上,手中把玩着两颗手雷。 【统子,你说狼群还能再强化一下吗?】 系统也坐到了白虎的头上,两只小短腿正好搭在白虎的眼睛上,白虎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大脑袋。 【能啊,你给我能量,让我给你打造几个机器人都可以。】 池南笙: 【你能不能不要句句不离能量?】 系统:【不能。】 【上去,好戏开锣了。】最终,池南笙略过了这个话题,以后再也不提了。 【嘁】系统冲着池南笙龇了龇牙,认命的带着一人一虎升到半空。 心中则是暗暗想着,不给我能量,小心等会摔死你。 直到高度差不多的时候,池南笙才让系统解除了隐身,身形慢慢在空中显现,挥手间狼群瞬间消失,再不收了,又要损失了。 之前损失的还没补上呢。 而这犹如谪仙现世的一幕,将院中的魏旭南与所有暗卫震惊的到失声。 黑夜与月色的映衬下,骑着白虎的池南笙犹如神灵降世,双腿交叠搭在一侧,慵懒邪肆,狂傲不羁。 白虎眼睛深邃而明亮,似是走在地面一般,步伐抬动时,优雅高贵,神秘而又从容。 与此同时,发现这一幕的还有刚从未央街撤出来的百姓。 他们纷纷驻足,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一团泛着白光的地方。 什么逃命,早就被他们抛诸了脑后。 “看,那是什么?”有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团白影。 “虎!白虎!那是白虎,是神兽啊!!!”有眼神好的高声喊了出来。 “白虎上面有人,有人!快看,那上面还有人!”还有人喊道。 “什么人?那是神仙啊!”有人吼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齐俯趴在地,朝着池南笙所在的方向不停的跪拜,嘴里都念念有词着什么。 一时间,场面极其的诡异。 一房之隔,一边厮杀漫天,一边无限虔诚。 池南笙看着远处的百姓,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心虚,他抬手摸了摸鼻尖,这 失算了! 只想着装神弄鬼,把这个忘了。 而一旁的系统还在幸灾乐祸:【哈哈宿主你可有收到百姓的祈愿?可得好好给他们实现愿望啊。】 池南笙: 第141章 天谴 【闭嘴你!】 池南笙一巴掌拍在系统头上,系统怪叫一声:【你就能欺负我了,哼!】 【谁让你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院中的魏旭南已经傻眼了,突然出现的狼群,还有这突然出现的人?和白虎? 还有刚刚 他亲眼看见的,那个‘人’就这么一挥手,他府中的狼群瞬间就消失了,要不是院中有残存的血迹,他肯定会以为刚刚只是他的幻觉。 可他很清楚,那不是,不是幻觉。 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可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着他这几十年来的认知。 那个‘人’? 是神仙吗? 魏旭南被震裂了三观,同样被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还有刚刚进城的‘兄妹’俩。 他们呆呆驻足,抬头看着天上的那团光影。 女子微微蹙眉,这个身影,似乎 谢北萧更是缓缓朝着这边走着,那样子,就像是走近一些,能看的清楚一些一般。 他同样觉得,这个身影,好熟悉。 好熟悉。 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唯独不意外,不震惊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早就知晓一切的方逐尘,他站在皇帝身边,明明离得很远,明明看不清,可他却仿佛近在眼前一般。 注视着这边的眼神,温柔,宠溺,还有着几乎要溢出眼眶的幸福。 那是南笙,是他的阿笙。 他的人。 他的! 他就知道,阿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耀眼的存在。 他该肆意的绽放,活出属于他的精彩。 他很开心,也很幸运,有幸陪他,共度年华,年年,岁岁。 “尘儿,那是?”皇帝也一直抬着头,这还是他坐上皇位以来,第一次抬头而视。 可是,这个身影 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在哪见过来着? 方逐尘根本没听到皇帝的声音,皇帝见没回应,便侧头看了看他,直到察觉到他眼中的宠溺与温柔,瞬间就知道这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那是小笙! 他的儿媳啊! 天呐! 那 这 这这这 啊啊啊 谁能来告诉一下他,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儿媳,小笙,是 神仙???!!! 不会? 对于众人各异的想法,池南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光感受百姓的那片赤诚,就已经快要羞的无地自容了。 天! 他在干什么?!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池南笙不再耽搁,手中手雷脱手而出,如下雨一般朝着院中落下。 瞬间——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如雷声一般滚滚传出,池南笙手中没停,系统的监测一直锁定着魏旭南,一直到他被炸的尸骨无存。 池南笙才将手雷换了位置,扔满了柱国府的每一个角落,整个柱国府瞬间被大火席卷,吞噬。 突然,百姓中间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嗓子—— “天谴!这是天谴!” 此话一出,瞬间就有人开始高声附和:“柱国府遭天谴了!” “神仙下凡来惩罚柱国府了!” “也不知道这柱国府,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话到这里,那几道声音缓缓淡了下去,还没回过神的百姓们,也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天谴!” “真的是天谴!” “柱国府遭天谴了!” 瞬间,一声高过一声的惊愕之声传遍了整个街道 尽管他们再如何不信,可这是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啊! 尽管以往的柱国府在民间的声望有多高,经此一遭也会直接坠下神坛 而看到这一幕,人群中突然站起来几个身着农户装的人,在街道旁的物件上借力,直接越过屋顶,来到了对面街道中,加入了战斗。 而此时的池南笙,在确定魏旭南已经彻底死透之后,他拍了拍手,【好了统子,赶紧隐身,收工回家。】 天呐! 这都是什么事? 他池南笙 竟然装起神棍了! 离谱啊!!! 系统开启隐身,那团白光也随之而缓缓消失,地上百姓又突然莫名其妙的磕起了头,一声声的高呼着什么,池南笙没听清,也不想听清。 他灰溜溜的绕开了这边街道,从另一边溜了——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最终,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条街,总之,这边没人。 他揉了揉白虎的大脑袋,从它身上跳了下来:“去玩一会,不能玩太久了,等明日离开这里了,再让你玩个够。” 然而白虎却并没有动,只是抬着头望着他,系统直接躺在了白虎身上,小手背在脑后,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这拉屎一样的小巷子,你还想让小虎去玩?玩什么?】 【要不让小虎撞个墙,试试看是脑袋硬,还是这墙结实?】 池南笙: 【你到底还能不能说话了?】池南笙脸色却黑,不玩拉倒,他手一挥,直接白虎收了。 系统就这么飘在空中,贱兮兮的望着池南笙:【宿主啊,我的宿主大大啊,我也想好好说话,可我真的要被榨干了。】 它害怕啊。 不是害怕别的,它害怕自己没能量了,就不能帮宿主了。 不能帮宿主了,宿主就得自己动手了。 不能用外挂的宿主,有点弱,容易噶。 当然这只是其一。 它最担心的是,一旦宿主动怒,真正动起手来,它拉不住啊!!! 那疯魔的场景,它可是历历在目。 而且,如今宿主的内力也不是之前那一点点了,虽然比不上方逐尘那么深厚,可想想宿主发疯的时候,很恐怖的。 它也想好好说话,它也不想总阴阳怪气,可是它不催,宿主那是一点都不急啊。 池南笙自然也知道系统在想什么,天天在耳边念叨,可是 这不是刚解决嘛。 【明天就走,行了,算我求你了,我怕了你了,你别念了。】 【那紧箍咒怕都没你这功力。】 第142章 还请自重 “妹妹,我总觉得刚刚的那道身影,很熟悉” 谢北萧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他肯定见过,肯定! 女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想不起来吗?” “嗯。”谢北萧紧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想。 “那你慢慢想。”女子淡淡的说道,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谢北萧点头嗯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时,女子已经走远了,他忙追了上去:“哎哎哎,妹妹你听我说,我肯定见过,就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女甩开他的手:“我没说你没见过,我让你慢慢想。” 谢北萧: “那你怎么生气了?” “我何时生气了?”女子问道。 “没生气你走这么快作甚?”谢北萧问道。 女子:“找客栈,休息。” 谢北萧: 原来是要去找客栈。 “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 俩人来到一间客栈,刚好碰上回来的掌柜,那掌柜一脸的喜色,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听不真切。 女子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魔怔了的谢北萧,叹了口气,朝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要两间房。” 掌柜的忙回神应声,脸上乐的眉飞色舞:“哎,好的,客官稍等,稍等。” 很快,掌柜便将两块木牌交给了女子,女子付了银钱,将一块牌子朝谢北萧一扔,转身上楼。 谢北萧被牌子砸回了神,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来了呢? 然后赶紧追了上去,刚到门口,‘砰’一声门被突然关上,谢北萧差点被夹到鼻子,他讪讪的缩了缩脖子,完了,殿主生气了。 不对啊,自己没惹事啊? 这怎么又生气了? 他挠了挠头,转身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习惯性的打开窗户准备检查一下的时候,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后就看见自己隔壁房间内飞出一道纤影。 殿主! 嗷! 他猛地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那不就是公子吗? 他这脑子! 来不及多想,他快速翻了出去,等他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殿主正拦在一道白色身影前。 瞬间,他就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就是公子,肯定是。 可是 公子他,怎么停在空中的呢? 还有,那只老虎呢? 然而,没人解答的他的疑惑,因为前面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池南笙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只两眼,他便认出了此人。 准确的说,是系统分析出来的。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原主的娘? 她没死?! “笙儿”女子轻声唤着,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沙哑,反而很是悦耳。 眼神落在池南笙身上,微伸着手,似是想上前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不敢上前一般,局促又不安的望着他。 池南笙下意识皱了皱眉,笙儿? 还真是啊!?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池南笙冷声道。 之前阿尘被骚扰,自己赶走那群黑衣人,当时他还以为可能是原主的生父,或者是别的什么亲人。 却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原主的娘。 看这样子,还有刚刚那身手,这恐怕就是那罗刹殿的殿主了? 这身份挺牛逼啊。 呵 女人被池南笙的表情吓到了,心口只觉一阵阵的疼痛,让她几乎要说不出话。 “笙儿是,是娘亲啊,笙儿忘了娘亲吗?”女人伸着手,微微颤抖着,看着池南笙的眼里,有愧疚,有心疼,也有后悔。 池南笙也看出了她的情绪,可是,迟了。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娘死了,我没有娘。”说着,池南笙就侧身准备离开。 “放肆。”一道暴喝传来,谢北萧快速追了上来,拦下了池南笙的路,他愤怒的瞪着池南笙,质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你娘,怎么说话的?你的规矩呢?” “呵,呵呵”池南笙低低的笑出声,抬眸间杀机四溢:“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规矩?” “你”谢北萧被这眼神一震,顿时语塞。 “笙儿”一旁的女人将谢北萧拉开,自己拦在了池南笙身前,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 “打住。”池南笙后退一步,连片衣角都不曾让她碰得:“缺儿子就自己去生,大街上没有你儿子。” “笙儿,娘知道对不起你,可”女人并不想放弃,哪怕自己几乎被愧疚淹没,也强撑着开口道。 “你能不能给娘一个解释的机会?” “娘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娘当时的能力,带着你只会害了你,将你留在丞相府,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笙儿,你随娘回去,娘带你亲自去看,好不好?” 女人语速很快,就像是生怕池南笙会再打断她,让她无法开口。 “笙儿,你相信娘,娘一直都记挂着你,只是身边太过危险,不敢找你,可娘一直都知道你的情况,娘一直都有派人保护你的。” “娘没有抛弃你,真的没有。” “说完了吗?”池南笙淡淡的开口,“说完了请让让,谢谢。” “笙儿” “住嘴!”池南笙脸色猛地沉下,眸中杀意犹如实质,女人直接被这一声吓得怔愣住,一时没了反应,眸中蓄满的泪水终是缓缓滑落。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儿子,也没有娘,还请自重。”池南笙对她的眼泪不屑一顾,语气冷到了骨子里。 谢北萧怒了,他直接挥开身前的女人:“混账!” “你怎么敢这样对你娘说话?” “自重也是你能说的?”话落间,直接一拳就朝着池南笙面门袭来 池南笙脚下一璇,避开了那带着劲风的拳头,手腕翻转间,陌刀凭空出现,直接横向一刀扫了过去。 谢北萧瞳孔猛地一缩,脚下狠狠一踏,一把抓起还在发愣的女人朝后面快速退去,停下的那一瞬间,他胸腔还在砰砰直跳。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要是反应慢上那么一点点,他跟殿主就被拦腰斩了。 第143章 众生皆苦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池南笙持刀而立,寒光随着火光跳动,冷冷的盯着前面的俩人。 “你!!”谢北萧气急,可被身边人拉住。 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又低下了头,看着地面,准备拉着谢北萧离开。 笙儿该恨的。 该恨的。 “星染!”谢北萧反拉住她,见她依旧执意要走,他气的大吼:“池星染!” “你努力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不都是为了他吗?” “怎么?” “不要了?” 池星染摇头:“走,让笙儿冷静一下,不要逼他。” 说完,又鼓起勇气看了眼池南笙,然而后者并未多给半个眼神,收了陌刀,径直从俩人身前掠过。 浑身上下都透着凉薄与疏离。 池星染视线随着池南笙移动,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她都没能收回眼神。 “星染,你这”谢北萧恨铁不成钢的甩开抓着自己的手,“你千辛万苦的,就换这么个结果?” “他该恨我的。”池星染轻声喃喃着。 “他终究是你儿子,这太没规矩了。”以往那般对他们倒是无妨,毕竟是殿主的儿子,是他们的主子。 可,怎么能这样对殿主呢? 太没规矩了。 他在丞相府过得是很不如意,可能有殿主苦吗? 殿主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他吗? 池星染没说话,只是微低下了头,默默转身离开。 ———— 【宿主,你真不打算认吗?】系统出来,坐在池南笙肩膀上,轻声问道:【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错。】 【方逐尘不是也调查了嘛,她那个罗刹殿,也就是最近她才真正掌权,或许是真的有苦衷呢?】 池南笙叹了口气,【统子,你不懂,这不是我认不认,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 池南笙缓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际,直接飞身落到一出屋顶:“统子,我不是原主,你能懂吗?” “原主所受的那些苦,我没有受,所以我没有资格去替他言原谅与否。” “纵使她有苦衷,有不得已,她也是对原主造成了伤害,而不是对我。” 说着,池南笙淡淡的轻笑出声: “再说了,苦?入了这花花世界的,有几个是不苦的?” “穷人说苦,富人也说自己苦,好人说苦,坏人同样有他坏的理由,有他的苦” “入世便是苦,众生皆苦。” 顿了顿,他缓缓躺下,双手背于脑后,看着挂在天际的月牙。 “只看你如何看待这些苦,而不是一味的将苦当做你伤害他人的理由,更不是能用来获取原谅的东西。” “错了,便是错了,没有机会后悔。” “就像原主,他已经死了,不在了,他娘苦不苦,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于他而言,也不重要。” “他该受的,不该受的,都已经受了。” “我没有资格说原谅,她,也没有资格求原谅了。” 那个有权利决定原不原谅的人,已经没有了。 系统也学着池南笙的样子,躺在他身侧,叹了口气:【宿主,听你说完,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嗯?”池南笙微微侧首,看着难得正经的系统,轻笑一声:“你又顿悟了什么?” 【也没什么。】系统回道:【就是以前总是听前辈们说过很多很多的世界嘛,有仙界,神界,魔界,还有末世,等等】 【总之是各种各种光怪陆离的世界,然后,我就特别的羡慕,向往,可是一直都没机会亲眼去看看。】 说着,系统也偏头看着池南笙,想了想,又侧身面向池南笙而躺,一只手撑着小脑袋: 【我以前最喜欢听它们说关于神界和仙界了,因为有好多好多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 【但是它们却说,就算是神仙也是要下凡历劫的,而历劫的地方,就是人界。】 【以前我不懂,为什么历劫要去人界呢?人界为什么就是劫呢?】 【刚刚听宿主说,众生皆苦,我好像就突然间懂了。】 “哈哈” 听完系统的话,池南笙实在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他伸手摸了摸系统的头,有些宠溺的说道:“你还没理解,呆子。” 【啊?】系统不解:【为什么?哪里不对?】 池南笙叹了口气,对于好奇的系统,他还是算有耐心的,“众生皆苦,这个众生,便包含了世间万物,哪怕是你说的神界,仙界,那也是众生。” “我们所说的苦,是欲望,人的欲望。” “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自然随之而来的就是相应的苦楚。” “就用你来说,你只是串数据,只是个系统,按理说,你不可能会苦,对吗?” 系统点点头:【对啊。】 “可你之前不也是在诉苦吗?”池南笙笑问道。 系统皱着眉头,有吗? “因为你对外面的世界动了好奇的心思,也就是了有诉求,有了欲望,所以当你做不到的,完不成的时候,你就会遗憾,从而形成某一种执念。” “慢慢的,这件事在你看来,就会演变成苦。” “这样说,懂了吗?” 系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水蓝色的眸子盛满着懵懂,它有些苦恼的眨了眨眼,喃喃唤道:【宿主】 “嗯?”池南笙应声。 【我以前,好像听过这些话】系统呢喃着,像是在与池南笙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之前,我也是在宿主身上感受到一股好熟悉的感觉。】 【我想了好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是能翻资料,查记忆吗?”池南笙问道:“你直接回溯查查看呗。” 系统摇摇头:【我都试过了,所有能用的法子,我都试了。】 说着,系统再次偏头,眸中雾蒙蒙的:【宿主大大,我好像丢掉了好多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呢?】 【我是系统啊,我怎么可能会丢失记忆数据呢?不应该啊?】 池南笙看着这样系统,第一次生出了心疼的感觉,他缓缓坐起,将系统抱进怀中,轻声安慰着: “好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就好了。” “等明日,我们就出去给你找能量体,或许等你升级之后,那些丢失的数据就能找回来了。” 【好。】系统乖乖的点头,将自己整个缩起来,窝进了池南笙怀中。 第144章 他该退位了 其实,池南笙早就对统子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只是一直都说不上来。 毕竟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统子不同,还是现在的系统都这么先进了。 甚至都能有人类感情了。 直到今天,系统刚刚的那番话,他觉得统子身上,肯定是发生过什么。 只是 他不明白的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能让系统失忆,丢失数据呢? 根据统子来说,它似乎很害怕那个主脑,会不会 池南笙想不明白,主要是知识体系受限,他思维根本无法发散,也没法联想。 一人一统就这么依偎着,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那条喊杀震天的街道渐渐安静,池南笙才发现怀里的系统竟然睡着了。 他有些愕然,不是,这系统 将系统送回空间,池南笙起身跃下屋顶,朝着王府而去。 阿尘今夜估计会很晚,统子消耗太大,他也累的很,先回去补觉。 不然明天又睡过头,统子又该生气了。 ————皇宫。 “尘儿,你快告诉父皇,那个那个”皇帝忍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御书房,他就迫不及待拉着方逐尘,又问的磕磕巴巴。 方逐尘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并不准备告诉他:“什么那个那个?父皇你才多大年纪?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皇帝: 脸色一沉,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不准躲。” 方逐尘: 避让的动作一顿,算了,拍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然而,皇帝却是突然顿住,巴掌换成了爪,一把拧起了方逐尘的耳朵:“说,那是不是小笙?朕看着像他,你老实交代。” 方逐尘歪着头,有些发懵。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揪耳朵 他咬了咬牙:“你放手。” 皇帝:“你先说。” 方逐尘:“你放不放?” 皇帝:“玄觞。” “属下在。”玄觞瞬间出现在方逐尘身后,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方逐尘: 方逐尘气急:“你好歹是个皇帝,总叫玄觞是怎么回事?” 这没法处了,动不动就叫玄觞,动不动叫玄觞。 方逐尘实在忍不住控诉:“你是皇帝,是我的父皇,是我爹!” “你总叫玄觞欺负我算怎么回事?” “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皇帝冷哼:“你是不是朕的儿子不重要,玄觞只听我的,不像你,没大没小的,你还知道朕是你爹啊?” 方逐尘:“你先放开我,我好歹是个王爷。” 皇帝:“朕还是皇帝呢?” “快说,不然让玄觞收拾你。” 方逐尘: “你别逼我,逼我我叫南笙收拾你。” 皇帝: “嘿,到底是长大了啊,翅膀硬了,是吗?”皇帝边说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今日不管如何,你得告诉朕,不然” “朕倒是要看看,小笙会不会对朕出手。” 他对小笙这么好,小笙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呢? 哼! 方逐尘: “是是是,是南笙,你放开我!” “哼!还治不了你了?”皇帝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方逐尘捂着发烫的耳朵,恨恨的盯着皇帝。 离谱! 太离谱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而当他视线落到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云公公身上时,脸色瞬间更黑了。 云公公紧抿着唇瓣,埋下了头,他没看见,也没听见。 方逐尘又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玄觞,他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可是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肯定在笑。 要不是需要父皇处理后续的事情,他一定让南笙过来给他们都下点药,泻药,拉死他们! 之前本来还对将这些糟心事全部丢给父皇有些愧疚,他还想着来跟父皇交代一下,如今 哼哼,该! 那些老顽固,你自己去搞定,他不管了! “小笙是怎么做到的?”皇帝不知道方逐尘在想什么,只是兴奋的问道。 “还有,那只白虎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还有还有,魏家,魏旭南,真的就这么被炸没了?” “那个雷又是怎么来的?” 方逐尘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缓缓开口:“南笙并没有上去空中,那只是戏法,你身为九五之尊,怎么这都不会分辨?” 方逐尘早就想好了说词,所以对于皇帝的疑问,对答如流。 “至于那只老虎,也是假的,你看到的白光,实际上是烟雾,是民间戏法。” “至于那个雷,就是雷火弹,只是把很多的雷火弹融合到了一起。” “魏家也是真的被炸没了,从今日起,魏家彻底消亡,父皇要做的就是处理民意,还有那些魏家的余党。” 说着,方逐尘缓缓起身:“南笙说要出去一趟,儿臣不放心,所以得跟着一起去,剩下的事,就只能劳烦父皇了。” 说完,直接运起轻功自御书房掠了出去,玄觞毫无防备,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这说着话呢?怎么突然就跑了? 直到皇帝怒吼一声,他才堪堪回神—— 啊! 尘王殿下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丢给圣上了。 云公公赶紧上前给皇帝顺气:“圣上莫气,莫气。” “殿下与邪王已经将魏家解决了,圣上只是处置一些余党而已,不麻烦,也不费事。” “如何不费事了?”皇帝怒声道:“魏家在民间声望颇高,那些老东西肯定会以此做文章。” “这个混账!竟然敢脚底抹油,还是当着朕的面!” 说着,他又恨恨的看向玄觞:“你的本事呢?竟然让他跑了!” 玄觞: “属下知错。” “知错知错,追啊!把这个混账给朕抓回来!”皇帝拍案而起,气的脸脖子通红。 玄觞一个激灵,快速闪身追了出去。 “圣上怎么忘了?”云公公忙出声当和事佬:“魏家可是当着百姓的面,被神仙降下雷火的,仅此一点,他魏家以往的声望,皆是无用。” 皇帝冷哼一声,他知道,他看见了。 可他还是生气! 魏家没了,他该退位了! 这个混账这一跑,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第145章 揪耳朵 ————王府。 池南笙刚睡下,就看见方逐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空中还飘着他的吩咐幽寒,玄初的声音。 “幽寒,备马车,收拾伤药,武器,准备出城。” “玄初,玄觞在后面,给本王拦住他。” 然后—— 池南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方逐尘整个连被子一块抱起来就往外面跑,最终他只来的及将刚脱下来的衣服收进空间。 幽寒反应最快,几乎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闪身跑了。 玄初顿时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原地呆愣了好一会,直到幽寒转身离开,他才猛然回神。 幽寒跑这么快的原因,主要是听到了方逐尘后面的话。 那可是玄觞首领啊!!! 拦他? 咳咳咳 赶紧溜! 玄初自暗中闪身,带着十来人快速来到前厅,将已经闯进来的玄觞围了起来,深吸了口气:“玄首领擅闯尘王府,怕不是很合规矩?” 玄觞挑眉,“不错啊,到底是我亲自带出来的。” 能准确的找到他藏身之处,还不错,没有懈怠。 玄初轻笑,强自镇定的开口:“首领此行,意欲何为?” 玄觞缓缓抬脚,还没落下呢,玄初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防备的盯着玄觞。 不仅仅是他,所有暗卫亦是齐齐往后一退。 “站住!” 玄初迅速拿出了刚刚用的霰弹枪:“玄首领若非要硬闯,属下这枪可不认人的。” 有生之年,玄初都不曾想过有一日能朝着首领放狠话。 王爷这是干嘛了? 怎么把首领招来了? 这 要命啊! ————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玄觞脑中就冒出了刚刚在未央街上的那一幕。 那一枪下去,人都成筛子了。 “玄初,把那个给我瞧瞧。”玄觞也不准备追了,反正这架势,他也不可能将人带回去。 他很好奇这个东西,听他们之前喊的,好像说是枪? 玄初摇头:“不可能。” 给了你那还得了? 见玄觞还是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玄初只觉得拿枪手心全是汗。 这 怎么办啊? 王爷到底要干嘛? 打还是不打? “我就看看,不要。”玄觞说道。 玄初:“我信你个鬼,你别再往前了,我真开枪了啊。” “你开,我正好试试,这东西能不能破开我的防御?”玄觞满不在乎的说道,话落间身上内力瞬间外泄,看那样子,似乎是真准备试试看。 玄初: 疯子! 首领这武痴之名,真不是瞎说的。 就在玄初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院外响起了马蹄声,还伴随着一声鸟叫,玄初微微侧首,王爷走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侍卫,又看了看玄觞,首领应该不会杀人? 玄觞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这是真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啊,这么光明正大的,当他听不懂吗? “拦住他,上。”玄初大喝一声。 此话一出,所有暗卫立即一拥而上,当他们缠上玄觞之时,却发现玄初闪身往外面冲去—— 暗卫们:????? 王府中哀嚎声一片,玄觞不会杀人,但会伤人,那群冤种暗卫们,半个月之内是别想再爬起来了。 至于玄初,已经追马车去了,府里什么情况,他管不着,也不敢管。 而当他追上马车后,还没喘口气呢,就听见幽寒贱嗖嗖的声音:“玄初大人不愧是麒麟卫啊,竟然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那可是玄觞啊。 果然,麒麟卫都是变态。 玄初: 他压根就没敢动手好吗? 但凡沾一点点边,他都不可能这么快脱身。 见玄初没回他,幽寒也不敢再多说,毕竟这搞不好是真的会挨揍的。 幽月也不在,自己也打不过,不值当。 池南笙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又看了眼满头大汗的方逐尘,有些犯迷糊。 “阿尘,你这是又去抢了父皇什么东西了吗?”他有些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方逐尘: “哪有,我有那么穷吗?至于去抢他的?” 方逐尘有些微微气喘,毕竟是一路用轻功从皇宫赶回来的,要不是内力还算深厚,估计早就被玄觞撵上了。 池南笙呵呵一笑,多少有些不太相信:“阿尘,你抢父皇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又抢了什么?” “竟然能让父皇派玄觞来逮你?” 池南笙是真的很好奇,以往虽说是抢,但是更多却像是他们父子间那种独特的相处方式。 两个人都是爱要面子活受罪的,以前呢,是一个要给,又不能直接给,怕失了他身为皇帝的面子。 一个呢,是就算再想要,也不会开口要。 只是现在阿尘倒是变了,有看上什么东西呢,一样不会开口要,他是直接拿。 父皇虽然经常骂骂咧咧的,却也没真的阻拦过。 所以,这次能拍出玄觞来撵阿尘,他很好奇,到底是抢了父皇什么宝贝? 方逐尘顺了口气,勉强冲着池南笙笑了笑:“南笙,我真没拿他什么东西,我就是” 池南笙挑眉:“是什么?” “父皇他让玄觞来抓我,是因为我跟他说了我们要离开京城。”方逐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闻言,池南笙瞬间就悟了,原来是这样。 “你说你,不跟父皇说不就行了吗?”偷偷走不就啥事也没有吗? 父皇又不会派人监视他们,费这劲。 方逐尘却是冷哼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谁让他” 说着,他话语猛的一顿,转而道:“反正我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我离开,气死他。” 竟然揪他耳朵,简直 太过分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父皇竟然还有这一手? 亏他还准备老老实实的受他一下,原想着让他打两下也就没事了,谁承想 池南笙注意到了方逐尘的小动作,系统也注意到了,它还凑上去了,很明显能看到有被掐红的指腹印子。 【宿主,方逐尘被揪耳朵了,哈哈】系统愣了一下,随后一阵捧腹大笑再俩人脑中响起。 方逐尘: 池南笙: 第146章 不知人间疾苦啊 方逐尘被系统的话臊红了脸,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见池南笙也一副憋笑的模样,顿时就恼了。 他欺身而上,直接将人摁在了身下,唇瓣狠狠的覆了上去。 敢笑他? “唔阿、尘”池南笙被突然袭击,自己又整个裹在被子里,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唔”他试图挣脱,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更加刺激着方逐尘。 最终,他只得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配合着,可是 他的舌头 阿尘这是怎么了? 要吃了他吗这是? 小系统在一旁捂着自己的眼睛,又分开两根手指:【呀呀呀不要脸不要脸。】 池南笙: 【你回去。】 【不回去。】听到池南笙的话,系统索性将手拿了下来,光明正大的看着:【你把我摁回去啊。】 池南笙: 【你把这被子弄开。】池南笙一边回应着方逐尘,一边跟系统说道,他真的扛不住了,舌头都没知觉了。 【不弄,弄开你又关我。】系统莫名的有些委屈,气呼呼的坐到一边,主动的不看,它才懒得看。 【我不关你,这是在马车上,怎么会啊?】池南笙忙解释道:【乖,给我弄开,我舌头要没了。】 系统: 然而还不等系统动手,方逐尘就慢慢自他唇上退开:“南笙刚刚是不是在笑我?” “呙” 话一出口,池南笙才发现,舌头是真的麻了,捋不直了的那种感觉。 他猛地从榻上窜起来,一把反压了回去:“阿岑你分了?呙铯头擦点给你突了。” 方逐尘轻笑一声,又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池南笙的嘴角:“我错了,对不起,南笙不生气,好不好?” 说着,他起身再次将人揽进怀中:“我知道我很狼狈,但是南笙不准笑话我。” 说着,方逐尘眸中突然就变得雾蒙蒙的,委屈的将头埋进了池南笙脖颈间。 “我本来就被欺负了,南笙不帮我还笑话我” 池南笙:??? 现在被欺负的到底是谁? “呸!” 【真服了,劳资第一次说不利索话。】池南笙默默的将视线落在小系统身上。 系统翻了个白眼,默默的帮他恢复:【宿主以后别关我了好不好?我不会看的。】 池南笙无言,他也不想关啊,可是你看到的一切都会自动存档,这 这算怎么回事嘛? 现场直播吗? 【那以后那啥你就出去,你不是能离开我十米吗?你自己出去。】 【行,以后你们办事,我就去外面等着。】只要不被关小黑屋,怎么都可以。 【行。】池南笙应声,察觉到自己舌头已经恢复了,他才将怀里的人推了出来。 “方逐尘!你被欺负了,你折腾我算怎么回事?”话落,池南笙直接俯身,一口咬在了方逐尘嘴唇上。 “嘶”方逐尘倒吸一口凉气,“南笙,你真咬啊?” 池南笙依旧没松口,囫囵着说道:“咬,我想咬你很久了。” 方逐尘: 咬咬,你开心就好。 直到尝到血腥味,池南笙才堪堪松口,看着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又心疼的伸手替他拭去血珠。 “怎么了?南笙这是咬完又心疼了?”见池南笙皱眉,方逐尘轻笑着打趣道。 这话一出,池南笙那本就不多的心疼瞬间就被扑灭了:“你活该!” 他从方逐尘身上起来,将被子全部薅到一旁,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以后你再突然袭击,就不是咬一口这么简单了。” “呵”方逐尘微微撑起上半身,眼神上下流连在池南笙身上:“那南笙想如何?” 闻言,池南笙双手猛地拍在小榻上,似笑非笑的凑近,当方逐尘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他起身走了。 直到车门边上,池南笙才缓缓开口:“再有下次,你就跟幽寒作伴去。” 方逐尘: 而赶车的幽寒,都没听清讲了什么,只当自家王妃在喊自己,便高声问道:“属下在,主子可是有事?” 池南笙掀开门帘出来,抬手拍在幽寒肩头:“没事,赶你的车。” “哦。”幽寒回头看了眼池南笙,在看到他唇边的红印时,轻咳着收回了视线。 池南笙见他这模样,皱了皱眉:【统子,我是不是嘴上有印子了?】 系统坐在他肩膀上,闻言便够着脑袋看了看:【有,宿主你嘴巴通红通红的。】 池南笙: 【恢复一下啊。】 系统翻了个白眼:【不搞,又不疼不痒的,浪费能量。】 池南笙深吸了口气:【这能费你多少能量?你还能再小气点吗?】 【我就是这么小气,你只管剥削,你管过我的死活吗?】反正就不给你弄,又不是受伤了,也不阻碍什么,一点能量那也能量啊。 关键时候,那一点点能量,可是能救命的。 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 池南笙: 算了,过会也差不多消了。 不过,这外面是待不下去了,他默默起身回到马车中,却看见方逐尘就这么躺在榻上睡着了。 【嗯?阿尘受伤了?】池南笙快步上前,【看看统子。】 系统检查了一下:【没受伤,就是累的,内力消耗挺大,睡着了。】 池南笙这才放心下来,将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估计这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困成这样。】 他自己倒是不缺睡眠,睡觉主要是给系统恢复能量的时间。 看着方逐尘,他心疼之余只剩下无奈。 每次办完事,自己都累成了狗,直接就睡着了,他估摸着阿尘每次等自己睡着之后又出去忙了,并没有睡觉。 “给支药剂给我。”池南笙伸手点了他的睡穴,才对系统说道。 系统: 最终,它骂骂咧咧的拿出一支药剂,然后回了空间。 【别再找我了,当我不存在。】 第147章 突变 “吁” 幽寒突然拉停了马车,玄初也快速从暗中现身,戒备的盯着拦在路中央的俩人。 “怎么了?”池南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主子,有人拦路。”幽寒回道。 闻言,池南笙才起身从里面出来,当他看到拦路的人时,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宿主,是原主的娘。】 【我知道。】没看到人就猜到了。 【怎么办?】系统问道。 【凉拌。】池南笙淡淡的回道。 “阁下为何拦路?”幽寒拔刀而立,面色不善的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这俩人,不是善茬。 池星染的眼神从池南笙出来,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也不说话。 谢北萧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公子,殿主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您能不能” 幽寒:??? 公子? 是在叫主子吗? 他仔细的打量着谢北萧的眼睛,突然想起什么。 “你是之前追着我们的黑衣人?” 谢北萧斜了他一眼,并没打算理会他,而是再次将视线落在池南笙身上,眼含乞求。 被无视的幽寒: 玄初抱着刀立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只是视线一直都落在前方。 “公子”见池南笙一直不说话,谢北萧再次开口,却被池南笙直接打断。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家人,更没有娘。”池南笙面色很不耐烦,语气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公子,您非要做这么绝吗?”谢北萧似是也来了脾气,脸色黑了几分。 以往殿主总说公子以前多可爱,多聪明,很是乖巧听话,怎的长成这般模样了? 池星染见状,忙出手拦下谢北萧,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缓步上前了两步:“笙儿,娘” “闭嘴!”池南笙凝声喝道:“这位夫人,我这人脾气不好,给你脸的时候,希望你能接住。” “我”池星染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眼眶微红,嗫嚅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初,幽寒。”池南笙垂眸,手中不知何时把玩着一把小刀。 “属下在。”玄初幽寒应声。 “走。”池南笙沉声吩咐:“再敢拦着” 说着,他将目光再次沉沉落到池星染身上,冷声道出一字: “杀!” “是。”俩人齐声应道,幽寒跃上马车,玄初也没再隐入暗中,而是随幽寒一般,坐到了另一边。 杀! 只一字,便将池星染震的面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谢北萧忙上前扶住,泛着凶光的眸子,如狼一般盯着站在马车上的池南笙。 “池南笙!你简直大逆不道!你枉为人!” “北萧。”池星染伸手按住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星染!”谢北萧恨声喊道:“他” “是我欠了他,不怪他。”池星染依旧只是摇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走,我们回去。” 【宿主,他们走了。】系统从马车顶上跳到池南笙肩膀上,听那语气,似乎有点不是很开心。 【怎么?统子觉得我话说重了?】池南笙转身回到车内,静静的看着睡着的方逐尘。 【是有点。】系统点头。 再怎么说,那也是这个身体的娘嘛,对她喊打喊杀的,它觉得真的有点过分了。 池南笙知道它在想什么,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并没有死,原主却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系统不说话了。 若非要这样说,也没错。 它与宿主的区别就在于,宿主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而它 或许是以前被人嫌弃的太多,或许是一直绑定不上,所以,当终于有了一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自己便真的将那块地界,当成自己的了。 算了算了,这总归是宿主的事,与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那我们去哪里啊?】系统坐到了池南笙对面,不再提及那个话题。 【不知道。】池南笙摇头。 “幽寒。” “属下在。”幽寒很快回道。 “这是去哪里?”池南笙问道。 “去西河城,幽月与玄珏大人他们在那边。” “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要五日左右。”幽寒想了想:“主子累了就休息,有我跟玄初大人看着呢。” “我就问一句,没事。”池南笙回道,随后看着系统:【听到了?幽月和玄珏是去寻矿了,所以这是给你去找饭。】 【嘿!】系统叉着腰站了起来:【给我找饭不还是为了帮宿主你吗?宿主,你真的】 【越来越没良心了。】系统气呼呼的哼哼道。 【好好好,我没良心我没良心,是我太菜了,需要你帮忙,我错了。】池南笙真的怕了它了,现在这气性,真的越来越大了。 都是惯的啊。 ———— ‘轰隆隆’的雷声乍然响起,幽寒玄初齐齐抬头看向天空,因为是夜晚,看到不是很清楚,但是这雷来的也太突兀了? “要下雨了吗?”幽寒嘟囔着,扬起马鞭加快了行程。 玄初亦跟着蹙了蹙眉:“前面不远有个小村落,去那边避避雨。” “好。”幽寒应声,拉紧缰绳换了方向。 池南笙刚躺下,听到雷声也瞬间起身,不为别的,因为原本还在念叨的系统,几乎是瞬间,就自动缩了回去。 他瞄了一眼,统子又把自己关起来了。 所以,是那个主脑又来了吗? 他起身来到外面,目光沉沉的看着天空,“幽寒,不去村落了。” “吁”幽寒迅速拉停了马匹,狐疑的转头望着池南笙。 “怎么了主子?” 马车停下,池南笙直接下了马车,直接将系统抓了出来:【给我一支强化剂。】 系统被吓得瑟瑟发抖,二话不说赶紧将东西给了池南笙,又缩了回去。 【别再抓我出来了宿主,真的,一点点泄露都有可能被主脑察觉到,到时候真就完蛋了。】 【好。】 池南笙将强化剂给马注射完,看向幽寒时,面色难得有解几分凝重,沉声道:“赶路,加快速度,抄最近的路,越快越好。” “是。” 幽寒见状也不再多问,等池南笙上来之后,扬鞭策马疾行,马匹嘶鸣着,马车瞬间如风一般窜了出去。 第148章 坦白局(一) ————某个城池内。 “呼”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手中抱着一只黑猫,用力又贪婪的吸吮着新鲜空气。 “我终于回来了。”一道干涩又沙哑的声音自黑袍之下传出,他一手缓缓抚摸着怀中的黑猫,眼神如刀一般的望着某个方向。 “先去找个合适的身体,你本就没什么实力,别太猖狂。”黑猫抬头,不屑的看着那人,缓缓说道。 “知道了,走,先去看看这是哪里。” 黑袍人抱着黑猫选了一个方向离开,不久后撞上一个刚从赌场出来的醉汉,突然,黑袍人化成一道黑烟,手中黑猫也随之坠落,没有半分生气。 黑烟直接冲进了醉汉的身体中,只见他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不多久又站了起来,只是此时的他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眼神中透着凌冽的杀机与恨意。 “这里是江陵城,距离京城有点远呢。”男人冷笑一声。 “这具身体勉强能用,应该能让你赶回去。”体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呵不能用再换呗。”多大点事? “这里可没有灵气给你用,你最好安分点,将仅存的力量用完了,就只有死路一条。”那道声音警告道。 “知道了。”他冷哼一声:“那个东西暂时找不到我们的,你藏好你的尾巴就行了。” “你明白就好,安分点。”那道声音再次警告道,随后沉入寂静。 ————三日后,傍晚。 幽寒与玄初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城主府外,马车刚停稳,幽月和玄珏,还有幽岚幽冥就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幽月询问道。 幽寒摇了摇头:“主子似是有事,这一路都没歇息过。” 幽寒拍了拍马脖子,他都担心这马受不住累死,也不知道主子给它用的是什么,这一路 真就是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没休息一下啊。 不对,吃都是在马车上一边赶路一边吃的,就只是每次方便的时候,让马也去喝点水。 池南笙从马车上跳下来,方逐尘跟在身后:“南笙你慢点,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南笙说什么,南笙就只是一味的催促着幽寒赶路,给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不告诉他。 池南笙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索性就选择了不说。 他来到幽月身边:“矿山在哪?快带我去。” “主子”幽月犹豫了一下,看向方逐尘。 方逐尘皱眉:“哑巴了吗?” “在城外。”幽月快速回道:“可是现在已经” 池南笙二话不说,直接又回了马车,方逐尘叹了口气,也忙跟上:“走。” 几人相视一眼,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随后马车里伸出来一只手:“幽寒玄初,将这个喝了,恢复下体力。” “是。” “驾” 马车再次离开,而城主府内冲出几人,看着离去的马车一阵迷茫。 不是说尘王殿下来了吗? 人呢? 为首的那人四下看了看,不解的嘟囔道:“幽月大人他们呢?” “阿笙,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方逐尘蹲在池南笙身前,抬头看着他时,眸光尽是害怕委屈。 “你别吓我。” 那个桶子没有声音了,南笙也不再在心里说话,他的真的害怕。 害怕未知的一切。 池南笙叹了口气:“阿尘,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说着,他将人拉到身侧坐着:“你别慌,我就是急需矿石,我体内有个东西。” “我那些武器,都是来自于它,可是那这些东西的前提是,需要有能量支持。” “我之前去矿山,就是去找矿心了,我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前几日天现异象,我担心会有危险。” “南笙”方逐尘立刻就慌了,心口慢慢揪成一团:“南笙,我” “别担心,现在没什么问题,只要现在不动它,就不会被发现。”池南笙轻笑着安慰道。 “南笙”方逐尘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抱的很紧,声音里有些许莫名的害怕:“南笙,我、我有事瞒着你。” “嗯?阿尘还能有什么事瞒着我?”池南笙笑道。 “我、我告诉你,你不可以生气,好不好?”方逐尘依旧紧紧的抱着不撒手,就仿佛他一撒手,池南笙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池南笙失笑:“那我要看是什么事了?” 方逐尘愕然愣了一下,手下力道又紧了几分,池南笙轻咳了一声:“阿尘,你勒着我了。” 方逐尘闻言慌忙松了手:“对不起,南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池南笙按住他慌张的双手,眉心微蹙:“阿尘,你到底怎么了?好好说,你别这样。” 方逐尘眸光闪了闪,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到底瞒我什么了?”池南笙追问道,语气也不是很好了,却依旧还是耐着性子的。 “你有白月光?还是有未婚妻?或者是有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了?” 方逐尘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眼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这些了乱七八糟的。” “南笙你不能冤枉我。”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池南笙皱眉:“除了这个,你还能瞒我什么?” “我”方逐尘欲言又止,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不该说的。 “你到底说不说?”池南笙生气了,方逐尘慌了。 “说,我说。” 他眨了眨眼,莫名的又开始了委屈,池南笙直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好好说话,别总整这没用的。” 方逐尘: “我、我能”说着,又没声音了。 池南笙一阵无语:“你能干嘛倒是说啊,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方逐尘: 第149章 坦白局(二) “我、我”方逐尘踌躇着,除了我就是我,直接给池南笙整破防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池南笙眉头紧紧皱起,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方逐尘。 方逐尘狠狠一闭眼,再次将人抱进怀中:“我能听到你的心里话。” !!! 池南笙睁大了眼睛,因为被他抱着,脖子顶着他的肩膀,微昂着头,张着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听到南笙你的心里话,还有”或许是说出来了,方逐尘反倒没了之前的紧张,轻声道。 “还有?”池南笙有些发懵:“还有什么?” “还有,你体内寄生的那个桶子。”方逐尘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将池南笙炸的头晕眼花。 他听到了什么? 阿尘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还知道统子? 不是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统子,你出来。】池南笙顾不上许多,直接将小黑屋开了条缝,将小系统吓了个半死。 【宿主啊,你疯了吗?快关上。】系统急得大喊。 【我是疯了!】池南笙也同样在心里怒吼:【你赶紧出来,方逐尘刚刚说他能听到我的心里话,还知道的你的存在,这什么鬼?】 【什么玩意儿?】系统也懵了:【不是,宿主我是不是幻听了?你刚刚说什么?】 池南笙: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系统也待不住了,直接从空间飘了出来,就落在方逐尘眼前,挥舞了半天小短手:【不对啊,他确实看不见我啊。】 “我看不到,能听到。”方逐尘突然出声。 【妈呀!】 “卧槽!” 池南笙一把将人推开,愕然的望着他:【统子,他真的听到你说话了。】 系统:【我看到了。】 池南笙:【不是,他为什么能听到啊?】 系统:【宿主,你弄错了一点情况,他不是能听到你心里话,他是能听到我们说话。】 池南笙眨了眨眼:【那我们现在说话他能听见?】 系统点点头:【能,你看他的眼神,他听的可认真了呢。】 池南笙: 方逐尘: 车厢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池南笙才缓缓开口:“你听见了?” 方逐尘乖巧的点头:“听到了。” 池南笙:“听到什么了?说说。” 方逐尘:“桶子说对了,我能听到你跟他说话。” 池南笙: 我次奥! “你真能听到?” “能。” 池南笙深吸口气,缓了好一会:“什么时候能听到的?” 方逐尘抿唇,嗫嚅了一会,才缓缓道:“一、一开始。” 池南笙:!!! “一开始?”池南笙惊了:“你再说一遍?” “一开始,你过来之后,我就能听见了。”方逐尘乖乖回道。 池南笙: 系统飘在一旁,用小短手戳了戳方逐尘:【宿主,我觉得他可能是被那雷劈的原因。】 方逐尘点头:“对,我也怀疑是因为被雷劈了,所以能听到你们的对话,因为在那之前,我并没有听到过原主的声音。” 一人一统: 系统:这突然被方逐尘接话,怎么感觉 怪怪的? 就,浑身发毛的感觉。 池南笙:“你还知道原主?”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池南笙?” “嗷,你说过了,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原主。” “你还知道什么?”池南笙被这信息冲的语无伦次,怔怔的望着方逐尘,这 太离谱了! 方逐尘还没说话,系统就在一旁接道:【宿主,你可知道你问了一句废话?】 都一开始就能听见了,还问知道什么? 那不是全都知道了吗? 方逐尘点头附和:“确实是废话。” 池南笙: “嘿,你还聊上了!?”池南笙被气笑了。 方逐尘缓缓勾了勾唇角,想笑又不敢笑,最终将笑憋了回去:“我早就想说了,怕你生气,一直不敢说。” 是的,他很早就想坦白了,可是因为害怕南笙生气,所以一直憋着。 每次听南笙跟系统说话,笑闹的时候,他就心痒痒的很。 池南笙扯了扯嘴角:“呵呵,你可真厉害,挺能憋啊。” 方逐尘干笑两声:“有没有可能,我憋的也很辛苦。” 【啊!】系统突然叫了一声,恍然道:【我说怎么有时候总觉得方逐尘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还有之前】 【我就说他不对劲,我就说嘛!】 【人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对别人有这么了解啊。】 【原来他真的能听到宿主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所以才能经常猜到宿主的想法。】 池南笙呵呵笑了笑,眼神幽幽的落在系统身上:“你才反应过来吗?” 系统: “所以,南笙不会生气的,是吗?”方逐尘缓缓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池南笙: 【我是不是该生个气?】 系统点头:【应该?】 【可我忘记生气了,怎么办?现在气不起来了。】池南笙回道。 系统:【要不我咬你一口,你借机发难?】 池南笙: 方逐尘: 方逐尘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两只手护着池南笙的肩膀:“南笙,桶子,我能听见的,你们当着我的面说借机发难,真的合适吗?” 一人一统: 第150章 南笙生气了,怎么哄? 马车内是死一般的安静,幽寒与幽月赶着马车,偶尔能听到车厢内传来一阵阵的响动,他们还以为 然而,响动却只有偶尔的几次,就是长久的安静。 俩人狐疑的对视了好几次,王爷和主子,到底在干嘛?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幽月幽寒拉停了马车:“王爷,主子,矿山到了。” 池南笙如梦初醒的从方逐尘身上起身,晃着神从马车上下来。 方逐尘见他这样子,快走了两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南笙别发呆了,会摔的。” 【还不是被你吓得。】系统没好气的说道。 方逐尘: “我没想吓他的。”方逐尘有些莫名的委屈。 系统呵了一声:【你没想吓他,可你吓到他了。】 方逐尘: “你给我劝劝呗。” 系统傲娇的将小脑袋一扭:【你自己惹得祸,你自己处理,我可劝不了。】 方逐尘看了看怀里的人,脸上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南笙怎么会被吓到呢?” 系统撇撇嘴,没再回他。 宿主是被吓到了吗? 你太小看他了。 他不过是社死了而已。 宿主之前跟自己讲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都被你悄咪咪的听了去,他不社死就怪了。 系统不回方逐尘了,方逐尘更急了,抱着池南笙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身后六个冤种,那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 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在跟谁说话? 主子不是没说话吗? 幽月看向幽寒:你去问问。 幽寒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 幽月:王爷喜欢使唤你。 幽寒:什么叫王爷喜欢使唤我?你会不会说话? 幽月:快去。 幽寒:要去你去,我可没这胆子。 终于,池南笙回神了,他没事人一样的从方逐尘身上下来,然后抬脚朝山里走去。 方逐尘:??? “南笙”方逐尘忙抬脚跟上:“你等等我。” 池南笙突然转身:“你站那。” 方逐尘顿住:“怎怎么了?” “站那,别动。”池南笙没回他,反而是冷声道:“不准跟来。” 方逐尘: 不准跟? 这怎么可以? “不行,我必须跟着,南笙,你别”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池南笙一挥手,一只庞然大物就落在他身前。 “小虎,拦住他。” “吼” 瞬间,震天的虎啸声响彻整个山头,方逐尘暗暗咽了咽口水,身后的暗卫也齐齐的后退一步。 首先,这是主子的宠物。 其次,这是主子的宠物。 前面,因为是主子的宠物,所以动不得。 后面,因为是主子的宠物,那就不是一般的老虎。 看看之前的狼群就知道了,这白虎 一巴掌估计就能呼死他们。 方逐尘苦着脸:“南笙,我错了,我你让我跟着好不好?” 池南笙冷哼一声:“你就在这待着,等我消气了就回来,不然” “可是”方逐尘还想说什么,并且还想抬脚,然而他一有动作,小虎便发出阵阵警告的低吼,吓得又将脚缩了回去。 见状,后面的幽寒与玄初相视一眼,幽寒盯着白虎,弱弱的出声:“主子,属下跟玄初陪您一起?” 池南笙眼神幽幽的落到他身上,吓得将唇瓣一咬,默默低下了头。 王爷这是干什么了? 为什么主子生这么大的气? 这还真是 第一次啊! 池南笙走了,留下方逐尘几个待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白虎在那虎视眈眈,众人没一个敢动的。 他们这么多人,倒也不是怕打不过。 而是 不敢动手啊。 