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弃妃内卷医学界》 第1章 重生 皇宫，御花园，躺在地上的水淼咳嗽一声，身上的伤疼得她眉头紧皱。 水淼愣了一下，她已经被活埋了，怎么会有光呢。 水淼惊讶地打量着四周，只见苏贵妃高高在上地坐着，欣赏着自己手上的丹蔻。 在她两边站着几个讨好她的嫔妃。 水淼身后站着好几个宫女太监，将她的贴身婢女春梅、夏荷压着跪在地上，不让他们上前。 还有两个身形壮实的嬷嬷在水淼身后，刚刚就是她们对水淼一阵折磨。 此时，水淼的父亲还没有获罪，苏贵妃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惩罚，这两个嬷嬷专门对着水淼身上又扎又掐，不会让人发觉。 若是皇帝召见她，她因此失态，也只会让皇帝以为她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对她更是厌恶。 水淼出自书香世家，父亲又是固执古板之人。 水淼也被教得有些木讷，不善言辞。 她能进宫也是皇帝为了稳固前朝势力。 水淼虽然性子不讨喜，容貌确是数一数二的好，这也是苏贵妃不不喜水淼的原因。 总是认为皇帝有一天会被水淼的容貌所迷惑，经常有事没事地找她的麻烦。 这次就是因为昨天水淼在御花园凑巧遇到皇帝，皇帝做样子询问关心两句，被苏贵妃知晓，今日便迫不及待地找茬来了。 苏贵妃看着水淼愣神的样子，很不满：“水嫔，看来本宫对你还是太仁慈了，竟然还有时间出神，怎么，想着陛下什么时候来救你呢。” 水淼回神，下意识地看向前世害自己次数最多的人。 前世，人人都说苏贵妃是皇帝的心尖宠，就是未来皇后说不定也要退避三舍，却不想也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一枚扳倒苏家的棋子。 苏贵妃没想到水淼还敢直视她，看着水淼那无辜单纯的眼神，她面色更是阴沉。 她最讨厌的就是水淼的相貌，总给人一种柔弱无助之感，特别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水嫔居然敢瞪本宫，来人，给我好好地教教她规矩，以免日后冲撞了陛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贵妃借口又让嬷嬷收拾了水淼一顿。 水淼连忙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装作如往日般，身子颤抖，咬牙撑着，没一会儿，她假装撑不住，晕了过去。 苏贵妃见水淼晕过去，皱了皱眉，不好再继续惩罚，嫌弃地挥了挥手：“行了，带她下去，身子这么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对她用了极刑呢。” 春梅、夏荷被放开，赶紧上前搀扶起水淼，轮番将她背回了似水宫。 到了宫门口，水淼装作刚醒的样子，看着牌匾，轻扯嘴角，只觉得讽刺至极。 似水宫，取自柔情似水之意。可前世一生不争不抢，却落得入冷宫、陪葬的下场。 水淼心中恨意翻腾，险些控制不住。 春梅、夏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唤回她的理智。 压制心中悔恨，看着身边的两人，前世，这两人在她母族落败后就被苏贵妃找由头打杀了。 这一次，若是她们还忠心自己，那她就给她们安排一条活路。 春梅、夏荷觉得水淼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第2章 劝说 春梅、夏荷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春梅见水淼不言语，出声道：“娘娘，奴婢们扶您去休息，您身上的伤要及时处理才行。” 水淼虚弱地应了一声，便让二人将她扶到床上休息。 春梅、夏荷给水淼擦完药，水淼见她们想如前世那般开口劝她笼络皇帝的心，在宫里的日子才会好过。 水淼直接闭上眼睛，神色疲倦，挥手道：“退下，守着门口，本宫要休息了，不见任何人。” 春梅、夏荷默默对视一眼，暗叹一声，“是，奴婢告退。” 屋内寂静得出奇，水淼睁开眼睛，前世，开始她最怕的就是安静的环境，总会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后来的生活，她习惯了独自一人，也期待一人的独处时光。 水淼深吸一口气，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生活，不能重蹈覆辙。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也许身体伤得太过严重，水淼还没有想好未来生活走向，眼皮打架，陷入深深的睡眠。 晚上，水淼被夏荷叫醒，又涂抹了一次药膏。 春梅端着饭菜进来，“娘娘，该用晚膳了。” 水淼扶着夏荷的手走到桌前，看着清淡的膳食，面无表情地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若在前世，看到这样的事，水淼或许会心生感伤，伤春悲秋。 可她仍记得，前世自己后来吃的馊饭馊菜，眼下能吃这些是多么幸福。 春梅、夏荷面露疑惑，不解水淼的性格转变，不过，她们作为奴婢，也不会质疑什么。 水淼用完膳，拿起水杯漱了漱口，将水吐到痰盂里，放下水杯拿起锦帕，轻轻擦拭唇边水渍。 原本这些习惯都被前世后来的生活所迫丢弃了，现在回来了，有条件自然享受。 水淼让人撤下膳食，仍旧坐在桌边，眼睛看着外面的夜空。 夜空中，繁星遍布，犹如数不清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努力地散发着光，照亮夜晚。 水淼不求以后的生活如太阳般灿烂，只希望像星星般璀璨，点亮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水淼的目光由天空，转向远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离开皇宫，必须想一个既不能开罪皇帝、又不会连累家人的办法。 春梅、夏荷见水淼又在出神，以为她是想念家人了。 “娘娘，您别太伤心，进了宫虽然不能时常见到家人，但也比嫁到其他官宦人家强。” “是啊，娘娘，嫁给官宦子弟，还要受婆婆的欺负，哪如现在这般受人跪拜。” “……” 水淼听着二人的各种劝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在手背上掐出了月牙形的伤痕。 这种伤痕，在水淼如今白皙柔嫩的手上显得异常突兀，疼痛让她更是清楚自己对未来的想法。 水淼不耐烦二人的各种劝说，冷着脸说道：“退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春梅、夏荷见水淼脸色不虞，赶忙告罪，“娘娘恕罪，奴婢这就下去。” 二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却也不敢离开太远，站在院中守着。 第3章 公报私仇 水淼松开双手，抬手撑着桌子，手捏着眉心。 因水淼相貌实在出色，对她嫉恨的人不少，只不过有的人位份不及她，不敢找事。 苏贵妃成了那个出头鸟，也能让她们落井下石，打击水淼。 水淼想着宫中这些女人互相迫害，忍不住悲哀。 皇帝根本没有喜爱的女子，身为帝王，他的眼中只有利益，宫妃都是他制衡前朝的棋子。 可这些女人总是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般地涌上来，算计来，算计去，迷失了自己。 突然，水淼眼前一亮，容貌是自己的祸根，若是没有了这副容貌，是不是就可以安全地离开皇宫了呢？ 对于现在的水淼而言，好好活着，才是自己的目标。 但她不喜欢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地活着，只要能离开皇宫，光明正大地生活，毁容又算什么。 越想，水淼越觉得可行。 水淼离开后，苏贵妃打发了周围阿谀奉承的妃嫔，派了贴身宫女雪儿去看看水淼。 不要误会，她并不是关心水淼，只是这人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皇帝那边也不好交待。 雪儿很快回来，“娘娘，水嫔娘娘无碍，上了药已经睡下了。” 苏贵妃暗自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道：“这贱人还真真是命大。对了，陛下现在在哪儿？” 雪儿自幼便跟着苏贵妃，对她的心思也是十分了解，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派小太监打听过。 “回娘娘，陛下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并宣了丞相大人及几位尚书大人议事。” 苏贵妃眼睛一亮，坐直身体，“哦？父亲进宫了？” “是的。” 得到肯定答复，苏贵妃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笑容 苏贵妃是苏丞相独女，自幼便被苏丞相宠爱长大。 苏丞相原本是培养自己的女儿做皇后，不想最后只是贵妃之位。 后来想想，现在还没有皇后，其他妃嫔也无子嗣，他女儿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为了女儿早日生下皇长子，每次苏丞相进宫都会装一波老绿茶。 现在还不是收拾丞相势力的好时机，皇帝每次都顺应其意，来苏贵妃宫中留宿。 皇帝自然不会让苏贵妃生下子嗣，每次都会使用迷药，让苏贵妃产生受宠的假象。 当天晚上，皇帝果然如约而至。 或许是一时兴起，皇帝居然询问起今日水淼受罚之事。 皇帝和苏贵妃用着晚膳，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水嫔犯了什么事？” 苏贵妃用膳的手一顿，眼中闪过嫉恨之色，很快又调整好，放下玉筷，手帕擦了擦嘴角。 “回陛下，水嫔今日言语上冲撞了臣妾。为了日后避免她冒犯到您，便对她略施惩戒。” 不得不说，宫里的女人都是会颠倒黑白的，苏贵妃明明是报私仇，愣是说成体恤皇上。 皇帝态度依旧冷淡，不在意地说：“哦，那确实需要好好管教，辛苦爱妃了。” 说着皇帝还拿起公筷给苏贵妃夹了她最喜欢的狮子头。 苏贵妃看着眼前略显油腻的狮子头，有些难以入口。 以前听说皇帝喜欢丰腴些的美人，而且他喜欢肉食。 苏贵妃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忍着不适，陪皇帝吃一些对她来说油腻的荤菜。 第4章 私造武器 苏贵妃强压下胃中的翻涌，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速度要多慢有多慢。 皇帝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讥讽，狮子头自然是他故意夹给她的。 她要装，他又怎么能不成全呢。 皇帝还是皇子时，处境如履薄冰，又如何轻易泄露自己的爱好呢。 二人各怀心思的用完晚膳，准备就寝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章公公在门外禀报。 “陛下，边疆急报，人已经在御书房等候。” 皇帝闻言，立即起身。 章公公伺候皇帝更衣，跟着皇帝急匆匆地赶往御书房。 苏贵妃眼看着皇帝离开，恨恨地锤了几下枕头，却无可奈何。 曾经她试图挽留过皇帝，不想被皇帝斥责一通，说她不顾社稷安危，想祸乱后宫。 这么个罪名真被扣她头上，她父亲也保不住她。 后来她向苏丞相诉苦，同样被呵斥一通。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耍过性子。 苏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难过，眼中也有些急切，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皇帝来到御书房，看着风尘仆仆的胥平山胥大将军，眉宇间带着急切，“如何？” 胥平山单膝跪地，抱拳回禀，“回陛下，龙头山确实有人私造兵器。经过臣多番打探，和他们直接接触的是平日并不与丞相多交往的兵部侍郎李青松。” 听及此，皇帝拳头紧握，手上青筋凸起，这时候他再不知道李青松是丞相的人，就是傻子了。 他真没想到，苏言那个老家伙还将手伸到了兵部。 平复心中的怒火，皇帝吩咐胥平山，“爱卿，明日早朝，你以李青松勾结匪徒之名，当众上奏。” 胥平山虽是武将，但有勇有谋，很快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此举不仅借机除掉李青松，还可以试探苏言。 “是，陛下。” 皇帝神色有些疲倦，抬手道：“此事不得泄露半分，退下。” 胥平山自知其严重性，“是，微臣告退。” 皇帝独自坐在御书房，捏着眉心，自十五岁登基以来，他一直在努力地收回朝臣的权力，励精图治，尽心尽力让百姓过得更好。 可每当一个人独处时，内心的孤寂犹如潮水般涌来。 他也想歇一歇，也想有个人陪着他。 这种情绪总是来得很快，也消失得很快。 对皇帝而言，这也是最没用的。 皇帝调整好状态，拿起奏折批阅。 章公公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也心疼皇帝的处境。 到了子时，章公公见皇帝还在忙碌，上前提醒，“陛下，歇息。早朝还有事要忙呢。” 皇帝抬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收拾好奏折。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找其他人守着。” 章公公知道皇帝体恤他年纪不小了，笑着应下。 服侍皇帝躺下后，也到旁边的耳房睡下。 第二日，水淼醒来，用过早膳，让春梅他们找来各种书籍，其实主要是医书。 昨天看到金疮药的时候，水淼就想到了，后面借容貌之事脱身，医术更是必不可少。 但她不想引人注意，自然各种各样的书掺杂在一起。 第5章 学医 她本身出自书香世家，喜欢看书，也不会引人怀疑。 前世，她经常受到欺凌压榨，身上的伤、病从来没有完全好过，没有人给她医治，久而久之，她会趁人不注意，用尽各种方法学习医学知识。 有一段时间，她乱用各种药草，弄得自己差点死掉。 结合前世经验，加上如今的各种书籍，虽不说可以治病救人，至少能帮她脱身了。 水淼拿着医术研读的时候，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春梅回道：“回娘娘，今日是初三。” “嗯。”水淼放下心来。 每月月末，皇帝为了安抚她的父亲水振安，都会在月末过来坐一会儿，或者留宿一晚。 还好现在月初，借伤势未愈推掉其他妃嫔的邀请。 宫中没有太后、皇后，避免了每日请安，她可以安静地学习医术。 皇帝昨日提起水淼，又没有留宿，苏贵妃想叫她来再折磨一番。 回来禀告的宫女说水淼在休养，不便前来。 苏贵妃也怕把人叫来，真的弄出事来，只能打消想法，可她心中怒火难消，最终受伤的是她宫中的宫女太监。 早朝，胥平山按照吩咐，以李青松勾结悍匪，制造武器为名，上书皇帝。 “陛下，李青松此举分明有谋反之意，望陛下严惩，以正朝纲。” 李青松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跪在地上，胳膊颤抖，眼神也有意无意地看向丞相苏言，乞求救他一命。 苏言平日就不与他过多来往，这时候更不可能引火烧身，身形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李青松见此，彻底泄了气，完了，他一家老小命，皆因他完了。 皇帝怒不可遏，将上奏的奏章直接砸到地上。 “查，给朕彻查。” 皇帝自然看到了李青松的神色，他也想直接抓了苏言。 但苏言的神色分明不惧，可见这老狐狸定是早有安排。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昌景华出列，“臣在。” “朕命你彻查此事，所涉人员，一个都不许放过。” 刑部尚书跪下领旨，“臣遵旨。” 后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胥将军也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殿中央只剩下李青松面如死灰地跪着。 皇帝懒得再见到他，“来人，将李青松压入大牢，严加看管。” 李青松被压下去后，大殿陷入一片死寂，无人再上奏。 章公公见状，唱和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出了李青松的事，人精的大臣都知道皇帝此时心情不好，一齐跪安。 皇帝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继续处理奏折。 前朝与后宫向来息息相关，到了下午的时候，水淼也听说了早朝之事，只是感叹了一句果然，又继续看起了医书。 水淼边看书，边拿自己做实验。 可很多东西都没有，水淼想了想，叫来更稳重少言的夏荷。 “夏荷，这些钱你拿着，找一个外出采买的小宫女，找借口买一些药材，一套银针。此事你知道即可，记得，不要引人注意。” 夏荷接过荷包，虽有些疑惑，为何在外面买药材，但她谨记自己的本分，从不多言。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第6章 栗子酥 春梅从御膳房端来一些小点心。 “娘娘，奴婢拿来了您爱吃的栗子稣。” 水淼闻言，看向桌上那盘新鲜出炉的栗子稣。 前世，后宫的那些人知晓她爱吃栗子稣，不是拿坏掉的栗子做给她吃，就是在里面放很多的盐或糖。 她的肠胃就是在那时候被折腾坏了。 水淼的眼神渐冷，很快收敛，那一瞬仿佛是错觉。 转过头继续看书，开口说道：“我今日没有什么胃口，你拿去吃。还有，本宫看书的时候不许进来打扰。” 春梅听着水淼略带斥责的声音，身子轻颤，“是，奴婢知错，奴婢告退。” 说完，端着栗子稣出去了。 水淼看着自己娇嫩的手指，和前世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手指紧握，今生，她不能让自己有弱点。 晚上用膳的时候，水淼仍然在看书。 春梅经历白天的事，不敢进去打扰，在门口踟蹰半晌。 夏荷明显感受到水淼的变化，虽不知是好是坏，但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相信水淼也不会无故责罚她们。 夏荷迈进屋内，欠身行礼，“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东西明日送来。娘娘，该用晚膳了。” 水淼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嗯，摆膳。” “是。” 夏荷将膳食摆好，退到门口，看着春梅，提醒道：“春梅，我们是奴婢，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不要插手主子的事。” 春梅到底还算明事，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之前仗着和主子长大的情分，有些不知轻重。 而且她也有感觉，水淼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夏荷和她一起长大，肯定也发现了，这般提醒自己，定然不会害自己。 夏荷重重点头，“嗯，我知道了。” 水淼可不管她们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只要她们忠心自己就行。 水淼用完膳，让所有人退下，她练习了一会儿字，继续看书，只不过这次看的，是地理杂志。 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今天心情不好，包括苏贵妃在内，没有人敢触霉头。 皇帝无人问津，也落得清净，不必再和后宫女子周旋，睡在了卧龙殿。 第二日，水淼拿到了所需的东西，挥退所有人，退下衣衫，拿出银针，按照书中所述，将银针一根根地扎在自己身体的穴位上。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每扎一根，都将身体感受写下来。 当然，这些银针都是避开致晕穴位和36个要害穴位。 这个过程扎错了很多次，她咬牙坚持，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银针刺穴到了晚上，水淼将银针小心拔出，有的方法不对，针孔冒血。 等将银针全部取下，她的身上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水淼擦干汗渍，涂好金疮药，穿好衣衫，用胭脂掩盖惨白的脸色，叫来春梅、夏荷摆膳。 若无其事地用完膳，漱口之后拿起手帕擦擦嘴角的水渍，垂眸吩咐道：“明日找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过来。” 二人以为水淼想养兔子了，微微屈膝回道：“是，娘娘。” 第7章 锻炼 夏荷看了看天色，又说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安歇。” 水淼身上有伤，自然不会让她们伺候。 “不用，你们下去歇着，有事本宫会叫你们的。” 二人恭敬回道：“是，奴婢告退。” 二人离开之后，水淼拿出地理杂志，继续根据书中描述，绘制地图，虽不十分准确，至少大方向应该没问题。 忙到很晚，水淼才休息。 天亮之后，水淼起得很早，偷偷锻炼自己的身体。 根据医书所写，以及生活中所见到的，明显体格强壮的男子生病少。 她思索后，觉得自己身体确实太柔弱，前世才会疾病缠身。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水淼回到床上，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穿好中衣。 夏荷她们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伺候她洗漱、用膳。 用过早膳，水淼开口：“今日不用准备午膳，如有外人打扰，就说本宫还在修养。” “还有，没有本宫命令，不得进来打扰。” 春梅、夏荷只觉得水淼行事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但这不关她们的事，应道：“是，奴婢遵旨。” 水淼拿过来找来的兔子，用它来试药。 几天后的早朝，因胥平山将证据收集的都差不多了，刑部尚书昌景华很快将李青松的事情查清，上报。 人证、物证确凿，昌景华将奏折递交给皇帝。 皇帝打开，看到上面所述的内容，心中冷笑，苏言果然狡猾，在李青松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和他有关的书信往来。 啪地一声，将奏折摔在桌上，“传朕旨意，李青松勾结悍匪，私造兵器。另，其族人收受贿赂，残害百姓。没收所有家财，三族之内，全部择日问斩。三族之外，迁出京城，男子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 昌景华跪在殿中央，“臣遵旨。” 众大臣有些心惊，不过对此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跪下感叹句：“皇上英明。” 他们都能感觉得到，这位年轻帝王的手段越来越厉害。 对于忠心耿耿的保皇党来说，这自然是好事。 对于享受了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的人来说，如鲠在喉，又不敢真的谋反。 苏言一派的人还必须表现出与此事无关，一心为皇帝着想的模样。 苏言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水淼对今日早朝之日也有所了解，这只是皇帝斩掉苏言势力的第一步，相信皇帝已经在做详细部署了。 前朝如何，水淼并未过多在意，毕竟现在的她，自身难保。 水淼一直忙碌到这个月月末，期间苏贵妃带人来找过几次麻烦，都被水淼伏低做小忍过去了。 苏贵妃见水淼被惩罚仍旧不吭声，和个闷葫芦一样，顿时觉得无趣，这样的态度也让水淼平安地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水淼算计着时间，在临近月末那几天，水淼将之前的书籍小心地藏好，利用这段时间所学的知识，配置了一种看似造成身体过敏的药物。 距离月末前两天，水淼提前服用药物，借沐浴时间过长为由，让人先是误以为感染了风寒。 第8章 过敏 第二天早起时，春梅、夏荷看着水淼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面色潮红的样子，十分担心。 她们并不知道水淼服药的事，真的以为水淼是沐浴时间太长，导致身体受寒。 夏荷面容担忧，“娘娘，奴婢去请御医。” 水淼自然不会拒绝，虚弱地点头，“速去速回。” 夏荷应了一声是之后，快速地向外走去。 春梅按照以前在府里老人教的方法，帮水淼减轻身体的不适，但收效甚微。 春梅自幼和水淼一起长大，二人虽为主仆，未进宫前，水淼对她也是颇为照顾。 现在看水淼难受的样子，小丫头急得眼中水汽凝结，泪珠似落非落，看得出十分隐忍。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水淼看她这样，心柔软几分，开口安慰，“别哭了，我没事。” 水淼称呼的转变反而让春梅的眼泪滑落，自水淼进宫后，主仆间曾经的情谊似乎也消失了。 如今听到水淼宽慰她的话，好像回到了当初在闺中的日子，难免有些伤怀。 水淼看这丫头的神色，心中无奈叹息，也知这两年宫中生活确实改变了很多的人和事，可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好了，给本宫倒杯温水来。” 水淼恢复了往日的语气。 春梅闻言，赶紧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去倒水。 春梅小心地扶起水淼，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水淼强忍身体的不适，皱着眉一点点喝着不算烫人的水。 “好了，拿走，再抱床被子过来。”喝完水，水淼躺下对着春梅吩咐道。 春梅立即和另一个小宫女又抱了两床被子给水淼盖上。 可看着水淼仍然难受的样子，春梅频频望向门外，乞求夏荷能快点带着御医过来。 在春梅的焦急等待中，夏荷终于带着以为老太医来了。 “娘娘，太医来了。” 太医进来行礼，“老臣参见水嫔娘娘。” 水淼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太医，杜老太医，神思恍惚，回到前世。 前世，自己被困冷宫，自学药理，被杜老发现，见她有几分天分，亦或者是可怜她生活艰难，不仅时常接济，还亲自教导药理，可以说有半师之谊。 那段时间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杜老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日下，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又因为见到“老师”，水淼的情绪波动有些大，眼睛一瞬间布满泪水。 春梅、夏荷看见水淼这副模样，以为是她身体太难受了，赶紧让太医给她看诊。 春梅从严实的被子里拿出水淼的手放在脉枕上，又将一方锦帕搭在手腕上，准备好这些，太医才开始诊脉。 杜老为水淼诊脉，随着时间流逝，杜老眉头紧皱，总觉得水淼不是单纯地感染风寒，他又不好仔细检查，只能开口询问，“娘娘，您身体具体有哪些不适？” 前世，水淼有时候会挖一些嫩草来吃，发现自己对一种十分不起眼的小草过敏，因此昨晚服下的药里加了一点小草的叶子，不仅可以加重风寒，慢慢地还会出现过敏的症状。 第9章 虚弱 当然，水淼自然不会坦白这些，眨眨眼，缓解眼睛流出的泪水，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地说道：“身体发……发冷，困倦，有……有些头疼……头晕。” 杜老闻言，依旧眉头紧蹙，另一只手捋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不对呀，症状确实符合风寒之症，可这脉象有些蹊跷。 春梅、夏荷二人在一边看得着急，“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杜老收回手，谨慎地说道：“这样，老臣先给娘娘开些祛风寒的药，看看情况。若有其他问题，还请娘娘及时派人通知老臣。” 水淼被子下的手紧握，今日实在想不到是杜老来为她看诊，她不想将杜老牵扯进来的。 “杜老太医尽管开药，若出现什么问题，也是本宫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杜老在宫中多年，自然听出水淼的话外之音，无论出现什么问题，与他无关。 这让杜老有些惊讶，皇宫之中难得还有保持良善之人，想着水淼如孙女般的年纪，心中不免产生几分心疼。 “娘娘放心，老臣一定让您尽快痊愈。” 水淼有些无奈，老师还是如此。 “那就麻烦您老了。” “夏荷，送一下杜老，熬药过来。” 夏荷屈膝行礼，“是，娘娘，奴婢遵命。” 水淼强打着精神，目送杜老离开，挥手让春梅退下，“你们退下，本宫要休息一会儿，药熬好了再叫醒本宫。” “是，娘娘，奴婢告退。” 春梅带着小宫女离开，却也不敢走远，以防水淼有事叫她们听不到。 水淼在她们出去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她眉头紧皱，明显睡得很不安稳。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水淼满头大汗地醒来，梦中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差点挤爆她的脑子。 水淼怔怔地看着床顶，眼神空洞，一时之间还没有从梦中回神。 再度闭上眼睛，平复自己混乱的心情，想着日后自己要走的道路，渐渐地，整个人彻底回归到了现实。 睡了一小觉，水淼勉强有了一点精神，“春梅。” 卧室的门被打开，春梅走进来，“娘娘，您好些了吗？” 走近的同时，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水淼喝了一些润润喉咙，为了不被人发现丝毫异常，她积极配合治疗。 “还好，药熬好了吗？” “娘娘稍等，奴婢再去看看。” 从言语中，可见春梅对水淼十分关心，水淼也是有些心暖，点点头，“嗯，去。” 春梅出去大概一刻钟，便和夏荷一起回来了，夏荷手中端着汤药。 “娘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去去寒气。” 水淼闻着苦涩的药味，看着棕黑色的药汁，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夏荷二人被水淼这豪迈的喝药方式惊住了，实在没想到往日无论是做事还是饮食都是不紧不慢的主子，也有如此一面。 见水淼喝完药明显被苦到，春梅立刻将水递给水淼漱口。 口中的苦味被水冲淡，水淼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实在不喜欢喝药。 “本宫再睡会儿，午膳准备一些清粥即可。好了，你们下去。” “是，奴婢告退。” 第10章 红疹 宫人离开后，水淼并没有睡，想到刚刚喝的药，若是一般的风寒，第二天基本就能好了，对她却反而激发了过敏症状的病发。 水淼不想连累无辜之人，所以风寒是能喝药治好的，只是过敏又是另一回事了。 水淼喝了两天药，杜老每天都来为她请脉，按理说风寒应该好了，可是还是反反复复地发作。 “娘娘，您的身体可有其他不适？” 水淼也不想自己的身体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诚实说道：“嗯，昨天晚上开始，本宫感觉身上痒痒的，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红色的小疙瘩。” 杜老闻言一惊，这可不是小事，作为皇帝的后宫妃嫔，是不能有身体缺陷的，否则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春梅、夏荷听到水淼的话，也是面带急色。 “太医，还请您给娘娘好好看看，娘娘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出什么问题。” 杜老本就对水淼有几分长辈的疼惜，自不敢耽搁。 “娘娘，恕老臣冒犯，老臣需要看一下您手臂上的红疹。” 夏荷上前，隔着纱帐将水淼的手臂拿出来。杜老看到水淼手臂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疹，忍不住心惊，这情况属实有些严重了。 水淼想借此事躲避皇帝，也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有什么传染病，遂面带焦急地问道：“太医，这些疹子严重吗？不会是什么传染的病症？” 春梅、夏荷以及其他的宫人听到水淼的话，忍不住有些担忧、慌乱，只是太医还没有说话，到底还稳得住。 杜老仔细研究了一番，安抚道：“娘娘不必担心，您这样子应该是对某些东西过敏了，没什么大碍。风寒之症大抵是因此好得慢些。敢问娘娘，您这几日使用过什么食物？” 宫人听到不是传染病，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 水淼对此毫不在意，人都是惜命的，只是故作思索，片刻后摇头，“这几日本宫如往日般用膳，不记得有用过特殊之物。” 她抬头看向婢女，“本宫这两日的膳食你们最为清楚，和太医详细说一说。放心，本宫不会责罚你们的，毕竟本宫之前也不知道会对那东西过敏。” 宫人闻言，面面相觑，彼此回忆着这几日水淼服用过的东西。 水淼和杜老听完众人的交代，水淼主动开口，“太医，她们说的这些，本宫之前也用过，并未出现过什么不妥。” 春梅、夏荷作为水淼的贴身侍婢，对水淼的情况也是颇为了解的，证实刚刚提及的那些，之前确实不曾引起什么过敏反应。 杜老摸着胡须思索，这就奇怪了，难道不是什么东西引起的过敏，而是相克之物导致的？ 水淼见杜老一副一定要找出病因的模样，内心感叹，杜老还是如此认真。 “太医，找不到东西，本宫的病就不能治好吗？” 杜老回神，摇头道：“回娘娘，这倒不是，只是不知道根源，您日后可能还会出现此症。而且，您这次的情况不太好，红疹消下去之后，若没有极品的祛疤药，您的身上会永远留着痘印。” 第11章 帝王关怀 杜老心中叹息，这样的情况，必然会遭到陛下的厌弃，以后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呀。 尤其她年纪轻轻，还没有孕育皇子、公主，往后的日子更是艰难。 唉，大好年华，就这样葬送，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啊。 这就是水淼要的效果，不过她装作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眼中泪水凝聚，泫然欲泣。 宫人先是震惊，后为自己日后的前途担忧。 水淼若是成了弃妃，那她们也会受到欺压，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提前为自己谋生路呢？ 水淼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打算，装作从打击中缓过神的样子，“还请太医尽力医治，本宫必有重谢。” 杜老看着水淼故作坚强的模样，对她又产生了几分心疼。 “娘娘放心，老臣一定尽力。娘娘先好好休息，老臣这就去配药。” 水淼眼含感激，“多谢太医。” “夏荷，跟着太医去煎药。” 夏荷素来稳重的面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但是她心中最多的是对水淼日后处境的担忧。 听到水淼吩咐，立即跟在太医身后去煎药，只求太医能治好水淼。 太医离开后，水淼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思各异的众人，向来温和的面容此刻是不容人拒绝的冷漠。 “本宫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小心思，现在都给本宫收好了。在本宫还没有被陛下彻底厌弃前，本宫依旧是你们的主子，现在若是谁敢背叛，你们立刻就会体会到被厌弃的下场。” “只要你们现在好好做事，无论本宫什么结局，你们都不会死，想出宫的，本宫也会送你们出宫。” 宫人惶恐下跪，收起心中的想法，是啊，不管怎样，现在娘娘还没有被废，她们只是奴才，随时可以被发落，且娘娘一向待人宽厚，若是日后真能出宫，那再好不过了。 “是，多谢娘娘。” 该敲打的敲打了，水淼有些疲惫，挥手让她们退下。 宫内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皇宫中最大的主人，皇帝原本也是要来的，听到水嫔生病的消息，当天下午就来看望了。 隔着纱帐，水淼请罪，“臣妾皮肤受损，恐惊到陛下圣颜，请陛下恕罪。” 皇帝进来寝殿，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满目深情、担忧似的看着水淼，“不妨事，爱妃身体要紧，爱妃身体如何？太医如何说的？” 听着皇帝温柔多情的问话，水淼垂眸，如以往般木讷，一板一眼地回答：“多谢陛下，臣妾不日便好。” 说完这句再也没有多一句，只静静地躺着。 皇帝也不会屈尊讨好一个不爱的妃子，气氛一时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伺候的宫人身体下意识地站直，直觉现在的氛围莫名让人紧张，不敢发出一声异响。 还好，没过多久，夏荷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参见陛下，娘娘，药好了，您该喝药了。” 水淼声音沙哑道：“端过来。” 夏荷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看着浓黑的汤药直皱眉，明显不爱闻到这难闻的药味，没说什么，想着亲自喂水淼服药的安抚举动也消散的一干二净，只淡淡地点头，“爱妃好好喝药，养好身体。” 第12章 幸灾乐祸 夏荷在皇帝点头的时候已经将药端给了水淼。 水淼手臂伸出纱幔接药，皇帝看到水淼手臂上难看的红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那句“朕稍后陪你用膳”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水淼喝完药，将碗拿出来给夏荷，皇帝再次看到她丑陋的手臂，再也忍不了，匆匆留下一句，“朕还有事要处理，爱妃好好修养。” 说完便急忙离开了。 水淼跪安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抬眸看着皇帝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水淼唇角微勾，随后恢复，恍若错觉，挥退众人，“本宫要休息了，晚膳时再叫醒本宫。” 众人退出寝殿，春梅、夏荷和一众宫女太监，见皇帝如此不待见他家娘娘，又有人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只是这次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春梅性子略微单纯，看到此情形，眼中又涌出眼泪，低声对夏荷说道：“娘娘还没有确定治不好，陛下就这样不待见娘娘，往后娘娘可怎么办呀？” 夏荷也有些难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娘娘日后的处境只怕更是艰难。 想是这样想，面上还是严肃道：“不可胡说，主子的事不得妄议。” 接着又安慰道：“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现在娘娘还好好的，相信日后娘娘会痊愈的，我们也会没事的。” 春梅默默点头，不再说什么抱怨、丧气的话。 夏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陪伴。 水淼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人再次心思浮动，她不在意，离开皇宫的第一步已经迈出，接下来，只要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水淼过敏，身体有损的消息瞒不过，宫中各妃嫔都知道了这件事，皆是幸灾乐祸的嘴脸。 毕竟水淼的容颜实在是最令人不放心的，现在毁容，她们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自是高兴的。 尤其听说皇帝被水淼吓得未敢久坐就离去，更是让她们开心不已，这样看来，水淼距离被打入冷宫不远了。 苏贵妃作为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人，假模假样地派人来慰问，实则打探虚实，顺便落井下石。 确定水淼皮肤毁了，高兴地给她宫中侍候的宫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毫不掩饰自己兴奋的心情。 傍晚，水淼被夏荷叫醒，“娘娘，该用晚膳了。” 水淼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被纱幔围起来的有些昏暗的空间，缓了缓自己的思绪，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些力气，拉开帷帐，“将晚膳端过来。” 春梅看着水淼长出红疹的脸，惊叫出声，“娘娘，您的脸上也出现了红疹！！” 水淼却是一脸淡然，眼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嗯，伺候本宫用膳。” 春梅被水淼的眼神震慑，不敢再说什么，和夏荷一起伺候水淼用膳。 用完膳，水淼拿起锦帕擦拭唇角。 “春梅，若是以后不能学会遇事不惊，那你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我不管你们本身什么性格，在皇宫都给我收敛好了。若给我惹了麻烦，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们交出去。” 春梅、夏荷被水淼突如其来的冷漠话语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是，奴婢知道了。” 第13章 父母 水淼看着二人战栗的模样，心中不忍，但总比她们日后惨死的好。 水淼揉了揉太阳穴，“好了，下去。” “是，奴婢告退。” 二人退下之后，春梅直接落下眼泪，这是水淼第一次对她如此无情。 夏荷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别怪娘娘，你个性单纯，藏不住事，这两年若不是娘娘护着，你这性格确实容易出事。娘娘言语虽然冷漠，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不想我们有事的。入宫的日子你也见过不少，在皇宫，必须谨言慎行，否则一不小心就没有好下场的。” 春梅原本对水淼还有些怨怼委屈，听完夏荷的话，也觉得自己应该改改自己的性子，不说能帮到娘娘，至少不能再拖娘娘后腿。 这么想着，她退出夏荷的怀抱，擦擦眼泪，“我知道了，夏荷，日后你多提醒着我，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习。” 夏荷因为做事稳重，未入宫时，就负责水淼院中的一应事物，是教养嬷嬷为水淼特意教出来的管事婢女，现在教春梅绰绰有余。 水淼对二人之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接下来继续自己的生活，每日喝着杜老开的药，整整喝了五天，风寒终于好了，只是身上的红疹还没有消除。 这些疹子其实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消失了，但水淼为了让它们的出现有价值，悄悄用银针挑破，像是不小心摩擦蹭破的，以保证能够留下疤痕。 水府，水振安也知道了水淼过敏的事。 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自己的身体出现这种情况，若她真的毁容，还如何获得帝王的宠爱。 水振安叫来妻子王氏，和她商讨此事。 水淼虽然是王氏的嫡亲女儿，但这个女儿自小就不与自己亲近。 而且怀她的时候，水振安纳了一房美妾，生她的时候，又将一女子纳进府，导致她当时坏了身子，三年无所出。 后来没多久，压在她头上的婆婆没了，她恰在此时怀了一双龙凤胎，对这对儿女简直宠到了骨子里。 因此，当水振安和她谈论水淼的情况时，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女儿的身体如何，严不严重，反而和水父一样，嫌弃这个女儿没用，不仅没得到皇帝的宠爱，还一直没有怀上皇子。 二人讨论半天，王氏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要不寻个机会让宝珠进宫？” 水振安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嫡次女水宝珠身上，随后皱着眉道：“可是自古以来就没有哪家两个女儿进宫的道理。” 王氏也知道，继续说道：“不如找个机会和水淼私下谈谈，正好她现在已经不适合做皇帝的妃子，对家族也不会再有什么帮助。宝珠若是进宫，凭借她讨喜的性格，定能很快获得圣宠，生下皇子。” 听到妻子的话，水振安很心动，对活泼开朗的小女儿，他也是十分疼爱的，“这样，夫人找宝珠聊聊，若是她也想对家族尽一份责任，为夫就安排她进宫。宝珠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及笄了，这事必须尽快安排，不要再给她相看人家了。” 第14章 妹妹 卖女求荣都被水振安说成为家族效力，可见在水振安心中，还是自身利益最重要。 水淼若是听到他的话，只怕会对这对父母心生失望，感叹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自己的父母为人。 王氏闻言颔首，“好，晚间时候，我就找女儿聊一下此事。” 王氏说是和水宝珠聊，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看上了那位年轻帝王，否则她也不会主动提出此事。 晚间，王氏找来水宝珠，让丫鬟退下，亲信嬷嬷守着门口，亲热地拉着小女儿柔软的小手，越看女儿越满意。 “我家宝珠长得真是如花似玉，不怪那些青年才俊争相请媒人上门提亲。” 水宝珠有着一张小圆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杏眼琼鼻，嘴型也是恰到好处。 这样的长相确实不差。 水宝珠听着她母亲调侃的话，脸上顿时霞光满布，娇羞地低头，语气嗔怪撒娇，“娘~，您取笑女儿。” 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 母女二人母慈女孝地聊了一会儿，王氏才切入正题。 “宝珠，水淼在宫中误食东西让自己全身过敏，现在还没有被皇上厌弃，却也是早晚的事。我和你爹爹的意思是待你及笄，便让你入宫，娘亲知道，之前带你参加宫宴后，你对陛下也有了情意。如今，你和娘亲说实话，你是否还喜欢陛下，若是不喜欢，娘亲和你爹说，不让你入宫，若你还爱慕陛下，娘亲相信，凭借我女儿如此样貌和性格，必会夺得陛下宠爱，也有机会争一争皇后的位置。” 说到后面，声音压低许多，只能二人听到。 水宝珠在水母提到水淼时，低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从小到大，其实她一直嫉妒自己的大姐。 哪怕她的样貌也不差，但是和大姐相比，众人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落在大姐身上。 她知道大姐性子闷，不善言辞，所以她强迫自己改变性格，努力让人喜欢自己。 而且她还有意无意地陷害过她，甚至有了她做对比，很多人更愿意和自己交好，父母兄长也更喜欢自己。 好不容易她入宫了，可是她在宫宴上见到风神俊朗的年轻帝王时，内心不可抑制的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想到大姐成为了他的妃子，嫉恨的情绪再次爆发。 现在听到她会被厌弃，心中的窃喜差点表现在脸上，及时收敛情绪，嘴上假惺惺地说着关心之语：“那姐姐没事，我们能不能进宫看看她。” 王氏看小女儿带着厚厚的滤镜，只觉得小女儿真是哪哪都好，关心姊妹。 听她提到水淼，不以为意道：“她没事，只是身体有了缺陷罢了，她自己不争气，你不用管她，你只需和娘说，你是否还喜欢陛下？” 水宝珠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掩饰心中涌现的狂喜，羞答答地说道：“女儿听爹娘的安排。” 王氏听到这话，心中满意，笑着轻轻拍着女儿的手，“好好好，娘亲相信我家宝珠日后定会站在顶端。”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皇帝见过的美女不知凡几，水宝珠虽不错，但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第15章 升官 而且水振安为人有些固执死板，人缘不是多好，又只是从四品的吏部侍郎，有心计却能力中庸，若出现能力比他强的人，很容易被取代。 整体来说，水宝珠就是一个自身不出众，背景也不是很强的人。 偏偏水宝珠被宠习惯了，自认为自己真的可以获得帝王恩宠，登上后位，听到她娘亲的话十分自得。 水淼不知道自家人的算计，一心研究自己的医术和未来出路。 又过了几天，水淼身上的疹子全都消下去了，只是留下了痘坑，十分难看，身上还好，有衣服的遮挡，可脸上就不行了。 很多事水淼还没安排好，暂时不能出宫，因此脸上的印记水淼抹着前世杜老后来配出的药，也在一点点消退。 皇帝也派人来看过她，听到小太监说水淼脸上的痘印在褪去，也是松了一口气。 脸上好了，那身上的应该也能痊愈，他可不想自己妃子是个丑陋难看的人，否则，世人还不知如何评论嘲笑。 多亏了身体皮肤的缺陷，不仅皇帝不来打扰她，后宫那些妃嫔一开始还会时不时过来明里暗里地讥笑她，说着假模假样关心的话，眼中的嘲笑却丝毫不掩饰。 后来见水淼也不恼羞成怒，面容平静无波，这让她们有一种自己才是跳梁小丑的感觉，渐渐地，也不再过来了。 毕竟有这时间还不如想着如何讨好陛下，有了恩宠，才能生下皇子，在后宫更好立足，或许还能肖想一下后位也未可知。 水淼清清静静地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似水宫的宫女太监在见到水淼毁容的时候，内心也是一阵绝望，有的甚至已经找好下家了，水淼并没有阻止，冷眼旁观。 在走了三四个人后，剩下的人其实也想离开，可他们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能力，根本无处可调，只能留下。 战战兢兢的过了些日子，发现皇帝虽然没有再过来，却也没有下旨将自家娘娘打入冷宫，便也放下悬着的心，做好自己的事。 在水淼奋发努力学习医术的期间，朝堂上发生了几件事。 其一是边疆再起战乱，皇帝封胥平山为镇边大将军，去边疆平乱退敌。 其二便是苏言上次的马前卒李青松死后，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可又怕皇帝抓住把柄，这一耽误，就把位置让出去了。 其三，水淼的父亲水振安，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升官了，成了从二品吏部尚书，只要老尚书辞官，没有意外，他以后就是一品大员了。 这个升职让很多人都不是很懂，朝堂上的大臣即便不是千年狐狸，也是狼、狈了。 水淼出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都以为皇帝也会因此不喜水家，谁知会有反转，水振安这老家伙的官职不降反升。 下朝后纷纷猜测皇帝此举的目的，难道陛下是安抚水家？ 那也没必要给水振安官升二品呀。 还是说皇上看上了水淼？ 这也不对呀，如果真是喜欢上了水淼，水振安这一升官，水淼的位份没升，在后宫岂不是成了活靶子、众矢之的？ 第16章 询问 又或者皇帝想让水振安和苏言打擂台？ 可水振安的能力不可能是苏言的对手。 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皇帝意图的大臣，只能让自己入了宫的女儿先盯着点水淼，观察一下陛下的态度。 因为这件事，水淼又被那些无聊的妃嫔骚扰了几次。 皇帝对此视而不见，试探出皇帝对水淼仍然置之不理，便不再出现了。 水淼冷眼看着这些争风吃醋、被家族视为棋子的女人，没有任何同情，只觉得这些人可怜又可悲。 不对，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自己不能否定她人选择的正确性。 收回心神，水淼继续她的逃生大业。 闭门造车终究不如名师在侧。 水淼在学习医术的时候，遇到很多不明白的问题，她认识的人中又只有杜老会医术，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杜老拉下水，现在的她，也没能力庇护杜老平安无事。 水淼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请教杜老，否则，问题不解，她难以离开皇宫。 水淼叫来夏荷，“我身体还有几分不适，你去将杜老太医请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夏荷说完退下去叫杜老。 大概过了两刻钟，杜老跟随夏荷来到似水宫。 “娘娘，太医到。” 杜老进来行礼，“老臣参见娘娘。” 水淼克制内心的急切，吩咐夏荷：“你去门口候着，半个时辰后提醒本宫。” 夏荷屈膝行礼，“是，娘娘。” 夏荷退下后，水淼起身，伸手虚扶杜老，“杜老太医请起，由于我身体时常出现不适，便自学了一些浅显的医术，如今遇到一些疑难，特寻杜老为我解惑。” 杜老听到水淼的话，有些惊讶，本朝虽然对女子宽容，但还是没有哪个女子学医的，即使有医女，也是为了活着的命苦之人。 随后杜老想想水淼的处境，又有了几分了然，态度温和道：“能为娘娘解惑，是老臣之幸，不知娘娘有何问题？” 水淼微笑着将早就整理好的医学问题手册递给杜老。 “杜老请看，这里记录着我这些日子学习时遇到的困惑。” 杜老双手接过一本小册子，翻开，看着上面漂亮的簪花小楷，心中赞叹，不愧是书香世家出身，一看这字就知道下足了功夫。 这字隐隐又透着几分犀利，可见写字之人性格，这位不受宠的水嫔娘娘不简单呀。 杜老再看水淼写下的各种医学问题，眼中的不以为意渐渐褪去，双眼微微睁大，面色郑重，原以为这位娘娘只是一时兴起，不想或许是一位医学天才。 杜老再次面对水淼的时候，不免有了惜才之心，无奈对方身份不对，收起内心惋惜，抬头询问：“这些都是娘娘自学的？” 水淼看杜老的神态，便知对方对自己身份的无奈，“是的，此事还请杜老保密。我只是喜欢医术，以求在宫中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杜老叹息一声，若水淼是男儿身，想必日后定有一番不俗的成就，可惜是女子，被困宫中。 杜老认真严肃说道：“娘娘放心，老臣明白。” 第17章 解惑 水淼自知杜老为人，继续说道：“如此，便请杜老为我解答。” 对于医术，杜老一向严谨慎重，针对水淼记载的问题逐一解答，不过有的问题，杜老也不是十分肯定。 二人你问我答间，时间不知不觉流走。 水淼将杜老给出明确答案的问题认真写下，不确定的单独抄写。 通过杜老的教导，水淼对不明白的地方，有了顿悟之感。 鉴于二人的身份关系，水淼不能留杜老太久，半个时辰后，夏荷声音响起，“娘娘，时间到了。” 水淼从渴求知识的状态中回神，表情明显意犹未尽，暗自叹息。 水淼起身，朝着杜老行了一个学生礼仪，“今日多谢杜老。” 这个社会师徒之谊是不可儿戏的关系，杜老侧身躲过。 “娘娘不可，今日老臣也是受益匪浅。” 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惜才之心，继续说道：“恕老臣多言，娘娘天赋极佳，坚持下去，假以时日，必成为一代神医。” 水淼听到杜老如此高的评价，无论表面还是内心，无波无澜。 “多谢杜老称赞，我实属愧不敢当，只求日后保住性命罢了。今日，您只是来调理本宫的身体，好让本宫早日摆脱难看的红疹。” 杜老行君臣之礼，“是，娘娘的红疹还是十分严重，老臣今日研究去痘印的方法，便耽搁了许久，仍旧无法治愈。老臣告退。” 水淼微笑颔首，“杜老慢走，夏荷，送太医。” “是，娘娘。” 夏荷带着杜老离去，水淼巩固得到解决的问题，日子充实。 果然，杜老回去后，有些嫔妃迫不及待想知道水淼的情况，派人去询问，得知情况没什么改变，再次露出嘲笑的笑容。 就这样，杜老以研究治愈水淼痘印为由，出入似水宫，水淼借机疯狂地学习杜老脑海中的知识。 当然，为了不被人怀疑，杜老不是每天都来教导水淼，每次杜老离去之后，水淼也会让杜老开一些实则温补身体的药。 平静而充实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皇家无情，这些日子，皇帝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甚至没有派人慰问过。 其他妃子见此，将消息传回家族，所有大臣都知道了，虽然水淼没有被打入冷宫，但确实是被皇帝厌弃了。 水振安对此只是愤怒水淼无能，不能抓住皇帝的心，不懂得讨好陛下，更加坚定送水宝珠进宫的决定。 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时间很快到了年底。 皇宫众人忙碌着准备年宴，因为没有皇后，此次宴会，皇帝依旧带着苏贵妃和册封没多久的贤、良、淑、惠四妃参加年宴。 水淼看着、听着宫人说着前面如何热闹，眺望星空。 快了，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这座牢笼，飞向自由的天地。 “今日过年，允你们早些下值，去热闹，注意分寸。” 宫人语气欢快说道：“是，多谢娘娘。” “春梅、夏荷，你们给本宫准备一些酒菜，也下去。” “是，娘娘。” 酒菜送来，水淼一人独自酌饮，看着朦胧的月色，神色哀伤。 想起前两日母亲王氏入宫和她说的话，眼神更是空洞。 第18章 厌恶 两日前，王氏来到宫中，语气依旧如在府中那般，随意地行了行礼，“臣妇见过娘娘。” 不等水淼说话，自顾自地起身，坐在水淼下首的位置，继续说道：“水淼，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们水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来是告诉你，我和你父亲商议，让你妹妹进宫。待你妹妹及笄，你父亲就会上书陛下，说你身染恶疾，不能治愈，请求陛下放你出宫，与父母共聚最后的天伦。” 水淼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弟弟妹妹小时候哭一哭就会获得父母的各种关心。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如弟弟妹妹得父母喜爱，身为长姐，她也不会和弟弟妹妹争宠什么的。 刚刚见到王氏，水淼虽未露出明显的笑容，若水母真的关心这个大女儿，定然会发现水淼眼中的的期待、欣喜。 听到王氏的话，水淼的眼神渐渐变得哀痛，随后更是冰冷。 水淼垂眸，她知道自己不受重视，却不想到了父母直接放弃的地步。 王氏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以为能让水淼感恩戴德的言论，说到中途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起来。 看到水淼一言不吭，傻呆呆地坐着，顿时怒火中烧，这个女儿当初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整天就和一个锯嘴葫芦一样，一点都不讨喜。 “水淼，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不要以为当了皇帝的妃子，你就可以放肆，不管你坐到什么位置，你都是我的女儿。”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强硬，稍微放软了语气接着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是不能得到皇上的感情的，你妹妹进宫，不仅能让你避免打入冷宫，还能回府多陪陪我们，这样一举双得的事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你看看其他家族，若是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最终都是被放弃的那个，哪会再帮着想后路什么的。” “你妹妹天资聪颖，娇俏可爱，聪明伶俐，必能……若是得到陛下的宠爱，我们水府也能发展的更好，水府好了，你也能好不是吗。” 水淼坐在凳子上，微微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眼底深处是巨大的悲伤。 我知道自己是不被父母期待出生的孩子，但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呀。 从小到大，我努力学习琴棋书画，为的不过是父母的哪怕一丝关注或者称赞。 记忆中唯一一次的赞扬还是十二岁那年，我获得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 现在想想，那也是因为我给家族带来了荣誉，让你们有了对外吹嘘炫耀的资本。 那时，我在家中的待遇也好了一些，可好景不长，由于妹妹若有似无的针对，在你们面前明里暗里表达对我的不喜，你们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很快消失。 妹妹对我的讨厌针对，我都知道，因为自认为是长姐，对她的那些小动作，我从未真正的在意过，可就是这样，你们为何对我还如此无情。 水淼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中不断地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排斥我？ 第19章 条件 说是希望妹妹进宫，其实也是妹妹自己所希望的。 她如此受父母宠爱，他们怎么可能会不顾她自己的意愿，直接决定她进宫的事，这样看来，她也是喜欢皇帝的。 皇帝确实有让女子喜欢的资本，可后宫不是那么好生存的，为了夺得一人的关注，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面目全非，值得吗？ 水淼并未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否则面对的必然是王氏的责难。 对于水宝珠，她也有些心冷，但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妹妹，有什么东西带给我吗？” 王氏还想继续洗脑的话被打断，有些不悦，但水淼提及小女儿，便压住火气，想说哪有什么东西的话在嘴中转了一圈，又回到腹中，继续说道：“宝珠本想带一些你喜欢的吃食，但想着皇宫不比外面，怕你会出问题，我便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王氏这样说，不仅避免了水宝珠和姐姐虚假姐妹情的名声，又将她摘了出去，甚至将责任归在自己身上，同时说明自己是为了水淼的安全着想。 水淼闻言，心冷的同时，莫名松了一口气，身体也不自觉得轻松了很多。 水淼一怔，原来自己在明白水宝珠为人的时候，早已将她视为一种负担，现在这种包袱没了，是如此的轻松自由。 水淼并未因为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趋利避害是动物本能，更何况是人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从未做错什么。 没有了感情的蒙蔽，水淼再看王氏，只剩下能为自己谋取怎样的利益。 既然水宝珠想要进宫代替自己，正好如了水淼的意。 水淼抬头，眼神平静地看着水母，“妹妹愿意进宫，我没意见，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氏本因水淼的眼神有些怔愣，心中好像有什么失去了一般。 听到水淼前半句话，满意的笑容还未出现在脸上，后面的话再次点燃她内心的怒火，那点感觉也被抛掉了，面带怒容道：“水淼，你别忘了，你是水府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宝珠进宫对大家都好，你别得寸进尺。” 虽然对王氏失望了，但听到如此疾言厉色的话语，水淼还是忍不住难受，指甲入肉的疼痛提醒着她残忍的现实，深深呼出一口气，“还请母亲注意自己的态度，本宫现在是陛下的妃子，皇上的女人还轮不到大臣的夫人出言指责。” “本宫没有心情纠缠，若不想本宫到陛下面前说说水宝珠的事迹，还请水夫人答应我的要求。” 王氏习惯性指责的话因水淼的威胁卡在了喉咙，如同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憋得脸色通红。 她不能让水淼破坏小女儿的名誉、前途，为了小女儿，水母努力压下自己想给水淼抽巴掌的冲动。 “好，你想要什么？” 水淼嘲讽地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活得太失败，还是笑王氏以及整个水府对他们自己太过自信，觉得水宝珠能够掌控皇帝。 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第20章 孤寂 “本宫要的很简单，我要一封断亲除族书，上面写明自我出宫之后与水家族人再无关系，你们也不得以任何名义干涉我的事，否则以后我若出事，必会让人宣扬是你水府所为。” 王氏越听水淼的话，越是震惊恼怒，尖声叫道：“水淼！你是不是疯了，想离开水府，你做梦，我生你养你，你就是死，也是水府的人。” 水淼早知如此，她那位父亲一向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哪怕是不受宠的庶女，也是他拉拢人的工具，物尽其用就是他的做人准则，眼前这位也是不遑多让，同样自私自我。 水淼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那水宝珠也别想进宫，母亲何必急着下结论，回去和父亲好好商量，权衡利弊，这是最合算的交易。” 王氏气急败坏，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大女儿会变得如此冷漠。 她指着水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也知道为了小女儿的前途，水振安一定会答应，可她就是因为水淼的忤逆不快。 水淼眼皮轻抬，看着水母那根指着她的手指，“再提醒母亲一次，这里是皇宫，本宫现在不是你随意打骂的水府嫡女，而是皇帝有品阶的妃子。若您有第三次，本宫会去找陛下好好聊聊。” 王氏闻言，马上将手收起来，不敢再和水淼这个冤孽呛声，只是眼神恨不得杀死她。 水淼无视她的愤怒，继续说道：“本宫的期限是到水宝珠及笄前的一个月，届时你们寻个机会将在官府登记的断亲书送来，若是本宫出宫后发现阳奉阴违，哪怕我死，也一定会扯下水府一块肉。” 不等王氏说什么，水淼挥手，“行了，本宫乏了，水夫人跪安。” 王氏被水淼的话直接气成了河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转身离去。 水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此事若是泄露半分，本宫都会算在水宝珠的头上。” 王氏回头，“你！” 水淼闭目不理会她，王氏见此也不再放话，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这两日，水淼一直在回忆和水母的交谈场景，以及以前在水府生活的情形，讽刺地发现她在那个“家”里从未开心过。 当日虽然和王氏说断亲，但其实内心对他们还是抱有一丝丝期待，希望他们对她还有亲情。 水淼望着明亮的星空，周身萦绕着寂寥，和外面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皇宫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那么多的青春年少、活泼可爱的少女前仆后继？ 水淼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她想不通，也不想懂，只想几个月后好好地离开这座囚牢，以后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再也不回来。 年宴上，水振安携带王氏、嫡子水钰、嫡次女水宝珠落座参加宴会。 皇帝还未来，此时他们各自带着儿女与人交际，发展人脉。 虽然水振安极力掩饰，仔细看，还是会发现他的眼底还压着怒气。 两日前，王氏自宫中出来，将水淼的要求和他说了，他也没想到向来循规蹈矩的嫡长女会威胁他们。 第21章 虚与委蛇 若是不同意她的条件，那小女儿会失去皇帝宠爱，不能搭上皇帝，日后水府的处境怕是艰难，水府的利益谁都能来咬一口。 可若是答应，事情传出去，会说他水振安冷漠无情，容不下一个失宠的嫡女，水府同样会受到他人嘲笑。 王氏当日转述的话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水淼的意思确是完整地转达出来了。 正是因此，他又不能逼迫大女儿，就怕她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他也知道从水淼出生，王氏就不喜欢这个女儿，他自己也没有关心过，可水府也为她提供了优越的生长环境，比那些平民百姓强了太多不是吗，她为何如此偏执，明明是对你我都好的事，怎么就非要闹到断亲的地步呢？ 水振安思绪神游了片刻，又有人向前来和他打招呼，此人是接替了他之前的职位，和他不太对付的新任吏部侍郎柳砚，他是苏言一派的人。 柳砚的能力也不是十分突出，胜在听话、忠心，当然，忠的自然不是皇帝。 原本苏言想推他上位，不想被水振安捡了便宜。 他还未走到水振安跟前，便阴阳怪气地开口：“呦，这不是水尚书吗，怎么，水嫔娘娘的病已经好了？” 水振安听闻柳砚提起水淼，心中憋着一口郁气，想发泄出来，奈何场合不对，不过，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瞬间恢复往日笑容，“我夫人前两日去看望过，说是好了许多，陛下仁慈，并未迁怒。” “柳大人新任吏部侍郎，本官虽不在那个位置了，但毕竟做过，事务方面甚是熟悉，柳大人日后若有拿不定主意之处，尽可以来询问，本官定会知无不言。” 柳砚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水振安这是瞧不起谁呢，他用他指导！ 若不是皇帝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这个老家伙如何会吃到天上掉的馅饼。 周围有听到二人说话的官员，都没有好事的掺和进去，和水振安关系还不错的，直接岔开话题，开始了商业互吹，看得出来聊得十分愉快。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柳砚也被苏言那边的人拉走，在不明确皇帝的目的之前，没必要起无谓的冲突。 水振安将水钰介绍给有适龄女儿家的官员，想借由联姻和对方进一步交好。 他的此种行为，恰恰说明无论受不受宠的子女，在他眼中，都是自己向上爬的工具。 水钰和水宝珠同龄，异常聪慧，或许是自觉身为哥哥的原因，却比水宝珠更加成熟稳重，也是水府里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水淼的人。 自从知道了水淼的事后，他想见见姐姐，可自己一个无官阶的官员之子、外男，根本不能进入后宫。 前两日听说母亲入宫，将特意寻来的药物交予母亲，让她带进宫给姐姐。 可他不知道，王氏在他离开之后，便将药收起来，还暗自嘀咕了一句“这么好的药给那丫头纯属浪费”。 现在水振安带着他交际官员，他面上保持着淡然疏离的微笑，言谈举止间尽显彬彬有礼。 其他和他交谈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是十分不错，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着这些人虚伪的笑容，你来我往间的交锋，他的心中特别不耐，很想立刻离开这里。 第22章 自知之明 水钰其实并不喜欢当官，犹记得大概十岁的时候，水振安考校水钰的学问，随后问他将来想做什么，他回答喜欢金银想做生意，被水振安一通责骂教训，说他自甘堕落，士农工商，商人自古以来就是地位最低贱的，让他赶紧打消这种念头，好好读书，将来入仕。 自那之后，水钰便知父亲的爱是控制，子女的价值就是给他带来荣耀，否则他会毫不留情地舍弃，就像姐姐那样。 两日前，得知王氏从宫中回来，他迫不及待地过来想知道姐姐的情况，不料听到母亲转述的姐姐的话，同时刷新了他们对水淼以及其对家人态度的认知。 听到那些话后，他悄悄地离开了，回到住处消化着听到的消息，实在没想到姐姐会如此厌恶这个家，父母对姐姐这样的讨厌。 当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不是姐姐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反而庆幸姐姐能够解脱。 现在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也想像姐姐那样离开这个令人失望的家，可他不能，父母对他有利用，但也有疼爱，他不能完全无视那些关心爱护。 这是水振安升迁后参加的第一个宫宴，因为水振安品级的上升，很多官员的内眷过来和王氏交谈。 “这位就是夫人的小女儿，长得真是伶俐可爱，样貌亦是十分出挑呢。” “是啊，这模样怕是没几人比得过。” 这话说得就有些拉仇恨了，水宝珠容貌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中上之姿，偏偏王氏和水宝珠有些得意忘形，愣是接下了这话。 “多谢您的称赞了，我这女儿确实是我的心中宝。” 看得明白的夫人心中有些鄙夷王氏，面色不变，淡笑不语。 眼界没那么宽的人见水家势头不错，想和水家结亲，如今看到水宝珠，尤其有适龄男儿的夫人立即有了主意。 “水夫人，您这小女儿可及笄了？” 王氏还沉浸在水振安升职带来的光环中，一时间没去想她们的意思，随口说道：“快了，还有大约半年就及笄了，到时给各位下帖子，诸位夫人可要赏光。” “那是当然，您女儿聪慧可人，我必然是到场的。她可曾许了人家？” 听到这，王氏脑袋瞬间清醒，轻轻拍着牵着的水宝珠的手，“不急呢，我舍不得她这么快嫁人，还想让她再陪陪我。” 听到她这话的夫人们，都明白了她话中暗含的意思，这是看不上她们的儿子呢，顿时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再说话便带了几分敷衍。 水宝珠到底年轻，虽说水振安夫妻想将她送进宫，但毕竟还没有做，听见这些夫人打听她亲事的时候便有些紧张，好在王氏给力，将话题圆了过去。 那些夫人见她慌乱紧张的样子，更是觉得这对母女势力，甚至直接接借口离开。 水宝珠自进入大殿开始，便期待着能再次见到皇帝，她希望能让皇帝看到她最好的一面，甚至隐秘的希望皇帝能够主动娶她为后。 不得不说，水宝珠这个想法毫无自知之明，王氏给了她能够战胜全世界的自信。 第23章 宴会 王氏也感受到了其他夫人对自己的敷衍，她不在意，只要她家宝珠成了皇后，这些人还不是会贴上来。 在这样的尬聊中，皇帝带着苏贵妃姗姗来迟，只听太监唱喝道：“陛下驾到，苏贵妃驾到。” 众大臣、夫人家眷立刻整齐站好，待皇帝二人入座，齐齐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抬手，“众卿免礼，落座。今日是年宴，随意即可，朕感谢众卿在过去的一年中的辅佐，将来也希望众卿同心协力，和朕一起创造盛世。”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大臣们拱手行礼，齐声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皇帝微笑，“好，宴会开始。” 语毕，歌舞入场，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管平时多么的不和，此时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 水宝珠时不时地悄悄看向皇帝，眼神有些痴迷。 其实不止是她，其他来参加宴会的女子，见到皇帝基本都是这种表情。 有一位王姓武将的女儿十分大胆，直接大咧咧地看着皇帝，眼中的喜欢简直要溢出来了，恨不能立即表达自己的心意，入主皇帝后宫。 皇帝微微垂眸，实则观察下面人的反应，王家女儿的反应自然也落入他的眼中。 大殿上这些女儿家的心思他都知道，可这些人的眼中除了一成是对他这副皮囊的喜欢，剩下的九成都是对权势的渴望，令他心生厌恶、烦闷，更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如此胆大之人，不需要他出手，自然会有人主动拔刀。 苏贵妃对于这些觊觎皇帝和后位的女人的反应同样一清二楚，其中这个王家女儿的动作最是大胆。 苏贵妃冷笑一声，既然你非要送死，那就别怪我用你来杀鸡儆猴了。 在她发难之前，她还是试探了一下皇帝的态度，悄声询问道：“陛下，后宫清静，可要选几位妹妹进宫陪伴？” 皇帝哪里不知她的意思，他一心朝政，无意扩充后宫，状似宠溺地说道：“朕有你就够了，难道爱妃希望朕将心分给其他人？” 皇帝不想纳妃，却不会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苏贵妃惩戒了那些女子，到时让人说成苏家势大，苏贵妃善妒，容不下皇帝纳妃，不仅让人对苏家反感，或许还能在苏言一派的人中埋下一根刺，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苏贵妃确定了皇帝的态度，不再顾忌，因没有皇后，所以宴席一应事物都是她负责的，既然这些女人想表现，她若是不成全，岂不是对不起她们明晃晃的勾引。 于是，当歌舞表演完后，苏贵妃直接进言：“陛下，难得有这样的大型宴会，各位世家小姐想必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不如请她们展示一番，以做交流，相互结识一下？” 皇帝看她眼底一副跃跃欲试收拾人的模样，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嘲讽，语气略带温和地说道：“可，既是爱妃的提议，你便安排。” 涉及官员闺秀，他不便插手，这本应是皇后之责，现在苏贵妃管理此事，即使出了什么事，人们也只会说苏贵妃嚣张跋扈。 第24章 比试 苏贵妃温柔一笑，心里有些得意，“是，陛下，那臣妾就做主了。” 说罢，吩咐贴身侍女去准备一个抽签箱，同时给了侍女一个隐晦的眼神。 “各位都是世家贵女，才学傲人，如今有此等展示的机会，大家可不要小气。 本宫让人准备了抽签，大家抽选到什么就表演什么，不可交换签条。 抽到表演乐器的人，等到其他人书、画完毕就可以展示了，现在就请大家抽签。” 说完，示意侍女拿着箱子走向各家女子，让她们抽签。 到了王家小姐时，侍女放在箱子底部的手轻轻动了动，不明显，再加上有衣袖遮掩，无人看到。 王家小姐抽到的是“作诗”，看到这一题目，王家小姐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她出生武将世家，性格大胆张扬，舞刀弄枪不在话下，琴棋书画她根本不喜欢，都是一般水平，作诗对她而言就是强人所难了，可又不能换，一时之间陷入难堪的境地。 而且她也不傻，虽然她性格大胆冲动，却不代表没脑子，抬头看见苏贵妃幸灾乐祸的眼神，很显然她被苏贵妃针对了，又不能出言顶撞，眼神微转，看向皇帝，祈求他能说点什么，结果注定让她失望了。 皇帝看着手中的酒杯，好似一点也没发现王家小姐的期盼目光，淡定地喝着酒。 朝中武将的权力他差不多已经全部收回来了，而且有胥平山这个能力不凡的年轻将军和他手下，他不需要通过纳妃来笼络武将的心。 王家小姐见皇帝不看她，有些失落，又有些难过。 她自认为自己和其他循规蹈矩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和千篇一律的世家贵女相比特立独行，能给人不一样感觉，为什么皇帝看不到她呢，明明有很多人喜欢她的。 这位王家小姐也是一位自信心爆棚的人，且认不清现实，喜欢她的那些人很多都是武将出身，又或者职位比她父亲低的人，想借助和她联姻获得她父亲、她家族的支持。 得不到喜欢之人的帮助，王家小姐只能硬着头皮写了一首差强人意的打油诗。 水宝珠这次抽签的结果是她极为擅长的画。 自从水淼获得“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后，她一直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可除了画画以外，其他的她始终学不好，只达到了中等水平，和水淼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为此，她还暗恨了许久，不明白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平，什么好的都给了水淼。 那段时间，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即便水淼才华过人，父亲母亲对她的态度依旧没有好太多，这才让她有了点安慰。 她信心满满地拿起侍女准备好的笔和颜料，神情自若地画了一幅“冬雪寒梅图”，意境画得甚是不错，皑皑白雪中朱红的寒梅异常引人注目，而且寒梅的傲然独立表现得十分到位。 待拿笔的众人停笔后，身后等候的侍女将她们的或诗或画或字全部收好呈上去，其他人开始乐器的演奏，还好演奏的人不多，大概半个时辰后，全部表演结束。 第25章 结果 说实话，这些人演奏的还不错，但身为皇帝，看了太多这种弹奏，毫无新意。 听她们弹奏的曲子，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还好结束的比较快，否则他可能忍不住直接走人，半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见表演结束，苏贵妃又开口：“对了，本宫刚刚忘记说了，每个题目都会选出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第一名都有奖励，最后一名也会有不同的惩罚哦。” 世家贵女们一听，有的人兴奋，有的人心情忐忑，害怕是倒数第一。 水宝珠听到这话很高兴，看来命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若是她的画作得了第一名，必然会被陛下看到自己的优秀，说不定还会主动选她进宫。 想到这里，水宝珠因自己的幻想差点失态笑出声，幸好理智还在线，极力压制内心狂喜，才没有做出失态之举。 和水宝珠喜悦的心情相反，王家小姐一听这话，再看苏贵妃瞥向她的眼神，便知苏贵妃这是想让她当众出丑，把她的脸面、自尊踩在脚下，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想直接起身反抗。 她身边的王将军夫人一直关注自己女儿的情况，及时拉住她，让她清醒过来。 脑子清醒后，她的后背全是冷汗，只差一点，她就把全家人的性命都搭上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只是喜欢陛下，为什么他看不到她，任由苏贵妃折辱她。 比试结果在王家小姐不安的情绪中出来了，不出意外，写诗的人中她的诗得到最后一名。 苏贵妃先是对各题目的第一名给出奖励，然后针对最后一名给出惩戒，每个人的惩罚都不一样，苏贵妃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是让她们抄抄书或者练练书法。 到了王家小姐时，苏贵妃拿着她的诗看着，嘴中说着劝诫实则嘲笑的话，“王小姐这诗还不如三岁小儿之作，写的字也不是很好，身为女子，虽不考科举，但官员子女，学问还是要拿得出手比较好。 诗的话，短期内王小姐诗不能有进步了，字还是可以练一练的，王小姐，你就把女诫抄两遍，多练练字，日后定能写得更好。” 在场之人都瞧出苏贵妃的刻意针对，苏言那边的人对此不是很在意，苏贵妃权力越大，他们获利越多。 皇帝一系的人虽不舒服，却知道自家这位皇帝，胸有丘壑，皇帝既然不阻止，他们也不会进言说什么，而且苏贵妃越是嚣张，皇帝日后清算的时候握有的把柄越多。 至于一些墙头草，一时有些看不清形势，只能沉默不语。 水宝珠有些聪慧，此时也知道了苏贵妃的目的，她有些庆幸之前对皇帝的爱慕没有王小姐那么明目张胆，不然被受到这般羞辱的就是她了。 可她的画此次却没有获得头名，这让她有些愤恨，原本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画足够好了，不想仍旧没有达到独占鳌头的地步。 这件事也让她认清了些现实，开始正视了一些自己的能力，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王家小姐屈辱地接受了苏贵妃给的惩罚，“臣女谢娘娘教诲，日后定然勤加练习。” 说完便有些颓废地坐在位子上，低着头直到宴会结束。 第26章 棋子 她在后来也想了很多，陛下对她没有喜欢，若就这样成为他的女人之一，她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苏贵妃背景强大，她做了再多过分的事，皇上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那她呢，她父亲是武将，领兵打仗方面有能力，却不是能做主帅的人，对比苏言苏丞相差了太多。 若她进了宫与苏贵妃对上，结果显而易见，她必输无疑，那她何必再迷恋皇帝呢。 王小姐侧头看了看她母亲，她的父母宠爱她，不能成为皇帝的妃子，他们也会为她寻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执着。 将军夫人察觉女儿的目光，伸手握了握女儿的手，慈爱的笑了笑。 王小姐看到母亲的笑容，感受着母亲的安慰，她决定了，她再也不去爱慕皇帝了，与其争取一个希望渺茫的未来，不如好好地陪伴爱自己的父母，以后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相公。 任谁都想不到，一场宴会，一次针对，竟让王小姐偏离了人生轨迹，王家的结局也就此改变。 苏贵妃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看着那些女子安分了许多，心情甚好，到宴会结束，没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年宴结束后，朝臣到十五才会开朝，在这期间，是各派朝臣联络感情的时候，也对过去一年发生的事做个总结，规划接下来要走的路。 水振安携王氏和子女回去后，打发子女离开，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拿起丫鬟刚刚泡好的茶水，轻抿一口，放下，继而和王氏一起商议水淼的事。 “今日发生的事，说明了苏贵妃在后宫的地位，宝珠进宫真的有把握赢得陛下的喜爱吗？” 王氏也有些犹豫，今日发生的事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些，宝珠是她最宝贝的女儿，苏贵妃手段了得，她的女儿会是她的对手吗？ 这个疑问一遍遍撞击她的脑袋，让她犹豫不决。 “这……我也不确定了，可宝珠不进宫，水淼的情况也不能再帮老爷有所进益。” 水振安眉头紧蹙，面上也带着一丝烦躁，思索片刻，眼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放弃水淼，让宝珠进宫。” 既然大女儿已经是废棋，那就牺牲小女儿，换取自己的前途。 由此可见，水振安真的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和自己的利益比起来，任何人都是可以舍弃的。 对水宝珠，他不是不喜爱，只不过他更看重的是自己。 “老爷！宝珠不可能斗过苏贵妃的。” 王氏眼眸微微睁大，惊呼出声，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宝贝小女儿天真善良，单纯可爱，哪里是苏妖妃的对手。 她早该想到的，水振安为了自己的升官，女儿在他眼中就是棋子。 “你懂什么，正是因为宝珠与后宫那些算计的女人不同，才更有机会获得陛下的恩宠庇护。 男子都有猎奇心理，何况陛下是天子，后宫女子更是环肥燕瘦，性格各异，却没有我们小女儿这般单纯至善之人，如此，更能引起陛下的保护欲，获得高位也是迟早的事。” 水振安被王氏赤裸、难以置信的目光弄得有些难堪，色厉内荏道。 第27章 决定 王氏对皇帝并不了解，但她自认是了解男人的，听了水振安的话，冷静下来，觉得他说得在理，自家女儿这么优秀，陛下必然也会喜欢的。 不过，她还是想询问一下宝贝女儿的意见，若她同意还好，但若是不同意，她也会为了女儿的意愿和水振安据理力争。 王氏对于水淼而言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但对水宝珠确实是真心疼爱。 想是这样想，但她不会对水振安这样说。 “老爷，明日我再询问一下宝珠的想法，她若心甘情愿，进宫后自然与我们一条心，对老爷也会言听计从，若是不愿，我也好劝说一番，免得和那死丫头一样生出一身反骨。” 果然，水振安听闻王氏所言，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 “辛苦夫人了。” 第二天，用完早膳，王氏让丫鬟叫来水宝珠，看着女儿的花容月貌，面上一片慈爱之色。 水宝珠娇笑着走到王氏身边坐下，“娘亲，您找女儿？” 王氏右手轻抚上水宝珠的头发，感叹的看着她：“我的宝珠长大了，该嫁人了。” 水宝珠听到王氏的话，脸上漫上淡淡绯红，双手宝珠抱住王氏的胳膊，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亲，您笑话人家，女儿才不急着嫁人呢，女儿还要陪在您身边，好好孝顺您。” 水宝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何说话会让王氏喜欢，她是喜欢王氏这个亲娘的，但她也是水振安的亲生女儿，身体里流着水振安的血，自然也有水振安自私自利的性格。 倘若有一天牺牲王氏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开王氏，这些都是王氏不知道的。 王氏如今沉浸在水宝珠带给她的母慈子孝的幻想中，她的手轻轻抬起，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水宝珠的额头，“又胡说，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哪天你遇到喜欢的人，只怕娘亲就要被你抛之脑后了。” 言语虽是指责打趣，但嘴角和话中的笑意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水宝珠闻言，低头羞涩的笑着，嘴角的笑容透着一丝心愿即将实现的自得，同时心里暗暗得意，水淼啊水淼，不论是父母宠爱，还是帝王恩宠，都将是我的，而你将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二人说笑一番之后，王氏双手抓住水宝珠的肩膀，神色严肃的说道：“宝珠，你可还愿意入宫？” 水宝珠看着面容认真的王氏，心思百转，便知定是父母商谈后，让她去替换姐姐，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抓住，“娘，为了您和爹爹，我愿意。我希望爹爹的官途能更进一步，也希望将来能为娘亲挣得一份诰命。” 深知父母性格的她，知道只有这样说，不仅能得到父母的心疼，也能获得他们的全部支持，对自己日后的生活更有利。 果然，王氏听到这些话，眼眶瞬间湿润，神色动容的将水宝珠搂进怀里，“娘的乖女儿，委屈你了。” 王氏的性格其实也是自私的，想想水宝珠将来为自己求得诰命之身，便把“希望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言论抛之脑后了。 第28章 教导 事情既然敲定，对水宝珠的礼仪教导自然也要变动。 王氏思索着京城中能请到的有名望的教养嬷嬷，准备给自家女儿来个加急教学，同时私下找人教授她一些房中之事。 虽说她自己十分瞧不上这些妾侍的狐媚手段，但对男人确实有效，而且内心也知道，虽说是做皇帝的妃子，说白了只是一个身份有些特殊的妾。 待到晚上，水振安下衙回来，王氏和他细说了白天和水宝珠的谈话，作为一个称职的母亲，自然包括水宝珠所说的为了父母才进宫的忠心之言。 相信水振安听到这些，以后会大力帮助水宝珠，自己的诰命也就更有希望了。 水振安听到这些，满意的点点头，“嗯，宝珠确实不错，这才是我水家的女儿。” 这话明显就是对水淼不满了。 “此事我已知晓，你找机会进宫和她细说此事，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水家也没她这白眼狼的女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水淼做了什么对水家十恶不赦的事呢，作为一个父亲，连自己女儿的名字也不愿意叫了，竟用“她”、“白眼狼”这等用词。 王氏本就不喜水淼，水振安表现出的厌恶，正合她意。 “放心，老爷，我会和她好好说的。” 皇宫。 水淼独自喝完酒便回了屋，拿出医书开始学习，现在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为了出宫之后有自保的能力，她必须熟练的掌握一种能力，而医术是她目前最容易接触到的，用好了不仅可以救人，还可以制毒。 临近子时的时候，伺候的春梅、夏荷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各司其职，但依旧能听到小丫鬟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声音将水淼的精神从医书上唤回，依稀可以听到他们说的是宴会上发生的事。 “陛下真是宠爱贵妃娘娘，娘娘这般为难那王家小姐，居然也不叱责。” 小丫鬟语气之中明显饱含羡慕之意。 “是啊，贵妃娘娘背靠苏家，坐上后位也是迟早的事。” “哎，若是这样，只怕咱们似水宫更难过了。” “” 言语间都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这话估计也会让一些本就有小心思的丫鬟另择其主。 当初来到似水宫伺候的时候，本以为水淼凭借相貌、才学一定会获得陛下的宠爱，自己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甚至有的人以为能更近一步，获得皇帝宠幸，不想现实如此残酷，跟着这位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处处被苏贵妃针对，现在还毁了容，不得皇帝喜欢，显然，如果好不了，被放弃是迟早的事。 她们还是早早为自己打算的好。 水淼悄无声息的站在不远处，听完这些人的议论，又不动声色的离开，对她们的各种心思完全不去理会，这些人在前世的就已经知道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了，自然不会引起她内心的波澜，而且她们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只要在她还未出宫之前不整什么幺蛾子，她也不会去主动动他们。 第29章 进步神速 此时已经是子时了，春梅、夏荷见水淼还未就寝，出声道：“娘娘，天色已经很晚了，您该早点休息，也有利您伤口的恢复。