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神伏地尊》 第1章 神算子 风清云淡碧石天、绿荫娑影半卧眠, 鹰劲鸦翔长空去,鼠浴光河闭目闲。 常言说的好,春困秋乏,这个事就是连那毛虫动物也不例外。 在杭州城外的一处土坡头上、站着一只肥不溜秋的土拨鼠、端着个小爪子闭着双眼,睡的正香呢。 春天头的太阳一样的晒。 那只土拨鼠包围在阳光里,它那样子就像是一梦千年的沉嗜?看样子是醉卧星河了,又或是怀抱着日月了,谁知道它在做着什么样的春秋大梦。 “天不下雨、天空晴,两道神光落街庭,像是老纳神坐定,又一神腿人参精,我左跑右追浮尘落,颠颠簸簸汉两行,唉!” 在这日头下,一个穿着蓝色道士袍衣的人,颠颠小跑的向土坡上冲了过来,嘴里还叨叨咕咕的念了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他跑的太过用力,还是平衡没拿捏好,他的脚向右一滑,啪叽的就坐在了土坡上,这不偏不倚的板板的就摔在了土拨鼠的边上,差一点把这小肥物压成皮毛肉垫。 土拨鼠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一惊,愤怒的直挺长脖,发出一声尖叫的怒吼。 这千秋大梦被这不识相的人给摔了个的稀碎,它岿然不动了、或是它根本没想跑、或是它跑也跑不动。 道士被摔的哎呀一声,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常态,伸出手正了正头顶上的帽子,又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收回了滑出去的腿、拢起盘坐了下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一口粗气,反复几次,看起来才平静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身边的这只大毛鼠,他伸手拍了拍它的头,嘴里道“你这个小东西,吓了我一跳。”土拨鼠支起牙“吱吱的”并不待见他。 道士不知为何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气当然不是什么英雄气短,因为他根本也算不上什么英雄。 可他、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老道儿、在道学的造诣上,那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他修真于泰山顶坡下的九云观、是观里的长叔曾凡葛,人送绰号“神算子”。每隔三年、他会出观九州会友,着学收徒,这次他刚下山没多久,就遇到了这种怪事,眼下还因此摔了这么大一跟头。 这话、说来也巧、他走到此地,两道怪风在他的耳边一扫而过,他打开通天眼、看到了两团气行要投胎。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这些他都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在这投胎的气行中、他看到了一根千年的老参精,这对他来说有些如遇至宝。 如果能得此一物,做他回天丸的精髓,那可是千载难逢的药引呀,即然遇到,他又怎愿放过这个机会呢。 于是他追呀追,谁知道有那么一位禅宗的老和尚跟着捣乱,缠着这千年老参精不放,他愣是没追上,还摔了一身泥。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神算子的狼狈,那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千年老参精一经凡胎,那对于他来说更无它用了,所以他要在它还未投上胎前就得擒获。 他闭上双眼窥见,这两团气行在一个大宅院里消失了。 不行、他心里不甘,他要去那大宅走一趟了。 阳光透过树叶穿过几条金丝线,花园里的假山上冲出了一道水瀑,落到池子里,池子里的水被击打的又向四面八方奔去,无风也起浪,池子的周围绿树成荫、花草各异,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从地上飞到树上,又从树上飞到地上捉食嬉戏。 在水池的中心有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茶具,一个男人坐在圆桌前,拿着小木夹在茶桶中夹出了一撮青茶放在了茶杯里。继而放下木夹、随后又拿起了冒着热气腾腾的壶向茶杯倾去,滚烫的热水浇在茶叶上,瞬间水色变的微绿。 男人很娴熟的盖上杯盖、用盖子在茶杯上旋转了两圈后再把水倒进深杯中,提起深杯把眼下的小茶盅用这沏茶的水洗了杯然后倒掉。又将热水再次倒入装茶的杯中,洗了茶色,倒入深杯,再进小盅,最后他提起小盅泯进口中,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这个男人看上去朴实憨正,身体偏瘦、脸色有些暗黄,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在他的眼光中透着一种睿智的精明。 他本姓钱名梁丘,在本地是一个茶商,他的祖辈原本都是茶农,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深谙茶道,十六七岁时已经跑通了商路,到三十岁时已是坐拥了厚积家当,在这西湖边上大兴土木建了这个钱园。 今年他刚四十出头,当下只有两个女儿而无儿子,这么大的家业终是要有个儿子继承才好,夫人即要生产,他心想就是捡彩也该轮到儿子了,所以他忙完了商铺里的事就回来照看夫人。 天气好,他的心情也不错,本来他想拉着夫人在后花园里转转,可夫人身体又不舒服,也只好让丫鬟小翠好好照顾了。 自己刚独自一人踱到了后花园,让小安子把新下的龙井和茶盘都拿了出来,他的兴致说来就来,春天的第一茬龙井他要先饮为快了。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是神算子的说要向您讨杯茶喝”,家丁老王匆匆忙忙的来到凉亭,向钱梁丘汇报这个不速之客。 “就说我不在”钱梁丘干脆的说道。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哪有时间一 一接待呢。 “老爷、我说了,可那人就是不走。”老王一脸的无奈。 这事他当然不能做决定了,好了坏了对了错了弄不好又是一顿挨骂,可他也要试探这人的来意,如果一打发就走的那就是讨的,可那道士模样的人执意要见老爷,道士的神奇事多去了,老王没再向下想。 他站在那等着钱梁丘见与不见的发话。 钱梁丘虽然觉得有些扫兴,心头寻找着一千个不想见的理由,最后还是想着算了,这些人无非就是讨些小钱,自己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那也是离不开自己的宽以待人。 他放下茶杯、轻哼了一声,转过头“老王、带那人进来”。 第2章 道符降剑 老王得到指令,转身向园外走去、不一会的工夫领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佩戴的好夸张,头上盖了一顶道士帽,身上穿着灰蓝色的道士袍、这些倒是不足为奇,只是这满身的葫芦串、大铜币,胸前正中又配了一个大罗盘,看着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道士,可这哪有得道的样子呢?更像是一个走街串巷卖货的小贩子。 整个人看上去个子是挺高、不过长的却很瘦,颧骨凸起,别说眼睛细丝上翘,鼻子那两孔还有点朝天呢。 怪人,但这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不对。 钱梁丘先是一怔、但见这人比自己年长几分,遂站起身、双手合抱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先生、幸会、幸会、您请坐。”他在生意场中已经练就了这样谦卑的客套。 神算子看了一眼钱梁丘,也并不和他客气,应声而坐,他已知老参精的出处,就准备好了法器,全然的挂在了身上,只想试机收了那老参精。 不过他眼光掠过钱梁丘时、只这一瞥,已是端倪出了钱梁丘是个福气厚沓的人,他又左右环顾了一下,风和暖阳,如此安然之态,他不觉有些失望 ,看来这是老参精的造化,可他终不甘心。 老王知趣的脚向后退了几步出了这亭子。 钱梁丘给神算子倒满了一杯茶、他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神算子,心想、高人都深藏不露,再看这人挂了满身的法器、能有真本事么? 还只是故意的假装扮,看他怎么演、在他心里他并不认可这个眼前的老道士,但他表面还是笑呵呵的。 神算子眼睛向四周环顾了一圈,也不说话,他接过茶喝了一口进肚、放下茶杯后,不觉这茶香一入、沁人心脾。 “好茶、好茶,”他进园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赞茶。 他眼光转向钱梁丘,又仔细的端详了一回,好一会,他才点点头,说道:“你近期有添丁之喜。”这句话一出、像直击要害。 钱梁丘一惊,眼光一亮,这人还真有两下子,因为他说对了。 可他反念又一想,就是这人来时打听好了也说不上,不过此时他拿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式,看这神算子还能说出什么一二来不。 老先生说的是,夫人确实有孕在身,他其实很想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可他又把这要说的话放了下来。 “不用愁来、不用忧,所愁所忧皆无求,遂心愿你福宅厚,喜进眉梢上封侯”。神算子念念叨叨,似乎探明了钱梁丘的心事。 钱梁丘虽然觉得这话更像是恭维,可他也还是比较受用,只是对这眼前的怪瘦老道,有点另眼相看了。 “宅入吉光降祥瑞、于后庭前承富贵,官前莫交商行悔、一败他乡势不为,且行且记且珍重,归途染泣拜星魁。” 神算子说的钱梁丘有些飘飘然,谁又能挡住这样厚重的吉祥呢。 神算子半闭双眼、手里顺着胡须,似乎整个人都是玄机。 钱梁丘拿起茶壶,又给神算子续满了水,自说道:“凡事不可尽善尽美,老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其实每个人都有从好心里,神算子说到这时,钱梁丘的内心里早想刨根问底了,这也是人性对未知的好奇,但老练的他,把那丛激起的喜悦又压在了面部以下。 神算子拿起茶杯、在鼻边嗅了嗅,小口泯进,上好的茶他喝过,可今天的这龙井,真是王中之茶。 放下杯他语气放慢,缓缓的说道:“这祥瑞之造并非你宅院固有,在我看来会有神人落地、而夫人肚中之胎定是大福之人,另一也可立世之才,只是观你面相,孩缘浅薄,会尝流璃之苦。” 神算子说的有板有眼的,福呀、才呀、当然都是人们爱听的,即使再理性的人,也会为此冲晕了头脑。 神算子看着钱梁丘的表情,他信不信,但这都是实际,神算子的穴口基本错不了、他对自己自信,看着眼前的钱梁丘,当然他也得相信。 杯又被钱梁丘满上、他一饮而尽、似乎他多年都没喝水了、比酒醉的或许就是茶醉了。 钱梁丘没再吱声,因为他不知道这人是道行深的说法还就是个骗子,他没停止眼角余光的猎扫,在他的大脑及眼神中搜索着眼前这人的每一个细节。 今日你我有缘、神算子继续的说道:“他年之月你可以到泰山九云观寻我、到时咱们再共饮,你有茶、我有泉。“ 神算子当然也有私心,千年老参精那可是千载难逢的事,他可不想错过。 虽然他看出了天命,但他还是想试试擒获那个老参精,这参精实在诱惑太大,就是神仙也有垂涎之渴,他当然也不例外。 钱梁丘对神算子说的半信半疑,因为这不过是游道的一面之词,他可知本家世代为茶农,只是到了他这辈才转了商人,但士、农、工、商,商人也是比较卑微的,何为有福之人、何为立世之才,可他又想,老辈都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说,到我这辈怎就不能扭转世辈之传习呢。 他这样想着,问道:“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夫人肚中可是有两个胎儿。”神算子并不做答,两个气行投胎,如果没碰到我,那定然是2胎孪生,但、他还是动了那不可错过的心机。 虽见神算子未作答,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话,钱梁丘又问道:“那您说的他年之月又是哪一年月呢?” 神算子一笑,随口而说:“天机不可泄露,随缘而起因缘而聚,时辰一到你自会去寻我。” 这个神算子看上去挺浮夸的,可说的这些,又让这钱梁丘觉得他的道行挺深。 他没要过任何人的生辰八字,就知道府中即将添丁,钱梁丘此刻对他越是的恭敬了,要知他说的准还是不准,等孩子降生,谜底直接就出来了。 神算子看向池中瀑布,说道:“此瀑风水流挂、煞气阴重,不适合长生,宅地不安。 此刻钱梁丘已对神算子深信不疑,老先生可有破解之方。 “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钱梁丘问道、他以为是加钱, 不过得等到月圆之夜了、神算子有一点故弄玄虚。 “月圆之夜?” 是的,神算子随手做了一道符、又从袖口里搜出一柄半尺长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一个降字。 这个你收好,神算子示意钱梁丘把这两个收起来。 这个月的中旬15日,你要趁着夜深子时,把这柄桃木剑立在假山之上,再把这道符贴在剑柄上,在次日的午时可以收起焚烧即可。神算子一步步的告诉钱梁丘操作方法。 钱梁丘接过符和剑,微微点头,他心里最明白,在建这后花园时,曾找人看过风水,说这后花园地有魑魅之晦,需要建造假山和流瀑可化煞气,这假山可压、这流水可化。 没想到今天神算子又提起这水池,看来今天遇到的是高人。 时候不早了,我也还要赶路,就不在此打扰了,神算子站起身已是与这钱梁丘告别,身上的串子哗哗作响,这时,他像想起了什么,从身上取下一个中等个头的葫芦,递到钱梁丘的手上,这个当夜也要放到假山之上,他话音未落,已行出数步。 老先生何急。 第3章 投胎 送走了神算子,钱梁丘回到了卧房、小翠正搀着钱夫人在卧房里来回的走动。 “夫人,累了就休息一会,”小翠小心翼翼的服侍着、钱夫人似乎走了很长时间了,她还怕夫人再累到。 钱梁丘推开门、接过了钱夫人的手,把她扶到了坐椅上,小翠知趣的退出了卧房。 钱梁丘看着钱夫人,此刻他的眼光变的极为的温柔。 “老爷、今天怎么了,”钱夫人看着钱梁丘死盯她的眼、她倒有些不自在了,也觉得钱梁丘今日的反常,她一手推开了钱梁丘,说道:“我想喝水了。” 钱夫人本是姜家之长女、名叫姜文君,他家是养蚕之户,两人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 “夫人、”钱梁丘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面前,而后又坐到了她的对面,本来他想把今天神算子的事一说为快,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前两天,夫人和他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没等夫人说,生意上的急事也就忙着出门了,这回他倒是想听听夫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样怪梦。 钱夫人见丈夫欲言又止,道:“老爷、你今天有心事?” 钱梁丘说道:“夫人、你还记的你前几天和我说的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么? 钱夫人端起杯,喝了口水,“噢,原来老爷是问这个事。” “那天晚上刚入睡不久,我就梦到东边天空满天的红霞、天光红成一片,那个时候太阳还没出来,云彩游的特别快,一会的工夫、云彩就成了一尊坐佛,我正好奇之时,谁知就在这时又冒出来一个四不相,你说是人,还长着个独根的犄角,你说是猪,耳朵貌是,却还是人面,你说是龙,全身光滑滑的鳞片,但还长着人的脚,我当时就吓醒了。” 钱梁丘听的仔细,这佛是什么?这四不相又是什么? 神算子说是有福之人,和立世之才,显然和夫人所说的都对不上什么号,天生异象、或是托梦造福的事他都听过,但轮到这,他觉得也靠不上什么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钱梁丘倒是把神算子的话装起来未对任何人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守口如瓶。 等到十五月圆那一天、他按着神算子的嘱咐在当夜子时、把那柄桃木剑、葫芦、降符一一的挂在了假山上的最高处,之后就回房了。 济源和尚算定的卯时投生,所以他坐定在钱园的假山处,打坐入静。 那老参精只是随他形影不离,生怕这济源和尚丢下他,那他可真是成了孤魂野鬼了。 他还没有坐下,假山顶上、那道符纸就像是一个怪老道携着一柄长剑、向他追了过来,这哪是哪呀、吓的他赶忙躲闪,唉呀呀、你个臭老道,我可是没有招你惹你、你赶快给我闪开,老参精厉声道。 “老参精、你还不快快速速就擒。” “嗨、你这人、我又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个臭老道、为何要擒我,倒不是你拿了柄长剑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这是上方宝剑么,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与你八干子都不相识,难不成你修道之人,贪心私念,只想长生不老,可我又不能起死回生,你还是梦醒醒,老参精句句刚硬,他都被扒了一层皮了,这些人真是想置之它于死地呀。” “少费话”,老道说着挥剑划舞,托起葫芦,打开盖口,嘴里开始密密麻麻的叨咕个不停,最后一句说的清楚、“收”,那老参精就向是整个身体被龙卷风卷进了漩涡,一溜烟的往葫芦里吸。 这它哪能把持的住,别说什么成仙得道了、别说什么投胎往生了,现在它就是连那七魂六魄都快抽干压扁了,他也不知这老道何以如此心狠手辣,竟然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可它又哪能甘心呢,他想到了一旁还在打坐的济源和尚,一路同行,和尚还是个好和尚,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拿出最后一丝力气、高声喊道,老和尚你别再打坐了,你的同伴就要被这臭老道害死了,你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总不能见死不救。 济源和尚那当是得道高僧、一旦坐定、可以雷打不动,可就有那么一点,他的心一颤,“见死不救”,他转二世就是救死扶伤,他修的就是这善门善业。 也是这老参精命不该绝,济源和尚被惊动了,见到面前的厮杀,他随手一抛,一颗菩提子瞬间就封了那葫芦的口,龙卷风倾刻间就卸掉。又一菩提子飞出,正中剑脊上、那柄剑顷刻间断成了两截。 老参精云里雾里的翻了个筋斗,突然风没了,他差一点闪了腰。 “嗨,老和尚你倒是也说一声呀,我这没被他这妖风卷死,差一点腰被闪掉。” 老参精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头,不过老和尚你是这个,它双手竖起了大拇指,我欠你一条命,他日定报此恩。 老道指着老和尚,你老和尚少管闲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自重。济源和尚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老道情知不是老和尚对手,葫芦已封剑已破,他一股烟的就消失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呀,唉、老和尚,你说这帮人怎就对我想入非非呢,可就是让他们难以得逞呢,痛快、痛快。” 济源和尚看了一眼被扒了皮的老参精,他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回应,还是不动声色,默默的沉淀,他转身又坐回原地,入定又打起了坐。 卯时已到,济源和尚起身一入,老参精随后紧追。 产房里一串哭声,钱夫人生了,老参精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他投胎了,终是变成了人形,那些想打他主意的人无功而入了。 第4章 海心和尚寻师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接生婆来到前厅、那嘴都笑开花了,他一责报喜,二责想到这钱大爷喜得二个小少爷,她也必有重赏,今天是撞大运了。 “夫人真是有福气,两个小少爷顺顺当当的,老爷快去看看小少爷。” 这大户人家,一起生了两个儿子那还了得。 “儿子、两个,”钱梁丘听到接生婆的报喜,嘴都嘀咕了起来。 是的、老爷,接生婆嘴上扯着笑又肯定的确认。 钱梁丘有些不知所措了,在前厅踱来踱去,可能他太激动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也藏着由于特大喜讯而带来的微妙不安。 “老爷,快去看看小少爷。”接生婆再一次说道,像点醒了钱梁丘,他跟在接生婆的身后向产房行去。 小翠已经把婴儿包好了,看到老爷进来时,把那个圆胖肥头大耳的婴儿塞给了钱梁丘,钱梁丘抱在怀中,爱不释手。 床榻边上那个瘦的柴干黑红的婴儿哇的一声扯破嗓子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接生婆一下乐了,“你这小家伙还是个气皮子,她抱起这孩子,凑到钱老爷身边,“钱老爷、这小少爷看是要争宠喽。” 钱梁丘左看看、右看看,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他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这喜悦除了隧心所愿,还有神算子说的,在一步一步的得到验证呀,想必我钱家也要有出人头地的人了,祖宗保佑! 一转眼到了百天,钱梁丘大办酒席,请了亲朋好友、街坊四邻,当日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他把先出生的胖娃叫了钱玄龄、后出生的瘦娃叫了钱神坤。本来老二他想叫钱玄坤,谁知他在想名字时香案上的烛台掉在了地上,动了神器,索性就叫钱神坤了。 当日宴会一开始、尽显有钱人的大排场。 锣鼓喧天,戏班台上,游龙戏凤腔圆调正。 “恭喜贺喜、钱兄喜得贵子,”酒行老板传天一,起身向钱梁丘祝贺,钱梁丘回敬道、感谢传兄捧场,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钱梁丘一桌桌敬酒,高兴的自不必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钱梁丘命人给了赏钱、又备了一份薄礼,这和尚也怪、赏钱、薄礼也都不收,只和钱梁丘说想看看孩子。 钱梁丘心里是提紧的,但大喜日子也不便说太多,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待,就命小安子看好小少爷。 小安子领着和尚去看小少爷,两个婴儿在摇车里正咿咿呀呀的伸着胳膊踹着小腿玩的开心呢。 这个和尚看到的是两个小娃,眉头紧锁、不觉大惑、他心难了,他难的是什么。 这个和尚本是净禅寺里的海心和尚,他的师父济源和尚在坐化前夕告诉他会转世到杭州西湖的钱家,让他某年某月某日去寻之。 这就是他今天造访的原因,他来寻他师父来了,他师父已成活佛,而今转世。 但今日他看到的竟是两个小娃,难不成师父说的不是这个人家,只见手上一串小铃铛的娃朝着他笑笑呵呵的,嘴里还吐着泡泡,另一个小娃一见他、就嚎啕大哭,哭的那个撕心裂肺,满脸憋的通红,头骨上突出的两个小圆旮沓像两个小犄角似的,谁知他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还是见到这个秃顶的和尚不知是什么怪物,反正他就是不自在,反正他就是不喜欢这秃头。 这哭声惊动了钱夫人,小翠马上上前,小安子拉开和尚向外走,和尚回过头又看了一眼,也就径直的随小安子出来了。 海心和尚心里都是疑团,师父他也不会有分身术,怎么会是两个孩子呢? 他还怕出错,出了钱家,走街串院四处打听,这西湖边上还有谁家姓钱、或是近来有生孩的,但收集到的信息都是没有、没听说。 他清晰的记得师父济源和尚当时和他说的,要今日造访,十年之后再来接他。 这两个小孩、哪个是转世的师父,他也拿捏不定,他只得先住到了杭州城,顺便再去多方的了解一下。 时间已入夏末、海心和尚不急着回净禅寺,就想再四处走走。 清凉峰普济寺里的普玄和尚与他有过几次交集,正好他也想去清凉峰采些单子繁缕,顺便再去会会普玄和尚。 第5章 清凉峰偶遇 这一日海心和尚到了清凉峰、刚翻过了一个峰顶,就听到有人在这大山里唱着山歌,这声音即近又远,即远又近,当然那些靠山吃山的人,采药的、捡山货的、如果闷了就大山里头喊上两嗓子,也有五音全的,唱歌的、唱戏的、学上一两声鸟叫的,都有着那种大山里的情怀。 海心和尚久居深山中,大山里的调调一清二楚,不过这唱歌的人唱的也真是奇怪,他竖起耳朵去听,“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我是一个老神仙、我肉也贪来酒也贪、我是一个老神仙、我快活连连……” 海心和尚心念“阿弥陀佛”,什么神仙、什么怪、什么妖精、什么魔,在大山里的故事一大把,一到这,心里偏重迷乱时,他开始打出屏障、一招“阿弥陀佛”就把他的心念即刻坐定。 并非是因为唱的山歌让他心里生疑了,只因这山歌唱了唱了,突然就断片了,然后就听到一阵的、啊、哎呀、啊……的声音,这声音离他不远,他四处寻望,在下一个山坡,有一个人像个车轱辘似的向下滚去,他心里咯噔一下,赶快向下峰坡处走去。 等海心和尚走下去的时候,见那人脑袋已卡到了两块大石的缝里面了,还好,人是活的,只是这两石的交和像是给这人的头颈量身定做的一样,进去容易、出来难。 海心和尚叫道、老人家你没事,原来被卡在石头里的这人,是个小老头,头发花白,眉毛长出半厘之高,如里不是刚才滚球般的掉下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这一招跌足,只胜下骨了,仙风道随风走了。 “你这和尚太不厚道了、他刚想转动脑袋,根本动弹不得,我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快救我出来。” 这老头还不见外,先把海心和尚批了一顿,反过来又让他去救他。幸好是和尚,不然或是真的被遗弃在这深山里成标本了。 海心和尚也不生气,他试了试推开大石头,但这石头就像是长根了一样,根本就推不动。 “你这笨和尚、竟做这无用功,你把这地面挖出一个坑,钻进去,把我托出来不就行了,就你这三般二股的力气,大石头没推动,弄得小碎石满天飞,你想让我千疮百孔么。” 这老头、别人救他,他还废话连篇,也就是海心和尚,见这老头絮絮叨叨的不做声,换了别人,就是被这破锣嘴烦也能烦的够呛,谁还能理会他。 海心和尚也觉得老头说的对,但他推石头也没错,因为他是有些功力的,推走石头不是更容易些,可这石头既然搬不走,那他就照着老头说的,在他的身下刨土这也是个路,他刨了半米深,然后自己躬下身钻了进去,往上一托,硬是扛着把这老头从大石夹缝中解救了出来。 “快把我放下呀,”这老头急不可耐的说道,海心和尚从没有见过这样话痨的人,不过他定力好,不说一句话的把老头从肩上滑到双手臂中,然后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地上。 老头想起身,谁知全身僵硬的动弹不得,刚刚自己的筋脉还是畅通的,这会身上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全身绷紧。 他又试图起来,只是白费了力气,谁在做怪,他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海心和尚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这老头似乎也忘了自己该想什么。 海心和尚见他起不来、知道这老头应该是摔坏了,他蹲下身,把手扶在了老头的脉门处,“老人家,你别动,我来给你看看”。海心和尚常与师父山中采药、精通医术。 “笨和尚、你行么”老头语言有些轻佻,“你还是背我到山里人家讨些吃的来,我现在饿的很。” 海心和尚纳闷、这老头自己都动弹不得了,还嚷嚷个不停,看来他真是饿了。 他的手不去掐脉门了,又把这老头背了起来扛在了肩上,之后朝着普济寺的方向走去。 傍晚时分,到了普济寺,寺门打开、里面的小和尚见到寺门外一个和尚扛着一个僵直的老头,“这、这、这……”小和尚懵住了。 海心和尚自报家门、我是静禅寺的海心和尚、今日过来拜访普玄师兄,请帮忙通报一下,阿弥陀佛。 小和尚眼光看着他肩上这人,这个……,语出一半又停住了,因为他看不出这人像是个活人,但这个和尚扛个死人难不成到这里来超度么?我们这又不是“大悲古寺”,满篇的疑惑挂在了这小和尚的脸上。 海心和尚这时才想起肩上的老头,似乎好长时间不见他说话了,肩一滑,把这老头托在了双臂中,这时就听到厚重的呼噜声,从这老头的嗓子滚到鼻子中,又跑了出来,海心和尚一笑,心道、这是说累了,睡的也格外的香,他觉得这老头活的特别随意。 小和尚一见,老头没死、原来是睡着了,心里嘀咕、还真吓我一跳,他让海心和尚随他去客房把这老头安顿好,才又去请的普玄和尚。 海心和尚和普玄和尚跑到禅房去叙旧,这边单说这老头,呼噜震天,最后他竟被自已呼噜的鸣笛声给反攻自醒了。 他大呼吸了一回,那种懒眠的稀松片刻消失殆尽,这觉他睡的太香了,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房顶几根梁木椽子上挂了三尺黄带,自己明明是躺在床上的,他向房间四周去看,屋子不大,里面也很简陋,只在墙角处有张一破桌子和一把木椅子。 他想起了和尚,喊了一声:“笨和尚,”没有人应答。 他翻身想起来,却发现,全身筋骨还是僵硬的,这不得不让他觉得有何缘故。 是啊、这山上宝贝还真让他给遇上了,他在野山坡的那段路上,看到了一株金光闪闪的五叶草、而且还会四处游走,这他哪能放过、手急眼快中,翻身一跃把这株五叶草连根托出来了,原来是一棵成了人形的老人参,他才没想太多,三下两除二的把这人参一扒皮,把这皮塞在了他的药葫芦里,又把这脱了皮的一大株塞到了酒葫芦里。千年难遇,可他千年也不出门,谁知道这事就让他给遇上了。 他脑子里像短路了,他不得不又动了动身体,依然不听使唤,看来此招应该与这怪诞的人参有点关系,他心想。 不就是一棵老人参么,他这动弹不得、就像是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上,土地老、难不成是土地老干的? 他的原神已脱七窍,他要找土地爷老去理论。 第6章 千年碧叶油虬树 “土地老,你这就不厚道了,”他吼了一嗓子,一股青烟从地面冒了出来,他面前霎时间站出了一位拄着手杖的白胡子老头。 什么风把南海神翁吹来了?小仙在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别弄那些假客套,快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 原来这个受尽车轮摔的老者是南海神翁。 息怒、息怒,南海神翁怎么见到老夫如此大火气呢?什么绳索,土地老一挥拂尘,却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今日南海神翁路过此地,也是和老夫缘份不浅、不如到毕舍小憩,也让老夫尽一些地主之谊。 南海神翁生性古怪,看上去一大把年龄,却优哉游哉的像个老顽童,他一甩长袖,想起刚才自己滚下山坡、他惨叫了、他在心里确认了,他滑下山坡数十米,他的后背像个蛤蟆似的摔出两个气囊,弹了两回脑袋掉进了大石龛里,要不是那个和尚、他脑子里一闪、现出海心和尚,那个笨和尚倒是还可交,任我老头数落……。 他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向后背摸了摸,我的酒葫芦呢? 土地老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知这南海神翁又出了什么定身术,元神跑到哪去玩了。 但听,他嚷着要酒葫芦,土地老伸手一托,一个带着翘弯的葫芦落在掌心之上。 你这土地老竟然撸走了我的酒葫芦,你真是个趁火打劫呀。 土地老说道:“南海神翁、看你把老夫想的,我也乃为一方神圣,怎会出这鸡鸣狗盗之事。” 你就未尝想到,是你掉落了老夫帮你捡起来的,应该常思人好。 “还说”南海神翁哼了一声,“这是你的地盘,青天白日的,怎地,就让我滚了一回球。” 土地老差点笑出声来,心道“这家伙、滚了一回球都是轻饶你了,”他咳嗽了一声,把要发的笑声掩了下去。 你来不要紧,竟动了我千年老参的气数,不但扒了皮、薅了须、还活活的扔到你那个大破酒葫芦里,这老参半夜三更来我这告状,那叫一个冤呀! “神翁息怒、息怒,”土地老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他上前了一小步,伸手扶去南海神翁的肩,说道:“这几日、十面神来与老夫下棋对猎,棋下的我都把时间给忘了,你来他才刚刚走、这你说、让神翁受此伤折老夫也甚为过意不去,不过老夫真是老了,有些糊涂了,神翁不会与老夫计较。“ 他说着、又去看着南海神翁的那个表情。 哼、南海神翁甩开臂膀,虽然他生气,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眼前比自己还老的这个小老头,他脸色很不好看,心想我南海神翁从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呢。 ”神翁你不会真的生气了,不气不气的、神翁胸怀广阔、怎会装不下一点点的小误会呢?“ ”走、和我回毕舍,土地老一边扶着南海神翁的肩膀、一边向前走去。“ 庭院深深,一进宅门 、宽敞的院落中有两棵千年碧叶油虬树、树上结满了圆球球的果子,绿的油光沾亮。 神翁你看,这雪球果再有一个时辰就熟了,这树千年才开一次花,又一千年才结一次果,你与它有缘呀,机逢巧时,连果子也遇有缘人,等这果子红透,泡个酒,就是比那人参、鹿茸、乌拉草好上几百倍。 这个泡你那酒葫芦,不比那老么咔哧眼的好喝的多。 土地老、当然是第一时间要解救那个大冤种的千年老参了,都修行千年了,这三十六计的跑愣是没学会。 南海神翁眼睛一转,千年红雪球,他都没听说过,这土地老儿守着一方、也定会有这奇花异果,看来我这跟头没白摔,于是他笑纳了。 他回眼看了院子正中的那个大香炉,香炉中的香已燃尽半,土地老此刻已吩咐童儿、摆出了桌案,盛满了香酒,南海神翁左右去看,”土地老儿、你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土地老手捋长须,笑而不语。 南海神翁请上座,土地老也是把这南海神翁看成是坐上宾,南海神翁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道、这土地老这办起事来还挺会。 南海神翁坐下后,土地老挥起拂尘、点上香酒洒向那两棵蛇虬大树,只就刹那间,满树枝叶清水欲滴,那圆球球的果子也从绿果变得一半熟红了。 他回来座间给南海神翁满上酒,“这柱香燃尽,红雪球果就熟了。他说道。” ”神翁,您从南海而来,不知所向何方。“ 南海神翁早已闻到了这酒味的芳香,看来这酒比自己这酒葫芦里的酒还要好喝,啊、啊、啊,他一边答应着“我这是云游四海,想去哪就去哪”一边心里早是打起了这酒的主意。 喝、喝、喝,土地老已把这酒杯举了过来,他早已看出南海神翁这老馋虫的心意,又说道“云游四海好呀、想必南海神翁也是品鉴了不少的好酒,您觉得这酒怎样?” 南海神翁干尽之后,通透到五脏六腑,他坚起大拇指,道、土地老,就你这酒好、好酒,不过自己的酒福浅呀,土地老呵呵一笑,道:“仙翁竟与老夫玩笑、你后背这宝葫芦里……。 “空的、空的,南海神翁瞬时间脸红了半边,他用吸功大法,把这小半葫芦的酒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了。”土地老见他嗜酒如狂、心里不觉好笑,这怎能行,命小童把这酒葫芦装满。 两个小童搬走了酒葫芦,南海神翁心中暗生欢喜。 这扒了皮的千年老山参就在这葫芦里,土地老早已安排好小童在装酒的时候要把这老山参救出来。 这个葫芦有半米高,两小童把这酒葫芦搬到后房,从里面倒出了老山参,又用绢布包好放到了神堂的香案上。 他们到了储酒库、打开了一缸窖藏,两人一个扶着葫芦,一个舀酒往里倒。 怎么还没满,两小童非常好奇,因为眼见着他们的酒缸都见底了,这酒缸比这葫芦可大多了,那个扶着葫芦的小童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酒葫芦没有坏,另一个小童跑回到师父那,在土地老耳边嘘嘘细语,把这酒葫芦的事和土地老一一的说了。土地老扶须微笑。 香已燃尽,红雪球果自然垂落,土地老拂尘一挥,这果实已盛入盘中,南海神翁,这红雪球果时辰已到,请! 南海神翁此刻双颊泛红,满身酒气,他呵呵的大笑,”好酒、好酒,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有些醉醺醺,但意识依然清醒,他接过土地老迎盘的红雪球果,头向上一仰,果子放到口中,美。 云里雾里中他看到一个红衣小孩、嘤嘤学语、四肢向上伸踹,眼光对目,那小婴竟向他吐了一脸的口水。 你这小孩、他真想上前揍他一拳,怎奈太小、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小婴竟似看出了面前这老头的恶意,脸一下憋的通红、大哭不止。 这哭声响彻云霄,夹杂着一种神明的召唤“神坤、神坤……”。 第7章 西湖醉翁 南海神翁身体猛一激灵,他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大梦、这梦好长好长,他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光从模糊中慢慢变的清晰。 两个光头和尚站在了他的面前、你们、你们、这两个和尚正是海心和尚和普玄和尚。 “老人家你没事,”海心和尚问道。 您这是刚才是做噩梦了么?扯着嗓子喊什么“神坤、神坤”。 南海神翁怔了怔,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四处去找,在床的一角拿过了大酒葫芦颠了颠。 这梦太过真实,这酒不能骗人。 “老人家你没事,”普玄和尚看着老头的怪异行为、也是关切的问道。他怎么看这老头就像是中了邪似的。 “没事、没事、你们这和尚真是大惊小怪的,我老头走了。”说着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海心和尚说:“老人家,刚刚你不还是吵着饿了么,现在饭好了,我们是来叫您吃饭的。” 南海神翁早忘了那个茬、他摸了摸肚子,红雪球果吃了一满肚子、谁还稀罕这清汤寡水的饭菜。 他只说道:“不吃了、不吃了。” 而后推开门、已是走到了院子,向外、出了大门,口里才又唱起了那支山歌“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 海心和尚、普玄和尚看着老头的背影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怪呀”。 南海神翁出了普济寺、向山下走去、他身轻如燕、连蹦带跳的一会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本来千年老山参还差半个时辰便可以修成人形、谁知机缘巧合碰到这疯疯癫癫的小老头,扒了他的皮、撸了他的须,断了他的气数、本可得道成仙、谁知他不得不挤破头的去世上投胎、成为一介凡人。幸好山下有这钱家,可他又碰到也来投胎的济源和尚。 千年老山参央求济源和尚,“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个钱家就让给我,我来这也是慌不择路,我真是没有时间了。” 济源和尚手持念珠“阿弥陀佛”,施主行不得,济源和尚当然坐化前、后事都安排妥当,到时他的徒弟们找不到他、他怎么修成二世呢。 “那你见死不救么,”千年老山参十万火急的说 ,济源和尚当然也无法取舍,他看了一眼香炉,时辰已到,济源和尚并不多语而一路奔向钱家。 神算子也算是通了天眼,看到了这两股祥瑞之气,那也并非简单之辈。 “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 西湖断桥上多了一个小老头、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摇摇晃晃的,走着醉步。 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惹的人们躲躲闪闪。 人群中有些女人半掩纱面、又手指着的说道:“真扫兴、哪来的醉汉,煞了这风景。” 南海神翁哈哈长笑、独吟道: 世人笑我烂醉汉、我笑世人贪嗔痴, 独卧断桥垂杨柳、它声淹尽草飞裘, 上有天光下和暖、吾浴清风荡波澜, 十里长堤追旧梦,焉能他乡遇故知! 他举起酒葫芦咕噜一口又进肚了。 路边一个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听到这吟念声转头去看、看见一个老头喝的醉醺醺的身体半卧的倒在路边,身旁立着一个大酒葫芦,那个大酒葫芦个头挺大,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过的大个头的酒葫芦,他轻叹一声,心想、这人喝成这样了还能吟出这样的好诗,看样子应该是个不得志的老秀才了。 他看在眼中,却也为他的才华而惋惜。 “上有天光下和暖、吾浴清风荡波澜”少年小声嘀咕了一回、好,在他心里却是激起了美好舒适。他抬头远眺、垂柳青青、燕飞斜舞,他心里一动、 燕翼斜飞戏柳清、湖光山色醉刘伶, 千颜万束人攒动、疑似卧龙绕九星, 他乡还是他乡客,广陵音识广陵人! 南海神翁本意醉生梦死,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这漫游之着,也要味尝凡尘之美。 他挑开眼皮、寻着声音以为是中年士者,可眼前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合上眼、静静的睡了过去。 少年面色有些沉重,心里陡然有几分苍凉之感,他看着这小老头,又想到自己、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这老头像是无家可归,而自己却是有家不愿回,他的眼圈已湿润了,有点悲伤,他想哭,但他又吞回了泪水。 这老头露宿街头也挺可怜的,他叹了一口气,来到老头的身边,“老人家、老人家,”他想唤醒他,可老头满身酒气熏天,不说是困,就是醉也醉了过去,还哪听到他的呼唤。 夕阳已去,天边还有半点白的鱼肚皮,少年扶着老头向着一个满是野草的深宅大院走去。 “秋管家、秋管家,少年向宅院里喊去,好长时间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是少爷回来了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头拄着一个拐杖向外探出了头,老头太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真的是少爷回来了,他有些老泪纵横,是激动也好,他想跪下去,少年伸手一托,秋管家,快帮帮我,这老秀才我今天是看了他一天了,他喝了太多的酒 ,快帮我扶他进卧房,这老头刚才还有些精神恍惚,可听这少年的声音,他脚步也轻快了起来,两人把南海神翁扶进卧房,才松了一口气。少爷、你这两年里又去了哪里 ,秋管家满脸都是关切。 少年欲言又止,他的神情有些默然,“秋管家、我有些累了,咱们也回房休息。” 秋管家看了看这个从小他带大的小少爷,稚嫩的脸上都是疲惫之色,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少年辗转反侧,他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困意,这深宅大院中有他太多的回忆,他不敢想。 唉、他叹了口气,以前家里也是门庭若市,现在如此荒凉,只剩下他和老管家相依为命,而他此刻也很迷茫。 以前的林府还能什么时候回来,他满腹经纶,想科举、可那个中枢府的谢老贼在一天,他应该就没有翻身之地。 9岁那年、父亲被这谢老贼陷害入狱、林府被抄家,秋管家携着他逃出了魔爪,几年后,秋管家化名携了一大笔银子打通关系把这祖宅又买了回来,才让他有了个安身之地。 他不能科举、他可以经商,可他根本没有本钱,现在他与秋管家还是三餐不饱,他又叹了一口气,做别的他没想过,也不敢想。 是到天明、这林少爷才抗不了困虫的挠袭,睡了过去。 秋管家早早的起来了,这一大早天刚亮,他就开始烧锅做饭了,他看上去很老,可他才五十多岁,他那是愁的,这小少爷回来了,他的心气又回来了,有盼头、有希望了。 老爷在世、对他如同家人,林府遇难,他尽是忠心耿耿,他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第8章 妖怪 就在几月前、钱家的百岁宴他参加了,当时他悄悄的托了个媒人以王员外的身份向钱梁丘提了小少爷和他家二小姐的婚事。 这个婚约还是娃娃亲,这么多年的变故,早已是物是人非了,林家破败,谁还认这门亲事呢? 可对于他、旧事压心头,有这一线牵连的根源,他觉得旧故都是好的。 可能是钱梁丘得子之喜,对于王员外的提亲他也并未拒绝,这多少给秋管家一丝的安慰。 饭做好了,他去看小少爷、小少爷正睡的香,他不忍打挠,想起昨晚小少爷带回来的那个老秀才,转身去了客房,走到门前就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他停下脚步、隔窗而望、他看到了惊惑的一幕。 那个被小少爷带进家门的老秀才坐在卧房的桌边,叨叨咕的说着,做了馍也不叫我一声,馍头馍头、过来过来,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一盘,来、来、来,老管家看在眼里,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他就那么一叫镆就来了,那老秀才左手拿一个、右手握一个、大口大口吃的正香,这哪里像个秀才的样,这、这不是妖怪又是何物。 可天都大亮了,太阳都挂出来了,还没听说青天白日的有妖怪跑出来的,那东西见不了光。 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小少爷是从哪带回来的,此刻他在门外窗前看着老秀才、把这满盘子的馍吃光,又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酒、酒足饭饱一抻懒腰,又躺回床上,片刻就呼噜满天的睡了过去。 他回到厨房,掀开锅盖、蒸帘上的馍全不见了,这是活见鬼了。 “妖怪、”他心里陡然有些惊慌,他这一大把年纪了、也没有遇到过这样怪事。 他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少爷中了哪门子的邪,招了这个东西回家,他左右不能,该怎么办,搁着民间传说,这真是遇到妖魔鬼怪,得请一个道士贴一张符就能降了,不过请道士那得去山上,一时半会怎能请到,他干着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他转身又去了小少爷卧房,看他睡的熟香,不忍叫他,可他此刻心已是火急火燎的了,他得叫醒小少爷研究研究对策了。 小少爷,他推了他一下,见他不动,又轻轻的推了一下。 林元奇醒来,他揉了揉双眼,秋管家,再让我睡一会,他睡意正浓。 “小少爷、秋管家小声的说,那客房的老秀才,你是从哪带回来的,”林元奇听到老秀才,他头脑瞬间就清醒了,他还有客。 “他起来了,”林元奇反问道。 “是啊”、刚刚我蒸了一锅的馍,他都给吃了。、 “他吃了一锅的镆”林少爷有些惊讶。 秋管家看小少爷全然醒了,就把刚才的事和小少爷说了。 真有此事,林元奇坐定,那他得要除掉这妖怪。 这两年林家少爷走南闯北、四处碰壁,他的人生都悟透了生死,生死都置之度外,他还怕什么呢、妖怪又算什么呢。 他和老管家趴在老秀才的窗外,看里面的老秀才睡的惊天动地,呼噜震天,就这觉睡的都如此通透,听起来都香。 林元奇让老管家拿出以前的网,他要捉鸡捉羊般,把这老秀才捉住,要询他个究竟。 秋管家拿来了网,手里又拎出了一尺红布条,这个还是钱家满月酒时扯多了,留出来的一块,今日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林元奇把网握在手里,推开门、蹑手蹑脚的来到老秀才的床前,大叫一声、妖怪速速就擒,手扬网落 ,老秀才连人带被的被罩在了网里,老管家眼疾手快,把红布条绑在了老秀才的一条脚脖子上,布条的另一端绑在了床幔柱上。他这着也不知是和谁学的,那挖老山参时,用红头绳给绑上还怕地遁跑了。这又是哪个说头,他也不知道,反正这样稳妥的妖怪应该逃不了了。 何方妖孽,快快从实招来,林元奇大喝一声。老管家平日里所见的少爷都是温文尔雅,今日却见少爷怒发冲冠的气势、往后了也定非寻常之辈,他心稍有安慰。 是谁扰了俺老头的香梦,南海神翁醒了,他叨咕叨咕的说,睁开眼,上面是一张网,他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土地老就和他扛上了么,他以为又是这土地老儿所为,一看眼前一老一少,那少年脸憋的通红。 南海神翁想起身,哪还能起来,红布绳扎着死扣、扣的结实着呢。 秋管家见他睁开了眼,说道,你、你、你是何方妖孽。 南海神翁一脸无辜,这都哪是哪呀。 他看了一眼少年,想起湖边吟诗之士。 不觉长叹一声,我这老朽好生在湖边休息,哪个多管闲事的把我弄到这方尺小床上,怎地,你们还要谋财害命不成,我老朽可穷的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呀、呀、你这老头明明是一大早偷吃了我的白馍,还倒打一耙,我家少爷见你露宿街头,好心把你扶了回来,你这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还、还倒说一耙。 南海神翁说,还什么还,我都快成肉饼了,还白馍,有你们这样招待客人的么? 少年多时未语,见这老秀才说的也是这理。 他想放开网绳,秋管家说道,少爷、万万不可,他是妖怪,哪个正常人能守着卧房就能把厨房里的馍全叫过来,偷吃掉,没有。是妖怪就是祸害,得正罚。 你这老头都是谬论,南海神翁说道,就吃了你几个馒头,就把人说成妖怪,你这老头真是腐朽。 说时,秋管家不知何时在哪弄出了一柄桃木长剑,他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妖怪现原形。 他念了多遍,指向南海神翁,南海神翁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样子,不觉好笑。 他责问那少年,我们无冤无仇,你把我带到这,这就是你会客之道么。这腐朽老头,是非不清,妖怪妖怪的叫了不停,真是妖怪还能让这老朽活到现在,早是一堆白骨了。 少年推开秋管家,人这老秀才说的也对,本来人家在西湖好好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是自己狭隘了,竟看人可怜,出于同情把他带回家中,就是偷吃了几个馍头虽然奇怪,但可以去问他怎么做到的,不至于大动干戈的网捕剑挥。 少年有些惭愧,散解了手中的网,又命秋管家快快把这绳给老秀才解开,秋管家,虽说不情愿,但少爷说了,他也壮着胆子照办了。 少爷、这行得通么,秋管家还是提醒了一回林元奇。 南海神翁哼的一声,一边说变,秋管家的桃木剑上长了一片叶子结了一个桃,又说了一声变,却是蹦出了一条大鲤鱼。你这老头连变戏法都没见过,真是枉称为管家了。 老秀才原来你不是老秀才,你是变戏法的,林元奇觉得这也太神奇了,变戏法的他当然见过了,当年家里请戏班子,还真有变戏法的,什么都能变出来。 秋管家一拍脑袋,这个我咋没想过,原来老秀才是个老艺人呀。算我这老头有眼不识泰山,见谅、见谅! 他收起了桃木剑,收了红布绳,倒是有点尴尬了 。 摸着桌上的壶倒了一碗水,让老秀才喝。你这大人不计小人过,虽然他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但秋管家,毕竟是做了多年的老管家,这点圆滑他还是溜熟的。 第9章 雕虫小技 南海神翁一本正经起来,唉、也是我与你家有缘,刚才你这老头的无礼、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我想了想、你们可以提三个要求,我来帮你们实现,谁让我睡了你的床、吃了你的馍,他眼光处又夹了一回秋管家。 秋管家忙说道:你看你这老秀才、刚才都是误会啊、我没见过世面,刚刚是折煞了您老人家,可我没有恶意哈,老夫老了不中用了。他觉得南海神翁说的是想还了他们款待他的人情。 林元奇说道:“老人家,我带你回府只是觉得您与我同病相怜,才出这闹剧,我也很欣赏您这文采,如果您愿意就把府上当做自己的家,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秋管家,倒也极为方便。 秋管家一听小少爷要留这老秀才,直向他挤眼,心想、行不得啊,可小少爷并没有理会他。 秋管家接着林元奇的话茬,生怕林元奇再把话说多了、什么都和外人掏心掏肺的,他扭转了话头,半是不可思议,半是对老秀才说话的不确实性反问道:“老秀才你不是在说笑,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帮我实现。 南海神翁又委身回到了床上,拍着自己的肚子说、”你老头可真废话。“ 秋管家倒是觉得这老秀才在说空话,就是吃了一锅馍头、他可没想让人家给他什么回报,一顿饭又不是拿不出,可他听这老秀才这么大的口气,还是想想试试、老秀才你说的话可算数、那你先给我来二十斗米。 南海神翁呵呵一笑,你这老头,就吃了你几个馍头,要不要就这点志向。 南海神翁托手一吹,变、变、变,二十斗米现在了桌上,秋管家走到桌前,打开米袋,白米,他又是一惊,神了。 他转身跪倒在地,老神人、请受老夫一拜。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你老头何要行此大礼,还可以提两个要求,不提老夫可要走了。南海神翁又提起大酒葫芦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通。 林元奇见这老秀才不但文采好,还会这变戏法的功夫,也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漂泊在外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寻科举之路不成,此刻他倒是想有一技之长了,总不能浑浑噩噩,他心道:”这老秀才是有真本领,何不今日拜他为师。“这样想了, 他扑通跪倒在老秀才的跟前,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说着便叩了一个头,不经有任何预热,他就做了。 ”你这少年倒是聪明,好,这是我答应你们的第二个要求。“南海神翁说道。 秋管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这些年窝在心里的委屈全倒了出来,如今碰上高人又原意帮他们的忙,他不禁感慨苍天有眼,他说道,老神人今日你来到这里,又愿意为我们做主,我是有一件大事想求您帮忙。 南海神翁嘟嘟呶的说,“你这老头怎地就啰里啰嗦的。” 秋管家道:“老神人,我们林大人当年也是一届清廉父母官,可因得罪了中枢府的谢老贼而惨遭陷害,弄得现如今家败人亡,我们有冤无处伸, 四处躲避、终日惶惶的生活,这谢老贼作恶多端,贪得无厌,谗害忠良、乱杀无辜,他虽有滔天罪行却无人问津,不瞒神人,我有一心愿、就是在我有生之年看到这个谢老贼绳之以法,血债血还。” 秋管家此刻说出了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他比林元奇更恨那谢老贼,此仇不报就是死了都死不瞑目。 “你真拿我老秀才当老神仙了,”南海神翁斜瞟了一眼秋管家。 秋管家有些急了,他的手伸出又缩了回来,他真还怕面前这老神人一眼不到就让他给跑了。 他道:“老神人,刚才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呀!”他用那种言而有信的框架围拦了道德的浮蛹。 秋管家看着这老秀才、越发觉得这就是神人天赐,他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过就这一盘白馍让人家办这么大的事,这秋管家也觉得哪块有些过不去。 此刻他倒是想把这老秀才做为上宾好好款待款待。 小少爷能把他领回家也说明他们都是有缘人,老话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聚,无缘对面都不相识么。 小少爷、你陪你师父多聊一会,我再上些酒菜来,家里好长时间不热闹了,说着已是出了这卧房。 林元奇看着老秀才,一本正经的说,“就是刚才秋管家说的、找什么谢老贼绳之以法的事,您就当听听、那老贼恶势极大,恐也是我等无法触碰的,家仇国恨,这个本当我们自身从长记忆的,这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南海神翁眼皮搭着、林元奇抬眼再一看时,这老秀才已经睡着了。 他还没见过就这么快入睡的人,这不就眨眼之间,睡的直流口水,睡的呼噜震天。这人真怪,真是怪人。 过了好一阵,外边的大门吱呀一下开了,随后是掩门的声音,秋管家回来了,因为林无奇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放下老秀才,推开门看到秋管家,秋管家出去一趟回来,精神都感觉清爽多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精神焕发的秋管家。 再看、他手里拎了猪肉、大鲤鱼,肩上的搭背又都满满的,他上前去拿秋管家的搭背,随口问道:“秋管家、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哪来的钱呀?” 林元奇从小与这秋管家相依为命,过的都很拮据,就这鱼呀、肉的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的上。 嘘、秋管家示意小点声,他和林元奇进了火房,关好门,秋管家才说道:“咱们还有钱,这些年我只动了一次就是买回这主宅,今天遇到这神人,又要帮咱大忙,咱们当好生招待,剩下的或是要等到你大婚的时候了。” 秋管家一边说着,灶锅已经刷好,放上水、把肉放进了锅,又点燃了灶火。 这个钱的事,我没和你说,今年你已一十六岁,应该但说无妨了,这笔钱是你祖上封存的钱、在抄家的前夕、你父亲已经知道难逃一却,当时老爷临危受命,提到这个钱,让我带着你只要逃过此劫、远走高飞。当时你还小。唉! 林元奇能感受到秋管家的无奈,可以说秋管家对林家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是父子而形同父子。 气从锅盖的木缝中喷了出来,哎呦,秋管家像想起了什么,小少爷那个老秀才呢。 林元奇莞尔一笑,睡着了,你刚走他就睡着了,秋管家,有菜没酒老秀才可不一定能尽兴。 小少爷,当然有酒,百年窖藏。 如果能如老神人所应,林家大仇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你回去照看他,可不能让他走了。 林元奇出了火房又回到了客房,老秀才还没醒。 等菜上满桌,秋管家又搬了一大坛子的窖藏,才轻轻的拍醒南海神翁。 南海神翁半是惺忪,他用鼻子嗅了嗅,又嗅了嗅,秋管家一拍地上的大坛子,这呢,他像是已知南海神翁的心意,老神人、这可是百年窖藏,他手托起坛子上的铅封、那上面刻着1405,现在已是1505年了,这酒足足100年了。 南海神翁一听是好酒,眼睛都快掉里了。 元奇快过来帮你师傅满上,他拉过林元奇,已把酒倒在了碗里,于是跪倒在地把酒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南海神翁的面前,老神人您请、 元奇、快给你师父跪下。 第10章 投石问路 南海神翁一甩手、没有接那碗酒 ,他有些不高兴了,他倒不喜欢这样的大礼,他平生随意,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他是神仙也如此。 秋管家一看老神人不高兴了,眼珠子骨碌乱转,他想、他有哪里惹到这老神人不高兴了,他这记忆往前推,刚刚看到酒时不还是一副馋掉酒缸里的样子么,这一会、他心里一动,他想到早上他被误当成妖怪时,他不是挺开心吗,原来他只是个老顽童。 秋管家当了大辈子的管家,见的人、经历的事多了,这人之性他早是熟稔。 他站起身对着林元奇说道:“元奇”老神人不喝,那我就先干为敬了,他把刚举过的手向回拉,林元奇还没搞懂秋管家的意思,南海神翁这回不让了,“你这老头,怎还出尔反尔。”抢过秋管家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他怎么觉得这酒要比土地老的那酒还要好喝。 元奇,快敬你师父一杯,酒又满了上。秋管家说道:“老神人,我老夫愚笨不才,不能带元奇更上一步,今见您技艺高超,元奇以您为师是他人生幸事,希望您带他多学本领,老夫感激涕零。 你这小老头,唠唠叨叨的说的没完没了,我的徒儿我来教,你就 还不等他说完,秋管家又跪于地下,因为他只有跪下才觉得自己对老神人感谢的份量,林元奇也又跪了下来。 南海神翁摇摇头,真是腐朽的老头不可救了。 秋管家和林元奇起身把酒杯全满上,他觉得大礼已过,虽然这老神人不喜欢这种,但礼多人不怪,可也要适可而止,不然真是惹的不高兴了,那倒是无趣了。 他知道,这老神人爱酒如痴,接下来这酒就是挖尽这百年窖藏也要让老神人尽兴,不过得给元奇的大婚留上一坛。 酒喝的很深,就这样林元奇机缘巧合的拜了南海神翁为师。 秋管家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接下来,他想到了谢老贼、老神人说帮,但怎么帮,他想提,可元奇刚刚拜了神人为师,总不能答应的事就要求人家立竿见影,这个得要从长计议了。 南海神翁就这样在林府住了下来,而秋管家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就是小少爷和钱家的婚事,钱家得子自是都在喜庆之中,可这婚事,他却不敢提,一是他无法以林家的名义说这门婚事,这样就等于亮明身份等谢老贼再次追杀,可他又心有不甘。 问之、老神人叫南海渔,这名字怪、这人也怪,不如把元奇改成南元奇,更名改姓是最好的策略了,他的主意已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不算违逆了林家的祖先。 这一天,秋管家拉过林元奇,元奇、你也不小了,钱家茶庄的钱二小姐、钱小苏…… 秋管家你又是说这婚事,我还小,还想和师父多学点本领,林元奇有些倔强的不满。 这事你不要再提了,林元奇手握成拳,用力的拄在桌上,眼光木然。 元奇,你总得要为林家传延香火,我明白你心里,报仇虽是大事,但婚事同等重要。我想,你即拜了老神人南海渔为师,以后暂且就叫南元奇,林家需要你的坚强,有些事你必须要妥协。 秋管家语落声声厉厉,不容林元奇反驳,秋管家说的没错,可只是,他的心里很复杂。 林元奇没再还语,秋管家日后也就开始着手操办这事了。 他找了个媒婆,先去钱家提亲,这也是再次投石问路。 媒婆回来一见秋管家,就嚷嚷开了、唉呀、大老爷,人家钱二小姐已经许给杭州府的吴知府的小儿子了,你这提亲也要问清楚了,媒婆很怕这说媒不成而钱不给完整。 秋管家一听说许给于吴知府的儿子了,头如五雷轰顶,这事钱家从来没说过,外面也没有传闻,这突如其来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此刻他最想安静一下,因为这消息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掏了钱打发了媒婆,自己无力的靠坐在了大椅上。 钱家小姐亲事已定,什么时候结婚呢?但又有何希望,吴知府还能拱手相让么,只怪元奇没有这福份了。 秋管家这想法东一头、西一头,乱的不行。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南海神翁推开门,秋老儿,你这不做饭来,我都饿肚子了。 秋管家一筹莫展,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 “你怎么不说话、聋了还是哑巴了,”南海神翁凑上秋管家身旁,故意的向他身上撞了一下,这秋管家差一点摔了个趔趄,唉、秋管家叹了口气,“老神人”你先休息,饭菜这就上来。 说着秋管家已出了门。 第11章 悄悄的溜掉 这人生际遇、一旦进入衰败期、似乎就进入了死循环,事事不顺意,刚有回转,却转身又滑入谷口,稍不留神就会再次掉入万丈深渊。 秋管家是深深的体会到这些年的苦,元奇的婚事也是他当下心头的要事了。 不过这林家主宅,他自从买回来以后,从来没有想再离开过,可考虑到元奇,他还是活动了一回脑筋。 前两年元奇说要闯荡社会,他同意了,只因这杭州府虽大、却没有再给他林家起身的机会了,可近日小少爷回来、却见到他少小老成了。 至于这婚事、钱小苏不成,可以找王小苏,可以找张小苏,秋管家在心里做着权衡与退步,今非昔日,有言在先,又怎经世态变迁呢。 不能怪钱家,林家又以什么样的形式提这门亲事呢?这要是让人知道林家的人,风声起,那后祸无穷。 当年逃出劫难,而今也要安身立命,希望还是有的,不然怎会让小少爷遇到这老神人呢,想到老神人,才想起来刚刚还吵吵饿肚子了,一旦他的思想通顺了,这秋管家心里也就松快多了,他开始刷锅做饭。 等他把饭端上来的时候,老神人和林元奇正围着一盆乱炖鸡块吃的正香呢,老神人、这、这…… 南海神翁见秋管家一脸的迷茫,吐了一口鸡骨头,说道:“你这老头,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我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怎能消受的了。 秋管家愣在那,脑子钻出来另一个画面,这老神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会变、变、变,难不成这是黄鼠狼成仙了,他眼睛眨了一下,想着世人形容黄大仙的样子,大抵都是黄脸瓢的,可这……不是、不是,他心里直接给否认了。 秋管家,快坐下来一起吃,元奇接过秋管家手中的饭菜,拉着他坐了下来。 秋管家虽说对南海神翁每每恭敬,可他那也是顾虑重重,因为这个人无根无源,对于他知人知底的习惯,这些时日来他却根本没有摸透南海神翁的渊源。 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这屁股刚着板凳,就听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王大官人开门呀,一个女人的声人夹着媚调传进了屋内。 秋管家心里一颤,他何时招惹女人了,竟有人找上门来,林元奇望向秋管家,南海神翁一边啃着鸡骨头,一边说道:“哪来的妖媚娘,这有姓王的么?” 秋管家突然想起来,前些日自己找的媒婆黄妈,那是打着王大官人的名头给元奇提亲,这会门外的人是她、她来做什么,难不成钱家二小姐悔婚了,她想到这,站起身,出了屋,向大门走去。 林元奇看着秋管家反常的行为,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怎地进屋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门外的人是谁、林府怎么又成了所住的王大官人了…… 林元奇一大堆的问号,挂满了大脑仁,他不放心的在秋管家后跟了出来。 大门开了一道缝,秋管家半身已探出门外,外面那女人声音虽细,却如青铃撞击、清脆入耳。 哎呦呦、王大官人,上次你托我说的钱家二小姐的媒虽然没成,这刘长友家的大姑娘刘玉花那也不错,不仅长的标准、绢布、绣花、乐通曲杂都样样精通呢,这刘小姐也成,你看…… 媒婆黄妈上次说亲没成,这王大爷银子照给、还给的痛快,她这一回去,寻思着,这生意得做,钱家不行,那比钱二小姐行的不是比比皆是,这有何难。 她想、这生意她是做定了,此刻、黄妈在门外说了一大堆、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秋管家愣在那一点准备都没有,钱二小姐合不成亲,他还真没想到第二人。 怎地,这媒婆黄妈还不请自来了?他也不做言语,听着黄妈啰里啰嗦的讲了一大堆。 黄妈看这王大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发呆、愣是自己站了那么长时间,说了那么多话,他也不让进屋里坐上一会。 她不得不自己说上了一句,王大爷,你这屋里有水,刚才我这说了这么多话,口渴的很,说着就向院子里进。 秋管家对于这不请自来的媒婆给元奇张罗这门子婚事,他当然无法拒绝,只是钱二小姐不成,他还没想好给元奇要选谁家的姑娘呢。 唉呦、这就是小少爷,王妈己是夺门而入,他转过秋管家,看到正跟着走来的林元奇,眉清目秀,这小少爷一表人才呀。 林元奇是听出来这婆娘的来意了,原来是给自己说媒的,他烦都烦的要死,秋管家迎过黄妈到了客房,又是给她备了水。 这时秋管家才说了一句,刘长友是做什么的,黄妈说,这家那也是生意人家,他们家是做粮油,生意做的也不赖,黄妈滋溜喝了一口水,说道。 黄妈眼向四处溜了溜,王大爷,你家这排场到像是大户人家,只不见这仆人活计呢? 秋管家并未接话茬,黄妈见他不语也便不去深问,管他怎样,这老爷出手阔绰,其他都好说。 林元奇并未进屋,从这媒婆的嘴里听到钱家并不同意此门婚事,这是秋管家又给他另谋新人了。 他有些沮丧了,倒不是为了这婚事,只是他现在对未来很迷茫,他想逃脱命运安排的婚姻。 他心里烦透了、不行、他想到了走,对,他要出去闯世界,虽然之前离家他饱受千难万折、可这会在家坐以待毙那他也无法接受。 他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秋管家,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元奇已路遇他城了,您不用惦念,前一日师父游途“甫汀岛”大为惬意,日练修为之地,得之、而同往,元奇少年正当,不愿默世而无为,遂愿与师父精进、或三年而或五载,终有所成。 您一人在时,要日饱三餐,身之健而为元奇惦念,少操劳可等元奇之佳音,不忧、不愁、不惶惑,平安、慢度、后福多。 敬之 秋管家 林元奇笔 林元奇用墨台压在信笺的一角,推门而出,他去找师父南海渔,此刻也只有师父南海渔可以让他在此中解脱了。 他知道秋管家对师父有惧意,每每看到他见师父时的局促不安,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还怕师父,就是那最初的妖怪之念么? 他不辞而别是不想看到秋管家的伤心,所以他要有借口,又要有秋管家无法抗拒的借口。 他不得不在媒婆走之前,捣动师父悄悄的溜掉。 第12章 甫汀岛 林元奇从外面进来,南海神翁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鸡骨头,看到林元奇进来、唉、他不觉叹了口气,摸着大酒葫芦仰头咕噜噜的顺进了一大口。 哼、南海神翁似乎在和林元奇吐露自己心中的不满,他不高兴的说:“这秋老儿,说是那百年窖藏任我来喝,这会酒呢、又是在诓我么?” 林元奇听着师父讨酒喝,他出了门回来时捧进了一个大酒坛子,“师父、”林元奇声音压的很低,“酒在这里,这个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这数把月、和南海神翁共度的日子里,林元奇扫走了蒙在心头上的阴郁,他开朗多了,而且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滑头,这缘极全为南海神翁熏陶所致。 “师父我曾去过 甫汀岛”,林元奇一边给南海神翁倒了一大碗酒、一边继续的说着,“那里不但有甘冽甜爽的山泉水、那的山泉酿出的酒、一出来便是可比那玉液琼浆,又是有那肥鱼鲜贝、野鸭野鹅遍地飞跑。”他凑到南海神翁的耳边,“师父,要不要去。” 南海神翁放下酒碗,眼珠一转,“好主意”。 “我们走、这就走,”说时林元奇已把坛中剩下的酒倒进了南海神翁的大葫芦里,他拉着南海神翁“师父”这边。 而南海神翁此刻对林元奇所说的那是言听计从。 悄悄的两人抄着后门出了林府。 “甫汀岛”林元奇也是歪打正着的去过一次,却有其地,那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乘了一艘客船,那时他是没目的漫游,就是走到哪算哪。 他在船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除了艄公就剩下两个年龄稍长的妇人了,眼看着这两位妇人也到站了,本来就没目的而行,他想那也就一同在此下船,下了船找家客栈再做打算,谁知这两位妇人是好生热情。 他们向林元奇表明了要去友人家做客,而那个友人、住在水域里的甫汀岛,他们问了林元奇要去哪,林元奇当时也就实话实说、没有可去之处,那两位妇人就说,那你就与我们一同去甫汀岛, 反正人越多越热闹,两大妈见少年也是好生欢喜,执意他同去,林元奇当时也并未推托、就一路同行。 去这甫汀岛还有点曲折、老艄公把三人送到了圈了河渡口,三人就地还要乘一段独木舟,一人乘一舟,林元奇虽然生在湖边,却也未练成水性,一上船,差一点人仰船翻的掉到河里,幸好两位妇人把住了他的独木舟,这时一个大浪拍过,两妇人被卷进了浪翻中,当时林元奇吓坏了,这不好还要闹出个人命来,这地是不应该去呀,在他还没转过神时,俩妇人的独木舟已从浪底腾了上来,林元奇的船在两人的帮衬下,在大浪的推动中,一荡行出数十米。 等到了甫汀岛,不知这岛上在举办什么盛会,一片花拱绕进漫长小路,绿草如茵,别说林元奇被这眼前悦目而下的景致甜味了肺腑,就是这两妇人都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在这花拱中,在这草地里转动裙衫,喜悦当要溢于言表。 他们被带进了一个大堂,里面布满了桌椅,只稀稀疏疏有几个人,而一个小童拉住其中的一位妇人向外跑去,只跑到一处丛林,林元奇因为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只能跟在两妇人身后。 沿着一条小路走到了一个木坊,此处木桥、栈道,泉涌、暴瀑,荷莲碧叶、龟鲤同溪,野花遍地红蓝紫、百草香樟映清池。 美、不说人间仙境、也归世外桃源,这岛主人何等雅兴。 一个中年妇女从木坊中走了出来,迎过了这两位妇人,环抱深表久违之念,“你们怎么才来”那中年妇女有些埋怨之音,船晚了、水也涨潮了,你这也是难寻、难进、不过一入岛上,豁然开朗,我们老姐妹感觉自己都年青了十几岁。 “瞧瞧、你这小脸、真是天也养人、地也修貌呀。”来的妇人一人手鼓已是擦在了那中年妇女的脸庞。“快快进来,”那中年妇女轻轻划下妇人的手鼓,已拉他们两个进了木坊。 林元奇倒是觉得无趣,可他要是可以随便走走,那也定是心情不错的,不过他一惯有大家的家规教养,即为客当然要守规矩了。 索性他站在那也就未向前踏步,“哥哥、你这佩子真漂亮。” 刚才拉着妇人的小童这时才开口说话、他很小、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圆脑瓜上一边缠了一绺头发尾、眼睛圆圆的黑白分明,稍是灵动,这孩子就让人有一种鬼灵精怪的感觉,很可爱,林元奇也很喜欢。 林元奇取下玉佩,这个就送给你,他把玉佩戴在了小童身上。 “哥哥、这个佩子……”小童有些怯怯、生怕眼前这大哥哥说出的话又会反悔。 林元奇轻轻的扶了他的头,就像扶着自己弟弟的头,心潮涌动,眼泪又灌满了眼圈,唉、他轻叹了一声、美景也不能掩示他随机而起的忧伤。 “哥哥你叹什么气,走、你和我来,一会就让你掉到蜜罐里。”林元奇被小童拉着衣衫的一角,已过了木栈桥,继续向前。 林元奇猜这小童会不会是带自己去找什么岛中野蜂蜜,转过了一个水湾,前面有一片秸秆植物,“就这了”小童放下林元奇的衣角,折断一根送到林元奇口中,“哥哥、你嚼一嚼、甜着哩。” 甘蔗么,林元奇嚼在口中,又非是甘蔗之物,这是什么植物竟有百草青香之味,又有蜜罐香甜之美,他再嚼一口时,眼光却变的朦胧,他在朦胧的那一刻心里都是迷幻草,最后他倒下了,之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醒来时,已是赤足的躺在沙滩上,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嘴边那香味依然犹存。这是梦、还是幻觉,他也不知道,可他知道,海是退潮了,他要走过这段海中路,对面他就能寻到住处了,因为远远的他已看到了渔港之村。 第13章 玉灵仙姑 出了林府、林元奇找了一辆马车、二人上了车、直奔圈了河渡口,他生怕秋管家发现再追出来,又不停的催促着车夫快点,南海神翁一上车、就呼呼的睡着了,他真是酒入乾坤地、眠深日月憩。 在林元奇眼中,师父随意洒脱,这可是他梦想的样子。 很快的、就到了圈了河渡口、那时已是深更半夜了,林元奇下了马车,天空中星斗承空、也听到了河水涌动的哗哗声,他轻轻的推了推南海神翁, ”师父、我们到了,快醒醒。“ 南海神翁睡眼朦胧的睁开又闭上了,可车夫是等不及的,林元奇又叫了一回,南海神翁才下了车。 此刻林元奇的心情痛快多了、他从林家逃出来、终于可以不用再听秋管家絮絮叨叨谈自己婚姻的事了,他总感觉那样别扭,这样一走了之,虽然不可取、可至少此刻是解脱了、六根都清静了。 他走到师父跟前说道:”师父、天太晚了,我们找一家客栈、明日再行。” 林元奇望着南海神翁,南海神翁可是还没睡好的样子“师父、到这里,我们还要渡船,才能到那甫汀岛,船夫这个点都收工了、走,我们去前面的客栈。” 说着,林元奇扶着南海神翁向那个大红招牌五营客栈走去。 其实到这圈了河渡口、再往下林元奇也不知该怎么走了。 前一次可是两个妇人拽着他的独木舟前行、而在水中他也根本不识方向。他想、明日找了船夫,他们也一定能把他们送到甫汀岛,他相信船夫的身经百战。 南海神翁挑开一只眼,“去客栈、不去、不去。” “不就是渡船么、这有何难。” 说着南海神翁手起一扬,他的那个大酒葫芦就落在了江面,眨眼工夫林元奇与南海神翁两人已坐在了大葫芦的腰身,在水中漂浮了。 林元奇怎么上去的,他都不知道、师父的这一出手林元奇始料不及。 “师父、这、这…”晃晃悠悠的,林元奇还不等把话说的完整、人就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进入了朦胧中。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已是躺在了一块大石上,他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师父,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也完全的记不清了。 “师父、师父,\"他扯尽嗓底喊着,只有空荡的回响、并没有人应答 水拍到石头发出一片撞击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坐起身、原来自已是在一块凸起的 蘑云斑的大石头上,这是哪?师父呢?他有万种疑惑。 他的正前方看百米之内都是凸起的石头、不见一草一木,也不见一人一物,再回转身形向周围看去,眼到之处一片汪洋,当然这并不是甫汀岛,他也没寻到一点甫汀岛的影子。 孤身一人、他没有害怕,可师父与他同行、师父在哪?他总有些担心。 不行、他得找到师父,想到这、他腾的站起了身,这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他有一百种猜测,他的猜测让他的心里虚到了几点。 他自责着、都是我不好,因为抗拒秋管家、藏了私心、把师父带出来,这师父真是有个三长二短的,我、我、我可怎么活呀……他即有了沮丧之色。 “师父、”他使劲的去喊、那声音在划破长空宁静的那一秒、一个大浪挟卷着怒懑的狂啸打了过来,浪砸在石面上,又激起了丈于高,摔的的破碎蹦出千万颗水珠,落在了林元奇的身上、落在了大石面上,林元奇在惊慌失措中没有站稳,随着这突如其来他滑了下去,掉进了水中。 意识中、他本能反应,伸手四处乱抓、水带着力量向后扡拽着他的身体,而在这紧急一刻,他抓住了一块大石,浪确实把他砸清醒了,水退去时,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在他惊魂未定之时,手下的大石头动了一下,这一动不要紧、他吓了一跳,仔细去看,这哪里是石头、竟然是一只半米多宽的大老龟。 “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水面上一个人乘着一个大葫芦,唱着歌儿向这石岛上游来。 “师父、师父…“林元奇已经看到了在水里漂着的师父,他乘着个大葫芦,背上又像是有了些东西,他在刚刚有惊无险的大浪中逃了出来,这会见到师父别提多高兴了,他向远处的师父挥着手。 南海神翁划进时,林元奇才看的清晰、师父背的原来是一个大包裹,出来时还没有、这满满满登登的又是什么? 南海神翁身轻如燕、伸手一带、他和林元奇都站在了如蘑菇石的顶处。 “师父、我们这里不是甫汀岛,”林元奇很肯定的和南海神翁说道。 南海神翁呵呵一笑,”这个不比甫汀岛要好的多。“ “师父、你是没去过甫汀岛、那里有如世外桃源。” 南海神翁笑开的嘴并没有合拢、他像打过架而胜利的顽童、脸上挂出得意之色。 背上大包裹往大石上一放,林元奇上前打开一看,里面有桃子、葡萄,蔗糖蜜,还有两个被缚了腿的大鸭子。 “师父这是哪弄的?” “徒儿,今儿午餐你来做、我再去钓两条鱼来。“南海神翁并没有回答林元奇的话。 林元奇也不反驳,也没再去追问、他想好了、有师父在、以后就全听师父的,想到这,他开始找柴做饭了。 昨日夜里、林元奇迷迷糊糊是睡着了,可南海神翁却清醒的很,甫汀岛那不是玉灵仙姑的所处,他和玉灵仙姑都是地神之仙。 不过这玉灵仙姑倒是不怎么待见这南海神翁,在一次众仙会上,玉灵仙姑以东道主的身份却是奚落了南海神翁,这让南海神翁有很长一段时间对这玉灵仙姑不满,可事过去久了,他也就忘了,谁知林元奇提起这处,让他不满的心里怦然腾起,怎地,众仙会都不邀请我了。 到了圈了河渡口、他唤来了北冥神龟、把林元奇托给神龟带到了这蘑石屿,而他乘着大葫芦悄悄的上了甫汀岛的岸,他想找玉灵仙姑理论,可转念一想,这个可以来日方长么,因为他看到,甫汀岛到处都是好吃的,满树的葡萄、满树的桃、瘦鸡肥鸭红巾草、蔗糖蜜、青蒲蒿,一汩清泉任逍遥。 他别的不想,先把这葡萄吃了个满肚,月黑风高,当然没有人发现,随后,他又摘了果子,抓了两只肥鸭,兴兴的回蘑石屿了。他主意已定,蘑石屿离这也不过半天的水路,他要在蘑石屿长居了。 林元奇四处找柴、可岛上半里之遥连树的影子都没有,可以说石岛干净的很、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大鞋底子就是一块火石,他向一块石头上划去,啪、啪的擦出了几束火星子,可这没有可燃之物,眼见着大日头越升越高,这饭还没着落呢。 南海神翁回来时,手中已提了一串一尺来长的白瓢鱼,看到林元奇连根鸭毛都没拽下来,刚想生气。 谁知林元奇说道:“师父,”他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用鞋底又擦了一下地面上的大石头,“师父、你看,我都擦出火星子了,这里没有柴火,估计这鱼、鸭子都做不成了。 南海神翁把手中那串鱼向上一抛,落在了一块平坦的高石上,那高石比这蘑菇石还要高出丈把,只听刺啦啦响起了烫焦的声音,反出了焦糊的味道,林元奇都看傻眼了,还等什么,南海神翁递过大酒葫芦,示意把酒倒在鱼上,太阳光还不足以烤熟食物吗,不过火焰石林元奇还没有见过,他出于好奇,拿着师傅的大葫芦上了大石岩,看到那串鱼被烫的直冒着热气,他把酒倒在鱼的身上,小半刻钟的时间鱼就熟了。 和一个会戏法的师傅在一起,听所未闻、见所未遇,连吃饭都这样与众不同。 “师傅、我们可以开餐了”,林元奇在大石上叫着南海神翁,而南海神翁,在这岩石群中左转右转在寻觅着什么,听到林元奇的喊声,他才返回。 第14章 蘑石屿 就这样、林元奇和南海神翁在这蘑石屿住了下来,当然蘑石屿可比不了甫汀岛。 这里大面积都是石头,让这岛上看起来光秃秃的,不过这里的石头都很特别,大的小的圆滑的犹如卵石。 虽然岛上有很多的不便,可它有足够的清静、没有争比的人间烟火,林元奇烦乱的心也就一点点的平坦了,除了秋管家、世界又与我何干。 他倒是喜欢了上这地,可他不知道师父的想法、他每每看到的师父的样子,似乎师父又没有任何的想法。 师父在这里是更爱酒爱睡了、有时连着几天都是喝了就睡、醒了再喝,酒没了就骑上大酒葫芦出蘑石屿装满酒再回来。 只要林元奇不问不说、师父绝没有任何可以说的话、看他每日似乎也不想任何事情、天天优哉游哉的。 有一次、林元奇问师父、是否要在这岛上长时间的待下去? 南海神翁回道:“你说?” 似乎这事可以听林元奇的,师父虽然是师父、但绝没有为师自尊、受教而严的威慑,他和南海神翁之间是无比的放松。 听了师父的意思、林元奇才和师父表明心意。 那一日、南海神翁吃过饭、躺在大石上,翘着二郎腿,非常悠闲的哼着调子、时而的摸出一根留下来的鱼刺剔牙。 林元奇凑到师父跟前、说道:“师父,这两天我绕这岛上已走了三圈、原来这个岛上也并非都是石头,我们看到前面那个大石崖,翻过去,另一面是别有一番天地呀、石头没了、绿树成荫、芥草茂盛,还有好多的的果树。 看我们天天吃这鱼吃的都乏了味,这个是我在那边采来的,他把枣子,青核桃、野山楂,从衣服的兜袋里拿出来、放到了南海神翁的身旁,南海神翁转回了头,并没说什么、也没吃那果子。 林元奇继续说道:“我想、如果能在这岛上住上个三年五载的,那该是件不错的事,如果再能把岛大变了样子,那是不是也能如甫汀岛一样变得世外桃源了呢,如果是那样、那我就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因为林元奇这两天突发奇想,他折了很多柿子树的枝条,费尽功夫用这新鲜的枝条经纬穿梭,从上编到下、再从下编到上,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框架,框架一出来,他再往里面继续的加密枝条、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那个枝条编织的东西像个大鸟巢似的立在了这石岛上。 那是他亲手做成的树房子,树房子的想法还是来自于一只编织鸟,他一日去石崖后,本想去树上摘些果子,谁知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鸟窝、而后几日他在那鸟窝旁蹲守、发现,那鸟很小,在外面啄来材料之后,便是用嘴穿针引线似的编织了起来,这个事完全的触动了林元奇。 他和师父平日里都是身在岩壁之下取暖避雨的,可那终是四处透风、而有时岛上的风还挺硬、难以让人舒适。 所以林元奇就想建一个房子、可他又苦于没有工具。 他让师父取酒时、带些刀斧之类的工具,有树就好办,甫汀岛那里不也是木屋么、那样的房子他想想也能建的出来。 可南海神翁每次出门、工具的事统统的都忘记了。 即使有那锋利的石头、但树他也是有硬度的,而石头的硬对那树的硬根本造不成一点的伤害。 自从林元奇编完那个大树屋之后,他又接连的做了大大小小的这样的巢穴十几个。 这样一来,他把住的地方弄的舒适了,又不愁吃喝、高兴时,他能拿着山里发现的石彩在大石上飞草狂书,也有那大石上遍布油彩的,梅、兰、竹、菊、山水风影,各式各样的画作形态百出、唯妙惟俏,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倾释情怀。 南海神翁每每出岛回来,不时的带回来几只鸡,偶尔的也能拿回来几只鸭,当然是活的,把它们养在了岛上。这会他们又有了蛋吃,每天一点点新鲜事、都让林元奇高兴不已。 不出半年的时间,蘑石屿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林元奇和师父说出了真心话、虽然他年龄小,可他又似乎早已看透了世间事。 对于林元奇久居岛上的想法、南海神翁是大表赞同,因为正中其意。 师徒二人确定了留在岛上,林元奇也就沉了下来,当然他要把这里变成世外桃源。 一晃、时间过去了半年,那个光秃秃的蘑石屿,已改了往时的生硬、石头上也有了草坪的甬路,有了花园,一切看上去刚刚好。 第15章 功夫之利在于防身 有一天,南海神翁找到他说道:“元奇,咱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林元奇掰了掰手指头回道:”师父、大概也有七八个月了,我还怕忘了时间,所以每过去一天、在外面的大石上我都刻下了痕迹。“ 南海神翁点了点头、又说道:”元奇、这么长时间、好像我还没教过你一招半式,只是我老头太贪酒食,把这事忘到脑后了,从今儿开始,你得要学些本领了。” “师父,我倒是也想学些本领,只是我今年都一十六岁了,这身子骨头硬邦邦的,还能学的成么。”说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个么,倒也不是问题,半路出家,也不是有能修成正果的么。“ “功夫之利在于防身、静身之本在于养性,盘息之动在于运筹、发之而往势象如龙、思辨之力在于敏捷,出手之中在于瞬息、以不变而应万变、耳聪之力无过于冥,目极四方神意如定,此手脚耳鼻眼之慧明。” 说着、南海神翁吹出一页浮纸落在了大石上,扔出五枚石子,两人在大石两侧坐定。 “棋术之道、如入兵法之格、看似路路通顺、而又步步设防、这一子下去、初定乾坤、缴敌即引入局、入局者如瓮中之鳖,杀之、伐之、任其割之。” 林元奇似懂非懂、他挪动了一个棋子、南海神翁又说道:“子之动、而局之变、控局即控子、钳制制其根、而无以后茂,最忌思不定、而落子闲无、如山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 林元奇在蘑石屿七八个月间,心里已是静空、南海神翁见其已没有再多烦思杂念才开始教其心法。 晚间、南海神翁以一路引水劈山的掌法,初以尝道。 一来二去、林元奇对南海神翁讲道、习武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他确实不是为了学习而学习、在岛上空以聊赖,而这些正好能填补他所有无趣的空白、时间很满 、生活的有滋有味。 南海神翁不时的出岛、一年四季都带回来各种不同的吃的,有时那小的蔬果就是连着根土整株的带了回来,蘑石屿也有了葡萄树、也有了肥鸡鹅。 树房子,已经不住了、那些留给了鸡、鸭、鹅,因为他们伐下了树,建了真正的木房子,也不算完全、他们把树的圆柱打成了空格,又在里面填满了石头,那石头都是小块的鹅卵石。而看上去石木相间、再大的风似乎也无法把它掀起。 他们有了柴、也能生了火、吃的东西再也不是在火焰石上烤上两条鱼的那么简单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一切像是那么的循规蹈矩,南海神翁在那日的一本正经的教授下,见着林元奇一天天的成长、而他又垮松了下去,他慢慢的又恢复了那样神志不清的、那样醉卧长眠的状态。 有时他躺在大石上,四肢伸张、有那么一种、上有天庭、下有我身的和谐。浮云而过、带着他的灵魂遨游在空中、神与身的分离、去感知灵与肉的触念。有我、无我全在天地间。 林元奇每日都有精进,师父并没有教他变戏法的功夫、比起那引浪劈石,变戏法在这实干的真才学识中,那都是雕虫小技了。 他双手执于胸前、旋转如八卦的罗盘,出力而挥,水起浪提向前冲去、那水奔浪起像是一巨猛兽,指哪而行哪,所向披靡,咬石而碎、踹石而塌、卧石而抱。手势一变、水浪又如千军万马般的践踏开来。 功夫带给他更多的自信,他还没有师父那样的天地人合一的无我、他一样的爱小动物、一样的出海打鱼、一样的人间烟火、只是这时已不同于他初来时的饱有文墨的稚嫩。 有时他也会骑上大老龟在海上驰骋,可他依然的没有走出去过、没有靠近过其他的岸。 时间飞逝、十年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林元奇已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成了青年、书生面目下又多了几分的刚毅,有时他也想秋管家、他每每看着大石上刻日数着数着已经3650天了,他也感叹。 南海神翁还是南海神翁,头发依然白着、面目依然没变,如似从前。 第16章 蛇卷蚕食 月光下、水逐波行、泛起了金灿灿的光,一条圆头扇尾的鱼摆动着樱红的鳍、透过清澈的水穿梭其中,偶的一跃,蹦出水面,向天空中张嘴而去,它的梦想或许是要吃掉月亮,不过他扑了一个空,晃动着扇尾从半空中又掉进了水中。 林元奇坐在大石上,看的入神,不知不觉他和师父在这蘑石屿已度过了十载,他并不想出这个岛,他唯一的挂念就是秋管家。 今晚他本是在水中习练这引浪劈石的功夫,只是看到了这头红鱼,他收手了,他们待的这片水域从来没有过这么美的鱼,他也生怕他掌出就让这小家伙毙了命。 蘑石屿已是今非昔比,葡萄藤爬满了石壁,花草遍地、肥鸭满群,鸡飞鸟游,谁说不像是第二个甫汀岛呢? 愚公移山的精神,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此刻他们也有花好月圆,此刻他们也有葡萄美酒夜光杯,南海神翁已是酒醉、还在睡着。 林元奇看的入神,在这时、夜空中划出一道红光,接连一声“南海老儿你给我出来,”声音像是发自四面八方,林元奇一惊,站起身大声道:“来者何人”。 这声音沉了下去,又有了片刻的宁静,忽的海面上狂风大作,水浪拍天,卷,浪向蘑石屿卷了过来。 “何方妖孽、恁地胡来。”林元奇吼道,他双手运化出八卦转盘法,调转了风向,浪头翻背而落。 这些年,他的功夫那也堪称得上一等一了,虽然半路出家、可得南海神翁的真传,加之他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九九十成,动辄已出神入化。 那浪头刚落了下去、又刮起了风,风卷着水像一个超速的陀螺向林元奇袭来,这风来的蹊跷,刚刚明明听到有人的声音叫嚣、可半个人影都不见。 林元奇右掌在天空划过一圈,回转向外劈去,一道如闪电般的白光,顺着指尖向外而发,就如一把利刃,把面前形如陀螺的水罐子一分为二,那陀螺顷刻间散架垂落,砸在了水面上。 这时从水中窜出一个红衣妇人,携一童娃,坐在一片大莲叶上。 “你是何人、到我蘑石屿呼风唤雨欲想作甚。”林元奇喝道。 “好你个蘑石屿,你偷了我的鸡、猎了我的鸭、挖走了我的树、又移了我的花,还问我来做什么。” “快叫南海老儿出来,不然今天我将你这蘑石屿夷为平地。” “哼、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样夷为平地。” 说起这蘑石屿,林元奇刚着陆时,百米之内还都是一片怪石嶙峋,而如今,蘑石屿可成了天堂地了,绿草如荫、果树林立,鸡鸭鹅畜遍处跑,鸟语花香,水泉、温泉、酒长池,这要比甫汀岛看起来还要好的多,只是这里面住的是两个大男人,而其中一个还是个醉汉。 谁说醉汉就不能小酌情怀、过世外悠然之居呢? “噢、难不成你是一个女土匪,我见过当官的为富不仁,这女土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元奇轻蔑的说道。 “原来是盯上我们的岛了,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来!出招! “你这个小子和那南海老儿一样,真不识好歹,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哈、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呢。” 这时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捋着胡子笑着说,“没有梧桐树不招金凤凰,不过我这岛上可真是没有。” 南海神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林元奇的身边,他小声说道,元奇,十年了,你也该回家看看了,说着他随手一推,林元奇被推了进水中,他牢牢妥妥的站在了大海龟的身上,就像是长了根,扎在了龟背上,无法拨离,去,你先行一步、师父随后就到。 “师父”林元奇声音中满是担心,怎奈这大龟今天不知吃了什么神丹果实,游步如飞,转眼工夫,林元奇已行出十几里。 “玉灵仙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造仿不知何事……” 还不等南海神翁说完,玉灵仙姑扬起手中拂袖向南海神翁劈来,“你也算是是守护的一方之神,这鸡鸣狗盗之事你也来做,之前我真是抬举你了。” 南海神翁手向侧一推,那衫袖转向了一边。 “仙姑何以如此说老夫、守护一方是老夫应该做的,不会仙姑也要嫉妒老夫能有片刻的休闲。” “我嫉妒你、你若不招惹我,我怎有半点时间理会你。” “是呀、老夫不知何时冒犯,害得仙姑还要特意前来一趟。” “南海老儿、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玉灵仙姑指着蘑石屿的一草一木,“这都是甫汀岛的,你好好的神仙不当,就要做个贼。” “仙姑言重了,你也非甫汀岛之主,你占了岛那也不是寇行,彼此彼此么。” 谁说神仙不吵架,从人修成神、从神修成仙,修而真修、才谓真成大道,南海神翁和玉灵仙估当是火候还不到位呀。 “你” “我、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说着南海神翁骑着大酒葫芦已漂在了水中,“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他悠然自得的唱着神曲、扔下了岛也扔下了玉灵仙姑。 玉灵仙姑看到眼着的南海神翁就像是一个精神病,她也不知为什么,她对他烦感透骨,本来不同根也不同源,本来无关联也无瓜葛,他就是满心的烦感。 怎能他说走就走。 “南海老儿接招。”她双手上下左右旋转,犹如手中握了一枚圆球,而水已成堤成沟,上下摆动,追着南海神翁抽去。 南海神翁被这水鞭抽打,沉沉浮浮、而他本无心恋战,只是这玉灵仙姑欺人太甚。 激起了他的不满。 他回手一推,水升起一丈高,像一柱水墙遮了玉灵仙姑的视线,南海神翁另一只手向上一托,一尺长的尖嘴白条小鱼,像无数个石头弹子,透过水墙飞向玉灵仙姑、他喝了一声“沉鱼落雁。” 玉灵仙估也不甘示弱,使出绝杀招数,“蛇卷蚕食”左手、右手顺向扣击,向外一即发力,水沟攒动形如绳索上下摇摆起来。 突然水绳向后缩动,激起千朵白浪、像无数条银蛇盘动又向前窜出,张着血盆大口,摧毁水墙直奔向南海神翁,片刻间,人和葫芦淹没在水蛇中,像被蚕食又或被撕裂被吞噬在万蛇腹中。 水浪落去,千蛇万信一并化为乌有,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死寂般的的平静,南海神翁和他的葫芦已失了踪影。 “南海老儿、南海老儿你快出来,”玉灵仙估感觉不妙,是自己下手太狠了吗? 不过南海老儿也是神仙之体,怎会这样不堪一击呢?可此刻却见其已失踪。 “姑姑、我要是没说错的话,那老头是不是被鱼吃掉了。” 玉灵仙姑这才回过神来,“小孩子不知不能乱说。” “走、我们走。” “姑姑、我们不上去看一看么?” 玉灵仙姑还哪有心思去这蘑石屿,这上仙要是责怪下来,可有她受的了,她还是回去想想该如何是好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我何必逞这一时之勇呢,这南海老儿虽然邋遢点,虽然碍了点眼,可…唉、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越想,不觉满肚子都是后悔,这会他的心可是不平静了。 大脑思绪时不时的抽出一条,打开来,一看,众仙会那次,南海神翁不修边幅的样子,又是爱说大话的酒醉狂徒。 是他先不尊重我的,难道他那个样子,我就不该奚落他么,他不是自取其辱自找的么。 玉灵仙姑咬了咬牙,就是单独的恨恨。 就说这十年,自打她离开了这甫汀岛,没想到这南海老儿阴魂不散,竟觊觎我岛,虽未在岛上捣乱行为,可窃走这一草一木、鸡、鸭、鸟、畜,硬生生的打破了别院修身之雅地,她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去。 可刚刚、南海神翁在他的功力下消失了,她以为她会开心,可此刻他却怎么都开不起心来。 她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她也不知道,只是他此刻的心无比的沉重。她开始反思,她仰头微闭双眼,长长了吐了一口气。 第17章 垂落的牌匾 林元奇乘着北冥神龟一路前行,天亮的时候,他已被带到了圈了河渡口,这个熟悉的渡口、让他有了不同寻常的奇遇,五营客栈还在、上面的木招牌已是有了腐烂的边角、或许换过、或许又旧了,十年了、有太多的物事人非。 他上了岸、大海龟向他张了张嘴、似乎在道别,林元奇挥了挥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海龟在眨眼间沉入了水底、水面上少了那个飘浮的大圆壳,水又是水、它本就是可以包藏万物的。 林元奇停住了脚步、因为心里蹦出了千头万绪,清修十年、依然会在那么一瞬间如泄了洪的潮涌肆无忌惮的撞击他心灵的每一处堤坝。 十年了、他与当初的自己那已是天壤之别了,如今他已是身怀绝技的隐侠了,侠应该还不算,他还没有行走江湖,还没有名扬天下,可如今的他就和土里的金子没什么两样了、就差那一亮牌的瞬间了。 在蘑石屿,静谧而幽远的松石路上,只有鸟儿的对歌,浪与石的激语,他若不声,四周都是空寂。 而如今他站在这渡口、回忆着当初他出逃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公子、坐车么,”一个声音打破了他所有的思绪、他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汉子、那人个子不高、脸上黝黑,唇角又有风吹裂干的破口、而破口上依稀的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他、车夫、看这书生公子模样的人踌躇不前、而跑过来招揽生意了。 “是啊、坐车的、”林元奇在偶一停顿中、磕磕绊绊的答了过去。 “公子、你要去哪?” “杭州府” 虽然路程有些近,可这并不影响车夫的热情。 车夫赶过了马车,说道:“公子请上车,” 林元奇上了车,车夫放下了蓬帘,他吼一声、又扬起鞭子向马的屁股上抽了去。 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鞭笞、蹄子向前一蹬、拉开步的向前奔跑了去。 到了杭州府、林元奇在入市处便下了车,他没有直接回林府、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许他是想再看看繁华街市的十年变化。 市井商铺、人流攒动,人依然的多、比当年他离开时又增进了几个层次的繁华、人们衣饰也有了鲜艳之色。 街的两侧商铺挂着各式的招牌,路也有了大石板的铺垫、今日已非昔时貌,旧铺无声换新颜。 街边头上也有一些挑扁担的小贩四处叫卖的,卖烧饼的弄上两个大萝筐、插上一面锯齿的小翻旗,样仿着五大郎的短粗矮,“烧饼、烧饼喽”。 林元奇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他想找个餐馆犒劳一下肚皮,谁知他突然间想到了钱家,这种思想莫名其妙,就是大脑中的那么一个闪现。 他向前走着,不停的告诫自己先饱了腹再说,这是他肚子的抗议、林元奇不食酒、看到师父每日酩酊大醉的样子,他是极力的反差,而滴酒不沾。 向前走、他转过一个街角,就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了,此刻他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凭感觉,看到那个招牌特色合自己味口的,再去吃。 在他的视线下,一个垂落的招牌断了一角,半悬着,在这热闹的集市上有些唱反调的框进了败落的晦气,大门紧闭、窗格上也有被飞过石子而擦出来的碎纸残木。 “洗心茶庄”钱家、林元奇小声的嘀咕着,虽然他从来没有和钱家有过什么往来,但,这钱家在这杭州府也算得上是一方商甲了,有屁大点的动静,都会街烟四窜,除非你没长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这门第、这牌匾的样子也像是有些时日了,他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沉重,可能是钱家的二小姐钱小苏与他自小的指婚,又有秋管家,当时的逼婚,所以当他看到如今的钱家茶庄时,他的心还是怦然的不平了。 而此时他的饥饿被另一种急切的心理所掩盖、他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钱家生意做的那么大、怎么会就这样了呢。 他游荡在街上、寻找着能够可以不忙碌而善意的面孔,可以从他那里了解一二。 而在街角处他看到了一个老婆婆,他知道,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就像是个情报所,没有她们不知他们不晓的,他们在这街市都快一辈子了。 林元奇虽说拿出一副好信的样子,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婆婆、这个店怎么关门了。” “这个你都不知道,这个可是咱们当地有名的茶庄,大老爷姓钱、那人你看长的不怎么出奇,那买卖做的老大了,有钱、谁知道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去年这个茶庄就被封了,还被一阵的打杂、唉、现在这人、明里暗里的谁知道又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鬼事情、这下可好了、现在却落个如此地步。” “你说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像我们摆个小摊、混口饭吃、吃些辛苦、可也临不上什么大事,这好好的一个大户人家,现在弄的家破人亡,听说他家那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就一命呜呼了,孩子丢的丢,被拉去当和尚的当和尚了,到现在好像都没人了,啧、啧、啧,可真是可怜呀、这得造了多大的孽,老太太说的有板有眼,还不停的惋惜。” “小伙子,看看这都是大娘手工做的,要不要来上一件,”这老婆婆说着说着还不忘推销自己的产品,足以是小买卖人的精明,林元奇随便选了一个小斗箕扔下两掉钱便向林府奔去。 他的急切已经淹没了想给秋管家一个惊喜的想法,他在大门外急促的扣着门环,“秋管家、秋管家,快开门呀!”他喘着粗气、声音明显的混杂。 一会的工夫,门吱呀一声开了,“元奇、”秋管家就像秋后的庄稼枯槁而无力,十年前他已显的足够的苍老,此刻他又回到了再早之前的样子,眼中的光很呆滞,他上前把林元奇抱在怀中,“小少奇你可算回来了。” 过了许久,秋管家才放开林元奇,此时林元奇一种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他叹了一口长气,此刻的他内心中翻滚的不再平静了,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 “还站这干嘛,赶快进屋。”说着秋管家已把林元奇拉进了门,“元奇、”秋管家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元奇突然一语而打断了, “秋管家、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洗心茶庄……”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你这回来的正好。” 林元奇不明白钱家的事和自己回不回来有何关系,但继续听秋管家说着。 第18章 自有注定 “唉、你走后,所有的事也就搁浅了,当时钱家二小姐不是许给了杭州府的吴知府的小儿子了么,我也就对钱家这门婚事不再指望了。 遂才找到黄妈给你说媒,当时也是想着你成家后,这也算我对已故老爷有所交代,谁知你留了封信不辞而别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你和钱家二小姐转来转去、可能就是天定的姻缘,说到这时,林元奇睁大眼睛看向秋管家,他奇怪他说的话。 他们进了厅房,秋管家让林元奇坐下,自己倒了两杯水,拿过来,也坐了下来。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说道:“钱小苏和他的母亲就在林府。” 林元奇惊讶了,问道:“秋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了,自从钱家二小姐钱小苏许给吴大人之子后,他们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以至于朝贡也会有钱家茶庄的出品。 可谓是水涨船高时,两年前、这两家就要举行婚礼了,可这钱二小姐就像是得了一种怪病,一夜间变的瘦骨嶙峋,卧床不起,这婚事也就因此中断,谁知吴大人虽说未悔婚,可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就娶了扬州刘大人家的闺女,和钱家说了,钱小苏什么时候病好了可再迎娶。 钱梁丘当时想,这闺女也是命运不济,再娶那不就是小的了,他虽说满心不愿意、可这都是自己的原因,他也就咽下了这哑巴亏,可随之而来的是,刘大人知道此事后,杀伐果断,他可不能等钱小苏病好了和自己女儿争这正妻之位,他不过就是个商人之家,所以刘大人就在钱家上贡的贡茶里下了手脚,被验查出来有毒,这事还惊动了皇上,当然钱家就难逃死罪,钱梁丘当即就被下了大牢,可钱梁丘是有钱的、不过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只能倾尽家产、来保全全家的性命了,而他通过人去求吴大人,放过他这一家几十口,他的田园家产都可双手奉上。 吴大人念平日里钱梁丘和自己还是有些交情的,总不能赶尽杀绝,因为这事他明知是刘大人所为、所以他向刘大人也就是他的亲家求情,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刘大人当然也就见好就收了,有亲家出面、这事再做的决绝、那不就驳了吴大人的面子,所以他与朝廷的上官又把这事给平了。 这里外里,吴大人和刘大人像是说好了似的,愣是把这钱家给灭了。 钱家苦心经营这几十年的收成,成了这两家的囤积的仓库了,这刘大人也够心狠手辣的了,谢老贼培出来的人都是这个坯子呀。 “这个还和谢老贼有关系?” “那刘大人就是谢老贼的门生。” 林元奇一拍桌子,把秋管家吓了一跳、“元奇、你……” 林元奇说道:“我今个回来就是要找谢老贼报仇的。” “秋管家、我们以后都不用怕了,我和师父这几年学了很多功夫。” 秋管家相信,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把这谢老贼推翻,有些事还得从长记忆。 “钱小苏母女在林府,这一年来,见这姑娘虽来时瘦骨嶙峋,可以后慢慢的脸面肤色也红润了,寻医也并无大碍,这不正是元奇大婚之时么。 苍天有眼,你总得成全我秋老儿这个夙愿,也不枉老爷对我这些年的恩情。” “小少爷还没吃饭,正好你回来了,我去做饭。” “秋管家我还不饿。” “那也得做了,钱家母女也该饿了。” “什么?”林元奇好奇的瞪起眼睛。 “钱小苏和他的母亲此刻就在咱们林府、“钱管家已经说了三遍了。 “怎么会这样?林元奇不仅又说了一遍。 秋管家说道:”钱梁丘被下了大牢后,钱家人就都被从钱园轰了出来,他那大儿子听说被一个和尚带走了,小儿子在乱团中也走失了。 钱小苏当时大病不起,他母亲一直在身边守护,这些人由于吴大人的指使,虚造声势,也并没有杀害他们的家人,只是全部清场出来了。 我听说钱家出事了,就四处打探,后来在一个街边墙角见到了钱夫人和钱小苏,把他们带回了林府。 我这照顾也是不便,又找了家佣王妈给他们做些洗涮的活计。” 林元奇听完以后,感觉这事那么远而又这么近,他说不好是一种什么感觉,路见不平当是拔刀相助么,他也十分赞成秋管家的所作所为。 有些事明明中自有注定,已知的已经过去、未知的还在探索,人生不出意外都会顺着固有的方向一直的走下去,谁的人生都会有停顿,相遇的一刹那,或许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或许是擦肩回眸相望于江湖,而戛然而止、于恩于情、于福于祸、都是一种劫数难逃,站在圆点上,有时的相遇会点亮你进入高光时刻、站在圆点上,有时支点的坍塌,会让你坠落万丈深渊,生命到最后,我们才明白就是平衡才能长久。 林元奇和师父学习了修身大道之法,他在年幼的时候看到自己家的败落、现在又深深的体味到钱家的败落,官也罢、商也罢,牵扯不完的利益之争。 外面敲门声响起,“老爷、吃饭了。”这是王妈的声音。 秋管家叫起林元奇出了房门。 林元奇跟在秋管家的身后向后房的膳厅走去,他就要见到在他耳盼磨出茧子的人“钱小苏了。”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还未进屋但闻其声、“秋大叔、” 秋管家道“你母亲好点了么” “好是好了很多,只是觉她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医生说、是受了些刺激。倒也无大碍” “这两天、母亲一直念叨想去上香,可见她身体,唉……”钱小苏叹了口气。 “今日元奇回来了,正好可陪你母女到寺庙,我这是老腿已是不中用了。” 钱小苏瞪大眼睛、抬头去望、正和林元奇四目相对,马上收回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元奇、这是钱夫人、这是钱家二小姐钱小苏。”秋管家介绍着。 林元奇上前一拱手“伯母好、钱小姐好。”他这行礼方式文不像文、武不像武,但也觉得恰到好处。 钱小苏不觉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成熟稳重。 小苏、这是我们家公子林元奇,拜师学艺在外十年,今天刚刚回来。 经秋管家介绍、钱小苏回礼到“见过林大哥。” 钱夫人在一旁并无太大表情,几人认识客套了一回,落坐吃饭了。 第19章 菩萨显灵 第二日一早、林元奇陪同钱小苏和她的母亲钱夫人去净慈寺上香 自从钱梁丘下了大狱,加之后来的钱家人被清除钱园,现在的钱家可以说是七零八落,也不知现在钱梁丘在大狱里怎样了,钱小苏这大病刚刚好,钱夫人似乎一夜间、精神的垮塌让她也染上了疾病。 此刻的钱夫人面无表情,这女人是经历了怎样的重创,才让他如此的精神萎靡。 是啊、丈夫被下了大狱,两个儿子都相继失踪,女儿的大病,流落街头,这种种遭遇不足以摧毁一个养尊处优富庶人家太太的精神壁垒么。 转瞬间,所有的财富灰飞烟灭,从富家太太变成流浪街头的乞丐,有幸可以被人收留,却又何尝不是寄人篱下,往后怎么办,往后不敢想。 她和女儿、林元奇坐进马车里,可此刻,那种的忧虑、像一块心病无法释怀,没了钱梁丘,她也就没了主心骨,他不知道她下一步该怎么办,一想到两个儿子,他不觉又是眼睛泪汪汪的,儿子都被人撸走了,撸走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丢了也就丢了。 她又怎敢报官,那吴大人、那刘大人,真是冤家呀。可她无权无势现在又落了个两手空空,她也只能忍不能所忍,受不能所受。 而现在、这爷仨是死是活、都不知咋样了。 现在谁的心里能有钱夫人心里苦,她像心口盖了一口巨大的闷钟,时不时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惶惑不安。 到了净慈寺,他们三人下了车,钱小苏搀着钱夫人在前面走,林元奇紧跟其后,上香的人很多,到了大殿,钱夫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角一张一合的在佛前诉说着自己的遭遇,乞求佛主保佑,久久、他叩了三个头,林元奇和钱小苏才把他扶起来。 大佛庄严肃穆,双手合十的坐在千荷瓣的坐基上,头上带着顶冠,身上披着肩衫,钱夫人站起身抬头的一刹那,佛的安详、慈和,带着温暖微笑的眼,与她的目光正好相遇,或许索获上神佛主的恩赐,他心里的惶惑突然间就没了,心里平稳了,那种平稳让她很踏实。 出了净慈寺,钱夫人紧锁的眉头也散了,她的心似乎被寄托,卸掉了那沉重的包袱。 “伯母,累了,您们先坐一会,我去找个车来,”林元奇说着就向广场一角走去。 在这寺庙周围,人多了,又害怕有人把这母女认出来,惹出其它的事非。 可上香一事,不来,那钱夫人也难安其心,人都这样了,生死也就置之度外了。 平日里幸好钱夫人深居简出,来,大抵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见着林元奇远去的背影,母女俩也就向外、找到了一处树荫下避一避刺目的日光。 正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男子踉踉跄跄的撞在了钱小苏身上,还不及钱小苏和钱母的惊吓欲喊的时候,那男子看了一眼钱小苏,在钱小苏的手上塞进了一卷字条。 林元奇从远处回来,正碰到这一幕,见到这乞丐的无理,几步追上那乞丐伸手就是一卷,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唉呀一声,疼的挣脱出去,就向胡同里跑。 林元奇,没敢去追,还怕这乞丐要是团伙,那他扔下了钱家母女,不是会有危险。 钱小苏见林元奇把那人吓跑,才见刚才那乞丐塞到自己手上的纸卷已是滑落到地上了。 “苏儿、你没事。”钱夫人关切的问道。 钱小苏也奇怪这乞丐为什么偏偏撞自己,她捡起那纸卷打开一看, “文君,我是梁丘,吴大人念旧事网开一面,已放我出狱,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寻找你们,今日老天有眼,让我在此遇见你们母女,我现在借住雨堂关帝庙。” “母亲、”钱小苏看完,不觉高兴的喊了出来。 “你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 “父亲、父亲” “唉呀、你这孩子、”钱夫人夺过钱小苏手上的纸卷,他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那个梁丘她还是认识的。 “是你父亲、给我们送信了,”钱小苏猛猛的点着头。 “怎么了伯母、小苏。”林元奇看到母女的怪异,凑上前来。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钱夫人激动的说。 当夜、林元奇护着母女二人,前来雨堂关帝庙,这关帝庙已经废弃多年,楼顶上蜘蛛网结、里进三层外出三层、四周沉灰足有半尺有余,香案上香炉破碎不堪、木佛像起了一层的浮皮,清冷、破败。 “梁丘”此刻钱梁丘蜷缩在关帝庙内的一角、他像是睡着了,可他似乎又不能睡的安稳,他身上瑟瑟发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一激灵。 “梁丘、是我文君呀” “文君,”钱梁丘不觉泪水倾注、我让你们吃苦了。 钱小苏上前抱住了父母,三人抱头痛哭。 林元奇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他走出庙门,用衣角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半个时辰过去了,钱夫人找到林元奇,“元奇,我们在你家打扰了这么长时间,今日家人能够团聚也多亏了你和秋老爷的帮助,大恩大德,我们暂且无以为报,他日定会登门拜谢。” 钱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钱夫人您折煞元奇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府上去说。” “今日家人已团聚、怎还敢劳烦打扰,现在梁丘还是有罪之身,怎去再连累你们。” “伯伯已找到,但见他身体状况还需休养,暂且到府上,您别见外,府上已多年少有人往来,您的经历未尝不是我的经历,走伯母。” 林元奇说的句句到位、钱夫人也觉得钱梁丘在狱中没少吃苦,如果不是林家,他们又能去何地安身呢?可这又怎能连累他们呢? 她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们此刻还能有什么选择,总不能三个人都露宿街头。 她没再说下去,林元奇扶着钱梁丘上了马车,钱家三口同林元奇深夜向林府行去。 第20章 吉人自有天象 到了林府,几人下了车,秋管家接了出来,见又多了乞丐的人,林元奇为了解除秋管家的疑惑,走到秋管家跟前,小声的说:“这个是小苏的父亲。” 秋管家眼睛一亮,而此刻的的钱梁丘已不成样子了,秋管家让元奇招待三人、而他自己转身进了柴房安排王妈烧水。 等水烧好了又让元奇叫钱梁丘洗漱,秋管家还怕被钱梁丘认出来他,他的这种害怕,是害怕钱梁丘内心的自尊无处安放。他的现在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当年呢。 等到钱梁丘洗漱之后,秋管家拿来了自己干净的衣服让钱梁丘换上,钱梁丘接之受之,他换上了秋管家给他拿来的衣服,洁洗完毕,他像变了个人,虽然钱园没了,落的如今地步,可眉目之间的那种刚毅之气并没消沉。 唉,事事总无常,今日如果不是钱梁丘落破了,恐怕此生两人都没有对话的机会。 “衣服可合身?” “还好,”钱梁丘的声音很低沉。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钱梁丘又仔细看了看秋管家说道。 “多年前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秋管家说。 “噢?” “你是?” “钱老爷、你还记得你家二小姐许得林家小少爷的婚事吗?” 钱梁丘听到这,心里一颤,这事过去太多年了,但是当年林家被抄家的时候,只是没听说有活口,后来才把小苏许给吴知府家的公子,这人今日提起这事,想必也定是有其渊源。 “你说的林家?林家当年不是满门……”他话留了一半。 “是呀、”秋管家转过身背起手,“林家当年抄家传闻无一幸存,可当时天无绝人,我和林家小少爷躲过了一劫。” “你是,秋……” “正是老夫。” 钱梁丘有些惊讶,唉、他叹了口气,如今不是同病相怜,他心里不觉想到了这四个字。 秋管家拿出家中最好的茶,沏上一壶,两人围在圆桌旁,边喝茶边叙过往的旧事, 可旧事又都不愿多触,因为最多是血泪,还是血泪。 到最后、谈到两个孩子的婚事上,两个人有些不谋而合了,“缘份,唉!”钱梁丘不觉叹了口气。 现在合着自己家自身的情况,钱家的落魄,小苏是否能够嫁得出去、有个好归宿都是一种奢望了,林家如今还能接盘,他也多有欣慰。 毕竟今非昔比了,元奇这孩子还不错,礼数教养都很好,这也是小苏的福气。 钱梁丘有再多伤感,但终其这婚姻一事,他还是心有所放下,因为两个儿子的下落他……想到这,他稍有散开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秋管家观察着钱梁丘脸上微妙的变化,生怕他不同意。 “钱老爷、这个你放心,礼数这个都不能差、只是这婚礼可能要办的简单些了,你家、我家,如今……” “这事就多由您秋管家操心了。” 秋管家听到钱梁丘如此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这事就说定了,秋管家就着手操办小少爷婚礼的事了,钱梁丘则安心的在林家休养,虽然他内心有很多过不去的坎,可他也必须得过去。 两个孩子还是走了订婚礼,秋管家安排的很得体,就是两家长辈没有别人,可流程一点都不差。 自林元奇从蘑石屿归来,与小苏交往的数月中两人也相谈甚欢。 又过去半年,钱夫人的病也痊愈了,钱梁丘在这半年里得秋管家之书,把老子、庄子的书翻的熟不可熟,有些书你看了也不一定受益,可有些书你看了绝对会有洗礼,看书、吃书无过于偶然一个时间的开悟。 秋管家觉得这个时候刚刚好,他就和钱梁丘商定,两人选了良辰吉日,给两个孩子办了一个只有双方家长的简单婚礼。 此刻林家、钱家似乎都无法张扬的大型设宴,只求人和、平安。 钱梁丘、和钱夫人嫁了女儿,老两口也算又完成一件心事。 一晃一年过去了,他们有了外孙,秋管家终是如释重负。 而钱梁丘、和钱夫人,两个儿子的下落不明,终究是他们心头的痛呀。 钱梁丘想起当年神算子的掐算,他年之后的劫数他还是没有逃脱,失子之痛让他无以安稳的生活,他要去九云观去找神算子,应了当年之约。 听夫君说完神算子的事,钱夫人要同钱梁丘一起去九云观,一来思儿心切、她倒是想听听这神算子,是否能找到儿子的下落。 二来路途遥远,钱梁丘一个人去、她还真放不下心,因为这钱梁从大狱出来,似乎总有隐疾,总得有个人照应。 这事定了,钱梁丘和秋管家说出了他们要去泰山寻子的事,这事当然秋管家不能阻拦,可也说要多来信,免的孩子们惦记。 钱梁丘和钱夫人背上行囊、林元奇和钱小苏一直把他们送到城门外。 “母亲、你和父亲路上要小心呀、你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旅途的疲惫,也不要太急于赶路,多休息,弟弟他们自会吉人天象的。”钱小苏眼含泪水的说。 “苏儿、你已成家、以后就是大人了,一定要学会多包容、不要总耍小性子。” 林元奇和钱梁丘在一边看着母女难舍难分, “岳父大人、您到了九云观要给我们写信,等我师父到了,我和他老人家说一声,和小苏就去找你们。” 四人挥手告别。 山一丛、水一丛、路一丛,跋山涉水念不尽思亲之情, 他们急于赶路,使得钱梁丘又感风寒,不得不停留数月,养的半绪精神才又启程,到泰山足足走了半年有余。 这日钱梁丘与钱夫人已到泰山脚下,遇到一山里人,钱梁丘上前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九云观怎么走。” “翻过这泰山顶、再下到半山脊那里就到了。” “谢谢、谢谢啦!”钱梁丘又看了一回远处的山顶,走回到钱夫人身旁,“夫人,这山高路远我们歇歇再走。” “都听你的。”钱夫人可从来没出过远门,但如今家临大难,他也变的随顺而刚毅。 这酒是元奇带上的他们家的百年窖藏,可当初神算子说的“你有茶、我有泉,酒虽是好酒、可……” “这是出行前苏儿给我的银镶玉盒,钱夫人打开来看,正是一盒上好的龙井。” “还是这丫头有心。”钱梁丘一下云开雾散了,心情敞亮多了。 休息之后,二人向山上走去。 “山高路远、夫人有些辛苦。”钱梁丘担心钱夫人吃不消。 “心诚则灵,即使山穷水尽、我也要找到龄儿和坤儿,不知我儿现在要吃多少苦。”说着她抽出衣襟中的手帕细抹眼下的垂泪。 “夫人也不必太尽难过,当初神算子说过,玄龄是大福之人,神坤是立世之才,如今的遭遇他也说的详尽,所以我儿也自会吉人自有天象。” “但愿如此。”钱夫人哽咽的说道。 二人边说边向山上行去,山上行路都是石条石板的台级,要比野山好走的多,这个山上经历了历代皇帝的封禅大典,所以石级都是按官路修缮的。 