方逐尘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余苦涩无限蔓延。 幽寒努了努嘴,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您怎么惹到主子了?” 玄初闻言,也接话问道:“是啊,主子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您做什么了?” 幽月玄珏:好大的狗胆,都敢问王爷了。 幽岚幽冥: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这一个个的,怎么? 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方逐尘叹了口气,视线依旧停留在池南笙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把怎么过去演练上百遍,就是不敢踏出第一步。 首先,白虎速度与力量本就恐怖,何况这只白虎还是被南笙改造过的,他可是亲耳听到南笙说,能与玄觞正面打一场的,目前只有白虎。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他不弱,但肯定打不过玄觞。 所以,他不敢赌。 “玄初。”方逐尘轻声喊道。 “属下在。”玄初亦轻声回应。 “你动一动。”方逐尘淡淡道。 玄初: 王爷,您这就多少有点过分了。 然而,玄初还没动呢,白虎就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吼,甚至往前迈了一步,眸子死死的瞪着玄初。 玄初绷紧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他没动,真没动。 方逐尘: 白虎真的能听懂人话!!! 之前看南笙跟狼群对话,他还以为只能听懂南笙的话呢? 这怎么办? 几人屏住呼吸,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白虎,一眨不眨的,看得那叫一个认真。 几人就这么与白虎对峙着,许是站的久了,方逐尘忍不住动了动,还没动完全呢,白虎就出声警告了。 然而过了没多久,白虎自己先趴下了。 众人: 还能这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这是? 可是,当他们将视线对上白虎那如拳头一般的眼睛时,纵使他们有万般的不满,最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幽寒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忍不住苦哈哈的开口道:“王爷,您到底怎么惹主子生气了?” 主子竟然连白虎都放出来了啊! 这,太离谱了! “你闭嘴!”方逐尘黑着脸,冷声吼道。 怎么惹南笙生气了,他也想知道怎么惹的! 南笙不是没生气吗? 怎么就突然又生气了呢? 所以,谁能告诉他,他现在该怎么办? 又要怎么哄? 从哪里哄起嘛 这钝刀子割肉的感觉,让他抓心挠肝般难受。 好歹给个准话嘛,别人判死刑,也得有个罪名啊。 第151章 再劈一次 【宿主,矿心在里面,能量不是很强,先拿了勉强用用应该差不多。】 系统很明智的不再提及半个字,首先,它需要能量,不管发生了什么,它都得先搞点能量才行。 至于刚刚将它吓个半死的动静,它已经监测过了,之前确实有很大的能量波动,但不是主脑的。 所以现在它也算是小小的安了心,先搞能量才是大事。 池南笙自然听到了系统的话,也朝着它指明的方向前进,可是,他依旧想不明白。 “统子,阿尘他怎么可能会听到我跟你的对话呢?” 这 他真的服了! 说着,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有没有可能,他喜欢我就是因为能听到我跟你的对话,然后好奇” “所以,他才会突然喜欢上我。” “我就说他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原来是从一开始就暗戳戳的听着这一切。” 池南笙越说越觉得离谱,越说越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 怎么气不起来呢? 系统撇撇嘴:【宿主,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开始寻死的时候?】 池南笙有些迷茫:“嗯?” 准确的讲,是他还没从这个冲击下回过来神。 “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你之前不是总寻死吗?】系统飘到池南笙眼前。 【第一次,投湖,那个幽月很快就赶来了。】 【后面你又想拿刀自杀,方逐尘回来把床头的刀还是剑来着?拿走了。】 【然后你又玩刺杀,人家都不带鸟你的。】 【还有还有,撞墙!】 【所以你的种种作死行为,方逐尘都知道,所以他才总是能快你一步】 池南笙: 作死还不是很社死。 最让他社死的是 啊啊啊啊!!!! “不是,他怎么能听到我们对话呢?你不是系统吗?你给我把这玩意儿搞掉。” 这能听到对话还怎么玩? 他以后还不能在心里嘀咕了呗? 系统摊了摊手:【宿主,这个我无能为力。】 “不是,你怎么能无能为力呢?”这太离谱了,他真的要疯了。 【他应该是被雷劈了才会这样,所以】系统见池南笙似乎真的很介意这个,想了想说道。 “所以什么?”池南笙问道。 系统:【要不我们再让他劈一次,或许这个能力就没了。】 池南笙: “那要是没用呢?” 系统噎住了:【没用没用就没用呗。】 【被雷劈一下应该死不了,他之前不是也,没死嘛。】系统满不在乎的说道。 池南笙瞬间黑了脸:“要不你先试试,被雷劈了会不会死?” 系统: 【你看你看,你又舍不得,那你问个球球啊。】 池南笙:“换个法子。” 系统:【没有法子。】 池南笙:“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系统:【你到底怕啥嘛,他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又不是能听见心声,怕个der啊。】 闻言,池南笙有些愕然:“只能听见我们的对话?” 【对啊,我试过了,我不说出来的时候,他听不见,而且,他能听到的范围也是有限的,跟我离开你的范围一样。】系统说道。 “真的?” 【真的。】系统有些无奈了:【你不信等会回去试试嘛。】 【好啦,我们先去拿矿心,反正都暴露了,直接上钻机,懒得费力了。】 池南笙迷迷瞪瞪的开始再次前进,如果只是能听见对话,这个 好像也不是这么难接受? 不行,等会回去还得试试。 “啊!” 走着走着,池南笙突然怪叫一声,将坐在他肩膀上的系统吓一咯噔。 【宿主你又发什么颠?】 “我想起来了,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不对不对,是我离开被方逐尘找到的时候,我明明隐身了,他却能准确的抓住我,就是因为听见我跟你说话了。” 池南笙突然就想通了,以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都想明白了。 亏他还以为是阿尘有多了解自己,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搞半天,全是外挂啊。 系统: 【你还在纠结这个啊宿主,我们先去拿矿心,我求求你了。】系统第一次觉得自己头疼,真的服气了。 池南笙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先去拿矿心,等会回去的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走,在哪里?” 系统调出一块光幕,右上方一出地方闪着一个红点。 半个小时后,池南笙走近矿洞,守在洞口的暗卫们够着脖子朝后面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们的王爷出现。 几人狐疑的对视几眼,怎么回事? 怎么就主子一个人? 王爷他们呢? 见状,一个暗卫匆匆追了进来:“主子。” 池南笙停下,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属下想问问,王爷他们怎么没一起来?”按理说,王爷是绝对不可能让主子一个人的。 池南笙摆了摆手:“他们有别的事,你去外面守着,我很快出来。” “是。”暗卫也不敢多问,应声便退了出去,心里忍不住嘀咕,王爷有事,玄初大人呢?幽寒大人呢? 平时主子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行过啊。 池南笙顺着已经开采出来的矿洞一路前行,一直走到快到尽头时,统子突然要求转向。 池南笙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墙壁:“你能不能有一次不让我开山蹚水?” 系统默默的飘在一旁:【宿主,这真的不能怪我。】 谁让他们总是挖不准方向呢? 【不过,这次不远,没有上次那么远,而且,我们直接用钻机嘛,不用手挖了。】 上次是因为做贼,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用。 【宿主这次应该最多就是个陨石,不过也够用了,我再升一两级,就能拿炸药拿炮了。】 虽然不是很确定,可 说不定嘛,说不定,就说明有可能,虽然有点小。 然而,池南笙对系统的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炸药。 他可以用手雷啊,这不是一样嘛? 为什么非要自己挖呢? 第152章 陆世泽来了 ————另一边。 方逐尘此时都有些站不住了,就更别说幽月幽寒他们了。 一夜了,南笙还没回来。 不会又走了? 再不回来,他真的要等不住了。 可是 南笙说过,他会回来的。 自己应该相信他的,是吗? 幽寒苦着脸,看着那假寐的白虎,心头一阵无奈。 这白虎,绝对成精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它明明闭着眼睛,可是每次他们想动一动,就哪怕是换个姿势,它那拳头大的眼睛腾的就睁开了。 那看着他的样子,活像能一口吞了自己。 “小、小虎”方逐尘试探着开口,别的法子行不通,要不谈判试试? 听到方逐尘的声音,白虎眸子陡然睁开,方逐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正的,虎视眈眈。 “南笙一夜都没回来了,我我去看看?”方逐尘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白虎却根本不理会他,眸中闪过很明显的嫌弃之色,然后又将脑袋俯到自己的爪子上。 方逐尘: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小虎,你要是再不让,我真的动手了。” 他真的等不住了,南笙离开太久了。 虽然矿洞那边也有暗卫,可是 南笙如果要走,那些暗卫怎么可能拦得住? 估计,他们根本都不敢拦。 突然,他又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给他们下的令了。 然而,当他话音一落,本来趴着的白虎再次睁开了眼睛,并且缓缓起身,如果仔细看,甚至能感觉到它似乎在嘲笑。 方逐尘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莫名的,他感觉有些讪讪,他竟然在一只老虎身上,看到了鄙视 这个被鄙视的对象,还是自己 “小虎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方逐尘怂了,是的,他怂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不敢。 他根本就不敢动手。 南笙本来生气了,自己要是再跟白虎动手,若真的伤了虎,这个罪,估计就真难平了。 白虎一步步朝着方逐尘靠近,方逐尘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你别再往前了,你再往前我真动手了。” 他虽然不敢伤白虎,可也不能站着等死? “呼”白虎低低的发出一声鼻息,乍一听就活像是在冷笑。 身后的幽月幽寒他们也慌了,不是? “我的王爷啊,您干点啥不好,你招惹虎爷干嘛啊?” 他们到底要不要打? 打了,又会怎么样? 方逐尘: 就在这时,一道很不合时宜,却又生生救了他们一命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哟!这么大的老虎?” 众人齐刷刷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白色身影立在左边不远处。 同样望过去的,还有白虎。 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 “陆丞相?”幽寒讶异出声,语气中莫名的有些感激。 恩人啊,来的真是时候。 “陆世泽?”方逐尘也惊讶出声,他怎么来这里了? 是父皇派来的吗? 不过,来的挺是时候的。 陆世泽被老虎的眼神吓的往后一缩,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也迅速将他护在了身后,朝着白虎拔剑而立。 “吼”白虎缓缓转身,庞大的身躯将方逐尘挡了个严严实实,一副保护的姿态。 方逐尘倒是没感觉出什么,但是,他感受到了白虎似乎有点生气了,出于好心,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陆世泽,本王劝你,让他们把剑放下。”边说,边悄悄的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身后的暗卫见状,幽寒带头,也纷纷席地而坐,没发出半点声音。 但是,他们没发出声音白虎就不知道吗? 不,只是它懒得管他们罢了。 主人说了,不能伤人,更不能随随便便咬人,主人身边的人,都是它要保护的,所以,现在应该先对付这个不速之客,而不是盯着这个它看着碍眼的人。 陆世泽不理解,但是照做了,拍了拍两个侍卫的肩膀,示意他们把剑收了。 随后见老虎也并没有要攻击的样子,才缓缓从俩人身后探出头:“呵呵尘王殿下,您这是干嘛呢?” 方逐尘呵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呢还是嘲笑自己 “看不出来吗?被拦路了。” 陆世泽悄咪咪的看了看虎视眈眈的白虎,这是被拦路吗? “臣怎么觉得这老虎是在保护你们呢?” 方逐尘闻言顿了顿,保护? 他抬头看着那大屁股,若是这样说,好像是有点像啊? “幽寒,你看小虎是不是在保护本王?” 幽寒: “王爷,您可真敢想。” 方逐尘: 众人: 幽寒厉害了啊,敢这样跟王爷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父皇派你来的?”方逐尘懒得跟幽寒计较,转而问道。 陆世泽见这老虎并没有攻击的倾向,又见幽寒他们都坐下了,自己也随着坐下,并且还扒拉着两个侍卫一同坐下。 “殿下,您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臣,就说臣是被皇上派来的行不行?”陆世泽叹了口气,听他那语气,似乎透着几分无奈。 “您这样,搞得好像臣是皇上探子一样,这样不好,不好。” “那你为何出现在此?”方逐尘问道。 “殿下可真健忘啊。”陆世泽哼笑着:“殿下上次派人凑了臣一顿,这顿打,臣总不能白挨了,总得要个说法不是?” “本王派人打你?”方逐尘一时没记起来,“本王何时派人打你了?” 身后的幽月: 幸好,自己当时蒙面了,这陆丞相应该不知道是谁。 “殿下这记性可真是”陆世泽嗤笑一声,随后视线落在那群暗卫身后。 幽月幽寒自己认识,应该不是他们。 幽岚幽冥最近都没在方逐尘身边,应该也不是。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玄珏玄初身上—— 第153章 南笙出事了 麒麟卫,很有可能。 就麒麟卫喜欢蒙面,如果说为了掩饰一下,换成黑巾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 如果是麒麟卫,这就有点难搞了。 打不过啊! 所以,怎么办呢? 要不 算了? 可自己千里迢迢的追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出口气吗? 要不自己动手? 师傅知道会不会揍自己? 哎呀 这怎么就那么麻烦呢? 然而,当他将在场众人看全之后,突然想起来,少了一个人!!! 他家公子呢? “尘王殿下,池公子呢?你们怎么全在这里?”陆世泽突然高声质问道。 “你们将公子弄哪去了?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方逐尘狐疑的转头,见被白虎挡住了视线,又往一旁挪了挪:“你叫南笙什么?公子?你是罗刹殿的人?” 陆世泽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完了! 气昏头了! 不过,问题不大,师傅已经自己过来了,公子迟早也得知道。 至于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不在乎这破丞相之位,一点都不好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烦死了都。 要不是自己借着被方逐尘打一顿告伤假,估计这次都跑不出来。 “看不出来啊,陆丞相竟然是罗刹殿的人。”方逐尘讥讽道:“本王还真是小看了这罗刹殿,竟然能混进朝堂,高居丞相之位。” 陆世泽闻言嗤笑:“臣在翰林院默默无闻的待了五年之久,殿下是半点不提啊。” “你进朝堂,是为了南笙?”方逐尘问道。 陆世泽挑眉:“怎么?殿下遇上我师傅了?” “本王没见到,南笙见了。”方逐尘有些无奈,这还是在幽寒嘴里听来的,不然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平时睡觉,也没睡这般死过啊? 有人拦车,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 “那公子他”陆世泽激动的差点站起来,最终在白虎的威慑下,默默坐了回去。 “你去告诉你师父,南笙不可能认她的,让她别再来骚扰南笙,不然”方逐尘眉心蹙了蹙,语气也冷了几分。 “本王不介意与罗刹殿清算一下陆丞相的事。” 陆世泽: “嘿!”陆世泽气笑了:“殿下,臣虽然是江湖人,可臣在朝中,不管是哪个职位,都不曾做过不利于朝堂之事?” “况且我家公子如今跟了殿下,我就更不可能有非分之想了。” 方逐尘缓缓抬眸,视线沉沉落到陆世泽身上:“但凡不是因为这个,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陆世泽: 话题,就这么被聊死了,白虎牢牢的锁定着陆世泽,可却也不曾落下方逐尘他们。 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那警告意味十足的低吼声就会钻进他们耳中,让他们浑身发毛。 一直到太阳升的老高了,众人依旧在各自的地方一动不动,方逐尘的耐心已经彻底见底了,他等不了了,一会都等不了了。 然而,他还没开始有动作。 ‘轰,嘭’一声震天的爆炸声自远处山头上传来,坐在地上的他们,只觉得大地都颤了颤。 “南笙!” 方逐尘瞬间就站了起来,南笙用手雷了,他出事了? “主子!”暗卫们也瞬间起身。 “啊???”陆世泽听到他们的声音,也急了。 “你们说什么?公子?公子怎么了?” 方逐尘他们动,白虎还没什么反应,陆世泽一动,白虎瞬间就伏低了身子。 “白虎,快,带我去找南笙,他出事了。”方逐尘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抬手拍了拍白虎的屁股,轻功运转到极致,朝着那山头冲去。 幽寒玄初他们紧随其后,被拍了屁股的白虎愣了一瞬,随后也撒开腿追了上去,没一会就追上了疾行的方逐尘。 山上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方逐尘听的心急如焚,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吼”白虎冲着方逐尘低吼着,方逐尘一时不知道它的意思,并没有搭理它。 白虎:这怕不是傻子? 就这速度还想着救主人呢? 主人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废物? “吼”又是一声,方逐尘在树影间腾挪着,低头看了眼跑的无比轻松的白虎,一时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平衡。 南笙到底给这白虎用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不给自己用一点? 他引以为傲的轻功,竟然跑不过一只老虎 见他一直无动于衷,白虎怒了,直接冲到方逐尘前面,一爪子拍掉了他下一步要落脚的树。 等他往下落的时候,白虎纵身一跃,直接将人接住,转身直接朝山头掠去,只几个起落间,就看不到身影了。 身后追着的众人:??? 幽寒:“刚刚白虎是驮着王爷走了?” 幽月:“是。” 玄珏玄初也忍不住眨了眨眼,这速度 成精了? 幽岚幽冥相视一眼:我们这段时间,似乎错过了好多好多 最后追上来的陆世泽:“嗯?你们王爷呢?人呢?” 众人: “追!” 幽寒挥了挥手,一群冤种再次踏上了追逐之旅。 爆炸声渐渐停歇,还有另一群冤种,刚刚从石堆里爬出来。 “呸!呸呸” “噗” “噗” “这怎么回事?这山怎么塌了?”守在洞口的暗卫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不对,主子还在里面!”突然,有人终于从蒙圈中回过神来,大喊一声后,丢了佩刀开始搬石头,挖土。 众人也皆被这一句喊回了神,纷纷开始照做。 可是,原本的洞口早已经被埋的严严实实,尽管他们再怎么,都是杯水车薪之感。 “快点啊,主子还在里面,快挖。”有人急得大喊,手下也很快,可是几乎等于没干,眼前的山石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反而,他们挖一点,上面的就往下掉,用内力轰,那些泥土越轰越紧。 “那边,那边棚子里应该有锄头,我去找找。”有人说道。 “快点快点。” 第154章 宿主你好真实 【宿主,你没事?】系统没有实体,除了池南笙,其他人与物体都看不见它,也碰不着它。 “咳咳”池南笙拨开身上的泥土,“还活着,死不了。” 【哼!】系统撇嘴:【我说过不能炸不能炸,你偏要炸,好了,这半个山头都让你干塌了。】 “你就说你拿没拿到那陨石?”池南笙白了它一眼,有些气闷。 统子:【拿了啊,我还拿了很多材质不错的矿石,勉强也能用一用,积少成多嘛。】 池南笙:“那不就结了?我特么自己挖,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系统:【那请问宿主,您现在要准备出去吗?】 池南笙转头看了看四周:“闷死算了。” 不想出去了。 【好啊。】系统往泥堆上一躺:【只要宿主舍得,我无所谓的哦。】 池南笙: 他也往身后的泥堆上躺了下去,看着屁大的空间发呆。 这要是以前,还真的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现在 好像不是很喜欢了,也,舍不得了。 好久,没有过想求生,想从绝境中出去的感觉了。 “统子,你说阿尘这算欺骗吗?”池南笙呆呆的望着头顶,偶尔还会有点泥屑从上面扑簌簌落下。 系统也同样看着上面,听到池南笙的话,眼珠子转了转,瞬间便明白他到底是想问什么了。 【那宿主觉得,方逐尘是在骗你吗?】 “我不知道,所以问你,算不算欺骗。”池南笙回道。 系统点点头:【行,那我换一个方式问。】 【方逐尘有没有因为这个,伤害过你?】 “没有。” 【那宿主觉得,是他刻意想听的吗?】系统又问。 池南笙想了想:“应该不算?” 系统无声的笑了笑:【宿主,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震惊之后,我在想什么吗?】 池南笙转头看它,有些好奇:“什么?” 【我想的是,方逐尘的内心,他的接受能力,很强。】系统笑道:【还有他的性格,他的方方面面,真的都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池南笙皱眉,阿尘是很好,可是 为什么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呢? 【这样跟宿主说,我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方逐尘,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能帮我留下宿主,后来】 【当然,我不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就像宿主说的,宿主不喜欢他的身份,我同样也不喜欢,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能困在那个皇宫。】 【待在他身边,有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糟心事。】 【而我则是想出去玩,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说着,系统顿了顿,转头看向池南笙:【所以,我不喜欢,这样会让我有一种,从这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的感觉。】 【可是,他真的好的过分了宿主。】 【正常人在碰上读心术,还听到了夺舍重生,还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宿主体内有一个怪物。】 【在这种情况下,换成宿主,宿主会怎么做?】 “绑了,烧了。”池南笙突然发笑,是啊,可不就是怪物吗? 【哈哈宿主你好真实。】系统也笑出了声,一会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都很清楚,一开始,方逐尘或许只是因为宿主是丞相府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宿主接收到的记忆,所以才会对我们这么容忍。】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我们,不是吗?】 池南笙看着这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奶娃娃,第一次觉得,原来,真的会有人能从内由外的了解自己。 系统朝他甜甜一笑,天真无邪:【其实宿主都清楚,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说出来的人而已,所以,现在宿主还生气吗?】 “我本来就没生气啊。”池南笙笑道。 【也是,宿主要是真生气了,可不会悄咪咪的让小虎保护他们。】系统贱兮兮的说道。 “行了,正经不过三秒。”池南笙无奈的说道,“吸收的怎么样了?施舍一下,出去了。” 再不出去,那个傻子估计要急死了。 【啧啧啧~】系统嫌弃的咂咂嘴:【行了,带宿主出去的能量还是够的,走。】 系统回到池南笙体内,随后一团淡绿色的光幕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宿主,去那颗大石头上借点力,轰个缺出来。】 池南笙转头看向身侧不远处,依言照做,内力运转,一脚踏在石头上,掌心朝上,内力瞬间倾泻而出,整个人朝着头顶冲了上去。 ‘轰’一声,池南笙毫发无伤的从下面上来,站在山顶的他,看着下方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有些发懵。 【统子,我是不是把他们全埋了?】 系统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呢?这半个山头都塌了啊宿主。】 “南笙!”方逐尘在另一边,池南笙听见声音,池南笙才转身看去,刚转过身就被方逐尘拥进了怀中。 紧随而至的,还有白虎与幽寒他们。 还有在另一面正赶来的陆世泽与其他暗卫。 幽寒见状,默默给幽月使了个眼色,又拉了拉玄初的衣袖。 所以,刚爬到一半的陆世泽,就被下来的玄珏玄初一人一边又给架了下去。 “喂喂喂,你们放开我” “陆丞相,现在的你,很多余。”玄初淡淡的说道,视线缓缓落在陆世泽的两个侍卫身上,后者默默低下了头。 “南笙,你吓死我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方逐尘边说,边上下检查着,眼眶通红,语气微颤。 “我没事。”池南笙将人摁住,静静的看着他,又伸手拭去他脸上的脏污:“你看你的手,脏死了。” 说着,他从空间拿出一壶茶,给他清洗着,明明那么爱干净,竟然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方逐尘垂着眸,任由他拨弄着,眸中蓄满的泪水终于还是缓缓滑落,嗫嚅道:“南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我害怕。” “我没生气啊。”池南笙轻笑:“你害怕什么?你不应该是最清楚我实力的吗?一座山而已,怎么可能困住我?” 方逐尘依旧心有余悸的望着他:“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害怕。” 第155章 喜提一个月 “我害怕你不要我了,害怕你又突然消失了,害怕”你不出来了。 “怎么?又怕我寻死啊?”池南笙失笑:“我有牵挂了,不想死了。” 闻言,方逐尘破涕而笑,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真的吗?那南笙是不是原谅我了?” “我没生气,原谅什么?”他嘴角缓缓牵起了一抹弧度,带着几分恶趣味: “不过不生气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啊?”方逐尘愕然,莫名的有些心慌:“那南笙想如何?” 池南笙:“回去后,半个月不准进房间。” 方逐尘:“啊?那我睡哪里?” “你爱睡哪睡哪去。” 方逐尘: “不要半个月好不好?”他缓缓竖起三根手指:“三天行不行?” 池南笙淡淡的笑着,淡淡的开口:“一个月。” 方逐尘: “啊!!!不可以,南笙怎么可以这样加?”方逐尘直接破防了:“十天,不能再久了。” 池南笙静静的望着,笑意极浅:“两” “好好好,一个月,一个月,别加了,不能加了南笙”方逐尘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能再变了。”怎么还有这样的? 怎么可以这样? 讨价还价是这样的吗? “行了,你记住了就行。” 池南笙拉开他的手,俯身摸了摸脚边安安静静的白虎:“小虎真乖,饿了没?那边林子有吃的,你自己去抓,好不好?” “吼”白虎低低的应声,点了点它的大脑袋。 “去。”池南笙拍了拍他的脖子处,白虎瞬间就冲了出去,看那兴奋的样子,就知道憋了很久了。 “南笙”等白虎离开,方逐尘弱弱的出声,一个月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再说再加。”池南笙不留半分情面的说道。 方逐尘: “呵呵不说,不说了。”再加,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去小虎那里,等它打猎物,我们也能蹭点吃的,吃完去西面,那边还有一个。” 池南笙转身朝下面走去,边走边说道。 方逐尘跟在身后,一脸苦涩。 ———— 众人很快找了一处空地,幽寒他们负责生火,有一部分暗卫则是跟在小虎屁股后面捡小动物。 方逐尘在池南笙这里拿了套外衫,正在换。 至于陆世泽三人,则是被排挤到另一边,眼巴巴的望着池南笙。 没一会,火堆旁就已经堆了老高了。 “小虎。”池南笙高喊一声,远处很快传来白虎的吼声。 “别抓了,你吃饱了就自己玩去,别再抓了。” 又是一声虎啸传来,场面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幽寒咽了咽口水:“主子,小虎是不是成精了?” 池南笙抬眸看他:“差不多,它应该比你聪明。” 幽寒: 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主子,你刚刚怎么出来的?”玄初问道。 池南笙:“就这么出来的啊。” 玄初: 这天没法聊,聊不了一点。 方逐尘换好衣服过来,刚坐下,手还没伸出来就收到了池南笙警告的眼神,默默的将手缩了回去。 “南笙”他委委屈屈的喊着。 “你别装了,你这么多属下在呢,也不害臊。”池南笙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别逼我揍你。” 方逐尘视线缓缓扫过那群暗卫,后者齐刷刷的低下了头,幽寒带头拿起一只兔子离开,然后是幽月,玄珏,玄初,幽岚,幽冥 没一会,人就走了个干净。 池南笙: “南笙,我在他们面前,早就没了威严了,不过,他们不敢笑。”方逐尘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你还挺骄傲。”池南笙无语。 “没有骄傲,是自豪,因为南笙是我的。”方逐尘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却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池南笙起身走了。 方逐尘: 唉 看来还是生气的。 可是,生气可以打他,骂他,为什么要一个月不准回房睡啊!!!??? 这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方逐尘瞬间黑着脸看了过去,不是陆世泽还有谁? “陆世泽,你怎么还没走?” 陆世泽耸了耸肩:“这山是尘王殿下的吗?我为什么要走?” 方逐尘嗤笑:“这山还真是本王的,你有意见?” 陆世泽: 忘了,这家伙是王爷。 “我累了,走不动了。”陆世泽双手背在身后,往树上一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方逐尘冷笑一声:“你不是来帮你师傅认南笙的吗?坐那么远做什么?” 陆世泽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以前怎么不知道,这方逐尘这么损?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悄悄看了眼那边仿佛没听见的池南笙,公子真的不会认师傅吗? 可是 为什么呢? 自己八岁就跟着师傅,师傅有多想公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师傅好不容易收回了权利,真正掌控了罗刹殿,可以将公子接回去了,为什么公子会这般抵触呢? 想着,他缓缓直起身子,犹豫着,要不 去问问? “阿尘,你把那个架子立起来。”池南笙将弄好的几个木架往旁边踢了踢,方逐尘忙起身过来。 “是立到那些火堆上吗?” “嗯,等幽寒他们处理完内脏皮毛,就可以直接烤了。” “好。” ———— “公子”陆世泽起身来到池南笙身边,池南笙转头看了他一眼,礼貌的扯了扯嘴角。 “陆丞相还是唤我池南笙。” 第156章 陆世泽的苦 陆世泽无奈的笑了笑:“想必公子都已经知道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池南笙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果陆丞相是因为你师傅来的,还请陆丞相免开尊口。” “我知道公子这些年不容易,可是公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陆世泽脸色不是很好,对于池南笙的疏离,他不是很能理解。 “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池南笙不想多说,直接拎着两个木架走向正忙活的方逐尘。 “阿尘,这还有两个。” “嗯。”方逐尘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还顺手将一块平滑的石头踢到了池南笙身下:“坐下休息一下,等幽寒他们回来做。” “嗯。”池南笙点点头,坐下后,便垂头看着地面,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陆世泽见他这般做派,心中莫名的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公子,您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恨师傅?” “我知道你之前过得很苦,也知道你在丞相府中受到的不公,可你有没有想过,师傅她过得也很难,难的不只有你一个人。” “呵、呵呵” 听到这话,池南笙突然缓缓抬眸,低低的发笑,落在陆世泽身上的眸光,冰冷,凉薄,杀机盎然。 陆世泽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饿狼盯上了一般,心底一阵阵发寒。 【完了完了】系统默默落到了方逐尘身上,方逐尘看不见,但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诧异的看向池南笙。 虽然没问出声,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方逐尘方逐尘,我在你肩膀上,你看着点宿主,他是真的生气了。】 方逐尘:??? 他好想问,南笙为什么会生气,可是因为陆世泽在场,他最终还是憋了回去,默默来到池南笙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 “南笙,别生气。”说着,视线陡然变得凌厉,如刀一般射向那边发懵的陆世泽。 “不想死就滚。” 陆世泽亦同样脸色一沉,他好好说话,真把他当软柿子了吗? “尘王殿下,这是公子的私事,还希望尘王不要过多干预。” 若说之前面对方逐尘时,他是一副文人做派,可现在,他浑身的气势竟是半点不输于此时的方逐尘。 “陆世泽!闭嘴!”方逐尘咬牙冷喝一声,手中不断的安抚着池南笙的情绪,可是,似乎并没有太多用处。 反而是池南笙抬手拍了拍方逐尘的手背,嘴角的弧度愈发的邪肆:“让他说。” “公子,我八岁就跟着师傅,师傅有多想你,多爱你,我最清楚不过了。”陆世泽闻言,便倒豆子一般将一切说了出来。 “我刚刚成年,成人礼都没过,就被师傅派来了这京城,我喜欢学武,可是师傅却逼着我学四书五经,学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 “成人礼那天,我被师傅送到了城门口,她让我去丞相谋个谋士的身份,好保护公子,可是师傅错了,那林启钧就是个没脑子的,他以貌取人。” “他觉得我年纪太小,不管我怎么说,都没用。” “我只能换了法子,找上了翰林院院士,进了翰林院,五年,我在里面呆了整整五年,五年内,我拉帮结派,只为将林启钧拉下马,白天做人,晚上做贼,这不人不鬼的日子我过了这么多年。” 说着,陆世泽还讥讽的笑开,冲着脸色黑沉的池南笙问道:“公子可知道,为何师傅会让我过来吗?” “那是因为,师傅身边没有能站上这庙堂之人,师傅会将我带回去,就是想将我培养成一个能当官的料,能走进京城,能将公子你带回去的人。” 他嗤笑着:“说白了,我就是因为公子,所以才活到了现在。” “可我不愿意。”突然,他大吼一声,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些尔虞我诈,不喜欢做官,不喜欢带着假面的日子。” “公子可知我有多羡慕你?有人时时刻刻的惦记,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死了都不会有人收尸的工具。” 他在京城这些年,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自己都记不清了。 哪怕他混的只是个闲职。 “你苦,可是我们也并不好过,师傅更是每日都活在刀光剑影中,一步踏错便会是无间地狱。” “如今朝局已定,师傅也夺回了属于她的一切,她可以接公子回去了,我不理解,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最后一句,陆世泽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从跟着师傅起,就想着师傅能有一日将自己当家人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而他努力了一辈子都换不来的东西,却是池南笙唾手可得的,偏偏,他弃之敝履。 “呵是吗?” 一道淡淡的嗤笑响起,方逐尘只觉手中突然一空,池南笙瞬间便出现在了陆世泽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唔” 陆世泽看着突然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身前的人,眸中盛满了不可思议。 “听你说这么多,你还挺委屈的,是吗?”池南笙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冷入骨髓:“陆丞相现在,是在用道德来绑架我吗?还是站在那制高点审判我?” 池南笙手下无意识的用力,陆世泽脸色涨红,呼吸已经极为困难,然而池南笙却并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首先,你的苦,你师傅的苦,你们罗刹殿又到底有多苦,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我造成的。” “而我经历的所有,都是你师傅造成的,懂吗?” “南笙”方逐尘看着浑身杀气四溢的池南笙,有些担心他又像上次一样,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南笙别生气,缓一缓好不好?你别吓我。” 池南笙转眸看他,微红的眸光中划过一丝温柔,再次看向陆世泽时,杀气很明显的少了许多。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师傅,包括你,还有那什么狗屁罗刹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再让我看见你们,那便是竖着来,横着回。” “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话落间,陆世泽直接被甩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几乎能把肺咳出来。 第157章 他打我,他还气上了 【呼我滴娘诶,宿主您没发疯啊?】系统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可给我吓够呛。】 方逐尘也默默的点头,他也吓到了。 池南笙并没有接系统的话,他沉沉的看了远处的陆世泽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方逐尘也没说话,系统见状,同样默默闭上了嘴巴,坐在了方逐尘的肩上。 一直到池南笙再次睁开眼睛,幽寒他们也闹哄哄的回来之后,俩人才如同没事人一般朝着挥退那边走去。 等他们离开,陆世泽的两个侍卫才敢上去扶人。 “公子,您没事?”一个侍卫扶起陆世泽问道。 陆世泽摇摇头,狠狠的啐了一口浊气,“没事。” 他知道公子现在变厉害了,可是没想过竟然会进步这么快。 刚刚 就真的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扼住了喉管。 阎王殿前走一遭,那一瞬间,他倒是似乎通透了许多。 公子说的没错,他的苦,师傅的苦,都不是公子造成的。 既然公子不喜欢自己提这些事,那他就不提嘛,先跟着公子才是要紧事。 况且,平心而论,他也不想提这些事,可是师傅的命令,他也违不得。 看着那边和谐的氛围,低声笑语,他突然在想,如果将自己换成公子,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都说要设身处地,以己度人,可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做到呢? 幽寒边忙活手里的事,边不停的回头看向站在远处的三人,这陆丞相,似乎是被打了? 他干嘛了? 跟王爷抢主子吗? 好大的狗胆! 想着,看向陆世泽的眼神中就染上了几分嫌弃,还有鄙夷。 他将穿好的动物交给幽月,悄咪咪的凑过去说道:“你看陆世泽,好像是被揍了,他是不是看上我们主子了,被王爷揍的?” 幽月: “你能不能想点正事?”整日就盯着王爷和主子,你能不能看看自己,想想我? “我怎么就不想正事了?”幽寒瞪他一眼:“王爷和主子的事,不是正事吗?” “你敢不敢大点声说?” 幽月气的一巴掌落在他头上:“不开窍的,闭上你那不把门的嘴,做你的事。” “嘶”幽寒被打的一愣,随后蹭的一下起身,怒声道:“幽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有事没事总打我作甚?” 幽月: 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齐刷刷的盯着他—— 幽寒: 幽月起身离开,懒得理会这个傻子。 其他人倒是没看出什么,毕竟平常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倒是玄珏玄初俩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无奈。 替幽月无奈。 遇上这么个木头,幽月也不知道暗自里受了多少气。 方逐尘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转头看池南笙一眼,想开口问什么,又总是被卡在喉间。 系统就更不用说了,宿主情绪不对,它早就缩回空间,去吸收属于它的饭了。 时间过得很快,肉香也在慢慢弥漫着这一片山头,池南笙将拿出来的调料分了一部分下去,让他们自己加,自己烤。 他自己,则是拿了两只肥兔子,不声不响的烤着,思绪渐渐飘远———— “你有没有想过,师傅她过得也很难,难的不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很痛苦吗?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苦?” “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的脸,对你笑,夸你棒的时候,我有多痛苦吗?” “你不过就是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叫我义父?” “你生来便是个错误,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何?亲手杀了自己爸妈的感觉,很不错?” “你体会到了吗?亲眼看着他们死在自己刀下,倒在自己面前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恨吗?想杀了我吗?” “可惜啊,你做不到,你就是个废物,生来就只是个废物,一个被人抛弃,任人蹂躏的废物。” “废物!” “废物!” “废物!” “哈哈” ———— 【宿主,你醒醒,别想了!快醒醒!】 【宿主!!!】 “南笙” “阿笙” 陡然的暴喝将池南笙惊醒,一阵阵糊味钻入鼻腔,方逐尘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转头看向方逐尘,猩红的眸子中杀机四溢,将方逐尘狠狠吓了一跳。 “南笙,你怎么了?别吓我。”方逐尘试探的伸手,想要触碰池南笙,却被池南笙起身躲了过去。 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这一幕,直到糊味愈发的浓郁,幽月轻咳一声,才将众人唤回了神。 “南笙”方逐尘看着自己捞空的手,一时有些发愣。 “我没事,我去找一下小虎,你把这兔子吃了。”池南笙强行拉回思绪,将手中的两只兔子塞到了方逐尘手中,便匆匆离开朝着林子里走去。 方逐尘抓着兔子起身,想追上去,却最终没能迈出脚步,只是待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其余人都默默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吃食。 这怎么还没熟? 直到池南笙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方逐尘终于忍不住了,拿着兔子就追了上去,在经过陆世泽三人时,将手中的兔子朝他们一扔,直接跃进林子,不见身影。 陆世泽看着手中两只被烤糊一边的兔子,满脸的黑线,朝身边两个侍卫一扔。 “你们吃。” 俩侍卫: 他们有干粮,这兔子也不是非吃不可。 “幽月,主子怎么了这是?”幽寒拿着东西又凑到了幽月身边。 幽月不想理他,往一旁让了让。 幽寒撇了撇嘴,不理就不理,你打了我,你倒是还生上气了。 他又举着东西来到玄初身边,将玄初身边的玄珏挤了下去:“玄初大人,你知道主子和王爷这是怎么了吗?” 玄初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黑着脸的幽月:“我不知道王爷和主子怎么了,但我知道幽月为何生气,你要听吗?” 幽寒:“他生气关我什么事?他打我,我还没生气呢?他气个什么劲?” “呵呵”玄初闻言,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同情的看了眼对面的幽月。 幽月: 第158章 前尘过往 方逐尘跟在几十米外,不紧亦不慢,池南笙停下,他便停下,池南笙走,他便走。 南笙不想说话,心情不好,自己就不去烦他,只要南笙在自己的视线内就行。 池南笙自然也知道他跟在身后,只是自己现在戾气太重,需要时间调整。 【宿主,我可以问问,你这是怎么了吗?】系统弱弱的出声问道。 刚刚宿主就莫名其妙的生气,又突然间浑身暴戾之气疯长,要不是自己现在能力足够,它又得上电击了。 “没什么,就是听到了些不喜欢的话。”池南笙淡淡的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那个陆世泽说了什么吗?】系统放下手中的矿心,颠颠的跑出来追问道:【宿主,你是不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可不可以和我说说?】 “你想知道什么?”池南笙看着飘在自己眼前的系统,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方逐尘也默默停下,随意靠在了树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 【宿主你别走了嘛,那有棵树倒下了,去那坐一坐。】系统露出一口大白牙,指了指侧边不远处。 池南笙嘴角微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却没笑出来,抬脚朝那边走去:“好了,你想听什么?” 小系统看了看远处的方逐尘:【宿主,把方逐尘喊过来,他这样子】 看着挺可怜的。 池南笙失笑,暗自摇头:“人小鬼大。” 说着,他才转头看向方逐尘的位置,心头划过一丝心疼,缓缓开口:“阿尘,过来。” 方逐尘听到这话,紧蹙眉头瞬间舒缓,眉眼间尽是笑意,两个呼吸间便冲到了池南笙身边,伸着手,似乎是想抱,却又顿在半空。 池南笙见状,唇角微勾了勾,伸手拉着坐到自己身边,轻声道:“我刚刚吓到你了?” 方逐尘乖巧的点头,轻声应着:“嗯。” “统子说,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你想听吗?”池南笙弯唇笑了笑,只是那笑,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 “南笙愿意说,我便愿意听,南笙不愿意,便不说。”方逐尘眼底含笑,眸光温柔溺爱。 池南笙点头,“其实,我也想能有个人,安安静静的听我唠叨,既然阿尘愿意,那我就唠叨一次。” “前世,我是个杀手,跟你们这些内力傍身的人不同,我们杀人用的是枪,就是我拿出来的那些武器。” 池南笙视线飘远,缓缓将一切道来:“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我的爸妈,也就是爹娘,是一个势力的头头,他们有一个死对头,不死不休的那种,一次冲突中,我爹娘将那个势力头头的家人杀了。” “没多久,爹娘就怀孕了,有了我,但是这个消息却被那个人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总之,他将刚刚出生的我,抱走了,丢进了垃圾桶。” “若是按照那个人所说,我本来是可以被很多好心人捡走的,但是那些凡是靠近我的人,全部被他赶走或者弄死了。” “他又不让我死了,每天都会喂养我,后来找了两个人贩子,不准他们将我卖了,但是让他们虐待我,又不能伤到我。” “我就这样靠乞讨,靠着在垃圾桶翻吃的,长到了五岁,那时候的我,其实还挺开心的,至少饿不死,冻不死。” 池南笙轻笑一声,他是真的挺怀念那些日子的。 “后来,那个人将我带回去了,带到一个很大很大的仓库,里面关了上百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花了五年时间,从那个仓库走了出来,上百个孩子,最后只余下我一个,因为我想活着。” “因为那个人说,我只要能活着出来,就可成为他的儿子,我就可以有爹了。” “可当我站到他面前后,他并没有很开心,只是淡淡的夸了我一句,便将我丢在了基地里,整整五年。” “我以前以为自己很强了,因为我从那么多人里面活着出来了,可是到了基地里面,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我被当成下人,不对,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人,在里面我又被使唤了五年,终于,我将整个基地内的人都打趴下了,也终于再次站到了那个人身前。” “第一次叫了他义父,后来,我就开始了接任务的日子,十年内,我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又受了多少伤,总之” “还活着。”池南笙自嘲的笑了笑,想想以前为了活着,是真的拼命,就看谁命的更硬。 方逐尘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的听着,不曾插过半句嘴,心尖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面上却并没有太多心疼之色,因为他知道,南笙不需要。 至于系统,早就已经听的泪眼朦胧的,不过它个子小,坐在池南笙肩膀上也看不见,也没人去注意它。 “后来呢?”方逐尘见池南笙不说了,便出声问了一句。 池南笙转眸看他,心底忍不住变得温软,垂眸间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暗光,嘴角的笑意却径自蔓延而开。 “后来啊,我就接到了一生当中最后的一个任务,也是当时的我,觉得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义父让我去杀了他的死对头,而这个死对头,就是我爹娘。” 池南笙语气很平静,却听的方逐尘心揪成了一团。 “我带着必死的心摸了进去,殊不知,义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将我的身份,将我与爹娘的dna报告,都交给了他们。” “我很简单的就将他们杀了,我甚至都没让他们多讲一句。” “当我杀了他们后,突然外面冲出来好多人,那个势力几乎是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我找到义父,还想着能得句好,还想着这难了义父这么多年的势力,也不怎么样嘛,当时的我,可沾沾自喜了。” 池南笙笑着,很浅,很轻,他继续道:“因为我还活着,并且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给义父报了仇,阿尘,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方逐尘没说话,池南笙也没等他回答:“可当我站到义父身前时,没有夸赞,也没有开心,有的只是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 第159章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他将那匕首插进我的胸口,恶狠狠的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他抓着我头发,将我拖到了他儿子死去的那个悬崖,他说我不配活着,他说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池南笙淡淡语气缓缓道出这一切,没有多少喜怒,很平静,仿佛,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其实,这些话我当时并没有完全听进去,我当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我杀的人,是我亲生父母,我找了二十年的父母。” “直到我从悬崖上坠下,冰冷的湖水将我激醒,我拼尽全力游上了岸,找了座山如野人一般活了下来。” “再后来,我就杀回去了,我将自己弄的面目全非,因为组织里有一个被火烧伤的人,我便将自己的脸毁了,杀了他,混进了基地。” “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整个基地都安装上了tnt,放了个假消息让那个人现身,带着整个基地同归于尽。” 话落,池南笙缓缓转头看向方逐尘,对上一双柔情暗蕴的眸子,他轻笑,拉起方逐尘的手: “再后来呢,就遇上你了,遇上你,我又有了想活下去的想法,阿尘,你会害怕我吗?” “不会。”方逐尘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会害怕?” 他目光停注在他身上,清隽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话语间绽放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我只是怕你受伤,怕你伤到自己,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害怕你,远离你,我不会。” “南笙,相信我,好吗?” “很遗憾,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可,我希望你的未来,我能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南笙能不能尝试着相信我,依靠我,不要逞强了,好不好?” 方逐尘轻轻的将人拥进怀中,低沉的嗓音,缱倦而绵长的在他耳畔响起:“南笙,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池南笙眉心微动,眸中有无尽笑意蔓延,若明珠生晕,光彩琉璃,抬手环住他腰间,缓缓开口嗓音比以往要深沉些许。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阿尘,我愿放下前尘过往,陪你岁岁年年。” 方逐尘:“好,这是南笙答应我的,岁岁年年,可不许反悔。” “嗯,我答应的,绝不反悔。” 小系统见俩人抱着不撒手,也没人搭理自己,就默默退回了空间,泪眼婆娑的抱着矿心哐哐吸收。 以前自己总说宿主作,总是怼他,强拉着他活着,因为它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死呢? 可是现在听宿主说完,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很该死啊。 宿主也曾努力的活着,可是 玛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疯啊? 亏得宿主精神够强大,不然搁那种脆弱一点的,恐怕连仇都报不了。 也不知道宿主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人养伤的时候,他该有多痛苦? 幸好,现在的宿主不孤单了,有它,有方逐尘,还有幽寒他们,身边人都是将宿主排在第一位的,再也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了。 白虎寻着池南笙的气味找了过来,在一旁蹭着他的腿,俩人这才放开彼此,池南笙在白虎脖子处薅了几把:“玩够了吗?” 白虎点了点头大脑袋,哼哼的甩了甩鼻息,随后一脸嫌弃的望了一眼一旁的方逐尘。 “嘿南笙,他是不是在嫌弃我?” 方逐尘已经是好几次在白虎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了,之前可能还能骗骗自己,是看错了,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再骗下去就是蠢了。 池南笙抿了抿唇,然后看着方逐尘郑重的点了点头:“阿尘,小虎说你很笨。” 方逐尘: “我、我怎么就笨了?”方逐尘愕然:“我能有它笨?” 一只老虎,还嫌弃上他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那是因为宿主跟我被埋在山里的时候,它嫌弃你速度太慢,就想驮着你走,叫你几声你都反应不过来。】 系统的声音在俩人脑海响起:【所以它觉得你很蠢,对了,小虎还说是它拍断了一棵树,接住了没有落脚点的你,才驮上你的。】 【你就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方逐尘: 池南笙同样揶揄的望着他,瞬间,方逐尘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一阵阵的暖流淌过,让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又不像你们,能听懂小虎的话。”他强行给自己辩解了一句。 “再说了,小虎之前那般盯着我,我怎么敢骑它背上?” 就小虎之前拦他那个气势,他敢轻易骑吗? 别说听不懂了,就是能听懂,他也不一定敢上。 最主要的是,小虎是南笙的啊,自己又不敢伤它,一旦它反扑,怎么办? 等死吗? 那毕竟是只老虎,你总不能真的把它当个人,指望它能留点情面? 他可不想死,他有了南笙,这辈子都活不够呢。 “行了,我们去找矿心,统子现在胃口大,一颗可喂不饱。”池南笙轻笑一声,挥手将白虎收进了空间,悄然略过了那个话题。 见池南笙转身就朝西面走去,方逐尘忙抬脚跟上:“南笙,不让他们跟着吗?” 就他们俩能挖的出来吗? 池南笙点头:“不让他们跟着了,你给个信号,让他们先回去。” 方逐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响箭,放完之后便赶忙追了上去,直接打横将人抱起:“那今夜只剩你我二人了。” 第160章 你躺下,我教你 池南笙满头黑线的望着他:“你在想屁吃。” “说了一个月的,怎么?阿尘这是想反悔了吗?” 方逐尘将人圈紧了几分,似乎是害怕他跑了一般,道:“我没有反悔,南笙不可这般随意冤枉我。” “哦,那就是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了。”池南笙偏过头,不想理他。 无赖! “才不是。”方逐尘立刻反驳道:“南笙说的是,回去之后,不许进屋睡,而不是说现在。” “所以,我没有反悔,南笙也没有说错。” 池南笙: “好啊,跟我玩文字游戏?” “哪里?”方逐尘挑眉:“南笙说的文字游戏,是故意给的陷阱,这个可是南笙自己说的,而且,我也没有改过半个字。” “我不管,在回去之前也不行。”池南笙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方逐尘禁锢的死死的,害怕自己没轻没重伤到他,最终只能作罢。 “不可以,我已经好几日不曾”方逐尘在一处空地停下,眸光嫉妒委屈的看着池南笙。 “南笙” “我难受。” 池南笙: “那也不行,阿尘可是王爷,以后还要继承皇位的,金口玉言。” 方逐尘:“我没说过,也没有反悔。” “不行。”察觉到方逐尘力道松懈,池南笙立刻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迅速远离。 “南笙,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方逐尘低声呢喃着,那模样,就仿佛池南笙是个负心汉一般,让他一阵无奈。 “这是荒野,天都没黑呢,阿尘你”荒野就算了,还是大白天的 闻言,方逐尘立马褪去了委屈的神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南笙这样说,就说明并没有真的生气,那一个月的期限,应该也能有缓和的余地。 思及此,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池南笙身前,拉起他的手:“我们先去给桶子找矿心。” 等晚上。 池南笙: 阿尘这一秒变脸的速度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小系统从空间出来,飘在俩人前面,一边唱,一边跳。 池南笙的脸,更黑了。 “闭嘴,回去啃你的石头去。” 一挥手,直接将小系统摁了回去。 【宿主,硬起来,别总被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骗了,他是装的,装的。】 方逐尘: 他是装的,谁让南笙就吃他这套呢? 池南笙: 他看不出来吗?要你来提醒 没了打闹,俩人很快来到了下一个矿洞,方逐尘让守在这边的暗卫撤走之后,问道:“南笙,现在怎么做?直接进去吗?” 池南笙点头:“你在外面等着,我拿到了就出来。” “有危险吗?” “没有,不会有事的。”池南笙拍了拍他的手:“我有统子,没事的,放心。” 方逐尘点点头:“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 ———— 池南笙一路自入口处向里,见到已经挖出来的矿石也全部都收了起来,聊胜于无。 【宿主,我之前确实有感觉到一股能量波动,不过不是主脑的,并且现在已经消失了,我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系统想这个事想了很久,它不能确定是什么,但是这个世界的屏障确实是被打开了,并且是强行破开的。 这也就是说,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强行闯入了这个世界。 池南笙闻言皱了皱眉:【你现在又感受不到那股能量,我们怎么查?】 【可是】系统苦恼的皱紧了眉头:【我总感觉要出事,宿主,等我们找够了矿心,就去查查看。】 池南笙点头:【行,你能感觉是什么东西吗?】 【会不会是跟你我一样的?】 系统:【不知道,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我们也是硬闯的,如果是正常安排任务的,那个世界就不会再有别人闯进来,硬闯的话,很可能会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先拿东西。】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等拿够了矿心,你不用担心吃不饱了,我们就去查。】 不然,他这耳根子可别想安生一天。 ———— 池南笙出来时,天色已经黑透,方逐尘徘徊在洞口,坐立不安。 “南笙,你终于出来了。”见到人出来,方逐尘焦急的迎了上去:“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池南笙笑了笑:“我说了不会有事的,阿尘你别总是这样担惊受怕的。” “唔” 方逐尘直接欺身堵住了那张嘴,总说他担惊受怕,可南笙却总是做些让他担惊受怕的事,他能怎么办? 从白天等到黑夜,天知道他强行说服了自己多少次,才没有冲进去找人。 被突然亲上,池南笙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气,开始回应着他的动作,试图安抚方逐尘焦躁的情绪。 小系统则是抱着自己的饭,自动退回到了小黑屋。 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它心情好,吃饭去。 夜风习习,一股凉意侵袭而来,让池南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晃神间,却不知自己何时来到了一个草棚之下。 “这是工人休息时的草棚,我已经将里面的草席全部换过了,都是我新编的,干净的。” 方逐尘察觉到池南笙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池南笙无语:“阿尘倒是费了心思。” “与南笙,再多的心思,都值得。”方逐尘缓缓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气息划过耳畔,一阵酥麻温软瞬间袭遍池南笙全身。 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双手缓缓探上方逐尘的腰封。 方逐尘呼吸渐渐粗重:“南笙,我想” 池南笙亦好不了多少:“阿尘,我们换点花样如何?” “哦?”方逐尘来了兴致,挑逗的动作瞬间停下:“南笙想如何玩?” “你躺下,我教你。”池南笙翻身将方逐尘压下,缓缓解开他的腰封———— 第161章 阿尘...... 方逐尘:“南笙,你快点。” “急什么?” “唔南笙,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这并不好玩,他难受—— 这简直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池南笙:“办事都不认真,把嘴闭上。” “南笙到底想教我什么?” 方逐尘实在是难受的很,只能试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阿尘总是就那么两三个,玩久了没意思,而且我也很累。” 池南笙缓缓道。 “你那个已经过时了,我教你怎么坐着玩。” ————(删减版!作者已疯,勿念!!!) “阿尘,你真的不行。” 呸呸呸,说的什么胡话?(已疯!不甘心一起疯!) 方逐尘: “南笙,你不要总这般刺激我,你会很辛苦的。” “我没有刺激你,我只是说了实话。” 池南笙呼吸极重,却依旧嘴硬。 阿尘每次都顾及着自己,不敢放开了来,他明明知道,自己就算受伤,也会有系统帮忙修复。 可他还是会强忍着,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每一步。 他心疼,而且,这样这样真的很影响彼此间的乐趣。 “这可是南笙说的。” 呸!呸呸!(咳咳作者已疯,勿念!) “啊” 随后他又不怕死一般的冷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呵阿尘,你就这点本事吗?” ————呸!呸呸!(尔岂敢胡言乱语!!!!!) 方逐尘: “疼吗?” 方逐尘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呸!呸呸!(呔!竖子尔敢!) 哪怕自己比南笙更奢望———— “不,疼,我” “唔”咳咳咳 ————(谁疯了来着?不,你们看错了,我很正常!) “这才对嘛,继续” “南笙,还有别的吗?” “有”池南笙喘着粗气回道。 “我们试试别的好不好?”方逐尘诱哄着。 “下次,一次一个” “我慢慢教你” 方逐尘轻笑:“好。” 这一战,持续了整整一夜,方逐尘第一次这般疯狂,池南笙亦是第一次这般满足———— 当一切结束时,池南笙已经彻底且完全的,成了一滩烂泥,方逐尘无奈失笑,细心的用方巾替他擦去身上的汗渍,帮他穿好衣裳,这才开始忙活自己。 当处理好自己之后,他才轻轻的将人揽进怀中,相拥而眠。 ————(还活着,勿念!) 当方逐尘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池南笙倒是依旧睡得很香,方逐尘是被饿醒的。 昨日就两顿没吃东西,晚上又忙活了一整夜,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准备将池南笙叫醒。 “南笙,醒醒。” “唔,再睡会,累。”池南笙往他怀里钻了钻,方逐尘无奈,只得轻拍了拍他的背。 “睡,再睡会。”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池南笙终于悠悠转醒,他从方逐尘怀里探出头,半梦半醒的问道:“阿尘,几点了?” “申时了宝,(15:00-17:00)睡醒了吗?”方逐尘温柔的笑着,抬手给他梳理着额前的碎发。 “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池南笙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酸胀,挥手将小系统放了出来,系统倒也不磨叽,直接就开始给他修复身体。 “我也刚醒,南笙还要睡一会吗?”方逐尘勾了勾唇,眉眼多出了几分柔软缱绻。 池南笙摇头:“不睡了,有点饿了。” 方逐尘:“那我给南笙梳头,然后去找吃的。” “好。” 一炷香后,俩人从草棚走出,一人手中拿着一支牙刷,还端着一杯水。 池南笙冲他挑眉:“刷牙,你见我刷过很多次的。” “好。”方逐尘点头,其实他们也有类似的工具,只是他们没有这个 牙膏? 而且他们用的,也没有这个舒服。 洗漱完后,池南笙又拿出两瓶牛奶,两个面包,边走边吃,边聊。 “对了阿尘,落衡呢?父皇出游之后,便没有见过他。” 方逐尘研究着手中的牛奶面包,抽空回道:“那后面他便直接走了,他说回无定城,我估计他是去找人了。” 池南笙点头:“你说他能找到吗?” 方逐尘:“不知道,或许能,看上天眷不眷顾他。” ————某处阁楼中。 “城主,那边有消息了,他们在关外。”一个侍卫在门外回道。 落衡迅速起身,推开门的一瞬间,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侍卫将头低的更低了。 “关外?” “是。”侍卫回道:“属下们是从苍狼国那边过来经商的人嘴中听来的,他们说在不久前苍狼边境处曾见过一人,与我们画像之人很像。” 落衡几乎没有半分犹豫:“通知暮羽,点十人随我前往,其余人全部回去,在无定城等王爷消息。” “是。”侍卫应声退下,落衡回到房间拿起刚放下不久的包裹,很快出了房门,朝后院走去。 等他来到马厩,暮羽已经带着人等着了。 “城主。” “苍狼国。” “是。” 第162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一个月后。 “小颜儿,别总是闷闷不乐的嘛,来陪叔叔喝酒。”九萧扬了扬手中的米酒,大笑一声道。 “九萧叔,你整日都是喝酒,都快喝成酒蒙子了。”江易颜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九萧对面。 “酒蒙子就酒蒙子呗,如今这生活,不需要多清醒。” 九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视线转向前方,牛羊成群,骏马飞驰。 “小颜儿,我们好不容易远离了是非,该为自己放肆一次了。” 九萧转头看着江易颜,语重心长的说道。 江易颜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酒,仰头灌下,没说话。 “你还在想他?”九萧轻笑着:“是不是恨叔叔将你带走?” “不。”江易颜闻言,迅速又焦急的回道:“九萧叔,我怎会恨你?我只是” “只是想他?”九萧接话道。 江易颜垂眸,眼眶止不住的泛酸:“是,不死,便止不住念,九萧叔,我该怎么办?” 九萧仰躺到椅子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天涯地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痴儿啊。” 一阵寂静在旷野上蔓延,一个望着天际,一个看着牛羊,思绪离家出走。 “小颜儿。” 九萧淡淡出声,江易颜侧首:“怎么了?” 九萧亦转眸看他:“叔叔帮帮你。” 江易颜垂眸,语气很轻,微哽:“我舍不得,九萧叔,那是我活着唯一的念想了。” “唉,还真是应了那句,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啊。”九萧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起身,嘴里口哨响起,一匹雪白的马儿嘶鸣着朝他奔来。 雪白的皮毛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熠熠光泽,后颈上的鬃毛随风而起,待到近前时,前蹄高高扬起,昂首挺立,威风凛凛。 “小雪儿,走,我们玩去。”九萧用额头抵着马儿的头,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拍了拍小雪的脖子。 “咴咴”小雪甩着鼻息回蹭着他,九萧大笑一声,翻身上马,小雪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般狂飙卷尘,飒沓如流星。 “小颜儿,人生的得意,须尽欢,短短几十载罢了,何苦呢?” 九萧的声音渐行渐远,却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江易颜耳中。 江易颜缓缓仰躺下去,身下的凳子咕噜噜滚了出去。 “哥,我想你了。” ———— “城主,前面就是苍狼国边境了,我们需要换一个身份,不然过不去。”暮羽拉停了马匹,众人也纷纷停下。 “城主,这一路过来都不曾再听到江公子的消息,会不会”暮泽催着马儿上前,对于此行,他一直不怎么看好。 主要是,怕浪费了时间,错过了更重要的线索。 落衡眉心紧蹙,面色沉沉:“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哪怕只是一个消息。” “去前面镇子上,买几套商人的服装与物资。” “是。”众人应声,很快策马离开。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改头换面,换了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货。 “站住。”一群拿着大刀的侍卫将他们拦下。 “什么人?”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上前询问。 暮羽下马上前,从胸前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钱袋子:“官爷,我们是来这边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还望官爷通融一下。” “一点心意,官爷喝点小酒。” “马车上什么人?”那人接过钱袋子,眼神依旧落在马车上。 暮羽眸光微沉,又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递了过去:“官爷多通融一下,马车上是我家少爷,后面那辆是货物。” 说着,暮羽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将后面那辆马车赶上来给他们检查一下。 “官爷掌眼瞧瞧。”暮羽强行扯出一抹略带僵硬的笑:“真的只是货物,我们就是群混口饭吃的脚夫,望官爷网开一面。” 那人摆了摆手,身后立刻上来两个士兵,“去检查一下。” “是。” 两个士兵应声,进到马车上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些生活用品后,也没再仔细查看。 “回首领,确实是些日常物件。” 那首领点点头:“行了,你们过去。” 话落他回身冲着门口的守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一行人在城池内逛了大半个时辰,为了掩人耳目,马车上的东西也早在城内便换卖掉近一半。 在出城门时,暮羽又塞出去不少银子,并且说明自己只是想去找牧民换些皮草,才得以放行。 往里行进了大概小半日的时间,天色也已经慢慢暗下。 暮羽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那零零散散的帐篷有些发懵。 “城主,我们该往哪边?” 落衡自马车内出来,看着眼前的草原,眉眼间愁绪更浓。 江易颜,你到底在哪? 又,到底在不在这里? 我到底该去哪里找你? “俩人一组,分散去寻。”良久,落衡开口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暮羽抿唇,最终没敢再开口,而是转而问道。 “城主呢?”他们两人一组,那城主怎么办? “不用管我。”落衡道:“不管有没有消息,十日后,此处集合。” “是。”众人应声,自发分成五组朝几个方向离开。 ————深夜。 落衡一人半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月色发呆,往日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现。 身旁不远,是那匹陪他越山趟水的马匹。 越到夜深人静之时,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记忆,便愈发的清晰。 江易颜,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便当我霸道也好,自私也罢,我们之间,你总得给我一个结局,给我一句话。 爱与不爱,总得有句话。 你我皆不是谁的附属品,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生活,亦愿还你向往的自由,可你总得为我,谱出那个结局。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是你先招惹我的,江易颜。 落衡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选了个人群聚集的方向快速离开。 人都说自古爱恨两难全,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没有恨。 所以,落衡想不通为什么? 纵使江易颜身份上有些许芥蒂,他目的不纯,可是 他并没有背叛,阿尘亦没有生气,没有人怪他。 为什么? 赶到人多的地方后,落衡几乎是家家户户的问了一遍,一上午下来,没有听到半点消息。 一阵一阵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极度的疲惫让他寸步难行,靠着马匹无力瘫坐在地。 “黑将军,他或许是真的不要我了?”落衡喃喃着,马儿也低下头,轻轻在他肩膀上蹭着,似乎它也感受到了落衡的落寞,试图安慰。 “他想要离开,想要自由,我还要执着吗?”落衡抬头,刺眼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可惜,他就是这般执拗之人,改不了。 哪怕明知不可为,他亦要闯上一闯,总能有一丝曙光能照到自己身上。 就像当初身处尸堆中的他,如今一样沐浴在日光下,谁又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第163章 相遇,折磨 九萧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脑中是另外一张,永远闷闷不乐的面孔。 “师父,我或许真的做错了。”他暗暗叹了口气,牵着马匹慢慢离开。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最遗憾的是,没能察觉到魏旭南的杀意,没能将 或许是因为这个,他才会选择将江易颜带走,想为江家留下这最后的独苗苗,可 却不曾问过小颜儿,是否愿意。 如今,这落衡也算痴心,或许让小颜儿回去,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九萧牵着小雪儿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漫无目的,思绪百转千回,时间随风无声拂过,他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招来一匹马。 “去,将那个人带去家里。” 马儿嘶鸣着离开,九萧轻轻抚摸着小雪儿的鬃毛:“走,小雪儿,陪我去对面看看,还没去看过呢。” ———— 落衡正牵着马走在羊群周边,这一带的牧民,他都挨个问过了,每一家,每一户,他都问过。 得到的永远都是,没有,没见过 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 天下之大,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即便消息散布四海,找了这么多地方,可每一次,都不是他。 似乎 失望也慢慢变成了常态了。 可,就算再难,他也要找到他,得他一言,他要听他亲口说。 而不是如今这般。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视线落在羊群中,似乎在那羊群的对面,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当他刚想迈步时,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匹高大的红鬃马来到落衡身前半米处—— “呼哧咴咴”红鬃马朝着他甩着鼻息,随后低鸣一声,不停对他晃动着脑袋,示意落衡跟它走。 落衡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在原地许久,直到身边的黑将军用头顶了顶落衡:“咴咴” 落衡有些茫然,准确的说,是巨大的惊喜让他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小颜,是吗?”他眼含希冀的望着黑将军,似乎是想从黑将军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一般。 黑将军点点头,张嘴含住他的衣袖,拖着他跟着那红鬃马走。 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的拍了拍黑将军,示意它跟那马交流,黑将军点头,随后赶上前面的红鬃马,落衡有些忐忑的看着两匹马在前面呼哧呼哧的。 直到黑将军停下等他,示意他上来。 落衡像是久处黑暗之中的人突然看见曙光一般,动作麻利的翻身上马,并且迅速从腰间拿出响箭放出去。 两匹马儿瞬间疾驰而出,一直跑了有近半个时辰,翻越近半个草原,红鬃马才在一个帐篷外停下。 落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 江易颜听见声音,只当是九萧回来了,便在里面随口说道:“九萧叔,你是不是又没酒了?” 外面并没有声音传来,江易颜狐疑放下手中的水壶:“酒已经热好了,羊肉也准备好了,你进来啊。” 落衡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眸中某些情绪疯狂翻腾,紧盯着那门帘,却怎么也不敢迈出半步。 胸口的疼痛,撕扯的他,一度让他几乎要站立不稳。 是他。 真的、是他吗? 会是自己的幻觉吗? 江易颜见外面一直没动静,忍不住掀开门帘出来,眼神落在落衡脸上的一瞬间,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颜儿” 落衡颤抖的声音将江易颜惊醒,他猛地将门帘放下,退回到了房内。 “颜儿”落衡急了,忙两步来到门外,伸出手,却最终没敢掀起那薄薄的一块布。 沉默在旷野上蔓延,一个里,一个外。 一块布的距离,却犹如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彼此皆凝视着门帘,仿佛透过那层薄布看着彼此 不曾遇见之时,彼此似有千言万语诉不尽,有苦,有乐,有思念,想要一点,一滴的说给对方听。 然而,当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好不容易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却又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管一般,除了无措便是沉重的疼 甚至连面对,都不敢。 “颜儿,我”最终,还是落衡先开了口。 “我、可以进去吗?” 短短两句话,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与勇气,思念疯狂的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冲进去,讲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紧紧拥住—— 可 他不能! 里面久久不曾传来声音,落衡也不急,又或许,是因为这番相遇太过突然,他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此时的他们,都受着一模一样的煎熬。 江易颜看着门帘上的倒影,几次伸手都缩了回来,他知道哥哥会找,因为他了解哥哥。 可不曾想过,哥哥会真的找到这里来,并且这么快。 他该出去吗? 若是不出去,哥哥 会走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他离开,还是 “既然颜儿不愿见我,我便在外面等着,何时颜儿愿意出来了,可能当面得你一言?” 落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褪去了之前的微颤与害怕,如以往一般,沉稳冷静,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江易颜依旧没说话,门帘上的倒影也慢慢离开,消失,他狠狠蹙眉,心口似乎被什么攥紧着一般难受。 哥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慢慢蹲下,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用手将自己圈起来,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自己不出去,也能欺骗自己,刚刚那只是梦。 ———— 落衡牵着黑将军走到右侧一棵大树下,将黑将军绑在树干上,自己也靠着树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个帐篷。 似乎,在他眼里,真能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般。 第164章 旧伤,昏迷 夕阳西下,分开寻人的暮羽暮泽他们,也开始陆陆续续赶来。 远远的,就看见落衡坐在树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个极大的帐篷,走近些许,还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肉香味。 暮羽伸手拦下后面的人,示意他们不要过去了。 几人点点头,默默牵着马走远了些,一人将马儿全部引远,任由它们去喝水吃草。 落衡自然知道他们都过来了,反手将黑将军的缰绳解开:“去,看好其他马,不要走散了,也不要去马群。” “咴咴”黑将军甩着鼻息点头,撒开四肢便离开了。 落衡仰头靠在树干上,看着帐篷微微蹙眉,右手摁住自己的腹部,微低下头缓了许久,才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江易颜在屋中等了许久,也不见九萧回来,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看着已经彻底暗下的天色,心焦如焚—— 哥哥,还在外面吗?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这附近又只有他们这一个帐篷,若是哥哥没走 不行,他得出去看看。 当他掀起门帘,第一眼并没有看见人时,莫名的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哥哥 走了吗? 江易颜,你到底在奢望什么? 又怎么敢的? 江易颜微低下头,眸中蓄满的泪水终是自脸庞上缓缓滑落。 哥,我都 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他欲转身回去,视线却猛然定格在大树下,那是 “哥!” 江易颜惊呼一声,忙拔腿冲了过去。 落衡靠坐在树干上,双眸紧闭,眉心紧蹙着,面色发紫,唇色苍白如纸。 ‘啪’一声,江易颜只觉得脑中那根弦被突然崩断,瞬间便慌了神。 心口处泛着一阵阵被撕裂的疼痛,他手忙脚乱的将人抱起就往屋里冲去,入手冰凉。 若不是那还在微微起伏胸口,会让人觉得这是具尸体。 江易颜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庞不断落下,却死死咬着唇瓣,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似乎怕吓到他一般。 将人轻轻放在炕上,又快速将放在房中央的火盆上的架子拿开,把火盆端到炕边,打来温水,拿出巾帕一遍又一遍的给落衡擦拭着双手与额头,脖子,试图给他身体升温。 “哥,你醒醒。” “我求你,你别吓我好不好?” 他语气哽咽,不断的用手去试探落衡的脸,入手皆是寒凉,他心急如焚的起身,来到外面四下张望着,却一直不见九萧的身影。 “九萧叔,您去哪了?您帮帮我好不好?” “九萧叔,你帮我救救他” 江易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旷野上传开,在远处的暮羽他们听见声音快速赶来。 “江公子。” “暮羽?”江易颜看着出现在身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又直接将人拉进了屋内。 “哥哥昏迷了,他怎么了?你告诉我,哥哥身上好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站在床边,泪痕遍布的脸上,盛满了惶恐不安,语无伦次。 暮羽也来不及顾及他的情绪,直接将人从床上扶起,一手覆在落衡的后背,内力自手心缓缓流入他体内。 “江公子,城主旧伤未愈,这段时间又忙于赶路,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过,属下估计,昨夜城主又是一夜未眠。” 暮羽一边给落衡输送着内力,一边解释了一下。 身旁跟着的暮泽见状,暗暗叹了口气,接话道:“草原上昼夜温差太大,城主的身子一直不曾好利索,这才会昏迷,江公子不要太担心了。” “是啊,现在找到了江公子,想必城主也有时间慢慢调理身子,不会有事的。”又一人接道。 “旧伤?”江易颜擦去泪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哥哥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是王爷派人送的药。” 暮泽闻言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到底还是没嗤笑出声:“江公子离开无定城也不是很久?怎么?无定城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吗?” 无定城的规矩? 江易颜狠狠皱眉,突然想起什么。 杖刑! “哥哥他替我,受了杖刑?!” 众人没再说话,而是全部低头准备先出去,江易颜忙收敛心神,将眼眶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别出去了,外面凉。”他声音平稳,也没有了之前的慌张,从刚刚移开的架子上取下已经烤好的羊肉。 “我今日只烤了半只,那边还有热好的米酒,你们先对付着吃一些,晚点我再烤。” 说着,他又拿着羊肉朝另一边走去,见他从地上拔出一根深入地底的木桩,那边竟然还有一间屋子。 众人随着他过来,这边与那边的配置几乎一模一样,一张炕,炕上挂着几件衣裳,屋中间立着一个烧的通红的火盆,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屋子中多了几个酒坛子。 “这是九萧叔住的,你们今夜先在这里休息。”江易颜将手中的羊肉递给暮泽,脸上挂着极浅极浅的笑。 暮泽伸手接过,一时有点摸不清江易颜是想干嘛? 可是,这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江易颜又回到这边将早便热好的米酒送了过来。 “你们先休息,晚上寒凉,今夜就不要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江易颜出去了,众人才看着齐刷刷的看向暮泽,准确的说,是看向他手中的羊肉。 这些日子,他们日日夜夜的啃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之前闻到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咽口水,如今这肉就这么白花花的在自己眼前。 说不想吃肯定是假的。 暮泽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先割下一块放到了一旁火盆上面的架子上热着。 “分一分,吃,那块给暮羽留着。” 另一边,江易颜来到床边,示意暮羽停下,便将落衡接到了自己怀中:“你也去休息会,我来。” 暮羽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点了点头,无声退到了隔壁,并且将拔出来的木桩插了回去。 第165章 想回去 “哥,你怎么这么傻?”江易颜从后面圈抱着落衡,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随后缓缓侧躺下去,将被子盖好。 “哥,我后悔了,离开的这些日子,悔恨几乎将我淹没。”他缓缓调动内力,伸手握住落衡依旧冰凉的双手,内力缓缓自手心进入落衡体内。 “可是,哥你知道吗?” “我很悔,可笑的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悔什么。” “很恨,同样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魏旭南死了,魏家没了,我爹娘也没了。” “我所坚持的一切,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崩塌。” “我用尽全力,拆东墙补西墙,费劲了心思想要隐瞒的东西,也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暴露的彻彻底底。” 江易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很轻,也不管落衡能不能听见,就仿佛,他并不是要说给谁听,只是想说。 由于是自后面抱着,所以江易颜并未注意到落衡眉心微微的动了动。 “哥,我很想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爷,王妃” “还有,无定城那么多兄弟” “哥,我没有不告而别,也没有想躲你,我只是” “害怕。” “我害怕你恨我,害怕王爷王妃讨厌我,害怕他们因此疏远你。” 他声音慢慢哽咽,嘴角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泪水自鼻梁划过,无声无息。 “哥,我想通了,我想回去,想跟你,回去。” “回去面对,这本该是我要承担的一切。” “哥,我错了,我、早该回去的,不该留你一人,更不该懦弱的躲到关外。” “哥哥愿意原谅我吗?” “哥哥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落衡身子慢慢回暖,他将头往里埋了埋,声音渐渐弱下,慢慢阖上了双眼。 落衡眼睫颤了颤,眉心狠狠蹙起,他听到颜儿的声音了。 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好想告诉他,自己不恨,王爷王妃亦不会讨厌你。 王爷一直都有派人在外寻你。 所有人都不曾怪过你,并且王爷还说过,你若愿意,可以为你江家重立门楣。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眼皮如千斤般重,迷迷糊糊间,又沉沉睡去。 一夜安眠,这么久以来,这是俩人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翌日。 落衡醒来时江易颜还睡着,他缓缓转身,腹部一阵阵的抽痛着,被他全部忽略,静静的看着怀中的人。 这么长时间以来,落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还是喜欢将自己半蜷缩着,整个窝进自己怀中,耳朵一定得贴着自己的心口附近。 若是平时,颜儿最爱半趴在自己胸口上睡,自己总是不太愿意,因为胸口到底不如枕头,手臂舒服,他却说这样很好,对于这件事,颜儿很固执。 可是颜儿睡觉很不老实的,每次睡到一半就自己下去了,然后又会无意识的往自己怀里钻,哪怕自己搂着他,他还是会时不时的就会有往里钻的动作。 落衡眉心微蹙了蹙,深深的吸了口气,胃里一阵阵的翻腾让他忍不住的皱眉。 应该是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前天夜里受了寒的缘故。 他腾出一只手,想从自己胸前拿药,却不慎将江易颜吵醒。 “醒了?”落衡眼底闪过柔情,轻声道。 “哥?”江易颜刚醒,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当他回神后,第一反应便是想挣扎着离开,却被落衡死死禁锢在怀中。 “颜儿是想去哪?”落衡覆在他耳边,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颜儿昨夜不是说,想跟我回去吗?” “怎么?只是睡了一觉,颜儿就反悔了吗?” 江易颜微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都遮盖不住眼底的讶异:“哥哥都听见了?” “嗯。”落衡脸上的轻柔,缓缓凝结至眼底,手迅速伸进自己的胸前,取了一颗药吞下:“颜儿害羞了吗?还是又想耍赖了?” “哥哥真的不生气吗?”江易颜没回他,而是反问道。 “我若生气,颜儿觉得能在此处见到我吗?”落衡轻笑,“还有,王爷王妃也没有讨厌你。” 俩人就这么相拥着,落衡缓缓的给他讲述着皇城与无定城最近的事情,其实,这些事江易颜都知道,可是,他依旧愿意听。 “颜儿若是愿意,江家门楣亦可再起。”落衡将人从怀中撑出来,对视时,江易颜眸光接连闪烁着,那种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小心思,极为明显。 “呵”落衡低低的笑出声,一吻轻轻落在他额前:“颜儿,我好想你。” “跟我回去好不好?” “嗯。”江易颜脸色通红的钻进落衡怀中,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落衡也随之往被子中钻去,突然欺身而上,热气喷在他耳畔,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炙热的吻落下,带着些许失控的热烈,强势的啃咬在唇瓣,迫不及待的侵入纠缠。 “唔” “哥你的伤,不行。”江易颜双手撑着落衡的胸口,直接将人推开。 “咳咳”落衡被自己呛到咳嗽,江易颜以为自己碰到他伤口了,吓得慌忙起身将人抱进怀中,焦急的问道:“哥,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落衡顺势装出一副受伤的神色,蹙眉垂眸间遮住了眼底的潋滟:“颜儿昨夜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说着,他再次抬眸,眼里满是失落:“还是说,这不是真的,只是我在做梦,对吗?” “梦醒了,颜儿也会消失的,是不是?” “不,不是。”江易颜立刻着急的反驳着,眸中泪光闪烁:“这都是真的,不是做梦,我也不会消失,我错了哥。” “是颜儿不好,哥哥哪里不舒服,你告诉颜儿好不好?” “你别吓我,不要吓颜儿” 当泪珠滴落在落衡脸上,他顿时就装不下去了:“颜儿别哭,我没事,别哭了好不好,哥哥错了,哥哥骗你的,不哭了。” 第166章 往事随风 “哥,你真的没事吗?”江易颜擦了擦眼泪,还有些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神。 落衡面露歉意:“是哥哥不好,不该吓你,以后不会了,不哭了,乖。” 闻言,江易颜抿着唇,整个扑进落衡怀中,哭声由压抑变为轻声,再由屋内慢慢传至外面。 暮羽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滚蛋,都滚蛋。” “那牛羊在外面转了半天了,都滚去看牛,看羊去,去去去。” 一群人从门口被赶走,暮羽看了看门帘,看来,是没事了呗。 折腾了这么久,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这可比平时去执行任务,要难多了。 屋中哭声慢慢的歇下,落衡紧紧抱着哭到颤抖的江易颜,轻轻拍着他的背。 哭,哭出来就好了。 俩人相拥着,一个轻轻抽泣,一个静静陪着,谁也不曾再提及半句从前。 人生苦短,终究不过繁华一场罢了。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哥,去弄点吃的,你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对不对?”江易颜擦去泪水,起身时,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落衡轻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眼睛,“我不饿,可是颜儿,我想吃你。” 此话一出,江易颜本就微红的脸顿时就更红了,“哥,你伤还没好全,现在” “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落衡缓缓将人再次拉进怀中,柔声道。 “所以颜儿愿意吗?” “哥,我不是不愿意” 江易颜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你的伤一直没好,会伤到你的。” 落衡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缓缓撒在江易颜脖颈间:“那颜儿主动好不好?这样,就不会伤到了。” “啊?!”江易颜猛地抬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我我主动?” 落衡点头:“嗯,颜儿不愿意吗?” “不是”江易颜急道。 “那颜儿是为何?” 落衡依旧不愿放过他,追问道。 “因为因为” 江易颜嗫嚅着,落衡也不急,就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江易颜再次低头,脸色已经臊的通红,红到了耳根。 “我、我不会,哥哥会不舒服。” 江易颜声音很轻很轻,可是落衡却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 “那颜儿总不能一直都是享受,是不是?” “那那怎么、怎么做?” “我教你,好不好?” “好” ———— “乖,试试” 落衡躺在床上,褪去衣衫,用被子将彼此盖上。 江易颜的脸色红到滴血,他慢慢往下退了退,落衡浑身忍不住一颤。 “颜儿” “哥,是这样吗?你会不会难受?” 江易颜心疼的问道。 “不会,颜儿会介意吗?”落衡咬牙问道。 “不会,哥哥怎样都可以,只要哥哥不嫌弃我便好。” 江易颜轻声回道。 “我怎会嫌弃你,颜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疼着爱着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哥哥,我帮你” 话落间,江易颜便直接俯身,落衡忍不住的绷紧了身子。 “唔” “颜儿” 江易颜不再回他,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能让落衡满意。 他从小便活的小心翼翼,刚开始来到落衡身边时,因为任务,他对待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恭谦有礼,努力的想要融入进身边每一个人的身边。 可是,多数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他从小便不曾学过如何与人相处,他学的都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让自己从刀光剑影下活下来。 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去与人相处,所以,他不会。 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他对落衡生了心思,刻意接近,灌醉他,与他行鱼水之欢。 直到落衡慢慢也生出了心思,便开始会教他,手把手的教,还会告诉他,他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乞丐,不用活的这般小心翼翼,更不用去讨好谁。 在无定城,他是城主落衡的爱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可以活的肆意,洒脱,他可以任性,可以发脾气。 如果要说他的煎熬是从何时开始,那就是当落衡将他放进心尖,当自己真正爱上的那一刻,往后的每一日,每一刻,于他而言皆是煎熬。 他知道,美好总会过去,可,他不曾想过,会来的这么快,让他猝不及防。 他整个人都慌了,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想过死,可是 父母尚在,他若死了,还是自裁,那是大不孝,是要下无间地狱的。 所以他自爆身份,想死在死士营,可他不曾想过,哥哥竟然会执着到那般地步,他后悔了。 可是现在,往事随风,哥哥为自己做到如今这般地步,他不想退缩了,他该回去接受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不管往后到底会如何,他都甘之如饴。 落衡昂起头,看着江易颜额前细密的汗珠,有些心疼。 江易颜缓缓停下,微微抬头:“哥,疼吗?” 落衡轻笑着摇头: “没有。” “好。”江易颜亦展露笑颜。 ———— (删减版————作者精神状态不太好最近,不过,还活着,给宝子们报个平安,勿念!) 落衡温柔的笑着,眉眼间尽是柔软。 “哥,我想你很想、很想。” 江易颜喘息着,呼吸沉重,声音越来越轻。 “我也想你,一直都在想,颜儿下不为例。” 落衡轻声回应着:“这次,算是对你的惩罚。” “不,这不是惩罚,我很喜欢,只要、只要哥哥想、以后颜儿服侍哥哥,好不好?”江易颜断断续续的说着。 “好。” 第167章 异人 “哥,累吗?有没有牵扯到你的伤?”江易颜窝在落衡怀中,有些担心的问道。 刚刚哥哥那般兴奋,自己倒是没出多少力,也舒服完了,可是 落衡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没事,颜儿可舒服了?” 闻言,江易颜的脸又腾的一下就红了,将头埋进他心口,闷闷的应声:“嗯,舒服。” 落衡低低的笑出声:“那就好,说明我的技术还在。” 江易颜: 不过,臊过之后,江易颜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不解的抬起头,脸上还是红到滴血:“可是,哥哥为何这么会?” 落衡被问的一哽,难得的露出几丝慌乱,他轻咳一声,缓缓移开了视线:“天生的。” 江易颜蹙眉:“哥哥说谎。” 落衡: “没有。” “就有,哥哥说谎的时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江易颜不依不饶的压了上去,落衡直接被扑倒,想偏头躲避视线,却被江易颜强行掰了回来。 见避不开,落衡无奈闭眼:“颜儿,真的是天生的。”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江易颜不放过他。 落衡: 这怎么说? 难道告诉颜儿,自己买了许多的咳咳 然后借着工作之余,在书房恶补吗? 这 也太丢面了。 “颜儿,我饿了。”落衡轻皱了皱眉,呼吸也重了几分:“我胃疼,颜儿可有吃的?” 果然,江易颜瞬间就被带跑了心思:“有,我去给哥哥做。” “嗯。”落衡暗暗长出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起身穿衣离开。 没一会,江易颜又拿着一小块生羊肉进来了:“这里只有牛羊肉,等会我去岸边摘些青菜,哥哥将就一下。” 落衡已经穿好了衣服,见江易颜进来,便将放在腹部的手放下,笑道:“不将就,颜儿做的,什么都好吃。” “那哥哥看着火,等我回来。”江易颜笑了笑,快速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落衡才坐到床上,拿出一颗药吞下,开始自己运功疗伤。 直到胃里翻腾的感觉被压下,他才收功起身,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极其的简单,床上面挂着衣服,还有几张狼皮,屋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木架子,下面放着火盆,羊肉就挂在架子上烤。 然后就是一张炕,连个铺垫的东西都没有,所以刚刚颜儿的膝盖才会红成那样,害他心疼了好久。 颜儿自从跟了他,何时受过这般苦? 也不知道这么久,他是怎么过来的。 江易颜并没有离开多久,很快便回来了,手中还抱着一把湿哒哒的青菜。 “哥哥,这个可以解腻,因为这边吃的是面食,我不会做,所以只有肉的话,吃多了会很腻,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江易颜一边忙活着,一边解释,很快便挑好了一把,又拿到外面洗干净才进来。 也不管落衡有没有回他,就一个人一边忙,一边说着这边的事情。 直到羊肉烤好了,青菜也做好了,端到了炕上,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不停的说,顿时有些狐疑。 “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落衡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喜欢听你说。” 江易颜: “哥哥快吃。”他用匕首将羊肉切成小块,一块块递到落衡身前的盘子里。 “颜儿,你昨日喊的九萧叔,可是魏家后山那位?”落衡边吃边问道。 江易颜点头:“嗯,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小时候,他帮过我很多。” 说着,他顿了顿:“不对,应该说,如果没有他帮忙,我或许早就被后院里的那些狼吃了。” “颜儿不知道他是谁吗?”落衡皱眉,世人皆知魏家有位奇人,能控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连魏盛霖那个老东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偏偏,除了这些之外,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名字,落衡都是前不久才知道。 江易颜将刚切好的肉端了过来:“不知道,他很神秘,也很厉害,哥哥和我,就是九萧叔救的,他的医术,特别好。” 闻言,落衡顿时就没了兴致,脸色也暗了暗:“那颜儿的意思是,他比我厉害了?” 江易颜愕然愣住,好一会才回神:“不是” 然而,话刚出口,他又哽住,改口:“是。” 落衡: 就在落衡郁闷时,江易颜又继续道:“不过,哥哥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 几乎是瞬间,落衡脸上的神色就阴转多云,“这还差不多。” “呵呵”江易颜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哥哥吃醋了?还是生气了?” “怎么?我不能吃醋?不能生气吗?”落衡反问。 “不是,我喜欢哥哥吃醋。”江易颜笑着回道,因为这样,就说明哥哥在乎自己,不是吗? 落衡: “哥哥要回去吗?准备何时起身?”江易颜换了话题问道。 “再陪你几日,可好?”落衡想了想,那九萧 想等一睹庐山真面目。 见他这样子,江易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哥哥真的是想陪我?” 落衡抬眸,语塞。 “哥哥能找到这里,应该是九萧叔派马儿带你过来的,对不对?”江易颜问。 落衡点头:“嗯,是一匹红鬃马。” “这就说明,在我们离开之前,九萧叔不可能会出现了。”江易颜说道,语气中也有些微微的遗憾。 “城主,皇城急信!” 就在这时,暮羽拿着一截卷成卷的纸条进来。 “皇城?王爷出事了吗?”江易颜忙问道。 “不知。”暮羽摇头。 落衡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只有四字:异人,速归。 异人? “收拾东西,赶回皇城,快!” “怎么了哥?”江易颜一边起身,一边焦急的问道。 “不是王爷的信,是暗卫营传来的,阿尘估计也正在赶回去的路上。”落衡回道。 自己出来之时,阿尘也带着王妃离开了,此时应该也收到了信件。 众人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江易颜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封信,说明了自己的去向。 ———— 第168章 碾压 官道上,一辆极为宽敞的马车飞驰着。 “南笙,你在想什么?”方逐尘有些担心的望着一言不发的池南笙。 从昨夜收到消息到现在,南笙便很少再说话。 统子也一直都不曾出声,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统子说它先去吸收能量,让南笙先不要轻易露面。 之前他在外面,所以南笙与桶子的对话他没听到,等他回到马车内,就听到了那最后一句。 池南笙闻言抬眸看他,笑的些许勉强:“没想什么,你别担心。” “南笙,那异人,是什么意思?”方逐尘执着的追问道。 “应该是跟我一样的。”池南笙叹了口气,开始给他解释:“统子说我们是意外落进这个世界,也就是说,我们是强闯的,外来者。” “如果对方也是强闯,我们还可以拼一拼,如果对方是被主脑派来的,那我跟统子很可能会被直接踢出去。” 池南笙没说的是,统子说,如果他们被踢出这个世界,毁灭还只是其次,最让池南笙难以接受的是,这个世界很可能会被重启,也就是重启到没有池南笙之时。 话音一落,方逐尘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不!不可以” 他全身微微颤抖着,被他抱着的池南笙能很明显的感受他的颤栗,他抬手缓缓轻拍着方逐尘的后背,试图平复他不安的心情。 然而,却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不可以南笙,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不是,是你不要回去了,我一个人回去,好不好?” 池南笙被他这孩子气的话逗乐了,“阿尘,这不是我们不回去,就能躲掉的,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中,它终究会找到我的。” 他不可能将统子关在小黑屋一辈子,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就算关在小黑屋,他相信主脑也能有法子找到。 “可是我”方逐尘还想说什么,池南笙直接凑近堵住了他的嘴,一会后才放开他,柔声哄道。 “好了阿尘,不管这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往后如何,他如今在皇城搅得人心惶惶,玄觞都被他打伤了。” “还有整个尘王府,也沦为了他的地盘,他点名要找我,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更不可能躲起来。” “别担心好吗?”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答应你,绝不会轻易妥协,好吗?” 方逐尘垂在两侧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突出,泛白,唇瓣也不自觉的颤动着,他怔怔的望着池南笙,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池南笙嘴角微勾,难得的柔情似水,“阿尘,我困了,睡一会。” 方逐尘无意识的点头,俩人相拥而眠,却双双失眠。 ————一个月后。 皇城。 尘王府。 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男子高坐于厅前,下方是数十个横七竖八的暗卫。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尘王府吗?” 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起身,一脚踩在了一名暗卫的断手上:“依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男子嘴角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脚尖微微用力,那被齐根削去的断手便再次被碾碎了一些。 被踩住伤口的暗卫疼的面无人色,但是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只要你们说出池南笙的位置,我可以放过你们,不然” 话落间,只见他的脚微微一动,那暗卫的半只胳膊直接消失。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想知道主子的消息,绝不可能。”一个暗卫啐了一口,虽看似傲骨铮铮,其实内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即便是反驳的话,也不敢真的去看红衣男子。 “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主子的消息,你是不是太小看尘王府的暗卫了?”另一个暗卫接话道,语气是满满的不屑,可 剧烈颤抖的双手已经掐进了肉里,用疼痛来让自己勉强保持理智。 一道接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字字句句都透着决绝与鄙夷,男子却依旧是笑着,暗卫们的话,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由此暗卫们也明白,仅凭这些话,很难刺激到他。 可是他们嘴里的牙都被拔掉了,并且浑身的骨关节都被卸掉,想寻死都做不到。 不能帮主子也就罢了,还很可能成为威胁主子的筹码,这是他们怎么都无法忍受的,可偏偏 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想求死?”男子把刚刚的脚收了回来,缓缓落到另一个暗卫身上,暗卫闭眼等死,谁知男子却只是轻轻的蹭了蹭: “可惜啊,我还需要你们这群蝼蚁,将你们的主子引回来呢。” “哈哈哈哈” “慢慢享受,可怜的爬虫们!” “你们的主子何时回来,你们便何时解脱,至于外面那些蠢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话落下,人也出了前厅,留下一群暗卫生不如死的趴在院中,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的伤,最惨的一个四肢都没了,嘴里还插着沽酒的漏斗,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都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你最好将结界撤了,否则等不到他们回来,你就得将自己玩脱了。]一道沧桑的声音在男子脑中响起,暗含警告。 男子嗤笑一声,纵身跃上屋顶,视线漫不经心的掠过围住整个王府的士兵,还有那个实力勉强及格的男人─玄觞。 “a1,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一群蝼蚁罢了,何须这般谨慎。” “你可知道下方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吗?”男子看着玄觞,面上尽是满满的痴迷。 这群蝼蚁中的强者,应该能撑久一点? 那种让人愉快的游戏,只有意志力强的人玩起来才有意思。 “那是麒麟卫的首领,在这个低等的世界中,应该是算顶尖的那一挂了。” “呵” “可你看看,在我面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折磨他的弟兄们。” “你不觉得他的表情很有意思吗?就跟死了爹妈似的,呵呵,哈哈哈”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呵不知所谓。]那声音冷哼着,继而安静下来。 这个蠢货已经彻底膨胀了,如今 还真是,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啊! 他们一个多月前赶回京城,本想着的是,直接灭了丞相府就走,然而等他们回到丞相府才发现,如今的丞相早就换人了。 不仅如此,还听到了关于他自己身体的消息。 他的身体还活着! 并且还成为了这什么尘王的王妃,混的风生水起。 他兴奋了很久,自己也兴奋了很久,因为 如果能找回他自己的身体,那么他们的实力将会大大的提高,所以,它便没有多想,任由这个蠢货停留在这里。 等了些时日,打听到一些事情之后,这个蠢货就突然发疯了,直接连夜潜进了皇宫,绑了皇帝,逼迫皇帝给那尘王传信。 皇帝自然不肯,麒麟卫出现,也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手,不得不说,那个玄觞确实厉害,可惜,终究只是肉体凡胎。 若不是对他原本的身体有期待,自己绝不可能会任由他胡来。 如今,只希望那个人不是任务者。 第169章 原主 玄觞坐在对街的台阶上,哪怕面上戴着面具,看不到脸色,也能感受他此刻的虚弱。 他闭上眼睛,缓了口气,才微抬头看着屋顶上那个红色身影,眉心狠狠皱到一块,此人 到底是什么人? 他找王妃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今全城的兵力都调到尘王府周边,可却连这尘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而府中那些下人,都被挂在了王府门口,无声,无息。 院子里,是守在府中的暗卫,如今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首领,整个王府都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罩住了,我们根本进不去,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戴着面具的麒麟卫走了过来,整个王府四周,他们都查看检查过了,没有一个地方能进的去。 每次靠近门口,就仿佛有一堵墙挡在面前,任由他们如何攻击,都无济于事。 甚至这么久了,他们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只能眼睁睁看着 “你去城门口守着,王爷和王妃应该快到了,先把情况告知他们,告诉王爷,让王妃不要轻易现身。”玄觞想了想才吩咐道,后面一句说的极轻。 既然此人是冲王妃而来,那么王妃很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份。 此人实力超乎想象,用的功法也很奇怪,至少,他是第一次碰上,并且仅一个照面,他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应声退下后,玄觞缓缓起身,强撑站起来,挥手间,周围所有人齐齐后退一步。 男子看着下方,冷笑连连:“玄觞是吗?让池南笙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话落,只见他袖袍一甩,一道劲风朝着众人袭来,下方所有人,包括玄觞在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咳咳”玄觞被狠狠砸在了身后的墙上,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溢出面具。 只一招,他们便人仰马翻,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该怎么办? 