“ “嗯，伺候本宫更衣。” 二人服侍水淼入睡，正准备像往常那般守在床边守夜，便听水淼的声音传来，“今日不必守夜，你们也回去休息。” 二人有些犹豫，想要劝说，但又想到这些时日以来水淼说一不二的作风，也不敢多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水淼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又回忆了一些前世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细细思量明日要做的事情之后，便安心入睡了。 第二天，又是杜老太医过来问诊的日子。 “娘娘，您……” 杜老太医神色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问出口，这几个月来，他十分确信这位水嫔娘娘是不想自己身上的坑印好了，可这样根本不是长久之法，若真的不能好，皇上是容不下她的，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也是生存不了的。 水淼看杜老这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便知这位老太医已经有了怀疑。 可她并不想杜老牵涉太深，向杜老展示自己的医术已经是她的无奈之举了，知道的越多，就怕这位老太医将来因自己而有性命之忧，只能半真半假道：“杜老，我身上的红疹痕迹会好的，留着只是为了检验自己的医术，您放心，无碍的。” 面对杜老担忧的眼神，水淼的心中也涌现了一丝暖意，不管前世还是现在，这位老先生都对他有教导之谊，将来若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必不推辞。 听到水淼的解释，杜老太医不知是否真的相信，只是面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欲言又止，行礼道：“多谢娘娘解惑，老臣知道了。” “娘娘，我们开始今天的探讨。” “好的。” 水淼拿出前面将近半个月积累的小册子，开始和杜老讨论起来。 二人在讨论的过程中，宛如平辈，杜老也没有了刚才的恭敬，时不时两人之间也会产生一些分歧，针对这些问题，记下来后，由杜老出去和其他太医或者大夫讨论，再在外面找到病人去实践一番。 这段时间，不止水淼的医术进步神速，杜老的医术也有了一些突破，在太医院的名望更高。 如有人问起，杜老也只是解释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御书房。 皇帝正处理着奏折，看着上面有好几份参水振安能力欠缺的折子，忽然开口询问：“水嫔的身体如何？” 章公公作为皇帝心腹，对宫里发生的事自然都有所了解：“启禀陛下，杜老太医每月都会去似水宫为水嫔娘娘看诊，听说好了很多，只是仍旧有些痕迹，据杜老太医所言，要想完全去除，还要仔细研究一番。”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已经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好吗？还记得最初见到水淼的时候，他也不免惊艳一番，对她也确实产生了两分喜欢，封她为水嫔，不想让她太过招摇，在前朝、后宫过于被人针对。 第30章 特殊关照 后来的相处中虽说性格让人不甚喜欢，至少还有倾城容貌养眼，如今竟连这点优点也没有了，对她的那点点的喜欢也消散了。 既然不喜欢了，他也不想水淼在后宫之中丢人，让自己成为百姓心中的笑话。 可是如何处置也是一个问题，揉了揉眉心，罢了，再看看，毕竟杜老太医还没有说放弃，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呢。 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皇帝的思绪又清醒了一些。 自从上位以来，他一直喝的就是苦茶，时刻提醒他保持清醒，不能松懈，否则就是成为傀儡，万劫不复。 “换茶。” 章公公躬身领命，转身换了一杯新的苦茶。 “让太医尽力医治水嫔，有什么需要的自行斟酌。” 章公公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行礼道：“是，陛下。” 第二天，当水淼再次见到杜老太医的时候，十分惊讶，思量瞬间，便以为杜老对于昨日的问题是有了什么发现，之前也会偶尔出现这样的情况。 “微臣见过娘娘”，杜老太医进来行礼，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杜老请起，可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水淼眼中带着一丝欣喜说道。 不料杜老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欢喜道：“并非如此，我今日过来，是得了陛下吩咐，章公公早上过来传陛下口谕，尽力医治娘娘，用到什么自行领取。”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捋着自己白胡子。 闻言，短暂的怔愣过后，水淼眼中的欣喜散去，添上一抹讥讽，垂下眸子遮掩眼中的情绪，恢复往日平静。 杜老依旧沉浸在水淼能够得到皇帝关心的欣喜中，水淼看着杜老为她感到开心的样子，面容缓和，带上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有些讽刺，她真正的家人还不及一个外人关心她，遇上杜老是她此生之幸。 杜老回神，看见水淼脸上的笑容，以为她也是高兴的，心中感叹水淼算是苦尽甘来。 水淼见到杜老神色猜到几分，不免感到好笑，二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她不会打破这位老人的幻想，想来过几天他便明白了。 皇帝这样的做法表面上透着关心，但宫里的女人都是带着八百个心眼的人，尤其是争夺着同一个男人的关注，分分钟化身刺探军情的探子，得知水淼获得皇帝关心的时候，只怕又会来找麻烦了。 对于后宫中女人间的针锋相对，只要做的不是太过，皇帝向来是漠不关心的，看来接下来她又要忍气吞声一阵子了。 杜老既然来了，水淼自然不会让他白来一趟，二人又展开了新一波的医学教学。 待杜老离开后，水淼遣退侍女，拿出药材捣鼓一番，做成一粒粒的小丸子。 最快明日早上就会有人来刁难她了，虽然她为了以后的自由默不作声，但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再受到她人迫害。 这些小药丸吃了之后会让身体急速虚弱下去，那些人不想她死，最终只能憋下这口气。 晚膳时分，后宫里的有权势背景的妃子都知道了皇帝对水淼的特殊关照。 第31章 从未在意 苏贵妃听到雪儿让人打探来的消息，气的将桌上的膳食掀翻在地，“可恶，都已经毁容了，还能得到陛下如此照顾，本宫倒是不知道水淼竟然还有这种手段，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呀，平时不声不响，暗地里给本宫来这么一招。” 周围的宫女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小宫女更是瑟瑟发抖，生怕又被迁怒。 大宫女雪儿上前，“娘娘息怒，陛下也许不是真的关心水嫔，或许是为了安抚水嫔的娘家，毕竟她父亲已经是二品大员，不好折了他的颜面。” 苏贵妃稍微冷静了些，但还是嫉妒，她在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就被他所倾倒，在他还未登上高位时，偶然间看到他不动声色的收拾掉欺辱他的人，又不被怀疑，她就知道陛下不是一般人。 因而说服父亲支持他登位，本以为自己这样帮他，他能看到自己对他的情意，成为他唯一的皇后，如今却只是一个贵妃。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苏贵妃好似魔怔一般，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 雪儿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担心，“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苏贵妃听到雪儿的话，双手放下，表情也瞬间收敛，气场全开，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苏贵妃。 可她这样子，反而让周围的宫女更害怕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雪儿，收拾掉。” 雪儿习以为常，“是”。 雪儿出手十分迅速，很快，殿内的几个小宫女全部被杀。 雪儿熟练的从怀中拿出药粉洒在尸体上，尸体被一点点分解，化为一滩无色的水。 真是神奇，连血色都没有，想必是苏贵妃特意寻来的药物，只是尸体分解带来的异味无法立即消散。 雪儿打开房门，叫来外面的宫女收拾残局。 这些人看着屋内的乱象，闻到屋内的刺鼻的味道，不敢多言，尤其又少了几个人，有的人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瑟缩着身子收拾完屋子，赶忙离开了。 雪儿打开窗子，点上苏贵妃喜欢的香，驱散屋内的味道。 在味道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新一波的宫女将重新做好的膳食摆上。 苏贵妃优雅的用完晚膳，此时心中的戾气差不多消失了。 “雪儿，本宫记得水淼喜欢口味重的肉食，明日起，每天给水淼准备美味的膳食，给她好好补补身体。” 雪儿闻言立即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伏身应道：“娘娘心善，奴婢遵命。” 贤妃宫中，慕晴雅听到水淼的待遇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消失不见，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用着晚膳，只是拿着碗筷的手微微收紧，显然只是佯装出来的平静。 良妃刘清婉只是苦笑一声，继续抄写手中诗词，这些诗词都是她找人收集的皇帝做的诗词。 为了这位帝王，她努力的让自己喜欢这些曾经自己最不喜欢的东西，只是为了平日里能与他有着共同的话题、爱好，畅聊他喜欢的东西，看他开心的样子，可惜他从未正眼看过这些。 第32章 平静 要说这宫里有地位的妃子中，对皇帝没有爱慕之心的大概就是淑妃赵澜儿了。 在未进宫前，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和父母提及，便被送进了宫，当时赵家适龄的女儿中只有她，她不想连累家人，而且父母也希望她进宫，只能放下心中对那人的爱慕。 当她听到水淼的事情时，不曾泛起一丝波澜。 她大概也是后宫里五座大山里，唯一没有明里或者暗地伤害过水淼的人。 惠妃李莲心，是最有心机的一个，听到这件事，她首先做的便是冷静下来，认真分析了一番皇帝的这种行为。 结合前朝水振安的升官，大致猜出此番行径大概是为了安抚水振安，还有不想让毁容的水淼成为百姓的谈资，如此皇帝面上也过不去。 想明白后，她便安心继续做自己的事，至于给水淼找麻烦，那位贵妃首先就不会放过她，她乐得在旁边看戏。 至于后宫中的其他人，因为位份低，有的不想惹事，没什么反应，有的虽然也嫉妒，但知道水淼位份比自己高，娘家也远胜自己，不会做什么，但她们都知道有苏贵妃在，她们只要在合适的时机上上眼药就可以。 第二日，春梅、夏荷二人服侍水淼洗漱，小宫女麦芽很快取来早膳，只是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娘娘……奴婢去取膳食，可是……“ 水淼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刁难开始了，倒也不会迁怒一个小宫女，“无事，你下去。” 麦芽有些惊讶水淼的反应，反射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水淼，又立刻低下了头，“是，奴婢告退。” 出去的时候心中感叹，不明白水淼这样的好性子为什么就不得陛下喜欢呢，哎，果然越是善良的人，越是被人欺负吗。 水淼看着摆出的油腻膳食，每一盘菜都仿佛是从油里捞出来的。 能在膳食上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脚，也只有目前掌管后宫事务的苏贵妃了，这人的性子前世今生都无甚变化啊。 春梅、夏荷看着这样的膳食，面上又气又怒，却无可奈何。 夏荷知道水淼自进宫这两年一直饮食清淡，若是骤然吃掉这么油腻的食物，肠胃必然不会好受，“娘娘，奴婢给您单独做点。” 由于水淼最近这半年来经常用药，住的宫殿内有一个简单的小厨房。 水淼神色平静的坐下，挥手道：“不用了。” 反正吃不吃都会受罪，没差别。 忍着胃部难受的感觉，水淼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淡定的擦掉嘴边的油渍，“撤下去。” 春梅、夏荷对此有些目瞪口呆，她们甚至觉得此时的水淼很可怕，根本不是一个人，听到水淼的话才回神，看着水淼有些难看的脸色，那种感觉才消失。 “是，娘娘。” 在她们出去的时候，水淼拿出一粒药丸服下，这药丸是并非一次就见效，否则如何能将事情闹大。 想着，水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若是有人看到，也许会被她现在的样子吓到，她的眼中好似有着黑色的漩涡，笑容透着一股邪气，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即将黑化大开杀戒的人。 不过，真可惜，没有人见证这一幕画面。 第33章 虚弱 水淼神色恢复往日平静，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夏荷，你留下，守着，不要让人进入我的房间，春梅，陪我去散散步，吃的有点多了，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是”。 走出殿门，水淼明显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多了，隐约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说起水淼的五感如此敏锐，这也是多亏了前世。 前世在冷宫中，寂静的可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水淼的注意，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锻炼了她的五感，回来后，她也在有意的找回那些能力。 想起这些，水淼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些是幸还是不幸了。 收回思绪，感受周围的打量，她仍旧若无其事的缓慢走着。 她现在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吃了那么多被油泡过的东西，没吐出来都是水淼忍耐力强了。 她知道这些人会将这里发生的事回去禀告他们各自的主子，水淼要的就是这个。 她们知道了水淼现在的情况，只要还不想给苏贵妃背锅，就不会再明着来找茬，也能减少水淼的很多麻烦。 同时，也是为了给皇帝递上一个把柄，一个处罚苏贵妃的理由，一个训诫苏言的借口。 水淼不想惹事，在离开前能忍受住她们的折腾，并不代表她不会借刀杀人，反正皇帝看这些人的娘家不爽很久了不是吗。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恶心那些大臣一下，皇帝应该也会很乐意去做的。 很快，其他宫里的妃子都知道了水淼现在的情况，基本都是幸灾乐祸的态度，尤其苏贵妃最是感到痛快。 苏贵妃听到雪儿的详细汇报，畅快的大笑出声，“哈哈，水淼还是一如既往的窝囊，除了那张脸，还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了，可惜，现在那张脸也毁了。” 说到这，笑容收敛，“雪儿，你确定她的脸不会好了吗？” 雪儿神色有些迟疑，“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杜老太医是太医院里医术最为出众的人之一，这么久他都没有治好，想来是没希望了。” 苏贵妃仍是不放心，吩咐道：“你再去确认一番，若是他们没有找到最好，若是发现了能治好的方法，那我就只能冒险让她的脸彻底毁了。” 她知道小打小闹皇帝只是说上几句，若真的被皇帝知道她下毒害水淼，恐怕她父亲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是，娘娘。”说完，雪儿退出去打听消息了。 水淼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春梅回去了，此时她的脸色可以说是惨白了。 春梅在注意到水淼难看的脸色的时候就劝水淼回去了，但水淼坚持走了一个时辰，药丸也在慢慢的发挥着药效，身体更是虚弱了几分。 回去的时候，她的身体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春梅的身上。 到了房间后，水淼彻底摊在了床上，宫人们看的担心，夏荷见到后也有些慌神，“娘娘，奴婢去请太医。” 水淼病弱的声音想起，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回来，不准去。” “娘娘……” 第34章 膳食 “下去，我休息一会儿。” 春梅、夏荷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只能听从：“是，奴婢告退。” 待到没人后，水淼的脸色好了许多，那些药丸的作用便是如此，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看着虚弱，其实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那些食物的效果却有些强，不过还好，疼痛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春梅、夏荷出去后一直守在门外，就怕水淼真的出了什么事。 “夏荷，怎么办呀，娘娘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的，要不我们还是去请太医。” 夏荷也有些犹豫，若是以前，她必然会去，但这段时间对水淼的认识将之前十几年的认知彻底打破，现在的小姐果断、有主见，而且娘娘是不是故意的呢？ 若是娘娘请了太医，吃了药，身体好了，苏贵妃会不会加倍的折磨娘娘，若是不请，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会不会有转机？ “夏荷？夏荷？”春梅在夏荷眼前挥了挥手，唤回夏荷的发散的思绪，“你在想什么？我们要不要去请太医呀？” 夏荷轻轻吸了一口气，“听娘娘的。” 她的想法并未对春梅说出来，在这宫里说多错多。 春梅还是有些担心，但夏荷一向比自己冷静，她也只好强忍着，仔细听着屋内动静。 屋内，水淼按压着腹部的一些穴位，让自己舒服了些，这两日应该还会是这样类似的饭菜，苏贵妃啊苏贵妃，你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连遮掩都懒得做啊，你真的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吗？ 说实话，有时候水淼真的看不懂苏菱悦这个人，苏言一个老狐狸怎么会教出一个胆大妄为、心思浅显的女儿？ 想着想着，水淼皱着的眉头松开，罢了，以后或许不会再与她有什么交集了，何必再过多搭理她。 身体的疲乏，让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水淼醒了过来，脸色缓和许多，当然，相较于正常人还是差了一些。 “来人。” 春梅、夏荷推门而入，拉开床幔，“娘娘，您醒了，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水淼起身坐起，轻轻挥了挥手，“无碍，只是还有些虚弱罢了，给本宫梳洗一番。” “是”。 距离中午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她要抓紧时间学习，必须尽快离开，被这些人纠缠着，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了。 “本宫在书房看会儿书，无必要的事不要来打扰。” 春梅、夏荷已经基本习惯了水淼的作息安排，微微伏身应道：“是，娘娘。” 至于午膳时间水淼会不会用膳，就要看她是否及时从书中世界回过神来了。 苏贵妃宫中，雪儿犹豫着问向苏菱悦，“娘娘，中午还是照旧给水嫔送膳食吗？” 苏菱悦虽然依旧笑着，但声音有些冷，“怎么，有问题？” 雪儿跟在苏菱悦身边差不多十年了，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连忙跪下赔罪道：“娘娘恕罪，奴婢是觉得水嫔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接连给她这样的膳食，恐怕她有性命之忧，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对娘娘您不利。” 第35章 忍气吞声 苏菱悦挥挥手让她起来，“起来，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去御膳房说一声，准备清淡的食物给水淼送去，早膳吃的太过油腻，确实该清清肠胃了。晚膳时再给“貌美如花”的水嫔送些“好吃”的菜。” 雪儿当即明白了过来，行礼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不得不说，苏菱悦够狠，早上油捞肉，中午水煮菜，晚上油泡菜。这么吃下来，水淼的身体能好才是奇迹了。 午膳的时候，小宫女麦芽领回来的果然是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饭菜，宫人们看着这样的饭菜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们这位娘娘若是还是如往常般仍旧沉默不语，他们真的该另谋出路了。 想到这，他们又想起之前水淼说过的，这件事必须小心点，若是被发现了，他们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春梅看着桌上的饭菜，气得不行，眼泪都要出来了，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夏荷的脸色也有些阴沉，双手紧握，对春梅说的话并未反驳，苏贵妃确实嚣张，可是他们对主子的事根本无能为力，她有些恼恨自己的无能，主子出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的夏荷还不知自己已经慢慢改变了思想，再也不是那个没有目标的小丫头，未来她成为了水淼身边的一大助手。 过了午膳时间大概一刻钟的时候，水淼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丫头的脸色，她就知道午膳必定又出了幺蛾子。 看的桌上没有油水的膳食，心中冷笑，苏菱悦啊苏菱悦，你还真是一个胆小鬼，你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找我的麻烦了吗。 水淼神色未变，淡定的坐下，拿起碗筷，慢条斯理的吃着，没有味道又如何，至少干净。 用完膳，拿起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说道：“撤下。” 看着没怎么剩下的饭菜，春梅、夏荷相互对视一眼，她们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娘娘了。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水淼又拿出药丸服下，在院中停留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回到了屋里。 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人心，开始动了，她给这些人机会，但走可以，千万别背叛，她还不想离宫之前找几只小白鼠。 雪儿脚步有些急的进入寝殿找到苏贵妃，行礼道：“娘娘，水嫔将饭菜吃了。” “娘娘，要不要暂停，来人说水嫔的身体好似十分不好，而且没有请太医，再这样下去，奴婢担心真的会出事。” 苏菱悦摆手，“不，继续，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本宫要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看着有些尖锐的指甲，手指骤然紧握，在掌心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陛下若是真的因为这点小事严惩她，那她会让水淼知道，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还不会牵涉到她。 雪儿见她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点头应是。 晚膳照旧，水淼对此依旧没有任何表现。 其他人对水淼这忍气吞声的样子不足为奇，倒是贤妃慕晴雅觉得水淼有些不同，但又想不通问题出现在哪里，不过也没关系，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她相信会知道的。 第36章 老师 用过晚膳，水淼也不想消耗自己的身体陪苏菱悦玩了，直接服下催化体内潜藏的问题的药丸，明天，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二天，春梅、夏荷见水淼一直没有叫人，有些不安，“娘娘，您醒了吗？”说着，便推门而入，“娘娘？” 拉开帷帐，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昏迷的水淼，“娘娘！！！” “娘娘，娘娘，您醒醒。” “春梅，快去叫太医！” “好。”春梅立刻朝外面跑去。 其他候着的宫人也有些慌乱，不知所措，都在小声嘀咕着。 “怎么办，娘娘不会死了。” 旁边一个小宫女立刻捂住那人的嘴，“你想死呀，什么话都敢说。” “可是，万一娘娘真的出事，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不是可以直接去别处当值了吗？” “可要是陛下认为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娘娘，丢命了呢？” “……”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一瞬间凝固，随后便是众人的慌乱，若真的是那样，他们还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们还是祈祷娘娘没事，只有娘娘好了，我们才有以后。” “对对对。” 很快，春梅带着杜老太医来了。 “太医，您快看看我家娘娘。”夏荷起身赶忙给杜老让开了位置。 杜老太医皱着眉做到旁边的凳子上，拿出脉枕，垫上手帕，给水淼诊脉，随着时间的流转，杜老的眉头越皱越紧，问向旁边的夏荷，“怎么回事，娘娘没有好好用膳吗？” “这……”，春梅、夏荷彼此对视一眼，遣散其他人，说道：“太医，昨天娘娘吃的都是非常油腻或者非常清淡的食物。” 夏荷将昨日的事情具体说了一遍，冲着之前杜老来的几次，直觉他不会害娘娘。 杜老听过后，陷入了沉默，帝王无情，他在这个丫头身上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原本以为的好事，却不想是她的催命符。 水淼在夏荷说话的时候便清醒了，在他们沉默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春梅、夏荷，你们出去。”语气虽然虚弱但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二人犹豫了下，还是出去了。 屋内没有了其他人，杜老看向水淼的眼神也有些复杂，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这丫头被人心的恶意污染了。 水淼看了一眼杜老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服用了药物，“杜老，很抱歉，我，没有选择，您若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杜老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唉，罢了，说，丫头，你想做什么？” “杜老！”水淼有些震惊的看着杜老，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对于杜老，她是真的尊敬，也真的不想他牵涉太多，可有他的帮助，她也确实会顺利许多。 “谢谢！”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真的谢谢您。”说着，她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滑落至发间。 缓了缓情绪，水淼神色恢复平静，”老师，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不爱任何人，而我也并不期待他的宠爱。而前朝，苏言的势力太大了。“ 第37章 递刀 杜老听到水淼的称呼，没有否认，只是听到她后面的话，神色震惊，他这一生醉心医术，对于政治并非不懂，毕竟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你这次是想递给陛下一把刀？那你就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赌吗？” 水淼能听出杜老语气中的无奈和关心，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之前就是一直被人针对，若是贸然做出其他的改变，怕是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样做是最好的。“ 杜老听着她语气平淡的说着自己被欺负的事，只觉得这丫头让人心疼，“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能帮你什么？” “老师，您不用特意做什么，我只是希望您将我学医的事不要透露出去便好，而且我不希望我的容貌恢复。” “唉，我明白了，丫头，你自己也小心一点。”他也知道在没人庇护的皇宫，美貌就是原罪。 御书房 皇帝听到章公公说水淼那边着急忙慌的请了太医，有些好奇，“出什么事了？” 章公公恭敬的回道：“回陛下，昨天苏贵妃在给水嫔娘娘安排的膳食上动了手脚，导致水嫔娘娘身体出了问题，具体如何，还要等杜太医看诊完。” “哦？”皇帝眼神亮了一下，昨天的事他早已知晓，只是他对这种小事并不在意，只是好奇苏菱悦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嘛，他倒是对这件事多了点兴趣，“杜太医出来，带他过来。” 皇帝唇角微勾，希望是个好消息。 “是”，章公公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帝的神色。 杜老确定了水淼的事情后，照常开了药方便离开了，刚出似水宫，便被小太监带到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起身，朕传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水嫔的事，她的身体如何？” 杜老知道了水淼的心思，也猜到了皇帝的目的，自然知道该如何说，“回陛下，水嫔娘娘本身身体就不好，长期饮食清淡，再加上昨天用食不当，身体内部平衡彻底打破，日后必须好好调理，否则有碍寿数。” 杜老这样说并不怕其他人找出问题来，水淼的身体确实不好，加上之前经常喝药，是药三分毒，昨天的药物彻底激发了潜藏的问题，委实不好。 皇帝知道这些太医对于轻微症状都是自信的直接说没有大碍，严重病症都会保守点说，杜太医都说寿数受损了，可见是真的严重。 他的唇角勾了勾，这个水淼病的还真是及时，不，应该说苏菱悦作妖作的是时候。 自从过完年开朝以来，本以为苏言那老东西失去一个李青松最近会收敛，不想暗地里又开始接触吏部的人，要知道吏部可是掌管官员任免考核的，心可真大呀。 “朕知道了，你下去，此事不要外传。”皇帝挥了挥手道，对水淼的身体无半点关心。 闻言，杜老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看着皇帝的态度，杜老心中忍不住为水淼感到悲哀，难道那丫头就要在这冰冷的皇宫蹉跎一辈子吗？ 那丫头医学天赋不错，心性极佳，将来必是一代名医，难得起了收徒的心思，现实却不允许，当真让他无奈。 “是，微臣告退。”杜老神思不变道。 第38章 暂停 御书房安静下来，皇帝手指轻点桌面，思索着如何利用好这件事。 苏贵妃那边也收到水淼请太医的消息，雪儿有些担忧，“娘娘，似水宫请了太医，随后被陛下传唤去了御书房。” “砰”，苏菱悦听到这话，将原本拿在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有事，而是皇帝居然如此关心水淼那个贱人，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雪儿心疼的看着她家娘娘，“娘娘……” 苏菱悦很快冷静下来，挥了挥手，“本宫没事，你再去打听一下水淼的具体情况，御膳房那边先停了。” “是。”雪儿行礼退下去了太医院。 苏菱悦看着地上碎了的茶杯喃喃自语，“水淼啊水淼，你安安静静的不好吗，非要和本宫争，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此时她眼中的神色有些诡谲吓人，周围候着的宫女都不敢上前收拾，就怕祸及自己，这些日子已经少了不少姐妹，她们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苏菱悦等着雪儿的消息，现在也没心情理会她们，“收拾了。” “是，”宫女们战战兢兢的将地上的碎片仔细收拾干净，就怕有没被发现的伤到苏菱悦。 看着眼前这些没用的宫女，苏菱悦眉头紧蹙，不行她还是要让冬儿进宫才行，不然做事太束手束脚了。 冬儿也是苏菱悦还在闺中时身边的大丫鬟，和雪儿一样能力不错，只是相比而言，容貌艳丽了些，虽然比她差了几分，但谁知道会不会被皇帝看上，于是进宫的时候将她留下了。 本想着进宫后再找合适的人提拔上来，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她看得上的人。 雪儿办事的速度很快，行了行礼道：“娘娘，打听清楚了，太医说水嫔只是虚弱了些，但还是要好好调养一番，膳食上也要注意。娘娘，还要继续吗？” 既然水淼没什么大碍，娘娘恐怕不会放弃的，故此一问，不想恰恰相反，只见苏菱悦摆手道：“算了，让她歇息一阵，养好了才能继续。” 她又不是真的莽撞没脑子的人，陛下已经知道了，她不想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恶毒不容人的形象。 而且继续下去水淼真出了什么事，多的是人落井下石，将她从贵妃的位子上拉下去，她可不会给她们机会。 略微一想，雪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垂首道：“是。” “陛下之后可有吩咐什么？” 雪儿知道苏菱悦对皇帝的在意基本达到了变态的程度，时刻都让人关注着皇帝那边的情况，当然，也只是皇帝让她知道的信息，“并没有，陛下什么也没说。” 苏菱悦心情好了些，看来陛下也不怎么在意那个贱人，对这点小事，陛下果然不在意， “对了，传信给我父亲，让冬儿进宫。” “是”，雪儿闻言一喜，声音中也带了两分欣喜，她和冬儿一起长大，感情不错，而且做事配合默契，冬儿来了，她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 第39章 族人劝说 水淼也听说了杜老被皇帝叫去的事，她猜到了皇帝不会立即动手，若是表现得如此迫不及待，也就不会是那个隐忍多年、运筹帷幄的帝王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帝王的无情可以更绝。 水淼早膳没吃成，直接用了午膳，看着正常的饭菜，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千思百转，苏菱悦只坚持一天就放弃了？ 再略微一想，大概也明白是自己请太医被皇帝知道的原因，她只要还想得到皇帝的心，就不会破坏自己的形象。 想到这，水淼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爱情使人盲目呀，苏菱悦真是这句话的最好体现。 后宫中其他人同样知道了水淼的情况和皇帝的态度，也知道苏菱悦没有横冲直撞的冲上去继续折磨水淼，大部分人都觉得十分遗憾，感叹苏菱悦怎么这么快就撤了呢，真是可惜。 想得多的，觉得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后面一定憋着什么大招，她们只需坐着看戏就行。 水淼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时不时和杜老学习医术。 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杜老这一生只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没有孙女，自从知道了水淼的处境，基本上将她当成了自己亲孙女，教导起来更是用心。 水府。 水振安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朝堂上被苏言的人各种针对，皇帝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到府中，因为除族断亲的事还要面对族老的劝说，他的白头发都冒出许多。 虽然当初和族人说了是水淼的主意，但族人认为外人不会管真相如何，水淼没有犯什么大错就除族，总会说三道四，对家族影响不好。 这不，今天又来了，族长苦口婆心的劝说，“振安呀，你们再劝劝水淼，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们怎么就惯着她呢，没有了族人的帮助，她日后如何生存，别人又该如何看待她。” 族长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这位是个老人精了，从水振安之前的讲述中，认定水淼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娃，这人用好了，说不定能给家族带来大好处。 至于用不好会如何反弹的情况被他下意识忽略了，他不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女娃现在能整出什么事。 水振安看着族长眼中的精光，知道这是一个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人，但水淼既然不能帮他，那个孽障就绝不能继续留在家中，她就是个祸害。 水振安这是将最近的遭遇的各种倒霉事都归在了水淼身上，自从水淼毁容之后，他做什么事都不顺，越发觉得王氏说的没错，水淼就是一个扫把星。 “族长，夫人已经劝过，但那孽女说过，若是我们不照做，她便毁了宝珠。宝珠可是她亲妹妹，对亲妹妹都出手，您觉得她又能对族人有几分感情呢。” 族长知道水振安说的在理，但他也有自己看法，“那不一样，振安，你扪心自问，对于她们姐妹二人，你们对二人的态度又是怎样的，说白了，那丫头就是对你们有几分怨气，可这也说明她在乎你们。你们改改对她的态度，多关心关心她，也就没事了。” “再者，哪怕她真的对你们失望了，但是族人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有族人在，她日后行事也有靠山不是。” 第40章 断亲 水振安听到族长前面的话，有一瞬间的难堪，下一瞬又恢复如常，但是对这些人的不耐达到了顶点，语气有些冲，“行了，那孽女主意已定，若是我们不能做到她说的，我这官也做到头了。” 族长等人闻言一怔，神情严肃，“怎么回事？” 水振安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要想改变他们的主意，就要有能给他们带来更大利益的人受到威胁，而他就是，若他的官位丢了，那整个水氏家族的地位都会下降，毕竟族里只有他的官位是最高的。 “若是不能如了那孽障的愿，她害的不仅是她的妹妹，还有我。族长可知，我最近在朝堂上处处受制，还不是那死丫头在后宫得罪了苏贵妃，苏言为了给自己女儿出气，他那一派系的官员在各方面处处辖制我，我现在是举步维艰啊。” 果然，族长和族老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后下了决定，“好，既然那丫头这么恨我们，我们也不强求她，你和她说，我们不怪她，以后她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回来，孩子嘛，都有任性的时候。” 水振安心中冷笑，真是个老狐狸，这是还舍不得水淼，打算采用怀柔政策呢，不过无所谓，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好，我知道了。” 终于，经过长久的扯皮，断亲除族的文书办好了。 水宝珠进宫的事还未确定，此事自然是找的熟人秘密进行的。 书房，水振安看着手中的文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过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找机会进宫，将东西给她。 他并不担心水淼拿到东西会反悔，否则，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了。 ”将夫人找来。“ “是。”下人听到吩咐，立即应道。 没过多久，王氏来到书房，“老爷，找我何事？” 水振安将文书拿到她面前，“找机会进宫给水淼，但这件事目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宝珠他们。他们年纪小，知道后万一不小心透露出去，我们都得完。” 王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作为亲生母亲，对水宝珠的性格也了解，只要水淼不痛快，总是喜形于色。她也不喜欢水淼，乐得小女儿找水淼麻烦，可现在不行，这事儿现在绝不能让她知道。 “是，老爷，我懂得。”王氏思量片刻，“这样，东西先放在书房，进宫那天我再来拿。” 放在她房间太不安全，小女儿能自由进出她的房间，若是突然改变态度，更引她怀疑。 王氏想到的，水振安也想到了，点头道：“也好，再过三个月，她就及笄了，规矩礼仪方面严格些，心计手段也不能缺，好好教教她，现在她还是太嫩了。” 王氏明白，在这府中，她都要同那些小妾斗，更不用提皇宫了，水宝珠是她疼爱的女儿，自然不希望她出事，“我知道了。” 从二人的对话中明显都知道水宝珠的品行，可见以前都是选择性失明，又或者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41章 下毒 水宝珠在房中有些兴奋的走来走去，这些日子族长等人前来一定是为了水淼的事，虽说不知道具体什么，但她直觉是自己很快就能进宫了，想到那个高高在上、风神俊朗的天子，她的脸颊不由的红了红，快了快了，很快她就能成为他的人了。 水钰看到那些族长和族老就知道是为了什么，本以为有这些人的劝说，父亲母亲能够改变主意，但他发现过了几天族长他们再也没来过，就知道他们是放弃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苏菱悦宫中的一个宫女被抓了，原因是谋害后宫妃子。 原来是两个大约两个时辰前，水淼正在用晚膳，饭菜入口，她总觉的味道怪怪的，谨慎起见，她没有再用，用银针试毒，但并没有变黑，眉头微蹙，难道是感觉错了？亦或者这是银针检测不出来的毒素？无论是哪种，水淼都没有心情再用晚膳，装作没有胃口的样子，“撤下，本宫没什么食欲。” 自从学习医术开始，水淼做什么事都不喜欢身边有人守着，听到水淼的话，春梅、夏荷从门外走进来，见膳食还剩下不少，担忧的开口道：“娘娘，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退下。”水淼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的说道。 二人心中无奈，行礼应是，便退下了。 或许是重活一世，对于生死水淼看淡了许多，透着一份豁达，虽然想以后自由生活，可若是现在真的去世，也没什么惊慌之感。 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刚才的事，刚才的饭菜有两个可能，有毒，无毒，她更偏向于有毒。 若是有毒，还不是立即毒发的药物，那就有很大的几率不会致死，看来是想利用她搞事了，那会是谁呢？ 后宫里，苏菱悦是冲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五个妃位的人。 抬手轻揉眉心，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应该是吃的不多的原因，半个时辰左右，水淼体内的毒才发作，既然那人想闹大，那她就成全他，“来人，来人啊，快请太医，啊”，水淼声音急切的大声呼救，整个人似是忍受不了身体传来的疼痛而倒在地上。 夏荷她们进来，看到神情痛苦的水淼，急忙上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去请太医。”后面那句是对门外的小宫女说的。 水淼被她们抬到床上，虚弱的开口，“派人去请陛下，有人下毒。”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听到这话的宫女们都惊住了，夏荷的很快回神，立即吩咐道：“快去请陛下。” 还是那个叫麦芽的宫女反应快，听到夏荷的话，立即应声向外小跑而去。 太医是最先到的，来的并不是杜老，是一位三十左右，留着一抹小胡子的林天和太医。 夏荷见太医来了，立即挪开位置，“太医，您快看看我家娘娘，她中毒了。” 第42章 被抓 林太医闻言，立即上前把脉，片刻后，收回手，“娘娘确实中毒了，虽然不致命，但娘娘的身体本身就不好，这次即使解了毒，怕也会子嗣艰难。” 这话正好被赶来的的皇帝听到，难得的，这位帝王心底生出一丝愧疚，但也仅是一点点。 皇帝坐在上位，看着宫人问道，“水嫔怎么会中毒的？” 宫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夏荷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娘娘今天只用了少许晚膳，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什么，没过多久，娘娘便毒发倒地了。” 他的俊脸上怒容尽显，下令道：“查，给朕彻查，居然敢在宫中下毒，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章公公立即领命，派人去查这件事，下毒这事儿事关重大，日后若是皇帝也被下毒，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皇帝转头看向林太医，“可能解毒？” 林太医俯首道：“陛下放心，这毒药只是让人腹痛难忍，不致死，从娘娘毒发的时间看，体内的毒药并不多，微臣这就去配置解药。” 林太医知道水淼中的毒，这种毒一般是折磨人用的，其实作为逼供的手段更实用？甩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能再想了，赶紧去熬制药物。 皇帝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紧咬唇瓣、有轻微闷哼声传出的水淼，她的脸上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褐色疤痕，神色莫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水淼的身上虽然疼痛，但是对她而言并非不能忍受，所以她其实是清醒的，能明显的感受道皇帝的视线，不过因为中毒，她的眼睛偶尔动一下也没有引起皇帝注意。 林太医配置解药的速度很快，夏荷接过他手中的药，小心的喂给水淼。 随着药物在水淼体内发挥作用，因疼痛紧皱的眉头渐渐平缓，放松的唇瓣被咬的过于红艳。 药物具有安神的作用，水淼放任自己陷入沉睡，毕竟她也是真的累了，接下来的戏码就不关她的事了。 水淼睡着后没多久，章公公回来了，“启禀陛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下毒之人乃是苏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 皇帝眼神微闪了一下，随即变成了惊讶，“苏贵妃宫中的？将她带过来。” 章公公应是，便叫人将那宫女押了进来。 宫女被侍卫押着跪到皇帝面前，宫女的身体瑟瑟发抖，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说，为什么对水嫔下毒？有没有人指使你？”，皇帝威严气势尽显，直逼向宫女。 面对这样的皇帝，小宫女眼神闪烁，紧咬唇瓣，就怕自己不自觉说出不该说的，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哆嗦着开口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水嫔这样丑陋的人配不上陛下，所以想杀了她。” 林太医在一旁也听到了她的话，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那毒药并不会致人于死地，其作用是折磨人，损伤人的身体。” 皇帝闻言，手在桌上拍了一下，眼神微眯，“说实话。” 第43章 陷害 宫女被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说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买药的时候那人只说了是毒药，奴婢便以为是能杀人的药物。” “你和谁买的药？” “奴奴婢不认识那人。” 皇帝见她眼神一直飘忽，明显说的都不是实话，“来人，带下好好审问，朕要听她的实话。” “是”，侍卫抓起宫女的胳膊向外走去。 皇帝并没有等很长时间，侍卫来报，“陛下，她招了，说是苏贵妃让她下的毒，只是想折磨水嫔娘娘。” 皇帝愤怒至极，怒气冲冲的向外走，“摆驾，去看看朕的好贵妃。” 章公公让侍卫带着那个宫女跟在皇帝身后，向苏贵妃宫中而去。 后宫中的众妃子都是消息灵通之人，知道水淼宫中出事，都在等着后续发展，得知皇帝的人带着一个宫女去的苏贵妃宫殿的方向，都惊了惊，忍不住猜测，难道是苏菱悦让人找水淼的麻烦了？还被皇上抓到了把柄？哎呀，如果真是这样，那对她们而言可是好事。 苏贵妃宫中，雪儿匆匆忙忙的去找苏贵妃，“娘娘，不好了，陛下带着巧儿来了，奴婢看到巧儿被打得遍体鳞伤，明显被审问过。” 苏菱悦神情一肃，“怎么回事？那贱婢做了什么？” 雪儿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但是陛下是从水嫔宫中出来直接来了这里。娘娘，会不会有人陷害您？” 她知道娘娘这段时间都没有对水嫔做过什么，但巧儿确实是她们宫里的人。 苏菱悦手紧握成拳，砸在桌面上，“可恶，竟然有人敢算计本宫。” “那个巧儿你们了解吗？” 冬儿摇头，她才来到宫里没多长时间，对这些并不了解，可没想到雪儿也摇头道：“奴婢也不是很了解，平时她十分低调，没什么存在感。” 此时一个小宫女慌张的跑进来，连行礼都忘了，“娘娘，陛下带着侍卫来了。” 苏菱悦唇角泛着冷意，起身随意理了理头发，“走，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走出寝殿，迎面遇上皇帝，苏菱悦伏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皇帝面上带着浅笑：“爱妃免礼，朕这次来是有事情询问爱妃，此人你可认识？” 皇帝话落，侍卫带着那巧儿上前，来到苏贵妃面前。 章公公则用眼神示意跟在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让他搬来椅子，准备茶水。 苏菱悦看着巧儿，眼底带着冷光，“回陛下，此人乃是臣妾宫中的宫女巧儿。” 否认也没用，皇帝既然带着人过来，就已经知道了巧儿的事。 “那你可知道这宫女所做的事？”皇帝坐在宫人准备的椅子上，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地问道。 苏菱悦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巧儿，平静的回道：“回陛下，臣妾并不知晓她做了何事？陛下，这贱婢若做了什么胆大妄为之事，请陛下严惩。” 苏菱悦说的大气凛然，话里话外表明都是这宫女一人的主意，与她毫无关系。 第44章 搜查 巧儿被苏菱悦瞪了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此时听了她的话，立刻抬头反驳：“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呀，是您让奴婢给水嫔下毒的，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办事的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挣脱侍卫钳制向苏菱悦的方向爬。 “对了，娘娘，水嫔，水嫔彻底丧失生育能力了，以后不管她再如何得陛下宠爱，都不会有陛下的孩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尽是得意，眼中也渐渐弥漫着疯狂之色。 苏菱悦听到这贱婢前面的话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听到后面，若不是顾及着皇帝等人在场，只恨不得大笑几声显示她的畅快。 好在她的理智还在线，神色只是怔愣了几秒便转变成了气愤，“大胆贱婢，竟敢诬陷本宫，陛下，这奴婢信口雌黄，臣妾根本没有让她做过这样的事，请陛下严查。” 在场的人都被巧儿的话惊到了，他们没想到苏贵妃竟然敢给妃嫔下毒，还被皇帝抓到了把柄，可观察苏贵妃的神情言语似乎另有隐情，不过他们还是偏向于前者，毕竟苏贵妃在后宫的话语权太强，行事也够嚣张。 苏菱悦看到周围人的神色便也大概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下微沉，看来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陛下，臣妾绝对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随即转过头看向巧儿，目光凛然，，“巧儿，你说是本宫让你这样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她倒想看看那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娘娘，您忘记了吗？一个月前您说水嫔若是好了，您便要彻底毁了她，娘娘，奴婢这是帮您呀，求您救救奴婢。”说着巧儿砰砰的向地上磕头。 “奴婢有证据，就在奴婢房中床下的石板下放着您给奴婢的赏赐，娘娘，求您了，您救救奴婢，奴婢家中只有奴婢一人了，您答应事成之后会给奴婢一个好前程，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她的额头已经出血，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下，配上她狰狞的面孔，仿若厉鬼，但她仿佛不知道疼痛般仍然不停。 周围人听到她这么说，基本上都信了她说的话，主要是他们太了解苏贵妃这个人了。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苏菱悦身上，想知道她还会说什么。 而皇帝眼神示意的看了一眼章公公，章公公即刻带着人去了巧儿的房间，在床底下摸寻了好一会儿，在一块不起眼的地砖下找到了不少财物首饰。 章公公拿着这些东西走到皇帝面前，“陛下，确实在那宫女所说的地方找到了不少金银首饰，有一两样是内务府制造出来的，应该都有记录。” “另外，里面还有一包药物，看样子是用剩下的，量并不多，具体是什么，还需太医来检查一番。” 章公公只是陈述了事实，众人却已经坚信苏贵妃给水嫔下毒的事实。 皇帝面上也没有了笑容，看向苏菱悦的眼神也是平静无波，“贵妃，你有什么想说的？” 苏菱悦看向皇帝，不自觉的感到心慌，脚步也向皇帝的方向靠近，“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 第45章 许诺 皇帝语气仍旧平淡，“那你如何自证清白？”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也是坐实了她给水嫔下毒的事。 苏菱悦并未意识到，只是重复着，“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那你可说过不想水嫔痊愈，让她彻底毁容的言语？” 苏菱悦当然不会承认，声音中带着急切说道：“没有，臣妾没有说过这种话。水嫔是陛下的妃子，是臣妾的姐妹，臣妾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心中都觉得十分好笑，在这后宫中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苏贵妃了。 皇帝没心情再问她，淡淡说道：“就是说你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闻言，苏菱悦看向皇帝，对上他堪称冷漠的目光，一时之间怔住了，喃喃道：“陛下……” 看着这样的皇帝，苏菱悦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帝王般，心中也是第一次对曾经的自己产生怀疑，这样的皇帝真的会爱上自己吗？ 皇帝看出苏菱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目前也不是和苏言那个老匹夫撕破脸的时候，微垂眼眸，掩饰掉眼中不自觉露出的寒冷，恢复往日般的行为做派，不过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既然爱妃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来人，即日起，剥夺苏菱悦贵妃的职位，降为悦嫔，后宫自今日起，由贤妃和淑妃共同打理。” 章公公立即领命，稍后命人将这件事通传整个后宫。 随即，皇帝再次开口，言语温和的对着神情震惊错愕的苏菱悦说道：“爱妃也不要责怪朕，实在是这次在宫中下毒的事情太大，若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事情怕是不好解决了。” “爱妃放心，待日后众人淡忘这件事，你就是后宫之主。” 当然，最后这句话是皇帝走到苏菱悦身边低声说的，目的自然是让她放松警惕。 果然，苏菱悦听到这句话，虽然还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忿，但看到皇帝与以往无差别的神色，之前恍若错觉，对皇帝的猜疑确实降低了，反而因为这句话脑补出未来坐上皇后宝座的荣耀。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是后位，但她已经自觉是皇帝对她做出了承诺。 面上的气愤、惊愕慢慢褪去，不过心中仍旧恼怒，她不想皇帝难做，而且她可以确定她被人算计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也是她大意，自己宫里一个平日毫无存在感的宫女敢陷害自己，她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不然她就不是苏菱悦。 思及此，她转头看向巧儿，犹如看一个死人，只是她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害水嫔的罪魁祸首，这人是要不过来了，可她也不会放过这贱婢，“不知陛下如何处置巧儿，虽说臣妾并没有吩咐她做任何事，不过她下毒是事实，还请陛下严惩。” 虽然她知道她说这话会被人认为是推脱之词，但不是她做的她当然不会认。 皇帝看都没有看巧儿，，只是看着苏菱悦说道：“爱妃想如何？” 第46章 依法处置 众人听着皇帝对苏贵妃的称呼，心中一凛，看来陛下对苏贵妃还是有情义的，哪怕是降为嫔，心中依然待她如初，那他们日后也不能真的以嫔的身份看待她，落井下石了。 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苏贵妃这么恶毒，对她还是如此忍让，难道苏丞相的势力这么大吗？ 很多人想到这些事情，心里面对苏贵妃的忌惮更甚，毕竟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得罪苏丞相，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更不能蹦跶了。 皇帝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神色反应，心中冷笑，呵，他就是故意对苏菱悦做出这番姿态的，他要看看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人帮着苏言。 苏菱悦闻言，当即就想脱口而出对巧儿五马分尸什么的，但顾及皇帝在此，还是放弃了。她还是不想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残忍的一面。 “一切都听陛下吩咐，但巧儿胆敢谋害陛下的妃嫔，也是挑衅陛下威仪，想必陛下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苏菱悦说这话也有试探皇帝的意思，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虽然皇帝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安慰，但总归产生了几分怀疑。 她想知道皇帝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知不知道幕后之人，又参与了多少。 或许苏菱悦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潜意识里将皇帝是主导之人的猜测抹除了。 皇帝心中冷笑，应该说不愧是苏言那个老狐狸的女儿吗，哪怕他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对他产生了怀疑，不过相比苏言，终究是年轻了。 “既是犯了罪，那就按照规矩处置，”转头问向章公公，“依照律法，这个宫女该如何处置？” 作为皇帝心腹，自然也是聪明人，躬身行礼道：“回陛下，按照宫规，下毒谋害嫔妃，以下犯上，按律应该杖毙。” 皇帝神色未变，态度冷漠，“是吗，那就按照规矩处置便是。” 随手挥了挥，让人带下去行刑。 苏菱悦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章公公招手，让人带巧儿下去，免得污了皇帝的眼睛。 “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呀，奴婢都是听您行事呀，您不能不管奴婢呀。” 巧儿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想摆脱侍卫的钳制。 苏菱悦看着巧儿的眼睛简直像淬了毒，没想到这个贱婢都要死了，还要冤枉她，撕扯着手中的锦帕，若不是现实不允许，她真想亲自了结这个狗奴才。 周围的人见巧儿到了这时候依旧坚持之前的说法，更是确信了苏贵妃给水嫔下毒的事，再联想到事实已经很明显，但陛下仍旧将这件事轻拿轻放的态度，很多人都默默的退了一小步，以免殃及自己。 巧儿看见苏菱悦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求她是痴心妄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破口大骂：“苏菱悦，你别把自己说的多无辜，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这些人都不知道吗，他们只是碍于你的背景手段，不敢说不敢做什么罢了，实际上死在你手上的无辜之人还少吗。” “你的寝殿被你弄死过多少人，你自己都不知道了，你就不怕那些人晚上去找你吗？” “你就是嫉妒水嫔的美貌，你害怕，害怕她得到皇上的宠爱，害怕她爬到你的头上。” 第47章 诅咒 “你苏菱悦不是自诩天之娇女吗，实际上你什么也不是，你连人都不是了，还妄想得到皇上的恩宠，简直是痴人说梦，就你这样狠毒的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爱。” 苏菱悦听着巧儿说的那些话，脸上都是毁天灭地的愤怒，狰狞而丑陋，甚至直接撕烂了手中的锦帕，丝毫顾及不了皇帝是否在场，直接怒吼道：“贱婢，贱婢，你这个该死的贱婢，来人，拉下去，给我将她大卸八块，尸体扔出去喂狗。”连称呼都变了，可见她是有多怒不可遏。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事情结束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除了皇帝和皇帝的人，一个个恨不得原地消失，他们是做了什么孽，要让他们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他们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跟来的侍卫都是皇帝的人，自然不会听从苏菱悦的命令。他们虽然不用担心苏贵妃日后找他们的麻烦，但是看着这样疯癫、丑态尽出的苏贵妃，小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哎呀妈呀，这是哪来的疯婆子呀，陛下真惨，赶紧走，赶紧走。 抓着巧儿的侍卫们尽管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但神色未变，只是押着巧儿的手臂上力道大了不少，很快带着她消失在众人眼中。 巧儿在离开前，大声喊道：“苏菱悦，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没有爱你，这一生都得不到所爱之人！！！” 巧儿的声音很大，哪怕看不见她了，她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同时传过来的还有被杖打的惨叫声，十分凄厉，久久未消。 在场的很多人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尤其是苏菱悦宫中的人，等到皇帝带人离开后，他们还能活吗？ 有的人想的多一些，他们或许暂时不会有事，因为巧儿的话，苏贵妃，哦不，应该是悦嫔了，她应该会有所顾忌，如果皇上一走，她就对他们下手，那真就是将巧儿的话摆到了明面上，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真的让皇上知道，她应该是不愿意的。 这些人都是苏菱悦宫中的老人了，对苏菱悦的感情心理真是分析的透透的。 可是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要么重新找个强硬的主子，要么就是在短时间内成为悦嫔的心腹，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至于找到悦嫔的把柄，威胁她，这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做成的事情。 还有很少的几个人，视线悄然间看了一眼皇帝，或许向陛下投诚也是一条出路。 院中除了远处传来的巧儿越来越弱的惨叫声，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宫人们都缩着脖子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是见到苏菱悦疯狂的面容后唯一神色不变的人，早已知晓的事，委实没有惊讶的必要了，不过做戏还是要的，因此当他看向苏菱悦的时候，眼中带着明显的惊讶和错愕，好似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菱悦，眉头微皱，显示着对她的不喜。 第48章 毛骨悚然 苏菱悦看到这样神情的皇帝，神志很快恢复正常，心中咯噔一声，立即请罪，“臣妾一时失仪，请陛下恕罪。” “实在是那奴婢口出恶言，冤枉侮辱臣妾，臣妾才会口不择言，请陛下原谅臣妾。” 皇帝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声音平淡，“是吗？那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感受着皇帝再次变得有些冷漠的态度，，苏菱悦神色有些焦急的解释道：“当然不是真的，请陛下相信臣妾，那奴婢只是临死之前想要冤枉臣妾，拉臣妾下水罢了，请陛下明察。” “这样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错，就是这样，请陛下不要听信她的临死反扑之言。” “是吗”，皇帝眉宇舒展，眼中有着意味不明的光，嘴角微勾，不易察觉，在苏菱悦看过来时很快消失，转头看向章公公，“章公公，去看看那宫女怎么样了。” “是，陛下”，章公公说完躬身退下查看巧儿的情况。 此时的巧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眼看没多少时间能活，章公公来的时候看到这幅场景，眉头皱起，语气有些不高兴道：“怎么回事，还没结束吗？” 旁边候着的侍卫走到章公公身边，悄声在其耳边说了什么，随即退开，行礼说道：“回公公，很快了，也就十几板子的事情了。” 二人说话间，板子还在继续，突然，有人发现巧儿不再动作，立即上前检查，发现没有了呼吸，“章公公，她死了。” 章公公点点头，“嗯，将人带下去处理了。”说完，转身向皇帝复命。 侍卫将巧儿的尸体带下去，亲自把她带出宫埋了。 章公公回到皇帝身边，行礼道：“陛下，人已经处理了。” 皇帝挥挥手，章公公退到他的身后，“好了，今日事情已经结束，勿要再讨论这些。折腾这么久，天色也很晚了，悦嫔也回去休息，朕还有事，先走了。” 苏菱悦本想留下皇帝的话被堵在喉咙，尤其听到皇帝称呼她为悦嫔时，心里还是犹如烧起一把火，愤怒至极，更是坚定了找到陷害她的人。 皇帝带着人离开了，苏菱悦在皇帝离开后也带人回到了寝殿内，只是一只脚刚刚迈进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巧儿说的话，再看看她住的寝殿，莫名的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她本想退出去，但如果这样做了，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个人都知道她怕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但是就寝的时候，增加了守夜的人。 第二天，皇帝的旨意不仅传遍了后宫，还包括前朝。 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苏言等人现在还没有得到具体消息。上早朝的的时候，苏言上前奏言，“陛下，不知娘娘是犯了什么错，若是她有什么惹恼陛下的地方，还请陛下原谅一二。”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皇帝看在他的份上大事化小。 皇帝眼睛微眯，看着苏言站在那扮演一个为女请罪的父亲，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个老狐狸呀，以退为进，呵，还是将他视为多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小皇帝呢。 “爱卿说笑了，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宫女给后宫妃嫔下毒，而她御下不严，又不能自证清白，所以只是将她降为嫔。” 第49章 质问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是你女儿自己蠢，即使不是她做的，被人利用也是她活该，在宫中下毒，他的处罚已经是轻的了。 苏言闻言一怔，低头认错，“原来是这样，确实是小女的不是，身边有这样居心叵测的奴婢竟然没有发现，老臣之后一定好好教教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拿着笏牌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分，眼中闪过狠厉，如果真是她女儿做的，那确实是太蠢了，但他更偏向于是有人栽赃陷害。 他对他女儿还是了解的，做事虽然嚣张，却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现在他心中有两种猜测，一种是后宫里的其他妃子陷害他女儿，自己上位，得利者嫌疑很大，但这种猜想只占了两成，剩下八成他觉得是皇帝做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警告他。 无论是哪种，他都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来证实。 苏言说完便走回自己的位置，微微低着头不再说一句话。 朝堂上瞬间变得安静起来，但大臣们或多或少的都能感受到诡异紧张的气氛。 皇帝看着下面的朝臣，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应该是他们上报各种政事，但苏言不再说话之后各个安静如鸡。 他放在双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眼中怒火闪烁，这些人可真是他的好臣子呀，他们真是忘了这个天下可不是苏言苏家的天下。 稍稍平复下心中的情绪，还未做出什么动作，水振安的言语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打破了水面的平静，“陛下，不知是哪位娘娘中毒？” 水振安在皇帝说有人给嫔妃下毒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因此他也不顾皇帝和苏言之间无言的交锋，迫切的想要确认中毒的人。 周围的大臣们听到他说话先是看向他，随后转向皇帝，尤其是家中有女儿入宫的大臣，他们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只祈祷不是自家女儿。 皇帝看向水振安的视线意味深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水嫔，水淼。” 水振安原本就因为皇帝的沉默而变得十分紧张，之后听到他说的答案，心里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和对苏言的恨意交织着。 水振安没有苏言想的那么多，他现在脑子的出现的第一想法就是苏菱悦的报复，或者后宫妃子的嫁祸，而他更相信是第一种情况，毕竟苏贵妃的跋扈之前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至于皇帝，他完全没有想过是皇帝看苏言不顺眼，想收拾他。 继续问道：“陛下，是水嫔娘娘做了什么，惹怒苏贵妃，不，悦嫔了吗？” 水振安的话让苏言袖中的手微微紧握，这个老东西，居然也敢讽刺他了，不过是一个二品，还真以为有能力和他叫板了？可笑！ 皇帝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不明道：“并未。” 水振安闻言骤然看向苏言，此时他管不了苏言是不是丞相，直接看向苏言质问道：“丞相，不知悦嫔娘娘为何针对水嫔娘娘？” 第50章 幼稚 水振安这般对质苏言可不是心疼水淼，只是觉得自家颜面受损，怒发冲冠之下责问苏言。 苏言眼中一抹阴狠一闪而逝，抬手掩住口鼻，“咳咳咳，咳咳咳，陛下，菱悦这孩子打小有些任性，但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应该是她们小女儿家的一些小打小闹，只是没想到被人利用了，还请陛下明鉴。”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陛下，老臣身体不适，还请陛下恩准老臣退下休息。” 苏言身躯有些佝偻，脸上的表情也似是因为生病而有些苍白，整个人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上首的皇帝额头的青筋隐隐颤动，紧握的拳头也是青筋凸起，整个人很明显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心里反而有些被气笑了，这个老狐狸竟然想通过罢朝向他施压，还真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啊，既然如此，他就让他知道这个朝堂到底谁说了算。 “是吗，既然这样，那丞相就好好休息，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什么时候再上朝。” 苏言虽然没有直视皇帝，但还是能感觉到皇帝的怒火，心道到底还是年轻，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孩子只需待在大人划定的安全范围就好，那样才安全。 眼见大臣们没有什么事情可上奏的，干脆挥袖退朝。 御书房。 用过早膳，皇帝看着桌上的奏折，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显然，这就是苏言对皇帝的无声的抗议。他唇角勾起，“苏言啊苏言，你终究是老了，这种幼稚的手段都用上了。” 说完，他自己便摇了摇头，不能让自己松懈，苏言只是一时糊涂，很快便会反应过来，他必须抓紧时间安排他的人上位才行。 “章公公，传秦川过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章公公领命后立即退下安排人带秦川进宫。 皇帝手指轻敲着桌面，现在苏菱悦是暂时被压下去了，接下来应该就是苏言联合他那一派的人对抗他了，至于贤妃她们和她们背后的娘家，相对苏言来说，还不足为虑。 今天水振安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他会正面对上苏言，突然，他嗤笑一声，估计水振安就是一时冲动，回去后恐怕会后悔，这个人能力平庸，脑子也就比一般人好一点，暂时让他占着吏部尚书的位置，等他找到合适的人，就把水振安换下来。 选拔人才，还是找一个有双慧眼的人才行。 还剩下个受害人水淼，想到她，皇帝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就连容貌都不能恢复，是让她从世界上消失，还是就这样养着她呢？ 算了，暂时先让她养好身体，剩下的以后再说，反正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章公公的声音打破了皇帝的沉思，“陛下，秦川来了。” 皇帝回神，轻轻抚了抚衣袖，“让他进来。” 秦川来到御书房内，双手摘下头上斗篷的帷帽，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平身。” 第51章 秦川 “谢陛下。” 秦川依言起身，笔直的站着，这是一位年约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面容略显平凡，但他周身的气势不容忽视，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种阅尽千帆的通透。 秦川现在在吏部是一个六品小官，平日里接触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他这个人的气质可以随着他所处的环境进行转变。 若是在上衙时，面对心思各异的同僚，上司，他将自己变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不会让人想起他，看到他，也不会对他有什么防备心。 此时面对帝王时，他就是一个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做事成竹在胸的聪明人。 皇帝满意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人，秦川也是他的人，能力手段才智都十分不错，这人若是再好好历练一番，或许能顶替水振安的位置。 “秦爱卿，朕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同你商量一番，江南那边物产丰富，学子众多，客商来往也是十分频繁，江南海运也能带来巨大的财富，只是那边一直是苏言的人掌控着，每年的税收虽然上交的不少，但是朕收到的消息，那边仍有不少的银钱落入苏言手中，虽不能和国库的相比，但也绝对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另外，吏部这些年的官员升迁下放将很多有能力的人放在不重要的位置，慢慢消磨了他们的心志，有的对朝廷失望直接辞官，有的被陷害或者被杀丢了性命，有的甚至选择了同流合污，站到了苏言那边。” “江南或者吏部，你选择一个。” “说实话，江南的事错综复杂，苏言在那边的势力盘根错节，真正肃清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困难重重，严重的话，可能丧命。” “吏部这边，朕也是十分忧心，水振安的能力水平你也看到了，涉及官员人才选拔升调，同样会对上苏言的人，但是困难相对应该会小一些，若是你选择留在吏部，朕希望你能尽快取代水振安的位置，掌控吏部话语权。” “如何，你怎么选？” 秦川沉思片刻，拱手行礼道：“陛下，臣去江南。” 秦川想的是，江南富饶，学子众多，苏言在江南不仅收敛钱财，应该还在收纳人才为自己所用，若是时机到了，那这天下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苏言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他从对方的行事手段上看出，苏言并不适合做天下之君。 皇帝满意的笑了，说实话，他确实更希望秦川去江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江南都是一块大肥肉，绝对不能让苏言得到。 “好，你的位置朕会另外找人替上，也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安排你去江南，在这段时间内，你好好准备一番，不管最后结果怎样，一定要活着。” 皇帝从座位上下来，拍了拍秦川的肩膀，秦川是他看重的人才，他不希望他出事。 秦川也有些动容，语气坚定，“是，陛下。” 二人针对江南的事情又做了一番交流、谋划，皇帝就派人将他秘密送出了皇宫。 第52章 好机会 水府。 水振安在回来的马车上时，回想朝堂上对苏言的质问，后背很快冒出了一层冷汗，完了，以后在朝堂上恐怕更难过了，他怎么就冲动之下和苏言明面对上了，而且还是因为水淼那个放弃的孽女。 这次是真的和苏言站在对立面了，不行，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强有力的靠山，现在看来，只有皇帝才能救他了。 他必须尽快让水宝珠进宫，否则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一回到府中，水振安直接来到王氏的院落，做到上位，直接灌了一杯凉茶，勉强让他恢复一些理智。 王氏看到水镇紧张慌乱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苏贵妃给水淼下毒，被皇上发现，降为了悦嫔。” 王氏听后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震惊不已，随后便是兴奋，拍着手激动的开口道：“老爷，这是一个好机会呀，苏贵妃下台了，咱们女儿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水振安平复好心中的忐忑，点头说道：“嗯，确实，你尽快找一个时间进宫，将东西交给那混账，我也找机会向皇帝进言让宝珠进宫。” “是，老爷，我知道了。”王氏欢喜的应道，她的心里是真高兴，只要她的宝贝女儿成了宠妃，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宝珠进宫后让她小心悦嫔，虽然她被降位了，但毕竟在宫中多年，背后的苏言还在，势力不小，该避风头的时候也要低调。” 王氏面上的得意的神色收敛几分，确实，悦嫔的权势不是水宝珠能比的，看来她还是好好提醒一下女儿，“嗯，我明白，我会提醒宝珠的。” 空气沉静了几秒钟，水振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还有，今天在朝堂上我已经和苏言正面撕破脸了，日后出席宴会什么的，记得不要轻易和苏夫人争吵，免得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对我们家没有好处。” 王氏十分惊诧，再一想水淼那边发生的事，她也就明白了，肯定伤及了水家的颜面，水振安才对上苏言的。 王氏也是无奈的叹气，“唉，我知道了老爷，以后遇上我会尽量避开些。” 交代完事情，水振安已经差不多恢复为平日的状态，“好了，你记得找机会进宫一趟，多嘱咐宝珠一些事情，让她不要冲动行事，我先走了。” 王氏看着水振安离开的背影，双手紧紧撕扯着手中的帕子，这老东西肯定是去后院找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了。 最近有人给水振安送了一个样貌十分艳丽妩媚，身材火爆的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还记得水振安当时看见那个女子时的眼神，带着男人的欲望肆意打量着那名女子。 之前事务繁多，他还来不及宠幸，现在却迫不及待地过去。 呵呵，王氏冷笑，等她女儿坐上后位，她要看看谁还敢想凭着水振安的宠爱骑在她头上。 拿起手边的凉茶，王氏狠狠灌了两杯，压下心中因为嫉妒而升起的怒火，不行，她必须尽快联系水淼，让水宝珠进宫，这种憋屈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这样想着，王氏立即起身吩咐人向宫中递帖子。 第53章 打探 自从知道父母那边同意了水淼的要求，水宝珠时刻处于欢喜兴奋的状态，突然她身边的大丫鬟柳儿来报，“小姐，老爷形色匆匆的回府了。” 听着丫鬟的话，水宝珠立即站起身向她冲过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老爷急匆匆的去了夫人的院落，外面有人守着，奴婢不敢靠近，没有打探道什么消息，小姐恕罪。” 柳儿一边说着一边跪下请罪，水宝珠恶劣的性格没有谁能比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更清楚了，事情没办好，只是毒打一顿都是好的，这些时日小姐因为某件事十分高兴，她又来破坏她的好心情，她还能好吗？ 水宝珠直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废物，你还能做什么，赶紧去，看看我爹娘之后都做了什么，快去。” 柳儿赶忙起身，“是，是，奴婢这就去。” 出了门，柳儿松了一口气，只是被打了一巴掌算好的了，她必须赶紧将事情办好，否则真的是躲不过了。 水宝珠在屋内踱步，眼中带着焦急，双手不断揉搓着帕子，口中喃喃自语，“千万不要有什么变故，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压水淼一头，不能出意外，一定不能出现意外。” 柳儿很快就回来了，还未行礼，水宝珠就催促道：“快说。” “小姐，奴婢打听了，老爷从夫人院落出来后就去了媚姨娘那里，夫人在房中待了一会儿便吩咐人向宫中递帖子。” 水宝珠愣住了，“什么？他们的神色如何？” 柳儿低下头有些心慌，她太着急了，根本就忘了问了，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手心里都是冷汗，不行，她要镇定，不然死定了。 水宝珠看她沉思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想起来了吗，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色？” 柳儿不愧是在水宝珠身边生存的最久的，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她的脑子灵光一闪，快速说道：“老爷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进府时的着急了，夫人神情没有什么，只是脚步有些匆忙。” 还好虽然她去的晚了些，没有看到老爷的面色，但能去找妾侍，估计也没什么事了，倒是夫人她看到了，这也算是她不幸中的万幸了。 水宝珠转身坐在桌边，思索着她爹娘的行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提前进宫？想到这里，水宝珠眼睛锃亮，唇边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 她很想去和她娘确定一番，但她也知道为了保证水家的利益和自己的声誉，她娘是不会告诉她的，她只能忍耐，不过她觉得不会错，若是真的不能入宫，她爹娘不会是那个反应。这太好了，她很快就能如愿了。 似水宫。 水淼慢条斯理的用完早膳，继续学习医术。 她的身体她了解，现在她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想必很快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趁着还在宫里的这个时间，她也可以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毕竟自己可是帮了皇帝一个大忙，那些名贵药材就算是酬劳了。 关于苏菱悦的事她也听说了，放下医书，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苏菱悦、皇帝以及四妃的名字，笔杆轻点下巴，“对了，还有那个宫女”。 水淼低声说着写下巧儿的名字。 第54章 吓到 这件事处理的太急了，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里面绝对有皇帝的谋算，思索间，水淼眼神顿时一凝，心中发冷，握着笔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会是皇帝吗，皇帝安排人给她下毒，陷害苏菱悦，为了不被苏言怀疑，那这个巧儿的背后之人一定不能是他。 若真的是皇帝，那她也会被处理掉吗？不过她牺牲了自己的健康帮了他，应该不会。 水淼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手心里也是，心跳更是超过了平时的速率，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失态。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跳早已恢复正常，轻笑出声：“呵呵，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为人了嘛，居然还是被吓到了，看来若是可能的话我还是想活着的。” 水淼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罢了，不要再想了，以后都和她无关了不是吗。重新拿起医书，继续学习。 用过午膳后没多久，春梅敲门道：“娘娘，杜太医来了。” 水淼抬头，眼睛中带着明显的暖意，起身迎接，“快请进来。” 春梅打开门，将杜太医带进来，“老臣见过娘娘。” 水淼让春梅去门外守着，房门自然是打开，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水淼抬手虚扶杜太医，“杜老快请起。”随后水淼低声说道：“老师，您请坐。” 拿起桌上的茶杯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杜老面前，“老师，您怎么来了？” 杜老看着水淼疑惑的水淼，无奈叹气：“唉，你这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来，手放上来。”说着，拿出脉枕，示意水淼将手放在上面。 水淼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心中感觉十分温暖，眼睛有点酸涩、涨涨的感觉，强压下想哭的心情，“老师，我没事的。”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乖乖的将手放上去。 杜老面容严肃的给水淼把脉，皱着眉头，突然，杜老眼神惊诧的看向水淼，“你……” 水淼依然嘴角带笑，她知道瞒不过，这一点也不打算瞒着杜老，“老师，再过不久，水振安便会同陛下上谏言，让水宝珠进宫。” 杜老很是震惊，眉宇再次紧皱，这水振安真是毫无担当，自己的大女儿成了这般模样，不知道关心，却想着凭借小女儿晋升官途，人品实在太差。 听着水淼话中对她家人的称呼，也知道水家真的是伤她太深。 “可是，丫头，若是可以，还是和家人改善改善关系，否则，你回去也不好过呀。”杜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丫头，要不你还是告诉你父亲你的身体没有问题，让他们放弃送水宝珠入宫的念头。只要你日后有了陛下的子嗣，怎么都会比你在水家好过些。” 水淼的神色冷了下来，她知道杜老是为了她以后的生活好过些，但他不是她，没有经历过她曾经经历的一切，也不曾真正认识过她身边的人和事，不能给出更合适的建议，她不怪杜老，也怪不到。 前世她渴望家人救她，放弃尊严的求着一个宫女帮她传信给水振安。结果呢，他们放弃了她，甚至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离开了京城。 还记得那宫女说：“听说他们将你妹妹许配给了一个年轻有为的解元，前途无量呢。