走到山路十八盘时,阶梯欲见陡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转过了这山路十八盘就到泰山山顶了。 第21章 九云观 他们找到了一处树荫下的大石坐了下来,但见石壁上有水注流出,钱梁丘顺着流水竟找到了一汩清泉,他想不到这山顶上还有泉眼,水系倒生了,他双手捧入一窝水,喝了一口,这水清洌甘甜,又装满了水囊,回去递给钱夫人。 “都说神山圣水、却真不是传言。” “钱夫人喝了一口,却也觉清爽之极,” 就在这时两个道人担着扁担向泉边走去,一个道人说道:“师哥、今天怎么用这么多的水,” “你懂什么,师父那是神机妙算,” “想必今天有客,” “你小子还算聪明、闲的淡的就不要多嘴,让你干啥就干啥。” 那道人摸摸自己的头,呵呵的傻笑了一回。 两个人的闲聊听到钱梁丘和钱夫人耳中,虽然从没提九云观这名,可这深山老林,除了他们刚才在这山顶上找休息之地所见的碧霞寺,那寺门紧闭,也未见有人出入。 这两人能从哪冒出来呢?九云观的道士八九不离十的。 钱梁丘想到这、也就动身上前去与这二人打招呼。 “二位道长,在下钱梁丘,想打听个路、您二位可知在这山背头有个九云观怎么走吗?“ 其实这两人远比钱梁丘小的多,他完全可以不用自报家门,但他出于礼貌与习惯,非常客气,又把这二人称为道长,抬高辈份,怎能不让人高兴。 那个刚才多嘴的小道士,上下看了一眼钱梁丘,“那你是问对人了。” 另一个道士用扁担拍了一下他,示意他又多嘴。 他问道:“想必先生有事要到本观化解?还是找人?但说无妨、我们也好回头禀报。 “找人 。” “你要找的人是谁” “神算子。” “噢!”是想要算哪方面呢? 钱梁丘稍有迟疑,“噢,我这是赴他年之约。” 那道人不再向下问了,只说了声,“一会你和我们一起走。” “多谢二位道长。” 当然有人带他们去,总比他们自己登门更好些,这也是机缘巧合,钱梁丘想到钱夫人,妇人之家去道观还是有些不方便,可这深山老林却也真是无处安置。钱夫人当然也想听听神算子的神机妙算,自己的儿子在哪,去哪寻,她盼儿心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会的工夫,小道士已打好了水,挑上肩向山背一侧走去,钱梁丘向钱夫人摆了摆手,钱夫人站起身,走到了钱梁丘的身后,两人才向山背跟去。 站在山顶上四周回目,山光湖影尽收眼底,无不胸怀宽阔,可没想到顺着山顶下山坡,又独秀一域,阡陌纵横、炊烟袅袅、人间烟火。 下山的路虽没有台阶,但已是很光滑的没有草皮了,而且也如台阶般一层一层的深扣着大脚印。 大脚印的台阶已见尽头,横过一条宽约一丈的石条台阶,顺着台阶向左去看,不出百米红漆朱门,飞檐翘角的道观已露出了大半,那两道士把挑担放在了大宽石条台阶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到这石条台阶路、坡度就很小了,他们用衣袖擦着头顶的汉,这上山打水也着实不易,为了不至于洒水,扁担下垂的钩很短,又在后一侧加了重的砣码保持平衡。 “先生,这就到了。” 钱梁丘道:“幸好有你们带路,不然就要费了工夫,山外青山、楼外楼,这真是一处风水宝地呀。” “那还用说、我师父可是神机妙算呀。” 爱说的小道士很自信的说。 几人进了道观,正殿前一个老道人正向外凝视,见两小道士身后的两人,突然间眉毛一抬,神有喜色的迎了过来。 “钱老爷、久违了。”这道人是个瘦高个,面部棱角分明,观之异型奇特,精神饱满,肤润气闲,穿一身灰袍道服。 两小道人,同声说:“见过师父。”而后灰溜溜的窜到了后院。 钱梁丘乍一看,还没认出来,他见过的神算子那是很浮夸的,面前这人他又仔细观去、你…“神算子道长。” 两人也没有太多礼节,只是相见的尬笑。 现在的钱梁丘已然不比当年了,头发已白了半截,沧桑了很多。 “唉、不瞒您道长,此时的钱梁丘很落魄,可……” 他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向钱夫人说道,“把银镶玉盒给我,” 钱夫人把那小盒从锦袋里拿出,递到了钱梁丘的手上,钱梁丘转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镶玉盒,说道:“神算子道长,这茶是上好的龙井,茶是好茶、只是少了点,您不介意。” “怎么会,机缘巧合、我还要感谢你送给我这样一个好徒弟呢。” “噢” “一会有惊喜、你们随我来。”神算子说完,已绕向后院。 从后门出来,有一片低洼地,地里面还有田庄,顺着土埂一直向前走有一个高岗,神算子身轻如燕,几步就跳了上去,钱梁丘和钱夫人在后面走的很慢,本来以为找到神算子,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是缓缓多日来的疲惫,没想到神算子人怪异,待客也如此怪异。 钱梁丘和钱夫人登上高岗,面前竟是一片菜园,结满了山里红的果树,伸出一大片枝叉挡住了路口,那山里红已红透透的,如果张开嘴,不用手便可食之。 这里应该是道观的日食仓,钱梁丘已知。 神算子到了这里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过了一个山石堆,钱梁丘和钱夫人脚步比之前快些,转过大石后,这一处又是一片桃园,方圆百米都是低矮的桃树,树上结满了红透的大毛桃,看上去就是那种香甜软、嫩多汁的家伙,很能勾起食欲。 神算子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徒儿、快出来。” 不一会、一个声音回道:“师父、我来了。”这声音叫的亲切,让钱梁丘夫妇听的也如此耳熟,只见桃树林中窜出一个小孩,像猴子爬树般又快又稳的爬到了神算子的肩上。 看这出没,神算子得多喜欢这徒弟。 刚才那飞影,钱梁丘还真是吓了一跳,等停下来仔细看清,才见,原来神算子的小徒竟是自己的儿子钱神坤。 “神坤,”钱夫人激动的想上前抱下自己儿子,没想到脚刚挪两步就晕倒了过去。 第22章 千里家书 钱夫人太过激动,她与钱梁丘这些时日吃不好也住不好,加之这上山之路又耗尽所有的体力,此刻的身体已经掏空,在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她把体内所有喜悦的细胞同时燃着,到达顶点,而之后她瞬时枯槁,形若秸灰,她就这样倒下了。 一家人团聚还不到一刻,连话都顾不得说上两句,就因此而停止了,钱梁丘也没时间去理会钱神坤了,他抱起钱夫人随着神算子回了客房,钱神坤像个小猴子般跟在几人的身后。 神算子掐过脉,“夫人也并无大碍,让棒槌好好的陪陪她,他是思儿心切,急攻心火,加之旅途疲惫。”说完拿出一颗药丸让钱梁丘给钱夫人服用,神算子有午课也就先回了。 客房里只剩下这一家三口,钱夫人吃过神算子的药虽还没醒过来,但气色好了很多,脸上又恢复了血色。 钱梁丘看了一眼钱神坤,你怎么到这里了? 钱神坤出生时就是个小干巴瘦,长到现在,还抽抽巴巴的,就像营养不良,跟个小猴子没什么区别。 “我、我、我也不知道。” “只记得,那时家里很乱,有很多人,有一个秃头要把哥哥带走,我看到了,就拼命拦着,谁知那个秃头也不理会我,那我就上前去咬了他,那人的左手被我咬伤了,流了血,他把我推倒,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棒槌这是什么?” “师父给我起的道名,他说好养。” 钱梁丘不语,此刻的他也很是疲惫,但顾及钱夫人还未醒,又害怕钱神坤从自己的眼皮底下丢掉,他不敢休息。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了桌旁,“神坤、你过来,”钱神坤走了过去,他不知父亲要他过来做什么,虽然他还小,离开家这么久了,离开父母这么久了,但他不想,他真的不想,他可还怕他父亲凶他,在家的时候,他知道父亲是喜欢哥哥的,每次父亲凶他,都是母亲救他,他又抬眼看了看母亲,这会母亲生病了。 “你小苏姐姐结婚了,” “小苏姐姐结婚了?那喜糖呢?”他有些惊讶、可这种惊讶几秒钟就被另一种馋虫给吞噬了。 是呀,如果没有意外,小苏的婚礼将是盛大的,唉、钱梁丘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能想到与儿子们再相见,如果知道……他眼泪顷刻之间就滑落出来了,一把把钱神坤揽入怀中,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可能他从没有经历过人生的绝望,功名利禄的转瞬即逝,家破人散的悲景凄凉。 他不仅哭了,还泪流如瀑,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了,哭尽人生所有的眼泪,就这样哭的一塌糊涂。 “父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哭呀,你不是教过我们男儿有泪不轻弹么。” “咳、咳,”钱夫他咳了两下,似乎是被钱梁丘的哭声所惊醒,钱梁丘用袖角擦去眼泪,站起身,扶着钱神坤的肩膀来到钱夫人的床边,钱夫人还在晕迷中,只见他的嘴唇干褶,钱梁丘把水囊拿了出来,里面还有他在山顶接的泉水。他把钱夫人扶了起来,又喂进一些水,过了一小会,钱夫人竟然醒了。 “神坤,” 钱梁丘把钱神坤送进钱夫人的怀里, 还不等钱夫人说话、钱神坤小声的说:“母亲我要吃小苏姐的喜糖。”钱夫人:“拿下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了几块花皮的糖果,喜糖都给你和哥哥留着呢。” 钱神坤得到糖后,从钱夫人的怀中挣了出来,撕破一块糖皮,放入口中,其它的小手一藏揣入怀中。 钱梁丘让钱神坤找来笔和纸,他要给钱小苏写一封家书。 致小苏: 今与你母已途路九云观,本以寻访神算子、而恰与弟神坤相逢、甚喜,但知玄龄被僧人所携、家破人在,无碍、他日再聚重回,我欲思量,神坤已拜神算子为师、道号棒槌,今你母思儿心切,身弱卧榻,只为喜尽疲乏过度,休息一日,愿以山下植地,暂此而居,女儿莫念,你弟神坤怯要喜糖,欢喜! 父亲 钱梁丘写好信,封了起来,“神坤、这个你让你的小师哥下山时,带给递铺。“ 钱神坤双手握紧信封,颠颠的跑了出去。 临近傍晚,夕阳犹挂天边,红霞映照、着金光起伏连绵,细风犹未止,流丝宫广寒,居高凭栏处,远眺万重山! “这山尽余辉常常有……”神算子没说下句话,道观的后山有一块观景石,石上还有一块大方石,这会神算子和钱梁丘坐在方石两侧,喝着泥沙杯中的茶,看着夕阳夕下的流金溢彩的风景,“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钱梁丘不觉伤感的说道。 钱老爷也不必沮丧,“万念俱灰地、他年再登峰,世世无常便无常、岁岁新局月月忙,途观风景偶有闲,时落秋泪诉沧桑,人生本如此,心中要向阳,顺势而为天之道,十字路口莫迷茫。”道家讲顺势而为,回归为一种自然状态。 钱梁丘心里一颤,他觉得神算子说的也不赖,倒是想和他学些道法,可神坤已拜神算子为师,他也就放弃了这一层想法,况且钱夫人还在,神算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里,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纸本手抄,封面一个“道”字写的行云流水,他递到钱梁丘的面前,钱老爷可以看看这个,这是我近日来的手抄,道家之学,或是对您有所帮助。 钱梁丘接过手抄本,打开第一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傲。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钱梁丘读书并不广猎,他竟被这书的内容吸引了,玄之又玄,一字之音,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钱玄龄。 猛的一抬头,“神算子师傅,我有一事相求,我有一儿、钱玄龄与神坤同胞之胎,现也不知下落,可否与我测上一测,您神机妙算,可知现其所在。 神算子微闭双眼手动花甲之数,一会的工夫,他说道:“相逢不如偶遇,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你且安心从本,随缘即可。” “感谢神算子师傅点提。” 第23章 樱花扶叶伴蝶飞 千里家书一线牵,钱小苏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甚为欢喜,因为得知神坤弟弟找到了,还起了个“棒槌”的道名,他把信递到丈夫的手里,自己呵呵的笑个不停。 林元奇接过信看到钱梁丘找到了小儿子,心里也是极为的安慰,至少岳父、岳母心里能好过些,什么能比家人团聚更温暖于心的呢。 经历了事业的沉浮、生活的折难,家人的离散,这个可能是最能宽解他们心的了。 “弟弟这师父是不是个药师道人呀,难不成那道观上的徒弟,不是棒槌、就是何首乌、又或是什么天麻?”林元奇说道。 “呵、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小馋猫,”小苏没接林元奇的话。 我一会儿去市集选些好吃的,给他寄过去。”说着钱小苏把持在墙角的布袋子摘了下来、转身想出门,林元奇把信放到桌上,“等等我。” 这二人感情很好,天赐良缘不用磨合就能遂从心意,林元奇和秋管家打了招呼,二人就出了林府。 街市上熙熙攘攘,人很多,谁家的悲欢离合从未影响过集市的热闹。 他们路过一家银铺店,店伙计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凳前放着一个台案,台案上放着各种的工具。 店伙计拿着小锤在一块银锭上乒乒乓乓的砸个不停。 林元奇拉着钱小苏进了店,他要给小苏选一个钗子,小苏跟在后面,她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开心了。 如果再能找到大弟,那真是一家人团聚了,姐姐远嫁,多年都未回家,但他却也不用心中惦念,她知姐姐也过的很好。 “这个、就这个,老板把这个拿出来试一下,”店铺掌柜的,拿出那个樱花扶叶伴蝶飞的钗子递到林元奇手上,那是一个一朵樱花两枝繁叶,落坠流苏、一只蝴蝶张翅而飞的款式,林元奇转晃了两下,蝴蝶翩翩飞舞,就它了,他在小苏的头顶比了比,很满意,又让小苏试了试,也挺好看,付了钱,两人正要往外走。 这时街上一阵喧嚣,不一会听到摔打的声音,一个男人粗吼道:“你这老头想白吃,快付我的酒钱、不然打断你的腿。” 街角处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没有人上前拉架,都是五脊六兽找乐子的,这个当然要比那戏台上演的还好看,真实。 有的人交头接耳,有的人多嘴的还点评几句,当然和自己无关,吹会牛皮,说会风凉话,不怕事大,搅的越欢识这群人越高兴。 地上那老头似乎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任那酒馆老板暴怒如雷,骂骂咧咧的,那老头闭着眼睛就是不知声。 酒馆老板看上去粗鲁之人,他无法忍受这老头白吃白喝还装死的伎俩,他做了一辈子生意什么人没见过,如果喝上一碗两碗的酒他也就自认倒霉了,可这老头整整喝了十几坛。 酒馆老板向大家说着这老头就是个老骗子,他气不能平、上脚去踹那老头的后背,在那老头的后背上又拧了一下。 老板娘忙跑出来,拉住了酒馆老板,“二杠头、你疯了么,再这样会出人命的。” “哼、老骗子、不该受惩罚么?” 这时,林元奇,从人群缝中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躺在地上那老头,一头白发,侧卧在地上,似睡深沉。 “师父、”地上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南海神翁呀。 “师父怎么会在这,他也被地下的一片狼藉惊呆了。” 他极为震惊,师父让他先出蘑石屿,可自己结了婚,竟把师父抛之大脑之后了。 不过,他对酒馆老板的行为实是忍无可忍,他不允许他对师父的任何不敬,他跳出人群、上去朝着大汉就是一拳,打的那酒馆老板鼻口出血。 “好小子、你是谁,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林元奇大声道。 “这老人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这斯也忍心下得去手,就喝了你几碗酒,不就是银子么,说着林元奇扔下几两银子到了大汉身旁。” “臭小子、”那酒馆老板很不服气,挥着大拳头就向林元奇打来,一个粗悍威猛,一个瘦小玲珑,两个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可单单这林元奇就会这四两拨千金的技巧。 大汉重拳一出,力劲中带着风,哪个打到身上,不得皮肉之伤,筋骨之痛,可就这林元奇硬生生的用掌去接了,而且不但接了还让了,这大汉在他眼前一晃,啪叽的来了一个狗啃泥。实实的是自己用力过猛摔了个大跟头。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的笑了起来,有的人捂着嘴,有的人一边笑还一边说,“太笨了、跟个狗熊似的。” “你看长的五大三粗的,也没啥能水,连个毛小子都打不过。”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大汉不觉心虚脸红。 他哪听得了这些,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掉份的。 他气愤不已,爬起来,跑进酒馆,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跑了出来。 他大刀向外划了一圈,指着围观的众人说道:“还不赶快给我滚蛋,这刀可没长眼睛。” 看来粗鲁大汉是要玩真格的了,凶器一出、众人纷纷散去、有的想看,是也躲的远远的了。 他不说一句、手起刀落朝着林元奇就砍了过来,小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见大爷的厉害。 林元奇脸不变色心不跳,都说艺高人胆大,此刻他轻轻的一闪身,大刀落了一个空。 他反脚踢出,正中酒馆老板的腕节,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叮铛铛的大刀落地而响,豆大的汉珠子从酒馆老板的脸上挤了出来,老板的婆娘这回可不让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来人呀、杀人了,快来救命呀。” 店里的小伙计看着形势不好,可他才不想上去当什么冤大头再被挨上两巴掌、踢上两脚的。 平日酒馆老板对他们也是极为的苛刻,打骂常事,可再归苛刻、再打骂不还是给了他一条生路么,唉、这生路比死路也好不到哪去。 别看这店小伙计人不大,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间可长着哩。他动了动脑,这衙门离着也不远,还是报官府,这样好像前后左右、里外都把自己脱离出去了。 林元奇见酒馆老板已赖在地上不起了,婆娘扶着他,吵吵把火的又哭又喊个不停,他本也没想打架,只是这大汉欺人太甚。 林元奇望了一眼还在深醉其中的师父,他上前背起南海神翁,一动身,已游出一丈以外。 店老板婆娘见林元奇要溜,喝了一嗓子,打人了还想逃跑。 说着自己起身就去追,结果是一步未站好,连滚带摔的又折回到了酒馆老板的跟前。眨眼工夫围场中只剩那夫妻二人,林元奇把南海神翁背回了林府,交到秋管家手里,这时秋管家已哄睡了3岁半3的林逸阳。 秋管家看着烂醉如泥的南海神翁,又絮叨开来,老神人呀、老神人,你这都喝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怎么还喝,真是让人不省人。 南海神翁意识的咳了两下,哼了一声。 唉呀、我是为你好呀,老神人,怎地还要生老夫的气了。 南海神翁不再理会,又昏睡了过去,而且很沉。 “我说、元奇、你夫人小苏呢?”秋管家问道。 “小苏、唉呀!糟糕。” 林元奇光顾着救师父了、小苏他早抛之脑后了,他抬起身,已经窜出了屋,慌慌张张的说了声,“秋管家,我去找小苏。” 这心得多大,自己的老婆给忘了,可自己和这酒馆老板打斗,也没听到小苏上前劝架呀,这就奇怪了,林元奇越想越害怕。 他回到街头,围观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十几个官府里的人在酒馆老板和那婆娘处录着口供。 他想喊,可他没喊,他游魂般的四街流窜,根本不见小苏的身影,他在银饰店的门前看着过往的人,他傻傻的、呆呆的、这大活人没了,小苏去哪了,他要去哪找,她若是去哪,她会和自己说的。 他不觉想起了钱园,小苏是不是想家了,她回钱园了,可那钱园早都让官府给卖了,街上寻找无果,他还是想去钱园走一遭。 此刻、他的心乱如麻,小苏、小苏,他心里不停的念着,可即使念了百遍千遍,并没有半点回应。 天慢慢的黑了,可并没有半点小苏的消息,他几近崩溃,突然间他想起了那个酒馆,是不是这酒馆的人把小苏抓走了,他返回身,又向街角的深处走去,那边灯火通明,林元奇已看到了酒馆的老板和他的婆娘鬼鬼祟祟的。 第24章 罪孽不浅 他飞奔过去,一声长喝、快把人给我交出来,老板的婆娘喊了起来,快来人呀,打人了,酒馆老板虽然长的五大三粗、可白日里与林元奇对打两个回合就卧地不起了。 他的身手他已领教过了,当然,他不能像白日里莽撞的硬磕了,他退到了后堂,叫小伙计出后门到衙门去找人。正愁白日里林元奇跑的快、没找到人,现在竟送上门来了。 酒馆老板为了拖住林元奇,回话到,想要人可以,赔我的酒钱来,人也不能白打,拿来二百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二百两、人真的在你这,再不交出来,可怪我不客气了。” “小子、你可给我放尊重点,不然我可让她受皮肉之伤了。 皮肉之伤那还不妥,你说是再加点虎头辣椒水、还是凌角的锅巴盐、这个得看你表现了。” 林元奇不说话了,此刻空气都凝重了,他大气都不敢呼吸一下,只听到心砰砰跳动的声音,他的心里很乱,大脑一片空白,而对于酒馆老板说的话他似乎已经没有辨析的能力了。 他想到小苏脸上受伤的样子,又被擦上辣椒水,他啊了一声,他痛了。 这种意想的痛像仙人掌的满身刺口拍在了他的心脏上,百孔千疮。 他一声恶叫,拿起桌上的坛子用力的摔在地上,又极尽疯狂的见东西就砸,他一向文弱书生,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蘑石屿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相对过的最宁静、最无忧、最纯粹的生活了。 而如今他能找到如此契合的伴侣,让他幼年驻藏在内心的伤疤得以疗慰,可就这好日子还没过两天,他又进入了极度的悲伤中,上天有些对他不公了。 酒馆老板听着外面摔砸的声音不敢出去,也不敢作声了,只是等着小伙计能带着官府的人快点回来。 如果不到性命攸关,酒馆老板当然不会从后门出逃,因为他还要看着他的这点家当呢。 “元奇、元奇,”小苏的声音在向他招唤,这声音从他的心里一直升腾到大脑,让他有了片时的安静,他不知道这声音从哪来,不过他觉得小苏是安全的,因为那声音和平时是一样的,柔柔的、恬静的。 “小苏。”他哭了,是他找不到人的茫从,他向外走、那声音似乎又大了些,他跌跌撞撞。有些事是硬伤、有些事是重创、有些事是心灰意冷。 小伙计已叫来了官府的人,捕头领着十几个人,来到了酒馆,可林元奇打砸完就走了。 酒馆老板话还没说,凑到捕头跟前给他塞了一锭大银,而后就开始诉起苦来,“官老爷、我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上老的喝酒不给钱、小的来了不但打了我,晚上又来砸我的店,官老爷你可管管呀。 我对天发誓、我二杠头都不认识他们、和他们无怨无仇啊、他这是不让我活呀,官老爷您得给小民做主呀。” 吃人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那捕头收了好处当然要办事了,“这个好说、好说,那小子人呢?” “刚刚出了门,” “他往哪边走了,你在前面领路,” 酒馆老板向林元奇走的方向追了上去。转过了几条街,随着林元奇的影子,在一条街的尽头,远远的看见林元奇在一个大宅子前叫开了门,进了去。 酒馆老板一惊,心里一股莫名不好的预感扰上心头,他想起了二十几年的事。 林家、林瑞之杭州府的知府,也就是林元奇的父亲,他做了一件事,让林家满族被抄家。 看来他说的无冤无仇这话说的有些太早了。 林元奇的祖上本来也是商人,他们家是以酒为业,当时很是有名“上有玉湖琼浆液、林家酒递万巷街。神游道噬仙饥渴、王宫贵族百姓奢。百年窖藏千年引、流香四溢万古寻。”林家酒是传承了十几代人的。 到了林元奇父亲这一辈,就去朝廷做官了,而他的二叔林繁之成了林家酒的代传人。 宦海浮沉,身为官场明则保身,可当时林元奇的父亲得罪了中枢府的谢链,这谢老贼就和着宫里的干爹太监,拟造是非,以一场虚假案捏造了林瑞之审则冤案贪受巨腐的证据。 奏报朝廷,太监当权,又煽风点火,而林瑞之的奇冤大案就这样被板上钉钉了。 原来这酒馆老板、五大三粗的汉子叫万峰,万峰从小就在林家酒行了,那是儿徒级别的,也是林家非常信任的人,可林瑞之弟弟因病死的早,这酒业传程又得落在了林瑞之的手上,他在朝中谋职,这个自是无法顾及,所以让自己的妻弟,去掌管林家酒行,而当时林瑞之弟却与万峰不和, 在一次婚宴供酒上,这万峰为了败坏林家酒名,在每缸酒里下了巴豆粉,导致上百人上吐下泻,这事一出,后面的就可想而知了。 以诚信为本的林家,竟被这养了二三十多年的人给活活的砸了牌子,就说这万峰在林家的如鱼得水,吃着林家的饭、还去害林家,这就是叛徒,猪狗不如,狼子野心,可就是这样没有良知的人,在林家倒台的那一刻,他没受到任何殃及,转身一变开了自己的酒馆“万巷香”。 一条臭鱼腥一锅汤,一个坏人扰一个局,他的行为就是罪孽不浅。 此刻酒馆老板万峰,脑中像过电影似的,闪着当时的各种记忆,那记忆太深刻、太清晰,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人生做坏事了就应该当时报,不然好人已顾十几年,坏人又得意数十载,人终有一死,可他明明的消亡在了后头,万峰心里很乱,一不做二不休,也别怪我万峰薄情寡义了,我虽无心害你林家人,可已酿成事实,当年林家已绝子,现在看来还有落网之鱼,今日你不死,明日我也活不成。 他想到这,心里一横,转身走到捕头的身边,低下头在捕头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捕头眼珠一转,点了点头,是有同意、也有成交的意思,反正酒馆老板的话他悉数接纳了。 那捕头安排人先把林府的前后门给封了,然后搬来救兵,点上松油火把,拉弓满箭火油松,这就要烧了这林府。 第25章 千籽油松灯 衙门的人连向宅子里喊话的过程都免去了,他可不想声张,再引来一些百姓的围观。 酒馆老板万峰的心想,宁可错杀全宅人,也不要留一个活口。既然你林家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那就尘封,你还出来招摇过市干什么。 就这宅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消失,这种心里已经满罐了他的整个身体。你死我活的境地已然拉开。 那捕头一声令下,火箭齐发,顿时间林宅火光一片。 林元奇前脚刚回到家中,后脚接踵而来的就是毁灭之灾,小苏还没找到,可此刻就有人来家里放火,一祸连一祸,看着外面熊熊的大火,他目光呆滞迷离,可他似乎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一切都无所谓。 秋管家可急了,他赶快跑到厨房里提水,南海神翁还在睡着,久睡不起,林元奇陷入极度的悲伤无动于衷,几桶水下去也无济于事。 咳、咳,秋管家见这火种是由外面而来,又见有官兵人影攒动,他把桶一扔,回到屋中抱起林逸阳,又到南海神翁的身边,拉动他,可根本拉不醒,是活人、当然没死。 秋管家敲醒林元奇,把逸阳扔给了他,自己则背上南海神翁,拉上林元奇,带着林逸阳,向后门出去,小少爷,快、快走。他还不时的唤着林元奇。 林府的后院有一口古井,这井很深,秋管家让元奇坐到木桶下进了井中,提上木桶又把林逸阳下到井中,再把南海神翁送到了井下,他望了一眼熊熊大火的林宅,不觉泪水纵横,昔人已逝,可活人苦不堪言。 “老爷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平安。” 秋管家本想一死了之,谁知他一言出,只听天空中咔嚓一声黑雷炸响、夹着半穹勺的白光闪电,像是黑、白无常的巡视,刚才天空还是繁星点点,这会狂风大作。秋管家被这大风一卷、身子向井下一栽,他掉进了井中。 外面的官兵乱成了一团,他们眼见着大雨像水泼把宅中的大火给捕灭,只是这风太大,他们寸步难行,雨打在他们的脸上,根本睁不开眼,天空中电石雷闪,这也足以让那酒馆老板万峰吓破了胆,亏心事做多了,他自已就心虚的很。 在这雷电下,他们无处安身,在这风雨里他们举步维艰。酒馆老板万峰已经不知去向,县衙捕头也丢了踪影。 这一夜、有人踏实的酣然入梦,这一夜,有人经历着生死浩劫。一闭一睁之间,或许是惊喜,或许也可能是惊吓。 第二日一早,晨光慵懒,一切又是那样的祥和,谁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白天给人无限的遐想与美好,黑夜惩毙着鬼祟的魑魅魍魉。 总有那睡不着觉的早起老头,闲来无事的转转,他路过林家大宅门口时,看到门前焦死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吓的他腿直发抖,这对于他、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辈子或许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他挪着头重脚轻的身体去官府报案,王捕头没在会堂,衙门又出人来查现场,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两具尸体,一个胖子头顶像是烧糊了拇子大的口子,脸上又像是梵文糊焦了的字,看不懂这天文,这就是酒馆老板,万巷香的万峰。 另一个带着官帽,在嘴的侧边焦糊的划线顺着脖子向下,这不是别人,正是捕头。 这些人都被雷击了,真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呀,老天让你死都不用承受任何的法律责任。 看来昨天他们是惹了天怒,衙役有的跑了,没跑掉的,同样的被这雷公神给收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秋管家掉到井里也是晕了过去,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现在已处地下十几米深,天亮了似乎和这井底也没太大关系,那点光照不进去,进去了也走不进太深。 南海神翁醒了,一抬胳膊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秋管家推到了一边,“嘿呦、你这老头把我这胳膊都压麻了。“ 林元奇心乱如麻、整夜也不曾睡去,林逸阳,是睡的踏实。 “师父、你醒了。”他为了救师父弄丢了小苏,可师徒情深,南海神翁的醒来,让他有了一个反应,他知道他的师父嗜酒如狂,在蘑石屿,有时他的师父能睡上一个月,普通人当然是不行,单说你睡不睡着的问题,就是饿也给你饿醒了。 可师父没事,林元奇还给师父起了别称“睡神。” 不过这功夫师父也从来没教过他,因为他也不会喝酒。 秋管家朦胧中像是听到了那老神人的说话,他醒了过来,黑漆漆的他以为他死了,他也没想到,大风能成为他的救命恩人,这让他怎么感谢,因为谁知啥时还能找到同样的风。 “老神人是你么,你说你天天喝到醉梦死,就说你还能变戏法变活了不成,今儿好,咱泉下有知,你醉死,我摔死,只是可怜了我那小少爷他现在怎样了也不知道,唉、不行、我得给他托个梦。” 这会的林元奇精神紧绷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坚持不住疲惫的来袭,就是一闭眼睛,呼吸中都各种的调剂,一入鼻腔就像吸食了烟蒂填满了精神的缺口,沉、很沉,他被这黏连的组合而沉浸其中。 秋管家道:“周公爷、周公爷,待我帮小少爷托个梦呀,那石井中有一麒麟头,这麒麟头就是一个闸口,搬动他,有个石门就能开,打开后右侧有一石盒龛,里面有火石,划破可点亮石壁上的千籽松油灯,沿着石路向前走、就是林家酒窖藏了,最小的也有百年之久了,最后一处就是千年窖酒引。 一听到千年窖藏,南海神翁眼睛亮了,“嗨、就说你这愚昧的小老头有这好东西也不给我一尝,” 秋管家在漆黑中听到南海神翁的说话,“唉呦、你我都是泉下人,一会上了奈河桥,喝上孟婆汤,啥酒不酒的。今生是酒鬼、来世糯米糠,你看看、老神人,一会,咱们就啥也不知道了。” 南海神翁手掐在秋管家的胳膊上,用力一扭,“疼不疼、” “唉、疼、疼了。” “你想死可别拉上我。”南海神翁鼓了鼓嘴,“呵、呵、呵” “我没死,”秋管家有点不信,他搬掉南海神翁的手,揉了揉还疼的胳膊。 他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这些年来他都经历了怎样精神磋磨,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小少爷长大了,也成家了,也有了逸阳了,他似乎终于可以有了些许的放松了,火烧林宅让他又陷入绝望,贼人不灭,他林家难以翻身。 他像是恢复了记忆,像是从死亡界神的世界里游回来了。 他手四处摸找,在石壁上摸到了一个兽头,用手轻轻一扭,一个圆洞的石门打开了,门不是很大,他爬了进去,在石龛里摸到了火石,点燃了千籽松油灯,有了光,慢慢的四周的东西也就清晰可辨了,南海神翁大脸出现在洞门口,红光满面的。 第26章 林家酒藏 “老神人、你上来,这洞里可要比那井底舒服的多。” 南海神翁在秋管家眼里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顽童,吃酒吃的一塌糊涂,睡觉睡到天翻地覆,世间人、世间事、世间情理、纠缠绊扰他半点不尽沾染,除酒而心无旁骛,除睡而一梦千秋,其他与我何干。 南海神翁手向上一提,“秋老儿,接着,他把林逸阳带到了秋管家的手中,林逸阳不哭不闹,这孩子特别的好养。 “爷爷,这是到哪了,我们是要爬山洞么。” 秋管家说:“爬山洞,藏猫猫。”他把林逸阳接住放稳,随后又去接南海神翁推上来的林元奇。 “慢点、慢点可别把我这徒儿摔着碰着,”秋管家抱过林元奇、林元奇还没有醒。 哼,秋管家心想、我家小少爷不比你这情深。南海神翁跳上洞口、一手拍在了秋管家的后背,说道:“秋老儿你在想什么呢,你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 秋管家虽然不高兴,可老神人说的也是那个理,他倒不与其争辩。 这洞里很大,一条甬道很宽伸的很长,每走上50米,秋管家就放下机关,滚落出石头把他们走过的路封了起来,秋管家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身份,林府他们不能再回去了,这时已经没了回头路,他抱着林元奇在前面开路,南海神翁扶着林逸阳在后面跟着。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的光景,也能走出了十几里的路,秋管家点亮千籽松油灯的那一刻,面前一个大洒坛子挡住了去路。 酒坛上镌刻着,“天赐良方、地引佳酿。”秋管家踩下地轴齿,偌大一个酒坛转角了半个圆,原来这酒坛是个半成品,从外像坛,而转过半圈才发现那是个门,这处也就到了林家酒的窖藏处,就说南海神翁是个老神仙,他也没见过层层加防的酒窖。 里面是个宽敞的空间,这处就像是天然形成的石岩洞,听着有水声、像是有暗河,又有水落石面的滴嗒声,除了这就静悄悄的了,以至于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到了,”石门一关,秋管家把林元奇放了下来,这会的林元奇依旧的沉睡,他太疲惫了。 这里就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一侧有三个大酒缸、像是三尊大佛一样是嵌进壁石里的,坛子两侧又有双龙吐口一高一低像茶壶的柄和茶壶的嘴,石壁顶上有一个铁链锁环的托盘,盘上窜着一束火苗,这里并不漆黑。 转过身正中间像是有一个圣位,圆的石台上有一个一米多宽、一米多高的圆缸,缸周围有浮雕、浮雕上塑着一个长髯飘飘的老者、神态自若、周围又是祥云、福鹿。酒缸后面的石壁上雕着一株千叶草,侧有蔓藤瓜,顶檐垂下三枝叶,如包三盏长燃灯。 “秋管家看着壁窟里排列的酒藏,他不觉叹了口气,几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断送了么,虽然他不姓林,可他跟随林家都快一辈子了,他已把自己就看作是林家人了。 “老神人,你与我林家有缘,百年基业也好、千年基业也罢,到最后还不都是人去楼来一场空。” “这酒二百年的、三百年的、五百年的、他指向一入壁窟里的大酒缸,又对着圆石台的酒缸说道、这个是一千年的,今儿,您可口福了。” 秋管家指着这些酒缸一一介绍给了老神人,“都说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香茶奉贵宾、美酒酬知己,也不枉了这酒、也不枉了这人。”秋管家说的很坦诚,因为到最后什么功名利禄都是一场空,经历过大磨大难他无不体悟。 “你这秋老儿、还算有见识。”南海神翁到酒缸跟前依次的转了两圈。 秋管家当然是有些见识的,但对于现在的他更多的是无奈,喝掉当然是要比埋藏于世的好。 南海神翁敲了敲那千年的窖藏的大酒缸,就他了,凡是上了这千年之物终是会有一种召唤的魔力,就如那千年老山参,这酒物可无法再生晋级了。 在另一侧有酒桌、盛酒器,秋管家从酒缸的龙须口放出了一坛酒,放到桌上,拿出酒杯给老神人满上了,自己也满上了一杯。 他举起酒杯说道:“老神人、今日我替林家谢谢你、他看了一眼林元奇、不论怎样元奇这孩子命运多舛。您做为他的师父也多有劳心,他今日身有一些武功,终是可以自保,我也就放心了。” “唉、这些年来、精神心理要比衣食裹腹痛苦的多,怀着仇恨的生活,随时都能在绝望崩溃的边缘倒下,还好,我和小少爷也过来了,不过生活看不到希望,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前、后、左、右都无所谓,可小少爷,”他不觉叹了口气、才想起来不是要敬老神人一杯吗,自己絮叨的都说了些什么。 他像是回过了神,举起杯、老神人我敬你一杯。 南海神翁努努嘴,我这等你这酒这半柱香的工夫了,你这老头絮絮叨叨的竟叨咕些没用的。说着他把酒送到嘴边一仰头干进了肚。 林逸阳在一边转着圈,看着两个爷爷喝酒,凑上前来,喝、喝! 这孩子长大了可别随了你,秋管家说着一边去拉林逸阳,南海神翁点了点酒,送到他嘴边,那孩子唧一下嘴,小眼睛一闭,小手拍的直响。俩老头看着小孩子不禁都开怀大笑了一回。 “小苏、小苏,”林元奇像是在睡梦中被闫住了,他喊的磕磕绊绊,南海神翁倒上一杯酒,灌进了林元奇的口中。 “老神人、你这是……” 林元奇醒了,这酒有些烈,他坐起身,看到秋管家和南海神翁,说道:“秋管家,小苏回来了么?”“师父、你没事。” 秋管家看着林元奇有些心疼,“没、没回来。” 林元奇不记得他回来后发生了什么。 南海神翁拍拍林元奇的头,“没事、没事的。” “老神人、你不是会变戏法、我家小苏……” 其实秋管家心里已然觉得小苏会有不测,元奇和小苏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了,他把老神人送回来时,或许小苏因为元奇和他的师父疏落了她、耍小脾气那是有可能的,可元奇再次出去回来后,却招来了官兵火烧林府、这个可是已被人叮上了。 “大变活人、我可没那本事,南海神翁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这个婆娘总爱多管闲事,不过这次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南海神翁说的话都摸不到头脑,婆娘是谁,这老头是老了,常常颠倒是非,神神乎乎的。 林元奇因为弄丢了小苏,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有万分的责备,可现在他真的心里太乱了,千头万绪、万箭穿心,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躯壳,也不知这躯壳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行尸走肉了。 第2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深藏的酒窖已离开林府十几公里远了,可这里终究不适宜居住,阴暗潮湿、没有食物,而在凌晨三点时又奇冷无比,这酒窖除了有人工开凿的一部分,还有天然形成的溶洞,透过石缝有暗河,有窝风。 林元奇从来没有进过这个酒窖,从小到大从没有、秋管家除了林元奇结婚、老神人的供酒来过2次,之后是没有再来过,这一次若不是救急,他也不会启动。 事到如今林家如此,他能破戒开阀送酒,他也不知林家这基业是否还能继续,盛极而衰这或是自然的规律,顺其自然。 “元奇我们出去找小苏,你还记得你和小苏是在哪走散的么。”秋管家也直面的去要过问一下这个事了。 林元奇目光有些呆滞、他记不得了,似乎这会的他像是喝了孟婆汤,恍恍惚惚的,时而知道秋管家和师父,时而又忘记了。 “老神人、你看这孩子怎么了,你要救救他。” 南海神翁又端起一杯酒,任秋管家自说自的,好酒、好酒,烈、真烈! 随后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南海神翁说的轻松、可秋管家是一点谱都没有,一年的绝望他可以耐、三年五年的绝望他也可以忍,可十几年了、他依然看不到希望,即使内心再强大也知了天命,坏人对抗不了,命运他也无法抗争,难道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终此一生么。唉! 元奇、别怪这孩子弱,谁又像他的童年所见血腥、而在屠戮中能幸免于难又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是有使命在,秋管家坚信这一点,想到这,他的神情舒缓了些,因为他同元奇一样大难不死,卧薪尝胆、苦尽甘来。 老神人,明日我们就出这洞,这洞的上面是山,宝石山,这处是山的尾脉,上面有一个篱笆舍,我们暂且住到那里,只是这大酒缸可是无法随我们一起走的,您不妨用你那大酒葫芦盛满,一年半载的倒是也能满足你解饮之欢。 南海神翁一听到大酒葫芦,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他出蘑石屿正与玉灵仙姑对杠,玉灵仙姑除了讨要说法,当然更是想着毁了蘑石屿,她难以接受自己的甫汀岛被人复刻了去,而且还是南海神翁复刻的。 所以他下手狠了些,翻江倒海的把南海神翁和那大葫芦卷进了海里,没见到南海神翁有任何反抗就失踪了。 本来那大酒葫芦像一乘坐驾驶游海上,可玉灵仙姑这推海术上来可犹不得南海神翁半点思考,水推了他行了几海里,再一见时,酒葫芦被这水就冲跑了。 他没挥一招一式、当然是不想和这女流之辈计较,可这会因为这大酒葫芦而错失了千年陈酿,那他心里也绝对是过不去的。 “秋老儿、你话倒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想去什么篱笆舍。” 不想去归不想去、第二日秋管家在这酒窖另一侧石壁上旋了机关,开出一道石门,下了石阶,有一条暗河,石壁上排钉了数个木筏,已上了结石藓皮,有些年代的陈放了。 他扶腕缆绳,敲下木楔,一个木筏落在水中,几人乘木筏出了这石洞,外面阳光大好,水面辽阔,谁能想到前两天还经历着惊雷大火、而现在又是山青水秀云中日,一览无余江上波。 他们要去篱笆舍得绕过山梁窄域,向前划,如一型的底,登陆才可没有荆棘之杂。 他们转过竹筏已经看不到那个酒窖的岔口了,这时正在秋管家转头用力的时候,一条小船从他们前面划过,他们的竹筏很慢,和过去的那小船只在眨眼间。 “小苏、小苏,”林元奇像似看到了钱小苏,他朝那条小船喊去。 这一喊可吓坏了秋管家,此时他最害怕的就是声张、还怕有别人的注视,越是悄悄的、无声无息的他的心里才踏实。 他生气的大吼了一声,“元奇,住口”这是秋管家有生以来对林元奇唯一一次的怒吼。 多次的死里逃生中,让他都是足够小心翼翼了。 可林元奇的呼喊并非是他的神志不清的念语,也不是他发泄内心的思念。 而是,就在刚刚的那条船上,他看到了小苏,船上坐着的少女,头上一柄银钗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特别刺眼,那银钗不是自己亲手给小苏选的么,又仔细的辨认,确定是小苏无疑了,而划船的那妇人他也看着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那小船上的人,听到喊声,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元奇,”那少女站起身,直向竹筏这边挥手。 “秋管家,真的是小苏,”逸阳也喊着“娘”,秋管家停止了掉头,他确认了是小苏,当然就暂且不能再去那个篱笆舍了,那是得先去救人要紧的。 再看划船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蘑石屿与林元奇对战的玉灵仙姑。 “嗨、女魔头,快把人给我放了。” 林元奇见到小苏,一下精神就来了,虽然不知小苏怎地就上了这妇人的船,但只要见到人了,就有解救之法,他的心终于是一块石头落下来了。 南海神翁躺在竹筏上,翘着二郎腿,眼望着天,似乎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哼着小调,“我是一个老神仙、我疯癫癫、我是一个老神仙我七十二变,”可他唱的朦朦胧胧。 “原来是你小子,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们真是偷鸡摸狗还倒打一耙。” “唉、老夫我、你可以随便说,谁让你沾上我徒弟的,”南海神翁因玉灵仙姑的喊话不满的反斥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南海神翁刚出了蘑石屿,还不出半月又在这遇上,不是这女人隐形跟踪又是什么?他一想到千年窖引,就想起了他的那个大酒葫芦,看来得为这大酒葫芦讨个说法了,不过女人着实难缠的很,像这样跟在后面、找上家门对战的女人更不多见。 玉灵仙姑长笑一声,“南海老儿,至是我说的没错,说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果不出我所料,原来都是装的,潜水装死,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个偷逃败将而已。” “嗨哟、”南海神翁拍拍胸膛说道:“是我不想与你这女流之辈一般见识、你这婆娘总不自思自悔,愚昧可笑之极。” 秋管家还没看到过这种场景呢,老神人这样扁人,男女老少通吃了,反正刚认识时,他可吃过这张嘴的厉害,这妇人又是谁,小苏怎么在她的船上?她们又要去哪?满脑子都是问号。 小苏也看傻眼了,救自己的姑姑,和元奇认识,而且似乎之前还有过节,这倒是如何是好。 林元奇拉了南海神翁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师父别吵怒了她,再对小苏有所不测。 小船并没有静止、还向前划着,林元奇还想纵身跳过去,可有些远,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他的轻功并不能走出100米。在蘑石屿那是有北冥神神龟的。 秋管家,快、快跟上小船。秋管家,索性就把船尾当了船头,又追了一段距离,筏与船明显的近了很多,这时林元奇纵身一跃,已跳出2丈以外,接着他身体向上提起,如蜻蜓点水般向小船上跑去。 “小苏你没事,”林元奇就差一步之遥便可跨上小船了,而林元奇的这水上漂功夫也给秋管家看傻眼了。 玉灵仙姑杨起橹、照着林元奇的身上打来,一边打还一边说道,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林元奇向后一闪,那口真气卸掉,他差点没掉进河里,只在瞬间他伏水换了一口气,而身体向上一翻,一招又夺船而去,只是玉灵仙姑并没给他半点机会,拂袖一扬,水面上顿时波涛大起一个大浪向林元奇打了过来。 秋管家眼见着元奇被大浪卷了进去,急的他扔下船浆、一声“我和你拼了,”脚向前踏了个空掉到了水里。 小苏拉着玉灵仙姑:“姑姑不可,他是我的夫君。” 林元奇破浪而出,像个串天猴一般、一个急进的从水窝子里穿了出来,穿出水面腾空而起,小苏松了一口气。 秋管家在水里扑腾了两回,身体就往下沉,咕噜噜的灌了好几口水,他不会游泳。 南海神翁不是不救他,只是他躺在竹筏上,衣角从这破开的竹筏缝中掉到水里,谁知兜里面偷藏的食粮,被一条久饿的大鱼死死的咬住不放开。 林逸阳哇哇的大哭,此刻他是被吓到了,也不知该去找谁。 林元奇见秋管家落水,眼见之疾,踏水踏浪的跑过去,如鹰捉小鸡般双手搭肩把秋管家拽出水中,轻轻的放到竹筏上,自己也轻轻的落了下来。 第28章 春风愿行随杨柳 “元奇,是姑姑救了我,刚才……这时才腾出小苏的说话” 还不等小苏再往下说,从远处的水域游过来一艘大船越行越近、船上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扯着嗓子喊道,“女土匪你往哪里跑。” 玉灵仙姑二话不说,挥起掌向水面一激,水打起一朵浪花,正中那人的面门,就像是蜜袋鼯伸张了四肢趴了上去,那人向后一头仰了过去,站在一旁的官兵看的都笑出声来。 不一会从大船里出来一少年公子,摇摆着一把扇子,傲慢的仰着头,他戏侃道:“钱小苏、你的夫君在这里,”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好像在说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可别叫错了。 原来那日小苏和林元奇去集市买糖果,遇到酒醉的南海神翁,林元奇挤进人群,与酒馆老板对架时,小苏却被吴知府的一个家奴给认出来了,那家奴去过钱家多次,所以钱小姐他是见过的。 他想上前去打招呼,可转念一想,钱家如今都家破人散了,这一上去搭话,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么,所以他就去了德清楼把这事告诉了正在花天酒地的吴公子。 吴公子,听家奴说钱家二小姐,现在看样子是病好了,人也长水灵了,不觉心下一动,想着还有婚约,甩下德清楼的几友和老奴就来到了街头,一眼看到钱小苏,吴公子芳心大动,上前拉着钱小苏就往巷子里面跑。 钱小苏不知怎么回事,向后挣脱,可吴公子的力气当然不小,后面还有老奴跟班。 这会钱小苏才清醒过来,自己是被劫持了,他就拼命的喊,吴公子说,钱小苏,我是你夫君,你不用怕,你不是许给了吴家,我就是吴公子呀。 “你是谁和我没有半丁点的关系,我已经有夫君了。”钱小苏咬着牙说道。 “你敢背着我嫁人,”说着他举起手就要打钱小苏,只在这一会、一阵风吹过,像有人用脚踩在了吴公子的脸上,她的鼻子已被压扁,脸也扭曲的变了型,转眼间,钱小苏被一个妇人救走了。 吴公子吃了个哑巴亏,他甩了甩脸,用手正了正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直到眼睁睁的看到钱小苏消失在巷子尽头才停止了骂声。 此刻大船上吴公子的出口狂言,正正激怒了林元奇,他大吼道:“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到处调戏女子,” “你小子少来多管闲事,这有你说话的份么,你不脱脱鞋底子照照你自己。” 林元奇不与他废话,一招披江蹈海打出,瞬间河水成了一条水道,两侧水向上涨,大船随着水势向下落了进去,两边水面向上扬起,把大船夹在了中间。大船上的人慌了,只这一招,或撑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水就能覆船了。 大船上的吴公子却安然自得,喊了一声:“给我放箭,”从舱里跑出十几个弓箭手,个个箭拉满弧,嗖、嗖、嗖的箭尾齐发,接连不断的向林元奇这边射来,这一发射出、又换下一波的人上来,再一轮射出, 天空中箭羽齐飞,如果不是老神仙来一个定身术,那还真是应接不住,单凭一掌之力不速战而赢,那恐怕也会乱箭而伤。 林元奇看飞箭如雨,掌转使出一招春风愿行随杨柳,掌出生风而起,箭随着风向一侧落去,秋管家见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眼见着箭向他们奔来、眼见着箭向一侧落下,这竹筏有些不平稳了,左右颤动,南海神翁就像粘到了竹筏上, “师父、你没事,” “老神人、这会了你也该起来了,这都生死攸关了,我们总得要想想对策了。” “哎呦、竹筏得翻了。” 南海神翁说话有一头没一头的。 “哎呦呦、老神人,这话不能乱说呀,老话不是说:“身在水里不能说翻船么,那样是会中着的,呸、呸、呸、刚才说的都不算,秋管家忙做着矫正。” 话音刚落,扑棱棱的,几人就掉进水里了。 “逸阳,”小苏看到孩子掉到水中,不想也要跳到水中奔赴其中。 当然这边林元奇,还要拦截飞剑,几人都由他一人照顾,他也应接不暇。 玉灵仙姑往小苏肩上一拍,她却是再也动弹不得了。 只见玉灵仙姑滑走水上,抱起林逸阳,回到小船,手施功力,推波逐浪,那条小船飞快前行。等吴公子要追时,已不见了小船的踪影。 他只好把这气全撒在林元奇几人身上。 箭的飞射没有停,林元奇把竹筏立起,竹筏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外面,几人躲在竹筏的后面,而竹筏朝着大船的一面上还坠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鲤鱼,到这节骨眼了,它的嘴依然不放松的咬着南海神翁的衣布口袋。 大船上吴公子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点得意之势,“小子、在本少爷面前逞威飞,那是自讨苦吃,就算你有三头六臂,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来人呀、把箭拿来,”身边的侍从,听到命令,拿过一张弓,又递上一支羽翎箭,他拉满弓、嗖的一下,只见竹筏上的大鱼当即停摆,箭从下腹而入,大鱼血溅喷出,张开嘴瞪着眼死掉了,人为财死、鱼为食亡,不过如此。 吴公子身边的侍从不时的拍马屁,“少爷好箭法。” 吴公子这时又搭上一支箭,对准了林元奇的头,弓张拉满轻轻一放,箭朝着林元奇飞来。 这要是中招那就像是串糖葫芦似的,从前脑壳进从后脑壳出,可林元奇并没给他半点的展示机会,他手疾眼快,箭来时已腾空而跃,伸手抓住箭身,回手一扬,箭头朝着吴公子原路返回了。说时迟那时快,不斜不歪、不偏不倚,那箭正中了吴公子的左眼。 林元奇扔出一句话,“有眼不识泰山、留他何用。” 大船上吴公子啊的一声、向后栽倒在地,疼得他双手捂眼,左右打滚,血从指缝间滚出。一边的侍从哭腔的喊道、“公子”,似乎这一刻吴公子是天下最惨的人了。 而另有人吩咐那些箭手,“快、快给我放箭,”吴公子被几人抬进了舱中,大船启动,向后移走。 箭如雨点般射来,又猛又急,林元奇三人立起的竹筏,已百孔千疮,不一会的工夫,那竹筏上密密麻麻的箭像披上了刺猬的外衣根根立挺。 水花渐欲迷人眼,大船渐渐的已驶远,因为吴公子需要急救,船上号角声低而沉闷的传出。 水面上一片狼藉,南海神翁、秋管家、林元奇三人扶着竹筏顺水漂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靠进了山脉的岸边,那条鱼是当下最惨的了,比吴公子还惨,如果百孔千疮是最坏的、那是你没见过乱碎如泥。 他们这算是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么?秋管家随林大人多年,他知道那最后的号角声是招兵的信号,想必不出多长时间就会有官兵追上来。 此时不走,只会招致未知的不测,酒窖虽然安全,但此时如有暴露,那将是毁灭之灾。 “元奇、你有何打算,”秋管家问道。 林元奇还没从怒火中走出来,愤愤的说道:“和他们拼了、想来小苏是遇到了那恶徒、被那妇人救了,这会小苏和逸阳被那妇人带走,又不知了去向。不杀那恶徒,我心气难平。” “小苏、她福大命大,我见那妇人也并非是坏人、而武功又不在你之下,她在危机时刻,伸手救走了逸阳,受她庇佑当可安保,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秋管家自是说出了他的看法。 秋管家虽然衣服已湿透,不过他伸手探进怀中,掏出了一个大皮囊,递到南海神翁的跟前,“老神人、千年陈酿,我替你背着呢,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哪可以好好的喝上一顿呢,唉! 南海神翁一听是千年阵酿,眼睛冒光,双手捧过。 “还是你秋老儿有心呀!” “不过这有酒无肉怎好过,来上一只京城的大肥鸭、那倒是不错的。” 说完他扭开皮囊的口,咕噜噜的仰头喝了一大口。 老神人如是说,秋管家也会意,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看老神人疯疯癫癫的,可元奇的武功足以证明他可能是个隐世的高人。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走,”秋管家说道。 “秋管家、我们去哪?”林元奇问道, “去京城,” 林元奇之前也是想去京城,这会他除了心心念念的小苏、逸阳,倒也别无牵挂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不周全,怎能撒手了小苏,可现在他知道官府家的吴公子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虽有拼死的决心,可那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小苏了,至少他知道那个妇人是在甫汀岛的,而且她的武功当然要比他好的多,我与那妇人也无冤无仇,想必她也不能对小苏和孩子有逮意,这么一想,在他心底多少有些疗慰,等自己一切安顿好,他再去甫汀岛找她们。 三人就算这么定了,压弯了箭身,上了竹筏绕过山角,划进了的底。 天渐渐的黑了,在这山角的背腹,秋管家靠上了岸边,上了山,找到了林家在山里的竹篱笆,几人换好了衣服,又带了几路上的用具和食量,随后秋管家点着火,把这竹篱笆给烧掉了。 那个竹筏上岸前他们就把它破坏掉了,山中的一个内陆湖有一条乌篷船,似乎已放了很久,可依然能用。 三人上了船,秋管家摇橹,从湖面并进了京杭大运河。 官兵并没有追上来,因为就在那片水域,当日晚时刮起了大风,船无法前行,直等到第二日天明,风散去,官兵才又向前行,可哪还有个人影,在水中捞了两件衣服的残片回去复命了,说昨夜的大风中,匪徒被急水冲走淹死了。 林元奇三人进了京杭大运河,不出三天就到了京城,他们为了避人耳目在城外找了一处破寺庙住了下来。 第29章 海量杯 老树林中,这破寺庙把着一个山坳处、也是清静,南海神翁喝着千年沉酿,不一会抱着皮囊就睡着了,山里的天在绿林的遮掩中黑的似乎要早些。 秋管家靠在一面墙上,脸色憔悴,这些时日来所有的经历,他历历在目,他累了,但他也有些许的欣慰。 这时林元奇从外面回来了,拿了一皮囊的水,“秋管家喝点水,”林元奇把水囊递到了秋管家的手上。 秋管家,接过水囊喝了大大的一口,他扭上盖,又递了回去。 “元奇、就你那功夫都是和老神人学的,” 林元奇点点头, “这么说来,老神人就是咱们的福星呀。”秋管家感叹的说道。 林元奇没有吱声,空气里静悄悄的,当然,秋管家想着一件事,而林元奇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 秋管家所说的也不错,师父虽然只喜欢吃酒和睡觉,又不过问事事,可在蘑石屿两人还真是度过了十年愉悦的时光,不是父子,但即享长尊之乐。 “秋管家、大船上的那人你认识么?。”林元奇所指的当然是吴公子。 “这人是没见过,也不认识,可他与小苏的喊话,再加上那船是官家的船,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杭州知府吴文萃的儿子应该不会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说钱家能够走到今天这地步,与这杭州知府吴文萃不无关系,明明要联姻,却还要害人家,他们这人性都哪去了。” “人性这个东西不值钱,官官相护、官商利益,最后都是为了权利的坚不可摧。”秋管家语重心长的说。 “元奇,救小苏,逸阳的那妇人你可认识,看她武功出手,也并非等贤之辈,她好像也认识咱们的老神人。” 南海神翁睡梦中“哼”了一声。 林元奇转头看了一眼师父,见师父睡的很沉,脱下外衫给南海神翁盖了上去。 “那个妇人是甫汀岛的岛主。” “奥,就是你要和老神人练武的去处原来是她的岛?” “也不是,当时给您留信说是要去甫汀岛,可后来我们是去了蘑石屿,之所以看是和我们有过节,无非就是她岛上的花草,鸭 鹅我们移过去了点,她论偷了,所以……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事你和老神人做的事确实有待考虑,天下女人都没那么好惹的。” “聚散离合、唉……”林元奇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不温不火的散了,他觉得他没有做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秋管家知道他又提伤感处,说道“元奇,我们现在还有更难的事要面对。” “吴文萃的儿子中了你这一箭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就说不死,那以后也是一个残疾,你想想这事,他能放过咱们么,估计现在大街小巷上都是咱们的通缉令了。” “有就有,这些年不都是苟苟且且的活着么,那又怎样,充其量就是之前的生活呗。” “理倒是那个理,可今日你有武功在身,我们终是也要有所方向、有所作为了,以前我们不敢对抗,现在……, 即然天不绝人,老天有眼,是给我们再去翻身的机会。” 外面吹过一阵风,夹着沙沙的声音,秋管家和林元奇都不知声了,秋管家出了门,向四周看了一圈,又害怕窗外有耳,进来后,和林元奇耳语了几句,熄了灯,就睡去了。 南海神翁睡的最早,睡着、睡着,他迷迷糊糊的就看到有个老头向他走来, “不想今日南海神翁光迎毕舍,小仙有失远迎,” “这老头温和而笑的和南海神翁客套着。” 南海神翁看了一眼、心道、这难不成又是土地老,他倒也是没急着回话,他得吸取上次教训,上次他可挺惨的,好好的被土地老给捉弄了一回。 这回他要看看这老头还要玩出什么花样,他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土地老会意一笑,“您看我老了总是好健忘,我这虽是京城,可这仙规也是众多,您远道而来,我当是为您接风洗尘,千年之果不曾有,可这沉年佳酿,可保你南海神翁一醉方休呀。 南海神翁一听有陈年佳酿,眼睛立马神采奕奕。 “土地神公、客气、客气。” 土地老领着南海神翁到了一个石圆桌前,上面酒菜已摆满 ,两人坐下来,不想圆月已挂半空、土地老举起酒杯“神翁、我敬你一杯。” 南海神翁端起杯眼睛都瞅直了,那杯可能是最小号的了,也就有拇指粗细,他不觉哼了一声。 土地老看到南海神翁不满意的样子,不觉说道:“神翁可知道这海量杯。 海量杯?他当然知道、这个杯不是玉皇大帝的御赐杯么,俱听说,他可有容五胡四海的藏量。只是没听说这杯就到了哪方土地老的舍下,这杯又称功绩杯,如若是真,那这一方土地老……,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土地老。 端起杯一仰而进,真伪虚实喝上他才知道,我老头较什么真。 南海神翁才不管那么多,仰头之间,这酒源源不断的从杯中流出,像是隔空而生的酒泉。他放下杯,那酒杯满满也不再溢出。 他心生倒好,这可是个好东西。 “我倒不稀奇你这海量杯、只是我那大酒葫芦失落入海,这皮囊酒饵当不能喜我畅饮之欢。”他拍了拍秋管家给他的那皮囊千年沉酿说道。 “仙翁、这有何难,我这海量杯本是御赐之物当知不能送人,可在这东城鹿角胡同里有一棵千年老槐树,老槐树下生了一株百年的葫芦藤,今儿那葫芦果也到了它结缘时,我这有一令牌,你到了便可取之,心诚则顺生,这个小仙无法代为。” “好说、好说,” “神翁、那事不宜迟,子时前可得。” 南海神翁端起杯,又一通长饮,后,再别了土地公,按着土地老所说,去找找到鹿角胡同。 鹿角胡同,地如其名,那一处是一个不规则的胡同,南海神翁从叉角进去、走上一段弯曲不平的小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半扇广场、广场中间有一棵形貌而久的古树,树杆有如碾盘粗、树身尽有沧桑。枝杆上挂着两盏灯笼,却在这黑夜中把它照的清楚。 走进四处查看,不见那藤蔓和土地老说的大葫芦,一道光亮闪过,抬头看时,树杈之间环抱着一个白胖的大葫芦,像一个娃娃卧睡其中。 南海神翁呵呵一笑,飞身上至树分之中,令牌摇挂藤蔓之上,那葫芦自然脱落,掉进了南海神翁的怀里。这和他那大酒葫芦失而复得没什么区别,而且旧去新来,他取下腰间一带、敷在了背脊之上。刚要飞身而下,就在这时一群黑衣蒙面人把一个人团团的围到了这千年古槐之下。 一个黑衣人喝出一声、往哪里跑,还不束手就擒。 只见被追的那个汉子,身上已中数个伤口,残破的衣碎中洇湿血迹。 他狠狠的吐出一句,“你们这群乱臣贼党,不得好死。”后极尽全力,挥刀冲围。 黑衣人向后一闪,汉子凶猛一刀划过、他猝不及防。 这时后面又跟上来十几个黑衣人挥剑同上,汉子也见力不从心,突然手腕一抖,像是胳臂顿痛。 黑衣人见势齐剑相逼,领头的黑衣人道:“给我留活口。”十多柄长剑逼近后又收回半尺。 肖启华快把东西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黑衣头领一点点向前逼近,就在这时,只听啪、啪、啪啪,几闪耳光过后,领头的黑衣人向半空弹起,之后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众人惊呆。 南海神翁一出溜,从大槐树之上滑了下来,“你这小子、黑灯下火的还穿的黑不溜秋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咋呼啥,我老头好好一个觉全让你扰没了。 本来黑夜会有月亮,多少也会有个月牙,可这里不知是谁挂在老树枝上的灯笼让这却是通明了。 南海神翁在灯光下,一头白发、凌乱而炸飞,身衣不整,背上背了个胖娃娃还冒着光。 领头的黑衣人爬了起来,他拿起长剑向南海神翁劈来,嘴里满是怨气的说道:“你这老叫花子是活腻了。”说着剑已向下落去,直击南海神翁的头顶,如果就这样下去,那南海神翁定是一分为二,黑衣人下出了十二分的力道。 “嗨、你小子口气还挺大。”南海神翁只身向后一侧,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一夹,剑下千般快,怎耐不抵这磐石之重的老虎夹。 黑衣人把剑向后抽,南海神翁哪还给他什么机会,嘴就这么顺着剑刃一吹,黑衣人的虎口啪的一下像爆米花一样爆开了铜钱大的口子,他痛的丢下剑向后退出了一丈远。 南海神翁剑向后一甩,剑厉而生风,十几个黑衣人的剑穗被穿成一串钉在了老槐树上,黑衣人见势不妙而纷纷逃走了。 第30章 破庙旧人 被叫做肖启华的壮士、靠在老槐树上,看见这老头出手极快、眨眼间就夺了这十几人的剑,这样的高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见这老头、头发眉毛都白了,与其不符的是又红光满面,想必是哪朝遗下的世外高人或隐士。 此刻肖启华的身体因流血过多已是气虚不足,黑衣人见势不过南海神翁,也纷纷窜行逃走了。 南海神翁从来没有直面的救过人,这是一次例外,那还是缘于他得了大酒葫芦的兴奋,黑衣人跑了,他凑到肖启华的身旁,问道“你没事。” “感谢恩人相救,我没事,只是……”他欲言又止。 南海神翁捋下两把槐树叶、搓了又搓帮他敷在了伤口上,血就立刻止住了,又拿出了一个药丸子,往他嘴里一扔,顺了两口酒,只见肖启华片刻工夫,神情恢复了大半。 “我从未见过恩人这身手,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请问高人尊姓大名?” 南海神翁没有应答,肖启华又说道:“现在朝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瓦剌国虎视眈眈,宦官当权,谋利卖国。 肖启华又说道:“于大人、您可知道,”?他不无试探的意思。 南海神翁对于肖启华说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有说的多一腔热血,他就听的有多不耐烦。 肖启华虽然费了挺大劲,又忍着巨痛,可这话都掉在了地上摔的稀碎。对面的老头,就像一块石头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这人太过古板、不好玩、不好玩。”南海神翁转了身、摇摇晃晃的向路口走去。 师父半夜跑出破庙,林元奇醒了,大半夜的师父要去哪,难不成师父又夜游了,他起身看着师父的影子紧跟师父的身后,想要把他带回去,谁知跟到鹿角胡同迷了路。 转了几个圈才发现了那棵大古槐,槐树上的挂灯发着幽暗的光,树下靠着一个男人清晰可见,他离老远听到师父的说话声,可只闻声音不见人,寻着声音才到了这。 他走到树的跟前,上去问那男人,“大哥、你见过一个头发眉毛皆白的老人么?” 肖启华身体很是疲惫,他半睁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向路口那边指去,随后就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林元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却弄得湿乎乎、黏糊糊的,那种不适感让他把手放在灯光下才看清,原来是血。 虽然南海神翁给肖启华止了血、吃了归气丸,可终归还是失血过多,又加之疲惫不堪,他已经没了力气。 林元奇手触鼻息,还好喘息平和,他背起眼前这受了伤的壮士,回到破庙,他并没有多想,救人要紧,就如当初他把南海神翁扶回家也没多想是一样的。 秋管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他醒了,起身发现元奇不在,老神人也不在,而脚步声让他起身向外望去,两重黑影奔着这破庙缓缓的向前移动。 “秋管家,”离这破庙不到二十米,林元奇压低声音唤起了秋管家。 秋管家听到元奇的声音,起来忙把门打开,他走出去、去接林元奇背上的人,扶背之间一手湿滑,进了破庙点上灯才发现是个陌生人。 “老神人呢?这人是谁?” 师父夜游了,我跟到路口就迷路了,在附近四处找,没找到,在大槐树下撞到了这个大哥,他可能受伤了,好像还伤的不轻,我想还是先救人再说。 秋管家把林元奇拉到一边小声的说,“小少爷糊涂呀,你见这人都是刀伤,想必也是亡命之徒,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怎还招这祸端,唉!” “秋管家、总不能见死不救、没遇到的事咱也管不了,遇到了就伸把手,救人于危难、救人于水火,当年我们也不是受恩于人。”元奇无表情的说道。 “事到是那回事,但……唉……”秋管家一脸的惆怅拢上心头。 那人哼唧了一声,似乎身上的伤、疼痛难忍。 林元奇转过身、来到这壮士身边,见他一脸痛苦状,可即观之面相,也非鸡鸣狗盗之徒,也非奸狡邪恶之士。 他给他喝了些水,那壮士躺在蒲垫铺的地面,不一会工夫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似乎好多了,短时间的休息,让他身体稍有舒展,目光也炯炯有神了。 明明救他的是一个老头,这会在他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少年,而少年问路,他是忘了。 “大哥你醒了、”林元奇说道。 秋管家也过来了,他想寻问一下这人的出处。 可壮士眼光与秋管家四目相对时,不觉神光一亮,“你、你、你是秋双士,秋师爷?” 秋管家定眼看时,却没认出这人是谁,壮士身形魁梧,面皮、手都厚茧粗糙。似乎经历了很多苦难。 不待秋管家去问,那壮士又说道:“秋师爷?我是肖启华呀!林大人的老朋友。” “肖启华、”秋管家不觉又说了一遍他的名字。他就寻着过往,似乎想起来了,“肖大人,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唉、这一言难尽呀,林大人抄家之后,没过几年,那谢正与宦官王从私通勾党,嫁祸我于虚有罪名,发配胡人边界、转眼就是十几年。 这些年来常与胡人打交道,与我胡中汉臣张大人往来交密,近日得知消息,宦官王从私通胡人,买卖军火,恐有兵变。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这是宦官王从买卖军火的契约,我冒着生命危险就是要把这罪证交给朝廷,只是一路被王从布的杀手追杀,幸有境边石大人派兄弟一路护送,可这近在咫尺,却又身负重伤,”说着还呕出一口血来。 他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石大人为了救使官云大人,被史清山下暗套,以与胡人串通定了罪名下了大狱,石大人守护边境都让胡人威慑,当地老百姓爱戴,可朝廷不清,专听佞言,后来有人破了大狱,救出石大人,为了不让胡人扰乱边界,石大人上了山,聚了几百人,落草为寇了。 “石天成、他也被陷害了。” 秋管家气的直跺脚,现在朝廷奸人挡道,谗害忠良。 肖启华叹了口长气。 林元奇不知什么时候,逮了两只睡鸟,在外面烤熟,拿了进来,他把肉撕开,放到了一片大的树叶上,送到了肖启华的身边,大哥这是我刚烤好的,这个能恢复体力快些。 “他是……”肖启华看着林元奇,面目中有一点当年林大人的影子,可他又不能确认。 “噢、元奇、快叫肖叔叔、”这是林大人家的小少爷。 林元奇听秋管家说肖叔叔,他也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侄见过肖叔叔,” “只有我和小少爷逃出了那场浩劫。”秋管家说。 肖启华又叹了口气,不过随后他像想起了一件事,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封信,小声的说道,秋管家我得求你一件事。 “肖大人,您说来,我照办就是。” 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到城南圣妙草堂何回何堂主手中么,事不宜迟呀。 肖叔叔小侄可代行复命,秋管家、正好我再去找找师父。林元奇插嘴说道,秋管家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这跑腿的事当然得他代劳。 你师父是个白头发老头么,肖启华当然还记得那老头的救命之恩,只是这老头太怪。 “正是小侄师父南海渔。” “那我就放心了,” “刚刚是南海渔侠士救了我,我被黑衣杀手追杀树下,南海渔侠士,眨眼之间就把十几个人的剑夺下,把那些人给吓跑了,出手之快我不曾见,因为肖启华是一界武将。” “肖叔叔,圣妙草堂的住处可就近那个胡同。” 也不尽远“长安街尽头有一高筑石墙大宅就是了、外有牌坊、圣妙草堂,一看就是了。” 肖启华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到林元奇手中,“拿着这个令牌” “如果能翻檐走壁,就不要走正门。” “元奇明白。” 秋管家有些不放心,“元奇你要多加小心,” 虽然秋管家在那水域对拼时已见到林元奇这深不可测的功夫,可毕竟他年纪还尚小,也未涉江湖,虽然功力有了,但这孩子太过实诚,恐怕吃亏。可现在的处境、也只有元奇了,秋管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得长大、总得走出去,他有时对他的偏爱如果林大人在时也或有所不及,这就是相依为命的感召。 “秋管家、放心。”说着林元奇就向外面走了出去。在蘑石屿,他每日像个猴子似的在石堆、石林中上蹿下跳,这会的他知这信笺又急又重要,就行走如飞似的奔着胡同奔着长安街的圣妙草堂而去。 第31章 圣妙草堂 林元奇在鹿角胡同的尽头,转进一街头、有长安街牌坊、他沿着街左右寻望、天虽然黑、可在这黑的夜晚待时间长了,眼睛也能辨的清事物,走到街的尽头、转面有个斜角、诺大一个牌坊独占其中、上面四个大字“圣妙草堂”。 穿过牌坊就是圣妙草堂的大宅,门檐下有两盏红灯照得通明,红漆珠门、此刻关的紧闭,在灯光下有些肃冷,林元奇转了一圈、大宅不见有守门的人。 林元奇飞身上墙,跳进了院里墙的阴影中、院子几从、此时静悄悄的、他想、这么大的宅子竟然见不到什么看家护院的、只门房中有一人已是酣然大睡、呼噜不停;也不见畜狗,是这堂主没有防范意识、还是这倒是个不常用的地方,院子中铺砖雕壁、绿草花木错落别致,此雅兴之地、可见堂主是个小酌于情怀的人。 “何回”,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人的名字。这里数十间房子,哪个是何回的住处,这深更半夜的,行为稍有不慎,便会让人认为是盗徒。 院中有两棵银杏老树、他攀上树跳到房顶,再向后院之中望去,有一个角屋中还掌着灯火。 他从房顶跳到内院护墙、再翻身落到地上,靠近那掌灯的屋子窗沿,用唾沫浸湿了窗格纸向里窥视。 屋内极为简约,左墙上一排书架、放满了藏书、屋内正中间一张两米长左右的原木大桌、像是一棵古树,一分为二、又平面拼合在了一起,四周墙壁挂满了书画成品、大桌前站着一人、高挑消瘦,面色微黄,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或是身藏暗疾。 此刻他正在挥毫泼墨,在一页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出了一个“静”字,落笔刚劲有力、最后一勾下去划到尾巴、笔腾空飞出,穿透窗格。 林元奇脸向后一侧,手一下抓住了那笔、还算他反应快、他把那笔向下一转、余墨尽染落地,他已知屋内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 何人到此还不现出原形,那人声音清脆的说出、林元奇声音压的很低、受人之托到此寻访何回。 真正能够叫出何回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何回在建这草堂之后已改成何净尘了,那人听到林元奇的回答大惑。 肖启华肖叔叔你可认识。 那人推开门转身之间已到林元奇的身旁,手钳制已抓住了他的腕部。 林元奇不是没有躲闪之力,被高个男人抓住就顺水行舟。 他问道:“你是何回……” 那人未语,但表情也并没有拒绝。 林元奇从怀中掏出令牌,这个是肖叔叔让我给你的。 那人接过令牌,仔细辨认了一番,语言变的柔软了下来。 他把林元奇拉进屋、关上了门, 说道:“肖启华为什么没来?” “肖叔叔他受了重伤,” “你是他的……?” “肖叔叔和为父是多年老友。” 林元奇把在鹿角胡同遇到肖启华的过程和在破庙里肖启华与认出秋管家才知原来是父亲多年的老友肖大人、都和面前这男人一一的道来。 “你这深夜到访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对面这男人直截了当。 “何叔叔、这个是肖叔叔让我带给您的。”说着、林元奇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递到了何回手中。 何回打开信封,竟是一页买卖契约,而落款上却是宦官王从的名字。 他不觉咬执牙关,恨恨的说道,“狗奴才竟敢如此大胆。” 他压制下了怒火,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横街市井、遍是隐暗奸贼,启华已暴露了身份,如今伤势又重,免不了被人盯上,你们去“拌云觉”城北那个客栈,我让人去接应。” 何回带着林元奇去了另一房间,这屋中尽是兵器衣甲,他拿了几瓶跌打损伤的药,又拿了口服的药,裹了一包袱衣物,拿起一个大绿瓶对林元奇说,“这个是易容粉,你放好,随后出去又回来,裹了半个食袋放在了林元奇的身旁。 元奇、你今夜能入我宅院如踏平地,想你武功也非同一般,你且与你的肖叔叔说,暂且按我说的先去拌云觉养伤,我明日筹谋计划,也不能让这宦官当权投敌卖国、反来伤国、伤民。 “元奇受命,”林元奇一拱手、像以军官接了命令的回示。 林元奇此一动作、让何回想起了他的父亲林瑞之、遂把林元奇揽在里、眼泪纵横的说道好侄儿、苦了你。 现在形势紧迫,元奇你要倍加小心,王从以官有锦衣卫专害忠良,以私又有黑幕杀手、在京城又如天罗地网,窥视一针一频。 何叔叔放心,元奇向后一退身,向何回告别、转身出了圣妙草堂,一路如夜鸦独行,闷而不声。 回到旧庙,秋管家和肖启华正叙旧,这么多年、物是人非,思想的闸门像开泄了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一并聊到泪流满面。 一个身上血肉模糊、眼角都是血水, 一个头发花白苍乱,沟壑纵横以泪洗面,林元奇看到这场景,不觉鼻子一酸。 “元奇回来了。” 林元奇放下包裹,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肖叔叔,这是何叔叔拿来的药,我先给你敷上,一会何叔叔的人会来接应。 给肖启华上完了药,三个人又换了衣服,林元奇从怀里掏出那个绿瓶,“这个是易容粉,”他说到。 “何回想的可真周到,”肖启华接过绿瓶说道。 他们把供奉神象前的钵钵罐罐拿下来装进了水,把易容粉末倒在手中,用水调成糊状,往脸上一抹,肖启华瞬间成了一个微胖的脸上撑的精光的小胖子。 秋管家脸上本来就有褶,他也葫芦半片的抹了一圈,然后头上又系了一个布围巾、这脸上一坑一壑的,林元奇破不住笑出声来,没有镜子、没有水塘,就一钵之水脸还照不全呢,林元奇看着他们两人的变化,用手也就往脸上一涂,眼角处又多涂了些,这会眉头立挺,肃然起敬,如果眉头再长些,就如那关羽关云长了。 衣服中间腰带处有三排钮扣特别显眼,三人换了装、又易了容,和刚刚的自己判若两人。 擦干了血迹、烧掉了地上的一堆烂衣服,肖启华这会已好了很多,一瘸一拐的领着林元奇与秋管家去拌云觉。 此时已近三更天,夜都像是睡去了,沉的很,他们摸着这漆黑的大路一直向北行去,上了一座桥,对面撑着灯的两人远远的向这边走来,一人敲起了三下锣盘、 一人口中念念有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夫走到近前见三人,收起了罗盘,一人上前道:“肖大人、我们是何帮主派来接应你们的。”他们打出了一个令牌和石天成给肖启华的一模一样。 要说这更夫当是何回派来的,但他们怎么一眼就辨出这三人就是他们要接应的人呢? 那玄机自在这衣服腰带的三排钮扣上。再一看这二人的着装、腰带上也是三排钮扣。 这个当然肖启华、林元奇、秋管家不知道的。 很快的他们就到了拌云觉,住上了一些时日、肖启华的伤已大为好转,伤口都结痂掉皮了。 第32章 大雨滂沱夜 肖启华养好了伤,欲要回戍边边境,林元奇和秋管家倒是没了去处,林元奇还要去解救钱小苏。 这会的师父、他得去破庙蹲守他的回来,师父去哪总的有个交代,林元奇心里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想到秋管家怎么办,他们手上的那点钱花完,那倒是又进入困境,秋管家又一把年纪了,这个他还真放心不下。 索性就留在拌云觉谋个差,做个酒匠也行,这是秋管家自己的主意,也只有这样他们才算得上安身落脚了,日后也好有个联络之地。这事林元奇和拌云觉大掌柜的说了,那掌柜的知道几人是何回的旧友,又报给了何回,秋管家就留在了拌云觉。 林元奇告别了秋管家,自己来到破庙,等着南海神翁归来,这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天黑的挺早,他掌烛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页,多年以后他仍然是一个书生模样,能够有兴致挥笔泼墨这是他对生活不厌滋燃,信念不死,仍拼生机。 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聚、这二十多年来他尝尽太多不为人知的苦,细想起来、心头不觉的阵痛、可随之小苏的脸在他的眼前浮现,他心里一暖、一会师父背着大酒葫芦、手中握着一支大羊腿大块朵颐,他心里也有肥吃肥喝的爽快。 烛光串动了一下、火苗子烧的太长了,他回过神,用手弹掉了燃尽的烛芯,捋平宣纸,笔落而书、 风雨残湿夜、烛嘁待归人,瓦断椽头起、鸦垂闭目栖。三三而五怜孤影、落落而萧任飘零,生于苦而疲于苦、行于茫然徒惘然…… 外面的雨又大了、雨像瓢泼似的打在破庙的墙上、木板门上,风呼吼的像是愤怒的猛兽左撕右撞,破庙的门被踹开,黑夜里黑漆漆的一片,借着那点烛光一个黑乎乎的圆棍子塞进了门里。 林元奇手里一颤,眼前这庞然大物再仔细看时是个人,那人把衣服从头顶撩了下来,回手把门关了上,满身向下滴水,这胖子足有200多斤。他一身黑衣服、又佩了一柄长剑、像个夜行者。 林元奇的眼光就没离开过他,他是想等着他说第一句话,或是看他要有什么举动,当然普通人不会有如此着装。 这时外面极光暴闪、一道银龙在漆黑的夜中扒开一道缝子跳了出来,这光总有穿透力,透过这纸格的窗都映现了出来。 紧接着炸雷声不断,轰隆哐当的,吓的那黑衣大汉躲进案桌的角落里。 “总算有个破庙、师父、快点快点、这雷打的好凶呀。”一个少年的声音、夹杂着滑邪的玩劣,只闻声音已到了近前。 随后这破庙的门又被推开了,风夹了点雨把门向后荡了一下,在屋里搅了两圈、卷起林无奇伏案的宣纸、转来转去的给那黑衣胖子贴了个白板,脸被这白纸给乎上了。 这时、一个少年披着蓑衣进来了,后面又跟了一个人、也披着蓑衣,但个子很高。 “唉呀、师父这里有鬼呀。快、快、快我的降鬼符呢。”那少年眼睛很贼,早看到那角落里的无脸人了。 高个头被唤做师父的那人、脱下蓑衣挂在了窗灵钩上、露出一身道士的长衣、他又帮那少年脱了下来,看到烛火下的林元奇,揖了一下手也并未说话。 见少年望去的方向,一摊湿衣、附贴在肥胖的身体上,而上面不见脸,却有一张白纸印着黑迹,却倒像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那道士在香案前的蒲团垫上坐了下来。 他喊话道:“棒槌、不得无理。”他大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把他拉坐在了自己一旁的蒲团垫上。 一场大雨、一个破庙、林元奇没等回师父,却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黑衣胖子此刻最想让蜡烛熄灭、他的一身着装很容易暴露身份。幸好那股风把纸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没动,就这样放着、掩了自己的耳目。他把鼻孔插出两个洞,又恶恶的打了一个大哈欠,身体向神像坐的后面靠实了点。 雨还在下着,雷还在响着,几个人似乎都疲惫了、靠在神像侧、靠在香案前、林元奇收了笔墨裹紧了衣服倚在窗沿下闭目养神。 棒槌、林元奇虽然闭着眼睛,但他想到那道士叫那少年棒槌、不觉他想起岳父大人的平安信中提到的、找到小儿子已入道拜师、而士号就是棒槌,难道是小苏的弟弟。 想到这、他眼睛突然就睁开了,目光投向了这师徒二人,却在那少年身上怎么也找不到一点小苏的影子。 那个师父似乎很疲惫了,靠在香案前眼皮夹的很实,气息均匀,左手按在那少年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生怕他跑出去惹是生非。 少年眼光瞄着师父,身体一点点向下沉,他长的很瘦,道袍裹着的小人看上去很单薄,脖子细长、皮贴在上面立出两道沟沟,小脸干干巴巴的,小单眼皮、眼睛却是神气十足,很灵动,只是有点贼里贼气的。 他小手顺势向那道士怀中一探,摸出一联黄色纸符,像是得逞的快感、身体在道士怀间划了一圈,逃出大手掌的按压、迅速的跑到黑衣白板人的面前,小手一挥,黄色纸符啪的一下被小手按压在了白板的顶头,紧接着一口血水吐在了白板面上,黑衣、白板、黄符、血溅在微弱的烛光中、显的极为的恐怖,林元奇看得出奇。 黑衣胖子似乎都睡着了、没想到在封上自己脸面的稍息片刻、却招致如此的攻击。 “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黑衣胖子嗓音粗矿,可说出的话却垮塌的难以辨人,他手撕开脸上的白纸,怒目而睁,手上沾满了血红,不知道还真以为是自己哪处受伤了。 他蛄蛹了一下身体,想站起来,可那肥坨压到麻窝了,他不得不把蜷起来的腿伸出来,原来刚刚他所受的脑门一掌,是面前像个小猴子的人所为,他不仅勃然大怒。 那少年也吓了一跳,向后一闪身,这什么是什么,白板变成了一张大脸,脸跟猪头似的,两颊、下颌,的肉都向下垂着,浓眉小眼,大嘴唇向外翻着。 “唉呀、”鬼、大鬼、他小脚向上一窜,掐着耳朵转身向后蹦出一米远,回过头,厉声道、“大鬼现原形、是牛是马庞然物、遇到我这棒槌快快现原形。” 黑衣胖子点了自己的醒麻穴,站起身,破口道,“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真是给你豹子胆了,”随手他拔出了身上的配剑,要向那少年头上砍去,当然,这胖子不用剑,就是用自己大块头压也能把面前那少年压死,可他确实很愤怒。 那少年一滑溜,像个小猴子似的又向空地退后了2米,别看这少年看着不大,又瘦又小,可气人的功夫让这大汉又肥了一圈。 黑衣胖子自进到屋中此刻脸上才有了另一种表情、杀准狠的肃冷、只是这一剑出来,不说林元奇要飞身而上,就是刚刚寻见周公的高个道士便不曾与周公道别,忙忙回来硬是抽剑剁出,这道士也是奇怪,剑藏在了袖筒之中,兵器相交只听碰啷一声,道士的剑断了。 师父、那小童见动上真家伙了,躲在了高个道人的身后,林元奇见状、向前探出的身又靠了回去。 第33章 小毒物 高个道人见手中的剑被断掉,不觉心中一怔,他这剑用了几十年,那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呀,今天却断在这胖子的剑下,力大无穷他不敢枉断,眼光扫了一回黑衣胖子,又扫到了那把剑上,就这块坨、说他是什么武林高手,那还真是看不出来,那剑寒光逼出,却半点未有损坏。 “好剑,”高个道人脱口而出,身体随之向后一撤。 “师父、咱们是不是败了。”被叫做棒槌的少年有些滑稽、有些不甘的说道。 高个道人像被马蜂子蜇了一下,既痛而又火辣辣的。 “哼”黑衣胖子不觉冷嘲一声。不过他没有再出手,他稍停了片刻,好像是想要出这庙门,还是继续回到那香案台的角落。他有些思量不定。 正犹豫之间,那叫做棒槌的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上来,张口狠狠的咬在了那胖子握剑的右手上。胖子岿然未动,只是左手向少年的后衣襟上一抓,往上一提,那少年就像是落水的公鸡被卡了脖子吊挂着、无力反抗、整个干巴巴的身体都软塌塌的垂了下来。高个道人见状、 “好你个死胖子、快放下我的徒儿,不然今天你休想出这庙门。” 黑衣胖子听老道如此说,不觉又把少年往上举了举。 “人就在这,想让我放人,那你就别放狗出来咬人,” “少废话,”高个道士剑虽然断了,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挥出去,嘴里念念有词,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又顺势挥出,一阵小风冷飕飕的过后,那盏蜡烛被熄灭了。黑漆漆的,林元奇在窗沿下,依然观看着局势未动声色。 外面的雷声已远,雨声也小的细碎,夜依然的沉,破庙漆黑一片,在伸手见不到五指地,四个人混迹在其中。 只听“唉呀”闷重之声过后,似有剑风滑出,横扫、竖劈,香案上的钵钵罐罐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臭老道,竟然如此下三烂。” “呵呵、就你这下三烂的人,还要我用上三烂的术,你也不配呀。” “快快放下我徒儿、赔了老夫的剑,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 “哈、哈、哈、哈我看你有多不客气,来。”说着,剑风飞过形如风吹雨打,这黑衣胖子打出的剑也非同一般。 林元奇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小石头,这还是他在蘑石屿珍藏起来的,在蘑石屿,他与师父对棋,到后来、两人都是隔空落子,别说是以镖为形,指哪打哪,而落子无声,更见高明。 此刻石子在他在手中撵戳了一下,他向黑衣胖子的左手腕处打出,在漆黑黑的破庙里划出了一道光,而后他腾起身体,向黑衣胖子冲了过来。 不为别的,只为救这名为棒槌的少年。 黑衣胖子左手筋骨受到了重敲,一阵剧痛让他难以忍受,疼,因为他感觉、像是有东西硬生生的嵌在了骨肉里。 他不得不松开手,少年掉了下去,他剑风扭转,剑尖朝着少年的胸膛刺去,只是那剑慢了一步,林元奇已抱过棒槌、手指成钳、夹住了剑身。 黑衣胖子用力向前推出,那剑却是纹丝未动。 棒槌被救下,他向外一掷,逃出林元奇的臂怀,却是三二步的跳到了黑衣胖子的脖挺上,他骑了上去。 双手掐住黑衣胖子的脸左抻右拧,“你个死胖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小爷的厉害。” “唉呀、你,小毒物,” “哈哈、猜对了,一条、二条、三条,”黑衣大汉似乎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死胖子、让你尝尝我这千足虫的厉害,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徒儿、别把这东西弄死了,得要活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下开了,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的老头提着灯笼进来了,一身的醉醺醺。 “师父、”林元奇又惊又喜,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南海神翁,此刻那灯笼的一点红光把这黑漆漆的空间又点亮了。 林元奇用力向后一推,他放开了钳住剑的手,转身去扶南海神翁。 黑衣胖子向后闪了个趔趄。 “唉呀呀、慢点呀,”棒槌不疼不痒的说道。 他小手又从竹罐子里抓出一只蜈蚣放到了黑衣胖子的脸上,黑衣胖子这回看的清楚,他摔下剑向脸上扑扫开来。 高个道人在门侧柱子旁盘腿而息,见黑衣胖子扔下的剑,他从袖中抽出拂尘一挥,那剑像是被钓上的鱼,眨眼之间就到了道人的手中。 他吹了吹,不觉而出“宝剑”。 高个道人把断剑向飞刀一样打出,把胖子的衣尾钉在了香案桌的腿上。 此刻的黑衣胖子动也不能、左手腕上的石头落在了筋头上,稍一用力,疼痛就如同千条小虫咬遍了全身,这还不说,骑在他头顶上的少年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条蜈蚣,这个可是活物在他身上乱窜,没事再咬上一口,他不想还好,一想满脑门子直冒大汗珠子,今天是栽到这破庙了。 高个道人收了这宝剑、心里有些痛快。 他走到黑衣胖子跟前,用剑划下他的剑鞘、把宝剑入了库,抓住那少年道了声“收工了。” 那少年似乎还没尽兴,不过被师父粗壮大手这样一抓,再不下来,估计又会受罚了,索性向下一跳,回转踹了一脚胖子的肥肚皮。 黑衣胖子倒顿的坐到了地上。 黑衣胖子见几人团起伙来围攻自己,而此刻自己在右手上的石子才是致命的一击,看不出那个书生模样的人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当然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顺着这一踹之力,坐下又倒下,装死。 这是他最明智的选择,此刻他多希望有人出现来救他,让他少受些折磨之苦,不过他的想法都落空了,黑暗的雨夜只有未停的雨,未住的风。 他没想到死,因为再撕杀的场面他都见过,这个么,他想忍忍。来日方长,我定让这几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34章 拌云觉 黑衣胖子倒下了,可把棒槌忙坏了,放出的五六条的蜈蚣就等着吃饱了回笼。 他在胖子身上左翻翻右翻翻,在衣怀间摸出了用油纸包好的食物,打开一看是肉,他先是咬了一口,这是牛肉、他吃的出来,原汁原味,他又咬了一口,回头看了一眼师父,高个道人正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 他嚼了两下就咽肚了,把那块坨的大肉捧到高个道人跟前,“师父、我尝了尝、这肉能吃,高个道人接过肉,只见棒槌直接倒地像是中了毒似的抽触了两下。 “棒槌、”高个道人掐开他的嘴,伸出大手指就要去抠 ,少年在地下一滚就爬了起来,“师父、我没事,就是饿晕了。”没见过这样调皮的孩子。高个道人也是哭笑不得,拿出剑削下肉师徒俩开始大块朵颐。 因为他们一天都没吃饭了,此时饿得也慌。 吃到最后,那少年舔舔手指,“师父这是牛肉呀,” “不可能、那明明是羊肉。”高个道人当然否认,因为他们的道规中就有四不食,不食牛肉、因其善,不食狗肉、因其忠,不食乌鱼、因其孝,不吃鸿雁、因其贞。 那吃了牛肉不是犯了大不忌,这个当然不能承认,黑灯瞎火的迷迷瞪瞪也就算了。 棒槌回到黑衣胖子的跟前,这回可到是要收身了,他觉得这胖子身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把手探到了黑衣胖子的怀间,拽出了一个羊皮卷,打开之后,上面就像是画符似的,他是一点也没看懂,这回是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卸下一块令牌,又有两个指环,把这些东西拿到师父面前。 黑衣胖子装死到底,不见半点声动。 林元奇等回了师父,其他的跟他都没关系了,他想带师父回拌云觉,谁知南海神翁回到旧庙倒头就睡,似乎回去也不用那么着急,等师父睡好了再走也不迟。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棒槌把那块令牌递到高个道人跟前,高个道人前后翻了一回,脸色沉了下来,他伸手又取过那羊皮卷,展开却并看不懂上面写的东西,他把剑放到鞘里,站起身走到黑衣胖子跟前,用手指抵出鼻息,并无气息。道人看到还在流血的右手腕上嵌进石子,才转头望过秀才模样的公子,白头发的老头倚在他的身上睡的正香,他向棒槌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棒槌去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 棒槌心领神会,走到林元奇跟前,“小哥哥刚才是你出手救了我,大恩大德、当之以报,小哥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棒槌可是知恩图报的。” 林元奇听到棒槌、不觉又是心里一动,他抬头再仔细端详了一回眼前这少年,只想在他的眉目之中寻找到一点小苏的影子,可是一点也没有,兄弟姐妹之间总能找出点相似的痕迹,可这,却是半点不搭边,眼前这少年,太瘦了,林元奇问了一句,你姓钱? “我、我就叫棒槌、我无父无母,是师父捡的,”原来这高个道人就是神算子,而被叫做棒槌的少年就是他在钱家落难时救出来、收的徒弟钱神坤,这个出门时神算子让钱神坤不要提起自己以前的名字,就这样让他记得牢实,在外总还怕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少年见人也不生疏,鬼机灵,林元奇倒也觉得有趣,虽然他不确定这少年就是小苏的弟弟,不过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也是满心欢喜。 南海神翁唧着嘴,像是睡梦中又在肥吃肥喝,林元奇不得不“嘘”的一声,手指按压在唇边 ,示意棒槌停下来,生怕惊醒了师父,棒槌小眼眨眨的,看到他身边的白头发老头时,就似曾相识,不过他越看倒是越厌恶,伸手一抓,摞下一撮胡子转身撒腿就跑,林元奇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南海神翁唉呀一声翻了两眼醒了。 神算子看的清楚,这孩子天生的鸡鸣狗盗、游手好闲,按着他的想法,可这也没什么不好,总是不坏。 “棒槌、你往哪跑。” 棒槌二话没说,推开门出了破庙,他可不知道去哪,只是自己刚刚得逞了,总不能被那老头子逮着了暴揍一顿。 神算子急了,他跟了出去。 师父,南海神翁的下壳上出血了,林元奇扯下衣带,按压上去,师父,我们去拌云觉,到那我们就有上好的止损药粉了,说着,林元奇背起了南海神翁,也出了破庙。 这个黑夜是个不寻常的黑夜,风雷雨电,斗打破伤、即漫长而又难熬,黑衣胖子耳闻似乎那几个人都走光了,他眼睛扯出一条细缝,看了一回周围,天已亮了,庙里也没有那么黑暗了,伴着一熵剧痛、他差一点又晕了过去,那块嵌在筋肉里的石头,虽未至他丧命,可就是这手是否还能提得起剑那或许都是问题。 他听到,拌云觉,这个仇他怎能不报,不过当务之急他得要办更重要的事,那个羊皮卷没了,是那小子叫棒槌的偷了他全身的器物。他咬了咬牙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出了这破庙。 林元奇把南海神翁背回了拌云觉,这可把秋管家给心疼坏了,是谁干的,我的老神人,一边心疼着,一边拿出药给南海神翁外敷上。元奇你就在师父旁边怎么还能让那小子动手。 自从林元奇认识南海神翁起,这南海神翁似乎是终日酒饮度日,每日晕乎乎的。 林元奇都不知道为何棒槌那少年有此动作,这都是出乎意料的,而他单单的揪走一撮就跑掉了,莫名其妙么。 外面一阵兵慌马乱,一个人喊话道,土秀才快来速速就擒,不然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外面的店小二推开门,掌柜的、快、快、外面已被官兵包围了,说要抓什么土秀才,店小二很是急切。 可掌柜的是见过大事大面,也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毫无惧色,出了门,见外面高头大马上三人人字排开,后面还有一百来号的人马,在拌云觉外一字排开。 掌柜的一作揖,说道:“苗大人到访,不知何事何犯。如若有,我定当配合大人缉拿归案,如没有,也别扰了其他客人的住处。 当然拌云觉在京城里也是大有来头的,那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是官是匪哪个不敬让三分。 杜掌柜,这个是上面的急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你得通融一下。 杜掌柜在心中早已有数,前几日肖启华和林元奇、秋双士住进拌云觉、肖启华是何人,那可是十几年前武信大将军,他发配到戍边,跑回京城那定是死罪无疑了,现在肖启华走了,剩下林元奇和秋双士,这些人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无疑。 林元奇屁股还没坐热,怎地就招惹了官兵追到了拌云觉。 他当然不知道黑衣胖子没有死,也不知道这些官兵就是那黑衣胖子调来的,一句拌云觉让他自是泄露了居处,而他此时还不知因为自己自言的一句话而又让他们陷入了绝难困境。 第35章 会盟馆 拌云觉二当家的田建听的清楚,这应是冲着林元奇他们来的。 他去后房秋管家、林元奇的住处,看二人正给一个白胡子老头敷药。 他说道:“酒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不少官兵,我看是不是肖大人来这里、走漏了风声,你们于他同来,不免被人看到,被人举报,外面的官兵说要抓什么秀才,他眼光落到了林元奇的身上,秋管家也看了一眼林元奇,可事是犯到杭州。哪是哪的现在都说不清了,秋管家说,田二当家的,那么当下、是不是躲一躲。 田建说,你们随我来。 老神人刚敷好药,他还在睡觉,秋管家想背上老神人,可南海神翁的身子太沉,搬一下还未搬不动。 田建说道:“酒掌柜的,事不宜迟呀,这帮人不是冲着老爷子来的,老爷子你们就交给我。我绝不会让他有半点损伤,到时候完璧归赵。 秋管家和林元奇不得不放下南海神翁,毕竟情况紧急,不能因为他们而打乱了拌云觉的运行。他们随着田建直奔了后院。 在拌云觉后院有一个驴圈,养了数十头的黑驴,而后院又有后门,后门也是拌云觉采买的进出口,和大小畜放养的出口。 田建拿出2张驴皮标本,林元奇和秋管家钻进了缝制好的驴皮标本里,又把褶皱的部分撑起来,他打开了后门,二人随着驴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逃出来了。 看着二人出去,田建才又回到前堂,找了个店伙计去照顾南海神翁,他才出来,说道,“大掌柜的这、这……”好像刚睡醒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转头一看,哎呦,“是苗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杜掌柜看田建出来了,知道事情已经安排好。 他接上田建的话茬说道:“苗大人过来是办案。” 澳,苗大人,要抓什么人?我们当是配合。 杜掌柜的说:“是个秀才。” 田建看向苗大人,问道:“苗大人,我们这住了十几个秀才,不知您要找的人叫什么名? 这么一问,到给苗大人问住了,老爷可没说这人叫什么,长什么样。 不过苗大人他办案无数,眼珠子一转,这还不容易。 他说道,是秀才的都得抓。 “杜大掌柜的、田二当家的,对不住了。” 说着跳下马领人就往里进,当然,杜掌柜和田二当家的,也不再拦截了。 一声搜,官兵从前院到后院,一楼到二楼,把整个拌云觉全搜了一遍,搜出十几秀才模样的人,全绑了起来。 他们押着这十几个秀才回去让老爷认去呗,苗大人回手一礼。“杜掌柜的、田二当家的,打扰了,告辞。” 田建给苗大人手里塞了几两银子,说道,:“苗大人,改日请你喝茶,这些人都犯了什么事?他随意的问了一句。” 苗大人收了钱,心里一乐,唉,听说,一个秀才把外史的手打伤了,那还了得,上边老爷还让这事追查到底。 原来黑衣大汉是个外史,既然他是外使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国访呢,这个当然不是面朝当今皇上,所以怎么走国交之路。 且说苗大人走后,训驴人早把驴提起口号,收了回来。 而林元奇、和秋管家,出去后,由接线人带到了会盟馆,会盟馆是圣妙草堂的另一处联络点,这里倒是不同于拌云觉、拌云觉是广纳四方客,人多口杂的地,这处都是他乡远赴京城科考的学子,林元奇和秋管家也就住了下来。 一生风雨半生愁、东来西去时不周, 丹心未起凌云志、何曾大鹏游九州, 碌碌而往清贫济、蹉跎岁月孤陋丑, 从今不思上封侯,但行名迹永不朽。 这样的颠簸、让林元奇总有些郁郁寡欢,东躲西藏的日子让他累了,他由感而发的做了一诗、不觉又是一回叹气,他想是时候该做些事情了。 旁边走过了一少年,看上去小上一些年龄,圆呼呼胖噜噜的脸白白净净的,“公子好诗呀,”那少年一拱手,我叫张家宝,今年进京应试。 林元奇转脸一笑,他的笑带着一点无奈,尽管他学富五车,可今生赶考与他无缘。 他礼貌的一拱手,祝张公子金榜题名,我叫南元奇、幸会、幸会。 听南兄口音也是江浙人?张家宝问道, “在江浙待过两年,”林元奇见这少年打探自己的出地,担心他的用心不良,虽然看这少年行为稳重,性慈和缓,可一路走来人心莫测他是要提防的。 他俩走到园中一池心闲亭,水中荷莲碧天,鲤鱼畅游, 一览荷莲映清池、花生半夏秀云衣, 蜻蜓点水拂风去、燕啄新泥建新居, 蛙行水底乘凉意、鱼泛轻波戏欢喜, 当时未有凌云志、千年以待定传奇! 少年应景而抒怀,话封转处,虽不见有高远的志向,可若干年后也得让他的人生成为传奇, 一忧一喜,不过都有少年的那份义薄云天,人生终不悔、要有千古名的心。 “张兄浅词中却有大志向,”林元奇看着面前张的家宝,倒有惺惺相惜之感。 唉、彼此彼此么。 十年寒窗苦读,不都是为了不走寻常路,我在这会馆已有三个月了,如南兄者并不多见。 张兄客气、张兄年轻有为、乐观欢喜、阳光帅气、不思源而诗头已出,这些都是元奇无法比的。 南兄夸奖了。 两个人游谈到深夜才散去。 真可是恰逢知已恨时短、畅所欲言唾液干,终有一些人闯入你的生活像一盏灯、终有一些恶的相逢也有一些善的际遇。人生在不平衡中又划着平衡的节奏。 林元奇和秋管家在这会盟馆里也就住了下来,这里有三十来号的进京赶考而无处安身的秀才,在这里可以的获得食宿,所以会盟馆在京城的根基还是很厚重的,一般人不敢动,因为从这里走出的状元榜眼并非一二之人,他们封官爵?之后,自是回关曾经帮过他们的会馆。 咬文嚼字、知书达理,氛围可佳,林元奇也是从那样的少年时期过来的,生活所迫,在蘑石屿师父的授教他又成了野孩子一样的人,不过那段时光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星晨大海、他自由自在。 在会盟馆,每日张家宝都来找他对诗,切磋考题,那少年激情四射,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那张乐观而向上的大圆脸,永保着冲劲与活力。 林元奇非常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了一些年龄的弟弟,聪明、有才、又有志向,说话一针见血、办事雷厉风行,将来这少年定也不是笼中之物,虽自己也有远大志向,可仕途之路是行不通的。 他要做什么,他该做什么,他的方向在哪里,此刻的他又进入了沉深的思考中。 开考的日子临近了,张家宝已全身进入了备考的时段,他看到林元奇松弛自如,“南兄心态真好。林元奇只呵呵一笑。他当然不知林元奇并非科考而是避难,既然是避难即使再谈的来的兄弟又怎能诉言。 “为弟看来,南兄自是胜券在握呀,” “贤弟太过夸奖,只是功名利禄我看的淡泊而已,” “那你科举又是为何,” 本来林元奇也并不是来科举,可与张兄一来二去,又不能说道实处,那就默认了。 这会他脸一红,“证明一下自己。”说完他的脸已是扭向别处。 第36章 冰河永固 话别,林元奇回房,他不得不思考当下,虽然有师父、虽然有秋管家,虽然有小苏和逸阳,他的生命中还有至亲至近,不至冰河永固。 可他就像沧海中的一粒随风飘打,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他不能像张家宝一样心无旁骛的会考、那他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 做酒的经营,有秋管家的帮衬、也能崛起,可是杭州街头弄丢了小苏、引来官兵的围剿,破庙中伤了外使,又被扮驴逃出了丛围,总总经历让他想站起来的信念又被磨灭。 他还小,总要做一番事业,至少家仇要报,谢老贼还在逍遥法外、含恨蒙冤的一家老小总要洗血。 想到这里,他想到投靠何回,他们东躲西藏的必竟是客,何不入这圣妙草堂行一回犬马之劳,三番二次的施救不也是恩情。 林元奇主意已定,这事他也没和秋管家商量、找到会盟馆的主事庞震,把自己心里想法说了,庞震双手欢迎。 圣妙草堂书香雅地,往来都是文人墨客,不通官客、没有匪友、到这里都是一身文人长袍、这草堂创建是因何回祖上曾在朝堂身披重爵,为了后世子孙、功成身退了,不再涉朝野之争,家有遗嘱,三世不予科举,不授官禄,虽然他们尊丛了祖上的封诰,可世代权重早以揣出了人文之道。 他成立了圣妙草堂、吸纳了不乏才华出众的门生,培养的能士洒遍各地,所以提起圣妙草堂,多有为人敬尊。 从拌云觉到会盟馆,庞震也有耳闻、林元奇身上倒有绝技,嵌石功,这个一般习武之人难成如此功力的,能把这暗器用到极致、嵌在体肤之内,那当是高深莫测。 会盟馆和圣妙草堂大有相同之处,只不过圣妙草堂都是鸿儒之客,往来无白丁,会盟馆主是周济应试考生短期寄居。 而除了拌云觉客栈、何回还有众多产业。 “庞叔叔,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小侄,”林元奇从座位上站起,低头含胸、庞震这个人长的有些粗悍,个头高,身材魁梧,看上去也是有些身手。 他拉过林元奇,“元奇那个肖启华你还记得,”林元奇点点头,他现在已回戍边了,确实有一件要事,这两天我倒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想肖启华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这你们又有一面之缘,这个事你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敬听庞叔叔安排。” 接到密报,那个被伤的外使原来是私通宦官王从的使臣,有一份羊皮卷也是瓦剌私通王从的密谋,现在流落两个道人手上,你肖叔叔带回来的宦官王从的罪证,足已知宦官王从正在投敌卖国。 当朝奸人挡道、皇上昏庸,为奸人适从,残害忠良,内忧外患,如开门放狗我整个天朝子民遭殃,清外患、除内奸安民意、顺天道。 元奇两日之后你与万清,周达启逞去一趟戍边,戍边边城现在都是宦官王从的人,你石叔叔被迫落草为寇,有他在,戍边城到不至于失手,你肖叔叔现有安危之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肖启华,一定劝他去石天城那里,我这起草一书,你要带给你肖叔叔。 庞叔叔、小侄受命,定不负重望。 元奇这事、事关重大、保密,即是你至亲至近再不可漏泄半字半句。 元奇明白。 庞震抓过林元奇左腕、行脉处发现他功底深厚,不觉问道、“元奇、你是学的哪门哪派的功夫,” 林元奇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庞叔叔,我师父还在拌云觉,原来是那个老头,看不出来。 说着庞震从袖间拿出一纸书文,来自拌云觉杜掌柜的亲笔信,他把信交给林元奇。 酒掌柜、元奇,长尊后一日方醒,伙计哥照料无微, 只是一日三餐,上满酒菜,上尊不愉,说,客栈无好酒爽肠,如无好酒而食之无味,他要去渉州了,让你们去渉州寻他。 杜掌柜 林元奇看完信,知道师父已离开拌云觉,当然师父也不用他担心, 不过师父就是师父,等他办完了庞叔叔给他的任务,一切顺然,他就去甫汀岛找小苏,去渉州与师父会合。 这会的他目标明确,去戍边为肖叔叔解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充实,也觉得自己有些重要。 “元奇、你去准备、准备,明天万清、周达回来,你们三人再碰个头。”庞震说。 “好的,庞叔叔。” 林元奇出了庞震的房间往自己的住处走、此刻的他觉得特别有使命感,所以他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迎面张家宝走了过来、“南兄、心情不错呀,”看来是考的不错,林元奇嘻嘻一笑,“张兄祝你金榜题名。” 这一句话弄的张家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谁不想金榜提名,难道他不想,这南兄与其他人就是不一样,不过他呵呵一笑回了一句,“借南兄吉言”。 南兄这么高兴,想必是胜券在握了。 既然林元奇之前撒了那么大一个善意的谎言,那他只能继续自圆其说了,唉、张兄、实不相瞒这两天我是弃考了。 张家宝很是惊讶、“南兄、不会是真的,十年寒窗你就这样放弃了,” 林元奇声音低了下来,“或许科考与我无缘,” “南兄思虑过重了,难不成南兄不想报效祖国。” 当然想,林元奇为要复命戍边神情又活络了起来。 “张兄看你激情澎湃,一腔热血、也定是有为青年。” “南兄我倒是为你的不考而惋惜呢。” 林元奇掐了张家宝的胖脸,我这人是比较讨厌仕途的,不过你以后上了榜谋了官一定要做个清官呀。 张家宝甩掉林元奇的手,笑嘻嘻的说:“这八下还没一撇呢,怎地就让南兄给定夺了、为老百姓服务、南兄说到我心坎上了。”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红榜张贴了出来已是人满为患,张家宝果真是位居榜首,高中状元了。 这喜讯与林元奇的话不谋而合了,会盟馆出了状元,又给会馆亮色了不少,张灯结彩放足了长长的鞭炮。 第37章 灵济宫 张家宝一举夺魁也是光宗耀祖,不过他这一点他根本没什么高兴的。 因为他这些年辗转反侧,光哪个宗、耀哪个祖,他清楚的记得他十岁时家里遭遇的不幸,父亲入狱,家人被赶出大宅,如若不是那法号叫海心的和尚救了他,他估计还活不到今天。 他在净禅寺做了三年的小和尚、法号慧远,后来因为净禅寺一场大火烧了他住的禅房、那间禅房临崖而建,他没逃出去,大火烧断了柱梁,整间屋子坍陷的掉落了深崖。 他命也大、掉到了一棵迎客松的枝杈间,后来被上山采药的张嵿给救了,张嵿并非凡夫俗子,他是有名的妙手神医、后来官府应招他做殿前郎中,他不愿官中适从,索性归隐山林了。 那一日正赶上他上山采药,在悬崖峭壁上看到了一株石斛,他爬了一半,就从悬崖之上、向下掉落燃着的木片。只听扑通一声、一床被成卷的掉落,还着着火,却砸在了半山腰的迎客松的树杆子上,被面散开,里面还有一个小和尚。 张嵿看到,也顾不上去采药,就先去救了人。 无顾救了个小和尚,张嵿也挺高兴,他一大把年纪了,只有个姑娘、远嫁他乡,也没个徒弟继承他的这门手艺,这回可好了,这不是天赐么,一来二去,他发见这小和尚天资聪明,说话做事非常有条理、爽朗,大爱了。 收了这小和尚做了徒弟,既然是他的徒弟,当然不能再做什么和尚了,也别叫什么慧远了,就给他起了新名字,叫张家宝、又让他还了俗、续了发。 又过了三年,张嵿的那点手艺张家宝熟经通透,他看书过目不忘,行过的诊一点就通,这个不得了喽,张嵿一生所学,被他这个徒弟三年就全盘的掌握了,这孩子当真不是一般人呀,张嵿也这么认为。 张嵿本家,张建良是当地的一个县官,这一年他一夜之间得了急病,危在旦夕,特意派人去请张嵿,可那个时候张嵿的女儿有喜了,张嵿去了女儿家,县官的病是没法等。 张家宝就跟着县官的管家,在县官的病榻前,张家宝望闻问切,只一剂药,那县官老爷张建良的病就好了。 这县官病好了,见这娃好呀,长的白白净净,圆圆胖胖的,就这行医的手艺也不比那张嵿差,一看就是福相,寻思着张嵿这个老药夫在哪收的这么好的徒弟,不行,他想来想去,要把自家的小女儿许配给这张家宝,后来张嵿回来了,这县官一说,这门亲事也就成了。 张家宝行了亲,就住到了县官老爷的行府,让张建良没想到的是,这女婿绝顶聪明、家中藏书没用一年时间就全部的阅尽,而且可以倒背如流。 这等学法连张建良都未见过,他那会子学点东西死记硬背都背不通,不得了,张建良时下就请了老师,这个女婿有出息,得好好的培养,今后考个功名,说不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 对于张家宝的学识来说,中个状元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唉、不过现在他高头大马、红袍加身,寻问起前尘往事,他记忆深处还有个家,对、就是十岁之前,他清晰的记得、他叫钱玄龄,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还在世,他的兄弟姐妹还安好。 想到这、他想去一趟灵济宫,他曾听母亲说过,他出生前有个道士到家里讨茶、后来父亲就很信这个道教 ,而今他精读五书,老庄学说也有精华所集。 不过他要去灵济宫只是想祷念,亲人的安好,都说灵济宫很灵验,前朝皇帝朱棣因梦而建这宫观,据说有一年朱棣患病,久治不愈,一次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两位仙人赐药,梦醒后,这病就好了。 后来他就为这送药的两位神人建了道观,封了真人之号,而且逐年加封,这两个神人追述到400多年前还确有其人,其人修行成了神,百年之后又显世作为,如此灵验,张家宝也是想祈愿赐梦,他当然希望神人再显灵、家人也能给他托个梦,能够家人大团圆。 生之父、养之师,人生都有恩情,所行所历,他觉得自己就是国家的人,自小到大受过太多恩惠,都需要报答。 行了状元封礼,他要回家受封了,估计岳父大人当之喜出望外,在回家前,他主意已定,择日去了灵济宫。 这一日他来到了灵济宫,灵济宫就在皇城根底下,横建了整条街,当时他还真为这建筑惊到了,宏伟的牌楼,赑屃石碑,气势的殿宇,就是这一石一路都极为的讲究。 宫观里的人不多,这日未逢初一十五、显得香火淡了些,他上了香,入了主殿,主殿正中有两个镀了金身的铜像,黄袍金甲,铜像的四周又有蒲团垫子,又是道人功课之位。 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做过和尚、早经、晚经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古佛清灯下、惟有素心人。 他把思想拉了回来,心无杂念,跪在二位神人脚下,默念道,神人显灵、赐我可寻回家人,此念三遍、他又带了水果放上了桌台。 祷念后,他站起身要走,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心怀,好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一个高个道人、瘦瘦的,颧骨凸起,眼睛只一条缝向上翘去,鼻孔朝天向外翻张,相貌很是奇特,身边一个少年,瘦骨嶙峋,脑袋壳子还挺大,眼睛神采奕奕,鬼精鬼怪的转个不停。 十岁记忆不多,可定格的十岁记忆是永生难忘的,面前这个瘦的少年和他的弟弟太像了,即使又过去了多年,就和那萝卜差不多,只是长高了些,其他没有本质的变化、依然的瘦,只是少了儿时的稚嫩,“神坤”他不觉脱口而出、这一声叫醒了对面人。 那个少年听到声音,四处张望,“神坤、”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殿内就像是置了回音墙,声音一出,四处回响, 那少年、起初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这会他看到神像面前的圆胖子,不觉眼光一亮。 “大哥,大哥,”那大脑壳瘦的少年,蹦了起来,窜到了张家宝的跟前,还用手掌推了一下他。 这么多年没见,钱玄龄当然也不是十岁时的样子了,可也依稀可辨。 两个朝夕相处的人,虽多年不见,可终是能寻出曾经的影子。 张家宝受这意外的一掌,让他看清面前这少年,不是钱神坤,那又是谁呢? “老弟、你怎么在这”他随口说道。 钱神坤可没答他的话,说道:“老大、你真狠心呀,这些年没人陪我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他转头看了看他的师父神算子,小手搭在了钱玄龄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只能天天拿这个丑老道穷开心。“ 第38章 草莽之士 “师父、这是我的亲哥哥,”钱神坤抱着钱玄龄转头冲着神算子说道。 神算子和钱神坤到了灵济宫,让小道士通报了、之后这神算子领着钱神坤也就到处转转,没想来竟然在这祈愿的人群中找到钱神坤的哥哥,这得是多大的巧合。 当然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所以神算子对徒弟放任自流了。 钱神坤高兴、他喜出望外,找到哥哥要比他见到父母亲还高兴的多,他就是个调皮捣蛋鬼,想想小时候没少挨父亲揍,在泰山见到父母亲时,那真是长时间不见,新鲜了二天,转而就又不去理会父母了,这次他与师父从九云观出来,没有告诉他的父母,神算子也没打算让他告诉他的父母,这孩子本来难管,父母在身边,那这个徒弟是学不好了,这回正好借着京城灵济宫华灵真人的邀请,就带着徒弟出来了。 华灵真人以前是万峰山折子观的主事,和神算子的交情甚密,常谈道论术习学上的切磋,他出山被圣上御封灵济宫的主事,也是得了王允通的推建,而如今他的修为有圣灵加持,得了官家封号,宫位就上了几个台阶,与神算子也就今非昔比了。 虽然神算子在江湖上的名号大,但终未落正位、还属草莽之士。 不过华灵真人不忘老友,邀神算子深造这大宫之道场, 自前朝皇帝朱棣建了这宫观,除了生病梦里赐药醒后病生不医自愈,而在每次征战,都到灵济宫祈福求胜、也求之必胜,如今的皇帝,对灵济宫的二神更是敬之有尊、封为上神,别说香火极是旺盛,就是这书藏万向自是民间道观所不曾涉猎的。 华灵真人虽然修为深厚,可也有他不能逾越的道障,而到这时他就想到了神算子。 神算子接到华灵真人的邀请信,当然要也不能负当年兄弟的场,虽然按常理说,华灵真人得到御赐也算得上飞黄腾达道入正统了。可他自己并未把自己抬的高不可攀,只是换个道场,以前为民,现在为官,为民为官都是为人做事。 神算子除了兄弟情深、有难解难、当然他也想见见世面。 这皇家的规格、皇家的礼教,不过在他心里,受制于皇家那他倒还真不想,因为他在九云观来去自如,神仙般的活动。 华灵真人的这份御道真人、他吗、还真就无法消受。 神算子看了一眼钱神坤与他的哥哥,只是点了一下头、也未作声,这时华灵真人进来了,两人好久未见、华灵真人脸有喜色的说道、“多年不见、凡葛兄依然没变。” “丘兄是越变越好了,红光满面、与我们这庶民就是不同了。” “凡葛兄如何外道、” “快快来这边,” 说着华灵真人就把这神算子向后堂引、 “棒槌、快来见过师叔,”神算子当然这样的礼节不能失,虽有千山万水的兄弟情,千里迢迢的长尊之敬这个礼还得行。 “啊、”一声、棒槌钱神坤条件反射的已回了一声,钱玄龄见是叫弟弟,推开他,示意让他赶快过去。 钱神坤小声的说,“你在这等我、别动,我去去就来,”然后转小步轻盈的一跳几步就窜到了神算子跟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回鞠躬礼、“棒槌见过师叔。” 华灵真人见神算子这个徒弟其貌不扬,可他活泼机灵、虽瘦的皮包骨,可精、气、神那是贼足。 “棒槌”不觉口中有念,似乎这个名字有何不妥,神算子扶了扶棒槌的头,似宠爱有加,“师兄、这道名不是很好。” 华灵真人笑笑,凡葛兄别出心裁。 “哈、哈、哈”神算子不觉大笑,而后随着华灵真人向大殿后门外走去。 “师父、”钱神坤推开神算子的手,“师父,千载难逢、我要与我的哥哥叙叙旧,” “等一会师父与你一起、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师父去哪里找你。” 神算子说的没错。 这时钱玄龄跟了过来,很礼貌的敬了一礼,师尊在上请受小生一礼,我住在会盟馆,今与家弟能在此相遇、实属不易,家弟多有顽皮,承蒙恩师照料、我邀他去会盟馆谈往家事、是时再送他回于灵济宫,请师尊放心。 神算子见眼前自称棒槌哥哥的少年,成熟、稳重,气度不凡,话及恰到好处,又有礼教,哪个都让他无法拒绝。 神算子点了头,棒槌一拍大腿拉着钱玄龄撒丫子似的往外跑、师父放令了得逃的远远的,不然他改变主意了怎么办。棒槌也有他的小心思。 会盟馆已没了前些时日的热闹,大榜一出、考得上位的那都即日回家受封了,没考到名次的,也卷铺盖回家三年再战了。 钱玄龄点了饭菜送到了房间、他把屋门关上,又插了门掩,小声说道,神坤你怎么出家为道了。 钱神坤哪有时间回他,见满桌子地好饭好菜,嘴都忙不过来了,他手举在桌上晃了晃,“等会、等会,” 钱玄龄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觉得弟弟这些年是吃尽了苦头,跟着老道吃也吃不好,看给他瘦的、营养不良。 他心里有个小触动、不想让弟弟再做什么道士了,等他受了封给弟弟谋个差事倒也不难。 他几乎未怎么动筷,等钱神坤吃完,一扶嘴巴,他才又问道,“神坤、唉,也不知道爹、娘怎样了,小苏姐姐怎样了。” 