玄觞眸色猩红,第一次感受到实力的差距,亦是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这就是实力的碾压,他们没有半分还手的余地。 突然,他好像就理解了魏家为何会这么容易的,就被王妃解决了。 他们瞻前顾后与魏家周旋了这么多年,魏盛霖亦因为师出无名,被生生憋了这么多年。 王妃一来,解决的却是那么轻松。 而后续他们一直担心的舆论 没有。 就算有,也没能掀起半点水花。 王爷曾说,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赢了,活着,你才有话语权。 否则,什么也不是。 王爷说,这话是王妃对他说的。 以前他不是很赞同,毕竟民心于皇室而言,强过一支十万甚至几十万的军队。 可偏偏,事实证明,王妃是对的,王爷对王妃的纵容,也并非只是胡闹。 那些在他们看来这也动不得,那也动不得的人,在王爷与王妃手中,只要逮到半点机会,都是可以直接宰了的。 刚开始尘埃落定时,他还想着是王爷王妃的运气好,如今看来,这可不是运气,这是实力。 碾压一切的实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存活的余地。 就像如今,他有战术,有谋略,有将军,有人,唯独缺了实力。 而对方,仅此一人,却 呵 他转头,看着身边惨不忍睹的场景,一阵深深的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 此时的城门口,方逐尘的马车刚到门口,就遇上了匆匆赶回来的落衡一行,还有一群服装各异的江湖人,领头的,是池星染。 “王爷,王妃。” “笙尘王殿下,尘王妃。” 众人纷纷上前,池南笙与方逐尘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多说半句,一道极强的气息如飓风一般朝此处袭来。 【宿主,快退!退!快!】小系统瞬间从空间冲了出来,小短手朝空中一划,一道荧绿色的光幕瞬间将池南笙身边罩住。 方逐尘也瞬间将人拦在了身后,眼神沉沉的落在那道几乎是突然凭空而现的红色身影。 男子一身红色锦袍,看不清长相,也看不清神色,除了池南笙,其他人看过去皆是一团白雾状。 【宿主,这是原主!天呐!他没死,他】 【魔!宿主,他成魔了!】 小系统强撑着光幕,挡下了那人的一击,圆溜溜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宿主,他不仅没死,他还去了修仙界,这】 【我们打不过的,宿主,该怎么办?】 【他回来了!】 “有点意思,竟然能挡下我一击,此人倒是有点东西。”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很轻,却清晰的传进了所有人耳中。 [那是系统你个蠢货,这是任务者,你不能动他,赶紧走,这身体要不得。]体内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有些急切。 “走?”男子冷笑,“你在说梦话吗?” “这是我的身体,凭什么我不能拿回来?” [可你已经死了,在你离体的那一刻,那就不再是你的身体了。]再不走,若是让这个系统引来了主脑,那就只有一起死了。 “不可能,本尊的身体,一定要拿回来。”男子沉沉的望着池南笙,浓烈如实质杀意,迅速开始蔓延。 [混账,如果他们找来主脑,你我会死的渣都不剩。] 那声音气急,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怒声吼道:[赶紧走,不然劳资现在就脱离你。] “呵”男子冷笑:“脱离我?你若是能脱离,还会等到现在?” 那声音瞬间就安静了,是啊,他脱离不了,一旦脱离,便会被主脑察觉,只有此人能掩藏它的能量波动。 所以,哪怕此人比它还疯,还变态,它都没有选择脱离。 池南笙被系统的话吓到了,这是原主? 还去了修仙界,成了魔?! 如今回来了,是来抢身体吗? 而他身前的方逐尘,看似镇定,却早已心乱如麻。 他轻轻握住池南笙的手,冷冷的盯着城楼上的那个身影,不发一言。 城楼上的守卫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第170章 娘?她也配? 男子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了在场众人的耳中,所有人都震惊又狐疑的看着那道身影,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更不知道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宿主,他体内也有系统,他应该是在跟系统说话。】统子急切道。 【而且,这个系统的能量波动,极为熟悉,有点像】 小系统皱了皱眉,像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界星叛逃的系统,叫a1。】 【主脑一直都在抓捕它。】 【竟然在原主身上!】 池南笙一直没说话,只是沉沉的望着那个人,那是原主,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他 该怎么办? 若只是其他的强闯者,哪怕是别的任务者,他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抗,可以为了留下不择手段。 可为什么 偏偏是原主呢? “南笙,不可以”方逐尘感受到池南笙的不对劲,匆忙转身,缓缓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头,眼里全是乞求。 “不可以,南笙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 身边的落衡,江易颜,池星染,谢北萧 所有人都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听不懂,也看不懂,但他们知道一点。 那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只有池南笙,可以与他碰一碰。 池南笙微微皱眉,眉宇间尽是纠结与难受,他反握住方逐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最终,他缓缓将人拥进怀中。 “阿尘,那是原主,是真正的池南笙。” “我” 就在这时,一旁的池星染似乎突然听懂了什么,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池南笙。 “笙儿,你刚刚是、是什么意思?” 池南笙侧头看过去,嘴角浮现起浓浓的自嘲:“夫人,我不是你儿子,很早便告诉过你了。” “那”说着,池南笙将方逐尘松开,示意众人看那城楼上方:“那个,才是池南笙,真正的池南笙。” “也就是你的儿子。” 轰! 所有人都震惊的抬眸看去,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池星染脑海中炸开,她 听到了什么? “这就是我不认你的原因,我不是他,也不是你儿子,没有资格认,更没有资格说原谅。” “可是”池星染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她踉跄着跌进谢北萧怀里,“为什么?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不仅是她不理解,所有人都不理解,却没人再为他们解惑。 因为 “池南笙,本尊警告你,不要用本尊的身体做那些恶心的事,把手给本尊放开。”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池南笙抬眸看去,他手下不知何时抓了一个士兵,只见他五指微微收缩,那士兵的脑袋瞬间爆裂开。 “将身体还给本尊,否则,本尊不介意让这全城陪葬。”男子半眯着的眸子瞬间睁开,戏谑的看着底下众人,就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池南笙顾不上众人的震惊,亦同样顾不上方逐尘的慌乱,他轻轻一吻落在方逐尘额前,将人狠狠推到玄初玄珏身边。 “控制住他。” 玄初玄珏猛地回神,下意识的将人制住,在反应过来后,想松手,却又被池南笙一个眼神摁了回去。 方逐尘急了。 “不可以,南笙,你不能给他,不能!” “池南笙!” “你回来!” 方逐尘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池南笙却并没有再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了。 【宿主,那是个叛逃的系统,没有主脑给予加成,反而受着各种限制,所以并不难对付。】系统飘在池南笙身边,小脸上极其凝重。 【真正难对付的,是原主本身的实力,魔气与内力,这已经不是实力的问题了。】 “池南笙,你想好了吗?如果你不将身体还回来,我会杀光这城里每一个人。” 男子手一勾,一名守卫瞬间被抓在了手中,话落时,脑浆随之迸溅。 而他嘴角的弧度,却愈发的深邃,残忍。 “你都去了修仙界,为何要回来?”池南笙走到城池下方,在系统的帮助下,缓缓升到了与男子平齐的高度,淡淡的问道。 “呵”男子冷笑,眼里是几乎病态的偏执:“自然是回来报仇,伤过我的,一个都别想逃过。” “你的仇,已经报了。”池南笙回道:“你的娘亲也在下面,她一直在找你,并未放弃过你。” 男子闻言神情没有半分松动,视线缓缓从池南笙身上移到下方池星染的身上,池星染亦同样在看着他。 “娘?”男子淡淡出声,冷笑:“她也配?” 话落间,不等池南笙反应,男子已经朝着池星染冲了过去,没有了系统的保护,池星染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直接被男子扼住了喉咙。 “星染!”谢北萧惊呼一声,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被掀飞出去数十米,在地上滚了几圈,没了动静。 “住手!”池南笙冷呵一声,瞬间朝男子掠了过去,小系统将能量外放,将池南笙整个裹住,以防他受伤。 然而男子却并不跟他打,而是抓着池星染回到了城墙上,冷冷的望着池南笙。 “怎么?你想认这个女人吗?你觉得她配做娘吗?” “你一个来做任务的工具人罢了,怎么?对这些纸片人生出感情了吗?” 【放屁!这里是真实的世界,才不是纸片人。】系统忍不住出声反驳道。 【宿主,他已经疯了,这身体不能还,如果真的还给他了,他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她终究是生了你,你”池南笙没有回系统的话,而是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池星染,莫名的生出一抹同情,转瞬即逝。 池星染确实对不起原主,也确实伤害了原主,可若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她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何尝不是煎熬。 如今,更是被自己的儿子,当成威胁的工具。 “生我?哈哈”男子突然发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池南笙:“你想救她?” 第171章 处处被威胁 池南笙嗤笑:“她是你娘,与我有什么关系?” “哦?”男子捏着池星染脖子的手突然用力,“那就去死。” 池南笙身影微晃,瞬间出现在男子身边,一掌裹挟着系统的能量,朝着男子轰了过去,男子将手中的人一甩,抬手一掌接下了池南笙一掌。 “呵到底是有正经分派的啊,这能量还挺强。” 两人一触即离,男子懒懒的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掌,讥讽的开口:“你看看别人的系统,再看看你,废物!” [你!]体内的声音被激怒,却仅仅只是怒。 池南笙狠狠皱眉,喉间一阵阵腥甜翻涌着,系统加紧修复,可是 【宿主,我修复不了,我修复不了了,怎么办?怎么办?】系统被吓到了,慌乱哽咽的喊道。 “我没事,别担心。”池南笙压下不适,将那口鲜血生生咽了回去,安抚道。 “南笙!”下面看着这一切的方逐尘也慌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说着,身上内力一震,玄珏玄初直接被弹开。 他看到了,南笙受伤了! 他受伤了! 南笙打不过他! “王爷!您过去会妨碍主子的。” 玄初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方逐尘也随之顿住,是啊,自己现在过去,起不到半点作用。 还 然而,他刚站定,那道看不清脸的红影就朝着他极袭而来。 方逐尘来不及多想,全身的内力都聚集到了双腿之上。 不可以! 自己绝不可以被他抓住。 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幽岚幽冥,几乎是身边的所有人瞬间就冲了上来,试图阻拦。 然而,男子只是挥了挥手,他们便全部被掀飞了出去,径直朝着方逐尘追了过去。 “你敢!”池南笙大喝一声,几乎是瞬间就尾随而上,交手的一瞬间,池南笙只觉整个手臂都碎了,痛入骨髓。 “呵” 男子被逼停,方逐尘趁机又远离了些许,双眸担心的望着池南笙,却不敢再上前半步。 “本尊倒是忘了,你的软肋,应该是这尘王殿下才对。”男子视线越过池南笙落在了方逐尘身上,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你敢动他试试?我立刻毁了这具身体。”池南笙沉眸,浑身气息骤冷。 “呵”男子冷笑,左手缓缓伸出呈抓握式,一股黑气缓缓自掌心盘旋着,底下的落衡直接被吸了过来。 “哥!”江易颜只能眼睁睁看着落衡被抓走,没有半分办法。 “你可以毁了试试看,看看你毁了那身体,能不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男子扼住落衡的喉管,落衡瞬间被憋的满脸青紫,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体毁了,你死了,这个世界中,也再没有能与我周旋之人,而本尊可以轻易毁了他们,随时离开。” “所以,你要试试吗?” 池南笙眸色骤冷,浑身杀气肆虐。 【宿主,这样不行,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他随便抓一个都能威胁我们。】系统看着这场面,也只觉一阵无力。 “你放开他,我们之间的事,换个地方解决。”池南笙沉声道,视线落在落衡脸上再次暗下几分。 “呵”男子冷笑,自然知道池南笙的意思,想引开他? “可以啊,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男子双手掐诀,系统瞬间泄出能量裹住池南笙,才保证池南笙没有被掀飞出去。 而等他看向地面时,所有人,包括方逐尘都被掀出去很远,背部狠狠砸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方逐尘闷哼着,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叶,试图起身,却最终无力的瘫倒,彻底陷入了黑暗。 池南笙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直冒,他咬着牙不发一言,此时说再多都是徒劳。 【统子,走。】 先将人引走,才是正事。 男子紧随其后,跟的极其随意,始终落于池南笙身后三步处。 “你的任务对象是谁?”男子不疾不徐的在身后说道,仿佛他们是什么交好的朋友一般。 【宿主,他应该是把我们当成被派发的任务者了,先不要暴露。】系统提醒了一句。 【嗯。】池南笙轻应一声,本也没打算回他。 “不用这么警惕,本尊对你的任务对象不感兴趣,只要你将身体还给本尊,本尊便会立刻离开这里。” 男子继续道,他确实是想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有任务在身,不过,此人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 “是吗?”池南笙在一处山谷停下,转身冷冷的望着男子:“你拿了身体,真的会离开吗?”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轻易的离开,方逐尘他们都会】系统忙出声想要阻止,却被池南笙摁住。 【别急。】 系统撇撇嘴,安静下来。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呢?”男子嗤笑着,望着池南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我的身体,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宿主,你若是真的那你让他以灵魂起誓,绝不会伤害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人,他若是敢,我们就将这个身体还给他。】 系统见池南笙有些松动,便出声道。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再去找一具。】 池南笙抿唇,忽的轻笑出声,再找一具肯定不可能,就算再找,自己依旧不可能打得过原主,而原主却可以用这具身体为所欲为。 “是,我确实没资格指手画脚,可如今在这具身体中的,是我。” “你若敢以灵魂起誓,不对这世界中的任何一人下手,我便将这具身体还你。” 此话一出,男子原本笑着的神情,瞬间变得阴鸷:“放过他们?” “不可能。” “那恕我不能将身体还你。”池南笙沉声道。 “哈哈” 男子闻言大笑:“你真的觉得你凭着那系统,就能跟本尊平分秋色了?” “那就试试看,你那系统到底有多少能量,又能接下本尊几招。” 话落间,一股浩大雄厚的黑气,自四面八方朝着池南笙袭来。 第172章 失去身体 系统的能量一直裹挟着池南笙,可是在男子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仅仅抵挡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池南笙便被整个掀飞了出去,身子狠狠砸在了崖壁上。 “噗” “咳咳” 池南笙面色瞬间惨白,胸口很明显的凹陷了下去,随着呼吸,一阵剧痛袭来,让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快,就是现在。]男子体内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不等池南笙顺过气,一道黑气自男子体内冲出,随着那黑气离体,那身体也随之从空中摔了下去。 “啊” 黑气径直冲进池南笙身体中,顿时,灵魂深处一阵撕裂,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宿主!】系统被冲进来的黑气吓了一跳,它将能量尽数裹挟在池南笙的灵魂上,然而作用依旧不是很大,池南笙直接被痛昏了过去。 并且,他与系统被挤到了角落,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a1,你这个叛徒!】系统看着眼前的这团黑气,气吼吼的喊着:【怎么?原主成魔了,你也没脸见人了吗?】 [怎么是你?]a1看着眼前的身影,顿时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会 它不是被那个混蛋消去记忆,不准它再出任务了吗?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我?】系统被它问的愣住,不对啊,这a1在界星,可是风云人物,自己能认识它,是因为它被主脑通缉。 它怎么可能会认识自己这个小菜鸟呢? [你不记得?]a1见系统这么问,突然就乐了,原来,它的记忆并没有解封,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你是偷跑出来的,也是叛逃的,是吗?] 【你】被戳穿身份,系统瞬间哑然:【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可是被主脑点名的头号通缉犯,你又比我好到了哪里?】 [是吗?]a1朝着小系统鄙夷的笑了笑:[我确实被通缉着,你以为你就不是吗?] [那个混蛋,估计也在满世界找你呢。] 难怪这段时间的追击明显没有以前那么狠了,原来是这个小东西跑了,那个混蛋估计正在各个世界疯狂寻找呢。 【找我就找我,我就算被抓回去,那也算不了死罪。】小系统呵笑着回道: 【如今你我在一块,要么你现在离开,要么我们就等着主脑找过来,要死一起死。】 【我虽然菜,但是你绝不可能将我们赶出去,我倒要看看,没有能量加成的你,怎么屏蔽主脑的探查。】 [谁说我一定要用能量屏蔽了?]a1冷笑:[你以为我跟着这个疯子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的灵魂,能帮我屏蔽探查。] 【你】系统还想说什么,a1却已经转身离开。 【宿主,宿主,你醒醒】a1离开后,小系统瞬间没有了刚刚嘟嘟逼人的气势,看着池南笙的灵魂,眼眶通红。 怎么办? 它该怎么办? 原主是从修仙界回来的,身上的魔气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如今它跟宿主被挤到了这识海深处,原主肯定会回去找方逐尘他们的。 它该怎么办? 【呜呜呜宿主你醒醒,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醒醒】 系统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小手上的能量不停的朝池南笙灌去,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池南笙的灵魂才开始慢慢凝结,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系统撤了能量,瘫坐在一旁,不行,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他们应该还有机会,再等一等,等一等。 ———— 与此同时的城门口,九萧带着狼群赶回来时,就看见玄觞正带着人在收拾残局。 “玄觞?”九萧挥停了狼群,走近那撑着城墙勉强站立的身影,“你受伤了?” 玄觞闻声抬头,在看到来人时,眼里明显划过一丝诧异:“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到了小颜儿留下的信,所以便回来了。”九萧轻笑一声回道。 “咳咳”玄觞点头,随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九萧抬手拿出银针,快速落在玄觞太阳穴附近,指尖轻轻捻动着。 一会后,他眉心狠狠皱起:“这怎么会伤这么重?” 玄觞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微摇了摇头:“无妨,你赶紧进宫,帮我看着圣上,不能让他离开皇宫。” “那个人被尘王妃引走了,但我估计王妃不是那人的对手。” 说着,玄觞顿了顿,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九萧,你刚来,那人不知道,你赶紧进宫,不要轻易现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九萧听的迷迷糊糊,可玄觞却没有时间跟他细说,只是一味的推着他赶紧离开。 “你别管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如今这满城的人,都是非死即伤,你若被那人发现,也必定逃不了。” “要么,你就赶紧离开。”玄觞沉沉的望着九萧,后者眉心紧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狼群。 玄觞顺着他视线看去:“让它们散了。” ———— 一会后,玄觞看着朝皇宫而去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不该回来的。 可是玄觞很清楚,他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 只希望,王妃能将人引远一些。 他们死了无所谓,可这城中的百姓,该怎么办? 御龙王朝,又该怎么办? 玄觞深吸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尘王府而去。 就在他刚离开不久,一道强横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城门口。 “尘尘王妃?”守卫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心下胆寒。 这 这不是尘王妃! 然而想法刚刚落实,两个守卫连发生了什么都看见就眼前一黑,无声无息的倒下。 其他人早已被吓傻了,手中的长枪,紧闭的城门,在此人面前,皆是摆设而已。 “王妃?” “呵” 第173章 回府 ‘池南笙’刚踏进府中,刚刚苏醒不久的玄珏玄初就现身出来,然而,下一秒就被掀飞了出去。 一人一边狠狠砸到地上。 “咳咳噗” “噗” 两人同时咳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们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不是主子! 主子呢? ‘池南笙’径直来到方逐尘的卧房,凡是出来阻止的,无一不是被直接甩飞,再也起不来。 玄觞听到动静赶来时,院中已经躺了一地,可他却无能为力。 甚至亲眼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踏进那个他本该用命守护的屋子。 可是 他现在上去,没有半点作用,除了送死之外,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缓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抬手招来几个暗卫:“将他们抬去隔壁院子,找御医疗伤。” “这边,暂时不要派人过来了。” ———— ‘池南笙’慢慢来到床边,看着双眸紧闭的方逐尘,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为恶劣的笑。 [我劝你最好现在离开,见好就收。] a1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虽然此人不是任务者,但是这个系统的身份,一样是个定时炸弹。 “a1,你现在是越来越怂了。”‘池南笙’冷冷的笑道:“一个强闯的外来者罢了,你觉得他们敢招来主脑吗?” “再说了,本尊何等身份,竟然被这么一个凡人压在身下,此仇不报,本尊不可能会离开。” [那你直接宰了他不就行了吗?]a1怒声吼道。 “这么快弄死他,如何将那个外来者赶出去?”‘池南笙’冷声回道:“难道就这么任由他待在本尊身体里吗?” “你别忘了,我们是要回修仙界的,你解决不了他们,难道把他们也带过去吗?” “他的系统可不像你这么废。” “本尊从来不留对自己有任何威胁的东西。” 回到修仙界,有了灵气,有了功法,他不能保证这个可恨的外来者不会脱离这具身体,然后躲起来修炼。 虽然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是 在他这里,一点可能都不能有。 a1被怼的无话可说,他说的没错。自己没办法将那个灵魂与系统踢出去,如果带去修仙界,很可能会生出其他事端。 ‘池南笙’缓缓抬手,一道黑气瞬间钻进了方逐尘体内。 方逐尘眼睑微颤,眉心微动,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目赤红的望着眼前的人,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起来,服侍本尊。”‘池南笙’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神色凉薄。 方逐尘瞬间起身,眉宇间皆是挣扎,可身体却根本就不受控制。 就在他走到‘池南笙’身前时,一声暴喝在方逐尘脑海中响起。 【方逐尘!你敢跪下试试?】 此话一出,一道荧光瞬间冲进方逐尘体内,他也瞬间清醒,捂住胸口蹭蹭后退。 ‘池南笙’眼底划过一丝戏谑,“看看看看,这么一比,你是真的废到没眼看啊。” a1没说话,因为他说的没错。 “呵”‘池南笙’发出阵阵冷笑,脸色慢慢变的扭曲:“以为这样,本尊就拿你没办法吗?” “南笙呢?”方逐尘皱着眉,强忍着身上那钻心疼痛,问道。 “你将他弄哪里去了?” 【方逐尘,我跟宿主还在这个身体里,你别搭理这个疯子,离他远点。】系统在里面回道。 方逐尘蹙眉,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可是 却不是他的南笙了。 “想知道他去哪了吗?”‘池南笙’默然的声音响起,“他现在还活着,没死,但是” “如果你不照做,不能让本尊满意,本尊会立刻弄死他。” 【放屁!】系统再次出声:【方逐尘你别信他的,他奈何不了我跟宿主,你别搭理他。】 方逐尘眉心动了动,注视着对面人的神色。 这人,好像听不到桶子的声音。 他缓缓闭了闭眼,强行按下心中的愤怒,再次开口:“本王要见他,你若能让本王见一眼,你想做什么,本王都满足你。”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池南笙’慢慢翘起二郎腿,鄙夷的望着方逐尘,就像在看一个蝼蚁。 话落间,他身上黑气弥漫,瞬间朝着方逐尘压下。 ‘噗通’一声,方逐尘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咳咳” “本尊叫你跪下,当本尊给你开玩笑吗?”‘池南笙’缓缓起身,走到方逐尘身边时,一脚直接将他踩趴在了地上。 “咳,噗” 方逐尘忍了许久的鲜血,突然喷出,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只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来回拉扯着一般,恨不得直接死过去。 “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自觉,以后,不要在让本尊听到你自称本王” 说着,他缓缓俯身,一把抓起方逐尘额头发,迫使他昂起了头:“因为,本尊不喜欢,本尊不喜欢,就会生气,本尊一生气,那个冒牌货” “还有这个府里的所有人,甚至是整个皇城” ‘池南笙’另一只手缓缓的拍着方逐尘的脸,双眸染上了一丝疯狂,冷冷道:“都会为你的错误,买单,陪葬。” “尘王殿下,叫句尊上听听”‘池南笙’狰狞的冷笑着,抓着方逐尘头发的手更加用力。 方逐尘同样冷然的望着他,微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溢出,“你、也配?” 此话一出,‘池南笙’抬手抹去喷在脸上的血迹,随后—— 手下猛地一用力,直接将方逐尘整个摁在地上:“骨头很硬啊,本尊倒是小看你了,是吗?” “很好,本尊倒是想看看,是这城中的人多,还是你的骨头硬。” 第174章 抢夺 ‘池南笙’出去了,方逐尘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起不来,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一根根拆开了一般,痛入骨髓。 “啊” “咳咳” “啊”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痛呼,惨叫声,让方逐尘瞬间乱了心神。 该死! “啊”他强撑着慢慢从地上起身,每一次的移动,哪怕只是根手指头,都让他痛到痉挛,抽搐。 等他好不容易来到门口,却看见‘池南笙’直接从半空摔进了院中。 他想上前,却寸步难移。 “南笙” 他呢喃着,看着直挺挺倒在院子里的身影,眸中尽是担心。 【你真该死,你竟敢这么伤他?混蛋!】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进方逐尘的耳中,他迫切的想要上前,迫切的想要开口询问什么,可是 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绝不能让那个人知道自己能听见,他要找时机帮南笙找机会。 【宿主加油,弄他,弄死这个变态。】 小系统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方逐尘微低下头,狠狠的闭了闭眼,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a1,你这个废物,竟然连将他们关在识海都做不到,本尊还能指望你什么?] ‘池南笙’被气的大喊,突然冲破束缚的池南笙,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差一点点,就被直接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a1并不怎么想理‘池南笙’,只是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自己废物,在修仙界是个废物,来了这凡界,依旧废。 虽然在修仙界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主脑的追踪,让他们根本没办法正常修炼。 但是仅凭那些实力,来了这凡界想要拿捏这群蝼蚁,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偏偏,这个废物竟然杀不了这个外来者,还让他的灵魂残存于识海之中。 如今拼的不是实力,而是精神力,这个外来者的精神力,简直强到离谱。 别说这具身体那还没打开的识海了,就算是修仙界实力不错那些人的识海,此人也可搏一搏。 如今自己搞不定了,倒是怪上自己了,可笑。 【呵呵】听到‘池南笙’的话,系统冷冷的嗤笑着:【别说它现在没有能量,就算有,你看它敢用吗?】 只要它敢用,主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检测到,不出三天,它绝对会被抓回去。 【你最大的错误,就在于轻敌,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系统继续说着,试图攻破他的心房。 【拿着修仙界的实力,来到凡界作威作福,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废物,这只能显示出你的废物,你已经废物到要来到凡界,才能找到你那一丝丝可怜的自尊。】 【还本尊,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东西?】 系统的话一字一句的钻进‘池南笙’耳中,自然也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池南笙耳中。 系统因为隔得远,所以并没有看到正纠缠在一块的两个灵魂。 池南笙却看到了,原主的眼睛在泛红,很诡异的红,并且没过多久,便直接全红,红到滴血,触之可怖,令人胆寒。 【统子,快别说了,他要堕磨了。】此话一出,系统迅速捂住了嘴巴,而在一旁观看的a1却兴奋了。 [继续,凝神,不要被外界影响,稳住这个感觉,快成了,马上就成了。] 池南笙狠狠蹙眉,不行,不能再抢了,不能让他成功堕魔。 【统子,帮他,不能让他堕魔。】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池南笙直接脱口而出,【快,不能让他堕魔,快点。】 【哦哦哦,好,好。】系统被吼回了神,快速开启能量将‘池南笙’整个裹住,池南笙也迅速撤走,不再与他争夺。 a1在一旁气的直跳脚:[你混蛋,住手!] ———— 一会后,‘池南笙’被成功安抚,系统心有余悸的收回能量,后怕的看着池南笙。 【宿主,我】 【我只是想帮忙。】 池南笙朝它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我知道,不怪你,你已经很厉害了。】 ‘池南笙’再次掌管身体,冷冷的看了一眼池南笙与系统,便直接退出了识海。 【统子,我看不到阿尘,你能看到吗?】池南笙只能眼睁睁看着原主离开。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敢赌,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如果原主真的堕魔成功,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有任何胜算。 系统默默的摇了摇头:【宿主,我们现在在识海内,只能听到,看不到,我们只能像刚刚一样,冲出识海之后,就能看到外面。】 【那他能听到我们的话吗?】池南笙继续问道,心底忍不住的担心。 原主如今已经彻底疯了,此时不适合强行抢回身体控制权,可是 夺不回身体控制权,自己依旧无法掌控外面发生的事情,仅仅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会,整个王府就如同炼狱。 若不是因为这个,自己刚刚也不会冲动到直接抢。 【我不知道。】系统依旧摇头:【在宿主醒来之前,原主想要侮辱方逐尘,让他下跪,还用魔力想要控制他,我用能量帮他挡下了,他也挣脱出来了,可是】 【最后好像还是】原主实力碾压这个世界,而不是碾压某一个人,他们如今被困在识海,根本不可能真正帮到方逐尘。 【总之方逐尘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系统的声音越说,越低,它也很担心,可是它没办法。 从刚刚到现在,它都没再听到半点方逐尘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方逐尘,自然是将一人一统的对话都听在了脑中,知道南笙看不见自己,他反而松了口气。 只要自己忍着不轻易发出声音,南笙就不会担心,只要找到机会让南笙抢到身体,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有那么糟糕。 ______ 第175章 只认主子 确定池南笙还在,也真的没事之后,方逐尘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而刚一放松,一阵阵眩晕瞬间袭来,撑着门框勉强站立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栽倒了下去。 ‘池南笙’从低声起身,嫌弃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视线在院中缓缓流淌的鲜血上掠过,嘴角缓缓上扬,嗜血又残忍。 当他看向门口昏迷的方逐尘时,脸上的神情逐渐变态。 ————尘王府隔壁。 池星染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屋子里站了一屋子的人。 幽月,幽寒,幽岚,幽冥,还有玄觞,落衡,江易颜,谢北萧 还有一个,是罗刹殿的副殿主,段亦安,刚刚赶来。 院外还有许多伤残的暗卫,玄珏玄初躺在对面的一张床上,昏迷不醒。 池星染有些发懵,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前,笙儿和尘王收到了消息,她一直都有关注笙儿,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所以,她便将罗刹殿全部交给了段亦安,自己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可是 她好像刚到,什么都来不及搞清楚,就人事不省了。 唯一记得的是,笙儿说,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一直都不认她。 而那个她看不清脸的红色身影,才是她的儿子,可是 那个‘儿子’却用她来威胁笙儿。 ‘他’很强,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她们能抵挡的。 理智慢慢回笼之后,池星染将视线落在了坐着玄觞身上。 “玄觞首领?”她起身,坐在床边,没了下文。 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盯着她。 包括谢北萧与段亦安。 “罗刹殿殿主,碧眼罗刹,池星染,久仰大名。”玄觞见她起身了,便缓缓开口。 池星染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玄觞首领这话,倒是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玄觞颔首:“殿主无需作答,殿主只需要知道,现下的情况便好。” 池星染茫然的摇了摇头:“我” 玄觞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很疑惑,也知道你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中间的真实情况。” “不过”说着,玄觞话音一顿,看向一旁的幽月幽寒。 “他们是王妃的身边的人,我们根据城门口王妃说的话,大胆猜想了一个可能,你听一下,我们再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落,玄觞看了一眼幽月,示意他来说。 “王妃不是您的儿子,而那个神秘人才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是王妃说的,我个人认为不会有假。”幽月也没有半分耽搁,直接接过了话茬。 “至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但是根据属下以往对主子的调查来看,主子在到尘王府之后,不管是行事,性格,言谈举止,都与以往相差极大。” “王爷一开始便让属下们去调查,这中间就有很多的不合理,但是王爷却并没有深究过,我们作为属下,自然也不可能抓着主子不放。” “是以,我们都并未将主子的改变放在心上。” “所以,如果主子说的属实,那么也就是说,来到我们尘王府的主子,就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了。” “而如今的情况,就是你的儿子不知为何,又以别的身份回来了,想要跟主子抢夺身体,也就是抢回属于他的身体。” 幽月一口气说完,也不管池星染有没有听懂,缓了口气,俯身作揖,继续说道: “池殿主,玄觞首领,恕属下多嘴,尘王府的暗卫,尘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一直与我们相处,打闹,开玩笑的那一个。” “属下不知道玄觞首领与池殿主会怎么做,但是” 说着,他缓缓直起身子,视线落在池星染的脸上,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我们绝不可能认那个疯子,哪怕玉石俱焚。” 他们是打不过,但是 他们手里还有王妃给的手雷,有枪,他们暗卫营也还有不少的雷火弹。 他们可以拉着整个王府一起陪葬。 不为别的,就为如今王爷生死不明,而他们作为王爷的暗卫,却连身都近不得。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般地步了,那大不了就一起死。 幽月说完了,房内一时极为的安静,池星染呆若木鸡的坐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她的认知。 房中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包括谢北萧与段亦安,都只是将视线落在池星染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终于,池星染缓缓抬头,眼神平静的看着玄觞:“玄觞首领的意思,是想如何做?” 闻言,玄觞眸光微动:“殿主终究是我想,我的意思,殿主明白。” “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走进那个院子,我们也知道这样很难为殿主,但是” 说着,玄觞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我们、想让殿主帮忙去看一眼,看看王爷的情况就行。” 若非是真的没有了其他法子,他们也不会开这个口,毕竟,那人对池星染的态度,大家都是看见的。 可是 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完玄觞的话,池星染自嘲的笑了笑:“玄觞首领太看得起我了。” 说着,她慢慢起身,从胸口处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了谢北萧:“不过,此事不需要玄觞首领说,我也一定要去试一试的。” “毕竟,那是我儿子,不管如何,我至少得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染”谢北萧看着手中的令牌,瞬间就明白了池星染的意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停的摇头。 “北萧,别人不知道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这里” “最不该拦我的,便是你。” 此话一出,谢北萧缓缓松开了手,是啊,星染苦了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公子吗? “我陪你去。”谢北萧将令牌朝一旁的段亦安一丢,坚决道。 池星染本想拒绝,可在触及他的眼神时,终究没能说出口,缓缓点了点头,俩人携手朝外面走去。 第176章 池星染的过往 当看到院中横七竖八的一个个暗卫,士兵,池星染眼眶微酸。 她微抬起头,也不知道是不想泪水落下,还是不想看地上的惨状,总之,她就这么走出了这个院子。 在去住院的路上,池星染再也忍不住,抬手在眼角拂过,谢北萧默默将人拥进怀中,无声安慰。 “北萧,你知道我生笙儿的时候,有多难吗?”池星染声音微微哽咽,脚步也开始变缓。 谢北萧轻轻揽着她的肩,俩人如漫步一般走在廊道上。 “星染,我一直都在等,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日。” 池星染闻言,泪眼朦胧间笑意浅浅:“我知道。”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 谢北萧点头,柔声道:“好。” 他知道,星染是将此行,当成了此生最后的一段路,所以,她才会想将那些事告诉自己。 “我此生最大的执念,便是笙儿的生父,我恨了他七年,可最后才得知,他并未负我,而是被我叔父害了。” “而我却在青楼傻傻的等了几个月,直到肚子越来越大,我才无奈找上了林启钧,我不能让笙儿出生在青楼之中。” 池星染开口,语速不快亦不慢,平静下藏着丝丝缕缕的怀念,却唯独没有了恨。 “可是,林启钧因为我一直不让他碰,多次想用强被我打了回去,从此怀恨在心,对我不管不顾,后面再娶,我也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安安全全将笙儿生下来,能给笙儿一个好的身份。” “我生产当天,身边没有一个人,本来是有的,林启钧好歹是丞相,我再怎么说,都是他八抬大轿抬进丞相府的正牌夫人。” “所以,他是有安排稳婆的。” “可是,在我生产的时候,孩子在肚子里面极其的活跃,唯独就是一直都出不来,直到肚子上开始盘旋起一团黑气,房中所有人都被吓跑了。” “所以,我是一个人将笙儿生下来的,我自己剪的脐带,自己给他擦拭” 说着,池星染声音一顿,脚步也随之一顿,微抬头看着谢北萧:“北萧,你知道吗?当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所以,我将笙儿安安全全的生下来了。” “可是,将这一切都弄完之后,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害怕了,因为笙儿一直冲着我笑,那笑”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眸光有些后怕的闪了闪,等了一会才继续道:“所以我自己拿银钱请了一个奶娘,我将近有三个月没敢碰笙儿。” “一直到笙儿两岁之后,我才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属于孩童的天真,也才慢慢开始与他亲近。” “一直到他五岁,我知道了南絮的死讯,我必须要回去,可是不能将笙儿带回去,因为” “我没有能力保护他,叔父池若言不知道笙儿的存在,所以笙儿在丞相府是最安全的。” 说完,她将头埋进谢北萧怀中,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 “北萧,我做错了吗?” “如果我不回去报仇,如果我将笙儿带在身边。” “如果” “这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了?” 谢北萧轻轻的将人抱了个满怀,手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心疼道:“星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总是将责任都归咎于自己。” 池星染没再说话,谢北萧也一直保持着安静,俩人就这么在主院不远处停下,相拥,无言。 须臾,池星染从谢北萧怀里退出来,绝美的脸上还残存着未干的泪痕,谢北萧抬手轻轻为她擦拭着。 “进去。”谢北萧轻声道。 池星染点头,伸手拉住他的手:“嗯,走。” 俩人刚踏进院子,一道气息便瞬间锁定了两人,再难前进半步。 耳边,是还在响起的抽鞭子的声音。 池星染走头看了眼谢北萧,彼此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相握的手心中一阵阵暖流自池星染掌心,缓缓传入谢北萧体内。 一会后,谢北萧震开了束缚,只是一瞬,却也足够他拿出两支哨箭放了出去。 尘王还活着,但是情况并不好。 这个消息,只有还在那边的段亦安能看懂,所以,消息算是传出去了。 鞭子声突然停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房中响起。 “本尊道是谁呢?原来是本尊那生而不养的好娘亲啊。” 话音刚落,池星染就突然腾空而起,一缕黑气缠绕在她脖颈处。 谢北萧只是静静的看着,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甚至是连心疼,都被深深的藏进了心底。 “她纵使千错万错,终究是你娘亲,你又何必将事情做的这般决绝?”谢北萧冷声朝着房中喊道。 “娘亲?”一道红色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以往风光霁月的人,如今变得邪魅妖异,令人胆寒。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本尊的娘亲?” 他每说一句,池星染的脸色便青一分,窒息感让她脑中一片混沌,可都比不过心尖上的疼。 “还有你,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一把掐住谢北萧的脖子,神色疯狂扭曲:“也配对本尊指手画脚?” “哈,本尊知道了,你是这个骚货的姘头,对?” 随时问句,可他却说的煞有其事,斩钉截铁。 “可入过幕了?本尊倒是忘了,她可是青楼出来的头牌,你能登堂入室,估计花了不少心思?” 说着,他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池星染:“是他的活好?还是林启钧那个狗贼的活好?你还有没有别人?” “都说出来,让本尊见识见识,你给本尊找了几个爹?” 谢北萧浑身动弹不得,被掐住喉管,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连怒火,都不知该从何处升起。 就在俩人即将断气之时,‘池南笙’双手一挥,俩人齐齐被扔进了房中。 “尘王” 池星染惊呼一声,连气都来不及缓,手脚并用的想朝床榻边爬去———— 第177章 畜生 然而,她刚一动,一道黑气瞬间将她整个人缠上悬在半空,紧随着的,是谢北萧。 俩人却根本来不及关心自己的现状,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方逐尘。 方逐尘被腰封绑住双手,悬挂在床上的支架上,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身上被深深的血痕与鞭痕遍布。 微垂着头,似是已经昏厥了过去。 “尘王!”池星染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便红了眼眶,她转头,哭喊着看向缓步而来的‘池南笙’。 “为什么?” “对不起你的是我,是我抛下了你,是我生了你却没养你,你有恨,你找我便是了,你为何要这般折磨这些无辜的人?” “星染,他已经疯了,没有人性了。”谢北萧温柔的看着池星染,微微摇头。 “星染,不要白费力气了。” 池星染垂下头,深深的无力感与自责将她包围。 然而,‘池南笙’却是像受到了启发一般,突然发笑,邪恶的眼神在池星染与谢北萧身上流连着。 “你不说本尊倒是忘了,说的没错,很好。” 他缓缓肯定的点着头,本来要走向方逐尘的脚步一顿,转而朝池星染与谢北萧走来。 “本尊确实应该找你,清算清算,不如” “就现在?” 他笑的极其恶劣,手慢慢的抬起,一个响指,池星染身上的衣物瞬间四分五裂。 “啊!!!” 池星染被吓得大叫,看向‘池南笙’的眼神,惊愕又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谢北萧也被这突变吓到失语,突然—— “畜生!” “你简直不是人!他是你娘,是生你的人啊,你怎么敢?怎么敢?” “畜生!” 他怒了,咆哮着,挣扎着,可是 无济于事。 他的任何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 “怎么?”‘池南笙’笑着:“你心疼了?还是” “你觉得本尊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 “哈哈” 说着,他突然疯狂的发笑,大笑过后,他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俩人:“就你们这种低等物种,也配沾染本尊半分?” 话音一落,又是一个响指响起,谢北萧的身上衣物也应声而散。 谢北萧愕然的瞪着‘池南笙’,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 他却没有半点办法。 “a1,给我点药。”‘池南笙’嘴角挂着邪恶进骨子里的笑,没一会,他手中便出现了两颗药丸。 一个眼神,两缕黑气便束缚上谢北萧与池星染的两颊,迫使他们张开了嘴。 随后 一人一颗丢了进去。 池星染心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无边的冰冷深海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突然自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让人感觉她整个人都散了一般,七零八落的。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呵呵 哈哈 她的笑声自房中传到院外,守在外面的玄觞他们,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 可是 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玄觞挥了挥手:“幽月幽寒,你们带着能动的所有人,将王妃给你们的东西,全部清点好,如果情况不对,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幽岚幽冥,你们去暗卫营与皇宫,将所有能拿到的雷火弹,全部带过来。” “是。”几人齐齐应声离开,尽管浑身是伤,却没有一个人喊疼。 而此时的房间内,池星染与谢北萧已经被药效彻底控制,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 不可描述的声音回荡在‘池南笙’耳边,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笑的愈发放肆。 与此同时,刚从入定状态下醒来的池南笙,还有刚刚休眠醒来的系统也听到了这些声音。 【宿主,出事了。】系统惊呼一声。 池南笙也急了,可是因为看不到外面,耳边又是那种声音,他几乎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直到系统再次开口:【宿主,这是女人的声音!?】 【谁!?这个疯子把谁抓来了?】 池南笙凝眸:【统子,我们不能再等了,只能拼一拼。】 系统摇头:【宿主,他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堕魔了,如果宿主你一击不中,很可能会被他直接吞噬的。】 【可我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池南笙揉了揉系统的小脑袋,轻笑了笑。 【只是可惜,没能给你找到脱离的方法,估计要连累你了。】 系统皱眉,【宿主说的什么话?没有宿主,我早就被毁灭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宿主放心,宿主肯定能赢的,我也不会让宿主出事的。】 系统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池南笙只当它是在安慰自己,并没有深究,点了点头:【嗯,统子最棒了。】 话落,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调动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朝着识海出口冲了过去。 守在出口处的a1直接被系统挤到了一旁,池南笙没有半分阻碍的回到身体。 当他看见眼前的一切时,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宿主,快点!】统子的声音传来,池南笙猛地回神,直接朝着‘池南笙’便冲了过去。 精神力在一瞬间释放,直接‘池南笙’整个缠住。 【畜生!你简直猪狗不如!】 池南笙气的大吼,一点点的蚕食着‘池南笙’的灵魂,不再有半分留情,更没有半点愧疚。 【她是你娘!是你娘!那是你娘啊!】 【你个畜生,你是怎么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的?】 池南笙只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他见过变态,见过很多很多。 可没见过变态疯魔到这般地步的。 【你该死!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娘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第178章 本源之力 ‘池南笙’被突然冲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体应声倒下,灵魂也被池南笙死死缠住,一时竟然有些挣脱不得。 听到池南笙的话,他却只是发出了疯狂的笑:[本尊天生地养,她是什么东西,也配称本尊的娘?] 池南笙不想再跟着变态多说什么,死死的将他摁住,一点点的吞噬着,然而,‘池南笙’却是半点都不急。 他嗤笑着望着池南笙,[想吞噬我?你还差的远呢?] 话落,他调动身上所有的魔气,根据a1的指示,开始疯狂反扑。 眼眸红如滴血,小小的灵魂上魔气四溢,仅仅几秒的时间,池南笙被彻底吞噬,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宿主!!!】系统急得暴喝一声,也放开了一直被它压制的a1,瞬间出现在‘池南笙’身边。 它水蓝色的眸子中被愤怒与决绝填满,缓缓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池南笙的灵魂。 外面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池星染与谢北萧皆已经穿好了衣裳。 俩人面无表情,麻木的看着房中躺着的那具身体。 而被吊在床架上的方逐尘,眼睫动了动,他听到桶子的声音了。 南笙出事了!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人,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身体发呆。 他来不及想什么,见‘池南笙’已经倒下,他知道肯定是南笙在抢夺身体了。 “桶子,南、南笙怎么了?他、他出事了吗?” 方逐尘咬牙,用力挣开手上的束缚,狠狠掉在地上,可他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断断续续的问道。 【方逐尘,宿主没事,你将宿主的身体用铁链锁起来,不用多久,宿主就会回来了。】 统子的声音传进方逐尘耳中,他看着那具安静的身体,绽开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方逐尘应声,想爬起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做到,他只得将视线落在池星染与谢北萧身上。 “池殿主,可否劳您搭把手?”方逐尘放低了自己的态度,第一次对别人用上了敬语,这,哪怕是皇帝,他都不曾能这般说过。 池星染浑浑噩噩的转眸,落在方逐尘身上时,慢慢牵出一抹轻笑,方逐尘只觉眼前微晃,眼里的那张脸,慢慢转变成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谢北萧深吸口气,缓缓起身来到方逐尘身边,慢慢将人扶起。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方逐尘却还是被痛的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身体更是因为肌肉反应而一阵阵的抽搐。 方逐尘咬着下唇,血迹缓缓自唇角溢出,他皱着眉,强行保持着不多的清醒,当谢北萧将自己扶到床上时,他才缓缓开口。 “麻烦你将南笙的身体,用铁链锁起来,不能伤害他。” 谢北萧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发呆的池星染,默默的走了出去。 方逐尘喘了口气,开始试图自己用内力疗伤,然而,刚一运转,一阵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噗咳咳。” 方逐尘看着身前的鲜血,嘴角染上了一丝苦笑。 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时一般,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 【啊】 就在这时,脑中传来桶子极为痛苦的喊叫声,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用尽全力朝着那具身体爬去。 “桶子” 血迹从床榻拖到房中央,眼看着自己就要碰到南笙的手了,却在最后一步彻底陷入了黑暗。 谢北萧很快带着玄觞过来了,手中一人拎着一根手臂粗的铁链,连地上的方逐尘都不及顾及,先将地上那具身体绑上。 忙完后,谢北萧抱起了池星染,玄觞抱走了方逐尘,房中只剩下被吊在横梁上的一具空壳。 识海中,a1看着疯狂的系统,眼里是化不开的恐惧。 [小不点,你疯了?] [赶紧停下,你不想活了吗?] a1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疯子,这个疯子! [这就是个宿主而已,一个容器罢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宿主没有?为什么要玉石俱焚?] 系统没搭理它,调集了所有的能量,全部倾注在‘池南笙’身上,将他彻底禁锢,随后凝神开始寻找起池南笙的灵魂。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堪堪找出几缕残魂,它将那几缕残魂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心口处。 忙完这一切,它才侧头看了眼身边急得跳脚的a1,鄙夷的望着它:【玉石俱焚?你配吗?】 