你还真是可怜，他们都不记得有你这个女儿了。” 今生她对他们依旧带着期待，希望那个宫女说的都是假的，可他们打破了她的幻想。 水淼再次抬头看向杜老，神情十分认真，眼神坚定，“老师，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请您尊重我选择的道路。” 第55章 搬离 杜老看着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的水淼，整个人都怔住了，瞅着这样的水淼，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确实，他只能给出建议，而她已经做好了选择，他又何必去干涉。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这丫头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她做的决定必定都是对她自己最有利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不是嘛。 杜老神色放松下来，“好，我知道了，但你这身体毕竟因为中毒受了些损伤，无论在哪里都要好好修养。女子生来大多体弱，尤其你这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又被下毒，再不好好调理，真就是千疮百孔了。” 听着杜老这犹如自家长辈般絮絮叨叨的话语，水淼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连带着眼睛也是弯弯的，“好，听您的。”本来这也是她在这宫里最后的目标。 杜老被水淼的笑容感染，也笑了，“你这丫头，就嘴上说的好听，你要是真听老头子我的话，我也不这么操心了，哼。” 杜老傲娇的样子水淼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和一位长辈如此和乐的相处说笑，她真的很高兴，很开心。 关于水淼去留的问题，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杜老既然来了，自然是继续学习医术。 苏菱悦今天早上再次接到了旨意：斥责自己管教无方，纵容下人谋害宫妃，念其管理后宫多年辛苦，难免疏忽，将其贬为悦嫔，后宫暂时交由贤妃、淑妃二人管理。即日起搬离凤栖宫，入住海棠宫，望其日后多多自省，管好自己宫中之事。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凤栖宫，一看名字就知道这本是皇后居所，只是多年未曾立后，皇帝刚刚登基时为了安抚苏言，才让苏菱悦暂时住在这里，虽为贵妃，行使的却是皇后的权力。 如今让她搬离这里，也代表着她日后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后。 等到皇帝的人离开后，苏菱悦强压着的怒气瞬间爆发，但是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能打杀宫女太监，只能拿起屋内摆放的瓷器什么的发泄心中的愤怒。 “可恶，可恶，到底是哪个贱人害我，啊~~” 苏菱悦一边叫嚷怒吼着，手臂一边挥扫着她所看到的花瓶、茶杯、玉器等。 冬儿、雪儿和一众随侍在侧的宫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尤其是那些宫女，她们都是在苏菱悦入宫后挑在身边伺候的，对苏菱悦本就没有多少忠心，再加上苏菱悦的性格，更不要提效忠了。 之前苏菱悦得势的时候，有些人仗势欺人，没少给和自己不和的人找茬，现在苏菱悦被贬为悦嫔，她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光是想想，都觉得未来的日子暗淡无光，只求苏菱悦能让陛下一直宠爱或忌惮，否则她们都要陪葬了。 冬儿和雪儿相视一眼，这件事她们只能找相爷帮忙了，相信能查清那个死去的巧儿是谁的人。 冬儿悄然点了点头，她慢慢地退出屋子，在信上将巧儿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番，找了一个人将信传了出去。 第56章 苏澜 苏菱悦发泄完的时候冬儿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苏菱悦拿过雪儿递过来的新帕子，轻轻拭去眼角不自觉留下的眼泪，神情高傲，眼神凌厉，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苏菱悦：“来人，收拾东西，搬去海棠宫。”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众人应声，开始各自忙碌着收拾东西。 丞相府。 苏言收到冬儿那边传来的信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信件放在蜡烛上燃烧了起来，看着燃烧的火光，映射着他眼中的诡谲和阴暗，小老虎长大了，以为自己是可以成为森林的王者了呢。 “去查昨天宫中被杖毙的那个宫女是否还活着，联系她的人是谁。” 空气中传来一声“是”，随后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苏言拿起书桌上的笔写了一封信密封好：“来人。” 苏言的心腹管家胡明打开门走进来，行礼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交给陆云鹏。“ 胡管家双手接过信件：“是，老爷，老奴立刻去办。”说罢，便准备离开屋子。 “等等，吩咐下去，近日我的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胡管家半刻犹豫都没有：“是，老爷，那老奴去办事了？” 苏言挥挥手：“去。” 胡管家离开了书房，顺便将房门重新关上。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是小皇帝的手笔，但他十分迅速的将事情了结，绝对是参与者。 苏言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看来小皇帝是准备对他动手了，那他不介意先给他一个小教训，倘若小皇帝自觉些收敛起自己的爪子，他大方些也就不计较了，还能让他安稳的多活几年。可若是他不识好歹，他也就没必要对他客气了。 “来人，去将大公子叫来。” 门外的小厮听到苏言的吩咐，立即应声道：“是，老爷。” 苏言的夫人李氏因生苏菱悦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苏言这一生只有一个嫡女苏菱悦，儿子都是庶出。 李氏和王氏不同，哪怕因为苏菱悦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老夫人对她态度不好，她也从未责怪过苏菱悦，反而更是宠着她，这也就让苏菱悦养成了如今这般性子。 苏府大公子苏澜就是苏言的庶出大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方面，都是和苏言的最像的。在自己未得势时十分低调，可手段不俗，谁若是小瞧惹了他，他绝对以最狠的方式报复回去，还不会让人察觉到是他做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苏澜。 一刻钟后，苏澜站在书房外：“老爷，大公子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苏言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厮打开房门站到旁边，苏澜进入房内，行礼道：“父亲。” 等到苏澜进去后，小厮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外，防止外人的打扰，虽然苏言的书房苏府的人也不敢随便进去。 苏言看着这个外表温和谦恭的儿子，心里是满意的，只是面上从未显露出来过，“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 第57章 三分之二的权利 苏澜心中震动，果然，在这个家里，任何事都瞒不过父亲，当然，若想有作为，他也没想过瞒着苏言。在苏言面前，他必须表现真实的自己，否则，自己真的会被踢出局了。 苏澜坦诚道：“父亲，我想进吏部。” 苏言眼中闪过欣赏，嘴上却问道：“哦？为什么？” 苏澜微微低着的头抬起，眼眸中好似装着磅礴的野心：“吏部掌管官员分派，儿子自认为和水振安相比，更能胜任吏部尚书的位置，为父亲分忧。” 说完，他静静的看着苏言，双手因为心中的紧张而不自觉地紧握，像是等待老师给出肯定的学生。 苏言沉默不语的看着苏澜，面容严肃，带着压迫，在苏澜的额头都要冒出细汗的时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苏言的儿子”，说着，站起身走到苏澜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为父就如你所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苏澜也是难得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抬手抱拳如宣誓般说道：“是，儿子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苏言满意的点点头：“嗯，这样，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为父稍后会让人给你送一些东西，你好好看。你去吏部先从一个小官做起，低调为主。等到时机成熟，吏部尚书自然就是你的。” 好在苏澜这些年的行事为人都是十分低调，性格也是十分沉稳的，对于苏言的决定没有半点异议，他知道这是为了日后掌控吏部必要的选择：“是，父亲，儿子明白。” 苏言看着苏澜的眼神越发满意，他之所以让苏澜去吏部除了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外，还有就是这个儿子的性格、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是苏家人。 可惜他不是嫡子，不过没关系，大儿子成为吏部尚书时，他会说服李氏的。 当初苏言的家庭只是小康，但苏言读书非常好，他的父母也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终于，在他参加殿试的时候被当时还在位的老皇帝点为了状元。 苏言的长相俊雅，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被好几位官员相中，想让他做女婿，李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李氏的父亲当时是二品大员，在那些人中并不是权势最大的，不过当时苏言也看中了李氏，二人情投意合，苏言当即向皇帝请旨赐婚。 二人成婚这些年，感情也算和睦，李氏并不会过多插手苏言的事，但是在子女方面确是十分强势，半步不退，这也让苏言感到无奈。虽然李氏的父亲已经去世，但对李氏苏言还是有感情的，他也不想和李氏的关系真的闹僵。 “嗯，你先下去，这件事要保密，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苏言声音中带着警告。 说到其他人时特意加重了语调，苏澜当即明白了过来，这是不想让皇帝察觉，郑重道：“是，父亲，我回房了。” 苏言独自在书房又坐了许久，现在户部和兵部都有他的人，有的虽不在高位，却有实权。现在苏澜去吏部，那朝廷六部他就占了一半，和皇帝也是平分秋色了，不，应该是朝廷三分之二的权力都在他手里了。 第58章 进宫 贤妃慕晴雅接到皇帝的圣旨时，控制着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她没想到苏菱悦会这么蠢，自己作死给了她这么个大好机会，这是自己的机会，只要她能把握住这次时机，好好的管理后宫，再努力得到皇帝的感情，她就是最后的赢家。至于赵澜儿，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淑妃赵澜儿拿着手中的圣旨，脸上漫上一丝迷茫，她有些不明白皇帝为何会让她参与管理后宫的事情，在这宫里她是四妃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不惹事，不多话，很多时候都是在宫里做自己的事，即使是当初的苏菱悦也很少会找她的麻烦。皇帝为何会拉她入局？ 半个月后，王氏终于获得批准能进宫见水淼了，她拿着那份证明急匆匆的进了宫。这半个月她真是受够了，水振安这半个月都是歇在那个小狐狸精那里，家宴的时候去叫他，也不给她留有半分颜面，直接借口忙于公务来不了，不想半个时辰后那小贱人的丫鬟去喊，他直接就过去了，真是太过分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让水宝珠进宫为自己撑腰，不能再让水振安的那些受宠的小妾看她笑话。 似水宫。 夏荷敲响书房的门，在门外禀报：“娘娘，您母亲来了。” 水淼放下手中的医书，收好，捏捏眉心，并没有立即回答，闭目养神，放空一下脑中的思绪，才起身开门向外走，边走边说：“带母亲去客厅。” 夏荷跟在水淼身后，应声道是，便朝后向后面的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小宫女立刻快步离去。 王氏在似水宫的院中站了不知多久，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快发抖了，直到小宫女过来带她去客厅，她才从站立的麻木中缓过来，可她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水淼这个被水家放弃的女儿居然这么对她，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怀着这样的想法，王氏怒气冲冲的去了客厅。 当她到客厅的时候，水淼还没来，去了小花园放松精神。 王氏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肺都要气炸了，很想发火，看到旁边的宫女她才忍下来，这是皇宫，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她只能强忍着脾气，坐下来等着水淼。 水淼在花园逛了大概一刻钟才回到客厅，让随身服侍的人都离开客厅，站得远远的，包括春梅、夏荷，站在客厅外看着王氏一口气喝完一杯茶水，“啪啪”，掌声响起：“母亲真是豪爽，没有一点世家女子的矫揉造作。“ 王氏听到声音向门外望去，看到水淼的瞬间立即起身朝着她走来：“水淼，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的？你的教养呢，都喂狗了吗？” 王氏现在气得要死，她自己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水淼看到她不说认错，还对她冷嘲热讽，说她粗鄙，这个死丫头真是欠教训了。 水淼看着王氏快要戳到她脸上的手指，再看看王氏呼哧呼哧气得像个河豚，她笑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王氏的手打掉：“母亲，还请您注意形象，这里是皇宫，不是水府后院，在您面前的是陛下的嫔妃，不是您的女儿。”说着走到座位上首坐下。 第59章 断亲 王氏一噎，想到什么转而又笑了起来，“女儿？你确实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说着王氏从衣袖中掏出几张纸，扔到了水淼面前。 水淼知道这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看着飘飘荡荡落在地上的纸，她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哦？这是什么？” “你要的断亲书。”王氏高傲的抬着脑袋，宛如一个胜利者等待着失败者匍匐在自己面前。 “是吗？我以为只是几张废纸呢。”水淼说着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拿到那几张纸的上方，好像随时准备扔下去。 要说水淼身上怎么会有火折子？自然是她学习针灸的时候需要用火。 王氏着急忙慌的从地上拾起断亲书，语气急切又愤怒的说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仔细检查发现完好无损这才放心，这可是她和宝珠的希望，水淼这个疯子居然想烧了它。 水淼收回手，“哦，原来是断亲书啊，在母亲手里本宫就知道了，本宫就说这宫里的侍女还是尽责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垃圾扔在这里视而不见呢。” 王氏面色十分难看狰狞，眼睛瞪向水淼，此时她再不知道水淼的用意她就是傻子了，这个孽障竟然这么侮辱她这个母亲，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掐死。 可再怎么生气她也没有再将断亲书扔在地上，直接啪的一声放在水淼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还因此晃了晃，她的手也红了，可见有多用力。 水淼收好火折子，拿起断亲书，认真的看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自己曾经提过的要求，没有什么陷阱，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再对折，却动作认真的放进怀里，“很好，多谢水老爷和水夫人的成全。” 听到水淼称呼的转变，王氏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有些怪怪的，嘴上嘲讽道：“这么迫不及待改称呼，你还真是冷心冷肺的东西。” 水淼不在意她的讥讽，该难过的早就难过过了，“夫人有在这里和本宫争吵的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为您的好女儿准备准备。” “哦，还有，本宫因为中毒身子受损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夫人回去后可要教导好您的好女儿。” 提及水宝珠，王氏顿时忽略了心里的那点小别扭，又听到水淼说自己无法生育，忍不住骂道：“你还真是个废物，别人进宫都是享福的，你却将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不过这也说明你根本承受不住这天家福气，出去了也好。”这样她的宝珠就有机会了。 水淼心中忍不住苦笑，她提醒她后宫凶险，看样子她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王氏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想再多待，她要赶紧回去和水振安商量下一步。 水淼见王氏转身准备离开，再次开口：“对了，再提醒夫人一句，您和水大人以及水府的任何人都不要做多余的事哦，毕竟我手里握有的东西，可是真的能让水家在京城除名的。你们应该不会想要验证事情的真实性，否则，终、身、难、忘。” 第60章 不顺 王氏听到水淼的话，忍不住回头看她，看着她冷漠又平静无波的眸子，不顾一切毁灭一切的神态，她觉得水淼就是一个恶魔，让她全身发冷，不受控制似的说道：“我……我会告诉老爷的。”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似水宫。 水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手抚上心口的位置，不疼了？呵，看来真的习惯了。 收拾好心情，回书房收拾东西，这里她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王氏回了水府仍旧心有余悸，她觉得水淼不是她的女儿，只是进宫两年多，她就变得如此陌生，还好，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然的话，她会天天做噩梦。 平复好心情后，吩咐身边的丫鬟道：“老爷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 “是，夫人。”丫鬟应声后便去吩咐一个小厮去蹲守着水振安。 今天水振安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时间回来，一直到了晚上接近子时的时候才回到府中。 小厮等得打瞌睡，一看到水振安，立即起身，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上前行礼道：“老爷，夫人说有事找您，请您立刻过去。” 水振安揉了揉眉心，今天他在府衙被苏言的人处处针对，身心俱疲，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张嘴想说自己没空，明天再说，只是想到水宝珠进宫的事，终究将到嘴边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吐出一口浊气道：“知道了。” 王氏一直等着水振安回来，但却不见人影，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而且她总觉得应该立刻让水宝珠进宫，只要水淼出了宫，没有权势，最后还不是任由他们捏扁揉圆。又灌了自己一本茶水后，吩咐丫鬟，“你再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 “是，夫人。”丫鬟转身离去，刚走出院子便看到水振安沉着脸向这边走来，丫鬟立即往回走，“夫人，老爷回来了。”思索一下又继续说道：“老爷的脸色不太好。” 王氏本还因为水振安回来而高兴，听到丫鬟后面的话，脸上的喜色去了几分，挥手道：“知道了，去准备老爷喜欢的龙井过来。” “是，夫人。” 丫鬟刚下去，水振安也来到了屋子里，便走到座位上坐下边问王氏：“夫人找我何事？” 王氏原本还想问问水振安为何心情不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他的问题，当即将其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地说道：“老爷，水淼那丫头收下了断亲书，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宝珠进宫了。你不知道今天那死丫头对我的态度，我可是她亲生母亲，她居然让我站着等了一个多时辰，连口水都不给我喝，甚至对我出言不逊。老爷，必须让宝珠尽快获得陛下的恩宠，否则，不止是我，还有老爷您和水家都不会好过的。” 王氏最后的那句话切切实实说到了水振安的心坎上，自从他因为水淼在朝堂上和苏言明面上撕破脸后，每天都会被苏言的人冷嘲热讽，各种找事，工作进行的十分不顺利，上衙就好像通关一样，好不容易过了一关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又是新的一关的开始。 第61章 不耐 “我知道了。”只是这事也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最近皇上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可是自己这边差事时不时的出差错，皇上难免会迁怒，此时若是提出换女侍奉的事，只怕于自己名声有碍，苏言那边的人肯定会针对自己做文章，参自己卖女求荣什么的。 王氏见水振安没有明确说明什么时间，忍不住催促道：“老爷，这事不能拖呀，水淼已经不是我们的女儿了，也就没有资格占着我们水家后宫嫔妃的位置。宝珠越早上位对老爷才越有利，越能帮到老爷。” 水振安烦躁的说：“行了，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苏言那个老东西处处给我使绊子，让我办砸了几件差事，这时候提出让宝珠进宫，让同僚怎么看我，皇上也会因此对我更加不满。别再在我耳边唠叨，时机合适了我自会上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头发长见识短。” 说完，也不管王氏是什么反应，起身甩袖走人。 王氏面色难看，咬牙切齿，拿起水振安喝水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碎片四溅，杯子里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的手背也被飞起的小碎片划伤了。不知道为什么，水振安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肯定是新收的那个狐狸精撺掇的，真是可恶。 王氏身边的陪房嬷嬷李嬷嬷和大丫鬟听到动静急忙进屋，看到一地的碎片，李嬷嬷吩咐身后的丫鬟收拾掉，自己走到王氏身边，“夫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无论怎样，您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呀（再晚一会儿伤口都要消失了），您要多想想宝珠小姐和钰少爷，他们还需要您的照顾呢。” “您若是气出个好歹，得意的还不是后院的那些个小贱蹄子。” 王氏任由李嬷嬷安排，她被扶着坐到床上，眼神还有些阴郁和不甘，甚至带着一丝疯狂，宝珠必须成为皇后。 水宝珠那边时刻派人关注着王氏和水振安的动静，自从知道王氏进宫到她回来就一直在屋内兴奋而又焦急的踱步，可都到了就寝时间了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难道爹娘放弃了？不，不可能的，水淼已经彻底毁了，父亲母亲是不可能还留着她的，绝对不会。 不行，她要去确认一番，否则今晚她都要睡不着了。 这样想着，水宝珠的脚步向外走去。 柳儿看到水宝珠面带焦急与忐忑，脚步略显慌乱的向外走去，急忙跟上，“小姐，天色太晚了，您要去哪儿？” 其实她不该这么多嘴的，但是看水宝珠的神色她直觉上觉得如果没有问出口，稍后少不得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水宝珠的出气筒。 水宝珠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声音中带着愤恨地说道：“我要去找娘问清楚。” 柳儿在水宝珠身边多年，知道许多事，譬如水宝珠爱慕皇上，想进宫的事，这些日子老爷夫人他们也一直在谋划这件事。 她小跑着来到水宝珠身侧，低声快速说道：“小姐，现在天色已晚，老爷夫人说不定已经睡了，而且事情还没有捅到明面上，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对小姐您的名声不好，传出去倘若陛下知道了，也会对您有所误解的。” 第62章 疯狂 柳儿的话成功让水宝珠停下脚步，手中不断撕扯手帕的动作渐渐停止，呢喃道：“你说的对，不能让陛下误会，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 “回去，我累了，伺候我洗漱。” “是，小姐。” 柳儿扶着水宝珠回到屋内，伺候着她睡下，自己蹲守在床边防止水宝珠起夜。 水宝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中乱七八槽的思绪乱飞。其实她还是迫切的想从王氏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冒失。 各种纠结的心思在她心中翻涌着，最后实在气不过，拳头砸在柔软的床铺上，发出“咚”的一声，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柳儿知道水宝珠心情不好，强打着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听到床帐里面传来的动静，犹豫片刻说道：“小姐，您没事？” 水宝珠心烦意乱，烦躁的说道：“少废话，好好守着，你要是敢睡，仔细你的皮。” 柳儿闻言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语气带着颤抖说道：“是，小姐，奴婢不敢。” 翌日，水宝珠终究没有耐住性子，在和王氏用早膳的时候，摈退了下人，迫不及待问王氏：“娘，姐姐，答应了吗？” 再如何着急，水宝珠还是有脑子的，没有直接问什么时候自己能入宫。 和小女儿用膳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许多，王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压下心中逐渐升起的怒火，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水淼答应了，等你父亲寻个合适机会便上奏陛下，让你进宫。” 随后她定定的看着水宝珠，眼神固执而疯狂，“宝珠，你必须坐上后位。” 水宝珠被王氏看的顿时头皮发麻，心里也有些发毛，她觉得王氏的状态不太对，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自己的目标，思及此，眼睛直接对上王氏的目光，神色坚定道：“是，娘，女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这才是娘的好女儿。”王氏一边说着，双手一边紧紧握着水宝珠的娇嫩的小手，手周围的皮肤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充血。 “娘，您抓疼女儿了。”水宝珠的面容因疼痛都有些扭曲，极力从王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王氏抓的太紧，无奈只能出声提醒。 王氏瞬间惊醒，赶忙松开水宝珠的双手，看着自己抓握出来的痕迹，十分自责，“宝珠，是不是很疼呀，都是娘不好，娘走神了。”说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水宝珠的双手，小心翼翼，好似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到她。 水宝珠声音娇软的说道：“娘，我没事的，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怨怼，真是的，娘亲也不知道小心一点，都把她漂亮的手捏变形了，回去定要好好养护一番。 水宝珠微垂的眼睛，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虽然得知了水淼确实被抛弃了，但是自己具体什么时候会进宫还是没说，这让她欢喜的心情不免再次焦急起来。 水宝珠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娘，爹没有说具体时间吗？姐姐已经……我担心姐姐会引起陛下的不快，而且我也害怕姐姐会再次受到伤害。” 第63章 挠人 说完，还拿起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角，好像真的因为水淼受到的迫害而伤心。 不得不说，这些话也是真的说到了王氏的心坎里。她必须时刻盯着水振安让他尽快解决此事，否则，水淼那头若是真的将皇上得罪死了，他们就真的没希望了。 越想，王氏越是感到了事情的紧迫，面上镇定道：“放心，娘会和你爹好好说说的。” 水宝珠听到王氏这样说，就知道她一定会紧紧盯着此事的，而她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若是半年多之前的水宝珠是不会将话说的九曲十八弯的，她的小心思也基本会显露在脸上，可能是水淼在宫里的遭遇刺激了她的上进心，下定决心不步水淼后尘，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努力学习控制管理自己的情绪。 皇宫，御书房。 皇帝拿起一本本的奏折批复着，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看到不少参水振安办事不利、难堪大任的折子，皇帝嘴角一勾，嗤地一声冷笑出声，“这些人还真是会落井下石呀，都盯上了吏部这块肥肉。” 章公公身子瞬间不由自主地挺直，直觉这时候他要把自己当成聋子。 “苏言的人在江南敛尽钱财，你说他有没有招兵买马呢？”皇帝语气玩味，眼神却冰冷异常。 章公公只觉得他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他觉得应该早点将身后事打点好，万一哪天小心脏一不小心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被压趴下，还能让自己安稳入土。 不知过了多久，暗卫头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御书房，章公公正想着自己能不能寿终正寝的事，乍一看到暗卫小心脏又是一抖，还好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表现出来的只是神色怔愣了半秒便恢复原样，皇帝的注意力都在暗卫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章公公的小表情。 “何事？”皇帝神情严肃，抬头问道。 暗卫拱手道：“回陛下，属下查探到苏丞相身边经常带着一个年轻人，是他的庶长子苏澜。” 皇帝神色不明，目光陡然落在那些奏折上，“苏澜吗？” “苏言都带着他干了什么？” 暗卫仔细想了想，回禀道：“时不时的见见官员。” “吏部的官员多吗？” “各部人员差不多。” 皇帝眯了眯眼，头脑风暴了一番，呢喃道：“呵，真是个老狐狸。” “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件事，水尚书似乎有意让他的嫡次女入宫。” 皇帝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朕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暗卫头头应声退下，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皇帝继续埋头处理奏折，批改的手突然顿住，“水嫔现在如何了？” 章公公侧身行礼道：“回陛下，还是老样子，只是……” 皇帝微微皱眉，“只是什么？”难道水淼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章公公听出皇帝不悦的语气，立即回道：“水嫔娘娘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同胞妹妹要被送进宫的事。”然后他将王氏入宫被水淼刁难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皇帝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味，水淼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水淼就是一个性子沉闷、循规蹈矩、软弱可欺的花瓶，没想到毫无攻击性的兔子也会变成小猫伸出自己小爪子挠人。 第64章 不满 “呵呵，有趣。”皇帝低沉磁性的笑声响起，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自建朝以来就没有过姐妹二人一起入宫的，水振安若是想让自己的嫡次女入宫，水淼必定是要出宫的。 按照水淼现在的情况确实没必要再留在宫里了，可是以前也没有出现过后宫妃子放出宫的。从前这样毫无用处的妃子一般都是死在冷宫中，可那也是那些人自作自受罢了。水淼入宫以来还真是没算计任何人，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唉，她还真是一个特例呀。 皇帝自认自己是一个冷酷的人，但是基于这种情况，他也做不出让水淼换地方‘疗养’的事。 突然，皇帝神情蓦然一怔，他选的这些妃子里，还真就是水淼最干净，他的心微微一动，或许，他应该对她多关注几分。 似水宫。 水淼将断亲书放在一个特制的药材香囊里，外表就是一个普通的香囊，为了以防万一她特地多做了几个一模一样的。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看来无差别，这样即使她每天佩戴同一个香囊也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水淼低头看着手中的药囊，手指轻轻摩挲着它，眼中闪过温和欢快的笑意，断亲书已经到手了，只差一步就可以离开了，想想还真是充满期待呢。 收拾好带着小兴奋的心情，拿起医书继续看了起来。 或许是心情不错，平时医书上较为困难的内容都变得容易了起来。 海棠宫。 与水淼相反的，苏菱悦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自从搬到海棠宫以来，她的待遇下降的厉害，想戴的首饰、想穿的衣裳都因为规制不能戴、不能穿，就是吃的东西勉强没有变化。 “啪”的一声筷子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苏菱悦语气嫌恶的说道：“这是给人吃的食物吗？谁做的？给本宫好好惩罚。” 呃…好，说错了，膳食也是不满意的。不过这些首饰、衣服基本上是客观因素带来的，至于膳食，她的心情估计是占了大比例的。 “娘娘息怒，这些都是暂时的，丞相会有办法让您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更高。” “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贤妃她们各个都在看我的笑话，我现在见了她们还要行礼，为了避免碰到那些贱人，我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称呼的变化昭示着苏菱悦的气愤。 她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去御花园，一是能看到自己喜欢的景色，二是看看谁敢去那里和陛下来个偶遇，三，也是最主要的，能彰显她在后宫的地位，满足她的虚荣心。 现在这些全都毁了，苏菱悦越想越气，“谁陷害的我，父亲那边还没有查出什么吗？” 冬儿恭敬回道：“老爷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看来对方的行为十分缜密，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可恶，贤妃、淑妃那边呢？” “奴婢一直让人盯着那边，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对于巧儿的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你们觉得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冬儿和雪儿对视一眼，“这…奴婢不好判断。” “算了，她们若是轻易的被人看出马脚也不会坐在妃位了。” 第65章 误食 苏菱悦没了胃口，让人将膳食撤下，可是过了大概两刻钟，她眉心紧蹙，感觉自己胸闷气短，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传…传御医，快…” 冬儿和雪儿看到苏菱悦难受苍白的样子，心里一紧，“娘娘，娘娘！快传御医！” 殿内的宫女瞬间慌乱起来，实在是苏菱悦积威已久，让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再是贵妃，而且巧儿的临终遗言造成的余威还在，苏菱悦不可能做什么过分的事。 冬儿她们带着宫人将苏菱悦合力抬到床上，焦急的等着御医的到来。 冬儿忽然转头吩咐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去告知陛下有人谋害贵……悦嫔娘娘。” 小太监应声后转身向外小跑出去。 所幸御医来的还算快，来的是苏言安排的人秦康平秦御医，年近五十，医书十分不错，也是太医院的院首。 他将帕子放在苏菱悦的手腕上开始诊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随之赶紧拿出银针控制苏菱悦的情况。 冬儿和雪儿瞧见秦御医的面色，忍不住想要询问，又怕打扰到秦御医，只能暗自着急。 秦御医收回手，问道：“娘娘今日吃了什么？” “娘娘今天食欲不佳，只吃了一些白灼菜心、肉丸和鱼丸做的菜。”冬儿道。 “可还有剩余？” “有的，奴婢这就拿来。”雪儿继续说道。 很快，雪儿和小宫女将剩下的菜拿来摆在桌上，膳食肯定不是只有冬儿说的两三样，否则也太寒酸了，贤妃、淑妃也不会蠢得白白给人送上话柄。 秦御医主要看的就是雪儿指着的苏菱悦用过的几道菜，其它的只是大致看了看，都是很平常的食材做的。 “娘娘在吃的方面可有什么忌讳？”秦御医抬头问道。 冬儿比雪儿更早到苏菱悦身边伺候，还记得小时候，她亲眼看到苏菱悦因为吃了生姜差点窒息而亡，当时的样子和她现在很像，赶忙说道：“娘娘不能吃姜，四五岁的时候娘娘就因为误食生姜差点出事。” 秦御医闻言又仔细看看了桌上的膳食，尝了尝，发现鱼丸里掺杂了姜。“这鱼丸里有姜，娘娘应该就是因为吃了鱼丸才难受的，好在吃的不多，我再开两副药就没事了。” 冬儿和雪儿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劳烦秦御医赶紧开药。” 在秦御医开药的时候，皇帝来了，章公公唱和，众人起身行礼迎接。 “平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冬儿和雪儿配合默契，直接说苏菱悦被人故意谋害，“……陛下，娘娘之前从未吃到过带有姜的食物，如今御膳房却在膳食中加生姜，明显是有人谋害娘娘，还请陛下明察，为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皇帝并未立即会说什么承诺的话，只是问秦康平，“悦嫔如何了？” 秦康平：“回陛下，娘娘此刻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情况确实凶险，娘娘若是再多服用一些，臣若是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娘娘可能就…” 话虽然没有说完，皇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帝怒声道：“章德全，派人去查，另外，为了避免日后再发生此事，在海棠宫弄一个小厨房，日后悦嫔的膳食不必再经由御膳房。” 章公公：“是，陛下。”躬身退出去吩咐人调查是否故意为之。 第66章 孩子 皇帝走到床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眼眸情深的看着苏菱悦，“爱妃，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苏菱悦在针灸之后窒息感消了很多，看到皇帝深情流转的目光，她感觉心中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许多，“多谢陛下关心，臣妾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不能给陛下行礼，请陛下恕罪。”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手却伸过去拉着苏菱悦的手，道：“无妨，朕知道你受苦了，以后你这宫里弄个小厨房，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伤害到你。” 皇帝允许苏菱悦在海棠宫弄一个小厨房，自然不是真的心疼苏凌雨，只是为了减少她们作妖，免得她们总是有事没事的都找他，他挤出来的时间是为了处理国家大事的，不是为了解决她们折腾出来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这样想着，不自觉地想起了水淼，水淼没有主动找过事，哪怕受伤了也没有主动告过状，十分省心，不过给人的感觉就是没什么主见，整一个受气包。皇帝的眉宇间闪过不满。 苏菱悦听到皇帝如此为她着想，心里高兴极了，陛下心里还是有她的，面上却是委屈巴巴道：“陛下，臣妾这段时间一直都修身养性，抄写佛经，不想还是有人……” 苏菱悦话未说完，欲言又止的，无声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皇帝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变相告状呢，“这些事你都不要操心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将来才能好好的做个母亲。” 这话当然是皇帝瞎说哄人的，苏菱悦当了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有皇帝的孩子，脸上都有了欣喜之色。 故作羞怯的说道：“陛下…” 说实话，皇帝看她这个样子，胃突然很难受，强忍下腹部的不适，皇帝站起身来，道：“爱妃好好休息，朕还有许多奏折处理，等你身体好了再来看你。”说着皇帝的手还轻轻刮了一下苏菱悦的琼鼻。 苏菱悦虽然内心失望皇帝不能留下，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好好的服侍皇帝，只能无奈说道：“那陛下去，陛下也不要太累了。” 皇帝看着她粘腻的眼神，身上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敷衍的说了一声“嗯”便急忙离开了。 苏菱悦看着皇帝匆（落）忙（慌）离（而）开（逃）的背影，迟迟移不开目光。 直到出了海棠宫，那种令皇帝厌恶的感觉才渐渐消失，内心暗暗决定除非必要，否则这海棠宫他是真不想来了。 乾龙殿。 皇帝回到寝殿，由章公公服侍他更衣。 “胥平山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陛下，胥将军还没有什么信件传来。“ 皇帝心中叹气，“嗯，你也下去休息会儿。” “是，陛下。”章公公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多等了一会儿，确定皇帝不会有什么重要的吩咐了，才安排一个信任的小太监守着，他自己则去旁边的小耳房躺下。 至于调查苏菱悦误食生姜差点出事的事，章公公表示：不急。 第67章 进吏部 翌日，皇帝在小太监们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好，再准备去上朝的时候，一名侍卫打扮的暗卫走了进来，皇帝自然是认识他的，让周围伺候的人退下，“何事？” 侍卫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双手奉上，“陛下，胥将军来信。” 皇帝眼神示意章公公，章公公会意，过去拿信件，转身之际也是检查了一番，拆开信件，也不见有什么问题，这才将信交给皇帝。 皇上接过，拿出里面的信件，信上也就几个字，但内容足够令人震惊。 “苏言疑似勾结魏国，臣无能，证人自杀。” 皇帝周身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也是能冻死人的冰冷。 他是真没想到苏言的野心这么大，看来他的行动要加快了。 皇帝收拾好心情，“你下去。” 侍卫领命离开。 皇帝来到案桌前，拿起笔准备写信。 章公公自觉地开始磨墨。 “来人。” 暗卫头头闪身来到皇帝面前，行礼道：”陛下。“ 待墨迹干后，皇帝亲自将信装好，起身来到他身前，拿着信的手向前递了递，”尽快将信交给胥平山。“ 暗卫头头双手接过，郑重道：“是，属下领命。”说完，悄无声息离开了。 皇帝捏捏眉心，苏言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章公公看着皇帝难看又疲惫的神情，虽然不忍，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该上朝了。” “嗯”，皇帝整理好心情，带人上朝。 朝堂之上，看着依旧没有上朝的苏言，皇帝照例询问关心了一番，表达了他这个帝王需要丞相辅佐之意，又命秦康平去为他看病。 苏言一派的朝臣多数内心都是十分高兴的，只觉得自己还真是站对了队伍，剩下的一些人还是觉得苏言这个丞相还是尽快上朝的好，毕竟世事无常，万一哪天皇帝突然不想忍了，拿他这段时间所作所为说事就不好了。 当皇帝示意章公公宣布退朝的时候，吏部的一位侍郎路思远出列上奏，“陛下，丞相长子苏澜文采斐然、能力绝佳，和才子们相处的很愉快，且他曾经游历各处，对民生的了解不差，微臣认为可以在吏部任职。” 皇帝右手轻轻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眼睛里有着意味不明的光一闪而过，“哦？朕怎么没有听过这个人。” 苏言的人面面相觑，若是苏澜能进吏部对他们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纷纷进言。 “陛下，臣也有耳闻，据说苏澜在书院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待人谦和有礼，为人处事亦是十分公正，臣觉得此子甚好。” “臣也听闻苏澜的风评甚佳，虽然丞相觉得他还是过于年轻，缺少历练，但是臣觉得朝堂是最好的累积经验的地方，臣觉得或许可以先让他在吏部当一个小官，从基础做起，相信很快便能为陛下分忧。” “臣的儿子与苏澜有过几次接触，听他说过，有一次苏澜同窗执意要与苏澜比赛，那同窗为人比较倨傲，而且胜负心太强，一心求胜，不过苏澜并未与他计较，为人十分宽容大度，据说那位同窗现在对他亦是十分佩服。” 第68章 你们觉得呢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着朝中大臣近半数都站在了苏澜那边，认同他去吏部做事，皇帝眼中冷光更甚。苏澜表现出来的才学他还是了解几分的，自从知道苏言将他带在身边，便让暗卫又仔细调查了一番。 犹记得开始看到结果的时候，他也十分惊讶，苏澜这个人才学是有的，能力也值得称赞，但是人品可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这些人还真是会捧苏言的臭脚，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样啊，可是吏部的人员已经满了，诸位爱卿觉得该怎么办呢？” 皇帝嘴角含着笑，将皮球踢给大臣们，他倒想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 朝臣们的听着皇帝的话，虽然没感觉这话有什么不对，但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心里发冷。 有的大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注意到皇帝的笑容，“唰”的脑袋瞬间低了下去，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天哪，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的表情这么恐怖了？吓死他们了。 反应慢的人想上前进言，被身边关系好的或者同一阵线的人轻轻拉扯了下衣袖，缓缓摇头，示意不要强出头，有的甚至眼珠转了转，让同伴看看皇帝的反应。 有人对他人的提醒表示感谢，嘴型说着“多谢”，或者眼含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有人则对此不以为意，他们都是苏言一系的人，皇帝到底还是年轻了几分，一直被丞相压制着，只要苏澜成功进了吏部，丞相势力更是壮大几分，对他们更有好处不是吗。 于是，便有人不怕死的上前进言，“陛下，微臣以为苏澜毕竟没有经过科举考试，不宜直接授任过高的官职，不如，让他去吏部学习一番，当然，若是水大人肯带着他，相信他能更早出师，为陛下效力。” 听听这不要碧莲的话，直接说让水振安带着，将来直接接水振安的班做吏部尚书得了，屁话那么多。 皇帝差点被这话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言手底下还有这么…嗯，无耻的人。 保皇党的大臣们也表示惊呆了，他们以前也不知道这人是这样无赖的性子，果然还是他们见识浅薄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耗子也能当官了。 皇帝看着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简单的五个字，他们莫名听出了不寒而栗的感觉，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个提议是惹恼了皇帝。 苏言的人虽然出于对皇权的畏惧身形有些颤抖，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上，“臣觉得此提议甚好。” “臣附议” “……” 说完他们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只怕再过几年，皇帝真的能将丞相的势力连根拔起，他们上了丞相的船，下不去了，只能极力促成此事。 大臣们说完自己的见解，大殿上陷入了沉默，皇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手上也不再转动扳指，只是轻轻摸着。 皇帝：这件事能达成他的目的，可被这些人这么算计，向苏言投诚仍然叫他十分生气，这些都是先皇在位时选出来的大臣，当初这些人心中还知道为民做主，为百姓做事，为苍生尽力，如今就只剩下如何压榨百姓了。 第69章 分寸 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此事稍后再议，退朝。” 说完，皇帝甩袖离开了，留下惶恐的朝臣。 御书房。 皇帝面上的冷然早已不见，姿态优雅的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章公公都能感受到皇帝愉悦的心情，心中顿感惊讶，转而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他的神色也跟着轻松了几分，不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皇帝而高兴。 “来人。” 一名暗卫来到房内，单膝跪地道：“陛下。” “通知秦川，可以开始了。” “是”。暗卫闪身离去。 秦川这边接到皇帝的命令，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丞相府。 苏言已经知道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他并未说什么看法，只是看向苏澜，“对于早朝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苏澜没有立即回答，微微思量了一瞬，才说道：“陛下应该是打算清算父亲的势力了。” “不，应该说从菱悦的贵妃之位丢了开始，陛下就开始了。” “陛下幼年登基，地位不稳，如今朝廷势力更是错综复杂。而父亲是两朝元老，从前您一直辅佐帝王稳固朝堂势力，如今掌控着朝廷的大半势力，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您去帮着皇帝做的。 陛下长大了，对您也就有了忌惮。尤其陛下还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更不希望权力旁落。这么多年，他也有了自己的人，便开始打压父亲。” 苏澜默了默，继续说道：“虽说菱悦的事情还没有证据证明是陛下的手笔，但陛下绝对是参与了，否则皇宫里发生的事不能处理的如此干净，就连父亲您都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苏言对这个儿子还是满意的，没有被丞相府的现状迷花了眼睛，“嗯，那你觉得陛下会让你进吏部吗？” 苏澜看了苏言一眼，见他眼中有着满意欣慰之色，心下安定，再次听到苏言的问话，依旧没有急于表达看法，沉思片刻，开口道：“应该会，哪怕是迫于形势，陛下也会答应的，不过应该不会太容易。” 苏言笑了，这个儿子没有白培养（苏言其实只带了他不到一个月），“不错，皇帝暴露的太早，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接下来就是摸清他究竟有多少人，又做了多少准备。” 苏澜也是嘴角含笑，他一直知道父亲的野心，对此他自然是支持的，至于苏菱悦最后如何，那可不关他的事，若是真的因此而出了什么事，也算是为大业做贡献了。 “对了，父亲，陛下又派人来为您请脉，询问您的身体状况。您长久不上朝，恐怕陛下会拿这事为借口，削弱您的权力。” 苏言一副手握乾坤的样子，“不急，再过个两日，我想看看陛下对你进吏部是个什么态度。” 苏澜看苏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否则只怕会惹恼了苏言。不得不说，苏澜在揣测苏言的态度上分寸感拿捏的稳稳的。 第70章 太好了 水府。 水振安自下朝后就开始心绪不宁，今日早朝那些人的意思明显就是要苏澜取代他的位置，拉他下马。 一时之间水振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在书房焦急的踱步，双手一会儿背在身后，一会儿双手紧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烦躁、不安，还有一种对现状的无力感。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感觉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没一件顺心的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氏找了过来，“老爷，该用午膳了。” 她也想着趁着吃午膳的时候再和水振安说一说水宝珠进宫的事。 水振安内心正是狂躁不安的时候，听到王氏的声音，好似有了一个发泄口，直接破口大骂，“吃吃吃，就知道吃，滚！！” 王氏还是第一次这样被水振安骂，直接就愣住了，脑子也有瞬间的空白，不知道怎么反应。 等到回过神来，注意到旁边奴才的神色，顿时就想发火。 可还不等她大骂出声，书房的门开了，水振安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氏，兴奋的说道：“夫人，是你啊，快进来。”水振安侧身让王氏进来。 水振安神转折的态度让王氏升腾起的怒火噗一下灭了不少，见他的样子像是有事要说，且在下人面前王氏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冷着脸走进书房内。 水振安在王氏进来后便顺手将门关上，迫不及待地走到王氏身边坐下，“夫人，还有一个月左右就是宝珠及笄的日子，过两天我就向皇上上奏让宝珠进宫。” 这句话直接让王氏心中的最后一点小火苗彻底灭了。 王氏双手击掌合十，笑容满面：“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宝珠终于能入宫了。” 本来王氏是坐着的，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起身来回踱步。 水振安看她这个样子，还没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脸立刻拉了下来，忍不住又想发火，想了想又忍下去了，算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不和她计较了。 “夫人，找个时间入宫和水淼那个孽障说，让她自请离开。”水振安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告诉她，我们不会拿她如何，她也不要败坏我们水府的名誉。” 特意提这一点，也是他了解王氏，水淼没用了，她绝对会落井下石。如果她不小心让水淼不高兴了，就怕那疯丫头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王氏也听出了水振安话中的言外之意，撇了撇嘴，下意识想反驳又忍住了，她不能拿水宝珠做赌，“知道了，老爷。” 哼，等那死丫头出宫了，要收拾她还不容易吗？再怎么样她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水振安看王氏的脸上偶尔露出的不屑与恨意就知道王氏没有真的听进去。 罢了，到时候水淼若是真的有麻烦，他帮她解决了就是，也能试探一下她手里究竟有多少东西。 翌日。 早朝，苏言的人再次提及苏澜进吏部的事。其他人没有这么勇，他们都知道昨天皇帝神色不好，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第二天又提，抬头一看，嚯，这不就是那个耗子当官的吗，瞬间就理解了，同时在心中也对这人拉入了拒绝深入来往的黑名单。 第71章 眼瞎的 皇帝顿时黑了脸，这人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谁让他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眼瞎的吗。 “爱卿最近身体如何？”脑子有病赶紧去治，他干不了御医的活。 这人姓陈，名陈直，还不到而立之年，也是年轻有为了。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人如其名不是虚的。 陈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摇头道：“没有啊，臣身体很好。” 皇帝闭了闭眼，嘴角都有些抽搐，这人不能和他拐弯抹角，深吸一口气，忍着脾气说道：“苏澜的事情朕还没有想好，想好了自然会安排。”实在憋不住还是怼了一句，“朕如何决定，做什么决定还要提前通知你不成。” 这话就严重了，陈直直面皇帝怒火，瞬间跪下，磕头请罪，“臣不敢，是臣僭越了，请陛下恕罪。” 原本也被陈直整的无语的大臣也忙跪下，“皇上息怒。” 皇帝想惩治陈直，可他也清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不值当，苏言的人也会极力阻止。 皇帝有些烦躁，没好气的说道：“行了，都起来。” “谢陛下。”大臣纷纷起身。 “户部尚书。” “臣在。” “边疆军饷可安排妥当了？”不等户部尚书说话，继续道：“若是将士们拿到的军饷出了什么问题，那你就直接给朕回老家。” 其他人有些面面相觑，皇帝这是迁怒，唉，没想到户部尚书直接撞枪口上了。 户部尚书垂下的头也是苦着个脸，额头有细细的冷汗冒出来，他也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 “是，臣一定好好监督，绝不会出问题的。” 唉，完了，希望这次手底下的人懂点事，收敛收敛。不行，他还是直接去封信的好，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散朝后，户部尚书立马写了信派人送出去，皇帝越来越有威严，他实在是怕极了。 苏言听闻此事，眼睛眯了眯，脸有点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十天后，王氏再次得到进宫的机会。 似水宫。 水淼在得知王氏来看自己的时候，就在前厅等着了，自然不是空等着她，这还不值得她浪费宝贵的时间。 她坐在上首，一边喝茶，一边拿着本地理杂记看着，姿态很是悠闲。 这些日子，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王氏被春梅带着进来，看见的就是周身散发着贵气、悠闲享受的水淼。看着水淼含着淡淡笑容的嘴角，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好像从未在水淼脸上看到过笑容。 带着笑容的水淼配上周身的气质宛若仙女，让人忽略掉她脸上有些斑驳的痕迹。 水淼注意到王氏的存在，笑容消失，气质也变得冷冰冰，刚刚的一幕恍若错觉。 “夫人来是有什么事吗？”水淼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伺候的宫人下去。 夏荷立即会意，带着春梅他们离开前厅，走得远远的。 王氏也不想自家的丑事被人知道，并不阻止，对于刚刚所看到的幻觉抛之脑后，大剌剌的找个地方坐下，下巴抬起，“你父亲说了，让你在宝珠进宫前尽快离开皇宫。” 第72章 选秀 水淼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遮掩住眼底的讽刺和淡淡的忧伤。 “是水大人，夫人忘了断亲书吗？还是说夫人希望本宫将断亲书毁了？” 王氏一噎，恨恨地瞪向水淼，刚想开口，被水淼打断。 “夫人的下巴收收，鼻孔太大，鼻毛露出来了，挺丑的。” “还有眼睛别瞪那么大，像厉鬼，更难看了。” 说完，水淼仿佛被丑到眼睛了，拿起帕子挡了挡。 王氏面色难看，尽是羞恼之色，保养的还算得宜的脸上泛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不过看她胸部剧烈起伏，十分明显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厅内异常响亮，明显是被气得太狠。 她被水淼说的下意识地低下了下巴，抬起手指着水淼，“你…你…你放肆，你……” 不等王氏说下去，“啪”的一声水淼的茶杯摔在了王氏面前，眼神冰冷，“这里是皇宫，本宫是陛下的嫔妃，你，说谁放肆？夫人已经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了吗？” 王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窝里横的人，水淼一说就被吓的收回手，被羞辱的怒气都平息了几分。 她还想说什么，水淼不想再听她炫耀或者耀武扬威什么的，端起茶杯，轻撇茶沫，“话，夫人已经带到了，慢走不送。” 看到水淼端茶送客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王氏又想破口大骂，到底顾忌这里是皇宫，甩甩袖子愤怒的离开了。 御书房。 皇帝第一时间知道了王氏进宫的事，水振安只是想送个女儿进宫，他那个嫡次女也调查过，有点小聪明，但和后宫的女人比是不能看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并没有特意盯着。不过，就当是为了枯燥的生活增加点趣味，他倒是挺好奇他们怎么做的。 “章德全，传旨，三个月后选秀。” 借此机会他可以试探试探朝廷中有多少人有小心思，呵。 第二日，就连百姓都在议论皇帝选秀的事，文武百官自然也知晓了，虽说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都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皇帝后宫那点人，最重要的是皇帝还没有子嗣，都觉得皇帝应该是为了皇嗣考虑，各个都感觉这是正常的。 而且仔细想想，或许这也是他们的机会，这苏言的女儿苏菱悦还没有皇嗣，日后若是他们的女儿有了，那… 至于苏言的人也有一样心思的，也有选女儿进宫做眼线的。 可以说，皇帝的这一道旨意确实炸出了不少人。 因为距离选秀时间没有多久，因此就只是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州城的适龄女子参加，但这也有不少人呢，毕竟皇帝年轻英俊又风流倜傥，最重要的是他是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水府。 水宝珠得知皇帝选秀，兴冲冲的来找王氏，人未到声先至，“娘，陛下要选秀了！” 这事已经人尽皆知，水宝珠这咋呼迫切的语气对她的声誉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水宝珠小跑着来到王氏面前，王氏带着宠溺的眼神轻轻呵斥道：“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 话虽如此，但神色动作表明这只是说说罢了。 第73章 位置是你的 水宝珠抱着王氏的胳膊撒娇，“娘~，娘，陛下要选秀了，那女儿的机会岂不是小了很多。” 王氏看着水宝珠担忧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疼坏了，赶紧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的，水淼出宫后，宫里就没有水府的人了，空出来的位置自然是你的。”王氏摸着水宝珠的脑袋继续说道：“我的宝珠这么漂亮，陛下也会喜欢的。” 王氏这话说了很多次，水宝珠也听了很多次，但是依旧欢喜，让她心中也更是坚定自己是最惹人喜爱的。 水宝珠将脑袋埋进王氏怀中，娇羞道：“娘~” “好好好，娘不打趣你了。” 丞相府。 因为选秀的事，他的府上来了不少人。 “对于皇上选秀的事你们怎么看？”苏言手里盘着两个核桃问道。 “陛下想要子嗣了？” “呵，你觉得可能吗？宫里现在还有几位娘娘呢，想要孩子她们难道不能生吗。” “陛下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想安排进宫？” “可能性很小，陛下的行踪我们不说完全掌握，但是他基本上都是在宫里，没有什么机会遇上外面的人。” “陛下安排自己人进宫？” “这倒是有可能。” 一人突然弱弱的说：“有没有可能陛下只是单纯地通过选秀来填充后宫？” 其他人唰地一下转头看向他，都带着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就连苏言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皇帝现在开始打压他们，一点一点的收回他们手中的权力，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人被众人这么看着，也是忍不住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也就是这么一说。 苏言无奈开口：“好了，不管皇帝有什么目的，你们也都安排安排。” “是”。 皇宫，海棠宫。 苏菱悦自从得知皇帝亲自下旨选秀就气得要死，也很委屈，很难过，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下来，有些失魂落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有其他女人？” 冬儿和雪儿对视一眼，心中无奈，因为娘娘喜欢的是皇帝呀。 二人虽然知道事实，但却不能这么直白。 “娘娘，或许这不是陛下的本意呢，陛下后宫妃嫔本就不多，而且陛下没有子嗣，那些大臣觉得自己的女儿有机会，便上奏陛下选秀。”冬儿绞尽脑汁地为皇帝选秀这件事找着借口。 “娘娘，冬儿说的有理，即使陛下不愿意，朝臣也会日日上奏的。” “娘娘，您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人伤心，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苏菱悦有些愣愣的，脑海中只有一句，那就是“皇帝选秀是被逼的”。 “是啊，陛下是不愿的，一定是他们逼他的，一定是。” “你们，给我爹传信，阻止选秀。” 冬儿与雪儿闻言一怔，这怎么可能呢？选秀是皇帝延绵子嗣的大事，不管是不是相爷的人都会同意的。 她们有些犹豫，可苏菱悦是一意孤行的性子，她们也说服不了，算了，还是让相爷劝劝娘娘。 第74章 再难更改 这样想着，她们便下去给苏言写信了。 后宫里其他人对选秀也是担忧的，她们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获得皇帝的恩宠，这其他人来了，她们还有地位吗。在这后宫里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 就是现在掌管后宫事务的贤妃、淑妃心里也不平静，一个是担心自己，一个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连累家人。 可不管怎么想，圣旨已下，再难更改。 似水宫。 春梅、夏荷二人知道了选秀的事情，夏荷没说什么，她早已看清，她家娘娘是非常有主见的人，加上夫人进宫的那几次她偶然听到的一次谈话，大概知道了水淼日后的打算，她无所谓，只要是跟着娘娘，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春梅还是那般藏不住事情，时不时看向水淼，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 水淼自然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当没看到，她以后都不在这里了，选不选秀和她也没什么关系，照常做着自己的事。 晚上，御书房。 皇帝处理好今天的奏折，揉了揉眉心，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 “如何，他们都什么反应？” 章公公淡定的站在一旁，知道皇帝不是问他。 暗卫头头很快现身，行礼道：“苏言和几位大人在书房交谈了几个时辰，有高手在附近守着，属下担心打草惊蛇，没有靠近。其他府中都准备安排人参加此次选秀。” 犹豫一下，还是交代：“水振安准备安排水宝珠选秀，前提是水嫔娘娘在选秀前自请离宫。” 皇帝听到前面的消息一点不意外，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忍不住怔了一下，随后不在意的道：“嗯，不用管。” “选秀开始前将他们安排的人员名单交给朕。” “是。” “下去。” “属下告退。” 皇帝休息片刻后又拿起奏折，只是刚拿起来，脑中出现刚刚暗卫说的话，又放下奏折，起身向外走。 章公公愣了一下，然后跟上。 皇帝来到了似水宫外，章公公想通知里面的人出来接驾，皇帝一个眼神过去，将章公公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章公公委屈：这年头，心腹不好当呀，差点憋死。 宫内。 水淼前几日已经将自己看过的医书或收起来或烧了，自己之前和杜老探讨记载的手册自然好好收了起来，如此离开需要带走的书也就没几本了。 最重要的钱财自然藏得更好，衣服什么就没收拾了，这些衣服在宫外都是不能穿的，首饰什么属于自己的也没几样，走的那天将它们塞进小包袱就可以了。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日没离开，她就一日不能放松，因此虽然打包了离开的东西，但是东西少，又藏得好，其实没什么变化。 宫人收拾屋子未经允许不会进入书房，其他地方没改变。 没有人发现水淼的目的。 事情即将大定，水淼难得放松了几分。 天气渐暖，月明星稀，清风拂面，环境舒适的令人愉悦，便在小亭子里自酌自饮，十分惬意。 第75章 美人 皇帝走进来一路上的宫人都在章公公的示意下没有声张半分，走到亭子，看到的便是水淼抬头将一杯酒喝下的样子。 美人姿态闲适，脖颈仰起，修长雪白，随着酒水入腹，喉咙轻轻滚动。 眼眸轻垂，睫毛轻颤，小巧的琼鼻在月光下恍若透明。 拿着酒杯的手白皙修长，指甲在月光下圆润莹白亦是十分好看。 皇帝一时之间看愣了，他知道水淼很美，但从前从未认真看过她，今日的她更是第一次看到。 春梅、夏荷原本在水淼身边伺候着，和水淼一起斜侧着，基本上背对着皇帝，但极致的安静让她们觉得有些奇怪，回头一看，便见到皇帝在不远处站着，连忙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陛下。” 她们的声音也让水淼反应过来。 水淼起身，淡蓝色的裙摆处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翩然起舞。 “臣妾参见陛下。” 水淼：皇帝怎么会突然过来的？ 皇帝在春梅、夏荷行礼的的声音中回过神来，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有些尴尬。 他镇定的走到水淼面前，伸出手去扶她。 “平身。” 这一动作都让二人神情一怔，但为了不那么尴尬，皇帝是不会再收回手的。 水淼看着面前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却排斥的很，宫里帝王随便一个小动作都会被人无限放大，过度解读，心中无奈一叹，真是倒霉呀。 水淼将手轻轻放在皇帝的大手上，只不过是隔着帕子，没有直接接触，而且去触碰他的掌心。 “谢陛下。” 其他人在水淼起身之后也跟着起来。 水淼起来之后，借着咳嗽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来。 “咳咳，陛下恕罪。” 皇帝收回手，将手背在后面，“你在做什么？” “看看夜景。”水淼声音没什么起伏。 皇帝在石凳上坐下，看了看桌上在他看来十分简陋的酒菜，又看向水淼。 距离的拉近，让他看清了水淼脸上依旧未曾消失的痕迹，忍不住蹙眉，“你的脸怎么还没好？” “这大概与臣妾的体制有关。”水淼声音依然平静。 “哦？朕还未曾听闻过这种情况。”皇帝有些好奇。 “嗯。” 皇帝：“……”没了，你确定不继续说点什么？ 皇帝看向水淼，让她说下去。 可惜水淼自从皇帝出现就一直低着头，眼睛看着地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亭子中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还透着些许尴尬。 章公公有些受不了这令人尴尬的氛围，看了看皇帝和水淼，发现皇帝嘴角有些抽搐，而水淼一直“认真”看着地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上有金子呢。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静默无言。 章公公：“……” 章公公：说话呀二位，在这玩一二三木头人呢，看谁坚持的久是吗。 皇帝看着桌上的酒，问道：“这是什么酒？”他好像闻到了淡淡的水果香。他的生活十分自律，平时并不会饮酒，除了在宴会上偶尔喝一点，但也是高粱酒。 水嫔：“果酒。” 皇帝：…… 第76章 丞相病好了 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水淼，皇帝有些烦躁，也有些无趣，心中也忍不住嗤笑之前的自己，居然会觉得水淼特殊。 面对着仿若木偶般的水淼，皇帝实在没什么兴趣再待下去，起身离开。 “跪安。” “是，臣妾恭送陛下。”水淼恭敬地行礼，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丈量过，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皇帝看她规矩至极的礼仪，越发觉得无趣，沉着脸离开了。 直到皇帝走出似水宫的宫门，水淼才起身，她的腿也麻了，起来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好春梅、夏荷一直在她不远处，发现她身形晃动立即上前搀扶，“娘娘，您还好。” 水淼缓缓起身，稍微动了动发麻的双腿，“没事，将酒菜撤下去，本宫要休息了。” “是，娘娘。” 没事才有鬼了，大半夜好好的心情却被皇帝给破坏了，水淼的心情其实并不是很好。 皇帝的突然到来让水淼意识到，在没有真的离开皇宫之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躺在床上，水淼被皇帝弄得这一出没了睡意，睁着眼睛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因为很久没有安排人守夜，水淼在临睡前向外面的宫女吩咐了一声不要打扰她，便睡了过去。 将近中午的时候水淼才醒过来，轻轻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在春梅、夏荷等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宫内可有什么新鲜事？” 夏荷猜测水淼应该是想知道关于昨晚的事有没有什么言论。 “现在谈论最多的还是陛下选妃的事，只是偶尔掺杂一些八卦，说…说您昨天得罪了陛下。”夏荷借着给水淼戴耳饰在她耳边轻声说。 水淼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昨天皇帝离开时的脸色确实说不上好看，想必自己更容易离开了。 片刻后水淼忍不住轻笑一声，自己还真是草木皆兵，最喜欢找自己麻烦的人已经被削了爪子了不是吗。 御书房，皇帝回想着今天早朝发生的事。 皇帝还未来，大臣们还是如往常般交谈着，突然，前面的人注意到后面没了声音，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苏言一步步走来，慢慢走到自己的位置。 气氛沉默了一瞬，又渐渐有人低声嘀咕起来。 “真没想到这位丞相来上朝了。” “是呀，这是”病“好了呢。” “陛下还真是厉害呀。”有人意味深长的说。 听到这话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选秀将丞相的病都‘治’好了，这是怕他女儿的地位受威胁？ 这些人并没有交谈多久，皇帝便来了。 众大臣行礼迎接。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苏言，说实话，他也惊讶了一下，这老东西来上朝是因为选秀的事？他怎么有点不信呢。 皇帝面上不显，关心道：“丞相的身体可是好了？” 苏言恭敬行礼：“老臣多谢陛下，御医已经开了药，老臣好了许多。” “嗯，那就好，朝堂上还是需要丞相的。” “是。” …… 皇帝手指点着桌面沉思着：苏言本就没病，这是肯定的，之前不上朝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这个帝王请他，结果一个选秀就把他炸出来了？ 第77章 必须是她？ 哒、哒、哒，敲击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响起。 不对，他难道是为了苏澜的事？ 仔细想了想苏言不在朝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皇帝心下有了几分计较。 既然如此，他等着苏言出招便是。 海棠宫。 苏菱悦看着眼前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她也知道了皇帝昨天去似水宫找水淼的事。只是水淼的容颜算是彻底毁了，而且听说皇帝昨天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臭，她又被降了位份，也就不怎么关注这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帝要选秀的事，她真的忍受不了皇帝看上别的女人。 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她爹的身上。 “父亲还没有回信吗？” 雪儿倒了一杯凉茶给她，“还没有，娘娘，您放心，相爷很关心您的，若是有办法，肯定会给您回信的。” 苏菱悦拿着茶杯，听了雪儿的话情绪没有被安抚，反而激动的将茶杯砸在桌子上，茶水都洒在了她的手上也不顾及。 “是啊，有办法的话会回信，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消息，不就是没有办法吗。” 冬儿和雪儿都有些担心，“娘娘…” 她们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哈哈哈，哈哈哈……”苏菱悦疯狂大笑着，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最后也不知道是哭是笑了。 冬儿和雪儿又是对视一眼，说实话，她们实在不是很懂娘娘的心思，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更别提是皇帝了。 如今这位陛下和之前的帝王相比，后宫里的人真的是少的，而且陛下还没有子嗣，选妃入宫延绵子嗣不是应该的吗。 为何如此执着陛下钟情于一人呢，而且这个人必须是她？ 她们不再劝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着，由着苏菱悦发泄心情。 苏菱悦哭够了，笑够了，面无表情道：“洗漱。” “是。” 冬儿还是有些担心苏菱悦，“娘娘…您，您吃点，早膳您就没有吃多少，现在又不吃会把身体折腾坏的，您生病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嗯，摆膳。” 之前的膳食已经凉了，几个宫女重新拿了膳食过来。 用完膳，苏菱悦看着雪儿，“你再去给父亲去一封信，问问他有什么打算。” “是，奴婢这就去。”雪儿转身离去。 苏言收到苏菱悦传来的消息依旧没有回信的想法，他将信放在火焰上，看着信纸被火焰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 到了晚上苏菱悦也没有收到苏言的回信，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她的内心再次变得焦躁起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未知的情况让她有些恐慌。 “冬儿，明天你回去一趟，问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苏菱悦一脸不安的说。 冬儿也觉得奇怪，“是，娘娘。” 翌日，冬儿像以前那样出入宫门，守门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如今掌管后宫的虽然不是苏菱悦，但她父亲是丞相，而苏言更能决定他们的前程，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第78章 应付 冬儿也察觉到了侍卫的态度，不过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要苏言还是有权势的丞相，这些小兵卒就不会不给面子。 苏言是丞相，居住的府邸自然是距离皇城宫门最近的，冬儿很快抵达丞相府。 “请通禀相爷，娘娘有事询问相爷。”冬儿有礼的让一个小厮去传话。 苏菱悦虽然是皇帝的嫔妃，但冬儿明白，在相府是苏言说了算，不管他的子女是何身份。 “是”，小厮转身小跑离去。 到了书房门口，小厮在门外高声开口：“相爷，大小姐身边的冬儿回来了，说是有事询问。” 苏言正在和苏澜商议吏部的事情，听到小厮的声音，二人不再言语。 苏澜拿起身边的茶杯喝茶，掩盖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 苏言盘核桃的手停下，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蠢了，还好他当初并没有将赌注全部放在她身上。 “胡明。” “老爷。”胡明推门而入。 “你去一趟，知道该怎么说罢。” 胡明沉思片刻，“知道了，老爷。” 胡明见苏言不见冬儿，便知道苏言现在不想应付苏菱悦。 虽然外面的人都说苏言有多宠爱苏菱悦，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表象罢了，做给皇帝看的。 苏言满意点头，“嗯，去。” “是。”胡明躬身退出书房。 “继续。”苏言看向苏澜说道。 “是，父亲。”苏澜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起来。 胡明见到冬儿，“老爷正在和人议事，不方便。选秀之事不是丞相府能决定的，选秀也是为了给小姐选几个帮手，帮助小姐更好的获得陛下宠爱。” 冬儿一听苏言和人议事，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他议事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便是夫人也不可以，如今派胡管家来传话已经是重视了。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回宫告知小姐。” 胡明看着冬儿出府坐上马车离去，才回书房继续守着。 冬儿回到皇宫，将胡明的话照实说了，”娘娘，老爷说陛下选秀不是他能阻止的，而且选秀也可以为您选几个帮手，方便您日后更好掌控后宫。“ 这些话都是冬儿根据苏菱悦的性格润色过的，但胡明说的话是传达到了。 也正是因为冬儿的自作主张，苏菱悦便以为她见到了苏言，苏言对她说了这些。 即便她还有几分不满，但也知道之前她也只是气急了才会想让父亲去阻止皇帝。 而且她觉得父亲说得对，手里有了人，以后她行事争宠也会更方便。 “本宫知道了。” 苏菱悦自觉想明白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难受。 又过了几日，早朝上，再次有人提及苏澜进入吏部的事情。 有的大臣认为苏澜虽然有才名，但是毕竟没有经验，不如从小事做起。 因为这个提议，皇帝直接让苏澜接替秦川的职位。 而秦川前两天就因为有心人的嫉妒而被外放了，他只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没有人关注秦川去了哪里。 第79章 宁死也不．．． 苏言也不关心一个小卒，皇帝安排这么一个不重要的职位给苏澜，在他看来是皇帝无声的反抗罢了。 虽然是一个小官职，但只要苏澜进了吏部，利用得当，依然能发挥大作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好。 御书房。 苏言的目的达到了，皇帝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的心情也十分不错，接下来就看后面的博弈谁胜谁负了。 皇帝用完早膳，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太监正在低声和章德全说什么。 “章德全，什么事？” 章公公立即上前，躬身道：“回陛下，水嫔娘娘在外求见。” 皇帝有些惊讶，随后想到什么，也不觉得奇怪了。 “让她进来。” “是。” 水淼身着浅绿色宫装，身段婀娜，被小太监带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水淼行礼道。 不看水淼的脸，美人行礼，一举一动都带着美感，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水淼的脸，皇帝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脸怎么就好不了呢。 皇帝抛却心中杂乱的想法，淡淡道：”平身，你来找朕有何事？“ 水淼并未起身，直接跪了下去，脑袋微垂着，语气平静无波，“陛下，臣妾今日前来是为了自请离宫。” 不等皇帝说话，水淼继续说道：“臣妾自幼便是羸弱之身，入宫以来更是大病小病接二连三的发生，汤药不断，身体早已损坏。数月之前不知何故身体起了红疹，痘印难消，肌肤受损，无颜面对陛下。” “臣妾自知貌丑无言，又不能孕育子嗣，自请废除封号，离开皇宫。请陛下成全。” 说完，水淼俯首叩头，态度十分认真郑重。 这是水淼第一次和皇帝说那么多话，内心其实十分紧张，但她不能表现出在意的姿态。 御书房内的所有人：“……” 皇帝和章公公还好，毕竟他们之前就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看到水淼真的过来请求废黜她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皇帝定定的看着水淼半晌，好似想看透她的真正想法。 原本想问的为什么在喉咙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她说的很明白了不是吗。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懂，不能说天底下的所有人，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想进来的不是吗。 正如这次选秀的事情，他手里就有一份进宫人员的初始名单，人数可是相当可观的。 ”若是朕不答应呢？“皇帝带着些许兴味地看着她。 她离开可不单单是因为自身原因，名单上就有水振安嫡次女、她的妹妹——水宝珠。 水淼依旧是叩拜的姿势，说话时头微微抬起，此时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怯懦和害怕。 “臣妾、臣妾…”似是有些犹豫，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应该会选择死亡。” 这句话是真的大胆了，皇帝听到这句话脸直接就黑了，“你这是宁死也不留在朕身边了？” 水淼的身体开始颤抖，手指微微曲着抠着地面，咬了咬唇瓣，摇头道：“陛下折煞臣妾了，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锦衣玉食的生活是谁都想要的，臣妾也不例外。只是…只是臣妾自知是无用之人，又不想在冷宫受苦，所以便想着离开。” “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水淼的头直接砸在地面上，心脏紧张到皱缩，身体的颤抖就没有停下过。 第80章 才不喜欢 皇帝看着瑟瑟发抖的水淼，再听到她这番话，脸色虽然好了些，但眼中却闪过不喜和嘲讽，天下间的女子都一样，为了荣华富贵自私自利。 水淼要是知道皇帝的这种想法怕是无语死，她又没有伤害任何人的生命安全或者利益，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人都是自私的，不涉及他人的性命，她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的。 说白了是皇帝意识深处对水淼不在乎他所表达出的不满。身居高位，周围的人对他都是或爱慕、或敬重、或畏惧。 水淼是第一个要离开他的人，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抗拒，而这种感觉是不被自己承认的，表现出来的就成了对水淼的不屑。 尤其现在看着水淼这般毫无骨气的模样，不由对她产生了几分厌恶。 御书房内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水淼跪拜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可她的膝盖其实已经疼痛难忍了，额头都是冷汗，时间再长一些恐怕就要流血了。毕竟她现在这具身体娇生惯养近二十年，哪怕之前苏菱悦折磨过她，也不会让膝盖一直跪着。 章公公还好，这种场面见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小意思——个鬼，嫔妃自请废除封号离宫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啊。 