钱神坤向座位的高头背一靠,都挺好的。 钱玄龄几次回钱园一地、走街串巷打探家里情况,可基本得到的回信都是,那钱家呀家破人亡了,没人了。当时他还沮丧了好一阵子。 “那你见过爹、娘了,” “当然,” “你不知道小苏姐结婚了,还差了我的喜糖哩。” “你小子就知道吃,”钱玄龄知道父母健在,姐姐有了安身之处,他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说说父母现在落居何处了,” “在我们山下,” “哪” “山下” “哪个山呀、是你拜的那个道士的道观么。” “嗯嗯、九云观、泰山。” “他们现在怎样、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每月还要上山收拾我两次。” “他们在山下做了一个豆腐房、方时建、爹爹也给我改了名叫方神坤了,不过棒槌不比方神坤好叫的多,大哥、还是你好,做不更名、行不改姓。” 钱玄龄冷笑了一下,“我、我叫张家宝。” “唉呀、你这也太夸张了,你不姓钱也就罢了、还不姓方、你这是要自立门户么。” “嘘、小点声,”这个说来话长了,你是怎么跟上那道士回了九云观的。你又怎么找到爹、娘隐姓埋名在你山下做豆腐的。” “哥哥、就凭我能随随便便的和那老道走么,想必当年他也是趁乱把我偷走的,不过这些年,这老道也没委屈了我,不然你看我能不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怎地、你还真不想人的好,从小把你养大,又教了你本事,反过来你要农夫与蛇,钱家可不出这儿女。” “哪个姓钱了,你个张家宝上这来教诲我了。” “快说说你和爹娘怎么相遇的?钱玄龄可不想和弟弟再辩这个,也就把这话封一转。” “这个还用相遇,你以为我见到你那是撞了十年大运、巧都没有这么巧的。那是老爹上山上找到了我师父,我是给他们逮了个正着,好了,逮着也就算了,就在山角下落户安家了。” “那你这师父有可能是去咱们家那个道士了,怪不得我当年被和尚劫走了。” “大哥、你当和尚了?”钱神坤嘴上有些怪笑。 “可不是吗,也庆幸当和尚,不然还不一定活到今天呢。” “你都当和尚了,怎么还有头发,” “唉、这个一言难尽了,钱玄龄把他怎么去当了和尚、又怎么还了俗,而今已成家立业,又中了状元和弟弟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因为他知道如果弟弟回了九云观、爹、娘知道他的消息,也会大为放心的。他一时半会还抽不开身去泰山的九云观见父母。 钱神坤站起身、“哥哥、你发达了,” “嘘、小点声、咱们的名字谁都不能说、你棒槌、方神坤,我张家宝,不然一放肆了、再有个杀身之祸,这个就划不来了,守口如瓶,神坤你要记住。” “大哥、看给你怕的、当年谁欺负咱们了,到时我得去找他算账、他手拍在了胸口、我棒槌绝不饶恕他。 钱神坤一听棒槌也就放心了。 第39章 羊皮卷 两人正聊的开心时,外面一阵敲门声,他俩双眼都盯向了门口,立刻停了说话。 “谁呀,”张家宝问道。 “张兄、在么,我、元奇。” “南兄,钱玄龄警觉的心放了下来,他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掩,” 林元奇推门而入,一见屋里坐着一人, “张兄有客、” 钱玄龄拉着林元奇来到桌旁、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弟弟、” 他拉起钱神坤,这个是南大哥。 钱神坤刚想客套,眼睛一亮、这人不是几天前破庙的那个秀才么,“唉、是你,” “唉呀、是你,”虽然林元奇在破庙未与这个叫棒槌的说上一句话,但对他的长相那可是记忆深刻,就说像个皮包骨的人还真不多。 “你怎么也在这、还认识我的哥哥,” “怎么、你们认识。”钱玄龄看着二人不对的表情, “哥哥、前几天我在破庙碰到了南大哥,还救了我一回,也不知道那个黑大个的胖子现在是死是活了,南大哥好身手,一颗石子就把那大汉打趴下了。” 钱玄龄眼睛一亮,难不成南兄还会武功。 “那个黑衣胖子看来当时是装死的、他是鞑靼,听说与当朝的宦官王从有私牟利,对了、棒槌那个羊皮卷在你身上么。”林元奇突然想起来棒槌当时在他身上搜出了不少东西,而且就有一个羊皮卷。 钱神坤得意洋洋,因为撂倒一个胖子,他可没少得好处,道士也当了一回土匪,可棒槌就那个脾性。 他把手伸入怀中,从肚皮中抽出一块软肉的羊皮,“是这个么?” “要不是那场雨让我这肚子不好了几天,这羊皮我早扔了,”棒槌接着说。 林元奇从钱神坤的手中拿过羊皮,看到上面画的字符,看不懂,他顺手就把那羊皮卷卷好,要收起来,钱神坤看林元奇的举动可不干了。 “你、这个是我的护胸皮,”他要去抢回来,林元奇手向外一划散了出去。 “南兄这是什么,” “瓦剌文张兄可识得,” “打开看看,”钱玄龄风清云淡, 林元奇知道张家宝学识渊博,把羊皮卷摊到桌子上,三人围了上去,看上面的文字,林元奇是雾里看花、钱神坤看到羊皮上的字就像个羊肉串穿成一条、他哪能识的,只有张家宝看完后眉头紧促,说道:“这个是一封招安信。” “张兄、上面写的什么?”林元奇急切的问道。 钱玄龄看着羊皮卷又一字一句的念到: “王大人、今你与我国事合作数年、秉念心诚、大汗特加赏黄金百两、牛、羊各两千只,兀良哈划为王大人锦以牛、羊封地代养、此为大汗尽表薄意、良弓尽、王大人可予千支羽翎输与戍边,当不尽感激、次额尔书” 王大人是谁,这是投敌判国呀,钱神坤小眼睛转来转去,他听他哥哥说出来,已经愤怒至极了,还有这个吃着盆里的望着碗里的吃里爬外的东西。 “这个王大人、当然是那个宦官王从了、那是跑不掉的,为了他个人的私利,竟然出卖了国家。” 就说张兄,如果国不振、你这状元都得为这瓦剌人服务了,这不就是瓦剌幕后垂帘了么。 “状元?哥哥、你怎么没和我说呀。”钱神坤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可他也是师父一字一句的教了学字,他虽然不向科考,可这状元他还是知道的,百学之首。 钱玄龄义愤填膺的说“这宦官欺我国无人,竟私下干这等勾当,” “哥哥、你不是状元了么,是不是要当官了、这回当了官,要好好的收拾他一番。” 宦官、不就是一个老太监么。区区一个太监也敢参与国事。这瓦剌也真会找人,亏他们想的出来。 张兄、我今日来,是与你告别的,没想到能与弟弟棒槌相遇、又见这羊皮信笺、破译宦官王从投敌卖国的实情,家仇国恨不过都是这此奸人在作祟。 人生总要做些事情,才不枉度,现在的林元奇他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了,他在何回的门下,走得就是一条保贤除奸的道。 张兄你可再帮我一个忙么,这瓦剌文字你可再复上 一份译本文书么,说着从另一书桌上已砚好了笔墨,张家宝按过笔,在宣纸上把羊皮卷的内容又复了一书。 “棒槌、这个羊皮卷可否赠予给我,”林元奇转头去问钱神坤。 钱神坤眼睛一转、他不知道他面前这个秀才要这羊皮卷作什么,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是作什么的,虽然这羊皮卷护着肚子,可刚才哥哥说了这是一封投敌信。 他要它干什么,他看了一眼哥哥钱玄龄,他的哥哥没有任何表情、他是聪明的,即然这个秀才与哥哥是朋友,大体上也不用怀疑他有什么用心不良,钱玄龄不情愿的说:“给到可以,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那飞镖石的功夫得教给我。” 林元奇一笑,“这个没问题,没想到你小子还喜欢这个。”说着林元奇已把羊皮卷放入怀中。 他转向钱玄龄“张兄、我要去戍边一趟,他日不知何时再见,如兄若有惦念可来会盟馆找主事庞震,也可留信笺与他。 钱玄龄言道:“聚散终有时,南兄所言小弟已铭记在心了,如果不是今日一去灵济宫、小弟也要向南兄提辞呈了,今日去灵济宫祈愿没想到如此灵验、在这找到了弟弟、来的突然,也是意料之外 。 “你两可真墨叽,”钱神坤有些不耐烦了,你也要走、他也要走、单单就要把我留下来呗。都走了我怎么办。 林元奇还怕钱神坤要学武功缠上自己,教他功夫没问题,只是眼前指定是不行的,他要去戍边办一件大事,钱玄龄拆解了这封信,他就更明确何帮主让他去戍边的意义了。 林元奇一抱拳、“张兄、棒槌、元奇先行一步了。” 他退到门处,开门要往出走,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事,他回过头,“棒槌、” 钱神坤条件反射的眼睛又跳到了林元奇的身上, “棒槌、钱小苏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姐姐。” 林元奇从破庙到现在埋在心里的疑团全解开了,这个棒槌就是小苏收到岳父信里的棒槌、他的弟弟。 他没有再说话、低头转身的走掉了。 他能说什么,小苏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想到这、他心里扭着劲的转痛了一下,如果小苏在,见到了他的弟弟那该是多高兴的事,可是这会,小苏让自己弄丢了。 吉人天像,此刻他只有内心一直的祈祷小苏一定好、一定没事的,那中年妇人也不是坏人。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所以从他加入圣妙草堂的那一天,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找到小苏、让他幸福。 钱神坤跑到门前也跟了出去,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你要快点回来呀、教我飞石功,不然我不走了、我就住到这等着你回来。 林元奇头都没回一下,说道:“好的、好的。” 钱玄龄把弟弟拉进屋里,示意他闭上嘴,虽然这会盟馆里住的人已走了半数,就他弟弟这么一喊,怎地对别人都是一种噪声。 第40章 受封宁晋 钱玄龄和弟弟坦言了,“如今我中了状元、即日就要启程回乡受封了,“弟弟,我现在叫张家宝,你一定要知道,隐姓埋名你要明白,父亲也都隐姓埋名了,这已表明。 钱家现在对我们还是会有灭顶之灾的,现在这世道不说为官的戕害百姓、连宦官奴才都有篡权之力,那大树外表枝繁叶茂、实则芯已腐朽,为国为家,这一趟仕途我也要力挽狂澜、做实事、为百姓作主、为国家除害。 弟弟、你万切不可再以钱名而浮于街巷,等到事功而成、我们愿隐退山林,立钱家桃源之地。” 钱玄龄说的一本正经,钱神坤也听的稳妥,没有耍什么小性子。“哥哥、那你说我该叫啥,方神坤还是张神坤,” “棒槌不是挺好。” “时候不早了,我该送你回灵济宫了、” “哥哥、我不想回去了,你带我走。” “弟弟、如果你不想做什么道士、那哥哥自会来接你、现在你要听话、都是男子汉了,就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再劫图抢偷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了。” 钱神坤拍拍胸膛说:“哥哥我可是好人,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我可不干 。” 钱玄龄拉过他的手:“这个是在哪偷的,他的手上两个大的玛瑙石戒指与其不般配的戴在手指之间。” “这个该偷,刚才南大哥不是说了、那个黑衣胖子是瓦剌的使臣么,偷他的都便宜他了。” 钱玄龄见弟弟如是说,却觉的说的也没错。 “弟弟、不管怎样、以后要多做好事、坏人你抵不过时,尽量要躲避,不要硬着就冲,要动脑、要灵活。” “哥哥、这个不用你操心了,你说我傻了点,就我那师父、那还能让我吃亏上当么。” “走、走,你这师父估计也是可以无理辩三分呀,有其徒必有其师。” “这就走?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哥,”钱神坤有些不情愿,不过他还是动了动身子。” “做人要讲诚信、已经和你师父说好了、你还真让他来找你么?” 钱玄龄把钱神坤送回灵济宫,回来后,他收拾好了行囊、第二日一早出发回乡了。 等他回到乡里时,他岳父一家人早都收到了他高中状元的消息,当即为他接风洗尘。 还好中途没被抢去做什么驸马,张知县有些得意自己的看人,这他是赚大发了、找了一个上门女婿还高中了状元、又随了他张姓,这对他张家是何等的荣耀。 他大摆宴席,当然女婿中了状元以后的官职定在自己之上,他自从得到消息,嘴都笑的合不上拢了。 做人家的上门女婿、虽然张知县一家对他有如亲儿子般照顾。 可他的心里并不是味,不过钱玄龄又有什么办法,他也知道、很快他就脱离开这个家了,不过不论转到哪,他还只能姓张、此刻他也不敢姓钱、这是他无奈的地方,唉、他不觉叹了口气。 张家的门庭若市,前面大道上净水泼街,干净的空气中都都仿佛没了尘埃,钦差大人到了,圣旨也到了,张知县非常想让他的这个女胥入翰林院,也松动了关系,因为入内阁与这皇上有接触的机会,凭着自己女胥这份才华,当是会提拔的很快。 张家宝出了门迎接, 钦差大人双手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1445年7月恩科殿试徐州才子张家宝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此诏示天下举国同庆。 钦此! 钦差大人把第一道圣旨转到随丛手上,接尔又拿过第二道圣旨高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朕详阅延考典礼、选拔贤良、特赐张家宝进士及第、尔等需各勤学习,勿荒怠惰,钦此! 钦差大人把第二道圣旨同样转到随丛手上,接尔又拿过第三道圣旨高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今状元才华出众,形貌超群,朕赏其能、封宁晋知县、基石为重、脚踏实地,钦此! 三封圣旨念毕、钦差大人把这三道圣指交到了张家宝的手中。 张家宝谢主龙恩,叩谢之后,他双手捧过圣旨,张知县邀进钦差大人摆满美酒佳肴、又备了厚礼,打点之后,张知县也望钦差大人在皇帝面前美言、钦差大人被授为上宾,自是欣喜,席间对状元郎也多是夸奖。热热闹闹的送走了钦差大人,这张家连摆宴席直到张家宝赴任。 张家宝被任命宁晋知县,张知县倒有些不高兴,因为这没顺遂他的心意,可张家宝却觉得正中其意。 如果进了翰林院,大抵都是编撰国史、拟写诏制之类,那他离百姓就远了,像他们家这样蒙冤受难的人就很难洗血了,他想做官就是要制裁那些以官之权戕害百姓的坏官、烂官、小民违法、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恶性事件也并不多见。 他从净禅寺火烧掉崖被师父所救,又与师父深造习术医学、师父是个随性的人,他拒绝官中太医之位,也深晓官家是非之地的险恶,师父也和他讲了很多官府中的事件,再小一点的时候都当故事听了。 可他的家世他是铭刻在心的 ,所以从小在他的内心中就有一个志愿让破害他们家的人得到惩治、可破害他们家的人就是刘大人,已是官至三品了,他想报家仇也并非易事,所以他只能让自己更强大起来。 宁晋就宁晋,对于胸有成竹的人来说,就差一个平台,到哪能挡住他做一番事情的决心呢。张家宝拜别了岳父启程去宁晋赴任了。 都说衙门口来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可哪朝哪代,官非讼事都少不了、人生百态、高低贫富,狗苟蝇营小偷小摸的人、杀人越货的人、拦路抢劫的人、而像张家宝的钱家被官家戕害的那更是大有人在。 他太年轻了,虽然有朝气、虽然冲劲十足,但却显得十分的稚嫩。 他一到任上、就有击鼓鸣冤的人、而这几乎都是陈年老案,上一个知县未处理的,或者还有上上一届知县未解决的。 第41章 宁晋首案 这一天、一个老头衣衫褴褛哆哩哆嗦在衙门口敲古鸣冤,小衙役把他拖进了堂前,老头饥寒交迫的样子,眼光中充满了可怜巴巴,钱玄龄见他又出怜悯之心,旁边的师爷看他表情慈散、一摔惊堂木,大声说道“堂下之人、为何击鼓鸣冤。” 那老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惊堂木一摔时,他啪叽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老爷给老夫作主呀。 这师爷是跟随张家宝岳父多年的老师爷了,他姓黄名作相,可谓是洞察世事,尽献良谋佳策。 这也是张家宝岳父的用心良苦,来辅佐张家宝尽快的介入这官场的规则,有人带、学的快。 张家宝除了自己家蒙冤被害,他的人生阅历也并不多,看不得人间疾苦。 可就是那惊堂木也敲醒了他,现在他是知县了,做什么就要像什么。 学习时就老老实实的当个书生,做官了就要把官当好,不能看到什么人、什么事都可怜,既然这衙门开着门就是给老百姓说理的地方,那就去解决问题。 张家宝面色肃冷了起来,说道:“堂下之人姓甚名谁,何事鸣冤、到本府要状告何人。” 下面老头颤巍巍的说道:“大老爷小民姓王排行老九、乡亲们都叫我王九头。” 他声间沙哑,似乎如干涸了几天的植物,蔫蔫揦揦巴巴的,我的房子、我的宅基地,被那乔二给霸占去了,现在我有家不能回、我去找乔二说理、又被他给揍了一顿,大老爷要给小民做主呀。 “乔二为何霸占你的房子?” “乔二他啥事不干,” “说你的事就行了。”张家宝跟了一句, “他就是一个恶霸、他、他就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强行霸占,强占。” “那你不是在你家居住,他是硬生生的把你赶出来的?” “不是、大老爷,”那老头用手拍了拍胸堂子,说道:“我老了、这两年身体不好,得了一种怪病、本地看遍了、也没有治疗之方,。 有一天,让我碰到了一个江湖游医、说和县有一个曲郎中是个妙手神医,说我这个病他能治好,我就着游医所说的去寻医了、这寻医之路不易、一去就是半年,半年了花尽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 结果是病也没看好,回来之后,我的房子被圈围起来了,被封了钉子、打听才知道是乔二干的,找乔二理论,那乔二说我那住所被官家征用了,本来这地皮也不是你的,甩了五吊钱就要打发我。 我就说,你让我老头流浪街头么?我这还有着病,你给我养老送终么?没等我再多说,乔二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之后他的门丁出来,一阵棍棒暴打,把我轰了出来,我就想死了算了,一头向门墙上撞去,结果被他家丁劫住摔了出来,又一阵脚踢。 大老爷,光天化日之下,这就是强抢,我不甘心呀、我一大把年纪了,我、我,说着,这老头呕出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衙门里的人都惊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案子还没审、这老头就要一命呜呼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以为衙门动刑了。 衙役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师爷小声和张家宝说道:“让衙役把这老头从后门拖出去。” 这新官上任第一案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还没给百姓解决问题,老百姓就要死在衙门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以后谁还敢来告状。 张家宝没有知声、他站起身走出桌案、走到老头的身边,蹲下身用手握住老头的手腕,片刻、又抵了抵鼻息,手指点上血看了又看,他命衙役把老头放平、又写了个药方子让人去药房按他的配药熬制好半月的药量带回来。 师爷不知张家宝这又在做什么,一个穷老头打发打发就算了,这又开什么药方子,治不好了那不是摊上大事了。不过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衙役带着药回来了,张家宝亲自为这老头服了药,过了大半个钟头的光景,老头醒了,他腾的坐起来,看着还在衙门里,而后他嚎啕大哭、是那样的无助。 衙门口围了很多百姓,听说来了新知县,好信的都出来观堂子、看热闹,新官不都是上任三把火,哪个官来时都是一腔热血的要做个好官,做着做着不就都是那么回事。 张家宝和老头说、今你来衙门告状、本县已登记在案,不过你老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半月、等半月后您老病好再来、到时我叫人把这乔二也叫到场。那房子,你可有地契。 老头被知县说到半月病好,他都快病十年了,四处寻医问药都无良方,怎地就说半月能好。 大人,我这病静养半月就能好,老头看到身旁的一堆中药剂包,不知、奇怪,不过他心里一亮。 “有、有,”他粗糙的大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带子,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又有一个布包,拆开布包,里面有几张发了黄的纸页、他递到张家宝手里,张家宝看完,命衙役按房契上的地址护送老头回家,并派两个衙役就在门口守护。 老头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送走了老头、张家宝命衙役去调乔二最近几年的所有罪行、这衙役都是这衙门口的老人了,乔二没事请吃个饭、喝个酒、末了再给上几两银子,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 不过新官么,他们还没摸透个这县老爷,得照说照办。 过了半月那老头的久病还真好了,他这回家一住,病又好了,老头精神了不少,他到了衙门,只顾磕头的念着谢谢大老爷的救命之恩,病痛比没房子更可怕、老头不停的夸赞大老爷真是神医呀。 师爷道:“王九头不可胡言,”师爷心道医生哪有知县贵格,行医不是降低了老爷的身份。 这王九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这师爷喝令,立马闭了嘴。 这时乔二被押了上来,这半个月,乔二可没少吃苦头,本来衙役找到乔二时让他躲躲风头,可乔二根本没把这新来的知县放在眼里,他一个知县算什么呀,州知府袁大人就是他的舅父,知县把他得罪了,想必这知县也让他丢这乌纱帽。 张家宝敲响惊堂木。 “堂下乔二你可知罪?” “乔二看也不看一眼、眼光斜挑望天、傲慢至极。” 惊堂木又响了起来,张家宝看到乔二的样子,“乔二你没见吗?” “哼、我乔二何罪之有,你老爷堂前一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了人、这还有王法么,让大伙来评评理。你抓人也要有个证据。” “乔二、你抢了我老头的房子,还把我打伤、这不是证据么。” “王九头、你不是好好的么,哪受伤了,就是受伤了跟我乔二又有什么关系,谁看到我打你了?” “你还狡辩、大老爷要给小民做主呀。”王九头被乔二反制的有理也说不出。 张家宝道:“乔二、是你把王九头的房子围封的。? “是又怎么样,” “他那房子没人住、倒了、塌了、害了命那又算谁的,在我乔二的界土、我乔二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原来王九头的房子单单是靠村边的独院,与这村民住房也不挨着,而那片地周边也都是荒地,曾有个村民开慌,被这乔二收编了,而村民都知道那独院的王九头久病缠身、儿女也不在身边,老头去外地寻医多时也没回来,以为死在了外头,所以乔二也就动了侵占的心机,把那一片都毁成地,一年还能收成几个租子。 没想到王九头拖着病身还回来了,完全打乱了乔二的计划,这王九头就该死。 “你的界土?”张家宝反问道。 乔二不出声了,因为这个他也心虚了、确实不是他的。 第42章 牵出袁正 张家宝看着乔二吊儿郎当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道:“来人呀、赐脆、” 一旁的衙役上去一脚踹到了乔二的后膝窝上,扑通一声,乔二跪在了地上,他跋扈的气势也倒了半截。 “王九头,你说那是你的房子、把你的房契拿出来,” 王九头拿出了房契承到了张家宝的案前、张家宝又让师爷拿给乔二看、 “乔二、你说是你的界土、把你的地契拿出来,不然怎么能证明你不是非法占了王九头的房子。” “如果你拿不出来,处犯了哪个法、就按哪条行罪。” 乔二一看这知县半点不留情面、难道你不知道我乔二是谁么?他心里不觉暗骂、这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小爷面前你也敢动土,看小爷不让你土豆搬家滚球子的,这都便宜你了。 “乔二、什么时候能拿出你的地契。”张家宝说道。 乔二眼珠子一转、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不知好歹,我也得腾出时间找舅父教训教训他。 大老爷、他低下了头,“一周、就一周,一周我乔二拿不出地契我自甘认罪。” 退了堂、乔二就去找他的舅父了、他舅父见乔二来找他、一看他就头痛、这个外甥平时不学无术,天天给他捅娄子,可他姐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老来得子、从小就给捧上天了,娇生惯养,长大了他爹娘是管不了他了,幸好有这个好舅舅,也不知给他扛了多少事。 “舅舅、我被那个新来的知县给打了、舅舅你看、他把一侧的脸拱到他舅舅的面前,”他来舅舅家前、把自己的脸扇的红肿,因为他知道他的舅舅会心疼。 他的舅舅袁正是赵州知府、也是张家宝的顶头上司,所以乔二才无所畏惧。 袁正也无暇看他、问道:“你怎么又惹到知县头上了。” “舅舅不是我惹他、是他找我的麻烦,他还没当知县两天就让衙役四处收集我的罪行、舅舅、你说我有什么罪行,他不是无事生非么,还要收集两年前的、这个,我看他不是针对我了,是针对您舅舅了,官有这样当的么? “噢、追你两年的,你无缘无故的他就要查你?”袁正看了一眼这个外甥、眼光犀利的足有震慑力。 乔二也打怵、说道:“就是那片荒地、你是知道的,孙二蛮子开荒的那块、我不是花钱卖断了么、可那王九头子房子在那里,就说我占了他的房基地、去衙门把我告了,这知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打了一顿。 “你小子就是欠揍、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知县就不知好歹了。” “就是、就是、他就是不知好歹。” “那你今天找我做什么?”袁正反问到乔二。 “舅舅、当时我买断孙二蛮子那块荒地、不是开荒地、没有地契么、今这知县从我要这地契、没有地契那意思就要把我关起来,所以我才来舅舅这想办法。” 袁正想了半天、他也知道这乔二说是买断、估计强夺也差不多,王九头告他强占宅基地、凭他外甥这品性那也定是属实,如果没有地契估计外甥难逃牢狱之灾,对于那个新知县他大体也了解情况、是今年的状元郎、而对于他在官场十几年况且又要比他大上一级的资历、这点小事也没必要他直对这知县。 他反问外甥道:“你想怎么解决。” “舅舅,出个地契不难、到时我看看这知县还有什么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来烧我、那我就让他火灭。” “唉呀、行啦、行啦、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还往这枪口上撞,”“舅父、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嚣张跋扈,舅舅、你看到他就想收拾收拾他了。” 袁正没有时间再听他继续说、叫来他的大管家方千、“你带他去领一份地契”、方千是袁正的心腹,他领着乔二去办这事。乔二摇头晃脑的也挺高兴、连连的谢谢舅父。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乔二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份地契、以前再说他强抢、强占、现在来看都是合理合法的了,除了王九头的宅子加上那条出门的路、其他地方都划进了乔二的地契里。这回王九头还有什么说。 一周之后、乔二拿着地契上了堂、他高举着地契、说道:“大老爷您看这地契在、王九头他诬陷我、这老头久病无钱治疗、想出这个法子来讹诈我乔二,亏他也能想的出来。” 衙役把这地契送到张家宝案前,见乔二肆无忌惮的样子,仔细的去看这地契、地契是真的,有官府的大印,这个是假不了的,这个可给他出难题了,既然这地契是真的,那即使乔二封了王九头的房子那也能讲出他的道理、可王九头的地契那也是真的,就说除了房子和走路之外的菜园地、宅基地,王九头的和乔二的重合了,如果判、又该判给谁呢? 张家宝看着乔二递交上来的地契、眉头紧锁,他仔细推敲又对比了了两张地契发现了端倪、原来王九头地契的大章是县衙的,而乔二地契上的大章,是赵州府的,再看地契的新旧,显然乔二的地契太新了,新的就像是昨天刚写好的。 张家宝看了一眼师爷、把两个地契递到师爷的手上,师爷混迹官场多年、看张家宝太认真、这一认真就事非多、可初生牛犊不怕虎,师爷也是每每提醒他、他接受意见,可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可以接受,但他也可以不采纳。 师爷当然是向富不向贫,小声说道、老爷,我看这是王九头在无理取闹。 张家宝说道:“这两张地契没看出一新一旧么?张家宝没有理会黄师爷的说法、直接反问过去了,黄师爷、你查一下今年去年州府与县衙的互通文件、查一他赵州府的公章及用纸的情况。 退了堂,张家宝派人去调查,别看他小、心里明白着呢、王九头病病歪歪的也不会没事找事,不是给人逼到份上了,那王九头还真能拖个病身之躯来衙门告状、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乔二不是说了么,那是一片荒地,荒地怎么出来的地契? 第43章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衙差知道乔二的来头,以前出事了,不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这回这新来的老爷看来还不知道这乔二的后台,要是知道了当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衙差当然随风倒、老爷让去做就去做、但是也不得罪了这乔二,他们才不管那么多,保住自己的饭碗要紧、能看热闹的就看热闹、看不到热闹就找地方凉着。 师爷翻查了过往的文案、往来的公文、一年、二年、三年、五年的、纸张对照、笔迹对照、章印的对照。 发现乔二拿出的地契就是最新的,可说是刚刚写好干了墨迹都不唯过,纸放久了也有它的年龄,就像人一样,每一年都会有变化。 况且公文纸每一年都是国家统一配发。不过印章是真的,即使这纸页再新、笔迹再近,也不能说他是假的。只是谁、就把这开荒地给正名了呢,赵州知府?赵州知府又是何人? 师爷给张家宝分析着情况,张家宝坐在一旁说道:“这个想都不用想,这地契的大印出在哪,那定是与这乔二有着特殊关系,不然拟造公文、私自划地那可是犯了国法的事。 谁有这么大胆给乔二扛这个包,如若不是亲戚至友、那估计也是伙同党羽、不过他也真是小看了我这个县令了、造个假就想蒙混过关么?” 黄师爷看了一眼张家宝,他虽然很佩服张家宝的聪明才智,分析事情直透要害,事出雷厉风行、果断不拖泥带水,可在这官场中不权衡利弊就这样一往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那也会招致祸害。 黄师爷道:“老爷说的极是,但老爷是否考虑过,单凭这张地契、老爷又怎驳他是假的,不能说新纸新字就认定,也不能拿着地契去赵州府校对,印在,这就假不了,而问题就是在荒地的法律层面了。 “袁正赵州府,他们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张家宝反问道。 “据我这几天的情况了解、这知州袁正与这乔二有些表亲关系,”黄师爷回道。 “不过这个袁正也不简单、他在北方也算是提得上名的知府了,听说这袁正是巡抚吴成林的门生。”黄师爷继续的说道。 张家宝让黄师爷调查案子情况、黄师爷竟把这关系的层层面的搞的一清二楚,官场的老油条也不过如此。 “乔二就如同这袁正大人的腿,你动了他的腿、他一定会找你的麻烦、老爷这案子咱们该判还得判,这王九头有地契 、乔二也有、现在说来王九头也并不能完全占得住理,两地相临、哪有碰不到的,责令乔二以后不得再封王九头的门墙甬道、给以教诲、王九头因为地契与乔二的地契有重合、重合处隶属于乔二、因为他的证据只占七成、责令他今后弄清事实再来告状。” “这就是个平案,不就结了,王九头的房子他照常住,这也就帮他夺回了房子,按理说他失了些菜园、他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老爷把他病看好了,不然他哪还有几年光景的住头。” “黄师爷说的也是有道理、不过那老百姓委屈了他今后活的也会心存怨恨、如果小民的事不公积怨已久、那出了什么恶性案子这个是没法控的,杀人越货大不了当土匪、梁山是怎么来的,不都是有冤无处申的老百姓被逼出来的么。” “既然这官由我来当,我就想做好,不委屈了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 “老爷、这官家之路可不同于你读书科举、尽凭才华横溢,这个叫有道、不懂得这个道,就如前朝苏东坡一生飘泊而不得志。” “官场有时是身不由己的,古往今来几个高官厚?的能有好下场的,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够功成身退的又有几人。” “黄师爷、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功成身退。”张家宝看着那张乔二的地契皱着眉头,他抬起头转脸看向师爷、不过直相寇准、青官包拯为民好官也定会青史留名。” “师爷眼光迎了过去、看到张家宝一脸的稚嫩、没有被洗礼过的满腔热血、与无所顾忌的自信、心里蒙上了一层担忧。” 他说道:“青史流名有很多种、项羽乌江自刎、貌似尽显英雄气概、实则不懂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再战,说不上还会改写历史。” “要想做大事、不能只如慧星般转瞬即逝、久长才是我们的根本。” “保全、师爷说的没错,就如早有听说救落水儿童、落水的人被救上来、而救人的人却被卷入了水中一命呜呼,这个我认为是不明智之举。人在救人时当然不会考虑太多、不过一命换一命当然也是不值。” 黄师爷道:“我也翻了乔二的案底、这乔二已在这宁晋横行多载,之所以到现在依然逍遥法外、都是有庇护,你动了他、你的乌纱帽丢了,将来再多的案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想为老百姓做事、那都是你有这个职位。老爷、可能今天我说话重了点、不过这就是现实。” “依黄师爷所说、这个就是平案。” “老爷说的没错。”师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以为张家宝是开窍了。 黄师爷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这个案子我们清打清算、不论是谁与这案子有关都要彻查到底。 “老爷、捅了娄子、惹了事端、你还得想想你岳父、你的妻儿老小。这个使不得。” “黄师爷、我觉得查到是不要紧、只要不明示出来,也不会让对方有威胁感,但他真是作恶多端,以恶制恶这个法子还是可以用上的。” “老爷说的轻巧、可到那个时候把握到什么度、这个就如行走在刀刃上,稍不留神那是会自伤的。” “黄师爷、做事情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如果那样、我像我师父做个游医不就算了、那多逍遥自在、而本身也是在做这救死扶伤的事。” 黄师爷以为他开窍了,结果被他给绕了进去。那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看老爷怎么去处理这个案子了。因为师爷已然知道张家宝是个特别通透的人,一点就通、一说就明白、而且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第44章 你可知罪 张家宝与黄师爷的彻夜长谈、把问题也分析的比较全面, 而就案而论,这个案子怎么断、在他的心里,他到还没论定, 既要公平、公正、又能恰到好处,不过这乔二横行这么多年了,也得教训教训他,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隔日审讯、外面又有人击鼓鸣冤。 拉进堂中,那人哭诉道: “老爷、你可给小民做主呀、” 他指着乔二、大老爷就是他、乔二霸占了我的开荒地。 张家宝道:“你的开荒地?你又是何人?” “大老爷,我叫陈瘸子、” “我这瘸病是从小就摊上的,我家里还有一老母亲,老爹死的早、就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前几年老母亲还能给大户人家做些短工、挣几个钱、我们娘俩还能衣食保暖。” “这两年老母亲操劳过度,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现在又患了哮喘病。” “我这也是心里干着急、可我这腿,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去哪做工。” “都没人收容、流浪街头、要个饭、还被那些人暴揍了一顿。” 苦逼无耐下、到村头的荒处开了块地、我寻思着、虽然我命贱、老天也不开眼、但他给了我生命,我虽然有残疾也要理直气壮的生存下去。” “我别的不求能吃饱饭就很满足了,我就在村头开了块荒地、那荒地就在王九头的房头。” “王九头那可是独门独户、王九头好人、他也是拖着病,有时看我难处、帮我耕耕地,没想到今年乔二看到这块地硬生生的强抢、地上产出的粮食全让他给抢走了、他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呀、老爷你可给小民做主呀。” “你胡说、”乔二反制道。 “这地也是你随便开的。” “住嘴、”张家宝厉声道。 “王九头、陈瘸子说的可是实情?” “大老爷、句句实情,” “虽然我有病在身,至少我死那天还有孩子养老送终,陈瘸子也是可怜人、乡亲街邻有时大家谁看到了就帮他一把。” “大老爷、陈瘸子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这是之前县老爷刑讯让我同意把那块荒地无条件的给乔二的同意书、可当时我不同意,他们硬是让我按了手印,可我把这个就抢了出来。” “我当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左右都是死,我也是拼了。” “逃出来后也就躲到牛屠户的牲畜圈里了,后来,有一个急报、说是朝廷上面下了什么公文,这县令被革职了,他也就没再追究、官家不追究了可这乔二派了二个家丁天天在地头守着。” 黄师爷接过陈瘸子的的文书,虽有被水洇过的痕迹、可县衙大章明明扣在了上面,内容依稀可见,看的日期不过几个月前的事。 黄师爷把这文书递到张家宝的手上,张家宝细究内容、不觉内火中烧、这都是什么狗屁官。 张家宝示意黄师爷出示给乔二、乔二看到那同意书说道: “这不是黑纸白字写的么、陈瘸子愿意把开荒地转给乔二、我的签字、他的手印,没错呀、陈瘸子你还狡辩什么?” “你是承认这是你的签字了。”张家宝反问道。 “乔二听张家宝的反问声色不对、也便不接茬了。” “我在问你话呢乔二?” 乔二磕磕绊绊的说了句“是”。 那现在我再问你: “这个事发生在几月前、那你的地契是从何而来,国家地契发行是以县基为准,你看你那地契与这县衙大章是否一致。” 黄师爷把乔二和王九头的地契和这同意书中的印章做了比对,拿到乔二的跟前,“ 这地契是州府发的,这个有错么。”乔二狡辩道。 “乔二、你可知罪,” “大老爷、我何罪之有呀?” “您不要相信粗莽野民胡说、他们是穷疯了竟要连着手的打我乔二的主意。” “乔二你私刻公章、做假地契来欺骗本官,还不知罪。” “来人呀、张家宝扔出令签、给我50大板、关进大牢。” “王九头、从即刻起归还你所有地契上的土地。” “陈瘸子、虽你私行开荒垦地,但国也无有私开土地之刑、念你与老母度日艰难、而身残却也行正途、开荒之地也为你劳苦之得、本县以再行公文拟定开荒地为你所用。” “谢谢大老爷、”王九头和陈瘸子扑通跪下连磕了数个响头。 乔二在外面直唉呀、唉呀、你、你,衙役心里明白,那竹板子一定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可在大老爷面前又看的用力气的样子,乔二他们得罪不起。 乔二哪受过这个,别说挨板子了,平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苦没受过、罚也没挨过。 他心里暗骂张家宝、 “你个不想活了的家伙、你等着、我乔二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想的咬牙切齿、可他疼的也咬牙切齿。没到三十大板、他人就晕过去了。 五十大板结束、乔二被拖着进了牢房、这时的他屁股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头发松散凌乱,那傲气消失殆尽。 此刻也没有力气了,趴在牢里一动也不能动。 王九头和陈瘸子见乔二得到了惩罚也是在心里给这新来的县老爷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官、为民的官。 退了堂、王九头和陈瘸子回了家,没过几天,大街小巷就传开了,新来的知县是个清官呀,给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 王九头的告状也算有了个结果,而且一箭双雕的解决了他和陈瘸子的问题,乔二在大牢养了几天,打伤的屁股也结了痂。 他恨纠纠的心里骂起这个新来的县官张家宝,他哪受过这样的罪,今天小爷栽到你张家宝的手里,等小爷出去了,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被关在大牢里,早有人去他家报信了、他母亲知道后、心疼不已,就这一个儿子,平时为所欲为也没犯大事,今儿竟然被这新来的县令给用刑了,还打了个的皮开肉绽,这她哪受得了,不就那二亩田、一定是那两个刁民合起伙来陷害我家孩儿。 乔夫人这样想着,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把这儿子捞出来,那就得去找他哥哥、朝中有人好办事、乔夫人不得不亲自走一趟袁府了。 第45章 夜访黄村甸 乔夫人乘着马车来到了赵州的州衙内府,见到了他的哥哥袁正。 袁正坐在大厅里正喝茶,袁正这人长了个四方脸、颧骨有点高,眼睛也不大,表情里有几分威严,他见妹妹来了,放下了茶杯。 乔夫人哭了,一进屋就哭了,像受及了委屈。 是啊,在这宁晋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家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谁敢碰她们,谁敢惹她们。 袁正站起身,扶过妹妹坐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乔夫人本名叫袁睿懿,他嫁到乔家,乔家当时也是大户,宁晋大小酒楼、客栈,大多数都是乔家的买卖,还有个钱庄和马队。 这些年又有他哥哥的庇佑,他们家可谓是一个当地的聚宝盆,盆满钵满。 肥的流油油,可这样的人即使很有钱,他们瞧不起老百姓,阶级分层再远古些,他们把老百姓就视做奴隶,下人。 乔夫人,抽泣不止,他个子不高,脸面长的也是精巧,这会,她的脸像被水洗了似的,上了妆、湿了妆,又花了妆。可他现在管不了那些。 “大哥、这一声大哥,后面的眼泪像卸了闸似的奔流不止。 “今儿你外甥被两个刁民诬陷告状、被那新来的县令施了刑、打的皮开肉绽、你外甥哪受过那样的罪呀、现在又被关进了大牢,哥哥你可要救你的外甥呀。” 袁正心里明白,这是乔二又犯事,可嘴里能说什么, 自己的亲妹妹伤心成这个样子,他也气愤,说道: “这新来的县令真不识抬举了。” 袁正清楚自己外甥的那副德行,可是我这赵州府的知府、你的顶头上司的面子也不给么。 乔二让袁正出的地契、他以州府的名义加了章盖了印,以为这点小事也就摆平了。 现在看来这是是闹大了,应该说是,这县令小马过河不知深浅了。 袁正站起身道:“你别哭了、先回去,这个事交给我。” “哥哥、你外甥还在大牢里遭罪呢,这事不能耽搁呀。”乔夫人当然是救子心切。 袁正没有再知声、乔夫人是知道哥哥的脾性的,见他不语,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深说其它,道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起身,也就出了这厅房。 袁正对于这件事,他生气在于,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没把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派人调来张家宝的来路,知道他是新科进士、皇上任命在意义上也是比较器重他的,不过这个新科状元除了有个岳父张建良在宁海县当县令,倒也是没有什么旁支左派了,就说这人没啥底,也可以动。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量你有多大本事要和我来较量。袁正当然不会把他看在眼里、不过他是想找一个理由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识相的东西。 乔二被关进大牢、没过两天、张家宝就收到、来自赵州知府大人袁正来的问罪信、黄师爷很着急,凭着官场经验,因这乔二估计他们要大祸临头了。 信是这样写的, 张县令、今天接到群众的拦街举报、说你刑讯逼供,包庇刁民,制罪乔二入狱、本官已核查属实、乔二地契无假,以此为证他又何罪之有? 那陈瘸子随意开垦荒田、破坏环境、造成水土流失,损公获利、又逍遥法外。 本官命你即刻释放乔二、并要赔礼道歉、加错案补偿100俩银子、案件不清重新过堂。 本官念你是新科状元、有不明之事当可教诲矫正、望你知错就改。 张家宝看完了这封信后,气的把信扔在了地上,黄师爷见张家宝一脸怒气,捡起那封信又放回了桌上。 “老爷、赵州知府袁正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黄师爷知道这袁正没安好心、放人也就算了,还要赔礼道歉、还要100两银子这就过份了。 “宁晋能让乔二这样的人为非作歹、想必这袁正也收了不少好处。” 即使是亲戚也无一例外。 张家宝作为一县之主,当然不可能完全的受制于别人。 “黄师爷,我安排你查乔二的罪行是否都查清了。” “老爷、这两到三年乔二除了圈地、还走了私盐、私炼兵器。” “在巨鹿县圈地曾打残了王老汉的双腿、王老汉的两个儿子来理论,也被打成重伤投进了大牢,王老汉去衙门告状、谁知当堂的衙门老爷又命人以扰乱公堂罪暴揍了一顿、王老汉一时想不开,便在自家悬梁自尽了。” “走私盐的事,那盐是从官府脱出来的盐、他私卖到盐商把子哥那,把宁晋县的盐价控制了起来,然后再卖高价。” 在孙捕快那得来的消息:“黄村甸有个铁铺营、几年前、招兵买马的这个乔二、从外地找来了很多铁匠日夜锤造。” “有一次孙捕快去夜访、那里管事的其中一个人、是他的铁哥们、当时他请那哥们喝了一夜的酒、后来才知道,乔二兵器厂造的弓箭是戍边胡人所订。” 乔二这势力,孙捕快抓了证据、可他也不敢逮,根本拿这乔二没办法。” “即使这事他知道、也不能声张,也不敢声张。” “别说当时县老爷了,县老爷知道了,他敢抓么?” 黄师爷说到这,不觉叹了口气,这里当然都是无奈。 当官当然不能形同百姓,一级压一级的,稍有个不留神,不周全那是会掉脑袋的。 他看向张家宝,此刻张家宝踱来踱去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点了点头,神情中又有了几分明快。 “黄师爷,今天我要去暗访黄村甸,你准备一下,不过消息不要透露出去,以免有人通风报信。” “哼、哼,我要抓他个现形。” “老爷、行不得呀,这是要命的,老爷这里的利害关系你不清楚么?” “你打了那乔二几下、到时去袁府那请个安道个歉、花些银子也就了事了,可这兵工厂的事,你是动了他们的根,他怎能轻饶了你。” “再想想、我们有谁能庇护,岳飞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即使你再忠心耿耿,到上边,如果有人谗言陷害,也未尽能善终呀。” “你还小,这前面大好前途一片,万不得就自毁门庭呀。” “光师爷、你放心、我自是有办法让那乔二绳之以法,如果这事与那袁正知府大人有瓜葛、他也逃不开干系,至于我、即要常在河边走,也要不湿鞋。” “老爷、你要慎重呀、这弄不好,可涉及到一家老小的性命呀。” 张家宝眼光犀利的看向桌面上的那封信, “按我说的去办。” 黄师父退出了房间、他心里忐忑不安。 老爷不知这官场的险恶、一上来就横冲直撞,就是犯大忌的呀,可黄师爷又有什么办法。 他出了房间,第一件事是给张家宝的岳父张建良写信、这主子说不上就捅出了天大的篓子,这得和老爷说一声,好让他想想办法呀。 黄师爷忠心耿耿、信出去后、他又找来孙捕快让他安排几十个身强力壮有点身手的衙役,告诉他有任务、要随时待命,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等老爷发话,孙捕快领命出去了。 自从这乔二被关了起来,县衙的兵卒似乎看到了点什么希望、这一任的县令大人做事雷厉风行、而且敢于挑战黑恶势力、真的为老百姓做事呀。 本来他们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过一来二去,大家也为这县令的胆量、才气、担当、德行所俘获。 等到二更天、张家宝和黄师爷、孙捕快向鲍家屯行去,去鲍家屯还是黄师爷的点子,声东击西么。 黄村甸与这鲍家屯离的不远,到近前再折转,也是防这消失的外泄。 张家宝安排黄师爷同去,又带好了纸笔、当然他是想来一场突然袭击。 突然审讯,就是要找罪证,罪证落实,那就一窝端。这二更天正是人们熟睡的时间,攻其个不备,在于彼虚我盈。 兵卒吃饱了喝足了,白日里又睡了个昏天暗地,这时候个个都眼珠子像个泡似得,精神贼亮。 第46章 夜捕 衙门的人深更半夜的出来奔着黄村甸,走到鲍家屯与黄村甸岔路口的地方,黄师爷把孙捕快叫过来了,小声耳语了几句。 孙捕快浑身一激灵,因为当夜老爷口头说要夜访鲍家屯,他们可没多想,这会改路子要抓大鱼,他还是为之震惊。 不过很快、黄捕快就恢复了常态,剿匪兵工厂的事当然是大事,真是证据确凿了也是大罪,可都知道,没两下子谁能操办的起兵工厂,估计老爷也是探探路,老爷想什么,他当然猜不到。 他心里寻思,自己就是个捕快,敢得罪谁,不过黄师爷说了,他就照办,出了什么担不了的事,他就是个兵,有事不是还有大老爷在,他领头,我们谁又敢说不。 如果说不,估计明天这捕快也就让位了。 既然老爷敢,我孙某人又怕什么,堂堂七尺汉,我做的就是这个活、赚的就是这个钱。 孙捕快在内心中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心坚定了,恐惧也就下去了。 他回过头站定、又整齐了一下队伍、转向黄村甸的兵工厂走去。 时下已是下半夜、天空还有半个月亮撑着,路也没有那么漆黑。 老远狗已不安分的一声声的叫着,这些人的行动终是没有掩过狗的耳朵。 孙捕快以为被狗嗅到了,停了一会,把人分成几组,交替向前。 靠近了兵工厂的外墙,留下一小队精英的突击兵跟着他,其余的人,堵了前后门,把兵工厂整个外墙围了一圈。 当然、孙捕快对这兵工厂是了解的,他可是县衙里的老人,县老爷都走了好几轮,他和这铁打的营盘一样岿然不动。 这里他来过多次,里面管事的其中之一叫老五的,还把他当成兄弟,和他的关系也是很友好。 这个兵工厂他熟悉,里面也很熟悉,老五带他都参观过。 他带了六七个兄弟,跳墙而入,身手快的还不等狗叫,就把狗给勒死了,控制了看门的。 看门的是两个人,这个点二更天了,俩人晚上还喝了点酒,早都睡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官兵把这两人封了嘴、又绑在了凳子上。 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绑上了,等到酒也醒了,觉也醒了,才发现是官兵,而这时他们再想通风报信还哪有那个机会了。 孙捕快是有几年没有这样痛快的办案了,他一个捕快闲起来,都觉得无用武之地了。 大门打开了,张家宝和黄师爷进来了,外面的兵又进来一些 按孙捕快早些年的办案规矩,像这个就是攻其不备、来他个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想逃。 这个院子四四方方的,四周高墙围栏,大门分东西两个门楼,各门楼一个门卫,第一排房子是成品库,第二排房子是加工的场地,第三排房子是熔炼铁件的场地,在院子的最后面有一排住房就是工匠和干活人的住处,靠边上的角楼就是管事老八和老五的住处。 孙捕快带着人直奔工人住的地方,下面留了些人,控制了工人的住处。 他跳上角楼,后面的人跟着也翻了上去,他暗想老五此刻应该也在、唉、兄弟、对不住了,不过到时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窗纸被划破,小钩子伸了进去、打开了窗的闫口,几人破窗而入。 一床空空如也,另一床上的人蒙头大睡,听到动静,他猛的一睁眼,“谁!”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几人按住了他的脑袋,卡住了他的胳膊,他动弹不得。 “老五在哪?”快说 因为床上的这人是老八。 “老八的脸上都贴床上了,他用力往上挺,可哪抵过三个大汉压在他的身上。 一个大汉敲在老八的头上,“快说,老五去哪了。” 老八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地痞,他也就横横两下,乔二在,他可以狗仗人势的耍耍威风,这会乔二都被抓了,到现在都没出来,他见这官兵也就囊下来了。 “老五押货去了辽东。” 孙捕快听到这,心里放下一大块,不用欠兄弟的情了。 “走、把他给我带下去。” 几个大汉不管那事,三下五除二的把老八绑了,又往嘴里塞满了破布条子。出门前孙捕快拽了件衣服给他披上了。 下了楼,孙捕快喊到,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今天晚上官府查房,快穿好衣服,到门口集合。 听到喊声,里面炸锅了,睡的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兵器库如果他要是单独的给赵州府提供、这箭那都好说,随随便便的袁大人就能摆平。 可这批箭,是外面的,是瓦剌的私货,乔二把老八安排到这、那当然是兄弟情深,老八知道乔二的背影有多硬,所以这会孙捕快抓了他,他也并没有什么害怕的。 老八眼睛转了两圈、赶了两步到孙捕快旁边,小声的说道:“是孙捕快、孙大人、小的也知道您大名,可小的也身不由己呀,还望孙大人手下留情。” 他当然要把这孙捕快给稳住,等白天了,他再寻解救之策,老八做梦都没想到今天他被衙门的人给逮捕了。 说白了、造箭也不是他的事,他只是个帮忙的,若论起罪来,他当然算不上个主犯,后面有乔二爷担着、他怕什么。 乔二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就这一个小小的捕快算得了什么,就是县令又算得了什么,去留不都是乔二爷的一句话么。 老八心里明镜似的,来了多少任县令、不是被调走、就是被撤职,也还有被投入大狱的、在这宁晋、不懂规矩,那死的快,他心里想着,走着瞧。 “孙捕快、你们怎么突然来咱们这个打铁铺子。” 老八当然也忌讳出口就是兵工厂、那兵工厂可是得有朝廷授权的,他一般就叫这打铁铺子。 张家宝、黄师爷和府里的士兵这时也都来到了后院,孙捕快押着老八,提到张家宝跟前,一脚踹在老八的膝盖窝里,扑通一声、老八跪在了张家宝的面前。 “老爷、兵器库管事的老八已擒拿归案。后门出口和工人的住处已被控制。 而随着工人们一个出来,也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老八心想、只要不杀头,这事都不是事,所以他心里也不慌。 “老八、这里一共多少人。”孙捕快问道。 “算我21人,”老八连头也没敢抬,兵工厂这些年没遇到事呀,今日是遇到硬茬了。 “老爷,现在所有人已全部擒获,一人老五押货去了辽东。” “嗯,好!” “老八,你们这箭是给谁造的。” “没有官府的披条,私造兵器是犯法的,你知罪么。” “大……人,小的也不知,小的就是个帮忙的。” 他稍稍的抬起头眼角的斜光去看面前的县老爷,因为他明明刚刚听到孙捕快叫了老爷。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还惊讶到了,面前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风轻云淡的脸上透着书卷气。 老八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了心虚的一抖。 第47章 端掉兵工厂 这时,兵工厂的人除了老五不在,其他的人都被押到了大院中,成两个队的站齐了。 老八被孙捕快拎了起来,站到了一旁。 孙捕快喊到, “大家听好了,你们私造兵器,按法律来说,都是死罪,但给大家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是咱们的张知县,” 他把手势转向了张家宝继续说道: “大家从实招来,表现好的可以罪名赦免,如果拒不配合的,即刻将关进大牢。” 老八等着孙捕快说完,他“又大声喊道:“孙大人说了,你们就给我如实的说,”这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好像那意思是,谁多说一句,那你是不想活了。 如果今日不是县老爷、孙捕快在、那老八在这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人,哪个不听话、冷鞭子沾水抽他个皮开肉绽。 大家听到老八这么一喊,又见院子里这么多官兵,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是说还是不说的好。 这里大多数都是工匠,而且外乡人居多,满身手艺就是为了赚点钱,让家里生活更好些,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被官府还给抓了。 “老八、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工匠堆里一人喊话。 “大老爷、我们都是本份人呀,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也没犯什么法,怎地就给我们抓起来了。” 老八苦笑了一回,不过他脸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抢话回道:“县衙大老爷就是找我们谈谈话,大家听好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谁要是胡说八道,那我老八是保不了你们的。 那人听到老八这么说,也就闭嘴了。 老八这些话当然有他的寓意,就是这本来也算不上啥事,不过谁乱说了,那后果自付、掉脑袋、进大牢,我束手不管。 工人们当然心知度明老八的意思,因为就这,老八也没少告诉他们怎么去做,私造兵器当然是触犯国法的, “老爷、人都抓齐了,有一人去了辽东押货不在,刚才已询问确认此事。 张家宝点了点头道,“孙捕快、今天就到这、回府。” 孙捕快一声令下,命人取了弓箭的成品,喊了一声“回府。” 这一群人押着一群人、缓慢的出了院子,大门关实、贴了封条,向县衙回去。此时已是近了五更天。 剿匪兵工厂的行动太顺利,连孙捕快都觉得意外,诺大一个厂连个兵、连个打手都没有,孙捕快也百思不得其解。 孙捕快当然不知、兵工厂除了这些真正干活的,当然还是有看墙护院的,只是这会乔二被抓起来了,他们没人管,都四处喝花酒逍遥去了。 回到县衙天已大亮,张家宝休息了两个时辰,升堂。 孙捕快命人把老八押了上来,堂前两边衙役拄着棍子齐声道出“威武。” 惊堂木一响,张家宝道:“堂下之人所叫何名,你在黄村甸私造兵工你可知罪。 老八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少年,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小民老八、在这打铁铺子已经三年了。 老爷您所说的这个兵工厂那可是朝廷批了的,就都是合法的,咱们也专给朝廷造这武器,老八的字不歪、音不倒一本正经的说着,显然他说的也是他认为的这都是合理合法的。 “老八、即然是朝廷批了,那你把批文呈上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现在当场放人,如果没有…张家宝停了下来。” 大老爷这个即使有批文、哪能在小的手上呢,那批文在我们主子的手上,我们主子是乔二爷,您要是想要那批文、小的给您去叫主子过来。 都这份上了,他得把乔二爷像牌位似的供出去,谁见了还不给个三分五分的面子。 乔二爷是谁、京城里都有人,他怕谁,谁又敢动他一动。 这弓箭又是给谁造的,张家宝把带回来的未上弦的弓,扔了下去。 大老爷、这个小的去哪知道,都是乔二爷给我们弓的样本,我们是按着他给的去做。 “老八、你可知罪。” “大老爷饶命啊,小人不知犯了什么罪。” “老八你不要装糊涂,你把那弓仔细看看。” 黄师爷坐在堂前一侧,摊开纸,砚好了墨,挥笔记录。 “大老爷、就是这做弓还是做箭、做刀还是做枪,小的只管做、其它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呀。” “你真的不知道,这弓箭是造给瓦剌的?” 老八眼睛瞪的像个泡、他拿过弓,仔细去看,嘴里还念道瓦剌。 他当然没见过瓦剌的弓长什么样、想着和乔二混在一起的哪有几个好东西,可他老八再怎样也不会私通叛国呀。 自从入了乔二这造兵器的厂、像以前欺压百姓的事他都少干多了。 这玩的都是大东西赚的都是大钱、老八也从一个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在乔二不在的时候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大老板了。 这会他听到瓦剌的弓箭,他心里一慌,手上的弓落在了地上。他眼珠子一转、这个账他可不能认。 “大老爷、小的真的不知、小的就是一介百姓、哪见过这东西,他给我样子、我能做出来,可他给谁用的,用在哪、小的真的不知道呀。” 如果是事实,那是私通叛国,老八当然不能背这叛国的罪名。 他多次提到乔二爷、可这县老爷就是不提乔二爷的茬,难不成县老爷也知道乔二爷背头。 老八说着推词,自己都把乔二爷交出去了,真是这县老爷不敢动那乔二爷么。 是要拿我顶包,治个罪,这罪不得杀头,不得株连九族。 想到这,老八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几个看护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会那兵工厂的人都没了、消息还没到乔二爷那。 老八他心里明镜似的,他得等乔二爷出这个头摆平,再问他其它,他就是不知道、不清楚。 张家宝见再去深问、也探不出其它有用的东西,让黄师爷把老八的口供签了字画了押。 第48章 反击袁正 张家宝有这老八的供词,已然就是给袁正的一个回击了。 赵州知府前一日让张家宝即日放了乔二、张家宝已心存不满、黄师爷和他讲了利害关系,知府大人是得罪不起的。 张家宝沉住了气、让他放人,那就证明他张家宝的案判错了。 收回黄瘸子的开荒地、收了王九头的菜园地,那以后他张家宝还怎么在这宁晋县待下去,他将信誉扫地。 当官要为民作主、不然他张家宝当个游医不就得了,他心里有个坚定的东西,就是要把这官做正。 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袁正因为圈地的事让他放人,那就再找他乔二一个罪名,再治他个罪、就不信这袁正都能摆平。 因为乔二的罪行太多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伤筋动骨。 袁正怎么也没料到张家宝会出这手,张家宝让黄师爷拟好了信, 袁大人、 宁晋知县张家宝已收启袁大人的信笺、袁大人明断、本官已发释放乔二令、并责令收回黄瘸子、王九头的地界。 到宁晋县初、逢今夏洪水塌路断桥、黄村甸北已受洪涝、下官到任于此与民共济、不曾到府上拜见、还请袁大人多多包涵。 昨日府役路过黄村甸南丰 、有一私民偷造弓箭、数量之多、足有千张、而样样又为瓦剌之需、今日过堂盘问,此兵工建处竟为乔二所有、有兵工建处主事老八揭发。 私通叛国、袁大人这等事件下官不得不查实清楚、涉及国之安危,下官也不敢大意,故昨日释放乔二、今日不得不再行了解情况。给乔二一个清白。 袁大人、如下官不妥之处、他日当负荆请罪。 宁晋知县 张家宝 黄师爷写完书信、说道:“老爷这一招高明。” 张家宝会心一笑, “不过、老爷,那袁正怎能善罢甘休。” “黄师爷、你就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爷、这个还真不能高兴太早、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看咱们以后是没有好日子了。” “黄师爷、你听过使命论么,” “噢?” “你看前朝那寇准、横冲直撞、不过也还是寿终正寝了么,有百姓拥戴、有上天护佑,死不了的。” “老爷、寇大人那是有上方宝剑的,他官居宰相了,除了皇上谁还敢动他。” 黄师爷分析的对,寇准是谁,那是宰相、张家宝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上任的七品芝麻官。哪级官随便一脚都能碾死他。 可张家宝那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自信满满 ,他敢于去对抗,他心里有那个胆量、而他的行为并不是鲁莽之徒,他要做个丝滑的泥鳅,他不信有何行不通。 就这、袁正拿他又能怎样、我张家宝不犯错,不留把柄、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我从此刻开始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他主意已定,别看他一副书卷子气、经过乔二一案、袁正的施压,他倒是有点打破常规干到底的劲头,杀出一条血路。 小时候他家的毁灭足以在他的内心植种了种子,奸人当道、恶人横行、我张家宝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命大、生死攸关他都经历两次了、现在他又有何惧怕的呢。 确实、一个把生命置之度外的人,那事情就没有他可害怕的。 光师爷当然不知老爷内心的坚硬。 “唉,老爷、这信不再改改了,” 黄师爷在张家宝岳父跟前那也是混迹官场十余载,什么事他不懂、这老爷年少不知官场黑、硬拼硬扛免不了会吃亏的。 但他也劝了,老爷不听啊,看看再说,不过他也佩服张家宝,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的心胸。往后那定是前途无量、他一面担心、一面又是欣赏。不过和老爷办案、杀伐果断,那叫一个爽快。 黄师爷派信差递出了信。 张家宝把乔二、袁正的事扔一边,他下令发动群众建桥铺路、这县府衙门没有钱呀,钱哪去了,都被上一任的掠走了。 这钱的事,倒成了难题,没钱这物料的事当是解决不了,让老百姓出钱、那是一百个使不得、可短期又能去哪筹款呢。 刚到任,总不能报批让上面拨款,再说了,就是报也是得走到袁正哪,袁正能给批吗?这事估计到他那也得歇菜。 张家宝这个发愁了,怎样才能把钱筹集来呢,在他的规划中,只要我张家宝在宁晋县一天,老百姓是中规的,压缩罪犯强徒的案次、百姓是安居乐业的。 再有一点就是让宁晋县富起来,有钱才能安居乐业吗。 他的想法总是好的,可眼前、他心一横,就这宁晋县又有什么可以致富的本钱呢。 农业是这个县的根本。可农业那可是靠天吃饭的,且这土地也并非丰盈。 张家宝的父亲是茶商、而他明白,真正的财富流通货物是必不可少的。 遵循着这个逻辑,他方向定位、由于这处近临京城,何不做些轻加工纺,可是两全其得。 他这样想着,可他初出社会、怎样拉拢一些生意到宁晋县呢,想到这思想像断崖似的停了下来。 就他、初出社会、宁晋县他认识的除了王九头、黄瘸子、乔二、老八、家人和衙门的人,其他人都还不认识。 要说人生地不熟来形容都不为过,而他的顶头上司袁正从利益关系中也并不待见他。 他还没研究怎样生存下去、就开始研究怎样利民了。 看着都是一件行不通的事、可张家宝对此想法却不以为然。 一旦一件事在他的内心撒了种子,那他也将事必躬亲的做下去,而且也要有结果。 他内心坚定的像一块大磐石,看来,他那一腔的热血、除了文人取得功名利禄的殊荣,此刻的他跃跃欲试的还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就把黄师爷叫来了。 “黄师爷、你说咱宁海县那么丰饶、有鱼有虾又有茶、这宁晋县倒是逊色了不少。” 师爷看了一眼张家宝、听着张家宝如此说, 回道:“王九头今儿送来了一筐大鸭梨说是当地的特产、让我婉拒了,除了这鸭梨、不过宁晋也有它的优势之处呀,它离得京城近、所处之地也尤为的重要。” “可重要归重要、靠鸭梨提高老百姓的生活这个倒是有些难。” “老爷有什么新举措么?”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过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县衙大库余粮不多、济灾重建捉襟见肘。” “黄师爷您说的对、宁晋离京城进、我是想……” 他停顿了好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唉、我们可以把梨做成梨膏呀,再去卖到京城,亏空之疾倒是可以迎刃而解了。” 当然张家宝面对接手的乱摊子怎样才能力挽狂澜、这也是当下之急。 “老爷所想到是可行、只不过没人没钱、这个从短期来说当是行不通的,况且即使你有心重建、但成绩绝不能超之过急,流星总是一闪而过、恒星才是我们践行的根本。” 第49章 椒香黄鱼汤 张家宝主意打定、虽然想的挺好,可却没有突破之方。 这一天,他单独一人悄悄的单枪匹马的出了县衙大门。 他要走街串巷、一是要了解了解民情、二来也想能就此找出个方向、想出点办法。 换上了粗布衣、回形了书生的模样。 就在街市间走开了,越热闹的地方就是各种信息流传最多的地方。 他从集市的东口进入,扎进了人群中,就像捉鱼郎的跳水,不摸出点东西都不罢休的样子。 先入的是一个空场地,小商小贩把东西就直接的放在了地上叫卖开了。 其实卖菜的较多一些、你就看只有那一样两样菜的,一小堆一小札、头上蒙着个围巾的老太太堆主。 分明就是自己家菜园的余食、拿出来找了点营生,一副姜太公直钩垂钓、愿者上钩的态势。 而编小簸箕的夫妻二人、在地上铺了一块布,布多大售卖场子就多大,盖帘子、葫芦瓢、晒盘子、手编的七纹八线,东西也是尺码齐全。 “卖鱼喽、卖鱼喽、最好吃的鱼、新捞上来的大黄鱼、一个大哥身上还带着几点泥巴、大盆里盛着水、活蹦乱跳的鱼在水里游着。 而在这摊口前已围了一圈的人,张家宝挤进去、又挤了出来,从这处宽敞地向前走就进了集市街、两边店铺林立。 “小哥、尝尝咱们家的葫芦面、热气腾腾的铺面口,就放着一口大黑锅、里面煮着削出来的长面条。 张家宝摸了摸肚子,早上还没吃饭,此刻也有点饿了。 不过他想、这肚子一进街口就填饱了,那还有往下走的欲望了么,他拍了拍肚子向老板一笑又向前走去。 往前走了不到50米,一个小铺门口竟排起了长队、这是卖什么的这么火,他排进了队伍,向前面的大哥打听、 “我看这店口排了这么一长队、想必这里卖的东西一定也挺好吃的,” 前面大哥回头看是一个书生,而且又不是本地口音。 “你外地来的、这可是我们这的一绝,”那大哥还没吃到嘴、就已经赞不绝口了。 “一绝、啥子东西。”张家宝学着大哥的口音拐了出去。 那大哥一笑、你这书生倒是学的蛮快的。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香酥饼呀、咱这香酥饼再加些大肉碎子,吃上一口让你到处找神仙,美!” 这大哥也挺幽默,张家宝道:“还给吃丢了。” “唉、小兄弟、你不知咱们这的酥饼子、黄鱼汤、驴肉杂碎、黄梨糖有名着呢。” “噢、这么多的好东西、那这地方也该是很富有的。” “当然、当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咱这既有山下大白梨、又有滹沱大黄鱼哪个不是一最。” “小兄弟、一会你吃了这个油酥饼、再去前面那个杨桂黄鱼家叫上一碗椒香黄鱼汤,那你今天就赛神仙了。” “噢、听大哥这么一说、小弟都唇齿流香了。” “嘿嘿、这个可不是我吹牛、这都是祖传的手艺了,祖宗十八代都干这个的,那个小配方就是你有千张嘴都躲不过他给你调的味。” 经那大哥这么一说、张家宝买了两大包的油酥饼、拎着油酥饼径直去了杨桂黄鱼家的店。 要了一碗椒香黄鱼汤,汤还没上来,他拿出肉灌的酒酥饼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还沉浸在美食之中,这时小店的门口又进来一人,书生打扮,脸孔有些黝黑,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的风尘仆仆, “老板、来一碗鱼汤。” 声音一出,张家宝闻到了乡音的味道,他抬头看去、惊惑道:“南元奇,”他认出了这个刚进店门的来人了。 “南大哥”他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林元奇、他乡之地、是谁在叫他,他还吓了一跳。 寻声而去,才看到叫他的那人原来是张家宝、张兄、你怎么会在这? 张家宝起身拉过了林元奇, “这千千世界,咱们可是有缘之人,” 张家宝没有直接回林元奇所问,其实他更好奇林元奇怎么会在这里,在会盟馆他不是说去了戍边么。 张家宝不叙旧、不问短长、只是把桌上那香酥饼推给了他,南大哥吃吃这赛神仙的饼。 “噢、还有这等美食,” 店家老板上了两碗黄鱼汤、 “嘿嘿、小哥们汤来了,喝了这碗汤你们都能金榜提名。” 这老板也真会说,见到商人说赚钱、见到书生说学习,喝着美味、听着美言,就向前面卖油饼的大哥所说,似有一点飘飘然神仙的感觉了。 二人吃完饭,张家宝拉着林元奇回了衙门,没有点捉鱼郎的精神还真捉不到大鱼。 张家宝这一朝还没白走,本来想了解一些市井民情找找突破口,没想到碰到老朋友,这个收获不浅呀。 “张兄、你拉我到衙门来做什么?” 林元奇在县衙门口停住了脚步,这个给他整蒙了,难不成张兄变了,有什么要抓他的案子。 他心想,这张兄要把我投进大牢领赏,林元奇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因为师父打破了白家酒馆子、还丢了妻子钱小苏。 又在江边被刘大人的小儿子拦截、打瞎了刘公子的眼、被官府通缉。 破庙一夜打伤了黑衣人,谁知还是个戍边的使者,被追杀到拌云觉客栈,后又转移到会盟馆。 他起初是抄家幸免于难,后来又是带罪之身,命运不济到如此让他改变了懦弱而生,所以他加入了圣妙草堂。 张家宝忘记告诉他了,因为他今天是微服私访,“南大哥、我被任命到这个宁晋县了。” 林元奇看着张家宝一身着装、这兄弟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是县老爷、他又在哄骗我。 不是林元奇不相信张家宝,只是他现在对于人与人之间没办法不出戒备之心。 虽然他们在会盟馆时情投意合,可也并非是莫逆之交,并不知其身世底细,人都会变的,何况又多时不见了。 一见面就被拉到了衙门,这个当然有悖常理。 黄师爷、光师爷、接我一把。 当差的听张家宝的喊声、出来、看到张家宝这身着装, “老爷您…”快帮我把黄师爷叫出来,那当差进去不一会光师爷出来了。 “唉哟、老爷你这是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你……” 师爷看到了林元奇、话也就不再向下说了。 林元奇见此情况、已知张兄并没有骗他,遂和他进了宁晋县衙。 第50章 听云觉 到了宁晋县衙、张家宝也放开了、刚在大街上他可是微服私访。 遇到林元奇时,上任宁晋县的事一概未提,外面人多口杂,又害怕惹来人围观。 吃饭时他只谈美食不问过往,这回到了县衙,他一把握住了林元奇的手, “南大哥你怎么来宁晋了?” 林元奇和张家宝在会盟馆告别以后,和万清、周达去了戍边、在牧羊人中、找到了肖启华,他们也是费尽了周折。 林元奇和肖启华谈起破庙的黑衣外史,羊皮卷的内容,瓦剌正在通过收买大太监王从来瓦解我们的天朝,让我们天朝不打自乱呀。 肖启华听到这事也是相当气愤。林元奇又说了何回下一期的布局。 肖启华到拌云觉时、其实何回都和他说过,回戍边一定要去石天成那。 可肖启华在半路上又被追杀,直到戍边边界,肖启华扮了牧羊人,才又逃过一劫。 当然,林元奇和万清、肖达先到了石天城那,戍边他们不熟。 在石天城那里林元奇说了黑衣敕史拉拢太监王从的事,正正的石天成不久前截获了一批送往瓦剌的弓箭,那个押货的老五被活捉并关了起来。 从老五的嘴里得知、这批弓箭是从宁晋县生产并发放出来的。 所以他们找到肖启华、传达了消息,一切安顿好后、就回了京城。 他们回到京城,拿了石天成亲笔信递到了何回的手上,原来宁晋是个窝点。 何回叫人去调查宁晋生产制造弓箭的人原来是乔二,而关联到这关系脉络的赵州知府袁正、袁正是吴成林的门生,而吴城林早拜了大太监王从为干爹了,这一来二去坚不可摧的链条就出来了。 宁晋虽然是个县,可这的地理位置也是十分重要的。 瓦剌能收买大太监王从投敌卖国,在这宁晋县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起了兵器的生意,其危害之大不可深测呀。 所以、何回命刚回来的林元奇立赴宁晋县,要开一个拌云觉的分号“听云觉,”也是圣妙草堂的再一个联络点。 这样就更有利的掌控奸恶之臣的恶行了。 这些、当然林元奇不能和张家宝说,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张兄、实不相瞒呀、我这手头上有些闲钱、前些日子不是去戍边,路过此地。” “在这逗留停歇了一晚,这客栈极少、想在这投个店应该还是有些赚头,离京城这么近,,来来回回人去人归、避免不了小憩,所以有了这想法。” “噢、原来林大哥赚大钱到我这来消费了,这个倒好。” 张家宝这两天正为重建宁晋县伤脑筋呢,今天去集市拿着香酥饼、喝着黄鱼汤,却给了他一点小火苗。 东西倒是好吃,就这两个研究研究搞个宁晋特产,能不能拉一拉人民的生活,这也是他微服私访的目的。 林元奇见张家宝这么一说,正中下怀,有时无巧不成书、这有个知县朋友,麻烦会少多了,批文也好下了。 “张兄不知、我本家是经营窖酒生意的,这窖酒一做就是几辈子,如今从老地方出来,断了酒脉、实属可惜,修个客栈也还能自以自足,不至于落个干干净净。” “会盟馆得令弟羊皮卷千里迢迢送往戍边,被戍边的石知府识破、就此还捉了一个投敌卖国私卖兵器也是这宁晋人。 叫什么老五。若不是令弟的羊皮卷、那些坏人还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呢。害国害民。” “老五?当然孙捕快曾提到过,兵工厂主事之一,这次逮捕因不在而成了逍遥法外之人。” 林元奇这个也要说一说的,他当时拿了棒槌的羊皮卷,这时再见面总该给人一个应有的说法,所以这块林元奇浅谈了几句。 羊皮卷不羊皮卷的,张家宝那是没在意,就是南大哥因这羊皮卷赚了钱、来这宁晋县开个客栈、也不是很好么。 只是南大哥满脸的书生气、他家却是世代酿酒的,这个他张家宝还没看出来。 他要是能把他家的酒业在我这宁晋县发扬光大、那倒是个不错的好机会。 “南大哥所说的老五正是我们县里黄村甸私人兵工厂的人。” “前些日子,有人举报黄村甸有个私建兵工厂、竟是我们县恶霸乔二所开。” “所以我连夜就给端掉了,人都关进了大牢,只是孙捕快说的还有个主事的老五押运送货,不在其中。” “这回听南大哥这么一说、坏事做尽真是逃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呀。” “这些投敌卖国份子当然一个都不能留,想想生在我天朝、长在我天朝、吃着我天朝的、这会还要吃里爬外给瓦剌造箭、再用我们造的箭伤我们,为了几个钱、这些人是何等的愚钝和良知的丧失。” 林元奇不想绕着老五说太多了,那样他还要解释他和肖启华、石知府是怎么相识的,又是怎么这样消息灵通的,这一次他去了戍边,行为办事谨慎了多了。 “张兄所言极是、虽然我家世代经商、可家里的子孙也都多文习武,而乔二他们到是富家子弟,断了善行德根、都说富不过三代、看似蒸蒸日上,实则已是千疮百孔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过于此。” 林元奇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心里还是轻叹了一回,因为他可能比这富不过三代的败家子更惨烈。 忠臣孝子都抵不社会的黑暗,以前他不明白他家为什么被抄、现在他明白一个道理、身在官中、有很多不能言说的身不由己呀。 除非你有百毒不侵的功力、向上向下向好向坏都能兼容。 他看着张家宝,如今宁晋县的县令,似乎又感悟了一回父亲的一生。 做官到最后,就是落了个抄家的下场,他觉得官这个字,在他的内心就都抹杀掉了,与生存无异,要他何用。 “南大哥高见总能一针见血,” 张家宝对林元奇满是佩服,林元奇是变了,有些洞察后的果敢。 “南大哥要经营客栈、什么时候开始抄手呢,” 张家宝倒是希望能多几个像林元奇这样的人来宁晋县做些买卖、本身么这是会带动一些新的收入。 张家宝在找这样的人、而林元奇又在物色这样的地,两人的观点是相悖的,可结果却是相合的。 “越快越好,”林元奇说道。 “地址选好了么?” “没有,如果张兄有合适的地角可以帮我一同找找。” “这个好说,我让黄师爷去查一查。” 没过几天、在那条卖着神仙都馋的香酥饼、黄鱼汤的巷子里又多了一个客栈,掀开红布下的大牌匾,“听云觉”三个大字刚劲有力露了出来。 林元奇成了听云觉的大掌柜的。 当然新店开业、张灯结彩、好不吉庆,这个时候的林元奇好像漂了这么多年的心终于落脚了。 此刻他想到了小苏,可小苏又在哪里,他的人生不是遗憾就是缺憾,可他又无比的坚强,是生活让他必须垂死挣扎,因为他不想放弃。 第51章 不生千年人参树、怎生千年人参果 林元奇的听云觉开业,可是让张家宝高兴了一段时间。 听着南大哥要在此地生根发芽,他还上门为他庆祝了一番。 张家宝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南大哥既有学识,又会经商、当然家里祖祖辈辈都经商。 到他这也错不了,老话不是有那么一说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就是天生的,随根。 那个香酥饼不是好吃、那个黄鱼汤也被称做一绝、这两个四处再宣传宣传、传出去就有人自会寻着味来。 当然靠着这两个小吃只能是他建设宁晋县的开头炮,张家宝此刻是一腔热血、一心想把宁晋县盘活起来。 乔二被抓了、兵器库被缴了,当地和乔二勾连的人也都变的安静了起来,而张家宝上书到赵州知府袁正的信一去如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起初他还怀疑这袁正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找茬就是有些不对劲。 可意外从南大哥嘴里得知兵工厂的那个主事的老五,被原来的石知府给捉了,估计这样投敌卖国的事已传到了皇帝的耳朵。 不出张家宝所料,这事没出半个月,皇上下诏就到了宁晋县、要求追查兵工厂一事。 张家宝接了圣旨、直接把乔二和兵工厂的主事的给交了上去,乔二在宁晋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当然百姓能安居、这样的人也定是要除掉。 报到上面、就是袁正想救这个外甥那也是救不了的。张家宝反手操作可气恼了袁正。 袁正心里直骂、这个不知死活的二愣子、上这来给我下马威、是活腻了。 当然,张家宝不知袁正身居官场十几年,脉络之广。 虽然这收缴兵工厂是上面直令下来的,可再怎样他是宁晋县的顶头上司还是有权过问此案的。 可当务之急是要动他袁正的老关系了,真提到朝廷里、那他也就没辙了。 他还能眼看着这个独苗亲外甥被张家宝送上死路。 大不了偷梁换柱找个替罪羊,这样的事他袁正也不是没做过。 即使曾经伪实错判、制造数不清的冤假错案,但他并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这就是他的权利、而这个权利就是要他来操控的,他来左右的。 此时的袁正是真的没时间找张家宝的麻烦。 这一天王九头拿了一筐梨送到县衙感谢。 梨这个谐音不好听,不过好不好听的、也是宁晋县的特产呀,况且还是王九头栽了几十年的老梨树结的果,这更是不易了。 王九头为了感谢县老爷的秉公判案,使他能重新收回自己的房子,还治好了他的病,就盼着这梨熟。 这不一大早特意摘了今年秋天的第一筐梨给知县老爷送来了、以示感谢。 王九头也改了往日病怏怏的样子,虽然脸上老的满是沟壑、可这精神头还不错。 他说道“县老爷、您真是个好官,像您这样的好官不多哟、我在这宁晋县住了一辈子,来来去去的,还真没有你这么亲民的父母官。” “这个是我家后园的梨树结的果、大老爷你可一定要收着、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家宝见王九头说的真诚、也并没有拒绝,不过一天之后,王九头收到了县老爷仆人送过来的糖梨膏,还特意告诉了他怎么个吃法。 这给王九头感动的是热泪盈眶,他也不知道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了,老了老了,还遇到这样好的人。 张家宝在做官之前,他是个游医,而且他的师父那也是医界的高手。 他是关门弟子也受了真传,所以他公务闲下来时,还会去研究研究药方子。 正好王九头送过来的梨、又是几十年老树的果、这个做成糖梨膏那是要入得上正品的,秋寒咳嗽不错的一味冲饮。 他费了一晚的时间精心熬制,出成品后第一时间让仆人给王九头送了过去。 他有点不像是做官的、太过于亲民了,没有威严所在。 不过,张家宝他确实也不想摆出什么臭官架子。 他做成了这梨膏,突然间在大脑盘旋出了另一个想法、何不把这梨膏做成我宁晋的独一味产品呢。 不缺的是这梨果、也不缺技术,现在倒是需要钱、需要谁去做这事呢? 他想了又想、当然他为官不能为商、可这个道是宁晋县能致富的好点子。 有时大脑的偶一灵光,都像是被神灵点化的指引。他在想谁才能做这个事呢。 宁晋县,看外表一切正常,岂不知、这前一任知县那是把这宁晋县挖了一个大坑。 查县衙库那可是一个大亏空、袁正如果哪一天釜底抽薪,嫁祸于我张家宝、那是要背上一口大黑锅的。 就这黑锅洗都洗不净。与其背这黑锅、还不如砸锅卖铁破釜沉舟我张家宝绝地而起。 与其守着一个空衙门束手无策、还不如调动老百姓搞重新建设,搜刮民财、苛捐赋税,这个他张家宝也做不出来,不苦老百姓,那他就只能苦自己了。 他思想转了多少个圈圈,想到了他的弟弟、钱神坤、可转了几圈也就直接被他给否掉了,他弟弟根本就是一个待不住的主,让他挑这大梁那基本就是歇菜。 想到他的同窗、想到宁海县老家人的,可他的意识中就两字、不行。 而忽然“听云觉”在他的脑中一闪现,他不由的想到了林元奇、“南大哥”,对、就南大哥了。 因为张家宝明白的,这个要做成官谋的营生,让他从县衙拿钱,估计捉襟见肘了。 他拿不出来呀,没钱他怎么拿,而他岳父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他当个官当然也不能做倒贴的事。 南大哥、他不觉口中又把林元奇唤了起来。 忽然他觉得这事就得南大哥做、因为初来乍到来这宁晋县,当地的商甲他还不熟,这营生也是要拿出张家宝家底的药方子,这个怎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呢。 对、就南大哥了、他心意已决,说动身就动身。 这个下午他来到了听云觉。而林元奇正在柜台里拿着一个大算盘,拨愣拨愣的算着账。 “南大哥、这个还要你亲力亲为,”林元奇听到声音、一看是张家宝来了, “张兄、今天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南大哥、给你带了些糖梨膏来,” 说着张家宝从怀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罐罐、放到了柜台上。 林元奇一看,张家宝是给自己送东西来了,虽然以前是兄弟,可现在不管怎么说,站在他面前的张兄,已经是张县令了。 之前他叫他老爷、张家宝说什么也受不起,让林元奇就叫他张兄,不然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所以林元奇也就还是老样子的称呼他为张兄。 他来了就来了,还给自己带了东西,这哪敢怠慢,林元奇推出算盘,站起身说道: “我可听说过这宁晋产梨,可张兄你说的这梨膏也是宁晋县的特产么。” 当然啦、南大哥这两灌梨膏可是至少三十年以上老树结的果、熬出的膏那就是一个醇正,树当然越老越好。 千年人参果,如果不生那千年人参树、又怎生得出千年人参果呢,这就是不为人知的品价。” “张兄所言极是,”说着话,林元奇已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第52章 梨清轩 他和张家宝坐到了圆桌边、让小二子上了一壶茶、吩咐去做了几个小菜。 张家宝拿这糖梨膏,当然是找林元奇操手做事的,但他怎能直说。 他打开了一罐的糖梨膏,用桌上的筷子缴出膏泥放到了林元奇的茶杯里,又缴出了一撮放到了自己的茶杯里。 南大哥、这糖梨膏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这个季节吃、即可预防风寒咳嗽、又可生津去火,如果熬炼再加些甘草、那存放他一年都是没问题的。 林元奇没听过也没吃过,这样黏糊糊的东西像个药膏子。 当然他不知道张家宝拿着糖梨膏的来意,他不问,只等他说。 “张兄这一别之后的再聚都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了。” “可不是么,唉、十年寒窗说起来我是愧疚的,我真是个半路出家的书生。” “噢、但凭张兄这天资哪用的上十年、这学和习全靠悟性。” “南大哥夸奖、说起来我小时、也是个苦命的孩。” “之前跟着师父学医了,直到遇到岳丈大人一年病身孱弱,巧机师父外出,把我拉过去施了方子,治好了老爷子的病,岳丈大人后来指定小女下嫁于我,才涉猎广集、终是学业有成。” “我张家宝也是撞大运了,他不觉呵呵笑了一回。” “前世因缘、今世果、即看张兄面目,论集不知结了多少善根。” “不过张兄一身才华、可谓样样精通。” “就说这学医、能够把老爷子的病治好,也见张兄医术并非等闲,这个估计我要借张兄的光了。” “南大哥说到这、我倒是又想起师父了,都有几年没见他了,自从他同意了这门婚事,估计他老人家就四方游历了、再没回去过。” “南大哥身体有何不适,” “不适现在倒还没有、不过张兄你可帮我瞧瞧。” 说着林元奇已把手伸了过去,林元奇和南海神翁也学了些医术。 可那个更像是术,就像南海神翁变细法的功夫、叫人说不出原由,大抵一般他自己也是很难把自己看的透的。 张家宝轻车熟路、他手搭在了林元奇的手腕上,稍时片刻, 说道:“林大哥的脉象很奇特、身体倒是无恙、只是你的体内像是生了一团洪荒之力,久而不用、即弱又强、即强又弱,忽明忽暗,不过这个对身体倒是无碍,但可放心。” 林元奇给张家宝竖了个大拇指,两人到一起似乎有些投缘、这一来二去,似乎那层兄弟的友情又贴近了点。 这时饭菜已经上来了,张家宝把话转到正题上来了,也是他今天来这的最大目的。 “南大哥、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唉、我来这个县时间也不长,这些时日的踏访,深入探究,滏阳河里的大黄鱼、本地的大鸭梨虽然都是农品、可宁晋县主打也就靠它们了。” “虽说我当了县令,可真是要做好,也并非容易之事,这掌管着一个县就相当于掌管着一个大家庭,能不能把这宁晋带好,当然要有规划、也要有落实,唉、初来乍到都是难呀。” “办法总是会有的、张兄,如果有为兄能帮的上忙的、你尽管说。” 张家宝说了一通,也没把林元奇当外人,林元奇当然也知道。 张家宝的诉苦,似乎有难处,兄弟没走太远,兄弟刚有差距,可能在他们人生新的上刚刚那种未脱的兄弟情谊要大过其他。 张家宝把当地梨做成糖梨膏的事和林元奇说了,是希望他能托起做这个担子。 林元奇听完张家宝的这一个规划,觉得是不错的,可他也是才刚刚加入何回的圣妙草堂、钱他没有、他只有人。 这一个听云觉都是够他忙的了,再去做什么糖梨膏,凭他现在指定是力不从心,可张兄都说到这了,他当然也没有拒绝道理。 “张兄、我见你这点子是不错的,这金不换的糖梨膏方子都肯拿出来,可见对为兄的信任,不过这事,我得需要考虑考虑。” “这样、张兄,等我几天,你也知道这听云觉刚刚开门营业,我也得安排一回人来。” 张家宝见林元奇没有拒绝,心也就大为的放松了些,两人吃过了饭又叙了一会旧。 谁曾想、几个月前两个人还是饮酒对诗畅谈理想的书生,现在都一本正经的为官为商了。 林元奇有他的考虑,首先张兄说的事当然是好事,要不是之前两人在会盟馆的一见如故,他堂堂一个县老爷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不过要真金白银的去做这事,虽然他有家底,可那家底还在杭州林府的酒窖里。 如果再做个糖梨膏行,就是人手也是不够用的,所以他想把秋管家带到这听云觉。 秋管家做了大半辈子管家,这小小的客栈对于他来说那不是轻车熟路,可糖梨膏,他得回京去与他的何叔叔商量。 但在他的心里,虽然是商量,但他一定要说服何回做这个事。他主意已定,就当即骑快马回京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都过去几个月了。 他先回了会盟馆,见到会盟馆主事的庞震时,却是收到了一封来自棒槌留的信。 那信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行字,南大哥、看到这封信、你来灵济宫找我。末了是棒槌两个字。 林元奇以为这棒槌遇到了什么事,他拜过了庞震,片刻未停的就去了皇城根下的那个灵济宫。 这小子难道遇到了什么事,他想起那黑夜破庙,那如毛猴子的少年,怎的也不会受人欺负呀,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他的脚步已压过了他的思想,很快的他来到了灵济宫,他一进这宫观看到了一个道人就问棒槌在哪。 那道人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宫观里哪有叫棒槌的,要说施主,他也没有听过这样名字的。 林元奇只好向前走、遇到宫观里的人再去询问,一直走到最后一从门时,见到一个不大的小道士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又去问,那小道士说: “你说的是棒槌哥,他和师父们去骑兵营了。” “骑兵营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要出征打仗,让师父祈福的,棒槌哥和他师父也一同去了,真羡慕棒槌哥什么都会。” 林元奇看着面前这少年对棒槌的崇拜,心想、不知棒槌又吹呼什么天花乱坠的东西让这少年信以为真了。 找不到棒槌,他也就回圣妙草堂了,见到了何回、他把张家宝说的糖梨膏的事说了。 何回眼睛一亮、当地县令找上头来,当就是看得起咱们,当然这事要做了。 何回当时与林元奇就拍板了,不过他又细与林元奇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是从会盟馆出去的状元,那他这事就更倾囊相助了。 只是要做这个糖梨膏要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当然,何回对这名字向来也是比较看重的,他也是进士出身,只是后来他罢了官退了下来。 “元奇、你看叫梨清轩怎么样。” 林元奇一听何回脱口而出的名字,也觉得这名字起的好。 “何叔叔、这名字好听、那就梨清轩。” “元奇、你父亲与我都是老友、这事你就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回来问何叔叔。” 何回的这一番话表示对林元奇的充分信任。 “好的、何叔叔、元奇定不负何叔叔的栽培。” 第53章 开天眼 何回同意再做个梨清轩、林元奇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本来他可以早些回宁晋县,可就是那封棒槌的信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棒槌没什么事、怎会给我留这信笺、所以在心里的驱动下他又去了灵济宫,找到了那个小道人。 他到灵济宫时、见那小道人在一棵树的石桌前摆弄着一个绿宝石的指环、林元奇清晰的记得、那个不是棒槌在那黑衣胖子手上卸下来的么。怎么会在这小道人手上。 “小师父、我又来了,” 话音未落、林元奇已经凑过了石桌前,那小道人看到林元奇、 “是你、是又来找棒槌哥哥的么?” 林元奇摸了摸他的头 “你可真聪明,棒槌哥哥回来了么?” “还没、那你知道他们去骑兵营做什么去了么?” 林元奇也知道这个灵济宫是皇家所建所修所供奉,这的人与那兵营里的人当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他们找他们不过就是单纯的祈福什么的,林元奇他揣摩也不过就这些事。 可他还是想通过小道人能探出个一二来。 “是那里邀请的,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们去骑兵营几天了,” 小道人抬头望天想了想, “一天、二天、嗨、能有七天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师父说,这营军中不知是闹了什么邪风,他们应该去擒妖捉怪去了。 林元奇听到这,觉得也无大事,只是他想知道棒槌找自己啥事,难不成只是为了那块羊皮卷,不过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他又要回宁晋县去建这梨清轩了,时间紧、他当然是不能在这会盟馆等他。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京味的小甜品果子,放到了桌子上,小师父这个本来是给你棒槌哥哥带的,不过他不在,这个你就吃了,说着林元奇从随身的袋子里抽纸拿出了笔墨,一封书信一会工夫就写完了。干了字迹他塞进了一个信封里,抬头道:“小师父这个劳烦你等棒槌回来时交给他。 小道人已是闻到了那隔着油纸的香味、当然、就是林元奇不说,来人找棒槌哥哥的事,他也会告诉他的。 他接过信、塞进了怀里,大哥哥,你叫什么名、他回来我好和他说呀,你就说南大哥找过他。小道人点了点头。 林元奇出了这灵济宫、上马疾驰就回了宁晋县。 这说来也不巧,早上林元奇刚走、下午棒槌就回来了,小道人把那封信交给了棒槌、可那包小甜品早让他吃了个精光。 棒槌拿出信,但见信中写道: 棒槌老弟,我回到会盟馆,收到了你的信笺,只让我到灵济宫找你。 我来到灵济宫、遇到会真小师父与你相识,告知你去了骑兵营,你不在、我只能先去办其它之事。 这日我又来找你,依然未归,问知、是受邀而往,遂心稳妥、至今我未知老弟何事找我。 当你看到信时,我已到了宁晋县,如弟时间宽裕,路经此地、可到宁晋县梨清轩找我。 南大哥 棒槌看完折进了信封,塞到怀里。 小道人道名叫会真、会真来到了棒槌跟前,凑过来问道 “那人找你什么事。” “他能找我有个么事,是我找他。” “原来你找他呀、唉呀、你看他上午刚刚走、下午你就回来了,找来找去的还找不到了。” 棒槌没有知声。 会真看他不接话,就不唠这些了。 他问道: “棒槌哥、这次你去了骑兵营有什么好玩的么,师父也真偏心眼、怎地也不让我去见识见识。” “你小子都会啥,你总得有两下字展示一回。” 棒槌抽出怀里的桃木剑,上下左右比划了一圈,嘴里又是一阵嘀嘀咕咕,末了剑向上一挑、 “万方神力,汇我军气、提刀上马、胜勇杀敌、必胜!” 他像模像样的这一套下来,还有点那道行深厚的意思。 会真小道人也学着他比划了起来。 棒槌回来后似乎有了点心事,这个倒不是因为没有见到林元奇的原因。 会真小道人比划两下感觉有些累了、就停了下来,他拉着棒槌说道: “棒槌哥你说说、那兵营里头都发生了什么事。不会你和师父们去了就是去喊了那几句口号。” “当然不是、你知道那营盘是很大的,是要出征北战,找你师父祈福保佑。” “因为这军营太大,一个人的法力是不能照盖完乎,所以你师父叫各地的名修之士一同施法,听说、这之前,如果是要出征、都是有被委任行兵来灵济宫祈愿的。” “那你说、就是祈福了就灵验?” “这些年你就干吃饭了,啥也没学、如果祈福了都不灵验,那你想就是这皇帝老儿、修这道观就是为了找心灵安慰。” “有因有果、有始有终,你的愿力大、方向正,当然、神灵也会保佑。” “不过这次去那骑兵营,唉,会真小弟,我就感觉一股黑气往上窜,” “怎地、难不成有鬼怪。” “鬼怪我倒是没看到,却看到了一只蛊雕、” “蛊雕那是什么,我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蛊雕和普通的那个鸟是不一样的,他外形翅膀、爪子长的像雕、脑袋上长了一个犄角,听说这东西专吃人。” 棒槌伸出双臂向会真小道人袭来, “少来、棒槌哥你怎么看到的,又在蒙骗我。” 棒槌被这一问顿住了,自己怎么看到的,但明明自己在那兵营里就是看到了一只蛊雕、缠着一条黑龙、黑龙被这蛊雕爪住已是无力反抗之状,听之、任之。 棒槌甚是奇怪、突然间他像是大脑开了窍,难不成自己开天眼了…… 他站起身,向后殿走了去。 会真小道人看着棒槌要走,他哪愿放过他,可棒槌也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大殿。 他跪在二徐真人的面前,微闭双眼,默念道、二徐真人,我是泰山九云观小道士棒槌,今千里迢迢来此拜见二位徐真人前辈,弟子有一事不解、前几日弟子有幸与师父一同去了骑兵营,在骑兵营却见到一只如鹰怪鸟,后来睡梦中却有人报出那是蛊雕,又见那只蛊雕双脚爪抓着条黑龙不放,弟子不解。 意念中、二徐真人的一人说道: “棒槌、你前世修行已千年、今生又悟近道、道法无边、你慧根深厚、已开天眼、上可通天通神、下可达魔见鬼、今后之日、行走于世、多怀善念、多行善事、救民水火、惩凶弑恶、且记。” 那声渐渐的小了,没了、棒槌睁开睁,去看二徐真人的铜像,却看到的是二徐真人嘴角上扬向他微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叩头、说道、谢谢二徐真人点拨之恩。 会真小道人看着棒槌这一串行为甚是怪异。 等棒槌出来后,拉着他的胳膊说,棒槌哥、刚刚你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你从兵营里回来怎么怪怪的。 第54章 夜斗蛊雕 有时人的开悟就在一瞬间,棒槌跟着他师父神算子多年、平时都是滑溜溜、皮哈哈的,有时师父也能被他戏弄一番,可这会他似乎有点像个小大人似的了。 会真小道人也觉察出他的怪,感觉他有些一本正经不好玩了。 “会真、我有些累了,我得去休息一会、你师父刚回来,你要守在他的身旁,不然他叫你时,找不到你了,小心又被挨罚。” 会真听到棒槌这样说、哼的一声转身走掉了。 棒槌也甚觉身体疲乏,回到客房里倒头就睡下了。 他一闭上眼睛,似乎神游般的又来到了军营。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又不是军营,只是高墙大院里有很多兵,前面大殿很气派。 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见过,他想登台往里面走、去看看这到底是哪,却被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士给拦住了。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你们邀请我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那武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邀请、有牌子么?” “什么牌子,这个么,棒槌指了指腰间那个盾牌的铁件。” 那武士看了看、满是蝌蚪的文字,点了点头说道: “你进去。” 棒槌看了一眼武士、又看了一眼那个令牌,那个令牌可是他从黑衣胖子身上掠夺过来的。 就这就可以进了,他都感觉奇怪了。 他甩下那个武士、背起手、大摇大摆的向大殿上走去。 走到最顶处,他转身去看,两边汉白玉的栏杆林立、中间石壁上雕刻了九龙盘,这等气派,有点……、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他心悦一快、是有一点万人之上的感觉了。 不过还不等他再有多一点的受用,面前的汉白玉石柱却变成了断崖、这断崖直到他的脚底、他险些掉了下去。 他只身向后退,退到大殿的门口,门是开着的,从里面出来两个异族服的人,他辨识不出这是哪的人。 那两人上前一人一边扭住了他的胳膊,他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反身向上,两脚踏出正中二人的面门,只听哎呦两声,两人松开了手,他向出一窜,窜进了大殿里。 大殿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黑魅的游丝让他有一点恐怖,他心有一点虚,腿也就向后倒出。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只利兽向他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思考。 他向下蹲坐、似乎躲开了那利兽的攻击,可头发却被那利兽拽散,又有一缕头发落在了他的脸上,湿乎乎的还带着血。 是掉了一块肉皮,那不就是头皮被连根拔了么。 手向头顶一摸,只感觉一阵疼痛、又有血液汩汩向外流出,他呜呀一声,是恐惧中带着一点激进。 好你家伙、竟然把老子的头给打漏了,今儿我不活吃了你我就不是棒槌。 听声音,那利兽又向他扑了过来,他从怀里挑出了那柄桃木剑,叨叨咕咕的、嘴里呼道:“左风、右风、上风、下风,转、大殿里的黑丝像掉进了漩涡转成一股旋浪。 那利兽扑过来时也被卷了进去,只听: “吼的一声闷叫,” 在急速的风卷里,那只利兽完全失去了摆控,棒槌向出一甩、风散了,那利兽被硬硬的摔在了地上。 棒槌上前踢了一脚,直解刚才被他拽掉头皮之气,利兽并无反抗之力、它身体像卸掉了筋骨软塌塌似乎已无力回天之状。 棒槌用桃木剑逼上那怪兽的头,才看清原来是一只怪鸟、鸟头上又长了两个犄角、感觉上与他在兵营里觉察到的那股子黑气的蛊雕形同一辙。 他心道、这鸟奇异、也并非善类,待他要剁了它的头以除后患,他举剑正要向下剁时,一条黑龙从洞黑的大殿里窜了出来撞在了他的身上,又向殿外逃窜。 他挥出去的剑这一刻剑峰一转、一即的插进了黑龙的肚子里,黑龙痛的蜷缩的向外飞奔、棒槌未松剑的手也被他带的起飞了。 他也不知道这龙要向哪里飞,后面又有声音传了过来、要往哪里逃。 棒槌回头看时,那两个异族服的武士也跟了上来,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翅膀、轻而易举的就腾空而起。 他正在疑惑中,只见那两个武士又是拔头发,又是拔胡子向外一甩,就又出了许多异族服的士兵。 “老龙啊、老龙、你可想想办法、一会他们围攻上来,你我的小命就都没了。” 谁知道棒槌自己还和那老龙对起了话。 那老龙愤怒的一吼,似乎在说, “你的剑插在我肚子里,我想什么办法。” 棒槌见他叫声惨烈,再向下望去,已离地面数百米高,这回他要是跳下去,那还不得当场毙命。 我棒槌可还不想死,他从脖子取下一个桃核串子,向龙头犄角上一挂,拔出桃木剑身体向上一窜,手抓住桃核串子骑在了龙背上。 黑龙喘了一口粗气,疼痛由强转弱,他使尽浑身解数身体一颤,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又似乎变成了黑不溜湫的铠甲士兵,跳上去与那异族武士对打了起来。 棒槌不觉惊讶、“老龙、你还有两下子呀。” 老龙一直向南飞去,棒槌在颠簸中就掉到了一个山坡上,这会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在哪了。 老龙不见了,兵也不见了,他揉了揉肚子,肚子饿了,他想去寻些吃的。 从这山坡上他就往上走,走了一里多远,却有一座寺庙,这是哪、他当然不知道、不过管他是哪,得先填饱肚子再说了。 寺庙的门是开着的,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可周围也没看到一个人,他就挨间房屋去找,正好撞见了个穿着黄袍的老和尚在做饭,饭刚出锅,香味扑到他的鼻子里,他差一点冲上去,可还有一个人呢。 师傅、师傅,我都好多天没吃饭了,能不能…… 他上前去和那个老和尚说话,老和尚看了一眼他,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道士装,都是修行之人、那和尚抓了一把白米饭给他,他双手接过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进去,吃完之后,他觉得肚子痛到家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他知道他死了。 他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呀,出家人竟然给他吃毒米饭。 第55章 投进塔林 老和尚见面前这小道士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也是措手不及。 这可怎生似好,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他该如何担当。 慌里慌张的他把棒槌藏到了柴草堆里,夜里,那老和尚把棒槌装进了一个面袋子里面,走进了一处塔林,他在一个七层围栏塔处停了下来,从后面下阶梯进了地宫。 原来这是寺里高僧舍利藏身处,说来也怪,这处竟是一位坐化高僧,下到塔底地宫里有一瓮缸,这老和尚又在瓮缸下面挖了坑,把棒槌埋了进去。 之后出了地宫、封了门。 棒槌也不知道自己啥时从袋子里出来的,他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金身罗汉。 “你、你是人是鬼,” 这倒是把棒槌吓了一跳,他哪见过这些,慌慌的喊了出来。 那个金身罗汉说道:“今日你能到这里也是你与我有缘、我已修成正果、可尘缘中还有一事未了、无奈只能托你帮我了却。 棒槌但听他说话是求到自己了,眨眨眼睛说道: “我能帮上你和尚什么忙?我就是个小道士,再说了,咱们既不是同门、同根、也不同渊源,这忙我又从何帮起呢。” 金身罗汉说道: “这个你倒不必考虑,这个盖天轮你拿着,曾有一同侣救我一命、我料此三年其必逢难、心事终有未了时、岂可安然睡辞世。” 棒槌接过那个布巾包好的盖天轮,很轻很薄,他刚想揣入怀中,不过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老和尚,你找错人了,我都死了,你找我帮忙、我怎帮,再说了我帮了你的忙,你不是又欠了我的情、那你岂不是还有心事未了。” 金身罗汉呵呵一笑、吹出一口气、“你掐掐你的耳朵。” 棒槌还真听话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唉呀、真疼呀,我又活了。” 原来是你……金身罗汉打断了他的话,快出去,这柱香灭时,你就出不去了。 棒槌看了一眼旁边香炉里的三柱香,已经燃尽根底。 可他还有话问这老和尚,你让我帮忙、总得告诉我这人叫什么名、住哪,我把这东西直接给他就行了吗。 金身罗汉一边送他出去、一边说道:“你遇到这人这盖天轮自会寻人而去。” “那这人在哪呢,我去哪里能找到他,” 金身罗汉道:“随缘、随缘,” “老和尚你得指点我、不然你心事倒是了了,我这背着个别人的信托到处跑,既然我收了这盖天轮,就要把它给你送出去,可我要先办这事,我也就了了这心事。” 金身罗汉一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掌把他推出了地宫,香炉里的香此刻已燃灭。 棒槌出了地宫,还不敢相信自己是个大活人,手向那石塔砸去,“哎呦,” 他撞疼了。他往外走,出了塔林,面前却是一条宽敞的大路,他想都没想、顺着大路向前走去。 他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看时,后面又没了路。 都说人的肩膀就是两盏灯,这回头我把自己的灯给弄灭了,棒槌有些纳闷,也就转回头一眯眼,向前面的大路跑开了。 这是什么地,怪怪的,他得赶快跑出去,谁知跑出一段路后,前面却出现了一排红砖琉璃瓦的房子,他向里看了看,又出现了几个秃头小和尚,心道转来转去这不是又转了回来么。 他刚想跑、却听到一声吼叫、这么耳熟、怎么那么像那条黑龙的声音,难不成这帮和尚把它逮了,要吃肉么。 和尚不吃肉,这个谁又知道呢?他悄悄的进了院子,躲过那几个和尚向里面走,看到六个小和尚12只大手掌抓在那黑龙的背上,那龙头垂地,双眼紧闭。 “你们这群和尚在干什么,原来是一群花和尚,没人在时,就杀生吃肉?” 黑龙被他这么一吼睁开了双眼,那六个小和尚齐刷刷的六双眼睛盯着他。 对视之间,一个扫地僧游走了过来,一掌扣到了棒槌的头顶,嘴里道: “你这小道人是病得不轻呀,我这新熬的风膏一会就让你清醒了。” 还别说,棒槌就一会的功夫眼聪目明了,原来他的头顶上被这扫地僧赠了一团膏药,再一看,这房子的门庭上都挂着牌子,药局。 原来这几个和尚在给老龙治病。 他想凑过去,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乌去密布,一只黑鸟抖翅从黑云中飞出,向下冲来。 棒槌一眼就盯到了、那是蛊雕利兽,向上翻了一个跟头,抽出桃木剑就向它刺去。 利兽早知他的套路、煽动翅膀蹬出锋利的爪子身体跃过他的头顶,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向空中直吊,再转过了一圈耗尽了棒槌的体力之刻,那利兽双爪一放,棒槌直接从天而降。 而在他还没落地之时,利兽又从上飞落下来,抓住他的双肩再向空中直吊,利兽双目怒视,犄角向后挑背,他还想循环着空中直坠的把戏。 可黑龙怒了,黑龙窜出了六个小和尚的手掌,向上一跃直击利兽,利兽看时机已到,抛下棒槌,游移的飞了一圈,又爪张开向黑龙钳去。 扫地僧扫帚一托,棒槌落在了扫帚上,他转动一翻像锅里抄菜的铲刀,而只在这一翻之际,两块膏药又贴在了棒槌的太阳穴上,这膏药立杆见景,棒槌被利兽折腾的已经昏厥,在这膏药一上之刻恢复清醒了。 灵丹妙药或都有喘息之间,他这药效是已达顶登峰造极之巅了。这时他才感悟道: “高僧,谢啦。” 就在这时天空中那两个异族服装的武士也跟来了,向那利兽喊道:“要活的,” 说着二人抓出龙的犄角向前拖走,棒槌在这间或的空当,向上一跃,一剑刺到了利兽的脖腔,手心挑转,那剑向外划出,利兽整个脖子被棒槌豁开,当场毙命。 即使药局有回天之丹也无法让他起死回生了,他再向天上看时,那条黑龙已被那两个异服武士给带走了。 而他醒了,原来是一梦,是一个长梦。 第56章 门被推开 日上有二徐真人的点拨、不过这个怪梦又有何寓意呢,他只觉得累。 会真过来叫他吃饭、他把门开了一道缝,小脑袋向里一探, 喊道“棒槌哥吃饭了。” 棒槌抬起身,看见会真贼眉鼠眼的,就说道: “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吗。” 原来会真看到棒槌胸前有一块黄布巾从衣服里漏了出来,他以为棒槌又是在哪弄的稀罕物。 因为之前,棒槌刚来灵济宫时、就送了他两个绿瑙石的大指环。 而今、他刚刚从军营回来,又不和自己玩了,会真觉得他反常。 这会让他发现棒槌怀里的东西,他想原来是棒槌哥有好东西,不想让自己知道。 会真也没应棒槌,推开门跳到棒槌跟前,手向棒槌衣怀里一伸,棒槌条件反射的一挡,你小子又来偷袭。 “棒槌哥,有什么好玩的也让我瞧瞧,” “哪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是什么”会真盯着他的衣怀。 棒槌低下头、看到那支起来的黄布巾,怪了、怪了、他伸手把这黄布巾拽了出来,想起来、这个分明是梦里塔林金身罗汉所托之物。 这梦到底是真还是假、是虚还是实,他都蒙了。 不过他随后又塞了回去。 会真道:“棒槌哥这个是什么,让我也开开眼界看看呗。” 棒槌推开他,“你什么都想凑热闹,这个是一个老前辈托我给别人的东西,你不能看,我也没有看、别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会真听棒槌这么说,也就不去刨根问底了。 神算子自来到灵济宫也是见识了了皇家的礼遇。 华灵真人是今非昔比了,学术道旨上都有大增进,所以神算子与这华灵真人去兵营祈完福回来后也想在此多深造些时日。 他与华灵真人谈术论道,也就稀疏了棒槌,棒槌得以有些空闲时间。 吃过饭出来,棒槌拉住会真道:“这两天师们论道、也没时间理会我们。 那个南大哥找我,不过时间不巧,他走了我才回来。 这会,正好,我要去宁晋找他,如果师父问了,你就说我和师兄们去山里采药了,这个我去去就回。 “哼、又让我骗人,” “这哪是骗人,主要是怕他们找不到担心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这个还差不多,”会真小道人以确定的口吻表示同意了。 转身,棒槌出了灵济宫,他又去会盟馆想借一头马,让他走路,哪能吃得消呢。 可到了会盟馆因为没有人认识他,所以没借出来。 后来,他把林元奇给他的书信让会盟馆的人看了,才牵出一头瘦马借给了他。 管它胖马瘦马,这会能跑路的马对于棒槌来说就是好马。 棒槌踩蹬跨到了马背上,直向宁晋县奔去。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神算子,单独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兜里还有几吊钱,不过不多。 他问过路了,不出意外,到宁晋还够用的。 本来他找林元奇也没什么事,当时写的那封信就是试一下好用不好用。 这会林元奇给他回信了,还说他在宁晋可以去宁晋找他,他长这么大也没有什么朋友,和他师父那个老头天天混在一起,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管着他也不好玩。 会真又太小,天天就知道偷吃、偷喝,所以这会,他倒想借着这茬去林元奇说的梨清轩看看。 他走的也挺急的,就是这来去,他可不想让他师父知道,所以他打算快去快回。 快马加鞭,马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向前跑去,一天也没休息,跑的人困马乏,晚上掌灯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个小镇。 他买了两个大馒头放进布裢包里是要当做晚餐了,牵着马、找了一家客栈就打算休息了。 客栈还好、有马厩、这马跑了一天,店小二见还是热情的、接过了马、给马食料又喂了水。 当然,这个到结账时,那是多要上两个子的。 棒槌第一次骑马他差一点没把这马给累死。 还好,这头瘦马是头老马,耐性好,一直熬到了客栈。 棒槌跑了一天,他也很累了,进到房间啃了两口馒头充饥了一下、倒头就睡。 可他还没睡上半柱香的工夫,就听到一阵的吵吵声。 这个时候他已经睡的很沉了,就是有几个人把他抬走他都不知道。 可谁知那吵吵声就是他不醒、就停不下来似的,他一骨碌爬起来,推开窗本想骂两句。 看到的却是官兵,十几个官兵押着两个犯人进了大院,犯人在囚车里、脑袋卡在了囚车的外面,头发凌乱不堪,已看不到面目了。 他本也爱凑这热闹,好好的觉被吵的困意全没了,他决定出去看看。 下了楼又凑到吃酒桌上,这犯人是犯了什么法?是不是要砍头?他可不想错过了八角新闻。 他到楼下要了一壶酒,又点了两个小菜,自斟自饮一边吃着、一边把耳朵竖的老长。 旁边那桌像是跑马的长客,三个人围着一桌酒菜、一个人说道,听说宁晋那乔二爷私造兵器被新来的县令老爷给抄了窝。 看到没、外面那两个囚犯听说就是那乔二爷和他的同伙,乔二爷家大业大背景大,这县令估摸着也是有背影。 不然、这乔二在这宁晋都横行十几年了谁敢动动他,号称宁晋一霸、宁晋的土皇上。 “还不是他那个当知府的舅舅给他称腰,” “哪个是他的舅舅,”另一个人问道。 “赵州府的那个袁正,” “看来新来的县令还不知道、得罪了袁正,那他还有好果子吃。”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那也是有两下子的,还会看病,而且医术很高、就那告了乔二的老头,久治不愈的病几副药下去都给看好了。” “这年头,好官不好当哟。” 这时门被推开,十几个官兵进来了,有些胆小的人怕惹了事,灰溜溜的就都走了。 一个管事的进门朝着柜台里说道、“掌柜的给我开五间房,先上些酒菜、酒多来些,” 掌柜的那是见多识广、他忙招乎道,客官请先找座休息。 又唤来店伙计给这围坐的两桌人上了茶,转而大声道,快去收拾出五间客房来,自己却是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拿着一个菜单子亲自给这士兵点菜,末了又送了几碟小菜。 管事的官兵对这老板的恭敬很满意话也变得客气了。 棒槌邻桌三个人也闭了嘴,闷头的喝酒吃饭。 第57章 金银财宝 这些官兵围坐了三桌,打着官名,他们看不上小老百姓的,说话间随意。 管事的御史坐定,副使在一旁说道:“大人,这趟差事太顺利了,我看这宁晋新科状元就是不一样哈。 皇上刚发完诏书,这事都办成了、我们太快了回京那岂不显得我们没干活。” 这声音虽然不大、可也能让周围人听的一清二楚,因为官兵的到来,其他人也都闷头吃饭、闭嘴了。 不过大家似乎都充耳不闻,谁愿管那些闲事,真表现的有点异样,这些当兵的再横刀霍霍,那岂不是惹祸上身。 主事御史、两腮满是赘肉、小眼一眯、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回,没做理会。 他伸手去拿杯子,副史马上把刚上来的酒给满上了,御史大人提起杯一仰头喝进了肚,随后他说道: “大家别看着,都动筷。” 有大人的发话旁边桌的的士兵也都开始吃了起来。 副使端起了一杯酒说道:‘’大人我敬你一杯,” 等御史大人端起杯,他那杯早撞了过去,喝完了酒放下杯,副使正了正衣襟说道: “大人、今天赵州知府袁大人派管家邀请咱们去他那,说咱们旅途疲惫,想好好的款待一下,尽一些地主之谊。毕竟这犯人犯在他的地界,他也是比较自责,说是让大人赏脸。“ “王章伟呀、王章伟,这事就让你给应了。” “唉呦、大人,小的哪敢呀,这不我向大人禀报这事么、好歹给他他一个回话。” 御史大人目光落到了他怀间,像是能盯出一锭大金元宝似的,看的那副使低头面赤,有些心慌的样子。 “你定、这两天连日走路,是应该停下来体息一下,那车也得修修了,不过、王章伟 ,犯人你得给我看好了,如果弄丢了,拿你是问。” 大人、小的干活您就放一百个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尽兴、说到尽兴,才罢休。 是夜、一个人敲开了副史的门,那人个头挺高,腮下留着一撮胡须,穿着一身素色长袍,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州知府袁正的心腹方千。 副史把他让进了屋,这一幕正好让出外小解的棒槌看到了,酒间他就见这副使活灵活现把那御史捧得神魂颠倒,这会黑灯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玩什么猫腻。 棒槌本想在屋前偷看偷听,可那烛光身影总让他觉得,这二人一出来就能把自己给逮着了。 所以他从侧耳的墙上爬到了房顶,蹑手蹑脚的来到那间房上,揭开一片瓦向里望去,圆桌上一个小方盒是打开的,里面金灿灿的,原来都是珠宝黄金。 棒槌惊讶、他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这好东西。 副使和方千分别坐在圆桌的两旁,方千说:“多谢大人抬爱,这是我家知府大人的一点心意,让您一定要收下。” 副史脸都红了,眼睛盯着那盒珠宝不动,直到方千又说道, “大人,咱知府大人外甥乔二、那是个啥也不懂的浑家伙,这做兵器的事,也是被人蛊惑误入歧途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可知府大人就这么一个亲外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投敌卖国都是重罪,大管家这个忙我真帮不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你还是拿回去,他把那盒金银财宝向方千推了过去。” 虽然这盒金银财宝足以诱惑他放行,可说到这,他也不能说的那么容易。 方千看了一下副使的举动,小眼珠子一阵乱转,这副使不笑纳是嫌筹码不够,还是,可知府大人就给他带了这些。 他又试探的把那盒子推了过去, “王大人,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这个是知府大人的一点心意。” “大人路过我们赵州府、案子又出在我们的管辖之内,这一事也让大人劳心费神了,知府大人本意亲自来拜见,由于王大人是公办、知府大人考虑到、避嫌特派再下来以慰问,还请王大人不必推让。\" \"皇上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既然乔二罪该万死,犯了这等死刑罪,我便也不与他求情、只求大人让他在黄泉路上少受些苦,我们也算是尽了舅亲之力。\" \"王大人、车马疲惫,明日进赵州府,我安排给大人换上新的,今儿晚了,也是打扰大人休息了。” 副使听方千这么一说、话也不像得刚才那么强硬了,他又看了一回那金光闪闪的一盒子的金银财宝, 他说道:“待我想想、这事都好说,这袁知府也太客气了。” 方千听御史这么一说,也情知这事有门,不过事当然不能一天都办了,虽然这外甥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也得从长计议。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又退了一步才说: “那小的就不打挠大人休息了,先行告退了。” 副使王章伟送走了方千,转身插实了门,又用桌旁的凳子挡了门,这才回手抱起那珠宝盒子就摔在了床榻上。 他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戴戴、又是在怀里撮一撮。这真是宝贝、他爱不释手。要说副使见过钱没,他当然见过,可当这一坨财宝掉到自己头上时,他还是为之心动不已。 这一幕都让躲在房顶上的棒槌看在眼中,他是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可他也没有贪得这些财宝的想法。 