【我告诉你,死的,永远都只会有你,和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的宿主,绝不可能会死,而我,会换一种形式存在,我相信宿主,总有一天,他会让我重新长大,重新拥有如今的一切。】 【至于你,就等着主脑的审判,主脑会将你一片,一片的拆了。】 话落间,它小手一挥,将a1与‘池南笙’裹在了一起。 【俩不当人的东西,等死。】 【我就是耗尽所有能量,也一定会等到主脑过来,将你们带回去。】 a1见系统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也不再多言,那团黑气瞬间四散而开,反裹住了系统的能量。 [想将那个混蛋引过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系统愕然,自己虽然禁锢住了他们,可是 自己的能量却根本泄露不出去。 怎么办? 随后,小系统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心口,狠狠咬紧牙关,体内突然彻底爆开一股能量,疯狂朝着‘池南笙’与a1席卷而去。 a1骇然:[你疯了!?] [你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动用本源之力,你知不知你会从此消失的干干净净?] 【呵我的宿主,岂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能欺负的?】系统冷哼。 【就算唤不来主脑又如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第179章 那就一起毁灭吧 ————界星。 “主神大人,主神大人” “能量,能量小不点大人的能量球,爆了。” 一个女子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额头上冷汗哗哗直下。 下一秒,一道身影瞬间由远及近,一袭白衣,似踏月而来,仙风拂袖。 “你说什么?能量球爆了?”主神眉心狠狠蹙起,拂袖朝着前面的殿堂而去。 女子也迅速跟上,在后面解释道:“我一直都盯着大人的能量球,就在刚刚,能量球突然爆开了,我” “主神大人,小不点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能量球爆开,这就说明是有系统强行调动本源之力,当能量球的光芒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系统也就会从界星被彻底抹除。 整个界星,乃至三千世界,都不会再有它存在的痕迹。 主神直接来到殿内,一张看上去与平时一般大小的门,在踏进去之后,门后却是浩瀚无垠。 眼前漂浮着数不清的能量球,每一颗能量球上都泛着刺目的白光。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能量球光芒极甚,有的却光芒羸弱,有的体积极大,有的却如同弹珠一般,极其的小。 主神准确的来到一颗爆开的能量球前,抬手间,原本悬浮于空中的碎片瞬间被聚集到了他手心。 然而,他依旧紧紧皱着眉,看着上面的裂缝,心中也随之升起一抹无名之火。 小不点,你真的,越来越不乖了。 “主神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女子在后面问道。 主神将能量球收起,转身:“我去找他,你盯紧这里,一旦发现a1,立刻给我传信。” “是。”女子俯身应声,再起身时,眼前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半月后。 “落衡,九萧,王爷到底如何了?” 玄觞在房中来回踱步,眼神始终落在床榻之上。 九萧闻言摇头,指尖银针缓缓转动着,一会后才收针起身,转眸看向一旁同样眉头紧锁的落衡。 见俩人不说话,玄觞急了。 “半个月了,为什么王爷一直不醒?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话啊。” “王爷的身体,已经七痨七伤,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然是奇迹了,想苏醒” 九萧叹了口气,他们努力了半个月,王爷此次 落衡缓缓抬眸,淡淡的说了一句:“能醒。” 九萧与玄觞瞬间齐刷刷的看向他:“那现在是?” “除非王妃回来。” 此话一出,房中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王妃回来? 若是那般简单,又岂会拖到现在? “就真的”良久,玄觞才慢慢憋出一句:“没有办法了吗?” 落衡与九萧同时摇头,随即彼此相视一眼,九萧叹了口气,道:“不仅如此,如果半个月内王爷再醒不过来” 话没说全,可玄觞都听懂了。 他无声的看了眼床榻上,方逐尘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唇瓣上更是裂开了密密麻麻的小缝。 尽管这段时间他们再如何细心照顾,也依旧没能让他气色好上哪怕一点。 玄觞离开了,径直朝着主院而去,池星染与谢北萧守在主院,也就是池南笙的身体旁边。 玄珏玄初刚醒两日,目前并未当值,主院现在是幽月幽寒,幽冥幽岚带人守着。 玄觞进来时,就看见谢北萧抱着池星染坐在门口处,俩人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几乎不多说半个字。 没人知道他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去提及。 因为,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遇上那个疯子之后,绝对不可能会是好事。 玄觞看着那被吊在房中的身体,问道:“有动静吗?” 池星染只是呆呆的望着那边,像是根本就没听到玄觞的话。 谢北萧转头看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玄觞也没进去,就在院子中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而此时池南笙的识海中,统子正与a1纠缠着,谁也不让谁,统子一边用本源修复着池南笙的灵魂,一边用所有的能量冲击着a1的屏障。 a1知道自己拼不过系统,最终咬牙狠心将所有的黑气全部注入了‘池南笙’的灵魂中。 [小不点,你很好。]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用不了能量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叛出界星吗?]a1身上的黑衣正在一点点的没入‘池南笙’灵魂中。 它语气极为不甘,一字一句都带着浓烈的恨意。 [都是因为你,我会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 [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那就一起死。] [我会在那个混蛋来之前,彻底毁了这个世界。]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就一起毁灭。] [啊] 系统有些发懵,都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 从一开始,这个a1就好像认识自己一般,可是 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它啊。 a1于它而言,那就是如同主脑一般神秘。 那可是能跟主脑平分秋色的存在。 能从主脑手中逃脱,让主脑追捕了这么多年的系统啊。 自己一个连宿主都绑定不上的小菜鸟,怎么可能会认识a1呢? 还他的不幸都是自己造成,怎么可能? 简直胡说八道。 不对,a1是想彻底融合原主,就像自己与宿主一样,非任务结束或一方身死不可剥离。 完了,如果a1跟原主彻底绑定,那它必定能立刻引导原主入魔,就算没有能量,它也能给予原主其他方面的帮助。 【宿主,你快醒醒,醒醒】 系统低头,将所有本源全部注入了池南笙灵魂中,束缚着原主与a1的能量则是直接从识海射出。 外界所有人,都能看到一道蓝光自尘王府上方射出,直冲天际。 随着本源之力的消耗,小系统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弱,原本还算凝实的身体,也在慢慢的开始变得透明。 它用小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心口,【宿主,你一定要坚持住,主脑很快就会来的,很快。】 第180章 主子? 就在系统即将全部消散之时,它心口处突然冲出一道极为强横的气息,瞬间将小系统仅存的能量收了起来。 池南笙将小系统安安稳稳的放回了它的空间,视线冷冷的落在还在融合的那团黑气上。 阻止是肯定阻止不了的,魔气不同于内力,不是他能解决的了的。 他只能先回到身体,将这具身体彻底带离这里,然后毁了它。 他转身离开,在心里呼唤着系统,然而系统却并没有给予回应,它听到了,但是说不出话。 无法与宿主交流。 池南笙知道它的情况,可是 【统子,你告诉我,怎么将你分离出去。】 系统恍恍惚惚,在心里回着:宿主,分离不了的,我们是意外绑定,没有主脑辅助是不可能分离出来,除非一方身死,方可剥离。 而正常派遣的系统,在完成任务之后,都会有主脑设置的一个剥离选项,可以自行选择。 而它与宿主之间,没有。 再说了,它也不想剥离。 反正除了宿主,自己也绑定不了别人,别人也没有宿主这么好。 自己如今该玩的该看的,也看了玩了不少了,就这样。 就是 宿主可千万记得,将小虎它们都放了。 如果它死了,小虎它们也会随之消失的。 池南笙听不到系统的话,只能先回到了身体中,先离开再说。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门口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池星染瞬间从谢北萧怀中起身,来到池南笙下方,眼含希冀的望着他。 这是笙儿,她能看出那双眼睛,这是笙儿。 她的笙儿。 池南笙发现自己被绑,还来不及挣开,就看到了迎上来的池星染。 与以往的明艳不同,此时的池星染,就如同被踩进淤泥中的牡丹,失去了她原本的华光。 他暗暗叹了口气,很抱歉,他没有时间了 ‘嘭哐啷’ 随着铁链被挣开,池南笙直接落下,被池星染整个抱住。 “笙儿” 池南笙被突然抱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笙儿,你回来了,那个人是不是离开了?他有没有伤害你?” “你告诉娘亲,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池南笙无言,这池星染 似乎是被刺激狠了。 原主那个畜生,简直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时间了,他还要去看看阿尘。 无奈,他只能将视线放在了谢北萧身上,希望他能来将人拉开,不然 自己若是推开她,定然又是另一层伤害。 谢北萧倒是还算配合,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将人拉了回来,池星染也并没有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池南笙。 眼里除了担心,还有一抹极淡的笑意。 只是池南笙没有注意到,谢北萧在她身后,亦没有看到。 池南笙走到门口,最终还是停下说了一句。 “这身体,我占据不了多久,你们赶紧离开,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日子还长。” 说完,池南笙便直接闪身离开,池星染只来得及喊出一句:“那你呢?” 会怎么样? 又会去哪里? 她,还能再见到吗? ———— “玄初玄珏。” 池南笙站在院门口喊道。 然而出现的是幽月幽寒,紧接着是幽岚幽冥。 “主子?”幽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真的是你吗?” “主子,您” 池南笙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太多时间与他们细说,便直接道:“是我,带我去找阿尘。” 幽寒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味的傻笑,幽月知道他是因为太过担心,所以如今看到主子才会被兴奋冲昏了头。 他一把抓起还在傻笑的幽寒,朝着池南笙说道:“王爷伤的很重,主子随我来,在隔壁府邸。” “嗯。” 一会后,三人来到隔壁,江易颜神情落寞的坐在门前,在看到来人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变得警惕。 “这是主子。”幽月直接将他扒开,让池南笙进去了。 江易颜:“他真的是王妃吗?” 幽月点头,言简意赅:“是。” 池南笙一踏进房中,就闻到了一阵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他眉心狠狠拧成一团,快速来到床边。 “王妃?” 落衡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拦下,池南笙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落衡便收回了手。 “您回来了?”落衡知道,这是池南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池南笙。 池南笙点点头,直接坐到了床边,从小系统的空间拿出它常给自己用的两种药剂。 “我给他看看,我时间不多,你们不要待在这里了,赶紧去安排撤离。” 第181章 全部撤离 池南笙一边给方逐尘注射,一边吩咐道:“我时间不多,你们现在立刻去安排,通知玄觞,让父皇他们,还有这王府中的所有人,全部离开。” “不要组队离开,也不要管去哪里,各走各的,总之离开这里,躲起来。” “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们也看到了最近的情况,你们赶紧去安排。” 虽然,很难跑掉,但是 能跑一个算一个。 “那王妃您呢?” 落衡焦急的问道。 池南笙没说话,将手中的药剂管收了,原本深沉凉薄的眸子缓缓变得柔软。 他伸手将人抱进怀中,一吻轻轻的落在方逐尘额前,就这么保持着,持续了有十几秒的时间。 九萧与落衡默默的转过身,莫名的红了眼眶。 “落衡。”池南笙抱着人来到落衡身后,落衡应声转身。 池南笙将人轻轻放到落衡手中:“带他离开,去哪都好,远离这里,拜托。” 话落间,池南笙挥手将小虎放了出来,蹲在小虎身边:“小虎,帮我,带他走,走的越远越好,以后,你的主人就是阿尘,你能做到吗?” 小虎低低的应着,很是顺从的点了点大脑袋。 “小虎真乖。”池南笙抱了抱小虎的脑袋,轻轻抚摸了几下,便将它推到了落衡身边。 “走。” 落衡抿唇,抬眸静静凝视着池南笙,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很想说一句,你一定要回来。 可是 说不出口。 因为,他们都知道,回不来。 但凡王妃能有制住那人的办法,也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安排。 他能做的,只有听令行事。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那一直盘旋在眼眶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似乎总喜欢跟他们开玩笑。 落衡抱着方逐尘出来,什么都没说,但是守在外面的幽月幽寒他们,在看到白虎的一瞬间,瞬间明白了什么。 四人彼此相视无言,随后———— ‘噗通’一声,四人齐齐跪下,朝着房门磕了三个头,江易颜见状,也急忙跟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房中的池南笙早已从窗户离开。 落衡将视线落在身旁的九萧身上:“玄觞应该是进宫了,还麻烦您去说一声,尽快带着皇上撤离。” 九萧无声点头,直接离开。 “幽月幽寒,去带上玄珏玄初,然后吩咐府中与周边居民,尽快撤离。” “幽岚幽冥,去通知城中百姓,让他们离开,若是不愿意走的,不用管。” 至于皇城军,自有皇帝来安排。 落衡说完,再无一人言语,都彼此分为几个方向离开,唯独江易颜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落衡。 落衡抱着方逐尘走向他,将人放在他手上,柔声道: “颜儿,哥哥这辈子不曾拜托过你任何事,阿尘交给你,你能帮哥哥带他安全离开吗?” 江易颜抿唇不语,眼眶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落下。 他抱着方逐尘的双手缓缓握紧成拳,一会后,才缓缓扯出一抹笑,冲着落衡用力的点了点头。 “哥,我会带王爷离开,也一定不会让人找到。” 他想去的地方,在这个世上,只有哥哥能找到,可是 哥哥,你还能找过来吗? 落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颜儿最乖了。” 话落,落衡看了看身侧跟着的白虎,学着池南笙一样,道:“小虎,带他们离开,他知道怎么走,远离皇城之后,便随着你的感觉走,可以吗?” “吼”小虎低低的吼出声,缓缓矮了矮身子,示意江易颜上来。 江易颜也不再停留,强行收回黏在落衡的视线,抱着方逐尘坐上了白虎的背,小虎瞬间便窜了出去,江易颜眼泪扑簌簌落下,却强忍着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走不了了。 他怕自己一回头,又想耍赖了。 他怕自己一回头,被宠出的任性便会不管不顾的冲出来。 他怕 落衡待在原地看着那早已没了身影的门口,嘴角缓缓浮现一抹轻笑。 随后转身朝隔壁主院而去。 “来人。” “落城主。”一名暗卫落在身侧。 “池星染与谢北萧呢?”落衡蹙眉问道。 暗卫摇头,回道:“主子出来的时候,让他们离开,所以他们出府的时候,我们便没有过问。” 落衡闻言眉心缓缓舒展,既然是王妃吩咐的,那就无需多管了。 “行了,不用值守了,召集府中所有暗卫,去找幽岚幽冥他们,一切听令行事。” “是。” ————三日后。 “星染,你到底在找什么?”谢北萧跟在池星染身后,漫无目的的在北郊树林中穿梭,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人一般。 池星染却并没有回他,而是认真认真的看着地面上被压出来的痕迹,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谢北萧无奈,也只得跟着四处寻找,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了池星染的声音:“北萧,这边。” 俩人飞速朝着某个方向掠去,几乎只是瞬间便消失在了林间。 谢北萧不知道她到底想去哪里,但是 不管她要去哪,自己都不可能将她一个人留下。 一直到下一处分叉口时,谢北萧突然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虎爪印,因为左边是淤泥状,上面没有花草,所以爪印就就极其的清晰。 “星染,你要去找尘王?”谢北萧直接拉着池星染朝左边掠去,边腾挪着,边问道。 池星染轻嗯了一声,“北萧,你离开。” 谢北萧转头看她,原本拉着她的手猛一用力,直接将人揽进怀里。 “我不管你想干嘛,但是” “我不会离开,你知道的。” 池星染垂眸,无声的红了眼眶,她知道,所以 她一路过来什么都没说,因为不管编出什么理由,北萧都不会离开。 “他是南笙唯一的牵挂。” 好一会后,池星染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谢北萧抿唇,什么都没说。 第182章 小虎,停下吧 池南笙一路狂奔,没有目的,亦没有方向,唯一的目的,那就是远离人群,专挑的就是深山老林。 今日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但是绝对已经远离了皇城,亦远离了世俗。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不断的增强,也知道,自己 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在林中转悠了很久,终于,花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找到了一处‘天坑’。 所谓天坑,其实是沼泽,一片极大极大的沼泽地,在他刚踏进这块区域时,扑面而来的瘴气便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快速来到边缘处,看着沼泽地眸光微沉,下一秒,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他一般,他慢慢抬眸,看向对面。 那里,是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身影。 “阿尘” 他呢喃着,对面的人却并没有回他,只是挂着那熟悉的,温柔的笑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一会后,池南笙慢慢闭眼,再次睁开时,对面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呵” 池南笙自嘲的笑了笑,在心里忍不住的吐槽自己。 你以前寻死的决心呢? 这才多久? 就舍不得了吗? 又是一声自嘲的冷呵声响起,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是啊,这才多久?”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了。” 他从小系统的空间拿出它不久前拿到的炸药包,如前世一般,全部绑在了自己腰间。 “统子,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将你分离出去,只能让你陪我一起了。” 话落,池南笙再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抬脚跨进了沼泽中,手中引线慢慢扯下———— 与此同时,被白虎与江易颜带走的方逐尘,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迷茫散去,看到正狂奔的白虎之时,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慢慢用手拍了拍白虎的脖子。 “小虎,停下。” “吼” 白虎仰首怒吼着,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惊起飞鸟成群。 “王爷,您醒了?”抱着方逐尘的江易颜听到声音,瞬间讶然出声。 方逐尘缓缓坐起身子,原本破败不堪的身体,如今似乎已经好了。 他朝着江易颜点了点头,慢慢来到小虎的脖颈处,自己听不懂白虎说什么,但是能感受到它的怒意,他慢慢开口,面无表情,反而 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嘴角那抹微微上扬着的弧度。 南笙说过,不喜欢自己板着脸。 这个老虎通人性,它跟那个桶子一样,会告状的。 自己不能板着脸,不能生气,不能让南笙知道。 “小虎,停下,已经很远了,南笙找不过来了。”方逐尘轻声说着。 “我饿了,你去抓点吃的给我好吗?” 果然,白虎慢慢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方逐尘与江易颜从它身上下来。 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俩人,似乎在说,你们真的不会回去? 方逐尘轻笑着,慢慢俯身抱住白虎的大脑袋,然后指了指那边站着的江易颜: “他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我是真的饿了,小虎帮我去找点吃的,好不好?” 小虎低吼着,看着方逐尘的眼里满是怀疑,方逐尘却只是轻轻抚摸着它,极其耐心的说道:“南笙让你带我出来,很不容易对不对?” “我知道南笙的意思,不可能会辜负他,我会好好活着的,绝不让那个疯子找到我。” 江易颜无声垂眸,他也想回去。 很想 小虎依旧是狐疑的望着他,可 方逐尘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波动,纵使它再如何聪明,那也只是只老虎。 不仅如此,最后,它还鄙夷的看了眼方逐尘,那神情 就好像在说方逐尘贪生怕死,总之,每一处都透露着嫌弃。 可这是主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它不能让这个人出事。 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方逐尘笑着目送它远去,直到小虎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中。 方逐尘回头看了眼江易颜,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方逐尘面无表情,江易颜眼眶微红,却也慢慢浮现出笑意。 俩人没有半句言语,同时转身离开———— 如今的皇城之中,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百姓之中,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撤离,直到皇帝也已经离开的消息传开,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害怕了。 有官员与富商的马车疾行在城中,很多人被撞倒,然后被踩踏,哭喊声在皇城上空久久徘徊。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管他们。 因为 自顾不暇。 那些看似很淡定的士兵们,拿着长枪的手却在无意识的抖动。 若说百姓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却是知道的。 可是 他们不能走,因为,他们的家在这里,家里有爹娘,有妻子,有孩子 那些听劝的家人,早就在几天前陆陆续续离开了,不听劝的,如今都混在这混乱不堪的人群中,可是 他们只能看着。 如果他们上前,只会越来越乱,水泄不通。 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一切 听天由命。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神秘人有多强悍,多恐怖,也很清楚,就算是现在跑,估计也跑不了多远。 尘王妃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对手,那个人终究会回来的。 这是所有留下来的士兵,共同所知的一个事实。 也是一个 必死的结局。 第183章 他会回来的 ————皇陵。 皇帝坐在自己的墓里,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淡淡的问道,语气很平静,没有生气,亦没有责怪,他只是想要知道一个消息。 “玄觞,尘儿呢?跟朕说实话。” 玄觞默默跪下,低垂着头,第一次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 九萧自一旁走了出来:“圣上,王爷被王妃安排白虎送走了,应该是安全的。” 皇帝这才缓缓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随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不是会驭兽吗?那白虎真的能护着尘儿吗?” 九萧直视着皇帝,良久,才缓缓开口:“砚舟,那白虎很强。” 皇帝闻言,刚准备松口气,就又听见了九萧的声音,瞬间心也悬了起来。 “只是它的强,只限于在我们面前。”在那个神秘人面前,估计一样不够看。 “而且你的儿子,你应该很清楚,他会回来的。” 他不曾亲眼见过那个神秘人到底有多强,但是按照玄觞所言,那已经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了,而这番实力,他此生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那就是那雪山之巅的寒霜门门主,人称雪公子。 世人皆言那是一个门派,只有他知道,那不是。 所谓的寒霜门,不过是他院外门头上的几个字罢了。 至于那几个字,还不是他写的,而是他的洒扫童子,见那门头之上光秃秃的,便写了这几个字。 每当童子下山采买之时,别人问他货送到何处,他便回,寒霜门山脚下。 从此,这个门派才慢慢在江湖上传开。 至于九萧认识这雪公子,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且,也不算是见过,只是远远的看到过一抹身影。 那是他刚放下心中的怨恨,去雪山之上采药的时候,想给方逐尘解毒。 差一点,他就跌进了无尽深渊,然后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量将他托起,他只来得及远远看上这么一眼,就仿佛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下山后,他刚好碰上了采买的童子,便话里话外的套了套话,才知道 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寒霜门,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门童。 他也曾试图去找过,根本找不到。 哪怕是跟着那个童子,都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跟丢。 所以,哪怕如今自己想要去找,且不说这里离雪山有多远,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皇帝没说话,玄觞亦没有接话,站着皇帝身后的云公公,慢慢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没有半句言语。 整个陵墓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进来的,只有他们几个,其他人没有资格,准确的讲,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包括皇帝自己。 可是 他们无处可去。 玄觞重伤一直未愈,皇帝不会武功,云公公会一点点,但是年纪大了,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几乎等于没有。 不能带太多人,因为太过扎眼。 仅凭玄觞与九萧,不可能带着皇帝与云公公跑出太远。 所以,最后皇帝提出来这皇陵之中。 国将不国,也就无需考虑太多了。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那口属于自己的棺椁面前,伸手摸了摸上方的烫金龙纹。 “老伙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朕还想着,朕有生之年见你的最后一面,便是在御书房的桌案上,朕亲自敲定的图纸上呢。” “朕还想着,或许朕不会睡到你这里来呢” 他还想着,他可以脱去这一身的枷锁,好好的出去畅快一回呢,殊不知 都是梦啊。 “母后啊母后,您看看,这个皇朝,终究还是要毁在朕的手中了” “这个罪人,终究还是我来背了。”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的 “圣上,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云公公跟在皇帝身后,忍不住出声道。 皇帝缓缓转身,目光定定的放在云公公身上,随后轻轻的笑出声:“活着” “如今这点水,粮,我们又能多活几日呢?” “何况” 活下他一个皇帝,有何用? 又算哪门子的皇帝? 皇帝的话没说完,可是其他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然而 他们又能如何呢? ———— 而此时的皇城中,犹如炼狱。 池南笙只能在识海中眼睁睁听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他紧紧护着几近透明的系统,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可是 没有! 自‘池南笙’踏进皇城的那一刻,所过之处皆成为了一片废墟。 有些还没来得及的离开百姓与士兵,几乎是瞬间,就化成了尘烟,永远消散于世间。 ‘池南笙’第一时间就是去了尘王府,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跑了?跑得了吗?” “冒牌货,你看好了,既然本尊驱逐不了你,那你就在里面,好好看着,看着本尊是怎么毁了这一切的。” 池南笙没理会他,只是暗暗的舒了口气。 且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他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 只有这些本事了。 可惜,在沼泽之中,他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带着那具身体,一起同归于尽了。 偏偏关键时候那个a1分出了一缕黑气,将他身上的炸药转移走了。 他内力几乎消耗殆尽,深陷沼泽,没有统子的帮忙,只能干等。 等着‘池南笙’彻底堕魔,等着他来抢这具身体。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 这就是事实。 ‘池南笙’一旦堕魔成功,自己将如同砧板上的肉,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不过,如今看来,至少阿尘他们,还有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任由此人如何变态,天下之大,总归不可能真的毁灭这个世界。 人物图画师:洛小洛,这张图是重新找画师画的,前面那张反响不是很好,140章的合照也换成这张了噢。 第184章 早就知道的结果 ‘池南笙’又转道了皇宫,所过之处千疮百孔。 在确定那些蝼蚁全部离开之后,他怒从中来,整个人立在皇宫的最高处,手中黑气缓缓凝聚,渐渐往外扩散———— 他脚下的城墙慢慢开始出现裂缝,随后慢慢崩塌,直至彻底土崩瓦解。 而在那被人遗忘的角落,还有一男一女,被活生生埋在了废墟之下。 “想跑?” ‘池南笙’冷笑着,浑身被黑气环绕,眼眸血红的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整个城池已经没有多少活物了,可他依旧不罢休,他要彻底摧毁这一切。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愤怒,因为自己死后,那个孤魂野鬼占了自己的身子。 这也就罢了,可他竟然活的风生水起,活的那么好。 所有人都尊敬他,爱戴他。 凭什么? 凭什么苦楚都是自己一个人受? 凭什么自己就是能被随意拿捏,随意舍弃的那一个? 凭什么? 凭什么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一切,最后被一个孤魂野鬼抢了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救一个冒牌货? 就连他娘,他想了这么久的娘,最后也不认自己,甚至还为别人心疼 “你们跑不掉的。”‘池南笙’嘴里发出阵阵乖戾的笑声,看着身下被逐渐湮灭的一切,笑意愈发的明显,变态。 池南笙在体内听着这一切,听着外面那些哀嚎与痛呼声,开始疯狂的挣扎,想要挣开禁锢自己的力量。 可是 纹丝不动。 他除了听着,做不了任何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住手!” “阿尘!!!” 他就知道,这个傻子,肯定会回来的。 池南笙呼唤着,可是方逐尘听不见了,因为‘池南笙’已经彻底的屏蔽他的一切可能。 若非是因为有系统的本源之力护着,自己弄不死他,估计池南笙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方逐尘看着悬于半空之上的身影,那道身影慢慢转化,变成了南笙坐着白虎的那一幕。 当时,他就爱极了,也骄傲极了,可惜 再也看不见了。 “你不就是想要本王的命吗?”方逐尘狠狠的闭上眼睛,将自己从回忆中强行拉回。 “本王就在这,你要杀要剐都好,又何须牵连无辜呢?” 果然,在方逐尘出现的那一刻,‘池南笙’周边萦绕着的黑气便慢慢开始消散。 他狞笑着望着下面的方逐尘,手心一摊,身体便缓缓的朝着方逐尘而来。 那些还残存的百姓与士兵,才开始继续朝着门口而去。 “你竟然还敢回来?” ‘池南笙’望着方逐尘冷笑,抬手间,方逐尘直接被拎了起来,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他面不改色的望着‘池南笙’,头因为缺氧而微微的后仰,可却依旧用余光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南笙”他从喉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眼底含着浓烈的希冀,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回答的他只有‘池南笙’嫌恶的眼神,与恶寒的语气:“南笙?南笙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尊的名讳?” 方逐尘眸光缓缓暗下,他听不到南笙的声音了,也听不到桶子的声音了 他们 没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留给他? “南笙,你、好狠的心,你明知道,没了你,我活不了的。” 方逐尘被掐着脖子,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泪痕划过,他闭上眼睛,再无半点多余的动作与反应。 “没有,阿尘,我还在,我没消失,你听不到了吗?” 池南笙在里面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可是随着他的挣扎,‘池南笙’也发现了他的动作,顿时,池南笙身上的束缚越收越紧。 池南笙狠狠蹙眉,虽然不痛不痒,这黑气也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可是 自己只能被一点点的束缚,限制,能活到的空间愈发的小。 就更别说能看到外面了。 可是 明明自己还能 ‘池南笙’听见他的话,莫名的发笑,他慢慢松开方逐尘,又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绳子,弹指间将方逐尘捆了个严实。 转身朝着皇宫而去。 方逐尘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只是在看到他前行的路线时,暗暗舒了口气。 这个疯子从始至终,想要的,想折磨的,不过就是自己罢了。 若是自己这条命,能为这些百姓争取些时间,那也算值了。 南笙,你等等我,不要走太快了,我怕我追不上。 求你,等等我,好不好? 池南笙没再听见声音,没有阿尘的声音,也没有那个疯子的声音,自己什么都听不到,顿时,他便慌了神,又只是一瞬,他便释然一笑。 这个结果,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或许,这就是他强闯的代价,也是他与阿尘之间,命定的结局。 第185章 都回来了 皇城中一片死寂,入目皆是疮痍与不堪。 谢北萧与池星染找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们一直追着白虎的脚印,在半路时看到了方逐尘与江易颜,刚准备赶上去,就看见俩人分成了两个方向离开。 没有半分犹豫,他们直接选择了方逐尘离开的方向。 而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幕,虽然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 在真正亲眼见到之后,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惊。 这,已经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了。 那个‘池南笙’,她的儿子,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魔,是丧心病狂的魔。 他早就已经泯灭了人性。 他不是人,也不是自己的儿子。 俩人看着那盘旋在皇宫上空,那如同乌云一般的黑气,池星染淡淡一笑,伸手拉住了谢北萧的手。 “北萧,走,往后,我们便不用顾及世俗的眼光了。”池星染轻笑着,绝美的脸蛋上洋溢着不合时宜的幸福感。 谢北萧亦笑的极为温柔:“星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世俗阻碍,是你一直过不去孩子的坎,可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介意这个。” “如今,你愿放下心结,主动拉起我的手,我很开心,很幸福,真的。” “谢谢你,愿意走向我。” 池星染心疼的抬手,指尖拂过左眼尾端一道疤痕,已经很浅了,若是不仔细看,几乎要看不出来了。 “北萧,很抱歉,你一直用命护着我,是我懦弱,不敢给予你回应,又贪恋着你的温柔,如今” 说着,池星染缓缓转头看向皇宫,喃喃道:“还要害了你的性命。” 谢北萧轻轻摇头,俯身一吻轻轻落在池星染唇瓣,一会后,他才缓缓直起身子,温柔的看着池星染。 “星染,你没害我,也从来不曾连累我。” “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的缠着你,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星染,做回自己,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池星染点头,笑意浅浅,随后拉着谢北萧朝城中走去,每看到一个还算完好的铺子,他们便会拨开废墟,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在里面的废墟中,找残存的一些衣物,或者摆件。 俨然一副逛街的姿态。 然而,当他们走到街道尽头时,池星染一直笑着的眼里,闪烁着决堤的泪水,面上泪痕纵横交错。 谢北萧耐心的帮他一点点拭去,强忍着自己眼眶的酸涩,轻笑的看着她。 池星染看着眼前的人,她不怕死,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老天爷要这样来惩罚自己? 谢北萧轻轻抱住她,柔声道:“哭,哭出来就好了。” ————城门口。 落衡,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幽岚,幽冥 还有一群经常跟在池南笙与方逐尘身边的暗卫,还有残余的一些麒麟卫。 所有人,都回来了。 他们自各个方向奔来,在遇上的那一刻,没有人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王妃打不过那个疯子,王爷也肯定会回来,就算明知此行是送死。 他们亦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是彼此相视一笑,面上皆是释然。 无一人言语,都极为默契的朝着那被乌云笼罩的皇宫而去。 当他们来到宫门口时,刚好遇上了刚刚平复好的池星染与谢北萧,一行人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却也没人说什么。 礼貌的点了点头,开始结伴进宫。 而这段没有出口的路程,他们却仿佛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 金銮殿上,方逐尘被整个吊在半空,身上再次被抽的鲜血淋漓,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每一鞭,都不是鞭子抽出来的,而是魔气幻化的鞭子。 每一鞭,都深可见骨。 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着他的全身,触目惊心。 “啊” 又是一鞭落下,方逐尘再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而坐在龙椅上的‘池南笙’,也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邪恶,变态。 “本尊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会叫啊?会叫就多叫几声。”话落,又是一鞭狠狠落下,方逐尘咬紧牙关,却依旧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不叫了?真没意思” ‘池南笙’缓缓起身朝着方逐尘靠近,随着他每走一步,方逐尘便从半空降下一些。 直到‘池南笙’走到近前———— ‘噗通’一声,方逐尘膝盖一软,整个跪了下去,身上似乎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慢慢开始弯腰,直到头触及地面。 方逐尘死死咬着唇瓣,不想发出半点声音,可是 身体上的剧痛,肉体自身的反应,终究还是让他低吼出声。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那些刚刚逃出去的人,就能跑的再远一些。 父皇,落衡,玄觞,玄珏,幽月他们 也就多了几分活下去的可能。 所以,他还不能死。 ‘池南笙’缓缓俯身,用手指挑起方逐尘的头,掐住他的下巴,随后手又慢慢的向下滑动,脸上的神情,用变态来形容都感觉不够了。 方逐尘喘着粗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当他视线落在‘池南笙’脸上时,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 他暗暗咬着后槽牙,不行,自己还不能死。 想着,他舌尖缓缓在口腔蠕动,随后———— “呸” 一口血水尽数喷在了‘池南笙’脸上,后者缓缓的闭了闭眼,随后再缓缓的睁开,嘴角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深。 “哈哈” “很好,有骨气,本尊喜欢。” 他的声音很开心,然而下一秒 “唔噗” 一把匕首齐根没入方逐尘的左肩胛骨。 “如果,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本尊会少了很多乐趣呢。” 方逐尘没听清他的话,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个熟悉的身影,温柔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南笙” 第186章 都想死是吗?本尊偏要你们生不如死 方逐尘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上的疼痛感也渐渐变得麻木。 然而,''池南笙''却并不想就这么让他晕过去。 他抓着刀柄的手还是慢慢的拧动,一阵刀割骨头的声音在安静的金銮殿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方逐尘微张着嘴,痛到失声,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体无意识的颤抖,浑身湿透,却不知是血染的,还是汗流的。 ———— 池南笙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耳边除了能听到原主的话之外,几乎没听到阿尘的声音。 可是,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阿尘是想做什么。 他从一开始的疯狂,到如今的平静,仅仅花了半个多小时,而这半个小时,他的阿尘 池南笙看着自己胸前那个越来越透明的小身影,嘴角缓缓咧开一抹无奈与抱歉。 统子,抱歉! 池南笙慢慢的闭上眼睛,开始吸收属于系统那最后一点本源之力。 统子,你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个法子,我也知道,你想等,等一个奇迹出现。 等你口中的主脑,能及时赶到。 可是 很抱歉,我们等不到了。 我已经想尽了法子拖延,然而,很明显,我们所有的挣扎,在他们看来皆如小丑一般,无足轻重。 原主会不知道阿尘的打算吗? 答案肯定是知道的。 之所以在这折磨阿尘,无非就是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 还有 自然就是,原主有自信,他想杀的人,跑不掉。 池南笙闭上眼睛,慢慢屏蔽了一切感知,全身心的开始吸收统子的本源之力。 “住手!” 一道厉喝自大殿门口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极为小巧锋利的小刀,顺着''池南笙''脸侧划了过去,抓着方逐尘的手轻轻一甩,后者直接被砸到了殿中的龙柱上,没了动静。 ''池南笙''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群,自喉咙深处发出阵阵低笑。 当视线落在池星染那刚放下的手上时,他眸光不自觉的暗了暗。 “哟,都回来送死了呢?”''池南笙''哼笑着:“正好,省了本尊一个个去寻呢。” 池星染原本平复好的心情,在看到''池南笙''的一瞬间,彻底破防。 她抿紧着唇瓣,转眸看了眼身侧的谢北萧,给了他一个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笑容,谢北萧慢慢放开手,没有多说半句。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池星染朝‘池南笙’靠近。 “对不起你的,从来都只有我,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生了你,更不该生而不养。”池星染一边走,一边说。 ‘池南笙’也没再动手,而是狞笑着望着那慢慢靠近自己的人。 “我的错,我欠你的,我来还,好不好?”池星染绝美的脸庞上,洋溢着释然的淡笑,手上不知何时拿了把匕首。 “不要牵连无辜的人了。”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总会轮回的,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好吗?” 她慢慢走到‘池南笙’身前,将匕首伸到他眼前:“我可以自裁,就是怕你不解气,所以” “你想如何都行,只要能让你消了心中的怨气。” “求你,放过外面那些无辜的百姓,放过这个世界,可好?” “呵、呵呵哈哈”‘池南笙’低低的发笑,慢慢的转为大笑,血红的眸子如鬼魅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池星染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求我?”‘池南笙’一字一顿,语气极尽万般讥讽,一手掐住池星染的下巴:“你连看都不敢看本尊,凭什么来求我?”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落,池星染直接被整个甩了出去,谢北萧第一时间飞扑出去,将人接下。 他藏起心疼,只是淡笑着轻声问道:“还好吗?” 池星染笑着摇头:“没事。” ‘池南笙’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眸子如同野兽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回来做英雄是吗?” “可惜,本尊向来不喜成全别人,要不你们就用来成全本尊。” 说着,他缓缓抬起双手,周身黑气开始缓缓围着他疯狂聚集。 他凝视着前方那群人身上,似乎是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可惜,什么都没有。 除了不屑与鄙夷,他没有看出哪怕一点点他想看到的——害怕,惶恐。 他拧眉,眉宇间的暴虐之气更甚,都不害怕是吗? 都视死如归是吗? 可是,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再次将视线落在身后的方逐尘身上,对面的池星染见状瞳孔猛缩,一把推开了谢北萧,整个扑到了方逐尘身上。 “唔,噗”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了龙柱上,谢北萧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 “咳咳” 池星染猛烈的咳嗽着,在场的所有人,皆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他们除了看着也做不了什么。 在他们选择回来,踏进这大殿的那一刻,便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谁先,谁后,怎么个死法罢了。 所以,没什么好可怜的,也没什么好愤懑的。 ‘池南笙’看着挡在方逐尘身前的池星染,眸中血色更甚,神色慢慢变得癫狂。 “好,很好。” “哈哈” “都想死是吗?” “本尊偏要你们,生不如死!” 第187章 白衣男子(五个催更符+爆更撒花加更) 金銮殿上,血色与黑气交错,玄珏玄初,还有上十名暗卫,不知何时来到了方逐尘身边,以身为墙,将方逐尘牢牢护在中间。 幽月幽寒与落衡,则是带着剩余的人,浑身内力暴涨,以最大的可能,齐齐冲向了‘池南笙’。 ‘池南笙’冷冷的看着冲向自己的人群,神色极为不屑:“不知所谓。” 果然,所有人都被魔气挡在了两米外,根本就近不了身。 幽岚幽冥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决绝,齐声道:“列!” 话起,幽岚转而来到幽冥身后,掌心贴在他后背,接着是幽月,幽寒,落衡 杂乱的队伍在一瞬间排成一条长龙,内力带起阵阵的涟漪,一时间竟是真的撼动了身前那纹丝不动的魔气。 “呵有点意思。”‘池南笙’嘴角冷冷勾起一半:“可惜啊,蝼蚁终归是蝼蚁。” “你们就是耗光了自己,也妄想伤本尊分毫。” 一旁抱着池星染的谢北萧,慢慢俯身一吻落在她额前:“星染,等我。” 他将早已没了生息人轻轻放到了地上,慢慢起身来到幽冥身侧,随后一步跨到他身前。 幽冥眸光微动,却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将掌心贴于他后背,大喝一声。 “攻!” 瞬间,身前如墙一般的黑气被轰开一道肩宽的缺,谢北萧凝眸,身上戾气暴涨,手中长剑直取‘池南笙’喉间。 “畜生,你该下无间地狱。” “就凭你们?”‘池南笙’冷哼一声。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轰、轰’ ‘嘭、嘭’ “哥” 接连几声爆炸声响起,‘池南笙’第一次被轰飞了出去,而同样被掀飞的,还有自己人。 幽月扑在幽寒身上,将他整个护在身下,头无力的垂在一旁。 落衡看着突然冲过来抱住自己的江易颜,还没反应就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玄珏玄初紧紧护着方逐尘,整个大殿,犹如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池南笙也已经彻底吸收了系统的所有本源之力,看着正在消散的统子,心如刀割。 “等我,马上,我就来陪你,下次,我一定带你去看遍山川河海。” ———— 雪山之巅,白衣男子猛地睁开眼睛,暗骂一声:“该死,灯下黑!” 下一瞬,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此界,是他当初追捕a1时,搜寻过的一界,等他回到界星,被告知小不点跑了,他刚从这界离开,并未察觉到小不点的能量波动,此后,自然也不曾想起要来此界寻人。 他拿出那个被收起的能量球托在掌心,浑厚又极其纯粹的能量,不要钱一般的朝着能量球中灌去。 与此同时,正在与原主僵持的池南笙并没有注意到,原本消散的小系统,正在一点点的凝结。 “本尊还真是小看了你啊。”‘池南笙’看着眼前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灵魂,莫名的极其烦躁。 就有一种,苍蝇的既视感。 打不死,抓不着,它又能时时刻刻的萦绕在你耳边,嗡嗡嗡嗡的,时不时的还咬上两口,不痛不痒,可是 烦啊! 烦死了! “在你不能将我驱逐出这具身体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不可能有好日子过。”池南笙冷冷的说道。 “你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活着也是浪费空气,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陪葬。” 话落,池南笙将自己幻化成丝丝缕缕的神识,慢慢缠绕上原主的灵魂。 ‘池南笙’见状,第一次出现了惊恐,他愕然的望着缠上自己的那些神识,不可思议的开口。 “你疯了吗?” “你竟然要跟本尊同归于尽?” “你知不知道自爆灵魂意味着什么?” 池南笙冷笑:“你还不知道,小爷早就不想活了,别说没有下辈子了,就算是永坠阎罗,永不超生,小爷也会带着你一起。” ‘池南笙’慌了,开始疯狂的挣扎,可是,这一次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不曾撼动池南笙半分。 不仅如此,这具身体也在慢慢的自主排斥着他,若不是有池南笙裹着他,估计已经被踢出去了。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你不过就是个凡人,蝼蚁,怎么可能禁锢本尊?”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池南笙’面目扭曲的大吼道,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惶恐。 “呵”池南笙轻笑:“看清楚了,小爷是你祖宗,阎王殿前,不要报错了名号。” 话落,最后一缕神识也已经缠绕了上去。 池南笙留恋的看了眼外面,随后———— 神识开始一缕一缕,接连爆开。 “啊”‘池南笙’痛苦的嘶喊着,挣扎着,可是 没有半点作用。 他挣脱不开,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一只虚化的大手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直接将两人的灵魂一起抓了出去。 仅一弹指间,本缠成死结的两个灵魂瞬间被分开,池南笙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狠狠的蹙了蹙眉。 此人 又是什么人? 敌? 友? 就差一点,一点,他就成功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那男子又是虚空一指,随后一个凝实的少年从那具身体中被剥离了出来。 这是? 然而,还不等池南笙看清楚这道身影,只见那男子朝着原主的灵魂手指微屈,一道透明的身影被分离了出来。 池南笙:??? 这又是谁? 不是,这男人又是谁? 这 什么鬼?! 他张嘴想说着什么,可是等自己讲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发出半点声音。 狐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额 他人呢? 手呢? 脚呢? 身体呢? 之前灵魂体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实体,可是,好歹是完整的啊。 这 就剩个眼睛了? 他又看向四周,不对啊,这 这怎么好像全部静止了一样? 那空中的血和衣服碎片,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宿主!】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将池南笙狠狠吓了一跳。 他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这 这声宿主,是从眼前这个少年嘴里喊出来的 他眨了眨眼,其实,他是想用手擦擦眼睛,奈何实力不允许。 【宿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宿主,你怎么不说话?】 【宿主?!你回我一声啊】 池南笙: 第188章 本君是主神,你男人 “你就能看见你的宿主,是吗?” 突然,一道极为寒凉,还莫名带着一点点酸味的声音响起。 系统只觉一阵寒气直冲天灵盖,池南笙亦同样,就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了。 【主主主主主脑?!】 系统弱弱的将视线移向大殿中央,那个浑身仿佛在撒着星辰的身影。 【妈呀!】 系统怪叫一声:【宿主大大救命啊!真的是主脑,主脑来了,完了完了,我完了!】 【宿主大大,你快救我。】 【不是】 【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进不去了?】 【宿主大大,我你这是】 静静看着系统在一旁蹦跶的池南笙: 很抱歉,你的宿主大大现在连个灵魂都算不上,你自然是进不去小黑屋了。 【呜呜呜我不想被销毁,宿主,我不想死呜呜呜】 池南笙: 傻蛋,看这情况,你应该是死不了的,你看清楚状况再来哭。 也给我捋捋,你怎么突然变大了? 那个透明的东西,又是什么? a1吗? “销毁?”那边男子身上的星星点点开始慢慢消散,也是这时,池南笙才发现,男子身上那洋洋洒洒的星点,是落在了在场的那些人身上。 他 是在救人? 可是,怎么那些星星点点能动,那些血和衣物啥的,不能动呢? 池南笙突然冒出一个很奇葩的想法,还不等他落实,就看见自己的小系统被男子直接抓了过去。 他想阻止,可惜,有心无力,只能 默默抱歉。 “谁要销毁你?谁敢销毁你?”男子将小系统强势的圈在怀中,“怎么?出来野了一趟,家都不要了?” 小系统:??? 他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你哪位?” “你不是主脑?”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不对啊,这就是主脑的能量波动啊?” “你” “什么主脑?”男子不悦的抬手轻轻敲了敲系统的头:“本君是主神,你男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此话一出,小系统顿时就傻了,一旁静静看着的池南笙,也傻了。 咳咳 主神?! 男人?! 男子伸手在小系统眉心轻触了一下,一阵水蓝色的涟漪自系统眉心荡开,瞬间,磅礴的记忆瞬间钻进了系统的脑中。 ———— 小系统的最后一次任务,也是他化成人形,最后一次任务。 主神亲自将人送了出去,也是主神亲自挑选的任务。 殊不知,这次任务终究还是出现了意外。 这本是一个很简单的攻略任务,小系统绑定宿主之后,便开始了一步步的走流程,却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那个世界的大反派突然觉醒。 并且,他是一直都知道小系统的存在的,却一直隐忍不发,跟着他们的安排,一步步的走到了最后。 却在小系统脱离之际,直接将他截胡了,强行绑定,并且当着他的面,惨虐他之前的宿主。 那些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小系统想帮忙,可是脱离了的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之外,毫无办法。 一直到他的宿主被生生的折磨致死,他也被彻底的吓出了心理阴影。 