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看见他黢黑的脸色，便知道这位陛下还是生气了，不管水淼说出什么样的理由，这事从古至今都是第一例，皇帝如何决定不管，最重要的是伤了皇帝自尊心。 又偷偷看了一眼当事人，这位倒是将原因都归结在自己身上，也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对皇家影响不大。 现在，就看这位陛下怎么决定喽。 其他人战战兢兢的，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自己受牵连，这诡异的氛围实在让他们接受无能呀，而且他们听到这么一件事不会被灭口。 水淼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再次开口：“你确定要离开皇宫？” “臣…臣妾，确定。”水淼的声音发抖，音量也小了许多，听起来有些软糯。 皇帝：“……” 皇帝心里有些痒痒的，水淼从未用过这样魅惑（错觉）的声音和他说过话，实在新奇。 看着水淼依旧颤抖的身躯，声音却小了许多，带着哀求（大雾）的味道，难道她是欲求故纵？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心计。 皇帝：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朕才不喜欢。 “朕，答应你了。” 水淼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表现高兴的情绪了，声如蚊蚋，“谢…陛下。” 皇帝听到这绝望（呵）的声音更是觉得水淼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明明是她求着他放她离开，现在居然伤心了，口是心非。 目的达成一半，水淼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声音大了一些，“请陛下…下旨，臣妾拿到圣旨便会带着春梅、夏荷立即离开。” 皇帝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眉头紧蹙，这女人装起来没完了，神色不耐道：“等着。” “磨墨。” 章公公：“是。” 很快，皇帝便将圣旨写好，拿印章的时候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盖上了，递给了章公公。 章公公走到水淼面前，“娘娘…您，请接旨。” 第81章 出宫 水淼慢慢直起佝偻的身子，低着脑袋，双手缓缓抬起，“民女，接旨。” 看着水淼微微颤抖着将手抬起，章公公神情错愕，这是…不舍还是激动的？ 只见水淼的手指指甲里有着点点嫣红的血迹，掌心明显是指甲掐出来的小伤口，再去看水淼的面色，虽不能完全看清，但是看到的部分过分白皙了，难道这位是舍不得陛下的？ 不怪章公公这样想，毕竟跟在皇帝身边，喜欢陛下的人太多了，耍手段的人也见了不少？这位，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懂了。 水淼不管二人是何想法，她现在的身体也没心情去关注他们，接过圣旨她看了一下，确定可以带走春梅、夏荷也就可以放心了，“民女，告退。” 膝盖的疼痛限制了水淼的行动速度，落在皇帝眼中成了水淼犹豫不决希望他出口挽留她。 皇帝：呵，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章公公：看来娘娘，啊不水淼姑娘真的喜欢陛下。 水淼努力挺直身躯，迈着缓慢却沉稳的步伐走出御书房，外面等候的夏荷赶紧过来扶着她。 “娘娘，您没事？” 水淼摆了摆手，“没事，回宫。” 夏荷担忧的神色不减，尤其看到水淼苍白的脸色更是难过，想问什么，但也知道外面人多眼杂，不合适，只能小心的扶着水淼回似水宫。 似水宫。 春梅在院子中看着宫门口的方向：早上娘娘说让自己等着她，她会带自己出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仍不见娘娘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 担忧、忐忑充斥着胸腔，终于门口出现了水淼和夏荷的身影。 春梅快步走上前，“娘娘！” 看到水淼惨白的脸色和踉跄的腿脚，更是着急：“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陛下惩罚您了？” 从御书房到似水宫，水淼这一路都在强撑，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问题，只是虚弱的开口：“我没事，服侍我换衣服，我们出宫。” 春梅动作一顿，陡然睁大眸子，难以置信水淼早上说的话真的做到了。 “春梅”，夏荷唤她回神，“赶紧扶小姐进屋。” “啊，是。” 二人扶着水淼来到寝室床上坐下。 夏荷：“娘娘，您休息再出宫。” 水淼摇头：”不，将柜子里的包袱拿出来，再将之前我吩咐你买的那套衣服拿出来帮我换上。” 夏荷看着水淼固执坚定的神色，无奈只能照办。 水淼换好衣服，看着春梅、夏荷：“你们也去将衣服换了。” 春梅、夏荷：“是。” 很快二人也将衣服换好，一人拿了一个小包袱。 二人来到水淼身边，本想接过水淼手中的包袱，水淼拒绝了。 “走。” 三人来到院子，看着被夏荷叫过来的太监、宫女。 水淼神色淡淡：“昨天我便问过你们是否想要出宫，到了今天早上没有人过来找我，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从今以后，望，各自安好。” “春梅、夏荷，我们走。” “是。” 第82章 宅子 直到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意思？ 有的人回过味来了，仍旧震惊，他们没想到水淼竟然真的放弃了宫里荣华富贵，这是人干事？他们完全理解不了好吗。 水淼她们一步步走出皇宫，在终于走出皇城门口的时候她的精神才真正的放松下来，她的腿也没有一丝力气了，要不是春梅、夏荷一直扶着她，她肯定瘫倒在地上了。 “小姐，小姐…” ”我没事，扶我到最近的小巷子。“ “是。” 二人架着水淼慢慢的向小巷子走去，虽说是最近的小巷子，但以水淼现在的身体情况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正常走一刻钟就能到的路程，三人生生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水淼将身形隐没在巷口，吩咐夏荷，“将脸涂黑，装束都改一下去雇一辆马车，不用太好的。” “…奴婢明白。”夏荷看着水淼郑重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灰扑扑的外衣穿上，将头发用发带系好，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土涂脸上便向外小跑着离去。 夏荷离开后，水淼和春梅也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不仔细看基本不会认出她们。 夏荷办事稳重，而且之前水淼让她出宫踩过点，知道在哪、怎么做，速度很快的就将马车雇来。 春梅、夏荷跟着水淼也没有干过什么重活，没吃过什么苦，她们的体力也消耗了许多。二人费力的将水淼扶上马车。 “去桃柳巷。” 车夫：“好嘞，几位坐稳了。” 桃柳巷居住的多是学子，或者家境稍微殷实一些的人家，环境较为安静，安全方面也较为有保障。 水淼在王氏送来断亲书的五天后，让夏荷在桃柳巷秘密租了一个一进的宅子。 临近午时，水淼让车夫送到巷口，三人下了车，夏荷结算车钱便让他离开了。 春梅：“娘…小姐，您的腿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让他送到门口呢？” 水淼在春梅准备喊娘娘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眼含警告，这才改口，对于这种简单的问题，她没有回答。 夏荷到底聪慧些：“春梅，虽然那个车夫看着憨厚老实，路上没有绕路，人不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只是弱女子，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行事自然要小心一些。” 春梅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夏荷你真聪明。” 夏荷摇摇头：唉，这丫头还真是单纯。 大中午的，各家基本上都有炊烟升起，明显是在做午饭，或者正在吃午饭，巷子里没什么人。 三人是女子，还是在宫里生活的人，脚步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来到宅子门口。 水淼解下腰间的荷包给夏荷，夏荷拿出里面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三人走进大门，夏荷转身关上，隔绝外面的环境。 她们站在院子中，看到的便是一个带井的大院子，这个宅子是个回字形的格局，正前方是一间客厅和一间正屋，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左侧厢房旁边有着一个小厨房，右侧厢房旁边有一个小菜地。 第83章 三人走进正屋，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床以及一个柜子。 柜子里有新的床单、被子之类的，还有几套适合普通人家穿的衣服。这些都是宅子租下来之后水淼便让夏荷找人时不时买的，否则只靠她们三人今天肯定是收拾不好的。 水淼没有力气逛完整个宅子，春梅、夏荷将水淼扶到屋子桌子旁坐下，开始整理床铺。 将床上的东西都安置好之后，将水淼扶到床上。 夏荷：“小姐，您先躺着歇会儿，奴婢去买些吃食回来。” 水淼摇摇头：“等会儿，我先将事情同你们说清楚。” “今天皇上已经将我的封号废除，我不再是皇家人。另外，在我离开皇宫之前水府也已经将我除族，我不再是水府大小姐。从今以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宫里的习惯你们都要改掉。” “我们身上虽然有些银钱，但不多，我们又没有收入来源，一切都要从简。” “衣食住行方面普通百姓人家是怎样我们就怎样。” “最重要的，不要对外提及我的过往，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从桃花村来京城找亲戚，不想多年不曾联系，他们却搬走了。京城客栈太贵了，一路赶来我又生病了需要静养，所以我们暂时住在这里。” “知道了吗？” 桃花村是确实存在的，是水淼在一本地理杂记上看到的，因那里桃花盛开时美不胜收而被人记录在册。 夏荷早有猜测，因此当水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接受的相当快。 春梅则完全震惊住了，她完全没想到水淼回抛弃安逸舒适的生活做一个普通百姓。这简直闻所未闻好吗？ “小姐，为什……” 春梅的话还没说完，接触水淼冰冷的目光，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春梅：小姐的目光好吓人呀。 “春梅，若你还是学不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不介意给你换个主子。” 春梅吓得立即跪下，脸色也有些苍白，“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荷原本想求情的动作在水淼看向她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夏荷：“……” 水淼有些头痛，她将脑袋靠在床边，“行了，起来。” 春梅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哽咽道：“是”。 “拿笔墨来。” 春梅扶着水淼再次坐回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些药材。 “夏荷你尽快去将这些药材买回来，再买些吃食回来。” “春梅你先收拾一下厨房，将药罐准备好，再收拾一下院子，未来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在这里了。” 春梅、夏荷：”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二人出了房间各自去做事，水淼步履蹒跚的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拉起自己裤管。 膝盖周围已经是青紫一片，而且红肿不堪，好像稍微一戳，薄薄的皮肤就会破掉飙出血来。 水淼伸出手指在膝盖周围按了按，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也就安心了。 而且身体的伤痛都是小事，看着窗外的景色，水淼的脸色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发自心底的笑容，这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温和宁静的气质，真的很美。可惜无人欣赏。 这处宅子的位置不错，夏荷办事也麻利，东西很快就买来了。 第84章 这时候有的人家已经吃完饭，难免会遇到，因此八卦的人们很快就知道了宅子里住了人。 虽然打扫这类的活计很久没做过，但春梅适应的很快，夏荷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厨房打扫好了，接过夏荷手里的药包，跑向屋里，“小姐，这药就这样煎吗？” 夏荷无语：“这丫头恢复力还真好。” 她将买回来的包子、饭菜拿出来摆上桌，“小姐，先来吃点东西。” 水淼嘴角的笑容还在，听到她们的话转头望向她们：“嗯，那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我饭后喝。” “你们也累了，一起吃，我现在就是普通人，不用伺候我用饭。” 虽然水淼这样说，但她们有自知之明不能真的这么做。 夏荷：“小姐，您身上有伤，您吃些清淡的，我还买了一些肉包子，奴婢和春梅吃些包子就好。” 水淼也不强求她们，留下两个素包子和一盘青菜鸡蛋，剩下的让她们拿去吃。 夏荷也不多说什么，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春梅已经去熬药了，夏荷去厨房和春梅一起吃饭。 外面卖的包子不像皇宫里做出来的小巧精致，都是大包子，依照以前，水淼吃一个就饱了，今天或许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心情好，居然全吃了，菜还剩下一些。 夏荷进来收拾的时候都震惊了，眼里满是错愕。 夏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穷的没让您吃饱过呢，这吃的也太多了些。 夏荷：“小姐，您…一下子不要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水淼难得的有些尴尬，“咳，我知道了，这剩菜就不要倒了，晚上我就着粥吃了就好。” “虽然不用特别省，但天气还不太热，不会坏，我也不想浪费。” “我们还在京城，出门的时候记得遮掩一下容貌，不要被人认出来。还有，你们在宫里的习惯都要改掉，我们已经是普通百姓了，那些东西在平日的生活中就不要再露出来了。” “对了，明天你去看看买几只小鸡回来，还有一些菜种子，我们在小菜地上种些蔬菜，再划出一块地方养小鸡。” 夏荷：“……” 总觉得小姐出宫后画风变得太快，而且养鸡？种菜？她们都没做过呀。 夏荷想劝说，可是看着水淼眼中的光亮以及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唉，好，拒绝的话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是，小姐。”不就是养鸡种菜吗，她可以的。 夏荷心中的小人满是慷慨就义的决心。 一刻钟后，春梅那边的药熬好了，水淼接过来的时候温度刚好，明显是这丫头晾过了。 水淼一口闷掉，将碗递给春梅，又从身上拿出圣旨帛书和断亲书交给夏荷：“夏荷，你拿着东西去衙门一趟，将我的户籍办好。记得不要暴露身份，回来的时候仔细不要被人跟踪，以免暴露我们现在的住址。” 夏荷表情严肃：“是，小姐放心。” 水淼让她们出去后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不知是否做了什么美梦，嘴角隐隐含笑。 春梅在院中轻手轻脚的收拾着，尽量不打扰水淼。 夏荷再次装扮一番出了宅子，路上遇上街坊有搭话的，夏荷虽然着急给水淼办事，急促的脚步微顿，想到什么和过来问话的大娘聊了几句。 第85章 “姑娘，你们是刚搬过来的？”一位大娘问道。 夏荷语气温和：“嗯，是的，我来之前有请人帮着找宅子，前不久才将这宅子租下来，正好可以过来居住。” 大娘看起来很是健谈：“哦哦，那你是来京城找人的还是干嘛的？”不然也不会租宅子了。 夏荷笑着答道：“我是来京城找人的，不过多年没有联系了，来了之后才知道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夏荷看聊得差不多了，才道：“大娘，我这还有事要办，先不和您聊了，回头有时间了再和您好好说说话。” 大娘虽然有些八卦但也是随和的人，听夏荷这样说，赶忙说道：“那你快去，快去，回头咱再说话。” 夏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大娘和那些原本就好奇的人立刻聊开了。 快到衙门的时候，夏荷找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将里外的衣服换了个个儿，脸上的伪装卸掉，发型也改了改。这也是今天去宅子的时候水淼给她的提醒。 到了衙门，夏荷拿出圣旨顺利进进了大门，找到主簿给水淼单独立了户籍，半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毕竟他们知道水淼如今是普通百姓了，但冲着圣旨他们也不敢耽搁半分。还有一点是这件事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晕晕乎乎的就给将户籍办好了。 夏荷拿着户籍赶紧离开了，果然趁着事情没有传扬的特别广的时候办事是最方便的。 夏荷七绕八绕的，中间又换了几次装扮，到了桃柳巷的时候恢复出门时的样子，就这样，她顺利进了宅子。 夏荷轻手轻脚的进屋，将东西都放在水淼水淼的枕头下。水淼睡得很沉，半点没有察觉。 水淼这边过的舒适，宫里已经炸开了锅。 皇宫。 上午她们陆续听到水淼出宫的消息都没有太当回事，直到皇帝传来旨意废除水淼的封号，皇家玉蝶也将水淼的名字除去了，她们这才知道水淼的出宫是什么意思。 海棠宫 “你说什么？”苏菱悦声音有些尖锐的问道。 冬儿语气肯定再次说道：“娘娘，是真的，水嫔…水淼真的被逐出了皇宫，不再是陛下的妃子，陛下的旨意也已经通知了前朝。” 苏菱悦还是难以置信，坐在软榻上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水淼怎么会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本宫针对她这么多年，她怎么可以离开的？” 这么多年，她处处找水淼的麻烦，认定水淼是劲敌，她却被废了！那她这么多年是针对了个寂寞吗。 这一刻，苏菱悦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她在水淼眼中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水淼啊水淼，本宫因为你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成了一个看人脸色的嫔妃，你却抽身而退了，这怎么可以，这绝对不行，本宫不同意。” 苏菱悦的脸上都是阴狠、不甘之色，还有一种被人愚弄过的愤慨，眼神中满是狠厉的杀气。 “不行，害本宫至此，你想独善其身，简直是做梦。” 第86章 “冬儿，传信，给本宫的父亲，我要水淼——死。” 说着，苏菱悦狠狠的将旁边的花枝折下，将花朵抓在手中狠狠地蹂躏，哪怕花刺扎破她娇嫩的皮肤也毫无所觉。 冬儿：“是”。 贤妃慕晴雅听说这件事神色一怔，水淼竟然真的离开了，可她怎么会离开呢，抛弃皇宫的泼天富贵，放弃皇帝妃子的身份，她得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比这些更好的吗？ 当初以为自己能看透这个人，可是现在她看不懂水淼了。 慕晴雅拿着栗子稣的手轻轻一直举着，眼神空洞的看着它。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回归，忍不住嗤笑一声，已经不是对手的人，自己又何必想那么多呢，更何况因为水淼，她现在掌管后宫，算起来自己还要谢谢她呢。 慕晴雅轻笑一声：“呵，罢了，一个废棋而已。” “来人，将这点心扔了。” “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将点心拿了下去，没过几天，不知哪来的猫死在了御花园的墙角。 良妃刘清婉听到身边的丫鬟喋喋不休的说着水淼的奇葩行为，得不到自家娘娘的半点回应，低头一看，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娘娘，您有没有在听奴婢说话呀？” 刘清婉一手拿着诗词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研究，神情专注，听到丫鬟的话，漫不经心的道：“嗯，听到了。” 丫鬟无奈一叹：“唉，娘娘啊，这富有才名的水淼走了，您也不要再读这些诗词了。她在的时候也没见陛下喜欢和她说这些呀，现在她都走了，您又何必整日研究这些呢。”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是真的为自己娘娘感到难受，水淼刚刚进宫的时候陛下确实和水淼谈论过诗词，但次数并不多。 可自家娘娘自那时候开始就收集各种诗词，多数还是陛下做的，可那又怎样，陛下从未和娘娘就诗词相谈甚欢过。 她真的为自家娘娘感到不值。 丫鬟后面的话声音虽小，但刘清婉还是听清了，她的手顿时停住了，笔上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啪嗒啪嗒仿佛落在她的心上，她也不知道，可她已经习惯了。 她的眼神落在墨点上，是啊，习惯了。 放下笔，将污染过的宣纸扔掉，拿起笔继续。 淑妃赵澜儿知晓水淼离开的消息，眼底闪过一抹羡慕，随之消失不见。 她，做不到像水淼那样抛弃一切。 至于这“一切”里都有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赵澜儿拿起后宫内务的账册继续核对，好像没有任何事发生。 惠妃李莲心是在知道这件事后想的最多的人，只是哪怕她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会想到水淼只是单纯的想过自由的生活。 她想来想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无所获。 似水宫的宫人们也是十分震惊的，虽说水淼之前承诺过谁想出宫让他出宫，但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出宫会包括她自己。 有人后悔，当初他们以为是出宫后自己生活，那样的生活很是艰苦，还不如待在宫里，若是知道水淼也要离开，他们还能跟在水淼身边。 第87章 伺候水淼的这段时间，他们虽然会被其他宫里的人嘲笑，但水淼却从来没有惩罚过他们，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子了。 出了宫，虽然不如现在富贵，但绝不会缺自己吃喝，而且不用胆战心惊的活着。 想着想着，有的人忍不住埋怨，水淼为什么不和他们说清楚，竟然自己就走了，真是自私。 丞相府 收到冬儿传来的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苏言：“……” 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蠢了，和一个没什么威胁的人斗什么斗，说是因为水淼被贬为嫔，实际水淼就是一个棋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谁利用了水淼达成了目的。 和一个蝼蚁争输赢，她赢了又有什么可高兴的，真是自降身份。 苏言直接将信烧了，每天处理官场上的事情已经够累了，还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真当他很闲吗。 胡明：“老爷，是否回信？” 苏言没好气道：“打发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一个没用的人计较。” 水振安做的再秘密，苏言还是知道了水振安和水淼断亲的事。 在苏言看来，水淼可不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吗，容貌毁了，身子毁了，女子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现在还没了水家作靠山，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胡明：“是。” 胡明准备退下，又被苏言叫住：“等等，将澜儿叫来。” 胡明：“是，奴才告退。” 苏言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胡明还未出院子就遇到了苏澜，拱手行礼道：“大少爷，老爷正找你。” 苏澜知道胡明是苏言心腹，对他也客气：“好，我现在就过去，多谢胡管家了。” 胡明惶恐：“大少爷严重了。” 胡明有一个最重要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谨记自己的定位。 苏澜看出胡明有事要办，道：“胡管家去忙，我自己过去找父亲。” 胡明侧身：“大少爷请。” 胡明像是没有听到苏澜的话，不提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事去做，将苏澜带到书房。 “老爷，大少爷来了。”胡明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苏言：“进来。” 胡明打开门，请苏澜进去。 苏澜嘴角微勾，自始至终都对胡明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反应。 苏澜：“父亲。” 苏言：“坐。” 胡明将小厮送来的茶端进来放下，便出去了，顺便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至于给苏菱悦回信的事，晚点也没事，反正老爷也没说什么时候。 屋内。 苏言：“在吏部有什么收获？” 苏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父亲，秦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苏言有些不解，“怎么，他有问题？” 苏澜谨慎说道：“说不上来，我接替的是他的职位，看了一下他留下的事务，处理的中规中矩，他的字迹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看多了我总觉得有些矛盾，就像做事和写字的是两个人的感觉。” 苏言眼神微眯，目光也变得凌厉：“哦？那其他人对他是什么感觉？” 苏澜：”我问了一下其他人，他们说他是一个性子沉闷，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第88章 苏言沉默不语，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个人要么是真没存在感，要么就是装的没有存在感。”手指敲了敲桌面继续道：“行了，这个人你别管了，做好吏部的事情。” 苏澜眼眸微闪：“是，父亲。” …… 水府。 水家上下都知道了水淼被皇帝厌弃的事，为了撇清和水淼的关系，水振安说了水淼不再是水家大小姐的事，命令府上下人不许再提及她。 在水振安看来，水淼就是家族的耻辱，为了家族的未来，水家承认的嫡女只有水宝珠。 水淼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选秀也开始了，水宝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表明自己秀女的身份。 水宝珠：“哈哈，太好了水淼终于走了，以后水家的嫡女只有我一个，我是水家唯一的嫡女。” “以后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水淼听到没有？” 丫鬟们：“是，小姐。” 听到丫鬟改了称呼，水宝珠满意的点点头。 “另外，让人将水淼的院子给我改成花房，稍后我会和母亲说的。” 柳儿：“…是，小姐。” 水淼的院子虽然比不得水宝珠的精致华丽，但收拾的清新雅致，加上她出生便是嫡长女，哪怕不讨喜，住的地方也没有太亏待她，这院子哪怕是冬日里阳光也很充足。 水宝珠以前也看上这院子了，可是院子距离王氏的院落有些远，也就放弃了。 如今水淼离开了，再也没有人和她抢东西了，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水宝珠吩咐完便去了王氏的院子，看到水钰也在，高高兴兴的打了招呼：“娘亲，哥哥！” 王氏亲切的拉着水宝珠的小手：“宝珠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水宝珠撒娇道：“自然是想娘了便来了。” 王氏抬手点了点水宝珠的鼻子：“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呵呵。” 水钰看着天真可爱的妹妹也很高兴，揶揄道：“再过不久就要参加选秀了，不好好学习可是会被比下去的。” 水宝珠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哼，我才不会被比下去呢。” 王氏看水宝珠有些小生气，轻轻打了水钰胳膊一下，嗔怪道：“好了，不许欺负你妹妹。” 说完，又看向水宝珠，哄道：“你哥哥逗你的啊，和娘说说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水宝珠知道这个哥哥是疼爱自己的，自己也需要一个靠山，这才顺着王氏的意转移了注意力：“娘，您不是喜欢各种花草吗，我想将姐姐的那间院子改成花房，又大阳光采光又好，花卉肯定养的特别好。” 王氏听到水宝珠依旧叫水淼“姐姐”脸色臭臭的：“水淼不是你姐姐，她已经不是我们水家的人了，她和你们也没关系了，以后不许和她来往。” “她被皇上厌弃，是弃妃，和她扯上关系是对皇上的不满，会影响你们父亲的前途。” 最后一句是对水钰说的，她知道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有水淼的，就怕这小子脑子拎不清私自去找水淼。 水钰：“……” 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母亲这是在警告他。 他很难过，他想去看姐姐，但也不想父亲和家族收到牵连，为什么要让他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呢？ 第89章 水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娘，姐…”在王氏威慑的目光下水钰将“姐姐”两个字咽了下去，“…水淼虽然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但是在她离开后立即就把她的院子改装是不是不太好，外人或许会觉得我们过于冷漠无情。” 水淼虽然不在了，但在他心里他永远是他大姐，自己保护不了她，保住她的院子也是好的。 水宝珠听言，脑袋立刻低了下去，眼神变得阴狠，牙齿微微咬着唇瓣，她有些恼恨水钰到了现在还在想着水淼那个废物。 王氏倒是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对于儿子她的包容心也是很大的。 她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没事，水淼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又被皇上丢弃，再留着院子也没什么用。这种小事众人也只是议论几句而已，很快就不会再提了。” 水钰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王氏坚决的态度，只能放弃。 水宝珠见王氏没有答应水钰的要求，心情好受了许多，又见水钰没有再提其他保留水淼东西的话，阴郁的心情更是消散。 眼瞅着气氛有些凝滞，水宝珠直接岔开了话题：“娘，在选秀之前女儿多种一些你喜欢的花，到时候您若是想女儿了，多看看那些花就好了。” 王氏轻笑道：“好~，我家宝珠人比花娇，以后我就睹花思人了。” 水宝珠害羞道：“娘~” 水钰看着眼前这美好的一幕，暂时忘却了他刚刚想着的水淼。 …… 差不多申时的时候水淼才醒过来，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感觉枕头下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办好的户籍等一些东西。 听见院子传来的说话的声音，明显除了春梅、夏荷二人还有其他人，水淼在自己脸上捣鼓一番，一个样貌普通，气质温柔的女子在铜镜里显现出来。 将东西收好，水淼出了屋子，只见一个大娘正教春梅、夏荷种菜、搭鸡舍。 三人见到水淼出来，面上都是惊诧的表情。 夏荷很快收敛好情绪：“小姐，您休息好了？” 水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目光触及一旁的大娘便明白了夏荷话中的意思，看来夏荷并未和人提及她受伤的事。 水淼声音温和道：“嗯，我休息的很好。”虽然膝盖还是疼的，不过还好在她忍受范围内。 转而看向一旁的大娘：“大娘您好，您贵姓？” 大娘原本因为水淼周身气度有些拘谨，但见到水淼态度温和，人很好相处的样子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摆摆手笑呵呵道：“不敢当，我姓牛，夫家姓钱。” 水淼恍然：“原来是牛大娘，大娘你们这是在种菜？” 牛大娘：“是啊，我也是才知道小霞这姑娘之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这一般的农家活计都不会，就过来教教她。” 牛大娘态度诚恳，水淼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不过看那双对她充满好奇的眼睛想必也是个八卦之人。 夏荷应该是大致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选了这位大娘，既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又能减少几分众人对她身份的猜疑。 是的，皇上废除水淼的消息渐渐传开了，虽然还不是人人皆知，但也有人听到了几分风声。而水淼正好这时候搬进这座宅子，难免让人有几分猜测。 牛大娘过来不仅是过来教夏荷她们，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 第90章 百姓大多都是心思简单的人，牛大娘教夏荷、春梅种菜、养鸡的时候心里有几分怀疑的，初次看见水淼也被其周身气质所震惊，但是注意到水淼那平凡的容貌以及亲和的态度，疑虑便打消了。不说别的，作为皇帝的妃子，长得好看这是必须的，水淼这容貌实在挨不上边。 水淼注意到牛大娘眼中的探究和疑惑消失，嘴角微勾，看来即便不能彻底消除他们的好奇心，也能削弱几分，时间长了，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也就没有了。 “大娘，现在这是种的什么呀？”水淼蹲在牛大娘身边问道。 牛大娘热情地介绍道：“这是小白菜和一些小葱、小香菜，现在天气暖了，能种的东西很多，但你这地方太小，种类不能种太多，暂时只能种些日常吃的。” 水淼点点头：“嗯，确实，这里的地方终究不如乡下大的。” 牛大娘：“是啊，乡下人少地多，有钱能买不少土地。” 水淼好奇的问道：“大娘，我们初来乍到的，京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吗？” 牛大娘一听这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要说这京城就没有什么是我不了解的。” 水淼面色不变，依旧笑容满面，她自然知道这话是夸张了，仍旧仔细听着。 “京城要说吃的，那就是城东的吉祥包子铺的包子和豆浆，城南的老陈烧鸡，还有城北的满口酥点心铺，这几家每天都是人满为患，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买到。另外就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每天去那里的人也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学子的诗会偶尔也会在那里举办。那种地方我们就不要想了。” 听到这里水淼赞同的点点头，这个醉仙居绝对是她要列入黑名单的地方，她没兴趣去偶遇曾经认识的那些人。 牛大娘看到水淼表情认真颇为认同自己的样子，眼中异彩连连，更是兴奋的说着自己知道的大小消息。 “要说这好玩的地方，咱们这些老百姓都想着挣钱了，哪有时间精力去想着玩儿啊，那些场所都是富贵人家的乐子。” “…我还听说了一些事，”说着，牛大娘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凑在水淼耳边小声继续说道：“听说，醉红楼里的花魁和丞相家的公子有关系呢。” 水淼听言内心十分惊讶，面上带着些许紧张，往四周看了看，见春梅、夏荷表情没什么变化，应该是没听到，便也同样凑在牛大娘身边小声说道：“大娘，这话可不能再对其他人乱说，万一被旁人知道了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会…”说着，水淼抬手比着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牛大娘看水淼这模样也被吓到了，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这也是前两天路过两个家丁打扮的人窃窃私语不小心听到的，今天也是和你说着话突然想起来了，我可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 第91章 牛大娘脸色有些发白，着实被水淼刚刚的动作吓死了，她哪还敢和其他人说呀，何况还牵涉到了丞相家的公子，可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她这人虽然好和人说事，但也知道轻重，如今被水淼一提醒，这事一定不能被第三人知道了。 “丫头，谢谢你呀，这要不是你提醒，我这万一哪天真的不小心说出去了，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牛大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水淼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直接转移话题：“大娘，不说那些和我们不相干的事了，这些小鸡都是母鸡吗？喂什么东西下蛋比较多？” “在老家的时候基本都是专门有人养着，我也就偶尔喂喂青菜，实在没什么经验。” 牛大娘一听这话精神瞬间恢复，兴致勃勃地道：“我看过了，这些都是小母鸡，我跟你说，这些小鸡吃蚯蚓或者青菜叶子都可以，但长大了吃虫子最容易下蛋了。我养了多年的母鸡都是这么做的，鸡蛋吃不完还能卖掉换钱呢。还有…” 水淼听的连连点头，牛大娘看水淼这么认真好学的样子，觉得自己十分有成就感，恨不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水淼。 水淼嘴边是温柔的笑意，眼中充满着认真好学之色，没有半点的不耐。 一直到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牛大娘有些不高兴，对外面的人充满了怨念，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识趣。 春梅边说边去开门：“谁啊？” “我找我家老婆子。”门外一个沧桑的声音回道。 春梅神色一顿，扭头看向牛大娘，牛大娘也是一怔，赶忙走向院门。 牛大娘自己打开门看着外面的钱大爷：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钱大爷有些无语：“我怎么来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再不回家我们要饿死了。” 牛大娘抬头看看了天色，半点不觉得尴尬，还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么晚了。”回头看着水淼：“三水姑娘，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聊天啊。” 三水是她告诉的牛大娘的名字，借用了杜老的姓氏，杜三水。 水淼笑容清浅：“好啊，大娘快回去吃饭，别让家人等急了。” “大爷不好意思，今天我和大娘聊的忘了时间，你们快回去。” 钱大爷是一位憨厚慈祥的老人，之前的话虽然透着埋怨，但是听其语气就知道不是真的责怪牛大娘。 钱大爷看到水淼，也因水淼的气度而惊讶，略有些拘谨道：“好好，好好。” 牛大娘很是开心：“好好好，我们明天聊，明天聊。” 二人离开之后，春梅、夏荷也准备做饭了，二人没怎么做过饭，厨艺也不是很好，幸好中午还有些剩下的饭菜，三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晚饭过后水淼又喝了一碗药，轻轻揉搓着膝盖，自知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敷在患处绑好，在等待的时候又拿出医书和做的笔记仔细研读一番。 快到子时的时候水淼才洗漱休息。 第92章 翌日。 早上随便吃了点外面买回来的包子和粥，水淼嘱咐道：“今天你们和牛大娘去买些菜回来，厨房还缺什么让牛大娘帮着看看，一并买回来。” “是，小姐。” 春梅、夏荷收拾一番之后去找牛大娘买菜。 水淼的腿还没有彻底好全，只能继续养伤，否则她也是想出去逛逛的。 处理了一下患处，看着桌子上的医书，看来她有必要去找一下杜老了。 杜府。 杜老昨天已经知道了水淼离开皇宫的事，本想着将她接到自己这里，但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去找人已经不见她的人影了。 杜老的大儿子杜仲明看着愁眉苦脸的父亲，有些不明所以，最近家里也没人闯祸呀，他儿子也老老实实的在书院上课，打架逃课很少干了。 至于他二弟也不可能呀，他二弟杜伯宇陪着媳妇儿回娘家了。 他媳妇儿温柔贴心，将家里打理的很好，就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他？他最近也没做什么事，得罪什么人？ 杜仲明手摸着下巴，眼睛瞟向别处，努力思索着他这两天都做了什么，可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直接问出口了。 “父亲，您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怪他这么问，他这父亲除了对医术感兴趣，对家人的事情关心之外，对其它的都不是很在意，能让他心不在焉的事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杜老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唉！” 杜仲明：“……”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果然是他做了什么吗？可他做了什么让父亲对他这么“失望”？完了完了，父亲会不会不要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爹呀，我错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只见杜仲明突然跪在杜老面前，双手抱住杜老开始干嚎。 杜老正在想着水淼在哪，怎么找到她，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哀嚎，身子一抖，再看见自家大儿子这脑残的样子，脸顿时就黑了。 “你嚎丧呢，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赶紧起来。”杜老没好气的说道。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大儿子怎么是这么个不着调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杜仲明抬头看了看杜老，见他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淡定地站起身，动作优雅的拂了拂衣服上的尘土，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丝毫沾不上边。 “爹，您刚刚在想什么？从昨天开始您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老沉默了，水淼的事他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说过，主要是之前水淼的身份限制，不好说。 现在也不好说啊，水淼是被皇上休弃的，在很多人眼中是笑话般的存在。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们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水淼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时间长了，他人的目光真的不会影响他们吗？ 他不能拿水淼的声誉去赌，这件事若是真的说出来，他也应该问过水淼的意思。 杜老无奈的摆摆手：“没什么，什么时候能告诉你了，我再和你说。” 第93章 杜仲明看父亲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说，也不再询问，可父亲是从昨天开始情绪不对的，而昨天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曾经的水嫔被陛下废了，难道和此事有关？ 杜仲明心中猛摇头，不不不，应该不会…？ 他情不自禁的想开口再问什么，看到杜老又开始神游的样子，选择闭口，既然父亲现在没说那就肯定不说半点信息的，他还是不问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错了？你又干了什么？”杜老慢悠悠的开口。 杜仲明正准备离开的身形一僵，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没有啊，父亲，您听错了。” 杜老眼睛微眯，周身气势一变：“真的没有？” 杜仲明身子一紧，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眼睛直视杜老：“真的没有！” 杜老看了一会儿杜仲明，收敛父亲的威压，漫不经心道：“哦，那没事了。” 杜仲明身体一松，想着赶紧走人，却又听到：“将杜思齐的课业拿过来，我看看他进步了多少。” 杜仲明：都叫自己孙子全名了，这是将我拒绝的话都给堵回去了呀。儿子，不是爹不帮你呀，但检查你课业的是我老子，我也没办法呀。 杜仲明只能硬着头皮将他家儿子的作业拿来放在杜老面前。 杜老拿起自家孙子的课业，看着上面的狗爬字，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再看夫子在上面做的各种标注，心里的小火苗一下蹿的老高。 呵呵，可真是他的好孙子！！ 杜仲明看着自家父亲的黑的能滴墨的脸色，小心脏颤了颤，完喽，儿子你完了，为了帮你瞒着我老子，我也完了。 杜老阴恻恻的道：“你儿子现在在哪？” 杜仲明：得，这孙子您是不要了。 “在书…” “嗯？” “咳，在后院和武师傅习武。” 他开始也以为他在书院上课，但是他拿自家儿子课业的时候看到小崽子鬼鬼祟祟的回来直奔后院练武场。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自家儿子这给整基因突变了，他们家医术传承数代人，怎么到这小子这就想当将军了。 杜老是一个很开明的长辈，他并不强制自己子孙必须学习医术，但是做什么都要学习知识，做事有脑子，不能单凭一双手就要蛮干。 “你去告诉他，要是还想武师傅留下，就乖乖地学习，我不指望他考状元，但是必备的知识要是学不会，那也别当什么将军，做将军的都是有脑子的人，他这种只能是被人呼来喝去当炮灰的士兵。” 杜仲明：嗯，这是亲爷爷。 “是，爹，我这就去和他说。” “等等，还有你，帮着自己儿子欺瞒老子，将你那罐君山银针拿来，我没收了。” 他这儿子最喜欢喝茶，收藏的好茶叶不少，最喜欢的就是君山银针。 杜仲明一下子变成苦瓜脸，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没想到还是落他老子手里了。 杜仲明有气无力道：“好的爹，我去拿。” 他要回去揍儿子，臭小子害得他损失了一罐心爱的茶叶，必须拿他来‘祭’他的茶叶。 …… 第94章 水淼的小宅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春梅、夏荷和牛大娘一起回来了。 “小姐，我们回来了。” 是春梅的声音，而且能明显听出里面带着兴奋和开心。 水淼闻声走出了屋子，但院子并没有人，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脚步微转向厨房走去。 牛大娘先看见了水淼，面上带着些许担忧关心道：“三水姑娘，听小霞说你昨天晚上摔到腿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出门的时候牛大娘问及水淼，夏荷便和牛大娘说水淼伤了腿，毕竟这是事实，怎么伤得不重要。 水淼心中微暖，笑着道：“谢谢大娘关心，除了不能太长时间站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牛大娘：“好好，那就好，这年轻人还是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咱们女人，更要注意保养身体，要不然这老了可受罪了。” “我跟你说，就住我隔壁的孙大娘，我和她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年轻的时候就被婆婆各种磋磨，干这干那，到老了又让儿女呼来喝去的，现在就是一个药罐子。她和我年纪差不多，结果呢，已经卧病在床好几年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唉。” 说到后面牛大娘有些唏嘘感概，能听出语气中有一丝庆幸，大概是庆幸自己嫁对了人。 水淼安静地听着，心中也是忍不住感概万千，有种同病相怜之感。从前的自己的结局和孙大娘又有什么区别呢，一生都在承受着别人带来的痛苦与折磨。 她也是庆幸的，现在的生活，真好。 牛大娘只是感叹一下，随后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三水姑娘…” 话未说完，水淼打断了她的话：“大娘，姑娘姑娘的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三水就行了。” 牛大娘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好，三水，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水淼笑道：“好，谢谢大娘。” 随后带着些俏皮道：“那现在您就帮我看看我这小厨房还缺什么了。” 牛大娘更是开心，觉得水淼真的很好相处：“好好好，大娘一定帮你添置妥当了。” 到了做饭的时间，水淼：“大娘，春梅、夏荷都不是很擅长做饭，你能在旁边指点她们做两道菜吗？” 牛大娘也知道有人不擅长厨艺，而这方面又是自己的长处，欣然同意。 中午要吃饭了，本想留下牛大娘吃顿午饭以表感谢，但钱大爷又将牛大娘叫回去了。 水淼无法，只能将夏荷买的点心分出一些让大娘带回去。 “大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昨天也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回去吃。” 牛大娘想拒绝，她就是帮了一点小忙，这点心很贵的，实在不敢收。 “大娘，若是您不收，那以后我有什么事也不敢找您帮忙了。您既然帮了我，那我自然愿意将点心给您。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牛大娘不是愚钝的人，不然也不会将家庭经营的很好，她听明白了水淼的意思，邻里间有来有往才是相处的好方式，因此更是喜欢水淼。 “好，那我就收下了，你们也赶紧吃饭，我和老头子也回去了。” 第95章 等人离开后，水淼进了厨房，刚刚水淼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几人做菜，现在她打算自己做两个菜试试。 “小姐，奴婢来做就好了，厨房里油烟大，很容易弄得身上都是味道，很不好受的。” 水淼坚持：“没关系，以后的我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终于，在水淼坚持不懈的努力中一盘黑乎乎的“炖铁钉”出锅了，好好的猪肉块儿全变成了焦黑色，光是闻着味道就有一种苦味在蔓延。 水淼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呃，今天是第一次，我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春梅、夏荷：您以后还做呢！？ 还好浪费的肉不多，还有多余的能让夏荷她们发挥。 吃过午饭，水淼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夏荷：“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杜老的手中，记得避着些人。” 夏荷郑重接过：“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下午，易容过的夏荷直接去了杜府，找到守门的小厮：“小哥，我家小姐有事找杜老太医，烦请通报一声。” 小厮看了看夏荷：“好，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夏荷：这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吗？ 其实她也就试试看能不能直接进去，没想到这小厮什么也没说就去禀告了。 小厮确实没多想什么，杜老虽然是太医，但是也为百姓看过病，时不时的去自家医馆坐个诊都是常有的事，自然有百姓过来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杜老吃完饭正在自家药园里溜达，看看种的药材长势，突然管家来说有人找他，以为是来看病的，没怀疑什么：“将人带到客厅。” 管家钟忠：“是，老爷。” 夏荷被管家带到会客厅，杜老没认出来，面色如常：“你家小姐身体是有什么问题？” 夏荷将信件拿出来双手奉上：“这是我家小姐的信，您一看便知。” 杜老有些讶异，接过信件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一变，惊得坐着的身子直接站了起来，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收拾好心情，让其他人先下去。 “那丫头现在身体如何？没什么事？” 夏荷恭敬回道：“您放心，小姐现在的心情很好，这两天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是在‘那里’从未有过的。” 杜老闻言，新生感概，唉，果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那个地方’啊。 “那就好，你回去告诉那个丫头，她可以随时过来，她的身份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水淼在信中已经交代了自己现在的住址和化名，关于她的来历她也说了，他尊重她的意愿，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为了不连累他和他家人。 杜老：这个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是，奴婢回去后一定转达您的意思，奴婢告退。” 屋内只剩杜老一人，他看着手中的信，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对那丫头是好是坏，他行医多年，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的人和事，百姓的生活其实并不好过。 待他回过神来，便拿出火折子，将信烧掉了。 第96章 夏荷回到小宅子，将杜老的话转达给水淼。 水淼：两世她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杜老了。 “我知道了，你和春梅收拾好院子和屋子后，忙自己的事，不用总是围着我转，我要是有事会叫你们的。” 夏荷神情一怔，随后回道：“是，奴婢告退。” 虽是这样回答，但是夏荷出去后就坐在院子上的小凳子上发呆，她自己的事？什么是她自己的事？ 春梅离开皇宫的生活适应的很快，或许是少了各种规矩和压抑的环境，性格越发显得单纯，这两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收拾着小宅子，嘴里时不时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正当她提着一个小水桶去给小菜地浇水的时候看到眼神空洞的夏荷，有些不解，走到夏荷面前，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喂，夏荷，夏荷，你怎么了？” 夏荷回神，看着眼前的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春梅，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羡慕。 “没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春梅，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春梅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喜欢了，在这里不用像在g…咳，胆战心惊的活着，这里多轻松呀，不用担心被人算计。” 夏荷：“……”好，这确实是一个好理由。 “那你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吗？” 春梅顿时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现在做的事都是我喜欢的呀，我觉得很有趣呢。” 夏荷：“……”算了，完全得不到有效的建议，她这样单纯的活着也挺好的。 被春梅打断的情绪也连不上了，夏荷也不再纠结，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以后会遇到自己的机缘呢。 宅子不大，春梅、夏荷谈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降低，水淼光明正大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水淼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若是她们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而离开自己，她不会阻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她们的生活不一定是围绕着她的。 翌日。 水淼化好妆准备去找杜老，春梅她们被留在宅子里。 清爽却又温暖的早上人们吃完饭，没什么事的老人很多坐在巷子的一处地方闲聊，牛大娘也在其中，毕竟这里也是她八卦的主要来源，也是她和众人分享小道消息的地方。 他们看到水淼出来，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带着几分惊奇的眼光看着水淼。 牛大娘是和水淼最先接触的人，先反应过来打招呼：“三水你的腿好了？” 水淼目光柔和的看着牛大娘，道：“是的，只是小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其他人就看着二人聊天，也不说话。 牛大娘看见水淼背着一个小药箱，眼睛微微瞪大，惊奇的问道：“三水啊你这是药箱？你还会医术？” 对于这方面水淼并不打算隐瞒，直言道：“是的，略懂一些。” 因为这肯定的回答，有人窃窃私语，隐约能听到什么“不是”“…不会做医女”之类的言辞，很明显这些人虽然从牛大娘口中知道了水淼的“来历”，但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总还是存在着几分怀疑，今天才算打消了疑惑。 第97章 水淼身为“京城第一才女”自然是聪明的，猜到这些人的想法，嘴边的笑容忍不住加深了几分：“大娘，我还有事，你们聊，我先走了。” 和牛大娘打完招呼水淼就打算离开了，由于和其他人不熟，只是笑着点头示意便走人了。 这条巷子住的学子多些，这里的人多数还是十分明理好相处的，他们见水淼这么有礼貌，对她的好感倍增。 “这姑娘看着还挺好相处的。” “是啊，笑起来也温温柔柔的，性子应该是好的。” “不知道有没有定亲？” “……” 话题一下子就歪楼了，不过众人也只是好奇一下，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就聊起了其它的话题。 杜府。 根据夏荷说的地址，水淼一路打听了几个人找到了杜府：“小哥，劳烦通报一声，杜三水求见杜老。” 小厮一听，立即道：“您就是杜姑娘？老爷吩咐过，您若是来了可以直接进府。” 随后对另一个小厮交代了一句便带着水淼进去找到管家，自己则回去继续守门。 钟忠：“杜姑娘，老奴钟忠，老爷已经在等您了，请随老奴来。” 水淼微微点头：微笑着道：“好的，劳烦钟伯了。” 钟忠的眼神变了变：这姑娘看起来是个善良好相处的。 管家将水淼带到书房：“老爷，杜姑娘来了。” “请进来。” 水淼进了书房，对着杜老行了一个学生礼：“见过老师。” 管家面色有些惊诧，老爷何时收了一个学生？ 杜老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笑着道：“快起来，坐。” “云冉那边的茶点不错，管家，你去拿些过来。” 云冉是杜仲明的妻子，杜老的大儿媳妇。 “是，老爷。”钟忠眼含惊异的离开，连茶点这种小事都很上心，看来老爷真的很喜欢这个学生啊。 “最近身体如何？如今已经离开了那里，你该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了。”杜老关心道。 水淼顿感暖心，笑着道：“您放心，如今的生活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定然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问题的。” 杜老见见水淼表情认真，神情坚定，知道她不是敷衍自己也就放心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老师，我想继续在您身边学习医术，您在医馆坐诊的时候我想跟在您身边学习。当然，我知道现在不是好机会，而且书面上的知识我还没有学好，我想在皇上选秀结束之后跟着您看诊，不知是否可以？” 杜老其实也有些犹豫，医术是严谨的，给人看诊更要慎之又慎，水淼书面上的知识学习的还不够多，贸然跟在他身边对她并没有好处。但听到她后面的话看她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全面，也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甚至十分满意。 “好，你之前看的书终究还是少了，我这里的医术不说包罗万象，却也是我多年的收藏，对现在的你来说绝对够用了，你以后就好好在我的书房好好学习。” 当然，为了避嫌他会安排个小丫头随身伺候，这也是十分必要的。 第98章 突然，杜老又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三水，你介意多一个弟弟和你一块学习吗？” 杜老这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孙子杜思齐，水淼是个十分好学的人，要是能带着自己的孙子安分的学习也是不错的。 水淼怔愣了一瞬，随后道：“老师，请问是？” 杜老面色有些无奈：“是我大孙子杜思齐，这孩子喜欢习武，也确实有习武的天赋，但是因此而经常逃课，不好好学文，我也不指望他将来考科举什么的，但是做人处事的道理还是应该知道。” 水淼明白了过来，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十分偏执的，大人越是阻止，他便越要这么做，对于这种情况作为长辈的只能想办法疏通，不能强制命令。 水淼对此表示理解：“好啊，我不介意。” 钟忠将茶点摆上桌的时候听到了这件事，对水淼更是看重了几分。 杜老：“管家，你去将那个臭小子叫来。” 钟忠：“是，老爷。” 等待的时候，水淼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书架上的医术看了起来，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杜老在一旁看着，越发觉得自己的提议不错，或许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孙子。 钟忠到了练武场，不出意外的看到杜思齐正在和武师傅对打：“思齐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找他。” 杜思齐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成苦瓜脸，祖父一定是因为他练武的事说教他。 “我知道了，这就去。” “张师傅，您也休息会儿，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 武师傅张师傅点点头：“好，你快去。” 张师傅对杜老是十分敬重的，毕竟作为太医还能在自己休沐的时候给百姓看诊，真的一个令人尊敬的大夫，百姓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呢。 杜思齐到了书房，恭恭敬敬的行礼：“祖父。” 杜老：“嗯，过来，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三水，你也过来认识一下这臭小子。”杜老将水淼手中的书拿走，对她说道。 水淼目光有一瞬间的懵懂，随后回神：“哦，好的。” 杜思齐的目光落在水淼身上，长相一般，眼睛却很有神，气质也不错，看起来是个文静的性子，需要祖父将书拿走才回神，看来是个书呆子。想到这，杜思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不会是爷爷给他找来的先生！？ 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姐姐？这不可能，爷爷不可能这么不靠谱的。杜思齐心中猛摇头，甚至表现在了明面上。 杜老看着自家孙子抽风似的自个儿站在那晃着脑袋，很想抬手扶额，实在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小蛇精病是自己亲孙子。 水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摇着脑袋，脸上带着些一言难尽的神色，应该是自己想到了什么而又不想承认的事情，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少年。 看到这个少年，水淼不免有些恍惚，她想到了水钰，水钰比杜思齐大几岁，但小时候也是一个很规矩的人，性子安安静静的，自开蒙之后，好像每天都在学习。现在想想，她好像忘记了水钰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而且水钰真的喜欢读书吗？ 第99章 水振安是个要面子的人，对儿女的控制也很强，他在水钰的成长中强制改变了很多？ 杜老实在看不过眼抬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孙子的后脑勺：“干什么呢，过来叫人。” 杜思齐摸着被打疼的脑袋，哀怨的看了自家爷爷一眼，转而看向水淼，结果他发现水淼的眼神有些空洞看着他，仿佛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杜思齐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喂，姐姐，你在看什么？” 水淼看着眼前活泼开朗的少年，毫无疑问这个少年比水钰生活的更开心，因为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最重要的是有着开明的长辈陪着他。 杜老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担忧，对水淼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丫头不会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丫头，你没事？” 水淼笑看着杜老：“老师，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我曾经的弟弟。” 这话也是回答了杜思齐的问题。 杜老眼神明悟，看来真的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杜思齐现在还是孩子心性，没想这么多，自来熟的直接问道：“姐姐那你弟弟呢？” 杜老面色不虞，想开口制止自家孙子的刨根问底。 水淼对此并不在意，未等杜老的话说出口，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杜思齐的脑袋笑着说道：“已经没有了。” 杜思齐没听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只是以为人死了，脸上带着愧疚：“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水淼也没解释，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你今年多大了？”说着还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不错。 杜思齐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被非礼了，想抬手将水淼的手打下去，呵斥她不许碰他的脑袋，可是看着水淼温柔的眼神和微笑，动作和话语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语气无奈的说道：“姐姐，我已经长大了，男孩子的脑袋是不能随便摸得。” 水淼动作自然的收回手，神色不变，笑着道歉：“嗯，姐姐错了。” 杜思齐见水淼哄小孩子似的哄自己，忍不住有些脸红，却还是傲娇道：“算了，原谅你了，还有我已经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水淼看他小大人的样子，顾及少年的自尊心没有笑出声，认真道：“嗯，你是大人了。” 杜思齐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姐姐有些无奈，她眼中的笑意那么明显，可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让他都不好和她计较了。算了，他是大人了，不和小女子计较。 水淼自己也是十分震惊的，他对于不熟悉的人一向进退有度，规矩有礼，但是对于杜思齐确是忍不住亲近，好似他真的是她的弟弟。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杜老在一旁看着二人相处的不错，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中忍不住得瑟，自己的决定还真是正确，我真是慧眼如炬，真棒。 “你们既然认识了，思齐啊，以后你就和三水一起来书房读书，每天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你习武的时间。”杜老笑眯眯的宣告了杜思齐以后的苦逼日子。 杜思齐：晴天霹雳啊，我就知道爷爷叫我来没好事，我自由的生活呀一去不复返。 杜思齐心中流下两行宽面条泪，尔康手挥别通向光明的大门。 第100章 杜老可不管自家孙子内心是多么绝望，道：“好了，现在开始，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三水，她的学问教导现在的你应该够了。” 水淼有些意外的看了杜老一眼，之前只是说杜思齐会和她一起学习，可没说让她教导他。 杜老笑了笑没说话，在宫里的那段时间他可是清楚的了解了水淼的学问，“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半点不掺假，甚至可以和书院的夫子媲美，教自家这个臭小子绰绰有余，要不是将来水淼要治病救人，他还想留下她一直教自家孙子呢。 水淼也只是惊讶了一番，看杜老的表情不似作假，也不在意是否教杜思齐。 杜思齐生无可恋的拿过小厮送过来的他的书籍，开始学了起来。 水淼坐在杜思齐对面，拿起杜老放在桌上的医术继续看了起来。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翻阅书页的唰唰声和纸笔之间的摩擦声，呃，还有杜思齐偶尔制造出来的小噪音。 杜思齐坐在凳子上没多久，就好像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开始乱动，时不时拿起毛笔敲敲书本，偶尔又抬头看看水淼。 时间一长，或许真的是水淼认真的学习态度影响了他，也或者看水淼认真看书自己不好再制造出声音打扰她，最后他真的安安静静的看了两个时辰的书。 杜老对此表示很满意。 中午水淼留在杜府吃饭，也是这时水淼见到了杜老的大儿子杜仲明和大儿媳云冉。 “三水见过杜大公子、杜大夫人。”水淼见礼。 杜仲明容貌清俊，气质随和，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看得出来他是继承了杜老的衣钵。 云冉容貌秀丽温婉，嘴角挂着亲和的笑容，结合自身的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端庄大气。 二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水淼，却都不讶异，明显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他们父亲的学生。 关于水淼的身份，杜老对家人的解释就是他曾经外出游历时遇到的一个有天分的孩子，而大概两年前杜老确实出去了一趟。 当时没想着收水淼为徒，没想到她对医术如此执着，将给她的书籍看完后会来京城找自己希望继续学习医术，如此他也就没拒绝了。 杜老都承认的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家人的存在，因此二人见到水淼便招呼水淼坐下，以后见面也不需要见外。 尤其是云冉，起身亲切的拉起水淼的手，她一见水淼就喜欢。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水淼眼神干净清澈，一看便知不是心思复杂之人。 而且她只生了一个臭小子，一直想要一个娇娇软软的闺女，二弟妹倒是有一儿一女，可现在不是不在家吗，水淼的到来满足了她的小心愿，自然更是欣喜。 “三水啊，来来来，快过来坐下，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今天随便了些。你喜欢什么和我说，以后也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算上她一共只有四个人吃饭，看着桌上却有二十几道菜的水淼：“……” 云冉将水淼拉到身边坐下，热情地给她夹着饭菜。 看的她旁边的杜思齐眼睛直翻，无语极了，她娘就没有这么欢喜的给他夹过菜。 “娘，我想吃排骨。” 云冉看着饭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嗯，这个菜确实不错。” 说着夹起一块肥瘦适宜的排骨，绕过杜思齐递过来的碗，放进来水淼的碗中。 第101章 杜思齐眼睁睁看着排骨从自己眼前飞过落在水淼的碗中，眼睛睁大，表情错愕。 这是自己亲娘吗？是我说的想吃，合着您就听到了“…排骨”两个字是吗，您是咋个做到选择性失聪的？ 杜思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他娘他是不指望了，于是他期待的看着他爹。 只见杜仲明眼神宠溺的看着自家夫人，时不时的还说哪道菜好吃，然后夹到云冉的碗中。 云冉觉得好吃的又给水淼夹。 杜思齐：“……”又是眼睛受到伤害的一天。 算了，谁也指望不上，自食其力才能吃饱喝足，他自己夹。 杜老因为宫中临时有事入宫了，因此此时并不在府中。 用过午膳，水淼陪着云冉逛了逛她的花房，听她说着各种花的来历和养殖方法，介绍的十分详尽，看的出来云冉是真的热爱这些。 不同的花对学医的水淼来说也是一种药材，她听的更是认真，甚至让丫鬟拿来纸笔记录，偶尔遇到不解的地方也会出言询问云冉，云冉不确定的，她便重点记下来，回头问问杜老或者查查书籍。 因为水淼认真的态度，云冉对水淼的喜欢加深了几分，更是热情地介绍她的爱花。 杜老回来的时候水淼还没有从花房出来。 直到云冉将这些花都介绍完，二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三水，和你聊天太开心了，等我以后找来更多种类的花，再和你好好聊聊。”云冉看着水淼的目光更是慈爱，这要是她的女儿该多好呀。 水淼谦和的笑了笑：“好的，夫人，和您聊天我也很高兴。” 这话水淼说的十分认真，今天在杜府发生的一切都是以前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很夏欢云冉和杜思齐，对杜老、杜仲明也很是尊重，杜仲明虽然不及云冉亲近，但是他也和她说过医术上有什么问题尽可以去问他。 他们真的很好，很好。 水淼还要回桃柳巷，不好回去太晚，所以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就准备离开了。 云冉：“你要不就留下过夜，这样不是更方便你跟着父亲学习吗？” 水淼：“多谢伯母好意，只是今天我出来的时候并未交代什么，而且我刚刚来到京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待我将事情处理好了，日后肯定会过来叨扰的，到时候还望伯母不要嫌弃。” 云冉笑道：“不会，你能来我求之不得呢。” 她可是听说了自家儿子和水淼学习的事，能让自家儿子安静的学习两个时辰，这简直是奇迹了，听公公说以后都是这样安排，她巴不得水淼经常来呢，住家里更好了。 水淼眼神更是温柔，她看的出来云冉说的是实话：“伯母留步，我先回去了。” 云冉关心道：“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 水淼拒绝道：“伯母不用了，天色还早，挺安全的，而且我会小心的。” 云冉看水淼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水淼认真点头：“嗯，您放心，我会的。” 第102章 水淼离开杜府，走在还算热闹的街道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和小贩，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着人间烟火。 有小贩的叫卖声，有大婶在和小商贩买东西讨价还价的争论声，有小孩子和大人要东西的声音，有小二送客人出门的声音…… 这副场景令水淼的神情一阵恍惚，又让她陷入到前世的记忆中，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不过很快她便回归了现实，毕竟回来这么久了，现在的生活和前世的已经完全不同了，她不应该再沉湎于过去。 眼前的景色让水淼彻底从过去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以后她只是水淼，也是杜三水。 水淼只觉得心神一松，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情不自禁地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随后便向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买了几串糖葫芦后向着小宅子的方向走去。 附近酒楼的一间雅间，水淼的所有行为都被一名年轻的蓝袍男子看在眼中，尤其水淼的刚刚的那抹笑容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他身边的一名白衣男子说了半天也不见好友回应自己，抬眸看他，发现他一直盯着窗外：“你在看什么，这么目不转睛的？”说着还起身来到蓝袍男子身边向外看去。 此时水淼已经转进了一条巷子不见了踪影。 白衣男子没瞧见什么特别的，而蓝袍男子也已经收回了视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没什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衣男子也不追问，回到座位上坐下，自信满满的开口：“我办事你还不你放心。” 水淼回到宅子，将糖葫芦分给春梅、夏荷，自己拿起一串吃了起来，虽说味道并不是特别好，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酸酸甜甜的口感在口中交织着，应该是糖浆熬的有点过火，夹杂着微微的苦味，就好像一个人的人生一样。 春梅看水淼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一串尝了尝，结果眉头皱了起来，想吐出来又不敢，只能艰难的咽了下去，剩下的她也不想吃了。 夏荷见状将春梅手里的糖葫芦拿过来，也不嫌弃的吃掉了，确实不好吃，可以说这是目前为止她们吃过的最难吃的小吃了。 水淼不是真的喜欢吃苦自虐，只是一时新鲜才买了，还好只买了三串，一人一串尝尝就算了。 晚饭是她们自己做的，有了牛大娘的指导，做的还算不错了。 用过晚饭，水淼从小药箱中拿出在杜老那拿的两本书籍，继续看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的水淼起晚了，昨天晚上她熬到很晚才将两本书全部看完，今天起来的时候连早饭都错过了。 夏荷和牛大娘一起去买菜了，春梅看水淼起床了，煮了一碗面条过来。 水淼匆忙的吃完面条就往杜府赶，这次都不用通传直接就进了府。 到了书房，水淼歉然道：“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杜老知道她不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且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匆忙赶来的，遂出口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淼有些不好意思道：“没发生什么，就是我…起晚了。” 杜老：“……”咳，她让孩子尴尬了。 第103章 水淼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就是觉得自己迟到不对，是对医术的不尊重。 “对了，老师，这两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但是有几处地方不是很明白。”说着，水淼从小药箱中拿出昨天带回去的书籍，翻开指着自己不懂的地方。 杜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天带回去的今天就看完了，肯定熬夜了，难怪今天会迟到了。 “哦？我看看。”杜老面容慈爱的接过书籍，针对那些问题一一详细的解答。 水淼顿觉茅塞顿开，将问题和答案详尽的记录在自己的小册子上。 “爷爷，我来了。”杜思齐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杜老：“进来。” 杜思齐一进门就看到水淼认真书写着什么，心中暗暗咂舌，这人也太好学了，这些书真有那么好看吗？ 不用杜老说，今天杜思齐自觉地走到昨天的位置坐下拿起自己书看了起来，眼睛还是会不时地瞟向水淼，看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他也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看看这些究竟有什么吸引她的。 就这样杜思齐莫名其妙的又看了两个时辰的书，被叫去吃饭的时候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他觉得自己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和水淼接触了两次就被她影响了呢。 可他又不能违背爷爷的意愿，毕竟这两天他都会来这里看书，就算是答应了爷爷的要求，他可不是言而无信、违背承诺的人。 纠结来纠结去，杜思齐还是任命的去书房打卡报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得知自家儿子又是努力读书的一天的云冉，更是热情地给水淼夹菜，直接将她的碗堆成一座小山。 水淼：“……” “伯母，您也吃，这些我就能吃饱了。”何止吃饱，她绝对能吃撑了。 云冉看水淼的碗中确实放不下去其他菜了，才停手：“好，要是还想吃什么再和我说。” 水淼点头：“好，谢谢伯母。” 一顿午饭愉快的结束，水淼准备去杜老的小药园转转，顺带消食。 看着药园中的草药，水淼一遍遍细数这些草药的炮制方法和作用。虽然药园不是很大，和那些药农几十亩、上百亩的药田无法相比，但胜在种类繁多，可见杜老对药材种植很有研究。 就在她一点一点走过相识的药材时，忽然见到一株开着紫色小花、叶子像蝴蝶形状的药材，而且只此一株，这一株上面也不是一朵小花而是两朵，实在稀奇，她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暗道自己还是见识浅薄了。 药材只有一株，她又不能随意摘取，它的种植应该也是极为困难的，否则不会只有一株。 水淼也不是纠结之人，记下所在的位置，继续向前走去，来来回回地走了两三遍，关于药材的内容在脑海中也过了好几遍，不仅是为了加深印象，也是为了回去之后和书上的内容对质一番，以免自己的的记忆出错，毕竟温故知新嘛。 因为水淼在药园许久不见回来，杜老本打算让人将她叫回来，又想着有新鲜的药草作为教材，方便水淼更好的分辨药材。于是自己慢悠悠的来了药园。 “三水，在看什么？” 第104章 水淼的目光从药材上移开，行礼道：“老师，”低头看到自己影子的位置，知道时间定然过去许久，又道：“对不起，老师，学生忘记了时间，让老师久等了。” 杜老笑道：“无妨，我知你不是有意的，我看你站在这里许久，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水淼走到紫色小花面前，手指指着道：“老师，你可知这是什么药材？” 杜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株药草，眸光一亮，咦，这是什么药材？这里的药草大多数都是他指导着人或者自己亲手种的，不记得有这种药草呀，目光所及也只有一株，难道是大儿子种的？ 水淼站在旁边没有打扰，看杜老的神情也知这不是他之前种下的。 杜老没有贸然拔起它，仔细观察了它的茎、叶、花，闻了闻它的味道，摘下一片花瓣和一片叶子，当即就想拿自己试药。 “老师！”水淼惊呼出声阻止。 杜老站起身转头望向她，道：“好了好了，我不试。” 水淼松了一口气，好奇道：“老师对这株药草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杜老心中倒是有了一点想法，只是还不是很确定，只道：“待我回去查看一番。” 水淼见此也不再多问，跟随着杜老回到书房，趁着自己还有些记忆，将药园的草药特点作用一一记录下来，再拿起书籍对应，查漏补缺。 杜老也没有注意她，自去拿着摘来的花叶和书籍对应。 给水淼安排伺候的小丫鬟名叫夏草，取自冬虫夏草这味药材。她在水淼旁边候着，目光触及水淼写在纸上的药材名，心中暗自跟着读起来，不知不觉竟入了神。 水淼写完想喝口水，茶杯空空如也，回头看夏草盯着桌上的纸，柳眉一挑，暗道看来这丫头也是个爱好医术之人。 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喝了起来。 “三水姐姐！”人未至声先到，门外忽然响起杜思齐的声音。 这声叫喊声惊醒了聚精会神的夏草，连忙跪下告罪：“姑娘恕罪，奴婢失责。” 水淼笑道：“快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你若喜欢，日后看到不懂得也可问我。” 夏草大喜：“多谢姑娘！” 杜思齐进来的时候夏草正好起身，问道：“姐姐，可是这丫鬟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这是自家丫鬟，若是真的做出什么冒犯的事可是自家管教不严，必须严惩。 夏草一听这话，身子一紧，唯恐自己真的被发落。 不等她言语，水淼开口了：“没事，只是想着医术有趣，我便想着教一教身边人，夏草刚刚谢谢我呢。” 夏草闻言心中十分感激，姑娘这是将原因都揽在自己身上，丝毫不提自己刚刚失职之事。 水淼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做纠缠，转移话题道：“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杜思齐孩子心性注意力立刻转移：“姐姐，这两日都是你教我读书，作为回报，我教你习武。”这还是他今天午饭之后突然想起来的，自己每天跟着她读书，她自然也要跟着他习武，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兴冲冲的就跑来了。 第105章 水淼微微偏头，神情怔愣中带着懵懂，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不明所以，同时还有一丝小激动。 正想说话呢，杜老开口了：“胡闹，三水是女子，哪能和你一起习武呢。” 倒不是杜老歧视女子习武，而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而且习武不像读书只动口，习武的时候难免产生肢体接触，于名声有碍。 水淼看向杜老，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学习武艺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对自己而言利大于弊，她还是很想学的。 “老师，学生想学。” 杜老眉头皱起：“三水，你……” 水淼直接打断了杜老的话：“老师，为医者眼中无男女，对我来说，学习武艺也是如此。” 杜老定定地看着水淼眼中坚定的神色，眉宇舒展：“是我着相了。可你要知道学武最好是从小学起，以你现在的年纪很难有什么大的成就。” 水淼一直知道杜老是最为开明、通情达理之人，却不想只是数息间便同意了她所求，她明白杜老所言非虚，只是道：“学生明白，我所求不多，只求多一份自保之力。” “唉，好，你，尽力而为，学不会也不要勉强自己。” “嗯，我知道怎么做的。”水淼欢喜的点头。 杜思齐兴奋的蹦了蹦：“太好了，我也可以教导人了！” 然而他的高兴也就持续了这一秒钟，杜老幽幽的道：“想什么呢，就你这半吊子的怎么可以为人师，三水每天和你一起与武师傅学一个时辰的武。” “啊？可是…可是姐姐教我读书，我怎么不能教她习武了？”杜思齐有些不服气。 杜老不客气的道：“她能教你读书是因她的学识足够教你，甚至若你想走文官的路至少能让你成为秀才，能力和你的武师傅差不多比肩，你说说你如今的武艺能和你师傅比吗？” 杜思齐瞬间蔫了下去，垂头塌肩，事实上这两日读书的时候他也问过水淼问题，见解独到，通俗易懂，和学院的先生相比都要强得多。 这话他有些夸张却不是很过分，因学院先生教导的不是一个人，每个人的资质都不同，学的有快有慢，对内容的理解有深有浅，做不到因材施教。水淼只是教他一个人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杜老见自家孙子垂头丧气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赶紧去练功，明天三水再和你一起去。” “是，爷爷。”虽然不能成为水淼的老师，但是有个人和自己一起习武，自己也不孤单了。这样想着也不觉得难受了，嗯，他是一个大度的人。 这天水淼依旧没有在杜家留宿，也没有在街上停留，快速回到小宅子。 “春梅、夏荷你们想练武吗？” 春梅、夏荷还没有问候水淼，迎面就被这个问题砸到头上，二人都是茫然中带着无奈，自家小姐这性子真是变得太多了，想一出是一出呢。 “小姐怎么忽然这么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越想夏荷的表情越是凝重，难道有人要来找麻烦了？水家？还是水宝珠个人？ 第106章 春梅倒是没想那么多，小姐这么问多半是自己想学了，顺便问问她们的意愿。 “小姐，你想学武吗？” 水淼给了她一个“你真是聪明”的眼神：“是的，你们呢，想学吗？” 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带着丝兴奋的看着她们，显然是希望她们和她一起学的。 夏荷也明白了水淼的意思，可是：“小姐，这时候学是不是晚了，水…水钰少爷从小学现在也没有多厉害。” 水淼表示明白，道：“我让你们一起学不是为了让你们成为多厉害的高手，哪怕只是学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若是遇上什么危险总能拖延上几分等着人来救，有机会比没机会强不是吗？” 