不过刚才二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乔二是谁,难不成是囚车里的犯人。 什么赵州知府、什么外甥,这事倒和他棒槌也没有半点关系,不过他现在兜里空空,这副使收的这财宝当然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了,可这钱收的不干净呀。 棒槌动了一个小心眼、即然这钱收的不干净,还被我撞见了,那这事我棒槌当然是不能放过了,他心里衡量着。 想都想了,他就开始念出了咒法,神算子教了他一种吸金挪移术,他可从来还没用过。 之前在那黑衣胖子身上掠夺的器物,那是他凭打架的真本事取来的,这会,他要试试师父这吸金挪移术到底灵不灵。 他竟然盘坐在屋顶上,已入了静,这说不上来的意念神力,把这财宝一件一件的移到他住的房里。 王大人在兴奋之中在金银财宝的包围里睡了过去,他睡的很香,酒的后劲上来了,让他晕呼呼、脸也红扑扑的。 这一幕似乎常在墓穴里看到,可王大人似乎他要提前觉得一回。 奇迹发生了,在棒槌收念那一刻,这副使大人的床上、身边那些珠光宝气的财宝已经没有了,棒槌平呼了一下气,再向屋里看时,他也不觉震惊了。 他伏下身,用长气吹灭了副使屋里的灯,合上屋顶的瓦片、转身从侧墙下了房,这会的他像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干了一件大事,得了逞,而如此的轻松。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金银财宝已堆在了他那食水的茶桌上。 那种激动的心情他已在副使的房顶上预演过了,此刻他倒没那么兴奋,只找出了一条金链子带在了脖子上,其它的,他找了一个布包子装了进去。 要说黑衣胖子身上的器物,那和这个比,这个就算是棒槌人生的第一桶金了。 没想到吸金法术如此好用,他心里此刻才对神算子有了点敬佩之情。 他和衣上床,大脑中转出来师父的影子,他有点想师父了。 第58章 酒馆惹事 第二日一早,副使王章伟醒来,发现金银财宝都没了。 他晃了晃脑袋,不是昨晚自己做梦了,他有些怀疑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昨晚是赵州知府的师爷方千来了,这个他是记得的,那一盒金银财宝他也是记得的。 这会,装宝的盒子还在床榻的角上,他把那盒子拿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又看了看自己反插的门,和档门的凳子,这不可能有人进来。 这个他也是确信的,可东西呢,我的金银财宝呢,王章伟诧异,他转回身去床榻上搜索,把屋子搜了个遍、可哪还有那金银财宝的半点影子。 “梦、梦,”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疼了,自己此刻是清醒的,他的金银财宝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当然这事他也决不甘心,可也不能让他的兵大肆的去找、因为这事当然不能让御史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刻他的心里焦急的不行,但又无策可施。 他一拍桌子,好你个赵州知府,岂不是戏弄本官。 到手的肥鹅飞了,而这飞的蹊跷。他当然要找袁正去算账。 这会一个士兵敲响了他的门,大人、御史大人叫你。 他撤了凳子、开了门,和那个士兵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他问那土兵, “昨天这客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和异常的人。” “报告大人、昨天没有怪人怪事,那两囚犯都在那呢,请大人放心。” 棒槌是一夜睡了个大甜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打开窗看到楼下马厩旁土兵们正抚着自己的马嘴草料,囚车里的两人就像是两个霜打的茄子蔫的。 他合上窗,坐在屋里,心里那个敞亮,没想到副使大人丢了钱还如此的风轻云淡。 没有人追查、也没有官兵搜找,他倒是得意了一回,这吸金挪移术、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我棒槌岂不是也是有钱人了。 他拍了那布包中的财宝、可这钱要怎么花呢,想到这他有点发愁,他可没有买地、造田、建私园的想法、也不喜欢犬马声色的酒肉娱乐场。 他拿这钱做点什么呢,宁晋他还没去,不会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不行、不行、找到南大哥再说,除了会真,他哥哥张家宝、就是这南大哥了。 他的生命中闯进来的人不多,既然南大哥把我当成朋友,那也算有幸结识。 想到这、他也不再犹豫了,起身到楼下吃过饭,牵出他的那匹瘦马,他看着这马,想想会盟馆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就借了这么一匹老马给他。 不过这马昨日店伙计是没少给它加料,看它今天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棒槌把兜里剩下的零碎钱倾囊而出,全给了店掌柜的了,对掌柜的说道、马喂的挺饱,谢谢掌柜的了。 那掌柜的见、虽然是一串小钱,可也是额外所得,高兴的笑呵呵的眯起眼,小哥下次路过再来哈,在咱这住店包你满意。 棒槌诙谐的一转脸、吐了一口舌头向掌柜的竖了一回大拇指就出了店门。 他起身上马,问了路、直向宁晋县奔去。 老马这一夜是吃的饱、睡的好,跑起来也比昨日快多了,不出半日工夫,棒槌就到了宁晋县。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颗珍珠、找到了一家当铺当了30两银子,棒槌乐呵呵的找了一家宁晋县城最有名的酒馆要了一桌子的肉菜,虽然他名和利都不喜好,可吃,那他可抵挡不住。 一阵风卷残云,桌上是一片狼藉,棒槌拿出一锭大银给了掌柜的,末了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就这一身朴素的着装,他从京城出来时,特意换下了他的那身道士袍。 不是他觉得道士袍的累赘,只是这次是会友,当然南大哥不是道士,那也不是同林会友,所以他穿了百姓的服装。 他此刻的阔拓与他的着装极为的不符,他的举动被旁边一桌的两个人全看在了眼里。 棒槌剔了剔牙、又擦了嘴,刚想出门、被旁边的那两人拦住了去路。 “小哥、看你气宇不凡,交个朋友呗。” 站在他前面的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是个胖子,流里流气的,眼睛上挑、嘴边下颌长满了胡子,似乎是刮过的,可又没刮干净的样子。 另一个人与他年龄相仿,站在了他的旁边,一手拿着剔牙棒,有些傲慢的样子。 棒槌看了看这两个人,嘴一努努,说道: “你俩谁也,我可不认识哈,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气宇不凡了,去、去、去,好狗不挡道。” 那胖子一听棒槌说他们是狗,伸出拳头就向棒槌面门打来, “看把你小子嚣张的,让你尝尝大爷的拳头。” 棒槌低头一躲,那拳头打了一个空, “你呀真是狗眼不识泰山,跟谁爷爷的,想让我当你爷爷、你还不配,从哪来给我回哪去。” 说着棒槌一回手,给了那胖子一巴掌、正好乎在那胖子左脸蛋子上。 这劲有些大,那脸上霎时就起了几道红手印子。 这回另一个人看不下去了,怒怒的说道: “这小子真是有点不识好歹了,和我们称兄道弟那是抬举你了,你小子真是目中无人呀。” 旁边的胖子挨了一巴掌,那爆脾气马上上来了, “二浪子少和他费话,今天就教训教训这小子。” 被称作二浪子的那人闭了嘴,上去一脚奔着棒槌小腹就踢来了。 棒槌往上一提身子,双脚向出一踹,落在了二浪子的肚子上,六子的脚落空,本来向前倾的身体这会向后趔趄了两步,险些倒在地上。 胖子跟上来一阵飞轮臂,棒槌侧出身看着他打的那花架子,不觉好笑,这还没一个回合呢,就都挨了揍,还如此不依不挠。 掌柜的刚才收了棒槌一锭大银,这会也出来劝架,他倒不是看在大银的份上,而是这几人在店里大动手脚,他还怎么做生意。 “几位小爷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掌柜的出来拉架,旁边的伙计也各挡着一方。 棒槌拍了拍手说道: “看在掌柜的份上、就到这了。 于是他转身向外走去,什么气宇轩昂,他可没有、他长的奇瘦,年纪轻轻的,脸上却因瘦而都有了褶皱,不过精神头贼足,眼睛也烁烁发光。 你小子休想走,今天你不给大爷跪下来赔礼道歉,这事不能罢休。 棒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劲直出了这饭馆。 那两人掷脱了两个小伙计,也出了这门。 掌柜的见都走了,爱去哪打去哪打、他可不爱看什么热闹,也就回了柜台里。 二人出去后,跟上了棒槌,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棒槌回过身,说道“还真是两条赖皮狗。” “叫小爷站住什么事,下跪磕头拜见爷爷的事就免了、你爷爷不喜欢那一套。” “你小子还真嘴硬,一会就打你满地找牙。” 胖子吹了一回子的口哨,街角处又出来了几个年龄小一些的青年,手里拿着棒子,向他们走来。 “呵呵、原来是惯犯呀,还叫救兵了。就是你再有十个八个的人也不是我对手。” 棒槌已看透这几个人就是纯心找事的,但他想,又要找他什么事呢,他真的不认识这些人,难不成这些人知道自己包里的财宝了。 也只有财宝被盯上才会是这样,他从怀是掏出桃木剑,那两人看是一把木头剑不觉都噗嗤一笑,随后胖子说道: “兄弟们给我上,使劲给我打、别打死留活的。” 第59章 蒙泉山龙降寺 这十几个人听到命令,一阵乱棍向棒槌袭来,棒槌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灵活之极、根本棍子都挨不到边。 打了半柱香的工夫,雷声大雨点小,看着十几人一棍棍下去、都发空了,在一边的那两人可着急了。 胖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弹弓子,向棒槌瞄射去,这真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 棒槌中招了,那弹子正打在棒槌的左肩上,别说棒槌没有对外来镖行的识别。 只是这会一只大苍蝇不知从哪来的,眼睛没睁明白似的,就直接钻到棒槌的耳朵里了,又见是撞了南墙才退了身子,飞跑了。 可这苍蝇与这弹子就这么巧,棒槌唉呀一声身体的停顿,骤然十几个人的棍子已纷纷垂落。 棒槌用手臂去挡,哪还有招架之力,遂身体向下一缩,打算溜走,谁知一人看的准、出手狠,一脚就踢在了棒槌的小跨上,本来棒槌就瘦弱的如皮包骨,被这一脚上来,直接四仰八叉的倒地了。 他自己翻了一回白眼,喷出最后一句话“我死了”。 大哥、二哥这小子被打死了。 可这死当然是棒槌装的。 被叫大哥的胖子说道:“刚才说什么来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啥事都干不明白。” 他上来走到躺在地上的棒槌跟前,弯下腰用手去抵住棒槌的鼻子,没有呼吸了,再看一眼那面色黄瘦满脸皱皱巴巴的棒槌,他也确信他死了,若不惊风么。 二浪子走上前,在胖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大哥,这人被打死了,有人追缴那是犯官司的,不行悄悄的把他扔在乱葬岗喂狗,瞧他那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那心肝、脾、肺、脑也没啥可取之处,就是我们不打死他,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胖子听二浪子这么一说,也行,不过他眼睛向下掠过却发现棒槌脖子上带了一条金项链,这个是个发财的机会,他从棒槌的脖子上拽下那条金项链,大声嚷嚷道: “狗奴才、竟然偷了我们家老爷的金项链,不该揍们,这会还装死,来人呀,把这狗奴才给我绑起来押回去。” 那十几个拎着棍子的少年,把棍子捌在了后腰上,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棒槌给绑了起来。 又有人去去又回的赶出两个带蓬的马车,把棒槌扔了上去,其他人分做两辆马车里,奔着宁晋县外的北山赶去。 街头老百姓有看热闹的,但没有人出来管这些闲事的。 自己又不认识,那是有条真凭实据的金链子,说不好就是偷了金链子被打的。 打死打不死的和他们也没啥关系,有的老百姓还感慨道: “现在这家贼难防啊。” 马车一直向北、在这土路上颠颠簸簸、胖子得了一条金项链但又害怕是假的,把那链子放到嘴里用牙咬了咬,发现确实是真金。 本来他还想搜搜他的身,但又害怕再搜出什么宝贝,大家都看着了,到时也不好说。 寻思着拉回蒙泉山找个地,他和二浪子单独再搜身,这会他们折腾了大半天的光景也都累了,闭上眼,瞌睡虫已经爬了上来。 就这样悠悠晃晃的睡着了。 棒槌左肩还有疼的迹象,但已不像那弹子刚打到肩上那样锥刺股般了。 跨也还有点酸,要不是那装死一招,似乎他还要多挨些棍棒之伤。 他潜意识中似乎看到在他周围的人都睡着了,他的那种感应又转了一圈,没错,自从他得授二徐真人的点拨,开了天眼,潜意识就如打开了一个黑洞。 他冥想就能洞悉外来之物,而今他是第一点开启了他的潜意识。 既然都睡着了,他得想逃脱之法,他睁开眼睛、这自己的身体被五花大绑着呢,本来神算子当初要教他缩骨功,他就是不爱学,这会他倒想起了这个茬。 要是会缩骨功,他岂不是就能从绳子中逃脱出去么,而此刻就只有想想的份了。 他不能再想了,又闭上了眼、因为外面的车夫已经喊了,别睡了、都别睡了,到地方了。这一车人都被那车夫吵醒。 车停了下来,那车夫又喊道:“下车了、快下车了。” 这些人纷纷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棒槌感到别人拉他的腿,被那胖子阻止了,说道:“二浪子、你把他背到后山。” 二浪子不情愿的说,“大哥,这、这,找个没人的地扔了算了,还让我背个死尸,”胖子划了一下手中的金链子向二浪子使了个眼色。 这样,人们像收工了似的往院子里走,六子却是背上五花大绑的棒槌单僻一境向后山走去。 谁知走到二庭中院的时候,有个人问道,二浪子这个是今天逮到的吗,二浪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嗯嗯的直点头。 二浪子、你走错了,牢房在那边,那人用手指了指,六子满心不愿意的说道, “我知道牢房在那边,这个是个死的,死的,他的声音压了下来。” “刚死的么,死了送断顶台,你这是要往哪送?” “大哥让我送到后山给埋了。” “这个不行,到咱这的人都得过断顶台、二浪子你是不知道,还是明知故犯。” “于监管,你看看这个,哈成色,说着把棒槌放下平躺到了地上,“ \"这就是一副皮包骨架子,人都营养不全,那啥又有啥营养。” 于监管看了一眼棒槌,还没见过这种瘦的人,于监管说道: “二浪子虽然你说的也是那个理,我见这人也食之无味,不过规矩还得是规矩,如果不守规矩那得按照们寺规办。” 二浪子可没法子了,他只得灰溜溜的去断顶台。 断顶台边上有几间房子,那房子是没有窗的,这会断顶台可没人,二浪子不得不让人打开一间房,把棒槌扔了进去。 扔进去之后他才想起胖子向他掐那条金链子的意思,那小子还没搜身呢。 这会好,进去容易出来难,这房子其实就是牢房,除了被刚扔进去的棒槌,里面还有十几个与其相仿的少年。棒槌被扔进这房子,里面的少年一惊之后又蜷缩成了一团。 棒槌也奇怪了,他虽闭上眼,但他什么都能看到,而且还能隔墙看来,看的很远。这或许就是开天眼。 他发现他来的地方是在大山里,院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大石崖,石崖上刻着蒙泉山。 而他进的大院、这处到是个很气派的地方,五进院60间房子,大门口有个牌匾上面有“龙降寺”三个字。 第60章 残忍一杀 二浪子被那个看门的人也就请走了,这会,小黑屋里的十几个少年被刚扔进来的人都弄的一阵骚动。 一个胆大的孩子凑上前,他吓了一跳,这是啥东西、黑不溜秋的瘦的皮包骨似的人被五花大绑着。 他摇了摇棒槌,棒槌一动未动。 他试图去找到绳子的结头,可绳子绑的结实,他俯下身,用牙一点点的给咬开了。 棒槌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他被摔进来时,没敢动,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辨听声音,里面有人。 这一刻,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眼皮向上一挑睁开了眼。 正看着他的是一个少年,少年问他:“你是怎么被他们逮到这里的?” 这屋是个封闭的小屋,铜墙铁壁,坚不可摧,进了这屋就相当于囊中之物,想逃是不可能。 看门的收了人、锁好门,他们才不愿再踏进一步, 棒槌没有急着回那少年,他眼向四周看了一回,四周都是墙壁,房子内什么都没有,地下铺的是草,墙角处有一点光亮,那是一个小孔洞口,是方便的地方。四周墙分别又靠着十几个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他们和我打架,被他们暗算了。你呢?”棒槌反问道。 那少年靠着棒槌坐了下来, “我是上山上采山货被他们逮来的。唉、看来出不去了,可怜了我那老父母。” “难道你和他们有仇,” “我们都是本地本分人家,就住在下面清水潭,父母也不曾和人有过节、红过脸。” “可在我们这周围常听说有偷孩子的,当时都是听说,这回我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听说的都是真的。” “那他们偷孩子干什么?”棒槌反问道。 “小小年纪难不成卖去那个大户人家做帮工。” “唉、要是那样还好了,那至少有个活命。” “听说、他们是吃人的,专吃小年轻的。” “谁吃人?” “这个就不知道了,听说、到这的人都是要掏心掏肺泡酒的,肉再喂大雕。” “昨儿、就昨儿晚上,被拉走一个,虽然看不到、但听的出,半夜三更里的惨叫,我当时都毛骨悚然了。” “还有这等事,”棒槌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哥、我看你长的有点老成,但听你声音应该也不大,我们是应该想想怎么逃出去,反正都是死,想办法或许还有些活路。” 这个少年看起来比周围的人稍长一些,虽身入牢笼,可也没慌张。 棒槌问道:“你叫什么?” “德发。” “那好,德发,你先坐一会,我这被他们打了,浑身疼的难受,我要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他反问道:“你叫啥、多大了?” “棒槌、今年二十有一了。” “棒槌、不就是人参么,你的爸爸妈妈真会起名。” “这是师父给的名,当然,我觉得也挺好,管他是人参还是兽参,到我这都是好参。” 德发听棒槌这么一说,嘴角还扯出来了一点笑,靠在墙上的其他的人也都笑出了声。 德发觉得虽然棒槌显的老点,可他说话也是不慌不张,倒也是有几分胆量。 其实大家身受囹圄,本该一起力量大,可其他人德发都试过了,胆子小的,直到现在还有身上还瑟瑟发抖呢。 是啊、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又那么小,哪见过什么世面。又被逮到这小黑屋,又夜间听到撕破心底的惨叫,怎能让他们不害怕。 棒槌盘坐靠在了一面墙上,他闭上双眼,只用他的意念去感知,他想知道这到底是干什么地、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抓了这么多的人? 大脑开始旋转有如时空隧道,他看到了这龙降寺上落了一只蛊雕,这蛊雕和他在灵济宫梦到的是一模一样。 而那蛊雕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人,头上戴了一顶士冠,脸消而尖,眼睛似圆豆子,黑而发亮,鼻子形如鹰嘴,带着钩钩。这人手里拿的器物,这分明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老太监,因为他的眉毛都白了。 这寺建了数年、建成之后,挂红庆祝,当日就有一名小童被塞上嘴五花大绑的绑到了餐桌底下。 那桌顶上有一镂空圆洞、那只蛊雕变成了太监、他入桌,左右又有人服侍,侍人用刚烧开的热水浇了上去,滚烫的水浇到那小童的头顶、嗤啦一声、皮退毛掉,小童被塞着嘴,又被绑的结实,万念俱痛,可他也叫不出、也动弹不得。 接着侍人用小锤敲破小童头骨、揭掉头盖,一个鲜活的脑就出来了,周围还流着血丝,大太监捋起长袖、用匙一匙匙的把人脑挖出来喝掉了。吃完后他满意的抹抹嘴走掉了。 棒槌看到之后不觉毛骨悚然、声泪俱下,太过残忍了,这太监、这蛊雕、这恶兽,这是祸害人间来了。 时间的隧道顺着他的想法又发出了信号,三年过去了,还好,这三年只残忍的吃了一个小孩。 断顶台,就是他被二浪子背过来时听到的断顶台上,又有十个小孩,被一个一个的撂倒了。 收了一盆子的血、之后一个个抛开中腹、挖出心胆扔在了酒瓶子里、十具尸体被扔在了后山、招来了野狼给吃掉了。 这是大太监第二次来这里,他把下人端上来的一盆血一仰脖就全给喝了,又把泡在酒中的十个心胆一朝全给喝了。 棒槌再次的悲伤不已,这哪是把人当人了,这个大太监可恨之极了,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只蛊雕。 再往前走,这里就是被抓来的人也有三四十了,而且都在十几二十几岁偏多,小童也有,可这十几二十几的多了一些。都在关着,他再往前看,今晚就在今晚是又要杀人了,是隔壁房,与上次同出一辙,他停了下来了。 “棒槌哥、你怎么了,刚才你哭了。” “好惨、好惨。” 棒槌一边自己揉着肚子、鼻腔里还有窜出来泪水的咸味。不觉鼻子一酸,又掉下了两颗眼泪。 “棒槌哥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逃出去呀?” 当然、棒槌看到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去救,那个术他好像没有和师父学过。 这可怎生是好,他看到三天后就是隔壁有十人被带上断顶台。 他怎么才能施救呢,他身上器物一半是在瘦白马身上的褡裢里。 “还没想好、三天、三天,” 他想说,可又说不出来。如果那十人被他们给杀了,那什么都晚了,喝人脑、吃人心胆,已是丧尽天良,可虽那是个老太监、可他实际是个蛊雕变的,那只是只禽兽,和他说丧尽天良不就是对牛弹琴。 他得想办法,他想他师父,想他师父过往教他的那些法术。 第61章 神算子救徒 棒槌的想到师父,心力就如长了翅膀。 或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这百里之遥外的神算子正和华灵真人喝茶,可茶杯刚拿起来,啪叽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没有缘故。 神算子心算了一回,唉、他不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徒儿棒槌可能遇险,有华灵真人在,即使他心里再焦急也得压下去。 “凡葛兄怎么了?” “不瞒丘兄、我徒儿此次可能遇到大困难了。” “会真不是说、棒槌去和师兄山里采药了么。” “也怪、这么些天不见他,照实说就是采药也该回来了。” “会真、会真、” 华灵真人把徒弟会真叫进屋中,问道:“棒槌去哪了?如实说。” “会真一看是瞒不住了,谁曾想棒槌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了二三天么,这都快十天了,这会儿师父问我该怎么说。” 会真心虚的挠了挠头,“磕磕绊绊的说,去山里采药了。” “胡说、”华灵真人因为觉得神算子说棒槌情况事态不对,所以他猜想会真在说谎话。 “棒槌到底去哪了?” “之前有个大哥哥来找过棒槌哥,但是棒槌哥当时和师父去兵营了,那大哥哥就走了,可给棒槌留了一封信。” “棒槌哥哥回来,我就把那封信给了他,后来有一天,他和我说,他要去宁晋县找那个大哥哥,但不让我告诉师父,只让我说他去山里采药了,当时他说二三天就回来,可这都十天了,也不知棒槌哥这又是去哪了。” 神算子听完这,“丘兄、事不宜迟,我这得到宁晋县一趟了,回来再聊。” 华灵真人见神算子是真着急了,凡葛兄那路上小心,棒槌安危要紧,他转身进了后堂拿出一布包,“这个你带上。” 当然这个袋子里有钱,也有他们新研透法术的器具,他推到神算子的怀里,告诉他这些或许能用得上,快走、快走。 他命人牵了马,神算子上马简单与华灵真人告别就上路了,一路奔赶宁晋县。 到了宁晋县后他找了一家客栈,坐定后,开始施术去寻棒槌。 他的眼前一幕幕看的清晰无比,原来棒槌被十几人绑到了大山里。 他顾不上吃饭,骑上马向大山里飞奔而去,到了龙降寺时已是深更半夜了。 这个寺很大,墙很高,又有人看守,一般人那是很难进去的,可这个难不住神算子。 他找了一个有树的地方,把马拴在了密林里,乘着月光下树的黑影,他屏息默念了几句,大步流星的就穿墙而过了。 道家的穿墙术绝地厉害,神不知鬼不觉,他已进了这院子,只借着阴影处穿过月亮门向后院走去。 这会天空中的月亮有些亮,路他看的很清,所以他走的很快,来到断顶台一侧的那个无窗的房子旁。 已是夜里二更天了,那几个把守黑屋的人,此刻睡的只打着长呼噜。院子里、房屋里一片安静。只有睡毛愣了的老乌鸦,偶尔的叫上一声,很清很淡也很沙哑。 神算子看好了位置,他转到这侧房的后身,在棒槌的那间房停下了脚步,之后小施法术,和刚才一样轻松的就进了那个房间。 这些孩子都挤在一块睡着了,神算子的出现也并没有把他们惊醒,他四周巡视了一回、发现棒槌压在了一个大男孩的身旁,那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日间与他商量要逃跑的德发。 他到棒槌跟前,抚了抚他脑瓜,这一抚棒槌醒了,因为在九云观,棒槌每次赖起的时候,神算子都要去他房间,手一抚了他头喊他起床,再不醒就直接揪起头发。 这会,神算子当然没有说话,也不忍心揪他的头发,可棒槌却醒了,师父,他叫了出来,你怎么进来的。 棒槌这一叫不要紧、其他的孩子也都醒了。 神算子打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要说话,棒槌推开德发,他站起身,师父我们被关在里面了、怎么办呀,德发小声说道:“棒槌、是你师父来救我们来了么。” 棒槌并没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 棒槌也压低了声音,对神算子说道:“师父,我日间看这地就是杀人的凶地,这两天如果不解救、还会有一批人上那断顶台。太惨了、太惨了。 神算子并没有回他,他只是让棒槌闭上眼,之后他施了法术带他出了这房间,出到了这房子的后面,师父、我们怎么出来了。 神算子说道:“我们本门有一种穿墙术、只是你还没学到这。” “那我是出来了,得救了、可这里还有那么多孩子怎么办。” 这里关了多少人,棒槌说道:“三四十人。” “就这两天、他们又要杀人了。” “棒槌、我们人少,光凭这穿墙术带出了人,也跑不远,这事得需去报官府。官府派兵围剿才行。” 这时只听房子里有敲墙的声音,棒槌知道是德发,还是德发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他至此也该感谢他。 “师父能不能把德发也带出来,在这里待的两天,还是他照顾我来着。看我这肩膀头让他们拿弹弓打了,都是德发帮我把淤血吸出来的。” 当然这时谁能逃出来,就离死亡又远了一步。 神算子又施术穿进房子,把德发带了出来后,直接三人穿过外墙就出来了。神算子寻来了马,谁知这会那马的身边又多了一匹瘦马、棒槌震惊,这不是他那头老马么。 第62章 解封印 他们三人刚要离开,可神算子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他向地上看,没有任何东西,于是他窥探神鬼两界,原来是一个全身浸满了血的十几岁的孩童抓住了他。 是小鬼、那鬼见神算子在看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他说道: “叔叔、我死的冤呀,你快救救我,神算子再仔细看时,这岂止是一个人,足有二三十人。” 那个孩童不停的求救,其他孩子也一起的哭喊着让神算子救救他们。个个都是痛苦的表情、死状惨烈。 神算子不觉也心中绞痛,如果死后不能脱生,那是被封印了,杀人者也还怕这些冤魂恶鬼找他们的麻烦,可这些还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呀。 他们似乎在被杀当时只有恐惧、反抗,他们还不知世间的仇恨,他们还不懂报复。 可在这,他们依然痛苦、他们寻求痛苦的解脱。 神算子看到那个封印出自于灵济宫,这个、他不觉心中藏疑,难不成这些孩子的死和宫里有关系。 这个华灵真人他知道么?如果知道,那还修什么道、那可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我神算子算是看走眼了,交了这样的朋友。 当然灵济宫的封印,若别人来开印,那是几尽周折、可这会神算子想起华灵真人给他带的东西里就有灵济宫的法器、看来好办。 他走到马前,“师父,我们不走吗?”棒槌追问道。 他看师父怪状,倒不像往常要开一通玩笑了。 他一下子像是长大了,还有谁能对自己这么好呢,只有师父。 此刻他看到师父有些苍老、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酸痛。 神算子说道:“你们俩先到一边休息一会,等我一柱香的时间。” 说着神算子已把马背上的布褡裢拿了下来,从中取出了一块白布铺在了地上,又点燃了两盏莲花灯,中间放上香三柱、每柱六根,又从中拿出纸符。 他从腰间取下那柄宝剑、扔出纸符,剑打出,绕着纸符转了七七四十九圈,才左右上下的劈去。 纸符被他劈成碎末,而后他倒入口中一口酒、把两腮憋的鼓鼓,一声噗嗤、向外长长的喷了出去,水花四溅、沾在灯火上,半片空都燃着了。 他收了剑,转头和棒槌、德发说,你们俩上那头大马,我骑这匹瘦马,我们走。 刚才神算子诡异的行为、看得棒槌是心惊肉跳的,他哪见过这个,当然这一着师父教过他,不过他没学懂。 “这就走了?师父,里面的人怎么办?” “我们不能因小而误大,他们只能官府来人救助,不能做不自量力的事。” “我们到宁晋县城,你们俩第一刻时间去官府报案,让官府的人先把他们控制起来,这样他们就不能操手了,然后我们再从长记忆。” 德发想、棒槌的师父说的有道理,凭他们三、怎能救出三四十人,就像刚才说的,即使救出来,也难以跑掉呀。 这龙降寺的人一旦被惊醒,估计三人都难逃这恶网。 “棒槌、伯伯说的对,我们人太少了,我们明天早上去报官。” 棒槌上了神算子的那头马上,德发跟着上去坐在了棒槌的身后。 神算子上了棒槌的那匹瘦马上,三人加鞭急驰、很快的就回到了县城里神算子住的客栈。 “唉、你说宁晋出了这等偷孩子的案,之前县老爷都不管,明天我们去了就能管?” 德发和棒槌挤在一张床上,睡也睡不着、发着牢骚的说着。 这会的县老爷张家宝夜里不知什么缘故也没睡好。 他刚入睡的时候还挺松快,可睡着睡着就听到有人在哭,是个少年,接着又有很多少年在哭,而这哭声有些凄厉。 去四处看时,那些少年全身不穿衣衫、几乎每个人都从肚子中间开了一个口子,有的肠子还在外面挂着,这场面惨不忍睹,他心如刀绞,梦醒了,他的眼角还有泪水。 他也不知道他缘何做这样的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白日里从没有想过乱七八糟的事。 而他再次入睡的时候,一闭眼睛,那群少年就又出来了, “叔叔,我们被人害了,你快来救救我们呀。” 是啊不是被害怎么肚子上个个开了个大口了。 张家宝回道:“叔叔救你们、叔叔救你们。” 那群少年渐渐的隐去、可又清晰的跑出两少年,一直朝着他跑,他忽悠一下醒了,此时已是五更天了。 这梦有些蹊跷,索性他就起来了,一大早看到黄师爷的时候,他把昨晚做的梦和黄师爷说了,黄师爷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和张家宝说道:“想必有冤情。”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击鼓鸣冤,不是别人、正是棒槌和德发。 他们被带到了大堂之下,张家宝拍出惊堂木说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棒槌说道:“老爷、我叫我棒槌、”德发也说道:“老爷、我叫德发, “我们有冤要凛报老爷。” 张家宝一听是棒槌、仔细向下面看去,正与棒槌的眼光对在一起, “唉呀、哥哥、你、你。” 棒槌是看出来上面坐着的大老爷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说着还直接站了起来。 被一旁的衙役一脚踹在膝盖窝里,刚站起来的身就又跪了下去,你、那衙役说: “你什么你、这是公堂,你个臭小子不得胡来。” 当然官家有官家的规矩、这种场合怎来认亲。 张家宝向棒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听话。 而后才说道:“棒槌、德发,你们有什么冤情要到本衙喊冤的。” 听到老爷的问话,棒槌才醒悟,现在是救人要紧。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张家宝高高在上,让我们跪着和你说话,这笔账咋算。 德发见棒槌没吱声,便说道: “大老爷在上,我们是被龙降寺的人抓了去,关在进了小黑屋、等着被宰杀。” “龙降寺在哪,为什么逮你们、又要杀你们,你们和那寺有过节?” “大老爷,龙降寺在北山蒙泉山中,这个寺是五年前修建的,那里抓了很多少年,他们那寺是要活吃人肉的。” “我们俩昨天晚上才有幸逃出来,过两天、他们还要杀一批人,大老爷、事不宜迟、快救救他们。” 张家宝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恐怕是要白跑一趟的。” 第63章 搜捕龙降寺 堂下只有德发一个人发言了,棒槌一直不吱声了,退了堂、张家宝把棒槌两人叫到了后屋。 德发不知怎么回事,见到大老爷总有点心虚瑟瑟,当然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合。 到屋里,张家宝让二人先坐下,问道: “棒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你个张家宝,到这里当官也不告诉我一声。” “棒槌、先说你的事,你的事不是着急的事么。” 棒槌虽然因刚才在大堂上衙役的行为在生气,可他哥哥张家宝却提到重点上来了,什么事能让他来县衙击鼓鸣冤。 当然这事要比刚才的气更重要,救人要紧、其他以后再算账。 “张家宝,你这县怎么管的,那蒙泉山上龙降寺那就是个杀人团伙,你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都不去管,你这县令怎么当的。” “棒槌、你给我好好说话,这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说出来,没有人鸣冤、我怎知有冤情。” 德发是看出棒槌和这县令真是兄弟俩的关系,可俩人差不了多少,县令长的圆头大脸、眉清目秀、这棒槌却是瘦骨嶙峋、削脸窄额的。 他看棒槌一直耍小性子,就是不往正事上说,看的他直着急,到最后、他是没忍住,说道: “县老爷,是这么回事,我和棒槌是昨晚夜里刚被棒槌的师父救出来的。” “就是我们被龙降寺的人逮了去,关进了小黑屋,棒槌前一天才被逮进来,我十几天前在山上采山货时就被他们那里的几个人一阵拳打脚踢,胜不过被捉进去的。” “捉进去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到里面他们就把我们扔进了小黑屋,可我在那里的十几天,有一天夜里,就听到十几人的惨叫。” “后来,里面有个少年听着害怕就踹门想逃跑,被那守门的打手给揍了回来,” 那打手骂骂咧咧的说道: “再跑、再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不跑还让你多活两天。” 那少年被抽的全身鞭子,很痛,他是起不来了,可他嘴反过去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快放我们出去。” 打手向他身上又踹了一脚,哼:“你进到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虽然看你成色不咋地,可那心肝脾肺也能挑出来一门能用的。” “又抽了他几鞭子,那打手才出去。” “原来我们村子一直流传的有那吃人心的人,他们专门捉年轻人和小孩子,当时我们都以为就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县老爷,我就是证人,我是被他们捉进去的,现在有幸逃出来,可里面还有三四十个少年在等死,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去送死呀。” “还有这等事,事不宜迟,黄师爷,马上安排人去围剿龙降寺,一定要一网打尽。” “德发、你和棒槌去领路。” 黄师爷,出了门叫来孙捕头,动用了100多官兵,骑马的打头阵,又有几辆马车,剩下的步行跟在后面。 到了龙降寺、官兵先把前门包围住了,孙捕头喊话道,: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快把孩子们给我放出来,不然可要搜寺了。” 里面墙头上的一人向外观看后,慌慌张张的跳下墙,是向里面禀报去了。 不一会出来了个凶猛的大汉,这人长的满脸横肉,右脸上还有一条长疤,眼睛不大,大嘴皮挺厚的向上翻着,脑袋上头发剃的精光, 他站在墙头上冲着官兵喊道,官大人、我们犯了什么法,你又让我们放什么人。 棒槌站出来喊道: “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你看好了,我、你小爷,前天是不是你们的人把我逮进去了,不过今天小爷逃出来了。” “哪来的这玩意、丑到家的东西,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么?还是你等能随便进进出出的。” “官大人、这小子纯属一派胡言,” 德发说道:“你们这帮恶人别再狡辩了,快把人给我放出来。” “什么人、你们这两个痞子,到我们这里栽赃陷害来了。” 孙捕头说道:“我这是官令,既然有人去告你们龙降寺,要是想证明你们没问题,墙上的人听着,赶快打开大门、我们去搜,如果真像你所说没有,他们胡说,那我也定会治他们的罪。” “官大人,这地真是不能随随便便进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令牌,竟然是宫里的。我们这上面也有命令,只有宫里来人,才能开得。 孙捕头此下有些合计了,那满脸横肉的大汉确实手里拿了一块宫里的令牌,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衙、怎好和宫里鸡蛋碰石头,在此看来,孙捕头倒也是想草草了事、因为他知道得罪不起。 当然、孙捕头在宁晋县多年,这龙降寺他多少有一点了解,可也不那么了解。 因为这个龙降寺远离县城,又是外面的人到这县城的山林里修建。 虽然题名为龙降寺、可它也不供奉烟火,基本没有本地人进出过,显得很神秘。 看像是一个空寺,冷冷清清,从他这里没有什么事传出。 当然、地方也不会没事去找事,所以这么多年,这个寺似乎是老百姓生活之外的存在,没有人关注。 这会,棒槌和德发去状告了,谁说这深山古寺是不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是,静的存在有时是修行的诣造,有时也是包藏祸心的屠所,安静中有的是一种恬淡,也有的是肃杀的清冷,而这是后者。 孙捕头大喊:“上面寺里管事的,你们还是配合一下。” “我这也不知你们的来历,您在我们这地扎根,就得受咱们县衙管理,至于您说您是宫里的,那您和咱们县太爷去说,我一个捕头是做不了主的。” 那满脸横肉的大汉下了墙头,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官大人,咱们确实是宫里的,这两天、让咱们上面去和咱们县太爷说一声。 今儿、官大人,你就别难为我了,我也只不过是给人看家护院的。 “你这匪徒还敢拉关系,”棒槌恶恶的说道。 那个大汉眼睛斜瞪了一眼棒槌,也没反驳,他等着孙捕头的回话。 孙捕头当然模棱两可的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动了谁、碰了谁,他可担当不起。 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又近距离的向王捕头亮了一下他那令牌,而孙捕头也看的明白,那确实是宫里的东西。 这似乎让他进退两难了,证人就在旁边,孙捕头语气明显的弱了下来, 对大汉说:“管事的,既然你是宫里的人,大明法律你应该知道,我这是秉公执法,如果你们没有私抓孩子,没有人告状、我们是不会打扰到此的,你还是配合一下。 我们搜查一下,如你所说,那也就自证清白了。 孙捕头向那满脸横肉的大汉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这形式得走走。 满脸横肉的大汉看的明白,也会意孙捕头,不过这官兵来的太突然,他也得安排一下。 “官大人,既然您做事有原则,让我董衡佩服,您稍等片刻,我报告一下咱们当家的。” 说着自称董衡的大汉进了龙降寺,关了门,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董衡命人敞开大门和孙捕头说,“官大人,当家的说了,你们查。” 说着手伸向院内,示意让他进来去搜。 第64章 人去屋空 孙捕头带着官兵和棒槌德发进了降龙寺。 一进院中,有一口大香炉摆在了院子的正中间,香炉里上了三柱高香,烟雾缭绕,可谁也不知这里到底供奉着什么神像。 当然也没有人去看这些、供奉什么和搜捕被捉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按正常,棒槌和德发是不知道那个小黑屋是在哪里的,因为他们进这降龙寺,都是被打晕了进来的,一睁眼就是蒙黑一片、已经躺在那小黑屋里面了。 可这个现在是难不住棒槌的,棒槌微闭双眼,意念中他向这院落去看,他看到了断顶台,因为断顶台旁有个石牌写着这几个大字,再向这断顶台一看,有一连排的房子。 棒槌说:“孙捕头,那黑屋就在这第五丛院子的西南角。” “我们直接去那里搜,” 这话一出,董衡倒是有些着急了,虽然刚才他命人转移了孩子,可他真还怕这官兵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因为太匆忙了。 此刻他也得硬着头皮,他明白、没有实证即使有再多线索,那也是线索,上面人一出头,也就都推翻了,这个他倒也不怕,所以他也没加阻拦。 孙捕头听了棒槌的话,命令官兵直接向第五丛院落搜去。 在一个大的平台一侧发现了那一排砖垒的小屋,有门、无窗,门是没有锁的,打开后,只见地面上一铺的草芥,似乎有人待过,屋里面还有腥骚的臭味。 棒槌和德发一看屋里的人没了,俩人顿时急了,怎么会、怎么会? 董衡在一旁看着举报他的那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这里哪有什么人,你们俩个小痞子,竟然诬陷我龙降寺,这回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官大人,你也看到了,这俩痞子,就是诬告么。 棒槌此刻又闭上了双眼,他意念去看,这人都哪去了,原来在那断顶台下有一条通往后山的通道,那些孩子刚刚已被运出了龙降寺从后山转移走了。 他睁开眼睛, “好你个腌臜泼才,竟然用这等卑劣手段。” 孙捕头,那断顶台下有条暗道是通向后山的,刚刚、他,棒槌指着那大汉说道,已把人转移走了。 孙捕头听了棒槌的话,命人道:“给我搜。” 董衡上前横挡,说道: “小痞子,你拿我们这龙降寺当什么了,你说人在小黑屋,你说搜就搜。” “这小黑屋你们也来了,什么都没有,官大人,最好有证据了再来搜查,就因为这小痞子胡乱告了状,这样不合适。” “他说我们抓了他,可他明明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你看我们这高墙大院的,就凭他那瘦了唧,一阵风都能刮倒的人,他说我们抓他就抓了,他说逃了就逃了,拿我们这如当平地了,是不是有些开玩笑了。” “官大人,你还是去核实一下他们所说话的真实性。 这不就是小痞子的信口雌黄么,您呀也别冤枉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董衡说完眼光恶狠狠的在棒槌和德发的身上划过。 孙捕头也觉得董衡说的是对的,这深墙大院他俩能逃出来谁信呀,不过他俩又有什么目的。 孙捕头说道:“董衡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们二人是怎么逃出去的。” 孙捕头转向棒槌和德发质问。 当然他们不能说是神算子救的,用穿墙术救的,这么说谁信呀。 他们也没有辩驳,也不知怎么辩驳。而两人都没有回他。 王捕头看着二人多时不予回答,只和董衡拱了拱手, 说道:“管事的,即然他们说不出一二,那我这就算打扰了,我也是受县太爷之令,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就这样,此次的搜索无疾而终。 这些人回了县衙,孙捕头报告了县太爷情况,去龙降寺搜查一无所获,他还把董衡说的话说给了县太爷, “深宅大院若凭他们俩逃跑应该是比登天还难,这两人是不是虚报假报,还请老爷明查。” 张家宝退下了孙捕头,又把棒槌、德发叫到了后屋问及情况。棒槌因刚入公堂时对张家宝的不满,这劲还没过去,也不愿与他说话。 德发说到,县太爷,今天我们才知道,那个龙降寺是宫里。 那里面的人亮出了宫里的令牌,孙捕头也确认了,我们去搜查,找到了小黑屋,可里面的人已经让他们给转移走了。 我们是捕了空,显些让那里的人反告了一状。 棒槌这时才说话:“他们把那些人转到后山了,断顶台有地道。” “棒槌、你怎么知道,”德发问道。 棒槌只说了一句:“和师你学的。” 德发想到那日神算子救他们的情形,在后山又施以法术、棒槌,我看你师父像是个神仙,这人也能从墙里走来?怪了、怪了,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 “唉呀、你没听说的事多了。” “唉、也是。” 德发也没有反驳之力,要是他不遇到棒槌,估计现在都是刀下鬼了,他心里暗思,棒槌就是我的福星呀。 他闭了嘴。 张家宝问道: “棒槌,即然你能说出一二,我也相信你,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他当然没有,他也进入了极度思考中。 人出了龙降寺,死活又和这龙降寺有什么关系。 当然抓人抓赃么,没有赃怎么抓。 还不如我去把那地给他捣毁了算了,就是你是天王老子又能怎样。 棒槌说、“只能抓他现形,今日我们去了,已经打草惊蛇了,估计他们会换地方,或是短期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 如此这样他们也无计可施,除了棒槌和德发告状,也没有老百姓告状丢孩子的,这案子张家宝也无从去查。 前一任现令的案也都封了案,也没有鸣冤叫屈的。 所以这样,从张家来说,这个案件只能关注,无有实质的追查性。 可棒槌说的三四十个孩子还在水深火热生死一线中,弟弟总不能说假话,我张家宝也不能见死不救的。 张家宝看中了德发,他就说道:“德发,这府内缺了一个内役,我看你说话条理,也颇有胆实,你是否原意在这务个差事。 张家宝话即一出,德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多谢县太爷赏识,只是德发一介草民,不知是否能够胜任,如果老爷不嫌、我愿意一试。 在官府里误个差事,那都是求知不得的事,一般人挖门盗洞还不一定求来,而德发这不是天下掉馅饼了么。 机缘巧合,巧合机缘,他可能就是因祸得福的那个人。 第65章 无心当差 报、外面的差人说道:“梨清轩南老板求见。” 张家宝让德发出去了、又让黄师爷安排人去教他。 张家宝自有他的想法,官内衙役都是原县令的老兵、腐朽之气依存。 几经纠正倒也效果不佳,所以他有心调整兵役。 正是棒槌带来的这个德发见其人目光清辙,头脑思维清晰,有胆量,如有任用,好好调教倒是可用之才,所以这时他收了德发。 不一会,屋门开了,林元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却看到了棒槌,棒槌一眼也看到他了。 “南大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这次来宁晋就是找你的,谁知道、唉、还出了这一遭的事。” “棒槌兄、你找我何事?” “我到灵济宫找了你两次,你也不在。” 张家宝说,唉呀原来我弟弟是来找南大哥的,有了南大哥,怪不得不与我这亲哥哥亲了。 有人吃醋了,林元奇对着张家宝说道。 张家宝绕开话题,今儿,倒是人有点齐了,这棒槌不来不热闹。 黄师爷,他叫来黄师爷,让他安排了酒菜,张家宝要叙叙旧了,其它的都暂且先向后搁搁。 一听说南大哥开了听云觉、这会又开了梨清轩,张家宝又当了县令,棒槌先来了一句话,这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你们二人摇身一变我都不认识了。 “棒槌不如你来梨清轩,这个我也得寻你哥哥独家配方、不然这梨清轩就是一个空架子呀。” “现在这宁晋县太穷了,我也是没办法之举,让老百姓增收,让宁晋县富起来,既然我张家宝作这县令,就得让他生龙活虎。” “张兄说的极是。” “谁稀罕你们这当官的、经商的,我得还要和我师爷学那穿墙术。” “穿墙术?” 林元奇和张家宝都异口同声,虽然听过,可那怎么会是真的。 “棒槌,你这些年入道都学了什么?”张家宝问道。 “那可多了,就比如我能看你的前世今生。” 张家宝一把把手放在了棒槌的头顶,“你这小子没说胡话。” “你笑话谁呢、张家宝。” 棒槌的自信来自于,他去降龙寺确实看到了。 他在二徐真人面前已知、神人已经给他开了天眼,能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 “那你给我看看。”张家宝说道。 棒槌闭上眼、意念张家宝的前世今生,可他单知道自己开了天眼,可在道学里也有那么一句话,不能泄露天机。 张家宝是谁,那可是净禅寺高僧转世,磁场可大过了一根老参精,所以棒槌看了好半天,竟然空空如也。 他晃了晃脑袋,又闭上了眼,可又过去了半炷香的工夫依然空空如也。 咋样,张家宝示意让棒槌说说, 棒槌拿起一只鸡腿塞到嘴里,边吃边说道: “你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然后呵呵一笑。 “好你个棒槌,我还真以为你学到了真本事,看来你都是花架子呀。不行你就留这县里当差,” 林元奇在一旁也呵呵直笑。 “哼、看给你俩得意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我棒槌那也不是等贤之辈。” “谁也没说你不是等贤之辈,好好努力、加油!” 张家宝看弟弟无心当差,那也不深劝,毕竟人各有志么。 林元奇说起梨清轩现在已建好,想请张家宝过去看看。 当然在加工过程中的环节,也必得张家宝指点,而眼前之事,林元奇已经安排人去广收县里白梨了。 秋管家去了听云觉当了大掌柜的,谁想到多年后,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的林元奇会在这一隅显露头脚。 三人吃完饭,一同去了梨清轩,路上,林元奇问棒槌找他何事。 棒槌当然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有个朋友联络联络,这会林元奇都问他两遍了,他挠了挠头说道: “我的那羊皮卷该物归原主了。” 林元奇说道: “我就知棒槌你的这点心思,难不成你还要用那羊皮卷护肚子么。那我就还你个毛皮衣,这个中不中。” “那羊皮卷上缴了,不然也不会破了宁晋县的那个兵工厂的案,投敌卖国的人我们只是动了他的爪牙而已,不过这也得感谢你棒槌立了大功,不是你夺了那黑衣胖子的这羊皮卷信,那可能这样的事又发现的迟,对国家的危害也就更大了。” “棒槌、你真是做好事在无形中呀。” 最后一句话说的棒槌很受用,他脸一红,倒也没再吱声。 三人来到梨清轩,加工的车间、储备仓库,都已完备,前面食厅、售卖的台柜都以红木加以雕琢,即是高格调又人间烟火。 “张兄、你觉得怎样。” 张家宝点头满意,“南兄确实是商人天赋。” “张兄、我之所以能办起这听云觉和梨清轩,都离不开会盟馆的支持,如果他们不给经济支持,我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棒槌听到这里,一摸怀中那布袋子,他差一点把这事忘了。 三人找了一处坐下,棒槌拿出那个布袋子,放到桌上,南大哥,我可不可以入股呀,他一边说,一边从布袋子里倒出金银财宝,就这些钱重建个梨清轩都绰绰有余。 “棒槌、你这钱怎么来的?”张家宝问道。 “这钱当然也是从那个破烂狗官那取来的。” “我来宁晋县途中住了客栈,谁知正好碰到那一行官兵拉着两个囚犯,晚上有个自称是知府的手下的人给那个狗官送的。” “这是叫我撞个正着,我一看,不是好人、也没做好事,原来知府的手下是拿钱贿赂狗官救人,嗨、嗨,这算不算不义之财,索性夜里,我就用所学的吸金术,吸到我的房间了。” “你这小子真的假的?什么吸金术?”张家宝问道 “这还能有假,吸金术我师术教我的,所以我实则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并非哥哥所说的花架子。” 张家宝突然醒悟,那囚犯该不会是乔二,和兵工厂那个主事的,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妙。” 林元奇见张家宝脸色大变,遂问道:“张兄有何不对么?” 要是按棒槌所说,可能有人暗度陈仓救那乔二之人。棒槌所住客栈还没出赵州府,这应该是袁正所为。 棒槌说:“管他谁、谁、谁呢,反正我见这笔钱也是不义之财,就是我吸金术吸走了这些钱,那狗官竟然第二日连查都没查、没有追究。” 张家宝、只道不好。 “哥哥有什么不好。” 唉、看来袁正救这个外甥也是下了血本,张家宝已知这是重金买乔二的活命呀。 林元奇道:“张兄担忧的有,不过经棒槌这一搅合,估计倒是让那袁正弄巧成拙了。 你想想,收了袁正的钱、本应给他办事,可钱在那副使手中一夜就不翼而飞了,他能放过袁正么。” “是钱的问题、应该都不是问题,那袁正如果知道了,定会继续加筹码的,当是重金求一命呀。”张家宝回道。 唉呀、看你们俩猜东猜西的,我今儿去瞧瞧不就解了。 “哼、南大哥、就说我出来找你,你那会盟馆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去借马,还只借了我一匹老瘦马。” 棒槌对这事还在耿耿于怀。 林元奇呵呵一笑,“幸好是老马走不快。” 不然、他指了指桌上的金银财宝说道: “你还能住店、你也碰不到那囚犯的事,你的吸金术倒无可施功之处了。” 张家宝也想派人去赵州府瞧瞧,怎耐这府中衙役并非他诚信可用。 弟弟棒槌要去也好,可他刚经历了龙降寺的险遇,让他独自一人去赵州府,他还真放心不下。内心衡量至久,也并没有答应棒槌的话。 棒槌对林元奇说道:“南大哥、这回那老瘦马我还给你,我还是骑师父的马,师父那马跑起来,那可真叫一个快,前日我们逃出龙降寺,一上马,一溜烟,跟本就没影了、师父骑着老瘦马不知让我们甩走几条街。 第66章 棒槌先去送马 “你师父来了?我们做小辈的应该请他吃个饭,”林元奇说道,张家宝也是同意。 棒槌忙说:“免了、免了,我那师父怪着呢,他可不稀罕别人请他吃什么饭。” 这会张家宝感觉是挺棘手,一是乔二虽然被押回京,如若袁正从中做梗救了这乔二,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龙降寺还有三四十条生命等着他解救,可似乎这一日的摸底,他这府衙也是力不从心。 可人必须得救,龙降寺要比乔二的更为重要,而此刻他也没有什么更好办法。 林元奇和张家宝商议了梨清轩的事,张家宝把糖梨膏的配方写给了林元奇,并又加配了十几种的配方方法,像加配了什么甘草,加配了金银花、加配了罗汉果,他一一写下,在熬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也为明确。 直到日落西山,梨清轩的灵魂之笔全部搞定,棒槌的金银财宝扔在了这、全当在这存入了,他拿出这钱时可没什么想法,而是这些钱在身上还真碍事,所以放这就放这了。 有了配方、林元奇的梨清轩就开始入了正轨。 张家宝回了县衙,却为他心念想的两件事较为头痛,他叫来黄师爷,把这事说给黄师爷。 黄师爷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老爷、我们这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管、对不起老百姓,如果去管那就是螳臂当车,这管了又管不彻底、那是和没管一样,而这事事,管了又未管,就如一锅米煮到一半、半生不熟这饭当实难以下咽。” “黄师爷你分析的极对,所以我张家宝既然当了这一方父母官就要对老百姓负责。” 黄师爷又道:“唉、凡事不可执着,我们身屈一县,抬头都是限制,这会是袁正没时间顾我们,等到乔二事了,估计不得设陷处处为难。” 张家宝不语,而在梨清轩棒槌所说之事,他不得不追根溯源,他想这事谁能去呢,得到赵州府走一趟了,查一下情况,或这十天,那两个御史也早已回京了。 他想到德发,这事还得德发和棒槌去最为合适,他让师爷叫来了德发,张家宝说道: “德发,你今儿去找棒槌,赵州府有一事,张家宝和德发说了实情,你过去探听明白,然后回来报我。” 张家宝想,棒槌多少还有点功夫,又很滑头,这事他做起来是极遛的,可他又不愿意当差,他要是安排活,可想棒槌又生悖意,不过德发带他一起去,那就不同 了。 张家宝让德发把乔二及中间利害关系和棒槌闲话时说了。 赵州府德发当然知道、因为德发在宁晋县土生土长,就是这一左一右的乡村县州,有的他也去过、以前他常背着山货去不同地的集市去卖。 “老爷、棒槌还在咱们衙门么?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棒槌的住地你知道?” “知道、他就在文莱客栈,我们从龙降寺逃回来先去了那里。” “那好,你这会去文莱客栈找他,切记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只要说此次闲事。” “知道了、老爷。” 德发接了命令就去文莱客栈找棒槌,棒槌正和他师父在屋间谈论是要回京城还是回泰山九云观、还是把龙降寺被困的人救出来再说、毕竟救人那也是为自身积功德。 德发敲开门、棒槌一见是德发,也很高兴,“嗨、德发你怎么来了。” 德发看到神算子,躬下腰向神算子问了个好,然后他向棒槌闪了一下眼,棒槌也明了其意,那分明是要去外面说。 棒槌鬼主意特别多,就和师父说:“师父,那匹瘦马是我从南大哥那借的,谁知他今儿就在这宁晋县,我就直接把那瘦马还了也倒不是累赘了。” 这理由让神算子找不出拒绝之言,其实此刻神算子心里倒也有一事,他去了龙降寺、当然他求道之人、见死不救就是罪过,所以虽然棒槌提起回京城和九云观,他也是浅浅而淡。 而此刻德发来找棒槌他也知道年轻人在一起自有他们的快乐。 有时他也考虑是应该让棒槌独闯江湖了,他像棒槌这么大时,早都独当一面了。 出门前,棒槌回头看师父,说了一句, “师父,你那穿墙术什么时候教我,这一句打断了神算子的思路。” 神算子说道:“棒槌你先等一下,” 棒槌跨出门的一半身体又向后缩了一下,说道:“师父什么事?” 神算子说道:“你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棒槌和已走出门外的德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稍等他一会。 棒槌回到师父的跟前,神算子小声的说道: “我现在就教你穿墙术,之所以一直未教你怕你使用不好惹祸端。” “可这日我来宁晋县,觉得你学了这功夫也能自保。棒槌、你千万要记得,我们学道之人也是要尽行天下之善,帮所能帮之人,度所能度之事,你帮的人度的事越多,你的功德也就越大。” “师父、我知道、这个你就放心,那穿墙术我一学就会么?” 神算子说道:“凭你现在的功底,我只给你口诀,你记熟、理解透,自会任由使用。” 神算子贴到他耳边念起了口诀,随后又用手抚了抚他的头顶,似乎是给棒槌开了光,而这手法就是道士的开悟。 棒槌听完之后,这个口诀他可是记过的,只是师父从来没有说过这是穿墙术的口诀,如今看来师父让他学的每一个口诀,每个起身行动的姿势都是功夫呀,只是没点破,而如今神算子只和他这么一说,他到是有些融会贯通了。 “师父棒槌知道了、棒槌先去送马,回来再和师父细研。” 神算子摆摆手说道:“去、去。” 可知棒槌从小长这么大、就在师父边上转了,在九云观其他师哥都比他大,都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而在宁晋县,棒槌不仅遇到了德发,也见到了哥哥,南大哥,他们年相差不多,混在一起聊天做事都很随意很开心,其实此刻棒槌可不想走,一点也不想。 棒槌和德发牵了那匹瘦白马出了客栈,当然、这马直接还了南大哥也省了费事了。 况且这马太老了急时不赶路。送回去,也是在师父那没说假话。 德发看着棒槌,说:“棒槌,我们真要把这马送到你说的南大哥那去吗。” “当然了,这马太老了,就是吃饱喝足了也跑不快。” “怎地、德发你找我什么事,你在衙门里当差也能跑出来。” “棒槌,县太爷说让我去赵州府采购点东西,这不,我觉得,去一趟那也是新鲜地,咱们俩一起去还有个伴,路上也有个谈天的人,你呢也道是与我去那里游了一趟。” “这个主意不错,我也正想去赵州府一趟呢,和你说、那还有一件我未了的事呢。” “什么未了的事。” “囚犯,也不知他们出没出赵州府” “你说的是那个乔二。” “我不知道那犯人是谁?” “他们又和你有什么未了之事?” “这个么、秘密。” “不说就不说呗,但我要告诉你那个乔二可不是一般人,别看他被判了死刑,那估计也能活动出来。”之后德发把乔二的情况大体和棒槌讲了。 棒槌不屑,他撇撇嘴,管他是什么一般人不一般人,又与我何干。 说着棒槌跨上了瘦白马身上,德发也骑上了衙门里的马,两人一同向梨清轩行去。 第67章 夜探赵州府 到了梨清轩,棒槌还没下马,林元奇看到他了,出了门口问道: “棒槌你这是要去哪呀?” 因为林元奇看他旁边还有一个小伙子也骑着马与他一块,所以他才疑惑,便问了一回。 棒槌听到是南大哥的声音,看到南大哥从铺子里出来,就回道: “南大哥,我是过来找你的,” 说着话他下了马,把马的缰绳给了林元奇。 “还马”,南大哥你看这马,我说的没错,又瘦又老的,你们的人真是没瞧的起我棒槌半点呀。” 林元奇呵呵一笑, “怎地,你马也用完了,这会又来报怨了。” “南大哥,马,我真还没用完,不过这马还是先还给你们,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 林元奇看到棒槌滑皮的笑脸。 “能不能再借我一匹马,他拍了拍德发马,这样的就行,怎地看上去壮实点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林元奇又问道。 “去城里转转,” “咱们这不算城里?” “去赵州府,咱的这城和那可不能比。” “南大哥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给你带的么?” “黄冰糖,你要是真去那里,帮我带些黄冰糖来。” “行呀、小事一桩。” 当然,林元奇除了要把他那头膘肥体壮的枣红大马借给他,也要给他带些盘缠,买不买糖的、他也总要寻些借口了。 “要带多少黄冰糖?”棒槌问。 “多多益善,林元奇给他拿了一布包的银子,看着买。” 棒槌牵过了那匹枣红大马,接过了银子,挂在了马背上, “林大哥、那我们上路了,回见。” 棒槌很高兴,这个枣红大马他心满意足,马身毛质油光铮亮、一身腱子肉,可比德发的马看上去好了几倍,他跳上马背,有点威风。 辞别了林元奇,棒槌和德发一路向赵州府方向奔去。 到了赵州府,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德发有任务在身,赵州府衙他是进不去的,可他可以通过当地百姓了解一下这的情况。 棒槌那日听哥哥说两个囚犯的事,德发日间又说。 囚犯和赵州知府的表亲关系,因这层关系可能会权力运作,囚犯怕是要被调包。 棒槌可是一身侠骨,他哥哥哥德发说的他可都入了心。 铲除恶人,这事他爱干,而且可以不计后果的干。 棒槌和德发由于旅途疲惫,当晚睡了一宿好觉,第二日棒槌和德发各办各事,说好了晚上在客栈集合,在一起吃晚饭。 棒槌策马去了他之前和老马住过的客栈,来到那个客栈,掌柜的眯着眼正在看东西,他走到柜台前问: “老掌柜的,我前两日住在这,你还记得不。” 老头看了棒槌,慢声而语的说;“客官、你这有事么,什么事呀。” “老掌柜的,押囚车的那些官老爷们什么时候走的?” 老掌柜一看是打探消息的,他翻了一下账本子,说:“第二天就走了、客官找他们有事?” 棒槌头晃的像拨浪鼓似的。 “今天不住店?”掌柜的问道。 “晚上再说、晚上再说。” 棒槌出了店,迎面正和店伙计撞了个满怀。 小伙计认出了他,“小爷住店。” 棒槌小贼眼睛一转,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跟你打听个事,那日押的犯人去哪了?” 店伙计把棒槌拉到一边,手指一撮。 棒槌拿出了点碎银塞到他手里。 店伙计说道:“小爷,那犯人当然是押往京城了,你走的第二天,听说副史丢了东西,官府派人来查,今天我去城里采买,得知他们是去了赵州府衙还没走呢,不知那东西找到没,这当官的可真能磨洋工呀。 有些店伙计专靠提供些信息赚些外快,这的小伙计也不例外,他是个消息灵。 棒槌听完,心里有些爽快,还没走远,不错。 他说了一声“谢啦,”出了客栈外、骑上马就往回走。 他想到上次的事、把副史的金银财宝吸走,到现不觉他还很得意。 到了赵州府衙门,高墙大院的,可比宁晋县衙气派多了,棒槌还合计着怎么能进去探听探听,谁知,从衙门里出来一行人,正是那个御史和那个副史带着士兵,拉着两辆囚车、在众兵的围拢下出来了。 “大人公务忙身,我袁正就不多留了,一路顺风。” “袁大人不必远送,谢谢多日来的款待,后会有期。” 御史大人骑上马,一行人上路了,不早不晚,棒槌正好赶上,而看热闹的人不止棒槌。 一出赵州府、官兵就往北行,棒槌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直跟到易县城。 天黑了,大队人马在易县城外找了客栈住了下来,棒槌也住进了店。 这和之前倒是让棒槌感觉有点雷同,不同的是,上次的客栈那是偶然,而这次,他是有意跟踪。 官兵要比上次收敛了很多,没有喝酒,都草草的吃吃就回房休息了,应该是快到京城的缘故,他们也不敢懈怠。 到了三更天,棒槌要探探囚车里的人,听张家宝说,要是袁正调了包,那岂不是人就白抓了,让其他人做了冤大头。 他故意到囚车边上小解,看守的士卒,骂了他一句,小兔崽子,上这来撒尿,上去就向他屁股上踢了一却,棒槌听到骂声提起裤子向侧边一闪躲了过去。 哎呀呀、小哥哥,你这半夜三更不睡觉,吓了我一跳。 我这是内急,再让我多走一步都尿到裤子里了。 那士卒说道:“快走、快走,” 棒槌往回走的时候、故意掉下了一块银子,慢悠悠的。 士兵眼睛一直盯着他,而那掉落的银子也尽在他眼底。 天黑不黑的有个月亮也没那么黑,等棒槌走远了,土兵上前捡起了那块银子,可谁知,不一会士兵就倒下了。 棒槌躲在墙角后,看到土兵中着了,他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那块银子他在上面涂了药。 是他们九云观特有的合欢皮所成。闻到之后当即就能迷倒。 其他还在睡觉的士卒,他在他们身边又洒了一回合欢皮水,而后才凑到两个囚车的边上。 那两人,和上次他所见的没有二样,头发凌乱,脏乎乎的根本看不到脸。“乔二,我来救你来了。”棒槌试探的小声说道。 囚车里的两人根本没有应答。这两人难道也睡着了,棒槌登上囚车扒开其中一人的头, 说道:“乔二,”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棒槌,眼光很陌生,可他回了,“我不是乔二。” 棒槌放下他,又到另一人囚车上,扒开那人的头发,说道:“乔二、我来救你来了。 囚车上的人被棒槌折腾醒了,哀怨的看了一眼他,一声都没有回。 “乔二我来救你了,”棒槌见乔二没理他,便又说了一句。 那人晃晃头,兵工厂的主事的老八乘着月光看去,说道:“他不是乔二,绝对不是。” 囚车里的那人点点头,他嗓子里咕噜噜的,看来是被人坏了嗓子而说不出话。 听到这里,棒槌已是全明白了。 这样,他没有意义住这客栈了,连夜赶回了赵州府。可这时城门已关了。可他得想办法进去。 德发出去一天,在押囚车的队伍从赵州府出来时,他也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他亲眼看到两个犯人被押到囚车里,应该是回京城了。 他探知消息就想在当晚回宁晋、把这事报给老爷,可棒槌还没回来。 他有些急了,不过急也没有用,他去外面糖铺子里找过他,都说没见过这人。 他也只好在客栈里等着,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呀,他有点担心。 这觉他没法睡,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想心里是越虚。 还好,棒槌在后半夜回到了客栈,德发一见棒槌回来了,手捶在他的肩上,说道:“棒槌你可急坏我了,明天说什么咱们都得一起走。” “你这是怎么了?”棒槌头顶上像是撞了,鼓起那么大一个包。 “没事、没事。” “棒槌,咱们明天回宁晋县,” 棒槌看着他说:“为啥。” “老爷交待的事办完了。” “噢,那你先回去,我这还有事办。” 说完、棒槌又要出门,德发问道:“棒槌、你去哪,” “去赵州府衙。” “你去那做什么?” “你就别问了,”德发一把拉回棒槌, “棒槌、我们出来是出来,但不能惹事。” “再不去就晚了、德发你就少点废话。” “什么事,和乔二有关么?” 乔二被调包了。 “真的?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还能假。” 说着二人出了客栈,直奔赵州府衙,照实说,这个点了府衙应该是寂静一片,可在墙外,里面还能听到推杯换盏的声音。 德发不会武功,当然如果夜闯府衙,逮着了,那罪名不轻。 棒槌武功也并不高深,可他和师父学的道术还是比较深刻的,只是这些年他都看师父行事了、自己倒是少有实练, 他转过头去问身后的德发:“德发,你会武功么?” 德发摇摇头,“棒槌,我要是会武功也不至于被龙降寺的人抓去。” “也是,那你就去那棵树下等我。” “棒槌、你要干吗?你会武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咱们还是回去禀报老爷再做打算。” “我当然会武功了,等回去、黄瓜菜都凉了。” 棒槌站在赵州府衙的一处暗地墙根处,闭上眼、嘟嘟妈咪的默念了几遍,向里一走,一下就穿墙而进了,把德发都看傻了。 衙前只有两个看门的,这个时候他们睡的东扭西歪。 棒槌向后房走去,因为有一间房子还亮着光。 第68章 他想跑路 棒槌到了亮着灯的房子,蹲到窗下,捅破窗纸向里望去,屋正中有一圆桌,桌上放满了碗碟,而又见三人,一中年男人、一中年妇女,一少年。 中年女人坐在桌旁,少年满脸憔悴的跪在了妇人的脚下,眼光呆滞。 男人站起身、面色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要不是找了吴巡抚和御史大人说情,今儿你这小命就没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虽说这命救下来了,以后,你不能再叫乔二了。 一旁的妇人说道: “哥哥、虽说我儿乔二有时是犯混,可这次我看也不能全怪我儿乔二。 “兵工厂不是你让做的么,就那刁民不知好歹、新来的县令也处处与我们做对不是。” 妇人话一出把问题推的一干二净。 中年男人听了更是生气,这中年男人就是袁正,那女人就是他的亲妹妹乔夫人。 袁正满心不愿意,“睿懿,你哥哥可都是为你好,这次为了他,都抠干了我这赵州府。” “做兵工厂,那也是让他赚钱、我哪一点亏待他了。”妇人听完一言不发了。 棒槌在外听的仔细,原来兵工厂,是赵州府知府背后操守去做的。 怪不得他拿出了那么多金银财宝来救这乔二的命,原来怕他自己受牵连。 棒槌又把乔二看个从里到外,乔二脸上皮肤看上去很细腻,又白、眼睛细长,鼻梁高挺,却长了个吹风口,也是整个脸的败笔之作了。 不过从他面上总有养尊处优后、未经风霜的饱满,一看便有富家子弟的模样。 “我儿真可怜。” 妇人情绪有些激动,把乔二的头搂入怀中,可头过一半就有些半呕做吐。乔二被关了许久,身上虽然说白日里已经洗过澡,不过身体依然有味。 “唉呀 、行啦、行啦,” 袁正不耐烦的说: “明日一早你先带他去杭州睿曦家躲躲,等过了这风口浪尖再做打算。” “宁晋县令张家宝、我定不会饶过他。” 妇人也道:“就是、不能放过他,看把我儿欺负成这个样子。” 乔二听到此时、顿觉委屈,呜呜的大哭起来。 给外边棒槌恨的、心道:“这都什么人呀,欺负老百姓、打死人、给外族人做走狗,啥事都干,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觉得别人不是好人,这些人是不可救药了。” 妇人推了一下乔二,又闻了闻,说道:“身上太臭了,去、再去洗洗。” 袁正又厉声道:“明天早上,给我立马走”说后袁正甩袖就往门外走。 棒槌一看、不好,找了一根柱子,在阴影后面躲了起来。 可能那个点袁正也累了,出门后并未看出柱子有什么异样,或许并未看,从棒槌的身边过去了。 等袁正拐出了这个走廊,棒槌又向屋内去看,这会那妇人已给乔二找来了新的衣服,乔二此刻的身体已不是跪在地上,而是靠在桌子腿上,似乎全身没了力气,身体软塌塌的。 “娘、那县令张家宝弄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说我怎能饶过他。” “傻孩子、刚才娘不是和你舅父说了么,你现在赶快去给我洗澡,身上太臭了,这屋子还能待么。” “不都是那张家宝害的,你看、他来到宁晋就你儿哪过上一天好日子了。” “行了、行了,听你舅父的话,他自会有安排,现在你马上去给我洗澡。” 乔二都臭好长时间了,他哪还差这一会,他很不情愿的接过母亲包好的衣服,出了门向后房走去。 棒槌也跟了上去,洗室已烧好了水,连半个仆人的影都没有。 当然,袁正可不想刚在死刑犯的边缘获救的乔二,让府中任何一个人看到他。 这洗室靠近院子的墙边,而墙边正好有一棵老树,老树枝丫伸到房顶,棒槌隔窗看的实属有些困难。 他倒不是喜欢偷看别人洗澡,只是这囚犯都能被掉包,凭何,不过他知道他没权利逮捕他,但他也想治治他。 他爬上那棵老树、顺着枝干上了房顶,揭开瓦片,虽有蒸气浮飘于上,可这乔二是尽在眼底。 那洗室是用砖砌的大池子,四周墙面用木头排的整齐,整个下来像是一个大木盆,而这池子下面是一口锅,锅下的火炭还未燃尽。 乔二在水池子里扎了个猛子,头发浸进,终于还有那焦粘的头发散开了。 棒槌扣下一块瓦砬,瞄着乔二的背就打了去,给乔二疼的一哆嗦,不过他可没想到有人在房顶上看着他呢,他还以为他之前的皮肉之伤暴开了,可摸了摸也没见到血。 棒槌想、这人、明天早上就想逃到杭州去,可碰到我棒槌,怎能让他逃走。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符贴,等乔二从水池里出来,他一个撒手,那符贴正落在乔二的身上,之后开始加以咒语。 乔二见这东西时吓了一跳,从哪飘来的黄纸片,可不一会的工夫,他却觉得头晕脑胀,迷迷糊糊的摔倒了。 棒槌从树上跳出墙外,绕了半条街的路,终于回到了正门前,德发还在那树后等着他,见他一路小跑回来,忙上前迎了去。 “棒槌、怎样?” “嗨、搞定,我们走。” 两人一起向街头角巷的一处宽敞地跑去,那马被拴在了那里,二人飞身上马。棒槌双腿扣劲,马向前冲出。 德发压着嗓子喊道:“棒槌、我们去哪。” “回宁晋呀。” 德发一挥皮鞭,打在了马的屁股上,那马也霎时急速前行了。 出了赵州城,二人的马放慢了速度,两马齐行。 德发问道:“棒槌、你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才出来,在里面你都看到什么了、深更半夜的里面的人都睡觉了,找到那个乔二的线索了么?” 德发一大堆问号。 “当然了。”棒槌很得意。 “什么线索?” 要知道德发可是领着老爷的命令呢,他得回去交差呀,白日里他打听到押解乔二的囚车已经上路了。 估计三日内也就能到京城,信息却是很少,可他当然也没有其他的途径再找出更多的信息。 棒槌呵呵呵的直笑,因为他为他刚才之举非常满意。我棒槌出手了,你乔二还想逃。 “棒槌你在笑啥?” “乔二他想跑路,不过让我给定住了,不找我师父这样的名医,估计他就一直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怎么、棒槌,你看到乔二了?” “当然!” “德发,你知道么,我今日白天听说乔二被拉走,我就追到易县那客栈,到那,探了囚车,才发现,乔二被掉包了,替乔二的人被他们灌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之后我就回来了,在这州府的后房里发现了乔二,如若他要是不去洗澡,我倒还没有这得手的机会。” “我们回去再说,反正他也走不了了。” 第69章 相遇就是因果 二人天亮已回到了宁晋县,德发回了衙门,而棒槌则去了梨清轩。 在路上他才想起林元奇让他买冰糖的事,这有何难,临街的铺子找了一家卖糖的。 人家还没开门,可他上前咣咣咣的敲开了店门,把银子往桌上一摔,老板你就给我装这么些银子的冰糖。 老板见、面前的黑不粗溜瘦的皮包骨的少年,出手这么阔绰,一大早就要开个大张,心思自己不知昨夜梦进哪路财神了、还有敲门送钱的。 老板干了大半辈子、这样的生意,还是头一次。 “小老弟你稍坐一会,我这就去给你称,” 说着老板去柜台里的小仓库,足足装了四五个袋子,缝好口、又把糖袋子搭在了棒槌的马背上,道了一声, “小老弟再来哈,一直目送着棒槌远去。” 这一日一夜间他棒槌做了一件大事,可沉静下来的他又一身的若无其事。 到了梨清轩,林元奇正忙呢,一大早,当地的百姓就已排着长队,来梨清轩送梨了。 去下面收梨和百姓送来的梨当然是两个价格,送的价格更高些,所以百姓为了多那么一点点的收入,都原意起大早自己送来。 “南大哥、我来给你送马了。” 林元奇转头看了一眼棒槌、 “棒槌你回来的挺早呀。” “南大哥、这糖给你买了,快让人卸了。” “你先歇歇、怎么还连夜赶回来的,早上没吃饭,一会去后堂吃饭去。” 棒槌回道:“我不饿,我得回去睡觉了,估计这会师父找不到我又在背地里骂我了,我这耳朵根热的很。” 林元奇一笑:“你又是偷跑出来的。” 林元奇让人卸了马背上的糖, 道:“棒槌、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先休息好了再走。” “不行、不行,我得回客栈了。”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这马你骑回去,啥时睡醒、啥时再给我骑回来。” “嗯、这个还可以,南大哥,这马、好马,南大哥我先走了。”棒槌说完已骑上了马。 林元奇应了一声,当然也没有时间再理会他。 棒槌回到客栈,他师父还没有起来,他虽然有时调皮,可神算子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威严的。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的床边,刚想把外衣脱了,就在这时,神算子说话了,“棒槌你昨晚去哪了?” 棒槌心里一虚,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虽然说话,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稍有放心。 回道:“师父,难得在这宁晋县碰到朋友,在那多喝了几杯,大家都没走,我就没走出来。” “不对、棒槌你说实话,你昨日是不是去赵州府了?” 这些事、当然难不住师父,他能看,就是人丢了,他一看也能找到。 可棒槌就是当年上了那九云观也是来去随意,有时还以戏戏神算子为乐。 师父这么一问他,他有些不高兴了。“师父、我都多大人了,我也应该自己闯闯江湖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昨夜他用那穿墙术进了府衙,他补了一句:“师父,咱们道家的功夫倒是真心厉害。 “徒弟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惹忧愁,” “师父、这话好像不是说徒弟的,在民间这样的谚语倒是有,师父可说错了。” 神算子坐了起来,“这话都是一语双关的,怎么说不行呢。” 棒槌小眼睛偷瞄了一眼师父,此刻他已脱了外衣,鞋子也退掉了,刚想转身卧倒,可师父醒了。 “师父、那赵州府近日会有人找你看病,你何不去赵州府走上一趟。” “好小子、你为了睡个觉要把师父支走。” “师父你可误会徒弟了,那有大笔的银子等你,为何不去。” “想着我们化缘修观、这不是事半功倍、那乔二又是坏人,赚坏人的钱那更是无所谓了。” “好人坏人都有他的因果,我们又何干预了别人的因果。” “师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我们不出九云观,不遇到那么多人,别人的因果与我们何干。 可纵使的擦肩之遇,那都会有碰撞之因果,怎说不干预别人的因果,如果不是那日打雷打的我们避进野庙,我们能碰到黑衣胖子和南大哥么,又怎会生出我来宁晋县找朋友。” “你小子见长进了。”棒槌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个事神算子也不能否认,这道家法术我可以教你,可这思想真得是要自己悟道啊。 “名师出高徒、那还不是师父您教育的好。”这话说的,神算子心里一乐。 心道,你有天大的能耐、不还是我神算子的徒弟。 棒槌此刻已是极度的困了,他可不想师父再把他拎起来,好话哄哄老头,这他能睡个安心理得的觉。 神算子说道:“今天我不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吃饭。” “好、好。”棒槌的声音越来越小。 神算子听棒槌说的赵州府,去一趟也无妨。 他出了门,骑上马直奔赵州府,到赵州府时已是下午。 做为道士这种谋生可以别人慕名的到九云观山上去寻他,化煞、驱鬼、看病,风水,是样样都行。 如果游历时他们就摇铃上街,再大的人物他也有职业的心理,就是我就干这个的,当然不管是老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找他们,这更能让他们有一种为人解决问题的满足感。 这个道和医生行医的理、差不了多少,都是救人们于水火中、到最后还是要受用一声别人的谢谢的。 他到了赵州府,摆了个地摊子,等着乔二人家的上钩。 就说这乔二夜里被棒槌拍定了两个符纸,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全身抽搐不停。 他母亲见他许久没有出来,就去了后屋浴房找他,发现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还不停的抽搐,这一情景给他母亲吓坏了, “孩儿、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叫,乔二都无动于衷,他不得不叫来哥哥袁正。 袁正是气得直跺脚,给乔二穿了衣服,蒙上了头,让人送到了卧房,谁知道乔二这是犯了什么病,这个样子,又怎么走。 第二日袁正请了医生,医生也没看出是什么病,推测出,那可能就是羊角风。 第70章 神算子摇铃进州府 医生开了几副药、乔二吃了也没见好转,又找了几个医生来看,都没看出乔二有什么毛病,末了、一位医生说: “见公子这病也并非实病,老爷不妨找一找术士看一下。” 有病乱投医,袁正让人找到了南山上的道士来看,那个道士一见乔二的样子,直言自己的道术有限,“看不了、看不了的。” 乔夫人着急、袁正更着急,虽然是自己的亲外甥,可这万一走漏了风声、他袁正包藏投敌叛国犯,那这乌纱帽也难保全。 可这个时候让乔二回乔府,倒是也过不了妹妹这一关。当初就应该让他直接回家,这会后悔也没用了。 神算子在赵州城里住了一家客栈,他白日里就打个算命的地推,转两回铃铛来招引客人。 人们算命就是解疑,而遇到事情时、更想算算命,破破解解,坏运啥时过去,又想窥探一下自己未来是不是好命。 这日、神算子早早的上街摆摊了,一块画着八卦图的布放到地上,上面放个签筒子,这就妥了。 当然算命的就以这为生。在闹市、人来的越多不是越赚钱,其实人们都有算命的心里,算好了,心里一乐,算不好、那就想再算算直到算好为止。 别说老百姓了,就是皇帝老儿不都一样,横空出世的神算,不知留下来多少传说,所以人们信。 一个满面忧愁的妇女走过,不过她又转身回来了,在神算子的卦摊落了脚,手上挎着个筐,筐里有两袋菜。 “怎么算的?”妇女说道。 “不准不要钱。”神算子回道。 “你要算哪方面、求财、婚姻、还是……” 妇人说道:“我要找人、大师,我家男人这两天突然间就没回家、亲戚、朋友、他去过的地方我都四处找过了,可根本就找不到人。” “今儿我打算报官了,唉,路过您这、您要是真能帮我算出来,那您大恩大德我真是感激不尽呀。” 报官找自家人当然是一件麻烦事,而且一个女人去报官,她还有些胆怯。 不过人真是找不到,就是硬着头皮她也得去。 她看到算命的,心想,让这师父给算算,人还能找的着找不着了。 神算子但看面前女子面相,道:“你家住在街头十字路口右侧第三家、那妇人一边点头一边说:“大师、您说的对。” 当然算命的要把那前三句话的准确到家,那后来的求解的人也定会深信不疑,不过神算子确实也有那个本事。 “这人么没啥事、”神算子说道,你去街东头有一片萝卜地,你那男人就在那片萝卜地里。 “大师、他去那做什么?” “你找到他不是就知道了。” 那妇人只凭这算命的、都不认识她自己、就能说出他家的住址,对其说的她认为就是准。 “大师、多少钱?” “不准不要钱、你找到人了凭赏钱、给多少都行。” 妇人也不多说、起身向街东头的一片菜地跑去。 等到第二日、妇人眉开眼笑一大早就来找神算子了, “大师、你算的真准、我那男人找到了、他喝酒喝醉了,可是差一点丢了小命。 这我昨日找到他、人已醉的不成样子了,找来医生又给他灌肠,才好过来。” “大师、你真是神算。”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堆碎银,像是把家箱子底都搬出来,全部给了神算子。 “大师、这个你收下、您别嫌少。” 妇人把碎银放在摊子上,又说了好多感谢话才走。 经这妇人一传,神算子神算的名头还在当地响名了。 几天的时间街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而找他算命的人也排起了长队。 这个事、走进了袁正的耳朵,束手无策的他,只能让家丁把神算子请了来。 神算子入了袁正的府邸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乔二,呼吸平缓、皮色圆润,没有生病的样子,可他睁不开眼、也时而的手脚巨抖又附僵硬之状。 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他本门的干扰术、调用那魑魅魍魉来迷惑一个人的思域、而抽搐僵直也是术中之神灵的摆步。 这病怎么治,他可没想把他一下就治好,一个人人叫骂、众人喊打的恶人,应该受到惩罚。 他坐到乔二的床榻旁、扶腕诊起了他的脉,好一会他才微微的说道:“你家少爷洗浴时间不对、过了子夜还洗澡、魑魅魍魉身上找呀。” 这要是躯这身上的东西,又是得在那子夜后的夜里才好,这样, 我先画符锁定、也是让少爷少受些苦,而夜至二更时才可以再去施术。” 说着,神算子已从他的布袋子里拿出的黄页纸,要来笔墨、在上面龙飞凤舞画出让人难以辨认的字符,而后这纸压在了乔二的胸前。 虽然乔夫人也感觉这样看着很不吉利,可在这之后的一个时辰内,乔二再也没有那怪诞的抽搐了。 这算命的却还是有一定道行的、就是这袁正在这一刻也是认可的。 他是想赶快给乔二看好,赶快让他走,所以他让人给神算子一次就出了二十两银子,让神算子当日夜里就来捉这魑魅魍魉。 可神算子是收了银子、推掉了当日就去的邀请,他说:“刚刚压了符子,要一周后再施以他术了。” 袁正倒也没辙,神算子也就怎么说怎么是了。 神算子自接了袁正的邀请后就再没去街边摆摊了,他这一日从客栈出来,骑着高头大马向宁晋县奔去。 虽然那一日棒槌说道要独自闯江湖,可他还是有些放手不下,毕竟这孩子幼年就随同自己一起、感情也颇深。 可他也懂适时要放手,但棒槌所学多而不精,几日内他还是想要多点拨一下他。 当日下午他回到宁晋的客栈,棒槌早已不见人影。他也就街头四处游走。他要吃些饭、而此刻和以往不同,他倒有了一点孤家寡人之感。 落寞、照实说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情、可那种心情就像自由生长的蒿草填满了他心里每一寸空隙。 神算子去了赵州城,棒槌可爽坏了,终于身边不再有个老头缠在跟前的那样不自在了,这两天师父不在的日子里,他是天天泡在了梨清轩,要说他以前过的那清、冷 、孤、静、独,这会他又踩进了人间烟火。 在梨清轩他完全一个店小二的角色,哪有事来哪里到,跑来跑去的不亦乐乎。 而他多时都在前堂,后堂是生产车间,他把装罐好的糖梨膏让客人去品尝、又在要买货的客人里穿梭、包好装袋直到客人满意的出了店门。 第71章 调包之谣 林元奇把新炼好的梨膏装进篮子,炼好一批他就要拿去给张家宝品鉴一下、让他找找这成品的不足。 棒槌眼睛尖、看到林元奇要走,也跟了出来。 “南大哥我和你一起去,”他在一处可待不住的。 县衙除了大哥在,还有可以玩耍的德发,德发虽然生在农村、可他与他却有几分没有嫌隙的友好与随意。 两人到了县衙、张家宝刚下朝堂,由于张家宝刚上任不久、就破获了乔二这一宁晋恶霸的大案,绳之以法。 当地百姓才又重新树起了有事找官府解决的想法、以前人们对于官恶都是避之若鹜,日渐案子多了,张家宝也就忙的没有空闲。 “张兄、这样操劳也要注重身体,” 林元奇把放梨膏罐的提篮放到了圆桌上。 棒槌和他哥哥打了一个头面、一溜烟的去找德发了。 “南兄你这操成之快、事无巨细,我张家宝也都不及。” “张兄、你我都年青、做一事都竭尽全力,我少时虚度多时光荫、唉、此心当有谋事之重、而与往日缺失之补济、只是获心安理得了。” “南大哥如此说、张家宝也想起自己少时的颠沛流离,如今落于公事也只尽兢兢业业。”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南大哥、我到有一事相求?” “张兄何事、你且说来。” “乔二之事,你或是也耳有所闻,可近日我探得、赵州知府袁正把乔二在那两个御史手里掉包替换了,令我不能容忍。” “可赵州知府袁正、秉为宁晋之顶头上司,之前因乔二、又多次以整治县、束我手脚、给我磕绊。” “天下之官都是趋利避害的、而我张家宝自任这宁县一方父母官,铁定心要为百姓谋事、一人、一县要谋万户人家。凭一己之正而谋万人之福,我张家宝觉得这事值得。” “张兄所言极事,我南元奇会一直拥护和支持张兄,可有时一腔热血恐患他人之害,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虽然为百姓争得公平、只是破坏恶势力的行动、又扰乱了官官而惰怠无利不往的规则,如你上官清明、可为同道中人、如你上官不明,岂是处处狭制。” “南大哥分析至重、我也参鉴了宋之包拯、寇准、虽行逆势之事、也为寿终正寝,终有刚正不阿之士、树民族朝代之气节。” “一生一世人必有一死、何难有之、何以为惧。” 林元奇见张家宝说的激动,这或也是他多年来压在心底的秘密,险途虽在,可也要力挽狂澜。 林元奇少不更事时,家父就受到迫害,而至家中建设毁于一旦。 而他浑浑噩噩几多年,四处碰壁、甚有流浪街头,当然百姓需要好官。 在他父当官时、身陷官官践踏之中、在他为民时,又见官不为民而坐上猖。 张家宝想做个好官,确实百姓也需要好官。 “张兄你说的那事,可要我为张兄解何心忧。” 张家宝噗嗤一笑、今天自己却是发大了感慨,要不是南大哥及时转弯,自己还深陷其中。 “南大哥、刚才我这思想也有走移、让你见笑了。” “南大哥、乔二被袁正掉了包、那两个御史定是收了袁正的银子,这会应该是已到了京城。” “小弟虽做这宁晋知县,可上没有尊师、下没有匪帮、虽有万般心念、可无践行之力。” “而你与会盟馆结盟,小弟此次只求由京城之士找几童娃、颂乔二掉包之谣、以便广为传播,此行至可到恶人之罪得以伏法,南大哥此事可行。” 林元奇听后、直接就应了下来。 “只求张兄出一童谣、我便做了即事。” 张家宝当下挥墨执笔,“宁晋一恶乔二帮、被抓已伏犹猖狂,今日掉包赵州府、上的刑场假尊章。真犯还在外里浪、假人头断菜市场。”写毕墨干,林元奇收进入了怀中。 二人话说到此、林元奇也要告别辞行了。 而回京这事、事不宜迟,他去叫与他一同来的棒槌,可这会儿棒槌和德发出外寻酒,正与神算子撞了个顶头面,他倒是让师父神算子给逮了个正着、揪回了客栈。 德发回来把此事说给了张家宝,张家宝确是想要夜访一趟客栈、拜见一回棒槌的师父神算子。 林元奇别了张家宝,安排店伙计照顾店里事杂、又让秋掌柜派人料理,安排已妥,他才放心的回往京城,而一路又把那匹瘦白的老马带了回去。 到了京城、他先到会盟馆还了老马,又给管事的庞震拿了炼好的糖梨膏,庞震虽然有些粗矿、但见林元奇这小伙子处处想着自己,从会盟管走出,而成一事,是可用之才、庞震当然也非常高兴。 林元奇把宁晋县的事一一的说了一遍,又把乔二一伙人怎样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事说的透彻。 又谈了宁晋县令张家宝就是从会盟馆出的状元,而今看到无赖的乔二不能伏法,逍遥法外、有所求之事。 庞震听到林元奇讲的他到宁晋县所历目的事,也感慨到还有这等事。 林元奇这时才把怀中张家宝写的童谣交给了他。 “庞大管事的,张县令是有一计,这童谣下到坊间成风、如此舆论、乔二当是不得不伏法就刑。” 当然庞震也是最痛恨那袁正、因为袁正是京城巡抚吴城林的门生。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抱团的总不会错乱,庞震一口答应道:“元奇、你就大胆的做、我这就是你的后盾。” “谢谢庞大管事的对元奇的信任,您什么时候到宁晋,一定要到梨清轩。” “我一定去拜访,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更比一辈强。不服老可不行呀。” “庞大管事的,看你说的,你这威仪万方,都是我们敬重的表率呢。” 二人此间谈聊很愉快,林元奇拜别了庞震,又去了圣妙草堂,他见到了何回,把在宁晋县建设梨清轩的事也一一的汇报。 他拿出带回来的糖梨膏,让何回品尝,何回当场试吃,味道中正决为佳品。 “元奇、你这朋友,所输的配方熬炼出来的绝为佳品。” “何堂主、所言极是、我这朋友愿倾囊而出、无求利己、而只求利民。” 现梨清轩刚行营运,在后续,我要做更多品味的糖梨膏,人参的、枸杞的、加些名药名草、除了食味还有药效、补气而润肺。” 何回点点头。 第72章 三马车 汇报完了工作、林元奇辞别了何回,没有停歇的向宁晋县回赶。 途经宁晋县北山地时、天已有些渐黑、这个时候出门的人也很少了。 孤鸦在老树上,张开沙哑的嗓子呱呱的叫了几声、声音有些凄惨。 并非这鸟儿含悲,只是黑衣护体、又长了个破锣的嗓子,怎能怪它,人有人言、禽有禽语,这伙计也得说话、也得释放情绪。 乌鸦的叫声并没引起林元奇的注意,他快马加鞭,马上就到宁晋了,他急切、马也急切,所以马行之后一路扬尘。 这时在远处迎头而来、依稀能看清几辆马车、赶车的车夫、使劲的抽打着马背、马也用力的向前跑着。 擦肩而过,林元奇没在意、可刚过去没走多远、就听到惨烈了哭嚎。 三辆马车都停了下来,划破长空的惨烈哭嚎,惊动了林元奇的那头枣红大马、它扬蹄向上却是掉转了身体。 这马一向听话、而当下,却是不再前进了、停下了脚步。 林元奇这才注意到,从三辆马车上下来五六个汉子,他们跳进山路右侧的沟里。 一会从沟里抬上一个被绑了手臂的少年,林元奇看的明白,是这少年想跳车逃跑。 林元奇并不想管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总有为事而节外生枝的变故。 他转身刚想走,又传来哭嚎声,车夫抽着鞭子骂骂咧咧的打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叫你跑,看你还敢不敢跑了。” 林元奇看着这少年太惨了,再打不是要打死,心想不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指定是为了钱,不行就给这些人点钱,把这少年救下来。 可就在这时,最后一辆马车中又跳出来一个少年,少年背着手、手臂上绑着绳子,脚腕上的绳子还未完全脱落,撑开两步那绳子被甩掉了。 少年似乎看到了林元奇,顺着大路拼命的向林无奇所在方向跑来。 车夫去小解了,转脸看到少年逃跑,忙喊道:“逃跑了。” 听到车夫的叫喊,俩大汉追了上来,他们吃饱了、喝足了、睡够了,浑身都是劲,离少年一臂远时,一个大汉一拳头打在了少年的背上,嘴里说道:“我让你跑,” 少年应拳而倒,摔了个前趴,壮汉一阵脚踢,看那两人也是打茬,下手重、出手狠。 踢够了,又拽起那个少年、两掌下去扇在了那少年的脸上,掴的那少年眼前直闪金星星。 少年嘴角流出了血、他的疼痛让他无法以声音去发泄,因为他的嘴还被塞着。 大汉像是手中捉到的小鸡,拽着少年的后衣襟提起、任由他玩于股掌之中。 那愤恨之气终是向下消减了点,可他还是不解恨的把那少年往地上一抛随后用脚在那少年身上又是一阵乱踹,那是一条人命,可那俩大汉直把那少年踹到身无骨质、软如青虫。 一个大汉说道:“彪子,不到地你这把人踹死了,老大是要责怪的,这是按人头收钱的,少一个活的都不行。” “这小兔崽子就是找死么。” “唉呀呀、行了,赶快走。” 说着那人去扶地上的少年、可少年身体软糯根本就扶不起来了,没办法大汉抱在了怀中往车马处走。 林元奇全看在眼中,又瞅见这车也并非官车,打人者也并非官兵,被绑者当也不属于囚犯,而如此五花大绑的被人虐待,他当然不能放过。 路剑不平,拔刀相助,他也气愤至极,林元奇想当年在魔石屿与其师父南海神翁也是学成了精湛的武功。 只是他无事不惹事,眼见着一帮狂徒如此胆大妄为、他飞马而上,绕到了三辆马车的前面,厉声道: “站住,你等何人、竟敢如此嚣张。” 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这人面部横肉爆涨、眼光毒辣、眉头紧蹙,身材魁梧,咬着牙切着齿的说道: “你小子少来管闲事,快把路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跟车的几个大汉全部围了过来。 林元奇大声道:“把人给我放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哼、哼、小子你少来废话、再不走,就把小命给我留下来,还敢在大爷我面前如此较量、真是屁丫子小孩不知天高地厚了。” 林元奇可不想与其废话、他侧身从马背上向右一滑,滑至马腹处,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碎石,又回转坐立,挥手一扬,碎石打在了几个大汉的身,顿时场面有些混乱,几个大汉被几枚石子打的疼痛不已、破衣而入的,已洇出了血水。 前面的车夫跳下马车,手里拿着皮鞭向林元奇跑了过来,挥鞭要抽打林元奇、林元奇跳下马背、迎前而去,不在那人鞭子落下之时,已抓了那人的手、反躬身一背、把那人摔在了地上。 几个壮汉虽受了伤、可他们也是久经杀场的主、见林元奇乘了上风、几个人把林元奇团团围住,这几人加起来的重量都能把林元奇压成肉饼了,可林元奇并未有惧色。 一个大汉从林元奇的身后进行了袭击,他以迅急之势,一下抱住了林元奇的胸怀,以为就此就把他控制住了,谁知林元奇借力打力、他像一个旋转的流星锤,双脚腾起、对周围的大汉一阵神踹、脚发力之时,又带出了几分力道的气流。 那几人、因刚被林元奇中了镖石,这会在这望风随影的脚踏间,向后闪躲开来。 最后,打破了那丛团围,林元奇双手一扣、用脑子一顶抱着他的大汉,向前一搬、他身体向下弯去,只见大汉就力向前飞出,摔在了马车边。 这些跟车的大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竟然在这一个文弱书生的面前败下阵来。 这他们哪能甘心,一人转身回到马车处在马车的底板里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二话不说的就向林元奇劈来。 林元奇向后打了几个车轮翻,那人刀起落空。紧跟上林元奇。另几人才想起抄家伙,有人拿棒的,有人使矛的,有人用鞭的,几人一股脑的也从后追了上来。 林元在地上又抓起一把石块、飞了出去,有的打在兵器上砰砰作响。而那几个大汉也都有了防备之心,再有镖石飞过,也是身急而躲闪。 可他们几人要想拿住林元奇那当然并非易事。 但僵到这了,那不活擒了他,不中伤了他、不把他大卸八块,似乎难解几人刚刚所受之辱。 林元奇见几人兵器在手,不能近前、他向后不停的退步,那几人兵器相持也是向前而步步为赢。 林元奇退到山边独凸的大石处,向上三级跳的跃进,回身如马踏飞燕式,在几人头上狂踏乱踏。这一招来的突然,那几个壮汉还没见到这脚从哪来,就以被踏晕而摔倒在地上了。 第73章 全部获救 车夫见状不好,掉转车头,往回跑。 林元奇运力使出劈山倒海之势、手用力向石崖上打去,顿时石壁崩裂、山上的石头哗啦滚了下来,压在了那几个大汉的身上,几个大汉在碎石滚落中哎呀、妈呀的呼叫不停。 林元奇三步并做两步,飞身上马,挥鞭逐劲去追赶那三辆马车。 马急速而驰,片刻就赶上了那三辆马车、车夫有些慌张、想跳车逃跑,他们想、护车的镖师都打不过这人、不跑、还等着送死么。 只是林元奇手快了些、三枚石子一出,打透了三个车夫小腿的肌肉。 他们唉呀一声摔倒在地,林元奇跳上马车掀开帘布、里面有七八个少年张着大眼睛似乎想往外看,几个少年围在车内一周,靠在车棚上,手脚都被绑着绳子,嘴也被塞了东西。 里面是黑的,林元奇掀开帘布的时候,那点微弱的暮色才投了进来,稀释了车蓬中的黑暗。 林元奇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把敷在少年身上的绳子都挑开了,少年们拿出了口中的堵塞物、惊慌失措中带着感激,“谢谢你大哥哥。” 正在这时,被打伤的车夫中的一人,见林元奇没有防备,他忍着疼痛,站起身、从靴口抽出了一把短剑向林元奇刺去。 说话的少年坐在车边上,看到明晃晃的剑刺了过来,喊道:“大哥哥、小心!” 然后用脚向前踹出、可他毕竟因为被捆绑时间太长而出脚的力气不足。 那个车夫被少年这一喊声搅的有些心慌了,这短剑并没有刺到林元奇的身上,只是在那少年的腿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了。 林元奇跳下马车,抓住那人的领口、反手一带把那人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快、用绳子把他绑了,” 林元奇说道,几个少年刚刚被解开绳子,他们对囚困他们的人恨之入骨。 把七零八碎的绳子又拼接在了一起,狠狠的把那车夫困的没有余地,一圈圈的最后绑成了一具僵尸。 林元奇又上了另两辆马车去救人,而先获救的少年、把另两个车夫一并的绑了起来。 三辆马车共计20多个少年,全部获救了。 被壮汉打的半死的那两个少年,此刻还不能动,他们外伤内伤齐重,林元奇拿出了小药粒又给两人服进了肚,用药粉把他的外伤包扎了一下、才又让两人躺在车里静养。 “你们为什么被他们绑到车里?” 这时那二十几个少年都围在林元奇的身边。 一个少年说:“大哥哥、真是感谢您了,如不是今日您救了我们、那我们也就都成了刀下鬼了。” 说着这个少年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恩人请受我们一拜。”这些少年全都跪了下来。 林元奇有些难为情、 “大家不要这样、只是这事正让我遇到、其他人遇到了也会出手相帮的,快起来。” “刚才说刀下鬼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呀?他们又是谁?” 那个少年说:“他们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被他们逮到了,就是送死,因为他们是吃活人肉的。” 林元奇见从少年的身上也问不出来什么,因为他们是被封闭的受害者。 林元奇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三个车夫问道:“ 你们三人从哪拉的人要把人送到哪? 从实招来,就免了你们的皮肉之苦。不然,林元奇甩了一下,抽马的小皮鞭。 其中一人道:“今日被你逮着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小子你听好了,你要是杀了我们也定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元奇皮鞭抽到了那人身上,废话少说。 另一个车夫看着林元奇是真打呀,他哀哭道:“小侠士饶命呀、我这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我来这做车夫也是误入歧途、小侠士你要打死了我,我那一家老小该怎么活呀,”说着还哭上了。 可他的话没有停、他继续说道:“我们是从山脚下那个龙降寺出来的,这会赶路、是为了天明前、把这些小孩送到宫里,说是宫里,实则是宫宫的府上。” “送到那里做什么?”林元奇反问道。 “至于干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去过问,人送到了、他们给我钱就结了。”那车夫说道。 另一个车夫说道,“马老干你别信口开河。” 林元奇见话中又有威胁之色,用手上的皮鞭抽到了那人脸上,那人疼的直往上咧嘴。 可以看出这车夫干上这个营生,只是单纯为了赚钱。 林元奇又问道:“是哪个太监府?”那车夫似乎是不敢言语了。 不过他回到“这个我真不知道了、我这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小侠士你放过我。” 虽然没有得到再多的信息,可他知道,少年们是从龙降寺被他们拉出来的。这龙降寺是脱不了关系的。 林元奇对着这些少年说道:“既然大家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委屈、被恶意抓捕到这里,我提个议,到现在、大家是想各回各家、还是想去官府把抓你们的人告了,来让那些恶人受到惩罚。 少年一片寂静,当然,他们是第一时间想回家的,可有的人不是宁晋县的,他的家在哪、回去的路怎么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从这块多走出一步,就成了小流浪汉。 而后人群中又蝇蝇起来。 “大哥哥、你说怎办就怎办、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哪也去不了,” “是啊、是啊、大哥哥、我们就跟你走了。” “既然跟我走,那好,先把这三人抬到车上,你们这里谁会赶车,”一个少年站了出来。 还有会的么,“三辆车呢,”又有一个少年缓缓慢慢的也站了出来,我试试。 另有一个高个的少年捡了另一辆车。 林无奇又说道:“大家先稍等,即然这帮坏人能把你们随意深投囹圄加以迫害,你们也不用怕、这会我就带你们去衙门告他们,你们明日能找到家的就自行回家、找不到家的就让官府把你们护送回家。” 这些少年被囚困已久、当提到可以回家了,不觉个个满面泪流,林元奇看着眼前这群少年,衣衫褴褛,满身脏臭、不觉鼻子一酸、想起自己那段萎靡的日子,不觉潸然泪下。 “上路、跟我走、有事要喊我。” 林元奇骑上他那匹枣红大马,走在了最前面。少年们把那三人装进了一辆车。 其他人分坐另两辆车,跟在了林元奇的后面,不时能听到、驾、驾那稚嫩的催赶声。 第74章 打成圆虎 一行人进了宁晋县,直奔县衙,林元奇下马进了内府见到了张家宝。 “南大哥、这事也没那么急,怎么不明天白日里再回来。”张家宝看着风尘仆仆的林元奇说道。 “张兄、也不是我回来的急,那个童谣现在应该已经传唱了。” “这会儿,本来我可以早回来的,可在路上遇到匪徒耽误时间了。” “南大哥、你没事。”张家宝关切的问道。 “没事、可外面有20多个少年得需要今晚你这安排一下了。” “他们是今晚过来告状的、要告那个龙降寺私捕扣押绑架的事。” 龙降寺、那地不是棒槌和德发曾被人抓走囚困的地方么,这个名字在张家宝的脑子中特清晰。 衙门派人去过一趟、虽然事情是实,德发和棒槌还能说假,可始于没有证据,无法捣毁这贼窝。” 林元奇就把行到北山路时,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张家宝说了。 “听其中的一车夫说、他们要把这些人送到太监的府上去。” 张家宝叹了口气,“真是一群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狂徒。 他们不在龙降寺作案了、竟然把人转移了。 “南大哥、好,借着这几个车夫和孩子的招供,如果证据坐实,那就可以一朝端掉龙降寺。” 这事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棒槌和德发都没有深究、衙门也就没再进一步去查这件事。 或许上次已经打草惊蛇了。 孙捕头那次回来就说,龙降寺是宫里造的私宅、这又是和太监扯上了关系。 张家宝哼了一声、和谁扯上关系都无所谓,只要在我张家宝的眼皮底下,在我的管辖片区、有罪大恶极的,一个都不能轻饶。 心里有胆就敢干。 “南大哥、此次麻烦大哥、小弟实属过意不去、可也只有你南大哥能帮助我了。” 林元奇说道:“张兄你客气了,无非都是整治坏人的事,我南元奇曾也身受其害,所以以后张兄有此些事、尽管和我说就是了,只要在为兄能力范围内的,为兄当是不遗余力的倾情相助。” 对于林元奇的话、张家宝是极为的感动。 林元奇拜别了张家宝、张家宝命人把那三名车夫关进了大牢。 等第二日过堂审问,那20多个少年、张家宝让德发去安排了。 德发在人群中还找出了几个相识,这些人不觉又是一场爆头痛哭。 第二日清晨,升堂、张家宝命人押上了三名车夫。 他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三人你们可知罪。” 那三人,只有一人说道:“老爷我知罪、知罪,” 另两人,又显出一股刚硬之气,根本就不理会张家宝。 张家宝问道:“堂下之人所叫何名、那个说知罪的人一边叩头一边说道: “大老爷我叫朱生、今年五十一、刚去龙降寺做车夫才两天……” “朱生,那些小孩被绑着装上车,你不是不知道?” “大老爷,就是那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敢说一个不字,脑袋就得搬家。” “我也想好了、拉就拉,做完这一车买卖,我朱生说什么也不能干了,可没想到……唉!” “大老爷,你饶过小民、我那一大家子的人还等着我养呢。” 朱生也知道,不管是贩卖人口,还是绑架都是死罪。 他主动交代了,至少能活路,等着这事完了,大不了带着一家人远走高飞。 反正遇到这事、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当下死不了就会有转机。 从实招了。 “龙降寺找我拉这车也是临时的,大管事的董衡说了,只要送到了,回来重赏。” 虽然朱生所提供的信息不多,但龙降寺和董衡他全招了出来,凭着这口供就可以再查龙降寺。 张家宝命人让朱生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拉下堂去。 另两个车夫没说一句话、眼皮向上一挑、看都不看张家宝一眼、神态显的尤为的傲慢。 “你们两个呢?”张家宝又问道。 一个人轻哼了一声、说道,大爷我姓方、方虎。 黄师爷向孙捕头使了一个眼色、孙捕头会意、上前抓住那人的头发,你敢藐视公堂、伸手便是两个大耳光子抽在了方虎的脸上。 孙捕头那可是常年抓人的手,这两掌下去,只见那人口鼻腔内出血。 “你小子敢打我,你等着。” 孙捕头说道:“打的就是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打成圆虎。” 这杀鸡给猴看、另一个车夫见状,在人家手下那也得委曲求全。像方虎白挨了两大巴掌不划算。 另一个车夫把刚刚仰起的脖子稍稍的向下压了压、“老爷、我叫江川。” “方虎、江川你们二人可知贩卖人口是死罪?”现20名少年已一起告了你们。 张家宝看向方虎,当然他只是降龙寺里一个当差的,他可不想担着什么死罪的罪名。 就是有罪,都是上面的事,他想、上面能不还怕我们说出去么,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只看着我们进来了而不施救的。 只是现在大管事的董老板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被抓消息,他若一旦知道了,那就会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堂上的县令、他根本没看在眼上,因为之前他做什么事,直接和宫里人走动,那得是他县令的多少个级别。 可刚才挨的两巴掌,让他多少有些收敛了,他眼睛转向孙捕头,像是一把犀利的刀,这两巴掌他记住了,将来他出去了,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孙捕头。 而面对张家宝的问话,他没有回。 江川说道:“大老爷、我们就是个车夫、主子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像朱生说的,他们放上了人、告诉我们拉哪去,我们只是照办,可我们从没有参与什么贩卖人口里面,还请大老爷明察。 方虎在一旁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 张家宝询问道:“你们这人从这降龙寺拉出来,要拉到哪去?” “你们主子是谁?” “刚才朱生不是说了么,龙降寺的董衡。” 江川心道,你这芝麻粒大的官还想动龙降寺不成,让你去查,弄不好,你这县令的狗头都要土豆搬家滚球子。 我们就是个赶车的,哪个能有死罪,只要不死,我就看你宁晋县令咋没的。 江川又说道:“大老爷,有个少年打死了五六个跟车的人,也请大人明查,别让那罪人逃之夭夭了。” 江川,反向一供,就是救人那人也难逃其责。 江川耍了一个小心眼、他们看到林元奇凭着一己之力、小小身躯把他们的保镖都打倒了。可死活他却不知,但坐牢,有他们做的,那打人的少年也不能逍遥法外。 “江川、本官现在是在问你、至于你说的那个护随本官会派人去查、真如你所说,谁有罪谁伏法,本官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大老爷、小的也只知道这些了。 方虎你呢,江川虽然被五花大绑着,可他挨的方虎很近,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方虎,或许这两个人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那方虎马上就明白了江川的意思。 方虎说道:“平日里我和江川一起,就是江川说的这些。。 张家宝见问到此处,再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个子午卯酉 ,就退堂了。 这20多个少年、又重新挑起了龙降寺,张家宝让德发再去深入的了解一下情况。 而黄师爷在一旁像是眼光一亮不知又出了什么样的好点子。 第75章 缩地术 老爷这些人胆子也够大的,就说这“龙降寺,”只有圣上才敢叫真龙天子,而他却要把真龙天子给降了。 不论这是宫里的什么人的所建,很明显,他都有掌股皇上的意思了,欺君犯上已可见一斑。 黄师爷这么一说,不论是谁所建,做着什么样的勾当,就这一点就可定欺君之罪了。 20多个少年录完了口供、之后让他们各自回家了。 德发这一日多来,从少年们口中获知,那日、他和棒槌举证救人,这些人是从断顶台的下面暗道里被运了出去。 那日之后就没再回来,只是在龙降寺的后山还有一座破废的荒庙、当时他们被安置在了那里。 要说把他们运到哪里、那些少年也都不知道了。 不论怎么说、林元奇这次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连神算子,都害怕势不如敌、可能是天时、地利、人和、林元奇赶到的刚刚好、又刚刚巧。 龙降寺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当然张家宝就凭现在还不能断定,可他隐隐约约却是已经能感到、这绝对是一条难对付的大货。 张家宝叫来德发问道:“这两天怎么没见棒槌出来。” 张家宝知道、棒槌和德发倒是混在一起不赖,有些事他不直接找棒槌就问德发。 虽然是亲兄弟,可多年不见,棒槌又是那样恃才傲物的性格,就是他这个哥哥、他发现他也没放在眼里。 他那脾气上来了,这张家宝倒是也整不了。 他把德发留下来,第一是因为这衙门确实缺那么贴底的人,第二就是棒槌不管怎么说,和这德发也算走了一步过命的交情、有时真心话他不和他亲哥哥说,也能和这德发说。 所以张家宝要想知道棒槌的去向、那德发也一定知道。 “老爷、棒槌被他师父带走了,说什么去赵州府了。他可没说去那干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德发在张家宝的面前那可实诚的很,不藏半点心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可不能做欺瞒老爷之事。 张家宝点点头,让德发回去休息了,棒槌和师父在一起,他也就放心了。 而那日棒槌和师父神算子撞了个正着,觉得棒槌天天这么游荡不是什么好事,要说棒槌好,那他能好的一塌糊涂,要说他不好,鸡鸣狗盗他也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没有谁比神算子更了解他的了,就是本门的学术他还没学全、就想要独自闯荡江湖,至少这两年,他还不能放手。 所以、那日神算子从赵州府回来撞见了棒槌、就让他和自己一起再回赵州府。 七日内他还要给乔二去看病、棒槌倒是哪有乐子哪想凑、没想到师父这么快就进了知府衙门的内宅。 师父让他一起回去、回去就回去,他倒是想看看那个被自己压了符印的乔二怎样了,而他也想能不能在师父给他看病的过程中再戏弄戏弄他。 主意已定,就随神算子回了赵州府,当然、给大官家人看病、看好了,那定有重赏,可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追究起来就是华佗在世,也免不了曹孟德的破害,虽然医是医、道是道、可神算子当有避害之心。 到了赵州府的客栈,神算子对棒槌说:“这道家之术博大精深,你那穿墙术近日可一直研练?” “师父,我现在都游刃有余了,”说着,他走到他们的那个房间墙壁处,嘴里嘟嘟囔囔的念了一会、向墙外走去,眨眼之间又穿了回来。 “即然你已熟稔、今日师父再教你缩地术。” “好啊、师父。”棒槌学这道家之术那是一点就通,对这也相当有悟性。 就是当时在宁晋第一次见到他哥哥、让他去了衙门供职,可衙门那差事哪有这个有意思、他才不去呢。 “缩地寸行犹千里、翻山越岭履平地。”神算子把这缩地术介绍了一下。 “师父这功夫这么厉害么、早知有这功夫、您早教了我,还用借那会盟馆的老瘦马了。” 每次赶话都要赶到这事上来,可他不知那马虽然老点,那也是一匹重情重义的老马。 他被抓到龙降寺,老马不是跟着在外面守候来着了,可棒槌在这事上就是耿耿于怀。 “那当然了、除了你学的这些术外、师父教过你的那个九宫掌法、和太极剑不见你有应用。” “降龙寺就那些劣人、你都应付不了么。” “师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那是中他们暗算了。” “如果你功夫到位、他们如何暗算你、他们又能耐你如何。” 说到这、棒槌不得不放软,其实九宫掌法和太极剑他也一直在练着、只是他看师父施法给人看病、还有这独门绝术、眼睁睁的穿墙救人,这不比那功夫来的更直接。 要说他棒槌瘦骨嶙峋、那掌和剑似乎他认为都是有些吃不消的、这术似乎他更愿意精进、四两拨千斤、他倒是喜欢这巧劲。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施法、施术就是在乔二身上,不用吹灰之力、就把那乔二撂倒了,你这要是搁在九宫掌上,真是用了、把人撂倒,估计现在大牢里待着呢。 所以棒槌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是觉得,如果所要结果相同、何不选择艺大于实的的功夫呢。 可神算子不那么想,武也好、术也罢,那是要用在不同场合的,他对棒槌说:“以后半年里,九宫掌和太极剑要再精进两层,小事你可以是术、真是到了战场,还是得操真家伙的。” 棒槌可从来没想着入什么兵、到什么战场、师父说了、说就学呗,他可不是单一的听话,因为那个缩地术对于他来说是更有诱惑力。 “师父,那缩地术有那么利害么,我们什么时候可操练操练。” 棒槌对于师父说到的缩地术充满了好奇,他恨不得马上都能学会。 这回再回这宁晋、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缩地、那千里之遥都不在话下,还要什么马,那不是多此一举了么。 你这么想学,那咱们现在就出城,城东的有一块黄土地、至少初时不至于头破血流。 第76章 孺子可教 出城就出城,棒槌屁股还没坐热乎、两人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就又出了客栈、出了城。 棒槌跟在神算子身后,一直来到了那片黄土地。 天空中还有半个月牙、洒下来点微光。 黑暗中,神算子让棒槌站定,运气而行至丹田,让他的腿慢慢的蹲下,自成了马步。 气行已到,神算子道:“一寸之地、八方拔开、分出三家、四周周纳, 二分之地、紧紧拢差、两面各一半,中间余下,…… 一直到了八心型,才把这口诀完完全全的过了一遍。 神算子念一句、棒槌跟一句、直到后半夜、这运气行诀到七七四十九遍才停了下来。 “棒槌、今天就到这里,” 棒槌收了势、眼向上一挑、看向神算子,“师父、就这、缩地呢? “怎么缩进去的?” 说着棒槌嘟嘟喃喃的念道、而后大头朝下,向地上一钻。 没想到头是硬的、这黄土地更硬,棒槌哎呦一声。 神算子拎起棒槌的腰带、手一拨转,棒槌就正正的站到他旁边了。 他太了解棒槌了,这是没看到缩地术长什么样着急了。 想演示,可神算子做为尊师,哪能随了他的性子。 神算子说道:“棒槌、你每每着急、虽然是你求学若渴,可这并不是个好习惯。” “所学、有时就要有所耐、百炼成钢、而千雕成佛、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一朝一夕只为皮毛。” “师父,我到九云观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他拍了拍胸膛,“基础不都在这么!” 他的意思是说,我棒槌都跟师父这么多年了、底子有、当然不是只争朝夕。 “万术不离其中,都是在基本功之上而锦上添花么,我棒槌懂。” “孺子可教也、”神算子不觉感叹、没想到这一次出九云观,才见棒槌事物卓见之深析、而神算子也不得不佩服。 可即使是这样,神算子也不能马上满足了棒槌的欲望。 两人走到城门口、此时城门已关。 他们不然就在城外一宿、不然就得攀上城楼跳进去,可城楼上有看守的卫兵。 惊动了官家、没啥事再被盘问一回,都是不值个的事。 神算子回头看了一眼, “棒槌你不是说你的穿墙术已学成了么,咱们今天就踏进石墙走过去,你先来、师父在后面接应。” “来就来,” 棒槌就是穿墙而入进的知府大宅,他在客栈也照试成功。 他有成功例子,这会师父说了,他想、又有何难,似乎穿墙这技术对于棒槌已轻车熟路了。 “师父、那我先行一步了。” 他闭上眼、嘴里密集的口诀翻滚、只道一声“穿,” 他向大墙走去,谁知一用力,整了个面贴墙皮,鼻子都快压扁了、竟然没穿过去。 “唉呀、”他大叫了一声,退回几步,运下气,放出口诀、又向大墙走去。 他用了点力,啪的一声,大脑门磕出了一个大圆包。 “师父、”他委屈的喊了一声神算子。脑瓜子直转金星星。 “师父,”他又喊了一声,像是受尽了委屈。 神算子走到他的身旁,摸了摸他脑袋壳头的大圆包不觉心里一笑。 说道:“你可知道、功深一层、墙穿三尺么。 知府大宅的墙你轻而易举的就穿过去了,知府大宅的墙才有多厚。 这城门的墙要是知府衙门墙厚的几倍,你功力不到,所以才无法穿入。” “原来如此。” 他拉起棒槌的手、使用内力传导在棒槌的身上、嘴走穿墙术口诀:“前一挡、后来顺、左拼进、右转侧、空上中、地悬下、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任我行。 随着口诀闭,两人已穿墙入了城。 看着日渐老去的师父,过往的不恭、棒槌在这一刻全部成了他的懊悔,没想到师父这么厉害。 他的眼神都变了,里面闪了点佩服的光芒。 神算子偷瞄了一眼棒槌微妙的变化、似乎威信在此刻间在棒槌这又重新立了起来。 他们回到客栈、连续三日、城外演练,到第四日时,神算子如期去了袁府。 听乔夫人说、自从神算子给乔二看病后,乔二也不抽搐了。 病看似好了一大半、也能吃能喝了,只是还不能说话,也睁不开眼睛。 乔二的母亲乔夫人也不解,问神算子, 道:“大师、我儿子虽说现在能吃、能喝,也不返抽了,可这还睁不开眼睛,也说不了话,您看看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这病什么时候能痊愈啊。” 神算子没说话、他走到乔二的病床前,提起他的手臂又为他掐了掐脉。 “夫人、公子的脉像紊乱不调,有惊吓所致、元伤气损、多有脏器枯竭、调养好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现在看来病情基本稳定,这说虚有虚、说实也有实病的一部分。” 乔夫人听到神算子讲的,有些道理,想想儿子在大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百般折磨如此这样是一点不假的。 暗道这先生高明。 神算子又说:“再有一周需实病实医再解虚。” “现在他能吃能喝,体力也逐渐的恢复,但营养不抵,所以他才无法开眼和开声。” “大师、有什么灵丹妙药么?”乔夫人拿出了一盘子的金元宝让神算子收下。 当然、钱要给在刀刃上,乔夫人深谙这用钱之道。 这个时间你再不把钱亮出来,那这病是不是会一拖再拖,世间人无过于求名、求利、求财、大师也不例外。 神算子看了一眼金元宝、夫人重了重了、可乔夫人有钱、儿子的命还不抵这一盘金元宝么。 大师您费心了,“我望我儿吃了这些苦、只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乔夫人的意思是,收了钱、就快点办事,儿子这病是大事。 神算子说:“夫人望子康复心切、但可知少爷这病来的也并非一朝一夕。” “他长期处心积郁、所以外邪已去、现如若见效快需配得名中佳药以达神速。” “大师可需配成何方、我待托人去找。” 