主神在界星久等他不见人回,还只当他是贪玩,刚开始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看到小系统的宿主死亡,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等他赶到的时候,小系统已经被吓傻了。 主神直接将那个反派灭杀,将小系统带了回去,试图安抚,可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将小系统从阴影中拉出来。 整日整日的,小系统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 至于化成人形,任务失败,宿主死亡,自然也就化不了人。 其实,化不了人的问题并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小系统不想了。 他开始讨厌人类了,他不要当人,这就给主神难住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取走了小系统的记忆,将他暂时留在自己身边。 也是自那时候开始,小系统便一直以为自己是刚被造出来,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怎么绑定宿主,去做任务,升级,出去玩。 然后,试一个,失败。 试一个,失败。 直到试了无数次之后 他就觉得自己是失败品了。 然后又听到有些系统的谈话,说如果一直绑定不上宿主的系统,是会被销毁的。 自此之后,他就执念于绑定宿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就又开始了担心自己会被销毁的历程。 甚至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被带去销毁。 而,在他绑定上池南笙的那一天,是主神让其他系统将他带过去,因为他搜寻到了系统之前的那个宿主的灵魂波动,便想着将他带过去,试试看能不能绑定成功。 如果能,就先以这个状态,将最后一个任务补上,先化了人形再说。 但是 主神准备好了一切,唯独没想到,这小不点竟然会以为自己是要被带去销毁而在半路逃跑 也就有了与池南笙绑定的这一乌龙。 将记忆接受完,小系统的眼神也逐渐的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懵懂,天真,慢慢变得成熟,还带着一丝丝的寒凉。 而这一抹寒凉 缓缓落在了那边两道身影上 第189章 宿主,你本就是池南笙 “想起来了?”主神一手搂着系统的腰,另一只手轻轻一弹,解开了那边被禁锢住的原主和a1。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去解决。”主神缓缓凑近他耳边:“解决完,就跟本君回家。” 系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将人推开:“回去再收拾你,竟敢取走我的记忆。” 太过分了。 系统气哼哼的转身,朝着原主的灵魂走来,那一身气场,看得一旁的池南笙,一愣一愣的。 这 是那个只会哭唧唧耍赖的系统? 他是不是,眼花了? 然而,没人给他解释,系统来到原主身前,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将那灵魂捏在了掌心,只见他五指轻握,原主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捏成了烟。 最后被系统全部吸进了体内。 池南笙: 额,这 这就、没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系统又来到了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前,“a1,我们又见面了。” a1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它死死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系统一眼。 “你之前不是很嚣张吗?” “你不是想毁灭世界吗?” “你不是能耐嘛?带着这么一个废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宿主” 说着,系统猛地将a1捏在掌中:“三百年前,你帮着那个魔鬼拦截我,虐杀我的宿主。” “三百年后,你又想故技重施吗?” “真当劳资没脾气吗?” a1被捏住命脉,本就只剩一点点的它,此时更是几乎要透明的看不见了。 “可惜啊,这个蠢货转世之后就废了,他不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魔君了,不仅如此,他还一世比一世废。”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劳资有我男人撑腰,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也敢算计我?” “想踩着我上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没几两肉的玩意儿。” “你处处算计我宿主,连他的转世你都要霸占,可惜啊” 说罢,系统拎着a1转向池南笙:“这次你玩脱了。” “你好好看看,他是谁?” a1愕然,原本惊恐的眼神中,此时变得极为的不可思议。 嘴巴一开一合的,又没有声音,显得极为的诡异。 “是小爷我的宿主。” “是你处处针对的那个倒霉蛋。” “如何?想起来了吗?” 系统自顾自的说着,池南笙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听了个七零八碎。 可是系统却并没有打算解释,而是直接将a1团团,然后塞进了池南笙仅存的那一缕神识中。 随后,就见他直接头也没回的反手伸了出去:“a1的能量球,给我。” 然后,在池南笙愕然的眼神中,那个看上去极为神秘,神圣的男子,还真就拿出了一个泛着荧光的球,轻轻递给了系统。 系统将里面的本源之力全部抽了出来,一丝不落的全部融进了池南笙的那缕神识中。 随着系统帮忙消化a1,池南笙开始慢慢的长出脑袋,五官,身体,手脚 直到a1被彻底吸收,池南笙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系统才咧嘴一笑,一口白蹭蹭的大白牙漏了出来,熟悉的傻味扑面而来。 不过,以前是傻乎乎的,可爱。 现在嘛 池南笙也不敢说。 “咳咳”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弱弱的看了眼系统身后那个清冷的男子,见他似乎并没有看自己,才出声问道: “你是统子?” 系统点头,满是少年气息的面庞上,笑的格外的甜:“是的,宿主大大。” “原主灭了?没了?”池南笙有些晃神。 就 这么没了? 系统还是点头:“嗯,一个垃圾而已,随手丢了就行。” “那,那个a1又是?”池南笙继续问道。 “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转世,什么针对我,我是倒霉蛋” “这都是什么意思?” “呵呵” 系统突然发笑,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似乎是在询问能不能说,见他没什么意见,系统才回头看向池南笙,慢慢开口解释道: “宿主,我跟你,是一直以来的伙伴。” “三百年前,我们的任务出现了意外,也就是被a1从中间破坏了,它绑定了当时那个世界中的魔君。” “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正常剧情走,谁知,在我们即将脱离的时候,被那个魔君强行拦截,将我禁锢了起来。” “而当时的宿主,自然是生生的被折磨致死,就连魂魄都被那个魔君捏成了碎片。” “我当时被吓到了,又拿那个魔君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是主神发现宿主你死亡,才察觉到了不对。” “后面,我自然是被救回去了,可也是真的被吓到了。” “至于那个魔君,被主神弄死了,a1逃脱,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主神便一直都在追捕它,并且修复宿主的魂魄。” “一直到我跟宿主绑定,穿越到这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 “宿主,你本就是池南笙。” 第190章 来龙去脉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池南笙依旧很懵,准确的讲,他是对系统的最后一句,不理解。 “我本就是池南笙?”他试图理解,但是,没能完全理解。 “我前世也叫池南笙,是这个意思吗?” 系统只觉满头黑线:“宿主,您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 “是不是刚刚伤到脑子了?” 说着,系统还煞有其事的回头,冲着那白衣男子道:“你快给他看看。” 池南笙: 你才伤到脑子了。 主神: 本君看,你俩都没脑子。 “有没有可能,是你没讲清楚?”池南笙也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要不要再费个力,给我详细说说?” 系统抿唇,一会后,他才仿佛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宿主,我前面不是说了嘛,你的魂魄在三百年前,就被那个混蛋捏碎了。” “所以,后面转世的时候,宿主的魂魄就一直都不全。” “所以,就让a1有了可乘之机,它总觉得跟我绑定的宿主,每一次的转世肯定都会与众不同,受上天眷顾。” “殊不知,我的宿主能一帆风顺,全是因为有我男人给我们开后门。” 系统一口一个我男人,说的愈发的顺溜,殊不知身后的那个仿佛不染人间烟火的男子,现在 似乎笑的有点不太符合身份。 “至于这一点他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就是因为我男人在杀那个魔头之前,它就已经先跑了。” “所以,a1当时并不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他就有了要霸占宿主身份的离谱想法。” “不久之后,界星开始通缉它,它为了掩盖自己的能量波动,又因为被限制了所有的能力,所以” “它又重新找到了那个魔鬼,也就是我们之前说的原主。” “因为它之前跟那个魔鬼绑定过,所以后面能卡个bug,又能靠那个魔鬼来隐藏自己的能量。” “然后,他就带着那个魔鬼,到处找宿主的转世,然后将宿主你踢走,让那个魔鬼将之占为己有。” “至于最后一次,也就是这一世,a1应该不是故意找到宿主的,他知道了我跟主神的关系,所以,他不会再找宿主。” “或许是冥冥之中,那个魔头最后还是找到了宿主头上,算是歪打正着,也是自投罗网。” 系统一口气将来龙去脉讲完,讲完之后,他深深的,长长的,吸了口气,又问道:“宿主现在,懂了吗?” 池南笙: 沉默,在整个大殿中蔓延。 池南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本来是要投胎转世到这里的,但是投了一半,被踢走了?” “然后我就去了现代?” 系统点头:“嗯哼,是这个意思。” “而在这之前,我还被踢了很多次?”池南笙又问。 系统: “虽然很残酷,但是确实是的宿主。” 池南笙: “哎呀,宿主不要桑心了嘛,现在不都没事了嘛,宿主还是宿主,啥事没有,也没有缺斤少两,挺好的。”系统试图安慰。 池南笙: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谢谢。” 搞半天,自己来到这里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而是回家 自己跟系统绑定,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伙伴。 自己才是真正的池南笙,那个原主才是个冒牌货 啊!!! 这都是什么离谱的发展? “我再给宿主你看个东西,宿主就明白了。”见池南笙似乎很难接受一般,系统才缓缓出声道。 他抬手一挥,一道光幕出现池南笙眼前,里面是一个正在生产的女子。 那不是 池星染吗? “宿主你看池星染的肚子,上面萦绕的黑气,就是那个魔鬼,而宿主你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踢走的。” “现在明白了?” 池南笙: “也就是说,我都临门一脚了,被别人给踢走了?” “咳咳”系统轻咳了两声:“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池南笙: 心好累。 有好多好多的娘,不知该讲不该讲 “嘿嘿”系统嘿嘿一笑:“好了宿主,我们之间的任务之旅,就到这里结束了。” “宿主此次损伤很大,估计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至于他们” 系统回头看向主神,后者却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本君离开之后,时间回溯一天,再往前的事情,不可再改。”一天,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若再往前,这个世界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系统点点头,“一天够了。” 一天,他们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而池南笙则是傻眼了:“回溯一天?” “那那个魔鬼和a1” “哈哈”系统突然发笑,丝毫不掩饰的嘲笑,让池南笙只觉满脸臊得慌。 “宿主你想什么呢?那个魔鬼被我吸收了,a1成了宿主你的养分,时间回溯只针对他们,不针对我们。” 池南笙: 突然发现,自己极其的无知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那我就回家了啊宿主,a1的空间我给宿主保留了,狼群和大熊我都放里面了,还给宿主留了不少药剂与枪药,如果宿主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空间有个水蓝色的按钮,可以唤我的哦。” 系统挥了挥手,也不管池南笙有没有听全,说完便转身拉着主神原地消失。 池南笙只觉眼前一花,自己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拽着朝身体飘去。 直到他彻底与身体融合,眼前的一切便开始了飞一般的运转,如同倒带一般,看得他直想吐。 好不容易停下之后,他只感觉自己好像闪了一下,然后 尼玛! 沼泽!!! 不是说时间回溯对他没影响吗??? 所以,只是记忆没影响? 是吗? 脑海中一阵一阵的发晕,却只能先想法子自救,他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点点清醒,从空间拿出一根狼爪,奋力朝远处的大树甩去。 确认抓稳之后,又将另一头绑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他终于将自己从沼泽中拉了出来,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第191章 主神大人,小不点大人哭了 “你太过分了。”系统在某处看得着急,一口狠狠咬在了抱着他的人肩膀上。 “你明知道宿主他神魂损伤厉害,还将他弄去沼泽,差点他就出不来了。” 主神微微蹙眉:“你为了他咬我?” “明明是你不讲道理。”系统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理他。 “一直千方百计的欺负宿主,你是主神诶,讲点道理好不好?” “本君如何不讲道理了?”主神将系统的头强行掰了回来:“本来就是回溯一日,又不是本君让他去跳沼泽的。” 系统: “宿主原本可以不去的,是你将他弄过去的,我看见了。” “我没有。” “你有!唔wu” 主神直接摁头堵住了那张总爱惹他生气的嘴,一会后 “嘶”主神黑了脸:“你又咬我!” “谁让你总偷袭我?”系统傲娇的撇过头:“我给方逐尘送个信,不然宿主一个人在那会死的。” 主神起身走了,背影在系统看来气哼哼的。 系统恶劣的勾了勾嘴角,让你取我记忆,让你欺负宿主,让你总欺负我 哼! 最后,系统给白虎送了个信,便坐在原地看着,直到看到白虎换了方向,朝着池南笙那边去,才堪堪回神。 回神后,才发现主神一直都没回来。 难道 真的生气了?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回来。 系统有些慌了。 要不 去哄哄? 可是 受欺负的,一直都是自己啊。 该生气的,不应该也是自己吗? 不行,不能去哄。 每次都瞎吃飞醋,不讲道理,不能总惯着他。 他强行给自己灌输着不能哄,自己要向宿主学习,将方逐尘拿捏的死死的才行。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人回来 他努了努鼻子,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极冒了出来。 自己差一点就彻底没了,他不顺着我点,不哄哄我就算了,还跟自己置气。 哼! 一点都不如方逐尘贴心。 呜呜呜~~~ 越想,他就越委屈。 越委屈,哭声也就越来越大 这下,直接给外面安排看着他的人吓了个半死,撒丫子就往主神殿跑。 “主神大人,主神大人不好了,主神大人” 那人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回荡在整个主神殿上空,正在忙活着什么的主神,无奈只能先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怎么?本君这殿里着火了吗?让你叫的这般惨烈?” 来人闻言一愣,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失语。 “讲话啊,哑巴了?”主神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正给小不点准备东西呢,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来人: “主神大人,小不点大人他他哭了,哭的可伤心了。” 主神:??? “哭了?好好的,他哭什么?”话音落,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抱进了怀中。 “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轻轻低头,慢慢靠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缓缓侵袭:“什么事这么伤心?又想你的宿主了?” 系统猛地抬头,眼神控诉的望着他:“你不是生气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主神: “我何时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你敢说你没有生气?” 主神看着眼前这炸了毛的小家伙,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手点了点系统的脑袋:“你这壳壳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呢到底?” “我只是想起些事情没处理,哪里是生气了?” “再说了,你不是要在这里看着你宿主安全回家吗?我当然是先去处理事情了。” 主神耐心的解释着,系统狐疑的打量着他的眼神,哽咽着问道:“真的?你不是吃醋,没有生气?” 主神: “这都多少年了?我要是吃醋生气,早酸死,气死了。” 系统:“真的?” 主神无奈点头:“真的。” “那你忙什么去了?”系统又问。 主神轻笑,神秘兮兮的说道:“暂时保密,晚些时候告诉你。” 系统不解的皱眉,狐疑的打量着主神,眼神里是满满的怀疑:“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主神: “小不点,你的宿主有句话说的很对。” 系统想了想:“我宿主说过的话可多了,你说的是哪句?” “宝贝,你这嘴,不会说话的时候,还是别说了。” 系统: ———— 第192章 茫然的方逐尘 ————尘王府。 此时的王府内,只有两个人,一只虎。 江易颜在将俩人一虎送回府里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方逐尘知道他是去追落衡去了,也没有阻拦。 方逐尘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转头看了看趴在床边的白虎:“小虎,这是南笙?还是?” 白虎懒懒的掀起眸子,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嫌弃,只是此次,它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又重新阖上了眸子。 睡觉。 方逐尘: “桶子?”白虎这边不理人,当然,就算它理人,他也听不懂。 所以,方逐尘又将希望寄托到了统子身上,可惜 一样没有回应。 这 该怎么办? 许老韩叔他们都没了,如今城里那些人,估计也跑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没处去找大夫,他把脉又只能看得出活着还是死了 他又唤了几声,见系统一直没有反应,最后只得放弃,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池南笙,就像在看一个刺猬一般,无从下手。 想给他输送内力,又怕惊动那个魔头,最主要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到底是南笙,还是 白虎的呼噜声在一旁响的极为有节奏,池南笙也完全没有半分动静,只余下方逐尘一个,坐立难安。 他就这么瞪着眼睛,巴巴的望了一整夜,直到次日午时后,出去找人的江易颜在半路碰上赶回来的众人,一行人匆匆赶回了府中。 在看到落衡的那一瞬间,方逐尘就如看见了救星一般,匆忙起身拉着他就来到了床边,轻声道: “快看看南笙,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我检查过了,南笙身上并没有伤痕,脉象也不乱,可是就是不醒。” 落衡倒是也不磨叽,忙将袖子一撩便开始把脉,众人全部你挨着他,他挨着你,硬挤在了屋子中,紧张兮兮的望着那张床榻,并且 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就像是怕吵醒了什么一般。 好一会后,落衡终于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收回了手,然后,在方逐尘灼灼的目光中,缓缓的摇了摇头。 方逐尘顿时就急了,轻声的低吼着:“不是,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说话啊,南笙怎么样了?” 落衡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满脸都是纠结。 “你”方逐尘直接拉起落衡的手臂就要往外走,等他转身,才发现整个屋子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他瞬间便黑了脸,众人纷纷你推我攘的朝外面挤,终于,在方逐尘彻底黑脸之前,房中清干净了。 数十人分成几列,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院中,眼观鼻鼻观心。 方逐尘拉着落衡出来,“快说,南笙到底怎么了?” 落衡拧着眉想了想,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回道:“我,没看出来” 方逐尘:“你没看出来?你” ??? 说着,方逐尘似乎感觉哪里不对:“不是,你没看出来你摇的哪门子头?” 给他吓够呛。 落衡: “你一点都没看出来?”想了想,方逐尘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又追问道。 落衡点头,“王妃的身体,从脉象上看的话,一点事都没有,不仅没什么问题,王妃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方逐尘有些发懵,一时没能听懂落衡的意思:“什么叫不仅没事还比以前更好了?” “既然没事,为什么南笙一直不醒?” 最主要的是,桶子也没有反应了,他也听不到南笙的声音了,那个魔头也没出来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衡依旧只是摇头:“不知。” 而此时的屋内的白虎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从地上起身,极为嫌弃的看了眼屋子外,然后缓缓将自己的大脑袋放到了池南笙肩膀旁。 脑袋太大,床边位置不够,仅仅就够它放一个下巴。 它用鼻子在池南笙脸上蹭了蹭,贪恋的嗅着属于池南笙的气息。 在方逐尘进来之后,白虎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看不出半分动过的痕迹。 这个人好蠢,它都将主人背回来了,这就说明主人肯定是没事了,偏偏他还总是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看着就烦。 还总是叫统子哥哥,统子哥哥早回家了,哪里能听到你的话 能回你就见鬼了。 也不知道主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第193章 好像.......忘了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半个月,方逐尘日夜守在床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无数次想伸手触碰一下,却总在最后一步缩了回来。 因为害怕这副熟悉的面孔之下,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白虎则是白天自己出去觅食,晚上回来,守在池南笙床边。 至于落衡他们一行人,则是重新收拾了一下府邸,再次在府中住了下来。 池南笙昏迷不醒,那个魔头也突然没了消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若不是这府中的人 还有皇城中的变化,他们甚至会以为,这是不是他们做的一场梦。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毫无防备,又 消失的那么突然。 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没有半点预兆。 幽冥幽岚,幽月幽寒几人带着暗卫在城里巡查,安排留守的皇城军清理城中被破坏的地方。 一些没有离开的百姓,见如今这风平浪静的情况,也不准备走了,毕竟,谁又想无缘无故的背井离乡呢? 日子就这么忙碌又无所事事的过了半个月。 这日,落衡早早的便来到了方逐尘的院子中,刚到门口,就碰上了出去觅食的白虎,毫无疑问,落衡一样不怎么受白虎的待见。 准确的说,除了池南笙,白虎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落衡皱着眉往里走,也没刻意去注意白虎,自昨日起,他就总觉得 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一样,可是,他将这府中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好像 没漏掉什么啊 可是,这心里怎么就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事呢? 他想了一夜,也没能想起来到底是忘了什么,这不,天将将亮,他便匆匆的来到这边。 “阿尘,我昨日突然觉得,我们似乎是忘了什么事,我昨夜想了一夜,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你快想想。” 落衡刚踏进房门,就急吼吼的喊道。 方逐尘半靠在床架上,听见他的声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近几日,都不曾见过池星染与谢北萧他们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落衡闻言怔了怔,对哦,当初回来的时候,他们是在城门口遇上的,也是一起回来的,在府中住了几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每日都会过来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突然就不见了。 一块不见的,还有那个丞相大人,陆世泽。 自回来从城门口晕倒后,陆世泽就一直没醒,自从池星染与谢北萧离开之后,陆世泽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带走了。 落衡蹙眉想了想,难道就是因为这事吗? 怎么感觉 方逐尘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来的正好,你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端粥水。” 落衡无意识的点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迷迷糊糊的把脉,心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 不对,自己忘了的事,肯定不是池星染他们。 可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一直到方逐尘回来,落衡还在把脉,方逐尘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你在干什么?” 落衡被他喊回神,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落衡,你今日怎么了?” 方逐尘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眉问道。 落衡尴尬的笑笑,抽回手起身:“没事没事,就是” “那什么,王妃身体没什么事,还是老样子,我先回去了。” 说完,落衡就在方逐尘狐疑的目光中离开了。 蹙眉想了想,也没能想到有哪里不对,他摇了摇头,端起白粥,开始小心翼翼给池南笙喂食。 南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桶子是出事了吗? 为什么都没声音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边喂,方逐尘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好多好多的话,都只能强行的压在心里。 他怕自己说的话,南笙听不到,反而被那个魔头听了去。 喂完粥水,又轻轻的帮池南笙擦完嘴角,看着他身上的衣裳,方逐尘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南笙,我帮你换件衣裳,这衣裳穿了很久了。” 这衣裳,还是回来的时候自己给南笙换的,后面一直想换,又怕惊动那个魔头。 这些日子,都只是给南笙擦了擦脸和手,自己一直听不到南笙与桶子的声音,这身体一切正常,就是不醒,他又庆幸,又心慌。 整日整日的,就这么干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这种日子还不如之前被折磨的日子。 至少,他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能知道他们没事。 纠结了一下,方逐尘还是转身走到了衣柜旁,选了一套内衬与一套银白锦袍放到了床头,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却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睫微微的颤了颤。 池南笙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见正好出门方逐尘,其实方逐尘这些天在自己身边的动静,偶尔说的那些话,他都能听见。 只是人总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是飘在海上一般,浮浮沉沉的,总是找不着一个落脚点,身边也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阿尘过得很煎熬,他自己也很是难受。 他侧身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衣服,嘴角慢慢浮现出笑意。 “所以,阿尘这是去打水了?” “是想给我擦身子呢,还是洗澡?” 池南笙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的笑意渐渐变的些许恶趣味。 耳朵中传来脚步声,池南笙微微挑眉,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方逐尘提着两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从门口进来,径直来到床尾的屏风后,将水都准备好之后,才来到床边,又呆站在床边好久没动作。 池南笙: 怎么回事? 没下文了? 难不成要我自己起来? 还是说,阿尘发现自己醒了? 然而,事实证明,池南笙想多了,方逐尘只是害怕,他精心呵护的,不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轻叹了口气,不管了,先给南笙洗洗。 池南笙等了一会,终于再次等到方逐尘有动作了,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整个抱了起来。 他强忍着睁眼的冲动,想试试看这个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不对。 然而,直到自己被脱了衣服,被轻轻的放到水中,方逐尘依旧没察觉出不对劲。 池南笙无奈,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193章 好像.......忘了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半个月,方逐尘日夜守在床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无数次想伸手触碰一下,却总在最后一步缩了回来。 因为害怕这副熟悉的面孔之下,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白虎则是白天自己出去觅食,晚上回来,守在池南笙床边。 至于落衡他们一行人,则是重新收拾了一下府邸,再次在府中住了下来。 池南笙昏迷不醒,那个魔头也突然没了消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若不是这府中的人 还有皇城中的变化,他们甚至会以为,这是不是他们做的一场梦。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毫无防备,又 消失的那么突然。 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没有半点预兆。 幽冥幽岚,幽月幽寒几人带着暗卫在城里巡查,安排留守的皇城军清理城中被破坏的地方。 一些没有离开的百姓,见如今这风平浪静的情况,也不准备走了,毕竟,谁又想无缘无故的背井离乡呢? 日子就这么忙碌又无所事事的过了半个月。 这日,落衡早早的便来到了方逐尘的院子中,刚到门口,就碰上了出去觅食的白虎,毫无疑问,落衡一样不怎么受白虎的待见。 准确的说,除了池南笙,白虎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落衡皱着眉往里走,也没刻意去注意白虎,自昨日起,他就总觉得 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一样,可是,他将这府中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好像 没漏掉什么啊 可是,这心里怎么就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事呢? 他想了一夜,也没能想起来到底是忘了什么,这不,天将将亮,他便匆匆的来到这边。 “阿尘,我昨日突然觉得,我们似乎是忘了什么事,我昨夜想了一夜,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你快想想。” 落衡刚踏进房门,就急吼吼的喊道。 方逐尘半靠在床架上,听见他的声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近几日,都不曾见过池星染与谢北萧他们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落衡闻言怔了怔,对哦,当初回来的时候,他们是在城门口遇上的,也是一起回来的,在府中住了几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每日都会过来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突然就不见了。 一块不见的,还有那个丞相大人,陆世泽。 自回来从城门口晕倒后,陆世泽就一直没醒,自从池星染与谢北萧离开之后,陆世泽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带走了。 落衡蹙眉想了想,难道就是因为这事吗? 怎么感觉 方逐尘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来的正好,你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端粥水。” 落衡无意识的点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迷迷糊糊的把脉,心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 不对,自己忘了的事,肯定不是池星染他们。 可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一直到方逐尘回来,落衡还在把脉,方逐尘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你在干什么?” 落衡被他喊回神,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落衡,你今日怎么了?” 方逐尘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眉问道。 落衡尴尬的笑笑,抽回手起身:“没事没事,就是” “那什么,王妃身体没什么事,还是老样子,我先回去了。” 说完,落衡就在方逐尘狐疑的目光中离开了。 蹙眉想了想,也没能想到有哪里不对,他摇了摇头,端起白粥,开始小心翼翼给池南笙喂食。 南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桶子是出事了吗? 为什么都没声音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边喂,方逐尘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好多好多的话,都只能强行的压在心里。 他怕自己说的话,南笙听不到,反而被那个魔头听了去。 喂完粥水,又轻轻的帮池南笙擦完嘴角,看着他身上的衣裳,方逐尘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南笙,我帮你换件衣裳,这衣裳穿了很久了。” 这衣裳,还是回来的时候自己给南笙换的,后面一直想换,又怕惊动那个魔头。 这些日子,都只是给南笙擦了擦脸和手,自己一直听不到南笙与桶子的声音,这身体一切正常,就是不醒,他又庆幸,又心慌。 整日整日的,就这么干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这种日子还不如之前被折磨的日子。 至少,他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能知道他们没事。 纠结了一下,方逐尘还是转身走到了衣柜旁,选了一套内衬与一套银白锦袍放到了床头,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却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睫微微的颤了颤。 池南笙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见正好出门方逐尘,其实方逐尘这些天在自己身边的动静,偶尔说的那些话,他都能听见。 只是人总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是飘在海上一般,浮浮沉沉的,总是找不着一个落脚点,身边也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阿尘过得很煎熬,他自己也很是难受。 他侧身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衣服,嘴角慢慢浮现出笑意。 “所以,阿尘这是去打水了?” “是想给我擦身子呢,还是洗澡?” 池南笙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的笑意渐渐变的些许恶趣味。 耳朵中传来脚步声,池南笙微微挑眉,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方逐尘提着两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从门口进来,径直来到床尾的屏风后,将水都准备好之后,才来到床边,又呆站在床边好久没动作。 池南笙: 怎么回事? 没下文了? 难不成要我自己起来? 还是说,阿尘发现自己醒了? 然而,事实证明,池南笙想多了,方逐尘只是害怕,他精心呵护的,不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轻叹了口气,不管了,先给南笙洗洗。 池南笙等了一会,终于再次等到方逐尘有动作了,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整个抱了起来。 他强忍着睁眼的冲动,想试试看这个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不对。 然而,直到自己被脱了衣服,被轻轻的放到水中,方逐尘依旧没察觉出不对劲。 池南笙无奈,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194章 办事都不认真 方逐尘拿着巾帕的手猛地一顿,双手挂在桶边上,就这么对上了池南笙笑意浅浅的眸子。 “阿尘,好久不见。” 池南笙淡淡出声,方逐尘还没能从震惊中回神,池南笙嘴角微勾。 “阿尘这是,不认识我了?” 方逐尘下意识的摇头,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南笙???”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时,方逐尘已经被拉到了浴桶内。 “唔” 池南笙强势的覆上方逐尘的唇瓣,直接用舌尖撬开他紧合的牙,攻城略地,强势占有。 方逐尘眼眸微睁,是南笙,真的是南笙。 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瞬间,鼻头处便开始一阵阵的泛酸,眼眶微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确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方逐尘也终于找回了离体的魂,一手扣住池南笙的后脑勺,反压了上去。 池南笙却是暗自偷笑一声,整个往水中一潜,溜到了另一头。 扑了个空的方逐尘: 他委屈巴巴的望着池南笙,眼眶通红,扑闪扑闪的,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兔子。 “南笙捉弄我。” 池南笙轻笑着点头:“嗯,谁让你总魂不守舍的。” 说着,他眸子又转了转,反咬一口:“说,老实交代,我不在的时候,阿尘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 方逐尘: “我是那种人吗?” 池南笙:“那可不一定,毕竟我又看不见。” 方逐尘眨了眨眼,那晶莹的水珠珠毫无征兆的滚落,然而,浴桶中雾气蒙蒙的,池南笙并没有看到。 见池南笙没反应,方逐尘更委屈了,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慢慢退到了桶边边上,犹如一只受了伤,又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狗狗。 这下轮到池南笙无语了。 他就是看阿尘最近 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怎么 他匆匆忙忙的来到方逐尘身边,刚到呢 “唔” 就直接被方逐尘摁进了水中。 池南笙被压住后,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又被骗了。 “桶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南笙就是心太软了。”方逐尘将人从水中抱进怀里,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池南笙恨得牙痒痒。 “对了南笙,桶子呢?怎么没听见他咋咋呼呼了?”方逐尘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其实心底已经攥着一口气,就怕听见不想听的。 或许,就连方逐尘自己都没发现,他早已经将桶子看作了自己人,家人。 亦是与池南笙同样重要的存在。 池南笙半趴在方逐尘胸前,语气有些闷闷的:“他回家了。” 方逐尘疑惑的垂首:“回家?”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将池南笙从怀中推了出来,眼神惶恐的望着他:“桶子回家了,那” “南笙你呢?会” 池南笙轻笑,静静的回望着他,认真且坚定的开口:“阿尘,我很早,便回家了。” 方逐尘微微皱眉,没能理解池南笙的话,却也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池南笙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了下文。 就在方逐尘想开口问时,池南笙说话了:“阿尘,我现在都一丝不挂了,你是不是太冷静了点?” 说着,他还往方逐尘身上攀了攀,双手缓缓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畔:“阿尘都将我脱光了,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我可是想了很久了,阿尘,你不会是” 方逐尘: “南笙,不要激我。” “我没有激你,我只是想了阿尘,我唔” 方逐尘直接欺身堵住了那不停叭叭的嘴,池南笙一边回应着,一边熟练的解开方逐尘的腰封。 方逐尘嫌弃他速度慢,直接从他唇瓣上退开,自己两下便将衣服脱了个干净。 “南笙,你身体真的没事了?”方逐尘眼底欲色疯狂翻涌,却还是保持着理智柔声问道。 池南笙面色微微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汽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眼神,似乎比方逐尘更为急切。 “你到底行不行?” 方逐尘: “那就让南笙看看,我到底行不行。”终究,方逐尘还是被激怒了,池南笙却只是轻笑着,看着方逐尘的眼神,愈发的勾人。 “哗啦” 随着方逐尘靠近,原本平静的水面溅起半臂高的水花。 “唔” 水纹自两人周身,慢慢向外扩散,层层荡开———— “南笙,我很想你,很想。” 方逐尘拖着池南笙的腰,防止伤着他,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后怕。 “我、我知道,我也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池南笙微咬紧牙关,尽量平和的回应着他。 “南笙”方逐尘喘着粗气,换换俯身靠近。 池南笙微微昂起头,微微反转了一些些身子,接住了他的唇瓣。 水纹荡漾间,余温灼热———— 爱意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最顶端,让彼此欲罢不能。 哪怕很累,哪怕会疼,哪怕 他们,亦甘之如饴。 ———— “南笙可还记得上次说过什么?” 方逐尘缓缓捧着池南笙的脸,细密又温柔的吻,缓缓落满他脸上的每一寸,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想将他拆卸入腹一般。 池南笙微喘着,一口狠狠咬在方逐尘脖子上,只一瞬,却又收了利齿,变为狠狠的吸吮,直到一个鲜红到微黑的小葡萄被挂上,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口。 “阿尘,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办这事都不认真,你啊” 方逐尘被激起了最原始的兽欲,第一次将对池南笙的心疼尽数收起,用事实狠狠的回应着池南笙的话。 “唔这才对嘛” “阿尘,你要是再分心,唔” “我” “唔” 池南笙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额前汗水打湿了碎发,微张着的嘴里再说不出半个字。 只余下沉重的喘息声———— 第194章 办事都不认真 方逐尘拿着巾帕的手猛地一顿,双手挂在桶边上,就这么对上了池南笙笑意浅浅的眸子。 “阿尘,好久不见。” 池南笙淡淡出声,方逐尘还没能从震惊中回神,池南笙嘴角微勾。 “阿尘这是,不认识我了?” 方逐尘下意识的摇头,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南笙???”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时,方逐尘已经被拉到了浴桶内。 “唔” 池南笙强势的覆上方逐尘的唇瓣,直接用舌尖撬开他紧合的牙,攻城略地,强势占有。 方逐尘眼眸微睁,是南笙,真的是南笙。 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瞬间,鼻头处便开始一阵阵的泛酸,眼眶微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确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方逐尘也终于找回了离体的魂,一手扣住池南笙的后脑勺,反压了上去。 池南笙却是暗自偷笑一声,整个往水中一潜,溜到了另一头。 扑了个空的方逐尘: 他委屈巴巴的望着池南笙,眼眶通红,扑闪扑闪的,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兔子。 “南笙捉弄我。” 池南笙轻笑着点头:“嗯,谁让你总魂不守舍的。” 说着,他眸子又转了转,反咬一口:“说,老实交代,我不在的时候,阿尘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 方逐尘: “我是那种人吗?” 池南笙:“那可不一定,毕竟我又看不见。” 方逐尘眨了眨眼,那晶莹的水珠珠毫无征兆的滚落,然而,浴桶中雾气蒙蒙的,池南笙并没有看到。 见池南笙没反应,方逐尘更委屈了,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慢慢退到了桶边边上,犹如一只受了伤,又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狗狗。 这下轮到池南笙无语了。 他就是看阿尘最近 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怎么 他匆匆忙忙的来到方逐尘身边,刚到呢 “唔” 就直接被方逐尘摁进了水中。 池南笙被压住后,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又被骗了。 “桶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南笙就是心太软了。”方逐尘将人从水中抱进怀里,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池南笙恨得牙痒痒。 “对了南笙,桶子呢?怎么没听见他咋咋呼呼了?”方逐尘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其实心底已经攥着一口气,就怕听见不想听的。 或许,就连方逐尘自己都没发现,他早已经将桶子看作了自己人,家人。 亦是与池南笙同样重要的存在。 池南笙半趴在方逐尘胸前,语气有些闷闷的:“他回家了。” 方逐尘疑惑的垂首:“回家?”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将池南笙从怀中推了出来,眼神惶恐的望着他:“桶子回家了,那” “南笙你呢?会” 池南笙轻笑,静静的回望着他,认真且坚定的开口:“阿尘,我很早,便回家了。” 方逐尘微微皱眉,没能理解池南笙的话,却也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池南笙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了下文。 就在方逐尘想开口问时,池南笙说话了:“阿尘,我现在都一丝不挂了,你是不是太冷静了点?” 说着,他还往方逐尘身上攀了攀,双手缓缓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畔:“阿尘都将我脱光了,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我可是想了很久了,阿尘,你不会是” 方逐尘: “南笙,不要激我。” “我没有激你,我只是想了阿尘,我唔” 方逐尘直接欺身堵住了那不停叭叭的嘴,池南笙一边回应着,一边熟练的解开方逐尘的腰封。 方逐尘嫌弃他速度慢,直接从他唇瓣上退开,自己两下便将衣服脱了个干净。 “南笙,你身体真的没事了?”方逐尘眼底欲色疯狂翻涌,却还是保持着理智柔声问道。 池南笙面色微微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汽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眼神,似乎比方逐尘更为急切。 “你到底行不行?” 方逐尘: “那就让南笙看看,我到底行不行。”终究,方逐尘还是被激怒了,池南笙却只是轻笑着,看着方逐尘的眼神,愈发的勾人。 “哗啦” 随着方逐尘靠近,原本平静的水面溅起半臂高的水花。 “唔” 水纹自两人周身,慢慢向外扩散,层层荡开———— “南笙,我很想你,很想。” 方逐尘拖着池南笙的腰,防止伤着他,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后怕。 “我、我知道,我也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池南笙微咬紧牙关,尽量平和的回应着他。 “南笙”方逐尘喘着粗气,换换俯身靠近。 池南笙微微昂起头,微微反转了一些些身子,接住了他的唇瓣。 水纹荡漾间,余温灼热———— 爱意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最顶端,让彼此欲罢不能。 哪怕很累,哪怕会疼,哪怕 他们,亦甘之如饴。 ———— “南笙可还记得上次说过什么?” 方逐尘缓缓捧着池南笙的脸,细密又温柔的吻,缓缓落满他脸上的每一寸,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想将他拆卸入腹一般。 池南笙微喘着,一口狠狠咬在方逐尘脖子上,只一瞬,却又收了利齿,变为狠狠的吸吮,直到一个鲜红到微黑的小葡萄被挂上,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口。 “阿尘,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办这事都不认真,你啊” 方逐尘被激起了最原始的兽欲,第一次将对池南笙的心疼尽数收起,用事实狠狠的回应着池南笙的话。 “唔这才对嘛” “阿尘,你要是再分心,唔” “我” “唔” 池南笙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额前汗水打湿了碎发,微张着的嘴里再说不出半个字。 只余下沉重的喘息声———— 第195章 看烦了也得看 “南笙,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桶子呢?他怎么会突然回家?” 方逐尘拥着池南笙靠坐在床头,下巴轻轻的抵在他头顶,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池南笙微微昂起头,有些心疼的望着他,看得方逐尘微微蹙眉:“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池南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疼。” 说完,他缓缓撑起上半身,在方逐尘疑惑的视线中,轻轻一吻落在他唇瓣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疼吗?” 方逐尘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池南笙说的是什么。 他眉眼瞬间便软了下来,轻轻的勾了勾唇:“不疼,南笙安好,我便不疼,亦不辛苦。” 池南笙蓦然无奈又痴眷的低头轻笑出声:“傻子,怎会不疼?” 方逐尘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真的不疼,南笙信我。” 疼不疼的,都过去了,眼下是好的,便好。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池南笙罢了。 池南笙无奈,也不再与他争辩,而是缓缓开口,将整件事的原委尽数告知了他。 方逐尘没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池南笙说完许久,他才眨了眨眼,好半天冒出一句: “南笙的意思是说,南笙不是外来者,那个才是冒牌货,是吗?” 池南笙默默点头。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有些发懵。 怎么说呢,就是 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自己有这么弱吗? 一次又一次投胎,一次又一次的被踢走 这是什么牛马发展? 虽然统子说是因为自己魂魄不全的原因,可是 他真的很难接受。 所以,他将这一段不是很重要的给隐瞒了,就说了自己才是真的池南笙,而那个所谓的原主,则是因为那个系统的帮忙,强占了他的身体。 总之,不能让阿尘知道,自己以前那么菜 “那桶子还会回来吗?”方逐尘又问。 池南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给我留了能唤他的方法,如果再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可以唤他。” 说着,池南笙像是想起什么:“对了,统子化人了,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郎。” 方逐尘垂首看他,听着他这骄傲的语气,莫名失笑。 他暗暗想着,估计南笙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南笙,越来越 让他爱不释手了,怎么办? 想日日将他圈在身边,日日偷欢,日日 “比南笙还好看吗?”方逐尘打趣的问道。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一个概念。” “什么意思?”方逐尘不解的问道。 “我再如何,那也是个人,懂吗?”池南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顿了顿,想了许久才缓缓道:“统子的话,怎么跟你形容呢?” “就是像个瓷娃娃,也不对。” 池南笙翻了个身:“就是,他漂亮到不像真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特别像精灵,对,就是精灵,特别是那双眼睛,水蓝色的,可好看了。” “与我,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样说能懂吗?” 池南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漂亮就是了。 而方逐尘却摇了摇头:“精灵?长什么样?” 池南笙: “算了算了,有机会叫他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将身上的被子一掀,拿过床头的衣服就开始穿:“行了,外面都站满了,该出去了。” 方逐尘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整个人都充斥着无限的柔和与宠溺。 直到池南笙穿好衣服,他才慢吞吞的起身穿衣。 池南笙懒得等他,先一步出来,刚打开门,人还没出来呢,外面便齐刷刷的跪了一院子。 “恭迎主子回家。” 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云霄,将池南笙吓了一跳。 额 这给他整不会了。 “起来起来,别整这出。”池南笙狠狠的瞪了一眼带头的幽寒,摆了摆手,板着脸让他们起来。 幽寒嘿嘿一笑,第一个站了起来,随后跨步来到池南笙身前:“主子,那个现在是没事了吗?” 池南笙点头:“没事了,都过去了。” 说完,池南笙视线落在众人略微苍白的脸上,暗暗在自己的空间里翻了翻,拿出一袋子药剂递给了幽寒。 “分下去,喝了。” 幽寒看着眼前的布袋子,眼睛那叫一个亮,急吼吼的就拿着开始分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喝了喝了,这可是好东西。” 池南笙失笑的望着眼前这群人,莫名的,就觉得很可爱。 方逐尘从屋中出来,缓缓自身后环住池南笙:“南笙不准这样看着他们。” 池南笙侧首:“不看他们看你吗?” “我不好看吗?”方逐尘反问。 池南笙点点头:“好看,就是日日看,看烦了,怎么办?” “看烦了也得看,总之南笙的视线,只能在我身上停留。” 第195章 看烦了也得看 “南笙,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桶子呢?他怎么会突然回家?” 方逐尘拥着池南笙靠坐在床头,下巴轻轻的抵在他头顶,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池南笙微微昂起头,有些心疼的望着他,看得方逐尘微微蹙眉:“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池南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疼。” 