春梅、夏荷一愣，都沉思了起来，小姐说的有道理，她们现在没有任何靠山，住的地方是相对安全，并非绝对，不说大的危险，倘若哪一日真的遇到流氓混混之类的，也有应对之策。 “小姐，我们学！”二人异口同声道。 水淼欣慰的拍拍二人的肩膀，笑道：“太好了，学武不是一蹴而就的，明天开始我会和杜思齐一起学习打基础，回来再教你们。” “既然要学了，你们可要坚持，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春梅、夏荷看着水淼严厉的目光，身子抖了抖，小姐向来最是厌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人，她们如果真的学起来后就不能放弃。 “小姐，我要学。”夏荷坚定固执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水淼点点头，目前为止，夏荷从未让她失望过，随即将目光转向春梅。 春梅心中挣扎，面容纠结，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我也学。” 不管最后学的如何，若是自己会几分拳脚功夫，日后也能少几分麻烦。 水淼十分高兴：“好，以后我们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流氓的全能侠女。” “噗”春梅、夏荷看着水淼认真的样子再听她说的话实在忍不住笑出来了声，真的没想到离开皇宫她们能过得这般自在。 翌日，这是水淼第一天学习武艺，早早起床带着昨天回来时买的一身轻便简洁的衣服，脚步轻快地去了杜府。 照例上午是读书的时光，下午的时候水淼去了云冉特地为她准备的屋子换了身衣服，乌黑柔亮的头发也被她高高的盘了起来。 “思齐，我准备好了。”水淼出了院子正好看见来找她的杜思齐。 杜思齐看着干净利落的水淼眼前亮了亮：“哇，三水姐姐，你这样好好看呀，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特别像一个江湖侠女。” 其实杜思齐夸张了，她的容貌还是简单易容后的普普通通的样子，他这样说除了看到水淼兴奋澄澈的眸子，主要的还是将她当作自己人，对家人，杜思齐向来是不吝啬于夸赞的。 云冉是和自家儿子一起来的，因杜思齐跑得快，她稍稍落后了几分：“嗯，三水这样子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很爽利。” 水淼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伯母，您过奖了。” 云冉还想说什么，杜思齐等不及了在旁边着急道：“哎呀，娘你们不要聊了，上课的时间到了，我和三水姐姐先去上课了。” 第107章 云冉也知道水淼每天只学一个时辰的武术课，不好耽搁她：“好，娘知道了，”随后拍拍水淼的手：“习武第一天别累着自己了，过犹不及。” 水淼虽然也急着去练武场，多年教养还是让她做不出无礼的行为，耐心的和云冉道：“谢谢伯母，我知道的。” 说完，她和杜思齐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前往了练武场。 武师傅知道今天会多教一个，还是一位毫无基础的娇小姐，当时他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大小姐好好的待在闺阁中学学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不好吗，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还来凑这个热闹，这万一是磕着碰着闹起来可怎么收场。想想他就头疼。 他正烦躁着，练武场入口处进来几个人，走在前方的是他之前的学生杜思齐，和他并排走着且中间隔着些距离的是一位飒爽中带着柔美的女子，看来这位就是那位“娇小姐”了。 看着倒不像是个多事，心下略微安心几分，但愿之后也个让人省心的。 二人来到武师傅面前，杜思齐行礼道：“师傅，这是杜三水姐姐，以后她和我一起习武。” 武师傅神色冷淡的看了水淼一眼，点了点头，淡淡道：“你是第一次习武，就先从扎马步开始。” 说着示范了一下马步怎么扎，水淼当即就在旁边学了起来，武师傅看她姿势标准，没说什么就开始教导杜思齐。 虽然他不喜欢这位大小姐，但是作为老师他还是负责的，至于最后她学的怎么样，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杜思齐原本对武师傅面对水淼的态度不太高兴，想说什么，只是被水淼的眼神制止了，心中哀叹一声，姐姐的脾气真是太好了，这样不行啊，容易受欺负的，不行，之后得好好和她说一说，做人不能太软和。 武师傅对于之前二人之前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并没有多做理会，只觉得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厉害，才来了几天，就得到了杜家长孙的认可，听说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对她也是颇为照顾，真是不可小觑。 水淼不在意武师傅对自己的态度，只要他认真教自己就好，杜思齐入门早，早就已经开始学习招式对打，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发挥，水淼自己找了个较为阴凉的地方扎马步。 一刻钟后她的腿有些抖动，半个时辰后身子有些晃动，还好后面又面墙，缓慢的移到墙边，后背发出轻微的响声靠在墙上，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快一个时辰的时候她的腿抖动的更是厉害，有种随时倒下的感觉，全靠一种不服输的意志力坚持着。此时若是有人轻轻的戳一戳她，她绝对向不倒翁一样倒下去，不，不倒翁还能自己立起来，她连不倒翁还不如。 夏草在一边看的心疼，好几次想开口劝水淼放弃，只是每次都在水淼坚定的目光中放弃。 终于到了一个时辰的时候，水淼瘫坐在了地上，后面的墙不存在的话，她一定会躺在地上。 此时的水淼异常的狼狈，脸上都是汗水，额间落下的细碎的头发都因为汗水而黏在一起贴在水淼的脸上，再加上清风吹来的尘土之类的，真是从未有过的脏乱。 “姑娘，你，还好吗？”夏草担忧的开口。 水淼感觉一丝力气也无，脑袋几不可见的晃动表示自己没事。 第108章 休息了大概一刻钟，水淼让夏草扶着自己起身，缓慢而艰难的移动自己步伐，蚂蚁和她比都超速了。 “和…思齐说一声，我先回院子洗漱一番。”水淼虚弱道。 夏草马上应道：“是，奴婢扶您回去。”又冲着杜思齐喊道：“思齐少爷，奴婢先扶着姑娘回院子了！” 杜思齐习武的时候十分专注，开始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关注一下水淼，后面就没有精力分神了。乍一听到夏草的声音，还有些怔愣，这才注意到一个时辰已经到了，赶紧喝武师傅说一声跑向水淼：“姐姐，你怎么样了，你难道真扎马步扎了一个时辰？” 杜思齐的面容带着惊恐之色，想当初他开始扎马步的也扎了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了许多次，他实在难以想象水淼居然真的一个时辰不间断的扎马步。 水淼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事，只是现在身上脏兮兮的实在难受，我先回去洗漱一下。” 杜思齐见水淼将身体的所有力量都压在了夏草身上，明白她必定脱力虚弱地厉害，忙说道：“好好，你赶紧去，之前祖父特地制作了一种药包，能够缓解身上的酸胀疼痛，我一会儿让丫鬟给姐姐送去。” “好，谢谢思齐。”药包是她现在迫切需要的，也就不客气了。 回到院落刚坐下，后脚一个小丫鬟将药包交给了夏草，夏草吩咐其他人准备了热水将药包放进热水中，扶着水淼坐到了浴桶中。 水还是有些烫的，她的皮肤立刻浮起一片红色，看着令人心惊。她的手也不闲着，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一下一下按压这腿上的穴位，好歹起到一丢丢的舒缓作用。 泡了不到半个时辰，药效吸收的差不多了，她的腿也有了些许力气，起码能自己站起来了。 换了水重新洗漱一番，身上的药味散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天色，按照自己今天这身体状态，现在就要离开了。这样想着，由夏草扶着去了书房拿上几本医书，又去了云冉的院子提出告辞。 “你都这样了还回去做什么，今天就留下来，不回去了。”云冉从自家臭小子身边的小厮口中知道了水淼的情况，说实话，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如此固执坚强，照她说她一个姑娘家根本没必要这么拼命，可自己对水淼不是很了解，也不好真的劝解什么。哪怕她和水淼接触的时间短，但是她就是知道这姑娘一旦认定了事情，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的。 “伯母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今天我还要回去和家里丫头说一声，免得她们担心，还要考校她们的功课，今天回去和她们说好，明天、明天一定留下。”水淼信誓旦旦的道。 云冉看了她一会儿知道她主意已定，退了一步：“好，你说的，明天一定留下。” 水淼郑重点头：“嗯，我保证。” “来人，备马车送三水回去。”云冉对下人说道。 水淼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她也实在没有走回去的力气。 “谢谢伯母。” 第109章 夏草和她一起上了马车回桃柳巷。马车到了小宅子门口停下，夏草扶着水淼下了马车。 院中春梅、夏荷听到马车声不以为意，以为是哪家的来人，但听着马车好像停在自家门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应该是水淼回来了，忙去开门。 大门打开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抬着手，看样子是准备敲门。 车夫放下手，道：“两位姐姐好，杜小姐回来了。” 春梅、夏荷看向他的后方，水淼一手扶着车辕，一只胳膊被夏草扶着，明显身体出了问题。 “小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一左一右接过水淼扶着，水淼对着她们摇摇头，对着夏草说道：“我到了，你们回去。” “是。”夏草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离去。 无视巷子里其他人探究的视线，三人回了院子，关上门隔绝外面的人打探的目光和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姑娘是怎么了？” “不知道，挨揍了？” “哎哎，你们看到了吗，那姑娘的腿有些颤抖呢，难道……”这样说着那中年男子还嘿嘿的笑起来，十分猥琐。 众人：“……” “这姑娘不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外室！”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默认了这种猜测。 牛大娘带着小孙子路过看众人聚在一起聊着什么也凑了过来，不想竟然听到这种污蔑。虽然她和水淼相处了几天，但那姑娘行事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你们中午吃屎了，闲的没事在这放什么屁呢，你们亲眼看到了？” 有人小声反驳道：“马车都过来了，难道不是吗？” 这话在安静的环境中听的清清楚楚，牛大娘的火气更大了：“马车，马车咋了，不兴是人家雇的。” “还有你们，”牛大娘看着其中的大娘婶子，“你们也是女的，名声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不知道吗？” “你们家中读书的人知道你们在外面这么造谣人家女子的名声吗？他们知道了不嫌你们丢人吗？这么轻信田大强的那些屁话，他们的先生知道吗？” 田大强就是刚刚污言秽语态度猥琐的男子。 牛大娘指着田大强，怒目而视道：“田大强，以前没看出来呀，咱这巷子里还有你这么个屎壳郎，你儿子在润春书院读，他知道他爹是个猥琐的人吗？” 众人被牛大娘噎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尤其有孩子读书的人家，面色涨红，羞愧难当，还担心自己真的影响了孩子的前程。 这些人生活在天子脚下，更知道读书人最重名声，不止自己的名声，自己家人的名声对他们也有很重要的影响力。若是因为他们连累自家孩子科举，那可就罪过大了。 春梅、夏荷将水淼扶到床上休息，回到厨房晚饭的食材，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尤其牛大娘的大嗓门，听了一会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荷：“春梅，你先准备着，我去找小姐。” 春梅点点头继续手下的动作。 第110章 “小姐！”夏荷脚步焦急的进来，“小姐，外面因为马车送您回来在胡说八道呢。” 水淼的视线并未从书上移开，淡淡开口道：“你去说，我伤了腿，师傅的家人派人送我回来的，若是他们再造谣，我一定拜托师傅让他们去大牢待几天。” “是，奴婢这就去。”夏荷转身向外走去。 打开大门，大声呼喊牛大娘：“牛大娘，你们这是聊什么呢？” 牛大娘个其他人看夏荷出来，全都安静下来。 牛大娘聪明，知道这是想解释马车的事，顺势道：“没什么事，对了今天你家门口来的马车是怎么回事？听说三水回来是被扶着，这是受伤了？” 夏荷：“那是我家小姐师傅的家人派人送小姐回来的，小姐不小心伤了腿，他们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回来。” 牛大娘一拍大腿：“是了，三水确实在和人学习医术呢。” 夏荷冲着牛大娘笑笑，随之目光冰冷的扫了其他人一眼，气势强势道：“诸位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满口胡言，小姐的师傅不介意送各位去大牢里醒醒脑子。” 说完，转身回去将门关上，徒留一众担惊受怕的邻居。 他们听到夏荷的话纷纷面上的血色褪尽，有人心中虽然还是有着怀疑，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那什么，我儿子快回了，我回去做饭了。” “我听到我家小孙子叫我了，我也回去了。” “……” 其他人也都散去，小跑着回家，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牛大娘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水淼的师傅还能送人进大牢，不用担心那丫头被人欺负了，见众人都跑了，带着自家懵呆呆的小孙子回家了。 吃完晚饭，水淼将春梅、夏荷二人叫到跟前，道：“习武讲究循序渐进，先打基础，今天我扎马步扎了一个时辰，现在腿酸胀的难受。我建议你们每天扎半个时辰，中间可以根据自己情况休息一会儿。” 拿出两个药包，继续道：“扎完之后用这药包泡澡可以缓解腿部的不适，让你们舒服一些。” “今天天色晚了，不为难你们，扎马步一炷香的时间。去。” 春梅、夏荷深呼吸一口气：“是。” 春梅接过药包放在她们睡觉的屋子里，开始了苦逼的身娇体软的日子。 第二天临出门的时候，水淼又将几个穴位告知春梅、夏荷，减轻超负荷运动带来的疼痛。 背着小药箱走到巷子口，杜府的马车就来了，还是夏草和昨天的车夫。 夏草：“姑娘，夫人吩咐奴婢来接您过去。” 水淼点点头，上了马车，待坐好，马车扬长而去。 看见的人又是一番议论，这次他们听到了夏草的话，一传十十传百，昨天嚼舌根的人都知道了夏荷的话是真的，多数人都很惭愧，懊恼自己不该胡乱猜测，个别人有些做贼心虚，就怕水淼真的将他们送进大牢。 杜府。 水淼带着夏草去了云冉的院子，行礼道：“谢谢伯母。” 云冉让她赶紧起来坐下：“你呀，真是自讨苦吃，”说着还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道：“对了，今天书院考试，齐儿不在府中，明天她再继续跟着你学习。” 水淼笑道：“好的，伯母。”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水淼便去了书房。 第111章 今天杜思齐不在，她带着夏草自顾自地在书房看书，下午的时候水淼自己带着夏草去了练武场，不过武师傅并不在，水淼也不在意，自己只是初次习武，他在不在不重要。 走到昨天的地方，自觉地扎马步，夏草在一旁陪着。 武师傅知道今天杜思齐不在，自己也不用去练武场，过了不到一刻钟想起来自己多教了一个学生，急匆匆的来到练武场，在入口处见到了夏草的背影，水淼的衣服因为微风的吹拂而飘起，明显地，水淼自己就来扎马步了。 他的心里对水淼的感官好了一些，起码水淼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也仅是一点点，以后如何，还要看她能不能继续坚持。 武师傅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毕竟现在的水淼除了扎马步其它的还学不了。 今天比昨天还要困难一些，水淼的腿很快就感觉到酸痛，打颤，可她始终咬牙坚持着，她不能放弃，此时若是放弃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她的命就没了。 夏草看着水淼还不到半个时辰身子已经开始打晃了，忍不住劝道：“姑娘，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你这样身子吃不消的。” 水淼现在犹如濒死的人，全凭一口气吊着，只要松了这口气，她立马就能倒在地上。她只是轻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一直告诉春梅、夏荷她们循序渐进，但是她自己却急切了，没办法，她没办法停下，水家、苏家现在忙着选秀、和皇帝争权，现在没时间关注一个已经没用的人。水家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水宝珠如果真的被选上，自己的处境或许就不好了。 还有一个苏菱悦，那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或许已经和苏言说过对付自己，只是自己在苏言眼中就是一个蝼蚁，没有半点威胁。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等他腾出手来说不定为了自家女儿开心就送她见佛祖了。 她回来就是为了好好活着，不能坐以待毙，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因此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包括她身边的人。 夏草在旁边来回踱步，又不敢上手阻止，想了半天，只能叫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准备好热水和衣服。 如昨日般夏草半背的将水淼扶到浴桶中，水淼难受的皱起眉头，额间细汗凝结成水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滴进了药水中，有的顺着锁骨落到衣襟深处。 好不容易泡完药浴，夏草扶着水淼到床上休息，自己带着几个小丫鬟收拾浴室。 水淼倚在床杆上，拿起一本话本子看了起来，以前从没有看过，感觉还挺新奇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内容越看越不适，她的脸色也越是黑沉。 她从来不知原来话本子是这样的误人子弟的内容，尤其容易误导闺阁小姐。 话本子讲述的是一位学子入京赶考，其家境不甚富裕，举全家之力才供他出来，到了京都盘缠将尽，无奈只能借住寺庙，平时做一些抄写工作以赚取钱财。 一日一位官家小姐来他所在的寺庙为家中长辈祈福，在后院桃林偶遇其吟诗作赋。 水淼看到这里只觉得那书生就是无病呻吟、脑子有病，科考在即不好好温习功课，跑到桃林伤春悲秋的，不是故意的谁信，偏偏那小姐被他所作诗词吸引，还与其有了来往。 第112章 二人日久生情，小姐处处资助那书生，最后书生高中和小姐喜结连理。 成婚后的日子如何并未书写，在水淼猜想应该并不好。 首先书生和小姐的相遇在水淼看来就是心机满满，真正有志气、有担当的才子最不会做的就是和女子私相授受，书中是没有被人发现，这若是被小姐家中长辈或者其他人知晓，她的名声岂不毁了。那书生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点，也许想过，只是即使被人发现，那小姐也只能嫁给他，他有官家做靠山，科考中举也是囊中之物，于他而言没有半点损失，世人或许还会夸他一句有情有义。 水淼觉得这简直无耻，将话本扔在床边的小桌上，越想越气，身为世家女子，她明白她们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因为不仅关系自身，还因为背后的家族，她们绝不能给家族蒙羞，否则面临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被抛弃，在意自家姑娘的世家哪怕不会弃之不顾，地位也不好受。 这话本绝对是那些妄想一步登天的穷书生写的，好好的正道不走，总是异想天开，要她说这种人趁早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平复心中怒火，拿起医书看了起来，那种话本子她绝对不会再看了，简直污她眼睛，浪费她时间。 酉时过了没多久，夏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大少夫人叫您过去一起用膳。” 水淼回神，捏了捏眉心，道：“好，我这就来。” 今天水淼已经和春梅、夏荷说过会留宿在杜府，她便心安理得的去了饭厅。 步履缓慢的进了厅堂，原本以为见到的还是杜老、杜仲明、云冉夫妻，杜思齐四人，不想另有四道不曾见过的身影。 见中年男子和杜老、杜仲明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杜老的二儿子杜伯宇，貌美妇人就是他的妻子，比杜思齐小的一男一女就是他们的儿女了。 之前这一家人都不在府中，并未详细打听这些，云冉之前倒是简单和她说过。 杜思齐见到水淼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三水姐姐，听师傅说你自行扎马步了，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歇歇，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在杜家，女子向来最受家人偏爱，都是娇宠长大的，他二叔家的小妹就是如此。 水淼眼神温和，嘴角浅笑：“没事，我觉得很好，之前我就是身体太弱了才会经常生病，现在好了许多。” 杜思齐微微歪头：“真的？” 水淼认真的点头：“真的！” 杜思齐：“那好，若你真的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哦。” 水淼看着杜思齐小大人的样子神色更是温柔，表情也更是恳切：“嗯，若有事肯定和你说。” 云冉抬手给了自己儿子后脑勺子一巴掌，道：“臭小子啰里啰唆的，就顾着自己说话了，也不知道介绍人。”转头看着水淼道：“不用管这臭小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弟杜伯宇，这是弟妹唐雪绒，”目光看着男孩继续道：“这是杜思言，比思齐小两岁，旁边是杜思嫣，今年七岁，这两个都是二弟家的孩子。” 云冉宠溺的看着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眼中的喜爱之色毫不掩饰。 随着云冉的介绍水淼一一对人行礼打招呼。 第113章 坐在唐雪绒身边的小姑娘在云冉介绍之后，站起身哒哒哒的来到水淼身边，道：“你就是大伯娘说的三水姐姐呀，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儿吗？” 水淼看着小姑娘单纯清澈的眼神，还带着小奶膘的脸颊，只觉得小姑娘真是可可爱爱的，听着小姑娘带着小奶音的声音，她的心亦是柔软了几分。 正想着回答，唐雪绒的无奈轻斥道：“嫣儿，不可胡闹。” 杜思嫣小姑娘的小脸顿时有些沮丧，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难得来了一个一眼看中的姐姐，还不能和她玩耍，难免有些失落。 水淼不忍小姑娘失落，开口道：“夫人，没事的，嫣嫣很可爱，她若是无事可来找我。” 说完水淼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眸光晶亮，脑袋瞬间转向自己的母亲，眼含期待。 唐雪绒无奈摇头，眼神宠溺，冲着杜思嫣点点头表示同意，抬眸看着水淼笑道：“这丫头闹腾，还请多担待。” 水淼淡笑不语，和水宝珠相比，小姑娘简直就是小天使。 一顿饭宾主接欢，至此水淼和杜家的主人都认识了。 因不用赶回小宅子，和杜思嫣小姑娘玩儿了一会儿，就寝前拿出书籍在自己身上研究针灸之术，还能缓解自己身上的酸胀疲乏。 水淼在小宅子和杜家之间往返，更多的还是在杜家，留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和杜家相处的十分和谐，充实的过了三个月，也到了选秀的日子。 杜家虽没有适龄女子参加，但对此事也是关注了的，毕竟是皇家之事，对前朝势力也有影响，哪怕他们没有和哪个官员走得近，了解是必须的，此乃为官之道。 水家，一大早王氏就带着人拿着新做的锦衣华服和新打的首饰来到水宝珠的院子。 “快，服侍小姐洗漱沐浴更衣，今天可是宝珠的大日子，你们都给我仔细点伺候，若出现什么马虎的地方，小心你们的命。” 下人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胆小的面色更是透着惨白，手上动作小心利索，生怕自己下一秒性命不保。 水宝珠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多年心愿马上就要实现，想到皇帝的宠爱，脸上尽是羞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娇媚。 王氏看着美艳无双光彩照人的女儿，满意至极，这才是她的好女儿，乖巧听话。 “时间差不多了，走，娘亲自送你进宫参选。” 水宝珠双颊绯红，宛若含羞待放的花骨朵，跟着王氏坐上前往皇宫的豪华马车。 在上马车前水振安也出言称赞了几句表现了一番父慈女孝。 水钰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眼中有着几分不舍，但也知道皇命不可违，妹妹只能进宫。抬手摸了摸水宝珠的脑袋：“妹妹，照顾好自己。” 水宝珠看着水钰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面上不显，低垂的眼中有些不喜，这个哥哥怎么回事，她的发型都乱了，自己用心打扮就是为了一鸣惊人，都被这个哥哥破坏了。 王氏适时出声，抬手轻轻打了一下水钰的胳膊，“好了，今天可是你妹妹的大日子，赶紧出发。” 第114章 水宝珠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上了马车，背影透露着几分迫不及待。 宫门口，他们到的时候队伍已经排起来了。 王氏和水宝珠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忍不住不悦，她们已经来的够早了，不想还是被人占了位置，真是晦气。 放下车帘，王氏拍了拍水宝珠的手，“放心，娘的宝珠这么优秀，她们都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当然，这话说的时候是压低了声音的，现在她脑子还是有的，这种时刻不能因为口舌之争得罪了众多世家贵女。 水宝珠也知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乖乖点头道：“嗯，娘亲，女儿明白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水宝珠顺利进入宫中，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再说，王氏自信自己的女儿会留下，自然是回到府中等喜讯。 杜府，杜老今天请假留在府中，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书籍，时不时抬眸看看水淼。 纵使水淼再怎么沉浸书海，也被杜老弄得有些无语，心中无奈一叹，倒了一杯茶放到杜老面前，“老师，可是想说什么？” 您有事直说，不要欲言又止的整得她也难受。 杜老尴尬的轻咳一声，“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这阵子学得太紧，适当放松放松，要不要和嫣儿去玩儿会儿？” 杜思嫣在旁边练字，她之前也注意杜老总是看着水淼，好像想说什么安慰的样子。这时被水淼挑破，顿时也放下笔看向杜老，结果就这？ 最近紧吗？这些日子她和水淼不是时不时的在自己的院子绣绣花、荡荡秋千、翻花绳、看话本子吗，哪里紧来着？ 当然这些事都是偶尔来玩玩，唐雪绒还是注重自家女儿的教养的，但也着实说不上学习紧张。 小姑娘的眼神太过直白，杜老这老人精一眼就明白了自家小孙女的意思，不过也没解释什么，他现在就怕水淼因为水家的事情伤心，再怎么断亲血缘上都是自己的家人，相处了十几年，感情或多或少都是有的。 水淼歪头看了看杜老，忽然想起今天是选秀的日子，今早起的时候还听到府中丫鬟说了几句呢。她坦然的笑道：“老师，我觉得现在刚刚好。” 杜老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情也就放心了，“好，那你们继续学习。” 杜思嫣眼睛中透着清澈的愚蠢，“爷爷，你不是说我和三水姐姐可以去玩儿的吗？” 杜老故作严肃板着脸道：“还玩儿呢，好好练字，你看看自己写的，和你大堂哥那个狗爬字有一拼了。” 对于杜老日常的故作嫌弃，杜思嫣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翻了个小白眼，“爷爷，我才七岁呢。” 听到他们的谈话，水淼分神看了眼杜思嫣的字，称赞道：“嫣嫣的字已经初现自己的风骨了呢，不错，不过是现在年纪小，力道不足，好好练下去，应该会自成一派。” 杜思嫣眼神晶亮，“真的吗，”这样说着拿起纸张看着上面的字傻乐，越看越觉得好。 即使面对孙女，只要涉及学问杜老都是严厉的，“好了，别傻乐了，好的字体是需要坚持不懈练习的，赶紧接着写。” 第115章 “爷爷你真是扫兴，让我高兴一下下吗。”虽是小声嘀咕，小胖手还是拿起毛笔练字。 水淼生活畅快，水宝珠那边就不好受了。 选秀经过一系列的厮杀，最终水宝珠只是比其他新进宫的秀女好一点封了个美人。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面容扭曲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该成为嫔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水宝珠紧紧咬着自己粉嫩的唇瓣，丝帕生生撕裂出一个口子，关于她位份她猜测是贤妃和淑妃的主意，毕竟现在掌管后宫事务的就是这两位。她们一定是嫉妒她。 还有皇帝，她其实也有些埋怨，他怎么可以放任那些妒妇欺负她呢，她这么喜欢他，他居然待她和那些普通的秀女一样。这样想着，她的眼眶慢慢蓄上了泪水，十分委屈。 柳儿这次是和水宝珠一起进来的，看着水宝珠只是封了一个美人，心中十分鄙夷，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皇帝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妩媚的、娇憨的、弱柳扶风的、英气的、善舞的等等各种各样的，在众多美人中她根本泯然众人，她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水宝珠是如何觉得自己在皇帝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这种情况她还不能不劝，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小姐慎言，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且眼下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您还怕没有机会吗。” 柳儿绞尽脑汁的劝慰着，她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才刚刚进宫，之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况且水淼之前还是陛下的嫔妃，皇帝虽然将水淼驱逐了，可并没有牵连水家，想必皇帝是不待见水淼这个人了，对水家还是没有意见的，水宝珠未必不能受宠。 自己也进了宫，再怎么样她只有帮助水宝珠这一条路了，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水宝珠：“你说的没错，这只是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水淼能成为他的嫔妃，我必然能比她站的更高。” 水宝珠不傻，对现在的情形还是认清了几分的，既定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未来如何就由她自己决定。 柳儿见水宝珠听进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像在水家时那样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否则进宫第一日自己就该入土为安了。 水宝珠压抑心中的无线委屈和怒火，重新洗漱收拾一番计划着自己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 至于皇帝，说实话，水宝珠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连水淼都不怎么记得了，没有特色的水宝珠也只是众多秀女中的普通一员，唯一记得的大概是水振安是她的父亲，而他还用得上水振安。 水家，王氏听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没有一步到位成为嫔，震惊之余也是暗恨宫中如今管理后宫的贤、淑二妃，一定是她们嫉恨自己女儿才会联手算计让水宝珠只得了个美人。可恨水家在宫中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不能直达圣听。 第116章 水振安倒是还带着点脑子，以水淼那样的好颜色都不能让皇帝另眼相看，只做到嫔，珠玉在前，水宝珠和水淼相比就是小家碧玉的清秀美人，自然不能第一时间给陛下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但水宝珠有水淼没有的优点，就是知道向上爬，位份上升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自己也有准备，他的下属的女儿也进了宫，相信会好好帮助水宝珠夺得圣宠的。 未来的日子水宝珠一直在想办法引起皇帝的注意，一边又和其他女人斗智斗勇，容貌虽没有什么变化，宫斗技能增加了不少。 时间如水，迅速流逝，一晃一年已过，在这段时间里水淼已经能够独立看诊，至今从未出错，杜老很是放心的将她放在自家医馆。 刚开始的时候病人对她并不信任，但杜老出面作保表示水淼是他收的学生，水淼看诊过后他会检查一遍，病人才放心。 现在倒是不用了，人们很是放心的，尤其是女病人对水淼尤其热情，毕竟水淼是第一个她们所知的第一个女大夫，女性妇科疾病得到及时的治疗。 这一年多水淼的武功也就可以对付对付最多三流的高手，打打流氓，不过配上她的毒药还是能取得不错的成绩的。 这一年里让人惊讶的是夏荷，这丫头天赋不错，十分能吃苦且刻苦，所学武功差不多能和二流高手比肩了。 两个多月前，她和水淼说了自己的目标，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水淼也不知道，只是在她离开前给她消了奴籍。 春梅的武功比水淼还不如，不过对付一两个小流氓还是可以的，她的厨艺倒是进步不少。 夏荷走的那天这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十分不舍，她的奴籍本也打算一起消了，因为没有了家人她自己拒绝了。 某一天，水淼照常在仁心医馆坐诊，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上面下来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进了医馆。 秀棋：“小杜大夫，我家夫人身体不适，还请您看看。” 水淼和看病的众人对水淼熟悉后皆称她为一声小杜大夫。 水淼做了请的姿势：“夫人请随我来。” 三人来到医馆内室，“夫人请坐。” 水淼为王氏诊了脉，问了问情况，语气自信且平静道：“夫人月事不调，另隐私部位也需用药清洗，七天后再来复诊。” 说着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她们并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她自己起身打算去外面继续看诊。 王氏急道：“小杜大夫留步。” 水淼疑惑：“夫人还有什么事？” 王氏：“我想买一份求子药方。” 水淼神情严肃：“夫人，是药三分毒，药不能乱吃。” 王氏见水淼拒绝，不耐道：“这不用你管，你只需开一份药方就行。” 水淼神色冷了下来：“您另寻他处。”说完自顾自的出了屋子。 王氏不敢闹又不甘心却无可奈何，毕竟水淼是她所知的唯一一位医术出众的女大夫。算了，生子方子找别人就是了。 第117章 水淼去了前面隐晦的和自己一起坐堂的胡然胡大夫提了提不可为王氏随意开方子的事。 胡然是一位三十多岁十分随和的大夫，听了水淼的话便明白了过来，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做大夫这么多年也去过大户人家看诊，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这王氏他是知道的，王氏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又没有女儿出嫁什么，怎么会讨要生子药方呢？这样想着，便忍不住问出声。 水淼低声问道：“这王氏是何人？夫家是谁？” 胡然：“王氏夫家是一位六品工部侍郎甄有金，据说他的官职是捐来的。因为王氏的嫡出姐姐是水家当家主母，甄有金也不敢纳妾，也就没有什么待嫁庶女之类的。” 这么一说水淼也想起来这位曾经的姨母，说是姨母，其实这位小王氏是王氏的庶妹，因为用得上王氏对她用了几分心思。她也明白了，这小王氏不是为了自己求的，是为了水宝珠。 “哦，那位水家主母有个女儿进宫了。” 胡然一怔，知道了她话中的意思，不再说什么，皇家之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讨论的了，更何况还涉及到了皇嗣的事。 晚上结束看诊水淼回了杜府。 晚上杜家大团圆，所有人都在，一大家子一起吃了晚饭。 用完膳，水淼和杜老一起去了书房，杜思齐、杜思言、杜思嫣三个人也打算跟来，被云冉和唐雪绒叫了回去，他们明显有事要说，小孩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云冉一巴掌拍上自家儿子的后脑勺：“臭小子，不许带着弟弟妹妹调皮。” 杜思齐委屈：“娘，我哪有。” 云冉不理会他的做戏：“少废话，天色不早了，明天你们都还要上课呢，赶紧早点回去休息。” 三个小朋友有气无力道：“是。” 看着三人垂肩耷脑的回自己院子，云冉和唐雪绒好笑的摇了摇头。 唐雪绒：“思言活泼了许多呢。以前那孩子总是自己看书，不爱出门，自从三水来了总是想着和她请教各种问题。” 云冉眼中意味深长：“是啊，曾经的才女真是名不虚传啊。” 唐雪绒看了一眼云冉，了然道：“谁说不是呢，这世间只怕只此一位了，想想她还真是有魄力，竟能舍弃那些。” 二人都是心思细腻的人，这一年多的相处通过一些小细节也知道了水淼的身份，何况三水这个名字也没有掩饰不是吗，只是很多人犯了灯下黑的毛病。 加上水淼经常有意无意的引导，自然不会将她和弃妃联想在一起。 京城局势千变万化，没有人会特意在意一个已经废弃毫无作用的人。 当初知道的时候二人还震惊了一番，不过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都知道了水淼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就不在意她是谁了。 唐雪绒：“是好的就行了。” 云冉：“是啊，是好的。” 二人的谈话很短，声音很低，周围人没有听清她们说的什么，可以说除了三个小朋友，杜府的五个大人都知道了水淼的身份。 只是他们不在乎她曾经是谁，只知她现在是杜三水就足够了。 书房，水淼给杜老倒了一杯水，问道：“老师，今日水家王氏的妹妹来了医馆寻生子药方，我拒绝了。” 第118章 杜老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不想他沾染上后宫的事，让他有个防备之心，“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在宫里也会小心的。” 水淼放心了，想了想又道：“老师，这段时间我会将之前需要复诊的病人清一清，完事后我想出门游学，去外面看一看。” 杜老顿时怔住了，他没想到水淼会有这样的想法，游学是好事，可她一个姑娘，安全方面总是令人担忧的，“你，想好了？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好过，人心更是难测。” 后面的话杜老没说，水淼也明白，杜老担心她上当受骗，将自己折进去。 水淼坚持：“老师，广阔的世界才能让我成长的更快。哪怕真的遇到事，我也会想方设法的解决，不会丢掉自己的小命的。” 杜老定定看了她半晌，叹气道：“行，我给你安排个侍卫，更能保证你的安全。” 水淼：“不用了老师，此次出行我不打算女装示人，且我也会武功，还会毒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水淼固执，杜老无奈只能答应她。 半个月后，水淼将小宅子退了，和春梅轻装简行上了路。 医馆，病人知道水淼出去游学后一阵牢骚，尤其是女病人，有的甚至忍不住抱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水淼对不起她们的意思。 这话医馆的人和一些明事理的人就不爱听了。 “小杜大夫又不是你家的专属大夫，怎么就不能出去游学了。” “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怎么的，小杜大夫是你们爹，是你们娘，还要对你们负责的？” “就是，小杜大夫去游学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医术，以后受益的还不是我们，你们怎么好意思在这胡说八道的。” “……” 周围的人将那几个怨恨水淼的人怼的面色难看，灰溜溜的出了医馆。 皇宫，水宝珠依然是美人，自她进宫以来和皇帝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偶遇皇帝的时候不时有其他人的出现来搅局，这让她更是烦躁，恨不得那些阻碍她的人都死去。 皇帝被后宫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弄得烦不胜烦，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踏入后宫，妃嫔们因此稍稍收敛了一些。 御书房，皇帝唤来暗卫：“秦川如何了？” 暗卫：“回陛下，之前苏丞相的人注意到了秦大人的动向，已经出动了杀手劫杀了几次，每次都被秦大人化解了。最近苏丞相没有什么动作，秦大人在江南的行动还算顺利。” 皇帝：“再派一些人过去暗中保护秦川，绝不能让他出事。” 暗卫：“是。” 朝廷发生何事水淼并不知晓，此时她已经将自己和春梅易容成普通的公子和侍女。 原本水淼也想着将春梅装扮成男子，可是看这丫头发育良好的身材和平时的言行举止，即使女扮男装还是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是女子，还不如只是将俏丽的面容遮掩。 二人坐着一辆普通的马车，水淼赶车。 这项技能还是在杜府学骑马的时候顺便学的，这不就正好用上了。 春梅当时看到水淼熟练的赶马车下巴都要惊掉了，现在的小姐和当初那位“京都第一才女”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第119章 “京都第一才女”指的可不只是才学，还包括仪态举止，想当初水淼可是京城官宦人家中别人家的孩子，为此水振安、王氏受到了一众羡慕嫉妒的眼神。 可惜，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说他们眼瞎、无情。 官道马车上，水淼和春梅坐在车厢外赶着马车。 “小…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桃花村。” “啊？哦，奴婢想起来了。”从坐上马车出了城门口开始春梅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哪怕水淼不怎么回她，她自己也能说很久。 “少爷，你看，前面有一条小溪，里面会不会有鱼啊！少爷，我们去抓鱼。”说着她的眼睛一下变得锃亮，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 水淼对此不知可否，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出京，对京城之外的世界到底存着一份好奇，也就勒停了马车，将马儿拴在距离小溪不远处的树上，在春梅后面一步步向着溪边走去。 春梅已经跑到了小溪旁，弯腰探着身子向溪水里看去，“小姐…呃少爷，你快来看这里真的有鱼，中午我们烤鱼，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 这话水淼相信，这一年多，春梅进步最大的就是厨艺了。不过，“你会抓鱼吗？” 水淼的灵魂一问让春梅瞬间哑口无言，兴奋的神色如潮水般从脸上褪去，游来游去的鱼仿若嘲笑她般在她眼前欢快游泳。 春梅看的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水淼觉得好笑，在周围树上折了些树枝，粗糙的编了一个网兜，其实称不上“兜”，只是一片勉强可以称之为“网”的东西。 水淼拿着网去了溪水下游，脱掉鞋袜，挽起裤脚，双手将两边和后面一起拢起，做成簸箕的样子弯腰放在水中，等着鱼儿自投罗网。 春梅看到水淼下水本想着阻止，但水淼一个眼神过去她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捕鱼是个十分考验耐力的过程，水淼一动不敢动，静静等着，待鱼儿游过来的时候呼吸更是轻缓，唯恐吓跑了它们。 春梅看到这情形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双手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愿意错过一丝细节。 待鱼儿半个身子都在网里的时候，水淼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杵，捞起网兜扔到岸上，幸运的逮住了两条，虽不是很大，也不小了，中等。 水淼很是满足，这是自己第一次抓鱼没想到成功了，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春梅你先收拾着这两条鱼，我再试试。” 水淼上岸拿起网兜再次尝试抓鱼。 “好的，少爷，您就等着奴婢的手艺。”春梅兴致勃勃的拿着鱼去处理。 半个时辰后，水淼和春梅尝到了新鲜出炉的六条烤鱼，幸好出门带着点调料，混着水淼认识的去腥的药草鱼的味道还不错。 解决完最后两条鱼，收拾收拾东西将马车牵回官道上，扬鞭准备走人，一辆豪华马车从后面而来，水淼并没有在意，轻轻抽打马儿慢悠悠的走起来。 后面的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水淼和春梅瞬间黑脸，水淼还好出门在外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她有心理准备。 第120章 豪华马车跑远，春梅也回过神来，气愤道：“什么人呀这是，我们这么大马车在这他不知道慢点过去吗，弄得我们灰头土脸的。” 这丫头在之前接触的都是规矩礼仪严苛的地方，相处的人不好的也只是会阴阳怪气几句，真像村里大娘似的破口大骂还是不会的。 水淼停下马车接过春梅沾了水的帕子简单的擦了擦，神色冷淡道；“或许他们有急事，不必在意。” 马车继续上路，耽误了些时间，还好这个镇子距离京城不算远，二人终于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下，要了水洗漱一番用过晚饭便歇下了。 出门在外二人只要了一间房间，虽然在外人看来会有些闲言碎语，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也只当水淼少年风流，春梅是她的通房，竟一刻也离不开。 深夜，二人正睡着，水淼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你好，我是天下第一神医系统，请问是否绑定？” 水淼：“……谁？” 春梅揉着眼睛醒来，“小姐，什么事？” “好的，绑定成功。” 水淼：“……” 再次听到这道声音，水淼确定声音来自脑海，心里惊涛骇浪，声音尽量平静的安慰春梅：“没事，快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因是黑夜，春梅没有看到水淼惊恐的神色，白天赶路太过疲惫，现在连话都来不及回眼睛立刻闭上了。 水淼也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尝试交流道：“你是谁？” 系统：“本系统是天下第一神医系统，有了本系统，你就是未来的神医，医学界的no1。不管什么疾病你都能治愈享受世人追捧，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很开心，很兴奋？” 水淼听到她能医治各种病痛的时候确实心脏狂跳，可这什么系统后面的话浇灭了她火热的心，它话中的用词她没有听过，不确定是不是其他地方的语言。 “系统是什么？” 系统：“系统是一种科技发展到极致的产物，你这个世界还没有完整科技体系产生，解释太多你也不懂，总之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那里的医学体系完善，医术发达，是这里远远比不上的。而我能帮上你。” 水淼：“……”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系统：“……” 说起这事儿它也郁闷了，它刚来这个世界就掉到了那条小溪里，想着出来藏到一棵树上，再找个顺眼的人绑定，结果还没行动呢就被一条鱼给吃了，还和它绑定了，和条鱼谈什么医术，它连人话都听不懂，鱼的语言它又不会，没办法它只能浪费能量让那条鱼在那条小溪里待着，好不容易碰见个水淼，便自投罗网任吃了。 之前浪费了能量，恢复了几分又急不可耐的和水淼绑定了。 但这么丢人…丢系统的话它能说吗？指定不能呀。 “哦，我之前藏在了鱼身上，感受到你和我十分契合，我们以后会是完美的搭档，便帮你抓了几条鱼作为见面礼。” 话虽是这样说，还是难免透着几分心虚。 水淼也听出来了，道：“也就是说你是因为被我吃了所以才和我…绑定的？” 语气是疑问句，看声音中透着对真相的肯定。 系统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说话不揭短还是好伙伴。” 第121章 水淼：“能解除关系吗？” 系统惊叫，声音都有些劈叉：“你疯了，为什么解绑？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得到我吗？知不知道有了我意味着什么？有了我你就是这个世界医学界的祖宗，你能治愈任何疾病，得到人们的爱戴和敬仰，你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到时候权势、地位、金钱应有尽有。” 再次听到能治疗任何疾病的那一刻水淼冲动的想留下系统，可，“你说的确实让我心动，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掉馅饼，和你绑定，或许我会获得了不得的医术，随之而来的危险也不是没有。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这里是皇权至上，再怎么高明的医术，遇上不可撼动的权势，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不说未来如何，就说眼前，你和我绑定，有什么条件？我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系统：“……” 这人咋就这么清醒呢，确实，和它绑定，宿主达成神医成就后需要献出一部分灵魂和所获得功德，至于宿主还会不会有轮回，轮回之后过的好不好都不在它的考虑范围。 在这期间还要收集有灵气的东西供它吸收以维持它的运转，毕竟它再怎么智能也是科技的产物，是需要能量的。 系统的沉默让水淼越发清醒，果然，事情不是只有好的一面的。 “解除关系，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不如重新找个人。” 系统：“……” 长久的沉默令水淼的眼皮直打架，实在撑不住便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生物钟还是让水淼早早醒来。春梅已经起床去楼下吩咐小二弄热水和早饭了。 察觉到水淼醒来，系统哇的一声在她脑海中大哭出来，本就有些发沉的脑袋更是感觉要炸裂了。 水淼抬手使劲儿揉着两边太阳穴，心中大喝道：“停！有话说话，别吵我脑子。” 系统哭声小了一些，“人家憋了一晚上，就想发泄一下嘛。” 水淼无视它的哭声：“赶紧解除，你想怎么发泄都行。” 听到这话，系统的哭声响了起来，控诉道：“我不管，你把吃了你就是我宿主，你不能不要我。” 这话听得水淼嘴角抽搐，怎么整的她好像做了对不起它的事情似的。 水淼并没有被它的插科打诨蒙混过去，沉吟片刻道：“你，是解除不了关系。” 系统的哭声顿了一下，哭道：“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靠着剩余的那点能量人家是能离开的，可是，可是就是不能解绑，啊，我要永远留在这里了，我要死了。” 水淼被它吵得实在头痛，想着要是它的声音消失就好了，过了几秒，系统的声音真的在她脑海中消失。 水淼震惊，这是怎么回事？等到春梅回来依旧没有系统的声音，她尝试呼唤道：“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宿主，你刚刚怎么能屏蔽我的？！” 水淼一边洗漱一边和系统聊天：“屏蔽吗？原来是这样。”如果自己不想听到系统的声音是可以屏蔽掉的。 “那你真的不能离开了？” 系统悲伤：“嗯，人家也不知道原因。”想了想，带着些谄媚继续道：“宿主，你看我们既然已经分不开了，不如就此合作，你名利双收，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咱们合作共赢。” 水淼洗漱好和春梅一起用早饭，“我想你误会了一点，我学习医术不为名不为利，只求在这世间生存有一份自保之力，顺便救治百姓。至于是不是神医我并不在意。” 系统感受到水淼说这话时内心毫无波澜，明白她说的是真心话。 第122章 可这样对它来说更难搞，这人未免太知足了，她为什么就不能有更远大的雄心壮志呢。它有些沮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水淼也不再理会它，这个东西并非这个世界之物，不知是好是坏，既然不能丢弃它，放在她眼前也好，就当自己养了个宠物。 水淼和春梅用完早膳，水淼实在困觉，便让春梅自己随意，她要再睡一会儿，明天再上路。 春梅看到水淼眼底的黑眼圈，自觉出门补给一些路上的干粮和一些必用品。 这一睡连午饭也给睡过去了，又不到晚饭时间，春梅拿出买的小吃递给水淼：“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些奴婢都尝过了，味道不错。” 水淼拿起面前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挑了挑眉，嗯，味道不错，绵密细软，甜而不腻，想不到这小镇里还有这样的小吃。 又吃了一些肉干，感觉没那么饿了就让春梅将东西收起来。 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道：“你在这收拾一下东西，我去转转。” 春梅：“是，少爷。” 水淼出了客栈走在街上，如今昼长夜短，街边还有摆摊的人。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亮，走到一个木制雕刻的小摊子上，拿起一个簪子仔细看了下，发现这是小叶紫檀木雕刻而成的。 “小哥，你这簪子用的木材还有吗？” 年纪不到二十的小哥摊主：“没了，这是我在山上捡到的一小块木材做的，木材不多想不出雕什么，只能做个簪子了。” 水淼感觉有点可惜，小叶紫檀木也是一位特殊的药材呢，助眠、调理气血等，罢了遇上这么一小块也是缘分，“小哥，这簪子怎么卖？” 小哥见水淼很在意簪子的材料，有心想宰一笔，道：“客人若是喜欢您给五十文就行。” 水淼抬眸看到摊主眼中闪过的算计，也不计较，他敢算计就不要怪她占便宜了，又拿起其他的几个小物件一起结了帐。 摊主十分得意，没想到白赚了五十文，殊不知他丢失了什么。 水淼拿起东西离开，在一个人流涌动的面摊前排起了队。如今正值初夏，天气不太热，来碗面也算合适。 她瞄到了周围饭桌上的面，奶白的汤，看起来q弹的鱼丸，上面点缀着翠绿的小葱花和香油，光是闻着味道就不错，吃起来想必更佳。 如今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刚刚好来碗面填肚子。 现在排队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到了水淼，水淼找到一张桌子坐下，“老板娘，小份鱼丸面。” 大概二十多岁的老板娘笑道：“好的客官您稍等。” 这是一家三口开的面瘫，一对夫妻和一位老人家，看样子是男子的母亲。 老人负责收拾碗筷，女子负责招呼客人端面收钱，男子则负责鱼丸面的制作，分工明确，效率很高。 老板娘很快端来水淼点的面：“客观您慢用。” 水淼拿起一双筷子挑起面条尝了尝，嗯，面条筋道，夹起鱼丸咬了一口，爽滑q弹没有腥味，端起碗喝了口汤，味道鲜美咸淡适中，非常美味。 “哧溜” “？”哪来的吸溜口水的声音，水淼左右看了看，都是吃面的客人，没有什么异常。可能自己幻听了。 “哧溜” 水淼吃面的手顿住了一瞬，随即明白声音来自哪儿了，“你一个系统也会饿吗？” 系统又是哧溜一声，“那倒不会，可我看你吃的这么香，忍不住也想尝尝味道。” 水淼淡定道：“哦，那你能吃到吗？” 第123章 系统梗住，顿时哭唧唧：“不能，人家怎么这么命苦呀，好不容易绑定个宿主，还不能解绑，又不给我能量，人家早晚会死的，可人家不想死呀。” 系统在水淼的脑海中各种哭诉，甚至将自己被鱼吃掉和鱼绑定的丑事也给说了出来。 水淼听得嘴角直抽，但对于合作仍然不为所动。这家伙明显没有说实话，现在的哭诉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软达到它的目的罢了。 懒得听它那些撒泼打滚的话，直接屏蔽了它。 水淼的面吃了一半，旁边和对面各坐了一个拼桌的人，水淼并不在意，继续吃面。 两人点了面后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水淼身上，明显水淼和周围其他百姓吃面的动作有很大的区别，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养，却被刻意收敛了几分。 旁边的男子明显对水淼有了几分兴趣，起了攀谈的心思。 “在下云墨，敢问这位小兄弟贵姓？” 水淼：“……”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啊。快速而不是仪态的将碗中的面条吃完，喝完汤汁，放下碗筷，拿出一方普通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我们不认识，不过你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基于礼貌回复：我叫杜水。我用好了，老板娘我要带走一份鱼丸面。”随后便不再搭话。 云墨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碗筷，再看看懒得说话的水淼，心中的趣味更浓了几分。他点的面已经上来了，也不再说话。 老板娘过来收了钱，快速将水淼带走的面装好，特地准备了一个小食盒，当然碗和食盒水淼都是付了押金的。 水淼拿到面之后冲着云墨点头示意便起身离开了。 云墨看着水淼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回到客栈，将食盒交给春梅，“呀，少爷你这是特意带给我的吗？” 水淼：“嗯，我吃过了，味道很是鲜美。” “好。”春梅将面拿出来，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时间有点长，面泡的没有那么筋道，比不上刚出锅的，不过整体味道还是不错的。 面不是很热，温度刚刚好，春梅也确实饿了，吃的很快。 等她吃完，水淼便想拿着食盒和碗还回去，这种事春梅自然不会让水淼独自一人去了，执意跟着。 将食盒还给店家拿回押金，二人又在街上转了转，此时天色已经转黑，但这个小镇有夜市，街上的人不少。 “杜公子，又见面了。”云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水淼侧头便看到云墨从旁边的酒楼里出来。“云公子。”打完招呼水淼就打算离开了。 云墨忙道：“杜公子稍等，今天我们接连相遇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喝杯酒。” 水淼看了看天色，摇头道：“明天我们还要赶路，若是还能遇到再一起喝一杯。告辞。” 云墨目送水淼她们离去，他身后的随从云山觉得水淼有些不识好歹，他家公子是何人，往日都是别人巴结他家公子，这位可好，公子两次相邀搭话都爱答不理的。 “主子，这人这么不识趣，您为何一而再的想结识他？” 云墨斜睨了云山一眼，“说了你也不懂。”他只是直觉水淼不简单，与她交朋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124章 云山撇了撇嘴，跟着他家主子多年，对他的脾气也了解一些，主子明显说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反正他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水淼有什么特殊的。 云墨也不多言，意味不明的笑道：“行了，走，明天我们也要赶路呢。” 云山：呵呵，原本的计划是明天再休息一天的。您这是司马昭之心啊。 水淼和春梅早早上床休息，春梅没多久就睡着了，水淼白天睡得有点多，暂时睡不着，又将系统放了出来。 系统哭唧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你没良心，你怎么舍得将我这个小可爱关这么长时间的。” 水淼无情脸：“少说废话，你是不是真的不能离开了？” 系统委屈脸：“嗯。” 水淼：“你会彻底消失吗？” 系统：“没有能量供给，会的。”系统直觉自己现在必须有问必答，还必须说实话，否则后果绝对是它不想看的。 水淼：“能量？你获取能量的来源是什么？” 系统：“各种有灵气的东西，这种能量我可以检测到。” 水淼明白了，就好比人需要吃饭喝水一样，系统所需的能量就像人类吃的食物没有这些它便会死亡。唯一和人类不一样的，应该就是只要持续有这种能量供给，它便会一直存在。 “除了医术，你还会什么？” 系统精神一抖，语气带着得瑟道：“那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去过好多的世界，每到一个世界我都会将那个世界的知识复制下来，还有还有，我最喜欢的就是各个世界的小说，呃也就是你们这里的话本子，里面……” 水淼打断它的话：“也就是说你只是知道很多东西，除了医术其他的一概不会。” 系统：“……”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直白。 “咳，那我是神医系统，专门培养的就是神医，宿主你要知道这已经是一项非常伟大的事业。” 这样说着，还给自己周身幻化出一道白光，让它看起来神圣无比。 水淼忽视它那闪瞎自己眼睛的浑身上下中二的气息，道：“我可以和你合作，前提是你说的都是实话。” 系统急吼吼道：“实话，都是实话。” 水淼慢悠悠道：“和你绑定，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系统沉默了，水淼不着急，除非它真的想消失，不然一定不敢再欺瞒自己。 果然，系统终究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坦诚道：“宿主你和我绑定后必须成为神医，还有，嗯，最后宿主死亡之后我会吸收一部分你灵魂力和功德，你轮回之后可能会穷困潦倒，一生凄苦。”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但因它就在她脑海中，再小声水淼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水淼神色淡淡，“就这？” 系统：“！！！什么叫就这？你没听清楚吗，现在的你嘎了之后再投胎就是穷困之人了，有可能还会更惨，这不严重吗？这对人类来说已经是相当严重了好吗？” 水淼：“没有其他的了？” 系统被水淼这无所谓的态度整的无语了，“…没了。” 水淼：“嗯，只要你以后好好听我的话，我可以和你合作，甚至我死之后全部的灵魂力都归你。” 系统瞬间感觉整个统都精神了：“真的？！！你没骗我？” 水淼态度依旧随意：“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系统高兴道：“好，以后宿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系统都听你的。” 水淼：“你有名字吗？” 第125章 系统：“…没有。”它才不说它之前有个名字叫旺财呢。本来它也不知道旺财是什么意思，后来去了21世纪看到星爷的电影也就知道了，当时它抗议了好久仍旧没有改掉那个名字。 水淼察觉到了它的迟疑挑了挑眉，也不在意，“既然如此我给你取个名字，冬瓜。” 系统：“……”本系统不是人，但你们这些宿主是真的狗。 “宿主，要不…你再想想？” 水淼嘴角含笑，带着戏谑，故作疑惑道：“怎么，这名字不好吗？” 系统：“……”这是好不好的问题吗？它不喜欢呀。 水淼见系统不回话，继续道：“你不反对的话，那以后就…” 系统急道：“我反对！咳，宿主，你看冬瓜都是椭圆形的，圆圆胖胖的，和人家的形态一点都不符合嘛。” 系统现在的样子是一个胖胖的兔子模样，十分肥硕圆滚，和一个球也不差什么了。 现在因为着急耳朵立了起来，和身子相比，耳朵都显得小巧了些，红色的眼睛似乎也更红了一些，小短尾巴晃呀晃的。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爱。 水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的兔子，要是真的就好了，好久没吃兔肉了。 系统突然感觉背后一寒，赶忙回头看看，并未察觉到什么就抛之脑后了。 水淼轻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以后你就叫…” 系统紧张的听着水淼后面的话，眼睛中满是期待和紧张。 “你是男…是雌是雄？” 系统懵逼：“啊？我们没有性别的区分。” 水淼抓住一个词：“你们？你是有组织的？” 系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道：“嗯，我们专门找有大…有缘人完成任务促进小世界的良性发展，以此获得运转的能量。” 水淼不能判断系统话中的真假，其它的她也管不了，管不着，现在她身边这个还是能约束一二的：“……哦” 系统着急了：“宿主宿主，不是说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呢？” 水淼：“赤雪，目如血月，身如白雪。” 系统欢喜大叫，它虽不懂水淼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情景，但还是很兴奋的，它终于有个正常的名字了。 “宿主，以后请叫我赤雪。” 水淼觉得好笑，这个系统好像挺容易满足的。 水淼答应了和赤雪合作后不再说话，她该休息了。 翌日一早，水淼和春梅洗漱吃过早饭便退房离开了。刚出小镇便对上了云墨含笑的眸子，“杜公子早啊。” 水淼：“……”看着那辆熟悉的马车，这不就是前几日在她们身边疾驰而过的那辆马车嘛，真是冤家路窄呀。 春梅直接出声道：“少爷，这不就是那辆糊了我们一脸尘土的马车吗？” 水淼：“嗯。” 马车未停，直接越过云墨向前而去。 云山皱眉，脸上已经有了怒气：“主子，这人真是目中无人，属下去给她个教训。” 云墨被水淼的无视弄得有些尴尬，刚刚水淼看他的那一眼明显知道了他故意接近，有此态度也是正常，“若是一个陌生人主动接近我，我也不会有好脸色。” 云山：“……”虽然主子说的对，但还是好气，从未有人对主子这般无视过。 云墨：“走，跟上。” 第126章 云山：“……”不是，都这样了还要跟上去呀。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主子还有受虐的倾向。 无法，云山只能听从。 春梅听着后面的马车响动，回头看了一眼，“少爷，他们跟上来了。” 水淼：“不必理会，这路也不是我们的。” 确实，这路是唯一一条出镇子的官道，不走这条，只能走小路了。 春梅对于刻意接近水淼的人都十分警惕，虽然水淼换了身份，但这怎么也改不了水淼在她心中是最美的存在，任何靠近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 水淼看春梅时不时的就回头看看，也知这丫头心思。 “好好看路不要管他们了，中午的时候我们怕是又要自己解决吃食了，你还是想想中午给我做什么吃。” 春梅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的想了起来，钻进马车看看她们的干粮都有什么。 水淼专心赶着马车，赤雪突然道：“宿主，后面那个人中了毒，不深，有我在你绝对能治好。” 水淼：“哦，不治。” 赤雪：“……为什么？” 水淼透着几分无辜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为何救他？” 赤雪：“你是大夫啊。” 水淼：“谁说大夫就要上赶着救人的？” 赤雪：“……啊？确实没人这么说过。可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水淼：“哦，你说的这是佛家语，我是个凡人俗人。” 赤雪：“……那个，宿主，救人会获得功德，对你也有好处的。而且你不好奇他身上的毒吗？” 水淼：“好奇，但世间令人不解之事多的是，不缺他这一件。” 赤雪也反应过来，问道：“宿主，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待见他？” 水淼觉得这个系统想事情太简单，忍不住多说几句：“赤雪，我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知他是好是坏，亦不知他是否信我，我救了他是不是农夫与蛇中的蛇，未知太多，对我而言太过危险。我这样或许会让你觉得瞻前顾后，但这是我的选择。且那人一看就不简单，现在的我不想招惹这种人，未来如何不知，至少此刻我不愿救他。” 赤雪：“……”宿主都这么说了，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云墨的气运不弱，但它却不能保证这人是否对水淼不利。这个宿主又是不能抛弃的，它必须让这个宿主活着。 算了算了，那人若是命大，定能活到死。 水淼是不知道赤雪后面的话，否则定然无语死，云墨中了毒，活到死还不容易，他现在死了都是活到了死。 中午的时候，水淼勒停了马车，找了一处阴凉处拿出干粮吃了起来，还好此时刚刚离开小镇，买的包子虽然凉了但不坏，随意垫垫也就是了。 春梅原本还想着给水淼做点好吃的，只是被水淼阻止了，之前那般说也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是真的让她折腾午食。 云墨二人也停下在她们不远处拿出干粮吃了起来。云墨的吃食就精致多了，俱是糕点肉脯之类的，还有美酒。 云墨想着邀请水淼的，想到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便作罢，已经招人讨厌，不可再做多余的事了。 水淼和春梅很快吃完了干粮，稍作休息便上马车离开了。未曾看过云墨一眼，俨然就是陌生人。 云墨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眼睁睁看着水淼她们离开。 第127章 云山不解：“主子，我们不追上去吗？” 云墨：“不追，再追上去那就真的惹人厌烦了，就怕日后再无交好的机会了。” 云山小声嘀咕：“那您之前别眼巴巴跟着呀。” 云墨：“……”这也就是从小跟着他，换个人这么说他早就打发走了。 且，最重要的，他之前一直觉得水淼有种违和感，今日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观水淼的脚较男子而言过于娇小，手指亦是纤细，举手投足间衣袖滑落一些，她的手腕也是纤细异常，重要的是她侧身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形有几分女子的曲线，便确定了水淼其实是女子。那名字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了。 两个女子敢这般大胆赶路，显然自身是有实力的。不管二人身份如何，必不是简单之人，这样的人在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还是不要招她厌恶的好。 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拿出清水洗了洗，招呼云山道：“好了，我们也走。去丰城。” 云山一喜，终于不用像变态一样跟着个男人了，赶紧牵了马车过来往丰城赶去。他家主子的事情可不少，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话说另一边，水淼和春梅发现不见云墨马车踪影，水淼倒是没放在心上，春梅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那人没有像狗皮膏药般赖上来，不然她要忍不住试试小姐的药了。 二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们下一站是云天府，距离不短，再怎么赶路都是要露宿荒野的。 天色渐晚，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庙歇脚，春梅收拾出一块地方，拿出小锅烧了些热水煮了点水淼配置出的预防风寒的药茶。 路上来的时候遇到一只笨兔子，将它烤了，春梅啃着一只兔腿，口吃不清的说道：“少爷，今晚奴婢守夜，您好好睡一觉。” 她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水淼是主子，主要水淼是赶马车的人，休息不好，明天肯定不能顺利赶路。 她们这是第一次露天过夜她也要做好防范保护好自己小姐，这在以前她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只是因为有了些自保的本事，小怂胆见长，能自己面对一些地痞无赖了。 水淼无所谓应了一声，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外过夜，熟睡是不可能的。 二人吃饱喝足，水淼将驱虫的药粉给春梅让她洒在周围便去睡了。 原本以为一夜都会相安无事，不想在将近天明时分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只见不足百米处一群黑衣人围攻两个人，其中一个衣着不俗，另一个明显侍卫装扮。 水淼和春梅被他们的打斗声惊醒再无睡意，警惕的看着那群人你来我往。 打斗的双方也注意到了水淼她们，因水淼她们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也就不在意了。 日出东方，双方的厮杀也有了结果，被围攻的两人惨胜，身着锦衣的男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附近找了一处地势较为低洼的地方又挖了挖，二人费力的拖着尸体扔了进去了，填了填土。 随后朝着破庙而来，到了庙里身子便瘫倒在地上，锦衣男子看了看水淼二人，拿出金疮药给侍卫男子处理伤口。 水淼随意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暗中却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二人杀人灭口。 春梅拿出水倒进昨日的小锅中，煮开，小眼神时不时的瞟向二人，生怕二人突然冲过来。 赤雪：“宿主，那两人的伤口染毒了，倒是不严重，死不了。” 水淼：“嗯，不治。”这么明显不好惹的人谁沾上谁倒霉。 赤雪：“哦，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万一你脑子一抽风愿意救了呢。 水淼：“……”真是显着你了。 第128章 不想搭理闲到发慌的赤雪，水淼随手在包袱中拿出一块点心漫不经心的吃着。 侍卫男子看了一眼水淼，要不是顾及形象定忍不住咽口水了，他们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杀，根本没时间买干粮，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主子，伤口有毒。”锦衣男子面色带着几分焦急道。 侍卫男子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皱了皱眉，严重闪过一抹冷色，抬头问道：“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看来对方是想要活捉我，你呢，可有大碍？” 锦衣男子道：“还好，毒素不重。”对方一开始将他认作主子，发现不是后立即将火力集中在主子身上，且对方明显想抓住他们获得更多的消息，没下死手。 “咕咕”，声音在这安静的破庙里十分明显，侍卫男子有些尴尬，耳朵悄然红了，抬手掩饰性的咳嗽一声，道：“咳，姑娘，在下愿出银两，可否让出一些干粮？” 水淼不紧不慢的吃完了点心才抬眸看向侍卫男子，“可以，春梅。” “好的，少爷。”春梅听到水淼的话拿出包袱里的干粮给了二人，同时接过了锦衣男子拿出的两锭银子。 春梅小财迷似的拿着元宝看了又看才收好。 赤雪不解：“宿主，你为什么给他吃的？”你不是一向见死不救的吗，更何况他只是饿肚子。 水淼不知他后句，但还是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注意你的措辞，不是给，是卖，他愿意出二十两的银子买不到一二两银子的干粮，这种寃…咳这么个赚钱的好机会为什么错过。” 赤雪黑线，没想到宿主是这样的宿主：“宿主，你刚想说他们是冤大头的。” 水淼一本正经道：“不许骂人，他们是好人。” 赤雪：“…呵呵。”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唉，和宿主绑定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呀。 水淼看在对方给钱痛快的份上，让春梅又给二人煮了些面疙瘩汤。 侍卫男子抱拳道谢：“多谢。” 水淼等两人吃完，收拾收拾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齐宴也就是侍卫打扮的男子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又歇息了片刻才和齐一离开去往京城。 水淼赶着马车，脑海中想着前世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关于齐宴的消息。 齐宴，镇南侯世子，据闻后来接替了父亲的爵位，凭借出众的军事才能一直为皇帝守着大南方，令南蛮不敢造次侵扰南方疆土，百姓对其亦是一片称颂。 原本她是不记得这么一个人的，看到齐宴左边眼角下的泪痣让她想起了年少未入宫前的一段往事。 当时她在一间茶楼的二楼雅间喝茶，看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声尖锐的马叫混杂着人们的尖叫声传来，她俯首望去，只见一匹发狂的马儿在一个少年人手中嘶鸣，奋力的想要挣脱少年的拉扯牵制，少年脸上满是倔强，一脸誓要将马儿降服的执着。 经历一番折腾少年终究是将桀骜的马儿降服，水淼也从周围人的口中知道了少年的名字——齐宴。 当然水淼重点关注的并不是齐宴，而是齐宴手中的那匹马，或许是她的错觉，她在那匹马的眼中仍旧可以看到不屈的态度，它不愿受制于人类，可是它自己也反抗不了，只能无奈臣服，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它，除了齐宴。 当时水淼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买下它，但是不能，因为它是一匹战马，它属于战场军营，不是她一介后宅官家小姐可以买卖的。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匹马远去，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齐宴在骑马离开的时候回头看到了她，水淼也真切的看到了这位世子的真容，那颗泪痣在他阳光的笑容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第129章 水淼将脑中回忆驱散，专心赶着马车，春梅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赶跑了她心中的那份怅然。 另一边，齐宴和齐一回到侯府收拾洗漱一番，叫了府医诊治，幸好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府医也是有本事的，开了方子熬了药汁喝下去齐宴顿时感觉好受了一些。 他不敢再耽搁，立即进宫。 御书房，齐宴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奏折置于头顶，讲述着南方军情。 “…此外，臣在回来的路上遇上刺杀，臣怀疑和臣之前抓到的奸细有关。” 章公公将奏折接过交给皇帝，皇帝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神深邃：“可有招供什么？” 齐宴知道皇帝是想知道细作是否直接关联了某人，可惜，“回陛下，他只是马前卒，并没有直接证据，臣派人守着他招供的上家，对方太过谨慎，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舍弃了细作。” 皇帝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罢了，你随时注意着，哪怕对方撤的快，应该也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只要有线索总能捉住对方的尾巴。” 齐宴：“是。” 之后针对南方的事又仔细商议一番齐宴才回到府中。 齐宴在书房处理好公务，拿起兵书看了起来，不知怎得，总是想到破庙中水淼的眼神，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像是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少爷，”书房外小六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宴：“进来。” 小六子行礼后笑嘻嘻道：“这么久不见少爷越来越厉害了。” 小六子是齐宴的小厮，自小一起长大，是玩伴也是书童，对齐宴忠心耿耿。 齐宴去南方军营的时候将他留在京城注意着京城的消息动向，不至于让久不归京的他做个睁眼瞎，尤其他还是兵权在手的镇南侯世子。 当然，十分私密重要的消息就不是小六子能打探到的了。 齐宴：“行了，别拍马屁了，说说，最近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子表情一下变得正经起来：“苏丞相的大公子基本在吏部站稳了脚跟，现在是吏部四品官，兵部尚书告老还乡，现在是胥平山将军的大伯胥盛武任兵部尚书…啊，听说水家那位进宫的二小姐在寻找什么生子配方，这是奴才的表哥在和水家的采买小厮闲聊的时候说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最后那个消息纯粹是他知道自家世子自来如此，不管大小消息，在他看来是不是无关紧要的都要知道，自家世子聪慧，万一真的有用呢。 齐宴听着小六子说的这些事，大抵明白帝王都做了怎样的安排，听到水家的事情时，神情一怔，他想起来了，破庙中那人的眼神不就和曾经水淼看向他的那个眼神一样吗。 多年前他回眸一望，不曾想看到水淼那专注又平静如水的眼眸，当时他应该是想看到她脸上其他的表情，他知道很多女子都会沉迷他的笑容，所以他笑了，还未等到便被身边的人叫着转回了脑袋，他至今不知当时她的神色是否有变化。 后来他知道了水淼的名字，没过多久水淼进宫了，他也失去了她的消息，渐渐的便忘却了。 上一次知道她的消息还是他在南边时小六子讲述京城发生的事件。 破庙中的那人会是水淼吗？ 他有些懊恼，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倒不是他现在对水淼有什么想法，只是少年时期的一份执念。 第130章 小六子久久没有听到自家世子的回应，抬头一看，嗯？世子竟然在出神，这是想到什么了让他出神这么久？ “少爷，少爷？” 齐宴回神，想问什么，想了想还是止住了，“嗯，事情我都知道了，过几天我应该回南方，你继续盯着京城的事，下去。” 小六子觉得自家少爷有些奇怪，但他是奴才，自不会主动探查主子的事，“是，少爷。” 小六子离开后，齐宴拿起茶杯喝口茶，甩甩脑中乱七八槽的想法，拿起兵书继续看了起来。 齐宴在京城留了两三天便启程回南方军营了，路过破庙时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心中叹了一口气，再见不知何时。随后便和手下快马加鞭的离去。 水淼不知有人想再见到她，此时她和春梅也晃悠到了云天府，府城和小镇就是不一样，人来人往，百姓的精神面貌比镇子上的人好一些。 二人找了一间看起来中等的客栈住下，好好洗漱一番叫小二端来热乎的饭菜。 “啊，感觉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春梅吃了一口饭菜后感叹道。 确实，她们赶路在路上终究不是很方便生火做饭，多数情况下都是吃干粮，二人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新鲜过后总是有些不习惯的。 水淼虽没说什么，吃着新鲜出锅的饭菜也是舒服的。 春梅：“少爷，我们在这待几天？” 水淼想了想道：“在这里多停留几天，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错，另外你可以尝尝各种小吃，以后看能不能做出来。” 说到吃春梅的眼神立即放光，“好的少爷，奴婢会努力学会的。” 水淼看她那兴奋的恨不得立即去找的样子觉得好笑，安抚道：“好了，舟车劳顿的，在马车上根本休息不好，先休息养足精神，这事儿不急。” 春梅想到路上睡马车上的日子，只觉得身上又开始酸疼了，“嗯，奴婢一会儿去收拾一下，少爷也好好歇歇。” 二人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出了客栈门口便分道扬镳。 水淼在街上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这里最大的医馆，准备过去买些常用的药材。 医馆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远，不到一刻钟水淼就站在了回春堂的门口，看着里面往来抓药看诊的病人，嗯，生意不错。 水淼找到抓药的小伙计，报了一串药材名：“黄芪、甘草、党参……” 小伙计看了水淼一眼，他在这里干了一两年了，对水淼这种不按方子抓药的人遇到不少，并未觉得有多稀奇。 赤雪：“宿主，现在看病的那人，医生…大夫给他开的药方虽然能治好他，但花费的时间长，我这里有更好的药方，将桂枝换成麻黄，分量减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第二个看诊的人是…” 赤雪在水淼脑中絮絮叨叨的将看诊的病人分析了遍。 水淼：“……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情况的？” 赤雪无语：“不是，宿主我说了半天您就关心这？” 水淼：“不然呢，你还指望我直接上去看诊吗？谁信我？你信不信我一开口就会被人赶出去。” 赤雪：“那…那你可以提醒一下那些抓错药的，也是一种功德。” 第131章 水淼：“他们吃了药方上的药不会痊愈吗？” 赤雪：“…会。” 水淼：“既如此怎么能说是抓错药呢。” 赤雪：“……” “可是，可是会浪费时间啊。” 水淼：“能痊愈就不错了。”有些人生病吃药都未必能好呢。 赤雪：“宿主，你真的是人吗？” 水淼眼眸微眯：“……你骂我？” 赤雪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就是…嗯，我之前的宿主比你有人xi…啊他们喜欢多管闲事，总是惹上各种麻烦。” 水淼：“……”这家伙就是想说她没人性，呵，早晚想个办法收拾它一顿。 水淼付了银子拿着买好的药材出了门。 随意找个方向逛了逛，买了不少小吃，在一家馄饨摊前看到春梅那个小丫头。 那丫头正埋头吃着小馄饨，突然发觉头上一片阴影投射下来，忍不住抬头，“呀，少爷！” 她转头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再来一碗馄饨。” “少爷你快坐，这馄饨鲜咸香，味道可好了。” 这丫头语速极快，水淼还未说话自己就吩咐好了。 拿出买的小吃给春梅，“尝尝看，我很喜欢。” 言外之意，学会做法，以后做给她吃。 有几样春梅之前尝过，也很喜欢，其他的有的她喜欢有的还未吃过。不过既然是自家小姐爱吃的，她自然要努力学会它。 吃着端上来的小馄饨，赤雪又冒头了，“宿主，我这里有很多食谱的。” 水淼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吃起来，“哦，是记录成册的书籍？” 赤雪：“…宿主你不能这么懒的，俗话说的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抄录才是最有效的记忆方式。” 水淼一针见血道：“就是你没有，给不了。” 赤雪被揭穿一阵咳嗽：“咳咳，宿主，我记录东西都是扫描一下就可以，很快的，书籍对我没用。” 水淼虽不知扫描这个词，但结合语境也明白了：“扫描？你之前对那些人的情况了如指掌也是靠扫描？” 赤雪挺了挺小胸脯带着骄傲道：“是的，这是系统最常见的功能，十分便捷，以后宿主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不能解决，只要我扫描一下便无所遁形。” 水淼挑眉：“不错。”确实不错，这简直是病灶克星，有了这小家伙，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神医。 赤雪听到水淼夸它，有些小得瑟：“宿主，我厉害，有了我你只需要享受世人的顶礼膜拜就行了。” 水淼轻笑，这小东西就是个给三分颜色就会开染坊的主。 二人吃完馄饨起身离开了，在距离回春堂还有不到一炷香距离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对面呼啸而来，驾车的小厮脸上带着急切之色，口中大喊着“让开，让开”。 水淼带着春梅走向一旁避让，赤雪激动的声音传来：“宿主，宿主，救人啊，快救马车上的人。” 水淼：“你有病，让我去拦马车，嫌我死的太慢，想早点得到我的灵魂？” 赤雪：“……冤枉呀宿主，马车上快死的那人带着一块玉佩，那上面有我需要的能量！” 水淼：“哦，等着。” 第132章 赤雪哭唧唧：“宿主大大，你不会又不救，你说过要给我找能量的。” 水淼无奈翻个白眼：“等他们马车停下来看看情况，我这么贸然冲上去他们不得以为我要害他们呀，再你来我往的废话一番，那更耽误时间。” 赤雪想了想：“嗯，宿主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赶紧跟上去。” 这系统真是个小白痴，万一那人突然死了呢，它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拦下来虽然有风险，但若是水淼强势按压几个穴位缓解一下那人的痛苦还是能做到的。 水淼看着那辆马车，道：“走，看热闹去。” 春梅：“？？？” 水淼不理会春梅震惊的眼神，慢悠悠的向着回春堂而去。 到了回春堂，外面围绕着一些人，百姓议论纷纷，都是对刚刚进去人的病情的猜测。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病，看着好像随时会要命似的。” “是啊，你说回春堂的大夫能治好吗？” “不知道，没看见就连周老大夫都进去了吗，应该有希望治好。” “……” 大堂里的抓药的人眼光也是时不时瞟向里间，八卦着事情的进展。 水淼背靠回春堂对面的店铺的墙壁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热闹。 赤雪：“宿主，你什么时候上啊？” 水淼：“你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 赤雪：“当然可以。” 水淼：“嗯，那你随时监视着。” 赤雪因即将到手的能量有些兴奋，“好的宿主，保证完成任务。” 回春堂内里间，周老大夫给病人施针试图暂时延缓一下病情，初见还是有效果的，可病人的情况又急又冲，来势汹汹，老大夫的行针适合病人未发病或者病势初显的时候。 病人现在疼痛难忍，呼吸微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这若是用错了方法，自己的名誉受损还是次要的，看着主仆衣着气势不凡的样子，自己的老命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男子的侍卫一身腱子肉，脸上还有一个刀疤，平时就不是好惹的模样，现在因自家主子病重更是煞气尽显。 