神算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味药却也不是好找、您可记下来。” “一品虫草、天山雪莲、二十年的何首乌、肉苁蓉、三两的野山参、深山野灵芝。” 乔夫人听后、野山参他家就有、深山野灵芝那个到是也能采到、一品虫草、天山雪莲想想也不成问题、肉苁蓉也能淘来、只是那二十年的何首乌他听都没听说过。 像他们乔家在宁晋县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神算子出了药方单子,又给乔二服了一味的丸药、就拿着金元宝出了这袁府。 袁正这两天是焦头烂额,因他收到巡抚吴成林密报、传到赵州府的信里。 已是说明、京城现在流言四出,说是赵州知府袁正偷梁换柱、把投敌卖国的罪犯给掉包了。 那两御史回京之后就被控制了,只是巡抚托人说服、此二人并未招供、现皇上已启折子追查此事、让袁正小心。 袁正心意已定、乔二说什么也不能再留在府上了。 就是亲外甥、在这节骨眼上也不行。 那是要出大事的,总得避避风头,这个事又是谁搞出来的、这暗箭又是谁下的。 袁正集思愁目,在房间来回的踱步、他做官多年、当然这等事他不知干了多少,可这回落到自己头上了。 此人手段算是高明、可他又怎能轻饶了此人。 不过当下、他最要做的就是必须把乔二请走。 第77章 火烧眉毛了 神算子刚刚出了袁府、袁正就让下人叫来了他妹妹乔夫人。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句话未说、只是把巡抚大人吴成林的信给她看了。 乔夫人看着哥哥阴沉的脸、空气中都凝结了一丝的窒息,她也没知声、接过信、见里面信的内容、不觉眉头直蹙。 虽然乔夫人生了一个招摇撞骗、欺行霸市的儿子、 可他就那么一个儿子,那也是她的心头宝呀。 “赶快带他去杭州,”袁正很严厉的说。 乔夫人没有吱声、可眼下形势她必须得听他哥哥的。 如果真是因为乔二而使他哥哥受到牵连,那不但是乔二本人、就是整个乔家的富有也会面临着瓦解。 她说:“哥哥、再给我点时间。” “那个道人刚走、如果这会去了杭州、我还得请这道人给你外甥看病,这个人是个高手,找了那些大夫也只有他能看你外甥的病。” “等不了了,”袁正阴沉的拉了很长的音。“火烧眉毛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乔夫人不再多说,转身出去、叫来仆人赶快去叫回神算子。 一盘金元宝入兜,富人的钱就是好赚、可他也并不缺钱、不过他也需要布施。 棒槌在路旁等他、看到神算子向这边走的越来越近,自己刚想迎上去,谁料,一人骑着马气喘吁吁的,一看是仆人的着装,他截住了神算子的去路。 “大师请留步。” 神算子看到面前来人正是袁府的仆人元卫、不觉有些诧异。 “大师、夫人还得请你回去一趟。” “有何事如此慌张?” “小的也不知道。” “大师、夫人只说要你回去一趟,大师、快快上马。” 神算子站定了一会、他倒是想看看有何等大事,于是翻身上了马背,那仆人快马加鞭、一溜烟的就回到了袁府。 到了袁府、见到了乔夫人、此刻乔夫人脸色大变。 她看到神算子说道:“大师、能否与我们一同去杭州、您医术高明、小儿的病就全靠您了。” 乔夫人的一同去杭州、让神算子摸不着头脑了,他当然不能去。 神算子说道:“夫人、我只不过是一介游道、游到哪、病就看到哪,杭州么、以后或许会去的。” 他继续的说道:“夫人、我下周再来、给公子服用的药丸需一周一次、而保正他身体的病不至于恶化。 等您找到那些草药后、 估计公子的病就能治好了。 乔夫人说道:“大师、我有一事相求?” 神算子只觉得乔夫人这会说话有点怪、一时间他还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神算子说道:“不敢当、夫人,有何事、如我神算子能做到的我当不遗余力,您尽管说来。” 刚刚收了人家一盘子的金元宝,当然有事好说话了。 乔夫人转过身、左手臂放于胸前、似乎心中有不舒服之样、她蹙了一下眉。 唉、轻叹了一声,似乎有难言之隐、想说而又欲止,最后他还是说了。 “大师、我儿现在病情刚有好转、可眼下急中,不得不随家人同去杭州。 这样一来,他疗病也就到此中断,唉、恐路上又有返还。 大师如与我们同行、 我愿出同样的厚礼答谢与您。 她的意思是、如果神算子愿意和他们一起走、那就再给他一盘子金元宝。 “大师本领之神通,也可自行提条件、我便尽量满足。” “夫人之说是抬举我神算子了,本道虽有些技艺,可也不像夫人说的神通、只是深懂对症而医。” “因我此次本是在京城会友、可小徒儿跑到这赵州城,为了他回去,才亲自来了一趟,去杭州就违了朋友之约。” “大师、杭州城是否有您同道中人、能否给予推荐。”乔夫人问道。 神算子小眼睛转了转, “我却是有一道友居栖霞北麓黄龙洞的三清宫,他叫了虚真人,不过是否能见到他、要看令公子的造化了。” ”这四粒药、夫人您收好,可保公子月底前身体无大碍,切记此药每周只吃一次。” 乔夫人收过神算子的药丸,“谢谢大师、等我到了杭州落定后、再让家里人请你希望那时您能有时间。” “救死扶伤本来都是我们这些学道之人应该做的事,能给贵公子看病也是我神算子的福份、也是我们的缘份。” “夫人可试找一下我的那个道友、若是不放心、我给他一封书信、说着、在桌子上捡起了笔,在刚才写中药方纸的另面上写道:“ 了虚师兄、我又与你多时未见了、本应登门拜访、可无奈、 灵济宫华灵真人先邀在前,而又不能爽约。 今日乔家夫人寻医为儿解病、其病虚实兼顾、虚也解空一半、实我已配药。 一品虫草、天山雪莲、二十年的何首乌、肉苁蓉、三两的野山参、深山野灵芝,如药有齐聚、您且熬制加阿胶后调和即可、如有新中良方、也可重新调配、夫人待人不薄、还请多多关照。 神算子写完信,又加盖了一个他的章,谁知道,那章的内容是什么,不是他的名字,像符印,印出来的东西,如外翻的大狗皮帽子里面装了一个乾坤盘。 他递到乔夫人手里,说道:“夫人,这个您收好,如果子虚道长在,您把这信给他,他见信如见我其人。” 乔夫人收好信,也只能如此,她点头说道:“多谢大师推荐。” 袁正让元卫叫了乔夫人,乔夫人这才心有所了的完成他到杭州的后顾之忧。 神算子出了袁家大门,心想,这乔夫人为人处世,还算能行过去,只是这儿子怎么是个这样的混账东西呢。 可他忘了,这是乔夫人有求于他,那乔夫人也不得不放下身段。 马车已备好、乔二随着跟车的行李一起上了车,神不知、鬼不觉。 拉着乔二的马车上路了,神算子走出去一段路程可他想想又返回来了袁府。 他看到还没进院的元卫、就凑了过去。 说到,“乔夫人和少爷去哪呀,怎么病还没看完,走的这么急。” 元卫是这些时日伺候乔二的老仆人,他是袁正比较信任的几个仆人之一。 他见是神算子,因为乔夫人临走时交待了,一定要和神算子常联系。 说是常联系,那是要看他住到哪里,到杭州如果找不到了虚道长,还要请这神算子过去给儿子看病。 基于这一层,元卫看到说话的人是神算子时,不觉面上挤出了一点微笑:“是大师。” 夫人谁知有什么要事,也不知少爷这一路是否能消受的了。 “大师,再进来坐一会,我这也是正有事找你。” “奥,什么事?” “哎呀,进来说,进来说。” 这走出去的神算子随着袁家老仆又进了袁府。 当然他知道,下人虽然是下人,可想知道些确切袁府的事情,那无过于他们嘴里来的更真实。 可那些老仆都是铁杆的忠心耿耿,都会守口如瓶。 神算子和元卫又回到了之前乔二居住的房间。 元卫请神算子坐下,又给他倒了水,自己才坐下说道, “大师,我敬佩你真是个高人,在你之前给少爷看病的人不下10几个,可这些人看到少爷的病都束手无策。” “夫人走后,特意嘱咐,让大师留下可联系地,以便他日拜访。” 神算子一笑,唉,实不相瞒,我只不过是一个游道,就是你家少爷在此间与我有缘,我这人比较相信缘分,而我也是走哪就把病看到哪。 但到哪必定把病看好,这个如果乔夫人不走,我也会把乔公子的病看好再走。 这个就随缘,我已经把杭州的老友推荐给了乔夫人。 哈、哈、哈 大师想的周全。 唉,事事随缘,元卫不紧叹了口气。 当然,神算子要绝对的主动权,就是,我想给你看就给你看,不想给你看不用求着我。 神算子也明了元卫的用意,这会他也该告辞了。 他站起身说道,“小徒还在家中等我,就不在此打扰了,说着就往出走。” 元卫说:“大师等等,我让车送你回去。 神算子道:“元大管家不用劳烦。”后会有期! 第78章 取之有道、花以普善 神算子出了袁家的门、走在大路上、棒槌看到师父也没有马上跟上去。 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追上来,这时他才出来,师徒二人很快的就没进了集市之中。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晌午、神算子收到一盘子的金元宝,高兴。 两人来了一家酒楼、中午要好好的撮一顿。 他心想、这一遭赵州府没白来,他们上了酒楼的二层,要了一个雅间、神算子说道:“棒槌、今个这菜你来随便点。” “这么好、咋的、发财了?” “你这小脑瓜子、别一天天的钻到钱眼里去了。” “论道而言、我们学了很多术,我们用我们的术就很容易得到钱。” “就比如那吸金术、”他瞅了一眼棒槌、棒槌脸一红、不过,他才不介意师父说啥呢。 “怎的、坏人的钱都是不法的路子得来的,我吸了金、那也是黑吃黑、那又怎样。” “以术而得钱、必将要散以布施,取之有道,花以普善、所取、所施意以上、下、左、右均以平衡。” “师父说的对、就是得了钱再用这钱行善事呗、这个棒槌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棒槌几次说话都超乎神算子的意料之外、而且还说的挺通透、真是长大了,有慧根的人就是一点就通、他不觉心里感慨。 其时、棒槌得以增进、无过二徐神人开了天眼之后、所以论他这次来京城、也是大有收获的。 这时店小二已拿着茶壶送来了热水,“二位爷、请先喝茶,”一脸的嬉皮笑脸。 棒槌手像小爬犁似的,示意让店小二到他那去、他指着菜单子上的菜、这个、这个、这个,都要了,点了不下十几个菜,末了一句话,你们这都有什么好酒? “白酒、咱这最有名的要属白酒了。” “那好、再给我来上一坛白酒。” 店小二点完了菜、出了这包间。 神算子道:“棒槌、赵州府我们的事已经结束,明天我们就回灵济宫。” 我也要和你华灵师叔告别一下、有来有去、有始有终。 你华灵师叔也挺喜欢你的机敏、这次你宁晋遇险、你师叔二话没说,带了不少施术灵贴,你也应该谢谢你这师叔。 棒槌抽紧了嘴巴子、一松、长叹了一声,“师父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不想。” “再说了、还有那乔二的病也不还没治完,有始有终、帮人就要帮到底么。” “乔二已经去了杭州城、这个病治不了、当然不是咱们的问题。” “怎么、这小子能走能动了,在眼皮底下就逃走了。” “师父,我都和你说了,乔二那是个私造兵器、投敌卖国的家伙、是打在囚笼里的死刑犯,你放了他、不是放了一个祸害么。” “棒槌、一定要知道我们自己应该做什么、今年 你也不小了,各行其事、各尽其责,这个你一定要明白。” “抓人的事找官府,而我们修行只渡人、渡已、事出以外、多则不宜。” 这时菜上来了、半个猪脸、一整个猪肘子、驴肉三拼、黄焖鱼、小酥鱼…… 本来棒槌还想驳他师父几句、可这菜冒着香味入了眼、他还那有其他心思。 一筷子下去,就开造起来。 他一边吃还一边说:“师父我还以为今天你为什么这样阔拓,原来是饯行宴呀,那你得容棒槌和宁晋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呀。” “也好、我同你一起回宁晋,”神算子生怕棒槌又和他不辞而别了。 棒槌也不知道师父为啥把自己看的死死的。 不过这些时日、地遁术他学的也有增进、朋友那边当然舍不得、可神算子教他的这些东西,他兴趣更大。 老头不知还有多少功夫没教我,他不觉心里思讨。 二人吃过饭、策马奔往宁晋,师徒二人又住进了原来的客栈。 棒槌先到了梨清轩,见到了林元奇。 “棒槌、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这是早盼你、晚盼你、你呀就是不来。” “南大哥、这不是来了。” “吃饭了么、我这让后厨做去。” “南大哥、不用麻烦了,刚才真是大鱼大肉撑饱了,你瞧瞧我这肚子。” 棒槌还是那么瘦、皮肤还有点黑,此刻他那小肚子圆的像个球,他说的没假。 “林大哥、唉、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今天的棒槌怎么也如此含蓄了,怎么还叹气了。” 唉呀、棒槌又叹了一口气。 “南大哥、我明天就要随师父回京城了,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怎么、你要走?” “是啊” “师父现在还不放我、我之前和他说、要闯江湖了,可这回掉进了那龙降寺、 他就又有了太大变化、又教了我很多功夫。 真是还怕我闯江湖还没闯、就掉坑里了,可能师父觉得我火候还不到、独闯江湖还怕我白送死呗。” “呵呵、凭你这小脑瓜还能白等送死、你不招别人就不错了。” “即然你师父现在还不放手、我也就不深留你了。” “功到自然成,那你之后就好好学功夫,学好了,自然也撒手了。” “就像我师父,现个理都不理我、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 “没看出来了、南大哥、你这是文、武、财俱备呀, ”说着、棒槌伸手想去偷袭林元奇。 林元奇眼都没看他一眼、手一转腕,抓住棒槌的胳膊,向后屋拉了进去。 棒槌也就 乖乖的跟在了后面。 林元奇拿了篮子的糖梨膏,都是上等品质,又拿了些银子。 说道:“棒槌、这些梨膏都是上品,你拿回去给你的师父、师叔还有会真小师弟尝尝。 “这钱你做路上用、你之前 拿来的金银财宝随时可以兑现,今日也可以,我都帮你存着呢。” “哎呦,南大哥、你这不就见外了么。那个钱我可也用不上,不过师父说了,像这样的钱倒是要做些善事才好的点。” “我想想,南大哥、能不能在这宁晋建个武馆什么的。” “你瞧瞧大哥手底下那些官兵、那次和我们去龙降寺那就折了,人没逮到还得向人低声下气、多窝囊呀。” 林元奇思考了一会、说道:“棒槌、你说这事可行是可行、不过我是没那么大精力去着手操拢这事了。” “我想、得需要德发把周边村里的愿意习武自强的人招集来,其他的我可以去安排。” “南大哥、那就这样、我去找德发说这事去,我先走了。” “忙啥、忙啥,这个你带上 。” 棒槌想推,林元奇说道:“这个可不是给你的,怎么你师父、师叔、师弟就不能尝尝么。” 这话一说,棒槌把篮子往胳膊上一挎、银子背在了肩上出了梨清轩。 第79章 自知应以保全以应对 棒槌来到县衙,到了衙门口、正好与德发撞见。 “德发、你要去哪?” “棒槌、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在赵州府、我刚送公文回来。” “你小子现在倒不清闲,”棒槌下了马,两人一同进了衙门的后宅。 “德发、我要回京城了,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棒槌不如你就留在宁晋得了,我们一起不也挺好。” “嗨、那话后说,南大哥要建个武馆、你那乡里乡亲的能不能招些人来。” “如果学武不花钱,这个就好说,老百姓都穷,挣点钱一家人还衣食不饱呢,哪有钱学东西呀。” “只管学不用花钱呢。” “棒槌你没生病,天下还有这好事。” “这有啥好事的,梨清轩的活不有都是,白学就白干活呗,这不就结了。” “怎地,老百姓叫苦就啥都了,我棒槌可没留那么多好事。” “我就知道你打主意都能打到骨头里。” “干活倒不怕,如果像你所说,那这个事没问题。” “棒槌,你先等一下,我去老爷那汇报一下,马上就来。” “你和张家宝说一声,就说我来了。” 他可还怕私闯张家宝的房间再让他说一顿,犯不上。 不一会、德发出来了,“老爷叫你进去。” 棒槌见到张家宝直接了当的说: “大哥、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今天来和你告个别。” 张家宝一蹙眉,他倒不想让弟弟走、可他在这也是捣乱。 他太了解棒槌了,那就是个混世魔王的底子,他要拗起来,整不了,在这也容易坏了大事。 不过他是可以去梨清轩,他和南大哥倒是还挺说的来。 “棒槌、你不想留在这么?” “想都想过了、可师父不让, 不过这两天老头教了我很多少见的功夫,我倒是学的有趣。” 这样、张家宝听到说学的功夫有趣、这倒不像是棒槌的本性。 他想这些年、棒槌在他师父的照顾下,不是也挺好, 那就怎么好怎么来,他师父也不能坑它,自己似乎也不能扶持他多少。 “棒槌、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可不好说 ,我也没什么目标、反正师父真放我了,我就回来。” “嗯,” “棒槌、父母所居处、你可有详细的地址、我此时还不能亲自去看望他们、可也想寄信以解他们的惦念。” “你要说啥、写啥、给我就行了,爹娘在泰山山角下独一户、还是借着九云观的名、那邮信恐怕是难收到的。” “也好。” 张家宝、挥毫波墨, 尊上家慈亲见: 玄龄与弟神坤在京城偶遇得识、得知父母已安顿安康、遂心有小安,时光革洗、岁月迁移,玄龄今已成家业,家妻为易州县府张知县之女、现已喜获状元之榜位、宁晋县为官,请爹娘勿以挂念,回首往昔、有良师之助、虽劫难不可避免,而在非途中多有佳遇、一切顺遂。 弟今日与我辞行、留之而未允、其只为学道有术,顽劣之脾已消、其师以明、放心而往。 知爹娘所居、本应回去、因公而无以脱身,如抽得闲日不迟车马而回予泰山之急,望爹娘大人理解。 儿:玄龄 等墨宝干了之后,他折到信封里放到了棒槌的手上。 棒槌把信揣到怀里,张家宝又给他找了几件新衣服、又给他拿了些银子,并说道:“你还是带我见一下你师父,这样我才能放得下心。” “张家宝你瞎操什么心。” “小辈见长辈也是应该的,况且是你师父,这礼数当是不应该差了。” 张家宝还是和棒槌去看了神算子,一到客栈、张家宝拿了好多水果点心、以表对棒槌师父的敬意。 “师父、我哥哥来看您了。” “您好、师父、我是棒槌的哥哥,这些年多谢您对棒槌的厚爱、才有今日我们的相聚,” 说着张家宝向地下跪了去,棒槌一看哥哥的行为、用脚踢了张家宝屁股一下。 心想,我棒槌都多少年不跪了,你张家宝真是、真是的。 神算子伸手把张家宝扶了起来,你且不用施行大礼。 神算子看张家宝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光清澈如溪。 与棒槌完全是两极人、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他这相貌、倒是福相,只是印堂中有一丝黑气、料这三月内可能会有大殃。 不过神算子没说,这个时候当然不适合说。 当然做为徒弟的哥哥来看自己、带了东西又拜了礼,足以见得对我的重视,礼到、事到,张家宝做的刚刚恰到好处。 神算子很满意,两人又聊了一会棒槌去九云观的经历,直到夜幕、张家宝才出了客栈。 棒槌出来送他,已说了很多话了、此刻好像没有什么再可说的了。 可突然他想到了赵州府的事,对哥哥说 :“乔二已经去了杭州府。” “什么时候去的?” “今儿早上,” 张家宝心想、不妙,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乔二藏起来,那袁正自可狡辩。 明天他得要派人到京城探听一下消息了。 告别了棒槌、张家宝回到县衙,叫来了黄师爷。 “黄师父、你说乔二被袁正调了包、又把他藏了起来,他的下一步该有什么动作呢?” 黄师爷手抵在鼻子下面,思考了许久。 好一会黄师爷说道:“老爷、虽袁正与乔二是亲戚关系、可这死刑之犯都能被他设法救出,除了御史,那上面没有人是不可能的、 遮风挡雨总得有人罩着,不然这袁正也不能在这赵州府做了十年。” 当然黄师给他岳父做了十年师爷,他太懂这官场的链条了。 “那下一步你怎么看。” 黄师父说道:“老爷,对付袁正、要以静至动,看他出招、我们再接招、拆招。 “虽然我们想为百姓除了乔二这个祸害,于大多数人来说乔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就是个不可活的罪人。” “可对于袁正,那是他的亲外甥,你把他送进大牢,那你就是他的仇人,反过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又比你职权大、会处处受制于你。” “只是这袁正要吹多大的风、摇多大的浪,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而后再出策略。” “官之场,上若没人、那定不能启动以大事,如临危机当不可能自辨清白,反正这事不好做。” “我张家宝自做这事起、就未想一帆风顺,清官未必能长寿、可奸佞也未必能长存、人终有一死、非黑即白,踩在中间的就是混沌之气,时而白时而黑、我也自知应以保全以应对。” 黄师爷道:“今日乔二已远走高飞,而袁正不思这案子起在宁晋,而又上于朝廷。 如未猜错,袁正自是已恨之入骨。而我们也只能见他出招接招。” 第80章 来者不善 送走棒槌、张家宝倒是有些落寞,不知何年何月家人再能相聚了。 这会他东一头、西一头的、也没了困意。 走进书房、打开了一本《 朱子纲目 》看起来,古人编纂的字符像立体生动的画面、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浮现、他入了迷。 他不见黑夜的黑、也无闻夜归鸟的鸣,此刻恬淡、安静、而和谐。 就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一个东西打在了他的笔筒上、他抬眼去看,笔筒上插进了一把刀,刀子锋利无比、刀尖上钉了一折纸。 他已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飞刀送信、他没有慌张。 可他心还是猛跳了一下,如果这刀不是打在笔筒上、而是打在他的身上……,这事来突如其来、但也是意料之中。 古往今来暗杀当官的亡命之徒不是大有人在,可以端出一箩筐,连秦始皇都有荆轲的行刺、他坐的端、行的正、光明磊落,也不惧怕这些。 他拔下刀、打开信、上面这样写到: 宁晋县张家宝、我念你初来乍道、前事便不与你计较、山有山规、地有地律。 你虽为天朝臣子、可也要入乡随俗,地方有地方的规矩。 你一个小小七品知县横冲直撞、真是胆大包天,现我的人在你宁县大牢、请速速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家宝看完信、想到狱中被关押的人、无非是那三个龙降寺的人大有来头,这事不是他们同伙干的又能是谁。 想用这种路子威胁我张家宝,那他们也太小瞧我张家宝了。 第二日一大早、龙降寺主事的董衡就来求见张家宝。 张家宝心道 、这不是不找自来了么,他把他请进大堂,董衡只想找张家宝单独谈谈。 他看到左右的衙役、说道: “县老爷、我能找你单独谈谈么、他们……”意思是、他们是不是应该下去。 张家宝不知他有何用意、可他也想听他到底要谈什么,所以他让两旁站着的衙役出去了。 董衡又看了看黄师爷、张家宝向黄师爷使了个眼色,黄师爷退进了内堂。 县大人、我叫董衡、是龙降寺主管外部事务的,最近发生一点事、我也不和您兜圈子了。 我们的三个人让大人给抓了,朱生、方虎和江川,不知他们犯了什么法?, 张家宝看了一眼董衡、说道:“这三人犯的是拐卖儿童的死罪。 有被解救人质的举证、也有他们自己的招供、证据确凿,三人供认不讳。” 董衡听这话、他心倒是放了下来,但他也害怕这三人把他给供出去。 第一、他要把他们救出来、第二、如果救不来、他就得让这几个人上西天封口。 “噢、大人、今天我来、就是为了看看大人您、您作为这的一方父母官、来到宁晋县、确实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我最敬佩这样的人了。 这个是小的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可要收下。 说着,他让身后的两个小跟班的提过了一个大箱子,打开箱盖,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董衡看着张家宝的表情、他在宁晋这么长时间,就没有钱拿不下来的事,没有钱拿不下来的人。 当然这一箱银子他只是投石问路。 “大胆、鲍虎,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贿赂朝廷命官、来人呀,” “唉……大人、您别误会呀,我拿走、拿走便是了” 董衡听到张家宝要喊人,灰溜溜夹着尾巴出了这县衙。 出了门他心想、这张家宝真是软硬不吃呀, 这不是找死么。 张家宝进了内堂,他把昨夜的飞刀送信和黄师爷说了。 黄师爷蹙了蹙眉头、 说道:“逢山开道,看来我们是挡了人家的道,事道也好、财道也好,总之是让他们不舒服了。” “大人还需谨慎呀,德发是最清楚那里的恐怖的,杀人不眨眼,不是亡命之徒也胜是亡命之徒。” “为官之道当然不能以刚制硬、既然他在这宁晋根深蒂固,这些年不倒。不显山、不露水,那也定有缘故。” “我们该怎么做,20多个孩子,不是小数目呀,”张家宝说道。 “老爷,纵观历史,为官也好,为匪也罢,能够横空出世的,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有些东西无法衡量、当然黄师爷的意思是守旧没啥不好。” 道理张家宝全懂,可他还年轻呀。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想、有那些人为非作歹的,就有我张家宝一局定太平的。 一物降一物,是自然的规矩,能够长此以往,就是平衡的局。 这事算过去了,黄师爷安排增加了夜间的巡逻队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过两天、赵州知府袁正来了宁晋。 袁大人到,外面差官喊着,袁正到此,定无好事。 张家宝心想,也就出来迎接了,他作了个揖, 说道:“下官宁晋县令张家宝,恭迎袁大人。” 袁正哼了一声,不看也不理睬,甩袖子进了大堂,上了县衙的大堂坐,稳坐之上,脸色阴沉,一脸杀气。 张家宝不作声,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他的策略。 袁正一敲惊堂木,“张家宝,你可知罪?” 张家宝心想,来者不善呀,这是想要嫁祸我罪名。 他大声的说道,“袁大人,再下何罪之有?” 当然,袁正送走了外甥乔二,他这块心也就算撂下来了。 他想这前前后后的事,都是张家宝这小子搅和的。 他是那么一个恨呀,咬牙切齿,他才来宁晋几天呀,弄的这鸡飞狗跳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要紧,还烧到我头上了。 这就是个祸害,必须得除掉。 这事在他心头都盘旋已久了,昨日龙降寺主事的董衡给他拿了很多厚礼去找他。 董衡气愤的说:“这张家宝狗屁县令真不知好歹,他要在这、我们永无宁日。” 他抓了我的三名车夫、愣说他们是拐卖儿童给定了死罪,大人你知道,我们都是宫里的,给老爷看个家护个院,犯法的事咱也不做。 我去找他说明实情、可张家宝就是软硬不吃。 “是个杠头,董兄你放心,我袁正可不能容他。 袁正虽说和董衡很熟,关系也不错,不过各走一路,董衡找袁正办事,大把的银子还是少不了的。 袁正当下就答应了,正愁没理由找张家宝的事呢,这事就送上门来了,袁正大喜。 不过这事他也和董衡又设计了一下。 这时、袁正一拍惊堂木、“来人呀、宣尤降寺董衡,” 因为袁正就是来此找事的、所以他带来了十几个衙差、师爷方千也在 、就在这宁晋县衙升堂了。 董衡长的膀大腰圆、他栽楞个膀子晃晃悠悠的进到了大堂、他扫了一眼张家宝,嘴边扯出一丝不屑的笑。 堂前一跪、“大老爷可给小民做主啊、宁晋张知县他无缘无故抓了我寺内三名车夫。” “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地方、在宁晋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鲍虎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别人可不知他正不正经? “张家宝、是否如鲍虎所说,” “袁大人、确实有三名车夫、前些日子因拐卖孩子罪被抓、现羁押在大牢。” “喧这三人上堂,” 不一会的工夫、衙役跑回来说:“不好了大人、那三名车夫死在大狱里了。” “死了、怎么死的,”董衡惊讶的说 这、 昨日三名车夫的家人又去找我、这几天都来了三趟了,死了、死了 让我怎么向他们家人交待。 第81章 如此歹毒 袁正一拍惊堂木、“张家宝、在你大牢里怎么会把犯人弄死的,你可知罪。” 张家宝跪倒在地,“袁大人、我也刚刚才知道这三名犯人的死讯。 他转向那个衙役,“那三人是怎么死的?”衙役没有吱声。 张家宝继续说道,“袁大人,犯人既然死在牢中、是怎么死的,这个得需要查明原因再以定论。” 当然这事出乎张家宝意料之外,他想到那些人会向他下手。 没想到、竟用杀人灭口来嫁祸、不单说抓人不抓人的拟造罪名了、单这犯人死在大牢里,那就是他看管不严、而怠于职守了。 到现在、他已知这袁正的歹毒,竟下如此黑手,这龙降寺和他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他看了一眼袁正、又看了一眼董衡。 袁正说道:“张家宝既然你抓错了人、人又死在了大牢、如果深究起来,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本府念你是新科状元、现在命令你即刻卸去职守,迁出县衙、听候调查。” 张家宝说道:“袁大人、事情还未查明、下官不会自卸官职、下官不服。” 袁正说道:“大胆张家宝、来人呀、卸了他的官帽、脱了他的官袍、给我逐出县衙。” 就这样张家宝被袁正假扣罪名踢出了官场、可这并没有得到上面的撤销。 张家宝一家老小出了县衙、在外面租了一户宅院。 张家宝愁眉不展、当然这事他得向上报、黄师爷书信一封到易州的张知府。 张知府在官中十几年、虽职位没有大升迁,可这官也是做的平稳,当然、也维护了不少人、所以黄师爷只能让张知府找人想想办法。 黄师爷说道:“老爷当下之及只能是上面来人下查、而且要快、不然这夜长梦多、袁正不知还会在后面下什么样的毒手呢。 可张家宝有什么办法、他就一个老岳父、上面没人、当然他的官职还是低微的,他也说不上话、有几个大人比较看重他,不过…… 说到这时、只听到大门被推开了,门是有些老、发出嘎吱的声音。 张家宝看到德发和林元奇两人一起进了院子、就迎了出来,林元奇看到张家宝说道:“张兄、这是怎么回事。” 张家宝拉着林元奇进了内室,就把这夜里飞刀送信。 龙降寺董衡和袁正公堂假造罪而以查罪为名摘了他的官帽,那三个车夫死在大狱中,而且死因不明。 虽然张家宝知道这一定是龙降寺的人杀人灭口、可死在大牢里和他就有直接的关系了。 他百口难辩、只有查清事实,才能推倒袁正罢了他官的假议罪名。 “唉讶、张兄、这么说来袁正是没安好心呀,接下来,他再使什么坏这个……不行、还得尽快呀。” “张兄、我今天本来去县衙找德发、可在路上碰到他了,说你现在住到这了。” “我本来今天有一事想找你谈、棒槌随他师父走之前说要建个武馆。” “这个我也是很赞成的,只是梨清轩事务忙时、无心照看,想让德发管理这事。” “他生在宁晋、长在宁晋,人的招募,管理,倒是好能操守。” “到时衙门里也精进能干事的人,张兄你看如何?” 张家宝叹了一口气、他心想,唉、人再能干、再为老百姓办实事、可上面有个狗屁官压着、这难上难呀。 不过他此刻无奈是无奈,生活还得继续,日子长着呢,艰难险阻这他立下目标时心里明镜的,路再难走也要走下去。 “南大哥、这事我是一百个赞成。”叫德发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叫来了德发、听说让他管个行武局,他虽然也没两下子,不过老爷说了,他当然也愿意尝试、不会就学呗、他是下定决心了,这辈跟定老爷了,他让做啥就做啥。 德发受命。 德发出了屋、林元奇和张家宝说、张兄现在凡事要小心。 你的事、我今晚启程回京城、找何叔叔想想办法、相信他神通广大,这事你也不用上火。 南大哥……张家宝想要感谢、让林元奇给压了下去。 林元奇说道:“都是兄弟、你不要见外。” 而在林元奇心底、他知道面前张家宝确实是亲兄弟、是小苏的亲弟弟、他姐姐在、他就是他的姐夫、他有何理由不去帮助他的弟弟的呢。 一想到小苏、他心里就是有那一劫、什么时候能去找小苏、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小苏,还有孩子,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 他出了屋、骑上他那匹枣红大马向京城奔去。 到了京城,他直接去了圣妙草堂,找到了何回。 何回听到林元奇说到宁晋县令张家宝的事,何回虽然没有官职、可他那也是文武双全、手眼通天的人。 何回道:“贤侄大可放心、十天之内张家宝定会官复原职、你回去告诉他。” 林元奇特别感动、从凳子上滑下单膝跪地、说道:“谢谢何叔叔、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虽然林元奇这是给别人办事,但何回的爽快让他心里特别感动。 林元奇回到宁晋、把他与何叔叔的谈话和张家宝说了,张家宝也是非常的感动。 “南大哥、让我怎么感谢你、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林元奇拍了拍张家宝的肩膀、张兄、好兄弟就要有难同当,只要我南元奇能办的到的,我都会不遗余力的。 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很多难事、也遇到过很多人的帮助, 张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回过头袁正那狗官你还要多费心思呀。 张家宝感动之外还是感动。 当然张家宝他作为一县的父母官、自有那个胸怀、他发现自己一到危难时刻总有贵人相助、 生活好像特别眷顾他。 没过两天,这袁正还真是派人来又把张家宝的官帽给戴上了。 袁正是没有权力直削掉张家宝的官职的,而他给张家宝制的罪名也都没经验正、当然也不能真正的站得住脚。 上面没人查、当然他袁正就可以悄悄的把张家宝逼退,扣他罪名那又怎样、反正他的官职要大于他、想办了他那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82章 宦海浮沉 袁正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削了张家宝的官的第五天、按察使冯祥章来赵州府视察。 还特意询问了新科状元张家宝的情况,冯大人袁正是知道的、那是有名的铁面无私。 当然、在冯大人面前,袁正是不能说张家宝已经被他罢官了的事 ,这要查起来,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在冯大人将要去宁晋县衙时、袁正派人赶快让张家宝官复原职了。 这样冯大人到了宁晋县,由他陪同、张家宝又胆敢在冯大人面前告自己的状。 冯大人到宁晋县衙时、张家宝已经在外恭迎了,袁正陪同走在冯大人身后。 张家宝躬身含腰、说道:“下官张家宝拜见冯大人、袁大人。” “冯大人脚步停了一下、说道:”你就是咱们今年的新科状元张家宝?” “正是下官。”张家宝答道。 听说你才学八斗、还有这过目不忘的功夫、这真是让我们佩服不已呀,我们是老了。 “大人过奖了。” 袁正恭恭敬敬、谨小慎微、生怕哪不对触犯了冯大人,可冯大人还和这张家宝寻起了家常,他就十分的气愤。 这冯大人和这张家宝有什么关系、袁正可是调过了张家宝的身世家庭经历。 见不上他有什么撑腰的大树、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几个月间就 下手了。 袁正看了一眼张家宝,眼光像一把杀人见血的刀子、既有那种拍扁了的快意,又有落刀而下的凶狠。 此刻、他恨他、那种恨就是要置之于他死地的恨。 这就是冤家路窄,如果冤家不见面、那人的那种恨意也就会稀释了。 而人生的际遇不是和这个人就是和那个人,总有几个你需要擦肩、总有几个你又有故事。 冯大人的到来,完全的给张家宝解了围 。 张家宝害怕冯大人走后袁正再借着狱中车夫的死而再卸了他的官帽,他脑袋灵机一动, “冯大人、近日宁晋出了一件怪案,三个拐卖儿童的罪犯无故死在大牢。” “这事发比较蹊跷,下官正着力去查此案,案发在衙门里,这事袁大人也知道。” 此三人乃是县北山有一龙降寺的人,而此寺又是宫里人所建,此案还请大人上一奏折,可由下官专查此案。” “大人、那寺是尤降寺。”袁正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龙降寺他袁正说成了尤降寺,看来这袁正和这龙降寺的人关系也不简单。 他看了一眼袁正,正和袁正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两人眼光中又交杀了一回。 冯大人说:“家宝,这案子你就大胆的办。” “是,大人。” 这给袁正气得,就差上前手撕了张家宝。 送走了冯大人、袁正好一段时间没有找张家宝的麻烦。 但张家宝知道,袁正终此是不能善罢甘休的,这梁子就算结下来了。 纵观历史、奸佞之臣残害忠良不死都不罢休。 无冤无仇就因你挡了他的路、那你就必须得死。 所以宦海浮沉,张家宝虽然坚信要做个好官,但他也不会像古人那样呆板、忠臣孝子之义、他不忘。 可如果奸佞之臣真是与其宣战、那他定是绝不委曲求全。 反抗当然是他的第一选择、和坏人长期斗下去,到最后那或许也变成了坏人、这是古人的说法,但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就是古人征战杀场最后的心里的解脱。 他们是尸横遍野的见证者、挥刀扬剑、生命在那里就如蒿草,他们杀了人你能说他们坏么。 所以张家宝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方向和准则。 铛、铛、铛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老爷、易州来信了。”黄师爷拿着个信封已到了张家宝的跟前。 张家宝接过信、是岳父来的、打开信,里面写道: 此事已找到巡抚大人疏通、家宝可耐心等待即可、为官之道谨记要圆润、虽你年轻气胜、但以卵击石,撞断南墙之为不可行呀。 太极之法讲求以柔刻刚,你来我往之际才有回旋的钝力。 一要做到保全、保全之后才是向上而生,不能左右树敌,最后四面楚歌、身安静处时常思、不可以一时之勇而破了身外之事。 父纵身官中十几年、人心险恶难免、提醒我儿多思慎行。” 岳父 张家宝看完,虽然岳父每个字都说的对、但他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办事方式不一样, 他认为的是不管做什么, 随心随性,这样才能发挥极致的自己。 不过他现在解围了,他应该给岳父回一封信,让他放心,遂回书了一封,张家宝叫来了德发 “ 德发、你还得跑一趟易州,”他把信递到了德发的手上。 德发收过信揣到了怀里,正要转身出门 。 “德发、武局的事现在怎样了。” 德发退回了一脚,转头说到,“老爷、现在已经开办了。” 我这两天还和南大哥学了两着。 张家宝点点头,“好、快去快回。” 德发出了屋、他可到是想快去快回的,刚摸着这武馆的机会,他也跟着学,他想、等学会了就再也不会受别人欺负了。 一路快马加鞭、一周就到了易县、把信 交给了张知府、就往回返。 行到一半时、人饿马累,他找了一家小饭馆,想着吃饱了饭再快点赶路、又给马喂了水和填了草料。 他也没要什么菜、两个馒头、一碗稀粥,两碟小咸菜,这一顿餐他就很满足了。 正吃着间,突然粥碗里从上掉进了一个东西、溅了他前襟一片粥水,他正要生气、等看清了,是个鸡腿,抬头去看,原来是棒槌。 “棒槌、你怎么在这?” “你为什么也在这?” 德发嘻嘻一笑、捡起大鸡腿,一口撕下半片肉、把嘴塞的满满的, “就知道吃、我问你呢?”棒槌坐到了他对面说道。 德发狼吞虎咽的吃进了一口说道:“我去给老爷送信了。” “送什么信?” “唉呀、还说,棒槌、你从宁晋怎么走的就那么巧嘞。” “你刚走、老爷就被那袁正给罢官了,你说气不气人,袁正不分青红皂白、把老爷逐出了宁晋衙府,差一点没治罪,这我去易县找老爷的岳父解围,不过这会老爷已官复原职了。” “又是那个袁正、坏人坯子就生不出好道。” “你看你说的,坏人要能生出好道,那还叫坏人么。” 德发又扯下了一块肉,嚼在嘴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可没白吃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该说不说的都说了。” “棒槌你不是回京城了么、怎么又上这来了,你也太神了。” “唉、不是我神,”他回头看了一眼神算子,下壳往上抬了抬,老头神。 第83章 三清宫 “你们这是要去哪?” “听师父说、这不是还要给那混账的乔二看什么病么,不过好像又是要见什么什么了虚师叔。” “唉、了虚师叔在栖霞山黄龙洞的三清宫不是很近了么,我就和师父在这吃点饭。” “嗨呀、真难得, 咱们俩上辈子得啥缘份,走哪都能撞见。”德发嘻嘻笑着的说。 “啥缘不缘分的、这两天我闷的很、想你聊天了,德发你知道意念力么。” “不知道,你那么神,我还是做我的跟班小弟算了,人不和命争,我德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算你聪明。” “那也是和你学的。” “德发、说真格的,你刚刚说张家宝被那袁正削了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棒槌、你呀别一天没大没小的,老爷可是个大好人,一天天张家宝、张家宝的。” “唉呀、你小子离开我三天就叛变了。” “你看我是那样人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废话一大堆。” “这说来话长了、我去衙门里时、那乔二可是叛国的死刑犯,拉去京城砍脑袋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乔二是袁正的亲外甥,你说袁正救亲外甥、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可能是因为这死囚犯是老爷判的,袁正可是耿耿于怀的。” “这回他去县衙那都是带着杀气来的。” “你说这乔二该逮不该逮、逮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真是把袁正亲人送到了刑场,那他家人不得玩命、玩命都是正常的。” “这次老爷化险为夷还是跟乔二没死有关。唉、咋都这么难呢。”德发不禁叹了口气。 正常官府衙门的事,德发不应该说,可棒槌是谁、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了命还不算,借了他的光又找到了赚钱的活、找到赚钱的活还不算,这会武局里他还能学上两拳脚,他特别满足。 “德发要你说再把这乔二弄回去、是不是该杀杀、该剐剐,这犯了死罪那就是十恶不赦、留在世上一天不就是危害一天吗。” “唉、我是看透了、好人坏人的、都是命呗。” “你说谁能想到,我们能从那龙降寺的魔爪里逃出来,我德发就是扯开脑子想、我个穷乡僻壤的孩子,能到衙门里混个差事、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棒槌、你说,要是没有龙降寺把我抓了,估计现在我还在山上采野货呢,就是命,天意。” “你这八下不开花的脑袋,天天命的命的、老和尚都不信命、你这就坐盘了,唉、咱得研究干点啥大事。” “棒槌、你知道么、南大哥建了武局、我还练了两身手,” 说着左手搭上了棒槌的肩膀、向下一滑一扭,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棒槌可没管那些、 “好小子、学了点功夫全用我身上了,” 他疼没疼不说,棒槌上去就是一大口咬在德发的胳膊上、留个十个八个的大牙印。 德发隔着衣服都痛得不行,“你真是野狗咬人。” “好你个德发、长能奈了。” “哼、南大哥还欠我一个飞镖石。” “说正经的,棒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宁晋 。” 棒槌小眼珠子一转,看看,回去我得带上一份大礼。 两个人到一起三分钟那是比亲兄弟还亲兄弟,说不上怎么就这么投缘。 吃过饭、看看时间,德发说道: “棒槌、我得赶回宁晋了,不然老爷他们该着急了。” 棒槌说:“去、去,” 不过德发没马上走,只是他走到神算子的桌前、深深鞠了一躬、做了一个长揖, “我是棒槌的朋友,见过师叔。” 礼多人不怪、这孩子老老实实的,神算子也没说太多。 只问他住哪。 德发回答:“宁晋, ” 接着他说 :“师叔、今日出来办事、这会又要急着回去复命了,您慢用、我先行一步了。” 说的简单而又恰到好处。 神算子微笑点头 、 说道:“一路顺风。” 棒槌和德发出了店,一直看着德发马跑的看不见踪影才回到店里。 神算子也在细思,是不是让棒槌也要独闯江湖了,可这孩子与他一同长大,那感情颇深,他还放心不下。 他又自斟了一杯酒,喝进了肚。 出了这小店,二人向栖霞山黄龙洞走去,了虚道人他也去灵济宫了,只是他回来时,神算子,去了宁晋 ,神算子想,这会,了虚也应该到这了。 傍晚时分,神算子和棒槌到了三清宫,三清宫这可是好地。 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山上绿树成荫、千年古刹,石尊雕筑,幽长的石条阶的长路蜿蜒曲转、夕阳夕下、雾霭蒸腾,扑朔迷离,仙境也好、神地也罢,却是绝好的修为之所。 “师父、这地、真不错,我这和您出来一圈,这华灵师叔的住地、和这了虚师叔的住地,都比咱那九云观好的多。” “唉、棒槌、听你这话,怎么还想投靠他处不成。” “呵呵、师父、就是我有那心,你咋地还能放我走不成。” “棒槌、咱那地也不赖,你不知道、你见过封禅大典么。” 棒槌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是皇上朝圣的地方,而且是历代皇帝,所以泰山,那可是公认,灵神圣地。” “好、好、好,咱的老窝当然要比别处好。” 一边说着话,两人已走到了三清宫的大门口,门是关着的。 棒槌活动了门环,敲了三下,一个老道士开门探出了头,估计这是看门的。 棒槌的大脑袋差点没和老道士的头撞在一起,神算子向后拉了一把他、你向前飚什么劲。 “我是九云观曾凡葛、找了虚真人、麻烦帮忙通报一下。” 当然,神算子不常来这三清宫,所以这寺里的人对他也并不熟。 “唉哟、您来了,您快进来,真人已敬候多时了。” “他知道我来,” “了虚真人、真不愧是了虚真人,神机妙算了。” 二人随老道士进了有三尊雕向的大殿,神像后,有早课的围坐,围坐中间一老者,带着道士帽,白冉飘飘,正闭目养神。 老道士说了一声、真人,二位客人已到。 了虚睁开眼他这人长的慈眉善目,棒槌一看到就顿感亲切。 第84章 万物之形、玄妙深远 “凡葛兄远道而来,快请坐,这个是……”他望向棒槌, “徒弟、” 神算子拉过来棒槌,“快拜见师叔,” “棒槌拜见师叔,” “好、过来、过来坐。” 他把棒槌拉到自己身边。 凡葛兄的信我收到了,乔夫人已来了2趟,我是想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猜知你也定会来访。 “噢,佩才兄,真是洞察人心呀。” 原来、了虚真人,他叫许佩才,也是高道之人。 要说灵济宫、三清宫,和九云观,华灵真人,和了虚真人位居宫,实则,这宫与观还真是有区别,这三清宫,也算是皇家御赐,而神算子的九云观,与之比起来还是小了级别。 你说神算子羡慕不羡慕,当然他也羡慕,羡慕归羡慕,可他不嫉妒,他能和这二位会友,也说明了他的见识。 了虚真人看到乔夫人拿给他的神算子的信,后面还有草药的配伍,他心里大惑,后来他揣测明白,这神算子是有些滑稽,这几味药配伍不是乱配么,不然就是这老道要熬自己的配方所需,耍了这大户。 他心里一乐,看病这事也就作罢,他也知道,这老道也定会跟来。 不出他所料、他来了。 “凡葛兄,道可道,非常道” 经术论教之道,也非自然生长之道。常道以无为养神,无事而安民,含光藏晖,灭迹匿端,不可称道。 所谓富贵的人尊荣,高世得有名也。非自然常在之名也。 常名当如婴儿之未言,鸡子之未分,明亮之珠在于蚌棒之中,美玉处长在石宇之间,内虽昭昭,外如愚顽。 佩才兄,说的好,宇宙的源、天地的初始,万物的形态,玄妙深远呀。 两个人说的,棒槌一点都听不懂,什么自然之生,什么宇宙之源,这和生活有毛关系,俩人这不谈虚么,他还真耐不住性子听这些了。 他得出去透透气了,揉着肚子向师父示意要大便,神算子点头答应,他三步而快跳出了大殿门外。 天都黑了,这三清宫也不小,三进院,左右又有耳房侧殿,院子中间有个大香炉,香炉里还燃着香。 棒槌左看看、右看看,想上个厕所也找不到地,这个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人都去哪了,他不知,这个时间在三清宫是有晚课的,上了晚课才有夜宵。 别说,棒槌转来转去的还找到了茅房,不过这个茅房可是简陋了些, 四周是用木板围起来的,上面还有个棚顶,他在解手之际,只听到哗啦哗啦的响,不知是人是物。 “谁?” 没人应声。 天也黑,茅房里更黑,他行完方便赶快跳了出来,眨了眨眼,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黑,院子中已掌了灯,只是那光离他这远些。 茅房挨着一处墙,他跳上墙头向这茅房顶上去看,白花花得一窝蛋这他看的清楚,这棚顶时久落叶,已有了很厚一层。也不知是什么在这搭了窝下了蛋,嘿嘿,今天这还有收获。 棒槌没管那些,一连窝的端了。 肚子刚清空、有这新鲜的东西,他都迫不及待,不过也得给他弄熟了再吃。 棒槌想起了香炉、拖着树叶子、把这一窝蛋 往大香炉一扔、香炉里的香有大柱的,也有小柱的,小柱的,烧到末处,那杆部是木头,就还着着。 所以,那下面香灰也是热的。放进去几分钟,他拿出来,提里秃噜的就都给吃了,这一顿饱腹,他自己就解决了。 他回到大殿时,了虚真人、和神算子又对上了琴, 棒槌可没看过师父还会弹什么琴、这两老头像是入了静、两色琴声时而对撞、时而交柔, 行云流水、时进时缓、又婉转悠长。 当然每一次神算子来这三清宫都要与了虚真人形与神的切磋。 本来对完琴又要品茶、这里有三清茶、上品的茶。 可这次,因为棒槌、琴瑟刚消、棒槌却如万虫咬破了心脏。 全身疼痛难忍、他站在那看师父、师叔、瞬间天昏地暗、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他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就栽倒在地上。 了虚和神算子都吓了一跳、神算子忙上前去扶棒槌 “棒槌你怎么了?” 只见棒槌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睛紧闭、根本就说不出来话来,似乎他也听不到他师父说的话,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和表情。 了虚走到近前、用手摸到棒槌的头上,冰凉、冰凉的。 “凡葛兄、我看这孩子是是中了邪、撞到了什么、你快给他看看、别误了时间。” “三清宫上还有什么鬼魅妖邪不成。” “唉呀、众生生、它不犯我、我不犯它, 那是一定有的。” 神算子不再言语、他把棒槌平躺在蒲垫上,自己盘膝坐下,双手叠在怀间,此刻大殿间雾气尘尘、虚虚实实、蒙蒙惑惑。 神算子闭上了眼、嘴角不停的动着,他嘴里嘟咕着咒语,一会他静了下来,脸色沉如死灰。 在另一个空间里、他清晰的看到、一条大蛇盘在了棒槌的身上、蛇头像金子一样黄体通透、眼睛是碧绿色的冒着寒光,蛇身全体都是白色的,这样的蛇就连神算子也没见到过。 可他听过世上有千年的金头碧眼蛇,这蛇原身只是一条青蛇、吃了仙?、修行五百年 才能脱胎而全身成白色、再修行五百年、蛇头才能镀学金色。 这蛇只有听说、还不曾显世,如果真是、那神算子也是没有办法解救自己的徒弟了。 他看到它时他也畏惧三分,棒槌是怎么招着它了。 金头碧眼蛇、蛇尾向棒槌的胸前甩打、每抽过去一次、棒槌都有如坠落万丈深渊而粉身碎骨的恐惧和疼痛。 蛇头藐视着棒槌、怒目而睁、时而张开大嘴吐着长信、就想要立刻吃了棒槌都不解他心头 之气。 “你要干什么?如此要置我徒儿于死地。” 神算子向那条大蛇吼去。 大蛇回头转向了神算子,说出了人话、“是你徒弟先杀了我的孩子、你老头也知道什么叫杀人偿命。” “我见你也是大有修为的、孩子死了不能复生、可你也知、生之为人、成人形、那也是千锤百炼的,这样、不妨我超度你孩儿的灵魂、让他往生于世。” “人之每胎几乎是只孕一子、而你们能孵化出六子或是更多、而鱼类一孕之出成千上万、你不思量、有些生命载体就是为了牺牲,像鱼即如此、所以他成了桌中的残饶、当它一旦泛滥过涌、便成了灾害。” “生命有所不同、像你如此修行、也该理悟。” 大老道:“说的好听、死的不是你的孩儿和徒弟、如若你是我、难道你就袖手旁观么。 况且这事、你无事千里迢迢的到我的住处、给我连窝端了,你这老道是也不讲道理。 第85章 绝眼峰 在这个时候、神算子讲太多、金头碧眼蛇还怎么听进去,可眼睁睁的看着徒弟在大蛇的齿寒下、他又无法施救。 了虚真人看这么长时间、神算子还没出来,还怕又是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了。 他一拍神算子的肩膀,念道:“曾凡葛出来。” 这一招叫魂的语厉、断了神算子的虚空二界。 神算子身体向前一倾,差点脑壳子磕在地上。 了虚扶住他、又掐了他的人中,吹了两口仙气,神算子才睁开了眼、面色也缓缓的红润了点。 “凡葛兄、怎么回事?” “唉、是金头碧眼蛇。” “是它。” “佩才兄、快救救我这徒儿、他说我这徒儿吃了他的孩子、要一命换一命呀。” “金头碧眼蛇已是有了千年道行、他离棒槌太近了、我也没敢动它,生怕它一口下去,棒槌这小人就一命呜呼了。” “凡葛兄、不要着急,这大蛇有我救它之恩、我是去说说情,你先歇一会。” 了虚真人、真道真做,他把棒槌抱到神像后、神像的后面、背靠背的有一神位、上 有八卦图、他坐了进去、前面有一短脚地台八仙桌、桌上有香台器件。 他点燃香、喝了一口酒、喷洒出去、净了桌台、双手合十、冥与灵的召唤、他通晓三界、已入了二界。 并不是神算子没有了虚的功力深厚、金头碧眼蛇也是有功力的,你抽刀拔剑、它愤勃怒张、一旦动起武来、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胜了也是两败俱伤。 何必坏了各自的修为、能和谈那是最好。 了虚有如一个神道子、他头发扎的一个髻球、面如童颜、身后有五祥之气蒸腾、八卦图斗转,他看到金头碧眼蛇、而蛇也看到了他。 “金头蛇、你在我三清宫累世千年、听文讲道、才有了你千世的修行、而你的修行出来就是伤害无辜么。” “你先放过这孩子、咱们有话慢慢说。” 金头碧眼蛇放开了棒槌、它转向案台、头身抬起说道: “三清道人、我金头碧眼蛇也并非无理取闹,谁家孩儿被害死谁能善罢甘休。” “你说的对,我老道也是向你求这一次情。” “三清道人、你若求情当然我这面子是会给你的、可……” 因为在三十年前、这条金头蛇、当时还不是金头、还是个青头、那时修为还不到(修为功成之时才一朝蜕变成了金头),他被一个成精的狐狸逮去,要断筋取血,血滴到一半时、被了虚给救了,救完又接筋还骨、后来他得以全愈。 这事虽然事隔已久、可性命之忧、金头蛇当然也历历在目。 虽然都说蛇毒,可他们并非没有良知、也并非没有感恩之情。 “三清道人、三十年前我欠了你救命之情、今个、我可以放过这孩子,从此咱们两不清欠。” “金头蛇、我既然救你就没索要回报之心,今天可见你也是有血有肉、懂知恩图报的、这样、这孩子吃了你六个孩子,我试试是否还能救活。” 金头碧眼蛇没有知声。 了虚驭术而起,浮尘起落推出、棒槌的肚子像是有了感觉,很难受,他不停的呕、最后吐了出了六条小蛇。 那几条小蛇形如死胎、了虚又用了求生符的度化、小蛇在了虚的操控下立起来、又倒下,再立起来,又倒下、往复几次,只有一条蛇,在这翻起的度化中回了生命之色、他蜷动了一下身体、动了动他的后命迹象。 其它五条、就如冻硬的了冰棍、条条僵直。 了虚收了手势、 “金头蛇、我了虚只为你救回了一子、老夫功力有限。” “三清道人、 你救我母子性命、大恩大德永记于心、说着,头向下垂到地上,又像是在跪谢。” “金头蛇的蛇尾,收起这几个孩子、出了大殿。” “棒槌、棒槌,” 神算子看着棒槌正往外呕、他在他的后背又给他舒理气息,一点点的,棒槌吐够了,气色也好多了,不过他的身体还是显的虚弱极了。 了虚收了势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黑夜、古刹、神殿、在钟声中消减了雾漫的神秘,棒槌被救过来了。 误食了毒草、可能当场毙命,误食了神灵之物那也会断魂绝息,人生怎么死法都有、但谁不想活他个一百八十年而后寿终正寝呢。 神算子和了虚、忙了大半夜,第二日一早,棒槌像没事人一样,又活蹦乱跳的,他蛋也吃了,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可就都不知道了。 不过他起来后,没看到自己的师父、也没看到了虚师叔,他还纳闷这两老头哪去了。 他跑到院子里、这三清宫里的道士都在后丛院住,他去了,四处询句,有一个和那年龄相仿的小道士说、一定在绝眼峰。 “离这远么?” “不远、不远、从咱们这院后门出去,走一里的路就到了。” “你叫啥名?”棒槌问去、他有点套近乎。 “我叫朱颜、你呢?” “我叫棒槌。” “朱颜、你带我去呗、” 那少年圆脑袋一扑愣、大眼睛往上一挑、白眼球几乎全露出来了,他一笑、那两颗小虎牙暴露在外。 “唉呀、不行、不行。” “我才不去呢,你不等着我要挨罚。“ “咋地、那咋地,那处还是个禁地不成。” “你愿意去、你自己去呗、唉、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新来的。” “哈哈、怎地、做个朋友不。” 棒槌一伸手、想和他握一回手。 朱颜嘻嘻一笑、啪一掌,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好你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棒槌追了上去。 朱颜回身像柱子一样停到那了,棒槌和他撞了个满怀。 “呸、呸、呸,你这小子太不地道了。” “你再不去就找不到师父他们了。” “他们去那喝茶了、谁不地道了,不地道,我能给你指路。” “哼、”棒槌也不再说啥、转身从后院的后门出去了。 离老远、棒槌看到一个大石台的顶面坐着两个 人,炊烟袅袅、也不知是烟还是气,在两人中间升腾。 太阳还没起来、不过天边的白底已把这世界万物点亮,不过亮的没那么耀眼。树上、草上都有点晶莹。 棒槌合计着,这两老头真怪、喝茶就喝、还跑出这么远来喝。 他这一路上窜下跳的、来到了大石台这、师父、师叔,你们怎么会在这。 棒槌哪知道、了虚真人请神算子喝这无根水茶、多少有些稀有、两人呵呵一笑、而了虚笑了更显慈祥。 “唉、我这徒儿虽然瘦了点,可这生命力是精足旺盛呀。” “来、棒槌、到师叔这来。” 也不知了虚真人的喜欢、还是他的品性对所有人的偏爱,这、棒槌感觉挺心暖,这师叔让他说不出来。 一句棒槌、也让他心里很舒服、 跟师父神算子多年、感觉都没有和了虚师叔两天这么亲近。 棒槌爬上石台,也坐了下来 ,了虚给了棒槌也倒了一杯茶,棒槌你尝尝、棒槌伸手接过茶怀、一抿嘴,像喝酒似的一杯干了下去。 “你这小子、让你品茶、又不是让你灌大肚、着什么急一口全喝下去了。” 棒槌用小手擦了擦嘴巴子,看了了虚、说道:“师叔、这水不是这么喝的吗?” 这两老道又呵呵的笑了一回。 石台下面是个存火炭的地方,有个洞口,上面放着一个黑罐茶壶,茶壶冒着气,这一壶水又开 了。 三清山、三清茶 三清宫里六个娃、 金头蛇来千年妈、 棒槌本来不喝茶、 两个老道来对道, 对道完了琴瑟消, 琴瑟消了施功法、 救了棒槌后逍遥。 当然、神 算子来三清宫不只是来会道、他也是为了那个乔二,而了虚也知道,神算子的来,不是完全来对道、而是为了那个上山上找他来的乔家。 今天是个好天气,乔夫人为了表意心诚、又来三清宫了。 他从赵州府出来,很多天了,让赵州府的人打听神算子是否还在赵州,下人确实还打听了,可后来也和知道,那个大师去了京城,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她来了三清宫两次、可这里的道长收了信、并没有出山的意思。 而为了给儿子看病、乔夫人不得不又来到三清宫、这是他的希望。 第86章 五味杂陈 乔夫人先在大殿前上了香、磕了头。 她行完了祈拜之礼,站起身、一旁有小道士。 他和那小道士说:“师傅、我是宁晋县的乔夫人,要找了虚真人,帮忙通报一下。” “施主请稍等片刻。”小道人转身向大殿里走去。 乔夫人算这回来这都三次了,里面的人,也都大体看了个眼熟。 现在的乔夫人看起来憔悴多了,原来脸上的光泽、和那种恬适而淡的忧闲已经不在,看上去也老了几岁。 他远道而来、投奔妹妹、可没想到、妹妹家的儿子也招致不幸,你说这些事能不让人上火么。 可来了,也得就此躲躲风头,等着自己儿子病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了。 乔夫人的妹妹叫袁睿曦、嫁到了杭州的吴家、吴家当时老爷子也是身为朝廷命官、等他退下来时就落到了杭州。 袁睿曦的丈夫就是现任的杭州知府吴大人、叫吴成源,它的哥哥就是朝廷大员吴成林,这是一人升天、鸡犬得道。 袁正还是吴成林的门生。这一圈一块的,根本就是攻不破的墙。 只可惜吴成源的儿子吴济轩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 不论是富二代也好、还是官二代也罢,实则还是受这良好教育的比较多。 像这种不成气的子、谁临着了,那就是个败家的货,拦也拦不住。 吴济轩,一只眼睛被林元奇的箭扎瞎了,幸好那箭打到眼骨上了,如果再偏点,这条小命可真就交代了。 可这活下来也不好受,即使官再大、即使再有钱、这门面的东西坏了又修不好,人们表面不笑话、背地里也是说三道四的,反正这年头谁有罪谁招呀。 他这眼睛受障他不能忘,就是钱小苏惹得祸、如果不是钱小苏、他怎能挨这一箭。 而到现在为止,把他弄成这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叫什么名,连他近脸长什么样,他也不曾看的真真切切。 当时也通缉了,可这人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没抓到。 这事让他气的直咬牙切齿、平日里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事,就欺负了谁又敢动他。 可他根本从来都没认为自己有过错,这回他倒霉倒到家了,逮不着凶手,他还真希望他们蒸发,可即使时蒸发他是要看到,不然怎样能解他心头之恨呢。 儿子受到这样的重创、吴成源不知是坑了钱家的报应、还是就不该放了钱梁丘一家人。 他悔不当初,这个事搅得他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这结果就是结果、他儿子受这损害了、他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把所有的问题又推到了钱梁丘的身上,既然他捉不到钱小苏 ,钱梁丘是他亲手放的,他总得要给他缉拿归案了。 于是他就四处去寻人,还特意立了一个密查组,专门去找钱家的人,凡是逮到了,一律绑回到杭州大牢 。 唉、说来也巧、这个月的前不久、钱梁丘一个人回到了杭州,他在钱家大宅转悠了几圈,钱园现在是空了,没有人住也没有卖给别人。 这房子一旦空下来,放个几年,人们就认为、像这样的宅子就不吉利了,有时甚至人们就叫成了鬼宅了。 其实钱梁丘回来,是因为钱夫人的老病疾、在他家有很多备藏的陈茶可以一解妇人的病痛。 在他宅厅的宫格里,藏着不少的茶、那些陈茶年久了是有一定药效的,并且也价格不菲。 他想,吴大人能对他网开一面,没杀他、还放了他、旧时他们相处的也是关系较好。 这又过去了多年、钱家的当年、人们或许早都忘了,不是自己家的事,没事谁闲的还扒别人家的短长呢。 他回杭州,第一是想看看小苏,第二想悄悄的溜回钱宅,把那风干的陈茶拿走。 除了他和钱夫人,谁也不知道,在钱园的会客大厅顶上的暗盒里,还藏着不少名贵的茶。 他寻思着不会有啥事,不过他还是小心了再小心。 钱梁丘一向是谨慎的。 棒槌和神算子出山时、也没和他打招呼、可他放心、因为棒槌和神算子一起出去的,这他有啥不放心的。 知道棒槌出山,他又开始惦念小苏来。 所以一到杭州、他就先去了林府,可他看到的却是残垣破壁,火烧的破破烂烂,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难受了。 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老道的模样,打听周边的老百姓。 还真就有一个老太太、她知道这事的里里外外,因为当年就是他老头发现林府外的死人而报官的。 老太太讲的很细,说那天晚上是电闪雷鸣,衙门的和街口那卖酒的老板,都被雷劈死了。 这个宅子自从烧了以后就没有人再住过。 “怎么烧的?”钱梁丘焦灼的问道。 “雷击的,不过当时里面没住人、没听说有人死在里面。”老太太确信。 钱梁丘心凉半截、这看着孩子没好两天、怎地又遇到了这样的大难。 他心里就不好受,这些年眼泪都哭干了,让他再哭,他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心里难受的很,心慌、惴惴不安,那种心情五味杂陈、他自己都表达不出来。 你说是站着、坐着、还是卧着,没有一样能让他解了这心头之境的。 好容易熬到深夜,他想,回了钱园、取完了陈茶,就回泰山,杭州自此以后就不再回来了。 钱园他的家、那是他一砖一瓦修建的,自己住了那么多年、没有人比他再知道钱园的了。 他看着大宅,不禁又是叹了一回气。 他从墙头爬进去、从后花园来到主宅大厅,房子的外壳还在,可屋里已是空空如也,啥东西都没有了。 不过他藏茶的顶棚有暗销、他在脚下挪开了一块铺地石、手向左伸去有个空洞,洞不深、可以看到一个木方立在那。 他向右扭动了两圈,棚顶掉出了一个软梯,这软梯是用粗绳子编成的,他用手往下拽了拽,依然结实。 他扶着大厅中的立柱,向上爬去、一直爬到顶上, 棚顶的宫格里也是有暗销的。 他掰开暗销、宫格像一扇门打开了,他伸手向里面摸、有一个布袋,他拉了出来,背到了肩上,又把那个宫格的销划死、顺着扶梯下来了,在脚下的洞口旋转了木方、软梯收回到了 宫格里。 他虽然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动静,可还是被在这钱园蹲守的密察看了个全程。 从他跳进钱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几双眼睛给锁定了。 可他哪里知道、这荒废了的大宅还有人在蹲守。 他转身正要出大殿、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说道: “钱老爷、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 “我、吕飞老爷不认识了?杭州府的。” “吕大人你怎么在这?” 钱梁丘认识。 “受老爷之命,一直在这等您了。” 钱梁丘听这话风不对,便不说话了。 “钱老爷对不住了,我也是公事公办,您的和我们回一趟杭州府了。” 吕飞一使眼色,又上来两人、一人抓了他一只胳膊,押着他就回了杭州府。 钱梁丘跳到大宅时,吕飞就发现了,他们没有打草惊蛇,就是为这顺藤摸瓜,看看他回来为着啥。 这会他们把他肩上的袋子卸了,没想到守株待兔,这份功劳他们拿的太容易了。 把钱梁丘带回杭州府,吴大人是高兴坏了。 哼、他心想、钱梁丘呀钱梁丘,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以前是看见我们还有些旧情、放你一条生路。 现在我儿受你钱家之害,不折磨你死怎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第87章 笼中之物 钱梁丘此刻就是笼中之物、吴成源也没有马上就处置了钱梁丘。 这正赶上,乔夫人投奔他的妹妹还带了个病儿子来,多年不见、吴成源当然也要好好招待一回。 乔夫人看到自己的亲外甥眼珠子没了一只,这给他心痛的姐俩这个一阵抱头痛哭呀。妹妹见乔二又是不省人事、不觉叹息这都怎么了,家家就一棵独苗,唉、姐俩唉声叹气不止。 吴夫人说:“二子是怎么患上病的、这又是患了什么病?” 乔夫人说 、这个也说不清呀、他洗着澡出来就这样了,赵州府的医生都找遍了,都看不了。 乔夫人和妹妹说:“唉、我来杭州也是为了给二子看病、” 他当然没有说乔二被判了死刑、刑这个东西、上面有人了也就摆平了,何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呢。 乔夫人说:“在赵州府给二子看病的还真有个高人、是个道士 ,可他是个游士,后来他走了、就给我推荐了他的道友,就在栖霞的三清宫。” “按他说的、他的这个朋友比他还要厉害 ,我是特意来这就是要找这个人给儿子看病呀。” 妹妹、你听过那个三清宫么。 “听是听说过,不过没有找过那些道士、听说,还有一点名气。” 乔夫人听妹妹这么说,她心里像是有着落了。 隔着窗看到独眼聋的大外甥、再看看自己家的儿子,天天呼嗒嗒的喘气,话听不进去、也说不了、又不能自己行动,跟个废人没啥区别。 心呀这个难受。 吴夫人给娘俩安顿了住的房间,乔夫人就算进了吴宅。 她也没休息,第二天带了两个仆人、乘了马车,去了三清宫、把信递上去,连了虚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劝回了。 隔了几天他又去了,了虚真人还是没见他、只传话告诉他、下半月再来、到时有人自会去给你儿子看病。 可乔夫人找的是了虚、有那老道推荐的也不好用了,可他再三的请求,了虚再没回复。 乔夫人应着了虚的话、下半月又来了。 她站在大殿外、让小道士通报。 这时的神算子和了虚道人刚好在喝茶、沏茶的水是植物叶上的露珠集和而成,这一局茶、神算子喝的十分满足。 小道士跑到后山、不是别人正是朱颜,朱颜看到棒槌挤了一下眼、眼睛里出了一个笑窝,才去看师父了虚。 “师父,外面有叫乔夫人的求见、就是上次和大上次来的、那个给儿子看病的那妇人。 “噢、好、好,你回去就说一会就到。” \"是、师父,”朱颜向回走, 和棒槌正撞了个头面。 “嗨、朱颜,你都学啥功夫了能让我看看么。”棒槌转身就跟了朱颜,难得碰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 朱颜一撇嘴、“你的也没让我看、我凭什么让你看。” “好小子、咱们是朋友不、你可和我击过掌的。” “我可没答应你做什么朋友的,你这大脑壳还真自作多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的就走到了前院。 “凡葛兄、今日那乔氏又来了,得你这一推荐还真是棘手呀,不是我不给他看、可我知道他也死不了么。” “凡葛兄出马、才能药到病除。” “佩才兄、你这不是笑话了我,唉、且说这乔二也是多行不义,病看是一方面、这人也有天谴结束。”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到了结束,不懂顺其自然、强求似乎也没有用处。” 二人走到前院、神算子再看到乔夫人时、脸色已是憔悴的黄本干涩、很枯槁。 “乔夫人、在这又见面了、”神算子拱了拱手。 “是你、大师,” 乔夫人是第一次看到了虚真人、慈眉善目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场、他看向了虚、这位… “乔夫人、这位就是我向你推荐的朋友了虚真人。”神算子说道。 乔夫人此刻也并没有显身价,只是恭恭敬敬的给了虚鞠了一躬。 了虚也是简单的颔首回敬了一下。 承蒙大师赐药、我儿乔二、病情没有恶化,大师正好你在,你且再给我儿看看这病。 神算子说:“夫人放心。” “大师、马车就在山下 、你这与我一同回去,小儿的病就全靠大师了。” “对了、大师、你出的药单上的药我都是配齐。” “好、不错、您先等我一会。” 说着神算子一拱手要和了虚拜别、两人进大殿。 “佩才兄、他日再聚了、感谢救了小徒棒槌的性命。” “凡葛兄、不必客气,这个三清茶你带上点,这茶可是上好的茶。” 说着、了虚从大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方 木盒,递到了神算子的手上。 “无根水可是哪里都有、这茶只配无根水才能算是上品。” “佩才兄何日可到我九云观一访,唉、和你们相比我还是个杂道呀。” “呵、呵、呵、凡葛兄自谦了。” “唉、尤仓(华灵真人)做王公大臣之术、而佩才兄又不食人间烟火、德高望重、只讲有缘人、比起你们、我还途奔于市井街市,惭愧、惭愧呀。” “凡葛兄、这个倒是眼前、说不上你到日后,走成正为、修成为大道呢。” “行术无数也是修为呀。” “这夫人看似等的急切,我也不多留你时间了,他日再聚。” “神算子一拱手、他日再聚。” 转身出了大殿,叫来棒槌和乔夫人一行人坐上马车去了吴府。 回到吴府内院、只听到一阵碎东西的声音,又像是碗壶的摔落,而后是一阵的骂声。 乔夫人不管那些、他知道可能是他那外甥又发飙了。 他现在最急切的是救自己的儿子,棒槌听着声音像是走廊那片屋里传出来的,就好奇心大起,身子一停转身就向后走去。 跟在身后的还有吴府的佣人、看着猴子一般的少年、拦住、问他要去哪,府上当然不能是外人乱窜的地方,何况这里又是内院。 可这是大师的徒弟,所以这下人也就对他客气了多了。 “哎呦、肚子痛、我得去要解一下手。” 神算子听到棒槌又要溜、不过在这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要别再闯出什么罗烂来就行。 “棒槌、快去快回。” 神算子这一句话、下人们也就事以为真、人有三急、这个得给人行方便。 第88章 酒家偶遇 进了乔二的卧房、乔二在床上躺着、那身子僵直的一动也不动。 床帘幔是挂起来的,下人们都退出去 了,只剩乔夫人、神算子、一会儿,吴夫人也过来了。 乔夫人看到妹妹、小声问:“刚才济轩是怎么了,” “唉、”吴夫人叹了口气, “他自从出了事后,情绪总是阴晴不定,发脾气是常事,一发脾气就摔东西。” “摔就摔、他也够为难的了,这事搁在谁那,谁心里也不好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唉,”乔夫人也叹了口气。 “对了、这是神医大师。”乔夫人向妹妹介绍神算子。 吴夫人点了一下头, 神算子客套的说:“见过夫人。” 吴夫人道:“大师不用客气。” 乔夫人拿出了那几味配药、“大师、这 个今天能用上么?” 神算子没急着回答,他走到乔二床边,伸手搭在了乔二的手腕脉门上。 他心里最清楚、乔二被棒槌下了鬼定符、又入了大狱上了囚车,单就一般人,不下鬼定符、就是在狱里待上一段时间,那小身板子也受不了呀。 “乔夫人、既然配药已经齐了、熬过药、再给少爷服用上,就能好上一大半。 怎么熬我去叫人去按大师说的办。 这上等难寻的好药、神算哪愿意让别人再碰一碰 。 乔夫人、这些药材、老夫去三清宫熬制出丸、再给少爷服用。 三清宫有上好的炼炉、这锅的品质、火候、水的配伍、都有好多讲究。 他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小药丸,药丸上包着一层糯米皮纸,药丸是绿色的,他递给乔夫人、 “夫人这个一会给少爷服用了、我刚才看、现在少爷体虚无力、又不进食、五脏六腑无营养可取、身体无回力之根呀。 这个药吃完一周之后,这几味药也就熬好了,我再过来,今日先这样。 为了能看出给的药丸的作用、当下、乔夫人就 命人给乔二服了那粒绿色药丸。 乔夫人执意要把神算子留在吴府、可神算子住这又成何体统。 乔夫人、我老夫即来到这杭州,不把少爷的病看好不会走、这个你放心。 说话间、乔二吃那绿丸药没多久、就咳嗽了两下、乔夫人见儿子出声了就放走神算子,她和吴夫人都凑到了乔二的床边。 “二子、二子、醒醒,” 乔二张口、喉咙的骨节咕噜噜的,“渴、饿!” 乔夫人赶快命人去拿水备饭、只是这乔二还是睁不开眼睛、任凭他怎么叫。 神算子说的对、那句话乔夫听他讲的太有道理了,二子不进食、长期下去,五脏六腑不得都坏喽、就是饿也是饿死了。 神医呀、乔夫人从心底对神算子认可。 神算子说:“少爷今日后吃的尽量清淡、现在的身休是受不了大鱼大肉荤腻的。” “老夫七天之后再来。” 乔夫人见儿子这病有起色、别的都顾不上了。 神算子出了乔二的卧房, “棒槌、”神算子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只见棒槌从后院的亭廊中走出来。小手往兜里一插、晃悠晃悠的回到了他师父的身旁。 吴夫人叫了车夫、送神算子师徒二人回三清宫。” 出了门、走出不远、师徒二人就退了车夫,两人徒步行走在大街上。 “师父、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府门就是阔气,比赵州府还阔气,” “有钱当然阔气了、” “怎地、师父、今天又收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呗。” “走、先吃饭、回头我们找个客栈住下来。” “唉呀、师父你又在骗人、刚刚和那女人不是说回三清宫么。” “好啊、你小子是在外面偷听了。” “窗外有耳、你说了就允许我听。” 他们一边走、一边杠嘴,棒槌十岁前都在杭州、这条街这条巷、走着走着依稀的他还会有点记忆。 可那记忆又时断时续。 他们来到了一家酒馆、要了四碟小菜,棒槌喝不了酒、就是喝上一杯、他全身能红透心了,不过他有时好勇、红不红的那也喝。 这会棒槌没心情喝酒,神算子自斟自饮起来。 这酒家不算太大、但绝对是老店,菜做的能香飘半个巷子,所以店里的人挺满、外面竟然还有排队的。 在棒槌一旁的桌子边坐了三个人,这三个人点的菜特别的丰盛。 鸡、鸭、鱼、肉、一满桌子、店伙计又上来一坛子酒、把酒放到桌上、说道、三位大爷、这酒是掌柜的送的、感谢三位大爷捧场。 这三人长的比较高大粗壮、看着也不像是干苦力的、倒像是身上有两下子,能会上三角毛功夫的人。 小二哥、给你的、那个脸长的挺瘦、下颌也挺尖、鼻子高挺、眼睛挺有神的男人,这人叫杜松。 从兜里掏出几吊钱、放到了小二的手上。 店伙计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另外两人嘻嘻一乐。 “老板行呀、够意思。” 说话这人脸能比刚才那人脸宽点、不过眼睛贼小、眉头就像两个大毛毛虫、两腮扁塌,下颌上有一撮小胡子,他叫曹诏。 “你说这老头还有这一手,真想不到呀。” 说话这人坐在杜松的对面、好看谈不上、不过比杜松、曹诏两人能清秀一些,稍微的白那么一点点,他叫满棍。 满棍说:“你们说这钱老头是不是糊涂、老爷放他走、他不远走高飞,还回来惦记着他藏的那点破茶、这回撞道枪口上,不过这茶还挺值钱,怪不得,他舍着老命试运气。” “满子、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少爷种了箭、老爷不见的再找那姓钱的什么麻烦。”曹诏说道。 “别人家的事咱真是闲操萝卜淡操心、快吃、快吃。” 杜松催着二人多吃饭少说过。 满棍说道:“我去茶店卖茶、茶老板说、这茶再沉个几年、就更贵了、我就知道陈酒值钱、没想到这一把树叶子黑黢黢也不便宜呀。” “满棍、我看你小子是不是贪污了。”曹诏说。 “下次这事你来干 、我真是挨累不讨好呢。”满棍比较气愤的瞪了曹诏一眼。 “你俩别锵锵了、咱三个谁跟谁呀、都是兄弟么、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有钱一起花。” “松哥说的对,”曹诏把杜松当成老大的吹捧。 三个人说的、全进了棒槌的耳朵里、钱老头、茶叶、他小时候的事,当然他没全忘,这说的是他家。 而现在再看这三人就不像什么好人了,什么钱老头被抓了? 他心想,你三个就别走了、这事得给我说清楚了。 第89章 原来是仨贼 在这酒馆里、在这酒桌上、你想、棒槌问了他们就能回答么?他认识棒槌谁呀,不过棒槌也没那么傻、他那猴精猴精的自有他的办法。 神算子没察觉出棒槌的变化,今天得了那名贵的草药内心中高兴的自不必说。 他现在要做的得是把师父你支开、他叫来店伙计、 “小二哥、再给我来一坛酒、” “棒槌、不要、不要了、这就够了。” “师父、今天虽然棒槌不能陪师父多喝一口、可喝酒咱得喝尽兴。” 店伙计又上来一坛酒。“小哥哥慢用。” 棒槌小眼睛一眨、“嗨、嗨、我比你大。” 棒槌拍了拍胸膛子,小二哥回头一笑、伸个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不过这小二哥确实也不大。 神算子喝完一碗、棒槌就又给他满上一碗,谁知这棒槌今天这么孝心,神算子心一乐。 不过他一想,今天那几味珍贵的药材、是不是这小子又打起了我这宝贝的主意。 他用手摸了摸胸怀、那几味药在他的内怀袋里,衣服不给我扒走、这东西谁也拿不走, 神算子酒今儿喝的畅怀、喝的开心。 这老头终于让棒槌给灌醉了,他又把店伙计叫来了, “小 二哥、他先发制人了,你这附近有什么客栈么、” 那店伙计没敢再叫小哥哥、“我们后院就是,小爷你想住店?” 棒槌心想、这还差不多。 “是啊、是啊、” “那你随我这边来,” 棒槌拖着神算子跟着店伙计,去了后院、不过这棒槌又害怕那三个人走掉了,所以他在神算子的屁袋下摸出两锭大银、一锭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一锭给那客栈的老掌柜的。 掌柜的,给我来个两人的住间,钱先给你、我这师父喝醉了,你让人帮忙扶一下。 看掌柜的有点年纪了、就像是一棵沉淀的老树、不慌不忙的收了钱、开了房间、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让人帮我把他送进房间、我这去给他买醒酒汤。” “好说、好说,二剩子、二剩子、” 一个伙计跑出来、“掌柜的、” “唉哟、怎么这么慢呀,把这老爷子送回房间。二楼六号门。” “是、掌柜的。“ 棒槌安排好神算子,就又回了这饭厅,饭厅那三人吃的酒足饭饱,正在剔牙。 棒槌先出了门,在对面等这三人,他要跟踪,他不知道这三人是干啥的,可他提到了钱老头、提到了茶。 莫非是说的我钱家、他要从这三人中一探究竟。 三人从酒馆出来后,就往街头走、走了很长时间、拐来拐去就到钱园了。 门锁一开,三人进了钱宅。 这给棒槌气的、原来是仨贼。 怪不得大吃大喝、看来是偷来的东西去卖掉了。 他在钱园生活了十年、十岁时他的记忆没有忘,当时混乱的场面又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面前这宅子看上去已是年久失修、大门在风雨的逐浊下,都旧的不成样子了。 从远处向院子里看、几从的房子顶上也生出了杂草。他今日真的重回钱园了,可他的心变得沉重了。 大白天的,这三就折门而入、这盗贼太明目张胆了。 街路上还有人过,棒槌停在这大宅外,直等到天黑、他从墙头跳进了院。 园子内杂草丛生,他不知道那三人是否还在里头 ,他凭着还有的那点记忆,摸到了前厅房处,听到了三个人的说话。 “哼、这老头也真能藏、我看这除了茶不知还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咱们这两天,还得全面搜索一下。” “那个钱老头逮着下了大狱、他家还能有人回来,” “老爷让咱们在这守着咱们就在这守着。” “守株待兔、还能好吃好喝、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大少爷要是没这出、老爷对这钱家也就算了,大少爷变残疾了,老爷哪能善罢甘休。” “听说这两天吴府里来亲戚串门子的,吴夫人的姐姐来了,老爷没时间搭理这钱老头 ,我总觉得,指定不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死了。“ “不得折磨他死才怪了。” “算这钱老头倒霉、倒到我们三人手里了。” “满棍、上面还有东西了么,有、我手摸到了 ,你得在下面接我一下。” 哗哗响,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上面扔了下来。 棒槌贴到窗沿下向里面看、他也没曾想在他老宅子里还有这样的机关暗道。 老爹藏点东西还要这样的隐秘么。 “呆、三个小贼、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 那三人吓了一跳、这哪是光天化日,这都黑天了。 不过他们三人马上就镇静了下来。 三人也不是白给的,是吴大人手下保险队的,平日都是他们逮别人,今儿,做贼心虚了。 棒槌踹开厅房的大门,站在门口,一个干瘦单薄的身影立在那,只一眨眼间,三个人见不过是个小伢子,当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杜松说道:“你哪来的,与你何干,少管闲事,难不成你也是钱家人?” “少废话,东西给我留这,赶快给我滚蛋。” 曹诏说道:“就凭你,来,你要打败我们哥仨、这东西你拿走,如果打不过,那你给小爷跪地磕三个头,小爷也放你一马。” “和谁呢,小爷、小爷的,给你打折叠了,看你还小爷不。” 说着棒槌从袖里掏出了那个桃木剑,往曹诏身上刺去。 曹诏向后一躲,再仔细看时,来人拿的是一把木头剑。 不紧让他笑掉大牙,他心思着、这人呢、不是疯子就是精神有问题。 棒槌紧追其上,当然他打的没什么套路,就把那降妖剑反复抖喽来、抖喽去。 杜松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啥也不是呀。 看准了照棒槌后头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不虚发,棒槌那小身板飘轻,还给踹飞了,这他哪想到,他还有点怪自己脚重了。 棒槌飞起来不要紧,这下完了,他以为自己咣当撞墙上,那就成壁画了,可能活不了。 不过情急之下,他抓住了大柱子旁边的绳梯子,眼瞅着冲出去的身体拦回来了。 梯子上还有一个人呢,满棍在上面,就是那个看着清秀点的那人。 棒槌这么一悠,上面的人差点没掉下来。 那人猛喊“小兔羔子” 这好啊,棒槌抓住绳子,脑袋清醒了,他脚往柱子上一踹,反身第一脚就朝着杜松踹去。 叫你个偷袭的家伙,这一脚正揣在杜松的脸上。 杜松向后一仰,差点没来个四仰八叉,曹诏反应的快,跑了过去、把他又托起来了。 可现在的棒槌就像是弹簧,收了回来,又踹了过去,这两脚下去,杜松和曹诏的脸上一人又重了一脚。 “来、上呀。”棒槌叫嚣道。 棒槌是越打越起劲,他在软绳的扶梯上灵活自如,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根老参精脱生的话,说他是猴子变的那也有人信。 他飞来飞去,杜松和曹诏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上面的满棍,想钻进九宫格的棚顶那是不可能,想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他就卡在上面,上不去下不来。 第90章 怎肯善罢甘休 杜松和曹诏出了门,再进来时、二人手上多了两把剑,他们是奉命到钱家守株待兔的。 不过他们也不耽误正常的公务、有时他们三个人轮值。 这天、他们三人凑到一起,因为抓了钱梁丘、得了赏钱、再就是把钱梁丘取出的陈茶给卖掉了,获得了一笔小款。 三人到街上那家有名的餐馆大吃了一顿,又把剩下的钱给分了。 吃到了甜头、三人便有些不甘心了,谁知这棚顶上还会藏着些什么东西。 所以他们三人酒足饭饱后、回了钱宅,按着那日钱梁丘的操作,搬开了地面上的砖,放下软梯。 满棍自告奋勇的爬上去了,可再翻查时已经没了其它东西。 他试图去敲开其他的九宫格、不过那上面就像是一体的、敲敲也没有悬空的声音,也找不到任何的暗销。 “这上面应该是没东西了。”满棍说。 “满棍你把其他的格子也敲开了,我就不信那老头大家大业的就藏了这么点东西。 “就是、就是。” 下面人鼓动满棍再找找。 满棍也不信那老头就藏那点东西,他就挨个格子去敲,摸不着暗销就拿掌把那格子击碎。 而在这时、棒槌在外已蓄藏已久了。 他到了大厅外、趴着破败的窗缝向里面看,大厅四面掌了油灯,屋子里照的通亮。 这三人一个悬在厅房顶上,砸的顶棚破破烂烂的,一看便知那是在找东西,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还有人惦记他家里的老宅子。 棒槌想起白日里几人赏店伙计小费那样阔拓,现在才知不过是几个盗贼愣充胖子而已。 就在那时、棒槌踹开门,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杜松和曹诏挥剑就过来了。 “小子、你往哪里跑、我看你还飞不飞了。”杜松说着向软梯绳子上砍去,而曹诏的剑挑向了棒槌的身背。 剑一来,双扁的刃,棒槌向侧面一滑、又向一边荡了出去。 他踹到厅侧的墙壁上,又向前跑去、回身一转,身体悠向了杜松,急速的脚、踏到杜松的后背上,把杜松踹了个前趴。 杜松这一招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曹诏的剑也空发了,不过棒槌把杜松踹倒的那一刻,曹诏回剑一挑,把软梯的一面绳子砍断了。 棒槌差一点从上面掉下来,他也是打出急劲来了,向上一段爬去。 上面的满棍看这小子要干嘛,他向下窜去,脚猛向棒槌的头顶踹去、棒槌情急之下躲过、可躲过了脑袋、肩膀还是被满棍给踏住了。 满棍的脚使劲向下、往外一翻,棒槌向上窜还没落稳,就这一脚他向后一仰就掉在了地上,这时的杜松和曹诏拿着剑也逼了上来。 杜松道:“小子、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棒槌摔的这个疼、他可一动没动,因为动也动不了,就凭他那小身子骨、骨头是否摔裂了都不好说。 满棍从软梯上爬了下来,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叫那个钱…钱……” 快从实招来,不然小爷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一脚踹在了棒槌的屁股上。 棒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装死。 满棍他们三人,看棒槌那样、他伸手抵了抵他的鼻息,气息很弱。 “松哥,你看怎么处置他。” 杜松拿剑逼到了棒槌的脖子上,说道:“我想宰了他。” “大哥别冲动,押回去再领笔赏钱,那老爷还能放过他怎地。” “留口活气、管他谁是谁呢。” 曹诏找来了一个袋子, “松哥我把这小子装这里、嘿嘿、你俩不用管了,我背着。” 说着从棒槌的脚套进去,装了个满袋。 “走、咱们现在就回去领赏、晚上还能喝一顿酒。” “你小子就知道喝、喝、喝的。”满棍说。 “不喝干啥去、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活不活这吃喝玩乐。” “你小子、没有你不好喜的。” “杜哥、人生不过几十年、就一乐呵完了、这小子不是乐不起来了,他颠了颠背后的袋子。” “及时行乐有何不好。” “我咋看你是活一天算一天呢。” “唉呀、松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通透,活的通秀。” 三人出了钱园、直奔杭州府。 到了杭州府、三人把棒槌投进了大牢、而棒槌就被关在了钱梁丘的对面。 两狱卒进来时、钱梁丘靠在后面的墙壁上、闭着眼睛、他自己每日都在忏悔、实不该回这钱园、唉、那种对钱园的顾念让他后悔不已。 他又被下入大牢、可这一次、是要凶多吉少了 。 文君这会怎样了,离了我他可怎么活呀。 几乎他每日都以泪洗面、他知道、他都逃出了魔爪、可自己怎么就想着回来白白送死呢。 他的心搅来搅去,闷痛的无比难受,可即使精神崩溃、即使不食而身体垮掉、这些都无济于事。 面临他的或许是终生的监禁、或许是哪一天上面不高兴了而一声令下的凌迟。 凌迟他不敢想、唉死了算了。没想到我钱梁丘落的如此下场,他还在自我的内心世界里痛苦。 一个狱卒把袋子倒了出来、棒槌落在了地上、身子蜷成为一团,此刻他还没醒。 狱卒哼了一声、 “这啥玩意呀、黑湫湫一团,” 那个狱卒上脚踹了一下、不过也没敢用力。 另一个狱卒用胳膊拄了他两下, “老兄快走,人出了啥问题、到时大人再试问、那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是大人亲点的犯人。” 另一个狱卒也就悻悻的退了出来,两人锁好了牢门出来了。 棒槌摔这一下,就真的摔的支离破碎了么、那倒也不是。 不过他瘦的除了皮就是骨头,疼是少不了的,可他一路上都清醒着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他们不当场杀了我、那你们就等着瞧。 大牢没有了声音、变的静悄悄的,棒槌已知狱卒都走掉了。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自己趴在一堆乱草上、草也是污秽不堪的。 这是他第二次进这样的小黑屋,他喘了一声粗气,从地上坐了起来,这一路被背着直到大牢,他摔下来的那点痛早都不痛了。 他向四周看去、墙的顶上有一个小窗口、很小、能有巴掌大、钻是钻不去的。 从那透进来一束幽暗的光、也有些风能吹进来,即使这样、这里的味道也是相当的难闻。 唉、他向对面看时、竟看到了钱梁丘、他一下就惊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像他爹、他揉了揉眼睛、再次辨认、可他依然想信这就是他爹。 “爹、” 他这一字喊声、钱梁丘睁开了眼,因为这声音钱梁丘太熟悉。 “棒槌、棒槌你怎么会在这。” “这群狗娘养的,”棒槌不紧咬着牙根, “真是害人想害到底呀。” “爹爹、我回咱老宅、看到了三个贼就与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偷袭,我被他们算计了。” “唉、看来这吴济源是派人在咱们老宅里下埋伏了。” “棒槌你没事。” 棒槌站起身、抖了抖, “没事,我能有啥事。” 棒槌除了和师父学了很多降妖捉魔的的术、而最上层的穿墙术、和地盾术他也学会了,这大牢难不住他。 本来他也想,让他们逮就逮到,然后再试机逃跑呗。 而在这大牢又遇到了老爹,一切都是造化。 到了深夜、棒槌施了穿墙术和钱梁丘一起逃出了大牢、逃出了杭州府、可这一招也让棒槌增加了几分仇恨、来日他不大闹一次杭州府他又怎肯善罢甘休呢。 第91章 什么都讲究一个缘 他把钱梁丘护送到城外、这爷俩才找一地坐下休息。 “棒槌、你这是学得什么功夫、难不成你遇到神仙了。” “爹 、你开玩笑呢、就那老头教的呗、这是穿墙术、还有更高的。” “儿啊、你可出息了。” 一说出息、棒槌想起钱玄龄让他捎给老爹老娘的信。 “出息不出息的、反正么还是有点本领。” “你大儿子那才是出息了、人家是大老爷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那封信递到钱梁丘手上。 “神坤、你见到你大哥玄龄了。” “见到了、他现在是宁晋的县太爷了。” “这个信你看看,这是他亲笔写的让我带给你的。” 天上有个月亮,可也黑呀、要说是字那当然看不清、可钱梁丘可是着急,大儿子是失散多时、这有他的消息了,他能不激动么。” “棒槌、棒槌快弄点火来,” 钱梁丘在大牢里有些时日了,再加上,他不吃不喝也有两天了,因为他后来就想通了,反正都是死、自己饿死算了。 这会他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有大儿子的信,精神头一下就窜了上来。 大晚上的去哪弄火、棒槌在草棵里逮了几只萤火虫,用自己的内衬衣服包了起来,带了回来。 钱梁丘打开信、信中内容让他热泪盈眶。 孩子都各得其所他也就放心了。 虽然出了杭州城外、钱梁丘也生怕吴大人发现他们越狱了而再派人追上来。 棒槌、我们得快点走、虽然我们逃出来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一旦他们发现人没了、就会追出来的。 棒槌又护送了钱梁丘一段、到了天明、棒槌找了一辆马车、又在内怀的腰带上卸下了那个金锭子,给了钱梁丘。 “爹、回泰山、不行你就上九云观,后山上不是有菜园、这样你和娘也就无忧了。” 大哥说的好、等到功成身退、我们就找个世外桃源、闲云野鹤了。 钱梁丘收了金锭子,当然这金锭子能解决很多问题,如果有钱、钱梁丘不至于再回钱园找什么陈茶、夫人身体不适、可以就当地买些药不就是了。 他听了棒槌的话、这也是他心中的转机,而当下,他要和孩他娘好好的活着。等着一家人的大团聚。 棒槌又送了钱梁丘一程、已经离这杭州府很远了,就是他追、估是也很难追到了。 棒槌找了辆马车,乘着车又向杭州府回去。 因为师父还在,更因为父亲与自己的经历、即然你吴成源千丝百缕的不放过我钱家人、一步就是破家、生死、我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有时蛇的毒可能就是主动的毒、而有时都是因为你的侵犯、导致他不得不毒。 在生命面前、你想打死我、当然我不咬死你、我就无法生存,这其中的博弈就是错先在谁,谁又耿耿于怀、这是导致恶果的必然。 棒槌回到杭州城,已是天头大亮了,而在他进城不久、城门就被封了。 棒槌走在大街上,有些人咋咋呼呼的说 、这又是出啥事了,怎地又封城了,另有人说、听说昨晚跑了两逃犯,这是要挨家挨户去查呢。 棒槌听到这些,他是不能回客栈了。 他只能弃了大街大路、挑着毛丛小路、找了一家饭馆先把肚子填饱,又多买了些干粮、找了一个钓鱼人的草窝棚睡觉去了。 他也想回去告诉师父一声、可师父这是要天天给那个乔二看病、他要是再被那 三人发现那岂不是师父也要受牵连。 反正他也和老头说过几次了、要自己闯江湖、老头虽然没同意,可这会,他同不同意都由不了我、也由不了他了。 棒槌心一变,等到晚上,他又去钱园夜访。 看到满棍、杜松、曹诏依然在钱园蹲守。 他也心知自己的武功挫劣,就想起了南大哥的嵌石功,这要回去一定要学会,不过现制这三人他也有制他们的妙招。 白日里他买的黄纸小人、他用桃木剑串上,他写上了三人的名字、突然他在黑夜里喊道:“满棍、” 满棍不经意间就答应了、他又喊道:“曹诏,” 曹诏也不意的答应了, 等棒槌再喊杜松时、杜松很机警、他没有答应、而是反问了一句“谁。” “我呀。” “你是谁?” “我是你小爷。” “好小子、原来是你、” 杜松寻着声音就向棒槌这边踢了过来。 而满棍和曹诏同时站起身来,双手伸平、又伸出个大舌头,一蹦一蹦的、形同僵尸向杜松身后蹦去。 杜松闻声打来,根本就没找到棒槌的影。 回身再一看时、只见满棍和曹诏、的行为吓了他半死。 “你们、你们、”他连滚带爬的向后逃跑。 棒槌点了一只火、点着了有着杜松名字的黄纸小人、他用嘴一吹、给我蹦、给我跳。接连又把满棍和曹诏的黄纸小人给点着了。 杜松也不跑了,他就那样原地蹦开了。 棒槌拍拍手走了。 这是棒槌设的魂局、只有高道之人才能破解、不然几人就 会被自己这行为给活活累死。 处理了这三人、棒槌径至向吴府大宅走去、杭州府衙后面就是吴大人行居的地方,而会友的人都叫吴府。 棒槌想一朝就都处理喽、这吴成源想想和我钱家自有这解不开的仇。 可谁知他想是想了、来到吴府、吴大人、吴夫人、和儿子全不在家,他只得折转、想起了乔二、透窗看到乔二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边的佣人,也扶桌睡着了。 棒槌心下一哼、什么都讲究一个缘、即然吴成源今日不在家、让他躲过了一劫、那也是命中注定。 可这乔二、还是给他弄回京城,一个作恶多端的死刑犯,还想于世害人,老天都看不过眼。 可这个躺了板板的人,他怎么能给他运走呢,得先给他弄出吴府。 第92章 凭空消失 本来乔二身上的盅也是棒槌下的、这个他也就容易了。 他和师父第一次进吴府时、借着解手的机会、把吴府前前后后转了个遍。 乔二住的这屋子、是在吴府的后花园里、在花园右偏大的一间房。 主房没让他们住、一是考虑到进进出出人多口杂、二是在后花园也利于养病。 这后花园景色怡人、虽然乔二这病身是无法欣赏、可人的感知能吸些水润花草之气。 棒槌摸到后花园转过一个假山、就到了一个鳞甲墙顶的一侧、那有一个后门 、 后门平时是上锁的。 那个后门一般是没有人把守、在这门向前有一排房子,里面住着园丁和花匠。 今天他悄悄的把后门那锁给弄开了、等到侍候乔二的佣人出去后、棒槌施了行走术。 乔二闭着眼睛、就往屋外走,走的有躲有闪、不会撞桌子,也不会卡到门框 ,就这样、棒槌引着乔二从吴府的后门出来了。 乔夫人不在、因为乔夫人跟着妹妹一家人一同去参加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寿宴。 要说这亲戚么、你要是有权有势、什么远房不远房的,比亲兄弟走的还近,你要是没钱没权、那都是形同路人。 当然像袁家、吴家都是摸着官尾巴的两茬人了,别说亲戚礼道了,就是陌生不熟的人、也都紧打紧的往上贴往上靠呢。 棒槌把乔二引了出来,深更半夜的、他在街市还找到了一个夜行的车夫、把乔二推上车、告诉车夫、要去京城。 车夫老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这车不做远途生意、小哥真的走不了那么远、我只能给你们送到大码头。” 棒槌往他身上塞了一锭大银子, “大叔、你走远点又怎么了、我给你加钱就是了、你往返的钱我都出了。” “我这病人、折腾不起,您就这样走一招、也算帮我的忙了。” 那车夫见这少年出手阔绰、可又仔细衡量这少年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长的又黑又瘦、脑袋又大、像是个村子长大营养不良的野孩子。 车夫心里还是合计了一下。 可也正是因为棒槌长的瘦小干瘪、车夫还是放心了。 至少他这一程,拉的这两人或许就是到京城看病的,车夫长的也是人高马大、他心想、就是打架他们也打不过我。 反复衡量之后,车夫同意了,棒槌也就靠在车的一角睡觉了。 乔二自己走出来后、一到车上,就又同之前生病的那样、平躺在车内、一动不动的,一宿无话。 又连续行了三天、到了赵州府、棒槌思想一变,和车夫大叔说要转去宁晋,当然宁晋要近的多,车夫巴不得早点做完这笔生意,车头调转去了宁晋。 到了宁晋,棒槌找了一家客栈,他住了下来。 他这么一走、神算子可是着了殃了,而更着殃的是三清宫。 等吴家人和乔夫人回到吴府、发现乔二不见了,找翻了天也没找到。 他不知孩子去哪了,问下人、下人也都说不知道。 就整个吴府搜了一遍、连后花园的水池子里也都让人拿网捞了一遍,没人。 这事很诡异,一个大活人、虽然是个病人、可也不能凭空消失。 这给乔夫人急的嚎啕痛哭呀。 他有什么办法、人就是没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来想去、乔夫人和妹妹吴夫人把这前前后后的事说了,摊牌了、交底了、这乔二现在是带罪之身、要想全城贴告示找人、那恐怕是不行的。 可吴大人是杭州知府、有权力这事就好办。 他先让人封了城、一个病人、又不能爬又不能走的、他下了命令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搜了几天、并没有任何线索。 而神算子那一觉睡去、睁开眼不见了棒槌、这棒槌哪去了,他是酒喝懵的当然啥也不知道。 他在客栈里等了一天一宿 、棒槌也没出现,唉、他叹了口气。 这徒弟大了不中留,他心里明镜似的,棒槌想自己闯江湖也和他说过好几次了。 看来这徒弟是想把我这老头扔掉了。 他这么一寻思,算了、算了,摸摸胸中那几味名贵草药、还在、这个让他心满意足。 棒槌不在、他就想再回三清宫与老友佩才兄品品茶。 他也想、这乔二让他什么时间好、是让他好还是不好。不过这会他刚得了这名贵草药、心里想的那点事也就一带而过了,赶着往前走。 下周去吴府再论。 这就往楼下前堂酒馆走去,退了房、他又点了二碟小菜、一碗米饭来了一壶酒,坐那吃。 可谁知 ,这时官兵就进来了,在酒馆这边搜了一圈、又径直向里面客栈处走,听到里面的声音应是把住店的客人都撵了出来,又无死角的搜了一回,才出来。 等官兵走后,桌中吃酒的人信息是相当灵通、说是吴府来的病客人丢了,这是全城在排查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神算子心道不妙、如果真是吴府中的乔二不见了、那这两天不见的棒槌是不是又有着重大的关系。 没想到他一觉醒来竟出这惊天动地的新闻。 他草草的吃过饭、赶快奔向吴府、当然他不可能进去、而是在吴府周边打探了一回消息、那个吃酒的人说的一点都不假、还真是这乔二出事了。 他当下就没去三清宫、而是在这客栈又等了棒槌一天一夜、依然不见棒槌回来。 棒槌这劫了人一走了之,神算子就衡量、说好了一周之后再去给这乔二送药丸、这去送还是不送。 如果去送,那深宅大院、逮一个他就如瓮中捉鳖,他是插翅难飞。 可不去、那不是受得这乔夫人和吴府人的怀疑么,这事都是左右为难的事。 不过再左右为难、神算子想好了,不能去、当然不能白白去送死。 明知道如此、自己往坑里跳那是不明智的选择。 可这乔夫人、吴府的人怀疑了,佩才兄那就要受牵连了。 想来想去、他马上动身去栖霞的三清宫要找佩才兄商量对策。 第93章 千山一线 神算子给乔二看病、多少是有点心思的。 赚钱、获掠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如名贵的中草药。 乔二的恶行在宁晋那是老幼皆知,而从棒槌的口中又多有些不为人知的。 既然他多行不益、也正是神算子无理由宰他大头的原因,这种人是不宰白不宰、宰了都白宰。 而宰完这大户他再修建观宇、再施善于百姓、这善事他又做回来了,凡是清修之人、都有因果宿论。 可他这样做就如同于天道轮回,乔二剥削了百姓、他再掐了乔二的头、再把这搜刮来的施于百姓、 只是这被剥削的和受施的未必是同一个人,但这两种人必定都是苦命人。 其实给乔二看病、到最后怎样收场、神算子也没有多想。 这回好了,不想的结果才是最顺其自然的结果、只是如果这样、他实不该把三清宫的了虚道人给掺和到这里。 想到这、他起身、不能在这客栈了、赶快去三清宫,他出了客栈、找了马车、直奔三清宫。 三清宫远离杭州城内、到了晚上才到了三清宫,一进三清宫的山门、有小道士就迎了上来。 小道士说道:“师叔、 我在这等你多时了。“ 神算子停下脚步,转向小道士, 小道士说道:“师父前两日已出山去了老君山,知道师叔您会过来、特意让我来这等您 。 当然小道士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了虚有意躲避自己,可了虚和他是啥交情、躲当然是不会的。 他算了一下日子、估计他是去了老君山的老君庙、会钟乌草道人了、这个月末、当是老君山上有讲道说法的朝圣活动。 神算子不去老君山、因为他和那钟乌草道人来不上。 了虚不在三清宫、他来这山上又有何意义、可这如若官府要找上门来、他是否得和这小道士说一声,其实他现在这心里还真有一点左右为难。 师叔、师父出门前给您留了一封信、您随我来。 神算子跟在小道士身后、一直行到了一处静室、他给师叔端来了水、让了坐,才从怀里掏出那封信。 凡葛兄: 佩才等你两天、不见你归来、,受老君山钟乌草道人之邀、赴南天之朝会、未见兄面而行、多有遗憾,我已安排小徒玄诚子照你起居处、不要与老友客气、近日如有乱动扰山、兄不必受其困、有皇令金牌而无忧,你却消遣、我念你小徒棒槌可为人间之圣杰、慧根之深处也有不凡、甚是喜爱、 而兄又可受其之惠泽,他日封神在坐。 至此一别又为三年、他日可聚三清宫、他日可登九云观、兄为盼、为盼。 了虚道人 神算子看完信、把信折上装进了兜里, “玄诚子、我不得不和你说一件要事,” 玄诚子个子长的挺高、有些清瘦、不过他面庞清正、轮廓分明、眉眼之间多少有一些清冷,他听到神算子说。 问道:“师叔、有事您直说。” 神算子喝了一口茶、唉、又叹了一口气的说道: “我来此地为乔二看病、谁知乔二和这杭州府的吴知府又沾上了什么亲戚、投靠到他那里了。” “前两日、大街上消息传遍、乔二的人没了,凭空失踪,而我那徒弟棒槌也不见了、我估摸着、是我那徒儿棒槌把那乔二给弄走了。” “这道是惹出祸端来了,实不该荐你这三清宫、我深怕、官府之人到山中闹事、所以特来与了虚真人商量、今日他不在山,如真我所想,唉、那我当是对不住兄弟了。” 玄诚子很恭敬、 “师叔不必担忧、三清宫也乃皇上御赐之地,有上方金牌在、即使官府之人也不可乱来造次、师叔但可心石落地。“ “玄诚子、你要是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了虚真人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神算子站起身就向外走。 可刚走出门、外面的小道士就来汇报、了虚出山后、 三清宫的所有事项的安排都由玄诚子打理。 那小道人慌里慌张的走到了玄诚子近前, “师哥不好了、山下来了很多官兵、说让交出神算子。” 神算子脸一红、心里就如五味杂陈,这你说、连累了三清宫他的心里当然是翻江倒海。 玄诚子说道:“师弟不用慌张、你们先看好山门、我马上下去 。” 那小道士接了令就又向下山跑去。 神算子又叹了一口气、 这一招走的太过意不去了,都是这棒槌惹事生非。 不过事到如今埋怨又有何意义。 玄诚子说:“师叔您随我来,” 玄诚子带神算子到了后山有一独立的单头殿、从外而看、里面有一尊神像、殿很小,人只能在外面拜礼、是不能容身的、而殿的两侧又是高墙筑垒,这个殿本身就建的不同寻常、非常奇怪。 “师叔、您委屈些、” 玄诚子在这殿的侧面打开了一个洞,没想到、下面是万丈悬崖峭壁。 “师叔、这千山一线、你道放心坐、结实的很、” 只见有一个长线的缆绳,玄成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筐。 这下去便是河岸、“师叔那里我已经安排人来摆渡、这也是师父走时所交待。” “了虚真乃神机妙算、这一人情、他日再算了。” 神算子坐上了大箩筐,一路向下滑去、只听得风声呼呼、好不飒爽。 等到滑到底处、已是背山的山下了,一片水域映现在眼前。 山下又有小道士接应、坐上船一路向北、小道士一路把神算子送到了登州、他上了岸、谢过小道士、才发现他回到了山东、这离他的九云观不远了。 这世上几味难得的药材还在他的怀里、既然回来了,那就先把这药给炼了。 他想着也就向九云观走,到山下时、他看到钱梁丘的那独一户人家、正炊烟袅袅的似乎在做饭、就拔脚想着去看看。 那个房底基是山石和黄土堆砌的、四角又有四根粗实的圆树杆支撑、树杆都是山上新伐的木头、房顶上也是用树杆削成了板子、再一张经拼上、又絮了芦草席、上面又加了木框架搭上了旧瓦片。 虽然这独一户看着挺孤单、可房子并不破败。 烟火一升,也是热气腾腾。 第94章 热情款待 “当、当、当,”神算子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一个 男人的说话声、“谁呀?” “我,”神算子呀。 里面拨开了插板、门被打开了。 “神算子师傅、多时不见你了,快快进屋。” 开门的人正是钱梁丘。 “进日可好呀。” “好、好。” 那日钱梁丘被儿子棒槌从大牢里救出来,与儿子一别、乘着马车一路无碍,很快的就回了泰山。 这一次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了,泰山现在就是他的福地,他不能动、他哪都不用去。 棒槌给他的金锭子、他换了50两的银子、买了米、买了面,又给夫人买了药、回到了住处、这刚刚落脚、神算子就来了。 钱梁丘当初留在这山下,他和夫人把房子建的也是结实,虽然神算子就在山上,可他从没来过。 这回也是因为无事,也是因为刚逃回来的松快,也是因为刚刚这房子就进了他的眼。 他一进屋子,这屋间东西还挺全,进门就是厨间、有缸、有一些木段的残柴、墙上挂着葫芦、瓢、一角有个土砌的大锅,锅的左侧有个木头架子,上面放满了锅碗瓢盆,左手和右手面各有一门框、门框上挂着一个布帘子。 又分两屋、钱梁丘带着神算子进了右屋、挑进布帘、左右各有一摊大火炕、火炕上是用芦苇编的席子,正对着他们、靠墙处、左右在大炕上又放着两个大木柜子、右侧的木柜子上放着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左侧的柜上面放满了衣物。 正对着门落地处是一个大的木台大架子,下面放了很多兜兜袋袋。 看着简陋、却也是温饱之家。 钱夫人在大台架上,和面、擀面、已做出了一些饼坯。 这时的钱夫人和钱梁丘再普通不过了、和那些村民、山民没什么两样、粗布衣衫、脸也略有皱纹而显一些老态、曾经的荣光已不再有。 其实钱梁丘这次回杭州、知道棒槌学到了世上少有的神功,玄龄也当了官,他的心里一下子从人间炼狱打到了九霄云外变通透了。 他就想、虽然钱家现在破败了,可这隐藏的逆袭让他又看到了希望,他想要和夫人好好的活着,看到钱家再兴盛的那一天。 神算子的到访、他是一百个欢迎、这欢迎之中还有万分的感谢、没想到他把棒槌培养的这样有能水。 他让了坐,又倒了水、“大师呀、想来想去、我真是感谢你呀。” “钱老爷、这话从哪说,什么谢不谢的,人呀、就都是缘份。” “大师说的对、大师说的对呀。” “说什么今天咱们得喝两盅、这些年咱们也没正儿八经的喝过酒呀。” 一过多年、钱梁丘都忘了自己原是个茶商、那时他只以茶待客。 不过神算子也没想走、 “喝两盅就喝两盅” 说着、钱梁丘已经把炕桌摆了上去、钱夫人把饼坯拿到外屋去锅里烙了。 神算子是脱了一险、又回到了泰山、他此刻的心情也很放松。 “师傅、棒槌最近没有闯祸。” “你那棒槌现在可出息喽。” “怎么他又不听话了、唉呀、不听话就揍他,棍棒出孝子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打不成材。” “他现在可是长大了,打、打不着喽。” 钱梁丘陪也笑一回。 这会钱夫人已把饼端了上来,又炒了两个小菜、豆芽菜、还做了个白菜炖豆腐、有饼当然有汤、做了一锅的羊肉汤。 神算子赶的好,正赶上,钱梁丘换完了银子,买了点改善生活的食材,平日里他们可很少吃肉的。 “棒槌是不是又长高了, 他从小就不听话、老先生你可多担待点了。” 钱夫人说话不紧不慢。 “棒槌一直跟我吵吵着要独闯江湖呢。” “不是前几日我们去了杭州、结果他把我给灌醉了,就又偷偷逃跑了,我就心想、这徒弟大了不可留 、大了留不住了。” 钱梁丘陪笑道,“是啊、大了就都脱壳了。” “来、大师、干一杯,”钱梁丘举起酒盅和神算子撞了一下杯、两人一饮而尽。 钱夫人没上桌、一直在地上忙活点这、又忙活点那,不过他没见到棒槌,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先生、棒槌没跟你一起么?” 钱夫人几次想打听棒槌、想见见他这儿子。 神算子却说、“在杭州这小子就跑了,等他玩够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当然钱梁丘和钱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那是调皮的很、管他哪那么容易。 “是呀、等他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钱梁丘在大狱里见到了棒槌、这才几天的事呀、所以今个儿、他只想陪着神算子好好喝一通。 临近傍晚、神算子喝的走路歪歪扭扭的出了钱家门、钱梁丘要送他,被他又推进了屋。 他自己一个人上了泰山顶、回到了九云观。 第二日酒醒后、神算子拿出他的那六味药、抛开烦事、开始潜心练丹了。 一个月之后、神算子接到了灵济宫的来信、信是华灵真人的手函。上面写道: 凡葛兄 小徒棒槌受重伤自扶伤而来灵济宫、伤情比较严重、我施灵丹也只见起微效、望凡葛兄速来! 华灵真人 这信写的简短、可又是感觉棒槌的情况如此不好,神算子收了药速速行动启程去京城。 他骑了一匹快马、二天二夜没合眼、差一点马没累死、差一点他没累死、就这样他回了京城、来到了灵济宫。 棒槌躺到静房里一动不动、两眼紧紧的闭着、如不去细细打量、和那死人没啥区别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神算子也没料想到的。 神算子来到棒槌的榻前、轻轻的唤着:“棒槌、棒槌,” 棒槌一动不动,他伸手掐住棒槌的脉门,一股邪气在体内盘旋,棒槌是中蛊了,这蛊就是和乔二的那个缘出一辙、看来更有邪道之人把那蛊转到了棒槌的身上,而又加了封印。 棒槌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神算子把六味药又加了众多配药熬出的药丸子塞到棒槌的嘴里、往上一抬脖子,那药就顺了进去,又给他喝了点水。 这蛊倒是不难解、不过得晚上施法、他要看看、这印是谁封的。 第95章 侠义之情 且说棒槌带着乔二前往京城,到赵州府时,棒槌改变了主意,回了宁晋。 到了宁晋,棒槌打发了车夫,住进了一家客栈,安顿好,打算一半天再把乔二送到宁晋县衙。 逍遥法外的人、在我棒槌的眼皮底下,终是让他绳之以法。 虽然乔二私通叛国,眼下造不成什么罪恶,可这事论长期对国家,对老百姓损害那可是巨大的。 他的后果就是用你造的家伙事再把你揍趴下,然后取而代之。 可在宁晋欺压百姓,为富不仁,打伤、打死老百姓,强抢强占对老百姓的行为那可是直针见血的恶行,不得不恨的人们咬牙切齿。 如果单凭这一罪一罚这乔二不知死多少次了。 棒槌安顿好,把乔二扔到店里,自己先去饭馆里大吃了一顿。 吃过饭他去找德发,德发这小子可是与他生死患难的相识,对头的人,有话他爱找他说。 县老爷虽然是他亲哥哥,不过他不愿见他,张家宝严肃呀,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他棒槌可做不来。 可他若不恭敬,就如一个显眼包的另类,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规矩多了,棒槌可不愿受这等挟制。 到了县衙,棒槌拉过了一个衙役,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瓜子, “大哥,帮我叫一下德发,告诉他棒槌来找他了。” “棒槌、你这名字倒独特呀,” 那衙役把瓜子扔进嘴里,大嘴唇子扑扑的往外吐皮。 “你找他啥事?” “啥事能告诉你么,棒槌心想。” 不过他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到衙役的手上,又在他兜里放了一些,“吃人家的嘴短。”这回衙役才转身去里面找德发了。 不一会衙役出来了,德发不在,德发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来找过他。 找个人都找不到了,看来就我棒槌一个闲人呀。 “谢谢、谢谢啦,”棒槌也没说啥,走了。 他心想,去梨清轩,找南大哥,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漫不经心的走在街上,街上人流穿梭,挺热闹。 “好、好、好”一片鼓掌声吸引了棒槌,一群人在一个岔路的拐角处围了一大圈,棒槌反正也没急事,慢悠悠的走过去,钻进人群中,原来是一个卖艺的。 只一个女子,拿着圆环的套圈,砸进去又提出来,穿绳收带的双铁圆环就在地上滚开了,那女子身体轻轻一提,两脚就站到了铁环之上,就这一招惹的众人鼓掌连连叫好,只见那钱币凭天而飞,落在了场子中间的绒布上。 这女子有两下子,棒槌也这么认为。 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的很瘦,一身粗布衣,头发扎成两边缨穗,皮肤很黄,却细腻润泽,好看,可这眉眼之间,说不上来的有股媚劲。 棒槌看到就有120个电波的不良不明感应。他站定了脚,看他还有啥花样耍。 在棒槌旁边,有两个大汉、一个长的胡子拉碴、眼小脸大、一脸的横肉,另一个是满脸的麻子坑、眼光飘移、满是猥琐。 一边聊着昏话、这姑娘长的俊呢、美人、两人还互相挤眉弄眼的。 看乐子的时间就是过的快、太阳渐渐的西垂、女子收了他卖艺的家伙事、把地面绒布上的铜钱收起来揣进了腰包、又把家伙事装进大竹蓝里、两个大竹篮撑起一个扁担、女子扛上扁担、撤了场。 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这两大汉望着女子的去向、悄悄的跟在了后面、棒槌当然有一点侠义之情、见这两男的是没安好心、索性也就跟在了后面。 女子从闹市穿街走巷的绕了好多圈子,最后在一个荒僻的街口头过了一石桥、上了一满是蒿草的小土丘。 两男子紧追不舍、棒槌若隐若现的也跟在其后。 越过土丘向前就是一片山林、四周寻望、这山林近乎野山、没有山路、只有杂草丛生,女子向草窠深处行去。 那两大汉见是机会来了、跑上几步也钻进了草窠、两大汉拦住了女子的去路,“娘子、这是要去哪呀?”胡子拉碴的大汉轻佻的说道。 而男一个猥琐的大汉就往那女子身上靠近。 棒槌看的清楚、此时不出手还等在何时。 他隐藏在草窠里,正想一爆而跳出去揍这两个大汉一顿。 谁知只听到、“啊、唉呀、救命呀”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而后是一片安静。 他未动而就透过这草丛的细缝、他看到了另一幕。 两个大汉倒在了血泊中、那个刚才卖艺的女子、伸出长舌头,吸着二人身上汩汩流出的血,直到将二人身上的血喝尽他才舔了舔舌头踢走了二人的尸体。 这可给棒槌吓了个够呛、他哪见过这些、无过艰难处就是龙降寺的小黑屋。 这女子真是美貌蛇心呀,虽然那俩大汉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女子杀人喝血这是人还是妖,人能干出这事? 棒槌的正义之身又跳了出来, “呆、你个蛇蝎女人,还不速速就擒。” 说着、棒槌抽出他那柄桃木剑就向那女人身上刺来,身手之快只在眨眼间。 女子看的准、出手快、抓住棒槌的手一扭、你这丑八怪从哪跑出来的。 可他说着、自己竟然是晕倒了。 是桃木剑的威力显像了、刚刚那成了形的女人却是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棒槌被甩出一丈远,等他反过神来,再到那女子近前、那女子竟是晕迷之状了,棒槌想举剑杀人、可他看那女子是一动不动。 棒槌手贴女子鼻息、气息极弱。 他和师父神算子学过、有时人有附体之说、见过师父给人驱过鬼、也驱过妖,莫非这女子是被妖鬼上了身。 先救人再说、棒槌把这女子装进竹筐的一面、他扛起了扁担, 费了几尽周折、才回到了他住的客栈。 乔二还在那躺着、一动不动,他把自己的床让给这女子、又给这女子送了水、服了几粒安神丸。 自己则是坐在了桌子旁扶桌而睡了。 到了半夜、只听到屋里哐当一声、棒槌醒了、然而屋里漆黑一片、本来他是掌灯而眠的,这会怎的就给灭灯了,他心下不好。 这时那女子起了床,拿出白日里的铁环向棒槌的头部砸来,棒槌反应极快、身体向下一滑、落到了桌下,那铁环砸在了桌子上面。 棒槌蹿出、从怀里摸出一个降妖符一跳贴在了女子的面门上、女子当场倒地。 棒槌插上火折子把蜡烛又点亮了。 第96章 黑熊精 屋子里亮了起来、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棒槌把她扶起,又弄到了小床上。 有符印在上、那个鬼魅妖魔就进不得这女子的身体。再想摆控这个替身是行不通的。 女子依然神志不清、两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躺在那一动不动。 棒槌喊话道:“何方妖孽赶快给我现出原形。” 扑棱一下、乔二从床上坐了起来、晃头晃脑的说: “你少来管这闲事。” 说完这话、乔二站起身、开门就向外走、棒槌哪让,他三步并作二步、抽出桃木剑、向前冲去。 乔二回身一甩手、一块黑布便把那桃木剑给包了起来,他手抓着桃木剑不放。 “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他不但笑、而且双腿叉开、两腿不停的向棒槌踢来。 看那样子是那妖魔又附到了乔二的身上。 棒槌他捉妖的经历并不多,长这么大,只是每次师父被人请去他也跟着,看着、学着,可真没动过手。 这会、见那女子、又见眼前的乔二、知道这个附体的家伙应该是个成了精的鬼魅妖,而且修行还不浅。 不过这妖怪也好、鬼怪也罢,你修你的道、可要是害人修道、修成了不也是恶道么、那危害有多大就自不必说了。 棒槌说道:“我还赖着管你那闲事呢,你修道就修道呗,杀个人做什么,既然你功成了也是害人、那这个事我棒槌就不得不管了。” 棒槌一边说着一边向后抽剑、不过乔二抓剑死死的、棒槌根本就抽不动。 “ 哼、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本大爷今儿就来教训教训你。” 乔二的另一只手劈头盖脸的就向棒槌打了过来,手掌左来右去不过都没有打中棒槌的身上。 棒槌借着剑的支撑、身体向上一翻,而后身体转回向下、双腿向后一踹、正中乔二的肚子上。 乔二身体向后颤了一下、松开了握剑的手、棒槌又站回原处摆正了身体。 “老妖怪、我想你也是修道多年、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残害百姓、也别怪我小道人不客气了。” “你也不想想、在你们三界修的千世道、只为世成人形、可你只为变得人形、又无辜杀了更多的人、这个你不是在修道、而是在造孽。” “小讶子、你修和我废话连篇,仙月同临、我们自有我们的道术、咱们各修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这俗话说的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死的人都该死的。” “老妖怪、你真是荒谬之极、他指了指躺着的女子说道:“这女子也该这样?” “哈、哈、哈,我出行不便、当然要找人代行、那得是要找个腿脚好使的。” “ 你这老妖怪、满口胡说,留你无义、拿命来。” 说着棒槌抖掉桃木剑上的黑布、向乔二这边刺来。 乔二无所谓的双手一摊、身体向后一侧,已退出了门外。 可棒槌发现、这桃木剑在这老妖怪身上已失了法性、无效了。 原来附体那女子和乔二身上的却是一只千年的黑熊精、而且修行已有三千年。 照实说、他的功底要比棒槌的高、棒槌只不过是一根千年的老参精。 可他、品行为正、神仙的土地老也对他仅有的护佑,又得了修成正果的济源老和尚上的加持。 他在气数将断时、转身成了人、这一世又与神算子追道潜修、当然他要比这三千年道行深厚的黑熊精精幸运的多。 可论功力、黑熊精当然要比棒槌的深厚、在棒槌屡次进攻下、他并没有出狠手、原因是,他若是碰了修道之人、那他的修行将会向下减持。 他的行为对人可以、可是对修道之人。那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说棒槌要想制服他、至少对于他现在的功力还不够。 他的那柄桃木剑,在乔二抓住时,已被这修行三千年的黑熊精给卸掉了法力。 棒槌一剑下去未果、紧而追击。 乔二笑嘻嘻的连跑带颠的向后退、从楼上到楼下,又从墙上跳出了这客栈的院。 棒槌那依、跟着跳出墙、继续的追。 月光如水、乔二一身白衣的身影就是在他眼前直晃。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这街市,又穿过小巷、过了一座石桥、来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土丘子处。 他傍晚时来过这里、那两个大汉就是在这被黑熊精吸干了血的。 走到这、乔二停住了脚步、转回身说道:“你小子真是穷追不舍呀。” 棒槌也停下了脚步。 “黑熊精、你可以走,但人给我留下。” 黑熊精没有回声。 此刻这里显的无比的阴森、树木的黑影、加之一股可以臭到的血腥之味、风抽打的树叶声、又凭添了几分肃冷。 黑熊精说道:“你小子、又瘦、又矮、又营养不良、白给吃都没人愿意要的货,留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好歹。” “黑熊精、这事你没碰上我、也就算了、不过没办法,小爷就乐意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哈、哈、哈,就凭你?”乔二撇撇嘴上下又打量了一回棒槌。 那样子轻佻、对棒槌是一百个不屑。 “怎的、你一个黑熊精还瞧不起人了,我呀,见你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打你个毁成原形。” 说着,桃木剑向出一挥,“拿命来!” 