说完,他缓缓撑起上半身,在方逐尘疑惑的视线中,轻轻一吻落在他唇瓣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疼吗?” 方逐尘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池南笙说的是什么。 他眉眼瞬间便软了下来,轻轻的勾了勾唇:“不疼,南笙安好,我便不疼,亦不辛苦。” 池南笙蓦然无奈又痴眷的低头轻笑出声:“傻子,怎会不疼?” 方逐尘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真的不疼,南笙信我。” 疼不疼的,都过去了,眼下是好的,便好。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池南笙罢了。 池南笙无奈,也不再与他争辩,而是缓缓开口,将整件事的原委尽数告知了他。 方逐尘没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池南笙说完许久,他才眨了眨眼,好半天冒出一句: “南笙的意思是说,南笙不是外来者,那个才是冒牌货,是吗?” 池南笙默默点头。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有些发懵。 怎么说呢,就是 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自己有这么弱吗? 一次又一次投胎,一次又一次的被踢走 这是什么牛马发展? 虽然统子说是因为自己魂魄不全的原因,可是 他真的很难接受。 所以,他将这一段不是很重要的给隐瞒了,就说了自己才是真的池南笙,而那个所谓的原主,则是因为那个系统的帮忙,强占了他的身体。 总之,不能让阿尘知道,自己以前那么菜 “那桶子还会回来吗?”方逐尘又问。 池南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给我留了能唤他的方法,如果再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可以唤他。” 说着,池南笙像是想起什么:“对了,统子化人了,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郎。” 方逐尘垂首看他,听着他这骄傲的语气,莫名失笑。 他暗暗想着,估计南笙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南笙,越来越 让他爱不释手了,怎么办? 想日日将他圈在身边,日日偷欢,日日 “比南笙还好看吗?”方逐尘打趣的问道。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一个概念。” “什么意思?”方逐尘不解的问道。 “我再如何,那也是个人,懂吗?”池南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顿了顿,想了许久才缓缓道:“统子的话,怎么跟你形容呢?” “就是像个瓷娃娃,也不对。” 池南笙翻了个身:“就是,他漂亮到不像真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特别像精灵,对,就是精灵,特别是那双眼睛,水蓝色的,可好看了。” “与我,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样说能懂吗?” 池南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漂亮就是了。 而方逐尘却摇了摇头:“精灵?长什么样?” 池南笙: “算了算了,有机会叫他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将身上的被子一掀,拿过床头的衣服就开始穿:“行了,外面都站满了,该出去了。” 方逐尘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整个人都充斥着无限的柔和与宠溺。 直到池南笙穿好衣服,他才慢吞吞的起身穿衣。 池南笙懒得等他,先一步出来,刚打开门,人还没出来呢,外面便齐刷刷的跪了一院子。 “恭迎主子回家。” 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云霄,将池南笙吓了一跳。 额 这给他整不会了。 “起来起来,别整这出。”池南笙狠狠的瞪了一眼带头的幽寒,摆了摆手,板着脸让他们起来。 幽寒嘿嘿一笑,第一个站了起来,随后跨步来到池南笙身前:“主子,那个现在是没事了吗?” 池南笙点头:“没事了,都过去了。” 说完,池南笙视线落在众人略微苍白的脸上,暗暗在自己的空间里翻了翻,拿出一袋子药剂递给了幽寒。 “分下去,喝了。” 幽寒看着眼前的布袋子,眼睛那叫一个亮,急吼吼的就拿着开始分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喝了喝了,这可是好东西。” 池南笙失笑的望着眼前这群人,莫名的,就觉得很可爱。 方逐尘从屋中出来,缓缓自身后环住池南笙:“南笙不准这样看着他们。” 池南笙侧首:“不看他们看你吗?” “我不好看吗?”方逐尘反问。 池南笙点点头:“好看,就是日日看,看烦了,怎么办?” “看烦了也得看,总之南笙的视线,只能在我身上停留。” 第196章 父皇还年轻,还能干几年 “阿尘,阿尘” 方逐尘与池南笙准备去膳堂,刚走出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落衡焦急的声音。 俩人齐齐回头,狐疑的望着着急忙慌的落衡,身后还跟着江易颜,不停喊着让他慢点。 “你被鬼撵了?”方逐尘看着他提着衣摆一路小跑的样子,突然发觉,落衡最近似乎变了不少。 落衡: 他用手撑着膝盖,微喘着气,方逐尘看的直皱眉:“怎么?纵欲过度了吗?虚成这样?” “咳咳” 此话一出,池南笙在一旁被呛得直咳嗽,什么虎狼之词 江易颜也在一旁羞红了脸,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啊?” 落衡后知后觉的回过神,顿时就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从哪跑回来的吗?” “我从未央街上跑回来的,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你可敢在这冷嘲热讽了。” 江易颜在一旁狠狠的点头附和:“是啊王爷,哥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付钱付到一半就转身跑了。” 害他追了一半又回头去付钱,差点没追上哥哥。 “那你想起什么了?”池南笙在一旁插了句嘴,拉了一把方逐尘,就怕等会又冒出什么 咳咳,这有些话,他说出来好像没有那么违和。 从阿尘嘴里出来 怎么听怎么感觉怪怪的。 落衡摆摆手,一副自己都无语的模样:“我之前不是找王爷说,我们好像忘了什么事嘛” 池南笙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落衡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我刚刚在街上,听见百姓提到了” 说着,落衡探头看向方逐尘:“皇上” 皇上两个字一出,在场几人瞬间脸色一僵。 不仅是在场的,还有暗中的 第一想法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 然后 卧槽! 皇上还没回来!!! 池南笙僵硬的转头,“呵呵阿尘,父皇呢?去哪了?” 方逐尘: “不知道。” 众人: “干得漂亮!” 池南笙无语望天,咳咳 这算啥? 皇帝丢了? “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幽冥幽岚。”方逐尘顿时就背过身,不敢看池南笙,沉声喊道。 几个冤种立刻现身:“属下在。” “将人全部撒出去找,幽冥幽岚带人去下月村。” “是。” 几人齐齐应声开始分头行动。 幽冥幽岚则是直接前往暗卫营,路上,幽冥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幽岚,这跑腿的事,怎么老是我俩?” 幽岚慢慢转头看他,眉宇间也缓缓浮现出疑惑,是啊,为什么? 他拧眉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长得太丑?” 幽冥: “丑那也是你丑,我可不丑。” 什么鬼想法? 想了那么久,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呢 “行了行了,赶紧的。” 下月村,是皇上以前在民间呆的一个村子,离京城 天呐,这半年内他们是别想回来了。 落衡与江易颜也没闲着,找了一波人,开始顺着皇宫往外的几条小道寻找。 池南笙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拉着方逐尘去了皇宫,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不过 根据玄珏玄初刚刚所说,父皇离开的时候,只有云公公,九萧,玄觞 这也就是说,除了他们,没人知道父皇去了哪里。 所以,这个可能,估计也不大。 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该去哪找? 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寻找,这幸好是很多文武百官都还没回来,不然 他都不知道皇帝失踪了,会带来什么后果。 “阿尘,你说父皇会去哪里?”御书房中,池南笙转了几圈实在没找到什么信息,忍不住出声问道。 方逐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我都” 他自己当时都不省人事呢,哪能管得了父皇去哪? 后面自己虽然醒了,可是父皇他们也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自己又满心满眼的都是南笙,这要不是落衡提起 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父皇了。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你们皇家就没有什么暗号?暗道啥的?” 方逐尘摇头:“有,但是那些地方大部分都是直通护城河外的,如今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是从那边离开的,那也走远了。”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了,有玄觞在身边,他们如果真心想躲,估计找不到。” 池南笙烦躁的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想了想:“要不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或许他们看到消息就自己回来了呢?” “不行。”方逐尘摇头:“这样别国也会收到消息,之前的事,北厉那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边境那边不太安生。” “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边境必定又是一场战火。” “呀”池南笙狠狠皱眉,“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啊?” 这天大地大的,大海捞针估计比这容易。 而且,池南笙倒不是很担心找不到这个问题,他担心的是 “阿尘。” “嗯?”方逐尘回头。 “你说,父皇有没有可能不回来了?”池南笙淡淡的说道。 “他一直就想有没有可能” 池南笙话没说完,但是方逐尘听懂了,脸也瞬间就黑了。 “他敢!”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就是 后劲不足。 池南笙抿唇,死死憋着笑意,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方逐尘牙痒痒。 “南笙,我们也走。” 池南笙:??? “你说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方逐尘也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随后视线慢慢落在上首的桌案上,慢慢变得坚定。 “不行,我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我还想带南笙出去玩呢,父皇还年轻,还能干几年。” 第196章 父皇还年轻,还能干几年 “阿尘,阿尘” 方逐尘与池南笙准备去膳堂,刚走出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落衡焦急的声音。 俩人齐齐回头,狐疑的望着着急忙慌的落衡,身后还跟着江易颜,不停喊着让他慢点。 “你被鬼撵了?”方逐尘看着他提着衣摆一路小跑的样子,突然发觉,落衡最近似乎变了不少。 落衡: 他用手撑着膝盖,微喘着气,方逐尘看的直皱眉:“怎么?纵欲过度了吗?虚成这样?” “咳咳” 此话一出,池南笙在一旁被呛得直咳嗽,什么虎狼之词 江易颜也在一旁羞红了脸,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啊?” 落衡后知后觉的回过神,顿时就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从哪跑回来的吗?” “我从未央街上跑回来的,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你可敢在这冷嘲热讽了。” 江易颜在一旁狠狠的点头附和:“是啊王爷,哥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付钱付到一半就转身跑了。” 害他追了一半又回头去付钱,差点没追上哥哥。 “那你想起什么了?”池南笙在一旁插了句嘴,拉了一把方逐尘,就怕等会又冒出什么 咳咳,这有些话,他说出来好像没有那么违和。 从阿尘嘴里出来 怎么听怎么感觉怪怪的。 落衡摆摆手,一副自己都无语的模样:“我之前不是找王爷说,我们好像忘了什么事嘛” 池南笙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落衡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我刚刚在街上,听见百姓提到了” 说着,落衡探头看向方逐尘:“皇上” 皇上两个字一出,在场几人瞬间脸色一僵。 不仅是在场的,还有暗中的 第一想法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 然后 卧槽! 皇上还没回来!!! 池南笙僵硬的转头,“呵呵阿尘,父皇呢?去哪了?” 方逐尘: “不知道。” 众人: “干得漂亮!” 池南笙无语望天,咳咳 这算啥? 皇帝丢了? “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幽冥幽岚。”方逐尘顿时就背过身,不敢看池南笙,沉声喊道。 几个冤种立刻现身:“属下在。” “将人全部撒出去找,幽冥幽岚带人去下月村。” “是。” 几人齐齐应声开始分头行动。 幽冥幽岚则是直接前往暗卫营,路上,幽冥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幽岚,这跑腿的事,怎么老是我俩?” 幽岚慢慢转头看他,眉宇间也缓缓浮现出疑惑,是啊,为什么? 他拧眉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长得太丑?” 幽冥: “丑那也是你丑,我可不丑。” 什么鬼想法? 想了那么久,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呢 “行了行了,赶紧的。” 下月村,是皇上以前在民间呆的一个村子,离京城 天呐,这半年内他们是别想回来了。 落衡与江易颜也没闲着,找了一波人,开始顺着皇宫往外的几条小道寻找。 池南笙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拉着方逐尘去了皇宫,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不过 根据玄珏玄初刚刚所说,父皇离开的时候,只有云公公,九萧,玄觞 这也就是说,除了他们,没人知道父皇去了哪里。 所以,这个可能,估计也不大。 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该去哪找? 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寻找,这幸好是很多文武百官都还没回来,不然 他都不知道皇帝失踪了,会带来什么后果。 “阿尘,你说父皇会去哪里?”御书房中,池南笙转了几圈实在没找到什么信息,忍不住出声问道。 方逐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我都” 他自己当时都不省人事呢,哪能管得了父皇去哪? 后面自己虽然醒了,可是父皇他们也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自己又满心满眼的都是南笙,这要不是落衡提起 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父皇了。 池南笙翻了个白眼:“你们皇家就没有什么暗号?暗道啥的?” 方逐尘摇头:“有,但是那些地方大部分都是直通护城河外的,如今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是从那边离开的,那也走远了。”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了,有玄觞在身边,他们如果真心想躲,估计找不到。” 池南笙烦躁的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想了想:“要不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或许他们看到消息就自己回来了呢?” “不行。”方逐尘摇头:“这样别国也会收到消息,之前的事,北厉那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边境那边不太安生。” “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边境必定又是一场战火。” “呀”池南笙狠狠皱眉,“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啊?” 这天大地大的,大海捞针估计比这容易。 而且,池南笙倒不是很担心找不到这个问题,他担心的是 “阿尘。” “嗯?”方逐尘回头。 “你说,父皇有没有可能不回来了?”池南笙淡淡的说道。 “他一直就想有没有可能” 池南笙话没说完,但是方逐尘听懂了,脸也瞬间就黑了。 “他敢!”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就是 后劲不足。 池南笙抿唇,死死憋着笑意,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方逐尘牙痒痒。 “南笙,我们也走。” 池南笙:??? “你说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方逐尘也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随后视线慢慢落在上首的桌案上,慢慢变得坚定。 “不行,我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我还想带南笙出去玩呢,父皇还年轻,还能干几年。” 第197章 无赖,这就是个无赖 ————皇陵。 外面找人已经找疯了,方逐尘下了死令,找不到人的,都别回来了。 而这皇陵中,则是死气沉沉的。 皇帝拉着云公公下棋,云公公看着被杀的溃不成军的棋盘,苦哈哈的开口:“圣上,您放过老奴,让九萧陪您好不好?” 皇帝冷哼一声,铿锵道:“朕杀不过他。” 云公公: 您杀不过九萧,就杀老奴呗。 老奴 唉! 玄觞从另一边走来:“圣上,水粮不够了,属下出去一趟?” 皇帝头都没抬:“出去找死吗?” 玄觞: “或许那人已经离开了。” 皇帝缓缓抬头:“你也说了,或许。” 玄觞闭嘴了,九萧也过来了:“出去是死,在这里也是死。” 皇帝转眸,看向九萧的眼神,一言难尽。 “死在这里,朕好歹是死在自己手里。” 九萧淡淡抬眸,直视着他:“那也是死。” 皇帝: 安静在皇陵中蔓延,这里敢这样怼皇帝的,也就只有九萧了。 两人在一块,那就像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另外两个,根本不敢搭腔。 皇帝将视线落在了玄觞的腰间:“玄觞,你的匕首给朕。” 玄觞愕然了一瞬:“圣上要匕首做什么?” “自杀。”皇帝想也没想回道。 众人: 良久,一声淡淡的嗤笑响起:“孬种!” 云公公咬着牙吸了口凉气,默默低下了头。 玄觞也捂着匕首退到了一旁,闭嘴。 “嘿!”皇帝瞬间就怒了,起身噔噔两步就来到九萧身前:“你厉害,你倒是去杀了那个魔神啊。” “可把你能耐的,我就是孬种,怎么了?” “你这么能耐,怎么也跟我一起躲这里了?你出去啊,张口闭口孬种,你连属于你的皇位都不敢抢,怎么敢说朕是孬种的?” 九萧没说话,他就知道,这家伙的重点,永远都是自己不要这个皇位了。 他一直看不惯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在他眼里,这个皇位不应该是他来接的,而是自己。 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所以他一直摆烂,不好好干,这也给了当初的魏家可乘之机,差一点,就将皇位造没了。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你到底能不能搞清楚主次?” 皇帝冷哼一声:“那你也是被人喊了十几年太子殿下的,你敢说你没应?” 九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把皇位拿回去,我就同意你出去送死。”皇帝甩头不想再跟他争论。 九萧冷笑:“我想出去,还需要你同意吗?” 皇帝挑眉:“是吗?那就看看你能不能从玄觞手下走出去咯。” 九萧: 玄觞: 云公公看着自己手中的棋子,嗯,这棋子上沾了灰,擦擦。 “你能不能有个皇帝的样子?”九萧无奈,他真的很无奈,自己的爹娘,到底是怎么养的? 为什么就养出这么个无赖呢? 自己这性子,爹娘应该不是那种无赖的人才对啊。 皇帝冷嗤一声:“皇帝的样子?你做过皇帝吗?你知道皇帝什么样?” 九萧: 无赖,这就是个无赖! 没法说! 说不了一点! 他转身就要走,玄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声的将人拦下。 九萧瞬间就黑了脸:“让开。” 玄觞: 一个前主子,一个皇帝 他看了看九萧,又看了看皇帝,他好想说一句。 要不,你俩将我先杀了! 九萧回头看皇帝,皇帝傲娇的将头一撇,根本不看他。 无奈,九萧只能退回到台阶上坐着,气哼哼的瞪着皇帝。 他向来自持,向来觉得自己脾气很好,向来觉得自己极有教养 偏偏,这些在遇上方砚舟之后 去他的教养。 教养不了一点。 见他回去了,玄觞默默松了口气,也退回到了一旁,皇帝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 玄觞的伤一直没好,外面情况不明,出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只能是拖一日算一日,时间越久,那个魔神离开的可能性也会越大。 他还真不是怕死,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是 云公公与玄觞跟他这么久,日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如果能让他们活下去,又为什么非要去送死呢? 他曾以为,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云公公也能松口气了,自己也能缓一缓,过几日舒心日子了 可结果呢,要亡国了。 呵 皇帝? 可笑啊! 他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玄觞。”他淡淡出声。 “属下在。”玄觞很快走近。 “圣上!” 刚一靠近,腰间的匕首就被皇帝取走了,他急得喊出声,皇帝摆摆手,嫌弃的看着他:“别激动,我就拿着,不死。” “你不是想出去吗?” “明日我们就出去,一起出去,要是那个魔神没走,朕好歹有个了结的东西,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此话一出,玄觞不说话了,云公公红了眼,九萧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是啊,好歹是个皇帝嘛,总不能死的太难看。 自己倒是想激他活下去,可如今这情况,是他们想活,就能活的吗? 听天由命罢了。 第197章 无赖,这就是个无赖 ————皇陵。 外面找人已经找疯了,方逐尘下了死令,找不到人的,都别回来了。 而这皇陵中,则是死气沉沉的。 皇帝拉着云公公下棋,云公公看着被杀的溃不成军的棋盘,苦哈哈的开口:“圣上,您放过老奴,让九萧陪您好不好?” 皇帝冷哼一声,铿锵道:“朕杀不过他。” 云公公: 您杀不过九萧,就杀老奴呗。 老奴 唉! 玄觞从另一边走来:“圣上,水粮不够了,属下出去一趟?” 皇帝头都没抬:“出去找死吗?” 玄觞: “或许那人已经离开了。” 皇帝缓缓抬头:“你也说了,或许。” 玄觞闭嘴了,九萧也过来了:“出去是死,在这里也是死。” 皇帝转眸,看向九萧的眼神,一言难尽。 “死在这里,朕好歹是死在自己手里。” 九萧淡淡抬眸,直视着他:“那也是死。” 皇帝: 安静在皇陵中蔓延,这里敢这样怼皇帝的,也就只有九萧了。 两人在一块,那就像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另外两个,根本不敢搭腔。 皇帝将视线落在了玄觞的腰间:“玄觞,你的匕首给朕。” 玄觞愕然了一瞬:“圣上要匕首做什么?” “自杀。”皇帝想也没想回道。 众人: 良久,一声淡淡的嗤笑响起:“孬种!” 云公公咬着牙吸了口凉气,默默低下了头。 玄觞也捂着匕首退到了一旁,闭嘴。 “嘿!”皇帝瞬间就怒了,起身噔噔两步就来到九萧身前:“你厉害,你倒是去杀了那个魔神啊。” “可把你能耐的,我就是孬种,怎么了?” “你这么能耐,怎么也跟我一起躲这里了?你出去啊,张口闭口孬种,你连属于你的皇位都不敢抢,怎么敢说朕是孬种的?” 九萧没说话,他就知道,这家伙的重点,永远都是自己不要这个皇位了。 他一直看不惯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在他眼里,这个皇位不应该是他来接的,而是自己。 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所以他一直摆烂,不好好干,这也给了当初的魏家可乘之机,差一点,就将皇位造没了。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你到底能不能搞清楚主次?” 皇帝冷哼一声:“那你也是被人喊了十几年太子殿下的,你敢说你没应?” 九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把皇位拿回去,我就同意你出去送死。”皇帝甩头不想再跟他争论。 九萧冷笑:“我想出去,还需要你同意吗?” 皇帝挑眉:“是吗?那就看看你能不能从玄觞手下走出去咯。” 九萧: 玄觞: 云公公看着自己手中的棋子,嗯,这棋子上沾了灰,擦擦。 “你能不能有个皇帝的样子?”九萧无奈,他真的很无奈,自己的爹娘,到底是怎么养的? 为什么就养出这么个无赖呢? 自己这性子,爹娘应该不是那种无赖的人才对啊。 皇帝冷嗤一声:“皇帝的样子?你做过皇帝吗?你知道皇帝什么样?” 九萧: 无赖,这就是个无赖! 没法说! 说不了一点! 他转身就要走,玄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声的将人拦下。 九萧瞬间就黑了脸:“让开。” 玄觞: 一个前主子,一个皇帝 他看了看九萧,又看了看皇帝,他好想说一句。 要不,你俩将我先杀了! 九萧回头看皇帝,皇帝傲娇的将头一撇,根本不看他。 无奈,九萧只能退回到台阶上坐着,气哼哼的瞪着皇帝。 他向来自持,向来觉得自己脾气很好,向来觉得自己极有教养 偏偏,这些在遇上方砚舟之后 去他的教养。 教养不了一点。 见他回去了,玄觞默默松了口气,也退回到了一旁,皇帝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 玄觞的伤一直没好,外面情况不明,出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只能是拖一日算一日,时间越久,那个魔神离开的可能性也会越大。 他还真不是怕死,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是 云公公与玄觞跟他这么久,日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如果能让他们活下去,又为什么非要去送死呢? 他曾以为,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云公公也能松口气了,自己也能缓一缓,过几日舒心日子了 可结果呢,要亡国了。 呵 皇帝? 可笑啊! 他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玄觞。”他淡淡出声。 “属下在。”玄觞很快走近。 “圣上!” 刚一靠近,腰间的匕首就被皇帝取走了,他急得喊出声,皇帝摆摆手,嫌弃的看着他:“别激动,我就拿着,不死。” “你不是想出去吗?” “明日我们就出去,一起出去,要是那个魔神没走,朕好歹有个了结的东西,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此话一出,玄觞不说话了,云公公红了眼,九萧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是啊,好歹是个皇帝嘛,总不能死的太难看。 自己倒是想激他活下去,可如今这情况,是他们想活,就能活的吗? 听天由命罢了。 第198章 南笙啊,朕看你挺厉害的啊 ————翌日,夜半。 “阿尘,两天了”池南笙与方逐尘坐在皇宫的最高处,无力的仰望着天空。 没有半点消息啊。 这要去哪找啊? 方逐尘拥着他,同样愁眉苦脸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了。” 那个魔头没了,父皇身边有玄觞与九萧,他倒是不担心父皇的安全问题,他担心自己。 他怕真被南笙说着了,父皇是故意藏起来了,不愿意回来了。 不然,自己虽然没有散消息出去,可皇城如今的情况,他不相信父皇不知道 夜渐深,池南笙叹了口气,“走,先下去,再去御书房找找看看。” 方逐尘点点头,揽着池南笙的腰便飞身下来,俩人刚来到御书房外,就发现里面似乎有声响。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急忙冲了进去,两人视线齐齐落在内室中,那声音也瞬间消失。 方逐尘将池南笙拉到自己身后,牵着他的手慢慢靠近。 里面,玄觞与九萧将皇帝和云公公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外面,气氛极其凝重。 当方逐尘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时,玄觞伸手摁住了要动手的九萧,缓缓开口:“是尘王吗?” 方逐尘愣了一瞬,是玄觞的声音。 “玄觞?”他不确定的朝里面说道。 “圣上,是尘王。” 玄觞的声音瞬间就兴奋了,手中的刀也收了起来,九萧默默的往边上退了退,将皇帝露了出来。 皇帝噔噔的就朝外面跑去,在看到方逐尘时,瞬间就乐了,然而,当他看见池南笙时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紧绷了。 池南笙: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呵呵那什么,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我,不是那个魔头,我不杀人。” 众人狐疑的望着他,眼神中的打量之色不言而喻。 方逐尘将人护在身后,横眉冷对的望着眼前的四人:“这是南笙,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池南笙身上,皇帝慢慢从玄觞身后探出头:“你真的是南笙?” 池南笙拍了拍方逐尘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往前一步。 四人齐齐往后一退。 方逐尘: 池南笙: “真的是我,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没了,嚯嚯不了我们了。” 他强行扯着笑脸解释着,这 黑锅有点重,难背。 看池南笙这样,方逐尘冷哼一声,拉着他转身就走。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皇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跟了上去。 “不是,等等等等,这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给朕说清楚啊。” 方逐尘也没离开,而是来到了外间,自顾自的给池南笙倒了杯水,嫌弃的睨了他一眼:“情况就是那个人死了,南笙回来了。” 皇帝没再说话,而是一直打量着池南笙,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一般。 不仅是他,玄觞和云公公也是如此,看得极其认真。 其实,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不是那个魔头。 可是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呢? 方逐尘猛地起身,一步跨到了池南笙身前,将人挡了个结结实实,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看完了吗?” 几人点头,齐声道:“看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快与朕说说。”皇帝如梦初醒一般,一把将方逐尘扒拉开,自己坐到了池南笙身边,一脸的八卦。 方逐尘: 云公公极有眼色的退下了,玄觞也默默退到了一旁,方逐尘看了看房中,皱了皱眉。 “九萧呢?” 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玄觞转身朝内室走去,一会后,他出来摇了摇头:“应该是走了。” 估计是刚刚他们出来的时候,趁大伙不注意走的。 皇帝闻言眸色暗了暗:“走了就走了。” 他,是该去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他们俩啊,就这命。 ———— 皇帝缠着池南笙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说实话,池南笙都讲吐了。 先是给方逐尘讲了一遍,后面又给幽月幽寒他们讲了一遍,这又要给父皇他们讲 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传话筒。 等池南笙讲完,玄觞倒是还好,反而是皇帝,抓着池南笙上下打量了半天,很是不解的皱着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南笙啊,朕看你挺厉害的啊,怎么每次投胎都被抢呢?” 池南笙: 众人: 第198章 南笙啊,朕看你挺厉害的啊 ————翌日,夜半。 “阿尘,两天了”池南笙与方逐尘坐在皇宫的最高处,无力的仰望着天空。 没有半点消息啊。 这要去哪找啊? 方逐尘拥着他,同样愁眉苦脸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了。” 那个魔头没了,父皇身边有玄觞与九萧,他倒是不担心父皇的安全问题,他担心自己。 他怕真被南笙说着了,父皇是故意藏起来了,不愿意回来了。 不然,自己虽然没有散消息出去,可皇城如今的情况,他不相信父皇不知道 夜渐深,池南笙叹了口气,“走,先下去,再去御书房找找看看。” 方逐尘点点头,揽着池南笙的腰便飞身下来,俩人刚来到御书房外,就发现里面似乎有声响。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急忙冲了进去,两人视线齐齐落在内室中,那声音也瞬间消失。 方逐尘将池南笙拉到自己身后,牵着他的手慢慢靠近。 里面,玄觞与九萧将皇帝和云公公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外面,气氛极其凝重。 当方逐尘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时,玄觞伸手摁住了要动手的九萧,缓缓开口:“是尘王吗?” 方逐尘愣了一瞬,是玄觞的声音。 “玄觞?”他不确定的朝里面说道。 “圣上,是尘王。” 玄觞的声音瞬间就兴奋了,手中的刀也收了起来,九萧默默的往边上退了退,将皇帝露了出来。 皇帝噔噔的就朝外面跑去,在看到方逐尘时,瞬间就乐了,然而,当他看见池南笙时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紧绷了。 池南笙: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呵呵那什么,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我,不是那个魔头,我不杀人。” 众人狐疑的望着他,眼神中的打量之色不言而喻。 方逐尘将人护在身后,横眉冷对的望着眼前的四人:“这是南笙,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池南笙身上,皇帝慢慢从玄觞身后探出头:“你真的是南笙?” 池南笙拍了拍方逐尘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往前一步。 四人齐齐往后一退。 方逐尘: 池南笙: “真的是我,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没了,嚯嚯不了我们了。” 他强行扯着笑脸解释着,这 黑锅有点重,难背。 看池南笙这样,方逐尘冷哼一声,拉着他转身就走。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皇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跟了上去。 “不是,等等等等,这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给朕说清楚啊。” 方逐尘也没离开,而是来到了外间,自顾自的给池南笙倒了杯水,嫌弃的睨了他一眼:“情况就是那个人死了,南笙回来了。” 皇帝没再说话,而是一直打量着池南笙,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一般。 不仅是他,玄觞和云公公也是如此,看得极其认真。 其实,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不是那个魔头。 可是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呢? 方逐尘猛地起身,一步跨到了池南笙身前,将人挡了个结结实实,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看完了吗?” 几人点头,齐声道:“看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快与朕说说。”皇帝如梦初醒一般,一把将方逐尘扒拉开,自己坐到了池南笙身边,一脸的八卦。 方逐尘: 云公公极有眼色的退下了,玄觞也默默退到了一旁,方逐尘看了看房中,皱了皱眉。 “九萧呢?” 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玄觞转身朝内室走去,一会后,他出来摇了摇头:“应该是走了。” 估计是刚刚他们出来的时候,趁大伙不注意走的。 皇帝闻言眸色暗了暗:“走了就走了。” 他,是该去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他们俩啊,就这命。 ———— 皇帝缠着池南笙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说实话,池南笙都讲吐了。 先是给方逐尘讲了一遍,后面又给幽月幽寒他们讲了一遍,这又要给父皇他们讲 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传话筒。 等池南笙讲完,玄觞倒是还好,反而是皇帝,抓着池南笙上下打量了半天,很是不解的皱着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南笙啊,朕看你挺厉害的啊,怎么每次投胎都被抢呢?” 池南笙: 众人: 第199章 同人,不同命。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方逐尘没好气的将皇帝拉开,问道。 皇帝叹了口气:“从密道回来的呗,还能怎么回?” “那父皇,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哪里啊?”既然皇帝都说了是密道,那就没必要多问了。 池南笙便换了话题:“我们都快皇城翻过来了,也没看到你们啊。” 他们既然能从御书房出来,且不论那个密道在哪里,但肯定不会离皇城太远。 皇帝眼神闪了闪,并不怎么想说。 池南笙便将视线落在玄觞身上,玄觞也默默的低下了头,云公公刚刚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也没人问了。 他看了眼方逐尘,撇了撇嘴:“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 方逐尘也点头,不稀得听,拉起池南笙的手,淡淡的开口:“既然父皇回来了,那我就带南笙回去了,南笙这两日都没好好休息。” 皇帝摆了摆手,根本没多想:“走走,朕也清净清净。” 方逐尘拉着池南笙就要离开,池南笙从身上拿出一支药剂伸到玄觞身前:“喝了,能治你的伤。” “多谢邪王。”玄觞接过,毫不犹豫的直接仰头喝下了。 池南笙轻笑一声,“那我们就先走了,父皇也早些休息。” 皇帝嗯了一声:“还是南笙贴心。” 方逐尘冷哼,“贴心南笙也是我的。” “嘿!”皇帝气笑了:“你这混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等俩人离开后,皇帝看向玄觞:“行了,你也去休息。” ———— 时间这个东西,有时候过得极快,有时候又极慢。 而且,它不仅是分环境,心境,它还分人。 比如方逐尘与池南笙。 比如皇帝 再比如幽月幽寒。 比如幽冥幽岚 总之,同人,有时候他偏就是不同命。 方逐尘与池南笙离开了,是某天夜里偷偷溜的,就带了两个人,一个玄珏,一个玄初。 皇帝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甚至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想过这个混账会跑,但没想过会这么迫不及待。 落衡与江易颜也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没有与任何人说,就连方逐尘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总之,落衡说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而幽月幽寒,俩人在府中兢兢业业了大概了半个月,偶尔去暗卫营瞧瞧,实在是无聊的紧了,俩人也开始摆烂了。 当然,这个兢兢业业,只是在幽月看来,在幽寒看来嘛 是浑浑噩噩。 他天天打鱼晒网的在府中晃荡,时不时还溜出去逛一逛,整个皇城中能玩的,不能玩的,几乎都让他逛全了。 而幽月则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那就是 幽寒喜欢上了醉欢楼的千日醉,有一次他偷跑出去喝酒,强撑着回来,就差最后一脚,倒在了自己的房门口。 而那一次 幽月一直后悔到现在。 后面,他试图再次让幽寒去喝酒,可幽寒不去了。 这可给他难坏了。 整日整日的,就想着怎么再让他去喝一喝千日醉。 终于 这日,幽月将府中其他人全部支走,幽寒百无聊赖的在院中的大树下发呆。 幽月将不知道买了多久的千日醉藏在身后,朝着身边跟着的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几人接受到幽月的眼神,会意的点了点头,齐齐拎着刚打回来的野味,朝着在院中发呆的幽寒跑了过去。 “幽寒,今日府中人都休沐了,主子留了不少调料,我们去搞烧烤吃,好久没吃了。”一人边跑边喊道。 幽寒没什么兴趣的回头望了他一眼:“不做,主子不在,吃着没意思。” 那人又凑近了几分:“大家伙都想吃嘛,就你跟着主子最久,我们都不会做,帮帮忙嘛” “就是就是,帮帮忙嘛” 众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最终,幽寒直接被拽走了。 幽月抿唇看着朝他投来求助视线的幽寒,默默拿着千日醉跟在了身后。 这就是自己安排的,又怎么会帮你呢? 幽月看着前面那道身影,我是真的想等你自己开窍,可是 我怕我命太短,等不到。 所以,小寒,不要恨我。 自从经历上次的事,幽月就一直在计划着该怎么让幽寒这个呆子开窍,可惜 不管他怎么做都没用,他真的,就差没有直接明说了。 他倒是想直接说,可是 这不是害怕嘛。 俩人一起长大,可以说对彼此再了解不过了,幽寒有任何事,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找自己帮忙,偏偏就是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 他想,小寒该是愿意的? 可是 想想小寒的性子,幽月又迟疑了。 如果,自己真的强来,后果 自己真的能承受的了吗? ———— 而相比于幽月幽寒,幽冥幽岚两个冤种,赶了两个月的路,好不容易快到了,又收到了传信,说皇上已经回去了 他们只得回头,又开始了漫长又苦哈哈的马上旅程,度日如年。 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199章 同人,不同命。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方逐尘没好气的将皇帝拉开,问道。 皇帝叹了口气:“从密道回来的呗,还能怎么回?” “那父皇,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哪里啊?”既然皇帝都说了是密道,那就没必要多问了。 池南笙便换了话题:“我们都快皇城翻过来了,也没看到你们啊。” 他们既然能从御书房出来,且不论那个密道在哪里,但肯定不会离皇城太远。 皇帝眼神闪了闪,并不怎么想说。 池南笙便将视线落在玄觞身上,玄觞也默默的低下了头,云公公刚刚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也没人问了。 他看了眼方逐尘,撇了撇嘴:“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 方逐尘也点头,不稀得听,拉起池南笙的手,淡淡的开口:“既然父皇回来了,那我就带南笙回去了,南笙这两日都没好好休息。” 皇帝摆了摆手,根本没多想:“走走,朕也清净清净。” 方逐尘拉着池南笙就要离开,池南笙从身上拿出一支药剂伸到玄觞身前:“喝了,能治你的伤。” “多谢邪王。”玄觞接过,毫不犹豫的直接仰头喝下了。 池南笙轻笑一声,“那我们就先走了,父皇也早些休息。” 皇帝嗯了一声:“还是南笙贴心。” 方逐尘冷哼,“贴心南笙也是我的。” “嘿!”皇帝气笑了:“你这混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等俩人离开后,皇帝看向玄觞:“行了,你也去休息。” ———— 时间这个东西,有时候过得极快,有时候又极慢。 而且,它不仅是分环境,心境,它还分人。 比如方逐尘与池南笙。 比如皇帝 再比如幽月幽寒。 比如幽冥幽岚 总之,同人,有时候他偏就是不同命。 方逐尘与池南笙离开了,是某天夜里偷偷溜的,就带了两个人,一个玄珏,一个玄初。 皇帝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甚至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想过这个混账会跑,但没想过会这么迫不及待。 落衡与江易颜也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没有与任何人说,就连方逐尘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总之,落衡说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而幽月幽寒,俩人在府中兢兢业业了大概了半个月,偶尔去暗卫营瞧瞧,实在是无聊的紧了,俩人也开始摆烂了。 当然,这个兢兢业业,只是在幽月看来,在幽寒看来嘛 是浑浑噩噩。 他天天打鱼晒网的在府中晃荡,时不时还溜出去逛一逛,整个皇城中能玩的,不能玩的,几乎都让他逛全了。 而幽月则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那就是 幽寒喜欢上了醉欢楼的千日醉,有一次他偷跑出去喝酒,强撑着回来,就差最后一脚,倒在了自己的房门口。 而那一次 幽月一直后悔到现在。 后面,他试图再次让幽寒去喝酒,可幽寒不去了。 这可给他难坏了。 整日整日的,就想着怎么再让他去喝一喝千日醉。 终于 这日,幽月将府中其他人全部支走,幽寒百无聊赖的在院中的大树下发呆。 幽月将不知道买了多久的千日醉藏在身后,朝着身边跟着的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几人接受到幽月的眼神,会意的点了点头,齐齐拎着刚打回来的野味,朝着在院中发呆的幽寒跑了过去。 “幽寒,今日府中人都休沐了,主子留了不少调料,我们去搞烧烤吃,好久没吃了。”一人边跑边喊道。 幽寒没什么兴趣的回头望了他一眼:“不做,主子不在,吃着没意思。” 那人又凑近了几分:“大家伙都想吃嘛,就你跟着主子最久,我们都不会做,帮帮忙嘛” “就是就是,帮帮忙嘛” 众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最终,幽寒直接被拽走了。 幽月抿唇看着朝他投来求助视线的幽寒,默默拿着千日醉跟在了身后。 这就是自己安排的,又怎么会帮你呢? 幽月看着前面那道身影,我是真的想等你自己开窍,可是 我怕我命太短,等不到。 所以,小寒,不要恨我。 自从经历上次的事,幽月就一直在计划着该怎么让幽寒这个呆子开窍,可惜 不管他怎么做都没用,他真的,就差没有直接明说了。 他倒是想直接说,可是 这不是害怕嘛。 俩人一起长大,可以说对彼此再了解不过了,幽寒有任何事,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找自己帮忙,偏偏就是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 他想,小寒该是愿意的? 可是 想想小寒的性子,幽月又迟疑了。 如果,自己真的强来,后果 自己真的能承受的了吗? ———— 而相比于幽月幽寒,幽冥幽岚两个冤种,赶了两个月的路,好不容易快到了,又收到了传信,说皇上已经回去了 他们只得回头,又开始了漫长又苦哈哈的马上旅程,度日如年。 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200章 这个憨货 ————尘王府。 “哇,还得是幽寒啊,这肉真香。” “就是,幽寒这手艺,跟主子比不遑多让了。” “那是,我们大伙以后有福了。” 府中后院一片祥和,香喷喷的肉香从王府飘出几里远。 幽寒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众人,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一个人供这么多人,一个都不带落下的。 幽月静静的坐在远处,看着手中的千日醉,久久没能下定决心。 他 一个暗卫起身来到幽月身边,直接将他手中的酒壶拿了过去,嫌弃的嘟囔了一句:“磨磨唧唧的,我都看烦了。” 幽月: 等他反应过来时,幽寒已经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小碗。 突然,他又不想阻止了。 或许 这就是天意? 随着酒壶慢慢见底,幽寒眼前也开始一阵阵发晕,嘴里不解的嘟囔着:“这酒这是千日醉” 话落,‘噗通’一声,幽寒直接栽了下去,幽月快步上前将人接住。 众人齐刷刷的摆了摆手:“快走快走,赶紧的。” “就是,磨磨唧唧的,你不烦我们都烦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看你弄那么复杂,我还以为多难搞定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幽月也不再犹豫,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你们慢慢吃,就回了房间。 屋中,幽月看着面色潮红的幽寒,喉结忍不住的上下滚动。 他缓缓坐到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幽寒,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 一会后,他掌心握拳,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寒,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缓缓滑坐到床下,头微微仰在床边,看着床顶发呆。 “水” 幽寒无意识的呢喃着,手也不老实的开始扒拉自己的喉咙,胸前的衣服被他扯开了些许。 幽月迅速起身走到一旁倒了水过来,将幽寒扶起,细心的喂着他喝完,又找了巾帕给他擦掉流下的水。 忙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燥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真是服了!” 他看着床上没有意识的人,终究还是没有选择靠近,而是转身出去了。 而刚走出房门,就撞上了一群躲在屋檐下吃瓜的 “你们???” “额” 众人根本就没想到幽月会这个时候出来,所以,根本就没人留意过,直到那门突然打开,将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幽月,啧啧啧的咂了咂舌:“幽月,你不是不行?” 另一人也快速反应了过来,赶紧接话道:“就是,这人都给你弄床上了,你” “就是,幽月,你到底行不行?” 幽月: “滚蛋滚蛋,你们吃的东西都收拾了吗?”幽月黑着脸看着这群家伙,突然,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动幽寒。 不然 幽寒醒了之后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众人迅速一哄而散,将人赶走之后,幽月也冷静了,再次回到房中,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 而原本熟睡的幽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不知道望向哪里发呆的幽月,他恨得牙痒痒。 这个憨货,劳资就差脱光了 上次自己就喝醉了躺在他面前,虽然那次是个意外,可也是真的醉了,那次自己可是喝了整整三壶啊! 这次这点量怎么可能放倒自己? 可是 这个憨货,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去喝酒呢? 他,不会是真的不行? 如果不行,那他来也是可以的。 “唔”幽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的呢喃出声。 再试试,如果这个憨货再不动,那他就自己来。 幽月听见声音立刻回神,几乎是瞬间就将人拥进了怀中,轻声的询问着:“小寒,你哪里不舒服?” 幽寒迷迷糊糊的应声着:“干,喉咙好干,好烧” “我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往幽月怀中钻,幽月只觉呼吸一滞,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咬了咬下唇,低头轻声道:“我我给你去倒水” 幽寒: 这个憨货! “唔不要,不要水。” 玛德! 忍不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状似撒娇一般的用手勾住幽月的脖子,又状似无意的凑上了他的唇。 最后一次机会了,憨货! “凉,你身上凉,好舒服” 幽月整个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无意识的呢喃着:“小寒你、?” “我好难受”幽寒用手扒拉着自己的衣服,直到心口处慢慢袒露,幽月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小寒,不要恨我” 话落,幽月直接俯身堵上了那殷红滚烫的唇。 “唔” 幽寒闭着的眼睛缓缓弯出浅浅的弧度,慢慢的开始回应着幽月的侵入。 配合的微微张开嘴,任由他尽情的索取,为了让他不再退缩,还伸手开始去解幽月的衣带。 恨你? 你要再不敢上,劳资都想剁了你了,还恨你? “小寒,我想要,你”幽月强行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人强行从身上扒开。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寒会恨自己。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 幽寒: 好想杀人!!!!! 他暗暗深吸了口气,继续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轻声不满的哼哼着:“月,我难受,很难受,想要” 幽月眼睛瞬间就亮了,声音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小寒,你真的愿意吗?” 幽寒无奈点头:“愿意” 第200章 这个憨货 ————尘王府。 “哇,还得是幽寒啊,这肉真香。” “就是,幽寒这手艺,跟主子比不遑多让了。” “那是,我们大伙以后有福了。” 府中后院一片祥和,香喷喷的肉香从王府飘出几里远。 幽寒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众人,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一个人供这么多人,一个都不带落下的。 幽月静静的坐在远处,看着手中的千日醉,久久没能下定决心。 他 一个暗卫起身来到幽月身边,直接将他手中的酒壶拿了过去,嫌弃的嘟囔了一句:“磨磨唧唧的,我都看烦了。” 幽月: 等他反应过来时,幽寒已经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小碗。 突然,他又不想阻止了。 或许 这就是天意? 随着酒壶慢慢见底,幽寒眼前也开始一阵阵发晕,嘴里不解的嘟囔着:“这酒这是千日醉” 话落,‘噗通’一声,幽寒直接栽了下去,幽月快步上前将人接住。 众人齐刷刷的摆了摆手:“快走快走,赶紧的。” “就是,磨磨唧唧的,你不烦我们都烦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看你弄那么复杂,我还以为多难搞定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幽月也不再犹豫,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你们慢慢吃,就回了房间。 屋中,幽月看着面色潮红的幽寒,喉结忍不住的上下滚动。 他缓缓坐到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幽寒,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 一会后,他掌心握拳,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寒,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缓缓滑坐到床下,头微微仰在床边,看着床顶发呆。 “水” 幽寒无意识的呢喃着,手也不老实的开始扒拉自己的喉咙,胸前的衣服被他扯开了些许。 幽月迅速起身走到一旁倒了水过来,将幽寒扶起,细心的喂着他喝完,又找了巾帕给他擦掉流下的水。 忙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燥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真是服了!” 他看着床上没有意识的人,终究还是没有选择靠近,而是转身出去了。 而刚走出房门,就撞上了一群躲在屋檐下吃瓜的 “你们???” “额” 众人根本就没想到幽月会这个时候出来,所以,根本就没人留意过,直到那门突然打开,将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幽月,啧啧啧的咂了咂舌:“幽月,你不是不行?” 另一人也快速反应了过来,赶紧接话道:“就是,这人都给你弄床上了,你” “就是,幽月,你到底行不行?” 幽月: “滚蛋滚蛋,你们吃的东西都收拾了吗?”幽月黑着脸看着这群家伙,突然,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动幽寒。 不然 幽寒醒了之后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众人迅速一哄而散,将人赶走之后,幽月也冷静了,再次回到房中,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 而原本熟睡的幽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不知道望向哪里发呆的幽月,他恨得牙痒痒。 这个憨货,劳资就差脱光了 上次自己就喝醉了躺在他面前,虽然那次是个意外,可也是真的醉了,那次自己可是喝了整整三壶啊! 这次这点量怎么可能放倒自己? 可是 这个憨货,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去喝酒呢? 他,不会是真的不行? 如果不行,那他来也是可以的。 “唔”幽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的呢喃出声。 再试试,如果这个憨货再不动,那他就自己来。 幽月听见声音立刻回神,几乎是瞬间就将人拥进了怀中,轻声的询问着:“小寒,你哪里不舒服?” 幽寒迷迷糊糊的应声着:“干,喉咙好干,好烧” “我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往幽月怀中钻,幽月只觉呼吸一滞,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咬了咬下唇,低头轻声道:“我我给你去倒水” 幽寒: 这个憨货! “唔不要,不要水。” 玛德! 