老大夫被他盯得身子都有些打颤。 另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一脸着急，这些大夫都停手了，忍不住道：“你们怎么停了，赶紧救人啊，若是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你们都别想讨得了好。” 回春堂外，赤雪开心道：“宿主，那人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上！” 水淼感受到赤雪的兴奋觉得好笑，这家伙要是有实体估计早就冲进去了。 水淼也想看看赤雪需要的能量是什么样的，带着春梅穿过人群向回春堂里间走去。她的手刚刚抬起来打算敲门，不想被两个伙计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这里面正在看病，不是客人能进去的。”他们之前一心注意着里面，哪里知道一时不察被水淼走到了这里。 水淼也不为难伙计，只是冲着里面开口道：“我能救他。” 屋内小厮的注意力都在男子身上，几个大夫也是围在一起商量着对策，都未注意到水淼的声音，只有侍卫听到了能救男子的话。 伙计看着水淼年纪轻轻口出狂言，正想开口讽刺几句，侍卫男子唰的将门打开的动作制止了他们的话。 侍卫男子以为开门看到的是以为经验老道的大夫，却不想水淼如此年轻，看着还未及冠的样子，但见水淼镇定自若平静的看他的模样，问道：“你真的能救？” 第133章 水淼微微歪头，“先看看病人。” 侍卫男子皱眉，虎目盯着水淼，若是寻常人估计被他看的腿脚都要颤抖了，水淼任由他看着，说出口的毫不留情：“你再看下去，你家主子就没命了。你不会以为我没看到病人就真的给你肯定的答复。” 侍卫男子冷脸：“那你刚刚还敢说那话？” 水淼轻笑：“我若不出声，里面那几位大夫有办法？怎么样，让我进去吗？” 侍卫男子踌躇了下，还是侧身让开了身子，没办法，水淼不出现，自家主子可能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现在有个主动上来医治的，多一份希望不是吗。 水淼进去后，侍卫男子再次关上了门，阻绝了外面向内探查的视线。 屋内小厮和几个大夫看到水淼进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后面侍卫男子和水淼的对话他们听到了，正因为听到了看到水淼这么年轻，就算学了医术，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能力救人呢，简直胡闹！ 水淼看也没看几人，直接走向安置男子的软榻。 小厮直接拦在男子身前，警惕的看着水淼，明显对水淼也是不信任的，生怕水淼一不小心将自家主子给治死。 水淼问赤雪：“病人情况如何？” 赤雪：“宿主，你再不动手他就真死了。” 水淼心中翻了小白眼：“是我不想动手吗，看看这过五关斩六将的架势，能怪我吗？” 赤雪：“……”它对这些人真的是无语了，他们究竟是想救人还是想那人死的更快呀。 水淼没搭理小厮，转头看向侍卫男子：“让不让我救？” 侍卫男子再次看了看还没给个章程的几个大夫，对着水淼点头，“救！” 水淼：“好，你将他们都请出去，包括这个小厮。” 小厮阿三：“不行，我不出去。” 病人的脸色已经呈现衰败之色，水淼不再搭理这个没有眼色的小厮，直接动手将他推至一旁，银针封穴让他动弹不得。 快速取出银针在病人身上针灸，过程快的侍卫男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令人眼花缭乱。 行完针水淼拍拍手，“现在病人呼吸平稳了一些，接下去要不要治你们自己决定。不过，不要再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他都要死了，你们不说死马当活马医，反而一再阻拦，是担心他死得不够快呀。” 小厮和几个还未彻底离开的大夫知道水淼说的是他们，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厮更是憋得脸色通红。 几个大夫本不太信，但他们仔细看过之后发现病人真的呼吸顺畅一些，痛苦似乎也减轻了，不得不信，只是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水淼不听他们废话，给小厮解了穴，只对侍卫男子说道：“让他们出去。” 侍卫男子这次十分配合，将人都请了出去，他自己则守在门口当门神。 水淼一边施针一边自言自语：“浪费这么多时间你都没死真是命大。” “赤雪，药方给我。” 赤雪将救治病人的药方给了水淼，水淼看过之后脸色难看，同时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这药药性如此猛烈，不怕他死了？” 赤雪没有听出水淼话中的冷意，依旧开心：“哦，我计算过了，四六，他活下来的机率占了六成，只要他活了，宿主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都是救命恩人了拿块玉佩不是什么事。” 水淼冷笑：“还有四成机率他会死，也就是说你这是拿我的命去赌。小系统，你这是真想我早死，你好解脱吗？” 赤雪察觉了水淼话中的杀意，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没有，宿主，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第134章 水淼：“是吗？那我不需要你了，没有你，虽不能彻底治愈他，我也能给他续命，至于酬劳，金银这些对我更实用。” 赤雪着急了：“别啊宿主，我，我…之前你的提醒确实让我起了让你死的念头，可是没有能量即便我和你解绑了，我也活不久的。” 水淼不信：“没有我，你不就可以找别人了，怎么会死？” 赤雪语气有些丧丧的：“我选定宿主也是有条件的，一是有大气运之人，二是本身就是大夫，有医学基础和医学天赋，三是人品过关。这样的人不好找，上次被鱼吃掉虽然是意外，但也可能是为了和宿主你绑定的契机。” 水淼看了一眼病人，观察他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更不着急了，“气运？你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运？那是所有人还是仅限于和你绑定的人？” 赤雪知道自己不交代清楚，自己可能真的交代在这了，“嗯，所有人的气运系统都能检测到，这样也方便我们做任务。” 水淼挑眉：“那你如何得知我的气运就是你要找的人？” 赤雪：“因为宿主你是重生之人，重生的人都是上天选定的大气运者，这类人是系统绑定宿主的首选。” 水淼听到重生二字心下一沉，转念一想系统不可能说出去便放松了下来。 水淼漫不经心的问道：“若我将能量给你了，你日后再背叛我怎么办？毕竟你有了能量就能离开了？” 赤雪急道：“不会的宿主，若非宿主的过错导致的解绑我回去之后是要受到惩罚的，轻则没收一半的功德，重则格式化。一半功德不是那么好赚的，不知要重新做多少个任务，格式化宿主可以理解为人类重新回到婴儿时期，什么都要重新来过。” 水淼摸摸下巴：“这样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让我赌这一回？” 赤雪：“我的能量不多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就不想错过，只能赌一把。不过我相信宿主可以救他的。” 水淼：“呵呵，你倒是对我有信心啊。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不？” 赤雪忙道：“真的没了，裤衩子都被宿主扒干净了。” 水淼：“……” “行，那就试试。” 水淼写好药方给了春梅让她去抓药。 春梅将药抓来给水淼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拿了药罐进来熬药。 这药十分注重火候和入药顺序，病人的情况需要时刻关注着，没办法，水淼只能在屋里亲自煎药。 外面几分大夫因为水淼抓的药吵起来，想进来劝阻，奈何被侍卫男子拦截，只能劝道：“那小子抓的药用起来十分凶险，于病人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赶快进去阻止他。” 阿三闻言一惊，赶忙就想进去，被侍卫男子拦住，他着急道：“你没听见他们说吗，那小子这是想害死主子，我不能让他这么做，快让我进去！” 侍卫男子一开始听到这些大夫的话也有片刻动摇，随即又坚定下来，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信他，那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吗？” 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他们面面相觑，确实，他们毫无解决之法。 侍卫男子不再理会他们，尽职尽责的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水淼。 第135章 为了交易的公平性，水淼用银针将男子强行唤醒。 “能听清我说话吗？能的话眨眨眼。” 男子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上一些的小子，脑子有些混沌，倒是不妨碍他听清声音，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没问题。 水淼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听仔细了。” “咳咳，我是能救你命的人，这里也只有我能救你，唯一的交换条件是我要你这个玉佩。” 说着水淼指着男子腰间的一块儿玉佩。 男子听清也听懂了水淼的话，他的眼眸深了几分。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也可在全国各地的钱庄支取银钱，没有上限。 她是知道玉佩的意义吗？可看她表情不像啊。 水淼时刻注意着男子的神色，看他深沉下来的眸色以及长时间的沉默便知道这块玉佩不一般。 她问赤雪：“你是要玉佩吗？” 赤雪：“不要玉佩，宿主你只要拿着玉佩，里面的能量我会通过宿主吸收过来，很快的，最多也就一分钟，呃也就是数数60下。” 水淼：“好，我知道了。” 男子正想说话水淼又开口道：“这样，看你表情这玉佩对你挺重要的，你现在将玉佩给我拿一会儿，你看着，数大概六十下我就还给你。不过这样的话救你就要付银子了。” 男子显然更容易接受这个建议，眨了一下眼表示同意。 水淼在男子的视线下拿过玉佩，赤雪不知怎么做到的将玉佩中的能量吸收了，三十秒都不到。 “宿主，好了。” 水淼惊讶：“这么快！” 赤雪得意道：“当然，这玉佩里的能量还是少了，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水淼不想继续听它的吹嘘，将玉佩还给了男子。 男子眼神中透露着惊讶，似是询问：这就好了？我还没数到六十呢。 水淼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好了，该给你熬药了，再醒来记得付银子。”说着拔出银针，男子很快又沉睡过去。 将近小半个时辰，药终于熬好了。 水淼改变行针方式护住病人心脉，将药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药喝下去没多久，男子面色有些痛苦，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水淼的手一直把着男子的脉象，稍微有些不对银针的走向也变一次。 在第三次改变银针位置的时候，男子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地上的血泛着滋滋的响声，令人胆寒。 水淼实在忍不住吐槽道：“啧啧，你说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喜欢中毒呢，他们就没别的生病方式了吗？” 赤雪：“宿主，对于这些人的对手而言，下毒是最便利的方式。” 水淼：“都要他们的命了，那为什么不下一些立即毙命的，非要整些折磨人的，咋滴，生怕他们死早了赶上趟投胎？如果这么说他们是真爱呀，相爱相杀？” 赤雪无语：“宿主，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而且他们中毒你解毒，你赚钱呐！” 水淼摩挲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只要有钱赚管他什么毛病呢。” 男子吐出血后又舒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136章 他的脸上没了痛苦之色，呼吸平缓绵长。 水淼观他眉宇，嗯，印堂不再发黑反而红运当头，不是回光返照。 赤雪听到她的心声惊诧：“宿主，你能看到他的气运！？” 水淼：“不能呀，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赤雪无语：“那你刚才说那些干啥，我以为你懂呢。” 水淼义正言辞道：“我是大夫呀，我把他脉象只有解毒后的虚弱，只要好好调养不自己作死就没事，这不就说明他不是回光返照吗。我没说错呀。” 赤雪：“……”嗯，你是宿主你有理。 男子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种来自灵魂的舒适他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不自觉的看向水淼的眼神带着感激。 水淼手下拔着银针说道：“药是这医馆抓的，药钱就不收你的了，诊金一千两。” 男子：“……好。” “木岩” 侍卫男子木岩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立即推门而入，“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房门打开阿三和大夫跟在木岩后面进来，想知道水淼的治疗结果，有人甚至希望水淼失败，如此他们也能挽回几分声誉。 男子祁聿抬手示意木岩扶他起来，木岩赶紧上前。 阿三见自家主子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不见痛苦之色，应该是没事了，赶忙一起上前帮忙。 周老大夫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那狠厉的药方真的有效，上前询问：“老夫想再把脉一番不知可否？” 祁聿看他们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发生什么事，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水淼这么年轻会有这么好的医术，他中的毒怕是他认识的太医也不敢贸贸然下手，水淼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他们哪里知道水淼一开始还真不想拿自己来赌呢，管他死不死。 周老大夫仔细查看一下脉象，脸上惊讶之色尽显，不由自主喃喃出声：“竟然真的好了，这怎么可能呢？” 其他人也听到了老大夫的自言自语，面面相觑，同时有些脸热，有人也为自己刚刚升起的恶毒心思而自省，什么时候他们成了难以接受天才的卑劣小人？ 不，他们不是，坚决不是！ 水淼不知也不想知道他们的想法，出声打断道：“我说你们之后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想怎么怀疑怎么怀疑，现在诊金是不是给结了。” 众人的目光转向水淼，直愣愣看着她。 水淼半分不觉得自己尴尬，只是看着祁聿。 祁聿：“是该给，小大夫稍等，木岩。” 木岩闻声拿出身上所有银票放在祁聿手上。 祁聿靠在塌上，看了看手中银票金额，将银票都给了水淼，“小大夫，这些是我的诊金。” 水淼看着明显多出很多的银票，丝毫不觉得自己都拿了有什么不合适的，满意道：“看在银咳我是个尽职尽责的大夫，你是我经手的病人，嗯” 将写好的药方吹吹墨迹交给祁聿，“呐，这是调养你身体的方子，少则三天，多则七天你就痊愈了。” 祁聿亲自接过看到上面的字迹有些懵，认是能认出来，但小大夫的字是不是过于潦草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办法，水淼太着急了，她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该吃晚饭了，然后消消食就该休息了。 第137章 其他大夫想看看方子，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这么纠结的看着祁聿将方子收进怀里。 他们就迷了，你把方子收起来就不抓药吗，我们这里好歹是云天府最大的医馆药堂，你抓药的时候不还是要将药方拿出来吗。 水淼起身就想告辞，不过她不确定那玉佩被赤雪吸收能量后有什么其他的变化没。 “你们还有事不，我有话和他说。”说着指了指祁聿。 祁聿眼神疑惑，难道他的身体还有别的问题？ 木岩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水淼一开口都不等祁聿说话，他就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阿三这次什么都没说。 大夫们倒是想留下可是拉不下脸面，只能一起出去。 看着这么听话的众人，祁聿：“……” “咳，是我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水淼随意的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不是拿了一下你的玉佩吗，当时你的意识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清醒，现在你再确认一下你的玉佩有没有问题，当然如果真有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只是告诉你后面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祁聿：这么谨慎的吗，不过这玉佩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真的出事。 他拿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嗯，玉佩还是那个材质的玉佩，花纹也没变，小时候摔过的一道小细纹也在，是他那块没问题，可毕竟带了这么年，还是能感觉出不同来的，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嗯，没问题。” 水淼听他说没问题也就放心了，虽然她也并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行了既然没事了，那我就离开了，告辞。” 说完都不等祁聿是否还有什么事赶紧离开了。 祁聿：……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门外的人见水淼从房间内冲出来以为她有什么急事，结果就见水淼看也不看他们直接向医馆外小跑而去。 众人：…… 在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水淼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 木岩和阿三有拦住水淼，又担心祁聿出事，赶紧进屋。 “主子，你没事？” 祁聿：“没事，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木岩：“是。” 阿三：“主子你不在这里抓药吗？” 祁聿：“阿三，回去后你留在府中，让阿四跟着我。” 阿三脸上的血色褪去，看着祁聿的眼神透着懊悔：“主子……” “是。” 木岩扶着祁聿上马车，阿三收起脚蹬，调整好心情驾马车。 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他不能拿主子的性命做赌注。 可是他完全不想想，是，他不能拿祁聿性命做赌，他忠心，可其他大夫已经束手无策了，这时候出现一个说自己能救的，为什么不试试呢？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试试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真治死了还能给他主子拉一个垫背的，这买卖不亏的。 祁聿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下毒的人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来了，为什么背叛他？ 为利？这么多年他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向来大方，他应该不缺。为名？他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很早的时候就卖身给他祁府，年纪也不小了，不像是在意有多大名声的人。 实在想不透，那就回去当面问他。 第138章 祁聿回去之后如何处理家中之事暂且不提，水淼和春梅快速回到客栈。 “春梅，你去吩咐小二提些水上来，我要沐浴更衣。” 春梅有些奇怪水淼今日的举动，但对水淼的吩咐她一向不会询问什么，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洗澡水放好，水淼让春梅去点些吃食，她沐浴完刚好可以吃饭。 等到屋内只有水淼一人，她声音带这些激动和疑问道：“这是什么？” 只见水淼面前悬浮着一个药瓶，触手可及。 水淼伸手触碰，不料东西竟然变成了尸实体躺在她手心。 之前在回春堂出现的时候其他人明显是看不到的！ 赤雪：“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濒死患者，发放随机奖励还魂丹一枚。” “什么意思？救人你还有奖励发放？之前你怎么不说？” 赤雪：“这是为了鼓励宿主完成任务设置的，之前不说是因为宿主一直没有触发任务事件。以前绑定的宿主都不会有这样的限制条件的。” 最后一句是它小声逼逼的，实际上饱含了对水淼行为的控诉。 水淼：“……” 就是之前她太懒太不近人情，导致它规则变了呗。 知道了这条规矩，水淼的态度仍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对于明显是麻烦的人物或事情她是能避则避。 她也不计较赤雪的态度，继续问道：“那这还魂丹有什么作用？” 说到这个赤雪就兴奋了：“宿主你这是撞大运了，系统出品的还魂丹堪比你们这里神话故事里起死回生的术法，只要是一刻钟内死去的人吃了这还魂丹就会活过来，可以说宿主你比别人多了一条命。这枚丹药是系统内的高级商品，你能抽取到绝对赚大了。” 水淼脸上都是震惊之色，拿着药瓶的手都有些颤抖。 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平复好心中的震撼，她没想到这个小白痴系统会有这样的好东西。这东西拿出去价值连城，尤其对权势地位高的人来说，这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强了。 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自己小命不保。 水淼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被这系统坑了。原本以为这只是个随时能开阔自己眼界、提升医术的系统，不想它的奖励对人们来说绝对趋之若鹜。 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无奈，有了系统，她的生活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变化，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好好保住。 水淼拿着丹药，身体似无力的靠在浴桶上，口中小声喃喃道：“你是真坑啊，我总觉得你是想我死得更快才让我拿到这种奖励。” 赤雪：“……宿主，你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这不是好事吗？” 水淼脑海中回它：“有能力保住是好事，你看我像那种能对抗世界的人吗？” 赤雪：“宿主你能的，我选的宿主都是能力出众的，任何困难在你面前都不是事儿！宿主，就是干，刚巴碟！” 水淼：“……” 虽不懂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结合前面的话大概知道了，就是她能行的意思。 水淼无语，这是它相信就行的吗？虽不否认自己头脑聪明，但生活平凡顺遂才是她回来的初衷，这路怎么越走越偏了？ 第139章 穿好衣服，水淼将丹药收好，吃饭的时候神情还有些麻木。 春梅看着自家小姐一口一口的吃着米饭，桌上的菜好似没有一样。 “小姐，小姐？您没事。” 水淼想叹气忍住了，放下碗筷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没事，我很好。” 春梅：你的样子实在和没事联系不上啊。 水淼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给出一条命出去。 吃完晚饭水淼自己单独待着。 水淼：“小白痴这些奖励你能帮我收着吗？这若是丢了我还不心疼死。” 赤雪眼泪汪汪：“宿主，我在你心里就是小白痴吗？” 水淼特别不走心道：“哦，抱歉啊，到底有没有？” 赤雪：“一点都不诚心。” 水淼：“你不想知道我消极怠工的后果。” 赤雪小声逼逼：“哼，就知道威胁人家。” “有的啦，我自带一个储存空间，可以保存任何东西，当然有生命的除外。” 水淼：“我可以用吗？” 赤雪：“呃，宿主不能直接使用，只能通啊啊啊宿主你怎么可以用的？这不可能！！！” 水淼在赤雪说话的时候只是想着将东西收进它说的空间，结果手中的药品真的消失了！ 她自己也很震惊的好吗？!此时她的表情是这样的：⊙?⊙！ 她一脸懵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小白猪这怎么回事儿啊？” 赤雪：我也很懵逼的好吗？ 不对，“宿主，我怎么又成了小白猪了！” 水淼：“这不重要，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可以用你的储存空间？” 赤雪用小爪子抓了抓自己白毛：“我也不知道。宿主，你真的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水淼：“除了你知道的我是重生的，其他的我没有任何记忆。” 赤雪：“难道你重生让你有了特殊能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水淼恍然：“这样啊，那我就不纠结了。” 水淼心中默念取出还魂丹，丹药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中。 就这样收放、收放的玩儿了一会儿，这能力也算是熟悉了。 她还将大额银票都收进了空间，保险。 水淼：“对了，小白兔，你有关于易容方面的内容吗？” 赤雪已经无力吐槽水淼给她它起的称呼，早知这样当初她还起什么名字啊，随你喜欢叫什么呗。 “有的宿主，在未来世界十分流行化妆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十分喜欢通过化妆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呐，这就是，”说着在水淼脑海中浮现一块面板，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各样的知识，“不过宿主，这上面的东西这里有的没有，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水淼：“你都有储存空间怎么没有收集一些东西？” 赤雪十分真诚道：“那些人类用的东西对我没有用啊！” 水淼：“……” 还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 知道东西不一定有，水淼只是大致扫了一下内容。 她皱眉道：“你能将名字换一下吗，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说的是什么。” 第140章 赤雪：“宿主，我是神医系统，不是美妆博主！” 水淼大概明白它的意思了，但是：“能不能改？” 赤雪：“……能。” 赤雪作为一个智能系统改起来很快的，片刻功夫就好了。 “宿主可以了。” 水淼重新看了一遍，不出意外哪怕是认识的东西她曾经都不曾用过，更不用提现在了。 以后的人们每天都要在脸上抹上这么多东西吗？想想都好累呀，她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医书或者看个诊，救个人。 水淼暂时放弃这么复杂的易容术，因为有了赤雪的空间，珍贵物品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她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水淼本打算换个易容的，但是自己的住址说不定已经被人注意到了，未免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容，还是算了。 水淼和春梅再次行走在街上的时候，一名男子走到水淼面前，“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是昨天您救治的那位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留给您的信件。” 说着，双手奉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水淼：“我救了他，他付了银子，两清了。” 说完就想绕开男子，男子立即后退一步拦住水淼：“公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水淼挑眉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讥讽：“呵，让我不要为难你？那我就要为难我自己，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家的下人，你怎样与我何干。别再跟着我，惹急了我，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为难，回去后你的主子应该也会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为难你。” 脸色一下有些难看的男子：“……” 水淼的话让他不敢再阻拦，水淼救了他家主子也不是他可以强行拦截的。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去后也不知如何交代。 水淼今天并没有再去回春堂那条街，他去了别的药铺看了看药材，意外的发现了一家物美价廉的药铺。 这家小药铺名叫宝林堂，主人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男子，姓林名守业，面相老实，待人和善。 他家的药材炮制的比回春堂的还要好一些，只是铺子太小，周边住的人家都是一些不怎么富裕的百姓，这也难怪，穷人看病难，吃药更费钱，再加上这里只卖药不看诊，能经营下来就不错了。 水淼仔细看了看这里的布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药材种类相对这小药铺来说还是挺多的。 又看了看常用药材的质量，比她昨天买的还要好。 “老板，帮我拿当归、白术、白芍、熟地黄各一斤。” 林守业震惊脸：“一斤？！！” 水淼淡定点头：“你没听错。” 林守业劝道：“这位公子，虽说你不缺钱，但是药材这种东西不能乱吃，且若是储存不当就是失去药效，也就没用了，你没必要买这么多。还有公子你买药材最好是按照大夫开的药方来，可不能自己胡乱配药吃。” 水淼面带笑容的静静看着他说完，越发觉得这人忠厚老实。 这人的铺子能一直存在没被人吞掉真是个奇迹。 水淼：“这里的药材都是你自己炮制的吗？” 第141章 林守业老实道：“是啊，家父是曾经是大夫，炮制药材亦是十分精通，只可惜我没有医学天分，倒是药材炮制有几分天赋。” 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水淼轻笑：“原来是这样，刚刚那些药材你照我要的拿给我就行，我是大夫，而且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过两天可能就要离开回乡，路上总会用到的，以备不时之需。” 林守业：“啊，这样啊，那好，你稍等我就给你拿。” 水淼拿着药材出了药铺，转而去了另一家，这家药铺比宝林堂大些，和回春堂依旧没法比。 她询问小伙计是否有人参。 小伙计见水淼年轻眼神闪过算计，将药柜里的人参小心翼翼的拿到水淼面前，“公子，您的运气真好，这是我们店里新到不久的人参，您看看这参身多胖，这参颜色多好，这可是我们店好不容易收到的百年老参。公子您意下如何？” 水淼并没有去伸手触碰，这参一看就是假的，颜色假，芦碗都没有，螺丝纹不明显，至于参须都不用看了。 水淼神色表现的很想要，但是又碍于囊中羞涩的样子欲言又止。 小伙计神色有些不虞，还是忍着想宰水淼一笔，“公子，这参最适合老人，您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家里老人收到这礼物肯定开心。” 小伙计看水淼年纪不大，穿着只是比一般百姓人家富裕些，这样的人家顶多买人参片用药，料定水淼不会认出人参真假。 水淼为难道：“还是算了，我没有这么多银子，等我回去酬银子回来再买。” 说着转身离开了药铺，边走边恋恋不舍死的似的回头看。 小伙计原本听到水淼说不买还不高兴，听到后半句再加上水淼不舍的神色，高兴的收好药材招呼道：“好的客官您尽快，否则这好参就要被别人买走了。这云天府还是有不少人想要这参的。” 水淼适时的表现出迫切神色，“嗯我这就回去借银子。” 说完步履匆匆的离开了，看背影还真当水淼多着急呢，实际她的脸上相当平静。 水淼回到客栈一封匿名举报信交给了官府，信中句里行间表明自己是京城人士，达官显贵认识的不少，本想买一支好的人参送上去，如今却有人以假乱真，这若是让贵人吃了，还是在你管辖内出的假药，大家都别好。 信是直接让春梅找个小乞丐送出去的，至于是否被人认出来，她并不在意。 云天府知府姓张，还算是个干实事的人，为了尽快送到知府手中，直接表明这是京城送来的。 张知府拿到信看到内容自然不会轻信的，当即命人调查那间药铺和送信的人。 那间药铺不难查，平时因为拿药的是穷苦百姓，他们不知药的好坏，哪怕真有吃死人的情况，被药铺的人一威胁便什么也不敢说了，最终只能任由自己家人枉死。 送信的人更是好查，水淼根本没有掩饰。 查到水淼确实是从京城来的，而且水淼在回春堂救人的举动已经被传开。 张知府知道水淼医治人成功的事迹，又是从京城来的，认识各种人的机会太多，对信中的内容信了八九分，还有一两分是没见到人。 第142章 张知府思量着要不要让人去请水淼过来，又怕太过唐突，万一水淼不希望自己去打扰她呢，得罪一个医者，还是名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因为水淼没有让人直接送信过来，过了一道手，最终张知府还是没有去请水淼过来。 水淼：“小雪，将你收集的菜谱给我。” 赤雪：嗯，我又变成小雪了，不过这名字倒是比前几个好听。 “好的宿主，马上搜索！” 系统光盘上显示了一堆菜的做法，甚至还有图片，图片上的菜色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水淼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但这些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她要让春梅努力做出来尝尝。 水淼抄写的菜谱并不多，也就十道菜的做法。 “春梅，这是几道新菜的做法，找机会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春梅双手接过几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面色有些犹豫，“小姐，这些菜确定能做出来吗？” 水淼：“……” 她想起来之前在她们做菜的时候突发奇想加一些东西，轻则东西难吃，重则炸锅。 “放心绝对能好吃。” 春梅：“嗯，好，奴婢试试，尽量做的好吃些。” 水淼：“……” 水淼又在云天府逛了几天，逗留的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打算买些 去下一个城池。 再次路过宝林堂见林守业和一个保人出来，隐约听见什么“尽快”“回老家”之类的。 保人离开，林守业转身进店，听到后面传来疑惑的声音。 “林掌柜是要卖店？” 林守业转身，想起水淼是那天来买一斤药材的小大夫。 “小大夫是你啊，嗯，我母亲年纪大了，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担心自己哪天就走了，想回老家和我父亲葬在一起。我这些年的府城生活也不是很好，生意难做，也想回老家看看。” 水淼想着他炮制药材的手艺，这样的人才浪费在乡下可惜了，不如留下帮她。这真是个好主意。 “你既然知道我是大夫，那不如让我去看看你母亲的情况？” 林守业见水淼虽然年纪轻，但又想这她是好心，就带着她去了。 到了林守业药铺后面的小宅子，还未进屋便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让水淼对老人的病情有了些猜测。 具体的还要进屋诊断，不等林守业说话，直接进屋为老夫人看诊。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触感，老人眼睛还没有睁开，问道：“姑娘，你是谁啊？” 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林守业：“……” “娘，这位小公子是大夫，来给您看病的。” 老妇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明亮的眼睛。 “小公子，不用治了，我这病好不了了。” 水淼把脉的时候又看了看老人的气色，收回手，“是肺炎，不具备传染性，比较严重了，不太好治，不过能治。” 林守业听到能治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有些懵呆，反应过来激动的问道：“真的能治好？” 目光紧紧盯着水淼，生怕错过她的一点神色，听到否定答案。 第143章 水淼点头：“有我在，你放心。” 林守业有些语无伦次：“好好，好好，太好了，娘你会没事的。” 说着眼睛中还有泪花闪动。 水淼：嗯，这人感情还挺充沛的。 在林守业激动兴奋的时候，水淼早已走到一旁拿出纸笔写好药方。 这笔是水淼之前发现毛笔不方便，按照赤雪的提议制作的炭笔，十分方便携带，还不用等墨迹晾干。 “林掌柜，这是药方，你先出去抓药，我先为老夫人针灸。” 林守业看着上面的炭笔字有一瞬间的呆愣，很快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 脚步匆匆的离开屋子去抓药。 水淼拿出针包，“老夫人，我现在为您针灸，您不要有什么顾虑，您会没事儿的。” 林老夫人：“姑娘，我这病治不好了，你不用费心了。” 老夫人也是个老人精了，看水淼打扮加上他儿子的反应也知道了水淼并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也知道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确实有很多不方便，更何况又是个女大夫。 水淼耐心解释：“老夫人您放心，前几天我连回春堂的大夫没治好的病人都治好了，您要相信我的医术，何况您儿子这么老实，您也不放心留下他一人不是。” 林老夫人：“那好，你就放心治，真出事了也不怪你。” 水淼知道老夫人还是不信任她，不过也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一会儿她身体的变化会是她活下去最大的鼓励。 银针行针的速度很快，收针的时候老夫人的神情有些震撼，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虽然还是会想咳嗽，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林守业已经按照水淼的嘱咐在院中熬药了。 水淼走出屋子和林守业说了老夫人的身体情况。 “放心，你母亲的病情得到了缓解，再针灸两天，七天之后再换个药方调养一下，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林守业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水淼：“那我娘没事了，对。” 水淼：“肺炎会好，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总会出现一些不舒服的地方，人不要总是在屋里闷着，偶尔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说着，眼神示意他熬药扇扇子的动作不要停。 林守业手中挥动着扇子练练点头：“好好，我明白，我一定看着她出门走走。” 药熬好后放到适当的温度给老夫人端了进去。 水淼：“老夫人药好了，刚刚好您趁热喝。” 林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和丈夫一起整理药材，对药材并不陌生，没什么排斥的心理，端起来一口干了。 水淼：“老夫人，您先休息休息，明后天在给您行针两天，之后只要按时服药您会痊愈的。” 老夫人泪花闪闪：“谢谢，谢谢你啊小大夫。” 水淼微笑：“您客气了。” 水淼和林守业除了屋子，在客厅坐了下来。 水淼问道：“你母亲的病也好了，你的药铺还卖吗？” 林守业是憨厚老实但脑子不傻，反问道：“公子是想买我的药铺？” 第144章 水淼：“不算买。” 林守业不懂了：“公子何意？” 水淼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炮制的药材很好，想入股你的药铺，意思就是你照常开你的药铺，只不过我会投入一些银子给你，帮你将药铺开的更好些。” 入股一词还是她和赤雪说了自己想买宝林堂时赤雪建议的，这样自己不用管药铺生意，还能有好药用。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将炮制药材的手艺传出去，药铺也开出去，不仅云天府有宝林堂，其他地方也能有。” “药铺不用很大，和这里差不多就行。” 林守业能在云天府开着宝林堂，证明他是有能力的，而她也不需要药铺多大，但药的质量一定要过关。 “如何，你答应吗？” 林守业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水淼不急，杯中水喝完，“你你想想，明后天的给我答复。” 说完不等林守业回答自己就离开了。 干粮不需要买了，回到客栈春梅早早回来收拾东西。 水淼：“东西别收拾了，我接了一个病人，还要再留几天。” 春梅：“啊，好，少爷你看到我们的银票了，奴婢刚刚收拾的时候没看到。” 水淼：“哦，银票我收起来了，不会丢的。” 春梅：“嗯，好的少爷。” 水淼就喜欢春梅的这一点，不多问，不多事，不管事。 第二天水淼来到宝林堂开始给老夫人的第二轮治疗。 林守业在水淼给自己母亲针灸完开口了：“你昨天说的事我答应了，我娘也支持我。” 没等水淼说话，他继续道：“我不是有什么大志向的人，只是我爹生前最恨的就是卖假药的人。百姓赚钱不易，生病看诊吃药更是艰难，每年因病痛折磨死去的人已是不少，若是因为花费高额医药费仍旧不能治好，甚至因为吃了假药而丢了性命，岂不是自己花钱要了自己的命。这对他们的家人来说太过残忍。我爹生前没有做成的事情，现在我有了这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头，显得憨憨的。 水淼感慨：“你父亲真是医者仁心，说实话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自己以后用的药材都是你这里质量好的药。” 林守业不这么认为，觉得水淼就是嘴硬心软。 水淼：“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也坦诚一点，我叫杜三水，京城来的一名女大夫。现在我准备回老家一趟，沿途走走看看。” 林守业情不自禁出声：“原来我娘昨天真的看出来你是女子了！” 水淼挑眉：“怎么，你对女大夫有什么意见吗？” 林守业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有些惊讶。” 水淼提前拿出一些银票，“这是银票，你看着用，有一点，你培养的人呢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人，炮制药材的手艺一定要过关。” 林守业感觉手中的银票有千斤重，这不仅是一份事业，更是一份重大的责任，他一定要努力做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每一分银子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水淼对此没有多说什么，不会说让他不要有压力的话，有责任感是好事，既然他这么有干劲，那就让他去做。 第145章 水淼和他敲定了一些细节性的东西，留下一些调理身体的药膳方子便离开了。 翌日水淼结束了最后一次针灸，留下调理的药方，又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就打算离开云天府了。 “在云天府待了这么多天，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林守业知道她是回乡，不便久留也不强求，“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药铺我会尽快开出去的。” 水淼笑笑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客栈。 林守业看着水淼的背影，心中有些触动，他很少见到如此有魄力的女子。 这世间女子束缚颇多，一名女子能毫不在意旁人目光坚持行医，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当初他娘能不顾一切的陪着他爹到处行医，陪着炮制药材，打理药铺生意，他就觉得他娘是一个坚强且独立的女子，如今他见到了一个更为坚毅的女子。 水淼回到客栈吩咐春梅收拾行李，“后天我们离开云天府，在这里逗留了太久了。” 春梅也很开心，终于要离开了，她已经喜欢上了到处旅行的感觉。 “好的，少爷，明天我去准备路上用到的东西。” 说完蹦跳着去整理东西。 水淼轻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越来越跳脱了。 赤雪闲得无聊，在水淼意识中幻化出一个现代的沙发，学着人的模样坐在沙发上，晃悠这自己两条短小的小腿。 “宿主，你真的只是为了以后自己能用到好的药材才让林守业开药铺的？” 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怀疑。 看着悠闲的赤雪，水淼：“……” “小智障，我做事哪有那么复杂的，我做什么都是直接来的，背后没有那么多理由。” 赤雪心累：“宿主，我不是智障。” 水淼随意挥挥手，“你有这揣测我心思的时间，不如将你变出来的这特别的椅子尺寸图纸给我，看上去坐着蛮舒服的。” 赤雪：“宿主，我是神医系统，你不能总让我做些不符合我身份的事情啊！” 水淼无情嘲笑：“呵呵，那你没事的时候看你收集的那些小说，这就符合你身份了。” 赤雪：“宿主，这是沙发的尺寸图纸，您收好。” 水淼翻了个小白眼：“小怂蛋。” 赤雪：我怂我认，但是宿主别说出来吗，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这话也就它自己心里想想，不想说出来又被怼。 赤雪虽然怂，但做事还是十分细致周到的，知道水淼还要赶路，给出的沙发图纸是可折叠的，携带方便。 水淼看出来了，拿着图纸赶紧去找木匠，将零件都做出来。 云天府一个比较有名的老木匠铺子，刘老头拿着图纸一眼就看出来图的精妙。 他搓了搓满是老茧子的手道：“这位公子，您这图纸能不能卖给老朽？” 赤雪给的东西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它那里存货多的是，再说这不是水淼自己的东西，她不心疼。 “可以，图纸送您了，但我希望您能将我要的东西在明天傍晚都做好，到时候我来拿。” 刘老头高兴的直点头：“好好好，小公子放心，明天下午的时候就给您做出来，您到时候来拿就行，这工钱也不收您的了。” 省了一笔开销，水淼挺开心的，满意的回了客栈。 第146章 到客栈门口碰到了回春堂的周老大夫，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水淼对这老头没什么感觉，人嘛，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是自信的，尤其他这种行医多年的老人，经验丰富，难免自负了些，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她老师杜老那般时刻保持一种谦逊的态度，但是该自信的时候相当自信。 周老大夫神色有些羞赧：“这位公子，之前” “你是打算留在云天府吗？” 水淼哪里看不出这人的心思，既希望她留下，又担心她留下来。 水淼：“后天一早我就要回乡了，已经在这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能再逗留了。您老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我还要收拾路上用的东西呢。” 说完不等他反应径自进了客栈上楼。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是很不礼貌的，但是她实在没时间陪他在这里你来我往的寒暄。 周老大夫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难看，在他看来水淼过于目中无人，有几分天赋就不把前辈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在医学一途上是走不远的。 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指着水淼离去的方向半天没有说出什么，甩甩袖子也离开了这里。 水淼进了屋子，找赤雪拿了几本这里没有的外科方面的医书。 今天看的是女子生产方面的内容，上面记载着女子在难产的时候是可以通过剖腹取子的，且条件控制得当大人孩子都能保全。 这样的方式大大提高了女子生产时的存活率，避免了很多孩子失去母亲的悲哀。 水淼看的认真，若是老师在这儿，肯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可惜，没有实验对象，不能让她实地操作一番。 赤雪：“宿主，你想练习可以找我呀。” 水淼质疑：“你？你还能变幻成女的让我动刀子？” 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它，委实没想到它还有这功能。 赤雪：“宿主！！你的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好吗，我可以给你提供模拟手术室，你可以在模拟场景中练习啊。” 水淼疑惑：“模拟场景？” 赤雪：“是的，作为一个全能的神医系统，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这个场景是完全按照所处的时代背景做出的能达到的手术条件来模拟的，就是为了宿主能将学到的真正用到生活中。” 水淼挑眉：“你确实挺嗯，智能的。” 赤雪骄傲脸：“那当然！” 水淼：“那我如何使用你说的作用？” 赤雪：“宿主想要什么场景只要和我说一声，立马为您调出来。” 水淼微笑点头：“好，等我需要的时候。” 这个功能水淼真是满意极了，如此一来，自己就不用找人实验了，也不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专注再次让她错过了晚饭，春梅回来照旧没有打扰她，自己在楼下吃了饭，上来继续收拾行李。 大概到了晚上亥时三刻，结束了她今天的学习。 春梅见水淼放下书籍，立即下楼借了客栈的厨房煮了一碗阳春面给她。 暖暖的面汤入口，胃感觉舒服了很多。 水淼舒适的喟叹一声，“啊，面条味道不错，饿得时候来这么一碗面条真是人生一件幸事。” 第147章 春梅额间黑线冒出，自家小姐真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将碗筷收拾好，二人洗漱过后便躺下休息了。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心里十分放松，水淼属于秒睡，沾上枕头就进入了睡眠状态，失眠的人见了绝对会羡慕嫉妒的。 第二天一大早水淼就醒了，早饭都没有吃迫不及待的让赤雪调出手术模拟场景。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外伤缝合手术，第一次操作，在赤雪的指导下缝合的线七拐八扭的，难看极了。 水淼嫌弃脸：“……” 她的女红不差呀，怎么缝合伤口弄得这么难看，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作品。 赤雪：“恭喜宿主第一次外伤缝合手术打分五十九分，撒花！” 赤雪在意识海幻化出烟花和礼花，表示对水淼的恭贺。 水淼：“五十九分？满分多少?” 赤雪理所当然道：“满分一百分啊。” 水淼：“哦，那我这是达到了一半的水平了？” 赤雪：“宿主，正常来说你这是不及格。” 水淼疑惑：“嗯？解释清楚。” 赤雪：“每次场景模拟结束都会打出分数作为对宿主能力的评判，满分一百，及格分也就是合格线六十分。” 水淼黑脸：“就是说我刚刚的操作是不合格的！那你撒什么花！！” 赤雪：“宿主第一次操作，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对宿主的第一次必须予以鼓励，以免宿主失去信心。” 水淼：“”我真是谢谢你了！ “再来！” 她就不信了，连个合格她都做不到。 这么个小伤口缝合手术也不知水淼练习了多少次，赤雪看的都麻木了，公布的分数都不念了，眼睛麻木的看着水淼一次次练习。 终于在分数达到一百的时候，水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赤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可算是结束了，这个小手术它都快看吐了，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了。 “宿主，天都黑了，你是不是忘记你定做的沙发了。” 水淼：“！！！完了，我忘了！” 水淼赶紧招呼春梅去了木匠铺子。 刘老头等在店门口张望着，见水淼来了赶紧走上前：“公子你终于来了，您再不来我这就要关门了。” 水淼表示歉意：“抱歉，东西在哪？我先看看。” 刘老头带着水淼看了他做出来的东西，和小徒弟一起将那些零件组装了起来，只要在上面放上软垫就是一个简易的小沙发了。 刘老头的手艺不错，水淼很满意，让他们拆了自己和春梅带着零件回了客栈，还好不是很重，否则二人还真不好弄回去。 吃了晚饭，二人歇下。 第二天吃了早饭，将东西都搬上马车，结了账，二人驾着马车出了府城一路向南。 水淼的离开，对云天府的一些人还是有影响的，比如回春堂的大夫。 他们得知水淼离开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她离开了就没有人和他们抢生意了。 比如林守业，得知水淼离开，心中有些失落她的不告而别，可又想着只要他做成了他们之间的生意，总会见面的，毕竟现在的宝林堂也有她的一份。 第148章 再比如张知府，知道水淼离开，而且不是回京城他的神情是稍微松了些，之前担心水淼回去添油加醋，虽然不会让他有什么大的麻烦，但没有任何麻烦自然是最好的。 水淼哼着小时候听到的儿歌，坐在车橼上的双腿一晃一晃的，明显能感觉出她的心情很好。 春梅的视线经常瞟向水淼，觉得自家小姐未免太过高兴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有点好奇呢。 水淼无所谓，依然哼着小调赶着马车。 走了将近十天，水淼她们到达了奉天府。 奉天府和云天府是差不多大的府城，百姓的精神面貌要更好一点，明显这里的经济水平高一些。 春梅找人打听了一家客栈，二人刚到客栈门口便见到了许多人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小二也抻着脖子往外看，似乎也想去。 水淼示意春梅，春梅点头走上前：“小二哥，那个方向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小二看到客人来了，连忙上前招呼：“客官您快请进，这不我们府城尹老爷家的尹清雪小姐抛绣球择婿，这不很多人都想碰碰机会，或者看个热闹嘛。” 水淼就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的眼睛亮了亮，她还没有看到过这种招婿方式呢。 水淼：“小二，赶紧开一间上房，我们将东西放上去也去凑凑热闹。” 小二虽然也想去，但也知道这种事轮不到自己，还是客人重要。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我去让人将您的马车放好。” 收拾好东西，洗漱一番，水淼换了一件外衫，和春梅急匆匆的赶往目的地。 目的地好找，随着人群去就行了。 刚到现场，哇哦，一眼望去，人真是不少，不会奉天府所有的未婚男子都在这了。 尹家有自己的酒楼，他们将自家酒楼装饰一番，周围挂上喜绸，二楼就是尹家小姐抛绣球的位置，此时上面摆着两把太师椅，一个小茶桌。 现在楼上早已坐了人，尹清雪站在楼上看着下方挤来挤去的人群，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下方被圈定了一个范围，参与的男子经过筛选才能进入划定的范围。 选进去的人还不少，当然，看热闹的人更多。 水淼和春梅找了一处高地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景，饶有趣味的评头论足。 赤雪无语：“宿主，你说你一女的，还是京都第一美人，咋看这个看的那么津津有味呢。你要是想看，自己换回女装，往街上一站，那周围的男人不都看你吗。” 赤雪之前就已经看到了自家宿主的真容，当时它都惊呆了，怎么会有美人将自己整得那么平平无奇呢，美人不都是很享受他人的惊艳目光吗。最后它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自家宿主的脑子异于常人。 水淼：“小白鱼啊，我是想看热闹，不想自己成为那个热闹。还有，这种事看个一两次就行了，看多了就没意思了。” “就像你之前看我缝合伤口似的，你看得多了不是差点吐了吗。” 赤雪尴尬的岔开话题：“哈哈，宿主，你说今天谁能抱得美人归？” 水淼懒得和小智障计较，“我觉得啊，这尹家小姐不想嫁给任何人，至少下面没有她想嫁的人。” 赤雪认同的点点头：“没错，宿主，你说这尹家老头是怎么想的，想嫁女儿为什么不找媒人，他家的家世不错，应该有不少和他家门当户对的人。干嘛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 第149章 水淼：“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尹家老头，他家的情况我们不了解，和我们没关系，你这么八卦，自己去查。” 赤雪：“宿主，你说你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你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人生是需要调剂的，别人的身上发生的故事就是我们生活的调剂品。宿主，你应该懂得享受生活。” 水淼冷笑：“呵，是啊，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对另外的人来说就是故事，是笑话，听过之后感兴趣的地方还会发表一下自以为是的看法，不感兴趣的一笑而过。当事人的结局是好是坏也是他人眼中的笑话，我也成了那个看笑话的人。”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一看而过，不予置评。” 赤雪：“宿主，你没事？” 水淼看热闹的心思淡了许多，对那位尹家小姐的关注倒是多了些。 赤雪莫名不敢叭叭了，怂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中的兴味之色不减。 尹家小姐眼神淡漠的看着下方的男子，眼中闪过厌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是底下这帮人争抢的货物，她曾经敬爱的父亲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没错，在她看来就是一场闹剧，抛绣球招婿这个提议当初被提出来的时候她就表达过不想、不愿，可家里人没有人听她说话，包括她一直敬重的父亲。 或许，没娘的孩子就是这样。她的生身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父亲娶了继妻吴氏。 只因她的一句建议就将自己的婚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吴氏：“老爷，时间差不多了，该抛绣球了。” 尹老爷留着山羊胡，捋捋胡须点头道：“没错，清雪啊，人选也差不多了，抛绣球，看上谁就扔给谁。你放心，这些人都是爹经过精挑细选的，人品才学绝对没问题的。” 尹清雪心中发冷，真正有才学品行的人谁会来参加这种事，加上自己那好继母，哪里又会有什么好人选。 再说，父亲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还看上谁就扔给谁，怎么，自己在他眼中成了水性杨花之人，如此不堪吗。 自从有了弟弟，父亲对她的事再也没怎么上过心，继母戏做的足，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看不出吴氏的把戏，任由她安排自己这个嫡女的亲事。 尹清雪随意的将绣球抛下，看着绣球在人群中飞来飞去。 就在一个人准备抓住绣球的时候，绣球突然炸开了，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水淼挑挑眉，看来这里面的事儿不小啊，这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得了，接下来的事儿没什么好看的了，有任何结果明天都会被其他人八卦出来的。 事情结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水淼带着春梅离开了事故现场。 水淼可以说是第一个回到客栈的，小二是个爱好八卦的人，看到水淼回来了，忍不住上前问道：“公子，怎么样，选上了吗？” 水淼好笑的看着小二：“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希望我参加？” 小二嘿嘿直笑，“小的这不是看公子年纪合适，就以为您也去参选了吗，毕竟尹家小姐貌美如花，是咱们府城出了名的美人，还有人说她和京城第一美人有一拼呢！” 水淼：“……” 第150章 “估计没有人选得上，因为绣球突然炸开了。” 小二好奇八卦脸：“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炸开了？然后呢，事情怎么解决的？结果如何？” 水淼摊开双手，无辜道：“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我就没看了，不然也不会回来的这么早。” 说完就和春梅上楼了。 小二内心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见水淼走了，就走到门口，抓住街上的人询问后续。 水淼伸伸懒腰，“没什么事不要叫我，太累了，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你也去歇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春梅点头：“好的少爷。” 她也累了，服侍水淼歇下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也躺下打个盹。 到了晚间时候水淼醒来，春梅拿了几个包子上来作为她们的晚餐。 这几个包子是春梅借用了客栈的小厨房做的小笼包，鲜美多汁，香味扑鼻，味道不错。再配以一碗浓稠的蔬菜小米粥，生活真是容易满足啊。 水淼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欣赏窗户外的景色。 奉天府也是有夜市的，现在虽然天黑了，但时间尚早，街边小贩仍然在叫卖。 晚上的天气还是热的，凉茶铺子的生意不错，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彻底缓解人们内心的燥热。 水淼手持一把折扇，“好热，进入夏季，没有冰块的日子真是难熬，这还不到最热的时候，我不会热死在路上。” 春梅对此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在京城无论是曾经在宫里还是在杜府都有冰鉴能用，现在在外面又是在赶路，去哪里弄冰呢。 赤雪从小说中抬起眼睛，“宿主，想要冰，这简单呀。” 水淼：“你是想说硝石制冰。” 赤雪懵逼：“宿主，你知道呀。” 水淼无语：“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大夫了，对于药材的了解要是不够深入，我怎么开药。” 赤雪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不用硝石制冰呢。” 水淼：“我研究硝石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硝石会爆炸。” “若是我将硝石制冰的方法说出去，难保不会有人大量开采硝石矿，当有人手中握有大量硝石的时候，那离他发现爆炸也就不远了。” “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不想牵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赤雪：“宿主，你会不会想多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什么都非要弄个明白。” 水淼：“哦，还有一点，我不想造成硝石的价格上涨，硝石毕竟是药材，虽然平时用的不多，但有用到的时候，作为一个大夫，硝石价格上涨会影响到我的利益，我不想多花钱。” 赤雪：“呵呵，宿主你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银子。” “宿主，我有炸药的方子，你要吗？你可以用这个方子和你们的朝廷交易，这样你既可以获得钱财，又能得到安全保障，一举两得啊。” 水淼冷笑：“是啊，我还会受到他们的监视，甚至是软禁，没有自由的活着。” “他们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方子，难保我不会有其他的，时刻准备压榨我的价值。” “不仅如此，还要防止其他国家的人得到我，以免我成为对付他们的武器。” “哪怕我不会，但上位者不会相信，对他们而言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第151章 赤雪：“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是，宿主，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曾经的权势呢，以你的脑子，生存下去并不难。” 水淼：“是不难，可我不想，那里对我而言太冷。” 赤雪：“那宿主可以找一个信任的人一起合作呀。” 水淼：“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我自己，你是想我造个反？” 赤雪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重生的人都是和水淼一样，对周围的人再没有信任感，这样活着不是更累吗？ 唉，不懂啊，人类的思维真不是它一个小系统能明白的。 水淼也不管它想什么，反正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春梅：刚刚怎么感觉小姐周身的气氛冷了下来，是我的错觉吗？ “少爷，要不要下去走走？” 水淼摇头，“算了，我不喜欢人挤人，你想下去自己下去，注意安全。” 她还不懂这丫头的心思吗，无非就是想陪着她一起出去。 春梅嘿嘿一笑：“那少爷我下去逛逛，很快回来。” 水淼：“去。” 她自己哼着小曲看着楼下的画卷，一切都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小乞丐，挡什么路，要饭去一边要去，坐在路中央被人踩死都是活该。” 一名壮汉的怒吼声穿进水淼的耳朵，打破了水淼的幻象。 水淼寻声望去，看到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乞丐正被一个三十多岁的汗子训斥。 男子虽然语气不好，不过话语中的提醒还是能听出来的，多半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小乞丐什么话也没说，颤巍巍的站起身，小步小步的向着旁边走去。 壮汉看了一眼小乞丐也离开了，步履匆匆，应该是有急事。 水淼看着那个小乞丐找了个角落坐着，一直低着头，半点不看街上的行人，完全没有乞讨的意思。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孩。 赤雪：“宿主，救吗？” 水淼看那孩子半晌，笑道：“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赤雪尴尬一笑：“呵呵，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这么一问。” 水淼信它才有鬼了，不过嘛，“你说，我都成亲了，是不是应该有个孩子。” 赤雪一脸懵：“啊？啥意思？” 水淼：“以后他就是我儿子了，叫什么名字好呢，嗯杜睿阳，水冥珏，杜” “宿主！！”赤雪大声叫喊打断水淼起名字的兴致，“宿主，你是不是应该先将那孩子叫上来，认识一下，再问一下他愿不愿意？” 水淼疑惑：“他为什么不愿意？” 赤雪：“”就他现在的处境而言，好像是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半个时辰快过去了，水淼的屁股没有挪动一下。 赤雪又不懂了：“宿主，你不下去将他带上来吗？” 水淼翻动一下书页：“没看完呢。” 赤雪死鱼眼：“宿主，你是懒得动，你是不是等春梅那小丫头回来给你带人上来呢，你就不怕那小孩走了？” 水淼：“走了就走了，他若真的走了，那只能说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赤雪：“……”它明白了，宿主这就是报复它，报复它之前没有说实话。 第152章 它能怎么办，等着。 幸好不到一刻钟后春梅回来了。 “少爷，奴婢回来了，您看，这是奴婢找到的一些不错的小吃，您也尝尝看，喜不喜欢。” 水淼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不过还是有点甜了。 “春梅，去，将那个小孩带上来。” 春梅顺着水淼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角落的小朋友。 “好的，少爷。” 说完便转身下楼叫人。 很快，春梅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进了屋。 水淼皱眉：“春梅带他去洗洗，再煮一些肉糜粥来。” 春梅：“好的少爷。” 春梅答应的爽快，但小朋友有些不配合。 他固执的站在原地，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水淼。 春梅为难了，“少爷，这” 水淼摆摆手，“无碍，你先下去准备吃食。” 春梅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确定对水淼没什么威胁，也就下楼了。 水淼看着他，他看着水淼，谁也不说话，就跟玩游戏一样，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两人对视了不到五分钟，小屁孩的眼睛中多了两泡泪。 水淼：“！！！” “小短腿，什么情况？他怎么哭了，我没欺负他？！” 赤雪心累的不要不要的：“宿主，我叫赤雪，赤雪！！！” “而且我怎么知道这小屁孩怎么了，大概是因为你不关心他？” 水淼：“我就多余问你。” 赤雪：“”我就多余回答你。 水淼：“小孩，别哭了，说清楚你怎么了？” 小朋友奶声奶气委屈巴巴道：“疼” 水淼：“” 她起身去楼下找了小二让他拿了个小浴盆和热水上楼。 水淼抓起小朋友脏兮兮的小手向小浴桶走去，小屁孩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顺从的跟着了。 水淼：还是个傲娇的小屁孩。 将小朋友身上破烂的衣服扒了扔在一旁，他身上青紫的伤痕让水淼感到不适，他腿部的伤尤其严重，膝盖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之前看小朋友挪动脚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这样的伤势不好直接碰水，水淼只好拿着温热的湿毛巾一点点擦拭小朋友的身体。 幸好现在是夏天，哪怕脱光了衣服小朋友也感觉不到冷意。 当毛巾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的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下，不知是毛巾的原因还是水淼触碰的原因。 水淼还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脑海中响起“呜呜呜”的声音。 赤雪不知哪来的小手绢，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 “呜呜，宿主，这小孩儿也太惨了，你看看你看看，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对个三四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水淼：“”好吵啊。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太吵了！” 赤雪擤了一把鼻涕，气愤道：“宿主，你没有心！他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看着多么令人心疼啊，再看看他可怜的小眼神，啊，我的心都要碎了。小朋友这么惨，你难道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心吗？” 水淼神情淡漠，实话实说：“哦，没有。” 赤雪：“！！！” “宿主，你不是人！哼，我不理你了！” 水淼黑脸，冷冷道：“我觉得没有你我活得更自在些。” 闻言，赤雪赶忙找补：“宿主，我错了，我是说我不是人。” 第153章 水淼：“你本来就不是人。” 赤雪委屈，哼哼唧唧没说话，碰上个这么一言不合就散伙的宿主，它真是太难了。 水淼：小东西，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花费很长时间，终于将小朋友身上擦拭干净。 水淼将僵硬的小朋友抱到床上，拿出伤药涂抹在伤口处。 水淼面无表情，动作却很轻柔，注意到小朋友隐忍的表情，还会轻轻吹吹患处，缓解一下药物带来的刺激。 至于他膝盖处的伤，发现的算早的，加上年纪小，也不是什么大事。 伤口处理好，但是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水淼看看地上那堆破衣服，嫌弃，无法，只能拿出自己春梅的里衣凑合一夜，明天再说。 那小家伙还不乐意了：“我是男孩子我不穿那个姐姐的衣服。” 水淼：“”这么小就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嗯，她要不要说她也是个女人。 水淼坏心的想。 还是算了，否则今晚这小家伙该光着了。 “春梅，去拿我的衣服。” “外衣。” 春梅在小朋友上药的时候就已经端了粥上来了，一直在一旁等着，听到小朋友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听到水淼的吩咐，转身去包袱里拿了一件给水淼做的新的外衣。 “小少爷，给。” 春梅吐吐舌头，差点说漏嘴。 小朋友还是年纪太小，不知道那么多，没有听出来春梅的意思。 水淼接过外衣，小心的包裹在小朋友身上，尽可能少摩擦到伤口。 “今天太晚了，凑合一下，明天再给你去买衣服。” 小朋友轻轻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春梅将粥端到床边，“少爷，粥已经不热了，刚刚好。” 水淼接过粥，递给小朋友，“喝。” 赤雪忍不住再次逼逼：“宿主，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你就不能喂喂他吗？” 水淼：“你傻了，被我捡回来之前他还是个小乞丐，他自己若不能自食其力，哪里活得下来，早已凉透的粥有什么喝不了的。” 赤雪：“”有时候它真觉得自己和宿主相比更像个人。 小朋友倒是觉得没什么，而且他也确实饿了，不知是不是顾及水淼在场，他虽然饿，但并没有狼吞虎咽，弄得到处都是。 小家伙利索的喝完粥，两只小手捧着小碗直勾勾的看着水淼。 水淼：“没饱？” 小家伙点点头。 水淼将碗拿过来给春梅：“再给他盛小半碗。” 春梅：“好的少爷！” 水淼看着小家伙：“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吃得太多，再喝一点不管饱不饱都不能吃了。” 小家伙乖巧的点头。 水淼双手环胸抱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赤雪插嘴道：“宿主，你不是给他起了名字了吗？” 水淼不想理会这个小白痴，只是看着小家伙。 赤雪：“” “我是一棵小白菜，可怜没人爱。” 水淼：“闭嘴，不然屏蔽你。” 赤雪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手动封嘴，不再出声。 小家伙：“我我没有名字。” 水淼挑眉，明显不信：“真的？” 小家伙低头，糯糯开口：“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水淼：嗯，看来和赤雪一个毛病。 “你愿意当我儿子吗？” 小家伙惊讶的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小嘴微张，样子傻呆呆的。 水淼眉头微拧：“怎么，不愿意吗？” 第154章 “少爷，粥来了。” 粥只有小半碗，不多，很快就能喝了。 水淼递给小家伙：“给。” 小家伙似乎还处于震惊中，没有立即伸手。 “嘿，小家伙？”水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家伙回神，双手端过粥，木木的喝着，眼睛始终看着水淼。 春梅不解：“少爷，这小孩怎么了？”、 水淼神色淡定，“哦，我让他做我儿子。” 春梅惊呼道：“啊？？？” 水淼耸耸肩，“不过他不愿意。” 春梅再次表示震惊，这小孩为什么不愿意？这比之前他的生活更好不是吗？ “我愿咳咳咳，愿意我愿意。”小家伙连粥都没咽下去急忙道。 水淼眨眨眼：“你愿意？” 小家伙脸涨得通红，道：“我愿意的，那那我以后叫什么名字？” 水淼轻笑，看来是吃饱了，小家伙叫喊的声音挺大啊。 “嗯，杜睿阳，水冥珏，你喜欢哪个？” 小家伙问号脸：“为什么不是一个姓？” 水淼笑得玩味：“为什么要是一个姓？我想姓什么就姓什么，不行吗？” 小家伙懵了，还还能这样吗？ 水淼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家伙，笑出声：“选一个。” 小家伙小脸严肃，想了想道：“那，我可以都要吗？” 赤雪：“宿主，这小屁孩确定只有三四岁吗？脑子咋这么好使呢？” 水淼也惊讶了，小家伙很聪明啊，那她就不明白了，洗干净的小朋友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简短的相处证明了小家伙很聪明，不应该会成为乞丐。 完了，之前没怎么带脑子，就想着有个孩子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似乎还真的捡了个麻烦回来。 水淼脸上闪过懊恼，问道：“你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比如说你生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小家伙茫然：“我就是小乞丐啊。” 赤雪：“宿主，这小子之前受过伤，正好伤到了脑子，引起了记忆障碍，再说他年纪这么小，就算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不奇怪。” 水淼：“也是，这小家伙比寻常孩子聪明太多，让我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年纪了。” “算了，反正多一个你了，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 赤雪：“宿主，从你的语气中我感觉到了——嫌弃。” 水淼调侃：“呦，居然听出来了。” 赤雪：“”讨厌，就知道嘲笑人家。 水淼：“说回名字问题，两个名字都要，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两个姓，我姓杜你姓杜，我姓水你姓水。” “小家伙，我现在叫杜水，是你的父亲，你叫杜睿阳。” 小家伙杜睿阳小脸满是认真的点头：“嗯，我叫杜睿阳。” 春梅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就这么这么就认下了一个儿子，自家小姐这就给人当娘了？怎么感觉这么儿戏呢。 水淼：“行了，小家伙，你该睡觉了。” 杜睿阳萌哒哒问：“爹爹你不睡吗？” 水淼：小家伙适应新身份适应的很快嘛。 “我还不困，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体又虚弱，该睡了。” 杜睿阳确实困了：“嗯，那爹爹你不要太晚睡哦。” 水淼点头“好。” 小家伙太虚躺下就睡着了。 春梅凑到水淼耳边，小声道：“小姐，真的就认下了？这小孩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没问题吗？” 春梅好歹是从宫里出来的，见识不少，只是平时为人单纯，不善于思考，此刻她也看出孩子的不同了，自家小姐又是个不喜麻烦的性子，这怎么突然就变了？ 水淼微笑：“没事，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了。” 春梅：“？？？”怎么感觉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第155章 水淼没解释，“好了，你再去给我准备点夜宵，我饿了。” 春梅闻言立刻将疑问抛之脑后，“好的，奴婢这就去。” 水淼在脑海中问道：“赤雪，这小家伙究竟是谁？” 赤雪：它感受到了曾经听说过的，熊孩子闯祸后被叫全名的恐惧感。 “咳，宿主，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世，只是看到了他的运气极佳。” 水淼眼睛微眯，语气危险反问道：“真的？” 赤雪举爪发誓，语气诚恳：“真的，我发誓！” 水淼意识盯它半晌才转移开视线，赤雪觉得自己若是个人类，此时已经冷汗涔涔了。 果然，以前宿主对它还是温柔的，它以后少吐槽她就是了。 “少爷，凉面好了，您快吃，奴婢做的不多，晚上还是少吃点东西好。” 水淼：“嗯，你收拾收拾也去休息，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至少也要等这小家伙的伤好之后。” “碗筷我一会自己交给小二。” 春梅没有半分犹豫：“好的少爷，那您也不要太晚睡。” 水淼点头挥挥手让她去休息。 吃完东西，水淼难得的没有看书或者进入模拟手术室，她只是望着星空，眼神渐渐空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眼中转瞬即逝，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恍若错觉。 赤雪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宿主，你在想什么？” 水淼神情恢复：“怎么了？说话这么小心，你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赤雪急道：“当然没有，宿主，刚刚，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水淼迷茫：“奇怪？有吗？” 赤雪肯定地点头：“有，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水淼拧眉：“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你形容一下你看到的情形。” 赤雪：“嗯，怎么说呢，就是很冷，眼神异常淡漠，完全不像常人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像s，咳，说不上来。” 水淼：“哈，那刚刚的我和皇帝相比，谁厉害？” 赤雪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您了，刚刚感觉你真的不是人！宿主，这真不是我骂你。” 水淼：“嗯，听出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不过，我刚刚这么牛逼吗？” 赤雪异常认真地点头：“嗯，宿主你刚刚真的是比皇帝牛多了，厉害得不是一点半点。” 水淼意味不明地笑道：“呵呵，那我把噶了？” 赤雪被呛得直咳，“咳咳咳，宿主，没必要没必要，再说你不是最讨厌麻烦了吗，又怎么可能会自寻烦恼呢。” 水淼歪歪头：“哦，你这么了解我啊。” 赤雪：“啊？还可以，，。” 水淼：“无趣。” 赤雪：它怎么觉得自家宿主向着疯批的方向发展了，精神不是很正常。 “宿主，你，变化挺大，啊。” 水淼：“不觉得，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我的真面目呢。” 赤雪单纯脸：“啊，是这样吗，那看来还是我和宿主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水淼无语：说什么信什么，以前它是怎么和其他人一起合作的，没被骗的一无所有真是奇迹。 第156章 第二天一早，杜睿阳醒来发现水淼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以后他就有家了，是有爹的人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母亲呢？ 小家伙小手杵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水淼认真地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水淼在小家伙醒之前就醒了，只是突然想赖一下床。 察觉到旁边的目光，她睁开眼睛，眼珠转动看向旁边的小身影。 “身上还疼不疼？” “啊，”杜睿阳听到声音脸色有些羞涩，“爹爹你醒了，我我不疼了。” 水淼问赤雪：“你说这小家伙聪明吗？” 赤雪理所当然：“聪明啊。” 水淼：“那他都不怕我是人贩子将他卖了吗？就这么信任我。” 赤雪叹气：“宿主，你要记住这是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现在再聪明也是有限的，哪里会想这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人供他吃穿他就会认为那人是好人了。” 水淼：“哦。” 赤雪：“宿主，你要时刻记住你所面对的人的年纪和阅历，不要将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周到聪明。” 水淼：“我认为他聪明了？” 赤雪小手一摊：“恁说呢。” 水淼：“” “春梅，给他洗漱，吃早饭了。吃完了带着他去买几件衣服。” 春梅：“少爷，奴婢已经将早饭端上来了，您先去，奴婢给小公子洗洗。” 水淼洗漱很快，她坐在桌前喝着豆浆，小家伙突然来了句，“爹爹，我没有娘亲吗？” 水淼成功被呛，一阵咳嗽过后，她淡定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你想要个母亲？” 小家伙被水淼的咳嗽吓到，小声道：“可以吗？” 水淼：“当然可以，就是我啊。” 赤雪：“宿主，你这样会带偏小朋友的思想的！” 水淼：“闭嘴。” 小嘴微张，神色懵懵的杜睿阳：“” 春梅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太坏了。 “你不是爹爹吗？” 水淼一脸理所当然：“是啊，我也可以是你娘。” 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擦擦嘴边食物残渣，走到小家伙的面前蹲下，捏了捏小胖脸，嗯，看来并没有当很久的乞丐。 “行了，赶紧去吃饭，一会儿带你去买一些你用的东西。” 杜睿阳乖巧点头，春梅抱着他坐到桌边，递给他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杜睿阳自己拿着递过来的早饭吃了起来，将嘴巴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早饭吃完，水淼带着春梅和小家伙去了成衣店。 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客官，您需要什么样的衣服，我们这里的衣服款式是奉天府最全的了，什么样的都有，包您满意。” 水淼轻轻抬抬下巴，示意老板娘看向春梅怀里的小家伙。 “给他挑些衣服，从里到外，柔软舒适的。” 老板娘看是给孩子买衣服，也不耽搁，水淼要的又是好料子，她能赚不少。 “呦，这小公子长得真是好样貌，粉雕玉琢的，您看看这几件衣服，都是最好的，不伤孩子皮肤。” 水淼看了看，嗯，料子还不错，“给他试试，看合不合身。” 春梅拿着一套衣服抱着小朋友去了里间。 第157章 小朋友的衣服并不复杂，春梅对这种事又是极为熟悉的，很快带着焕然一新的小家伙出来了。 水淼有着片刻的呆愣，嗯，果然人靠衣装，好看的人穿上好衣服，锦上添花，更好看了。 老板娘是个捧场的，张口就道：“天啊，小公子也太好看了，这是观音娘娘身边的小童子，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儿呢。” 春梅：“少爷，小公子的眉眼和您有些像呢。” 水淼理所当然道：“当然了，这是我儿子啊。” 春梅：小姐哎，您咋还当真了，是不是您亲儿子我不知道吗？ 老板娘不明实情，见水淼样貌普通，眉眼间却透着几分凌厉不凡，周身气势也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 这小公子和水淼还真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不过小公子的相貌应该是遗传了他的母亲，毕竟父亲的相貌不出众。 “哎呦，公子能有这么出众的儿子，想必您夫人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公子真是好福气。” 水淼想了想自己的容貌，嗯，确实不差，便心安理得的点头承了老板娘的夸赞。 春梅和赤雪：“” 春梅此时的心情和昨天的赤雪有些相似，觉得自家小姐的变化太大了，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小家伙因为他人的夸赞有些羞涩，小脸蛋粉嫩嫩的，心中又因为别人说自己和水淼的相似而开心。 水淼：“衣服还算合身，再拿几套相同尺寸的，连带他身上这件一起结账。” 老板娘脸上笑开了花，这些衣服料子都不便宜，拿的不少，她能赚不少呢。 一共挑了五件衣服，花了二十两银子，一套衣服就要四两，小孩的衣服真是不便宜啊！ 小家伙做过乞丐，知道二十两银子很多，他有些心疼。 水淼无所谓，银子赚来就是来花的，留着也没什么用。 三人又带着小家伙挑了一个酒楼吃饭，不知是不是做过乞丐的原因，小家伙半点不挑食，给他夹什么吃什么。 小家伙最后成功吃撑了。 杜睿阳摸着鼓鼓的小胖肚子有些可惜道，“爹爹，我吃不下了。” 水淼也没养过孩子，看小家伙的动作，嗯，真的不能再吃了。 “嗯，那就别吃了。”察觉到小家伙望向桌上饭菜的目光，继续道：“你可以把剩下的菜打包带走。” 杜睿阳抬头，“可以吗？” 水淼：“可以。” 小家伙环顾周围，没有人吃完饭还要带走自己的剩菜的，犹豫道：“还是不要了，他们都没有带走。” 水淼：“他们带不带是他们的事，你活着不是为了别人的目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说了算。” “吃不完的饭菜带走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粮食是百姓生存之本，你不愿浪费是好品质，但没资格要求别人和你一样，同样的，他人也没资格管你怎么做。” “你可以将剩下的饭菜带回去吃掉，也可以将剩下的饭菜留下，老板自己会处理，又或者你自己将剩下的饭菜带走给路边乞丐，让他们吃顿饱饭，做什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 “没必要因为一件事儿的做法和别人不同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杜睿阳还不是很明白水淼话中深层次的东西，但大概意思他明白了。 就是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管不着。 第158章 杜睿阳小奶音道：“嗯，那爹爹，我们将剩下的菜带走。” 水淼：“不是我们，是你，做出这决定的是你，不是我，因为你太小，能力有限，你要询问我是否可以帮你。” 杜睿阳懵懂点头：“嗯，爹爹，我想将剩下的菜带走，你能帮我吗？” 水淼满意点头：“可以。” 吃完饭，春梅让小二将剩下的菜打包带走。 杜睿阳人小，自己拿不动，春梅帮他拿着，“谢谢姐姐。” 