棒槌一剑刺向乔二的面门、随手棒槌从怀里又掏出一条降妖符出来、只见乔二也不跑也不走,身体向下一沉都倒在了地上、棒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降妖符贴在了乔二的胸前。 当然是乔二身上的妖怪不想恋战。 他似乎看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大黑熊从乔二身体中上跳了出去、黑熊毛皮油光沾亮、体态肥硕、可行动非常灵敏。 它向土丘的上边跑去、上面,是一片密林、棒槌眼观之处随着黑的影子跟了上去。 在山中密森中穿梭、到了一地石崖处、黑熊的身影再没有闪现。 趁着月光、棒槌看到石崖下有个牌位,上面 写着“东熊尊主之位”左右侧各有小文、承月载千年、存世烟圣地。 棒槌看后、心道、这老熊精竟在这立牌占位。 拿起牌位向大石上砸去、那牌位粉身碎骨、砸的稀碎、棒槌又把碎片踢到了山下。 第97章 一阵怪笑 棒槌在山崖的后面看到了乔二、乔二平躺在地面一动不动。 他扶起了他,背到自己的后背上、向下山路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还是没转出那片密林、眼见着天已破晓、他放下乔二找了一处土坡休息。 一夜没合眼、此刻他疲惫不堪、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而此时他的呼吸极为的困难、因为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乔二,他握住乔二的手向上托,他清楚的记得乔二让他定符了,可这会,他的灵符无效了。 当下、病了很久的乔二又浑身力量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喉结欲断、呼吸困难。 就算棒槌现在有八百个道术、在这一刻都无法上身。 他觉得他快要死掉了,乔二并没有因为他渐弱的挣扎而放了手。 索住棒槌的脖子环环的向里扣去、还不停的发着“哼、哼”之声。 说来也巧,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条猎狗, “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看到乔二就向他的身上扑了过去、当然乔二也是始料未及,乔二被扑倒在地上。 随着狗而来的是一个壮汉、壮汉以为自己的猎犬发现了猎物,到近前一看是两个人。 两个人一横一竖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一个身穿白衫、看上去少爷模样、另一个全身瘦成皮包骨、脸色黑黄、大脑袋、小细脖,像个小跟班的。 这大汉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缘何跑到这大山里。 壮汉就住在山下、靠山吃山、他平时主要是进山里捡些山货过活。 像今天这样的事、他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 看地面是刚才有打斗过的样子、高草都被折倒了、地面也有新土泛出。 大汉走到二人近前,二人身上都没有受伤。 猎犬还在不时的叫着、向乔二的身上嗅去。 壮汉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进山二天了、啥山货没捡到、却碰到两个不死不活的人、你说这是救还是不救。 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看样子也绝对不是什么山夫,地农。 一个像富家公子、那个瘦的说不好,像是受尽了虐待的仆人、对、他们应该是主仆二人。 壮汉用他笨拙的思想去猜测这两个人的身份。 不过又一想、既然是主仆、这二人来这深山老林做什么,他想不明白了。 不过人都有恻隐之心、壮汉在山里有个小木棚、这是野山坡。 山里的环境是极为的恶劣、蚊子都像大指甲那么大、还有其它的小虫不时的往身上爬。 这的虫子有时一辈子也不一定见过人、一旦见到,他们倒是齐拥的往人的身上涌来。 壮汉把两人拖到木棚外、木棚本身也不大、那只是他临时的住所,最多也只能容进两个人。 虽然简陋、木棚前的物具倒是比较齐全的。 该有的灶也有、周围一片的草地已让他拔光、裸露的土皮已经干硬了。 如果有虫子、第一眼都能看见、乔二和棒槌的身体摆在了木棚口,壮汉又打来水,把水架在了灶堆上。 水开后用几个破布条子浸了进去,又抓干、敷在了二人的头上,他觉的这个能让二人醒来。 在这深山老林里、他也想了、碰到这事、能救人也就救了,救不活那也别怪我、我也尽力了。 他不时的摇摇二人、希望二人能够睁开眼睛说说话。 可二人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二人影响了他采山货、可其时进到这野山里的山夫也是很孤独的。 他当然也想有伴、猎犬有、可猎犬不会说话、这会有两人、似乎让他有精神忙起来了。 采了一些苦菜、又烧了一碗水、把苦菜下到水里,又从身上摸出来了些面粉倒了进去、搅拌、晾的半凉、才往这二人嘴里送服。 他可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吃东西指定是有抵抗力的。 可乔二和棒槌并未像壮汉想到那样,两个人的情况有任何的好转、他们依然如前,壮汉隐隐约约的想、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了。 不过就是中邪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忙了一天、也不见二人有什么反应、到了夜间、壮汉在土坡上生了一团火、他把棒槌抱进了木棚、再想拉乔二时、根本就拉不动。 猎狗也冲上来阻止他的行为。 他作罢。 不过他也没进木棚里睡、而是烧着火堆、看着乔二。 到了深更半夜、一阵凉风刮过、这风凉的往肉里扎、他不得不在那堆火上又新加了些木柴、谁知这样一压、那火灭了。 黑暗、四周都黑透了、这时就听到一阵怪笑, “哈、哈、嘿嘿,”猎犬叫了起来、可那笑声没停。 深山老林四下无人、只有三人领着一条猎狗、而两人已是人事不醒。 壮汉听的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莫非是什么恶鬼出来勾魂了。 即然他敢独自上山、那他的胆量也不小、而他的胆量总是源于他做人的问心无愧。 我不招惹别人、别人缘何来招惹我。 所以因为他坦荡、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他喊出了一声:“谁?” 那笑声停了下来、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道:“都说少管闲事、无祸上身、你这傻憨子、不关你的事少管。” “你是什么人?难不成这二人是你害的。” “傻憨子你可不能信口胡说,那不都活着呢么、怎么说我害了他们。” “可恶的人,竟然砸了我的家、现在我无家可归、我就在这了。” “你出来、你扯背地里吓唬人。” “壮汉还和他对上话了、他说的越多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猎狗依然的叫着、而且极尽狂吠,壮汉面前的乔二坐了起来、他看的清楚、因为他穿了一身白的衣服。” “哈、哈、哈、哈,壮汉也没想到、说话的人竟是乔二。” “你、你没事,乔二站起身、我能有什么事。” “快把那小子交出来?” “交谁、你又是谁?” “你甭管我是谁、那小子在木棚里、快给我拖出来。” “原来你们不是主仆?” “呵呵、那个小丑东西只能坏了好事、仆人、他都不配,少废话。” 第98章 一身狼藉 乔二有些不耐烦了、猎犬向乔二冲过去的那一刻、被他一脚踹飞。 “大黑、”要知道那只猎犬大汉养了五六年,这感情就像是亲兄弟的情谊。 大汉怒目而睁,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救了你、反过来你要置我狗于死地。” 他不能容忍了,从草棚边拿过一把砍柴刀、向乔二挥来。 嘴里还说着:“亏我把你们弄到这里,又是给你们看病、又是给你们喂食、一片好心,竟拿我好心当驴肝肺了。” 大汉杀人还是有些怯手的,因为那是犯法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本分人,所以刀起也没真往乔二身上砍。 乔二见刀来了,身形后一躲、大汉晃晃悠的头撞在了树上、碰的头嗑出了一个大包,这给他气的,扔下大刀,上拳头就向乔二打来。 乔二躲过刀,转身已探进木棚,一只手抓起棒槌的腿脖子、往外拽、整个人拽出木棚,他向上一抡,随后向树上砸去。 这要是砸上了,那棒槌基本就散架子了。 幸好大汉跟上来,一把抱住了棒槌,往后一扯,乔二一放手,大汉向地上摔了个大腚墩。 乔二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憨胖子,我警告你,少来管这闲事。” 大汉见乔二,一个男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都反胃。 不过他也寻思,在他怀里这小子他放下、还是不放下。 这会猎犬又冲上来了,扑到乔二身上就咬。 大汉趁这机会,背起棒槌转身就走。 他听过赶山的故事,反正山里的妖怪多,牛鬼蛇神的没地方去了,都会往山上跑。 他瞧着乔二就不正常,这事百年不遇、如果真是个神怪妖魔,摄了他的魂,他不敢想了,赶快逃。 深山老林的、那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闭着眼、一抹黑不管是路不是路走不好,就坐在地上往下滑。 大黑唧唧歪歪的声音有点远了、可他还能听到。 被揍了、又攻击、再一次被揍的委屈的哼唧叫。 大汉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只有不停的脚步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惶恐之色。 现在他只想远离这片山林、身上这小子,即使不说话、可贴在他的后背上,似乎多少也能给他壮一点胆。 跌跌撞撞直到天将破晓他出来了,老远的已看到了那三间石房子。 大汉叫顺子、他家就在山下,那石房子还是前两年顺子逮到了一只黄金豹,换钱盖的。 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屋顶上炊烟升腾,这么早、他老爹已经起来了、顺子推开门,“爹,我回来了。” 他爹正在往灶台下添柴。 顺子他爹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显得有些苍老。 头发乱蓬蓬的、一年没洗过都有人信,头发里面尽是污垢、用手一扑棱、不说掉出点什么来、就是想让他成什么型就能成什么型了。 眼角、眉头都是皱纹、脸黑乎乎的,粗糙的起了一层皮子、又穿件土灰色的衣服、前襟上已是油光沾亮的了。 他老爹抬眼看了顺子, “呀、你这是咋造的。” 只见顺子衣服一片狼藉、到处是刮破的口子、破碎不堪,鞋子也丢了,光着个大脚丫子,都是泥。 到家了,顺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唉、别提了,这回就是点背,背到家了。” “爹、快帮我一下、顺子喘着粗气。” 老头这才看到顺子身后还背着一个人呢。 “这是谁呀?你这是遇到土匪了?” 老头伸手抱过棒槌,把他放进里屋的木床上。 木床很结实、下面横着竖着有十几个小木墩都有大碗口那么粗、床面从前头可以看出是一排拳头粗细的树杆绑在一起而成,上面铺了柴草,柴草上又铺了野兔子皮拼成的皮毛垫。 这皮毛垫长毛的,瞅着在那上一躺那应是贼舒服。 屋子里面很简陋、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可在墙的一侧挂着几张鹿皮,几根干透了的野山参、成串的干蘑菇、干木耳挂在兽皮的一边。 有个木架子,上面放了两个大坛子、坛子上有石盖、坛口的周围有一些腻腻歪歪的液体流出来挂着、是野蜂蜜。 靠窗边还有一张大床、与这小床一样、草垫,兽皮,大床边有个木头支杆挂着皮毛缝成的衣服。 顺子也不与他老爹再说话,一头栽倒在了大床上,他逃出来了,他感到有些庆幸、不过、这会他又累又困、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他爹看着床上黑瘦的少年、满打满心的不愿意。 瘦的皮包骨似的,又那个样子,你说这要是死在家,那多晦气呀。 老头也胡思乱想着。 山边就他们这一户人家、几乎与外界很少往来、不经历社会的险恶、所以他们相对是淳朴善良的。 他们每日采采山货、打打猎、都能自给自足、日子也能过的去。 老头摸摸棒槌的额头、也不热、他们大半辈子也不看个医生、有个头痛脑热的、生个啥病都是有一套自己的偏方土办法。 看这孩子这样,身体四肢无力、软塌塌的、老头心想,这是撞着啥了,一摸手,冰凉冰凉的。 山里邪门歪道的病那常有,找找就好了,老头有经验。 他找了个大碗、盛满了水、放上了一根筷子、这立筷子的事他弄过,给顺子也弄过,有时不一定是妖,还行是祖宗十八代。 他叫了叫:“土地公公、娃有哪做的不对的你显一显,”他叫了三遍、筷子纹丝未动。 他又叫了山神、每地山都有山神、他和土老并不冲突、山神专管山、也就是土地老的部下。不过这次叫完之后、筷子也不见立起来。 他又叫到、蛇神显像、叫了三遍也未见那筷子有任何变化。 狐狸大仙、又叫了三遍、这回筷子依然无反应。 这可把老头难住了,都不是,这送谁去,就这样的病,吃药好不了,啥病就得啥医法。 他想到了山崖口曾有个黑熊大神的供牌,他又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叫了三声,奇迹出现了,筷子就在碗中的水里上下窜动。 唉呀、原来是黑熊大神、这老头心中已有数。 他踢了一脚睡过去的顺子, “顺子、醒醒。” ”此时的顺子睡的已是拉着长笛、呼噜满天、踹一脚只见肉颤、就像是快淌了的肥猪肉,正香、正香,他没醒。 老头摇摇头。 人都救了、救人就救到底,给这黑熊大神上个香送点纸、送送人也就好了,明天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老头虽说不愿意,可也是个热心肠。 他也等不了顺子醒了、收好柴,背个空袋子就出门了,他要去集上买点香纸、到晚上给送送。 没走出两步,大黑全身是伤的跑了回来。 说是跑、还不如说是拖着全身是伤的身子,一步一晃的走。 这给老头心疼的,大黑看到主人又哼唧一回,老头把狗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慰。 大黑和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那和半个人也没啥区别。 第99章 真是造孽呀 老头想、回来就好,即便是九死一生、生还了,其它就都是小事。 他给大黑上了药、又找了些吃的、放在它的窝旁,才出门、去集上买东西、回来时已日落西山。 棒槌依然如前、身体软塌,不省人事。 顺子醒了、看到他爹手上各种的袋子。 “爹、你去集了?” “唉、这回上山、你们是遇到什么了、大黑也满身是伤的。” “大黑回来了?” “爹、唉!这次去山里太倒霉了、山货山货没捡到、还和人打起来。” “也不知这小兄弟是干啥的?他看了一眼棒槌, “那人是干啥的?” “你说见死不救,我顺子还于心不忍,可救,我就成这样子了。” “没处说理去、没处说理去,老爹呀,这算不算沾上事呀。” “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人都救了还说啥,刚才我给他找了,是中了黑熊精的迷惑,送送就好了。” “爹,那就好哩。” 晚上老头准备去焚香烧纸、这时乔二一蹦一跳的追上门来、他敲了敲门、夹着嗓子说、“顺子、”不见有人应答,那声音又自己应答、“唉”。 老头和顺子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这分明有人在作怪,可又不是人。 顺子和他老爹都不知所措了、大半辈子了哪经过这个。 山里妖怪有、不过那些都是听说、还真没有显像的、管他是人是妖是神是鬼、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招惹你。 老头心话、这是冲着我儿子来的。 不过老头还是沉了沉心、壮着胆说道:“你是哪里尊位的黑熊大神、我老夫和娃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要深更半夜来我这里侵扰。 “哈、哈、哈,算你老头实相,把人交出来、快交出来。” 老头看了一眼棒槌、唉、小娃呀、小娃、别怪我老头狠心、我这供果、香纸都买了、不过看来、大仙是不吃那套的。 老头刚想去搬棒槌、顺子一屁股把棒槌给压住了,“爹、这个行不得。” 粗声的说:“外面的你是妖是魔是鬼是怪不说、你要人想做什么?小兄弟哪得罪你不起了?” “你要人,也得把事说清。” “人我救了、这救了人再杀人的没有,你要想干什么你直说、不仁不义的事,我顺子可做不出来。”顺子也不知哪来的冲头。 外面大黑叫了起来、他昨一日被揍的够呛、这回家了,吃饱喝足又大大的睡了一觉,总算是恢复的差不多。 “哼、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一会的工夫外面浓烟四起、屋里黑烟滚滚、刚才那怪声也不见了。 “哎呀、不好,老头说道、这房子给他点着了。” “顺子、快、快出去,” 老头一脚把屋门踹开、火苗子已经向里窜了进来,顺子背上棒槌从屋里跑了出来。 屋里有口盛水的大缸,老头舀水扑火、可那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老头气的是直哭,“真是造孽呀。”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嘈杂声、离着老远就听到了,能看到有人拿着火把向这边来。 顺子也不去辩他来人的好坏了、就大声的喊: “来人呀、救命呀、来人呀、救命呀。” 那群人好像听到了顺子的叫声、火把一窜一窜的,移动的又快了些。 此时火光冲天,房子烧的掉梁断柱,、老头也从屋里逃出来了,可他伤心呀、本来就家徒四壁、这会好,大火过后、这四壁都不一定全了。 这哪是哪呀、救了人、却把自己给害了。 原来带着火把的一群人是官兵、官兵怎么会来这里、老头和顺子都不解、不过官兵冲上来后,帮忙灭火、可这火势太大、火已窜上了房顶、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老头跪下就给官兵磕头、大老爷们、你可给小民做主呀。 可这主该怎么做、这着火也是鬼火起。 就在这时、从官兵群里出来一个人、在顺子旁边蹲了下来、他开始叫一旁的棒槌,“棒槌、棒槌、我是德发呀、你怎么了快醒醒。” 顺子憨里憨气的说:“别喊了、喊了也没用、他中邪了。” 这话一说、给德发吓了一跳。 啥话别说了、赶快我们回衙门、德发背上棒槌、顺子没动身、他可没见过什么世面、去衙门、他也没犯罪,去那做啥、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呢。 虽然房子烧成这样、老爹哭的涕泪横流、可顺子想、大不了重新再建呗。 这房子一年他和老爹能住上几天、多时还是去山里采山货、住木棚、他也都习惯了。 走啊、德发回头看着顺子、顺子说“我不去。” “你叫什么名字?” “顺子” “棒槌是你救的吗?” “是” 你救了人、房子又烧成这样、我们了解一下情况、我是向老爷给你请点补贴、” “想之前、我也是棒槌从死亡道上给救出来的、如若不是棒槌、我小命早没了,老爷是好官。” “快、快走呀。” 老头动了动身子、顺子听这话也就跟这群人下山了。 没想到与世隔绝了这么久、还沾上了官司、不过这大晚上的,房子烧透了,他们又能做什么。 来到县衙、张家宝看到弟弟这个样子是心痛不已、他从顺子那了解到了情况。 老头也说了棒槌是受了黑熊大神勾了魂才这样、得找人给破破。 张家宝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弟弟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 这离几个月前德发在杭州看到的棒槌、而又回了这宁晋,其中是怎么一回缘故他也不知道、他师父呢、灵济宫、他想到了灵济宫。 张家宝想留顺子在县衙谋个差事、老头那是乐不得、可顺子不愿意、当差哪有他采山货的自由、这个他也干不来。 后来张家宝对顺子爷俩给了重谢、又帮忙重建了房子。 这事过去, 张家宝派德发带棒槌去京城灵济宫找神算子。 这会的德发在衙门行差已是游鱼得水、他学了很多东西、张家宝一身公务出不去、而德发当然是他除了黄师爷而最靠得住的手下了。 棒槌又救过他的命,德发去、张家宝也放心。 这样棒槌就被送到了灵济宫。 而德发之所以去了那个山、全是因为那个客栈老板报了官、因为棒槌只交了一日的钱、等到第二日,客栈掌柜的不见交钱、就派人去查房、不见了棒槌、可屋里有个女子,似乎这女子还生着病、可客栈也不知怎么回事,报了县衙让他们去查、把那女子清了出去、也就收了房。 第100章 遍散江湖、独辟蹊径 这案是德发带人去查的、没想到客栈登记中写的就是棒槌的名、所以他才上心。 因为那日得发回到衙门、衙役和他说有个叫棒槌的找过他。 这他八九不离十的就确认棒槌回宁晋了。 而他们把客栈那个女子救醒之后,询问情况,那女子说自己叫翠妮、住在灵岩山脚下的村头边。 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隔壁的婶婶带大的,婶婶老头去世的早,又有一个女儿还算孝顺。 见翠妮可怜,平日里也是照顾有加,所以二人形同母女。 可家里穷、也是勉强度日。 有一日,一个戏班子借住婶婶家、这戏班子一待就是2年。 婶婶让出房子和翠妮同住,翠妮就和这走江湖的学了些杂艺、二年后戏班要去他乡、婶婶舍不得,没让翠妮和他们走。 此后翠妮就凭着这一身技艺、也能维持他和婶婶的生活。 而一天、翠妮出摊子、可不知为何就晕倒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是生大病了、打算收东西回家。 可她不一会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精神旺盛,时好时坏。 到傍晚时、她收了摊、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野山、等他再清醒时、有两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她又吓晕了,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得知杀人、这女人为何又在棒槌的房间,店老板又说住店的那人带来的是个男的、是个病人,这会怎么又变成了个女人。 这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头雾水。 德发不得不顺着脉络先按着翠妮说的去野山找到那两个被杀的人、当然一起杀了两个人、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了,也算是头等的大案要案了。 德发把翠妮送回了家、领着官兵进了野山。 在石桥的草棵里,看到了两个大汉脖子上有两个口子、一看就知是咬断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地上还有血迹、此二人脸色苍白、查了荒草地周围、有打斗过的痕迹。 他们正要带这两具尸体回衙门、可从山中又飘来了烟火之气、在这个时起火,难不成是罪犯杀了人饿了又在烤什么东西吃。 德发命一部份人带着尸体回了衙门、另一部份人,跟着自己去捉逃犯。 寻烟而去,转过了几个山弯、看到的是山脚 下的石房子着火了。 走到近前,才又是帮着顺子爷俩灭火、而在此也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棒槌。 德发询问情况,顺子说到了在山里救出棒槌的全过程。 爷俩为了救棒槌家都没了、后来张家宝又给了顺子爷俩一些银子重建了房屋。 而顺子老爹说到棒槌是中了黑熊大神的迷惑才这样的。 可这样的病谁又能治得了,也只能去找棒槌的师父或去灵济宫他师叔那看病了。 棒槌的病治好了,这内中的事也就真相大白了。 在客栈的老地方,德发没有找到神算子,张家宝命德发去京城的灵济宫找他师叔,这病也不能耽误。 德发护送棒槌一直来到灵济宫、可到了灵济宫华灵直人不在、他去了老君山会道。 会真小道人见棒槌哥弄成这样、心痛的不行、赶快叫来师哥给棒槌哥治病、可这病真是一般道行的人还看不了。 只能找到棒槌的师父想办法了、就有之前前往九云观的小道人去九云观送信、德发找来人以华灵真人的口气、让神算子速速来灵济宫,没想到神算子还在。 神算子收到信,马上下山了。 等他到了灵济宫,见到棒槌的那一刻、棒槌形似乔二、躺在那一动不动。 神算子施了法才知道、棒槌身上被下的鬼魅正是乔二身上棒槌所定的符。 、而这符就出自棒槌的手、出自九云观的符人,再一看、那符的鬼魅已被扣了印、这印上有黑熊神圣四个大字。 自己家的符降他自是能解、可这黑熊神圣的印是压在这符降之上,解符降就得先解印、这个就是不那么容易了。 他那六味贵重的药刚熬制成药丸、没想到先用的竟是棒槌。 他给棒槌服进了一个药丸、这一粒药丸服下、至少棒槌二天不进食也不成问题、想把命保住、这解印的事,他得从长记忆了。 神与仙、道与巫、鬼与妖、本质上都是比拼功力。 谁的功力大于谁、谁破谁只是眨眼之间。 可不论仙、神、道、巫、鬼、妖其功力、其术业如不被人知、或不被遍散江湖、而独辟蹊径。 其不知、却无法寻破解之方、只能新磨催研、找到解除之法。 黑熊神圣、神算子通晓三界知道、这是一只有着三千年修身的黑熊所为,虽有三千年的修行、可这黑熊业障太多、至今也没修成人形。 如熊修成仙不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也要经历七七四九劫,大难过后、大劫之去能过来的才能有变化之身、修成人、渡二世、再修成神、渡几世、再修成仙。 神算子自是人、还有高深的道术当然不是这黑熊神圣所能比的。 本质上就要高出黑熊神圣一二个级层。 可这黑熊神圣偏得一隅、这扣印、神算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也曾见过。 不过他经验有都是、他曾在凌州为当地的首富关甲降过一次这道行深厚的蜘蛛精。 关甲的夫人百般受这蜘蛛精的侵袭、当然是因为他们建造了一处行馆、正在这蜘蛛精的修行之地。 老百姓都知道、凡是上了牌受了供奉的、那都动不得。 可关甲可没信那个邪、他有都是钱、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妖驾车、他让人把蜘蛛精的那块地给推平。 可这一动作、不仅使干活的人个个大病不起、他的夫人当夜就倒下人事不省了。 叫遍了城里的名医术士,都无药可施。 因为号了脉、夫人也没病、有个年老的医生经验丰富、也懂一此术、不过这个他看不了。 于是让关甲去找术士去看、关甲又找了当地有名的道士、可那人虽看出是蜘蛛精所为、只是自己的道行浅薄、施术试了几次都火毁台坏告终。 当时神算子正游历到那一地、知道此事后、自荐去了关甲家,为其施术降妖。 而在此一夜的搏斗中、那蜘蛛精败下阵来。 神算子见它也有了一定的道行、放了他一条生路、清修苦练、别说修得二世人、修得一世妖那也都是不容易的事了。 第10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神算子师父九云道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救千神。 神算子深得师父九云道人的真传、根底扎实。 所以在九云道人隐退江湖、游访仙地之后、神算子接管了九云观。 而不出几年、神算子因为四处游历、各地又都有他降妖捉怪的实案、被老百姓称为神人。 一时间在江湖上名声大作、这样他又结交了各地知名的道人、道长、真人,常与论道会术、而华灵真人丘苍、了虚道人佩才都是那个时候结识的。 身手高低一见便识、英雄所见略同么。 关甲的那次降妖已是多年的事了,神算子记忆飞回去、这会又回来了。他有了一点办法。 经验、经历都可以运用与拓发。 是夜他把棒槌放到了灵济宫的灵台上、他站在灵台前面的桌前,上面放满了香纸、木件、还有一个一尺来长的铜葫芦。 那天的夜很黑、已是月底的末日、天空中只有繁星点点、他点燃了香烛、灵台周围也点燃了蜡烛、棒槌在中间清晰可见。 会真、德发在神算子的身后看着、可他们也不敢说话、这个时候静的几人心跳声都能听到。 神算子双手拿起桃木剑、各手执于一剑、按着八卦玄门、从左到右旋转、到胸怀后又上下转环。 神算子口念梵文、谁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或是通天通神、通仙的助力。 他双剑向灵台上刺去、灵台上面的烛光向上窜动,形成一盆火焰、而这盆火焰随着神算子剑落之处、像是火舞的凤凰、飞出老远、又像是火舞银蛇、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的追去、看的会真和德发都傻眼了。 会真经常看到自己师父华灵真人施法、可这个师叔师的法、总感觉别致、他可未成见、这也太神了,可他太小、只当看热闹了。 德发他做为一个普通人、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棒槌的师父太厉害了。 棒槌脸色终于有了红润之底、身体也有了微动的知觉。 神算子头顶已冒出了大滴的汗珠,这会他弃了剑、盘坐在灵台一侧的铺垫上、双目紧闭、又手合十、嘴里噜啦、噜啦的不停的说着、有时还大声的发出“话气、皮啪、走”谁也不知道他在说啥。 会真明白、师叔大抵是和棒槌哥身上的妖怪对话、那可能是生气了。 没错、神算子已是把棒槌身上了黑熊精请了出来、可那黑熊精当然不同意。 黑熊精说道:“你老道是何人、少来这管闲事、我虽然打不过你、可我能让咱们三人同归于尽、你这老道可别逼急了我。” “我是他的师父、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管。” “你虽然有三千年的修身、可你业障太多所以你至今修不成人形,同归一尽也好、我还可转三世、而你这三千年的修行也就只成了一堆烂皮肉骨头。” “听我之言、你若行恶、做恶、至是有无边的苦海、你可知道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么。” “老道、我可没惹了你徒弟、是他毁了我修行之地、砸碎了我的牌位之名、你却自有一身道术、教不好徒弟、还到这来教训我来了。” “你杀了多少人、吃了多少血、你以为这样吸人之魄、就能得道成仙、修行了三千年还不是个连人形都无可转的妖么。” “不行正途终其是死、罪深业重、何成正果。” “我奉劝你念你修行不易、也别做自毁前程之事、你能碰到我、也算你的造化、世人、世仙、世神谁爱管这闲事、咎由自取、自取灭亡、这是你不约束自己的结果。” “哈、哈、哈、“老道、你也别说我有什么罪业、你难不成就不曾心怀鬼胎?” 他伸出脚想去踢棒槌、可又缩了回来、老道说的有些道理、可他黑熊神圣在这灵岩山上谁敢碰他一碰、他在这盘居了千世千载、一茬茬的人给他烧香上供、他受用。 他又嘿嘿一阵怪笑、说道:“这小黑小子、不过就是一根成了精的老人参、你、就没动过半点心思、我可是看到,你打着歪主意,在假山上弄个大葫芦想收了他。” “这会你放了一个铜葫芦也要收了我不成么?” 当然三千年的修行、黑熊精自是神通广大的,可面前坐着的神算子那也是道法高明、他是动不得的、可他也得敲敲他、别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充当着讲大道理的好人。 “黑熊精、如果你顽固不化、那我们没有半点可谈的必要。” “正邪终是邪不压正的、你现在还有的选择、修好了就是神、如若误入歧途你可能永世不得翻身。” “我即使一时有歪思杂念、可我也知错即纠正、吃五谷杂粮、行万事权解扶民、当也有诱惑、这就是修行、最后能从正。” “而你、事非正恶不分、毕竟杀人害人、所行不义自毙其身。” “老道、你也不用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了、你这徒弟我可以放过、不过三日内必须把我的住息之地修好、牌位之名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下场可知。” “我所杀之人都是极恶之徒、当然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在别人手里,我只不过是送了他们一程、利人利己、不救功又何为过。” 黑熊精转身走了,神算子睁开眼做了最后一件事、把棒槌的身上了降符消了去。 不过此刻的他身体之神也耗之半尽、这三千年的黑熊精是不好对付的。 灵台上的蜡烛被吹灭、棒槌被德发背在后背上送到了屋里放到了床上、他又给他喝了水、盖上了被子、人就坐在床的旁边看守。 会真搀着神算子也回了屋、会真见师叔似乎身体很虚, 说道:“师叔、缠着棒槌哥的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很难对付呀。” “小会真也看出来了。” “当然、当然,我师父以前铲除过一个山怪、当时我就在旁边、那大汗珠子流的和师叔您是一样的、别看我小、看的出的。” 原来如此、会真不是从道艺上辨别而是看个人的吃力程度,不过这也是他聪的一点。 第102章 棒槌身体好了 第二日、棒槌身体好了,德发都要给神算子磕头作揖了、虽然神算子是棒槌的师父、可他也特别的感激、太厉害了。 这个时候的德发、已经把棒槌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再亲不过亲人。 德发有幸、德发有缘、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神奇、德发心想、莫非是我祖上有德、可他祖祖辈辈都生在这大山里、长在这大山里,也没做出什么响留后世的事,不然他怎么不知道。 唉、他的有幸、有可能是祖坟冒清烟了、就帮棒槌解了一回绳、他就能受到如此这般的好事加持。 “德发、你怎么在这?师父、你也在?”棒槌睁开眼、说话了。 “棒槌哥、怎么样,你下地走两步。”会真像半是开趣的说道。 “你这小娃又要出啥馊主意。” “棒槌、你下来走两步。”德发也说道。 “今天真是、你们奇了怪了。”说着棒槌坐了起来、说下地就下地。 “好了、这回是好透了。”师叔你真厉害呀。 “原来这东西是不用吃药的。” “会真你这是说什么呢。” “棒槌哥、还说,你知道这两天你都快不行了么,差一点死掉。 你得感谢我、也得感谢大家、你还是给我找些好吃的。” “一天你就知道吃、可棒槌似乎之前的事全忘了,忘的一干二净。” 德发见到棒槌好了,他得回宁晋报告老爷了、让他放心。 “棒槌、你不知道、你大病了一场、到底你在灵岩山都发生了什么?” 棒槌挠挠头、什么灵岩山、他像是喝了孟婆汤、没了一点记忆。 看到你好了、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宁晋去禀报老爷了。 “唉、德发、你这怎么说走就走、” 德发也奇了怪了、棒槌也不是完全失忆,而是筛选性的失忆。 他的名字他记的,连会真小道人的喜恶他也记的,可灵岩山他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个他怎地也琢磨不透。 “棒槌、我先回去报信、回头再来看你、不行你来宁晋、反正怎么都行” 棒槌撇了撇嘴没再吱声。 神算子这时说话了,德发、明日我和棒槌去宁晋、住在老地方老客栈、到时你去那里找棒槌。 “好的、师伯,那师伯我先行一步了。” 谁知德发会冒出这句师伯、不过他觉得再像以前叫什么老伯伯似乎又有些外道了。 棒槌的师父他就叫师伯、虽然他不是什么道士,可这样叫着近乎,他认不认当然德发是无所谓的。 “唉呀、你这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棒槌说道。 德发也没再去深扯皮、出了门去了马厩取出马,跳上马背挥鞭而下,一溜烟的出了这灵济宫。 “师叔你明日就要和棒槌哥离开了么?”会真可舍不得。 “是的、不过是今日、你师父回来时、帮我呈上感谢。” “师叔、棒槌……”会真小鼻子一抽、倒是有些想哭。” “我就受不了你这一出,”棒槌从他的腰带上取下了一个玉佩子、这玉佩绿的晶莹剔透、下面还垂着穗子。 他递到会真的手上说道:“这个给你总算行了。” 棒槌自从那次赵州客栈用了吸金术吸了那一盒子的金银财宝、此后他身上的好东西就没断过。 “棒槌哥我可真是舍不得你走呀,”他手已是早接过了那个玉佩子,心花怒放的已是溢于言表。 “唉呀、行了、行了!” “师父我们现在走么?” 神算子点了点头。 “师叔不许的,这刚刚一大清早、棒槌哥刚好,怎地也得吃了饭再走,如果你们不去菜堂子里吃我给你们端过来,棒槌哥、不许走、等我回来。” 说着会真把玉佩子塞进了怀里、转头向外跑去,一会的工夫挎着盛饭的篮子,装着粥、馒头、白菜豆腐汤、和两碟小咸菜回来了。 棒槌轻蔑的一笑,“会真、真有你的。” 棒槌总有一种桀骜不驯、似乎他看不起任何东西。 “棒槌哥、你身体刚好、别嫌弃这饭菜不好、改日我请你吃好吃的、不过这事可不能和师父说、这是咱俩的秘密。” 棒槌回眼看了一眼神算子。 反正这会真、真是废话连篇,不过也是个热心肠。 吃过饭、神算子和棒槌挑了两匹马、就奔宁晋去了。 这马都虽然不是华灵真人的坐骑、可会真给挑了两匹膘肥体壮的、不说日行千里、可从京城到宁晋一日百里到晚间就赶到了。 马好长时间不出行、他们出来不用囚在马厩里也快活的不行、所以这点路在他们飞奔之下很快就到了。 神算子太了解棒槌了,让他去给黑熊精立牌位、重修土庙打死他也不会去做。可这黑熊精三日之限也并非一口之说。 神算子也见识了黑熊精的道行,可这毁庙碎牌之事却是自己徒弟的不是、讲理也好、不讲理也罢、事就在那摆着呢。 即然不是各说各理、即然有这行为标准之束、既然各行其道、黑熊精说的也没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按此、棒槌损坏的就应该赔偿或是恢复原状。 可神算子不是一般人、黑熊精说的只符合了他的一部分。 因为神算子横走江湖就是人不犯我、我就犯人、而得一时声噪大起。 他斩获了无数小妖、小怪、小鬼、小魔、他的出世就是干这事的。 而他只有在同道中人中,才会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说。 不过他也窥见、这个三千年道行的黑熊精、功力只在自己之上而不在自己之下。 他也没有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神算子又何必拼着全力去来个你死我活、犯不着、犯不着的事。 德发要走时,他就把这三日要做的事,做了铺垫。 睡了一宿的觉、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棒槌就要出去了,在这宁晋、师父就是师父、还是老头、棒槌有玩的地方。 神算子没拦着、棒槌的小心思他早看的一清二楚。 棒槌出了门,一溜烟就没影了,他去了梨清轩、南大哥他可好长时间没见到了。 时间长不见还想,棒槌觉得南大哥好交。 第103章 雷石馆 之所以南大哥好交、因为林元奇总是顺着棒槌说话、让他特得劲,到梨清轩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是个大晴天。 林元奇招着店里的人正说事情,棒槌转了一圈、直到林元奇看到自己才去回应。 “棒槌老弟你啥时来的、你说你来你也不招呼一下、显得我又待慢了不是。” “南大哥、怎的,今天我是客人。” “奥、客官你好、要买点什么,” “少来、南大哥你也皮了不是。” “呵、呵、呵,认识你棒槌不皮才怪呢。” “说真的、棒槌,你和你师父走后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这一问棒槌、棒槌的记忆就像开闸了似的。 他想到他们去了杭州、遇见了德发、又去了三清宫、在三清宫自己又是生了一场大病、而后接着去了杭州的官府衙门。 那个内院吴府师父去给乔二看病,他把乔二偷了出来,来到了宁晋,住了一家小客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之后的事他就断片了,他之前已来了宁晋,可怎么又和师父又来了,乔二哪去了。 “唉、棒槌、你怎么了,” 因为棒槌想到了乔二、想到这,他要去他住的那家客栈去找。所以转身要走。 被林元奇一手拉了回来。 这时正赶上德发来了梨清轩,“棒槌、说到就到呀。” 德发满怀给棒槌一个大大的拥抱。 棒槌一把推开他、你这混身一股臭味,快给我起开。 “你怎么来这了?衙门没事了?” “不是衙门没事了。”德发头转向林元奇,“南大哥、我又招来两个乡童、在外面、你看行不行。 林元奇把胳膊搭在棒槌的肩膀上, 说道:“棒槌、之前你提议的武馆已经成了,你不去看看?” 棒槌眼睛一亮、“南大哥你真是办事的人呀,这么神速。” 说着三人出到了外面、另侧有一间小屋、德发带着那两个小童进去了,两小童也就九、十岁左右。 当然学武三年五载的都不算什么功夫、读书还得十年寒窗呢,要想有点真功夫、不扎下来学个十年八载的那真还是脚根不牢。 两小童怯生生的, 林元奇问道:“你们父母同意你们来这里学武吗。” “同意。”两小童异口同声。 那个年代、那个岁月大山边的孩子穷的能吃上一口饭都不错了,在这武馆又供吃、供住,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有这好地、还是德发想着周围的邻居呢。 “老爷、能让我们每月回一次家就行。” “当然,以后你们就和德发哥哥学武艺、就会有出息、就不会受欺负了。” “是、老爷。” 林元奇怎听着都像是家奴的回应、可这些孩子在大山里、受着父母的熏陶、生下来就有了奴性。 收了两个孩子、几人又去了武馆、武馆就在梨清轩的背后一条街,一个宽敞的大院、三进院的,中间的有一间大的厅房。内间很高、里面又有习武的十八般兵器。 里面已经有十七八个人了、找了一个武师每日授课、林元奇有时也能拿出一路拳脚教他们。 德发大半年的时间也学会了两下子、基本上衙门里没事、他就在这武馆泡着。 武馆名叫雷石馆、他们打算把这里培养出来的精良都输送到县衙。 几人从武馆出来、棒槌要回客栈了、德发想起之前神算子说的、让他去客栈、说有什么事、他在京城灵济宫看守棒槌那会听的明明白白。 “棒槌、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你师父。” 二人出了梨清轩向客栈回去。 到了客栈、二人看到神算子正在屋里不知忙啥。 神算子当然也有不得已、他还真是给那黑熊神圣做了一个牌位、又买了些供品、打好包裹,为了徒弟他妥协了。 可这事、他得让德发帮忙去做,三天期限马上就到、并非神算子怕那黑熊神圣、就算是断了黑熊的气数、于己又有何益处。 神算子抬眼看到是棒槌和德发。 “师父、你又在干什么?”棒槌向那包裹里扒去。 “你这手脚什么时候能老实。” “师叔、这个是我给你带的、德发和棒槌除了带回了梨清轩的梨膏、德发又买了点水果和糕点特意来看神算子。” 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神算子是救过他命的,虽然神算子不一定看重德发送的礼品、德发是知道的、可那也是他的一点心意。 神算子微微一笑、德发、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我还有事求你呢?” “师叔、你这话重了,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您能有用的我德发的尽管吩咐就行了,我这命都是您给的。” 神算子看这德发还真是知恩图报的憨实小伙,他倒是也不说话了。 棒槌在一边像是没啥事似的。 他心想、这德发现在挺吃的开呀、师父、南大哥、哥哥他都能在眼前晃晃,不过德发确实也可交,他觉得他也不错。 他心道:“怎么师父要他做什么事?” 当晚神算子留宿德发、和他悄悄说了黑熊神圣一事、为了棒槌不得而已。立牌建庙、这事还得他帮忙代行。 德发也知道棒槌的臭脾气、这事就是让他死、他也不会去做、可他心想、那黑熊神圣就那么厉害么、连棒槌的师父也摆不平。 不过棒槌师父让他去自有他的道理、他做就是了。 到了夜晚,三人都已熟睡、夜里十点左右、神算子叫醒德发、二人拿着两大包裹、一包裹是牌位、一包裹是供品、出了客栈、骑上马去了灵岩山。 这灵岩山内的一侧在城里、他们穿过了巷子、路过了翠妮的家、过了石桥、白日里神算子来过、他们把马拴在了山脚下、两人各背一个包裹、徒步向野山上走、走到那处石岩、还有棒槌敲碎牌位的碎屑。 神算子告诉了德发、打扫干净、行为越为恭敬越好。 德发当然全盘照办、为了棒槌他也得这么做。 他把石壁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把那红木的牌位放了进去、又在牌位的前面摆上了几盘水果、一小坛酒、又在香炉里上了一柱香。 他嘴里念道:“黑熊神圣请放过我弟弟棒槌、今天我来替他给您立牌建庙。 第104章 它可就是个畜牲 只听一阵萧杀的声音、一个人坐在了大石岩的顶上了,那人背身而坐、笑声古怪而阴森。 夜是黑的,那人一身白衫,在黑暗中能辨认出几分。 “神算子、你弄了个什么玩意来糊弄我?” “黑熊精、虽我徒儿没来,这是他的哥哥、按你的要求牌位也给你立了,香案又重给你供上了、从此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哼哼、想的美,不必了,你假仁假义弄个假人来,心不诚哪能灵,人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这会你这又算了什么。” 那人从岩上转过头来,神算子一看、原来是乔二么。 “乔二?怎么会是你。” “是的、没错、神算子你看清楚喽、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徒弟,我现在腿脚不好,只能让徒弟代劳。” “黑熊精、你这是认恶为徒、死不悔改呀,亏我还想让你回头是岸。” “师父、少和它废话。” 棒槌已冲到了前面、他抓起那个崭新的红木牌位敲在大石上摔的稀烂碎,又上脚一阵的乱踢乱踩,把地上的碟碟坛坛弄的破碎不堪,又拉起德发推到了一旁。“ “师父、你们这是做什么?” “乔二、你这恶人还不束手就擒。” 棒槌和德发回到客栈、棒槌看师父鬼鬼祟祟的。 也不知是哪里不对、等到半夜深更,师父叫起德发,两人竟然悄悄的溜出了门。 棒槌心想,师父又要搞什么名堂,这两人背着自己深更半夜的要干什么去,起来也就跟了出去。 跟到灵岩山下,他大脑就像劈开了的大石、洪流全部涌了出来、之前之所以他有了短暂的遗忘、是因为那个黑熊精施了术。 可这会、黑熊精附在了乔二的体内、当时棒槌的人事不醒、是黑熊精把棒槌下在乔二身上的符转嫁到了棒槌身上、又加了他黑熊神圣的封印、这会他的封印解除、又被神算子消了降符、棒槌是好透了。 而黑熊精救了乔二、乔二愿意重金为他建大庙修大寺,这可是黑熊精求之不得的。 乔二在此期间回了一趟家、他父亲见乔二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高兴至极、遂给还在杭州的夫人去了信。 乔二和他父亲说:“是黑熊神圣救了他、所以让父亲要为黑熊神圣先在家里建个堂子、还要在这灵岩山上建一座大庙。 当然、乔家有都是钱、这点小要求一说、他父亲便答应了。 黑熊神圣的本位在大庙还没建成之前、先落在了乔二家里。 而黑熊神圣也为了感谢这乔二、要教他一些法术。 佛渡有缘人、不论是佛、其他的道、魔、鬼、妖都是如此, 乔二遇到黑熊精,也是他们有缘。不过这种缘注定助恶为恶。 “哈、哈、哈,”你这老道、我想你也是没什么诚意。” “好、那我就成全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后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乔二一挥手、一种无形的力就向棒槌打来。 神算子拂尘一撩,那力形如风转向、被卸到了一侧。 神算子从袖口抽出十二把小桃木剑向乔二身上打去,分十二时辰、子、午、卯、酉……位于身体的位、不偏不离。 黑熊精此刻就在乔二身上、他看到这桃木剑多少有避闪、虽然他料知神算子会有此出手、他跳出乔二的身体、像一个飘零的魂魄向德发和棒槌飞来,神算子拂尘摇转、十二把桃木剑又向这魂影追了过去。 黑熊精最拿手的就是吸人魂魄、这十二柄冲锋剑追着他的影子不放、他无法施术。 黑熊精情急之下、吐出一个大火球向神算子烧来,他拨了肝阳之气化于火功、这个神算子也没见过,他向后闪去、闪躲不及,拂尘却被哪妖火燎着了。 十二柄桃木剑一招向下垂落,神算子吸了一口天极水、向拂尘上喷去,手势旋转、十二柄桃木剑又随着掌力提了起来。 “师父,我来。” 棒槌双手转行太极式,向黑熊精打去、他开了天眼、他意念去看、就能看到三界的东西、而面前这黑熊精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只黑熊精、满身毛密蓬松而光泽、看上去高大又肥硕,直立而起、晃晃荡荡,眼光像星星发出的寒光沾亮。 就在它施术的时候、幻化成了一个鄙琐的老头、像一缕魂丝飘摇。 棒槌把接过来的桃木剑、分着黑熊精的手、臂三点、腿三点、胸廓三点打去、他真想把这个黑熊精钉到树上。 可黑熊精也不是白给的,不过它没迎那个剑,他逃了、可它跑到哪、剑就跟到哪。 神算子拂尘上的火灭了,半白、一点黑的拂尘他又甩了出去,他要师徒二人今天就降了这黑熊神圣。 可黑熊精也有绝技、二打一、二个开了天眼的道人、一老一少,那也都不简单、身上也有神力,黑熊精才不吃这眼前亏、所以棒槌打出剑他也就一心想着逃。 可这十二支桃木剑像十二枚钉子长了腿似的追着她不放、它挥手一扬、扔出一枚黑色球弹在树杆上炸开,一股烟雾泛着黄带着臭味道把周围的树林都笼罩住了。 神算子拉住棒槌、从烟雾中撤了出来,、德发在后面看到师徒二人、跟在他们的后边从丛林中往出撤。 他虽然不知道前面那怪模怪样的的乔二和棒槌对打的情况、可这迷了眼的烟雾定不是好烟好雾。 烟雾过后、三人毫发无损。这黑熊精就和那老乌贼一样、遇险就要抖放了它一肚子地坏水。 四处再去找乔二、乔二已不在这片树林了,跑了。 棒槌非常气愤、因为师父怎地就给这畜生立牌建庙呢,这会好了、上赶子人都瞧不起,这不是掉价了一回。 他不解气,走到大石岩处拾起黑熊神圣的牌位的残片、用脚又踏了上去,而不踩个稀巴烂似乎又不罢休。 德发拉住棒槌,“行了、行了,棒槌。” “师父、你跟德发怎么背着我做这种事、它可就是个畜生,还让我们给他立牌建庙。 第105章 翠妮和婶婶 “棒槌、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发那么大脾气作什么,摔断了牌位解了气、可问题依然不能解决。”神算子说道。 “棒槌、你是不知、在我们村、几乎大多数家人不是供奉这个,就是供奉着那个、保平安、保健康全靠它们呢,这个你也别不信、好了并不一定是他们帮了忙、可坏了、一找他们一个准。”德发说道。 “德发照你这么一说、你摆着他好吃好喝的供了就是不坏呗。” “不坏、不好、这不就是平安,那你还图啥。” “说的也是。” “走、走。”神算子催促着两人出这山林。 德发走的慢些、跟在师徒的身后。 此刻天已经亮了鱼肚白,出了山过了石桥、挨着边就是一排的农户家、巷子弯弯曲曲的、靠着边的第一家、门墙压了房子的半边、墙很高、有的地方似乎倒过、坏掉了一个大窟窿,窟窿处用扎好的干树枝子一捆叠一捆的又给挡上了。 德发站住脚向院子里望去、见院子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翠妮。 他倒是对她有些上心了、他想去问问他身体是不是全好了,就跑了两小步、跟上棒槌和神算子,拉住棒槌贴在他耳边说道: “棒槌、我就直接回衙门了、你先回去睡个好觉、下午咱们去雷石馆。” 棒槌眼睛一斜、伸出手打出了一个手响、那意思是定了。 神算子走在最前面、他多少有点心里不痛快。 这本来是他妥协要办一件好事、不动枪不动刀也不用和谁结仇就没事的事、可这会好了,黑熊精变卦了、乔二供奉直接给收了。 棒槌又见了他师父似乎做了没骨气的事、这心里翻江倒海的,这啥事。 唉,此后和这黑熊精的梁子就算结下来了,今后的日子、我不找黑熊精的事、他也定会找我的事。这日后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今天虽然他不胜逃了、可他也没输、施出的法、他也没受伤,日后这不就是一个巨敌么。 他想着想着越想越多。 德发说道:师叔、我先回衙门了,改天我再去客栈看您和棒槌。 “好、那你先走、德发你能来、我神算子都很感激了。” 毕竟是神算子把德发叫来的、又让他委屈求全给这灵狐立牌,虽然事没办成、可也不怪他。 “师叔、看您这就见外了、棒槌是谁、那是我过命的兄弟、您也是我救命的恩人、没有你们哪有我德发的今天、早做刀下鬼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家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就行了。” 德发说的让神算子和棒槌听的都特别顺耳、他会说、虽然是大山沟里的孩子、可德发说的那也是发自肺腑的。 棒槌拍了德发的后背、拽住他的衣领子,示意、赶快回去、办完事咱们还去雷石馆呢,怎地在这慷慨激昂的说的没完没了了。 德发目送二人转进了另一个巷口、他才又回到翠妮家门口、轻扣门环、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 天已大亮、里面的人虽然起的早、可这又是谁这么早来串门子。 木门上有个小洞、里面有个盖板盖着、这会一只眼睛透过小洞向外张望。 “我、是德发呀,翠妮姑娘、你还记得我不、宁晋县的官役呀。” 德发生怕翠妮姑娘把自己当成歹人、报的这个全。 他知道翠妮已把隔壁的婶婶接到他的房子里住了、而婶婶的房子给了他的女儿。 有婶婶在、他心安呀、如果不是婶婶照顾他周全、他如今还不知流落成什么样子呢。 里面的门闫上下活动的响出声来、一会门被打开了,是翠妮、这会的翠妮身体是全康复了、当然康复了、灵狐缠着乔二去了、而乔二家有钱又给他供了位、那灵狐也不去折腾他的身体。 翠妮一脸的阳光青春气息、虽然他从小经历了很多家庭不幸、可并未在她心中生出了什么阴影。 她脸像圆盘、眉如新月、眼睛也挺有神,耳朵上挂了两个圆环的耳坠子。手有些大、手指也很长、看她柔和的表面又有刚强的一面。 她脸一红、“德发大人你怎么来了、民女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翠妮刚要下跪,一把被德发拉了起来。 德发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了,我今儿正好路过此地、也就顺便过来看看你身体好是没好。”他放开手、把手藏到了身后。 “好了、德发大人进屋喝点水、婶婶也在。” 德发心里倒有万头小鹿东撞西撞的、他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不过翠妮说话已经让他放心了、婶婶也在。 他脸也红了,脚还是情不自禁的迈进了门里。 一进屋、翠妮就和婶婶说、“婶婶你看谁来了,救我的德发大人。” 送翠妮回家时、老太太看到的德发那时是一身官服、而今天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看这小伙子胖乎乎的是一脸的憨厚,也倒很实诚。 翠妮倒了水放在了德发的身旁。 这屋子里也不大、有两张床靠在一起、靠着床是两口黑漆钉了铁护角的大木箱子、箱子下面有木墩垫着、这样与地面的空档又放了几双鞋,一个箱子上面摞着被子,而另一箱子上面放着一个大木盒子、上面有一个钱币大小的方口,这就是当时的储钱罐。 箱子前有一空当、放了一张方桌子、桌子两边是两个长方凳。靠着窗边、另一面墙上挂了很多杂技服、德发坐在桌子前。 老太太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盘瓜子、放到了桌子上、“大人、多谢您救小女之恩。” “婶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很短、不过他也没什么可聊的。 几人也不能在屋里尴尬着、德发还是发出了话匣子、询问了他们日常生活有没有难处、有难处可以说、问了又问翠妮的病情、和询问了婶婶的身体。 聊了半头晌、德发才提出要走。 翠妮和婶婶把他送到大门外。 德发出了大门外拐进了深巷子里、这时心里高兴的像个快乐的孩子。他一边走还一边蹦跳了起来、嘴里还哼着歌。 他回到衙门都快下午了、点了个报道、就去雷石馆了。 第106章 大乘镖局的镖师 回来晚的事他和黄师爷说了、而衙门没事、德发也可以随时去雷石馆习练。 等德发到了雷石馆时、棒槌已经在那了,武师叫霍熊、他可是出自大乘镖局的镖师,身手不凡、而又有实战经验。 他是教完武术、再开展对练、而这里的学员学了数月、那和刚进来时相比、精气神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过霍熊的武功棒槌可没看上眼、他要学就学南大哥的“嵌石功”。 深藏不露的是南大哥,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能让人伤筋动骨,功力深厚的让棒槌都无法揣测。 “棒槌、你看怎样、霍镖头的身手不赖,” 还不等棒槌回话、德发上前和霍熊打了一个招呼, “霍镖头、今天咱们俩对练练试试。” “出手。” 德发不留一点客气、一个旋风腿向霍熊的头上扫去,霍熊长的很彪悍、他不急不忙用手一挡、拨到德发的腿、一个连环拳向德发的头部击去、德发双臂护面,向后一闪身、左腿跟上收腿、脚又踹向了霍熊的小肚子。 这套路招式一气呵成。 棒槌没想到、德发也行呀,至少在那专业的镖师面前、也能展露几手了。 德发一边攻击一边吼哈吼的喊着、打了十几个回合、终是因他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棒槌发现了德发是惯用腿打、可最后一招、被霍熊抓住腿摔在了地上。 德发一拱手、霍镖头的呈让。 “棒槌你过来,” 他冲着霍熊呵呵一笑、 “霍镖头、棒槌上次来你不在,我给你介绍介绍。” 棒槌已从后面走了过来、 “棒槌我的好兄弟、” 德发拉过棒槌、 “棒槌、这个是霍镖头、咱们雷石馆的武师,” 棒槌一拱手、“幸会幸会、 霍熊也是拱了一回手,“幸会、幸会!” 两个人客套已过,棒槌说:“你们俩打的我眼睛都看花了,想不到德发如今也可以赤手空拳了。” “唉、和霍镖师比那是差远了。”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场外、屋内还有几人在对练、外面有一拨人在练长枪。 “棒槌你想学什么?” 棒槌没回德发的话、只是反问道:“我看这又是练刀又是练枪的、人人都精通好几样的武功了。” 霍镖师看上去也不大,也就三十出头、有点胖、长的黑、两腮颧骨突出、一眼望去就是那种铁骨铮铮男儿汉。 霍熊嘿嘿一笑,也不能每个人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都是因材施教、有的人天生就是习武的坯子、上手快、一点就通,这样的就让他选自己喜欢的兵器选几种就教几种加以调教。 不过大家最基的拳脚功夫一般都要学的扎实、而且要精深。这是在恶劣情况下,失了兵器还能自活的一种手段。 这个说的倒是让棒槌信服。 “霍镖头、照你这么一说、你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那是当然、”德发抢先说了。 “嗨、做我们镖师的那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父辈也都是习武之人,水土都是那个水土、出生就落在武术堆里、一练就是几十年、练武也是一通百通,十八般武艺十八般兵器、有些兵器的行法都是共通的。” “就说那枪、棍、矛、上劈、横扫有些招式都可以互通,会一种兵器、另两种也基本稍一理解就融汇贯通了。” 一谈起武术、霍熊口惹悬河就是唠他三天三夜都不会重样的。 专业,听着霍熊讲,棒槌倒还是有些佩服了。 棒槌在外面的兵器架上选了一个流星锤,他在手上掂了掂,觉得正合适。 “棒槌、你喜欢这东西?”德发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看这东西就不错,” “我当时也觉得不错、练了两天砸的我遍体鳞伤,后来是真不敢了。” 德发撩开腿,”看看这个,被他揍的都是内伤、我就总感觉隐隐作痛,现在都没全好。” 霍熊笑笑,“德发老弟就是太实诚了,这灵活小球我看棒槌小兄弟就很适合。” 棒槌听着德发说、又听着霍熊说、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他抛出流星锤、在外面的武场里面就甩开了。 棒槌横扫、下砸、回弹、身体也是上窜下跳、灵活无比、德发看的眼睛都直了、唉、别说,棒槌武的还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看着棒槌这招式,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就那三下反复的用,最后一招索绳没握住、球就直接的砸向了德发。 德发转身撒腿就跑、他都吃尽了这流星锤的苦头、他想棒槌这一锤不管是奔着头来的、还是奔着胸来的,还是奔着腿来的,如是奔着头来的,那我德发今天就得脑袋开花了,他想到这、双手护头,以防这突来的不测。 有霍熊在,再有两个飞跑的流星锤那也不成问题。 霍熊身体向上一跃,在空中轻盈的打了两个空翻,一手抓住飞出去的流星锤索链的中间部分,摆臂左右摇摆、锤头在臂间上下乱窜、绳索一顿、直打出去、又像一条蛇从胸间窜出。在腿下而过、在头间缠缠、看的棒槌眼睛都直了。 流星锤在霍熊的手中,收放自如、用的那小物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他收了势、棒槌、德发、和在外练长枪的人都围了过来给霍熊鼓起掌来。 棒槌心想、南大哥还真行、在哪找的这样一位高手。 当然、林元奇是找不到的,他和会盟馆的庞震说后、庞震是百分之一百个支持。 他串拢着他以前的哥们霍熊来雷石馆授教 。 不为别的、名师出高徒,他也希望多能培养出点人才、他们需要。 林元奇忙完后也来了雷石馆、林元奇身上的功夫很奇特、一般人学不会,即使学会了外形套路、可只演了个花架子。 他的武功都是含沙射影式、一式而成阴阳两极、打阴、打阳、打魂、打形,所以练成者、即有劈山开路、斩水覆舟的功力。 林元奇自有仙人点化、又深得南海神翁十年的锤炼、内外兼收。 只是他没行走江湖、也没杀富济贫而落在宁晋成为商人而隐于市井。 第107章 嵌石功 在霍熊来了之后,林元奇至此后再没有去教这些人一招一式。 被棒槌称的嵌石功、实际是林元奇学的飞石飞镖,这个飞镖是从他与师父南海神翁对棋时长期学成。 起初他们下棋是面对面的、一年之后是隔着十米之外对棋 、而扔棋准确、抛子落地位定不得闪失,那已是有一定技术所在了。 三年之后、两人对棋可在几十米以外了、心中有棋疆、 只听落子声、闻扬而起落。 五年之后、他们下棋是在立石壁上、 能石嵌而不落地定局、定棋、定赢输比。 倘有十年寒窗、又有十年苦练、林元奇即备文武,而不出世、当然也是时机未至成熟。 赋予你的才能就是你的使命、而格局又分三脊、毕竟不同层的才干、自有不同层的运用、而又如水渠之路、上下贯通,这就是循环。 人身在局中而看不清局面、只退身而出、静壁而思,才以显现。 就说这嵌石功林元奇学了十年、而棒槌想一朝练会、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棒槌见林元奇到了、又在这武场间、他想起要让南大哥教他嵌石功了。 棒槌虽然道学法术是普通人无人能及的,可神算子门下只是为术道,并非武林上的高人。 他们可放符制人、可要说拼起拳头、抡起棍棒、这绝不是他们厉害之处、都是术业有专攻。 而棒槌出来以后、被龙降寺的人所打就深有体会、遇到野蛮的事,也要有一身护身的功夫才能摆平、他想这嵌实功就很适合他。 就这功夫学成了、打他个不知不觉、打他个阴阳两隔。 “南大哥、之前说好的、嵌石功,你看是我棒槌拜你为师才能学、还是咱们结拜才能学、还是现在就能学。” 棒槌这话说的明白、想学人家的真传、一点条件都没有、这个也是不现实的,就像跟神算子那老头学东西、而出来他都是把自己当成神算子跟屁虫了。 人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可神算子对棒槌确实是好、因为神算子这人挺怪、而棒槌也是个怪人、怪碰怪还合壁了,有时也互相欣赏。 “棒槌、这功夫需要有耐性、这个你能坚持吗?” “能” “那好,去找些石子来、我现在就教你。” “棒槌、心道,南大哥真痛快。” 他从外面捡来了一堆的石子、“南大哥、我回来了、棒槌呼呲带喘的,他以为这功夫就如他师父教他的穿墙术一学就会。 可他想错了。 林元奇坐在地上、在地上画了个棋盘、也让棒槌坐了下来,“棒槌、棋你会下么。” “不会” “那我先教你棋术。学棋术是基本功、这飞石功有三加一层的尽学。” “林元奇把一石子放到了棋盘上、我落子后、你就要阻挡、其形就是平衡、而一入局、立场分明、你是你、敌是敌、而无亲友之分、良善之尽、我敌、 我不杀敌、敌必杀我、故尔当不可举棋不定。” “棒槌听这些可没有耐心了,虽然神算子教他习文学字一大筐、他那是没办法、但有一点办法,棒槌怎会硬那头皮。” 这会南大哥给他讲什么棋法、一堆、一会是敌、一会又是友的,他一听这些就烦了。 “南大哥、这学棋和这嵌石功有什么关系么?” “有啊、刚才我和你说的三加一即是这嵌石功的精要、和必经之路。” “所谓三加一、即学棋三是分三个时段,这嵌石功进级、一年后十米遥对棋、再三年后几十米外对棋、再五年后才可立壁石而嵌棋生、兢兢久练、完乎。” 棒槌拿手指一掐算、这三加一不就是十年了,学这一个嵌石功要十年、棒槌推掉林元奇画的棋盘和上面的石子、摇摇头、“这个不能学。” “啥嵌石功、弄个小飞刀、没那么麻烦。” 他改主意了,还是那个理、与其学那种一压十几年的功夫、不如改变武器的强悍、效果都雷同、又何费那力气、学个带刃的飞镖看来要容易的多。 晚上、德发拉着棒槌要到衙门同他一起住。 德发说:“棒槌、自从县太爷让我护送你去京城、这回你病也好了,你还没去县太爷那报平安呢。 “是啊、棒槌、你这不能绕着圈子走、得让你哥哥放心呀。”林元奇也说。 棒槌眼睛斜看着、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他也没吱声,不过他心里不说、想着德发和南大哥说的也对。 离开了雷石馆、他们回到客栈、棒槌和他师父说:“今天去德发那住、晚上不回来了。” 不过他给师父神算子拿了一堆好东西、都是林元奇给他带过来的。神算子当然同意了。棒槌总算出门和自己也要请个假了。 棒槌和德发回到衙门、张家宝把棒槌叫到屋里、坐下来, 张家宝问道:“棒槌、你、乔二这又是怎么回事?事关重大、你要详细和我说来。” 棒槌就把师父给乔二看病、后来袁正让乔二去杭州藏身、再到他师徒二人去杭州给乔二看病,他又把病身的乔二偷回了宁晋。在街上看热闹发现黑熊精害人一一的和张家宝说了。 唉、说到最后,棒槌还叹了一口气、“这回乔二真的是逍遥法外了。 现在他把黑熊精供了位、就是连师父神算子也难以制服他了。” 谁知这半道出来个程咬金、谁知这半道又出来个黑熊精。程咬金当然是指袁正了。 “哈、哈、哈、哈”一阵怪笑过后,阴冷的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你小子有种的就出来呀。”这声音极细极小、像是只吹到了棒槌和张家宝的耳朵。 “今天我就是找你算账的、你走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棒槌心道不好,起身说道:“是黑熊精,” 他推开门跳到门外、只见乔二站在院中间、一身白衫嘴角咧开的笑着。 “待、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还敢到这里撒野。” 说着掏出他那柄半长的桃木剑向乔二身上打去、他知道此刻、黑熊精就在乔二的身上,要想制服乔二就得先制服黑熊精。 第108章 落荒而逃 桃木剑悬在空中、棒槌挥动手势、剑按手势行招。 从上到下而一剑劈出、乔二倒退了两步,灵狐还是对这施有道术的桃木剑生有几分惧色。 棒槌抡圆了胳膊、桃木剑按着乔二的身形画圈圈,形如画地为牢。 乔二向上一纵身、踏到剑顶之上,一脚向棒槌的头踢来,棒槌向后一翻,乔二落空、桃木剑反攻向乔二的背后打来,乔二向前来了个五俯投地、又躲过一剑、身体跪起向后一回、又向后一翻、就来到了棒槌跟前、手一拍棒槌的肩膀。 这一拍不要紧、棒槌只感觉像被电了一下,全身麻酥酥的,棒槌只道中了这千年黑熊精的妖术。 他心念一正、驱了那妖术、又从袖口抽出十把小桃木剑打向乔二、透过乔二之体直击黑熊精的三魂七魄。这剑上又被棒槌加推了符印。 在道与妖的纠魔中,那就要看谁的功力高了。 即使棒槌的术再高明、路再对头、不过他内力自是不如黑熊精、不过也有黑熊精稍有懈怠、那也定落于棒槌的蛊惑之中。 可黑熊精这是专程找棒槌报捣毁他家之仇的,他可是充了一百分的能量。 这会、他见着带着符飞的桃木剑,不早不晚的出了乔二的身外、他出的恰到好处。 早一点出乔二之身乔二都会病倒,晚一点出那他的三魂七魄就被定住了。 这会乔二像个没事人似的、一扑愣、十支桃木剑全部被拨落在地。 张家宝早已出了屋。 而一个身影掠过、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向张宝宝的头颈砍来。 天有些黑了,屋中的烛火映出点光亮、而在院中打斗之声似乎人们都没有被惊醒、只有张家宝兄弟二人应对来敌。 谁、张家宝喊了一声、那人阴冷一笑、小子、拿命来。 棒槌也看到那个挥刀的黑影、可他转身刚想要扑过去,已是来不及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棒槌胸怀中一个东西来回蹦动两回、嗖的一下飞了出去,那速度比流星掉落的都快,直奔着钢刀去了、把钢刀从底打断、柄身分开。 棒槌不禁一笑、就这点功夫还来刺杀大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黑衣人也是惊了、看看手中的刀柄、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棒槌喊道:“德发、德发,” 他心道:“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出来帮忙呀,要不是今天我棒槌在、那张家宝这小命不是让他们给取走了。” 飞盘又飞回来,在那黑衣人身上滚开了、哎呀、呀、嗨、直到那人衣服破碎、身上嘴角流血、才又向墙角打去。 棒槌寻着飞盘打向的墙角、一只大黑熊正想爬墙逃跑、这飞盘又在黑熊精的身上滚开,黑熊精的尾巴被切断,两只耳朵也被削掉,背上的皮毛被切出一个长口子,血红血红的翻出一片肉色。 黑熊从墙上摔下来、他也顾不得痛了、看到已经爬上墙头的乔二、身体向上一窜又附到了乔二的身体上,落荒而逃去。 棒槌并没有追赶、只是把这地上的黑衣人找了绳子给绑上了。 又去班房叫德发、看到班房里的人都睡的人事不醒、而张家宝去叫黄师爷时、也睡的死沉沉的, 原来是中了迷魂药了。 第二日升堂、把那黑衣人拉到堂前、只见他遍体鳞伤、可伤口又不大、可又处处不是在筋脉就是在穴口还。 这也奇怪了、棒槌想起了那一夜的神梦,一个金身罗汉让他帮忙找人,难不成他找的就是哥哥、可哥哥又与那梦里的金身罗汉有何渊源,他想也想不通、琢磨也琢磨不明白。 张家宝一拍惊堂木,“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那汉子方脸、大块头、眼睛大、神光炯炯、个子挺高、很魁梧、一看就是个练茬子、眼神骗不了人,如果不是那飞盘、就这大块头、别说张家宝和棒槌就是再来两人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哼、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你姓甚名谁、是谁指使你来杀本官的。” “刺杀朝廷命官、就是死罪。” 这大汉知道,不过做他们这行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必废话。 可他忘了一点、说和不说的死法不一样,不说,那就一点点的折磨至死、顽强抵抗就有顽强抵抗的罪遭。 大汉脸一扭、心一横、他不能说。 张家宝一问他三不说、只好动刑、来人呀:“给我拉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关进死牢 张家宝回到内宅、棒槌去寻找昨天飞出的飞轮盘、到墙角处一看、明明昨天嵌到墙里的飞轮盘不见了、只在墙角发现一个一手掌之长的老和尚盘坐而息的铜雕。 棒槌把铜像落在手上、坐着的老和尚眯着眼笑着脸神色安然。 头顶九个戒点、清晰可辨、胸前两行竖字写道:“前世今生缘、了此心中念”醒印。 棒槌把铜像和尚递到了张家宝的手里,张家宝再仔细看时,认不出、可一见如故,是有旧忆拾起,如飞转流云,或许他前世在洗念池了泡的时间太久了,终是没有了半点记忆。 当然普通老百姓死了那是先喝孟婆汤、再上奈河桥、至于是上了天堂还是下地狱反正都喝了孟婆汤、就像是洗了牌、你前世是谁你也不知道。 只问今生、何读过往、那也就没人再去例问。 而修的真道的人、他们轮回当有他们的绿色通道,他们先是进了洗念池、过了虹道场、再由神人点派、如果一世修行的业厚、那也有一世转为神道的。而大多数都要轮回几世才能成神、成仙。 而神与仙即脱了轮回之苦、天上一日、地下千年,成神成仙以后、他们便可以永生。 而那业普通的人、轮回之中可能就进了畜道、禽道、恶鬼道、地狱道, 一世之苦不折、二世之苦、二世之苦不法、又经三世之苦、最后入到永不脱生。 可反过来又说、什么都怕满盈、真是个个都修行好了,都变成了神仙、那天宫也容得不下、于就也得有赏罚机制、就是神仙犯错、再贬成庶民再修行如此循环。 第109章 特定的缘份 棒槌把自己曾做过的那个长梦和张家宝说了。 “大哥、梦里那个和尚说因为欠的人情、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死去,所以追着我、让我带上那个飞轮盘说遇到机缘自会寻人而去,看来他找的人就是你呀。” 张家宝托着这小铜身佛像进了屋,找了一处高台案上放到了上面。 他心想,棒槌说话是有一头没一头的,可这昨晚他也是看到了,那个大汉一阵噼里啪啦不打而自服了。 而今天墙角无明的出现个铜和尚、就这事谁能理解、就这铜和尚让你去铜铺子里做,那一天两天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这神乎其神的事先放到一边,张家宝、棒槌、黄师爷、德发、又叫来了林元奇和霍熊,几人进了张家宝的议事厅、昨天晚上事出的很突然、对于张家宝来说、有惊无险、可是、如果不是有意外相助、想必他张家宝小命已休矣。 就说这乔二如果不论是奔着棒槌来的、还是奔着张家宝来的、意思明确、两个字“报仇。”那黑衣大汉的来头尚还不明。 议事厅里没有外人、黄师爷先说话了,“ 请大家来也是有一事相商。” 他看了一眼霍熊,说道:“霍教头、现在正是衙门缺人之际、如你愿意、可来衙门一展身功之抱负。” 黄师爷早知道张家宝在宁晋这一番倒腾、不说这官帽的去留、就是这性命之安危也是让人担忧。 他所担忧的事也日渐冒出了头。而身边没有个可靠的护身、那真是要靠命大了。 霍熊当然愿意,他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如大人不嫌弃、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张家宝站起身来、扶起霍熊、道:“霍教头这不是堂前,以后堂下我们就是朋友、不用行此大礼。” 从一个名震的镖师、到雷石馆的教头、这会来县衙里当差、 他当然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个理。 他结交了会盟馆的庞震、又与何回友情至深、而凭他这一身的功夫、自己也闯出了一定的威名、可尽管这样谁不希望自己步步高升呢。 他知道、张家宝是个好官、保贤保德不保着奸佞小人。 进了奸佞小人的局那后果已知是没有好下场的。 而保得贤明、总是心安理得、人当有好名而留于世。 再一个,如果他年之月大人有所升迁、自己也不就平步青云了。 人多少会有私心、这霍熊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在几人当中除了黄师爷年龄比他大些、他要算是老大哥了。 霍熊的神般武艺早让德发在老爷和师爷跟前说的天花乱坠了、而这会从公私而言、张家宝身边都缺霍熊这样的人。 林元奇他请过,可林元奇未敢露世的家世、注定了他一生与官差无缘。 林元奇今日能得何回的赏识、多有祖辈的福音、才让林元奇生活有所转机。 接下来黄师爷又说道:“昨日乔二出现在了县衙门、这叛国的死刑犯到现在还逍遥法外、这也是绝不能容忍的事。” 棒槌说:“乔二之事我去解决就是了,定让他束手就擒,送到衙门来。” “可那个黑衣杀手、我棒槌敢打保票,他不像是乔二的同党, 不行给他私下个小灶、摸摸他的来头、到底是何人指使。” 张家宝同意棒槌的提议。 这些事商议完、张家宝把林元奇留了下来。 林元奇能空手救下20名被贩卖的小孩、又一人对多、干败了护送的保镖、听棒槌说、就那嵌石功、那就要十年才能功成、可见南大哥是一个身藏不露高手。 可他想不明白的事、这样一个武林高手、怎愿做这经营的繁杂小事。 “南大哥、咱们兄弟是没得说的,我希望你能来县衙助我一臂之力。” “张兄、并非我南元奇不想、唉、这说来话长了,” “其实于张兄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叫南元奇,我叫林元奇,以前的杭州城的林府便是我家的祖宅。” “我父亲是林瑞之、当年朝廷的四品之官、也是当年的杭州知府、可受谢干的陷害、抄家斩首、当年家里的几十口人死于非命、我与管家有幸于劫难中幸存。” “唉、或许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报仇。”他狠狠的一咬牙。 我们活了下来、老管家一直不离不弃,把我抚养成人、又张罗我与钱家女儿钱小苏结成连理,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平稳安定的生活了。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变故、现任杭州知府吴大人的公子、竟然调戏我妻钱小苏、我箭伤了他儿的眼睛、又被通辑逮捕。 夫人小苏无碍、他被一妇人救了、可以后我妻与我儿被带到哪里却是杳无音信。 等等:“南大哥、你说的钱小苏是你的妻子、钱小苏的父亲是钱梁丘么?” “正事。” “啊、张家宝惊讶的坐到了凳子上。” “小苏姐,” “张兄你怎么了。” “姐夫、我是大弟呀。” 终于有小苏姐的下落了,南大哥竟然是自己的姐夫、这他张家宝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家宝此刻也说出了实情, “我不叫张家宝、我实则叫钱玄龄,可南大哥你知道我与你的经历如出一辙,我父亲也是老实的商人、被那些当官的玩于股掌之中,最后落了个家破人散。” “小苏真的是你的姐姐么?” “当然是、那棒槌也是小苏的弟弟了?” “是啊、我和棒槌虽然不像、但我们是一母同胎的兄弟。” “弟弟,” “姐夫,” 或许不论是怎样的亲情关系、都挂着特定的缘份。 两个人都是潸然泪下、到最后都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张兄、以后我是南元奇、你是张家宝、这个是不得已的无奈、南大哥说的对。” “我过些时日要再回杭州走一趟、现在事情都入了正轨、小苏是被甫汀岛的岛主救走的,可那岛主也并无恶意、只是对我师父和我倒是情绪很大。” 第110章 再入甫汀岛 林元奇又把甫汀岛和磨石屿的事和张家宝说了,也让张家宝放心他姐姐小苏。 “唉、”张家宝叹了一口气、不觉百感交集。 两人谈到深夜,张家宝也讲了他这些年的经历,一波三折的命运,更名改姓始出于无奈。 有些事、人在无法生存的情况下、只能随之任之,没有办法。 末了、林元奇说了一句、“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恶其体肤” “或许上天对我们别有安排。” “但愿如此!” 林元奇别了张家宝、没出半个月、他安排好了梨清轩的事情、又和秋管家打了招呼、就启程回杭州了。 又过去了这些年、老家又有什么样变化呢、或许已物是人非。 他从杭州来到京城都是迫不得已,这两年他的变化也挺大,可能事业上的顺风顺水,让他扫掉了身上从少年时就有的阴郁。 他胖了一圈、脸上也有了光泽、一扫往时的那个灰陶陶的脸色。 可他害怕回杭州被人认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当年烂事缠身的他,到后来把自己活成了一点一线、他决定直接去甫汀岛。 快马加鞭、几日他就到了圈了河渡口。 问过船夫没有人知道甫汀岛怎么走,也没有人知道魔石屿怎么走,这让他大失所望。 天已渐黑、他住进了五营客栈、旅途的劳累、让他倍感疲惫,他到屋里倒头就睡。 半夜里、稀奇古怪的,他又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出现了一个老头,穿着一身灰色厚布的衣服,拄着个拐杖,站在了他面前。 这老头脑袋不大、脸上全是褶子、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老。 嘴巴上面长了两个长长的须子、就像是大鲶鱼嘴上的须子,个子很高、却是个大罗锅。 看样子说他有百岁了都不为过,可他圆豆的眼睛、眼光烁烁、张开嘴牙齿整齐、他说道:“石绿申甲我老夫愿随你一程。” “石绿申甲、你、老人家你认错人了?” “呵呵、怎会、我、你看好了、北耄暝耋。” “可我不认识你?” “老人家你要去哪?” “呵呵呵、”笑声渐渐的隐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风卷浪涌、林元奇站在了一片芭蕉叶上。 在这风浪中前行、随着大浪卷过、他也在水中翻腾。 可他一点都不害怕。蜻蜓点水、他扶上蜻蜓的翅膀,腾空而起。 在一片草丛中落下、四周高树林立、他像是已经到了甫汀岛。 又看见了木栈道,木桥、小桥流水,花草蝶飞。 他停住了脚步,一个小童走到了他的跟前,“哥哥、哥哥,”那小童几乎想牵起他的手、可似乎是永远也碰不到。 他转眼看去、天空中飘起一条五彩斑斓的彩纱、在天空中画好了形又垂然一落、落到了地上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弯曲小路。 他向那边走去、又看到那里有好多的木屋子,从屋子走出了很多的衣衫飘逸的女人。 他像是看到了小苏,他拼命的喊:“小苏、小苏、”只是他这么一喊、眨眼之间一片灰幕出现了。 那莺莺之地、美丽之息不见了,他进入了无边的戈壁,眼前全是风沙灰土,漫天扬尘,天空中浑暗一片,忽悠一下他醒了。 他好久不做梦了、而他和小苏分开后也从来没有梦到过她,他不觉擦了一回头顶的汗、而再让他睡也难以入眠了。 此刻已是深夜、他起了床穿好了衣服,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过的北暝神龟,如果想野渡而无方寸时,可以大叫北暝神龟、行水路但找他无妨。 他到了圈了河渡口、此时月光清洒、水面波光粼粼、岸口已没了人影、树荫处只有夜飞的虫鸟出入、随后这一切寂静。 林元奇大喊“北暝神龟、北暝神龟、”喊过之后,水面依然平静。 只半柱香的工夫、从水里钻到来一只一米多圆的大龟、龟盖浮凸在水面之上。 林元奇像是见到了老朋友、想当年他出魔石屿、是北瞑神龟一直把他送到了圈了河渡口。 他跳到龟背抚着他的头, “北瞑神龟呀、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带我去甫汀岛。” 他不管这大老龟是否能听懂、可他就觉得他能听懂。 北瞑神龟四腿向外踹出、尾巴向右一摇、一动就窜出去十多米远。 林元奇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中、一路而行、就如水中扬帆的小船,激流勇进。 似乎他又在龟背上睡着了、什么时候到了甫汀岛、他也不知道,睁开眼、已是在花草丛中了。 他去了曾经他去过的那间大房子、里面空空如也、连最初他所见到举行盛会的桌椅板凳也都不见了。 他往外走、走到了那两间小木屋,他曾在那里见到了甫汀岛的岛主。 如今也不见有人烟,上了木桥并不见曾经他给了玉佩的小童。 可桥下水中肥鸭还在、桥头甜秸依然茂盛。 空岛、他的希望落空了。 “小苏、你在哪?” 如果甫汀岛主不再回来,他又要去哪里找小苏呢,他不觉有些沮丧,可沮丧又有什么用。 他坐在木桥上发呆、因为找到小苏的希望太渺茫。 人海茫茫他去哪里找、这是他的至亲、可不找人终是不知何时能回来。 他的心里转了个疙瘩的疼痛,他也不知接下来怎么能找到小苏。 他哭了、他嚎啕大哭、哭到自己晕了过去,人生没有过极度的悲伤是不会体会到浑乱的迷茫。 可他再醒时、他已在圈了河渡口了,他躺在了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在黑夜中又回了五营客栈。 第二日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 他退了房、心里却是有了回宁晋的想法、因为有些事他却看到了徒劳。 他牵出马厩里的枣红大马、跨上马背、要回宁晋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五营客栈、又向圈了河渡口的码头望去,忙碌的身影在码头穿梭。 唉、他叹了一口气、这一别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再回来。 第111章 嗖罗鬼 他也不再犹豫、双脚一扣马背,马向前奔跑了出去。 出了杭州城、一路向北、行到一山路处,山上有滑石滚落,山体坍塌。 前面路段被堵住了去路,他勒紧马绳、下马去看时,根本无法通过。 此时天色渐黑,山路之下是绝壁深沟,杂草丛生,他转过马头向回走。 过石桥时,看到一个老头倒在桥头、发着凄怜而痛苦的呻吟声。 “呃、呃” 他跳下马, “老人家、你怎么了?” “唉,他长叹一声,我…我这…腿…腿不中用了,摔…了… “老人家、你要去哪?我可以带你一程、前面是过不去了,山石塌落已经堵满了路,要找路绕过去才行?“ 这深山老林的、天又黑了、林元奇看这老头也艰难、想自己有马、如果老头就在这地方住、给他送回家也算是帮他一回忙了。 老头并未客气、“那…那谢谢…谢谢你了小伙子。” “我家离的不…不远了,从这桥向右走,转过磨盘石,就住…住在五墓居。” 林元奇把老头扶上马,他牵着马向老头说的方向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全黑了、老乌鸦叫了一会飞走了,不知啥时又飞回来哇、哇的叫个不停。 下雨了,雨不大又细又密,林元奇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路向前走。 转过一处弯路,路的左侧有一盏昏暗的红火,左侧是一处宽敞的平坦地,离着不远处有五间石房子。石房子都是大石垒砌,周围又有高树遮掩,看着有些阴森。 老头说道:“小伙子、前面那个石房子就是了、我到家了。” 天这么黑、林元奇哪看的清,走到近前才见,刚才在那幽火下看到的石房子又是了另个模样了,原来这石房子是嵌在山中的窑洞。 林元奇扶下老头、用手搀着他进了石屋。 老头点燃了石桌上的灯、林元奇看清了老头、也看清了屋。 屋内空间横宽能有三丈、纵深也有一丈之长、里面宽敞、一切用具都是石制、石桌、石凳、锅碗瓢盆都是石头成的形、只独在石桌的对面有一张红木大床、四周看不到窗。 透过灯光这时他才看清老头的脸面、看样子他也有六十多岁。 脸很瘦、瘦的几近骷髅像了,眼睛内凹、老头除了很老,这会他眼睛里像充满了血,而样子极为的恐怖,头顶向下到眉心中、有人子型的黑印。 这老头长的挺古怪,林元奇还是为之心里一惊。 “老人家、我还要赶路、我得走了。”说着林元奇要往外走。 “小伙子、这夜路难行、不如今晚就住到这里。” 这时从外面又进来四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两个半大不小的娃子。 “小伙子,就在这,”声音竟有些阴阳怪调。 林元奇回头看这四人,那男子高个方脸,似乎方脸的人都是大块头,这个男子也不例外,只是他面如苦瓜,额头上也有一个人字的黑色印记。 那女人很瘦,下颌尖的像一个瓢,脸色惨白,眼圈里转着血水,眉宇之间也有个人字型的黑印。 这是人是鬼,林元奇倒退了两步。 那两个小娃也吵吵着,“叔叔别走了。” 两小娃向他走来,脸色惨白,双目血泪,印堂黑印。 他有些惊悚了,头发毛直往上立,冷汉从身体的四面八方跑出来了。 进来的这四人看上去又像是一家四口。 这么吓人,林元奇哪敢待,不过出的门又被这四人堵上了,他也出不去。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可就这时,屋中的油灯忽然灭了、“哈、哈、哈,”一串阴森的冷笑、在石屋的四面墙壁上回荡。 林元奇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双肩、“你、你是谁?” 林元奇被掐住双肩、一阵冰冷之气、从他的肩上向身体里流入。 他像是卸了全身的武功,此时进不得退不得、动弹不得。 他闭上眼、心道、这是遇到鬼魅了,看来今日我林元奇小命休矣。 一张血盆的大口向他的脖子上咬来、厉鬼噬血、他后悔他的糊涂,不应该见人就发慈悲心肠。 “等等、我见你行动不便、把你送回家、反过来你要食我为非命么。” “哈、哈、哈,说的对、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是吃谁喝谁去,怪只怪你自己多管闲事了。” 说着一张口又咬了下去、林元奇能感觉到肉皮撕裂的疼痛。 又有四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臂和脚腕。 就在这时、石屋内一个炸响、震的屋内石头碎落。 一个人站到了石门前, “嗖罗鬼、我看是只有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你才能有悔过之心。” 说话这人正是石门前的那个人,高个子、带着草帽、背上有个大罗锅。 这五人停了下来,因为来了不速之客,而且还知道他们。 不过老头心想,管他谁是谁呢,来一个吃一个,来两个吃一双。 “哼、少废话、我就是这的天,就是阎王老子在、又能把我怎样,你又是何方妖孽、上我这说三道四来了。” 不管是天宫地府都是怕这不要命的。 嗖罗鬼嘴硬的很,可抓着林元奇的手他并没有放下。 一道寒光划过、大罗锅手起剑落、朝着嗖罗鬼刺去、嗖罗鬼向后一仰身、躲过来剑、翻身而起、一脚踹向大罗锅、大罗锅扶着林元奇向侧一闪身、躲过一脚、他把林元奇坐在靠墙的地上、这回他才大打开来。 他的剑像是雨打千莲、出手之快、那嗖罗鬼闪躲不及、衣服被剑头挑拨的如同孔雀的翎羽。 嗖罗鬼取下墙上的飞抓、在这不足的空间里抡了起来,当然是抓抓奔要害。 这一抓奔向了大罗锅的头打来了,大罗锅的头上还有一顶大帽子、他迎剑出击、要切断飞抓的链绳 、只听碰铃一声、不见链断也不见剑损、链绳缠在了剑刃上。 大罗锅向后一噔、他反脚向嗖罗鬼踹去、嗖罗鬼已显体力不支、他向下一缩身、手中扬起一团灰雾、发着难闻的气味。 第112章 大罗锅出世 大罗锅心道不好、从手中飞出一颗珍珠弹到了嗖罗鬼的身上、手下用力一拉、嗖罗鬼的飞抓已被大罗锅拽了下来。 天明即晓、林元奇从几度晕迷中醒了过来。 他靠在石壁上头还痛着、手去摸着脖子、满手鲜红、他以为昨夜的是一梦、可这伤口又是这么真实。 他站起身四下看去、石屋内一片狼藉,透过开着的石门,外面天已微白了。 那个老头不见了,他像是大梦一场,可这梦怎么就这样稀奇古怪,他觉的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他觉得他也没有胡思乱想,他想不明白。 他的走了,这时、大罗锅从外面进来了、说道:“你醒了。” 站在他面前、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身上背着大罗锅的老头和他说话。 他不知他是谁,要说是昨晚的那老头,可他不是,他看着熟悉,似乎在梦里见过。 此刻他都怀疑这是梦还是醒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你是谁?” 老头拉着林元奇在石室里转了一圈,昨晚他帮忙的老头躺在地上却不了了另外四人,石室中的红床特别显眼,揭开床盖、里面都是形状各异的骷髅架子。 林元奇一惊、老伯伯这、这…… 老头没有说话,拉着他走到床后,他看到里面石壁上一具骷髅架子头顶着雀翎、右手握着长枪立于地面、左手飞抓执于手中。岿然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向老头问道, 嗖罗鬼出世、幸好昨夜把他降拿了、不然真让他修成厉鬼不知要杀多少人来祸害人间呢。 “我们走、元奇。” “你认识我?” “不过我好像对你不熟。” “那老头爽朗一笑、以后就叫我大罗锅。” “对了元奇、这鬼窝需捣毁掉,你出手。” 林元奇和大罗锅是一见如故、他按着大罗锅所说、使出劈山倒海之势、向石壁上打去、骷髅人粉身碎骨、木床箱子也劈的碎裂八瓣,里面的骷髅架子散出残肢碎片。 出了石室林元奇又挥掌力,劈开了山石,把石窑全部淹没了。 是真是假,是虚实他也说不清,这事算闭。 太阳爬的老高,林元奇已唤过了自己的马,他打算上路了。 谢谢老人家救命之恩,林元奇跪在地上上给老头行了一个大礼。 大罗锅扶起他,“以后叫我大罗锅。” 林元奇站了起来,大罗锅你要去哪、大罗锅一笑、去宁晋、可倒是顺路? 林元奇问大罗锅要去哪、 “大罗锅、你去宁晋?” “你到宁晋是投亲还是会友?” “办事。” 林元奇往下就不便再多问了。 “大罗锅、这是什么山、我来时还真没注意。” “卧龙山。” “没想到自古山中有鬼怪、今儿还让我给碰到了,如果不是大罗锅你救了我、估计我就给那嗖罗鬼凑上1001个人头数了。” “呵、嗖罗鬼在这横行了多时、今日也是他到了结束。” “大罗锅你这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嗖罗鬼给解决了,真让我佩服不已。” “元奇、只是你心念太善、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好人、你不知那嗖罗鬼是用了吸魂大法、迷惑了你。” “原来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这就是了。” “大罗锅、我也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罗锅向后仰头一笑、 “你师父可是南海渔是也?” “是的、难不成你认识家师。” “认识、当然认识、而且很早就相识了。” “你们在魔石屿时我曾去过、见过你、不过你应该是记不得了。” “唉、是想不起来了。” 因为他不知道除了他和师父还有谁曾来过这魔石屿。 二人骑马已转过了山弯、又行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凤阳县。 林元奇双肩被嗖罗鬼的鹰爪已摄寒阴之气、如若不是大罗锅的出现、林元奇这么多年学的武功还没名扬天下、可就千古做息了。 大罗锅到了客栈又是给林元奇推骨驱邪、直到他大汗淋漓、阴寒之气已逼出,他才放手。 “你小子还行、内功和你师父学的不错。” “有学就有用、学武之事不是只是为了防身、下江湖行侠仗义、入军旅提刀定太平。” “不做个将就做个侠、元奇你今年也三十而立了。” “师伯、你说的对、以前元奇浑浑噩噩、现在做起了经营又有了小富即安、其实那些恶人真的需要我们出手行治于他们了。” “唉、叫我大罗锅就行、你师父是你师父、我是我。” “那哪行、师伯、本您是长辈、叫大罗锅那是有些不尊重了。” “这是我的绰号、听习惯了、以后就叫我大罗锅。” “好、大罗锅。” “这就对了” 驱除了林元奇体内摄入的阴寒之气、两人在凤阳县住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启程、二人直奔宁晋县。 一路无事、又过了两天、到了宁晋县。 林元奇和大罗锅告别后回到了梨清轩。 也不知是因为一路有大罗锅的同行还是其它原因、他因找不到小苏而落寞伤感的心情扭转了点。 他除了梨清轩、似乎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就是谢老贼、家仇不报他将悔恨终生。 人和人的使命不同、都是生活的变故、他原本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而富有的生活。 可现在、他做的东西再多、都不抵去拔掉谢老贼这个毒瘤来的痛快、或许只有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放开自己、生活归生活、自己归自己。 经两日来与大罗锅的一路长谈、让他有了新的改变、追踪谢老贼倒查他十年、十多年了、就如那嗖罗鬼一样、谢老贼恶贯满盈也该到他的结束了。 善恶有数、谢老贼行恶多年、那也终将让他不得好死、以一人荼毒众多人、就是他万死都不能解世间人的痛恨。 他心中又有了仇恨、可这是他必然要面对东西。 “南大哥、你回来了。” 棒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林元奇还在想着谢老贼的事情。 他抬眼看到是棒槌、 “回来了、回来了。” “我听店里人说你去杭州了、这会没有什么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情、无非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棒槌的向外一滑、手一扬、一只飞镖出去了,正打在对面柜台后的木柱子上。 第113章 一杀之缘 店伙计见棒槌来、早低头哈腰的藏起来了。 看到柱子上的飞镖,他真担心棒槌的失手。 “南大哥、你看怎样、是我的镖厉害还是你的石头厉害。” 店伙计听到棒槌和林无奇对话、 “我说小爷、小祖宗呀、你可手下留情呀、万一你那割人的飞轮哪一天跑火、那我小命都不保了。” “小孙留、我这镖是长眼睛的。” “你是和霍熊学的?” “镖是他的、不过我可是自学成才。” “武器先进、南大哥我现在可就抵了你十年的功夫了。” “棒槌你镖囊里有多少支镖?” “十二支。” “你能确保百发百中么?” “十二支镖都发光了、敌人还有、接下来,就都行空手赤拳了。” “飞轮虽是利刃可他还是有他的局限、石头我随地都可以摸到、就是它的宽泛。” 棒槌想想也是、他不否认、可打架么、谁和他打持久战、三招致命、这是学镖的偷袭之术。 林元奇去了杭州、就说棒槌那夜与哥哥长谈、受到乔二和一个陌生杀手的偷袭。 乔二连滚带爬的逃跑了、而那黑衣杀手也被棒槌夜梦金身罗汉的受送打的是遍体鳞伤、开堂审问黑衣人是闭口不答。 霍熊行走江湖多年、啥人他没见过、啥事他没经历过。 张家宝授了他小灶、他和棒槌、德发就又把那黑衣杀手弄到个小黑屋开始审问。 那人五花大绑的被棒槌和德发弄进屋、霍能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喝着茶。 “跪下、跪下。” 德发和棒槌一人护着那人的一边胳膊、二人进屋后一脚把那人踹倒。 “老爷人来了、” “你叫何名、张县令是与你有冤有仇、你竟半夜三更前来刺杀?” “我都说了、今日被你们逮到、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二十年后、我还是条好汉,还是这么大个。” 棒槌一巴掌打了上去。 “我叫你嘴硬。” 他长的又瘦又小、力气当然不比其它。 那人斜眼看了棒槌, “看什么看、你可是刚才说的、要杀要剐随便、打你个嘴巴子都是轻的了。” “要杀要剐、哪能这么容易的便宜了你。” “棒槌、” 棒槌听到霍熊说话了、也就住了声。 “你可是六洞七孤文桥卞、” 那人一怔、他眼光盯去、似乎面前坐在太师椅上的这人把他认出来了,可他不认识他。 霍熊长的是又粗又膀、满脸胡子茬、目光炯炯、声如洪钟、 “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 文桥卞没想到被人认出来了。 当然他在江湖上作恶多端、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多年作案无一失手、没想到今日栽到了宁晋县。 文桥卞是独孤麻的徒弟、独孤派以独孤剑而闻名、又有一种乐器“六孔天埙”专以乐音而迷惑于人。 文桥卞听这笑声似乎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了、难不成是神镖师霍熊。 “你可是神镖师霍熊?” “正是。” “原来是你。” 他们曾有一杀之缘,有一年、文桥卞他结交了一伙绿林匪友、大当家的叫曹赫天,在雄州县也是出了名的土匪、霍熊当时接了一个京城商甲的镖、这商甲要把满箱子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送回山西老家、路过雄州时、谁知一窝土匪劫了去路。 当时谁不知神镖师霍熊的威名、他押的镖谁人敢劫。 曹赫天当时听说是霍熊的镖、根本就没打算动手、可这文桥卞刚出师门展露江湖、他管他谁是谁、就和曹赫天说:“大哥、这可是大货、干这一次兄弟们能吃一年了、你有什么顾虑的。” 其实文桥卞可不是这山上人、不过他也想借着这机会能大捞一笔。 啥人不需要钱,就是他是绝世高手,食关、钱关都得过。 抢到了他有份、抢不到死的又不是他的兄弟、这好的买卖他打定主意要做。 他向曹赫天打保票、“曹大哥、霍熊我来对付、他那两下子、只是江湖中徒有虚名罢了。” “你说他个镖师不吹吹牛、不树立个威名、那不是要劫他的人多了是了么,你看小弟的。” 曹赫天也知道文桥卞武功了得、就他那一套独孤剑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况且、兄弟说的对、做镖师的不吹吹牛、别人不怕他、那他一天天不是到处被劫。 他厉害不厉害、我又没和他交过手,谁知道呢、不过神镖师也不都是传言。 要是文兄能对付这霍熊、擒贼先擒王、那这一回一定能收个大的。 就这样曹赫天在文桥卞的说服下,还真同意了文桥卞的提议。 把他手下人叫来、就开始出局布阵了。 等霍熊到这雄州县大砣山处、从山顶滚木雷石的就落下来、他心想不好、遇到了土匪。 一阵滚木雷石之后、路也封上了、霍熊的车马无法前行、这时曹赫天领着四五十人的兄弟就出来了。 文桥卞就在曹赫天的身旁。 他喊道、“你就是神镖师霍熊、” 霍熊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没有那么多大胡茬、长的仪表堂堂。 而文桥卞个子很高、当年还很瘦。 “我正要找你。” 说着抽出他的长剑一挥奔着霍熊的硬嗓咽喉就刺来。 霍熊是何许人也、他父亲可是南山派五祖拳第四代掌门人霍玉泉、从小霍熊随父是深学家传、不但拳脚功夫了得、而且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他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虽然文桥卞那么一说、曹赫天可是长混江湖的、这江湖上跑的、谁的底细不是有三有五的知道个差不多。 可他押的货确实是招人诱惑。 再加上文桥卞又立扛大旗、他要和他过过手、他心想、有人能对付、那他曹赫天这生意做了、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山上兄弟一年的口粮就出来了。 不过这之前他也对了个赌、文桥卞这武功了不得、霍熊未必能胜过他。 他可没想到输。 文桥卞的剑出其不意、可霍熊也是闪躲及时、一招未中、文桥卞剑出环环相扣、这就在场里打了起来。 平时,霍熊都是赤手空拳的、他的拳脚功夫那算的上武林界一流。 不过遇到高手、那对方用兵器、他倒是有些吃亏了、打了六七十回合、但见他已有汉洇出。 第114章 以往经历 他手下的梁汉看着、从车箱中抽出宝剑说道,“霍镖头接着。” 霍熊腾空而起、接过宝剑如风扫落叶一般,剑影缠住文桥卞根本就让他无法抽身,打的他是横一剑竖一剑、衣服破碎满身流血。 他败下阵来、又以六孔天埙吹出、试图迷惑所有的人、这乐声无有解药、听见半曲、就能至人神晕颠倒。 还不等他吹出一句、一个飞天轮把那埙打的一分为二,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而曹赫天没那么幸运、当场让霍熊给直接毙命了。 想想过往、文桥卞不觉感叹,“你就是我的克星呀。” “文桥卞、我欣赏你的武功,可只是你误入其途,阳关大道你不走,为何偏偏要走那臭水沟呢。” 你且说来,你又是受何人指使来刺杀大人的。 你说了我可以放了你,这次你被捉到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想见识见识你的武功有没有进级,我们可以再比一次武。 文桥卞听霍熊说放了他,他不觉心中一动,因为他之前不说,那是看不到生的杀望,可这,他想、说了又能怎样、他霍熊、张家宝一个七品县令还能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么。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 “龙降寺大当家的顾茂全。当今宫里的红人王宫宫的干儿子。” 顾茂全、霍能是早有听说、 顾茂全曾经是万峰山折子观的道人,也是华灵真人的三师弟,华灵真人被御赐灵济宫主事的后,按着排序他的二师弟廖全勇接了华灵真人的位置。 可顾茂全不服、他一心想做掌门之位、就对他的二师哥施下毒手。 廖全勇安排的事情、顾茂全根本就视而不见,有一天顾茂全喝完酒后,他就闯进了廖全勇的屋里大吵大喊。 “你廖全勇有何德何能当这折子观的大当家的,我不服你,今儿个你要能把我打败、你做你的大当家的,我自动退出折子观。” 顾茂全叫嚣着、他一向争强好胜,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这样。 廖全勇并没有理会他,让他身边的小徒搀他回房休息了。 顾茂全那哪能愿意,他甩下那两个小徒、回身指着廖全勇的鼻子说:“你也太小瞧人了。” 随后把手上的配剑抽出来了,那两小徒上前阻止、随之他左右一挥剑,两小徒不备、双双毙命。 这回廖全勇那是气冲天灵盖、他忍无可忍。 可顾茂全就是让他忍无可忍、这一仗必须打。 顾茂全走着醉步、打出虚戊剑法、这顾茂全长的也是大高个、面黄而清瘦、眼细而毒、嘴大鼻高、看上去也算端正、不过就是极度的嫉妒心附体。 廖全勇比顾茂全大上五六岁,他是一个小胖子、个子不算太高,人是敦厚稳重他用的是太乙玄真剑。 当然二人师出一门、却是打着不同的剑套、运着不同及的内功。 顾茂全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就上、虚戊剑寻的是十二天干象而参着出的一套剑法、而太乙玄真剑是根据诸神之位变化莫测而演变成的剑法。 顾茂全的剑招直奔廖全勇的要害、看来他喝酒是假、杀人才是真呀。 廖全勇已知顾茂全的用意,本来同出一门、他还有些恻隐之心,可如今这态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当然廖全勇要顾全大局,这样之战,让别帮门派也枉成了笑话。 可师门不幸出这叛逆之徒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太乙玄真剑打的就是一个快。 顾茂全醉剑向廖全勇的眼门、期门、命门上三门打来,像画着一个龙符由上而下来了。 廖全勇剑走下峰、从下向上来了个举头望月、兵器相交之处、两人一个向下用力、一个向上用力。 他师父玄空道长、怎么也没想到、他死后多年、师门竟出这一场烂掉大牙的笑谈。 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二人已耗尽力气、如果不尽快分出胜负、那二人必将双双阵亡。 他们各自的武功都清楚、顾茂全心道、如此这样,不如以谋取胜了。 他曾下山行游江湖、认识一西域外僧贤渡和尚、两人关系处的比较密切、贤渡和尚送过他两颗弹珠、这弹珠当然是外族的防身之物。 若不是关系好、贤渡也不能给他。 那弹珠顾茂全曾用过一个、大后山练功时、他想这弹珠真会有贤渡说的那种大威力么、就抛在山石之上、没想到、弹珠把山石炸了个大窟窿。 他趁其廖全勇不备、扔出弹球、转身就跑、廖全勇看见顾茂全撒下暗器、见其跑出屋、也跟了出去、可就在这时那弹珠爆炸、廖全勇的一条腿被炸伤。 顾茂全反击回来、就想一剑制了他的性命、没想到廖全勇已练成了太乙玄真剑的最顶级剑法、九天悬针。 廖全勇坐在地上、手上动功,把剑抛在半空之上,再施之掌力、剑像是旋转的陀螺时快时慢,向顾茂全刺来、百变百态,打的顾茂全是眼光缭乱、身首受伤、被赶来的门中弟兄徒弟们逮住给绑了起来。 廖全勇等腿伤恢复好了以后、并没有斩尽杀绝、他把顾茂全放了、逐出师门、永不得再进折子观。 下山后的顾茂全从此就怀恨在心、他誓要杀了廖全勇以报损名败誉之仇。 后来他结交了一群绿林人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么。 可绿林人士就是更生性、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一天喝五号六的啥事都干、就不干正经事。 一段时间后、他也爱惜自己的羽毛呀。 他也算是名门名派、和这些山贼草寇混也没什么意思,就投靠了官府、京城里当官的可有都是。 他后来拜倒了吴成林的门下、再后来认识了王从王宫宫,就学着吴成林认了王从为干爹了。 这就是顾茂全以往的经历, “你说的可是真话?” “没有一句假话、” “那龙降寺贩卖人口、杀害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知了。” 他让德发叫黄师父写好了笔录让文桥卞签字画押,文桥卞痛快的就签字又按了手印。 第115章 夜入乔府 这时霍熊道:“来人呀、把罪犯文桥卞给我关进大牢。” 文桥卞傻眼了,“霍熊、你刚才怎么说的了?” “你是不是说了,只要我招认了、就立马放了我,不会你一个大名鼎鼎的镖头做着有失信节的事。” “文桥卞、你觉得你配得上信节二字么。” “文桥卞破口大骂,亏我信了你这狗屁镖头的,霍大个你给我等着,就是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棒槌和德发早进来了,他们俩一人一边、架着文桥卞就送进了大狱的死囚牢。 文桥卞的招认、这龙降寺的真幕人就出现了。 怪不得这两年顾茂全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在这龙降寺藏着了。 可就是这样、坏事该做做、没耽误呀,至此刺杀县令的大案已水落石出。 雷石馆那边霍熊还是总教头、他又从武林中招来了燕子飞天将进、他专以轻功而闻名、还有绝命掌宇文丰吉。 棒槌是从雷石馆来梨清轩、他来的正巧、林元奇刚刚回来、这一路上、回杭州一趟是什么也没办成,不说白跑一趟,差一点还把小命给丢了。 他对棒槌的所问也只能是敷衍了事了。 棒槌离开梨清轩回到客栈神算子正在屋子里做法。 棒槌还有些奇怪、怎么做法还做到自己家来了。 不过他没打扰神算子,他就看着。 扑棱一声、桌子上放的酒碗全部打掉、溅了神算子一身。 神算子身向后退了几步、剑挑出黄符纸,嘴里念道:“往哪里跑?” 他挥剑向那点满烟台的桌面刺去。不一会工夫他收了剑。 “师父、让他给逃了,”神算子把剑收回了剑鞘。 “逃了。” “今晚我们去一趟乔家。” “做什么?” “收了那黑熊精。” “之前还要给他立牌建庙,这会怎的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黑熊精不知是受了哪门子的伤、已经没了尾巴、没了耳朵,又开了后背,可谓是重伤之下,它的法力也就消减了大半。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等他伤好,就是你我加上你两个师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师父像你说的、黑熊精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他就早修成了七十二变化了。” “这和那是两回事、他是作恶多端、总有上神封了他的功业、所以到今天还无法立位。” “原来如此。” 看来金身罗汉也是非同小可,一个飞轮盘一石二鸟,打的文桥卞遍体鳞伤,打的黑熊精差一点开瓢。 “高人。” 这事只有棒槌心里明白。 到了晚上、神算子和棒槌摸进了乔府的后花园。 他们二人过了一个月亮门、又绕过了一长排的房子、穿过一回廊才到了乔家人住的地方、院落尚有规模。 神算子来到一左侧内房、点开一房的窗纸、看到乔二跪在堂子前。 那堂子设立了半个墙、红木墙饰、上面有一个宽约一米的龛,龛里贴了一脸黑脸似人非人的画像、上有“灵岩山黑熊神圣之位。下有、传世48代仙尊、渡劫3000年法貌。” 黑熊精的位倒是让乔二弄的气派、乔二嘴里嘟嘟吗的不知说着什么。 棒槌嘴贴到神算子的耳边、 说道:“师父、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现在这乔二有这黑熊精护身、动乔二就是动黑熊精、动黑熊精就是动乔二,而黑熊精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到的。 神算子在手心中写了一个火字、他看了一眼棒槌、棒槌会意、就说这师徒二人那是心有灵犀、非常默契。 棒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酒瓶、把酒倒在了衣服的边角、门一踹、他给自己点着了、他浑身是火的转到了乔二的跟前、 言道:“乔二你往哪里跑。” 神算子进屋关上了门、飞身一上、一张咒心符压在了乔二的身上,乔二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接着额头、双手、双脚各立一符纸、堪得上五符俱全了。 “嗨、师父、没想到、黑熊精也不过如此么,看来咱们之前是方法不对呀。” 神算子没应声、他双手在胸间绕环,施出法力、乔二从地面悬空而起,神算子不停的绕环,乔二的身体开始转动、转到七七四九圈之后,神算子手向下一沉、乔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神算子又从手指间捻出了朱砂粉、在乔二的脸上涂了一层、这他才收势喘了一口的粗气。 这也是奇怪了、乔二这没有仆人、没有家丁、神算子和棒槌如此的就得手了。 自从乔二被黑熊精上了身、身体也好了,乔夫人听说乔二从杭州已回家了,早就从妹妹家回来了,看到儿子好了,唉那乔夫人也就放心了。 可这儿子总有怪异。 后来乔二说要在家里供黑熊精的位、又告诉家丁和家人、没有他的命今谁也不许去他的屋、不许打挠他。 那还说啥 、儿子好了,儿子提啥要求、乔夫人和乔老爷儿都没意见。 这日晚上、黑熊精正受念乔二要在灵岩山给他建一座黑熊神圣寺、他还得清修、并且让乔二必须在一百天内给他捉来一百个人,他要歃血以补他的三魂七魄。 看来神算子这一时来的正是时候、晚了,那黑熊精便是要大开杀戒了。 棒槌绑了乔二、神算子用剑削了乔二屋中黑熊神圣的牌位。 二人大功告成。 “棒槌踢了一脚乔二、乔二跟那蔫巴的老茄子似的、眼也睁不开、浑身又是软趴趴的。 他上手抓起了绳子、把乔二扛在了肩上、二人向出走。 结果撞见了一个更夫、就说乔二不让人接近他的屋子,可家丁当然也有好奇的。 今天这家丁听到扑棱扑棱声,刚要趴窗去偷看,没想到正赶上神算子师徒二人从屋中出来,发现了他,神算子给他头上一掌打晕了过去。 乔二被判了死刑、这是满大街人都知道的事、听说都处斩了,怎么还回来了,不是活见鬼了。 可即然乔二回这宁晋、回这乔府、那他就蛮不了所有家里的人。 有钱、有势、有后台、虽然乔二回来、乔夫一家也没什么怕的。 只是限定乔二不能再去会什么友、需要什么、都是派家奴买了。 他倒是只在家里、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进。 黑熊精上了乔二的身、当然每日都进修行、这也正对了号。 第116章 性命之战 乔二回乔府的事、乡邻乡亲是全然不知,只有几个家里的老奴每日打点一日三餐、日常洗换倒是知道此事。 这夜乔二被擒,神算子和棒槌带着乔二,转进了后花园、从来时的路又出去了。 此刻黑熊精被封在了乔二身上、神算子打算到城北一处荒丘地,就此了结了黑熊精。不然黑熊精一旦出了乔二的窍,就又不好收制了。 “师父、我们去哪?回客栈吗?” “这乔二我见是送到宁晋县衙让官府处置。” “死刑犯潜逃、这回终算归案了。” “去城北荒丘地。” “去那做什么?” “现在黑熊精已被我们封在了乔二的身上,事不宜迟,今天我们就得把这黑熊处置了、以防后患无穷。” 趁热打铁、这黑熊精、难逃结束。 师徒二人到了城北荒丘地,神算子夜间施法、在地上插满了香烛、样状成了一个八卦阵图。 乔二放了进去,神算子剑指繁星、开始做法、不一会天风大作、一声巨响、雷电交融、棒槌看的是惊若木鸡,因为这一招他从没有见过。 从乔二身中二窍脱出本体、 一个黑湫湫的毛熊埋头伏于地上、正是黑熊精变化成了垂危的老者。 听到巨响,黑熊精也是为之震惊。 神算子挥剑画地为牢,黑熊苦苦求饶、 “我自打灵岩山出世、受天地之精气、举日月之华灵、觉知、觉悟潜心修行于千年之法力。 这为仙、为神、为人能毅志为坚、守诚心恳者不多、上神谅我累千年只为修行一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神与仙也多如此、我虽有错、但此知后必改过。” “黑熊精、你为修行一事、而累世杀人弑血。为精练熟成、而不择手段、今日便是你累世而绝命的孤魂野鬼的终债、积怨之深已成一势、而我道人自所行只是顺应天命。” “哈、哈、哈、臭老道、谁让你来这多管闲事,接招、” 黑熊精虽外形看上去老态龙钟、可身体运动起来非常的灵敏。他出脚便向神算子的胸怀踹来。 这黑熊精翻脸比翻书都快,他刚才的苦苦求饶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障眼。 也是他尽使的权宜之计、他的耳朵掉了、伤还没好、能求得饶恕,不是省的再耗真元,可神算子早已看透此物不能留。 所以他对黑熊精的求饶几乎是油盐不进。 可黑熊精心想,我黑熊神圣也是有三千年的修行、比起你一个臭老道的术业,那功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见老道一本正颜,根本对他的求饶表示不屑一顾,心里的怒火烧开花了。 想想我黑熊神圣求过谁,要不是自己的双耳被齐刷刷的切掉,又开了背伤,元气受损,就他一个小老道、又哪里是对手,他从没把这老道放在眼里。 神算子的剑搭成剑花、向黑熊精刺来,当然他想一剑要了黑熊精的性命。 可黑熊精性命之战,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奋力回击、使出绝命连环腿如风影、上、下、左、右,踢的直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神算子见他脚过来了,向后闪躲过去,他懂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黑熊精的激进他当然不能迎,他要熬掉他的锐气。 如果不是棒槌有通天眼、在一旁观局、普通百姓看神算子耍来耍去、那不是以为他疯了、就是以为他精神错乱了。 一个人在那里上窜下跳、挥剑又嘀嘀咕咕的,像极了疯子的狂野。 黑熊精第一回合并没碰到神算子半点的边。 这回他身体向上一跃、跳到半空,来了一个天地盖头三闷脚、向下奔着神算子的头就踹来,这要是中脚了、那神子不说脑袋开花、也是被踩成骨肉相连的饼子了。 黑熊精来势太猛,神算子见势不好、来了个五体投地,紧接着又一个驴打滚,反而一个鲤鱼打挺,三连环一气呵成。逃出黑熊精的拳脚之下。 人站在了一旁、黑熊精又打了一回空脚、落地后转身眼光向一把毒剑、盯着神算子,他满脸通红,头顶已出汗水。 神算子刚躲过两脚、已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三千年的修行、如果黑熊精不受损、那他神算子今天的小命就没了。 他也不知道、是否能胜了这黑熊精、不过他决心已定,今日必收了这黑熊精。 他以死为笃定、尽管如黑熊精所说、修得三千年不易、如果以践踏别人的生命来成全他已、即使他功成大术、那却成了世间难拔的恶妖。 在这种拼将你死我活的现场、符纸、灵贴,显得又都是些小玩意、根本派不上用场了。 棒槌看着二人僵持的场面,他心里想、师父、打呀,黑熊精眼看着已是体力不支了。 黑熊精、又是一冲急劲、他横空一跃 从神算子头顶跃过、翻过身来了个下山坡、脚是踏上神算子的头。 神算子听到风声、向后一倒、来了个顺水推舟、身体躺在地上、蛤蟆游、腿一跳蹬向后窜出去一米多远,翻身而起、又躲过了一劫。 黑熊精是处处高开高走、而神算子是低下地流、只招架而不还手。 这一来二去、黑熊精因为元气大大受损而不能发挥极致。 神算子,见招便躲、见势便逃、刚开始他出剑、后来他看灵狐出手太快、如被击中、那不死也伤。 他也想快速制服了这黑熊精、可他不管是术、还是武功都没有黑熊精的高深。 之前神算子施术、黑熊精只是有所避忌,到现在、你死我活了、只管打就是了。 刚才神算子的雷法差一点没让黑熊精背过气去、这会容不得神算子再出以术来讨罚他。 所以黑熊精一招接着一招、环环相扣。 “老道、拿命来。” 话音一落、黑熊精来了个疑是银河落九天,双脚踹向神算子的面门、双手去抓神算子的肩膀。 神算子右手剑柄一翻,左手在平板的剑身上滑出十二枚小剑、这是神算子最上层的暗剑、剑身全然是桃木的、浸了朱砂、个个红身血底、又上了一层磷粉、不是大妖大怪、他哪啥得用这东西、今个是把他的老家底都搬出来了。 他把小桃木剑滑出去,通体燃成火光、黑熊精一看、吓得他脚踹一半又提身向上翻去。这就是神算子的鬼符十二剑。 那小剑如钓鱼的浮漂、黑熊精跑到哪、小剑就跟在哪。 第117章 乔二斩立决 黑熊精被鬼符十二剑追的落荒而逃。 师父小心、棒槌看黑熊精逃着逃着、忽然反身向神算子冲来。 那眼光、是冲到头顶的愤怒,是有要有同归于尽的猛烈。 棒槌这么一喊、神算子两步并跳,上到了一棵树上、他挥剑画地为牢,方寸之土地,施了他的灵法、凭着现在受了伤的黑熊精的神通跑出去,那是困难的。 他长剑举天,呼雷神电公,天空中风云际变,几道白光向分了岔的滕爪,之后就是一声暴顶的轰鸣。 白光带着雷蛋向地面砸来,落地而炸开,一团浓烟冒了出来。 等烟雾散去,那片地上、乔二依然在那八卦的香阵里躺着、他身边紧紧靠着一头大黑熊,很肥、很大。 千年修行、千年妖, 千年血饮、债千条。 本是熊身精灵物, 功亏一篑劫难逃。 棒槌走上前踢了一脚,黑熊精已是气断身亡。 翻开肚皮、上面三枚朱砂桃木剑齐扎进了他的腑脏之内。 神算子舒了一口气、这三千年的黑熊精终于毙命。 他又做了一件大事,为老百姓除了一大害。 “师父这东西怎么处置?” “根块骨头也不能剩。” “明白。” 这事棒槌爱做,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粉末,倒在黑熊精的身上拾了点柴、把它架在柴火上,一点火、黑熊精全身都着了。 火光冲天、棒槌又往上加了粉末,火焰更汹涌了。 处理完了黑熊精,棒槌扛着乔二去了衙门、神算子回了客栈。 棒槌把乔二送到宁晋县衙,已第二日一大早。 德发见棒槌从外面扛着一个人进来,“棒槌怎么事?” 乔二脸是倒扣的,德发当然没看清。 快、罪犯乔二到案了。 升堂了,小衙役列好了队。 堂上张家宝一拍惊堂木,说道:“乔二、你是怎么越狱而逃,又是怎么找人替你上的刑场,快快从实招来。 此时,乔二已经醒了,没有黑熊精、没有棒槌下的鬼符,他和普通老百姓的觉知没什么区别。 他眼睛看了一下周围,这个场景他多熟悉,转来转去,他又如最初被王九头告状时的情形,跪在大堂下。 乔二叹了口气,他没有吱声、只是他嘴里念念有词、谁也不知道他在说啥 、可棒槌知道、他是在召唤黑熊精救他、他还不知道黑熊精已无存于世了。 他所有的召唤都徒劳了,因为呼的就是个死门。 张家宝见乔二所问非所答,大声道:“乔二、你竟敢藐视公堂。” “哼、好你个张家宝、你给我等着,看小爷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乔二反性了似乎又回到之前那混账的样子。 张家宝道:“来人呀、给我掌嘴、”德发上来了,左一个嘴巴右一个嘴巴就抡开了。 “我叫你还嘴硬。” “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乔二最终也没想到转来转去的又转回来了,罪恶深重终是难逃法网。 “好了、德发。” 德发停下手。 乔二觉得吃眼着亏不划算,所以之后张家宝问啥他就回啥。 他心想,到时再让老娘解救他就是了。这帮小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下手可真重呀。 可乔二不知、现今非夕比了,虽然事出几个月、可还有几人真能为他乔二再卖命了。 他擦了擦嘴角、血丝都流下来了。 “乔二、两位御史押你到赵州府、你当时就没再上刑车?” “没有。” “袁正是你的舅父是吗?” “是。” “你在袁府住了一个月是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去杭州?” “不知道?” “你前些日已回宁晋乔府家中。” “是。” 张家宝在一旁问案、而黄师爷都记得清晰明了、末了让乔二签字画押。 乔二再次被押到了死牢。 张家宝当日就派人把乔二的口供提到了刑部、又让林元奇让人和按察使冯大人通气、这事越快越好、事不宜迟,迟了就生变化。 又上奏了折子、举报袁正私窝罪犯、而这乔二在口供上是确认袁正是他舅父,并押犯进京期间,乔二是一直住在袁府的、那囚车里的人是谁,乔二又是怎么逃出来了。 当然、衙门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让袁正知道了、不但、这张家宝又抓了这乔二,而且还上了奏折要治自己的罪,这是他没有料想到了。 袁正神通广大、他先是派人给吴成林吴大人送了一封密信,说明情况,让吴大人活动把张家宝先调到其它地方、再找他的罪名治他于死地。 不过这事他并没有得逞,吴成林找到大太监王从,可有张家宝奏折袁正包庇罪,而当然也不能无缘无故把张家宝调走。 等了十天,张家还不见刑部下来文书、张家宝又催林元奇再找冯大人通路通路。 这案错综复杂、关系是盘根错节,一旦松懈、乔二就又是逃之夭夭了。 张家宝也是捏了一把汗,他等的急呀。 申请的刑部就是斩立决 、乔二别再往京里拉了,就在宁晋处决。 又过了十天、刑部下来文书、同意张家宝的提案。 张家第二日就对乔二施行了斩刑,至此这乔二一案完以告终。 而秉呈皇上的折子、袁正私窝罪犯乔二、被吴成林托了王宫宫的关系、并没治了袁正的的罪、只是把袁正贬到善化县做了县令。 乔二犯的毕竟是投敌卖国罪、这是处犯了国家的根本、但凡是杀人越祸,死几个人的事、那吴大人托着王宫宫都能摆平。 这事是触犯了圣怒,绝不姑息。 而张家宝在宁晋县,不但破获乔二一案、贩卖儿童案、等等一系列案件、还与老百姓一同修桥建路、开山辟田、又做文化宁晋、特产宁晋,被当地老百姓一阵好评。 袁正走了,赵州府出了空缺、按察使冯大人、总督于大人提请皇上让张家宝续袁正的位。 只是王从王宫宫,在皇上背后横刀拦截、当然、这张家宝是留不得。他的降龙寺屡遭张家宝的破坏。 只是他最近有些忙、安排顾全茂去处理了张家宝,杀手又失手被擒。 第118章 夜探龙降寺 吴成林拜见王从时,提到袁正和乔二的事、一时间这事都堆在一起了。 皇上虽然听大太监王从的,可也有其他大臣和皇后娘娘的左右,处置张家宝的事也就无法操之过急,只能从长计议了。 赵州府知府的空缺、吴成林推荐了薛蕃贵,得到了皇上的批准、薛蕃贵倒是旁观之外者得了个大便宜,他即日也就上任了。 单说霍熊探出了文桥卞的供词,知道臭名昭着的顾茂全管着这个龙降寺、他到冒出个想法,想会一会这些年匿于江湖的虚戊剑客。 