忍不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状似撒娇一般的用手勾住幽月的脖子,又状似无意的凑上了他的唇。 最后一次机会了,憨货! “凉,你身上凉,好舒服” 幽月整个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无意识的呢喃着:“小寒你、?” “我好难受”幽寒用手扒拉着自己的衣服,直到心口处慢慢袒露,幽月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小寒,不要恨我” 话落,幽月直接俯身堵上了那殷红滚烫的唇。 “唔” 幽寒闭着的眼睛缓缓弯出浅浅的弧度,慢慢的开始回应着幽月的侵入。 配合的微微张开嘴,任由他尽情的索取,为了让他不再退缩,还伸手开始去解幽月的衣带。 恨你? 你要再不敢上,劳资都想剁了你了,还恨你? “小寒,我想要,你”幽月强行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人强行从身上扒开。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寒会恨自己。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 幽寒: 好想杀人!!!!! 他暗暗深吸了口气,继续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轻声不满的哼哼着:“月,我难受,很难受,想要” 幽月眼睛瞬间就亮了,声音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小寒,你真的愿意吗?” 幽寒无奈点头:“愿意” 第201章 愿意 “唔” “小寒,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好久” ———— 幽寒慢慢的收掉醉意,而幽月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同。 额前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发丝,彼此身上更是几乎被汗珠遍布。 幽月慢慢俯身,将头埋进前面人的颈窝中———— “嗯,等你,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幽寒没说话,而是慢慢转头接住他的唇瓣。 我知道,都 知道。 只是很抱歉,我知道的太晚了。 差一点,我就错过你了。 他缓缓转身———— 他伸手勾着幽月的脖子,慢慢攀至他身上,唇瓣火热的贴上时,幽月也彻底丧失了最后一分理智———— “啊” ———— “月” 幽寒用尽自己所知的一切,用尽全力去配合着幽月一切行为。 都可以。 只要他喜欢。 只要他舒服。 他想怎样都可以———— 在情到深处时,他忍不住想起主子临行之时找到自己,与自己说的话。 “幽寒,我有事跟你说。”池南笙单独将幽寒叫到了书房,没有任何人,就连王爷都没在。 幽寒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带着些许忐忑的望着池南笙:“主子,怎么了?” 他最近很听话的啊,应该没犯错? 池南笙看着他,缓缓开口:“幽寒,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你可能不信” “但是,我没必要骗你,告诉你,只是想说,只是” “看不得有人独自神伤。” 幽寒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 “主子您有话直说,属下绝对信。”就主子身上发生的事,主子就算跟自己说,他是哪个神仙下凡他都信。 池南笙见状点点头:“其实,你们,包括阿尘,还有你们一块回来的所有人,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要怀疑,这是真的。”看到幽寒震惊的眼神,他轻笑着阻止了幽寒的疑问。 “我,其实也就跟死过一次差不多,只是” “我们都回到了前一天,也就是你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所以你们都没事。” “你知道吗?”池南笙起身,来到幽寒身前:“幽月他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 “而那一次死亡,幽月将你紧紧护在身下,自己的背上则是被炸的没有一块好肉,我能清晰的看见森森白骨。”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是” “这就是事实。” 池南笙缓缓拍着幽寒的肩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因为这个有什么负担,而是” “我想让你给幽月一个答案。” “你若是能接受,那就尝试着接受一下,其实” “性别有时候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若是不能接受,我也希望你能找幽月说清楚,阿尘说,你们是一块长大的,想必,你也是了解幽月的,是吗?” “幽寒,幽月值得你,慎重考虑一下。” 话落,池南笙直接走出了书房,再没有多说半句,留下幽寒一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幽月 喜欢他? 还 在临死时,将他护在了身下? 这 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 他们不是兄弟吗? 为什么幽月会喜欢自己呢? ———— 幽寒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书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王爷和主子已经离开了。 他魂不守舍的在府中晃荡了好些日子,每当看见幽月都会下意识的回避,回避不了就找借口出去玩。 在皇城各处疯狂开始放纵自己。 还去了醉欢楼,想找个姑娘,可是 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在面对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时,他想的却是幽月? 那一夜,他喝了整整三壶千日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府中———— 直到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幽月,他才终于轻笑出声。 然后,他就一直想着该怎么跟幽月说这件事,然后 慢慢的,他发现幽月好像在背着他做什么,在看到他偷偷买了千日醉的时候,他乐了。 便一直等着他来给自己下套,谁知这家伙这么怂,最后还是得他来主动———— “啊” 微微疼痛将幽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删减版—————— 天边微亮,幽寒躺在幽月怀里,幽月替他拨开额前的发丝:“小寒想试试吗?” 幽寒抬眸,带着些许疲累:“你愿意?” 幽月毫不犹豫的点头:“为何不愿意?主子说过,爱便是爱了,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 “你能为我俯身,为何我不能为你俯身呢?” 幽寒轻笑:“我知道,都知道,只要你愿意就好,你知道的,我最爱偷懒了,太累了,还是你来。” 幽月无奈失笑:“好,小寒乐意就好。” 第201章 愿意 “唔” “小寒,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好久” ———— 幽寒慢慢的收掉醉意,而幽月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同。 额前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发丝,彼此身上更是几乎被汗珠遍布。 幽月慢慢俯身,将头埋进前面人的颈窝中———— “嗯,等你,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幽寒没说话,而是慢慢转头接住他的唇瓣。 我知道,都 知道。 只是很抱歉,我知道的太晚了。 差一点,我就错过你了。 他缓缓转身———— 他伸手勾着幽月的脖子,慢慢攀至他身上,唇瓣火热的贴上时,幽月也彻底丧失了最后一分理智———— “啊” ———— “月” 幽寒用尽自己所知的一切,用尽全力去配合着幽月一切行为。 都可以。 只要他喜欢。 只要他舒服。 他想怎样都可以———— 在情到深处时,他忍不住想起主子临行之时找到自己,与自己说的话。 “幽寒,我有事跟你说。”池南笙单独将幽寒叫到了书房,没有任何人,就连王爷都没在。 幽寒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带着些许忐忑的望着池南笙:“主子,怎么了?” 他最近很听话的啊,应该没犯错? 池南笙看着他,缓缓开口:“幽寒,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你可能不信” “但是,我没必要骗你,告诉你,只是想说,只是” “看不得有人独自神伤。” 幽寒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 “主子您有话直说,属下绝对信。”就主子身上发生的事,主子就算跟自己说,他是哪个神仙下凡他都信。 池南笙见状点点头:“其实,你们,包括阿尘,还有你们一块回来的所有人,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要怀疑,这是真的。”看到幽寒震惊的眼神,他轻笑着阻止了幽寒的疑问。 “我,其实也就跟死过一次差不多,只是” “我们都回到了前一天,也就是你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所以你们都没事。” “你知道吗?”池南笙起身,来到幽寒身前:“幽月他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 “而那一次死亡,幽月将你紧紧护在身下,自己的背上则是被炸的没有一块好肉,我能清晰的看见森森白骨。”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是” “这就是事实。” 池南笙缓缓拍着幽寒的肩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因为这个有什么负担,而是” “我想让你给幽月一个答案。” “你若是能接受,那就尝试着接受一下,其实” “性别有时候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若是不能接受,我也希望你能找幽月说清楚,阿尘说,你们是一块长大的,想必,你也是了解幽月的,是吗?” “幽寒,幽月值得你,慎重考虑一下。” 话落,池南笙直接走出了书房,再没有多说半句,留下幽寒一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幽月 喜欢他? 还 在临死时,将他护在了身下? 这 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 他们不是兄弟吗? 为什么幽月会喜欢自己呢? ———— 幽寒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书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王爷和主子已经离开了。 他魂不守舍的在府中晃荡了好些日子,每当看见幽月都会下意识的回避,回避不了就找借口出去玩。 在皇城各处疯狂开始放纵自己。 还去了醉欢楼,想找个姑娘,可是 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在面对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时,他想的却是幽月? 那一夜,他喝了整整三壶千日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府中———— 直到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幽月,他才终于轻笑出声。 然后,他就一直想着该怎么跟幽月说这件事,然后 慢慢的,他发现幽月好像在背着他做什么,在看到他偷偷买了千日醉的时候,他乐了。 便一直等着他来给自己下套,谁知这家伙这么怂,最后还是得他来主动———— “啊” 微微疼痛将幽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删减版—————— 天边微亮,幽寒躺在幽月怀里,幽月替他拨开额前的发丝:“小寒想试试吗?” 幽寒抬眸,带着些许疲累:“你愿意?” 幽月毫不犹豫的点头:“为何不愿意?主子说过,爱便是爱了,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 “你能为我俯身,为何我不能为你俯身呢?” 幽寒轻笑:“我知道,都知道,只要你愿意就好,你知道的,我最爱偷懒了,太累了,还是你来。” 幽月无奈失笑:“好,小寒乐意就好。” 第202章 皇帝,拿命来 ————皇宫。 “云公公!!!” 一声暴喝自御书房外朗朗响起,将正躺在外面花坛上晒太阳的云公公吓的直接滚落。 “在,在,在在在,老奴在呢。”云公公一边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边扯开嗓子高声回应着。 当他跌跌撞撞的来到皇帝面前时,看着皇帝那黑如墨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又是哪个老匹夫给圣上递了糟心的折子。 他暗暗咬牙,别让他知道是谁,不然 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他这屁股啊 遭老罪了。 “圣上,您这是”又怎么了嘛? 他刚躺下啊,唉! 说了自己已经老了,该养老了,明明可以让他的义子来替班,偏偏这圣上矫情,怎么也不同意。 唉! “你死哪去了?”皇帝一把将云公公手中的拂尘抢了过来,连着几拂尘抽在云公公腿上。 云公公: 他、他不就在那晒太阳吗? 您不都看着呢吗? 他一辈子都死这宫里了,他能去哪啊。 云公公一边跳着一边想,不是,这无缘无故打他作甚呐。 有没有王法了还? 呸!!! 呸呸呸! 糊涂了,人家就是皇帝,你想讲什么王法? “圣上啊,老奴跳不动了,您气出完了吗?” “不行让玄觞出来,老奴真跳不动了。” “您就放过老奴。” 皇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将手中的拂尘朝云公公狠狠一扔,云公公手忙脚乱的哎哟着接住。 “圣上啊,这您又受什么气了这是?” 皇帝怒瞪着他,那模样,似乎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一般,看得云公公一阵脊背发凉。 夭寿啊,到底怎么了嘛这是 “你给朕把玄觞喊出来。”皇帝狠狠一跺脚,怒声道。 云公公意识没反应过来,张嘴便是几声。 “玄觞!” “玄觞!?” “” “圣上,玄觞呢?”云公公狐疑的望着皇帝,不应该啊,玄觞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皇帝一巴掌重重抬起,又收了力道落在云公公肩上:“你是在问朕吗?朕问谁去?” 云公公: 这玄觞不是时时刻刻的跟着您的吗? 不问您,他能问谁?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圣上啊,老奴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可能管的住玄觞嘛” 云公公苦着脸,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朕不管,你去把玄觞给朕找回来,反了他了,竟然敢玩忽职守。” 皇帝冷哼一声,说完就想走,云公公眼珠子转了转,匆匆忙忙的上前:“圣上,老奴倒是有个法子,或许” 皇帝转头看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云公公: “或许不仅能将玄觞找回来,还能将尘王他们也找回来。” 圣上不就是因为尘王跑了而生气了大半年嘛,自己也跟着受了大半年的罪了。 如今想要往后过过好日子,那就必须将源头给解决了。 而这个源头,就是尘王殿下,就是这个万恶的皇位。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皇帝又是一巴掌落下,云公公龇牙咧嘴的缩了缩脖子。 “您先进去等着,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说完,转身就溜了。 皇帝:??? 什么玩意儿?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云公公早已经跑没了影。 皇帝看着回廊拐角,狐疑的嘟囔着:“天天说自己老了,天天说要去见太后了,这老腿跑路的时候,比谁都利索。” ———— “皇帝,拿命来!” 皇帝:!!!??? 看着那正在劈在自己身前桌案的大刀,皇帝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这是? 刺客:??? 怎么回事? 这皇上怎么不会躲啊? 刚刚要不是自己刀收的快,这一刀就砍结实了。 俩人你看着他,他瞪着你。 皇帝:“你谁啊?” 刺客: “要你命的人。” 皇帝: 他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起身,朝刺客走近了些,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来来来,朝这来,劳资正好不想活了。” 刺客: 然后,刺客走了。 皇帝: 云公公这个老不死的,搞什么玩意? 他这御书房,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得来的吗? “麒麟卫呢?死绝了吗?” “玄觞跑了,你们也跑了吗?” 皇帝暴喝一声,瞬间御书房中跪了一地。 皇帝看着这群看戏的玩意,气就不打一处来,蹭蹭的上前,一人一脚全部踹翻了,一脚没踹到的,他还上前靠近,非要踢着了才行。 以至于后面有些眼色的,自己凑近了来迁就皇帝。 皇帝: “滚滚滚,看你们就来气。” 众人一哄而散,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安静。 外面。 “怎么样怎么样?玄觞有没有出现?”云公公兴冲冲的问道。 将面具换成了黑巾的麒麟卫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伤到圣上?”云公公又担心的问道。 麒麟卫依旧摇头,并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公公:“您傻还是我傻?” 他要真敢圣上半根毫毛,首领回来自己绝对死的渣都不剩。 云公公: 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走。” 麒麟卫离开了,云公公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这不行啊,得换个人才行。 可是 换什么人呢? 羽林军? 还是御林军? 不行啊,这些家伙在麒麟卫面前,走不过一招啊。 这怎么办? 要不 装? 想好之后,云公公蹬着老胳膊老腿就匆匆朝着御膳房而去,然后抱着一个小罐子又气喘吁吁的往御书房跑。 刚到门口———— “圣上啊” 本就没顺气的皇帝,听见这么一声差点当场升天。 “你叫魂啊!” 云公公: “圣上啊,您没事?还活着?” 皇帝: “劳资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云公公: 他冲着皇帝使劲的使着眼色,将手中的鸡血从御书房中撒了一地,然后剩下一点点全部泼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 “你疯了!!!” 第202章 皇帝,拿命来 ————皇宫。 “云公公!!!” 一声暴喝自御书房外朗朗响起,将正躺在外面花坛上晒太阳的云公公吓的直接滚落。 “在,在,在在在,老奴在呢。”云公公一边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边扯开嗓子高声回应着。 当他跌跌撞撞的来到皇帝面前时,看着皇帝那黑如墨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又是哪个老匹夫给圣上递了糟心的折子。 他暗暗咬牙,别让他知道是谁,不然 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他这屁股啊 遭老罪了。 “圣上,您这是”又怎么了嘛? 他刚躺下啊,唉! 说了自己已经老了,该养老了,明明可以让他的义子来替班,偏偏这圣上矫情,怎么也不同意。 唉! “你死哪去了?”皇帝一把将云公公手中的拂尘抢了过来,连着几拂尘抽在云公公腿上。 云公公: 他、他不就在那晒太阳吗? 您不都看着呢吗? 他一辈子都死这宫里了,他能去哪啊。 云公公一边跳着一边想,不是,这无缘无故打他作甚呐。 有没有王法了还? 呸!!! 呸呸呸! 糊涂了,人家就是皇帝,你想讲什么王法? “圣上啊,老奴跳不动了,您气出完了吗?” “不行让玄觞出来,老奴真跳不动了。” “您就放过老奴。” 皇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将手中的拂尘朝云公公狠狠一扔,云公公手忙脚乱的哎哟着接住。 “圣上啊,这您又受什么气了这是?” 皇帝怒瞪着他,那模样,似乎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一般,看得云公公一阵脊背发凉。 夭寿啊,到底怎么了嘛这是 “你给朕把玄觞喊出来。”皇帝狠狠一跺脚,怒声道。 云公公意识没反应过来,张嘴便是几声。 “玄觞!” “玄觞!?” “” “圣上,玄觞呢?”云公公狐疑的望着皇帝,不应该啊,玄觞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皇帝一巴掌重重抬起,又收了力道落在云公公肩上:“你是在问朕吗?朕问谁去?” 云公公: 这玄觞不是时时刻刻的跟着您的吗? 不问您,他能问谁?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圣上啊,老奴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可能管的住玄觞嘛” 云公公苦着脸,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朕不管,你去把玄觞给朕找回来,反了他了,竟然敢玩忽职守。” 皇帝冷哼一声,说完就想走,云公公眼珠子转了转,匆匆忙忙的上前:“圣上,老奴倒是有个法子,或许” 皇帝转头看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云公公: “或许不仅能将玄觞找回来,还能将尘王他们也找回来。” 圣上不就是因为尘王跑了而生气了大半年嘛,自己也跟着受了大半年的罪了。 如今想要往后过过好日子,那就必须将源头给解决了。 而这个源头,就是尘王殿下,就是这个万恶的皇位。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皇帝又是一巴掌落下,云公公龇牙咧嘴的缩了缩脖子。 “您先进去等着,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说完,转身就溜了。 皇帝:??? 什么玩意儿?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云公公早已经跑没了影。 皇帝看着回廊拐角,狐疑的嘟囔着:“天天说自己老了,天天说要去见太后了,这老腿跑路的时候,比谁都利索。” ———— “皇帝,拿命来!” 皇帝:!!!??? 看着那正在劈在自己身前桌案的大刀,皇帝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这是? 刺客:??? 怎么回事? 这皇上怎么不会躲啊? 刚刚要不是自己刀收的快,这一刀就砍结实了。 俩人你看着他,他瞪着你。 皇帝:“你谁啊?” 刺客: “要你命的人。” 皇帝: 他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起身,朝刺客走近了些,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来来来,朝这来,劳资正好不想活了。” 刺客: 然后,刺客走了。 皇帝: 云公公这个老不死的,搞什么玩意? 他这御书房,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得来的吗? “麒麟卫呢?死绝了吗?” “玄觞跑了,你们也跑了吗?” 皇帝暴喝一声,瞬间御书房中跪了一地。 皇帝看着这群看戏的玩意,气就不打一处来,蹭蹭的上前,一人一脚全部踹翻了,一脚没踹到的,他还上前靠近,非要踢着了才行。 以至于后面有些眼色的,自己凑近了来迁就皇帝。 皇帝: “滚滚滚,看你们就来气。” 众人一哄而散,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安静。 外面。 “怎么样怎么样?玄觞有没有出现?”云公公兴冲冲的问道。 将面具换成了黑巾的麒麟卫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伤到圣上?”云公公又担心的问道。 麒麟卫依旧摇头,并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公公:“您傻还是我傻?” 他要真敢圣上半根毫毛,首领回来自己绝对死的渣都不剩。 云公公: 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走。” 麒麟卫离开了,云公公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这不行啊,得换个人才行。 可是 换什么人呢? 羽林军? 还是御林军? 不行啊,这些家伙在麒麟卫面前,走不过一招啊。 这怎么办? 要不 装? 想好之后,云公公蹬着老胳膊老腿就匆匆朝着御膳房而去,然后抱着一个小罐子又气喘吁吁的往御书房跑。 刚到门口———— “圣上啊” 本就没顺气的皇帝,听见这么一声差点当场升天。 “你叫魂啊!” 云公公: “圣上啊,您没事?还活着?” 皇帝: “劳资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云公公: 他冲着皇帝使劲的使着眼色,将手中的鸡血从御书房中撒了一地,然后剩下一点点全部泼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 “你疯了!!!” 第203章 强行架上去(大结局) ————两个月后。 方逐尘与池南笙终于回来了,皇帝匆匆将嘴边的点心屑擦掉,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云公公手忙脚乱的跟在身后捡。 “鞋、鞋鞋,圣上,鞋没脱。” 云公公跟在身后操老心了,皇帝直接左脚踹右脚,两只金黄的靴子就从被子里被踢了出来。 云公公左一只右一只接住,抱着衣服在屋内转了几圈,最后一个俯身,将所有衣服全部塞进了床底下。 刚忙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云公公慌慌张张的站在床边,一时不知该去哪,只能俯身帮皇帝掖着被角。 “圣上啊,您就别操心了,等尘王殿下回来了,您就没事了啊。” 云公公悲切的声音在屋中缓缓响起。 外面的脚步声也很明显的加快了,等方逐尘与池南笙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还没处理的点心盘子上。 俩人无声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揶揄。 很好,为了骗他们回来,都玩上装病的小把戏了。 “咳咳”皇帝撕心裂肺的开始了咳嗽,俩人齐齐皱眉,这 莫不是想把自己的肺咳出来吗? “哎哟,我的尘王殿下啊,邪王啊”云公公直接跪着扑了过来,然后不等俩人说话,又自己爬了起来,将俩人推到了床边。 “你们终于回来了,快看看圣上,圣上他” 就在这时———— 方逐尘与池南笙猛地浑身一僵。 俩人瞪大了眼睛,被点穴了! “好你个云公公,你竟敢对本王动手!” 皇帝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他不敢,是玄觞。” 俩人: 方逐尘试图自己冲开内力,却发现根本冲不开。 “玄觞!” 他咬牙切齿的喊着。 池南笙默默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刚刚他们完全是能躲开的。、 可惜,他们都以为是云公公,所以就没躲,没想到是玄觞出来了。 这玄觞的武功,又进步了。 “尘王殿下,您又长了一年了。” 方逐尘: “你给本王解开。” “呵呵,这得找圣上,属下不敢。” 玄觞呵呵笑着,这不能怨他,他是听令行事,为了上次自己偷跑出去赎罪,就只能委屈尘王殿下与邪王殿下了。 “阿尘,算了。”池南笙笑着说道:“父皇,您这到底是想玩什么?” 皇帝从一旁下床,冷冷的注视着俩人:“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了,还记得有朕这个父皇呢?” “朕告诉你们,这次你们别想再跑了。” 说着,皇帝看向云公公:“都准备好了吗?” 方逐尘:??? 池南笙:??? 准备什么? 云公公笑着回道:“圣上,早就准备好了。” “文武百官也早就在大殿等着了。” 皇帝点点头:“玄觞,给他们把衣服换了,搬金銮殿去。” 俩人:????????? “父皇,你疯了!?”方逐尘咬牙狠声喊道:“你这是想强行禅位吗?” 皇帝冷哼:“是,朕,不对,劳资不玩了,你们也出去野了这么久了,这轮也该轮到你老子我了。” 池南笙也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这 还能这样的吗? ———— 然后 金銮殿上,皇帝身着常服,方逐尘穿着紫金龙袍,池南笙也身着紫金龙袍,就连上面的细节纹路,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仔细看,能看到池南笙身上的金色区域稍有些许不同。 玄觞一手一个,直接将不能动弹的俩人全部放到了那上面的龙椅上。 这一番操作,直接将下方的文武百官看直了眼。 这是 要干嘛? 云公公见安置好了,就拿着一道金黄的圣旨,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大殿中央。 池南笙看着那扎眼的颜色,好想逃 这,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啊。 这皇位 这么不招人待见的吗? 当云公公打开圣旨的那一瞬间,下方齐刷刷跪了一地。 “朕在位二十七载,遭天灾人祸无数,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今有尘王方逐尘,邪王池南笙,拯倾提危,澄氛静乱,匡济艰难,功均造物。 朕自知无能,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 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尘王方逐尘。” 话落,云公公将圣旨收起,缓缓出声,将方逐尘与池南笙露了出来。 “另,邪王池南笙多次救朕于危难,替朕排忧解难,特赐王君之称,有异议者” 云公公视线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人,一身气势极其冷然,倒是让池南笙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云公公。 然而,他下一句话直接将这一幕砸了个粉碎。 “凡有异议者,都给朕憋着。” 众文武百官: ———— 皇帝跑了,云公公也走了,就连玄觞也走了。 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留下满朝文武,与方逐尘和池南笙,大眼瞪小眼。 众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 他们该怎么办? 能起来了吗? 这新帝怎么不说话? 方逐尘与池南笙端坐着,目视前方,满眼皆是怒火,又只能在心底无奈叹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还能再离谱点吗? 好歹给他们把穴解了啊!!! 不知道过去多久,下方的文武百官们实在是憋不住了,无数次抬头想看看,可是,这皇上与王君就这么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也不 他们又只能无声的低下头,在心里苦哈哈的唉声叹气。 就要在这时,大殿门口走进来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池南笙眼神瞬间一亮。 陆世泽! 天呐,来了来了,终于来人了。 妈呀! 可给他憋坏了。 陆世泽刚走进来,就看见大殿里跪了一地,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忐忑的来到前方,看着上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俩人,狐疑的皱了皱眉:“臣,参见皇上,王君,皇上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瞬间所有的文武百官齐齐应声。 “臣等,参见皇上,王君,皇上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他们竟然将这个忘了,难怪皇上与王君就这么看着他们。 然而,上面依旧没反应 陆世泽狐疑的抬起头,就看见池南笙冲着他疯狂的使眼色,好一会,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快速来到上面。 伸手在俩人身上点了几下:“这你们,怎么还被点穴了?” 方逐尘与池南笙齐齐舒了口气,齐刷刷一人一边,一人一巴掌狠狠落在身侧的扶手上。 “父皇,你千万可得跑远一点,躲好了啊!!!!!” 众文武百官齐刷刷倒吸了口凉气,愕然反应过来———— 他们的新帝,是被强行架上来的!!! ———— 正文完! 尘宝和南笙的故事,就到这里告一段落了。 自10月4号至今日12月31号,历经89天。 在这里,感谢所有宝子们的一路陪伴与支持。 是你们的支持,打赏,评论,催更,留言,每一条书评,每一句鼓励,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很感谢各位宝子一路的陪伴。 对于尘宝与南南的爱情,作为后妈的我,想说:纸短情长,写不尽彼此的温柔。 方逐尘:我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曾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冲我展眉一笑。 你只管向前,因为光在前面,而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池南笙:我一生都困于黑暗,也曾恨透了这个世界,而如今,我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被眷顾的人,因为 我这一生,有两次幸运,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和你走到底。 ———— 关于番外,宝子们有想看的吗?欢迎留言。 第一次写双男主,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希望宝子们能多多体谅一下,有什么意见,也希望宝子们能提出来,我都会看,也会学习,争取下一本能更好。 目前新书正在构思中,快穿类型,上线时间未定,也不知道宝子们会不会喜欢,有些许忐忑,希望宝子们能继续支持。 最后,我想说,岁月无情,我们该做的是,遵循本心,活在当下。 祝:我亲爱的读者宝宝们,都能活成自己心底最好的模样,做最真的自己,加油!!! 第203章 强行架上去(大结局) ————两个月后。 方逐尘与池南笙终于回来了,皇帝匆匆将嘴边的点心屑擦掉,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云公公手忙脚乱的跟在身后捡。 “鞋、鞋鞋,圣上,鞋没脱。” 云公公跟在身后操老心了,皇帝直接左脚踹右脚,两只金黄的靴子就从被子里被踢了出来。 云公公左一只右一只接住,抱着衣服在屋内转了几圈,最后一个俯身,将所有衣服全部塞进了床底下。 刚忙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云公公慌慌张张的站在床边,一时不知该去哪,只能俯身帮皇帝掖着被角。 “圣上啊,您就别操心了,等尘王殿下回来了,您就没事了啊。” 云公公悲切的声音在屋中缓缓响起。 外面的脚步声也很明显的加快了,等方逐尘与池南笙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还没处理的点心盘子上。 俩人无声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揶揄。 很好,为了骗他们回来,都玩上装病的小把戏了。 “咳咳”皇帝撕心裂肺的开始了咳嗽,俩人齐齐皱眉,这 莫不是想把自己的肺咳出来吗? “哎哟,我的尘王殿下啊,邪王啊”云公公直接跪着扑了过来,然后不等俩人说话,又自己爬了起来,将俩人推到了床边。 “你们终于回来了,快看看圣上,圣上他” 就在这时———— 方逐尘与池南笙猛地浑身一僵。 俩人瞪大了眼睛,被点穴了! “好你个云公公,你竟敢对本王动手!” 皇帝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他不敢,是玄觞。” 俩人: 方逐尘试图自己冲开内力,却发现根本冲不开。 “玄觞!” 他咬牙切齿的喊着。 池南笙默默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刚刚他们完全是能躲开的。、 可惜,他们都以为是云公公,所以就没躲,没想到是玄觞出来了。 这玄觞的武功,又进步了。 “尘王殿下,您又长了一年了。” 方逐尘: “你给本王解开。” “呵呵,这得找圣上,属下不敢。” 玄觞呵呵笑着,这不能怨他,他是听令行事,为了上次自己偷跑出去赎罪,就只能委屈尘王殿下与邪王殿下了。 “阿尘,算了。”池南笙笑着说道:“父皇,您这到底是想玩什么?” 皇帝从一旁下床,冷冷的注视着俩人:“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了,还记得有朕这个父皇呢?” “朕告诉你们,这次你们别想再跑了。” 说着,皇帝看向云公公:“都准备好了吗?” 方逐尘:??? 池南笙:??? 准备什么? 云公公笑着回道:“圣上,早就准备好了。” “文武百官也早就在大殿等着了。” 皇帝点点头:“玄觞,给他们把衣服换了,搬金銮殿去。” 俩人:????????? “父皇,你疯了!?”方逐尘咬牙狠声喊道:“你这是想强行禅位吗?” 皇帝冷哼:“是,朕,不对,劳资不玩了,你们也出去野了这么久了,这轮也该轮到你老子我了。” 池南笙也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这 还能这样的吗? ———— 然后 金銮殿上,皇帝身着常服,方逐尘穿着紫金龙袍,池南笙也身着紫金龙袍,就连上面的细节纹路,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仔细看,能看到池南笙身上的金色区域稍有些许不同。 玄觞一手一个,直接将不能动弹的俩人全部放到了那上面的龙椅上。 这一番操作,直接将下方的文武百官看直了眼。 这是 要干嘛? 云公公见安置好了,就拿着一道金黄的圣旨,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大殿中央。 池南笙看着那扎眼的颜色,好想逃 这,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啊。 这皇位 这么不招人待见的吗? 当云公公打开圣旨的那一瞬间,下方齐刷刷跪了一地。 “朕在位二十七载,遭天灾人祸无数,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今有尘王方逐尘,邪王池南笙,拯倾提危,澄氛静乱,匡济艰难,功均造物。 朕自知无能,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 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尘王方逐尘。” 话落,云公公将圣旨收起,缓缓出声,将方逐尘与池南笙露了出来。 “另,邪王池南笙多次救朕于危难,替朕排忧解难,特赐王君之称,有异议者” 云公公视线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人,一身气势极其冷然,倒是让池南笙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云公公。 然而,他下一句话直接将这一幕砸了个粉碎。 “凡有异议者,都给朕憋着。” 众文武百官: ———— 皇帝跑了,云公公也走了,就连玄觞也走了。 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留下满朝文武,与方逐尘和池南笙,大眼瞪小眼。 众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 他们该怎么办? 能起来了吗? 这新帝怎么不说话? 方逐尘与池南笙端坐着,目视前方,满眼皆是怒火,又只能在心底无奈叹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还能再离谱点吗? 好歹给他们把穴解了啊!!! 不知道过去多久,下方的文武百官们实在是憋不住了,无数次抬头想看看,可是,这皇上与王君就这么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也不 他们又只能无声的低下头,在心里苦哈哈的唉声叹气。 就要在这时,大殿门口走进来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池南笙眼神瞬间一亮。 陆世泽! 天呐,来了来了,终于来人了。 妈呀! 可给他憋坏了。 陆世泽刚走进来,就看见大殿里跪了一地,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忐忑的来到前方,看着上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俩人,狐疑的皱了皱眉:“臣,参见皇上,王君,皇上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瞬间所有的文武百官齐齐应声。 “臣等,参见皇上,王君,皇上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他们竟然将这个忘了,难怪皇上与王君就这么看着他们。 然而,上面依旧没反应 陆世泽狐疑的抬起头,就看见池南笙冲着他疯狂的使眼色,好一会,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快速来到上面。 伸手在俩人身上点了几下:“这你们,怎么还被点穴了?” 方逐尘与池南笙齐齐舒了口气,齐刷刷一人一边,一人一巴掌狠狠落在身侧的扶手上。 “父皇,你千万可得跑远一点,躲好了啊!!!!!” 众文武百官齐刷刷倒吸了口凉气,愕然反应过来———— 他们的新帝,是被强行架上来的!!! ———— 正文完! 尘宝和南笙的故事,就到这里告一段落了。 自10月4号至今日12月31号,历经89天。 在这里,感谢所有宝子们的一路陪伴与支持。 是你们的支持,打赏,评论,催更,留言,每一条书评,每一句鼓励,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很感谢各位宝子一路的陪伴。 对于尘宝与南南的爱情,作为后妈的我,想说:纸短情长,写不尽彼此的温柔。 方逐尘:我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曾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冲我展眉一笑。 你只管向前,因为光在前面,而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池南笙:我一生都困于黑暗,也曾恨透了这个世界,而如今,我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被眷顾的人,因为 我这一生,有两次幸运,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和你走到底。 ———— 关于番外,宝子们有想看的吗?欢迎留言。 第一次写双男主,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希望宝子们能多多体谅一下,有什么意见,也希望宝子们能提出来,我都会看,也会学习,争取下一本能更好。 目前新书正在构思中,快穿类型,上线时间未定,也不知道宝子们会不会喜欢,有些许忐忑,希望宝子们能继续支持。 最后,我想说,岁月无情,我们该做的是,遵循本心,活在当下。 祝:我亲爱的读者宝宝们,都能活成自己心底最好的模样,做最真的自己,加油!!! 第204章 番外:娘,坐下说 “星染,现在放心了吗?” 皇城,茶楼中,谢北萧看着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皇宫的池星染,嘴角的宠溺怎么也压不住。 “世泽如今也回去了,总能帮一帮他们,星染,别担心了。” 池星染回头看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北萧,我好想他。” 谢北萧闻言抿了抿唇,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她身边,拥着她腰间坐下:“星染,别想这么多了,他不是” “我们也不能逼他,你明白的。” 池星染轻轻点头,眼眶却止不住的泛酸,微红:“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他,北萧,我该怎么办?” “我就想,见见他。” 谢北萧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孩子不是星染的儿子,他们就算是想认,也要看那孩子愿不愿意啊。 唉 俩人就这么坐着,眼神落在皇宫的方向,就能看见一个屋顶,却谁也没移开目光。 似乎,他们能看见什么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星染抬手轻轻拂过眼角:“北萧,我们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池殿主这是想去哪里?” 方逐尘牵着池南笙站在门口,身旁跟着的是陆世泽。 池星染愕然回头,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望着门口处的几人。 方逐尘轻笑一声,拉着池南笙进来,俩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坐下,陆世泽也匆匆来到池星染身边。 “娘,弟弟他” 陆世泽凑近池星染耳边,将池南笙刚刚告诉他的事实,快速的转达了一遍。 谢北萧离的近,自然也听到了。 池星染不可思议的望着那边坐着的俩人,手死死的抓住谢北萧的手,因为是习武之人,手劲本来就大,谢北萧却只是宠溺的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原来,南笙真的是星染的儿子。 那个人,才是假的。 是那个人将南笙挤走了,所以才造成了这般局面。 他就说嘛,星染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魔头? 池星染怯怯的走向小桌,望着池南笙的神色,激动到唇瓣都在颤抖。 “笙” 就在这时,谢北萧拉了拉池星染,俯身道:“草民,谢北萧,见过皇上,王君。” 池星染这才恍然,也忙随着谢北萧就要行礼,池南笙叹了口气,起身接住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俩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上,池星染眼眶通红,池南笙也一时没了下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叫娘,来的路上,也一直在反复的练习,可是临了临了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口。 明明 就那么一个字罢了,为什么感觉那么难说出口呢? 池星染也微动了动唇瓣,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俩人就这么对视着,一阵无言的尴尬与沉默在房间蔓延。 方逐尘垂眸喝完手中的茶水,缓缓起身来到池南笙身边,将他拥进怀中,淡淡开口。 “娘,坐下聊。” 池星染愕然抬眸,不可置信的望向方逐尘,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又惊吓的状态。 池南笙则是微微抬头,对上那双温柔到骨子里的眸子。 方逐尘冲他轻轻的笑着:“南笙自己说的,对错,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南笙想,那便做,我一直都在。” 他们在外一年多,走了很多地方。 南笙虽然一直没说,但他知道,每到一处,南笙都会暗暗去打听池星染的消息,他知道,南笙是想认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要南笙想,那这个口他来开又何妨? 在这件事中,池星染没错,南笙更没错,错的不过是天意,天意弄人罢了。 南笙一直说,这个世上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只不过是人与人的立场,角度,经历不同罢了。 各有各的苦。 他以前不是很懂,但是有了南笙之后,他好像渐渐的就开始懂了。 南笙问过他一句话:阿尘,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你,又是好人吗? 南笙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名字,哪个身份,他的手上,都沾着洗不干净的血。 上一世,他还牵连了数不清的,无辜的人。 而他自己,好人吗? 他从未滥杀无辜,但杀人无数。 所以,这个好,到底该如何定义呢? 世间的黑白与对错,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人生短短数十载,凭心而活。 池南笙闻言缓缓舒展了神色,转头冲池星染轻笑着:“娘,坐下。” 池星染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在池南笙开口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哎,哎哎,笙儿”她微抬的双手轻轻的颤抖着,池南笙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拥住那个单薄却又温热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 “嗯,嗯,好笙儿,笙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在,娘一直都在。” 池星染颤抖着回抱住池南笙,语无伦次的说着:“是娘不好,娘没护好你,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娘很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来晚了。”池南笙轻轻的扶着池星染微微颤抖的背,轻声安抚着。 “好了,我们坐下说,好吗?” “好,好好好。”池星染抬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泪水,笑的跟个孩子一般。 谢北萧也悄悄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痕,轻轻将池星染拥进怀中,“星染不哭了,孩子们该笑话你了。” 陆世泽也悄悄抹了把泪,笑道:“是啊娘,弟弟该笑话我们了。” “呵呵呵,好,不哭不哭,不哭了,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 “笙儿,你受苦了。”池星染满眼心疼的望着池南笙,自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原来,笙儿的上一世,这么苦。 池南笙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都过去了,何况” 说着,池南笙话头一顿,转头看着身边的方逐尘,眼底尽是柔和入骨的光。 “或许,我以往受的所有苦楚,都是为了如今能遇上阿尘,这样想,是不是就不苦了?” 方逐尘失笑:“是,南笙不苦,往后,南笙身边的空气,都只会是甜的。” 他从不信佛,但是现在,他愿求神,拜佛。 不纠前尘,但求来生,生生世世。 “噗嗤”众人皆被池南笙的话逗乐了,陆世泽更是在一旁被酸的直吸溜。 “咦你们再腻一点,我们就要坐不住了。” 池星染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他一下,暗暗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谢北萧余光中全是池星染,池星染眸光被池南笙填满,池南笙与方逐尘,却始终只有彼此。 至于陆世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声的叹了口气。 “唉,我也要去找一个去,就我一个人没伴”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爆发一阵哄笑。 ————— 方逐尘:愿你所求皆所愿,所行皆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池南笙:以如愿为期,与长安相守,共朝朝暮暮,伴岁岁年年。 ————— 番外不定时更新,宝子们若是有想看的,可以留言,我会尽量找时间写的哦,爱你们哦。 第204章 番外:娘,坐下说 “星染,现在放心了吗?” 皇城,茶楼中,谢北萧看着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皇宫的池星染,嘴角的宠溺怎么也压不住。 “世泽如今也回去了,总能帮一帮他们,星染,别担心了。” 池星染回头看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北萧,我好想他。” 谢北萧闻言抿了抿唇,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她身边,拥着她腰间坐下:“星染,别想这么多了,他不是” “我们也不能逼他,你明白的。” 池星染轻轻点头,眼眶却止不住的泛酸,微红:“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他,北萧,我该怎么办?” “我就想,见见他。” 谢北萧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孩子不是星染的儿子,他们就算是想认,也要看那孩子愿不愿意啊。 唉 俩人就这么坐着,眼神落在皇宫的方向,就能看见一个屋顶,却谁也没移开目光。 似乎,他们能看见什么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星染抬手轻轻拂过眼角:“北萧,我们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池殿主这是想去哪里?” 方逐尘牵着池南笙站在门口,身旁跟着的是陆世泽。 池星染愕然回头,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望着门口处的几人。 方逐尘轻笑一声,拉着池南笙进来,俩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坐下,陆世泽也匆匆来到池星染身边。 “娘,弟弟他” 陆世泽凑近池星染耳边,将池南笙刚刚告诉他的事实,快速的转达了一遍。 谢北萧离的近,自然也听到了。 池星染不可思议的望着那边坐着的俩人,手死死的抓住谢北萧的手,因为是习武之人,手劲本来就大,谢北萧却只是宠溺的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原来,南笙真的是星染的儿子。 那个人,才是假的。 是那个人将南笙挤走了,所以才造成了这般局面。 他就说嘛,星染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魔头? 池星染怯怯的走向小桌,望着池南笙的神色,激动到唇瓣都在颤抖。 “笙” 就在这时,谢北萧拉了拉池星染,俯身道:“草民,谢北萧,见过皇上,王君。” 池星染这才恍然,也忙随着谢北萧就要行礼,池南笙叹了口气,起身接住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俩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上,池星染眼眶通红,池南笙也一时没了下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叫娘,来的路上,也一直在反复的练习,可是临了临了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口。 明明 就那么一个字罢了,为什么感觉那么难说出口呢? 池星染也微动了动唇瓣,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俩人就这么对视着,一阵无言的尴尬与沉默在房间蔓延。 方逐尘垂眸喝完手中的茶水,缓缓起身来到池南笙身边,将他拥进怀中,淡淡开口。 “娘,坐下聊。” 池星染愕然抬眸,不可置信的望向方逐尘,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又惊吓的状态。 池南笙则是微微抬头,对上那双温柔到骨子里的眸子。 方逐尘冲他轻轻的笑着:“南笙自己说的,对错,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南笙想,那便做,我一直都在。” 他们在外一年多,走了很多地方。 南笙虽然一直没说,但他知道,每到一处,南笙都会暗暗去打听池星染的消息,他知道,南笙是想认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要南笙想,那这个口他来开又何妨? 在这件事中,池星染没错,南笙更没错,错的不过是天意,天意弄人罢了。 南笙一直说,这个世上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只不过是人与人的立场,角度,经历不同罢了。 各有各的苦。 他以前不是很懂,但是有了南笙之后,他好像渐渐的就开始懂了。 南笙问过他一句话:阿尘,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你,又是好人吗? 南笙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名字,哪个身份,他的手上,都沾着洗不干净的血。 上一世,他还牵连了数不清的,无辜的人。 而他自己,好人吗? 他从未滥杀无辜,但杀人无数。 所以,这个好,到底该如何定义呢? 世间的黑白与对错,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人生短短数十载,凭心而活。 池南笙闻言缓缓舒展了神色,转头冲池星染轻笑着:“娘,坐下。” 池星染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在池南笙开口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哎,哎哎,笙儿”她微抬的双手轻轻的颤抖着,池南笙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拥住那个单薄却又温热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 “嗯,嗯,好笙儿,笙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在,娘一直都在。” 池星染颤抖着回抱住池南笙,语无伦次的说着:“是娘不好,娘没护好你,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娘很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来晚了。”池南笙轻轻的扶着池星染微微颤抖的背,轻声安抚着。 “好了,我们坐下说,好吗?” “好,好好好。”池星染抬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泪水,笑的跟个孩子一般。 谢北萧也悄悄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痕,轻轻将池星染拥进怀中,“星染不哭了,孩子们该笑话你了。” 陆世泽也悄悄抹了把泪,笑道:“是啊娘,弟弟该笑话我们了。” “呵呵呵,好,不哭不哭,不哭了,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 “笙儿,你受苦了。”池星染满眼心疼的望着池南笙,自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原来,笙儿的上一世,这么苦。 池南笙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都过去了,何况” 说着,池南笙话头一顿,转头看着身边的方逐尘,眼底尽是柔和入骨的光。 “或许,我以往受的所有苦楚,都是为了如今能遇上阿尘,这样想,是不是就不苦了?” 方逐尘失笑:“是,南笙不苦,往后,南笙身边的空气,都只会是甜的。” 他从不信佛,但是现在,他愿求神,拜佛。 不纠前尘,但求来生,生生世世。 “噗嗤”众人皆被池南笙的话逗乐了,陆世泽更是在一旁被酸的直吸溜。 “咦你们再腻一点,我们就要坐不住了。” 池星染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他一下,暗暗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谢北萧余光中全是池星染,池星染眸光被池南笙填满,池南笙与方逐尘,却始终只有彼此。 至于陆世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声的叹了口气。 “唉,我也要去找一个去,就我一个人没伴”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爆发一阵哄笑。 ————— 方逐尘:愿你所求皆所愿,所行皆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池南笙:以如愿为期,与长安相守,共朝朝暮暮,伴岁岁年年。 ————— 番外不定时更新,宝子们若是有想看的,可以留言,我会尽量找时间写的哦,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