春梅笑看着他道：“小公子客气了。” 水淼挑眉，小家伙挺有礼貌，不错。 赤雪：“宿主，小孩儿这么小，你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 水淼问号脸：“哪里严厉了？” 赤雪：“宿主，孩子还小，你现在又是他爹，不用分的这么清楚。” 水淼：“你懂什么，我这是教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做个有责任心的人。” 赤雪不信：“宿主，你就是懒得管，你是不是恨不得将长大才明白的事情现在一次性塞给他，揠苗助长，你自己就轻松了。” 水淼无辜道：“提早让他知道什么叫责任，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赤雪：这也太早了！ “宿主，你这教育太超前了！” 水淼不解：“可是我们这里的孩子最早开蒙的就是三岁，他这年纪已经到了请先生教学的时候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找个先生？” 赤雪不禁打了个哆嗦：“宿主，你真是丧心病狂！！！” 水淼：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明明没问题。 这也怪不得水淼，她从小就在一个冷漠的环境下长大，和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不算亲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主完成的，做出决定发生的后果都是她自己承担的。她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春梅拿着打包的剩菜，水淼抱着小家伙。 “小家伙，你觉得我对你严厉吗？” 杜睿阳面带疑惑的看着水淼：“没有啊。” 水淼用炫耀的小语气对赤雪道：“听到没，我的方法没问题，小尾巴，你的思想不要太复杂。” 赤雪：“”要不是没有实体，它真想和这个宿主干一架！ 水淼带着小家伙和春梅去了一间药铺，买了几种小家伙腿伤需要用到的药材便回了客栈。 她将小家伙放在床上，“不想以后变成瘸子，乖乖地待在床上，不要随意动腿，知道吗？” 杜睿阳非常认真地点头，小表情很是严肃，看上去奶凶奶凶地样子，“爹爹放心，我一定不乱动。” 水淼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真乖！” 赤雪：“宿主，我怎么感觉你刚刚在威胁他！” 水淼：“以后少看点你那什么霸总小白花的小说，容易降智。” 赤雪：“”默默叉掉屏幕上的内容。 水淼拿出药材开始处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其认真严谨，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忙活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将所有的药材都制成了药膏和小药丸。 他走到床边，小心地卷起小家伙的裤腿，将药膏敷在伤患处。 “感觉怎么样？” 第159章 杜睿阳：“感觉有点热热的。” 水淼：“正常，来，将药吃了。” 杜睿阳接过小药丸和春梅端来的水，很痛快的吃了下去。 省心，不错。 “休息会儿，你想要什么吗？” 杜睿阳大眼睛看着水淼：“爹爹，我可以学认字吗？” 水淼点头：“当然，这样，先让春梅教你一些基础的字，认识大部分字后试着看书。” 杜睿阳犹豫：“爹爹你不能教我吗？” 水淼拒绝：“不能，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赤雪看着杜睿阳失望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谴责道：“宿主，你的心真的是冷的！你看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失落难过的样子，你的心不会痛吗。” 水淼摸了摸自己心，诚实道：“并不会。” 赤雪：“”之前听春梅那小丫头谈起杜老头的孙子孙女的时候，宿主明明对他们感情很好呀，怎么感觉宿主对自己收养的儿子有点冷漠呢？ “好好学，学会之后看书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赤雪：嗯，宿主是外冷内热型？ 杜睿阳很开心：“好！！” 赤雪：真是个小傻子。 春梅抱着小家伙来到书桌边，拿起笔开始教他识字。 “小公子放心，你学会认字后，能看书了，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少爷，少爷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您以后有什么难题都可以问少爷。” 杜睿阳小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水淼，满是崇拜之色：“哇，爹爹好厉害！” 春梅与有荣焉，“少爷确实非常厉害。” 赤雪：哼，盲目崇拜，马屁精。 水淼正拿着笔在纸上写下屏幕上她自认为重要的医学内容，完全没有理会旁边两个人炙热的眼神。 杜睿阳受水淼态度的影响，努力学习描画着春梅手底下的字。 三人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岁月静好。 到了晚饭时间，春梅停下对小朋友的教学，下去端来她和杜睿阳的晚饭。 杜睿阳面前摆放的就是中午那小家伙要带回来的剩菜，春梅面前放的是一碗酸汤水饺。 见到水淼依旧在书桌前的杜睿阳：“爹爹不吃吗？” 春梅笑道：“小公子，少爷吃晚饭的时间向来不准时，什么时候少爷想吃了，会叫奴婢做的。” 杜睿阳：“那眼前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吗？” 春梅点头：“是的。” 杜睿阳小眉头紧皱：“可是我吃不完呀。” 春梅：“没关系，你吃饱了就行。” 杜睿阳点头没再说话，乖乖吃饭，只是吃着吃着小眉头又拧了起来，但他什么都没说，仍然用勺子吃着碗里的饭菜。 吃饱了小家伙表示自己还要继续认字，春梅看了看水淼，猜测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再次抱着小家伙来到书桌边学习。 一个多时辰后，水淼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将整理好的笔记收好。 “春梅，我饿了，随便准备点东西吃就行了。” “好的，少爷。” 杜睿阳也停下来认字活动，抬头看着水淼：“爹爹” 水淼挑眉看着他：“怎么了？” 杜睿阳对了对自己的小手指，“那个就是我可不可以不吃剩下的饭菜了？” 水淼：“可以啊。” 杜睿阳眼神晶亮的看着水淼：“真的吗？” 水淼点头：“不过，你要告诉我理由。” 第160章 杜睿阳嘟着小嘴，小声道：“不好吃。” 水淼表示赞同，“是不好吃。”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刚出宫的时候吃的剩包子和菜，再次加热后是不如刚出锅的好吃。 不过，“你不会觉得剩下的菜很可惜吗？” 杜睿阳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那，我可以将它们带给路边的乞丐吃。” 水淼笑看着他，“那你不怕养成他们好吃懒做、贪婪的性子吗？这会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很好欺负的人，他们只要看见你便会来找你。他们会觉得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就能吃饱，那为什么还要努力乞讨，直接跟着你不就行了。” 杜睿阳想着每天被很多人跟着，缩了缩小身子，好可怕！ 赤雪大喊道：“宿主，你这样吓小朋友是不对的！” 水淼不解：“这难道不是可能会发生的事实吗？” 赤雪：“可是，你这样不会给小朋友造成心理阴影吗？” 水淼：“你口中运气极佳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赤雪：“不是” 水淼：“那就不要说些废话。” 杜睿阳拖着小腮帮子想了想，“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带了，交给掌柜伯伯处理。” 水淼：“不错，他们是开酒楼的，每天都会有剩饭剩菜，对于这些如何处理，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式。” “不过你若是想，偶尔可以带给乞丐一些吃的。” 杜睿阳小模样一副受教的样子，“爹爹，我明白了。” 水淼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但赤雪口中‘运气极佳’的人应该不是个傻白甜。 水淼吃完晚饭消消食便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水淼给小家伙换了药，又带着他们出去了。 这次他们只是在街上闲逛，顺便给小家伙买些玩具，这是赤雪提议的。 它觉得有玩具玩儿的小孩子，他的童年才是完整的。 虽然水淼很不解，但觉得小孩子有玩具也不是坏事，就有了现在的逛街。 水淼：“喜欢什么直说，能满足你要求我会满足的。” 杜睿阳侧头看着水淼：“爹爹，我想要一本好看的书。” 水淼满头问号：“什么好看的书？” 我怎么知道对你而言什么书好看。 杜睿阳低着小脑袋，两只小手纠结在一起，“我，我想看爹爹看的书。” 水淼怔了一下：“好，你什么时候将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以及我后续规定的一些书籍学会，明白其中讲的什么，我就将自己的书借给你看。” 赤雪：“宿主，现在的小孩都什么要求，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最喜欢嬉笑玩耍的年纪吗，为什么他这么特立独行？” 水淼：“你口中的‘运气极佳’之人不是白痴。” 赤雪：“”为什么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咦，吓人！！ 杜睿阳只当水淼答应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之后每天被各种书籍淹没的日子。 三人逛了逛买了些小吃，又在外面吃了饭，便起身回了客栈。 掌柜的迎上来，他已经知道了水淼将小乞丐收养的事，只是他没想到小乞丐居然这么乖巧懂事，否则他自己就养了。 第161章 今天这不他的老朋友昨天看到杜睿阳觉得十分可爱，便向他打听一番，得知是水淼在大街上捡来的小乞丐，便想着让掌柜的问问。 掌柜：“公子留步。” 水淼顿住即将上楼的步伐，转身望着他。 掌柜被三双眼睛盯着有些不自在，但想想好友的嘱托，还是询问出声：“敢问公子是否想收养这孩子？” 水淼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她不信杜睿阳喊她爹爹时他没听到。 水淼没有出声，她的眼神过于明显，掌柜的表情有些讪讪的，看来这公子脾气不是很好，是他眼拙了。 他犹豫着开口：“是这样的，昨天孟家老爷来这吃饭，看到小公子十分喜爱，得知他的身世更是怜爱，想问问您是否愿意让出来，他保证价钱合适，也会给小公子更好的生活。” 水淼的表情变得很冷，这是想从她手里抢人了。 气愤在沉默中蔓延，春梅愤怒的目光看着掌柜的，恨不得上前抓花那张老脸。 杜睿阳小朋友听懂了，就是有人愿意出钱买他，他想说话，告诉水淼他想留下，他可以吃的很少，努力干活，可是看到水淼的表情，小家伙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觉得爹爹这时的表情很可怕。 掌柜的被水淼盯得压力很大，冷汗都开始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错了，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有可能有很大的背景，他这次不会踢到铁板了！ 掌柜的想开口说什么，水淼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看来您是愿意别人出高价买你儿子了，掌柜的真是心善，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说完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带着人上楼了。 掌柜的被水淼的话涨得的脸色通红，有心上前理论，可又惧于水淼刚刚的气势。 那小子又不是他亲儿子，收养没两天也没什么感情，怎么就不能卖给别人了。而且他朋友家境富裕，不用到处奔波，对那小乞丐来说不是很好的生活吗？ 真是不知好歹！哼！ 他甩甩袖转身想离去，不料水淼去而复返，声音幽幽响起：“你朋友最近身体开始消瘦，伴随着咳嗽、胸闷的症状，这是肺癌，他命不久矣。” 掌柜愤怒转身，“你”触及水淼冷漠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一时竟不敢在说什么。 水淼撇了他一眼，扔出一块银锭，“这是这几日的房钱。”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水淼是一文钱也不想让这老头多赚。 水淼很快带着收拾好行礼的春梅去牵了马车，重新找人问了一家口碑很好的客栈入住。 三人收拾好房间，水淼坐在书桌旁拿出书籍看了起来。 之前那番诊断结论是赤雪给出来的，当时她只是看出对方有病，并不细致。 昨天他们出门回来的时候遇到掌柜的和他朋友从楼上下来，擦肩而过，赤雪对病人的感觉最为敏锐，当即就扫描了出来。 这么些日子它多少了解自家宿主的尿性，所以没有开口。 也是今天那家伙想抢宿主机缘，这它能忍吗，必须不能啊，就将昨天的诊断说了出来。 杜睿阳虽然从水淼的行为中知道自己不会被卖掉，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问道：“爹爹，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被卖掉了？” 第162章 水淼眉眼都没抬，“怎么，想换个爹？” 杜睿阳着急道：“不，我不想。” 水淼：“嗯，只要你不想，以后不长歪，就是我儿子。” 赤雪忍不住好奇问道：“宿主，要是他以后长歪了呢？” 水淼挑眉：“想知道？” 赤雪点头如捣蒜：“嗯，想。” 水淼轻笑：“那就继续想。” 赤雪：“”这没良心的宿主啊。 杜睿阳听到水淼的保证很开心，他怎么会想着离开呢，永远不会！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那掌柜的并未将水淼的诊断放在心上，只是打发小二告诉好友一声，水淼不愿意，以及水淼的嚣张的态度。 掌柜的老朋友孟祥是奉天府的一位乡绅，家中有些资产，在府城也是有几分脸面的人物。 孟祥听到小二的回复，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昨天看到水淼的穿着，不认为水淼是一个有什么大靠山的人，而且此人来自外地，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本以为那小子能识时务些，不想直接落了他的面子。 本想文明方式解决，谁知那小子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吩咐旁边的下人：“去查一下那小子现在住在何处？” 小厮：“是。” 下人领命而去，时间不是很长，水淼也没有特意掩盖行踪什么，很好打听。 “老爷，奴才打听到他们现在住在祥云客栈。” 孟祥皱眉：“祥云客栈？李家李天明那小儿开的？” 小厮：“是的，老爷。” 李家的地位在奉天府比他孟家要高一筹，且李辉还和知府家有远亲，李天明更是李辉那老儿的宝贝疙瘩，想当初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两家来个强强联合，谁知那小子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拒了婚事，让他孟家丢尽了面子。 而且是个小狐狸，经营手段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这些老一辈，不能因为那不知好歹的小子得罪了李家啊。 孟祥挥挥手先让小厮下去，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咳咳咳，咳咳咳，来人，拿药来。” 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了孟祥的思绪，管家听到孟祥痛苦的咳嗽声，立即拿出药瓶，将大夫制的大药丸子递到孟祥嘴边。 “老爷，快将药吃了。” 孟祥张嘴将大药丸子吃了，药丸太大，需要咀嚼几番，苦味在口中蔓延，弄得他面部都有些扭曲。 管家赶忙将水痰盂拿来，“老爷，您漱漱口。” 孟祥咽下嚼碎的药丸，拿过杯子漱了漱口。 “老爷，您好些了吗？要不要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孟祥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气息才稍微顺畅些，“不用了，这府城的大夫哪个没看，不都是一套说辞，我这也是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了。” 管家见此也不再说什么，确实，这府城有点名气的大夫都来了，开的药方不尽相同，没有一个是能根治病症的。 孟祥缓过来后对着管家悄声道：“你去安排几个人，将那小乞丐偷回来。” 管家是孟祥心腹，知道孟祥偷那小乞丐是为了什么，当下领命去安排人了。 第163章 当天晚上，水淼他们刚刚睡下没多久，窗边传来响动。 赤雪：“宿主宿主，有人来了！” 水淼瞬间睁开双眼，面色冰冷，“你好像很兴奋。” 赤雪：“呵呵，这不是生活太无聊，需要搞点事吗。” “宿主你性子太安静了，你不搞事，少了很多趣味，这终于来了送人头的，怎么你也要好好玩玩不是，否则你会得抑郁症的。” 水淼一边听赤雪瞎扯，手中的动作不停，闻到迷烟的味道，淡定的拿出药丸服下，悄无声息的走到窗边，抬起手堵住烟管的出口，外面很快响起了咳嗽声，没多久便听到“咚”的一声重物倒下的声音。 管家觉得水淼是外地人，轻视了她，这次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人望风，一人动手。放风的人听到响动有些不对劲，过来一看自己人倒下了，便知道事情暴露了，抽出匕首就想解决掉水淼。 水淼没有动手，只是拿出一根香点燃，静静看着那人冲自己跑来，‘三，二，一’，“咚”的一声又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水淼在二人身上一阵搜索，将银票、碎银都搜刮了出来，在身上没有找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无所谓，她才来奉天府几天，得罪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孟家。 现在需要想的就是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水淼问赤雪：“你有没有什么毁尸灭迹的东西？” 赤雪正因为水淼干净利索的动作，这两人太废，觉得有些无趣，语气恹恹道：“有啊，之前收集的‘尘归尘，土归土’是出门旅行必备之佳品。” 水淼疑惑：“那是什么？” 赤雪解释道：“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就是一种毒药，和‘化骨水’类似，只是相比而言更好，使用过后无色无味，你只需一滴，便会尸骨无存。” 水淼惊叹：“这么厉害！？” 赤雪得意：“当然！” 水淼默念‘尘归尘，土归土’，手中多了一个琉璃药瓶，里面装着粉色的药剂，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嗯？这瓶子还挺好看的，药剂颜色也很漂亮。还真是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啊！” 赤雪：“！！！” “宿主！你又不经过我的同意进我空间拿我东西！！” 水淼不理会它的咆哮，尝试拔开瓶塞，没用，她拧眉，想到之前还魂丹的瓶子，试着向一个方向拧了拧，果然打开了。 小心翼翼地在两人的身上滴了两滴，，两个大活人连叫喊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抔白灰，空气中一丝异味也无。 水淼脸上都是震撼之色，赶紧收起药瓶，拍了拍胸口，妈呀，这么厉害，太吓人了，这药轻易不能用了，万一不小心自己中招了，哪怕有解药也来不及服用啊！ 赤雪：“！！！”它没想到宿主居然直接使用在活人身上，它以为她会先让二人死亡再化为灰烬呢。宿主真狠啊，它以后坚决不惹她！ 它太过震惊以至于忽略了水淼此时的表情，水淼自己也很怕的好。 片刻后她镇定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小鼓包似的白灰，进屋拿出一块布料将他们包了起来，放到墙角，方便明日打扫的小二拿走。 第164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来到楼道打扫的小二看到角落里有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堆白灰，挠挠头觉得很奇怪，昨天晚上他上来给客人送东西的时候没这个啊。 他想了想还是拿去扔掉了，这若是哪个客人的东西也不会在角落里了。 春梅丝毫不知昨天发生了什么，早上醒来只觉得脑袋有些沉重，不舒服。 杜睿阳小朋友更是不知自己昨天晚上差点被偷走。 水淼早上起床，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半点没有提及的意思。 三人吃了早饭，照常做着各自的事情。 孟家那边，孟管家因为一直没有收到那两人的消息，便安排人去找他们，结果没有发现那两人的任何踪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管家意识到情况的不妙，着急忙慌地去找了孟祥。 “老爷，不好了，昨天派出去的两人至今没有消息。” 孟祥今天的气色依旧不是很好，刚刚才咳嗽过，如今被这消息一刺激，又开始咳嗽。 “怎怎么回事，咳咳，被那小子咳咳，发现了？” 管家摇头：“应该没有，老奴差人过去看过，那小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诸事不顺加上身体不适，让孟祥怒火上涌，“那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咳咳，那两人拿钱跑路了？” 管家也不知该怎么说，他觉得应该不会，可是眼前的情况又无法解释。 “那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祥咳嗽不断，且他现在胸闷气短，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摆摆手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 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过一旁的痰盂给孟祥，孟祥咳着咳着咳出了血。 管家大惊，“老爷！” 孟祥自己也看到了，心里慌急了，“咳咳，快，咳咳，快去找大夫！！” 管家急匆匆的向外走，吩咐一个腿脚利索的小厮赶紧去请奉天府有名的大夫刘老大夫。 小厮快步朝府外跑去，两条腿倒腾的飞快，生怕慢一秒自家老爷出事了。 管家将孟祥扶到床上，府中的夫人、妾侍，还有他的女儿们都赶来看他。 孟夫人眉宇间带着担忧之色，询问一旁的管家：“怎么回事，老爷的病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了，没有按时吃药吗？” 孟祥拐卖儿童的事他家中人并不知情，只有管家知道孟祥的事。 现在又有两人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前两天老爷看到一位公子收养了一个小乞丐，老爷见那小乞丐乖巧懂事，又见那公子一人，只带着一个丫鬟，应该不方便照顾一个孩子，便想着将孩子要过来收养，但昨天得知那公子拒绝了。今天老爷就成这样了。” 孟夫人作为孟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有自己的人的，管家说的情况和她了解的差不多。 但水淼并未和孟祥接触过，真说有关系，只能说孟祥是因为被拒气成这样的。 听了这件事的人心知肚明，就因为别人拒绝了他的提议就气到发病，孟祥心眼真是太小了。 第165章 他们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两人的销声匿迹。 刘老大夫被小厮引进了屋子，众人见此纷纷让开，让大夫赶紧救治。 刘老大夫把了半天脉象，发现孟祥病情恶化的有些严重，可是怎么会呢，他之前诊断出来的明明只是简单的肺病，只要按时服药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当初的判断有很大的失误啊。 刘老大夫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孟老爷的病情已经太严重了，老夫没有办法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说完不顾众人的挽留，急忙离去。 孟夫人、孟祥的妾侍们，他的女儿们闻言各个心如死灰，孟祥若是出了事，孟家的家业谁能守得住啊。 孟祥一生无子，又没有过继一个儿子过来，他死了，这偌大的家业还不被对家、宗族瓜分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救治孟祥，孟夫人吩咐管家：“将府城的大夫都找来给老爷看诊，哪怕能延长老爷的寿命也是好的，赶紧去。” 管家连忙应是，派出了好几个下人去找大夫。 孟夫人等人焦急地等着，现在连身家都要保不住了，他们此时哪还有时间找水淼的麻烦。 孟家大张旗鼓找大夫的事很快传扬开，之前水淼入住的那家客栈掌柜的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猛然响起水淼说孟祥命不久矣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道：“不会这么邪门，真被那位公子说中了？！” 旁边和他说消息的小二没听清，开口道：“掌柜的，您说什么呢？” 掌柜的回神：“没什么，赶紧干活去。” 打发走小二，掌柜的在房中来回踱步，不知要不要去孟府。 犹豫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去了，水淼那天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加上孟祥的事被水淼说中了，让他心中产生了恐惧，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只能默不作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水淼今天一天都在客栈，并未关注外面发生的事。 翌日，水淼上午研究赤雪教她的外科手术知识，下午完善自己中医方面欠缺的内容。 临近傍晚的时候，春梅从外面回来，说了孟家请大夫的事。 因为对孟家买人的事异常反感，春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水淼对此并不意外，表现得兴致缺缺。 春梅只是说了一下这个事便也将其抛之脑后了，去了客栈的厨房准备晚饭。 春梅今天做的是烤鱼、东坡肉、凉拌黄瓜，再加一碗香菇米线。 这米线还是上次在云天府买好的大米磨成粉，路上休息的时候做的，当时晒了不少呢。 这东西倒是挺方便的，吃的时候拿出来一煮就可以了。 春梅端着做好的饭菜上楼，路过的人都被这香味吸引，甚至有客人向掌柜的要求也要吃这几道菜。 掌柜的为难了，只能道：“诸位客官见谅，这不是小店的菜，是一位客人自己的人做的，小店实在没有，抱歉了各位客官。” 众人闻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食在自己面前飘过，无缘品尝其中滋味。 第166章 祥云客栈掌柜的姓徐，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在这几道菜中看到了机会，想着晚饭过后立即去询问水淼这些菜的菜谱是否能卖。 剁椒鱼头有些麻辣，不太适合小朋友，杜睿阳主要吃的是另外三样。 小家伙对米线情有独钟，吃得头也不抬问道：“爹爹，我喜欢吃这个，明天可以再吃吗？” 水淼放下手中的筷子，咽下嘴中的食物，拿起帕子擦擦嘴角，道：“说话的时候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对长辈说话要抬头。” 杜睿阳赶紧放下自己的小碗和筷子，咽下食物，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水淼：“这话你应该问春梅，饭是她做的。” 杜睿阳再次乖巧的询问春梅。 春梅笑着道：“可以啊，明天早上给小公子换个做法。” 杜睿阳开心地笑了：“谢谢姐姐。”随后继续埋头吃饭。 三人美美地吃完饭，春梅将碗筷收下去。 客栈小二看到春梅端着碗筷下来，忙上前接过：“姑娘，这碗筷交给小的就好。” 春梅看了看小二，有人愿意代劳自然不会拒绝：“多谢小二哥。” 小二赶忙摇头道：“客官客气了。” 说完拿着碗筷先去找了掌柜的，告知水淼他们已经用完了晚膳。 徐掌柜赶紧起身上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唤他的声音：“徐掌柜，你这么着急是准备去哪儿？” 徐掌柜转身行礼：“少东家，我去楼上找一位客官谈点生意，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徐掌柜这是单纯好奇，以前李天明可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天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今天来逛逛夜市，顺便看看店铺的生意。 “没什么事，顺道来看看，你谈什么生意？” 徐掌柜做了手势邀请李天明一起上楼，边走边说。 徐掌柜快速的将今天的事说完，“要是有了新的菜谱，客栈和酒楼的生意都会增加。” 李天明眼神亮了亮，他了解徐掌柜，衷心，有商业头脑，他看重的东西必然不差。 “我和你一起去，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有诚意。” 徐掌柜敲响水淼的房门：“客官，在下乃客栈掌柜，和东家前来有事相商。” 春梅看向水淼，水淼抬眸示意春梅开门。 春梅打开房门，看到徐掌柜和一位年轻男子，侧身让他们进来，关上房门。 徐掌柜见过水淼的样子，李天明没有。 他见水淼样貌普通，周身气质却不同于寻常百姓，屋里还有隐隐传来的药味，难道有人生病了？ 李天明拱手道：“在下李天明，公子贵姓？” 水淼放下书籍，揉揉眉心，抬眸道：“杜水，请坐，何事？” 李天明被水淼直白的问话整得怔愣一瞬，谈生意之前不都是你来我往的试探一番，再说正事吗？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对方是痛快人，李天明也不废话，示意徐掌柜说，毕竟他没有见到水淼他们的晚饭。 徐掌柜收到指示，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们想买下您今天晚上那几道菜的菜谱，不知您是否愿意出手？” 第167章 水淼神情淡淡，“那你打算出多少钱？” 李天明恢复生意人的精明，出声道：“能否再做一次？待我品尝过后再出价？” 水淼没说话，只是看了春梅一眼，春梅会意转身出门下了楼。 众人等待的功夫，李天明一直在隐晦地打量着水淼，说实话，他看不透这个人。 正在他思量间，杜睿阳的声音响起：“爹爹，我一会儿可以再吃一点吗？” 水淼斜睨着他，看着他的小胖肚，“你还吃得下？” 杜睿阳摸了摸自己小肚子，道：“那我还是不吃了。”说完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李天明看看杜睿阳，再看看水淼，他没想到水淼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只是这长相差距是不是大了点！ 水淼看出李天明的疑惑，可她并不是他的老师，没有给他解惑的必要。 徐掌柜倒是听说一点消息，这还是从孟家请大夫的小厮那听来的，他悄声给李天明解了惑。 李天明恍然，原来是这样。 “杜公子来奉天府是有事要办？” 水淼拿起书籍重新看了起来，听到李天明的话头也没抬，她知道李天明除了没话找话，还有打探她身份的意思。 “回乡，路过。” 李天明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并未因水淼态度的冷淡而变化半分。他虽然年轻，但很早就跟在他爹身边，见过的人不少，水淼在他的判断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杜公子成亲了吗？” 水淼：“和离了。” 李天明：“”这么年轻竟然已经成亲了，还和离了？他至今还未有未婚妻呢！ 徐掌柜对水淼的话也表示惊讶，他也是没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公子有过一任妻子了，她这个年纪多数还未成亲，顶多刚刚订婚有未婚妻。 真是人不可貌相！ 赤雪看着宿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那两人似乎还相信了，就很无语。 “宿主，这两人怕不是傻子，这么拙劣的谎话都信？” 水淼：“我哪一句说错了？” 赤雪想了想，好像没有一句话是错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春梅是不知道赤雪的想法，否则绝对说一句性别错了。 这个朝代女子在水淼这个年纪都有儿子了，而男子在水淼这个年龄顶多是刚成婚没多久。 正是因为性别的差异让人觉得水淼的话不是真的。 李天明对水淼的话有几分相信，是水淼的态度不像说谎，又看了看旁边的杜睿阳，难道是因为她的妻子不能生育才和离的？ 咳咳，他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不应该不应该。 李天明随意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问题，水淼都是异常简洁的回复了过去，给人一种既敷衍又认真的矛盾感觉。 春梅手脚麻利，推门声响起，李天明和徐掌柜的目光都转向了春梅手中的食物。 每份菜的分量都不多，就当是夜宵了。 李天明和徐掌柜看着桌上的食物，忍不住想吞咽口水。 春梅微笑：“两位可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春梅说完将一盘米糕拿走放在杜睿阳的面前，“小公子，这是奴婢做的桂花米糕，不是很甜，吃吃看喜不喜欢。” 第168章 杜睿阳扬起萌萌的小脸，笑道：“谢谢姐姐。” 春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小公子怎么这么可爱，“不客气，小公子慢慢吃。” 杜睿阳拿起一小块米糕，看着水淼，道：“爹爹不吃吗？” 水淼：“不饿，你吃，少吃点，吃撑了肚子难受。” 杜睿阳认真点头：“嗯，我就吃一点点。” 水淼对他的话表示不信，不过还好，春梅给他的米糕不多，米糕又松软，应该不会让他吃撑。 李天明和徐掌柜已经吃上了，两人先是浅尝一下，随后便呼呼的吃了起来。 饭菜吃得很干净，李天明和徐掌柜意犹未尽，但肚子已经没有空地了。 水淼见两人吃完了，抬头看着他们，等待接下来的谈话。 李天明和徐掌柜被三双眼睛盯着，想到自己方才的吃相，有些尴尬。 这个朝代的饮食文化太匮乏，大部分以炖菜为主，面食就是馒头、包子、饺子、面条这些。 炒菜用到的调料也很简单，有的中药材也能作为调料使用，在这里还未被开发出来，赤雪给的菜谱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李天明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咳，菜的味道不错，我想问一下，这类似面条的东西是什么？我以前从未见过。” 水淼敲了敲桌面，“那是米线，菜的方子可以卖给你，米线的我需要想想。给个价，你愿意出多少？” 李天明不愿意放弃，这米线和面条一样，做法应该也可以参照面条可以做出很多种，绝对赚钱，最重要的是米线这东西他从未听说，有了它，他们家的生意绝对很好，甚至发展出去。 “杜公子，我愿意出两千两的价格，希望你能将米线的方子卖给我。” 水淼不喜欢和这些生意人打交道，他们太能忽悠，也太缠人，为了垄断某样东西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李公子若是想合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现在就请离开。” 水淼强硬的态度另李天明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道：“杜公子，大家都是生意人” 水淼打断他的话，“李公子，我不是生意人，这些菜谱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你若是现在离开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李天明看水淼无所谓的态度，直觉水淼说得是真的，她不在乎这些菜谱，且她不是他以往见过的那些人。 水淼这个人直接、强势，不喜欢纠缠。 李天明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生意人，见此他不多做纠缠，“那，杜公子，除了米线我要这两样荤食的方子。” 说着从怀里拿出四十两银子放在桌上，“一张方子二十两，这是四十两。” 水淼将他们吃饭的时候写好的文书拿给他，上面注明水淼将这两张方子卖给李天明，此后这两道菜除了自己做来吃之外，不再卖给别人，若出现方子泄露，不要找她。 看李天明拿出来的银子，将价钱添在文书上。 “签了。” 李天明看了看契书上的内容，没有异议的签了字。 文书一式两份，水淼也签了字按了手印，将两张菜谱给了李天明。 第169章 “另外，这两天春梅可以现场教一下你们的厨子。” “后面米线会出现，”水淼又拿出一份方子，“这是米线的一些做法方子，给你们的。” 李天明的心情瞬间好受了许多，虽然没有了米线的制作方法，但是有了这些独一无二的烹饪方法，他李家的生意便占了一份先机。 “多谢杜公子，那杜公子我们便不打扰了。” 水淼出言阻止，“等等，李公子，和你打听一下你们奉天府的知府。” 李天明起身的动作顿住，看着水淼默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水淼的目的，她这是想和官府合作米线的生意？ 他想了想道：“奉天府知府许舟行的夫人是我爹的远房堂妹，他算是我的姑父。他做官还可以，为人虽然有些圆滑，但也在为百姓做事，任职期间百姓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他表明自己和知府的关系，有一点警告水淼的意思，不要和他耍心眼，更多的是为了显示自己对他比较了解，评价会更真实一些。 虽说也有说好话的嫌疑，但这事一打听就知道，为了赠送的方子，他也不会真的坑水淼。 水淼听他这样说，应该是真的，况且她明天可以再去问问百姓。 “多谢。”说完，端起了茶杯。 李天明和徐掌柜随即起身告辞。 第二天，水淼吃了早饭带着春梅和小家伙出去了，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是距离府城附近的村子。 水淼看着村里的百姓，他们的经济条件虽然不如府城的百姓，但脸上还是会看见笑容，抱怨的声音也不多，顶多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水淼让春梅和一些大娘们聊天，得知知府处事确实公道，村里也没什么流氓混混之类的，心中不禁点了点头。 三人又四处逛了逛，回到府城在茶楼做了一会儿，听了半天八卦，他们是外来人，八卦里的人和事儿也对不上号，权当听个热闹了。 在外面吃了晚饭，水淼便带人回了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水淼都是在屋子里看书待个一两天，再出门逛逛。 七天之后，水淼独自一人去了知府府，来到府门口，守门的下人将她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水淼：“我发现了有人在秘密的拐卖儿童，特来告知许知府，” 守门人闻言大惊，立即进去禀告，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到府门口，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水淼跟随管家来到客厅，上首坐着一位大约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男子体形微胖，脸型圆润，留着两撇小胡子，笑眯眯的样子，笑起来眼睛几乎挤没了，看起来有几分喜感。 这位就是许舟行许知府了。 水淼拱手行礼：“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许知府虽然在笑，眼睛中没有半分笑意，“免礼，你是如何发现拐卖儿童的？” 水淼站直身体，神色平静道：“哦，我刚刚搬到祥云客栈的那天晚上有人来偷我儿子。” 许舟行小眼睛微微睁大：“！！！” “你儿子呢，现在在何处？你知道是谁吗？还有偷孩子的人呢？” 第170章 水淼：“不知。” 许舟行：“”不是，你怎么发现的？过程呢？被你吃了？我不许你这么敷衍我！ 深呼吸几口气，不让自己被气死，他再次开口道：“咳，对于偷孩子的人你可有猜测？” 水淼淡定道：“孟家。” 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了孟家的一些事，孟祥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曾经他也收养过几次男孩，那些男孩大多都是从农家买来的，有的是自愿，有的被他用了一些手段，但这些买来的孩子无一例外的没过多久以各种各样的原因‘病死’了。 那些人卖孩子也是指望孩子有个好生活，甚至有人侥幸地想自家孩子在孟家长大了，继承了孟家的家业，那未来自家的生活也会好起来。 但现在不管是指望还是算计都落空了，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卖孩子给他了。 再有那日晚上有人来偷孩子的行为，水淼猜测孟祥在做拐卖儿童的生意。 许舟行：“孟家在府城有些资产，平时行事倒也算规矩，你怎么会觉得是孟家？” 水淼目光直直地看着许舟行：“大人，我是路过此地。” 意思就是我一个外来人以前又没有得罪过孟家，他却派人来偷孩子，这正常吗？ 许舟行：“”你多说几句话明明白白地解释清楚不行吗？咋地，累着你了？ 许舟行被水淼整得心累的不行，唤人来去查查具体怎么回事。 水淼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道：“大人，我来，主要想和你做笔生意。” 许舟行：“”他之前都没这么无语过，合着之前说的不是她来的目的。 “我是官，不能做生意，否则岂不是与民争利。” 水淼歪头想了想：“哦，那就是来帮您提升政绩。” 许舟行：小子，你口气很大呀，政绩是那么容易做的。 不过看着水淼淡定的样子，倒也有了几分听下去的兴致，“你说说怎么帮我提升政绩。” 水淼拿出一些干米线，“大人，让人将这东西煮了，做法和面条差不多。” 许舟行拿过米线，眼露惊奇：“这是什么东西？” 水淼：“吃的。” 许舟行：“”幸亏这不是自己儿子，不然早上手给她呱唧呱唧了，且得少活好几年。 他觉得自己的脾气真好，没将水淼赶出去，再和水淼多相处几次，他都能立地成佛了。 找了个小厮让他将东西拿去厨房做了。 水淼起身拿起许舟行桌上的点心吃起来，半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许舟行：“！！！”你这是将这儿当你自己家了吗？ 想发火，但想想又不值当的，便赌气地坐在旁边，不搭理水淼。 随即他怔了怔，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和个毛头小子计较什么。 说实话，水淼也挺意外的，她没想到许舟行的脾气这么好，这样都没将她赶出去。 嗯，百姓对他的评价还是不够准确。 这也怨不得百姓，百姓见了官就怕，在他们意识中能不见官就不见，对知府的脾气性情更谈不上什么了解了。 第171章 米线很快做好端了上来，这碗米线就是根据羊肉面的做法做出来，知府家的厨子还不错，做出来的米线闻着就挺香的。 知府被水淼气了一顿，米线端上来立刻将那点小情绪丢掉了。 他不是傻子，这东西在以前从未出现过，若是这东西好吃，而他所管辖的府城成为这东西的生产地，百姓的生活肯定更好一点，确实会增加他的政绩。 想到政绩，他的脸有点热，没想到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真是给他送政绩来了。 知府拿起筷子挑起几根米线尝了尝，嗯？味道不错，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看他的样子便知道羊肉米线的味道极合他心意。 水淼在脑海中向赤雪吐槽：“这人真好意思自己吃独食。” 赤雪觉得自家宿主现在就是小孩子心性：“宿主，羊肉米线你之前又不是没吃过，说不定春梅那丫头做出来的比这好吃呢。” 水淼：“我又没尝过怎么比较的出来，再说，每个厨子做出来的菜都是独一无二的味道，我还没尝过知府家厨子的手艺呢。” 赤雪：“宿主，你又不饿，你就是馋了，没想到宿主你还是隐形的吃货。” 水淼：“吃饭睡觉乃人生第一大事，否则人怎么能活着呢。” 赤雪：“宿主你这是强词夺理，为你是吃货的事情开脱。” 水淼：“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赤雪无法反驳：“是。” 一人一统闲聊之际许舟行将米线吃完了，汤都不剩。 水淼挑眉，他家的厨子手艺这么好吗？这样想着，看向许舟行的目光带着点怨念，对他吃独食的行为很不满。 她记得她带来的米线不止做一碗，这么小气，难怪百姓对他的评价不真实。 许舟行吃完，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这东西可以做！ 抬眼看向水淼，对上她有些幽怨的目光，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 “咳，这东西不错，怎么做的？” 水淼无视他的笑脸，“借纸笔一用。” 许舟行立刻让人去备笔墨纸砚。 水淼拿起笔开始一点一点写米线的制作方法，这时候，去查探的人也回来了。 许舟行将他叫到一旁，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下人立刻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在许舟行耳边述说一番。 “回大人，这位公子名叫杜水，是半个月前来到府城的，一开始并不在祥云客栈居住，后来孟家想买杜公子收养的一个小乞丐，杜公子不愿意，便搬到了祥云客栈。” “之前那家客栈掌柜和孟祥是好友。” 孟祥见下人有些犹豫，问道：“还有什么事？” 下人道：“奴才还打听到杜公子离开那家客栈的时候，说说孟祥命不久矣，过了一日，孟家开始广招名医给孟祥看病。但杜公子从未接触过孟祥，不可能会给他下毒什么的。” 许舟行皱眉，这事确实蹊跷，“你确定二人之前不认识。” 下人：“奴才找了不少人打听，这位杜公子不是府城的人，和孟家也没什么关系。” 第172章 许舟行：“那她儿子被偷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下人摇头：“没有，杜公子自己没有宣扬过，孟家那边也没人知道这事儿。” 许舟行皱眉：“孟家人都不知道吗？” 下人犹疑：“这，奴才只是找了几个孟家下人打听，询问他们府中是否有人在杜公子住进祥云客栈的那日出去过，他们都说没有。” “不过，有人看到孟家管家和两个人交谈，那两人不是孟府的人。” 许舟行挥挥手让他下去了，那两人显然就是关键，找到那两人，就知道孟家有没有拐卖儿童了。看来现在还是要问问水淼事情的经过，她一定知道那两人在哪。 水淼将米线的做法十分详尽的写了下来，就算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应该也可以按照这方法做出来。 等纸上的墨迹挥干，拿着纸张来到许舟行面前。 “大人，这米线你准备让什么人来做？” 许舟行看着水淼手中不打算现在就给他的纸，若是他的回答她不满意，就不把方子给他？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不，应该说这小子从进门到现在就没表现出胆小的样子。 许舟行对这样的年轻人是有几分欣赏的，他讨厌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做事畏畏缩缩的。 想了想道：“我想着找一些可靠的大的商户，再和他们签订文书，雇佣一些贫困人家的人来做工，如此也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他们有本钱，擅长管理，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水淼摇头拒绝道：“若是大人这样决定，那这方子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着，双手将方子向两边拉扯，作势要撕掉它。 “慢着，”许舟行阻止道，“你想如何？” 他的脸色有些沉，被个小子拿捏，他作为知府的威严都没了。 水淼也不继续挑衅，直言道：“我的要求是，您找一些相对贫困的村子，考察他们的人品，过关后，全村出钱建作坊做米线。” “将全村的利益绑在一起，村民才会想着作坊好，也方便管理。” “最重要的，村民基本都是世代生活在这里，除非天灾人祸，轻易不会搬离这里，那这政绩始终是您的。” “商人重利，您怎么能保证他们永远不变呢，但您管辖的百姓比他们更可靠不是吗？” “只是前期您需要对您选定的村子的村长做一个教学，教导他们如何管理作坊，账目问题官府可以派人过去管理。” “这米线制作的关键，比如选用的大米种类，您可以让自己人来，即使后面有人模仿出来了，但您这边占了先机，人们还是会下意识的先在您的府城批量购买米线。” “这些都是我的建议，您可以看情况改变一下，完善一下具体细节。” “如何？同意吗？” 许舟行：“”你都将理由说的这么具体了，他还能说什么。 之前他主要是考虑到商人有丰富的经验，直接就能做好，但不得不说，百姓确实更可靠一些。 只是前期实施起来要好好调查一番，费些力气，长远来看，水淼的方法更合适些。 “行，我同意了，”说着还怕水淼不信，拿起笔写了一封承诺书，盖的是知府大印，“喏，这是我的承诺。” 水淼讶异，不过她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将米线的制作方法交给了许舟行。 第173章 许舟行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足够详尽。 他一点也不觉得那份文书是威胁什么的，他这人说话还是算话的，何况水淼的主意不错，于他只有利没有害。 “嗯？这是”许舟行抬头看向水淼。 水淼：“米线能做的吃食，基本都在这了，您之后也可以自己再研究看看能做出什么。” “送给您的。” 许舟行心中很是满意，这年轻人真是不错，嗯，会做事，有前途。 他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全都收了起来。 “好了，我们聊一聊孟家的事。” “你之前说孟家安排人去偷你儿子，那人呢，现在在哪儿？” 水淼：“不知。” 许舟行死鱼眼：“小子，不许再敷衍我！” 水淼无辜脸，摊手道：“没有啊，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那天我将他们迷倒之后就将他们扔到了一个巷子里，之后他们如何了，不知道。” 许舟行迷惑了：“你，迷倒了他们？” “你展开讲讲，详细说说，不许敷衍。” 水淼无奈，道：“我本身就是大夫，还是个有身手的大夫，他们扒窗户的时候我听到了动静，醒来发现有人往屋里吹迷烟，我吃了解药，反手给他堵了回去，他被迷倒了，另一个放风的人意识不对想杀了我，被我点燃的迷香放倒了，随后我便将二人拖到了一个巷子里。” “之后他们如何了，我不知道。” 许舟行都震惊了，他没想到水淼还有身手，既然这样，“你没杀了他们？” 水淼淡定道：“没有，我本来想着让他们回去报个信，告诉对方我不是好欺负的，让他们不要随便来找我的麻烦。” “我还以为他们告知了孟家，才让孟老头病情严重的，怎么，听大人的意思这两人失踪了？” 许舟行：“不知。你的医术是和谁学的？” 水淼挑眉：“想知道？” 许舟行：“”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抽呢！大人问话，能不能好好回答！ 水淼看着许舟行愤怒地瞪视着他的双眼，轻笑道：“京城杜老太医。” 反正她出门前和老师打过招呼了，不怕穿帮。 许舟行感到十分惊讶，杜老他是认识的，从未听说他收徒，难道是他消息滞后了？ 看水淼的神色不像骗他，且这事儿很好查证，水淼没必要说谎。 偷孩子的两人应该就是和孟家管家接触过的两人，看来他要好好查一下孟家的管家了。 “对了，你没有给孟祥看诊过，怎么知道孟祥命不久矣？你的医术已经这么好了？” 水淼胡诌道：“哦，遇到他的时候观他气色就是有病的样子，说他命不久矣就是诅咒他，谁让他想买我儿子来着。我儿子可是要给我养老的，他这是抢我命根子呀。” 许舟行：“”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后面的话是瞎扯的，但是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逻辑。 “小子，你年纪还未及冠，这就操心自己的养老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水淼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大人，我出生的时候体弱多病，不能生育，这些年虽然养好了些，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第174章 许舟行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这样关乎男人尊严的毛病她这样坦然地说出来，以前是受了多少人的嘲笑才能这么平淡。 这样想着，他看着水淼地目光带着些许同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学医的。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看着水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忽悠这什么知府，它的嘴角狂抽。 宿主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胡扯，还让人找不出半点怀疑的理由的？ 许舟行咳嗽两声，将这话题揭过，“孟家的事本官会让人去查的，也会派人盯着，以防他们再对你下手。” 事情也办完了，剩下的事情应该和她无关了，水淼起身告辞，“大人，草民告退。” 许舟行点点头，吩咐管家送她出府。 随后派人守着孟家，重点是管家，看他都接触了什么人。 对于水淼的话，他也不是全信，比如说偷他孩子的那两人的行踪，虽然她说的理由挺充分的，但还是需要查查。 水淼回到客栈，迎面飞来一道小身影，下意识地想抬脚踹飞对方，看清是杜睿阳后，控制飞脚的冲动，接住对方。 “爹爹，我好想你啊！” 水淼无情戳破略带温馨的氛围；“我们只是几个时辰没见而已。” 杜睿阳反驳道：“今天春梅姐姐教了我一个成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几个时辰未见爹爹，就像过了一年那么长时间。” 水淼无语：“狡辩能力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便放开小家伙往屋里走，“下次不许用在我身上。” 杜睿阳小脸蔫蔫的，他感觉爹爹对他并不亲近，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乖？还是说爹爹不喜欢自己撒娇？ 水淼不知他在想什么：“过来吃东西。” 杜睿阳看到桌上多出来的点心和糖，暂时忘却了刚刚的小忧伤，欢快地跑了过去。 赤雪实在没忍住，问道：“宿主，你为什么不喜欢这小子？” 水淼：“没有。” 赤雪怀疑：“没有吗？” 水淼坦然：“你觉得以你的智商能看出什么？” 赤雪愤愤然：“宿主，好歹我也和好几个宿主合作过，人家还是有脑子的，不然怎么完成任务。” 水淼不信：“你确定是你完成的？还有，你不是人。” 赤雪气得身上毛都炸了起来：“宿主，这是你第二次说人家不是人了！” 水淼：“哦，那我再说第三遍？你不是人。” 赤雪气得在水淼脑海中暴走，上蹿下跳的乱叫，水淼被吵得脑仁疼，受不了将它屏蔽了。 赤雪：“！！！”好气啊，惹了人家不负责，不知道哄哄，渣女！！！！！ 在奉天府留了不短的日子，春梅问水淼：“少爷，小公子的腿伤基本上没事了，我们还不走吗？” 确实不短了，再留下去，当初还不如直接租个院子呢。 水淼想了想，“三天，三天后离开。” 这三天也是以防许舟行那边有什么事找她。 春梅也不问为什么要多留三天，反正小姐的事向来规划的明明白白的。 “好的，少爷，那奴婢好好整理一下路上需要带的东西。” 水淼点头，“去。” 这次上路多了一个小朋友，东西自然要再准备的齐全些，比如蚊虫药要多备些，衣服多几件换洗的，鞋子多准备几双等等，小朋友长得快，这些都不能缺。 第175章 三天后，水淼再次找到许舟行，表示再来给他送点东西。 许舟行满面笑容，米线已经成功制作出来了，现在只差选好地址建作坊了，听到水淼又来送东西，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扩大了几分。 “小子，又给我送什么好东西啊？” 水淼看他恨不得在她身上好好寻找一番的目光有些好笑，“大人怎么知道是好东西呢？” 许舟行：“”看着水淼戏谑的目光他有些不确定了。 坐着的身体微微向后仰，警惕地看着水淼：“小子，你不会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许舟行自诩看人的眼光很少出错，对水淼他看不出来，直觉这小子不会害他，他也就跟着直觉走了，不会感觉错了？ 水淼看他防备的样子甚是无语，对许舟行，她的感觉还不错，有种忘年交的感觉，相处起来蛮轻松的，是个有意思的人，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防着她。 “哼，”水淼翻了个白眼，“亏我还觉得你不错，想交你这个朋友，给你再送点好东西，你就这么看我？” 许舟行半点不觉得尴尬，恢复之前的坐姿，也翻了个白眼，“小子，少套近乎，到底干什么来的？” 他对水淼的感觉也挺不错的，但不能说出来，免得她在他面前更加放肆。 水淼不和他废话了，从怀中拿出几张纸，“给你。” 许舟行疑惑地接过来，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上面是养鸭子的方子，也是全村养鸭。 “鸭子？说，都有什么做法？” 水淼拿出一种盐水鸭的做法给他，“呐，这是其中一种。” “还有一些其他的做法，我打算交给李天明，你那远房侄儿。” “对了，米线的一些做法我也交给了他。” 许舟行拿过菜谱交给管家，让府中厨子去做。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每次都是有备而来，做事细致又周到。 正是知道了他和李天明的关系，李天明人品让她满意，才交给他。而有他在，李天明不会将方子外泄，总归都是他受益。 许舟行感动地看着水淼，“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儿子呢。” 水淼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大人，收收您那充沛的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我图谋不轨呢。” 许舟行瞬间收起脸上的神色，露出嫌弃之色，“别胡说八道，本大人和夫人感情好得很，不好龙阳。” 插科打诨半晌，水淼继续道：“大人，明天我就离开了，有什么事您都自己看着办。今天也是来向您告别的。” “至于孟家的事应该没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不久留了。” 许舟行有点舍不得，毕竟难得有个年轻人不怕自己，聊得来，这让他的心态还跟着年轻了几分，“小子，要不你就留在这里，有我罩着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水淼摇头拒绝：“不了，我本就是回乡，顺便看看风景，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够久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适合您这里的发展方法，定给您送来。” 许舟行苦笑，这小子看得真是够明白的，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欣赏她也不是假的。 第176章 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且水淼这样的人，若不交好，可能会反噬，他不傻，只能让水淼离开。 “行，日后有机会再来。只要我还是这里的知府，这里就没人能欺负你。” 水淼抱拳道谢，“多谢大人，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了。 许舟行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感叹，她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呢，有这脑子，哪怕是女儿也行啊，他肯定好好疼爱她，也不知她是谁家的孩子，真羡慕啊！ 水淼回到客栈，将房钱提前交给徐掌柜，“掌柜的，明日一早我就离开了，这是这些日子的房钱，还有” 水淼话没说完，徐掌柜将银子退回来，“公子，我们少东家说了，免收您的房钱，多亏您那方子，我们酒楼和客栈的生意好了不少。” 水淼也不推辞，将银子收回怀中，“嗯，你们少东家呢？我找他有事。” 徐掌柜本来被水淼痛快收回银子的动作弄得一愣，正常情况不应该来回推让几次吗，怎么直接就收了？ 听到水淼的问话回神，“公子稍等，少东家就在附近的酒楼查账，我这就让人去找来。” 说着，吩咐一个小二去叫人。 水淼上了楼进了屋，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正是李天明，身后还跟着一位姑娘，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尹清雪。 水淼很是诧异，按理说她都说了有事找他，不应该带着其他人才对，难道说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谈生意都不需避着了？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打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当然了，是什么关系她倒不在意，反正她只是将鸭子的一些菜谱交给李天明，后面会不会发生一些麻烦事不要找她就行。 李天明注意到水淼打量的目光，正想说什么，尹清雪自己开口了：“这位公子，冒昧前来，还望见谅，我听闻李公子酒楼最新的菜谱是出自公子之手，也想和公子做生意，便厚颜跟来了。” 说着盈盈一拜表示歉意。 水淼无所谓，刚刚她只是有了点八卦之心，好奇他们的关系，不过，结交就免了，她明天就走了，可没时间和她相互了解。 “二位请坐，”水淼依旧不说什么寒暄的话，“给你，这些都在知府大人那说过了。食材的来源，知府大人会解决的，具体的，你自己去和知府大人说。” 李天明接过来，纸上的内容让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激动道：“多谢杜兄！” 水淼：“行了，我的事说完了，二位可以走了。明天一早我便离开了，尹小姐想做生意和李天明去谈，我不是生意人。” 说着端茶送客。 李天明明白水淼的性子，不做打扰，起身告辞。 尹清雪见状不好再留，只能跟着李天明离开。 赤雪先前又被放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越发觉得水淼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对着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都这么冷漠。 “宿主，你怎么可以对漂亮的小姐姐这么无情呢，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第177章 水淼无情嘲笑：“说你不是人，你还不爱听，我现在是男子打扮，我对她热情，你让她怎么想？还有，我明天就离开了，哪有时间去了解她，怎么和她交朋友。” 赤雪：“”好像还真是。 水淼：“乖，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你不适合想这些，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将这个世界你能收集到的药材的内容整理一份出来给我。” 赤雪懵懵的去了，很快就将内容整理好投射到屏幕上。 水淼看着小懵统笑了笑，自顾自地去忙了。 春梅带着杜睿阳从外面回来，“少爷，行礼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水淼抬眸看了看，“没了，今天的字练完了？” 杜睿阳点头，“嗯，今天的字我都学完了，还学会了背三字经。” 水淼嗯了一声又低头写着什么。 杜睿阳原本亮晶晶、带着期待之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头顶传来水淼的声音，“学完三字经，继续下一本。” 杜睿阳呆懵地抬头，“啊？” 水淼淡淡道：“怎么，听不懂？” 明明水淼的音调没有什么变化，但杜睿阳就是感觉到了水淼的不悦。 “我现在就去！”说着小跑着去找春梅。 水淼微微皱眉，“我很吓人？” 赤雪呵呵两声：“你自己觉得呢，宿主，人家小朋友学会了三字经，你不说奖励他，口头上也夸两句呀，看看小朋友刚刚失去光芒的眼神，啊，看得我心好痛。” “还有啊宿主，你不能搞填鸭式教学，一股脑将东西都塞给他，应该一点一点的教，还有要学会适当的放松，小孩子嘛，童年生活应该是各种玩耍，快乐的，不能睁眼闭眼都是书籍。” 水淼：“哦。” “不用学了，你去玩儿会儿，别打扰到我就行。” 赤雪吐血，“宿主，不要加最后那句话，他会觉得你厌烦他。” 杜睿阳眼里包了两包泪，声音带着哽咽道：“爹爹，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爹爹你不要讨厌我，我会很乖的。” 水淼：“”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有些头痛地捏捏眉心，抬手道：“停，别哭了，小家伙，别随意揣测我的话中的意思，我和你说的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让你去玩儿，就是单纯的让你去玩儿，若是你在屋里玩耍，不要打扰我。” 想了想又道：“询问你听没听懂，也只是问你明不明白。不明白我就再说一次。” 杜睿阳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看着可怜巴巴的，此刻懵呆呆地看着水淼。 他之前是小乞丐，对人的情绪很是敏感，却不想水淼是不需要他这样对待的人。 春梅笑着弯腰对他说道：“小公子，少爷对自己人向来直接，是有什么说什么，表达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别的。” “之所以改变想法让你玩耍，应该是觉得你之前一直在学习，太累了，让你今天好好玩玩，休息休息。” “以后你也可以对少爷直接表达你的想法，自己人说话不需要猜测对方话中的意思。” 第178章 杜睿阳又开心了，小手一抹眼泪，认真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春梅姐姐。” “爹爹，我之前和春梅姐姐出去玩过了，现在想看书。” 低头继续书写的水淼：“嗯，你自己看着安排。” 这次杜睿阳没有再因为水淼冷淡的态度而难过，爹爹在做自己的事，他不应该打扰。 小手拿起书籍，认真读着，有不认识的字小声地询问春梅。 第二天一早，水淼和春梅将行礼搬到小二牵来的马车上，杜睿阳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在春梅的帮助下放到了马车上。 水淼接过缰绳，坐上马车，向掌柜道别：“多谢掌柜的多日照顾，告辞。” 徐掌柜拱手道：“杜公子客气了，您才是帮了我们大忙，祝你们一路顺风。” 水淼点头，一甩缰绳驾着马车离去。 徐掌柜在看不见马车后才进了客栈。 街头另一边，尹清雪在马车上看着水淼离去，心中有些遗憾没有早点认识对方，现在她只能努力说服李天明和自己合作了。 “走。” 车夫应是，牵着马车掉头离去。 马车出了府城，走了三四天，路过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水淼打算进山看看。 将马车赶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马儿歇会。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快一点。防身的药粉什么的随身带着，虽说这里距离官道不远，但也要以防万一。” 春梅不放心，“少爷，真不用奴婢跟着一起去吗？” 水淼摇头：“不用，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而且我身上有不少毒药，足够处理突发状况，你在这里看着这小家伙等着我就好。” 低头看着杜睿阳，道：“乖乖和春梅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杜睿阳点头：“嗯，爹爹，我会的，你要快点回来。” 水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转身进了山。 她的身影还没消失呢，杜睿阳就担心上了，“春梅姐姐，爹爹不会有事？” 春梅还是比他放心些的，“小公子放心，少爷的身手不错，不会出事的。” 小家伙突然道：“春梅姐姐，我也要习武！” 春梅诧异，“小公子怎么想习武了？” 杜睿阳坚定道：“长大了我要保护爹爹！爹爹要什么我去帮他寻来！” 春梅对他的话很是感动，不过还是劝道：“小公子，习武很辛苦的，每天都要早起扎马步，扎马步很累的，每次都会感觉腿很疼，后面还要练招式，和人对打，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都是伤，严重的时候会流血，非常疼。” 杜睿阳听到疼痛小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面色犹豫，可看了看早已不见身影地水淼，还是坚定道：“嗯，我知道了，我还是要学。” 他不想让爹爹独自一人去危险的地方，而他除了等着什么也做了。 春梅叹气，“那等少爷回来了，你和少爷说说。” 杜睿阳：“嗯。”他觉得爹爹不会阻止他的。 水淼询问赤雪：“你知道草药都在哪里吗？” 赤雪没立刻回答，快速扫描一下整座山：“宿主，整座山的地形尽在我眼底，这是地图，上面标记的点都是药草所在的位置，红色闪动的箭头是你所在的位置，你放心大胆的跟着地图走。” 它说着，在水淼面前一块光屏上出现一张地图。 水淼难得夸道：“厉害，居然能制作出这么方便的地图。” 第179章 听到水淼直白的夸赞，赤雪得意极了，口中却道：“嘿嘿，这都是小意思。” 水淼看着它有些得意忘形的嘴脸，摇了摇头，真是单纯的家伙。 按照地图标识，水淼少走了许多弯路，采摘了不少药草，甚至还找到了一株百年人参，看来这座山很少有人来，否则这人参不会还在这里。 不知不觉水淼走进了深山，在一处悬崖峭壁上，生长着难得一见紫云果，它是解毒圣药，比雪莲还要牛逼。 赤雪在脑海中疯狂大叫：“宿主，我要它！我要它！！我要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水淼：“既然有你要的东西，之前你怎么表现得那么淡定？”小东西会演戏了。 赤雪的注意力都在紫云果上，没察觉水淼话中的不同，直言道：“宿主既然是找草药，标注的地方肯定都会去，我就没说了。” 水淼没计较它的小心思，这株草药是不属于她了，不过看在还魂丹的份上，就给它采了。 从空间中拿出绳子，系在一旁粗壮的树干上，另一端绑在腰间，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 这绳子还是之前水淼在府城买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看着随意使用它空间的水淼，赤雪：“”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水淼小心的滑到紫云果旁，此时她已处于悬崖的一半，腾出一只手准备拔下整棵紫云果。 紫云果是给赤雪的，但是它的根茎水淼想仔细研究一下，看看都有什么样的效果。 “宿主，小心！” 就在她的手碰触到紫云果时，一条竹叶青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张开嘴冲着水淼的手咬了过去。 幸亏赤雪凄厉的叫声让她及时收回了手，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快狠准的斩下了它的头颅，接住了它的身体扔进空间，蛇胆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其实脑袋她也想要，竹叶青的毒液也是不错的杀人咳，惩恶扬善的好东西，可惜，她现在只有一只手，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只能遗憾地看着蛇头掉下悬崖没了踪影。 就这，水淼还因为躲避竹叶青的攻击攀岩的那只胳膊狠狠撞在一侧尖锐的石头上，此刻已经有鲜血冒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臂膀。 以防还有什么蛇虫鼠蚁的出现，迅速拔下紫云果丢进空间，拉着绳子爬了上去。 绳子解下收好，看了看四周，“赶紧下山，否则我的血腥味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呢。” 其实还有一种矿物类的药赤雪也看上了，但现在水淼受伤了，它可不敢让她继续深入了，真出了事就麻烦了。 “宿主，这是最近的一条下山的路，”说着在屏幕上投射出一条路线出来。 水淼也不耽搁，她的伤口处理过后虽然不流血了，但衣服上的血迹还在，残留的血腥味万一被哪个嗅觉灵敏的野兽闻到就不好了。 有了这地图，能减少很多危险。 但，不到一炷香她就打脸了，谁能告诉她面前的大虫是怎么回事？！！！ “小坑货，这就是你给我挑选的近路?！” 第180章 看着眼前蓄势待发的老虎，赤雪：“”它能说它真不是故意的吗。 “对不起宿主，我也没想到” 这种情况还真不能全怪它，它只想着找个近路尽快下山，没注意周边环境是一点，不过也可能是水淼身上的血迹引来的也说不定。 水淼也想到了这些，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她一边紧紧盯着距离她不足百步的老虎，一边拿出迷香点燃，能将老虎迷倒更好，不能的话应该也能让它的行动迟缓些。 悄悄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她现在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她的胳膊受伤，体力消耗的厉害，真和这老虎打起来，难保不会伤上加伤。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老虎的神经，水淼带给它的危险感觉让它踌躇不前，两方就这么对峙着。 水淼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的弧度流了下来，她没有抬手去擦，就怕老虎突然暴起冲过来。 待迷香燃了三分之一，老虎似是失去了耐心，前爪探出一步。 水淼也不是怂货，这时候谁露怯谁就输了，她也上前几步紧逼老虎。 老虎看见水淼动了，不再迟疑，奔跑着冲向水淼。 水淼瞅准机会跃上旁边的大树，攀爬的动作让她的胳膊再次渗出了血液。 老虎的蓄力一扑扑了一个空，‘吼’，浓重的血液刺激使得它不断地前扑，想要抓住水淼。 ‘吼，吼吼’ 老虎的吼声不断，水淼皱眉，这样下去不行，时间长了，指不定引出别的野兽呢，手中的迷香似乎对它也没什么作用，掐断迷香。 水淼直接祭出大招，‘尘归尘，土归土’，瞅准机会，直接滴在了老虎的脑袋上。 老虎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地不起了，身体快速地化为一抔白灰。 收好手中的东西，跳下树，迅速向着山下而去，接下来的路程倒是顺利，或许也有老虎的那声惨叫的结果。 临近山脚，水淼从空间中取出一些草药拿在手里，看到春梅他们平安无事等在原地，心下稍安。 “我回来了。” 春梅和杜睿阳听到水淼的声音立即回头。 “爹爹！” “少爷！” 二人小跑着到水淼身边。 “少爷你没事少爷你受伤了！”春梅看着水淼沾有血迹的衣服道。 杜睿阳是个小矮子，又在水淼受伤胳膊的另一边，并没有立刻看到水淼的衣服上的血迹，听到春梅的话，小脸上满是焦急，眼眶立刻就红了。 “爹爹，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春梅姐姐，你快帮爹爹上药！” 看着他眼中的急切与担忧，还有眼眶中凝聚出的小泪花，水淼将草药交给春梅拿着，伸出手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挼了挼，语气轻柔道：“好了，收收眼泪，这只是皮外伤，又没死，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啼啼的。” 春梅：“”呵呵，听听这语气，这话头，自家小姐越来越像个父亲了，在儿子面前学会故作坚强了。 “少爷，您赶紧进马车处理一下伤口，现在天气热，化脓就不好了。” 第181章 水淼完好的那只手放在杜睿阳的小后脑勺上，带着他走向马车。 春梅已经将草药收好，动作麻利的拿出一套新的衣服，创伤药。 “少爷，您快进去，奴婢去烧些热水。” 看着杜睿阳也要跟着爬上马车，春梅立刻拦了下来，“小公子，您和奴婢一起给少爷准备些吃的，少爷在山里行走一定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肯定饿了。” 闻言，杜睿阳果断跟着春梅走了。 马车上，长痛不如短痛，水淼快速解开衣衫扔在一旁，将草草缠绕在伤口上已经和皮肤粘连在一起的布条撕扯开，在手帕上倒上水一点点擦拭再次冒出的血迹，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药物与伤口的激烈碰撞让水淼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嘶的一声。 费力的给自己包扎好伤口，低头看了看发现裹胸上面也被染成了红色，水淼眉头紧皱，真想好好洗个澡，奈何现在在野外，没那条件。 压下心中的烦躁，拿出新的裹布缠上。 说实话，水淼的身材不错，前凸后翘的，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没有争宠的心思，她刻意穿一些不那么显露身材的衣服。 女扮男装裹胸时，连带着腰部也会裹上，让她的身形不至于那么明显。 若是裹得太紧，呼吸难免不畅，若是太松，有腰带的束缚又显身形。 挺难的。 不过，谁让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呢，能怎么办，受着呗。 换好衣服，下了马车，春梅和杜睿阳已经将饭食做的差不多了。 “少爷，你先忍忍，待找个合适的地方，一定让您好好梳洗一下。” 明显的，春梅知道水淼有些洁癖，虽然换了衣服，但心里肯定不舒服。 水淼点点头，接过煮好的野菜汤喝了一口，“你们没遇到什么事？” 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哪怕看出他们一点事儿没有，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少爷放心，我们什么事都没遇到。” 杜睿阳拿着小树枝添柴，“爹爹，我想习武。” 水淼动作一怔，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嗯，好，那先和春梅学习一些基础功夫，之后碰上合适的再给你选个武师傅。” 杜睿阳紧握树枝的小手顿时松了几分，仰起萌萌哒小脸开心道：“嗯，谢谢爹爹！” 水淼：“今天在这里露宿，明天我还要上山摘几种草药。” 春梅看了看水淼胳膊上的伤，“少爷，要不这次就算了，伤口裂开会引来野兽的，太危险了。下次，下次我们再来。” 杜睿阳走到水淼身边，小手拉着她的袖子，“爹爹，别去。” 小家伙眼中满是对水淼的担心，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明显不希望水淼涉险。 正要说什么，赤雪信誓旦旦的声音传来：“宿主，你放心，这次我将地图改良了一下。” 说着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三维立体地图，上面有三个红色人影在晃动，“宿主，这是红外线扫描出来的地图，只要是有生命的活动物体都会出现在地图上，以你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动物都在上面。” 第182章 因为地图就在眼前，又是从未见过的、开了眼界的东西，水淼的表情实在控制不住震惊之色。 春梅和杜睿阳二人正看着水淼，她的表情变化自然落入他们的眼里。 二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疑惑之色。 春梅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面带不解道：“少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您看到了什么？”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显然，她以为水淼看到了鬼之类的东西。 杜睿阳还小，对这些事比较懵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水淼的神色过于奇怪。 水淼收敛好神色：“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曾经忘掉的人。” 面部表情虽然管理成功了，但是心里的震撼并没有减少。第一次，她脑海中蹦出想要了解赤雪曾经所在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过，她应该没机会了。想到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将她这最后一生过好。 “明天我还会进山，放心，我不是鲁莽的人，会做好完全的准备的。” 水淼的态度不容置疑，春梅还想再劝的话只能咽回了肚子。 “那少爷，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深入太多，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想让水淼放弃进入深山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她保证一天来回。 看着眼前别人看不见的地图，水淼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到，便承诺道：“好，我尽量一天来回，但，若是真的没有回来你们就在原地等着，我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春梅皱眉，担忧之色更重，“小少爷！”情急之下差点叫成小姐。 水淼摆手止住她后面的话，“放心，我绝对不会出事的。” 春梅不知道自家小姐哪来的自信，但小姐说过的话从来不是信口开河，她心下安心了些。当然了，是假的，她也没有办法，水淼做出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因人因事而改变。 杜睿阳小手再次抓着水淼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水淼的眼睛，“爹爹，能不去吗？” 水淼坚决道：“不行，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不论结果好坏，我都做好接受的准备，更何况这个决定是我做足准备才去的，危险性降低了许多。” “至于我是如何判断的，这是我独一无二的方法，放在别人身上不适用。” 放下手中的碗，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放心，真的不会有事。” 水淼的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倒是让春梅真正放心下来。她蹲下身掰过杜睿阳的小身子，认真道：“小公子，少爷多次强调自己平安回来，那就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放心好了。” 杜睿阳听到春梅都这么说，便也真正放下心来，小口小口的喝着野菜汤，小模样乖巧极了。 水淼拿着干粮啃了几口，填饱肚子后，将采摘的药材简单的处理一番，以免草药烂掉失去药性，那样她就白白受伤了，真的会心痛死。 第183章 第二天，水淼收拾妥当再次上山，她起得很早，没有惊动春梅和杜睿阳。 一边拿着工具清理杂草，一边嘴上道着可惜，“昨天若不是受伤，体力不支，真想将那个老虎搞到手，真是可惜了那身虎皮、虎肉、虎骨、虎鞭。” 她捂住自己的小胸口，真是越想越心痛。 赤雪无语：“宿主，你不是向来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产生后悔情绪的吗？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哀悼你那从未得到的财富吗？” 水淼翻了小白眼，“你懂什么，药材之于大夫来说就好比紫云果对你的重要性，你不是非紫云果不可，还有其他可以替代的，但是明明它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偏偏失去了，是你你心不心痛？” 赤雪伸出那不足人类巴掌大小的短腿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眼中是清澈的愚蠢，“可是宿主，我已经得到了紫云果啊。” 水淼：“” 深呼吸一口气，“那就想一下其他你需要的，在眼前，但我不帮你拿到，你是什么心情？” 赤雪瞪大那过分又圆又大的眼睛，满是惊恐，“宿主，你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水淼：“现在什么感觉？” 赤雪：“蓝瘦，香菇！” 水淼皱眉，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它的意思，以为这家伙又调皮故意改变了一下口音。 “你都意难平，那明白我失去老虎的心情了。” 赤雪：“大概明白了。咦，宿主，前面有个人。” 赤雪看着眼前的红外线扫描，走来这一路，她也明白了根据上面的形状大概可以判断是什么动物，现在地图显示前面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有一个人形物体躺在那里。 水淼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屏幕上的人性生物半晌不说话。 赤雪：“宿主，赶紧行动啊，再不快点他就死了。” 水淼不接它的话题，说起另一件事，“昨天忘了问你了，这些地图会消耗你的能量吗？” 赤雪愣了一下，道：“会，不过一个地方只会浪费一次能量，已经显现过的自动保存下来，再次拿出来用不会消耗能量。” 水淼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东西，那是不是说她可以拥有这个世界的地图？！ “消耗的能量多吗？” 赤雪：“根据地点大小来决定的，越大需要的能量越多。” 水淼了然，果然，她问的时候就猜到了。 “那家伙身上有你要的东西？” 赤雪似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宿主。” 水淼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道：“让我救他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赤雪还在关注着那人的生命状态，就怕他一不小心死掉了，爽快道：“可以，宿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水淼嘴角的笑容增大，“这可是你说的，走，救人了。” 赤血依旧单纯，“快快快，宿主，那人快不行了，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 跑是不可能跑的，只是加快了过去的步伐。 赤血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道：“对了，宿主，还有一个死了不到一刻钟的人在那人旁边。” 说着，自己的两只小前爪心虚的对了对。 第184章 水淼的脚步当时就停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 赤雪缩了缩身子，“呃，就是，呵呵，那个，刚刚离得远些，我弄错了，我需要的东西在那个刚死掉的人身上。”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水淼直白道：“就是说你要我用还魂丹救他。” 赤雪哼哼唧唧的只会“嗯嗯，啊啊”的。 水淼轻笑道：“呵，我若是任由他这么死了，东西照样能拿到。” 赤雪小声嘀咕道：“宿主，那人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不救他，他也会因为其它的原因被救，你懂的。” 水淼脚下快速向那两人移动，已经不想再和这小东西说什么了，与其这救命之恩给了别人，不如她来，还能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至于说偷偷拿走活人的东西，水淼没想过。 赤雪看水淼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恢复了往日的吵闹，“宿主，快快快，再不快点他就死了。” “死不了。”水淼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脚下的动作一点不慢。 来到那躺着的男子面前，将还魂丹快速喂了下去，咽不下去？没关系，捂住他的嘴一巴掌拍在男子的胸口上。 那巴掌声一听就挺脆声的，可见用力之大。 赤雪嘴角一抽：“宿主，那药入口即化，没必要” 话没说完，水淼道：“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赤雪没脖子的身躯又是一缩，“没什么没什么，宿主做的好，做得对，宿主棒棒哒。” 水淼没理会小马屁精的话，因为她的巴掌声将旁边那个昏迷的人惊醒了。 那人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虚弱道：“你，你是谁？不，不准动他。” 水淼淡定地坐在一边，在躺着的那人身上一阵摸索，将他的财物、配饰什么的都拿出来放在地上，一一摆开。 醒来的男子：“” 因为水淼的无礼他心中一阵气血上涌，让他本来惨白的脸色增添了一丝红晕，看着倒是好多了，因为气愤他也多了一些力气，抬起手就想去制止水淼的动作。可惜，外强中干，毫无作用。 水淼不理会他，反正一时半会他也死不了。 “小东西，哪个东西是你要的？” 赤雪手舞足蹈激动道：“宿主宿主，我要那个血红色的石头和那个簪子。” 闻言，水淼拿起石头和玉簪，玉簪通体莹白，一头尖尖，一头雕刻成祥云样式，拿在手中，有丝丝寒凉之气传入手心，明显不是凡品。再看红色石头，它的红就好像是人体血液的鲜红，阳光照射，似有血液在流动，感觉只要切下一部分就会流出鲜红血液。 还没有问什么，丝丝缕缕的能量通过水淼的身体筋脉传递给赤雪。 能量吸收间，躺地上那人醒了猛然深吸一口气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 男子刚刚清醒，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些懵圈，不过这种情况持续时间没有一分钟，他的眼眸猛然睁大，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活了？！ 旁边的青衣男子看到男子醒来，十分激动，“东方，东方，你感觉怎么样？” 显然，青衣男子昏迷前男子还未气绝，他以为男子只是晕过去了。 第185章 被叫做东方的男子回神，眼神变得异常激动，注意到水淼的存在，没有理会自己的好友，“这位公子，是你救了我？”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水淼淡定点头，“没错，唯一一枚起死回生的药给你了，而我要你这两样东西。” 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两样东西。 男子一看，是他的千年寒玉簪和前不久得到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十分不凡，想着拿回家给家中长辈看看。 见男子神色怔愣，水淼脸色阴沉，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道：“那可是我原本留给自己的救命药，怎么，吃了之后想赖账？” 男子回神看着水淼蠢蠢欲动的手，嘴角有些抽搐，她不会是想动手揍他。 “公子误会了，你那药如此珍贵，这两样东西就送给你了。” 水淼脸色好了点，挑眉道：“哦？送我？那好，那付一下诊金。” 男子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额间有黑线划过，他只是客气一下，怎么就另算诊金了。不过，话已说出口，她的药确实绝无仅有，有价无市。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之前确实没了呼吸，却被她救了回来，他，欠她一条命。 他摸向自己怀中，准备拿银票，但，没有？！ 水淼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喂，这呢。” 男子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身家，实在忍不住嘴角的抽动，那，是他的腰带，还有他的玉扳指，他衣服上的玉扣怎么也在地上？