当夜、他换上了夜行衣、骑上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马向宁晋北的蒙泉山行去。 龙降寺就在这山边上,占地大概能有十几亩地的大小。 霍熊之前走南闯北、什么事他不知道、他见识多、闻知广。 沿着路进了山,找了一处密林地、他把马拴在了密林里,自己从树林里出来,绕进降龙寺背山的一面、站在高处,向大宅里张望 。 大宅是五进院落,霍熊从房屋的黑影中已是能看得出、这时已是二更天、天空中月华如水。 棒槌和他讲过大宅的基本布局、他从大宅的后面接近于断顶台的地方跳进了院子。 断顶台似乎好久都没用了、上面的器戒东倒西歪的,那两间小黑屋的门都没上锁、黑屋旁那两间看守房也空无一人。 这处是最后一丛院子、进前一重院子的门是锁着的、没人看守、霍熊提身上了墙、跳进第四重院子、 他赶快躲到了一个廊厅的柱子后面、这会,正中门的大厅灯火通明,大门紧闭、门口有人把守望风,六个人分成两列站到门的两侧。 他们的衣服统一是暗红色、领袖边口又都是黑色的边、不带帽子、不是宫、官的装扮、倒像是一种江湖的组织。 霍熊心道、这深更半夜的、如果没猜错、是顾茂全在商议什么大事。 他本想去窃听,可这六个人、他是无法接近大殿的。 龙降寺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他也没摸过这底。 如果跳上房顶,即使掀砖揭瓦、也未必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如果像宫中房子所建 、那房顶还定有装饰小格。 他窜到大殿的左侧方,轻身又上到了左侧殿的房顶、连发三枚哨子飞镖、续而又发出三枚。 这哨子飞镖打出后、霍熊早已是窜到大殿顶,转到了右耳殿。 哨音划破长空、这声音足可惊动任何人。哔……哔……哔……… 就如信号弹,门口那六人还傻眼去瞅,只听噗呲、噗呲、噗呲,啊…啊…啊……那六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应声倒地了。 照实说,习武之人闻风而动,可这几人都听到哨声怎就不去躲闪,其实不是他们不躲,也不是他们武功不行,是这哨子镖就是一种引诱镖。 多枚发出,声音反响犹如来自四面八方,而这镖又淹没在这声音里,他们又怎能听的到呢。 屋里人被惊动了、不只是哨音、还有门卫的中伤之声。 大殿的大门打开了,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霍熊一眼就认出了王丛王宫宫、他当年做了一回太师的保镖。 随太师出行和王丛有过一面之缘,王从身旁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长相和服饰、帽头,都很独特、像是两个外族人。 站在他右手边,像是一个道士、头发高挽出一个球髻、腰间配着一柄长剑。 王宫宫深更半夜不在宫里,跑到百里之遥的宁晋做什么,霍熊躲在右侧殿顶的屋脊的嗤兽后面看的一清二楚。 那几个护卫受了伤、伤势也不重、等屋里人出来时、几人也都从地上爬起来了。 道士模样的人见几人的伤口、辨明镖的来向,向左侧屋顶上飞身一跃、转了一圈又跳下屋顶、这一身手、他也是在王宫宫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功底子。 下来后、他召集所有人捉贼,一个受伤的护卫、敲响院里的鸣钟、三丛院的两侧门打开。 霍熊猜测、这道士模样的人可能就是顾茂全。 顾茂全飞身上房走了一圈、不见贼人任何踪迹影子。 他想、来人也算手段高明,不过他不一镖到要害杀了这护卫、只是点到为止、难不成来人此番只是投石问路、江湖的事、顾茂全最为了解。 此刻院子里已是人满为患、人按三队排齐、每个队又有30多人、足有百十来号人,董衡领着一队人、另两队领头的是娄明、娄丰在武林也小有名气,霍熊也认出了他们。 顾茂全安排三队人、董衡一队彻查降龙寺内、娄明、娄丰一个带人查外围进山、另一人封路卡。 安排下去、几人又回了厅堂。 霍熊、侧身跳下屋脊从后山跑出、骑着马回了宁晋县的县衙,这时已是五更天了。 他这一趟夜访、收获不小、龙降寺哪是一个县衙能降服的了的呢。 即使倒卖儿童、杀人越货、刺杀朝廷命官、这些事和他的势力相比,不过如一石击水、都无过为小事一桩而已。 霍熊小睡了一会,这心里有事也没睡实,他去见张家宝,张家宝正看公文。 老爷,龙降寺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背后的人就是当今宫中红人大宦官王从,霍熊把昨夜看到的和张家宝说了一回。 张家宝听完眉头紧锁、当然他知道有些人得罪不起。 龙降寺那个草菅人命的地、就这样不管不问么,当然这个他做不到。 可这事也不好办、人力、物力、实力、哪个他张家宝能动得了的。 他牙咬的直响,心里一横、这个石头他碰定了。 有时工作也好、做事也罢、一腔热血、就可以一往无前,而权衡利弊就会束手束脚 、有很多事情就做不了了。 当然、这个事倒是不能鲁莽行事了。 “霍熊你说那两个外族人,有没有可能是瓦剌的,乔二刚刚被处死、兵工厂也禁令停了、也可能是他们在密谋筹划这个。 霍熊道:“大人、这事我们还得摸摸他们的底。” 虽然那龙降寺是罪行累累,可看他们的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看不如这般、这般、如此这般、霍熊贴进张家宝的耳边说道。 “擒贼先擒王、这个棒槌最适合不过了。” 门被推开、外面进来一人、 “是谁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我这耳朵根子就没消停过、背后说人烂舌根。” “棒槌、你怎么进屋又不敲门。”张家宝厉声道。 “我就是看看霍大哥回没回来、霍大哥什么我最适合不过。” 霍熊嘴噗嗤一笑,可张家宝并不想让棒槌去做这事、但却又没有合适人选。 乔二被棒槌擒获、这也算棒槌立了个头等功。 第119章 太监小路子 张家宝拉过棒槌、把霍熊说的又和他说了一遍、末了一句才大声说道:“棒槌这事你是否愿意去做?” 棒槌一咧嘴、一呲牙,“张家宝、你有这样坑兄弟的么?” “谁想的这馊主意、太监你让小的也太难为情了。” “事好做、这名也不好听呀。”棒槌时下就阴阳怪气的了。 霍熊说道:“啥好听不好听的、又没让你真去当。” 棒槌也算是答应了、这宫是谁都能进的么,他想、唉、我棒槌没见识过、这到了宫中转一转,也是两全齐美的事。 不过是否能知道王从的一举一动,谁知道能不能成为王从的心腹,我棒槌也不知能不能合了这王从的心。 这事倒是卧薪尝胆的事。 把人送到宫中做个假太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是真太监那倒好说。 霍熊去找圣妙草堂堂主何回磋商此事,可安排个假太监要比安排一个小官难的多了。 棒槌也没闲着,他和师父去了灵济宫,华灵真人此时已从老君山回来了,神算子看到老友华灵真人也表示多谢。 师徒二人没少到灵济宫打扰,华灵真人一笑,都是自己人这样说不是外道了。 没过两天,宫中招灵济宫的人去皇宫做法事,棒槌趁这机会也就进了宫, 当然棒槌和灵济宫的人不是一同进的宫,他会地遁术呀,灵济宫的人进宫之后,棒槌才进宫混在了灵济宫的人群里。 可棒槌哪是什么陪同做法事呀,这两天他竟研究小太监了。 他偷了一套太监服,换在自己身上,没用几天、棒槌成了宫里的一名小太监。他自称自己是小路子。 在宫里、棒槌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瞅啥都好奇。 深一脚浅一脚的、他在外面可是自由惯了、在这宫里还得小的、奴家的卑躬屈膝、他倒是厌恶之极,不过棒槌那是个怪胎、你让他演他还真的学的挺像。 做做样子他当然知道、接近王丛才是他要干的事。 刚进来他混进了杂务太监、在火食房里帮忙、可能是他自找的,他那长着一个馋猫嘴、胡吃海喝、这回真正的可以尝到御膳的滋味了。 内院的厨师就好几个班组、厨子班大到能有几千人。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南来的、北往的、这有全国各地的美味、你没听说、没见过的、在这都跳谷峡似的精彩纷呈的显现出来。 晚上他们就住在一个集群的大宿舍里、一屋子能有四五十人。 棒槌有时懒着干活、和他一起的一个二虎子来这宫里能有二年了、不过他家里穷,就等着他在宫里挣点钱周济家人呢。 棒槌就拿出点钱、活就让二虎子干了,二虎子看棒槌出手爽快、也乐得在棒槌身后做个小跟班的。 十天半个月的、棒槌就和这帮小太监打成了一片、晚上他再夜游的转转。 虽然皇宫内院卫兵每日夜巡逻、可棒槌是谁、他那有一身的法术、他只墙上一穿、人就无影无踪了。 有一次他还真被这皇宫里的侍卫给发现了,他就穿墙一跃、人没了、把侍卫个个吓的脸都绿了、这是活见鬼了。 皇宫里鬼魅的事多了去了。 这侍卫见的是人倒不怕、是鬼他们也吓掉魂呀,但听鬼又不知鬼是何物。 棒槌就这样在宫廷大院内待了下来。 他了解到、王丛是东厂的太监总头、原本的锦衣卫的头、却也受控了王丛。 本来是皇家专门的一个保镖系统、却是成了王从戕害王宫大臣的私伙同谋了,不过棒槌来的时间短、那点遍扬天下的传闻也并不多。 棒槌认识了大内侍卫沈青、有时能蹭着出宫时就请他吃饭、两人关系挺好。 沈青长的不高、也不胖、他会轻功、轻功还好着呢、有时他为了在棒槌面前展示自己的能水、也露出两手。 不过这人也还实诚、他也给棒槌讲了他们锦衣卫的事、一天一夜棒槌都听不够。 这一天、伙食房马大叔要出宫买菜、放风的机会马大叔忘不了棒槌、为何这马大叔对棒槌如此之好、那是因为棒槌有点啥东西都想着给这马大叔。 上一次、棒槌在马大叔面前晃荡着手上的二两银子、和马大叔说:“上面大管事的赏的,给、马大叔、你一两我一两。” “使不得、使不得、小路子、”这小路子是棒槌的官名。 “怎么使不得?马大叔。”反正这钱是白得的,见面一半、你拿我棒槌就当亲戚。 棒槌的好意马大叔也不好推脱,可银子在面前、棒槌又这恳诚、不要白不要,他有好事想着我,到时我这有啥好事也不忘了他。 这一来二去、棒槌和马大叔就混的不错。 出宫了就可以四处转转,棒槌有啥事就把信送到会盟馆,会盟馆成了他和宁晋的联络点。 进宫两个月、重要的价值的东西没多少、棒槌可是胖了一圈、正所谓是吃好、喝好、玩好、心宽体胖了。 马大叔去买他厨房用的东西、棒槌就叫来了沈青、他们有一个专去的小酒馆、这馆子十分隐秘。 当然、他们做下人的,这在外跑风的事不能让主子和嘴欠的人看到、看到了那少则也得几十大板。 一到小酒馆、这小酒馆不大,还是沈青物色的,都是精品间、这菜要比皇宫里的还好吃,因为那手艺厨师是老板亲自掌勺、而他那大碗肉、可是一绝、也是祖传的。 “棒槌、今儿、你这又闲了。” “马大叔先让我转转、晚上让我去扛货、他得去店家拍货。” “这马大叔也是好人一个呀。” “那当然、那当然。” “沈大哥、最近你那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唉、我若不是做了这太监、真想去你那混混。” “我们那哪有你这逍遥。” “小路子、你以后真是跟对了人、攀上了那王从王宫宫、小日子从此就舒服了,也弄个千岁当当。” “千年王八万年龟、真活他个一千年,那还变成王八了,这老话都是有数的。” “你小子还真把这老话当真了。” “沈大哥、你啥时发现的这馆子的、这老板、这肉是做的真好吃呀。” “你看我们窜街捣巷的、哪有好东西不知道。” “我们就是侦探。” “去你的、啥侦探、你这说的就像你这锦衣卫就天下第一了。” “不说天下第一也不赖。” “我们可是无所不能。”沈青吞了一口肉、肉入口即化、酒随肉一抹也进了肚。 “你们又做啥大事了?” “这大事天天有、无非就是这官那官的犯罪证据。” “又去坑害哪个清官了、我就觉得这清官难做、好人难当。” “百人百面孔、千人千心机呀、世上那些人、一人一个小心眼、谁说好谁说坏、咱们都是当班的、服从就完了,弄谁、做谁、我们也左右不了。” 第120章 锦衣卫空缺 “小老弟、你还不知这其中的黑暗。” “黑暗他就黑暗、沈大哥你是黑暗中的一股清流。” “清流、知我者小路子也。” “那是、那是。” 棒槌手上端出两个大核桃胡、说道:“沈大哥、这个你没事玩玩、” “这个可是大管事的赏的。” “噢、你小子混的不赖呀。” “那还说啥。” 沈青接过大核桃胡在手上还真是滑了开来、盘他。 “这两天我们这又招来不少新人、这上面的头天天的严查严练、我这还得早点回去。” “沈大哥、我有个兄弟、不如也送到你们那去、和你做个伴、到时是不是也有个照应。” “那倒也行 ,他会武术么?” “三角毛的功夫,没问题。” “不是还教还学么。” “那你让他来找我试试。” “好嘞、谢谢沈大哥了。” “谢谢你小子的核桃。” “我得先走了、回去晚了,那是又得挨罚了。” “棒槌挥挥手、走、走。” 当然、沈青又是白吃了一顿、有人请、又有人给礼物,这好事怕是没有、可棒槌是谁,好事给你上上了,答对你乐呵的,哥们有啥事你不帮忙呀。 他知道东西不白送,钱也不白花。 棒槌想把德发弄来、因为他在这宫里混开了才知道、当太监的也获取不了啥信息。 锦衣卫倒是个窝藏秘密的地方、沈青那是能出很多消息的地、可他也不啥都说、虽然棒槌没少给沈青好处、可沈青也是老练的点到为止。 虽然德发是最佳人选 、可德发太实在了、武功底子又差、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卫队里难免会吃亏。 南大哥、不行、不行,他想到了南大哥,可他又给否决了。 人家梨清轩的大老板、才不能来这做什么锦衣卫呢,图啥呀? 难不成就像自己一样为了张家宝那一亩三分地上的太平、为了那个龙降寺都舍身做太监了。 要不看在张家宝是自己亲哥哥的份上、他才不会做这个小丑的角色。 名额争取出来了,他给哥哥写了一封信、就是和神算子的十年间、字当然他认识也写的出、只是笨手笨脚、一个大字出来歪歪扭扭的就像个大头狗旺旺、一页纸也没够、他里面这样写道: 哥哥: 我在宫里混的不赖、只是离那王丛老贼十万八千里、虽也能探息一二、可你知道、人人皆知我亦知、倒也不成秘密、没有索求的含金量。 今我和锦衣卫沈青打了招呼、那里缺人、我也争取了一个机会、我想到德发能否共事,只是他武功薄弱、又太过实憨,我虽有心、可当初把我许给了这没毛的太监、只的蹲守神通了。 你且安排人选、锦衣卫密案要案多处数不胜数,可谓消息庞大。 我有心于南大哥、可、唉、这个你安排人后,让他来会盟馆与我一见。 可越快越好。 弟 棒槌 写完信后,他投到了会盟馆、林元奇和霍熊都是从会盟馆出来的,并且都来了宁晋县,而对于宁晋来人、会盟馆的人显的十分的友好。 接到棒槌的信、当日就快马加鞭送到了宁晋。 张家宝正和林元奇谈论杭州之事的短长,张家宝是一别家乡十几年,虽尚有儿时记忆、只是最后一笔的兵戈相杀、家人、亲人的离乱、如今他甚是想念、不过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唉、张兄、杭州虽都是你我的故乡、可在那里的经历都是伤痕累累。” “南大哥说的是。” “总有留念、可那里却是我们的劫难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所有的美好看来并不是和我们说的。” “棒槌最近怎样了、没想到这小子平时嘻嘻一哈哈、一本正经起来也有大奉献精神。” “前些时日捎来信、他把宫里给走了个遍,他呀、脑子倒灵活的很,只是不往正地方用、我是真害怕、他要把皇宫转完了,没了新鲜劲就偷逃了。” “不过这一举措也确实委屈了棒槌、到那时、或许要完成的事也就有了尽头。” “有时我想、我这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不是有些抄大盘了” 当、当、当,外面一阵敲门声、 “进来、” 是霍熊。 霍大哥、快快坐、林元奇让出一个座位。 “老爷、棒槌来信了。”霍熊把手中的信交到了张家宝的手里。 张家宝接过信拆开、里面塞了三页纸、上面字迹潦草、大字小字混杂、仔细读过之后,知道、棒槌推荐了锦衣卫的一个空缺。 当然屋里的林元奇和霍熊都不是外人、二人看了信、霍熊当然知道这是难得的打入敌人内部的一个机会。 德发指定不行、做大事当然是肩能担重的人去,他霍熊人人皆知、当然也去不成、他看了一眼林元奇、 因为棒槌也觉得林元奇去最合适、那是因为棒槌认识的人没有别的人选 。 霍熊交人广,可这密事、当然是贴底的人去做。 为了查龙降寺、却是变着道的密查王丛了,这方向转弯之变,要是弯道超车之成。 林元奇手里拿着信、抬眼向那两人一瞧、四目都看着他呢。 “这个我考虑考虑。”林元奇说道。 “元奇、我看这是千载难逢、这你去最适合不过了。”霍熊说道。 林元奇从杭州回来后、又九死一生、他想报仇、找那谢老贼算账。 可他自己还没想好、是以哪种身份走这一着。 是以匪帮、是以侠客、还是以官府衙门。 不管是匪还是侠、江湖散人都是难以接近那谢老贼的、你想想,人家位高权重、来了个行刺、又是哪那么容易,平日里都无法近到身边的。 别说那老贼身边保镖都是高手如林、有个私人出行什么的,还有卫队保安、他再三想想行刺都不是明智之举。 最后想到、还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可那样他就要混迹进官场、以官制官、这是最英明的选择。 可官这个东西、就是林元奇再拼十年、也未必有所建数,所以到此时他心里还是乱蓬蓬的。 第121章 吴长喜进锦衣卫 霍熊又说道:“元奇、弄个梨清轩什么的,哪有这锦衣卫来的刺激,就你那身手、不出来见见世面、都枉废了这功夫的活力。” 当然,霍熊说的没错,按着林元奇这功底的功夫,但凡在武林中就那么走上一遭,不说出个威名,成个侠士那都不在话下的。 可林元奇偏偏要隐匿于世,这个他也不理解。 霍熊又说道:“雷石馆我们都是演练、但演练的结果还是要用到实际中去。” 张家宝没作声, 第一、南大哥不是官府衙门的人、他无权安排。 第二、南大哥虽有些身手、人家经营着客栈、和这梨清轩、去那锦衣卫的目的就是为我张家宝卖命么,说都说不过去。 “霍大哥说的是,那这就这么定了。” 林元奇同南海神翁学了十年的功夫、可直到如今、都是闷在肚子里压箱底了。 想想龙降寺北山他打倒七猛汉、开山碎石于顷刻间。 如果他早几年行走江湖、现在就不是南老板了、而是南大侠、林大侠了、如今做这门子的生意、只不过是个小小市井商贩。 人生总有几件事需要自己去完成的,而对于他、报仇那是他刻在骨头里必须得做的。 林元奇用了几天时间安排梨清轩的事、当然暂时让秋管家握了两个店、秋管家,对于这经营之事、轻车熟路,只是嘱咐林元奇要事事小心。 林元奇第二日便回京去了会盟馆、又把梨清轩的情况到圣妙草堂向何回汇报了。 当然启动一些小生意,何回也知道、对于林元奇那是大材小用了、可人和事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何回他做事如打太极、极柔、让其选择、给其空间、只要想变就大力支持。 所以林元奇和何回说到要去锦衣卫报到时、何回也并没觉的有何不妥。 “何叔叔、这一遭我去了锦衣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脱身、梨清轩我暂时安排秋管家代管。” 何回每每都风清云淡、他一脸儒雅、面慈而性缓、今个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绸缎衣装、这回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 “元奇、入到锦衣卫你可要多加小心。自开国以来、冤假错案频出这锦衣卫、大案要案涉及权重人物之多、人首之广、终其目地、一事一办、不能久恋。” “何叔叔、元奇明白。” 林元奇拜别了何回、回到会盟馆、就在这等棒槌了。 棒槌没过两天、趁着出宫的间或、他去了会盟馆,见到了林元奇。 “林大哥、谢天谢地、你真来了,快跟我走。” 棒槌拉着林元奇出门、 “南大哥、你最好别叫南元奇了,就叫吴长喜、我都帮你想好了。” “棒槌、你这起的啥名子、不行、不行。” “林大哥你就将就着用、我现在叫小路子、有何不好。” “常喜、常喜、常常能得到喜讯。” “那就叫常喜、何必还加一个吴字?” “我们三班的大管头就叫常喜、不成、不成。” “那随着你了、吴长喜就吴长喜。: 他们又到了那个巷子深处的小酒馆、棒槌叫来了沈青,沈青这受人之托,一下架子就摆出来了。 林元奇穿的粗布破衣、脸上又擦了两圈的锅底灰、看上去生活就是一个窘迫。 棒槌向沈青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沈大哥,这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吴长喜、”沈大哥就交给你了,多多关照呀。” “吴兄、快认识一下沈大人。” 沈青其实就是锦衣卫里的一个兵、这会被称做大人,他那个虚荣心噌噌往上窜。 林元奇站起身:“沈大人、小弟这下有礼了、还请沈大人多多关照。” 沈青被捧的是眉开眼笑,他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好说、好说、小路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坐、坐、别站着说话。” “常喜、让你坐你就坐。” 棒槌说完、林元奇怯生生的坐了下来。 当然他得装、生怕露出一点让人怀疑的地。 “沈兄、我兄弟就交给你了、棒槌手握了一锭大银塞进沈青的手上、以后你就多操操心、多带带他、多关照关照。” “小路子、这说的你不见外了吗、咱哥们谁跟谁。” 他收过大银子,高兴的六颗大板牙直往外蹦、笑的那是合不拢嘴。 沈大人我敬你一杯,林元奇站起身、拿起酒壶,给沈青的酒杯里满上了酒。 “吴兄、坐下、坐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亲兄弟。” 酒足饭饱后沈青就带着林元奇回了卫队、把林元奇推荐给了他们的卫队长田风。 别说、沈青和这卫队长田风处的关系还不错、林元奇就以吴长喜的名子加入了锦衣卫。 当然他们每日也都有日练三时、可接的案子从没间断过、只是林元奇刚到,还不能参与。 其实、他发现在这里每个人都很神秘、嘴很严、听不到有人说关于案子的事、这在卫队中都是禁忌。 而沈青也不像林元奇那日吃饭时看到的沈青、张牙舞爪、开怀大笑的那副肆无忌惮。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棒槌还像以往经常会约沈青出来吃饭、手上有啥好东西了,给他弄个一二。 沈青可知道、这太监做好了、那可比他强、像那王丛虽然是太监的大主管、可由于这王丛对皇上照顾那是无微不至、皇上的终信奴才、权力之大可以一手遮天了。 说句不好听的、连锦衣卫的头,都不得不向他靠拢。那真是吐口唾沫是个钉,谁敢得罪了王丛、那不是找死么。 沈青是看出棒槌有那得势的苗头、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自己是不能做太监、可真是要碰个为难遭窄的,倒是也能找出个说情的人。 在那里混的一个个都似人精似的、走前路修后路、个个给自己打算的就像个狡猾的兔子建他三个窝那都嫌少。 林元奇就在队营里沉下心让干啥就干啥、也少与人说话、他来这还不到一个月,这日他就参与了一起由田风查的案子。当然这个案子交由田风、 由他手下整队的人出洞彻查。 第122章 旋风寨大雷霆 刑部尚书史可兰外使途中遇刺身亡一案,由刑部查办、可史可兰的岳丈是杜晟、杜晟身居高位,位为太师太傅、虽然杜晟有位,可无实权、因为都是效忠于皇帝、所以王丛和这杜晟关系处得也是非常的好。 家门不幸、杜晟是耿耿于怀、这指定是仇人所为,他平日里与左都督化立国是两相余恨、同在一朝为官、结下了冤仇怨种。 当然、杜晟无时无刻不想办了化立国、可化立国也非同等贤之辈,那也是权倾朝野。 杜晟生气归生气、但也没有办制得了他、就说在这皇权之下,谁还不各系一派人马。 这事杜晟禀命皇上、希望能由锦衣卫帮忙查办此事。 皇上听言杜晟的话、下令、此案调由锦衣卫密查、决不姑息。 当然史可兰身处刑部、错杀乱杀的冤假错案当是有之、那也是积怨太深、才让罪犯有此下策。 皇上一旨令下,锦衣卫也参与到此案中。 锦衣卫查案的速度那是快的多,因为他们受皇上直管,所以在办案过程中,基本涉及不到权臣的干扰。 没有人干扰,他们就是相对宽松的。 锦衣卫办案也是直接了当,这个案子接到手,看了一下案卷,竟有人敢杀朝廷命官,这事都不多见,这就是胆大包天的人干了胆大包天的事。 锦衣卫先从史可兰周边的关系查起,近几年大案要案的卷宗一一的进行查阅,当然最后锁定的目标是黑积山旋风寨的土匪头子大雷霆所为。 一个土匪的窝子,想铲平了他那还不容易。 不过大雷霆干了这一票,已是早早的逃之夭夭了,可再逃,只要跑不也国去、挖地三尺也早把他给挖出来,因为上面有人、也有这个实力做这个事。 锦衣卫人马出洞又调来当地的官兵、把这旋风寨全给包围了、生擒活捉了不下500人。 可土匪头子大雷霆并没有在这次行动中被抓,所以官府下了通缉令、在一片荒野的山林里把大雷霆给拿下了。 可罪犯虽然逮到了,杜晟并不同意。 他找到大太监王丛诉苦,“王公公,虽说、锦衣卫抓了这大雷霆、可我怎么也不相信就这么一个山野土匪窝子能如此大胆、敢杀二品朝廷命官。” “听说左都督化立国与这大雷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王丛是宫里太监的总头,和锦衣卫八杆子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可锦衣卫为了讨好王丛,对王丛的话可是百依百听。 王丛听了杜晟如此说、又收了杜晟的九闪夜明珠,这事他心下会意、也就不说自明了。 “太师说的对、锦衣卫就要明察秋毫。” 要说这化立国与王丛没什么恩怨、可也没有什么利益好处、利字当头、他找到了锦衣卫的大总管郑判。 还特意摆了一桌子的酒宴, 王丛大方脸、鬓角已是花白、官帽压去了一半,两团大扫帚眉下一对小挤咕眼、烟斗的鼻子、大马猴的嘴、你要说这人不正常,从面相也能看出几分,长的就怪。 郑判知道、王公公找他定是有事,什么事、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想想,他们是锦衣卫、有审案判案的特权,这王公公找自己一定是和案子有关。 郑判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小伙子长的不错、浓眉大眼的,看着脸也不像是那种奸恶邪气的坏人。 都说面由心生、不过这年头面相那东西也不靠谱,虽然郑判不是奸恶之徒,可他狠毒呀。 他脸上难藏一种杀气蒸腾。即便是如此放松的时刻。 他和那刽子手没什么两样,杀人无数,骦手沾满了血,都说血里面藏着人的三魂七魄、可他就像是个判官似的、他从没怕过有鬼找上门来。 “谢谢王公公酒肉大宴的款待、我是受宠若惊呀,不知有何事小的可以效劳的?” 郑判这时低声下气、就像是一只自认清高的雪地犬、纯粹的干净利落。 可在主人投喂美食下又是高兴的摇头晃脑。 “郑大总管、我挺看好你的,你小伙子有胆量、有见识、有魄力,潜力无限呀。 老夫看人那是保一个准、能人大才、老夫也愿的在皇上那里美言荐推。” “多谢王公公赏识。” “来、来、郑大总管、吃饭、吃饭。” “我先敬王公公一杯,” 郑判端起酒杯和王宫宫的酒杯撞到一起、两人一饮而尽。 王公公没急着说他的事情,其实按他现在的权威,他完全可以是命令。 可这王公公多会做事、求人办事、当然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拉下水一箱银子就搞定了,以后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 酒足饭饱、王公公又赠了郑潘一箱子的银子。 郑判哪敢收,可不收王公公又哪肯。 吃了饭、送了钱,王公公直言了,“郑大总管,史可兰一案现在有没有进展?” “现在案件已结了、刺杀史大人的是旋风寨的土匪头子大雷霆,现在大雷霆和土匪寨子里的大小头目、小喽啰全部归案。” “噢、是么?” “这大雷霆有这么大胆量?敢杀朝廷命官。” “唉哟、王公公、我的王大总管哟、那大雷霆是谁,那可是全国尽人皆知都有名的大土匪头子。 要不是因为史大人这事,谁敢动他,他啥事干不出来。 他可是熊心豹子胆的,这次也是调了大部队、一举给端掉了。 “唉呀、我听说、那大雷霆和这化都督那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大雷霆背后就没有人给他撑腰?” 郑判细撵了一回王公公的话里有话,他心下已会意。 “王公公说的这事、大雷霆还没有招供、我这回去再审。” 王公公嘴一笑、“我就欣赏你这明睿、聪明人一点就通。加官进爵是迟早的事。” “谢谢王公公美言。” 郑判吃了王公公的饭、收了王宫宫的银子、当然调查史可兰一案就没有完事、化立国当然也不是他说查就能查的。 郑判让田风再提审大雷霆一定要追问出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 大雷霆那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是我大雷霆做的,你刑讯逼供也是我一个人干的。 虽说土匪窝里都盛行一句话、掉个脑袋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大个、他们即然走上了这个道、生死一线他们早置之度外了。 第123章 秘密调查 大雷霆受了不少罪,到锦衣卫这、酷刑是有都是、你想死还不让你死,就让你活受罪、看你是招还是不招。 林元奇在田风的帐下,也参与了此案、虽然他刚来、可这案子捕获全胜、他也得到了锦衣卫士的徽章和令牌,算是锦衣卫的正规军了。 有了这东西、他就可以去很多地方、调查很多事。 此时谢正已是礼部尚书、高官厚禄、已是今非昔比了。 林元奇有时间就开始调查这十几年间、谢正所有的罪行。 时过境迁、可仇恨那是个不会随着时间而消灭的东西。 林元奇不知道别人、可他的家是深受这谢正的残害、他不能忘、他也无法忘、那么一大家子的人的冤魂都等着他去昭雪。 此后的日子里、林元奇是沉下心来要在田风的卫队开始筹划一件大事了。 “长喜、你来一下。” 沈青叫林元奇、 “啥事?” “来了不就知道了。” 沈青和林元奇一起来到了田风这。 “拜见田大人、二人行了一回军礼、问了好。” “坐下、坐下,” “沈青呀、你介绍的长喜我看还不错、今儿有点重要的活、要你们俩从去办了。” “头、啥事、尽管说,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你说了、我们是指哪打哪。”沈青说话很溜、和棒槌还有点相同之处。 林元奇并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沈青点了一回头。 田风的目光从他二人的脸上移了下去, 说道:“有人提供线索、说大都督化立国与这刺杀史可兰一案有关、我命你二人再进行秘密调查,这事一定要保密。” 沈青道:“明白、田大人,” 田风又把目光停到了林元奇的脸上、沈青胳肘撞了一下林元奇的胸怀,这时林元奇才回道:“明白、田大人。” “好了,今天你们就可以抄手办这事。” 田风又给了二人一人一个令牌、是一个特权牌。 沈青和林元奇接过令牌,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受命” 二人出了田风的屋、林元奇就问、:“沈青、这个案子不是结案了么,怎么田大人又要查什么化立国?” “唉呀、长喜大哥、我们就是兵、服从就是我们对田大人的回报、这就是完全的忠诚度。” “大人说啥咱们只管照办,他说有罪就有罪、他说没罪就没罪、咱们按他的意思来就是了。” “长喜大哥、时间长就好了。” “不过在田大人面前、嘴得有把门的,该说的得说、不该说的,那可不能随便乱说乱问、说不好了那是会咔嚓的。” 沈青用手掌比划了一个向下砍脑袋的动作。 “这么严重呀?” “怎么长喜大哥怕了么?” 沈青嘻嘻一笑。 “走,我们去南街小酒官、今儿你那兄弟小路子请客,这哥们真够意思。” 林元奇揣好那块特权牌,跟在沈青的身旁,出了卫队营。 南街的小酒馆里还是那么的热气腾腾、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是应了那句话。 沈青也是挺能找这好地。 来到小酒馆,棒槌已在雅间里等二人了。 看到他二人出现、高兴的站起来, “你们怎么才来、再不来我一个人就吃独食了。” “没事不早来了、正赶上田大人派命、就是饭点我们也得去呀、不信你问长喜大哥。” “是啊、田大人叫我们过去、才从那出来。” “行了、行了、谁稀罕听你们又是加班的事。” “小二哥、”棒槌喊了一声, 因为是包间、那店小二都在门外候着呢。 棒槌这么一叫、店小二才拿着个菜单子进来,面带微笑的“爷、今天点点什么菜。” 棒槌他们都是常客了。 “你们爱吃啥就点啥。” “怎么小路子、难不成你又发财了不成。” “嗨、沈兄、你猜对了、所以你们俩不用客气。 “那我可真不和你客气了。” 沈青年龄是二十刚出头、他与棒槌年龄相仿,别管是真的假的,俩人就是有点臭味相投。” “长喜大哥、你看看你爱吃啥自己点。” 林元奇只是嗯嗯点头。 沈青昂起头一挥手、“给我来个海参大拼、再来个红闷大甲鱼,行了、长喜大哥、你也点呀。” 沈青想,小路子的赚钱路子不少呀、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他看了看林元奇、吃他的也给他办事、划平。 “就这俩就完事了、嗨、不行、不行、今儿我小路子高兴、小二哥、把你们店的特色给我再作出十样、来两坛酒,先把酒上来,我们得先喝着。” “是、是、是。” 小二退出了房间、不一会的工夫上来两坛酒、棒槌起身三人都满上了酒, “来、来、来,干。”三人一仰脖三碗酒一干而尽。 棒槌最初是不能喝酒的、不过,随着他在宫里的伙食房这一块、好肉、好酒的天天都能偷吃偷喝。 皇上这一大家子人、做上个几十道菜、哪能吃得完、根本吃不完,可棒槌可不吃剩的、管平日尝嘴的,他都吃饱了。 “小路子、我看最近你是有啥喜事?” “是不是要升官了。” “升官不是迟早的事么,不是我有喜事、是王公公王大总管有喜事。” 这棒槌是信口开河、林元奇瞪了他一眼,棒槌当没看到。 “王公公啥喜事?” “过生日、五十三大寿、这两天我们这不是张罗着要统一给总管大人买点什么。” “王公公缺啥、除了皇上就是他了、千岁千岁千岁岁。” “你们送他这个、他就能一百个满意了。” “照你这么说、就空口大白话整上。那我小路子不用混了。” “现在不管那些事了、咱就喝酒吃肉。” 当然、林元奇和棒槌他俩自从在这小酒馆接了头、有什么就传信,也不用去会盟馆了。 林元奇会把他在卫队营里的事情写成信笺交到棒槌的手里、棒槌也会把太监窝里的事写信转给林元奇、一式两份,一份由棒槌与会盟馆冯石接头传出。 这信息再传到宁晋、而两个人的信息也是通的。 第124章 夜探公公府 从宁晋出来,当然二人是因龙降寺才有打进宫中的计划、可棒槌是掉进了宫、一下就溶进去了。 信息获得的并不多、可他把这一左一右人的关系那是弄的混和的很。 林元奇这方面就是差了许多,不过他是暗地里用劲、一箭双雕、一石多鸟、反正他刚刚得了特权的令牌、那是要大干一场的了。 三人吃完饭、无事、也就各回各地忙各自的事了。 棒槌回到宫中、就没事闲时打听火食房的马大叔、王公公过寿、皇生还赐菜么。 马大叔是个老实人、他在宫中是有年头了、不过棒槌虽然长的丑点、但说话有意思、也随和、他倒挺爱和他多聊的。 “大总管寿诞那可能比皇上还要丰盛呢、那一年、皇上御赐我也跟了去了、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要啥有啥、是应有尽有。” “你看、你听过仙鹤、可谁吃过仙鹤肉、连皇上也没吃过,王公公就吃过,什么熊掌、虎骨肉、那都是家常便饭。” 马大叔悄悄的伏在棒槌的耳边,“听说他还吃人肉喝人血呢。” 棒槌小啊了一声。 “这可当真、” “真的呀、这还能有假么,世间物都被他吃遍了、没有他不吃的东西。” “马大叔、照你这么一说、我看他就不像是人了,那是不是个怪物呀。” “你这来的时间短、时间长了、就啥事都知道了。” “怪物、这宫里时常闹鬼呢、什么妖魔鬼怪没有。” “唉哟、马大叔、照这么一说,我这晚上还不能出门呢,这吓也能给人吓死了。” “我可不是吓唬你呀、真有吓死的。” “马大叔、我见王公公也不经常在宫里住。” “他怎么会在公里住,像王公公,他外面的大宅都十几套、钱有都是、是太监的人也要享受、外面像模像样的人也有家。” “你去过?” “倒是去过一次、嗨、人那排场是不可想象的,和王府也没什么两样。” 当然马大叔见着棒槌面黄肌瘦、大脑袋小细脖、谁家里但凡能有活路要把孩子往宫里送做太监、有时他也挺可怜棒槌的。 “他家在哪、下次咱再买菜我想也见识见识。” “小路子、不会你也想步那王公公的后尘。” 棒槌可没接马大叔的话。 只是从手里拿出一锭大银塞到了马大叔手上、“大叔这是他们赏的,我就和大叔您对头,有份、有份。” “小路子、我看你是平时里赚一个花两的手、怎地、你家里就不需要你周济周济么?” “马大叔、我要是有家,我还能来这里、爹娘都不知道去哪了,我钱给谁花。” “苦命的孩、也是、你说你也娶不了媳妇、生不了娃,唉!”马大叔颠了颠大银、为棒槌叹息。 “马大叔说的是、所以我得和王公公多学学、人这一辈子,让我都成这样了、可我不能屈了我自己。” 等到马大叔第二日出宫采买的时候,棒槌也跟了出去,马大叔就特意带他去了王丛的宅子边看了。 当然王从的房子很多、常住的也不过是这处地址的、这边宅子大,离皇宫也近。 像知道王从外面有住处的人还真不多、棒槌似乎这是得到了第一手的信息。 有了这、他就可以偷偷的去查这个王丛了,据霍大哥说、龙降寺就是受管这王丛、那是他亲眼所见、而马大叔也说、这个王丛吃人肉喝人血、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 棒槌记好了地址、回去就琢磨他的事了,深宫里,都是各待一主、太监多了、能让王丛发现、又能成为他的亲信的不多。 况且棒槌才来几天、所以当初他想来这宫里、找一些王丛的罪证、现在看来,那都是一些痴心妄想的事。 既然不容易、那他就想别的办法、也是可以一针见血的办法。 晚上的他可是睡不着觉了、爬起来,悄悄的出了大铺舍。 夜黑风高、这皇宫内院静悄悄的、只有雨花寺里的佛铃时而传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的响声。 棒槌往身上披了一块黑长巾、沉浸在了夜色的黑影中。 “混沌之地、万物皆隐、,”棒槌嘴里念起了口诀,头向地下一扎、人无影形无踪没了、这地遁术他又精尽了几分。 黑灯瞎火的他就摸到了王丛的府上、这时的王丛府上是灯火通明、大门开着、门口又停了很多车辆。 这么多车、这都是干嘛的,棒槌也纳闷、他不知道、像王丛这样的宦官、送礼的当然是白天不敢、晚上都是拉着车长队把搜罗的好东西都上供给他了。 这不是王丛要过五十三岁大寿、祝寿备礼的人多去了。 而这段日子、他这宅子也就没消停过、这宅院当时建那么大、当然有他的道理、这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再多也有地方放。 棒槌到这不过是找王丛的罪证,他有他心中要办的事。 可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虽然听说王丛明着有收受贿赂、包藏罪犯、残害患良的事。 可也听说了这王丛,那也是皇上的铁杆的亲信、即使他有一百个错,可皇上如果不发令、他也会毫发无损。 皇上能容他、如果他真是十恶不赦的坏家伙、我棒槌也不能容了他,我要替天行道。 其实人最初只不过是为了家仇家恨、可接触多了、进了那个空层、就又把那仇恨上升到国仇家恨。 棒槌头一扎地、出来时已在这王丛的大宅里了。 大宅里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看守的比皇宫的还要严、可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即生瑜何生亮、没有破不了的东西、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对干完结后、也未必赢得了天下第一。 即使是这里有铜墙铁壁、怎奈世间还有这一种钻地而行的道术、所以棒槌进来那也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可厅堂他靠不进去、他虽然进来、也只能藏到隐密处、看来也是只有长期蹲守才能得获些最重要的信息了。 第125章 再没小路子 唉、棒槌自叹自己的武功不行、可人呢、老天是有眼的、终是不能让你啥都行、不过会给你个一技之长让你横走天涯的。 幸好这个院子里有一棵古松、灯火通明的、棒槌无处藏身、只好顺着这树爬到了上面大树叉中、层层把守、没有人觉得院子中此时有何异样、即使有个蚊子都插翅难飞。 棒槌趴在树上四周环视、送礼的大多是那个久混官场的大员。 当然送礼也不一定会给他办什么事、可不送礼了那一定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样场合、棒槌也知道是获取不了什么可用的信息的、密事都是秘谈、可要想调查王丛、五十三的寿辰也是难得的机会。 龙降寺是否还要提供什么人肉大餐、这倒是不得知了。 棒槌想、深扎在皇宫内院中是百身束服的、自有他的不自由处,他要脱离出宫、出来了他这身子便不再受约束、想去哪就去哪。 想到这,他现在明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出来又谈何容易。 可办法总有,别人不行,他棒槌总有超出常人的本领,只是总要为这一太监之名画上个句号。他得想一出戏来圆他这个出逃的想法。 不然皇宫里的刑罚,就是剜门盗洞、挖你个九代十亲的全部受尽了株连。 此刻,他趴在树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收个礼也是正常行为、这没什么好看的。 他从树上一滑,滑到了地面、一嘟口诀、头向下一扎。 忽然一人喊道:“什么人?” 这一喊不要仅、那护卫队齐拥的把这树给包围起来了,那人上来再去抓棒槌时、棒槌早落进地里没影了,只有黑纱盖地,被那人拾起来看清、他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唉呀、兄弟们、虚惊一场、这是从哪刮过来的黑布巾子。” 棒槌出了王公公的私宅、一路遁地向北河边走、可他走的也不轻松、总觉得在他的身上有什么在压着他。 突然他破地而出、看到一黑影原来是一人、“待、来者何人。” 那是一个全身黑衣又蒙了面的人、被棒槌刚才的一即举动,给愣住了。 “棒槌” 棒槌听有人喊他、小眼睛向那人瞄去,那人撕开面巾的一角。 “南大哥?” “这不是说话的地”林元奇把棒槌拉到了一个隐蔽处,才说:“棒槌、你深更半夜的跑到王丛家做什么。” “我就瞄的乎的看到树上有一人、没想到是你、你从树上下来时,给我担心的一手冷汗。” “这要是被逮着了、你 这小命就没了。” “南大哥你怎么也会在这?” “我当然是查案了。” “上次咱们去小酒馆吃酒、不是说了接到了新任务、这任务就和这王丛有关。” “噢、原来如此。” “这会,我看在宫里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我得出来、把这王丛看好了、那是能破很多案子呀。” “可你怎么出来,想好了么?” “这个么,还没想好。”回去再说。 棒槌和林元奇从街角处的胡同口分手了、棒槌地遁术的回到宫里、他左想右想、唉、只有死才能在宫里画一个圆满 句号、可这死可不能真死。 他想来想去、怎么个死法呢、脑袋灵光一闪、跳井,在他们的火食房的大院内就有一口井、火食房可从来不用这井里的水烧菜做饭的、烧菜做饭的水都是每日拉水车从山上打的山泉水。 他主意已定、撕破了两片衣服、扔在井边,又脱下了外衣扔进了井里。 他想到马大叔,想到沈清,多少有些舍不得,不过他咬了咬牙,此后再没小路子。 投井自尽的现场摆好之后,他一施地遁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了。 棒槌入宫的短短几月要说有什么收获、也有、太监中的一些密事、和锦衣卫的关联这些如他投石问路、他摸的不说一清二楚、也轮廓的大概了解。 跑出来后的他、好一个放松自由,这会他就像是一个散兵蛋子、四处游逛,他又暗访了几次王从的府门,也没有什么收获,与其空守,也没什么意义。 先回宁晋商议看有什么好的策略没。 他连夜往宁晋赶、地遁术让他用的是轻车熟路、道术的精诚也在于用。 棒槌这一头出来、已是在宁晋县衙的后街了,此刻他说不出来的轻松、亏霍熊想出来的法子、做什么太监呀、就凭我这一身本事、直接跑到王丛家那又如何,棒槌一边走一边想。 他不论在哪、想吃吃、想喝喝、这一点也没屈了自己、他窃喜、嘴角咧着笑进了县衙的后宅、他回来了,得和哥哥有个交待。 可回到县衙人都不在、只看到黄师爷满脸愁云的、这一出一进的两人撞了个满怀。 “黄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张家宝呢?” 黄师爷一脸苦笑,“老爷昨天他、他人不见了。” “今早霍大人和德发领着衙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没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唉、没有人看见、昨天老爷一切正常、办完案子、晚上我从书房出来还没什么事、今天早上就不见了。” “如果是乔二帮伙的人、想劫持老爷,可县衙里总是不能动手的。” “棒槌呀、现在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可没有一点头绪。” “我想是你让你师父帮上个忙算一下、这事得尽快、不然老爷是有生命安危的。” 这事当然棒槌也知道、他闭上眼睛一思量、有种意识的电波向他发出信号、人是往南去了, 他扔下黄师爷、话也没说、转身就出了这衙门。 黄师爷喊了二声、“棒槌、棒槌。” 还哪有他的应答。 只得派吕威、施哲看着他的影一路跟随、这吕威和施哲也是雷石馆出来的。 且说棒槌一路向南、走到日落西山也并没有碰到张家宝、这事他也没谱。 他找了一家客栈、这几日来他没有休息好、从王丛大宅到皇宫、从皇宫又到宁晋、他那地遁术用到极至、没有停歇、这会他真是累了、走不动了。他进屋倒头就睡。 第二日起来继续向南走、走到一山边树林处、棒槌累的坐在一块大石头歇气、这处四下已没有人家、一片荒芜。 回眼看去,后边呼哧带喘的跟上来两人、走到棒槌坐的大石处也停了下来。 第126章 十湾河 仔细去看,这二人一人长的方脸、大耳、眉头黑重、眼睛不大,两扇颧骨向上挤着,这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极为的滑稽。 另一人是团脸、脑袋不大、眉毛像一把扫帚、眼睛像两只蝌蚪黑眼球多白眼球少、嘴巴不小。 “唉哟小爷、你跑的可真快哟。”那个团脸的人说道。 这两人是谁,怎么还管我叫小爷、棒槌疑惑问道:“你们是谁?” “是黄师爷派我们来的,来保护你安全的。” 那团脸的人说道:“我是雷石馆的吕威、” 方脸那人这才说话:“我是施哲。” 小爷你是去过雷石馆,我们都认识你,你一个人出来怎能让人放心、我们就和你一起、有什么事,也有个商量的伴。 他说这个,棒槌倒是不屑一顾。 心道:“我棒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有你俩跟着还不是个累赘。” “行了、行了、即然是黄师爷派你俩来、吕威呀、你去打点水来。” 这吕威说话声音又细、又向上挑、棒槌他名记的清晰。 小爷你要喝水还用打么、我这就有、吕威从腰间拿下一个皮囊递到了棒槌的手上。 “你这出门还带个水囊、还有啥东西给小爷看看,”吕威又拿出了几张干巴饼、小咸菜、笔、纸、小刀、这一搜罗、背后的背袋子里一堆都是常用的小物、火折子、扇子。 “行呀、小子、你这还百宝囊了。” 行、棒槌捡起大饼咬下去一口,又喝了一口水,他走的匆忙、这会还真是又饥又渴。 旁边的施哲说道:“小爷、咱们这是要去哪?” 棒槌又咬了一口大饼、“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向棒槌、又觉得他有些荒唐。 可师爷告诉了,只让他两人跟着小爷、没交待其他的。 “对了,这地你们知道不、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 吕威用那向上甩尾的腔调说道:“咋不知道呢、这地叫三水岭、再往前走就没路了,是河、过了十湾河、就是靠山屯。 我们家就在那边、吕威向后指了指、大六家,顺着他指的方向也看不到个村落。 小爷、你知道不、要想过这河道得渡船,可这里不安全、常听说有打家劫舍的,他眉毛向上一挑、“那是真的。” “怎地、你小子还怕了不成。” “要说前两年、我小、可现在”他比划比划了胳膊,“不怕。” “你们也吃点、吃完了我们就上路。” “小爷、我们都吃过了,你说啥时走、咱就啥时走。” 施哲也说道:“小爷现在动身不。” 棒槌一起身,“那行、咱们上路。” 再往前走、这路就依稀的断在了水路中、有十里长亭的草棚、那是个渡船的口岸。 “小爷、看我说的是不。” 棒槌上前租了一艘船,三个人坐上船、老梢公推船向水中划去。 十湾河并不如一条河道望到头、而是迂回婉转、河道中也有高丘的地方,长满了芦苇、芦苇很高、所以转到芦苇的深处、两船不出一里,那也是看不到踪影的。 “老伯、听说这水域也有土匪,” 梢公老头脸色一变、“有,” 当然他们这些划船的可不想听到这些。 “真是碰到土匪了、这一天就白干了。” 不过这块的土匪倒是不凶残、只要银子不要命。所以遇到土匪了都是自认倒霉,不过土匪也不会天天的出没在此、小老百姓的能有啥油水、刮了个溜干争,身上也不就那几吊钱。 “我说怎么着、这水上也不太平。”吕威又跟着说道。 施哲坐在船舱里不说话。 走到六里湾时、一个飞抓钉在了棒槌他们乘坐的小船上,转过芦苇有一人用并不溜的话说着,“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哨公吓出一身冷汗、小船被飞抓牵引着,向芦苇后的一艘大船靠拢。 从大船上跳下一人、比棒槌胖不了多少、小脸鳅黑、眼睛不大、眉毛向下耷拉着、嘴长的跟船一样,耳朵向前照照着、个子不高、不过他身轻如燕、看上去有两下子,梢公吓的忙跪下、点着瞌睡头。“大爷、饶命呀。” 棒槌从船舱里出来、“待、何人竟敢在此拦路” 那人吓了一跳、因为出舱的这人,长的倒是和自己有那几分相似,他迟疑了半分。 难不成我还有个孪生弟弟不成、这人谁也,我的好好问问。 “好大口气,你小子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棒槌是也。” “棒槌?” “你又是何方人也。” 那人见棒槌问自己、“哼、我乃纪家寨二当家的纪武是也。” 一听这名字,让人就想,怪不得这人武功这么好,估计这家的老父亲从小就调教了。 “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规矩可懂、钱留下、人可以走。” “如若不呢、”棒槌脖子往上一仰、又拿出他那股傲劲。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若不呀、哼哼,”那人颠了颠他那手中的棒子。 “你小子接招。”棒槌抽出他那柄桃木剑向面前的小黑人刺去。 速度迅捷而猛劲。 “唉呀、小爷这功夫厉害呀,还能飞呀。”吕威说着。 “小爷不简单 ,吕威呀你带家伙事没?” “没有、没有、师爷分吩的急、除了我这随身的囊、啥也没带。” 从大船上又跳下来六个人、小船就满满登登的了。 纪武和棒槌在船上对斗,哪有他们施展的地方。 一会两人就扭成了一团、你拽着他头发、他拽着你头发,腿上还直下着拌子。 纪武身体一挺,把棒槌腾了半空,向后一翻掉进河中,棒槌不会游泳,不会在水里换气、掉到水里,他那功夫似乎就尽失了,什么穿墙术、什么地遁术都派不上用场了。他连连呛了几口水,又被纪武卡的死死的。 吕威和施哲看不好,要下水救人,谁知大船上跳下来的六人,又把这二人团团围住。 吕威和施哲受霍熊的授教、只是今日二人都没带家伙事、赤手空拳的以一对三难免是要吃此亏了。 第127章 纪家寨 吕威喊道,以多胜少那不算能水、咱们一个一个来。 对面六人哈哈一笑、“小子、你以为这是比武呢?” 打的就是这以多胜少、来,吕威去踹那人的腿、那人身体向船下一弯,反身抓住吕威的双脚脖子,往水中一带,这人劲也挺大,吕威长的单薄、这一招又是突然袭击,吕威掉进了水中。 施哲一看,唉呀大叫一声、连环脚一上,那六人有四人被他踹到水中。另两人向船头散了散。 施哲又势进攻、脚起一势两招,向二人胸口踹去,那二人一个向左躲去、一个向下一蹲、身子向前一窜、从施哲的胯下钻过、反身一推,施哲也掉河里了。 “哈哈哈、就这两下子还在这逞威风。” 他们是长在水边水性极好、不过掉进河里的人,他们也不必再去追赶、大船几网下去、吕威施哲二人双双都被收到网中。 棒槌也因不识水性最后被纪武给擒获。 大船人收了船,放了梢公、朝河道的左前方行去。 梢公像是劫后重生,还自发感慨的说:“我就说这不能说、不能说、唉。” 棒槌和吕威、施哲被绑了起来,那伙人抓到这三人,比得到钱财还高兴、为啥,因为他们好长时间没打仗了,这一仗虽然没得施展、可也是打的痛快。 他们为啥不搜刮了他们身上的钱、放了他们、而是把他们给撸上寨子里呢。 那是因为纪武看这三人还有两下子,给他们说降了,纳他们入伙、他们并不是这里的久住户、也是近五六年才来到此地,就不停的招人、纳人、这寨子现在也能有个一两百号人了。 一两百号人、那是有开销的,所以他们也就行了这打家劫舍的念头。 这年头、谁势头大谁就是爷爷、官府算个啥。 纪武还有个哥哥叫纪文,虽然这哥俩把着这纪家寨、可也是有这分寸的。 谁欺负到他们头上,那没得说,就是一个打。 平时他们也做买卖、河里有鱼虾资源、到时也大量出售。 纪家寨是在水中央方圆几公里的土丘上建的,四周又建了木桥栈道,里面又分大寨小寨,不下十个。 棒槌和吕威、施哲被带到水寨上,关进了押房里、纪武搜了三人的身、从棒槌的身上还真搜出来点宝贝来,腰间缠着两个大金锭子都被他拿走了,那柄桃木剑也被纪武没收了。 吕威和施哲身上没啥东西。三人在押房里分别被绑在三个大柱子上。 大寨人为了擒获这三人,又得了二个金锭子是开席庆祝。 大寨的大当家的是纪文、二当家的是纪武、二人原本是锦衣卫的副官、谁知后来却扎到这水寨成了土匪、这说来话长了。 锦衣卫在当朝像是一个神秘组织、要说他们为皇上破获了很多大案要案不说、可他们也谗害了不少的忠良、因为难免结党营私。 当时纪文为副千户、纪武在他哥哥的帐下当了一个小班头,图公额贪赃枉法一案当时是由他们兄弟二人查办的,那个案子后来查实,图公额并没有贪赃枉法的行为。 可当时同朝为官的谢正就和王丛说了此事、官当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问题查不出来,所以他把底交了,就是要干掉这个图公额。 平日里谢正和王丛往来甚密、当然是彼此各有所图、狼狈为奸,一年谢正输送给王丛的金银财宝当不计其数、而谢正又拿着王丛的权利指鹿为马、为所欲为。 谢正因此也害了不少人。 当时锦衣卫虽说受皇上直接管控、可皇上对王丛又是百依百顺、基本王丛说的话、在皇上面前那是有份量的。 所以锦衣卫的头领为了讨好大太监王丛、对王丛也是言听计从。 可锦衣卫中当然也有秉公执法的好人、纪文、纪武就是。 当时图公额的案子已结了、结果也承给了皇上、可王丛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所以要求继续查、二兄弟为人正直、不愿去陷害图公额、因此拒绝做扭曲的实证材料、纪文遭贬。 这哥俩一琢磨、皇家的锦衣卫成了一个太监把权弄权的地、这成何提统、可这事谁敢说。 太监就是太监、心狠手辣的很。 所以纪文纪武就打了辞呈、退出了锦衣卫,可进锦衣卫容易、出这里难。 纪文纪武在回老家的途中遭来黑衣人劫杀。 可来杀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纪文要好的石承、石承是锦衣卫头领派来暗杀哥俩的。 石承但念往日旧情、枉开一面、制造了这两兄弟已死的假象、放过了这兄弟二人。 从此兄弟二人没回家乡、在这十湾河一带建了纪家寨,又纳了百十来号的人,兵荒马乱的年头、民不举、官不究,各玩各的、谁管你要做什么强盗、土匪、又或是拦路抢劫的。 这样兄弟二人在这扎根也有五六年了、倒也是逍遥自在。 可前不久一个叫杨立松的人押了一船的盐在此处通行、被纪文、纪武给拿下了。 纪文、纪武早打听明白、这人就是赵州府薛蕃的三女婿,自袁正下了台、薛蕃继任、什么虾兵蟹将、亲戚旁支左派也都出来活动了。 杨立松本在杭州私盐、这回他得以把私盐运到这赵州府来出售、也是薛蕃铺好了路。 当然当官的本身就有很多资源、国家往哪打、他们这生意就做到哪。 拿薛蕃来说、他手里捧着一块大蛋糕、可看着这块大蛋糕眼红的人多去了,你有人、别人也有权势、可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为了能够分上一块蛋糕、有些人也是机关算尽、卖力讨好。 当然自己的亲女婿还说啥了、赵州府这一块薛蕃都安排好了。 只等货到收银子了。 没想到杨立松首趟亲自押运就被扣到十湾河了。 杨立松出船前信已发到赵州府、薛蕃是左等右等不见这三女胥到,后来知道是被扣在了十湾河。 这十湾河归宁晋县管辖、薛蕃就命张家宝查办此案。 当然薛蕃虽然是吴成林所派、吴成林又与这袁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他刚上任不久,当然他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搂钱,没有必要和张家宝和任何人搞对立。 第128章 原来是入伙 因当这赵州知府,薛蕃也没少花钱,如是拿钱买个官当,他得把花出去的银子赚回来。 赚了钱再拿钱再讨好上面、再给他加官进爵,如此循环,他摸着这条买官赚钱的路、在官路上走了不少捷径。 有的人脚踏实地、有的人使用卑躬屈膝的技巧、攀附上了某棵大树、不管是以何种方式、最终人们都找到了各得其所的位置。 薛蕃就是一路踏着别人头顶上来的人,他卑躬屈膝他也委屈、可他再从别人身上找回这种委屈的平衡。 所以他的内心是扭曲的,往往也要找个狗奴才的人呵五斥六,这样他就觉得内心划平了。 想赚钱他就得布局,所以他打了三女婿杨立松这一炮,没想到,这一炮还是个臭子。 张家宝接到此案、就派霍熊彻查此案、霍熊是谁,也是当年响名于武林的大镖头,这案子到他手、一查、原来是十湾河出了拦路抢劫的把杨立松给逮去了。而拦路抢劫是纪家寨的人。 霍熊向张家宝禀明情况、派兵围剿纪家寨、纪文、纪武听到消息后、就想找张家宝谈谈、所以夜间就把张家宝绑到了水寨。 可以说、这一手神不知鬼不觉、是这哥俩亲手而为。 老爷没了、大家都急冒烟了、霍熊也怪自己安保没做好,和黄师爷商量后出去查。 虽然他想到了纪家寨,因为这也是新接到的案子,可像龙降寺,还有其他很多新案,那也都有捉走县老爷的可能。 而老爷的失踪、并未见是被别人捉走的、可老爷平时也不会私自出这宁晋县衙的。 所以霍熊就派人四处去查,这就是以往的经历。 等棒槌回到宁晋县衙、不见其它人只有黄师爷、这也就是当时的情况了。 纪家寨一阵欢腾。 “大哥、我去看看那三人、看他们愿不愿意入伙。” 纪武放下酒碗说道。 纪文说:“先饿他们三天、再好酒、好菜、好话的说上、这是要事半功倍。” “大哥说的是。” 纪文和纪武长的正是反差、纪文长的是身材魁梧、冷面肃颜,立峰的眉、眼睛细长、一看就是足智多谋、深不可测。 哥哥说了,可纪武过了一天还真怕把这三人饿坏,就亲自准备了饭菜、鸡鸭鱼肉看上去贼香。 他命人把棒槌三人带到宴客的厅,到屋、纪武又亲自给他们三人松了绑。 棒槌他们三人奇怪了、这人要干什么。 他们见屋中放了一张四方大桌、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四面又有方凳。 靠墙一面有桌案、墙面有一幅八仙过海图、桌案旁边是一个木断隔架、隔架上放着石玉摆件,地面上是驼色的地毯,一看屋中、简单却是有一点富裕与舒适。 纪武这个名字棒槌当然记的清楚,当然纪武的行为出乎三人的意料。 “三位小侠士、对不住了,我们大寨主宅心仁厚,得知你三人武艺不凡,他惜才。” “来、来、来,大寨主请大家吃个饭、也是赔个不是,这都是误会。” “我怎么看你这是、狐狸给鸡拜年、心存不轨呢。” “棒槌、你看你、我要是心存不轨、我还有必要放了你们么。” “棒槌合计着也是、他们被放了,正常来说、被土匪逮去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吕威拽了下棒槌的衣角、他小眼睛盯着棒槌那意思是说、别顶着来、有话好好说。 纪武看到吕威的动作说道:“二位侠士怎么称呼?” “我叫吕威。” “我叫施哲。” “不过你们把我们抓来、又弄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这我是没搞明白呀。”吕威说道。 “嗨、大家坐下说。” 纪武让人拿了湿毛巾、三人擦了手脸、漱了口,纪武说道:“我们边吃边说。” 吕威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棒槌当然也饿了、搁着以往、管他谁是谁、先吃完了再说,可这会他要等着纪武把事说出来。 纪武说道:“兄弟几个、没什么、你们来的这地,就是十湾河的纪家寨,我们这呢破害老百姓的事是不做的,主要还是行侠仗义杀富济贫。” “我见你们三人身手也不错、不妨留在寨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当然快活的又好过。” 棒槌小眼珠子一转、原来是入伙。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何不来他个顺水推舟。 先入了伙、然后再伺机逃跑。 “唉哟、纪大哥说的是这事呀、小弟原意入伙。”说着棒槌第一个伸手把盘中的鸡腿卸掉一个,塞进嘴里。 “棒槌兄弟爽快。” 在这吕威和施哲也不敢说自己是衙门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师爷吩咐跟着小爷、可他们和棒槌也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熟,二人也开吃了起来。 当然纪武虽然给棒槌他们松了绑、又让他们入了伙、但也有防备之心、 因为他们这个寨子四周环水、像是水中的小岛、而水中又有网、不出门时、所有的木桥全是断开的、所以人进的来,出去可比较难了。 吃过饭、纪武就安排三人去休息了,休息的地方,又是独处一域、有兵人看守。 说他们自由了、可也没完全自由、算是幽禁。 可这总比被绑到大木桩上舒服多了。 晚上、吕威就说道:”小爷呀、你看,得想办法我们逃出去。” 棒槌问道:“你们有办法?” “小爷,办法还没有,不过得摸摸底。” “行了、行了、我想办法,你们先睡觉。” “对了、你二人都会游泳么?” “我会、我也会,” “那就好。” 他们三人躺在一个大炕上,棒槌说完后呼呼的就睡着了,吕威和施哲也是疲乏不堪闭上眼不一会也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三更、棒槌悄悄的爬起来,走到屋子的窗边向外张望、院子的兵挤在门房里还没睡觉。 不过这些都难不住棒槌、他转到这屋子中的外屋、头向下一钻、施展了他那地遁术。 他要瞧瞧这寨子的情况、看怎么能逃出这寨子,当然不是他自己,还有吕威和施哲。 第129章 夜谈 他头向地下一扎,一进一出就出了大院外。 寨里的房子是不规则的、东一个西一个,一直向前走、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高墙大院、那里的房子要比其他地方的高、房子的一角上还挂着一对大红灯笼。 棒槌溜到大房子近前、这个时候,房子里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周围静悄悄的。 只听到屋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棒槌人长的小、又黑漆漆的,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根、撕破窗纸向里望去。 屋内圆桌前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张家宝、他心下一惊、哥哥怎么会在这。 坐在哥哥旁边的那人,一脸严肃的说道:“张知县、宁晋百姓也是把你奉为清官、可清官就要做清官的事,我今日把您请来、就是要说一回杨立松的事。” 说话这人是纪文,也就是这纪家寨大当家的,当然他说是请张家宝、可明明张家宝是被他们绑来的,他用意何在。 纪文自己上了打家劫舍这条船,虽然他行侠仗义,可说白了那也是土匪。 不过这次他把张家宝弄来、当然是和谈、他向张宝表明意思、自己的所做所为当是劫恶富的不义之财、再救济贫苦百姓。 杨立松犯到这十湾河算他倒霉、官府别在这事上插手干预太多。 “大人,杨立松不仅私贬官盐、而且与当地的官员又私通谋利,坏事做尽、在杭州坑了不少百姓,也坑了不少的生意人,这会又继续来我们赵州府做这起违法暴利的营生。” 当然、即使杨立松做了违法的营生,有官府来管制,而此时杨立松说的又有些忧国忧民了,这也实不是他小民所想的事。 “纪文,我见你思路清晰、国家法规透彻、又一身武艺、不知怎会在这一域打家劫舍。” “这个一言难尽呀、大人。” “不过张大人、杨立松此人当是不能放、昨日我也领大人参观了寨里的情况,这事倒不是我和官府对抗,只是他为富不仁、我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他犯了什么法、坑了什么人、有什么罪、治什么罪,纪壮士,还望你把此人交给官府处置。” “只要有告他的,我张家宝绝对会受理。” 张家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纪文派人把杨立松告到官府衙门、他张家宝不能不管。 纪文当然觉得不妥,人放了、那如同放虎归山、那个薛蕃就不能饶了他、更何况他背后的吴成林、王丛呢。 王丛那个老太监那可是个皮笑肉不笑的东西,杀人不见血呀,别被他盯上,被他盯上,那就废废了。 他做了那么久的锦衣卫、事事当然要比张家宝洞明的多,在这种关系案中,打散了就可以一网打尽、让他们拧成一条藤,那是拆都不好拆、更别说凭着张家宝这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说抓就抓了。 当然纪文把张家宝弄到寨子上来、除了这杨立松的事、不过这事他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可他真正的目地是希望张家宝不要以官府的名义来寨里打扰。 乔二一事弄的宁晋县万人皆知、他毕竟在这过了安稳的五年、既然官不清明、他就入了匪道、不过这也是被逼的。 他可以经商、可以务农、也可以当个保镖、可他选择占块地自立为大当家的,这附和他潜在的心里需求,他之前奔走在无间道的陕空里、有百聚思想、行如夜犬、嗅着黑幕中的勾当,而这一勾当又或是惊天动地的一骑绝尘、跳出来,就可炸响万巷众城。 当然、他没有经历过太小的事、也受不得别人的摆控、所以在这落地生根、得一逍遥自在之身。 杨立松被抓时是被封了嘴眼、他不知道自己被谁抓了、只知道是土匪、在杭州凭他杨立松的名、黑白两道也没人敢动他、没想到,一脚踏进宁晋竟然在这里湿了鞋。 纪文再三思量张家宝的意思、当然他知道:“杨立松一案即薛蕃提起、而做为此地辖区的宁晋县必然要由张家宝查办、案子出了就得结案、这个纪文当然知道、而知府大人的案子如果不破、那后果对于张家宝来说也是吃不了兜子走的。 想到这里、纪文话风一转、张大人、人们都说您是清官、是好官、这杨立松的事我可以交到官府,像您所说、个人犯法由国家法律制裁。 “您这几日在我水寨是遍访了十寨五街、这寨上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因为没有开垦之地、寨上人主要以打鱼为生。” 后续我们这纪家寨当也要税收以奉县衙,这个张大人放心。 纪文给张家宝倒了一杯茶、 “张大人、如若不嫌弃、我愿和张大人交个朋友、如果有用得上我纪某人的、大人你说便是了,纪某当是愿效犬马之劳。” 张家宝但闻纪文所说、并没有为难之意,虽然他被纪文抓到这寨子上、可这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而纪文现在又这样说、张家宝也明白了八九分。 以匪制匪那效果是显着的,张家宝明白这个理、可他也要考察这纪文的行为轨道。 纪大当家的、我听你说话办事倒也不像是土匪所为,可不知为何务上了这个道、现在宁晋县衙也缺少帮手、如若不嫌弃你我可以一县共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大人好意在下谢了、不是我纪文不想、只是有时迫于无奈、有些事的无奈又不能言说、我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他说的那无奈张家宝也有、他本名不姓张、可他现在只能姓张、这是他的无奈,这个也确实不能言说。” “当然、即然是不能言说、我也能深有体会、你就在这纪家寨、只要多行善事、我张家宝也定会支持你的。” “当今朝廷奸人挡道、宦官弄权、这成何体统,””唉、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 “张大人说的是。” “明日我便派人送大人回县衙、杨立松您可以带走。” “那多谢纪大当家的了。” “张大人客气。” 说完话、纪文甩出一支笔向窗口打去、“外面何人在此偷听、还不快给我出来。” 第130章 水鬼出没 棒槌被纪文喊话,心动一惊、这时笔从窗孔飞出、他躲闪不及、鼻头被笔划过、墨汁全脱到了棒槌的鼻子上。 这棒槌就像是杂技的小丑、唉哟一声。 纪文从屋中出来,张家宝也跟了出来,棒槌没跑、跑啥、张家宝在这,他就是找张家宝的。 而他也听到纪文说了,明日就送张家宝出这水寨回县衙了,他因这也没必要跑了。 “是我、棒槌。” “棒槌?” “棒槌、你怎么会在这?” 张家宝一看棒槌半是滑稽的样子,想笑又未笑出来。 纪文见这张县令认识面前这小黑瘦子,便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棒槌、快来认识一下纪寨主。” “棒槌见过纪寨主。” “棒槌,这个名字倒是不一般。”纪文呵呵一笑、脸上的严肃一扫而光。 外面吵吵巴火的,这在隔壁的纪武出来了,看到棒槌、不觉有些惊讶。 “我说小侠士你是长翅膀了么?” 他心里知道、他们住的房子,门里门外那是有十几个人把守呢。难不成这些人又偷懒了。 “纪大哥、这县令我认识、我就是找他来的。” “奥、棒槌老弟原来你是官府的?” “这个不是。” “白天你答应的话可还算数。” “怎地、你还怕我棒槌跑了不成。”棒槌可没接他那茬。 张家宝说:“误会、误会,他是我弟弟。” 几个人进屋一直聊到天亮才散去。 棒槌是张县令的弟弟、这还说啥、这还怎么拉这三人到寨子入伙。 纪武握了一把棒槌的手, “棒槌老弟、我觉得你倒是也可交、我纪武想和你八拜把子结交兄弟,不知棒槌老弟愿不愿意赏脸。” “那有啥不愿意的呢。” 棒槌和这纪武长的还有些相似、都长的稀奇古怪的、按老话说这貌相奇特的人、都非等贤之辈。 纪武见棒槌同意了,第二日便在寨子里摆上案台、二人跪下对天盟誓。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纪武原与棒槌义结金兰、歃血为盟,我为兄、他为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日死。” 说着,用桌案上的匕首刺破中指、血霎时流了出来 ,他把那血滴到了碗里。 棒槌也学着纪武的把话又复述了一遍、一样的刺破了中指、血滴到碗中,二人倒入二碗一饮而尽。 纪武大摆宴席、款待盟兄和他的哥哥,又把吕威、施哲叫了出来、寨子里好不热闹。 直到下午、张家宝要和纪家二兄弟辞行。 纪文命人把杨立松押了出来,让他一并带回到衙门。 “感谢纪兄。” 张家宝觉得这哥俩讲义气、而且说到做到。 “张大人客气,船已备好请张大人上路。” 这四面环水的寨、没有船是出不去的。 他们刚想走,有人跑到纪文纪武的面前,小卒呼呲带喘的说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不好了,那水鬼又出来了、王家院的二个孩子溺水了,快去看看。“ 纪武一言,“张大人、棒槌兄一路顺风、。” 说完转身跟在小卒的身后,向寨子深处跑去。 张家宝见这情形、一脚刚踏上船、心里觉得不应该去看看么、可他想出了什么事他张家宝在这也不好使、而且杨立松在手上、这犯人在手,当然什么事就不能耽搁了。 “大哥、你们先走、水鬼、我棒槌看看到底是何物。” “好、棒槌,那你在这,纪大当家的、张家宝先告辞一步、如有需要的可以第一时间到衙门找我。” “张大人请。” 张家宝一行人带着盐犯杨立松,也就是薛蕃的三女婿出了这纪家寨。 棒槌和纪文一起去了王家院,河边已围了很多人、两具小男孩的尸体在岸边躺着、一个妇人嚎啕大哭。那男人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也是不知所措。人们不禁惋惜。 纪武在人群中劝道、婶子别难过了。 当然这话在这时多苍白无力呀。 人都死了怎能不伤心、伤心了又怎能不哭呢。 可这时人也需要安慰,这水鬼已不是第一次出没了。专挑小孩子下手。 棒槌纳闷、这淹死人了就一定是水鬼的事么、我棒槌不会游泳、给我扔水里一样的淹死。 那水鬼又是何物、这人真是见过么。 他拉过一个围观的大哥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唉、在这片水域有一水鬼经常出没、这个月这死孩子的事都三起了,看这一家多可怜呀。” 那人脸上不觉出现怜悯之情。 “大哥、说是水鬼、你见过?” “我没见过、但有人见过。” “那水鬼长什么样?” “听说、那水鬼像个瘦猴子。” 说到这棒槌身上一凉、也有人把他说成是猴子的。 那大汉继续说、“全身都是毛、脑袋小、身体一共也不到一米长、两只手、两只脚长的像钩子似的,神出鬼没。” 噢、还有这种东西、那你们不是有网么、可以一网打尽呀。什么网捞不上来。 那大汉晃着头、“小兄弟不瞒你说、这的水鬼是鬼,找风水先生看过、山神水怪你没听说过么、这老话也都靠谱、你想想咱们这寨子扎在水里、谁人不会游泳、谁人不会潜水。” “就像各方有各方的神、你都得供养着、不供养着他就闹事。”这大汉看起来似乎老明白这事了。 棒槌打开天眼、像是两个探测镜似的向水里四处搜寻、他还真在草丛里看到如大汉所说的那个水鬼。 那水鬼正躺着睡大觉呢。棒槌心道,你害了人还在这享受着、哪有那好事、今天你遇到我棒槌了哪容你这些。 说着他就下水了,纪武看到不好、他在六里湾时和棒槌对打、知道棒槌不识水性,这会他跳水里,是不是受了这水鬼的魅惑。 纪武喊:“棒槌兄,快上来。” 棒槌哪听。 人们去拉棒槌、可棒槌脑袋一缩钻进水中没影了。 这可给纪武吓坏了,他跳进河里去找棒槌、可棒槌早没影了。他脑袋钻出水面,让人赶快下网打涝、这眨眼间、人就没了。 第131章 夜遇大罗锅 既是自己早上结盟的兄弟,又是宁晋县老爷的兄弟,这出事了,他可怎担待的起。 纪文调来人,下水打涝、直到夜半也不见棒槌的影子。 把这哥俩急的,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们二人虽为锦衣卫出身、可他们原来也不识水性、只是建了这纪家寨才又学的,寨子中的人大多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水性尚好。 这事这哥俩找来寨子中的老人,询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又应该怎么处理。 这当地的老人,识水一辈子,关于水的什么事他们没经历过,水鬼是有的、那的水鬼就像是托生的判官、以往死去的人第二年再托生、那得找人替他们 、当然一命抵一命、不过他们也有犯错的时候。 就这样循环。 还有这等事。 那怎么把那水鬼驱走呢? 老人们说、驱鬼就得找驱鬼的人、道士、术士都行、不过、这人都在这呢、去哪找。 没有、咱们纪家寨是没有,得去外面找。 纪武心下俱痛、到了夜里打捞的人依然未打捞上棒槌,兄弟、唉。 棒槌看到水鬼害了人还在那悠闲,这个他哪能容。 纪武喊时,他还怕他坏了他的好事、直接就钻水里去了,扎到水底的泥里、又行了地遁术、可这与在地面上是完全不同的,水压了泥犹如千斤重, 不过他的功夫当然也不是之前的功夫了,已是长劲了不少。 他从水鬼下面的草丛里钻了出来、拽住水鬼的腿就向土里扎、可这是什么地、水里呀、水鬼生活的地方、要说你谁谁谁在陆地上横行、在水里,我水鬼是老大、水鬼几个跟头就逃出了棒槌的手。 棒槌得换气、换气就得地遁到水底的泥里、所以他是不得施展的。 他几次都找住了水鬼、可又让水鬼给逃了。 之前是棒槌不依不挠、惹烦了水鬼、他见这小子也没啥水性、就和棒槌打起了持久战、 棒槌攻击他就逃跑、等棒槌不追了,他再回来,就在棒槌的眼皮底下气他。 棒槌也拿他没办法,可没办法也得想办法、想啥办法、当然是想自己别在水里呛死。 他们俩一来一去、不知出了多远的路、似乎这的水底的水要清楚了很多,棒槌钻出水面、却发现还是一座小岛,可这岛上没有灯火、也看不到有人居住的痕迹。 棒槌心想,管他呢,他得上岸休息休息了,他已处在浅滩 、往岸上走时,双腿被两只手用力的攥住了。一种力让他的身体向水里扎。他摔了下去、脸拍在了水中。 水鬼像一只在水中穿梭的大乌贼、速度极快、棒槌最初还是屏住呼吸、可憋时间长了也难受呀、他就那么一吸、水从鼻孔进入、不一会的工夫、他全身已是失去了知觉。 月朗星稀、沙滩上升起了一团篝火、一个大高个的老头身上罗锅似的弓着。 在他身旁一个大圆石,圆石上倒扣着一少年、那少年身如皮包骨、黑湫湫的,看上去很单薄,在少年旁一个黑乎乎的毛团有四只大爪子用绳子被绑的结实。 篝火上支了个木架子、有五六条鱼被树杆子穿成了串烤在火上。 石头上的少年动了动,他呕出了一团水、衣服的半边湿着,半边已被火烤干 。 老头并没有管那少年、只是把树棍上烤的鱼翻了个。 黑乎乎的毛团也是一动不动。 鱼的另一面也烤焦了,老头用手向少年后背拍了一下,少年又呕了一口,可并没再吐出水、他醒了。 抬眼去看,他傻乎乎的东瞅瞅西瞅瞅、这是哪、他的声音显得疲惫。 老头一笑、“沙鸥洲,你醒了。”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棒槌、在他旁边黑乎乎毛乎乎一团的正是那水鬼,水鬼那脑袋不大,像个猴子,此刻他眼睛紧闭。 棒槌知道自己应是被这老头救了,说道、“老伯伯是你救了我?” 水鬼拽着棒槌下水他是知道的,而那种死死的无以逃脱他的地遁术也是再一次失效。 老头从火堆上拿下一木棍、上面的鱼冒着热气、冒着香气已钻到棒槌的鼻子里、 “吃点东西。” 棒槌接过木棍, “谢谢老伯伯。” 老头说道:“我叫大罗锅、叫我大罗锅就行。” 棒槌一边吃着鱼一边说道:“这样好么。” 他也知道长幼尊卑,当然他总是以小犯上、就比如他的师父神算子,他常常背地里就叫老头。 可这会、虽然这老头长的有点老、身上又像是残疾似的,有个大罗锅,可他随和、那一条烤的香糊美味的鱼送到他嘴边,他觉得亲切。 我喜欢听这个。 “大罗锅。” 老头一笑,棒槌吃完了一条鱼、老头又捡给他一条、棒槌他是馋猫呀、不一会两条也被他吃完了。 老头没有再给他鱼、只是从火堆里扒出个大河蚌、推到棒槌根前。 “大罗锅、这也能吃,我可从来没吃过。” “就是你没吃过、尝尝。” 那壳并没有烧化、棒槌捡起两木棍把那大河蚌托在手中、河蚌的外壳已经自己开了、里面的肉白花花的、棒槌撕下一块放到口中、去咬、那肉劲道道的,贼好吃。 “大罗锅、你真会吃呀。”棒槌吃完河蚌似乎已有饱意。 看着身后的水鬼踢了一脚 ,踢飞了可棒槌又跑出去给捡回来了,他还寻思着这水鬼应该 是死了。 大罗锅我猜你水性应该挺好、这水鬼,唉,我总让人算计,他趁我不备,就给我拽进了水中,可我棒槌哪会游泳,上道了、上道了。 “棒槌?” “什么事、大罗锅。” “这离天明正好还有几个时辰,不如你也学学了潜水,我教你。” “大罗锅,我能学会么?” “学学看。” 大罗锅就开始教棒槌学起游泳来,棒槌呛了几回水,那种感觉极难受、他都打退堂鼓了,可大罗锅哪依、他摸了摸棒槌的头、而后棒槌似乎有了点悟性却是学会了。 天快亮了,大罗锅乘了竹筏载着棒槌和水鬼回到了纪家寨。 第132章 出纪家寨 “大罗锅你怎么把我送这来了?” 大罗锅一笑, “你总得对你的兄弟有个交待,水鬼你拿着,这个足以对寨上人也有个交待。” 棒槌寻思着也是,他捡起木筏子上的水鬼, “大罗锅、我真是有点不舍、什么时候我还能吃到你的烤鱼、烧蚌。” “棒槌、快下船、以后还有机会。” “真的么?那我可等着了。” “当然是真的。” 棒槌一蹦跳下了竹筏, “大罗锅、你慢走呀。” 大罗锅一挥手,转回身调转竹筏的方向、向芦苇塘深处划去。 棒槌拿着水鬼喜冲冲的去找纪武。 人们连夜打捞,也没打捞上棒槌,纪武和哥哥商量说什么明天要出寨去请个道士来驱鬼,纪文也同意了。 虽然他们武功高强、可寨子里的水鬼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他们也抵不过、他们不会降妖除鬼。 水寨子本来就封闭、他们也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不过此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可以说没有。 纪武一夜未睡、一大早他背上了个小包裹要出水寨。 棒槌老远就看到他的身影了,喊道:“纪大哥、纪大哥、你要去哪?” 纪武回头看去、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棒槌。 “兄弟、你没事?你可把大家急坏了。” “看你大惊小怪的,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是什么东西?” 纪武已看到棒槌手上拿的那个黑乎乎的毛团子。 “水鬼、纪大哥、这个害人精,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唉呀、我的好兄弟、你怎么逮着他的,你这给寨子除了一害呀,原来这水鬼是这么个东西。” “我今儿正想出寨找人降这水鬼,兄弟你真行。”纪武竖起了大拇指。 棒槌可没把大罗锅救他的事说了,说了,这水鬼还算他逮得了么。他小心思也有占功的那点虚荣心。 “有我棒槌在,都不是事。” 棒槌虽有点自捧,可水鬼就在他手上,这就是结果。 纪武也不用出寨子请人了,他和棒槌拿了水鬼去了死掉的那两个孩子的家,让他自己处置了水鬼、纪武还怕那水鬼再逃了,就挥剑斩杀了。 这事棒槌也算是给纪家寨解决了一件大事、当然纪武也要好好招待这个歃血为盟的好兄弟。 他在大寨里又设下酒宴款待棒槌、棒槌当然也没客气。 棒槌喝的醉醺醺的,他向纪文纪武辞行,在这没什么事了。 他也没想到回宁晋,本来他脱了宫里的小太监之职、寻思着回来与大伙聚一聚、谁知这八干子又给他打到了十湾河、结拜了个义兄弟、又相识了大罗锅、捉了水鬼干了一件大好事。 这一天,他棒槌觉得再充实不过。 他小脸通红,站起身一拱手,“纪大哥、我得回宁晋县衙了。” “棒槌、我能跟你一起去么?” “当然、你是我的义兄、这有何不可、一起上路还有个伴呢。” 纪武也是感动、至少他知道这个兄弟没白交。 二人出了水寨、纪武给棒槌讲了他哥俩不为人知的锦衣卫生涯。 棒槌眼睛眨眨的,听的入静,似有了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回了县衙,德发和霍熊也在。 老爷失踪他们四处去找,他们去了乔府,又去了龙降寺蹲守,没想到满天撒网、不如棒槌随缘偶遇,可似乎这偶遇也像是注了魔法。 张家宝回到县衙、把杨立松关进了大狱、像纪文纪武所说、杨立松虽然走的是私盐、可数量并不大、这是他第一次来赵州府、也是投石问路、罪当然也没多大、关两天,也就放人了,为此张家宝也能在薛蕃那做个顺水人情。 霍熊和德发得知老爷回来了,撤回了龙降寺和乔家蹲守的人。 在龙降寺蹲守他们获得了一个重大消息,就是龙降寺最近要从外面运来一批货。 霍熊和德发正向张家宝汇报此事、研究追查和布局,如果是不法的交易,他们此次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深夜议事厅的灯还亮着,棒槌推开门进来了,当然他已让内待的人通报了张家宝,他把纪武先安排在了会客厅。 “棒槌、你回来了。”德发第一反应。 “回来了。” 德发给棒槌拉来了一个凳子。 “棒槌正好你回来、宫里的大太监你可查到了一些他的事。”霍熊说道。 “王丛下个月十五日过生日、现在给他送礼的人排队都排到他府上门前的大半条街了。” 当然在宫里、棒槌和王丛离得太远、又不是王丛身边的人、他哪能知道太多、能到王丛在宫外的府、那也算是重大收获了。 原来如此、“老爷、看来龙降寺此次的货物和王丛生日一定是有关系的。” 张家宝道:“这两天继续盯着这个降龙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时机成熟就马上下手。 “霍熊这事你去安排、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这一次出头、一定要逮他个证据确凿。” “是、老爷。” 霍熊和德发出去了、棒槌和张家宝说了纪武也来了,又讲了纪武曾是锦衣卫的一个小班头、只是不想错抓好人、才和哥哥从锦衣卫中出来了、被逼无奈才建了这个纪家寨。 这兄弟二人在锦衣卫受过特殊的培训,查案那是他们最擅长。 “哥哥、我觉得咱们这也正是用人之际,不妨就让纪兄做秘密工作、这和他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文桥卞的事,要不是歪打正着、哥哥、你想,那后果不堪设想、纪兄武功身手都不赖。” “棒槌你说的也是、唉、不过棒槌你考虑过来衙门助你哥哥一臂之力么。” “不行、有事我可以帮忙、不过,我得要我自由身、咱们还是各玩各的。” “也罢,那你把纪武叫来,我和他谈谈。“ 棒槌出了门、把纪武叫了过来、自己也就出去了。 纪武给张家宝行了礼,张家宝让他不必客气,“坐下来说话。” 纪武坐在了张家宝的对面。 第133章 五道亭 纪武,我闻听棒槌说你们可做过锦衣卫? “老爷、是的,我与哥哥虽然现在独占这一水寨、也是被逼无奈。” “我们哥俩原本都是锦衣卫的人、后来在办图公额贪赃枉法一案、经查图公额属他人栽赃陷害、但这罪名扣上了,自证清白上边是不同意,查不出罪名就继续查,这罪不落实当然上面不罢休,这事逼得我们哥俩也没有办法了。” “图公额德高望重、我们当然不能无中生有,只得出了锦衣卫远走高飞,后来锦衣卫又派人追杀我们、被派追杀我们的人却是我们的朋友,放了我们一马、制造了我们已死的假象才得以幸免。” “原来如此、这样纪武、你与棒槌一起、有事你们就到、没事你们可以自由安排。” “得命,老爷。” “现在就有一案,在宁晋县北面的蒙泉山边有一个龙降寺、那个寺呢、出了很多杀害小孩的命案,可这些被杀的孩子应该是外乡或是外域的,我到宁晋这么长时间也并没有接到有鸣冤的状子。” “德发和棒槌也被抓进去过、之前着手去办这个案子、但都被他们毁了证据,衙门派人密查、最近得知他们从外面要进的一批货,这货是什么,来路这个还得拜托你和棒槌走一趟了。” 张家宝这时又叫来了棒槌、把刚和纪武说的事又说了一遍、今晚你们二人就启动去查龙降寺。 两人收了命令就出了门。 当然霍熊是以官府衙门的名义去查,这样可以随时调兵。 可衙门去查、一般都是收尾时官兵的席卷,一举抓获、那是靠众多的人力。 像这事当然是以密查为主,这种事对于纪武来说、那是轻车熟路。 棒槌找了一家大饭馆、请纪武吃了饭、吃完饭二人又睡了一大觉、等到半夜、二人换上了夜行衣、骑上两匹马直奔龙降寺。 纪武飞檐走壁,跳进龙降寺人转眼就没了,棒槌头向地下一扎,回身就不见了踪影。 龙降寺三进院的侧室还亮着灯,门吱呀开了,一个大脑袋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的又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纪武从房顶身形向下一飘,转身向上一提,人就贴到了房檐下,向前窜动,如身上长满吸盘的乌贼,抓的牢实。 湿破窗纸,向屋内望去,里面有二人,一个秃顶的彪形大汉,坐在桌旁,另一人,一身浅白色的道袍,手执笔墨落在案台上的宣纸上。 最后一撇下去,一个顺字赫然纸上,他放下笔说道:“货什么时候到?” 彪形大汉手里不停的拨着珠子,眼睛向纸上看了一眼,“后天,娄明的口信到了。” 白色道袍之人便是顾茂全,彪形大汉便是董衡。 “好,”顾茂全放下笔,你安排下去,人要留在五道亭,东西拉回来。 “是,大总管。” “文桥卞那怎样了。” “听衙门里的人说,招了。” “招了?” “嗯。” “我原以为这人铁骨铮铮,没想到也是熊蛋一个,留着何用。” “大总管、明天我就去办这事。” 娄明、娄丰你这两天接应一下,等过完下月十五,再取张家宝首级。 “是,大总管。” 纪武见董衡要往外走,身子向上一提又踏上房顶,身影一闪出了龙降寺。 他回到原地,不见了棒槌,左看右看正在焦急之时、有东西在他脚底下拱,散开一看,棒槌从地下钻了出来。 “棒槌、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着双手抓住棒槌的双肩往上一提,棒槌轻跳在了地面上。 “兄弟没见过、这是缩地术、我的独门功夫。”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我棒槌是谁、会的东西多去了、以后你品。” 棒槌扑了扑身上的土。 远处树枝一晃、从树上滑下一人、棒槌看的清楚、那不是德发么、他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打在了德发的后背上。 “谁?” “德发、我、棒槌。” 棒槌和纪武二人撕下面巾、德发这才看的清原来是棒槌纪武二人。 “霍镖头呢?”棒槌问道。 “他进院了、唉、我也着急,怎么还没出来。” 正在三人说话间、霍熊回来了,明的暗的这回四个人汇合了。 “我和纪大哥去五道亭,你们是否也要一同?” “人要留在五道亭、物要拉回龙降寺、不过是什么人、是什么物,我们一到五道亭一看便知了。” 纪武又把他所闻说了一遍、当然,霍熊安排德发继续留在龙降寺把守、他命吕威和施哲与自己一同随着棒槌和纪武奔向五道亭。 霍熊进院时、董衡已从顾茂全的屋中出来了,可以说他一无所获。 棒槌虽说凭着缩地术也到了三丛院、可那点灯的窗前他没敢靠近、在纪家寨、他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可偷听被纪文还打了个大花脸、要说这普通人家、棒槌这点小伎俩还好,真是在习武人的跟前、他这粗枝大叶的侦查工作被人瞰的一览无余。 所以这次有纪武在、他也就未靠进那间屋子。就想着,如果纪武真是被人发现,他就打掩护。 可纪武和那黑夜中的蝙蝠一样、来去自如。 “我们走、事不宜迟。”说着棒槌已跳上了马。 纪武、霍熊、吕威、施哲几人也跳上了马、一行人沿北山路行去。 五道亭就在山的另一侧山脚下、是个山脚小镇、镇子不大、可也是人流攒动,挺热闹、一条大街红黑的大招牌旗帆排出一里多远、一到镇上、棒槌和纪武一队、霍熊、吕威和施哲三人并行、几人就此分开。 “住店么?住店么?”一个小伙计拿着个纸招牌在路边拉活。 留一步客栈、住店赠三餐。 见棒槌和纪武骑马走来,小伙计迎头递上了招牌、客官住店了。 小伙计眼睛贼、见这二人风尘仆仆的、一看是远道而来。 “噢、还有这好事、行呀、小二,就你了 。” 棒槌跳下马、那小伙计一手牵上了马绳, “客官、前边就是。” 第134章 南坨地 棒槌和纪武进了客栈,倒头就睡,这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了。 外面的脚步声把棒槌吵醒了,他坐起身再无困意。 纪武在另一张床上鼾声大起,人不大、鼾如雷。 棒槌看了一眼纪武,鼾声并未减退,他下了床,来到窗前,点开窗纸向外看,只见店掌柜的领着一个男人进了他们对面拐角的房间,店掌柜不时的左右顾盼。 棒槌看到掌柜的鬼鬼祟祟,感觉有事,虽说这白日里人站到哪都特别显眼,可棒槌还是出了门来到那个拐角房间的门前,全身贴了上去。 里面声音虽然很小,但棒槌依稀听到了现在到了南坨地, “贺掌柜的,大总管有命,人半夜到,你这边安排一下。” 三位客官请、楼下又响起了脚步声、棒槌心下不好、毕竟是鬼祟的事他也心虚,整个人向楼梯口划了出去、他褪下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往地下一扔、那玉环子向前滚了出去。 棒槌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半假的像是刚从房里出来,又去追那玉扳指。 正与从楼下上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 “你什么你,还不给我散开。” 上来的人是个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霍熊、可这里他怎能认这棒槌、当然不能认识。 棒槌一看是霍熊、身子向侧一栽、嘴还不闲着, “我说、大哥、你走路得看人呀,眼睛长后脑勺上了么。” “就是长天上了又与你何干。” 那小二哥走在最后、棒槌眼见着扳指滚了过去,小二哥再一迈步正好把扳指踩在了脚底下。 棒槌推开吕威、施哲说到,启开、启开,又一把抓住小二哥的腿、抬起来、抬起来。 棒槌从店小二的脚下捡回了那个玉扳手、耍了一回阴脸猴、 “你看看这是啥、你小子踩坏了赔都赔不起。” “小爷、对不起、对不起。”店小二眼睛凑上来,还又仔细的瞄了一会。 “小二哥、快点、哪个房间?” 吕威不耐烦店小二的磨蹭。 这时客栈掌柜的从拐角房走了出来,看到霍熊三人,点头哈腰、不过转脸就呵斥起店小二, “小磨芽着客人等着呢。” “是、掌柜的。”店小二跟上霍熊三人领到了棒槌隔壁的房间,这就间。 掌柜的,看了一眼棒槌就下楼去了。 棒槌回了房间、这时纪武也醒了,能不醒么、外面吵吵把火的早断了他的香梦了。 棒槌关上门、趴到纪武耳边把刚才听到的全说了,没想到这店是龙降寺的一个线店。 纪武当即决定、 “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直接去南坨地,先把情况摸清在路上总比在这闹事行的方便。” “纪大哥说的是。” 事不宜迟、纪大哥我们上路。 棒槌在墙上敲了三下,吕威踹开门、 “你小子是活腻了么、” “我看你是纯心找事,不过小爷宰相肚里能乘船,我呀不与你一般见识、惹不起、我走还不行么。” 纪武把写着“去南坨地、此店黑”的字条塞到了吕威手里。 “哼、算你识趣。” “对不住了、我这兄弟好吹牛、哪有做的不对的还请见谅。” 小二哥又从楼下跑了上来,看着几人剑拔弩张又来劝解。 “小二、正好你来、给我们退一下店。” 纪武说着背上了挎包、拿起了东西已出了门。 “客官你们不住了,不行我给你们调个房间。” “不用了。” “哼、棒槌一扭身也出了屋。” 他们睡了一上午的觉、不住了也未让这店家觉得有什么奇怪。无非就是躲事呗。 棒槌和纪武二人一出客栈寻问了路人南坨地怎么走、之后是飞身上马、一路狂奔,从五道亭到南坨地只这山路一路向北行去。 走到约摸日头落山、见前面行来一车队、车队开路的二人一人腰间挎着一把大刀、另一人马背上挂拿双锤,挎大刀的那人、半睁半闭的眼睛、眼光独辣、牙根咬的直直、嘴蹦的紧紧的,不胖、两侧腮面像一块大石板,又硬又直。 挂大锤的那人,看着有些憨傻、总有点愚笨之相,身形不高、不胖、脸还有些塌坑,眼光有些孽滞,眉毛像两条毛毛虫、多而杂乱。 他们后面的马车上乘着大红木箱、一个车上,一个车夫、又有两个壮汉护送,车队中间又有一辆棚车,木箱车辆不下十车。 你来我去、棒槌、纪武和这车队正走了个迎头面。 纪武叫停棒槌、小声说道:“来一回土匪。” 棒槌心想、这纪大哥做土匪做习惯了、 “可这总要比官府没有证据查不出个子鼠卯酉的强的多。” “纪大哥、这个主意不错。” 二人带上了面巾、马又向前冲了两步, 纪武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留下买路财。”棒槌又接着喊道。 前面二人一愣、不过那石板面的男子转而镇定下来、 “既然是拦路抢劫的、那请报上名来。” 棒槌一笑:“我们就一土匪、名不名的我们不图那个,怎地没名就不能拦路抢劫了。” 问话那人就是娄明、也是顾茂全手下得力的帮手。 娄明是迷踪派第六代传人蒋稻海的徒弟,而迷踪派除了迷踪拳、迷踪剑、就是这迷踪神武刀了,这大刀一飞起来、来时去路快的神乎其神,而娄明从小就入了这门、武功门路也是深不可测。 “兄弟少和他们废话、” 声音乌拉乌拉的那个使大锤的人说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锤的威力、呵呵。”这笑声有点傻子的傻笑。 而这使双锤貌似有些傻的人就是娄明的亲弟弟娄丰、他是折子观俗家弟子李斗的徒弟、也算得上是顾茂全的师弟了。 这二人自是武功不凡、根本没把棒槌和纪武放在眼里。 一是因为他们人太少、就是土匪拦路那也都是大队伍攻击、二是来人瞅着不咋地、口气还不小、口气大本领低的人他们见多了,所以对于他们娄明都嗤之以鼻。 第135章 乱战 娄明对着棒槌、抽刀就砍了出去,觉得眼前这二人蒙着面、又不报上姓名,那他也就快刀斩乱麻、打发算了。 可他刚一动刀,棒槌身向马肚子底下一滑、往地上一滚,脚踹在了马肚子上、马前路被挡、退路又无法转身,蹄子向上一扬、马头冲上了半天向娄明马身踏去。 娄明被这惊马差一点把手中大刀弄掉下去。 谁曾想一招没对,对面的土匪竟有如此举动,何止不按套路出牌,就没见过他这种打法。 紧急之下、娄明身体向上一挺、整个人站起身踏在自己的马背上,又踏向棒槌的马头,随而在半空甩出一个空翻。 马惊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乘缝而逃、向侧山路跑下去了。 纪武挥出长剑迎了上去,和娄明打在了一团。 棒槌从地上起来手探进怀里拿出流星锤向娄丰打去,一条铁链拴着一个满身带刺的铁球、飞到了娄丰的胸口。 娄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小黑小……子、你……也…用…用锤、今天是…大…大…锤对…对小锤,你…你小子吃…吃了亏可…可别怨了我。” 娄丰大锤一扫碰铛一声、棒槌的流星锤被弹了回来,弹回来的球向棒槌的面门打来。 “唉哟、”棒槌向上一跳、铁球子垂直而下,他落到地上把这流星锤打出了一个狂舞的游龙,一窜一窜的又向娄丰打来。 娄丰看着傻乎乎的样子、那也是手疾眼快,瞧准、双锤对撞、把棒槌的流星锤直接砸扁,球成了饼。 这一锤下来就让棒槌凉凉了。 双锤夹着流星饼、棒槌是动也不能动。 “嘿、嘿、嘿,你…你个小…小黑小…小子也…也不行呀,这…这还没…没…没打呢、家伙事…事…就…就扁了。” 娄丰的这对锤当然不是谁都用的了的、想想就这两柄大锤有多重、不是神力又怎敢使这大家伙。 娄丰双锤对撞、不说面前之物打扁压瘪、就是这震力、手麻臂伤之痛一般人都无法能承受。 可他没事、没有半点事,双风贯耳锤出的已是炉火纯青了,这力颤的余波无过于家常便饭。 棒槌眼见着流星锤被大锤砸扁、铁链抻了两回也拉不动,索性手往过一甩、扔了兵器、自己头向下一扎使了一回地遁术、这人就在娄丰面前消失了。 娄丰散开大锤、眼前的小黑小子不见了,又左看看、右看看不是没有,他是一个懵呀。 而就在这时、从长车队的后面,又出来一个黑衣人蒙面人、大高个、像迎风踏浪一路水上漂踏着这十几辆的木箱奔来,而又只身踏到了娄丰的马背上。 娄丰习武之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声起、转回身双锤打出。 黑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霍熊,他身形向上一提,躲过了大锤的来势,娄丰双腿扣动马背,调转了马头,于霍熊扯开架势。 棒槌脑袋在第一辆拉箱子的马肚子的地面钻了出来,他没有半点思索,握在手中的匕首向上刺去,正中要害、马闷声而倒地、车架向前倾倒、大木箱子虽有绳索捆着、不过还是冲到了马屁股上。 车夫和护车的人急了。 护车的两个彪形大汉向棒槌大拳打来。 棒槌头向下又缩进了地里。 两彪形大汉没找到人、一起喊道:“别让这小子跑了,看好你们的马肚子。 这一喊不要紧,车夫和护车都骚动起来。 喊话的两个大汉、一人挨上了一枪、原来这会吕威、施哲也到位了。二人拿着长矛枪、一人一个挑了两个大汉。 棒槌神出鬼没、这回他从第二辆车的车后钻了出来的,跳上车、跑过大箱子、一匕首刺在马屁股上,车与车之间有一米宽的距离、马被这一匕首刺疼、管他谁是谁,使劲的向外冲了出去,车夫躲闪的慢了,被压在了车底下,当场气绝身亡,两护车也没迎得住如疯子般的马。 护车跟在后面追、棒槌不知何时已捡回了那个砸扁的流星锤,现在不是锤而是饼了,带刺的饼。 棒槌向出一飞、正中其中一护车的面门,锁链一蹬、向回一带,那人脸如筛子流出细柱的血流。扑腾一下倒地了。 纪武与娄明打的不可开交、霍熊缠着娄丰也让他顾盼不及。 吕威施哲是找到了巧活、棒槌破坏一辆车两人就冲上来,去对车上的人。 夹在货物中间的棚车、奇了怪了,不见有人出来、棒槌越看越有问题、施了地遁术、又故伎重演、马身被刺到了要害,倒地而亡、车架向前一滑、从车里面滚出了一个全身被绑的结实的少年、接二连三又出来两。 棒槌心道、原来这老怪物又要吃人肉喝人血。 不过面对前后两车围上来的护车大汉、棒槌舍不出身子马上救这些孩子。 吕威、施哲虽在后面攻击、可这会大汉已是围成了人墙,眼下也不能攻破。 棒槌没等再向地下钻,已被一大汉拎到了外面的场子里,在大汉的手里,棒槌是逃也逃不出、根本就是两个级别的选手。 棒槌使劲往前翻倒,可那护车的像柱子一样牢牢的定在了地上,不动、根本不动。 完了,这不是要小命交待了么,棒槌心道。 不过他想咬这大汉一口、可根本就够不到。 这时只听他唉呀一声、腿还中招了,不知是谁这么缺德、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他腿上种了一枚飞镖,这给他疼的大汉汗珠子直流。 不过紧接着、那护车,啊的一声倒地了。 懵了、怎么回事、护车的手也放开了,棒槌掉下来。手一摸腿上那枚飞镖狠下心往外一拽、是鲜血直流。他一瘸一拐的向路一侧的林子里跑去。 后面又上来两个护车要追、可这一会,飞镖啪、啪、啪的接二连三的打向大汉,在这镖飞弹雨中,那两大汉也相继受了伤,这东西准不准的就怕多、一把撒出去,从上到下、准地也得挨上个一镖半镖的。 “棒槌、你没事。”德发从林子里出来,扶上他。回到了林子里去。 “看那镖、我就知道是你小子、能没事么,你也不把镖练好了再拿出来试手,这是没打到我的耳鼻眼喉、没打到我的心肝脾肺,不然我不是毁容了,不然我不是一命呜呼了。” “唉、幸好你镖法不准。” 唉呀、棒槌、你看你说的,我要镖法准,能打你身上吗?” 第136章 大获全胜 快别说了、快去救人,这帮人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跑不了、跑不了、我又让人回去调人了。 德发、等你人来了,黄瓜菜都凉了。 德发小声说道:“棒槌你是不知、信差小刘孙一路跟着霍头了、你猜怎的、他知道你们在这地打上了,就回去给我报信、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伙土匪不下五十人、五十人土匪再加上这的人不下五十人、咱龙降寺那几个兵抓不了他们。” “德发、你不是开玩笑、土匪人呢?” “我也纳闷、我按兵不动、等着一网打尽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身穿小马甲、满身的骷髅头、大链子、光溜头顶拧着一个冲天小辫子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黑黝黝的,满脸横肉,就在这时冲到了这里。 高头大马上男子喊话道:“娄明、娄丰你给我出来。” “娄丰正和霍熊打在一团、想出来都难、不过他看来人、猜也能猜到、一定是大孤山的人。 ”嘿嘿、小子、你爷爷我在这、”虽然和霍熊对了三十多个回合、可娄丰没有半点疲意。 来人正是大孤山盘山户的鲍龙飞、顾茂全为了给王丛准备五十三大寿也是煞费苦心。 这事他交给娄明、娄丰去办、他们四处寻财夺宝、后来听说大孤山盘山户的鲍前飞杀了十家子的两家商甲大户夺了宝物数十箱、他们就打了鲍前飞的主意。 所以一天夜里、娄明和娄丰带了二三十人就偷袭了大孤山、一举端窝。 鲍前飞被娄明一刀砍掉脑袋、山匪四处逃窜、娄明、娄丰劫了东西一把火把烧了山。 正赶上鲍前飞的弟弟鲍龙飞出门,为此躲过了一劫。 后来鲍龙飞回来,未死的虾兵蟹将齐齐凑了五十多人、就要找这娄明、娄丰报仇,一路追赶就追到了南坨地。 没想到娄明、娄丰也被劫了,而这仗打的正酣、鲍龙飞就命兄弟休息一会,等着两家打的差不多了,他收个场,这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德发看好时机,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 他布下了兵、前后各出一支部队、抄了车队的首尾,树林这一侧又布了兵、才出来喊话道:“你们都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我们是官府的、扔下手中的兵器、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一听到喊声、又见周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包了个圆场。 鲍龙飞这手还没出呢、听到喊声向四周一看、不觉如惊弓之鸟。 山路侧就是悬崖峭壁、他飞抓向出一甩、紧紧的抓在了石头之间,随着绳子向下一窜,人顺着悬崖峭壁就跑掉了,他可不吃这眼前亏。 车夫和护车的反过神来、前不可进后不可退,悬崖峭壁没有一定功夫也不是谁都能逃窜的。 于是他们从车架底抽出大刀,就向官兵冲了过来,见人就砍,真是一伙亡命之徒。 卷在中间的土匪头跑了,这些人也就不管谁是谁、车夫也打、护车也打、官兵也打,冲出场子向外跑。 可打着打着就人就少了一个,一会工夫,这场子中间就乱成一片。 棒槌在树林里、从身上拿出止痛止血药粉、把伤口上了药,又包扎了一下,随后他往地下一钻、从最后一辆马车的马肚子下钻了出来,一刀刺去,正中要害,马没有半点反驳之力,直接倒地身亡。 车夫看到了、啊呀一声、这一溜神、官兵一人手起刀落,那个车夫被削掉了半边脸、惨死倒地。 棒槌接二连三的匹匹马都被他撂倒,他心想,不管这仗打到什么程度、至少这拉货的车,暂时是走不了了。 他窜到中间拉人的那辆车、刚才滚出来的少年已被护车又装回到车里,车夫和护车都乱战中,车没人看护。 棒槌一屁股坐上车、挑开车帘、车里挤了十几少年、听到外面厮杀声,这些人现出惊恐之色。 “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着棒槌用匕首划开绑绳,把他们一个个扶下车,领着这些少年藏进了树林。 护车的人虽然看到了,但他们抽不出手去阻止棒槌的行为。 大队伍的官兵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也上来了、把这场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会吕威、施哲见人上来,归了队稍做休息,他们看到棒槌,吕威说道: “小爷、真有你的,” 他们还真绑了这么多人,“小爷、功劳大大的。”施哲又说道。 “你俩废话少说、啥时候,歇够了快去德发那边帮忙。” “好嘞、”二人又提起刀向混战人群里走去。 乱战中,官兵人多到最后是大获全胜。 不过娄明、娄丰、鲍龙飞给逃了,其他人,车夫和护车的三十多人、死了六人、受伤十人,五十多名土匪、二十三人死亡、三人受伤,剩下的这些人全部被擒获。 娄明、娄丰退下阵来逃跑、纪武和霍熊也并未追赶。 霍熊安排人把死的车马换上了军马,押着这些人回衙门,这一次围击大获全胜。 回到衙门,这些被抓的少年们状告娄明、娄丰。 在严刑中,有部分车夫、护车和大孤山土匪的招供。 张家宝堂前一坐,堂下扔出判签,重罪重判、轻罪轻罚,娄明、娄丰劫大孤山的十箱金银财宝划归国库。 这一仗打的漂亮、可这才是开头。没想因这事龙降的董衡又找到了赵州知府薛蕃。 杨立松被关押了几天无罪释放了,这个事薛蕃还很感激张家宝、虽说他是吴成林的人、可张家宝对他也还算是帮了个大忙。 董衡去找薛蕃,薛蕃对龙降寺也是小有耳闻,他坐在会客厅的主人座上、这时董衡被仆领进来了。 他单膝跪地、“拜见薛大人。” “起来、起来。” 董衡的小跟班抬进了一个箱子。 “薛大人、您来赵州府、小得还不曾拜见,这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薛大人笑纳。” 说着,董衡打开了箱子盖、一箱子的金银财宝金灿灿的。 这东西太诱人了,薛蕃眼睛都看直了。 薛蕃这人你说他正直、那他没做过什么正直的事、你说他没能力、他还担起了赵州知府的职务、他也判过很多案、可都是糊涂官判糊涂案了,与官无争、与民无益、他平日里都笑面虎,不过他人生的信条就是该捞捞、该赚赚、其他事,无关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绝不树敌。 所以他来到赵州府、尽管袁正与张家宝的关系多紧张、他与张家宝也未犯过冲突。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董大当家的,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大人、这是小的一片孝心。” “董大当家的、坐、坐,”这会仆人给董衡倒了一杯水。 当然薛蕃明白董衡一定有事求他、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重金,那指定找他的也是大事。 第137章 釜底抽薪 薛蕃长的肥头大耳、大脸盘子像个满月,眉毛向下耷拉着,眼睛形似蝌蚪,向上抬去、看上去、像水火不容,差点没打起来的样子,鼻子犹如一个大蒜头、嘴不大、像个小元宝,如果单这长相,藏着几分福气,只是全脸的肉皮松懈,出了腐朽之气。 “董大当家的、你是有事要找本官?” 董衡人高马大的、他坐下来没急着去说、可这事最好是会意。 薛大人问了,他才开了话匣子。 “不瞒薛大人、还真有一事相求。” “您可知前几日梁家垣的梁展送给我们龙降寺顾大管事的一批货,当然这是梁展出于回报我们顾大管事的救命之恩,也是煞费苦心。” 他们到蒙泉山南坨地时、当时宁晋县衙把他们当成土匪大部队包围,劫了货,绑了人,车夫和押车的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梁展在客栈也就免得了一劫,后来他部下给他送信他才知道,找到了我。” “薛大人,就说这张家宝自从来了这宁晋,多次找我们龙降寺的麻烦。” “都说他宁晋穷,这不就是盯上了我们么,你说他张家宝可恨不可恨。” 薛大人小眼珠子一转说道:“董大管事的,还有这等事。”等我派人去查查,。 董衡心话了,你这不是在这装糊涂么。 “薛大人、这人我都给你带来了。” “噢,快让他进来。” 董衡叫进了梁展、梁展进来直接跪倒在地上。 “大人你可给小人做主呀,” 梁展把前一日送龙降寺的这些金银财宝的前因后果和薛大人说了,当然他没有说这金银财宝是他们洗劫大孤山盘山户鲍前飞所得。 那是一个匪寨,坏事做尽、就是洗劫了官府还乐得呢。 梁展为顾茂全筹这寿礼,也是费尽了脑筋。 因为顾茂全的开口张的大、又急、所以梁展他知道谁能动谁不能动。所以他当时招了娄明娄丰一起行动,不过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 薛大人听完梁展讲完。 手在下颌捋起胡子,还有这事。 “董大管事的,这事好办,明天我去一趟宁晋县,把这些财物、给你要回来就是了。” 董衡一笑、那感谢薛大人了。 梁展又磕了一个头、谢薛大人。 还有,你们得这般、这般,如是这般。 董衡、梁展二人收了命,出了赵州府衙的内室。 薛大人第二日亲自来了宁晋县。 张家宝出来迎接、见到薛大人时,单膝跪倒。 “下官张家宝拜见薛大人。” “唉、张大人、快起、快起。” 薛蕃扶了一回张家宝,看他口气、看他行为来这也不像找事的,张家宝心想。 薛蕃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张大人、我听说这宁晋这老百姓的生活一直上不去、你这要是有什么需要资助的,你尽管说。” “谢谢薛大人。” “真没有要提的么?” 薛蕃见张家宝好长时间没说话,反问了过去。 大人、宁晋现在是一点点的变好了、靠山边的果农们,现在由于县里的产业已经生活的好上来了。 在北沟又修了桥,那里的百姓,也可以进县城买卖了。总体来看、宁晋前景是看好的。 “嗯,” 当然薛大人可不想听他把宁晋建设的有多好。 就在这时、衙门外,有人击鼓鸣冤,张家宝立刻让人升堂 。 薛大人要过问此案、就做了主位,张家宝做了一旁。 薛大人拍响惊堂木道:“台下何人、有何冤屈到县衙击鼓鸣冤?” 那人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叫梁展、前两日傍晚我在蒙泉山北的南坨地拉着十几车的货物被劫,当时拦住去路的是十几个土匪、我们四十多人,当然没把这几个小子看在眼里。 我们本来打算给他们点银子打发一下算了,可谁知这些小子一个个都是些混蛋,说道:“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谁知这群土匪,看不起小钱、说着,所拉的财物都要留下,才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货物实则是金银财宝,那是我孝敬龙降寺顾大总管的,想的龙降寺大总管顾茂全曾救得小人一命,这快到了他的生日寿诞,我无以为报,只是家里经营多年倒也有了些家底,而对于救命之恩,小人早想回报,大恩不言谢,小人尽己所能,倾之家底,要还救命之恩。 没想到,被土匪拦路、不知谁报了官,这些金银财宝最后是被宁晋官兵以匪物押回了宁晋县衙。 还请大老爷明查。 薛大人看了一眼张家宝、“还有这等事?” “张大人、确有此事?” “薛大人、是有此事、不过,事情堂下梁展说的不尽相同。” “噢,台下梁展、抬起头来,你可看好了,本官是赵州知府,既然你把案子告到本官这、那本官就接了案子,你先下堂等候传审。”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了。” 梁展下去了。 薛大人道:“张大人、既然无巧不成书、这个案子三日内、案卷都转到赵州府、我亲自过堂。” 当然、薛大人的意思,是,所有的案卷和要归国库的金元财宝和案子有关的,都要转到赵州府。 薛大人这一招狠,直接把张家宝给架空了。 可张家宝又能说什么,如果知府大人提的合理、他又能提什么反悖的建议么,既使提了,又有用么。 “这、薛大人” “张大人你照做就是了,回府。” 说着薛大人下了堂打道回府了。 这给张家宝恨的,薛蕃呀薛蕃、这不是软刀子扎人么。 当然这薛蕃脾气好,他一般很少和人发什么冲突。 这和张家宝说话和声细语、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杀猪盘。 霍熊、棒槌知道此事、真想收拾一顿那狗官,这比袁正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从薛蕃进这宁晋县衙、反过来了一想,不就是梁展与知府大人精心设计的局么。 不论是设计的局也好、张家宝又能拿知府大人奈何。 也就在三日内、把人、财物全部的转交到了赵州府,要说薛蕃秉公执法了,白白的捡了一个功劳,可薛大人才不稀罕那功劳,董衡的大手笔是几个功劳都得不到的,沽名钓誉哪有这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没过几日、薛大人审结了此案、把金银财宝归还的梁展、把车夫和护车的也全部给放了。 董衡又出了一箱子的金元宝来感谢薛大人。 第137章 釜底抽薪 薛蕃长的肥头大耳、大脸盘子像个满月,眉毛向下耷拉着,眼睛形似蝌蚪,向上抬去、看上去、像水火不容,差点没打起来的样子,鼻子犹如一个大蒜头、嘴不大、像个小元宝,如果单这长相,藏着几分福气,只是全脸的肉皮松懈,出了腐朽之气。 “董大当家的、你是有事要找本官?” 董衡人高马大的、他坐下来没急着去说、可这事最好是会意。 薛大人问了,他才开了话匣子。 “不瞒薛大人、还真有一事相求。” “您可知前几日梁家垣的梁展送给我们龙降寺顾大管事的一批货,当然这是梁展出于回报我们顾大管事的救命之恩,也是煞费苦心。” 他们到蒙泉山南坨地时、当时宁晋县衙把他们当成土匪大部队包围,劫了货,绑了人,车夫和押车的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梁展在客栈也就免得了一劫,后来他部下给他送信他才知道,找到了我。” “薛大人,就说这张家宝自从来了这宁晋,多次找我们龙降寺的麻烦。” “都说他宁晋穷,这不就是盯上了我们么,你说他张家宝可恨不可恨。” 薛大人小眼珠子一转说道:“董大管事的,还有这等事。”等我派人去查查,。 董衡心话了,你这不是在这装糊涂么。 “薛大人、这人我都给你带来了。” “噢,快让他进来。” 董衡叫进了梁展、梁展进来直接跪倒在地上。 “大人你可给小人做主呀,” 梁展把前一日送龙降寺的这些金银财宝的前因后果和薛大人说了,当然他没有说这金银财宝是他们洗劫大孤山盘山户鲍前飞所得。 那是一个匪寨,坏事做尽、就是洗劫了官府还乐得呢。 梁展为顾茂全筹这寿礼,也是费尽了脑筋。 因为顾茂全的开口张的大、又急、所以梁展他知道谁能动谁不能动。所以他当时招了娄明娄丰一起行动,不过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 薛大人听完梁展讲完。 手在下颌捋起胡子,还有这事。 “董大管事的,这事好办,明天我去一趟宁晋县,把这些财物、给你要回来就是了。” 董衡一笑、那感谢薛大人了。 梁展又磕了一个头、谢薛大人。 还有,你们得这般、这般,如是这般。 董衡、梁展二人收了命,出了赵州府衙的内室。 薛大人第二日亲自来了宁晋县。 张家宝出来迎接、见到薛大人时,单膝跪倒。 “下官张家宝拜见薛大人。” “唉、张大人、快起、快起。” 薛蕃扶了一回张家宝,看他口气、看他行为来这也不像找事的,张家宝心想。 薛蕃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张大人、我听说这宁晋这老百姓的生活一直上不去、你这要是有什么需要资助的,你尽管说。” “谢谢薛大人。” “真没有要提的么?” 薛蕃见张家宝好长时间没说话,反问了过去。 大人、宁晋现在是一点点的变好了、靠山边的果农们,现在由于县里的产业已经生活的好上来了。 在北沟又修了桥,那里的百姓,也可以进县城买卖了。总体来看、宁晋前景是看好的。 “嗯,” 当然薛大人可不想听他把宁晋建设的有多好。 就在这时、衙门外,有人击鼓鸣冤,张家宝立刻让人升堂 。 薛大人要过问此案、就做了主位,张家宝做了一旁。 薛大人拍响惊堂木道:“台下何人、有何冤屈到县衙击鼓鸣冤?” 那人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叫梁展、前两日傍晚我在蒙泉山北的南坨地拉着十几车的货物被劫,当时拦住去路的是十几个土匪、我们四十多人,当然没把这几个小子看在眼里。 我们本来打算给他们点银子打发一下算了,可谁知这些小子一个个都是些混蛋,说道:“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谁知这群土匪,看不起小钱、说着,所拉的财物都要留下,才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货物实则是金银财宝,那是我孝敬龙降寺顾大总管的,想的龙降寺大总管顾茂全曾救得小人一命,这快到了他的生日寿诞,我无以为报,只是家里经营多年倒也有了些家底,而对于救命之恩,小人早想回报,大恩不言谢,小人尽己所能,倾之家底,要还救命之恩。 没想到,被土匪拦路、不知谁报了官,这些金银财宝最后是被宁晋官兵以匪物押回了宁晋县衙。 还请大老爷明查。 薛大人看了一眼张家宝、“还有这等事?” “张大人、确有此事?” “薛大人、是有此事、不过,事情堂下梁展说的不尽相同。” “噢,台下梁展、抬起头来,你可看好了,本官是赵州知府,既然你把案子告到本官这、那本官就接了案子,你先下堂等候传审。”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了。” 梁展下去了。 薛大人道:“张大人、既然无巧不成书、这个案子三日内、案卷都转到赵州府、我亲自过堂。” 当然、薛大人的意思,是,所有的案卷和要归国库的金元财宝和案子有关的,都要转到赵州府。 薛大人这一招狠,直接把张家宝给架空了。 可张家宝又能说什么,如果知府大人提的合理、他又能提什么反悖的建议么,既使提了,又有用么。 “这、薛大人” “张大人你照做就是了,回府。” 说着薛大人下了堂打道回府了。 这给张家宝恨的,薛蕃呀薛蕃、这不是软刀子扎人么。 当然这薛蕃脾气好,他一般很少和人发什么冲突。 这和张家宝说话和声细语、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杀猪盘。 霍熊、棒槌知道此事、真想收拾一顿那狗官,这比袁正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从薛蕃进这宁晋县衙、反过来了一想,不就是梁展与知府大人精心设计的局么。 不论是设计的局也好、张家宝又能拿知府大人奈何。 也就在三日内、把人、财物全部的转交到了赵州府,要说薛蕃秉公执法了,白白的捡了一个功劳,可薛大人才不稀罕那功劳,董衡的大手笔是几个功劳都得不到的,沽名钓誉哪有这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没过几日、薛大人审结了此案、把金银财宝归还的梁展、把车夫和护车的也全部给放了。 董衡又出了一箱子的金元宝来感谢薛大人。 第138章 奉阁茶馆 没想到、薛蕃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办了实事。 谁说不是、这就是薛蕃的高明之处。 这事最气愤的是棒槌、竹篮打鱼本来是打上来了,可又让人给一窝端了。 他心想,出了那么多人力,不说多少兄弟受伤,单就他这条腿就这样白白受伤了,他不甘心。 梁展把金银财宝送到龙降寺、娄明、娄丰也回来了,这事就结了,虽然有点风波,也无大碍。 董衡总结过往的经验、这个宁晋县的张家宝是个难对付的主、之前的削官不成、刺杀也不成,暂时整不倒他、当下之急也就不惹事了。 当然他可不是怕这个衙门,只是王公公的大寿当前、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拉金银财宝不犯法、人被放了,再抓一批,这事被宁晋县衙盯上,弄人就去别的地,这事不好办么。 董衡把心里想的和顾茂全说了,董衡是顾茂全的心腹之一,这事就让他去做了。 董衡约定好了,人齐了在高阳县与顾茂全会合。 顾茂全带着娄明、娄丰亲自押镖拉着这些金银财宝去京城、去王公公的私宅给他祝寿。 当然棒槌再想劫获、到现在是根本行不通的事了、他恨的不紧牙关咬的直直发响。 心下种了一个要大闹王丛寿诞现场的想法。 棒槌出了宁晋反回京城,谁知他从宫里假装跳井自杀、虽然林元奇不信、可还是有些担心、深宫大院的,弄死个人、再洗白了说成自杀不是常有的事。 他与会盟馆的人接头问及棒槌的情况、会盟馆的人说没看到到棒槌,也没留下任何的信。 棒槌这次回到京城带了个大草帽,有时别人不一定注意他,可他自己心虚还怕人认出他来,此地无银,他又把帽沿向下压了压。 陌生人瞧这也就觉得怪,可会盟馆的冯石一下就认出来了,“棒槌” 他撞到棒槌的身上,拉住他的手,进了一个茶馆的后堂。 “棒槌、我是冯石呀。” 这个茶馆也是圣妙草堂的,这的人都是自己的人。 棒槌摘下草帽,“兄弟,我盖成这样了,你都把我认出来了。” “就你那骨头你那肉,几斤几两我都有数。” “棒槌,大家还以为你在宫中被害了呢。” “你小子,这么大事,你倒啥声不出,大家为你都急坏了,尤其是你那南大哥。” “冯石、我棒槌是谁、哪那么容易死,只不过装死、你们还信以为真了。” 棒槌又把当时想从宫里出来而又无法脱身的万全之策一一的和冯石说了。 棒槌问冯石:“南大哥现在怎样了。” “一切正常。” 林元奇得知棒槌跳井自杀后、还追查了此事,不过并没获取任何能够得到棒槌真死的消息,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宫里人把井打干了也没捞上棒槌的尸体。 棒槌的机灵、和鬼头劲,林元奇认为没事,他想这说不上就是棒槌脱身的一个办法。 他把这事和会盟馆的人说了,会盟馆的人四处打探棒槌的消息,不过也是没有棒槌的消息,这会棒槌自己出现了。 林元奇自接手了史可兰继查案,对于右都督化立国深入彻查。 化大人真是走的正,行的端,查不出任何的有罪的事实,不过查不罪就意味着案子不能结,直到查出罪名来,才行。 这是上面的话、林元奇明白、上面这是要捏造罪名,陷害这事他怎么能干呢。 上面总有使者在他和沈青耳边吹小风,大事没有、查小事,小事没有查文字有没有欺君犯上的,这个历朝历代都有血的教训。 田风负责此案,可大家都没查出问题,这也给他难够呛,田风这人也不坏,心想,那这案子就等等。 这么大官一生清廉、没有话柄留人非议,实属不易、想想这样的官整个朝廷又能有几人。 杜晟也真是身为太师太傅竟然如此毒辣呀。 田风让几人停了案、 林元奇就有时间去查谢正了。 谢正此时已被升到了工部尚书,从一品的大员了。 高官厚禄,那是踩了多少人的头顶上去的。 林元奇恨、可恨又有何用、仇人依然在眼前、毫发无损。 他一日吃酒把自己灌醉、哭的稀里哗啦,面对残害一家几十口的人,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在那小酒馆,烂醉如泥。 沈青见到他,以为他是为了小路子跳井自杀而伤心的呢。沈青把林元奇扶回了营帐。 兄弟、我也为小路子挺惋惜的,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唉,不过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青在一旁发着感慨、不觉也抹下了两滴眼泪,林元奇倒在床上、酒精的麻醉,他打着鸣笛就睡过去了,一醉解千愁。 “冯石、”你把南大哥约到茶馆、我要见见他。 “行啊”冯石第二日找到林元奇,给他塞了一封信、林元奇打开信大喜。 是棒槌的、棒槌约他到奉阁茶馆喝茶。 他收了信就直接去了奉阁茶馆。 到了茶馆、店小二把他让进了带有暗间的雅室,除了茶又上了一桌子的饭菜。 林元奇进来坐下后,不见棒槌、等了一会也不见、站起身想要出门问问,还不等他迈步。 “林大哥、你去哪?” 林元奇回头一看,棒槌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原来的小干巴瘦如今也圆了一圈。 “棒槌、你搞什么鬼。” “嗨、嗨,南大哥怎地你就一点都不想俺棒槌。” “棒槌、不要贫嘴、快说说在宫中好好的、你怎么就跳井自杀了呢。” “什么好啊,南大哥、那太监是人干的活么?” “我棒槌是待腻了,脱身之法,总得有来有去、我得给我的走编个好理由、不然,不得派你们锦衣卫翻个底朝上的查、没必要、没必要的。” “原来如此、怎么样、在宫里有收获么。” “大体是咱们之前交换信里所说、不过我在出来的前夕得知了王丛常住的宅子、也得知了他下月十五过五十三岁大寿,其实南大哥不瞒你说、这次我回来也是为这事,想大闹他一回王丛大寿的现场,你看如何。” “棒槌老弟、你这想的有些太简单了、王丛是何人?” “宦官!” “宦官是没错,可皇上听他的、锦衣卫也听他的、还有好多大臣不是干儿子的就是干兄弟的也听他的。” “这坏人成堆了结成个大网、能干出啥好事、你去单挑他的寿诞现场、那不情等着自投罗网吗。” 第138章 奉阁茶馆 没想到、薛蕃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办了实事。 谁说不是、这就是薛蕃的高明之处。 这事最气愤的是棒槌、竹篮打鱼本来是打上来了,可又让人给一窝端了。 他心想,出了那么多人力,不说多少兄弟受伤,单就他这条腿就这样白白受伤了,他不甘心。 梁展把金银财宝送到龙降寺、娄明、娄丰也回来了,这事就结了,虽然有点风波,也无大碍。 董衡总结过往的经验、这个宁晋县的张家宝是个难对付的主、之前的削官不成、刺杀也不成,暂时整不倒他、当下之急也就不惹事了。 当然他可不是怕这个衙门,只是王公公的大寿当前、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拉金银财宝不犯法、人被放了,再抓一批,这事被宁晋县衙盯上,弄人就去别的地,这事不好办么。 董衡把心里想的和顾茂全说了,董衡是顾茂全的心腹之一,这事就让他去做了。 董衡约定好了,人齐了在高阳县与顾茂全会合。 顾茂全带着娄明、娄丰亲自押镖拉着这些金银财宝去京城、去王公公的私宅给他祝寿。 当然棒槌再想劫获、到现在是根本行不通的事了、他恨的不紧牙关咬的直直发响。 心下种了一个要大闹王丛寿诞现场的想法。 棒槌出了宁晋反回京城,谁知他从宫里假装跳井自杀、虽然林元奇不信、可还是有些担心、深宫大院的,弄死个人、再洗白了说成自杀不是常有的事。 他与会盟馆的人接头问及棒槌的情况、会盟馆的人说没看到到棒槌,也没留下任何的信。 棒槌这次回到京城带了个大草帽,有时别人不一定注意他,可他自己心虚还怕人认出他来,此地无银,他又把帽沿向下压了压。 陌生人瞧这也就觉得怪,可会盟馆的冯石一下就认出来了,“棒槌” 他撞到棒槌的身上,拉住他的手,进了一个茶馆的后堂。 “棒槌、我是冯石呀。” 这个茶馆也是圣妙草堂的,这的人都是自己的人。 棒槌摘下草帽,“兄弟,我盖成这样了,你都把我认出来了。” “就你那骨头你那肉,几斤几两我都有数。” “棒槌,大家还以为你在宫中被害了呢。” “你小子,这么大事,你倒啥声不出,大家为你都急坏了,尤其是你那南大哥。” “冯石、我棒槌是谁、哪那么容易死,只不过装死、你们还信以为真了。” 棒槌又把当时想从宫里出来而又无法脱身的万全之策一一的和冯石说了。 棒槌问冯石:“南大哥现在怎样了。” “一切正常。” 林元奇得知棒槌跳井自杀后、还追查了此事,不过并没获取任何能够得到棒槌真死的消息,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宫里人把井打干了也没捞上棒槌的尸体。 棒槌的机灵、和鬼头劲,林元奇认为没事,他想这说不上就是棒槌脱身的一个办法。 他把这事和会盟馆的人说了,会盟馆的人四处打探棒槌的消息,不过也是没有棒槌的消息,这会棒槌自己出现了。 林元奇自接手了史可兰继查案,对于右都督化立国深入彻查。 化大人真是走的正,行的端,查不出任何的有罪的事实,不过查不罪就意味着案子不能结,直到查出罪名来,才行。 这是上面的话、林元奇明白、上面这是要捏造罪名,陷害这事他怎么能干呢。 上面总有使者在他和沈青耳边吹小风,大事没有、查小事,小事没有查文字有没有欺君犯上的,这个历朝历代都有血的教训。 田风负责此案,可大家都没查出问题,这也给他难够呛,田风这人也不坏,心想,那这案子就等等。 这么大官一生清廉、没有话柄留人非议,实属不易、想想这样的官整个朝廷又能有几人。 杜晟也真是身为太师太傅竟然如此毒辣呀。 田风让几人停了案、 林元奇就有时间去查谢正了。 谢正此时已被升到了工部尚书,从一品的大员了。 高官厚禄,那是踩了多少人的头顶上去的。 林元奇恨、可恨又有何用、仇人依然在眼前、毫发无损。 他一日吃酒把自己灌醉、哭的稀里哗啦,面对残害一家几十口的人,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在那小酒馆,烂醉如泥。 沈青见到他,以为他是为了小路子跳井自杀而伤心的呢。沈青把林元奇扶回了营帐。 兄弟、我也为小路子挺惋惜的,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唉,不过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青在一旁发着感慨、不觉也抹下了两滴眼泪,林元奇倒在床上、酒精的麻醉,他打着鸣笛就睡过去了,一醉解千愁。 “冯石、”你把南大哥约到茶馆、我要见见他。 “行啊”冯石第二日找到林元奇,给他塞了一封信、林元奇打开信大喜。 是棒槌的、棒槌约他到奉阁茶馆喝茶。 他收了信就直接去了奉阁茶馆。 到了茶馆、店小二把他让进了带有暗间的雅室,除了茶又上了一桌子的饭菜。 林元奇进来坐下后,不见棒槌、等了一会也不见、站起身想要出门问问,还不等他迈步。 “林大哥、你去哪?” 林元奇回头一看,棒槌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原来的小干巴瘦如今也圆了一圈。 “棒槌、你搞什么鬼。” “嗨、嗨,南大哥怎地你就一点都不想俺棒槌。” “棒槌、不要贫嘴、快说说在宫中好好的、你怎么就跳井自杀了呢。” “什么好啊,南大哥、那太监是人干的活么?” “我棒槌是待腻了,脱身之法,总得有来有去、我得给我的走编个好理由、不然,不得派你们锦衣卫翻个底朝上的查、没必要、没必要的。” “原来如此、怎么样、在宫里有收获么。” “大体是咱们之前交换信里所说、不过我在出来的前夕得知了王丛常住的宅子、也得知了他下月十五过五十三岁大寿,其实南大哥不瞒你说、这次我回来也是为这事,想大闹他一回王丛大寿的现场,你看如何。” “棒槌老弟、你这想的有些太简单了、王丛是何人?” “宦官!” “宦官是没错,可皇上听他的、锦衣卫也听他的、还有好多大臣不是干儿子的就是干兄弟的也听他的。” “这坏人成堆了结成个大网、能干出啥好事、你去单挑他的寿诞现场、那不情等着自投罗网吗。” 第139章 藏到墓室 “棒槌、做什么事得策略。” “我也想策略、不过不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吗。” “唉、其实闹他有何意义、咱们最终目的是通过正确的途径让他绳之以法。” 都说太平盛世良臣多、纷争战乱佞臣弄权,这年头乱臣贼子这么多、那也是皇上的昏庸无道。 “我们都是普通百姓、谁当了皇上对于我们的受益又有多大、可当然明君至少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呀。” “礼是那个礼、不过我棒槌只看当下,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近还过不去呢、还怎去考虑远方的事呢。 “南大哥、快吃。”满桌子的菜、还是棒槌动了第一口。” 棒槌说的也没错。 不过,棒槌真是想闹王从的寿宴现场,他说出来是能做出来的。 去闹了还不如直接取了大太监的老命,这样来的更直接、可取了大太监命的事,那也并非易事。 林元奇也恨王丛、本来两个人八杆子是打不到一块的,可史可兰一案都已水落石出、上面的人还让查右都督化立国,查不出罪来还不行。 这事就出自大太监王丛的施压。 他一个大太监都如此猖狂、想想这国家都成什么样了。 两人吃过饭、林元奇又嘱咐棒槌、有事要和他商量,不要冲动行事。 棒槌说道:“南大哥、我知道了。” 林元奇出了奉阁茶馆、往回走、谁知路上被人拉进胡同、来人是魏泽三、这魏泽三何许人也? 魏泽三本是谢正家的护卫、他会几角毛的功夫,本人出自海脊帮、会舞的一手的好长鞭。魏泽三有个嗜好、爱赌、一次他去赌场豪赌、以为赢了就一夜暴富了,寻思着以后还当什么走狗的护卫、什么海脊帮的,弄那些、他也当一回爷、找几个人待奉着。 可他梦做的美、赌场是什么地方、钱进来了,哪能还让你随随便便的出去。 他赢了、赢的是钵满盆满,眼看着钱堆成金山银山、可想走,那是走不成了,赌场看场子的彪形大汉都出来了,站了两排、个个横眉怒目,说道: 钱放下、人可以走,如若不、那咱就拳头见。 拳头就拳头见,魏泽三那是尚书的护卫,没两下子当然也务不了那个职。 一个赌场算什么,就是闹出事了,他也能找人摆平不是。 他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五七八个人的人哪是他的对手、先出来的大汉以为吓吓他、以为这这阵势他就怂了,可谁知面前这小子还是个茬,拳头一出、打倒一片,又出来十个大汉、让他打死了六个,打死人他逃跑了。 出了人命、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人把他认出来了,说他是工部尚书谢正府里的人。 赌场的人听了轻蔑一笑,工部尚书算什么、就派人去谢府要人。 谢正知道这事、也很生气,你这魏泽三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了这宦官王丛,谁人不知那赌场是王丛的。 当然魏泽三也是财迷心窍,管他谁是谁呢,愿赌服输,他赢了钱就应该是他的。 魏泽三在谢府也算是老人了、谢正当然说死了也不能把他交出去。 可赌场的人报了王公公,摊牌了此事,王丛心想,竟然到我的地盘撒野,管你什么尚书不尚书的,必须把魏泽三给我缉拿归案。 王丛亲自登门,去谢府要人,谢正念魏泽三之前帮他挡了一剑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铁了心的没交、他遣散了他。他把魏泽三叫到身边, 说道:“王公公你也知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你因为一个赌,得罪了他,今天他来要人、我念你以往护卫有功、没有把你交出去,不过,你不能在再府上待了,这是我给你备的银子,你现在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魏泽三也知道情形严重,悔不当初,可后悔又有何用。 他谢过谢正、背起银子转身出了谢府。 出了谢府大门早有锦衣卫的人在外面候着了,当然这谢老贼也会办事、人他招来的、王公公是绝不能放过他的,既然不能放过、我又何必为这一个小小的护卫与王公公对着干呢。 所以他放了风、王丛早已派锦衣卫在外面候着了。等魏泽三出了谢府的门就可以去抓了。 魏泽三正好让林元奇给撞见了、抓了个正着,可林元奇并没把他带到锦衣狱,而是请他吃了饭,而对于他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魏泽三知道林元奇是锦衣卫,没抓他还请他吃饭,他感激不尽。 当然这滴水之恩不说涌泉相报、可林无奇这么做也实非平白无故,他要从魏泽三嘴里知道关于谢正更多的事。 天网灰灰、即使林元奇放了魏泽三可他又能往哪里跑,紫禁城的锦衣卫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跑到哪都能被人发现,官派了兵就是给你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而魏泽三是无路可逃、林元奇给他分析了他现在的所处的情况,想跑是难,不过他可以帮他。 魏泽三和谢正混迹多年,他当然知道官面上的事。 他说道:“吴大人,能够救我于水深火热,魏泽三当感激不尽。 林元奇说道:“我见魏兄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因这点小事丧了命,太不值当了,大人做大事,有朝一日,我也希望魏兄能东山再起。 林元奇找到一个新墓地把魏泽三藏到了里面、隔三差五还给他送饭,墓地非常隐秘、没有人查到那块墓地。 这一天、林元奇带了两坛子的酒、又拿了一背篓的好菜、就和魏泽三在墓室边喝酒吃菜、边聊了起来。 “伴君如伴虎呀、伴着大人也一样、你魏泽三是把大人给得罪了,不然不会制你于死地的。”林元奇说道。 林元奇当然知道魏泽三是为了赌、不过他旁敲侧击就是要把谢正为难他的一面说出来,他要试探让他说出心里话。 魏泽三喝了一口酒,唉、他叹了一口气, “长喜大哥、其实也不能怪老爷、这事是我自认倒霉,不过那“柜坊的赌场和土匪窝没什么两样。” “这哪是玩、那就是明抢、愿赌服输,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别开赌场,我魏泽三以为赢了钱就告老还乡、这奴才腿我也是做够了,海脊帮也回不去了,没想到,赢了钱惹了祸上身、你说我冤不冤。” “那个赌场是宫里大太监王丛开的,兄弟、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 “长喜大哥、我哪知那事,知那事、我不玩了行不。” “你真若知道你我今天也就无缘见面了。” “可不是、长喜大哥说的是。” “你对主子谢正可是一片真心、看得出、这事你对他没有一点怨言。” “长喜双大哥、说实话,在谢正手下我这坏事也没少干,主子安排咱们做啥,咱们就做啥、不过老爷也算是讲究人、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 “按你这么说、谢正谢大人还是讲究人呢?” “挺讲究的。” 第139章 藏到墓室 “棒槌、做什么事得策略。” “我也想策略、不过不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吗。” “唉、其实闹他有何意义、咱们最终目的是通过正确的途径让他绳之以法。” 都说太平盛世良臣多、纷争战乱佞臣弄权,这年头乱臣贼子这么多、那也是皇上的昏庸无道。 “我们都是普通百姓、谁当了皇上对于我们的受益又有多大、可当然明君至少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呀。” “礼是那个礼、不过我棒槌只看当下,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近还过不去呢、还怎去考虑远方的事呢。 “南大哥、快吃。”满桌子的菜、还是棒槌动了第一口。” 棒槌说的也没错。 不过,棒槌真是想闹王从的寿宴现场,他说出来是能做出来的。 去闹了还不如直接取了大太监的老命,这样来的更直接、可取了大太监命的事,那也并非易事。 林元奇也恨王丛、本来两个人八杆子是打不到一块的,可史可兰一案都已水落石出、上面的人还让查右都督化立国,查不出罪来还不行。 这事就出自大太监王丛的施压。 他一个大太监都如此猖狂、想想这国家都成什么样了。 两人吃过饭、林元奇又嘱咐棒槌、有事要和他商量,不要冲动行事。 棒槌说道:“南大哥、我知道了。” 林元奇出了奉阁茶馆、往回走、谁知路上被人拉进胡同、来人是魏泽三、这魏泽三何许人也? 魏泽三本是谢正家的护卫、他会几角毛的功夫,本人出自海脊帮、会舞的一手的好长鞭。魏泽三有个嗜好、爱赌、一次他去赌场豪赌、以为赢了就一夜暴富了,寻思着以后还当什么走狗的护卫、什么海脊帮的,弄那些、他也当一回爷、找几个人待奉着。 可他梦做的美、赌场是什么地方、钱进来了,哪能还让你随随便便的出去。 他赢了、赢的是钵满盆满,眼看着钱堆成金山银山、可想走,那是走不成了,赌场看场子的彪形大汉都出来了,站了两排、个个横眉怒目,说道: 钱放下、人可以走,如若不、那咱就拳头见。 拳头就拳头见,魏泽三那是尚书的护卫,没两下子当然也务不了那个职。 一个赌场算什么,就是闹出事了,他也能找人摆平不是。 他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五七八个人的人哪是他的对手、先出来的大汉以为吓吓他、以为这这阵势他就怂了,可谁知面前这小子还是个茬,拳头一出、打倒一片,又出来十个大汉、让他打死了六个,打死人他逃跑了。 出了人命、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人把他认出来了,说他是工部尚书谢正府里的人。 赌场的人听了轻蔑一笑,工部尚书算什么、就派人去谢府要人。 谢正知道这事、也很生气,你这魏泽三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了这宦官王丛,谁人不知那赌场是王丛的。 当然魏泽三也是财迷心窍,管他谁是谁呢,愿赌服输,他赢了钱就应该是他的。 魏泽三在谢府也算是老人了、谢正当然说死了也不能把他交出去。 可赌场的人报了王公公,摊牌了此事,王丛心想,竟然到我的地盘撒野,管你什么尚书不尚书的,必须把魏泽三给我缉拿归案。 王丛亲自登门,去谢府要人,谢正念魏泽三之前帮他挡了一剑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铁了心的没交、他遣散了他。他把魏泽三叫到身边, 说道:“王公公你也知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你因为一个赌,得罪了他,今天他来要人、我念你以往护卫有功、没有把你交出去,不过,你不能在再府上待了,这是我给你备的银子,你现在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魏泽三也知道情形严重,悔不当初,可后悔又有何用。 他谢过谢正、背起银子转身出了谢府。 出了谢府大门早有锦衣卫的人在外面候着了,当然这谢老贼也会办事、人他招来的、王公公是绝不能放过他的,既然不能放过、我又何必为这一个小小的护卫与王公公对着干呢。 所以他放了风、王丛早已派锦衣卫在外面候着了。等魏泽三出了谢府的门就可以去抓了。 魏泽三正好让林元奇给撞见了、抓了个正着,可林元奇并没把他带到锦衣狱,而是请他吃了饭,而对于他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魏泽三知道林元奇是锦衣卫,没抓他还请他吃饭,他感激不尽。 当然这滴水之恩不说涌泉相报、可林无奇这么做也实非平白无故,他要从魏泽三嘴里知道关于谢正更多的事。 天网灰灰、即使林元奇放了魏泽三可他又能往哪里跑,紫禁城的锦衣卫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跑到哪都能被人发现,官派了兵就是给你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而魏泽三是无路可逃、林元奇给他分析了他现在的所处的情况,想跑是难,不过他可以帮他。 魏泽三和谢正混迹多年,他当然知道官面上的事。 他说道:“吴大人,能够救我于水深火热,魏泽三当感激不尽。 林元奇说道:“我见魏兄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因这点小事丧了命,太不值当了,大人做大事,有朝一日,我也希望魏兄能东山再起。 林元奇找到一个新墓地把魏泽三藏到了里面、隔三差五还给他送饭,墓地非常隐秘、没有人查到那块墓地。 这一天、林元奇带了两坛子的酒、又拿了一背篓的好菜、就和魏泽三在墓室边喝酒吃菜、边聊了起来。 “伴君如伴虎呀、伴着大人也一样、你魏泽三是把大人给得罪了,不然不会制你于死地的。”林元奇说道。 林元奇当然知道魏泽三是为了赌、不过他旁敲侧击就是要把谢正为难他的一面说出来,他要试探让他说出心里话。 魏泽三喝了一口酒,唉、他叹了一口气, “长喜大哥、其实也不能怪老爷、这事是我自认倒霉,不过那“柜坊的赌场和土匪窝没什么两样。” “这哪是玩、那就是明抢、愿赌服输,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别开赌场,我魏泽三以为赢了钱就告老还乡、这奴才腿我也是做够了,海脊帮也回不去了,没想到,赢了钱惹了祸上身、你说我冤不冤。” “那个赌场是宫里大太监王丛开的,兄弟、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 “长喜大哥、我哪知那事,知那事、我不玩了行不。” “你真若知道你我今天也就无缘见面了。” “可不是、长喜大哥说的是。” “你对主子谢正可是一片真心、看得出、这事你对他没有一点怨言。” “长喜双大哥、说实话,在谢正手下我这坏事也没少干,主子安排咱们做啥,咱们就做啥、不过老爷也算是讲究人、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 “按你这么说、谢正谢大人还是讲究人呢?” “挺讲究的。” 第140章 叙过往 “可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林元奇看了一眼魏泽三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出门,我怎么就盯上你了。” 魏泽三喝了口酒放下杯无奈的说道:“这事出了,我知道不只是你们锦衣卫盯上了我,就那巨坊赌场的人也早盯上我了。” “这个我认为也没什么意外的。” “其实你出来逃跑、谢正早派人和锦衣卫这边通气了。” “不是我把你逮了,就是别人把你逮了。” “噢、原来如此、” “是啊、你想,王公公都去谢府要人了,就已经知道你是谢正手下的人,你怎就不知、两人都有实权在身,你只是谢正家里的护卫,谢正就真的因为你就得罪了王丛不成。” “可毕竟你是谢正府里的老人,就这样把你交出去,于情于面都过不去,所以谢正放了你、回了你一份人情、又不能得罪王公公,所以把你出府的消息送到我们这,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 “长喜大哥、你这么一说,唉,我品了品还真是了那么回事。” “长喜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唉、谢啥,都是苦命人、你一出来,我第一眼,根本没认出你是魏泽三、因为你长的太像我的一个弟弟了,可又不敢认、所以拉着你就跑出来了。” “巧合、巧合。” 魏泽三听完林元奇如此讲,那种对谢正的感恩戴德的心里也就洗的没有半分了。 “谢谢长喜大哥、唉,我魏泽三走到了今天也是报应,一入宫门深似水、干这行、吃这碗饭,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出去。” 林元奇向后面石壁上靠了去。 这墓室是新建成不久的,当地人都有人未死而先建墓的习惯,石室中有石桌、石凳、墙壁上又有石壁雕塑、石台灯。 二人都有些微醉、脸上了红色,石室中壁墙上燃着油灯、地面上又升着火炭、这里除了阴黑冷潮外、与住房子倒也没什么两样。 林元奇的眼皮直往下掉、他继续说道: “你说魏兄呀、我们都图啥呀、唉、最近那个案子,明明化立国化大人无罪、上头必须让查出点罪来、你说这到了最后算什么,不就是栽赃,冤枉好人么。” “冤枉好人,长喜大哥、你这算什么,这事我做多了。” “那年、老爷去杨州访友,结果,觉得扬州不错,要建个私宅行馆。” 魏泽三说到这、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场景。 “当时扬州三道巷有个大宅子,前有水,后有山,老爷就看好那个地了、不过房子住着人呢,人家住的挺好的,房子就是不卖,可老爷又非这个房子不可,这就较起了劲。” “房子不卖指定不行。”老爷发话了、这地要定了,必须让他们搬走。” 住在大房子里的人姓方、房子主人叫方凤民、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房场子也能有一亩地、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可他这辈人都没出息,就靠吃老本了。 方老头那也是个倔老头,管你谁是谁、皇上他二大爷也不好使。 不过刁民在我们眼里那算啥、说打就打、说揍就揍,不过我也没那么干、你不不同意么,不能同我就恶心你。 “当时我们就一天往他家院子里扔个杀的满身是血的死鸡、死鸭、到后来又是猪羊反正不让他们住的安生、那方凤民老头去官府告了,可谁管他那事、反而还说他没事挠乱公堂,一来二去的方老头整也整不过就被活活的气死了,还不等着办完丧事、那一大家子的人就被驱赶出去了。” “当家做主的人都没了、当时官府又出了兵、给他们吓也吓个半死。那一家人后来四处告状也都无疾而终了。” “还有那一年、老爷还在太原做知府呢、接了这样一个案子、那两人我现在还记得、一个叫王青良、一个叫桂永吉,那个王青良就是街头的小混混、不过他和石山黄巾匪拜了个把子,所以是横行四邻、没有人敢招惹他。” “桂永吉是当地的一个小财主、是他上辈子就有钱、到他这辈子,钱是花不完的花、又有数百亩地,不过别看这样的的,生活挺低调、见到谁呢都是彬彬有礼、年节呀也少不了给老爷送这送那的。” “谁知,桂永吉家奴有一天去集市采购粮品、正好碰到这个王青良、王青良是大脑袋秃光头,走起路来三晃悠。他就故意的往这家奴身上一撞、他那大坨子,那家奴本来就有点惧色,被他这么一撞,就倒地下了。” “他反过来却说这家奴该死,不长眼睛的往他身上撞、把他从地上抓起来就是一顿胖揍、那家奴直嚷嚷“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小人不该在这走路。” 可王青良哪依、知道么撞人就得赔钱、耽误大爷这么长时间工夫怎算、拍下二十两银子人再走。 这个和明抢没什么两样、那家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直给这王青良磕头、“大爷饶了我,大爷饶了我、奴才哪有钱。” 这家奴越是这样,王青良越是不依不饶、 “你没有、让你主子给。” 这家奴明知道这王青良耍无赖,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王青良就拎着这家奴去桂永吉家要钱去了。 王青良谁不知道、桂永吉平日里都是和善对人,心想、这纯心找事的人、就给点钱打对打对就完事了,很痛快的给了这王青良20两银子。 可没过两天,王青良又找上门来,估计是20两银子花光了,说,当时那家奴撞他他没发现、现在心肝脾肺都疼、是内伤,却是内伤,必须得赔一百两银子,不然就告他去官府。 这平白无故的就要钱,而且还都是大手笔,即使桂永吉再有钱,也不愿意把钱无缘无故的给人,他乐意告就告呗、反正当官的也没少收了自己的好处,到时也不会向着他说话。 他这样想着、任这王青良怎样去闹也不去理会。 后来,王青良就真去官府把桂永吉给告了。 第140章 叙过往 “可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林元奇看了一眼魏泽三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出门,我怎么就盯上你了。” 魏泽三喝了口酒放下杯无奈的说道:“这事出了,我知道不只是你们锦衣卫盯上了我,就那巨坊赌场的人也早盯上我了。” “这个我认为也没什么意外的。” “其实你出来逃跑、谢正早派人和锦衣卫这边通气了。” “不是我把你逮了,就是别人把你逮了。” “噢、原来如此、” “是啊、你想,王公公都去谢府要人了,就已经知道你是谢正手下的人,你怎就不知、两人都有实权在身,你只是谢正家里的护卫,谢正就真的因为你就得罪了王丛不成。” “可毕竟你是谢正府里的老人,就这样把你交出去,于情于面都过不去,所以谢正放了你、回了你一份人情、又不能得罪王公公,所以把你出府的消息送到我们这,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 “长喜大哥、你这么一说,唉,我品了品还真是了那么回事。” “长喜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唉、谢啥,都是苦命人、你一出来,我第一眼,根本没认出你是魏泽三、因为你长的太像我的一个弟弟了,可又不敢认、所以拉着你就跑出来了。” “巧合、巧合。” 魏泽三听完林元奇如此讲,那种对谢正的感恩戴德的心里也就洗的没有半分了。 “谢谢长喜大哥、唉,我魏泽三走到了今天也是报应,一入宫门深似水、干这行、吃这碗饭,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出去。” 林元奇向后面石壁上靠了去。 这墓室是新建成不久的,当地人都有人未死而先建墓的习惯,石室中有石桌、石凳、墙壁上又有石壁雕塑、石台灯。 二人都有些微醉、脸上了红色,石室中壁墙上燃着油灯、地面上又升着火炭、这里除了阴黑冷潮外、与住房子倒也没什么两样。 林元奇的眼皮直往下掉、他继续说道: “你说魏兄呀、我们都图啥呀、唉、最近那个案子,明明化立国化大人无罪、上头必须让查出点罪来、你说这到了最后算什么,不就是栽赃,冤枉好人么。” “冤枉好人,长喜大哥、你这算什么,这事我做多了。” “那年、老爷去杨州访友,结果,觉得扬州不错,要建个私宅行馆。” 魏泽三说到这、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场景。 “当时扬州三道巷有个大宅子,前有水,后有山,老爷就看好那个地了、不过房子住着人呢,人家住的挺好的,房子就是不卖,可老爷又非这个房子不可,这就较起了劲。” “房子不卖指定不行。”老爷发话了、这地要定了,必须让他们搬走。” 住在大房子里的人姓方、房子主人叫方凤民、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房场子也能有一亩地、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可他这辈人都没出息,就靠吃老本了。 方老头那也是个倔老头,管你谁是谁、皇上他二大爷也不好使。 不过刁民在我们眼里那算啥、说打就打、说揍就揍,不过我也没那么干、你不不同意么,不能同我就恶心你。 “当时我们就一天往他家院子里扔个杀的满身是血的死鸡、死鸭、到后来又是猪羊反正不让他们住的安生、那方凤民老头去官府告了,可谁管他那事、反而还说他没事挠乱公堂,一来二去的方老头整也整不过就被活活的气死了,还不等着办完丧事、那一大家子的人就被驱赶出去了。” “当家做主的人都没了、当时官府又出了兵、给他们吓也吓个半死。那一家人后来四处告状也都无疾而终了。” “还有那一年、老爷还在太原做知府呢、接了这样一个案子、那两人我现在还记得、一个叫王青良、一个叫桂永吉,那个王青良就是街头的小混混、不过他和石山黄巾匪拜了个把子,所以是横行四邻、没有人敢招惹他。” “桂永吉是当地的一个小财主、是他上辈子就有钱、到他这辈子,钱是花不完的花、又有数百亩地,不过别看这样的的,生活挺低调、见到谁呢都是彬彬有礼、年节呀也少不了给老爷送这送那的。” “谁知,桂永吉家奴有一天去集市采购粮品、正好碰到这个王青良、王青良是大脑袋秃光头,走起路来三晃悠。他就故意的往这家奴身上一撞、他那大坨子,那家奴本来就有点惧色,被他这么一撞,就倒地下了。” “他反过来却说这家奴该死,不长眼睛的往他身上撞、把他从地上抓起来就是一顿胖揍、那家奴直嚷嚷“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小人不该在这走路。” 可王青良哪依、知道么撞人就得赔钱、耽误大爷这么长时间工夫怎算、拍下二十两银子人再走。 这个和明抢没什么两样、那家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直给这王青良磕头、“大爷饶了我,大爷饶了我、奴才哪有钱。” 这家奴越是这样,王青良越是不依不饶、 “你没有、让你主子给。” 这家奴明知道这王青良耍无赖,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王青良就拎着这家奴去桂永吉家要钱去了。 王青良谁不知道、桂永吉平日里都是和善对人,心想、这纯心找事的人、就给点钱打对打对就完事了,很痛快的给了这王青良20两银子。 可没过两天,王青良又找上门来,估计是20两银子花光了,说,当时那家奴撞他他没发现、现在心肝脾肺都疼、是内伤,却是内伤,必须得赔一百两银子,不然就告他去官府。 这平白无故的就要钱,而且还都是大手笔,即使桂永吉再有钱,也不愿意把钱无缘无故的给人,他乐意告就告呗、反正当官的也没少收了自己的好处,到时也不会向着他说话。 他这样想着、任这王青良怎样去闹也不去理会。 后来,王青良就真去官府把桂永吉给告了。 第141章 下扬州 “老爷接了案子,也知这王青良就是要讹人吗、好,好好日子你不过、偏来这官府来打官司。” “长喜大哥,这老话说的好,衙门口来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你猜怎地,这衙门口就怕没案子,案子一来钱就来了。” 估计也是这王青良第一次上衙门,没事找事、老爷也不能放过了他,就让王青良说实话、不说实话就大板子揍他。 “桂永吉见老爷向着他、就又是给老爷送银子打点,可王青良吃了亏,那他哪能善罢甘休。” “就把黄巾匪给搬来了,一日夜里就到衙门刺杀老爷,也是那次,我替老爷挡了一剑、他们刺杀老爷不成,也就纷纷的逃了。” “老爷今天能提到尚书这个位置那也不是白来的,他当时就又向吕梁衙门借兵500人,组了个千人兵力剿匪、当时是血洗黄巾山、把黄巾匪一窝给端了。” “王青良看这架势不好,太原他也待不了,就收拾东打算离开太原、不过祸因他起,想跑是跑不了。” “不过老爷找人把他控制在了家里,又让人以官府的名义把桂永吉叫到了王青良的家。” “桂永吉是莫名其妙、官府叫他去王青良家做什么,不过是官府叫他,他得去。” “结果到了桂永吉家当时就被我打晕了,我一刀杀了王青良、把凶器握在了桂永吉的手上,摆了个桂永吉杀害王青良的现场。” “官兵撤出去、又找了王青良的小跟班的第一时间发现桂永吉作案现场。后来那个小跟班的一嚷嚷、官兵进来后,就把桂永元带到了衙门。” “吴大哥你说怎样、就这一个小案,老爷可是收获颇丰、缴的黄巾匪金银财宝十大箱子。” “由于桂永吉杀人、被判处死刑、没收全部的家产,这抄了桂永吉的家才知道他家有多富有,就他那财富可以抵得上太原十年的收入了。” “这一票,老师赚的是盆满钵满。” “这些不说、老爷还因此得了一等功。” 魏泽三是多喝了酒,话匣就打开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又讲了好多当年和谢正走南闯北的光辉岁月、干的一桩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林元奇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末了、林元奇装作睡着了。 这一日过去、林元奇给冯石递了信、让棒槌明日晚上去古墓群处等他,他有要事找他。 晚上林元奇到古墓群时、根本就不见棒槌的影子,他学了一声老乌鸦叫、只听、旺旺、一个黑影从一座墓碑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对上了暗号、当然林元奇已在信中写明、今天让棒槌把魏泽三带走,想办法弄出京城、找一僻静处把他软禁起来。 这人以后还有用、他不能死。 棒槌腰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这腰间又藏了什么东西。 林元奇在前面走、棒槌在后面跟着、一直到了一个新墓地、顺着石级走下去了。 魏泽三听到声音早躲了起来、这时林元奇喊道:“魏大哥,” 魏泽三见是长喜大哥、呵呵一笑,“长喜大哥你可让我等急了。” 魏泽三向林元奇手上看了看,脸色一变、“长喜大哥” 每到这时、是林元奇给他送饭的时间、今日林元奇手上没有饭、却握着一把剑,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棒槌从后面绳子一套,把魏泽三脖子勒上了,“长长长喜、” “小子你别叫哈、我这绳子可没长眼睛,” 魏泽三那是高出棒槌一头、棒槌一脚踹在魏泽三的膝盖窝,魏泽三跪倒在地。 林元奇上来帮忙、两人三下五除二的,把魏泽花大绑了起来。 棒槌从腰间拿出了个布袋子,又从头到脚的把他装进了袋子里。两人把他抬出了墓室,扣在了马背上、又用绳子绑好,棒槌一摆手、挥着马鞭扬长而去了。 几经周折、棒槌把魏泽三运到了宁晋、在僻野村宅弄了一个住处、又有雷石馆的人看管,就这样,把魏泽三给软禁起来了。 林元奇知道谢正的总总罪行、他就抽时间跑外、他去了趟扬州,追找方凤民的家人、他要让这些曾经与他一起蒙冤受害的人,冤情能够一起得到洗血。 可这事也都事过多年、查起来并非易事。 到了扬州他就想起了扬州知府刘大人、那个抢在前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吴大人儿子,又搞跨钱家的官,他想连这刘大人一起查了。 魏泽三讲述谢正这些年、真是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 贪官污吏都是坏到根上、又把外面的自己渡了几层的和事老,所以这人不能看外表、看着一路风光、背地里又可能是一路肮脏。 待了两天,他也没找到这方凤民家的人,只是去了当年谢正抢来的那块地、方家老宅、可方家老宅是早变了样、现大门牌子上写着谢园、虽然这地已成了谢正的行府、可府里面是冷冷清清、只有五六个仆人在看家护院。 这案子查起来着实不容易、因为事过境迁,物事人非。 可那也得查、只有把罪行全查个水落石出、数罪并罚才能搬倒谢正。 他和卫队长田风说了右都督化立国在扬州多年有个案子参与了审理,他要去杨州彻查,想从这案子中查出点端倪来,需要时间,他请批了田风,田风同意了。 上面追着田风也不好受,压力顶着呢,不交案可不行。 这就是谁有能力谁使、不知道哪片云彩能下雨,让手下的人就放手去干了。 林元奇调了一回扬州知府的刘大人资料、这刘大人叫刘胡章、是山西人、做扬州知府正有七年了,谢干买方凤明老汉房子正发生在这七年间。 看来当年方家告状、官府不理不睬这刘大人和谢正早已勾结成奸。 可怜普通百姓有苦难言。有冤无处伸、有理无处论。 那就查扬州府的案宗。当然过往的卷宗衙门会把这些材料单独放到卷宗库里。 其实对于林元奇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去调出二官狼狈为奸的证据。只要能查到有当年方凤民告状的记录、再找到他的家人、还有魏泽三做证,那这一罪明就是落地罪名,就是到时谢正有千张口,也无法否认他做了这事。 第141章 下扬州 “老爷接了案子,也知这王青良就是要讹人吗、好,好好日子你不过、偏来这官府来打官司。” “长喜大哥,这老话说的好,衙门口来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你猜怎地,这衙门口就怕没案子,案子一来钱就来了。” 估计也是这王青良第一次上衙门,没事找事、老爷也不能放过了他,就让王青良说实话、不说实话就大板子揍他。 “桂永吉见老爷向着他、就又是给老爷送银子打点,可王青良吃了亏,那他哪能善罢甘休。” “就把黄巾匪给搬来了,一日夜里就到衙门刺杀老爷,也是那次,我替老爷挡了一剑、他们刺杀老爷不成,也就纷纷的逃了。” “老爷今天能提到尚书这个位置那也不是白来的,他当时就又向吕梁衙门借兵500人,组了个千人兵力剿匪、当时是血洗黄巾山、把黄巾匪一窝给端了。” “王青良看这架势不好,太原他也待不了,就收拾东打算离开太原、不过祸因他起,想跑是跑不了。” “不过老爷找人把他控制在了家里,又让人以官府的名义把桂永吉叫到了王青良的家。” “桂永吉是莫名其妙、官府叫他去王青良家做什么,不过是官府叫他,他得去。” “结果到了桂永吉家当时就被我打晕了,我一刀杀了王青良、把凶器握在了桂永吉的手上,摆了个桂永吉杀害王青良的现场。” “官兵撤出去、又找了王青良的小跟班的第一时间发现桂永吉作案现场。后来那个小跟班的一嚷嚷、官兵进来后,就把桂永元带到了衙门。” “吴大哥你说怎样、就这一个小案,老爷可是收获颇丰、缴的黄巾匪金银财宝十大箱子。” “由于桂永吉杀人、被判处死刑、没收全部的家产,这抄了桂永吉的家才知道他家有多富有,就他那财富可以抵得上太原十年的收入了。” “这一票,老师赚的是盆满钵满。” “这些不说、老爷还因此得了一等功。” 魏泽三是多喝了酒,话匣就打开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又讲了好多当年和谢正走南闯北的光辉岁月、干的一桩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林元奇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末了、林元奇装作睡着了。 这一日过去、林元奇给冯石递了信、让棒槌明日晚上去古墓群处等他,他有要事找他。 晚上林元奇到古墓群时、根本就不见棒槌的影子,他学了一声老乌鸦叫、只听、旺旺、一个黑影从一座墓碑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对上了暗号、当然林元奇已在信中写明、今天让棒槌把魏泽三带走,想办法弄出京城、找一僻静处把他软禁起来。 这人以后还有用、他不能死。 棒槌腰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这腰间又藏了什么东西。 林元奇在前面走、棒槌在后面跟着、一直到了一个新墓地、顺着石级走下去了。 魏泽三听到声音早躲了起来、这时林元奇喊道:“魏大哥,” 魏泽三见是长喜大哥、呵呵一笑,“长喜大哥你可让我等急了。” 魏泽三向林元奇手上看了看,脸色一变、“长喜大哥” 每到这时、是林元奇给他送饭的时间、今日林元奇手上没有饭、却握着一把剑,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棒槌从后面绳子一套,把魏泽三脖子勒上了,“长长长喜、” “小子你别叫哈、我这绳子可没长眼睛,” 魏泽三那是高出棒槌一头、棒槌一脚踹在魏泽三的膝盖窝,魏泽三跪倒在地。 林元奇上来帮忙、两人三下五除二的,把魏泽花大绑了起来。 棒槌从腰间拿出了个布袋子,又从头到脚的把他装进了袋子里。两人把他抬出了墓室,扣在了马背上、又用绳子绑好,棒槌一摆手、挥着马鞭扬长而去了。 几经周折、棒槌把魏泽三运到了宁晋、在僻野村宅弄了一个住处、又有雷石馆的人看管,就这样,把魏泽三给软禁起来了。 林元奇知道谢正的总总罪行、他就抽时间跑外、他去了趟扬州,追找方凤民的家人、他要让这些曾经与他一起蒙冤受害的人,冤情能够一起得到洗血。 可这事也都事过多年、查起来并非易事。 到了扬州他就想起了扬州知府刘大人、那个抢在前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吴大人儿子,又搞跨钱家的官,他想连这刘大人一起查了。 魏泽三讲述谢正这些年、真是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 贪官污吏都是坏到根上、又把外面的自己渡了几层的和事老,所以这人不能看外表、看着一路风光、背地里又可能是一路肮脏。 待了两天,他也没找到这方凤民家的人,只是去了当年谢正抢来的那块地、方家老宅、可方家老宅是早变了样、现大门牌子上写着谢园、虽然这地已成了谢正的行府、可府里面是冷冷清清、只有五六个仆人在看家护院。 这案子查起来着实不容易、因为事过境迁,物事人非。 可那也得查、只有把罪行全查个水落石出、数罪并罚才能搬倒谢正。 他和卫队长田风说了右都督化立国在扬州多年有个案子参与了审理,他要去杨州彻查,想从这案子中查出点端倪来,需要时间,他请批了田风,田风同意了。 上面追着田风也不好受,压力顶着呢,不交案可不行。 这就是谁有能力谁使、不知道哪片云彩能下雨,让手下的人就放手去干了。 林元奇调了一回扬州知府的刘大人资料、这刘大人叫刘胡章、是山西人、做扬州知府正有七年了,谢干买方凤明老汉房子正发生在这七年间。 看来当年方家告状、官府不理不睬这刘大人和谢正早已勾结成奸。 可怜普通百姓有苦难言。有冤无处伸、有理无处论。 那就查扬州府的案宗。当然过往的卷宗衙门会把这些材料单独放到卷宗库里。 其实对于林元奇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去调出二官狼狈为奸的证据。只要能查到有当年方凤民告状的记录、再找到他的家人、还有魏泽三做证,那这一罪明就是落地罪名,就是到时谢正有千张口,也无法否认他做了这事。 第142章 夜获卷宗 林元奇赶到扬州,住了店,他先开始查起了刘胡章,当然狡兔三窟,狡猾的老狐狸或许五个窟也不止。 他就从刘胡章的住地开始查了起来,扬州他私下的房产有两处,追其踪迹杭州也有,不过林元奇心里明白,刘胡章在扬州做了那么多年的知府,私藏可以在远处,可平日里的常熟免不了都会在扬州这两住处,而他也得知,奉举园是他常住的一处私园。 这一天夜里、林元奇跳进刘胡章的奉举园、看门户院的一岗,似乎这宅子里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岗卫兵都显得很懈怠。 林元奇就得了这空子,一间屋一间屋的排查,他在后园的正屋门前停下了,这屋是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只是一排门房都上锁了,而这个门却没有。 里面没灯、他伸手推了一下门、力气不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他向里面去看,漆黑一片。 他没敢冒然往里进,只是又向四面花棱格子的窗推去、当然都是钉死的,想推推不开。 林元奇寻门缝侧耳去听,听不到任何声音,就把门推开了一胳膊宽,转身进去带严了门。 在鞋底插了一回火石,点燃了一盏灯,屋内物件看的一清二楚,屋子很大、横着放了六排博古架,四周墙面又有架格、最后面靠墙处有一八仙桌、八仙桌上,砚台、笔架一应俱全,博古架上面放着书简卷帛。 林元奇把灯举上,又落下,他转到了前一排,眼睛一亮、却看到了年份的卷宗、他心里有些激动、用手去翻,这时只听到一串脚步声,像是有人向这里面走、林元奇赶忙吹灭灯、躲到博古架的一端头蹲了下来。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门被推开了、打外面进来一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臂夹着文件夹子。他进了屋、随手又带上了门。 林元奇偷眼去瞧、进来这人,头顶带着瓜皮帽、脸面消瘦,小眼睛屈屈着、鼻梁挺高、嘴的四周剪的有形的小胡茬。 他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只是提着灯笼向最后走去。 在后面靠墙的八仙桌前停了下来、他把灯笼和文件夹子都放在桌上、伸手掏出桌下的小圆凳、林元奇心道,难道还要在这里办公。 可圆凳提出来后、那人弓着身不知在桌底鼓求着什么,只听啪的一声、有一道光投了出来、地面上 开了一个口子、男人拿了文件夹子,身子缓慢的从桌下隐没了、林元奇屏住呼吸、他看的清楚。 这屋里原来有暗室、他没敢动,心想、看其像书房,原来,摆在外面的书简都是掩人耳目的、谁知那地下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 过了好长时间、那人才上来,他两手空空、把凳子又放回到了八仙桌的下面,提起灯笼出了这屋、又在外面反锁了门。 林元奇听到咔一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也咔一声抽搐了一下,原来这门是上锁的,只是他来的时候正赶上那人,已来过,不过是忘了东西回去去取的间空,他就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这回、他知道他被锁在了这屋子里。 他伏到窗边,看着人和灯笼渐去渐远,回身转到八仙桌前、划开火折子、点燃了灯,掏出圆凳、地面并没有什么两样、用手敲去、是闷空的声音,四周看去,也没见有什么暗销,手用力向下推,根本推不动。 他心想,这就是和他们家那酒窖相似、想开这暗室的门、开关所藏才是关键。 他又用眼睛去看、地面没有任何异样,墙面也没有什么不同,这就奇怪了,他拿过圆凳、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也不见暗藏什么机关、再瞧这八仙桌、他想挪开、可他分明见这师爷没动任何东西,门就开了。他灯绕着这八仙桌的四条桌腿看了一圈、靠墙的两条桌腿一边一个黑铁球嘎达。 他手下一按、咔嚓一声、地面上对折的开了一个容得一人宽的洞口、灯向下照,里面有扶梯向下转去。 林元奇顺着楼梯进到了暗室。 这暗室很宽敞、是上面屋子的两间大还有余、四周墙壁上用网栏集成的石灰块、室内正中有一个两米多长的原木大桌、正中放着一把高背椅、椅背心是一块木镶黄玉。正对木桌前方、墙面凹进去半米之深、四周墙缝里透着奇异之光、正中挂着一个金镶虎头、两只虎眼灼灼生辉。 林元奇走到近前、见四周光亮之物,原来都是夜明珠、左侧案架上摆满了文书、右侧架上都是工齐的方盒,盒上又有文字,甲戌年 四月、黄仁清 玉壁石 翠眼蟋蟀、玉湖班 丙申年 方文澜 南缅琥珀 玉灵金石 原来这些盒里装的都是别人贿赂刘大人的无价珍宝。 走到文书架上、有几张案卷特别显眼、句生窝藏马六匪案、孙丙章仇杀狄举案、再向下,杭州钱梁丘茶行十六铺、这一档、并非是案卷、像是一个商甲的脉络介绍。 林元奇把这些案卷都收进了布包、挎在了背肩上。不过他此刻最想的是方凤民的案卷,他转而出了奉举园,去了扬州府衙,找到了卷宗室,搜查,在案卷架上找开了。 当然那个案子不是刘大人的,是谢正在时办的案。 他直到天将破晓才在靠墙的架格的最下面,找到了那个方凤民和桂元吉案子的卷宗。 他如获至宝。一同塞到了布袋里、启开一扇窗跳了出去,又位归完好。才出了杨州府衙。 在路上,他想,虽然他拿了这些案卷没被人发现、可如果府衙要是找起来发现不见了,也必定生疑,安顿好这些案卷、不如再给这刘大人一个回马枪。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单从案卷室的暗室里的墙壁上的镶嵌的珠宝、也知这刘大人奢靡成性、而落地嵌在墙里的大木箱不下二三十箱,林元奇也并未查看。 那都是刘胡章的私藏。 刘胡章刘大人、其实林元奇对他也并没有什么仇恨可言、虽然他对钱家暗施巧计、可这事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当官不为民做主、只是拿着俸禄不干活、又来些暗里暗外贪赃枉法的事,那要他当官的又有何用。 唉、林元奇叹了一口气、心想、每个人站在社会中只是一点、一个人即使有孙悟空的本领那也只行一途事。佛也只渡有缘人,看似佛法无边、而终究还都是限数。 所以林元奇就刘胡章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也就暂且无暇顾及。 第142章 夜获卷宗 林元奇赶到扬州,住了店,他先开始查起了刘胡章,当然狡兔三窟,狡猾的老狐狸或许五个窟也不止。 他就从刘胡章的住地开始查了起来,扬州他私下的房产有两处,追其踪迹杭州也有,不过林元奇心里明白,刘胡章在扬州做了那么多年的知府,私藏可以在远处,可平日里的常熟免不了都会在扬州这两住处,而他也得知,奉举园是他常住的一处私园。 这一天夜里、林元奇跳进刘胡章的奉举园、看门户院的一岗,似乎这宅子里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岗卫兵都显得很懈怠。 林元奇就得了这空子,一间屋一间屋的排查,他在后园的正屋门前停下了,这屋是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只是一排门房都上锁了,而这个门却没有。 里面没灯、他伸手推了一下门、力气不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他向里面去看,漆黑一片。 他没敢冒然往里进,只是又向四面花棱格子的窗推去、当然都是钉死的,想推推不开。 林元奇寻门缝侧耳去听,听不到任何声音,就把门推开了一胳膊宽,转身进去带严了门。 在鞋底插了一回火石,点燃了一盏灯,屋内物件看的一清二楚,屋子很大、横着放了六排博古架,四周墙面又有架格、最后面靠墙处有一八仙桌、八仙桌上,砚台、笔架一应俱全,博古架上面放着书简卷帛。 林元奇把灯举上,又落下,他转到了前一排,眼睛一亮、却看到了年份的卷宗、他心里有些激动、用手去翻,这时只听到一串脚步声,像是有人向这里面走、林元奇赶忙吹灭灯、躲到博古架的一端头蹲了下来。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门被推开了、打外面进来一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臂夹着文件夹子。他进了屋、随手又带上了门。 林元奇偷眼去瞧、进来这人,头顶带着瓜皮帽、脸面消瘦,小眼睛屈屈着、鼻梁挺高、嘴的四周剪的有形的小胡茬。 他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只是提着灯笼向最后走去。 在后面靠墙的八仙桌前停了下来、他把灯笼和文件夹子都放在桌上、伸手掏出桌下的小圆凳、林元奇心道,难道还要在这里办公。 可圆凳提出来后、那人弓着身不知在桌底鼓求着什么,只听啪的一声、有一道光投了出来、地面上 开了一个口子、男人拿了文件夹子,身子缓慢的从桌下隐没了、林元奇屏住呼吸、他看的清楚。 这屋里原来有暗室、他没敢动,心想、看其像书房,原来,摆在外面的书简都是掩人耳目的、谁知那地下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 过了好长时间、那人才上来,他两手空空、把凳子又放回到了八仙桌的下面,提起灯笼出了这屋、又在外面反锁了门。 林元奇听到咔一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也咔一声抽搐了一下,原来这门是上锁的,只是他来的时候正赶上那人,已来过,不过是忘了东西回去去取的间空,他就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这回、他知道他被锁在了这屋子里。 他伏到窗边,看着人和灯笼渐去渐远,回身转到八仙桌前、划开火折子、点燃了灯,掏出圆凳、地面并没有什么两样、用手敲去、是闷空的声音,四周看去,也没见有什么暗销,手用力向下推,根本推不动。 他心想,这就是和他们家那酒窖相似、想开这暗室的门、开关所藏才是关键。 他又用眼睛去看、地面没有任何异样,墙面也没有什么不同,这就奇怪了,他拿过圆凳、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也不见暗藏什么机关、再瞧这八仙桌、他想挪开、可他分明见这师爷没动任何东西,门就开了。他灯绕着这八仙桌的四条桌腿看了一圈、靠墙的两条桌腿一边一个黑铁球嘎达。 他手下一按、咔嚓一声、地面上对折的开了一个容得一人宽的洞口、灯向下照,里面有扶梯向下转去。 林元奇顺着楼梯进到了暗室。 这暗室很宽敞、是上面屋子的两间大还有余、四周墙壁上用网栏集成的石灰块、室内正中有一个两米多长的原木大桌、正中放着一把高背椅、椅背心是一块木镶黄玉。正对木桌前方、墙面凹进去半米之深、四周墙缝里透着奇异之光、正中挂着一个金镶虎头、两只虎眼灼灼生辉。 林元奇走到近前、见四周光亮之物,原来都是夜明珠、左侧案架上摆满了文书、右侧架上都是工齐的方盒,盒上又有文字,甲戌年 四月、黄仁清 玉壁石 翠眼蟋蟀、玉湖班 丙申年 方文澜 南缅琥珀 玉灵金石 原来这些盒里装的都是别人贿赂刘大人的无价珍宝。 走到文书架上、有几张案卷特别显眼、句生窝藏马六匪案、孙丙章仇杀狄举案、再向下,杭州钱梁丘茶行十六铺、这一档、并非是案卷、像是一个商甲的脉络介绍。 林元奇把这些案卷都收进了布包、挎在了背肩上。不过他此刻最想的是方凤民的案卷,他转而出了奉举园,去了扬州府衙,找到了卷宗室,搜查,在案卷架上找开了。 当然那个案子不是刘大人的,是谢正在时办的案。 他直到天将破晓才在靠墙的架格的最下面,找到了那个方凤民和桂元吉案子的卷宗。 他如获至宝。一同塞到了布袋里、启开一扇窗跳了出去,又位归完好。才出了杨州府衙。 在路上,他想,虽然他拿了这些案卷没被人发现、可如果府衙要是找起来发现不见了,也必定生疑,安顿好这些案卷、不如再给这刘大人一个回马枪。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单从案卷室的暗室里的墙壁上的镶嵌的珠宝、也知这刘大人奢靡成性、而落地嵌在墙里的大木箱不下二三十箱,林元奇也并未查看。 那都是刘胡章的私藏。 刘胡章刘大人、其实林元奇对他也并没有什么仇恨可言、虽然他对钱家暗施巧计、可这事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当官不为民做主、只是拿着俸禄不干活、又来些暗里暗外贪赃枉法的事,那要他当官的又有何用。 唉、林元奇叹了一口气、心想、每个人站在社会中只是一点、一个人即使有孙悟空的本领那也只行一途事。佛也只渡有缘人,看似佛法无边、而终究还都是限数。 所以林元奇就刘胡章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也就暂且无暇顾及。 第143章 道古朽 他回到了客栈、又在杨州四下寻找方凤民家人、和桂元吉的家人,方凤民家人经过夺门事件后又到京城去告御状,都无果、后来人就不知去向了,一大家子人是死是活、流落到哪没有人知道。 桂元吉听乡邻们说、没被处斩、那应该还在大狱里,后来经林元奇查证,这桂元吉还真没死。 林元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拿着锦衣卫的特权令牌去扬州府要人,扬州府刘大人对锦衣卫也是畏惧三分、没事谁也不愿和这锦衣卫打什么交道。 可这王自找上门来的,也不能说提人就让他把人提走。 当然这一举动也是林元奇私下拿着令牌找到刘大人的,表明情况,说他们现在正在办一个案子,桂元吉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必须得提到锦衣狱。 桂元吉的案子不是刘大人审的,不过结果落定、他也不愿再翻老案。 这会锦衣卫要人,也就做了个顺水行舟把人给了林元奇。 出了扬州府、林元奇给桂元吉换了新衣服、又请他吃了饭、酒足饭饱后才问道:“桂元吉、你能和我讲讲你是如何入狱的么,但说无妨。” 桂元吉坐牢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早晚也就死在监狱里了,可这回他被林元奇给弄出来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也不知这是说明自己是离死不远的回光返照,还是真的解脱。 谁又能无缘无故的救他。这时的桂元吉在狱中折磨的是瘦骨嶙峋、他看了一眼林元奇、唉、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家奴怎样惹了官司、到最后染指被谢正陷害全说了一遍、说的和魏泽三说的基本吻合。 “大人、不知你为何要救我、不知这案子十几年了您这又是缘何旧案重提,当然我冤的很、我也想翻案、可我不认识你呀?” “我们只是公事需要,桂大哥你也不用介意,因为你这案子与我们其他的案子有关、所以你的案子离洗血之日也是不远了。” “真的么、大人,那我可是要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说着,桂元吉从座位上向下一出溜、跪在了地上扣了一个头。 “桂大哥、快起来,”林元奇用手把他托了起来。 “我们明日回京城、桂大哥、你先睡个觉、好好的休息休息。” “大人、我哪里睡的着、我真想回家去看一看、这些家也不知家里人的情况。” 林元奇早调查过了、桂元吉自抄家后,也是人散楼空、不过桂元吉提了这个想法、当然林元奇也想了了他的这个心愿,当日就带着桂元吉回老宅去看、此刻宅地已是狼藉不堪。 创业容易守业难、没想到他林家的基业竟然败在了他的手里。他不觉泪水横流,这也就断了他的念想。 第二日林元奇租了一辆马车,向宁晋驶去。 一路无事、到了宁晋,林元奇找到雷石馆的人,让他们把桂元吉看起来,不过要好生招待。安排好桂元吉、他去了听云觉。 秋管家在柜台里低头看着账目 “掌柜的、给我开个房间。”林元奇声音低沉、 秋管家看到是林元奇、缓缓的说道: “噢、客官三楼还有三间,我领你去看看。” 说着、秋管家从柜台里走出来,出了前厅带着林元奇直奔后房走去。上了三楼、秋管家和林元奇进了一个房间、林元奇把案卷交给了秋管家保管。 说:“秋管家,这里有谢正的罪证,证据、证人、证词,都到位了相信那谢老贼死罪是再所难逃了。 “元奇、这事不到最后不能打草惊蛇。” “我明白、秋管家。” “前些日子我让棒槌把魏泽三关押了起来、他是谢老贼的亲信保镖、从他那里得知谢老贼过往竟是罪案累累。” “看来我林家洗血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大人泉下有之、也当保佑我们顺利将那老贼绳之以法。” “桂元吉也让我从扬州府提出来了,没想到如此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 “元奇、上次你回杭州可有小苏的消息?” “你回来也不向我说一说情况、到锦衣卫又走的如此匆忙。” “唉、秋管家、杭州一行是一事无成、还险些丢了性命。我去了甫汀岛、却也不曾见到小苏、人海茫茫、我有心、可却又不知从何找起。” “元奇、林家宗室也要后继有人呀、小苏、我们相信他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可这么多年、唉。” “昨日、花明湖和我提起他女儿招亲之事、我有了想为你纳妾之心,我知道提这事你总有不高兴、可我老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家就断了香火。” “秋管家、大仇报了、我相信能找到小苏和孩子。” “我也相信、可相信不等于是、我知道你感情忠贞不渝,可有些事终究是不能等,我们委屈求全了这么多年就是活下来、再延下去么。” “这个、唉、秋管家、一切顺其自然、有些事或许人力不可为。” 说到这、秋管家又能说什么呢。 他也只好神情落寞、摇摇头,背着案卷的背包出了门。 婚姻的事,元奇就没有妥协过、秋管家不得不为这事头痛、虽然他说的都是理、而林元奇也认为他说的没错,可林元奇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的心为了延续香火而娶个三妻四妾。 林元奇睡了一宿觉、早起又回了京城。他现在的身份是吴长喜,为了避嫌、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的行动随意了。所以宁晋一夜他也不曾去任何去处打扰。 回到锦衣卫归了队、他心里盘算、方凤民的儿子方强来京城告过御状、说不上,这一家人就在京城了,这个只是他猜的、不过他也开始去查,事过的太久了,查当年的事除了文字记载,除了其本人,谁又能记得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但凡事都有巧合、街上流传了一本小书、自称是道古朽的佳作、这种故事小书当然也很盛行。 什么妖鬼蛇神的,市井乐趣的都写。 第143章 道古朽 他回到了客栈、又在杨州四下寻找方凤民家人、和桂元吉的家人,方凤民家人经过夺门事件后又到京城去告御状,都无果、后来人就不知去向了,一大家子人是死是活、流落到哪没有人知道。 桂元吉听乡邻们说、没被处斩、那应该还在大狱里,后来经林元奇查证,这桂元吉还真没死。 林元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拿着锦衣卫的特权令牌去扬州府要人,扬州府刘大人对锦衣卫也是畏惧三分、没事谁也不愿和这锦衣卫打什么交道。 可这王自找上门来的,也不能说提人就让他把人提走。 当然这一举动也是林元奇私下拿着令牌找到刘大人的,表明情况,说他们现在正在办一个案子,桂元吉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必须得提到锦衣狱。 桂元吉的案子不是刘大人审的,不过结果落定、他也不愿再翻老案。 这会锦衣卫要人,也就做了个顺水行舟把人给了林元奇。 出了扬州府、林元奇给桂元吉换了新衣服、又请他吃了饭、酒足饭饱后才问道:“桂元吉、你能和我讲讲你是如何入狱的么,但说无妨。” 桂元吉坐牢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早晚也就死在监狱里了,可这回他被林元奇给弄出来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也不知这是说明自己是离死不远的回光返照,还是真的解脱。 谁又能无缘无故的救他。这时的桂元吉在狱中折磨的是瘦骨嶙峋、他看了一眼林元奇、唉、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家奴怎样惹了官司、到最后染指被谢正陷害全说了一遍、说的和魏泽三说的基本吻合。 “大人、不知你为何要救我、不知这案子十几年了您这又是缘何旧案重提,当然我冤的很、我也想翻案、可我不认识你呀?” “我们只是公事需要,桂大哥你也不用介意,因为你这案子与我们其他的案子有关、所以你的案子离洗血之日也是不远了。” “真的么、大人,那我可是要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说着,桂元吉从座位上向下一出溜、跪在了地上扣了一个头。 “桂大哥、快起来,”林元奇用手把他托了起来。 “我们明日回京城、桂大哥、你先睡个觉、好好的休息休息。” “大人、我哪里睡的着、我真想回家去看一看、这些家也不知家里人的情况。” 林元奇早调查过了、桂元吉自抄家后,也是人散楼空、不过桂元吉提了这个想法、当然林元奇也想了了他的这个心愿,当日就带着桂元吉回老宅去看、此刻宅地已是狼藉不堪。 创业容易守业难、没想到他林家的基业竟然败在了他的手里。他不觉泪水横流,这也就断了他的念想。 第二日林元奇租了一辆马车,向宁晋驶去。 一路无事、到了宁晋,林元奇找到雷石馆的人,让他们把桂元吉看起来,不过要好生招待。安排好桂元吉、他去了听云觉。 秋管家在柜台里低头看着账目 “掌柜的、给我开个房间。”林元奇声音低沉、 秋管家看到是林元奇、缓缓的说道: “噢、客官三楼还有三间,我领你去看看。” 说着、秋管家从柜台里走出来,出了前厅带着林元奇直奔后房走去。上了三楼、秋管家和林元奇进了一个房间、林元奇把案卷交给了秋管家保管。 说:“秋管家,这里有谢正的罪证,证据、证人、证词,都到位了相信那谢老贼死罪是再所难逃了。 “元奇、这事不到最后不能打草惊蛇。” “我明白、秋管家。” “前些日子我让棒槌把魏泽三关押了起来、他是谢老贼的亲信保镖、从他那里得知谢老贼过往竟是罪案累累。” “看来我林家洗血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大人泉下有之、也当保佑我们顺利将那老贼绳之以法。” “桂元吉也让我从扬州府提出来了,没想到如此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 “元奇、上次你回杭州可有小苏的消息?” “你回来也不向我说一说情况、到锦衣卫又走的如此匆忙。” “唉、秋管家、杭州一行是一事无成、还险些丢了性命。我去了甫汀岛、却也不曾见到小苏、人海茫茫、我有心、可却又不知从何找起。” “元奇、林家宗室也要后继有人呀、小苏、我们相信他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可这么多年、唉。” “昨日、花明湖和我提起他女儿招亲之事、我有了想为你纳妾之心,我知道提这事你总有不高兴、可我老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家就断了香火。” “秋管家、大仇报了、我相信能找到小苏和孩子。” “我也相信、可相信不等于是、我知道你感情忠贞不渝,可有些事终究是不能等,我们委屈求全了这么多年就是活下来、再延下去么。” “这个、唉、秋管家、一切顺其自然、有些事或许人力不可为。” 说到这、秋管家又能说什么呢。 他也只好神情落寞、摇摇头,背着案卷的背包出了门。 婚姻的事,元奇就没有妥协过、秋管家不得不为这事头痛、虽然他说的都是理、而林元奇也认为他说的没错,可林元奇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的心为了延续香火而娶个三妻四妾。 林元奇睡了一宿觉、早起又回了京城。他现在的身份是吴长喜,为了避嫌、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的行动随意了。所以宁晋一夜他也不曾去任何去处打扰。 回到锦衣卫归了队、他心里盘算、方凤民的儿子方强来京城告过御状、说不上,这一家人就在京城了,这个只是他猜的、不过他也开始去查,事过的太久了,查当年的事除了文字记载,除了其本人,谁又能记得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但凡事都有巧合、街上流传了一本小书、自称是道古朽的佳作、这种故事小书当然也很盛行。 什么妖鬼蛇神的,市井乐趣的都写。 第144章 道古朽出山 一天林元奇摸到一本《吊梁荼记》内容和魏泽三说的那方凤明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故事的撰本神鬼妖魔化了。 当然写书也不能凭空瞎编乱造,这背后总得有点依据、不是我的、就是你的,又或是听说到的。 林元奇决定一访这个自称道古朽的人。 经人指点、说这道古朽住在丫髻山、曾有些外流的文人去过那山、谁还没个好友、谁还没个崇拜的士者、文人之举就好搞些这种小趣闲情讨辩。 这一天林元奇去了丫髻山、跟以往的文人一样、他在山角下的一隅茅草屋里见到了道古朽。 道古朽一身草色的褂子、头顶扎了一个髻子、面黄而瘦、眼睛清澈明亮、林元奇见到他时、拱手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久仰道古朽的大名、特意来寻的。 道古朽并不喜欢这些外来客,可人拿着礼物来了,也没有拒绝之理。道古朽把林元奇让到了屋里、满屋子都是书写的纸张、根本都无从下脚 。 道古朽收拾出一片桌面、又搬来凳子让林元奇坐下了。 从外面拿进了刚烧好的茶水倒了两杯一杯送到了林元奇的跟前,全程他没有说话。 林元奇看了一眼道古朽说道:“您可是扬州人?” 听林元奇这么说,道古朽抬起眼又仔细的看了林元奇两眼,这人是干什么的,他不觉警惕起来、只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话。 林元奇接着说:“老前辈、曾经扬州有一方凤民案与你这本《吊梁荼记》如出一辙、看完这本书又让我想起当年被谢正那个狗官欺凌百姓而被活活气死的方凤民了。 林元奇说完看着面前这道古朽,当然他要看这道古朽的反应。 道古朽先是一怔,不过他却开口说话了,“嗨、这书还能与那十万八千里的真人真事碰见、也是巧合了。” “这就是书魂、总得跑出去找个事给自己落个实名了,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 林元奇从他的种种行为举动中可以看出他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他呼了一声“方强,” 道古朽“啊”的一声。这一声完全的条件反射。 不过就因为这,也就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方强被认出来了,可他不知来人的善恶。 不过方强这一声呼明他答应了,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当下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吊梁荼记就是写的扬州的方家、我就是方凤民的儿子方强。” 自打林元奇进得这草房、并没有道古朽的热情、而此刻的道古朽又叫方强的人更是严声厉色。 “方强、你就从没想过为父报仇么?”林元奇说的极为柔和。 “想过又能怎样、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也只能在文字上泄愤、我告过御状、可又有什么用呢。差一点被打的半死。” “方强、一件事当然途径有很多、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其它的路、条条大路通长安。” “你是?林元奇这么说,方强心中都是疑惑。” 林元奇这个时候也就摊牌了,“当然我们家也是被这谢老贼所害、几十口的人全部丧命,我只不过是幸存者之一。”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当然方强也不知来人的底细、又不知他来访的目的。 “唉、不瞒前辈,事过去这么多年、恶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就是想让这谢老贼绳之以法。” “谈何容易。” “谢老贼已是二品大员、民告官又怎能告动。” “前辈这个您倒不用多虑、您愿意同我出山吗?” “只要有您做这实证、谢老贼不会猖狂太久了。” 方强自从扬州出来到京城告御状就再没回过扬州、后来跑到这山上,以卖字为生、日子过的还为清贫。 今日有人旧事重提、又要与他一起告倒那谢老贼、他心里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他今年已五十多岁了,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元奇。” “那好,为这事,我愿意同你一起下山。” 林元奇带着方强下了山、又托棒槌把方强送到了雷石馆保护了起来。 字证、人证已齐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然得等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谢正负责佛门桥建设中,建成不久而桥体坍塌一事故中,最终让人奏了折子、说他谢正建此桥以次充好,在其中大行敛财、皇上龙颜大怒、要一查到底。 当然做为工部尚书、他不可能直接采石采料、可下面人都想从中捞点油水、也就是层层剥皮。 这事未了、桂元吉、和方强又到刑部直接递上状子,揭发谢正污蔑陷害、强抢民宅至人死事件。并有魏泽三作证。 卷宗已由林元奇直接转到按察史冯大人手上。 最后谢正是被投进大狱,落得个极刑处斩。 这事之后,凡是谢正所执的案件,有冤则一一平反。 林元奇终是报此家仇,他也就想出这锦衣卫,可皇上要御驾亲征,他被列在了护兵的名单里。 日子一晃、王丛的生日就到了,他大开府门、门外的大红灯笼已高高的挂起、进来出去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一派热闹的景象。 棒槌还在客栈里睡觉、等到当夜晚间、棒槌酒足饭饱,奔着王丛的府院来了。 王丛大寿头两天就开席了,不过今天是正日子、晚上的场继续开。 王丛府外一里外的街道已经戒严了,想走得绕道、所以就说出点事、根本你就靠不近前。可棒槌是谁、他脑袋向地下一扎、钻出来时已在王丛的后花园了。 后花园在府里的最后方、这个时候虽有兵卒可王丛过生日、他们也领赏钱、赏食,当然他们不会想道暗地里谁会来闹局,所以也是相当的懈怠。 几个人集在一起蹲在在门房里吃吃喝喝。 棒槌轻而易举的就窜到了前堂大厅。 前堂大厅里人声鼎沸、只见王丛一身黄袍、袍上绣着一条似龙非龙、似莽非莽之兽、正把手中杯举起、仰头一饮而尽。 前堂大厅设下了十几桌、高朋满座、推杯换展、前堂门外、院子里也摆满了桌凳、里里外外都是人、棒槌挤到外面一桌坐了下来。 第144章 道古朽出山 一天林元奇摸到一本《吊梁荼记》内容和魏泽三说的那方凤明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故事的撰本神鬼妖魔化了。 当然写书也不能凭空瞎编乱造,这背后总得有点依据、不是我的、就是你的,又或是听说到的。 林元奇决定一访这个自称道古朽的人。 经人指点、说这道古朽住在丫髻山、曾有些外流的文人去过那山、谁还没个好友、谁还没个崇拜的士者、文人之举就好搞些这种小趣闲情讨辩。 这一天林元奇去了丫髻山、跟以往的文人一样、他在山角下的一隅茅草屋里见到了道古朽。 道古朽一身草色的褂子、头顶扎了一个髻子、面黄而瘦、眼睛清澈明亮、林元奇见到他时、拱手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久仰道古朽的大名、特意来寻的。 道古朽并不喜欢这些外来客,可人拿着礼物来了,也没有拒绝之理。道古朽把林元奇让到了屋里、满屋子都是书写的纸张、根本都无从下脚 。 道古朽收拾出一片桌面、又搬来凳子让林元奇坐下了。 从外面拿进了刚烧好的茶水倒了两杯一杯送到了林元奇的跟前,全程他没有说话。 林元奇看了一眼道古朽说道:“您可是扬州人?” 听林元奇这么说,道古朽抬起眼又仔细的看了林元奇两眼,这人是干什么的,他不觉警惕起来、只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话。 林元奇接着说:“老前辈、曾经扬州有一方凤民案与你这本《吊梁荼记》如出一辙、看完这本书又让我想起当年被谢正那个狗官欺凌百姓而被活活气死的方凤民了。 林元奇说完看着面前这道古朽,当然他要看这道古朽的反应。 道古朽先是一怔,不过他却开口说话了,“嗨、这书还能与那十万八千里的真人真事碰见、也是巧合了。” “这就是书魂、总得跑出去找个事给自己落个实名了,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 林元奇从他的种种行为举动中可以看出他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他呼了一声“方强,” 道古朽“啊”的一声。这一声完全的条件反射。 不过就因为这,也就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方强被认出来了,可他不知来人的善恶。 不过方强这一声呼明他答应了,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当下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吊梁荼记就是写的扬州的方家、我就是方凤民的儿子方强。” 自打林元奇进得这草房、并没有道古朽的热情、而此刻的道古朽又叫方强的人更是严声厉色。 “方强、你就从没想过为父报仇么?”林元奇说的极为柔和。 “想过又能怎样、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也只能在文字上泄愤、我告过御状、可又有什么用呢。差一点被打的半死。” “方强、一件事当然途径有很多、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其它的路、条条大路通长安。” “你是?林元奇这么说,方强心中都是疑惑。” 林元奇这个时候也就摊牌了,“当然我们家也是被这谢老贼所害、几十口的人全部丧命,我只不过是幸存者之一。”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当然方强也不知来人的底细、又不知他来访的目的。 “唉、不瞒前辈,事过去这么多年、恶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就是想让这谢老贼绳之以法。” “谈何容易。” “谢老贼已是二品大员、民告官又怎能告动。” “前辈这个您倒不用多虑、您愿意同我出山吗?” “只要有您做这实证、谢老贼不会猖狂太久了。” 方强自从扬州出来到京城告御状就再没回过扬州、后来跑到这山上,以卖字为生、日子过的还为清贫。 今日有人旧事重提、又要与他一起告倒那谢老贼、他心里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他今年已五十多岁了,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元奇。” “那好,为这事,我愿意同你一起下山。” 林元奇带着方强下了山、又托棒槌把方强送到了雷石馆保护了起来。 字证、人证已齐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然得等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谢正负责佛门桥建设中,建成不久而桥体坍塌一事故中,最终让人奏了折子、说他谢正建此桥以次充好,在其中大行敛财、皇上龙颜大怒、要一查到底。 当然做为工部尚书、他不可能直接采石采料、可下面人都想从中捞点油水、也就是层层剥皮。 这事未了、桂元吉、和方强又到刑部直接递上状子,揭发谢正污蔑陷害、强抢民宅至人死事件。并有魏泽三作证。 卷宗已由林元奇直接转到按察史冯大人手上。 最后谢正是被投进大狱,落得个极刑处斩。 这事之后,凡是谢正所执的案件,有冤则一一平反。 林元奇终是报此家仇,他也就想出这锦衣卫,可皇上要御驾亲征,他被列在了护兵的名单里。 日子一晃、王丛的生日就到了,他大开府门、门外的大红灯笼已高高的挂起、进来出去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一派热闹的景象。 棒槌还在客栈里睡觉、等到当夜晚间、棒槌酒足饭饱,奔着王丛的府院来了。 王丛大寿头两天就开席了,不过今天是正日子、晚上的场继续开。 王丛府外一里外的街道已经戒严了,想走得绕道、所以就说出点事、根本你就靠不近前。可棒槌是谁、他脑袋向地下一扎、钻出来时已在王丛的后花园了。 后花园在府里的最后方、这个时候虽有兵卒可王丛过生日、他们也领赏钱、赏食,当然他们不会想道暗地里谁会来闹局,所以也是相当的懈怠。 几个人集在一起蹲在在门房里吃吃喝喝。 棒槌轻而易举的就窜到了前堂大厅。 前堂大厅里人声鼎沸、只见王丛一身黄袍、袍上绣着一条似龙非龙、似莽非莽之兽、正把手中杯举起、仰头一饮而尽。 前堂大厅设下了十几桌、高朋满座、推杯换展、前堂门外、院子里也摆满了桌凳、里里外外都是人、棒槌挤到外面一桌坐了下来。 第145章 一石即中 没有人认识棒槌,可也没有人怀疑棒槌,伙食房的小太监级位太低、王丛根本也不会邀请。 沈青毕竟和王丛也没什么交情、当然也不会来。 棒槌看着王丛醉眼朦胧的脸、得意之形不可一世、这时只见席中一人站起、接着又有五六人站起、棒槌转眼一看、那几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降寺的大管事顾茂全、还有董衡、娄明、娄丰等人。 “九千岁在上、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这几人跪在了地上又行大礼。 “好、平身、平身。” 王丛哈哈大笑、身子向后一靠、一个高背的盘龙大座金光闪闪的把这个满身黄袍的人给包了进去。 祝贺的人都停了筷看着王丛、只有棒槌拾起一块猪蹄脚送到嘴里。 他手往外一甩、一个石头飞了出去、正打在了王丛的嘴里。差一点打断了王丛的小舌头。 王丛唉呀一声、痛的他往前一踹桌子、凳子连人向后摔去了。 顾茂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丛倒了。 这可把他吓坏了,飞身上前、护在了王丛的前面,大声喝道:“给我抓刺客。” 这一喊不要紧、整屋子整院子里的人全站了起来。 人这么多、到哪去抓刺客。 人们都往外窜、谁也没有看到有谁行凶,谁也没有想到、这层层的护队还有刺客进来。 谁这样胆大包天。 王丛痛的说不出话了。这镖稳准狠、不是因为这力道不足、估计今天王丛这小命也就呜呼了。 顾茂全命人关了大门、谁也别想出去,棒槌又连飞出几颗石头、朝着顾茂全、董衡几人打出之后,转身混进了人群、转向厅堂的后院直奔后花园、顾茂全闪身一躲、珍珠在他眼前划过。 不过这时他已看到了棒槌、他身体向上一窜、说道:“快扶公公回卧房。”他扔下一句话、身形向上一提、踩着人头向外面棒槌跑的方向追去。 虽然厅堂前一片混乱、棒槌像泥鳅似的一转眼就钻进了后花园。 小子、往哪里跑、话声刚落、剑即挑来、眼见着剑尖抵到棒槌后脖颈、只听扑棱一声、剑从中间断开、一粒珍珠滚落在了地上。 顾茂全再一看、眼前那个小黑瘦人已经不见了。 刚才只在眨眼间他的剑就断了,他根本就没看清、他拾起地上的一小枚珍珠、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空空、好一会、护院的士卫才来、一人上前问道:“大人怎么了?” 顾茂全心下狐疑、世界上还有如此高明的人、身手之快、如风驰电掣。 当然王丛这个五十三大寿经棒槌这一镖也就此落幕。 嚣张的不可一世、乐吉生悲、王丛除了被打破了喉腔、惊吓让他两个月未敢出门。 且说棒槌,只身一人凭着地遁术进了王丛的大宅、他抱足了给王丛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一镖正中、这个是棒槌没想到的。 嵌石功他没和林元奇学、可没事他飞镖飞石的一起练、南大哥说的对、那石头遍地都是、遍地都是他的暗器。 他只想搅场、可未出杀心、不然要是飞刀入王丛的嘴里、估计现在王丛得准备后事了。 不过硬功夫棒槌是没啥水平、顾茂全追上他的那一刻、他正准备念口诀往地下钻、可那千钧一发的一刻、还哪容他,稍迟半刻他都小命就没了。 可是谁在他危急时刻出手了呢。 当然棒槌也不知道。 棒槌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沙滩上,他躺在细沙中,天空繁星闪闪、当然他记得他是去了公公府、不过现在又怎么会在这,他坐起身,不远处有一团篝火、一个小脑袋的老头弓着背正在火上烤着东西。 他看着面熟、是他、他心下惊喜,喊道:“大罗锅、是你?” 大罗锅呵呵一笑,“你醒了。”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大罗锅把烤好的鱼递到棒槌的手上、 棒槌接过鱼、“大罗锅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 大罗锅手里托了一把银光灿灿的白珍珠递到了棒槌的手上。 棒槌眼睛都看傻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大锣锅、“珍珠?” “这个太珍贵了、”棒槌把烤鱼往嘴里一秃噜、嘴咬着烤鱼棍、双手往衣服上蹭了两下,这样他就感觉干净了,两手一捧,收了大罗锅的珍珠。 珍珠个个晶莹剔透、夜晚也能看到它们发出的光、上品、上品。棒槌身子一弯、衣侧的兜袋张开了口、他把珍珠往里一顺、就纳进了怀里。 他不知为何大罗锅给他这么一把珍珠、当然如果是普通百姓、这种晶莹剔透的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这一把,那是发家了。 “这个比那飞石好用的多。” “什么、大罗锅、你是说要用这珍珠做飞镖么?” 不过,我棒槌倒还真舍不得。 “大罗锅、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要不你和我回宁晋,那里有好多去处。” 虽然大罗锅看上去比师父神算子还老、不过,他的那种泰然自若可是师父神算子比不了的,棒槌和他在一起得劲、他有那么一种德高望重、不可言说的尊位。 大罗锅向远处的水面看了看,说道:“这就是我的来处和去处。” 棒槌咂了咂舌、心想这地有啥好,他嘴一咧、:“难不成你是月下老人?” 月光把大罗锅一侧的脸照的清冷而光润、在桔色的火光中、大罗锅莞尔一笑。 “棒槌、棒槌,”有人在叫着棒槌。 棒槌眼睛向上一挑、竖起耳朵去听、这声间听着耳熟、南大哥,是南大哥的声间。 大罗锅、是我的朋友、我去找他来见你。 棒槌迎着声音向岸上走、“南大哥,我在这。” 声音稍停了片刻,哗、哗的声音、不一会的工夫、一个人站在了棒槌的面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元奇。 “南大哥真的是你?” “棒槌你没事。” “棒槌双手拍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不很好。” “南大哥、你怎么上这来找我?” “棒槌、这么大事你也不找我商量一下、要不是我去王丛府、哪知你在那掀起了风浪。” “后来我看你被一个人夹着向这边跑了,也就跟了上来。” “虽然没把王丛怎么着、不过,乱了他们的阵脚、爽快。”棒槌高兴的说。 第145章 一石即中 没有人认识棒槌,可也没有人怀疑棒槌,伙食房的小太监级位太低、王丛根本也不会邀请。 沈青毕竟和王丛也没什么交情、当然也不会来。 棒槌看着王丛醉眼朦胧的脸、得意之形不可一世、这时只见席中一人站起、接着又有五六人站起、棒槌转眼一看、那几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降寺的大管事顾茂全、还有董衡、娄明、娄丰等人。 “九千岁在上、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这几人跪在了地上又行大礼。 “好、平身、平身。” 王丛哈哈大笑、身子向后一靠、一个高背的盘龙大座金光闪闪的把这个满身黄袍的人给包了进去。 祝贺的人都停了筷看着王丛、只有棒槌拾起一块猪蹄脚送到嘴里。 他手往外一甩、一个石头飞了出去、正打在了王丛的嘴里。差一点打断了王丛的小舌头。 王丛唉呀一声、痛的他往前一踹桌子、凳子连人向后摔去了。 顾茂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丛倒了。 这可把他吓坏了,飞身上前、护在了王丛的前面,大声喝道:“给我抓刺客。” 这一喊不要紧、整屋子整院子里的人全站了起来。 人这么多、到哪去抓刺客。 人们都往外窜、谁也没有看到有谁行凶,谁也没有想到、这层层的护队还有刺客进来。 谁这样胆大包天。 王丛痛的说不出话了。这镖稳准狠、不是因为这力道不足、估计今天王丛这小命也就呜呼了。 顾茂全命人关了大门、谁也别想出去,棒槌又连飞出几颗石头、朝着顾茂全、董衡几人打出之后,转身混进了人群、转向厅堂的后院直奔后花园、顾茂全闪身一躲、珍珠在他眼前划过。 不过这时他已看到了棒槌、他身体向上一窜、说道:“快扶公公回卧房。”他扔下一句话、身形向上一提、踩着人头向外面棒槌跑的方向追去。 虽然厅堂前一片混乱、棒槌像泥鳅似的一转眼就钻进了后花园。 小子、往哪里跑、话声刚落、剑即挑来、眼见着剑尖抵到棒槌后脖颈、只听扑棱一声、剑从中间断开、一粒珍珠滚落在了地上。 顾茂全再一看、眼前那个小黑瘦人已经不见了。 刚才只在眨眼间他的剑就断了,他根本就没看清、他拾起地上的一小枚珍珠、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空空、好一会、护院的士卫才来、一人上前问道:“大人怎么了?” 顾茂全心下狐疑、世界上还有如此高明的人、身手之快、如风驰电掣。 当然王丛这个五十三大寿经棒槌这一镖也就此落幕。 嚣张的不可一世、乐吉生悲、王丛除了被打破了喉腔、惊吓让他两个月未敢出门。 且说棒槌,只身一人凭着地遁术进了王丛的大宅、他抱足了给王丛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一镖正中、这个是棒槌没想到的。 嵌石功他没和林元奇学、可没事他飞镖飞石的一起练、南大哥说的对、那石头遍地都是、遍地都是他的暗器。 他只想搅场、可未出杀心、不然要是飞刀入王丛的嘴里、估计现在王丛得准备后事了。 不过硬功夫棒槌是没啥水平、顾茂全追上他的那一刻、他正准备念口诀往地下钻、可那千钧一发的一刻、还哪容他,稍迟半刻他都小命就没了。 可是谁在他危急时刻出手了呢。 当然棒槌也不知道。 棒槌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沙滩上,他躺在细沙中,天空繁星闪闪、当然他记得他是去了公公府、不过现在又怎么会在这,他坐起身,不远处有一团篝火、一个小脑袋的老头弓着背正在火上烤着东西。 他看着面熟、是他、他心下惊喜,喊道:“大罗锅、是你?” 大罗锅呵呵一笑,“你醒了。”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大罗锅把烤好的鱼递到棒槌的手上、 棒槌接过鱼、“大罗锅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 大罗锅手里托了一把银光灿灿的白珍珠递到了棒槌的手上。 棒槌眼睛都看傻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大锣锅、“珍珠?” “这个太珍贵了、”棒槌把烤鱼往嘴里一秃噜、嘴咬着烤鱼棍、双手往衣服上蹭了两下,这样他就感觉干净了,两手一捧,收了大罗锅的珍珠。 珍珠个个晶莹剔透、夜晚也能看到它们发出的光、上品、上品。棒槌身子一弯、衣侧的兜袋张开了口、他把珍珠往里一顺、就纳进了怀里。 他不知为何大罗锅给他这么一把珍珠、当然如果是普通百姓、这种晶莹剔透的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这一把,那是发家了。 “这个比那飞石好用的多。” “什么、大罗锅、你是说要用这珍珠做飞镖么?” 不过,我棒槌倒还真舍不得。 “大罗锅、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要不你和我回宁晋,那里有好多去处。” 虽然大罗锅看上去比师父神算子还老、不过,他的那种泰然自若可是师父神算子比不了的,棒槌和他在一起得劲、他有那么一种德高望重、不可言说的尊位。 大罗锅向远处的水面看了看,说道:“这就是我的来处和去处。” 棒槌咂了咂舌、心想这地有啥好,他嘴一咧、:“难不成你是月下老人?” 月光把大罗锅一侧的脸照的清冷而光润、在桔色的火光中、大罗锅莞尔一笑。 “棒槌、棒槌,”有人在叫着棒槌。 棒槌眼睛向上一挑、竖起耳朵去听、这声间听着耳熟、南大哥,是南大哥的声间。 大罗锅、是我的朋友、我去找他来见你。 棒槌迎着声音向岸上走、“南大哥,我在这。” 声音稍停了片刻,哗、哗的声音、不一会的工夫、一个人站在了棒槌的面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元奇。 “南大哥真的是你?” “棒槌你没事。” “棒槌双手拍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不很好。” “南大哥、你怎么上这来找我?” “棒槌、这么大事你也不找我商量一下、要不是我去王丛府、哪知你在那掀起了风浪。” “后来我看你被一个人夹着向这边跑了,也就跟了上来。” “虽然没把王丛怎么着、不过,乱了他们的阵脚、爽快。”棒槌高兴的说。 第146章 好言之说 “你这是打草惊蛇。” “唉、南大哥、这草得打、这蛇得惊,就得让他有点惧怕、不然他为所欲为害了多少人。” 二人说着话向沙滩上走、篝火已经没了,大罗锅也不见了。只有一堆星星红炭的周围插了一圈的木棍烤鱼。 “唉、大罗锅、大罗锅。” 棒槌喊了一会,不见大罗锅的出现, “看来我这位大朋友不想见你。”棒槌说着在地上拿起一串烤鱼递到林元奇的手上。 林元奇坐在沙滩上,接过烤鱼,“大罗锅?” 棒槌也拿过一串烤鱼凑到林元奇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地、你认识不成。” “我倒是也认识一个大罗锅、不过彼罗锅未必是此罗锅。” “记得我上次回杭州、他还救了我一命、那次遇到了嗖罗鬼,谁知我这灵魂也有被这鬼魅邪妖给缠上的。” “南大哥、你这从来没说过呀。” “我说的大罗锅、看上去很老了,脑袋不大、口两侧还有两个肉揪、看着挺老、那脸还细皮嫩肉的、背后鼓了一个大包。” “是个怪人。” 他这都两次与我好处了。 想想上次去纪家寨捉水鬼、小命差点就丢了,后来知道是被这大罗锅救了。 唉呀、这么一说来,他怎么这么神。 林元奇把吃完的卡在木棍上的一条鱼刺骨扔到了炭火里。炭火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棒槌你的大罗锅与我的一个人、我见这老伯伯不一般、说不上是哪世的隐世高人呢。 “神出鬼没。” “唉、这次缴查龙降寺又泡汤了,张家宝这也太不容易了。” “好容易解救了被绑的少年、缴了匪窝的金银财宝、没想到那个薛蕃狗官不知收了龙降寺什么好处,案子一转,功劳就都成他的了、可气、真是可气。”棒槌发着牢骚。 “对了、南大哥、你在锦衣卫还顺利?” “唉、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就是查案呗。? “有没有查出点王丛的什么罪证事实?” “即使有也没啥用、你想、那昏庸的皇帝老儿对他都是言听计从、一国的最大统领和他好的是一个人似的,他犯了罪能杀他还是能罚他。 国家的法律不适合他。” “南大哥说的是,所以只有像我棒槌这样的人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能收敛收敛、其它还真没有治他的办法了。” “说一千道一万、棒槌下次你总不要再如此冒险的单独行动了。” “南大哥、你没觉得,我这一个人倒是没有累赘、来去自如、只是下次就不能像这次这样便宜了这大太监。” 就是、像这样的人、我们就是要稳准狠、一招击垮、所以“运筹帷幄之中、才能决胜千里之外。” “那我这次又鲁莽了。” “我最近听说、王丛与瓦剌人私通、又蛊惑皇上御驾亲征、不知他又怀了什么鬼胎。” “南大哥、像他这种人没有底线、什么民族气节、什么爱国情怀、啥都没有。” “你还想让他有、还想让他身残志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大胸怀,大多数人都是蝇营狗苟,图些私利、谋些私财而已。” “要是皇上御驾亲征了,那一定还得找灵济宫祈福呀,好一会没见到师父了,想必师父不在宁晋、应该在这灵济宫了。” “棒槌、你现在已被龙降寺一伙人识得、接下来你的行为要小心了。这次你对王丛下手、他们不会轻饶了你的、最近你最好躲一躲。” “让我做缩头乌龟、这个不行。” “就他们那几个虾兵蟹将、我还斗不过么,南大哥你放心、现在的棒槌已是集武功与智谋于一身了。” 棒槌那种好胜心里依然膨胀、都说有多大的胆就有多大的产、林元奇真害怕棒槌眼高一切害了自己。 他长这么大看到过各种黑暗、各种阴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稍不留心、便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他和棒槌试着说过多次、棒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思想他一旦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金甲的牛头犟子、 好言之说无过、听不听是他的,林元奇把他所洞析的倾囊而出。 “南大哥、下一步你怎么打算、当然、棒槌当初让林元奇去这锦衣卫主要还是查这王丛,破这龙降寺。 不过宁晋县衙来说、治理好这一县谈何容易。就说龙降寺杀人案子结不了,而与龙降寺的千缕关系案也结不了,明明清楚案子的始末却无法让罪犯绳之以法,这是不得以。 而林元奇、棒槌是超脱县衙之外,江湖,他们最初是解一县之忧,走着着了,又成了行侠仗义的侠。 四下一片寂静,两个人聊了很久也不见大罗锅回来,王丛府的人没有人追上来,又拾了柴火,到五更天两个人分开、林元奇回子锦衣卫、棒槌去了灵济宫。 棒槌回到灵济宫时,太阳已挂的老高了、灵济宫门大开、里面香烟缭绕、这么早,香炉里的烟以被插满,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来灵济宫的人可真不少。 棒槌全身穿的蝇头绿贴身衣服、外又披一件黑披风、脚上踏了一双马蹄靴,头顶扣了一顶大帽、腰间挂了一柄长剑、终是有了一点寒江孤影英雄侠客的风貌。 他就这样大踏步进了灵济宫、早被会真给盯上了、会真一眼就辨出是棒槌,他跟上一手拉过棒槌,道: “棒槌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穿成这样?” 棒槌一看是会真、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 “行走江湖呀、我下山了、出徒了。” 会真撇了撇嘴, “你又在这瞎编、告诉你、你师父可在我们灵济宫,我可不想撮你的老底。” 棒槌小眼珠子一转、拉着会真去了禅房。换了衣服。 “会真、你们今儿这人怎么这么多?” “唉、这不皇上要御驾亲征、手下的各级官员都来求胜。” “原来如此,还真没看出来、皇上老儿如此软弱、也要上阵赢这威名,我就想、有时没那两把刷子还真不能逞能,到时真弄个丢盔卸甲、那可是贻笑大方了。” 第146章 好言之说 “你这是打草惊蛇。” “唉、南大哥、这草得打、这蛇得惊,就得让他有点惧怕、不然他为所欲为害了多少人。” 二人说着话向沙滩上走、篝火已经没了,大罗锅也不见了。只有一堆星星红炭的周围插了一圈的木棍烤鱼。 “唉、大罗锅、大罗锅。” 棒槌喊了一会,不见大罗锅的出现, “看来我这位大朋友不想见你。”棒槌说着在地上拿起一串烤鱼递到林元奇的手上。 林元奇坐在沙滩上,接过烤鱼,“大罗锅?” 棒槌也拿过一串烤鱼凑到林元奇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地、你认识不成。” “我倒是也认识一个大罗锅、不过彼罗锅未必是此罗锅。” “记得我上次回杭州、他还救了我一命、那次遇到了嗖罗鬼,谁知我这灵魂也有被这鬼魅邪妖给缠上的。” “南大哥、你这从来没说过呀。” “我说的大罗锅、看上去很老了,脑袋不大、口两侧还有两个肉揪、看着挺老、那脸还细皮嫩肉的、背后鼓了一个大包。” “是个怪人。” 他这都两次与我好处了。 想想上次去纪家寨捉水鬼、小命差点就丢了,后来知道是被这大罗锅救了。 唉呀、这么一说来,他怎么这么神。 林元奇把吃完的卡在木棍上的一条鱼刺骨扔到了炭火里。炭火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棒槌你的大罗锅与我的一个人、我见这老伯伯不一般、说不上是哪世的隐世高人呢。 “神出鬼没。” “唉、这次缴查龙降寺又泡汤了,张家宝这也太不容易了。” “好容易解救了被绑的少年、缴了匪窝的金银财宝、没想到那个薛蕃狗官不知收了龙降寺什么好处,案子一转,功劳就都成他的了、可气、真是可气。”棒槌发着牢骚。 “对了、南大哥、你在锦衣卫还顺利?” “唉、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就是查案呗。? “有没有查出点王丛的什么罪证事实?” “即使有也没啥用、你想、那昏庸的皇帝老儿对他都是言听计从、一国的最大统领和他好的是一个人似的,他犯了罪能杀他还是能罚他。 国家的法律不适合他。” “南大哥说的是,所以只有像我棒槌这样的人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能收敛收敛、其它还真没有治他的办法了。” “说一千道一万、棒槌下次你总不要再如此冒险的单独行动了。” “南大哥、你没觉得,我这一个人倒是没有累赘、来去自如、只是下次就不能像这次这样便宜了这大太监。” 就是、像这样的人、我们就是要稳准狠、一招击垮、所以“运筹帷幄之中、才能决胜千里之外。” “那我这次又鲁莽了。” “我最近听说、王丛与瓦剌人私通、又蛊惑皇上御驾亲征、不知他又怀了什么鬼胎。” “南大哥、像他这种人没有底线、什么民族气节、什么爱国情怀、啥都没有。” “你还想让他有、还想让他身残志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大胸怀,大多数人都是蝇营狗苟,图些私利、谋些私财而已。” “要是皇上御驾亲征了,那一定还得找灵济宫祈福呀,好一会没见到师父了,想必师父不在宁晋、应该在这灵济宫了。” “棒槌、你现在已被龙降寺一伙人识得、接下来你的行为要小心了。这次你对王丛下手、他们不会轻饶了你的、最近你最好躲一躲。” “让我做缩头乌龟、这个不行。” “就他们那几个虾兵蟹将、我还斗不过么,南大哥你放心、现在的棒槌已是集武功与智谋于一身了。” 棒槌那种好胜心里依然膨胀、都说有多大的胆就有多大的产、林元奇真害怕棒槌眼高一切害了自己。 他长这么大看到过各种黑暗、各种阴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稍不留心、便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他和棒槌试着说过多次、棒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思想他一旦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金甲的牛头犟子、 好言之说无过、听不听是他的,林元奇把他所洞析的倾囊而出。 “南大哥、下一步你怎么打算、当然、棒槌当初让林元奇去这锦衣卫主要还是查这王丛,破这龙降寺。 不过宁晋县衙来说、治理好这一县谈何容易。就说龙降寺杀人案子结不了,而与龙降寺的千缕关系案也结不了,明明清楚案子的始末却无法让罪犯绳之以法,这是不得以。 而林元奇、棒槌是超脱县衙之外,江湖,他们最初是解一县之忧,走着着了,又成了行侠仗义的侠。 四下一片寂静,两个人聊了很久也不见大罗锅回来,王丛府的人没有人追上来,又拾了柴火,到五更天两个人分开、林元奇回子锦衣卫、棒槌去了灵济宫。 棒槌回到灵济宫时,太阳已挂的老高了、灵济宫门大开、里面香烟缭绕、这么早,香炉里的烟以被插满,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来灵济宫的人可真不少。 棒槌全身穿的蝇头绿贴身衣服、外又披一件黑披风、脚上踏了一双马蹄靴,头顶扣了一顶大帽、腰间挂了一柄长剑、终是有了一点寒江孤影英雄侠客的风貌。 他就这样大踏步进了灵济宫、早被会真给盯上了、会真一眼就辨出是棒槌,他跟上一手拉过棒槌,道: “棒槌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穿成这样?” 棒槌一看是会真、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 “行走江湖呀、我下山了、出徒了。” 会真撇了撇嘴, “你又在这瞎编、告诉你、你师父可在我们灵济宫,我可不想撮你的老底。” 棒槌小眼珠子一转、拉着会真去了禅房。换了衣服。 “会真、你们今儿这人怎么这么多?” “唉、这不皇上要御驾亲征、手下的各级官员都来求胜。” “原来如此,还真没看出来、皇上老儿如此软弱、也要上阵赢这威名,我就想、有时没那两把刷子还真不能逞能,到时真弄个丢盔卸甲、那可是贻笑大方了。” 第147章 梦呓 “棒槌哥、你操心都操到天上了、这事和你啥关系、他皇帝老儿好了坏了也没你的好处、你这不是闲的么。” “嗨、会真、亏你还是皇家宫观的,你知道个啥。” “他赢了,荣誉都是自己的、他要是败了、全国老百姓得给他扛这啥也不是的名,国不一定强、可我棒槌可不是懦夫。” “你也就说说过过嘴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做你那绿头大侠的好。” “会真我看你是人长大了,见识越来越浅了。” “唉呀、喊个口号、责骂两句还真不如上战场一试高低。” “至少这皇帝老儿还有胆量去前线。”会真说道。 “你这是激将法?你是以为我棒槌不敢。” “你要是真敢、就拎几个瓦剌人头回来。” 棒槌不屑于会真。 神算子也在灵济宫、午饭时,棒槌凑到了他的的跟前,看似平静、而平静的背后实则是不平静的、棒槌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大事。 他看了看师父没说话,神算子看了看棒槌也没做声,吃过饭,华灵真人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起了随军一事。 皇上御驾亲征除了排兵布阵,也有天时地利人和排局,灵济宫的人作为方士也出了人随军而行。 本来这事和棒槌没什么关系、可御驾亲征王丛也随从皇上一起,神算子去,棒槌也就跟去了。 对于宁晋的龙降寺、对于林元奇、对于棒槌来说、王丛是他们案子中的关键人物,查案当然不能查到战场上,可这人受着瓦剌的好处、与瓦剌有着扯不断的往来,这又与皇上奔赴战场、谁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诈、携天子之后又会怎样。这是他们最担心的。而这战事的进程、也证明了他们的担心是对的。 瓦剌大军是长驱直入、当然林元奇做为锦衣卫是被抽调此次保卫皇上护卫队之一。 棒槌和师父与灵济宫的人到战场做了战前祈福,也在后方随时应用之人。 一天夜里,棒槌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被惊醒、这梦他做过、怪、他已再无睡意,出到外面、天漆黑一片、空旷的地上都是行军大帐,他不觉仰头向天、这时天空中扯出一道寒光的闪电、那闪电像一只银叉、在黑底的天空旋转、一只漆黑的利兽在这寒光中若隐若现,发着破锣一样的声响,不比乌鸦的哀鸣。 它一会展翅高飞、一会又像一尊神巫抓着银叉的一端蜷缩了身体。 在银光中、不下几百人向天上冲去、那利兽才展翅而飞、伸出锋利的勾甲、旋转一圈、百十来号的人像爆破的蚂蟥、血溅四溢横习。利兽嘴一吸食、血向他口中涌去。他依然站在银叉之上,那些人像一道白亮,最后削落在地。 棒槌看到此、不觉连道:“祸害、祸害。” 他抽出袖中桃木剑,似乎此刻的衣衫又是那套蝇头绿甲,他把剑举向天空、口呼“恶兽毙命。”剑从他手中脱出、直向怪兽冲去、怪兽却也并没有躲闪、整个身体向下如一颗流星向棒槌砸来,剑跟在怪兽的身后,也追来。 说是迟那是快、一阵风过、棒槌已被这怪兽的双爪抓起、怪兽飞到高处、把棒槌投了下去,掉到半空、又转到底下,把棒槌再抓回来。 棒槌 神算子睡梦中被不明声音惊醒,看棒槌不在、也出了大帐,而天生异向,他看到一个黑影抓着棒槌不放。 他抽出宝剑、飞剑直击黑影,黑影闪躲放下棒槌,避开了来剑,棒槌整个人大头朝下落去,身后的披风下角不知怎地就挂在了两脚之上,他像一只鸟似的悠悠的向下飞来,那黑影便是蛊雕,蛊雕躲过神算子的剑、又来捉棒槌,棒槌从怀中掏出十二柄桃木剑,向蛊雕打去、十二把剑在空中划过,燃起了火束向蛊雕迎面而来,距离太近、蛊雕闪躲不开、被火剑燎了毛皮。 棒槌乘势一翻身,从靴角抽出匕首,挑断了蛊雕气脉、蛊雕当即死了,尸体向下坠落。木剑长剑也随着一同掉了下去。 “师父小心。” 神算子从后背拿出一锅盖扣在了头上。 只听到一阵乒乓的撞击声、棒槌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林元奇、张家宝、他师父神算子、围在他的身边、一个个面沉似水。而他像是又看到了大罗锅向他走来、他揉了揉眼睛,他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随着灵济宫的人到了阵前现场、以为军需随时启用。 “师父、发生了什么?你们这是” “阵营失守了、皇上不见了。” “啊、那我们这是在哪?” 没有人回答。 棒槌探起身,他见这些人太憋闷了,他要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跳下床冲到了门前、开门就向外跑,林元奇脚步之快、一个箭步上前,拽着他的后衣,把他拉了回来。 门开了,门下就是万丈深渊、再向天上去看、天上又出了一大黑洞、就是这黑洞、太阳走着走着就掉进去了,如果不救太阳出来、那世间将永是黑暗。 凄凉的风吹着、夹杂着腥臭水丝、门前的地不时的向下滑落、 “棒槌、你要去哪?外面危险。” 天空中有两道奇异之光闪现、接着就听到两人打起来的声音、屋里的人、神算子、张家宝、林元奇和棒槌这时又挤到门前,只见黑暗的天空中、从黑洞的另一侧投下一束五色的光束、红、黄、蓝、白、青,光束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红衣妇人打了起来,妇人手舞绸带、像一条红蛇、扭转盘旋、白胡子老头,上翻下跃、转而扶带而卧、妇人收回绸带,白胡子老头向万丈深渊坠落,这时林元奇看清了,那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的师父南海神翁、那妇人正是甫汀岛主、他见师父如若掉下去那是万丈深渊,那就得粉身碎骨、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了,一声师父直接奔着南海神翁冲了过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于不幸。 第147章 梦呓 “棒槌哥、你操心都操到天上了、这事和你啥关系、他皇帝老儿好了坏了也没你的好处、你这不是闲的么。” “嗨、会真、亏你还是皇家宫观的,你知道个啥。” “他赢了,荣誉都是自己的、他要是败了、全国老百姓得给他扛这啥也不是的名,国不一定强、可我棒槌可不是懦夫。” “你也就说说过过嘴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做你那绿头大侠的好。” “会真我看你是人长大了,见识越来越浅了。” “唉呀、喊个口号、责骂两句还真不如上战场一试高低。” “至少这皇帝老儿还有胆量去前线。”会真说道。 “你这是激将法?你是以为我棒槌不敢。” “你要是真敢、就拎几个瓦剌人头回来。” 棒槌不屑于会真。 神算子也在灵济宫、午饭时,棒槌凑到了他的的跟前,看似平静、而平静的背后实则是不平静的、棒槌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大事。 他看了看师父没说话,神算子看了看棒槌也没做声,吃过饭,华灵真人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起了随军一事。 皇上御驾亲征除了排兵布阵,也有天时地利人和排局,灵济宫的人作为方士也出了人随军而行。 本来这事和棒槌没什么关系、可御驾亲征王丛也随从皇上一起,神算子去,棒槌也就跟去了。 对于宁晋的龙降寺、对于林元奇、对于棒槌来说、王丛是他们案子中的关键人物,查案当然不能查到战场上,可这人受着瓦剌的好处、与瓦剌有着扯不断的往来,这又与皇上奔赴战场、谁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诈、携天子之后又会怎样。这是他们最担心的。而这战事的进程、也证明了他们的担心是对的。 瓦剌大军是长驱直入、当然林元奇做为锦衣卫是被抽调此次保卫皇上护卫队之一。 棒槌和师父与灵济宫的人到战场做了战前祈福,也在后方随时应用之人。 一天夜里,棒槌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被惊醒、这梦他做过、怪、他已再无睡意,出到外面、天漆黑一片、空旷的地上都是行军大帐,他不觉仰头向天、这时天空中扯出一道寒光的闪电、那闪电像一只银叉、在黑底的天空旋转、一只漆黑的利兽在这寒光中若隐若现,发着破锣一样的声响,不比乌鸦的哀鸣。 它一会展翅高飞、一会又像一尊神巫抓着银叉的一端蜷缩了身体。 在银光中、不下几百人向天上冲去、那利兽才展翅而飞、伸出锋利的勾甲、旋转一圈、百十来号的人像爆破的蚂蟥、血溅四溢横习。利兽嘴一吸食、血向他口中涌去。他依然站在银叉之上,那些人像一道白亮,最后削落在地。 棒槌看到此、不觉连道:“祸害、祸害。” 他抽出袖中桃木剑,似乎此刻的衣衫又是那套蝇头绿甲,他把剑举向天空、口呼“恶兽毙命。”剑从他手中脱出、直向怪兽冲去、怪兽却也并没有躲闪、整个身体向下如一颗流星向棒槌砸来,剑跟在怪兽的身后,也追来。 说是迟那是快、一阵风过、棒槌已被这怪兽的双爪抓起、怪兽飞到高处、把棒槌投了下去,掉到半空、又转到底下,把棒槌再抓回来。 棒槌 神算子睡梦中被不明声音惊醒,看棒槌不在、也出了大帐,而天生异向,他看到一个黑影抓着棒槌不放。 他抽出宝剑、飞剑直击黑影,黑影闪躲放下棒槌,避开了来剑,棒槌整个人大头朝下落去,身后的披风下角不知怎地就挂在了两脚之上,他像一只鸟似的悠悠的向下飞来,那黑影便是蛊雕,蛊雕躲过神算子的剑、又来捉棒槌,棒槌从怀中掏出十二柄桃木剑,向蛊雕打去、十二把剑在空中划过,燃起了火束向蛊雕迎面而来,距离太近、蛊雕闪躲不开、被火剑燎了毛皮。 棒槌乘势一翻身,从靴角抽出匕首,挑断了蛊雕气脉、蛊雕当即死了,尸体向下坠落。木剑长剑也随着一同掉了下去。 “师父小心。” 神算子从后背拿出一锅盖扣在了头上。 只听到一阵乒乓的撞击声、棒槌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林元奇、张家宝、他师父神算子、围在他的身边、一个个面沉似水。而他像是又看到了大罗锅向他走来、他揉了揉眼睛,他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随着灵济宫的人到了阵前现场、以为军需随时启用。 “师父、发生了什么?你们这是” “阵营失守了、皇上不见了。” “啊、那我们这是在哪?” 没有人回答。 棒槌探起身,他见这些人太憋闷了,他要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跳下床冲到了门前、开门就向外跑,林元奇脚步之快、一个箭步上前,拽着他的后衣,把他拉了回来。 门开了,门下就是万丈深渊、再向天上去看、天上又出了一大黑洞、就是这黑洞、太阳走着走着就掉进去了,如果不救太阳出来、那世间将永是黑暗。 凄凉的风吹着、夹杂着腥臭水丝、门前的地不时的向下滑落、 “棒槌、你要去哪?外面危险。” 天空中有两道奇异之光闪现、接着就听到两人打起来的声音、屋里的人、神算子、张家宝、林元奇和棒槌这时又挤到门前,只见黑暗的天空中、从黑洞的另一侧投下一束五色的光束、红、黄、蓝、白、青,光束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红衣妇人打了起来,妇人手舞绸带、像一条红蛇、扭转盘旋、白胡子老头,上翻下跃、转而扶带而卧、妇人收回绸带,白胡子老头向万丈深渊坠落,这时林元奇看清了,那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的师父南海神翁、那妇人正是甫汀岛主、他见师父如若掉下去那是万丈深渊,那就得粉身碎骨、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了,一声师父直接奔着南海神翁冲了过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于不幸。 第148章 大剧终 他刚踏出门外、一道黄色的光束、把他整个人都装了进去、他像是凝固了塑人、形神封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只见天空中红衣妇人的身后、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孩子、那女人也是一身红衫、只是她下时面惊失色,他哭着喊道:“元奇!” 可这时的林元奇已没有了任何反应、女人纵身一跃向林元奇奔了过去,红衣妇人、甫汀岛主玉灵仙姑拉她不住、把孩子扯到了自己怀中、孩子不停的哭着叫妈妈。 红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林元奇分别已久的钱小苏、自她与甫汀岛主玉灵仙姑走了之后、玉灵仙姑便收了她为徒弟、这些年钱小苏与玉灵仙姑也是学有小成、玉带飞索打起来是游龙戏凤。玉灵仙姑对钱小苏母子很好,视如己出、只是林元奇不在她们身边,不能一家人团聚,是钱小苏的一大憾事、甚至连一个告别都没有。 他不知道元奇现在怎么样了、有时偷偷的他躲到一边总是以泪洗面。 而今日、他看到了元奇、虽然多年不见,可林元奇久刻她心。 这是他多年来的日日夜夜的思盼,他情不自禁的奔赴了。 一道红色的光束、在他的身上扫过、她整个人也被凝固了,她脸上有泪水,也有喜悦,就那样静静的不动了。 张家宝看到时,她想起了林元奇曾经和他说的,有仔细去看,小苏姐,这时棒槌也念起了小苏,两人不约的齐声道:“姐姐、”十几年不见也不陌生、可有时一种血脉的相承又在这陌生的境地里相认。 他们冲出了门,白色的光束照在了张家宝的身上、他还是一种奔赴向前的状态绿头神甲的棒槌、有一点微风、被青光所包围。 神算子看的吃惊、“棒槌、棒槌、” 他想向前、但他不知为何,他们会被光给固化了、 这时一声巨响从地下的万丈深渊里响起、接踵而来的像是一座石山从地下向上生长出来。微微而起的土丘像一个龟背的圆滑。 这时的万丈深渊已然被这圆滑的山丘所覆盖、神算子踏上去、他口中意念通天术、挥起了手中的拂尘、他要救这些 人,当他踏出门的那一刻,很快的被一束蓝光所笼罩。 半空中的南海神翁不觉为奇、玉灵仙姑也不觉为奇、这时五光逆转、五柱光分别投在了龟背山的四肢及头、像五个擎天柱直通黑洞、光柱中五人像是五彩流璃中的珀、向黑洞中滚去,光束向上越放越大、直到五柱光束把黑洞填满。 南海神翁盘坐在左面、座下是一团五彩云、玉灵仙姑在光束的右侧、盘膝而坐、坐下是一莲花台,这时在天空中映现一长发飘飘的女人、头顶羽翎、手持缨带、一身彩衣随风飘逸、她飞出缨带、在光柱上盘绕开来、从上到下、而转向她一指点出、神光一出、如相塑万力、天空中的黑洞被这五彩神光一层层的厚涂于补、很快的黑洞已消、光柱也渐渐的散去。 棒槌像一个小精灵一样、跳在龟背山上、林元奇和钱小苏二人相扶也落在了龟背山、两人此刻更像是兄妹之情、张家宝肥头大耳的有一点活泼的也落在了龟背山上、神算子,像一个滑泥鳅一秃噜也掉了下来、而从远处爬来了一只大老龟、北冥神龟、爬着爬着立了起来,走着走着变成了个高个子的大罗锅、他化成了人形。 这五人在龟背山上,像是涅盘重生、一切的先知都已清零、而几人看星星、看月亮、看五彩石封, 像是刚出生的孩儿、无忧无虑。 这时南海神翁开口说话了、封林元奇为黄石神申甲、接着玉灵仙姑报出、封钱小苏为红石神寅丁、封钱神坤为青石神戌庚 ,南海神翁又说道、玉灵仙姑说道、封神算子曾凡葛为蓝石神 未辛、封钱玄龄为白石神卯乙。南海神翁接着说道:“封北冥神龟为伏地尊巳癸。 你五人已入神位,北冥神龟立尊位。 这时 羽翎缨带 神人手持万香花瓣向龟背山上一撒、五个精灵的神影又恢复了原貌原神。 神人说道、你五人已入神位、完未完成之事、百年之后可成不死之身。 后叙,原来皇上御驾亲征、打了几场也都兵败、一天夜里、官兵正在睡梦中、 瓦剌大兵乘夜偷袭、一举获胜、王丛与皇上丛乱兵阵营中偷逃了出来、 锦衣卫也有二三十人紧紧跟随、林元奇也在其中、 棒槌拉着师父在乱兵之下也跑了出来、可他们可没跟着皇帝老儿、只是单纯的逃命。 结果这些人竟跑到了蒙泉山下的一片阔地 七排台、那里有一座破庙、王丛带着这些人也就躲进了破庙、而埋伏在龙降寺的宁晋县兵夜探得知消息后告诉了张家宝、张家宝带着黄师爷带着霍熊等人去了七排台、到七排台时、原来瓦剌兵在此早有埋伏、皇上已被瓦剌官兵伏获押走、王丛随着瓦剌的官兵被林元奇发现、当然终使其他人投降、可林元奇并不愿做此反判者、后得知原来这一场御驾亲征只不过是王丛于瓦剌伏手称臣的 第一件礼物、这样、他就冲到王丛的身边、想要一剑刺死他、只在这时、林元奇眼前出现一团黑雾、而在山里头的棒槌、看见天空中飞着一只黑漆的蛊雕,他要一战决杀这害人的利兽。 而棒槌和神算子便是挥剑嘴施法术、一路跟着蛊雕跑到了七排台、二人便与这蛊雕大打了起来、蛊雕也是法力无边,他上天入地使出混身的解数、吸尽了战壕中20万官兵的血、尸横遍野。 一声长吼天塌地陷、一吼山崩地裂又出万丈深渊。而神算子、棒槌、林元奇使得通天之能斩杀了蛊雕。 最终这个祸害人间的利兽当被剑刺而亡。 而棒槌也因施功怠尽、晕倒了过去。 后事、皇上被瓦剌囚禁了起来、而本朝又立了新皇帝、王丛在御驾亲征一战中而死、谢正前叙已处极刑,吴成林被发配到了宁古塔、扬州刘大人被削官为民、吴成源被停职查办。 五色石出五色光, 五人肩挑万石方; 尊出北海龟神助, 化尽原神万古扬。 第148章 大剧终 他刚踏出门外、一道黄色的光束、把他整个人都装了进去、他像是凝固了塑人、形神封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只见天空中红衣妇人的身后、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孩子、那女人也是一身红衫、只是她下时面惊失色,他哭着喊道:“元奇!” 可这时的林元奇已没有了任何反应、女人纵身一跃向林元奇奔了过去,红衣妇人、甫汀岛主玉灵仙姑拉她不住、把孩子扯到了自己怀中、孩子不停的哭着叫妈妈。 红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林元奇分别已久的钱小苏、自她与甫汀岛主玉灵仙姑走了之后、玉灵仙姑便收了她为徒弟、这些年钱小苏与玉灵仙姑也是学有小成、玉带飞索打起来是游龙戏凤。玉灵仙姑对钱小苏母子很好,视如己出、只是林元奇不在她们身边,不能一家人团聚,是钱小苏的一大憾事、甚至连一个告别都没有。 他不知道元奇现在怎么样了、有时偷偷的他躲到一边总是以泪洗面。 而今日、他看到了元奇、虽然多年不见,可林元奇久刻她心。 这是他多年来的日日夜夜的思盼,他情不自禁的奔赴了。 一道红色的光束、在他的身上扫过、她整个人也被凝固了,她脸上有泪水,也有喜悦,就那样静静的不动了。 张家宝看到时,她想起了林元奇曾经和他说的,有仔细去看,小苏姐,这时棒槌也念起了小苏,两人不约的齐声道:“姐姐、”十几年不见也不陌生、可有时一种血脉的相承又在这陌生的境地里相认。 他们冲出了门,白色的光束照在了张家宝的身上、他还是一种奔赴向前的状态绿头神甲的棒槌、有一点微风、被青光所包围。 神算子看的吃惊、“棒槌、棒槌、” 他想向前、但他不知为何,他们会被光给固化了、 这时一声巨响从地下的万丈深渊里响起、接踵而来的像是一座石山从地下向上生长出来。微微而起的土丘像一个龟背的圆滑。 这时的万丈深渊已然被这圆滑的山丘所覆盖、神算子踏上去、他口中意念通天术、挥起了手中的拂尘、他要救这些 人,当他踏出门的那一刻,很快的被一束蓝光所笼罩。 半空中的南海神翁不觉为奇、玉灵仙姑也不觉为奇、这时五光逆转、五柱光分别投在了龟背山的四肢及头、像五个擎天柱直通黑洞、光柱中五人像是五彩流璃中的珀、向黑洞中滚去,光束向上越放越大、直到五柱光束把黑洞填满。 南海神翁盘坐在左面、座下是一团五彩云、玉灵仙姑在光束的右侧、盘膝而坐、坐下是一莲花台,这时在天空中映现一长发飘飘的女人、头顶羽翎、手持缨带、一身彩衣随风飘逸、她飞出缨带、在光柱上盘绕开来、从上到下、而转向她一指点出、神光一出、如相塑万力、天空中的黑洞被这五彩神光一层层的厚涂于补、很快的黑洞已消、光柱也渐渐的散去。 棒槌像一个小精灵一样、跳在龟背山上、林元奇和钱小苏二人相扶也落在了龟背山、两人此刻更像是兄妹之情、张家宝肥头大耳的有一点活泼的也落在了龟背山上、神算子,像一个滑泥鳅一秃噜也掉了下来、而从远处爬来了一只大老龟、北冥神龟、爬着爬着立了起来,走着走着变成了个高个子的大罗锅、他化成了人形。 这五人在龟背山上,像是涅盘重生、一切的先知都已清零、而几人看星星、看月亮、看五彩石封, 像是刚出生的孩儿、无忧无虑。 这时南海神翁开口说话了、封林元奇为黄石神申甲、接着玉灵仙姑报出、封钱小苏为红石神寅丁、封钱神坤为青石神戌庚 ,南海神翁又说道、玉灵仙姑说道、封神算子曾凡葛为蓝石神 未辛、封钱玄龄为白石神卯乙。南海神翁接着说道:“封北冥神龟为伏地尊巳癸。 你五人已入神位,北冥神龟立尊位。 这时 羽翎缨带 神人手持万香花瓣向龟背山上一撒、五个精灵的神影又恢复了原貌原神。 神人说道、你五人已入神位、完未完成之事、百年之后可成不死之身。 后叙,原来皇上御驾亲征、打了几场也都兵败、一天夜里、官兵正在睡梦中、 瓦剌大兵乘夜偷袭、一举获胜、王丛与皇上丛乱兵阵营中偷逃了出来、 锦衣卫也有二三十人紧紧跟随、林元奇也在其中、 棒槌拉着师父在乱兵之下也跑了出来、可他们可没跟着皇帝老儿、只是单纯的逃命。 结果这些人竟跑到了蒙泉山下的一片阔地 七排台、那里有一座破庙、王丛带着这些人也就躲进了破庙、而埋伏在龙降寺的宁晋县兵夜探得知消息后告诉了张家宝、张家宝带着黄师爷带着霍熊等人去了七排台、到七排台时、原来瓦剌兵在此早有埋伏、皇上已被瓦剌官兵伏获押走、王丛随着瓦剌的官兵被林元奇发现、当然终使其他人投降、可林元奇并不愿做此反判者、后得知原来这一场御驾亲征只不过是王丛于瓦剌伏手称臣的 第一件礼物、这样、他就冲到王丛的身边、想要一剑刺死他、只在这时、林元奇眼前出现一团黑雾、而在山里头的棒槌、看见天空中飞着一只黑漆的蛊雕,他要一战决杀这害人的利兽。 而棒槌和神算子便是挥剑嘴施法术、一路跟着蛊雕跑到了七排台、二人便与这蛊雕大打了起来、蛊雕也是法力无边,他上天入地使出混身的解数、吸尽了战壕中20万官兵的血、尸横遍野。 一声长吼天塌地陷、一吼山崩地裂又出万丈深渊。而神算子、棒槌、林元奇使得通天之能斩杀了蛊雕。 最终这个祸害人间的利兽当被剑刺而亡。 而棒槌也因施功怠尽、晕倒了过去。 后事、皇上被瓦剌囚禁了起来、而本朝又立了新皇帝、王丛在御驾亲征一战中而死、谢正前叙已处极刑,吴成林被发配到了宁古塔、扬州刘大人被削官为民、吴成源被停职查办。 五色石出五色光, 五人肩挑万石方; 尊出北海龟神助, 化尽原神万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