他，这是被打劫了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散开的衣服，配上散落的头发，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咳咳，不能往下想了。 拿起地上的钱袋，取出金票，“公子，这是一万两，请收下。” 水淼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她的药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收他这点钱财算什么。 一旁的青衣男子看着二人目瞪口呆，对眼前的情况似理解，似疑惑。 虽说这小子确实救了东方的命，但，这又是给千年寒玉簪、不知名石头，又是金票的，是不是太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东方，怎么回事？你现在没事了？” 男子转头看着青衣男子，道：“申屠，我没事了，若不是这位公子救我性命，我已经死了。” 青衣男子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以为水淼在好友濒死之际救了他。 他诧异的看向水淼：“这位公子，你会医术？” 本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的态度，水淼转眸看向青衣男子，“会，”作势在怀中实际在空间中拿出两个瓷瓶，“喏，这是治疗内伤和外伤的药，不二价，一千两。” 青衣男子看着水淼手中的药瓶有些无语，心道：什么药值一千两，他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之前死掉的男子因为受益于还魂丹，对水淼拿出的药有些自信，“我们要了，”拿过瓷瓶，转头对青衣男子道：“申屠，付钱。” 若不是不能动，青衣男子恨不得给自己好友一个大逼兜，这小子能拿出一颗药救命，不代表他的医术高超，她这么年轻，兴许那药是他从别处得到的呢。 第186章 男子见青衣男子不动，伸手在他身上拿出一千两给了水淼。 青衣男子：“” 鉴于还魂丹的逆天功效，男子的伤势此刻好了五六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彻底痊愈。 而水淼见银票到手，不再多留，起身准备离开。 男子强行喂给好友治疗内伤的药丸，正将医治外伤的药洒在青衣男子伤口上，察觉水淼要离开，开口道：“公子留步，在下东方宣，这是我好友申屠煜，敢问公子姓名？在下想与公子结交一番。” 水淼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歪了歪头，“我姓倪，名大业。”说完，扭头走了，边走边抬手挥了挥，意思再也不见。 申屠煜皱眉，喃喃道：“倪大业？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倪大业？你大爷？！” 他拳头紧握，咬牙恨恨地看着水淼的背影，这小兔崽子，分明告诉他们的是一个假名，摆明不想认识他们。 这让他二十几年来的自尊受挫，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 东方宣没说话，在听到水淼说出名字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是一个假名字，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子，希望日后还能遇到。 他从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一条布条梳好发髻，至于因扣子的缺少而敞开的外衣，只能继续开着，束紧腰带，好歹不会让自己过于狼狈。 “好了，申屠，你没发现自己能动了吗？” 申屠煜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活动的手，试着起身动了动，真的能动了？！猛然抬头看着水淼消失的方向，这小子什么来头，给的药这么好使。 “东方，我们” 东方宣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申屠煜想说什么，但能拿出还魂丹那种丹药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势力，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这里应该是安全的，现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便动身离开。” 申屠煜虽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但他不是愚笨之人，转念一想明白了东方宣的意思，对此他没什么意见，他又不是什么鲁莽之人。 他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舒服的喟叹一声，“别说，那药还真好使。” 东方宣轻笑：“呵呵，一千两花的不亏。” 申屠煜脸色一囧，略显尴尬，强撑道：“谁会信任一个陌生人拿出的药啊，而且那药死贵死贵的，我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看着基本上结痂的伤口，干咳一声道：“咳，当然了，这次银子花的着实不亏。” 东方宣看着口嫌体正直在自己伤口撒药的申屠煜，轻笑出声，真打脸啊。 就在二人休息的当口，来了一队人，五个人，为首的两人是一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 远远的能听到谈话声传来。 女子：“可恶，不知道是谁竟然提前一步采摘了紫云果，要是让我知道，非砍了他的双手。”说着还伸手薅秃了小树枝的叶子来泄愤。 旁边的中年男子脸色亦是不好看，没有紫云果，老家主的命可就悬了。 老家主虽然已经将家族交给了家主，但威望还是不如老家主的，很多和他们家族结交的人其实都是看在了老家主的份上。 第187章 中年男子武功不错，目力极佳，注意到东方宣和申屠煜二人的存在，“大小姐，前面有人。” 东方宣和申屠煜同样注意到了那些人，不过他们没兴趣和对方来往，起身便打算离开。 女子见二人要走，娇声喝道：“你们两个站住。” 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拦住他们，“是不是你们摘走了紫云果？” 东方宣和申屠煜都是风流人物，身姿挺拔，俊美倜傥，哪怕现在形容狼狈，但周身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中年男子拉了拉女子，示意她注意态度，抱拳道：“二位公子，失礼了，我们大小姐只是过于担心家人安危，寻药心切，并无恶意。” “我们乃是江南晏家之人，这是大小姐晏雨萌，敢问二位公子姓名？” 东方宣和申屠煜挑眉对视一眼，江南晏家？那可是江南的名门望族，晏家老太爷曾经捐赠全部家财拯救限于水患的江南百姓，不仅如此，还教导出了一位状元两个探花十数名进士，那些人如今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 如此还真不能无视他们了。 东方宣和申屠煜正色道：“在下东方宣。” “在下申屠煜。” 中年男子见多识广，自然认识二人，“原来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东方公子，以及神剑山庄的申屠少主，失敬失敬。” 女子明白了二人的身份，脸色的娇蛮之色顿时收敛很多，看着东方宣的眼神也变了。 天下第一庄和神剑山庄相比在江湖中的地位更高一些，而且在她眼中东方宣的样貌更合她心意，若是自己和东方宣结合联姻，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更高，甚至比她那聪慧备受爷爷宠爱的二妹更得人心。 “咳，东方公子，小女子刚刚失礼了，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边说边行了一礼，只是她自小学武，虽说只学成个三脚猫的功夫，但有几分侠气，行江湖礼更赏心悦目些，偏偏她此时非学世家女子，结果只能是不伦不类。 中年男子有些没眼看，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儿女情长，老太爷若真出事，晏家地位势必受影响，何谈和东方宣的事。 不想晏雨萌在外人面前出丑太多，中年男子转移话题道：“不知二位为何在此？可知道紫云果的下落？” 东方宣和申屠煜再次对视一眼，彼此心中有了猜测，十有八九就是水淼拿走了紫云果，不过二人神色未变，都不打算说出此事。 “不知，我们遇到了追杀，重伤来到此处歇息片刻。” 中年男子看着他们周身血迹，有些衣衫褴褛的样子，还有申屠煜暴露在外的伤口上的金疮药，猜测他们应该说的是实话。 再说紫云果的位置距离二人挺远的，又是处于悬崖峭壁，他们没有绳索根本下不去。 东方宣和申屠煜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打算再和他们寒暄，“诸位，我们还要赶去投宿，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去。 晏雨萌上前小跑两步，俏颜焦急，“唉，东方公子” 中年男子拦住了她，“大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现在没有了紫云果，抓紧时间回去想想其他办法才是要紧。” 第188章 晏雨萌跺了跺脚，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真是的，好不容易才遇到合心意之人，竟然” 中年男子真是忍不住想要撬开这位大小姐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了，是出生的时候脑子丢了，胎盘塞里头了吗？ “大小姐，老太爷身边有二小姐侍疾，对您的地位不利啊，咱们赶紧回去。” 晏雨萌又抓了一把旁边树叶，愤恨道：“走，我们回去。” 另一边，水淼离开后越想越不对劲，“红鼻子，你是不是又坑我了？” 赤雪：“宿主，绝无此事，俺囊个时候又坑你了吗？” 水淼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道：“你说那家伙不会死，不是我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获救，是不是故意激我的？” 赤雪：“不是，真不是，宿主，我发誓，绝对没有，死亡不到一刻钟的人有可能是心脏暂时麻痹出现休克的情况，没有你，那块红色石头也能救他，只是什么情况下他们会发现我就不知道了。” 水淼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么说你让我浪费了一颗起死回生、有价无市的还魂丹？！你让我丢了自己一条命去救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为了你的能量？！” 赤雪听着充满冷意的话语，小胖身躯瑟瑟发抖，赶紧转移话题，“宿主！恭喜宿主救了两个人，这是给宿主的奖励，请宿主查收！宿主，是两份奖励哟，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水淼心中的小火苗噗的一声灭了，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份礼盒，抬手点击打开。 一个瓷瓶，一套银针。 水淼：“小东西，出来说明一下。” 赤雪：“宿主，瓷瓶中的是‘药到病除’，药如其名，这套银针名为‘太素神针’，银针榜上能排上前三，此银针具有起死回生之效，但需要施针人有着极为深厚的内力以及对银针极强的掌控力，否则，得到它也发挥不了其功效的十之一二。” 水淼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眉宇间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小雪人，这东西不会是你自作主张补偿我的？”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赤雪跳脚道：“怎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做这种违反规定的事呢！” 水淼嘴边的笑容真诚了些，“谢了，大耳朵。” 赤雪：“”我的名字和宿主的脾气一样变化莫测。 水淼又看了看手中银针，朴实无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拿起一根银针扎破手指指肚，沾了血没变化，又扎进一个穴位，还是没感觉，难道这要等到自己成为绝世高手的时候才可以？那岂不是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有点坑爹啊。 唉，算了，虽然银针让她有些小郁闷，但是起码有了与还魂丹价值匹配的丹药，总归是得到了补偿，不算亏本了。 接下来水淼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继续采药。 不出意外，天黑了，回不去了，只能找了山洞来歇脚。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让春梅和杜睿阳过于担心，水淼加快脚步到了一座山附近，根据赤雪的感应拿到了它需要的能量石。 赤雪这两天吸收了不少能量，整个统感觉舒爽极了，如同磕了某药，“宿主，赶紧下山，下午应该会有大雨，要是被困在这山上就不好了。” 第189章 水淼讶异，“你还懂这个？” 赤雪扬起那和脖子连在一起的下巴，“那当然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系统。” 水淼施展轻功下山，然后她就发现，咦？她的轻功是不是进步了许多？ “小统子，我的武功提升了！” 赤雪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吸收的都是最为精纯的能量，那些能量通过你的筋脉传给我，你的身体会被能量洗涤，资质得到提升，武功自然进步了。” 水淼：“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赤雪两只爪子一摊：“你没问啊！” 水淼：“” 赤雪：“宿主，前天你下山的时候怎么没用轻功呢？”否则大概率不会遇到老虎呢。 水淼面上出现一丝尴尬：“有了你找的近路哪还用得着轻功啊。” ——绝不承认是自己忘记了。 赤雪挠头，眼睛中透着怀疑，“哦，是吗？” 水淼一本正经严肃道：“当然，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赤雪顿时喜滋滋。 临近午时水淼到了自家马车附近，但，眼前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水淼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扫过，春梅和杜睿阳倒是没受什么伤。 但，那些人大咧咧地坐在自家架起来的锅子前吃饭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来了。” 水淼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春梅和杜睿阳最先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到水淼身边。 春梅上下打量了一圈水淼，关心道：“少爷，你没事？” 杜睿阳同样扬起小脸关切道：“爹爹，你受伤没？” 水淼安抚着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后方那群人，“我没事，他们是谁？” 春梅小声道：“他们是在您下来大概半个时辰前出来的，看到奴婢准备生活做饭，就要求奴婢给他们做些吃的。” 水淼声音不减，道：“哦，那他们给钱没？” 春梅还没说话，晏雨萌先大叫了起来：“哈，给钱？我吃你们的饭是看得起你们，还想着要钱，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晏雨萌本就因为东方宣的离开而烦闷，想想她那心眼贼多的二妹在祖父身边献殷勤，更是烦躁，现在她饿了吃个东西还要被这些贱人打劫要钱，真是烦透了。 水淼神色异常平静，“哦？你们是谁？吃个饭就是看得起我们了？” 晏雨萌扬起下巴，十分神气的说道：“告诉你，我是江南晏家大小姐，晏雨萌。” 说完，等着水淼露出害怕敬畏讨好的神色，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水淼走到马车旁坐上去，靠在车厢上，将自己的草药反手放进车厢里，“哦，这么嚣张，原来不是皇家人，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皇帝都不敢说吃百姓的饭是看得起百姓，你比皇帝还厉害，有前途。” 晏家，才学出众的她当然知道，她曾经也幻想着能和晏家老太爷讨教学问，最终只能是幻想。历经两世，皇帝是什么性格她也清楚，他不是个好丈夫，却的的确确是一个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好皇帝，对百姓，他从未轻视，因为他深刻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百姓就是水，只有平静无波的水才能让他这艘大船安稳的走下去。 中年男子一直在一旁看着，心底和晏雨萌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晏家就是比百姓的地位更高，那些普通人就应该尊敬、敬畏着他们。 可是听到水淼的话他的脸色变了，赶忙起身打圆场。 第190章 “这位公子，大小姐年纪小，性子直，还请公子不要计较。” 话虽这样说，语气并没有半分道歉的诚意。 水淼依旧平静：“这位小姐芳龄几何？” 中年男子一噎，晏雨萌已经十六了，及笄了，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若是让那些世家大族知道，谁会想要一个这样鲁莽、口无遮拦的主母，是觉得自家发展的太好了？娶回去给自己添点堵？ 他眼睛微眯，这人未免太不给晏家面子了，他将话都说到这份上，给了台阶了，竟然还揪着不放，太不识好歹了。 水淼若是知道这位心中所想大概会被笑死，他说什么了就让水淼给他面子，自始至终都是他们高高在上，行为嚣张，大放厥词，水淼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道个歉给了饭钱这事儿就过去了，偏偏要让水淼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才满意，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中年男子语气危险道：“这位公子，不要把路走窄了，晏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晏雨萌抬手指着水淼，叫道：“穷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另外三人亦是起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收拾水淼的样子。 杜睿阳哒哒哒地跑到水淼身前，张开双手，“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爹爹！” 春梅同样站到了水淼身侧，拿出匕首，防备着他们。 水淼轻笑一声：“呵，三，二，一，倒。” 剑拔弩张的气氛刚刚蔓延，晏家五人便倒了下去，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春梅和杜睿阳身体也瘫软了下去，水淼拿出两枚药丸给他们喂了下去。 晏雨萌他们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水淼给他们下了药。 晏雨萌：“你大胆，居然敢给我们下药，赶紧拿出解药，否则我饶不了你。” 中年男子心中有震惊有疑惑，或许这次他看错了人，这人是真不知道晏家还是装的，如何敢对他们下手？ 看这小子身上的书卷气，应该是个读书人，他就不怕晏家的报复，让他以后官路难走、出不了头吗？ 水淼才不管他们如何气愤、惊惧，淡淡道：“如何，付钱吗？” 晏雨萌硬气道：“做梦！你敢动我们吗？你若是伤了我，晏家不会放过你的。” 水淼疑惑：“我何时说过伤害你们了，不给钱？好啊，那你是想我自己在你身上搜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若是摸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可别怪我。之后也别打算赖上我，你这种人，我可看不上。” 说完水淼还不屑的撇了撇嘴，嫌弃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晏雨萌被气坏了，俏脸布满红霞，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亦或是两者皆有。 “你这个登徒子，本小姐才看不上你呢，你这种穷小子就只配和那些丑八怪村妇在一起，若是你敢乱来，本小姐一定剁了你的手！” 晏雨萌语气激动且气愤，但是又不难听出其中的害怕恐惧。 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水淼真的对她动手动脚，她根本反抗不得，那样她可就真完了。 水淼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玩味的笑容朝她走过去，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晏雨萌，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在其惊恐的眼神中一点点靠近。 晏雨萌无力地挣扎，嘴巴依旧不饶人，“你，你滚开，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将你抽筋扒皮，剁碎了喂狗，还要将你的丫鬟和儿子卖进青楼和小倌馆！” 春梅的嘴巴默默张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连晏雨萌恶毒的话都没听进去，且这时候她还不忘记捂住杜睿阳的双眼。 杜睿阳乖乖的一动不动，自己还抬起小手捂住他的小耳朵。 春梅都不敢想象自家风华绝代、才华无双的小姐都经历了什么，怎么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子的手段这么娴熟？弄得她都要怀疑水淼的性别了。 水淼轻轻呼出一口气吹在晏雨萌的眼睛上，她吓得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水淼对自己的欺辱，却不想耳边响起一阵嘲笑声。 “呵呵呵，”水淼眼神冰冷，放开晏雨萌的下巴，抱臂环胸，讥讽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亲你？想什么呢，就你，眉毛一高一低，眼睛大小不一，鼻梁不挺，鼻孔朝天，嘴巴嘟嘟，粗糙的皮肤，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的，多看几眼都是对我眼睛的伤害，你是怎么觉得我会看上你的。” 晏雨萌在水淼嘲笑声响起时便‘唰’的睁开眼，听着水淼说的话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还不算完，只听水淼继续毒舌道：“哦，对了，你不仅容貌不佳，脾气还差，蛮横无理，容不得别人说你半句不是，也看不得别人夸人一句优秀，干啥啥不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也就只能在平民百姓面前找找存在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自欺欺人。” 晏雨萌被气得疯狂大喊：“啊啊啊！，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才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是晏家大小姐，比宴雨婷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她才学好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丑八怪，她就是一个丑八怪，嫁不出去的丑八怪！！！” 水淼挑挑眉，呦，这是被她猜对了？还真是干什么什么不行的人。 她就说看见这人就觉得有什么地方觉得熟悉，这不是和她那进了宫的妹妹有相似的地方吗，都是嫉妒自己的姐妹，却处处干不过对方。 不过，晏雨萌的长相其实不难看，身材不说前凸后翘，也不差，相貌也还行，没有强迫症的人看到觉得她是个美人。 水淼刚刚那番话都是赤雪扫描晏雨萌的容貌比例后得到的，她自己看是看不出来的，当然其中有些东西夸大了不少。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打击晏雨萌，谁让她那么恶毒，要将水淼剁碎喂狗，还要伤害春梅和杜睿阳，只是给她的长相打个分，还便宜她了呢。 赤雪惊叹：“宿主，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话，原来你嘴这么毒的，同为女子，何苦自相残杀啊。” 水淼：“收起你那看戏的眼神和幸灾乐祸的语气，可信度还大点。” 第191章 赤雪：“嘿嘿，宿主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宿主，你怎么知道晏雨萌嫉妒她妹妹的事的？” 水淼声音平静无波：“因为我也曾经有个妹妹嫉妒着我。她表面和我亲近，但在我即将及笄的时候，有一天我去给她送买来的糕点，那糕点是她最爱吃的，走到她院门口时，院中下人不在，我有些好奇，也担心她发生什么事，但当我靠近她房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恶毒言语，她说：水淼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的好听是体恤下人，还不是惺惺作态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她就应该被毁容和低贱的下人在一起，哪里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房间里除了她说话的声音，还有鞭子抽打在身体上的啪啪声。正是因为晏雨萌说我和村妇相配的话让我想起了往事，猜测这人和她一样有着令人恶心的心思。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赤雪：“你们人类真是难懂，亲人之间可以因为嫉妒而相互算计，自相残杀，仇敌之间能够为了同一个敌人而相互合作，称兄道弟。” 水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才是人和人相处的主导因素。” 赤雪：“可我之前经历的世界也不全是因为利益啊。” 水淼：“当然。” 只不过，她，不信了。 赤雪：“宿主，那你对春梅那丫头和小乞丐是什么？也是利益吗？” 水淼：“春梅是我的什么？” 赤雪毫不犹豫道：“丫鬟啊。” 水淼：“嗯，我每个月都给她发了月钱。至于杜睿阳，我养他长大，他给我养老。” 中年男子见晏雨萌被气得急赤白脸的样子，又因为水淼的话多看了她两眼，心中忽然觉得晏雨萌真的有些不好看。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甩甩头，抛却脑中荒谬的想法，厉声道：“小公子究竟想怎样？” 水淼无语的撇了他一眼，“你去酒楼吃饭知道给钱，在我这吃饭就不需要了，咋地，缺你那一个招牌了，非得给你搭间屋子置个桌才知道饭不是白吃的道理？” “还有，我不是你们爹娘，可不会惯着你们，白吃白喝不说人话，不知道道个歉赔个钱吗？” 中年男子被噎得面红耳赤，这事儿说起来是他们不对，可以往那些人见了他们哪个不是巴不得他们留下赏个脸吃顿饭，到水淼这就成了他们白吃白喝不要脸了？ 心里虽然生气，但这事儿真被别人知道也是他们不占理。 “那，公子想怎么解决？” 水淼眼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她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就听不懂呢，出门的时候脑子落在家里了吗？ 水淼的眼神让中年男子有些尴尬，想了水淼刚刚说过的话，抬手费力地扯下腰间的钱袋，开口道：“公子，这是我们的饭钱，还有，之前是我们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说完这话，男子心中憋屈万分，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蒙汗药，药效太强，他吃下解药半分效果没有。 水淼之前看到他吃药了，半点不在意，若是她下的药这么容易解开，那她可以回炉重造了。 第192章 拿过钱袋，打开看了看，嗯，二十多两碎银子，饭钱够够的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出言不逊的赔偿了。 将银子全都倒了出来，空钱袋扔给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是，你这么不要脸的吗，我给你你就全要了，若是我把怀中银票都拿出来，你是不是一根毛都不给我剩下？！ 他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憋闷与怒火。 但，他能控制自己，晏雨萌可不会，“喂，你要不要脸，就你们那点粗茶淡饭，哪里值得那么多银子了？” 水淼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动作优雅地拿出荷包将银子放了进去，嗯，瘪瘪的荷包瞬间鼓了起来，变得更好看了呢！ “哦，那我来的时候看宴大小姐吃的挺香的，难道我看错了？还是你觉得能填饱你肚子的饭食不值这些银子？” 晏雨萌一噎，同时有些羞恼，她也没想到那丫鬟做出来的东西这么好吃，明明就是很简单的食材做出来的，但就是她没吃过的味道。 水淼才不管她的尴尬，“行了各位，两清了，能离开了吗？” 中年男子：“公子能不能” 话未说完，晏雨萌打断了他的话：“等等，你既然从山上下来，是不是你拿走了紫云果？” 水淼疑惑地看向她，“嗯？” 晏雨萌见水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皱眉道：“不是你？” 水淼不说话，仍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见底，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说了假话。 晏雨萌被水淼的眼神看的不自在，没想到一个穷小子会有这么干净的眼神。如果这小子是女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挖掉她的眼睛。 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想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双眼睛下所有肮脏的心思无所遁形。 水淼拿出一瓶药在手中上下抛动，对中年男子说道：“是不是解药给了你们，你们立刻就能离开？” 中年男子眼神闪了闪：“是。” 水淼装没看见，“行，喏。”说着将药抛给他，中年男子拿到药瓶的时候水淼继续道：“哦，若你们想着事后报复，别怪我再下一次药，只不过可不是简单的软骨散，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对，不见血照样封喉，我下药的手段你是见识过了，怎么样，想试试吗？” 中年男子差点被服下的解药噎着，看着水淼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神连连摆手道：“不会，绝对不会，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您误会了。” 水淼有些失望，歪了歪头看着他：“哦？那她呢？”手指指着晏雨萌问道。 中年男子带着些警告的看了一眼晏雨萌，道：“您放心，她也不会。” 水淼：“她会听你的？” 中年男子：你可算问我是谁了，虽说我之前自持身份没有主动报上姓名，但你不问我自己说很尴尬呀。 “我是晏家二爷，宴南锵。” 赤雪捧腹：“南墙？不撞南墙不回头吗？哈哈哈哈哈” 水淼不解：“宴老太爷亲儿子？” 宴南锵：“是。” 水淼不解之色更甚，再次指向晏雨萌，“可看她对你没什么尊重啊。” 宴南锵：小子，扎心了。 “咳，我是晏家庶出。” 水淼点点头：“哦，难怪。” 宴南锵：“”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又中了一箭。 第193章 宴南锵恢复知觉后，将药喂给了晏雨萌和其他三个护卫。 晏雨萌一恢复自由就想上赶着找茬，被宴南锵拦了下来，小声道：“大小姐，这小子下药的手段了得，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对了，大小姐，这小子真没拿紫云果吗？” 刚刚水淼一直面对着晏雨萌，他根本没有看清楚水淼的表情，无从判断。 晏雨萌想到那双眼睛，有些烦躁，没好气道：“没有，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紫云果的存在。” 宴南锵沉思道：“这样么。”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只是不深，水淼太年轻了，他们知道紫云果还是因为找来的一位医术高深的老大夫说的。 水淼：“喂，还不走？怎么，还要给你们做一顿饯别饭？” 晏雨萌、宴南锵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这该死的穷小子是拿之前的事讽刺他们呢。 晏雨萌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说罢，带着人离开了。 春梅看着那些人终于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打起来，真打起来她怕是要拖小姐后退了。 水淼：“收拾收拾，我饿了。” 春梅：“好的，少爷，稍等一下，我很快做好。” 还好，她之前没有拿出肉来，还能给少爷做一碗酱肉米线，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将晏家那几人用过的锅碗洗洗涮涮刷干净，又用热水好好烫了烫才开始做饭，她家小姐可是有洁癖的。 杜睿阳跟在春梅身后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爹爹好好休息一下。 做的简单，但营养丰富，米线里有荤有素，味道极好，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水淼看了看天色，道：“将东西拾掇好搬上马车，赶紧赶路，下午说不定会有大雨，找好地方避雨，淋雨生病就不好了。” 春梅和杜睿阳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不像有雨的样子。 春梅没问，手上加快了动作。 杜睿阳抬起小脸萌萌哒问道：“可是，爹爹，不像下雨的样子啊。”说着还伸出小手指指了指万里无云的天空。 水淼低头看他笑了笑，“小家伙，判断是否要下雨，可不是只看天空的状态的，森林里的植被，动物的习性都是判断是否会下雨的条件，比如蜘蛛网有水滴，昆虫低飞，青蛙叫个不停，地底的蚯蚓钻出地面等等都是会下雨的征兆。” “若是不相信，下午你便仔细留意着天空的变化。” 杜睿阳小脸上虽然还是写着不相信，但水淼举了好多例子论证，他决定好好观察一下，看水淼说的是不是对的。 这样想着，杜睿阳迈着小腿腿去帮春梅搬东西。 下午他们赶路，相比之前的悠闲，这会儿马车赶得快多了，争取在大雨落下前找到地方避雨。 晏雨萌：“难道他们得到了紫云果？不然怎么这么急着赶路。” 宴南锵：“不知，只要我们跟着他们总会发现的。” 在水淼他们马车距离有些地方的草丛里，晏雨萌他们从离开后便一直等在这里，决定跟着水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拿紫云果。 晏雨萌：“走，跟上去，如果她真的偷拿了紫云果，我一定将她剁碎喂狗，包括她的丫鬟和儿子。” 杜睿阳看着黑沉的天空，小嘴张的大大的，“哇，爹爹，真的要下雨了！” 水淼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雨滴落下的时候找到了一处草亭子。 这草亭子其实不是水淼找到的，她只是和赤雪说了一声，让它随时将沿路的地图画下来，因为只是以水淼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距离，所以水淼并未发现晏家人。 当雨水下来就不是了，他们出现在地图范围内，赤雪的声音响起：“宿主，那什么晏家人来了。” 水淼挑眉：“哦？看来他们之前的离开只是装腔作势，还是不相信紫云果不在我身上啊，真是谨慎呢。” 赤雪兴奋道：“宿主，来了来了来了，怎么样，搞不搞？” 水淼额间落下黑线：“你是神医系统，不是事儿精作精系统，别总想着搞事情。你是真想我和天下人为敌吗？” 赤雪义正言辞：“当然不是了，这不是有人上赶着吗，对这种人，咱们最好的做法就是成全，宿主，你不知道有首歌吗，咳咳，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阿伊，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啊~~” 水淼浑身一个激灵，一股虎贲之气冲上脑仁，“闭嘴！！！我的妈呀，我的灵魂差点被你送上天，以后不许再唱曲，太难听了！” 赤雪大眼睛瞬间彪满了泪花，委屈巴巴道：“真真的那么难听吗？” 水淼额间突突跳：“你之前的宿主没说过吗？” “啊？”赤雪闪着泪光的大眼中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啊。” 水淼：“嗯？你没在他们面前唱过？” 赤雪竖起大长耳朵，小爪子学着人类抵着呃，不知道是下巴还是脖子的东西，“我，没有这些东西的记忆，应该是没有。” 水淼看它那不确定的样子，不打算继续问下去，那些都和她无关。 春梅看水淼打哆嗦，以为是突然冷到了，虽然大夏天下个雨并不会冷多少，但还是贴心的拿出一件外衣给水淼披上。 杜睿阳默默走到水淼身边，小身子挨着她。 不到一刻钟，晏家人狼狈地出现在草亭中，水淼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杜睿阳和春梅看了一眼他们，默默地挨紧水淼。 晏雨萌抱怨声伴随着周围的雨声显得格外聒噪，“可恶，该死的天气，居然动不动就下雨，害得我这么狼狈，啊，真是讨厌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跺脚发泄自己愤怒，尤其看到干净清爽的水淼，更是难掩怒色，抬脚准备再次向水淼发难，被宴南锵拦住。 “大小姐！你忘了她那令人防不胜防的下毒手段了，这毒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偷袭更不可能，之前我们和她已经有了冲突，她对我们必然是防备的。” 晏雨萌挣脱宴南锵拉住她的胳膊，“哼，我知道了，真是便宜她了，不过，看他们的路线是去往江南的，到了江南就是我的地盘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她好看。” 第194章 晏雨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水淼早就感受到了，但，她怕吗？ 两队人马泾渭分明，各自休息。 这雨到了傍晚的时候渐渐停了，水淼他们干脆留在这里歇一晚上。 春梅在附近捡了些柴生火，杜睿阳留在水淼身边。 至于柴太湿升不起火来，问题不大，他们有酒也有油。 晏雨萌等人商议过后同样决定留下，天色太晚，现在离开，哪怕他们快马加鞭也赶不上进城，露宿荒野，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 只是，问题来了，他们没、吃、的。 水淼他们也没什么吃的了，只是她有准备啊，在森林里猎的兔子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春梅看着出现在马车上的兔子，挠了挠头，不明白什么时候有的兔子，难道是小姐去靠近马车时放上去的？真是奇怪。 熟练地将兔子拔毛，剖开、清理内脏，拿出调料里里外外涂抹一遍，争取腌入味。 等兔子腌好，架在火堆上开始烤，随着烤的时间越来越长，香味开始在空气飘散，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杜睿阳小身子蹲在火堆旁，吸溜吸溜的咽着口水，眼睛留在兔肉上，嘴上说道：“春梅姐姐，好了吗？” 春梅看着他的小馋样，笑出了声：“小公子，还要再等等，肉必须烤熟了，否则吃了会拉肚肚的，拉肚肚可是要吃药的，很苦很难喝的。” 杜睿阳不喜欢苦的东西，听到春梅说喝药，小脸立刻皱了一下，很快又被肉香吸引了。 晏家五人同样被馋的猛吞口水，晏雨萌回头对一名护卫道：“你，将兔肉拿过来。” 宴南锵：“等等，买。” 护卫看了看晏雨萌，又看了看宴南锵，不知道该怎么办？ 宴南锵强势道：“听我的！” 晏雨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被宴南锵的眼神吓到了，不再说什么。 护卫：“是。” 晏雨萌想到自己刚刚被宴南锵吓到，有些没面子，故作强势道：“给我个理由。” 宴南锵快被这位大小姐的无理取闹烦死了，说了多少遍了，这小子会下毒，会下毒，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而且要是他没有看错，水淼的眼神刚刚变了，直觉，如果他们敢抢，那小子绝对不客气。 晏雨萌不满宴南锵的态度，可这是在外面，她不能真的将这个二叔得罪了，只能狠狠瞪了瞪水淼，她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这个穷小子。 护卫：“喂，你们的兔子我们要咳咳，买了，这是银子。” 说着将手中的钱袋扔到了水淼跟前的地上。 水淼：“春梅，给我一根柴。” 春梅：“哦，好。” 递给了水淼一根树枝。 水淼拿着树枝嫌弃地挑起钱袋，扔进了火堆里。 “垃圾就该被烧掉，至于扔垃圾的人，该怎么处理好呢？” 护卫被水淼的行为惹怒了，这小子敢说他是垃圾，简直找死。 这样想着，身体快过脑子，拔出剑直指水淼，想着她的脑袋劈去。 春梅一把拉过杜睿阳护在怀里，哦，还有恰好烤好的兔子。 杜睿阳不知道水淼的武力值，担心叫道：“爹爹！” 水淼看了一眼宴南锵，眼中的嘲讽不要太明显，试探她？她给他这个机会。 第195章 水淼抬眸，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尖，双指微错，剑断，反手一掷，断掉的剑尖插进了护卫的心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的屁股动都没动。 护卫难以置信的表情还在脸上，坚挺了几秒，还是倒了下去。 宴南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小子不是书生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护卫的武功他是清楚的，更何况偷袭还被这么轻易拿下，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晏雨萌惊恐地看着水淼，她错了，她不该惹水淼的，不，既然水淼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任由他们欺负？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这种想法属实不要碧莲了，她又不是水淼的谁，人家凭什么和她说自己的事，何况之前给他们下毒的事没长记性啊，还敢这么挑衅。 水淼又不是泥捏的，三番四次的这么闹她她还能无动于衷？又不是她祖宗，何必惯着。 水淼看着剩余的四人，笑道：“满意你们看到的吗？” 赤雪爪子里抓着两个响铃摇着：“哇，装的一手好逼，宿主牛牛牛，宿主棒棒棒！” 水淼：“” 她脸上的表情被这小东西整得险些破功，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春梅和杜睿阳看水淼安然无事，都松了一口气。 春梅：小姐的武功又进步了，真是天才。 杜睿阳直接拍着小手欢呼道：“爹爹好棒！” 水淼笑了：“肉拿来，吃饭了。” 春梅：“来了。” 春梅拿出匕首刷刷刷将兔肉片了下来装在碗中，兔腿留了两只给杜睿阳抱着啃。 水淼慢条斯理地吃着兔肉，淡淡道：“怎么，诸位想留下一起用膳？” 宴南锵回神，强装镇定道：“公子，之前多有误会，我们这就离开。” 说着，眼神示意其他人赶紧走。 水淼：“等等，把这坨垃圾带走。” 宴南锵和晏雨萌脸色黑沉沉的，示意另外两个护卫过去，他们有些胆战心惊的上前架起‘死掉’的护卫赶紧后退。 四人一尸脚步飞快地离开草亭，在离开足够远的距离认为安全后才停下。 两个护卫准备放下尸体，突然，左边的护卫哆哆嗦嗦道：“他，他，他好像动了一下！” 其他三人被他的话吓到了，晏雨萌更是斥责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死人怎么会动？” 宴南锵：“将人放下。” 两个护卫小心地把人放下，毕竟共事多年，大家都是兄弟，要是能活着，谁想死呢。 宴南锵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没死。 “还活着，看来断剑并没有真的扎进他的心脏。” 晏雨萌知道不是诈尸，整个人镇定下来，冷漠道：“不，他死了。”说着抬脚将留在外面的一点断剑踩了进去，这回真的扎透了。 因为晏雨萌这一脚，护卫猛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晏雨萌，嘴一张一合，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诅咒她。 晏雨萌有些害怕，掀起护卫衣服的下摆盖在他的头上，之后还有些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将帕子扔掉了。 第196章 “回去后就说他是被那小子杀的，日后遇到为他报仇就是。” 另外两个护卫看到此情此景，心底发冷，这样的主子他们有必要保护吗？哪天他们遇到类似的事情，不是死在敌人手上，反而死在保护的主子手上？ 不行，回去后他们就调离晏雨萌身边，哪怕是守庄子也比没命强。 两人心里各种打算，面上不动声色，拱手恭敬道：“是。” 宴南锵将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没有提醒这个蠢侄女什么，只是道：“那小子武功那么高，背后势力一定不简单，如此一来，难保不是她将紫云果拿走的，继续小心跟着，紫云果这种神药不会轻易服用，若真在她手上，必定还存在。” 闻言，晏雨萌眼中狠辣之色更是明显，她一定会找到水淼偷藏的紫云果，届时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晏家人离开了，水淼觉得周围混着泥土草木气息的空气都好闻了许多，三人美美地吃了顿兔肉晚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春梅好奇道：“少爷，你真的杀了那个人吗？” 杜睿阳崇拜地看着水淼，眼中好似闪着细细碎光。 水淼淡然道：“没有，若是他们愿意带他去医治，死不了。” 春梅一脸果然如此地点点头，她就说小姐再怎么样应该不会真的敢杀人啊。 杜睿阳听出了别的意思，问道：“爹爹，若是他们不愿意呢？” 水淼愣了愣，刚刚的话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但现在被小家伙一问，提醒了她，照那位大小姐的个性确实有可能，还会嫁祸给她，失策了。 虽说是不是她杀的她不在意，但被动和主动还是有区别的。 “那人若是真死了，他们会说是我杀的。” 杜睿阳小眉头皱到了一起，“他们这么坏的，怎么可以说谎？” 水淼：“为了对付我，谎言在他们那里也成了正理。” 看小家伙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她笑了笑：“行了，小家伙，这些都是小事，对付他们轻而易举，你还是回顾一下之前读过的，或者去扎会儿马步，别忘了你自己说过什么？” 杜睿阳一下就将晏家的人忘记了，拉着春梅去一边学着扎马步。 水淼看着大雨洗刷后的夜空，别说，还挺美的，漫天星辰，比以往的都要明亮。 第二天，三人起来收拾一番继续赶路，专挑深山老林走。 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算无聊，当然，主要是春梅和杜睿阳在说，水淼偶尔会回一两句。 赤雪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准备找点事做，想起水淼说它唱歌难听，它暗戳戳的决定要让水淼也哼个几句，若是也很难听，它也有资格嘲笑嘲笑宿主了。 “宿主，你会唱歌吗？” 水淼：“不会。” 赤雪：“可你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怎么不会唱歌呢？” 水淼：“你会那么多医学知识，会动手救人吗？” 赤雪：“我那些知识是用来教人的。” 水淼：“哦，嘴上王者？” 赤雪被气成了个球，最后还要自己哄自己，不气不气，再接再厉。 “宿主，我给你听几首歌，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说完，也不管水淼同不同意，在水淼脑海中放起了音乐。 水淼：“”这小东西是想我将马车赶进沟里吗？ 不想自己的脑海变成歌舞表演，直接屏蔽了它，嗯，舒服极了。 风餐露宿了三天，水淼他们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倒是宽多了，应该是附近的主河道。 距离河不远处有一处广袤的森林，看样子就比之前的更大。 水淼：“小东西，地图。” 赤雪蔫蔫的，听水淼唱歌的计划胎死腹中。三天前它放完一首歌，询问水淼喜不喜欢时，发现居然被屏蔽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感觉自己委屈极了。虽说不到一个时辰又被放了出来，但是到现在它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主要是没坑到水淼。 水淼可不惯着它，小东西在她脑海里吵翻天还有理了？看它磨磨唧唧不吭声，冷声道：“快点，还想不想要你的能量了。” 赤雪眼泪汪汪地干活，心中无限委屈，它怎么就摊上这么无情的宿主啊！ “哇！”“哇哇！！”“哇哇哇！！！” 水淼：不好好说话，瞎哇哇什么，好想抽它！ 这样想着，一根韭菜苗粗细的鞭子忽然出现，抽在了赤雪身上，很轻，不疼，没什么威力，跟挠痒痒差不多，但这足够让它回神了。 赤雪见鬼似的叫道：“谁？谁打我？出来。” 一扭头，便看到了一根细绳样的东西在它头顶不远处，看样子随时准备来第二下。 “呜哇！！！哪来的鞭子？！” 水淼也很诧异，她刚刚似乎是想着抽它来着，难道这是自己弄出来的？下意识的便指挥鞭子抽赤雪，果真，鞭子打在了小东西身上。 赤雪身上的毛都炸开了，满脸惊恐。 水淼不鸟它，意识一动，鞭子消失，再想，又出现了。 嗯，还真是她整出来的，有趣，就是太细了，没什么威力的样子。 赤雪整个统好似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惊叫道：“啊！！！宿主，你，你你，你你你” 水淼被它的叫声弄得脑袋都感觉嗡鸣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捂住脑袋。 春梅见小姐先是看着远方发呆，随后抱住脑袋，担心道：“少爷，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杜睿阳听到春梅担忧的询问声，立马放下手中的书，跑到水淼身边，急道：“爹爹，你生病了？” 水淼揉揉太阳穴，平静道：“没事，应该是没休息好。” 春梅自责道：“都怪奴婢，始终学不会赶马车。” 水淼摆摆手道：“行了，不是怪你，人各有所长，我不是也不会做饭？” “今天就在这河边附近休息，你准备些吃的，我先去休息会儿。” 春梅立刻又是斗志满满，“是，少爷！” 杜睿阳默默地拿起书籍继续看着。 水淼回到马车上，对赤雪道：“小东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被你这么来几次，你是想我脑浆迸裂而亡吗？” 第197章 赤雪上蹿下跳：“宿主，你为什么可以幻化出鞭子？” 水淼摊手，“不知道，想抽你它就出现了。” 赤雪委屈：“你为什么要抽我？” 水淼：“以后不许在我脑海中大吼大叫，我脑震荡都快出来了。” 赤雪心虚了虚，这确实是它没注意。 “等等，宿主，你还是没说为什么会出现鞭子。” 水淼无语：“我怎么知道。” 赤雪：“这就奇怪了。”问了两遍宿主都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水淼没心思纠结这点小事，道：“你之前哇哇哇的，是不是这山里有好东西？” 赤雪立刻又兴奋了，“没错，宿主，这山里有人参、灵芝，还有一种比上次遇到的能量石更好的东西！哈哈哈，发了发了。” 水淼一语道破：“都在深山，而且还很危险。” 赤雪声音低了些：“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宿主。” 水淼翻个白眼，废话，若是在外围，早被人挖走了。 “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进山。” 赤雪：“哦耶，太好了。” 水淼说是休息，其实又开始学习赤雪教她的那些医学知识。 也就过了半个多时辰，春梅过来叫水淼吃饭，轻声道：“少爷，您醒了吗？可以吃饭了。” 水淼拉开马车帘，道：“走。” 三人用过饭，到了晚间，春梅贴心的在河边附近弄了个简易的洗澡间，周围用不透光的布围了起来。 “少爷，奴婢一会烧点水，您洗洗，总比之前只是擦擦的好。” 水淼很满意这个提议，“好，多烧点，一会儿你们也都洗洗。” 春梅和杜睿阳点头。 水淼扔给春梅一瓶金疮药，“接着，手上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春梅遮在袖子下的手下意识伸手接住瓷瓶，听着水淼的话，眼睛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口水。 她这伤是搭那个小浴室的木头弄伤的，她以前没有做过这些，手上划出或深或浅的伤口，不过，还好做成了。 杜睿阳看春梅的手受伤了，小家伙让春梅在一旁看着他添柴烧水，妥妥的小暖男。 春梅觉得她今天口水流的有点多。 水烧好后，水淼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小浴室，里面放了一个大点的洗脸木盆，里面还有一个葫芦瓢，褪去衣裳，拿起瓢舀起温度适宜的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毕竟是在野外，水淼洗澡的时间并不长，确实比简单的擦洗舒服些。 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春梅和杜睿阳都看呆了。 水淼因为沐浴图个快，根本没有在里面绑上束胸，此时的她穿着宽大的蓝色男装，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擦拭着一缕头发，脑袋微微歪着，眼眸清亮，肤若凝脂，玉雪琼鼻，嫣红唇瓣轻抿着，迎着月光走来，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森林，好似林中走出来的精灵。 春梅喃喃道：“小姐，你好美啊，比从前还要美！” 杜睿阳小嘴微张，像只懵呆呆的小熊仔：“你是爹爹吗？” 第198章 水淼嘴角微勾，笑道：“不是，我是你娘。” 杜睿阳懵了，不明白爹爹进去洗澡，出来就变成娘亲了？！ 春梅回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公子实在太可爱了。 水淼示意春梅去解释，她自己走到火堆旁擦着头发。 春梅蹲在杜睿阳面前，道：“小公子，还记得小姐给你取得两个名字吗？” 杜睿阳懵懵地点头：“记得，杜睿阳，水冥珏。” 春梅笑着点头：“没错，小姐本就是女子，平日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常做男子打扮。小姐若是男子装扮，就是你爹爹，你就叫杜睿阳，小姐若是女子身份，便是你娘亲，你就是水冥珏。小姐平时男子打扮居多，小公子一定不要叫错了，不要暴露小姐的真实身份。” 想了想继续道：“你看，小姐这么好看，若是你将小姐身份暴露了，小姐就会被人抢走，你就没有娘亲了。” 听到没有娘亲，杜睿阳一下子慌了神，“不要，我要娘亲，不许坏人抢娘亲。” 春梅点头附和，“嗯嗯，只要小姐不被人发现，就一直是小公子的娘亲。” 杜睿阳严肃着小脸，很是认真到道：“嗯，我会保护娘亲的，不对，是爹爹。” 春梅夸赞道：“小公子真聪明。” 杜睿阳的小脑瓜明白了过来，哒哒哒地跑到水淼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水淼现在的样子，似是要将她深深刻在脑海中。 水淼看事情解决了，道：“好了，你们也去洗洗。” 春梅来到杜睿阳身边，牵起他的小手，道：“小公子，奴婢先给你洗洗。” 小公子还太小了，这又是在野外，还是她帮着的好。 杜睿阳眼神向着水淼的方向瞟了瞟，水淼完全没有在看他，只是偶尔往火堆里添个柴。 杜睿阳的眼神太明显，牵着他的春梅想不注意都难，这是想小姐给他洗澡呢。 只是，自家小姐向来主张自立自强，只要是能够独立吃饭穿衣的年纪，那以后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才不管是不是小朋友。 杜睿阳见水淼没有注意到他，垂着小脑袋去了洗澡间。 水淼确实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期待之色，因为她正在看森林的地图。 赤雪控诉道：“宿主，你没有心！” 水淼满头雾水，“小东西，你是真找抽啊，我又怎么了值得你对我有这么大怨念？” 赤雪：“宿主，你难道没有看到杜睿阳小朋友湿漉漉的小鹿眼吗，多么令人心疼，多么令人心碎？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水淼黑了脸，“说清楚，我做什么了？” 赤雪继续控诉道：“你没看到小朋友渴望的眼神吗？” 水淼神情淡淡：“没有。” 赤雪一噎：“宿主，刚刚小朋友渴望的看着你，明显就是想让你给他洗澡啊！” 水淼皱眉：“这种事他能自己做了。” 赤雪心累的呀：“宿主，他能是能，但是他需要的是你的关心，他既然是你儿子了，你应该关注一下他的心理健康。” 水淼沉思了半晌，“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便起身去了小浴室，站在外面问道：“我能进来吗？” 杜睿阳原本沮丧的小神色立刻明亮了起来，有些结巴道：“娘，娘亲，可，可以。” 杜睿阳还小完全可以坐到小浴盆里，待水淼进来小家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光溜溜的，害羞的肥嘟嘟的小脸蛋上都是红晕，连带着小身子都透着几分粉色。 水淼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用一根蓝色发带随意的绑在脑后。 “我来给他洗。” 春梅看了看害羞的脑袋都低到小胸口的杜睿阳，笑了笑，“好的，小姐。” 水淼也没给小孩洗过澡，小孩子皮肤嫩，她只能尽量轻轻的拿着布巾擦拭着他的小身子。只是这样小家伙的皮肤就红了，水淼皱眉：“是不是我重了弄疼你了？” 杜睿阳呆萌的仰头，“啊？” 水淼重复问了一遍：“弄疼你没？” 杜睿阳看着水淼精致的面庞再次羞红了脸，赶忙再次低下小脑袋，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道：“没有，娘亲很轻的。” 水淼淡定道：“哦，那就好。” 杜睿阳内心开心到飞起，原来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吗？好好呀！ 一刻钟后，水淼拿起干净的布巾擦了擦小家伙身上的水滴，给他穿上衣服，头发散着，大夏天的，一会儿干了再扎起来就是。 杜睿阳看水淼起身就走，犹豫一小下，还是哒哒哒地追上水淼，伸出小手拉住了水淼如玉的手。 水淼看了一眼小家伙，没说什么带着他坐到火堆旁。 春梅看着小眼神总是瞟向水淼的杜睿阳，觉得自己要晕了，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小姐，奴婢去洗了。” “嗯，去，注意点伤口，洗完记得擦药。” 春梅笑着点头：“好的，小姐。” 趁着春梅洗漱的功夫，水淼继续看着这附近的地图。 “嗯？之前这个位置有东西吗？” 水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杜睿阳因为抵着脑袋没有看到水淼的动作。 赤雪看着水淼所指的地方，肯定道：“没有，宿主，那里藏了一个人，是晏家的人。” 水淼挑眉，叮嘱杜睿阳在这里好好待着，她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施展轻功离开了原地，顺便在休息地百米左右的距离洒下药粉。 晏家护卫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水淼，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之前看水淼牵着她儿子出来，那婀娜的身姿分明是一个女人，如今看清她的面容，她怎么也没想到水淼从一个相貌普通男变成绝世倾城的美女。 等他回神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水淼在距离他不足百米的位置掷出一枚银针，封住了护卫的穴位将他定在原地，不过因为他想逃走，脚步准备踏出导致定身时站力不稳，向着地上跌去。 他之前站的太高，水淼要是不管他，轻点断手断脚，重则脑浆子都要摔出来。 水淼身形飞快地掠过来，在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时，水淼抓住了他的腰带，拎着他回到休息地。 春梅已经洗好了，此时她的易容也被去除了，成了一个容貌秀美可人的小丫头。 第199章 有了水淼的前车之鉴，杜睿阳小朋友很聪明的明白了春梅的做法。 看到水淼回来，小家伙扑到水淼身上抱住水淼的大腿，随后抬头看着被扔到地上的护卫，道：“咦，这是那个跟着坏姐姐的人。” 水淼推开杜睿阳，“你去春梅那边，我有话问他。” 杜睿阳不舍地离开水淼，走到了春梅身边。 水淼看着还有些懵逼的护卫，抬脚踹了踹他，“说说，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来盯着我？” 护卫有些犹豫，说了，看到了水淼的身份，不知能不能活；不说，指不定被水淼怎么折磨，这样想着，好像没啥区别呢。 思及此，他苦笑道：“有什么区别吗？我不都是要死。呼~随你处置。” 水淼：“你说了，我不杀你，也不说吗？” 护卫有些心动，但想想自己的家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水淼不解：“为什么？晏雨萌那种性格的人有什么值得你衷心的？被我伤了的那人死了，还是晏雨萌动的手。” 护卫猛然看向水淼，眼中的错愕之色不要太明显。 水淼轻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护卫撇过头不再看她，以免又露出什么表情被她看穿。 还有，这人，也太好看了！ 水淼不管他什么表情，继续道：“那你是因为家人才不离开？” 护卫不说话，闭上了双眼，只是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出卖了他。 水淼笑道：“嗯，又猜对了，你是卖身给晏家的？还是你家人的卖身契在晏家？” 护卫脸色面色沉沉死不出声，双手紧握，打定主意不开口。 水淼继续道：“哦，那又对了？不管了，吃了它。” 护卫闻言睁开双眼，看着水淼玉手中的棕色药丸，想着左右都是死，干脆直接吃了，他不能动，主动张开了嘴。 水淼挑眉，这么配合，将药弹进他口中。 药物咽下，等着毒发，只是等了半天没有半点反应，这让他十分不解，“你给我吃了什么？” 水淼：“毒药啊。” 被水淼看白痴似的看着的护卫：“” 水淼：“想问为什么没有毒发，想体验一下？早说啊。” 水淼走过去点了一下他的穴位，顺便将银针取走。 护卫见能动了，刚想站起来内脏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觉自己的内脏在一点点融化！实在控制不住，护卫大叫出声，在地上打起了滚。 “啊！！！” 春梅双手捂住了杜睿阳的小耳朵，这声音太难听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向上次一样捂住眼睛，主要是上次那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实在不适合小孩子看。 护卫疼的时间不长，水淼现在还不想他死了，走过去再次点了点他的穴位，疼痛逐渐减轻。 水淼：“我不杀你，现在我缺一个车夫，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可以去晏家将你家人一起要过来。” 护卫现在狼狈极了，因疼痛出了一身汗，又在地上打了滚，都快成泥人了，他喘息半天问道：“为什么是我？” 水淼歪了歪头，“不为什么啊，谁让你恰好撞我手中了呢，而我又需要一个有能力的车夫。” 护卫低下头，沉默不语。 水淼疑惑：“还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护卫：“你真的能将我家人接出来？” 水淼自信道：“当然。” 护卫问道：“你不怕我背叛你？我可以趁你不注意逃走，然后找医师给我解毒。” 水淼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我可以保证，解药只有我有，而且，你不会认为我只能靠点穴位才能让你毒发。” 护卫愣住了，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喏，这是一种特制香囊，里面有一种引发你体内毒性的药引，闻闻就行哦，还有其他引发的手段，要试试吗？” 护卫：你哪来那么多药引，谁家毒药和你似的整那么多药引，是生怕被下毒的人死不掉吗？ “不用了，如果你真能做到你说的，我留下。” 水淼满意道：“这才对，我平时都是男装打扮，叫杜水，我儿子杜睿阳，我家小丫鬟春梅。” 护卫：“杜武。” 春梅：“你也姓杜，那还真是有缘。” 水淼：“是有点缘分在身上，吃饭了吗？” 杜武想说不饿，奈何自己的肚子不给力，咕咕叫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春梅忍不住笑了：“小姐，我去做点吃的。” 杜武：“大晏雨萌因为淋雨生病了，她和晏二爷带人去了最近的镇子找大夫，她怕失去你的踪迹，让我来跟着你。” 水淼无所谓地点点头，“一会儿你和春梅比划比划，我看看你武功有多高。” 杜武有些惊讶的看着做饭的小丫头，没想到她也会武，这主仆二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好，知道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杜武和春梅交起手来。 春梅在杜武手下过不了五十招便输了。 水淼也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武功属于二流高手那种，偏中上，还可以。 “好了，都早点休息，明天我要进入森林，一天之内可能回不来，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 杜武没有立即去休息，他去了河的下游，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洗澡。 第二天，水淼独自进入森林。 杜武没事干，看见杜睿阳在扎马步，主动过去教他。 要说他真的相信水淼的话了？并没有，水淼走后他有想过解决了丫鬟和小孩，但距离春梅还有一米多距离没动手时，他看见了昨天那个香囊，当时淡淡的味道从香囊里流出来，他还没动手呢，自己先倒地上了。 春梅看到毒发，抱歉道：“对不起，我忘了将香囊包起来了，给，将药吃了就好了。” 杜武赶紧拿过来吞了，身体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春梅笑眯眯道：“对了，不仅我的身上有，小公子身上也有哦，不过小公子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肯定没拿出来就是了，否则吃饭的时候你就毒发了。” 杜武黑了脸，“我已经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春梅：“你才留下，谁知道你是人是鬼，少爷说了，你要真有什么动作，尽管收拾你。” 第200章 杜武知道春梅说的有道理，任谁也不会立刻将曾经的敌人视为自己人，但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水淼在森林里飞身穿梭，这次她先去森林深处将最重要的药材摘了，再说别的。 在进入森林内围时，远处传来打斗声，水淼飞身落在不远处的树上，想着要不要绕个路。 赤雪兴奋道：“宿主，有热闹，去看看，去看看！” 水淼果断摇头拒绝：“不去，绕路。” 赤雪阻止，道：“宿主，那人很有钱的，而且绕路太远了，危险更大，你也不想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你新收的那人你能放心？” 水淼一脸不信：“说实话，他身上不会又有你看上的东西？” 赤雪举爪发誓：“宿主，这次真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这次真是为了亲爱的宿主大人您着想，我发现他身上带了不少票票，非常符合宿主你坑咳咳看诊的条件。” 水淼勉强信了它的话，且，她还要养家糊口，确实应该多赚些银子。 “那，行，去看看。” 赤雪：看你这勉强的语气哦，啧啧。 水淼运气提身飞到了一颗大树上，看着下方的的打斗——四个人和一群狼的打斗。 三个人围在一起阻隔狼群的攻击，保护着中间的人。 中间那人嘴唇呈现青紫色，而且眼睛似乎失明了，胳膊腿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另外三个侍卫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而狼群这边看着数量还不少。 这种血腥的场面，水淼看着其实有些反胃，脸色都有些惨白，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下胃部的不适，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些。 “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等打斗结束后再来，太难受了。” 赤雪：“呵呵，宿主，你是想发死人财呀。” 水淼：“不好吗，还省了我的药呢。” 赤雪：“宿主，你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作为一个五讲四美好青年，我们应该见义勇为，热心助人，不辞辛劳，舍己为人” 水淼：“打住，我是见钱眼开。” 话虽这样说，水淼手中动作不停，拿出特制蒙汗药，专门为了老虎准备的那种，随风撒了下去，至于那四人中招怎么办，好办，一起躺下呗。 赤雪：“宿主，你好懒。” 水淼皱眉，不承认它的这一控诉：“我什么时候懒了？” 她可是每天都在学习，不论武功医术没有一样落下的，学得可认真了，废寝忘食的。 赤雪：“你不懒？那你用蒙汗药？” 水淼：“蒙汗药怎么了，简单、快捷、方便、省力。” 赤雪无语：“既然如此，那你还学什么武功啊。” 水淼：“武功只是我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像这种群战，我疯了才自己下去血拼，我要是受伤了，还进什么内围，找什么药，你的能量也别想要了。” 涉及自己的口粮，赤雪果断倒戈：“宿主做得对，咱有省事儿法子就不干费力的活。” 下面的四人感到绝望之际，狼群一只接一只的倒了下去，他们有些奇怪，接着身边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水淼确定下方没什么危险了，飘然落下，给三个侍卫喂了解药，当然喂下去前先点了他们的穴位，以免醒来想着跟她动手。 至于中间那人，睡着，醒来也没用。 三人醒来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和狼群在厮杀，想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水淼看着三人道：“呦，醒了。” 闻言，三人这才注意到水淼的存在。 但，此时三人的姿势看旁边的水淼并不方便。 一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他怀疑自己的鼻梁都要断了，瞟向水淼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鞋。 一人趴在一头狼身上，脸直接埋进了狼屁股，完全看不到水淼。 第三人侧躺在地上，是唯一可以看到水淼样子的人，可是水淼并不在他面前。 侧躺着的人也是唯一能正常说话的人，另外的两个就算了。 他警惕道：“你是谁？” 水淼看了三人一眼，默默地走到说话的人面前，“我是救你们的人，喏，蒙汗药就是我下的。” 那人：“那为何点我们的穴？” 水淼理所当然道：“万一你们醒来想杀我怎么办，我又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 那人：“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水淼：“你们付钱，我救你们主子，怎么样？” 那人有些犹豫，可是水淼确实从狼群中救了他们，若真想他们死，何必救呢，想明白这点，道：“好，但你真能救我家公子？” 水淼出手给三人解了穴，“能救，不过现在你们最好先将晕倒的狼都杀了，然后尽快离开这里找个休息的地方，否则再出现什么猛兽，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三人闻言立即起身将狼抹了脖子，尤其趴在狼屁股上的那位，杀起来尤其凶猛。 简单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伤势稍微轻点的人背起他家主子找地方休息。 只是有一人时不时瞄一眼水淼，总觉得对方在哪里见过。 那三个侍从明显对这里熟悉一点，很快就找到一处休息的山洞，山洞里还有一些火堆烧剩下的木炭，明显之前有人在这里休息。 水淼：“你们昨天在这里休息？” 一人答道：“是，这位公子贵姓？” 水淼：“杜水。” “杜水？！” 水淼看着突然惊叫出声的人，“你，认识我？” “你忘了吗？京城外的一个小镇风来镇，您遇到我家主子云墨，我是云山啊。” 水淼反应平淡：“哦，你就是刚刚趴在狼屁股上的人。” 云山：“” 看云山还想说话，水淼打断他，“少说点废话，再不救你家主子，他就真死了。” 云山反应过来，赶紧让开，“杜公子，你真的能救我家公子？” 水淼：“你再废话，他就真没救了。” 一边从怀中拿出针包，一边吩咐道：“脱掉他的上衣。” 云山和另外两人照办，关键不照办也没办法，若是水淼治死了主子，他们拼死杀了她再自杀就是。 第201章 云山三人守在旁边看着水淼治疗，随时关注着云墨的状态，只要一有不对，立刻对水淼出手。 水淼看得出来他们的戒备，懒得理会，只是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赤雪想起来云墨是谁了，嘴贱的来了句，“呵呵，躲来躲去，最终还不是要救他。” 水淼一心二用，幻化出来的韭菜苗啪啪啪地抽在赤雪身上，反正威力不大，直接来个百连抽。 赤雪：“”虽然打几下不疼，但可着一个地儿打也是疼的呀！ 水淼不想听它叫唤，直接屏蔽了它。 每一次行针，水淼都会灌注一丝内力，内力逼着云墨身体里的毒向着一个方向行走。 随着针灸的进行，水淼体内的内力所剩无几，只差两针就可以解毒了，水淼拼着自损的法子，强行运起内力将最后两针扎进穴位。 水淼紧紧盯着云墨的状态，幸好，银针逼毒的方法是奏效的，云墨当即吐出一口黑血，嘴边残留的血迹也成了红色。 云山三人赶紧过来查看情况，发现云墨的脸色好了许多，嘴唇的青紫也消失了，他们这才将云墨身上的伤口处理了。 之前没处理，主要是水淼说这样也能排排毒。 这话其实是水淼胡说的，她已经想起来这人是那个跟屁虫了，那样说纯粹是报复一下对方，反正也死不了。 水淼见云墨吐出毒血，心神放松了些，口中终于忍不住溢出了鲜血，这是耗空丹田内力的后果。 “行了，回头你们再给他买些温补的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是，”云山惊喜地回头望向水淼，发现水淼吐血，“杜公子！杜公子你怎么样？” 水淼摆手，一脸嫌弃道：“别大喊大叫的，消耗太大，去找点吃的给我。” 就冲水淼舍命救云墨这点，云山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连连点头：“好好好，云亮、云拾在这里守着，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和他们说。”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云亮，也就是之前侧躺着那位，“杜公子，我家公子没事了？” 水淼把了把脉，“没事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让他睡着。” 云亮的神色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云拾的声音这时响起：“杜公子，为什么你之前没有把脉就行针呢？” 他们之前太过着急救主子，完全忘了这一点，现在没事了，回想起来便好奇的问了出来。 可是现在想想，这位杜公子之前未经检查就施救未免太过草率，万一主子被她治死了，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水淼：我能跟你说我有个万能作弊器？ “你家公子那状态明显就是中毒所致，我那套针法乃是我自创的解毒针法，效果强悍，曾经解了不少毒，他这种，小意思而已。” 这话就是瞎瘠薄说的，糊弄糊弄他们，不过这次针灸用的银针是上次奖励的‘太素神针’，至少这次水淼在云墨身上试出了些它的解毒能力。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喂，他的毒也解了，诊金结一下。” “为了救他，我可是去了半条命呢。” 话中意思很明显，我命都差点搭进去，你们好意思少给吗？ 云亮、云拾：“” 水淼的话让他们掏银子的动作顿住了，他们身上的银钱加起来没多少，他们主子身上倒是带了不少银票，可他们还没胆大到自作主张去主子身上掏钱。 一时之间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水淼见他们不说话，眼神非常不友好，“喂，你们不会想白嫖！” 云亮、云拾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公子误会了，我们身上没有太多银钱，不如等我们主子醒来，当面对您道谢。” 水淼脸色好了些，“行。” 随后便不再多言，闭目养神，实则试着运行一下内力，检查检查自身情况。 若是丹田出现损伤，水淼绝对让他们连衣服都要赔给他。 所幸，他们的衣服保住了，水淼的丹田还好，只是暂时用不了内力了。 想到这，水淼微微皱眉，药材岂不是拿不到了？ 赤雪：“宿主！你怎么可以如此乱来，要是你真的再也不能习武怎么办？我不是提供了两套方案，为什么你要选择最凶险的，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他们的命就这么值钱，值得你以命换命？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最见钱眼开吗，没命了再多钱也没用啊？救治前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自己？” 水淼：刚把你放出来这一通叭叭啊，看把你能的？ 虽然这样想，但水淼眼中的笑意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能听出赤雪语气中的担忧，恐慌，它是真的怕，怕她出事！ “没事的，而且我试出了‘太素神针’的强大作用，只是我的内力终究还是差了不少，这我要是武功大成，岂不是真的能达到它真正的效果！” 赤雪听着水淼那满不在乎自己性命，反而因试出银针效果而高兴的语气，气得直接胖了一圈。 “宿主！你” “小雪儿，谢谢。”水淼打断赤雪的话，声音轻柔又真诚道。 她一直都知道，因为有它的存在，她才能放心大胆地去做想做的事，才能见识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啊？”赤雪的身子因为这句话瘪了下去，挠挠头道：“啊，没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嘿嘿嘿。” 水淼看着傻乐的赤雪，不忍直视，她就不该说那句话。 不过，之前的情况也混过去了，省的小东西揪着事情不妨，毕竟若再遇到类似的事，她还是会那么做。 嗯，知道不对，但死不悔改！ 几人休息间，云山手上提了几只兔子、肩上扛了一头小野猪回来了。 云山三人自觉地拿着猎物去收拾，架起火堆开始烤。 然，三人都不是什么好手艺人，吃惯了春梅做出来的美食，再吃他们这个，不亚于吃猪食。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水淼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烤的话兴许还比不上他们呢，但是她知道做法啊，而且她还有调料，教教他们，总能比现在好吃一点。 水淼作势在怀中掏出一包调料扔给他们。 云山三人：“？？？” 第202章 “这是调料，我说，你们做。” 云山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为了不浪费猎物，谨慎的拿了一只兔子试试水淼说的做法。 将那包调料打开，里面都是小包小包的调料。 水淼让他们将调料拿出来一一摆好，介绍道：“这是盐、香叶、桂皮” 介绍完，继续道：“你们先拿盐仔细搓搓，然后用水冲洗，再将香叶粉、桂皮粉、盐混合在一起涂抹在肉上，腌制一下” 云山按照水淼说的一步步照做，最后架在火上烤，要是再刷上一层酱料就好了，可惜，在怀中拿出调味料已经让人很惊讶了，再有刷料酱，不怕衣服染上味吗？况且那东西一般用罐子装，怀里不好揣啊。 烤的时间越来越长，周围时不时出现吞咽口水的声音，之前还拿着自己烤的兔子吃着的云亮、云拾早已放下了难吃的食物，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烤兔，他们要吃美食！ 兔子烤好了，云山控制塞进自己嘴里的冲动，撕下两只兔腿给了水淼。 水淼也不客气，拿过来直接啃了起来。 剩下的完全不够三人分的，三人你争我抢，很快就将肉解决了，肚子还没有半点饱腹感，毕竟之前打了一架，体力消耗不小。 云亮、云拾同时看向云山：“剩下的都这么烤了。” 云山：“只有我动手啊，你们两个一起。” 三人一起将剩下的两只野兔和小野猪一起烤了。 肉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咕咕’‘咕噜噜’。 三人：“” 云亮：“你们两个，是谁，不是吃了一点肉垫肚子了吗，这就又饿了？” 云山辩解：“怎么可能是我，声音明明是云拾那边传过来的。” 云拾急忙摇头：“也不是我好吗，别冤枉人，我只是流口水，肚子没叫！” “咕咕” 声音再次传来，三人的目光一致转向云拾后面的——云墨。 云墨：“” 他们忘了，主子还饿着呢！ 可他这也没醒啊，怎么吃东西？ 云亮的视线转向水淼：“杜公子，按说主子应该饿醒了，怎么肚子响，却没有半点苏醒的意思？” 水淼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我的蒙汗药除非吃了解药，或者睡够了就醒了，就算他醒了，这些东西他也吃不了。真想喂他些吃的，那就看着给他准备点流食。” “流食？”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先不说怎么弄，就是想煮也没锅啊。” “那怎么办？不能就让主子这么饿着？” “喂，肉烤糊了！”水淼提醒道。 “啊！”三人赶紧伸手将肉起来，真的有一小块地方烤黑了。 云拾拍拍胸膛，“还好，还好，只有一点黑了。” 三人边吃边想给云墨弄点什么吃的。 结果，肉倒是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云墨的吃食还没有着落。 水淼背靠墙壁养神休息，“饿一顿死不了。” 云山面色纠结：“这不合适。” 云亮、云拾异口同声道：“那你有办法吗？” 云山垂头丧气道：“没有。” 云亮：“算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带公子下山。” 水淼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喂，走之前将诊金结了，否则，想下山？做梦。” 说完不看他们，再次调息着身体。 云山不太明白，眼神询问云亮、云拾什么情况？ 二人小声将诊金的事说了，“所以我们想着等公子醒了，当面谢她。” 云山：“她没说诊金具体是多少？” 云亮：“没有，但她都说舍命救人了，好意思给少了？” 云山：“这人还真是” 云拾：“唉，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这位的？” 云山想起来嘴角就是一抽，呵呵，当初公子可是想着当人家的跟屁虫来着，只是杜公子不搭理。 但话不能这么直白，“当初在一个小镇上吃面遇到的，公子觉得杜公子很特别，想着交个朋友，可后来不是有急事吗，就没成。” 云亮：“那公子为什么觉得杜公子特别啊，就没具体说什么？” 说着还看了水淼一眼，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啊，哦，不对，现在有了，那身医术。 云山耸肩：“不知道，公子只是有这么个感觉。” 云拾：“行了，天色不早了，安排守夜，好好休息，明天带公子下山。” 闻言，二人没再说什么，他们身上还有伤呢。 到了寅时三刻，云墨醒了，“这是在哪儿？” 守夜的是云山，只是云亮、云拾睡得也不沉，时刻保持警醒。 三人听到云墨的声音，立刻凑到他面前，激动道：“公子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墨：“我饿了。” “啊，这”云山挠挠头有些尴尬，“公子，杜公子说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吃流食，可这没锅没食材的也做不了，就” 云拾：“公子，您再忍忍，天一亮我们就出去，到时候您想吃什么都行。” 云墨：“杜公子？” 云山：“是啊，公子，你绝对想不到此次救你的就是咱们之前在小镇上遇到的那位杜水杜公子，是她将你体内的毒解了。” 水淼：“醒了就给钱，有什么事把我的诊金结了，你们想怎么聊怎么聊。” 云墨抬眼看去，发现还真是水淼，他的眼神亮了亮，只是样貌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果然是易了容的吗？ 水淼的样貌确实有点变化，不大，毕竟她化妆不能每次都和上一次完全一样。 云墨的视线让水淼有些烦躁，蹙了蹙眉，“喂，看什么呢，给钱。” 云墨：还是这么不受待见啊。 “不知诊金多少？” 水淼：“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 云墨轻笑道：“无价！” 水淼黑了脸，“小子，你还真想白嫖啊！” “嗯？”云墨有些茫然眨了眨眼，随即便反应过来水淼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没这么轻贱自己，失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命值得任何宝贝。” 水淼：“既然如此，那就将你全部身家拿出来。” 云山三人：“” 你们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啊。 想了想，水淼大方说道：“算了，碎银子我就不要了。” 云山三人：呵呵，您真是好大方啊！ 第203章 云墨：“咳咳，杜公子，您看我现在身体异常虚弱，还需银钱买补品，碎银子不够的。” 水淼不耐烦道：“你一个大男人给个钱怎么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痛快点？” 云墨赞同地点点头：“我确实不如杜公子做事果断。” 水淼下意识皱眉，本能地不喜欢他那个停顿，好像自己有什么事情被他知道了，态度越来越差：“你是逼我自己动手了？” 云墨间水淼真的生气了，不再玩笑，从怀中拿出银票，“这是阿水救我应得的。” 云山将银票接过，好家伙，公子这是将全部银票都拿出来了？！ 水淼没理会云墨称呼的转变，拿过银票也没数，放进怀中，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云墨：“阿水等等，外面还未天亮，又在深山，不安全，我” 水淼打断道：“不用，我去守夜。” 走到山洞外，强行运功飞身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刚坐下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赤雪小心翼翼道：“宿主，你心情不好？” 水淼深呼吸几次吐出几口浊气，淡淡道：“没事了。” 赤雪忍不住再次开口：“宿主，你很不喜欢那个云墨吗？” 水淼：“嗯。” 赤雪有些意外，“宿主能说说原因吗？” 水淼自己都有些无奈，叹口气道：“不知道。” 赤雪傻眼：“啊？不知道？” 水淼倚靠树干，仰望着天空，“嗯，他给我的感觉，我不喜欢，现在想起来心情还是有点烦躁。” 赤雪抓了抓自己的毛，身体上隐隐有流光闪烁，那是一堆流动的编码，“啊，这样啊，嗯，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我分析不出来。” 水淼轻笑：“你啊，不用想这么复杂的事，做个单纯的小傻子挺好的，每天高高兴兴的，不用有什么烦心事。” 赤雪严肃脸：“宿主，我生气了！” 水淼挑眉笑道：“哦，我就是故意的。”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疯狂跳脚，啊，怎么会有这么欺负统的宿主，它明明很聪明的，每次公司考评它可都是第一来着。 水淼和赤雪相谈甚欢，心情也好了很多。 山洞内，水淼出去后几人便一直沉默着。 云亮、云拾看向云山，示意让他开口。 云山：你们怎么不上？！ 云亮、云拾：我们之前又不认识杜公子，哪儿知道怎么说？ 云山瞪了他俩一眼，干咳一声道：“公子，杜公子没事？” 云墨摸了摸下巴，道：“你说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云山不解：“她又不知道您是谁，你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为什么要喜欢您啊？” 而且，您用‘喜欢’这个词，感觉怎么那么奇怪呢？ 云墨眼神一亮，喃喃道：“这么看来，倒是我的错了，那要是她知道我是谁，是不是就不讨厌我了？” 云山离得近，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里，嘴角微微撇了撇，他觉得希望不大，那个杜水之前就对公子不感兴趣，现在更是有了一种讨厌的感觉，和她做朋友，一个字，难！ 不过，“公子，您为何对杜公子这么感兴趣？要说她医术高解了你的毒，现在确实值得相交，但您之前的行为属下还是不理解。” 云墨：“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很神秘，而我最喜欢的就是解开秘密，探查‘真相’。” 云山三人表示不懂。 “她还在外面吗？” 云拾出去看了一眼，“在的。” 云墨点头：“嗯，等天亮了叫她进来，我要和她摊牌。” 云山三人皱眉，劝解道：“公子，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云墨白手：“与人相交，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而她，值得。” 云山、云亮、云拾相视一眼，眼中透着不解，因为她的医术所以值得，是这意思吗？ 等他们再次入睡后，赤雪道：“宿主，他们都睡着了。” 水淼：“嗯，走。” 飞身下了树，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待水淼离开了不到一刻钟，云亮察觉到了什么，往树上一看，发现水淼不在了。 看了云墨一眼，云墨现在身体尚未痊愈，需要好好休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守夜。 天亮之后，云墨醒来，让云山将水淼叫来。 云山急匆匆进来，“公子，杜公子走了。” 云墨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时候走的？晚上你们没有发现她离开吗？” 云山、云拾视线不自觉地瞟向云亮，晚上可是这小子守夜，难道他也没发现水淼离开？ 云墨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也看向了云亮，沉道：“说。” 云亮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回公子，属下确实发现杜公子在你们睡着后没多久离开了，她既然特意等我们休息后离开，就没打算留下，属下也就没说什么。” 云墨知道云亮说得对，可脸上的神色还是不好看，“唉，算了，若是有缘以后还会遇到的。” 云山：“公子，我们下山，您的身体需要调养。” 云墨点头：“嗯，走。” 另一边被惦记的水淼强行飞掠了一段距离后，再次在一颗大树上停了下来，这次她憋不住了，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水淼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洒出一些特制药粉掩盖掉血腥气，以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 赤雪：“宿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水淼：“我也不想，可心中的感觉实在令我心烦意乱，只能远离那些人，否则，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赤血不解：“宿主，我看了那人半天，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啊。” 水淼：“好了，别管他了，遇不到最好，若是再遇到” “算了，到时候再说，先找药材。” 提到自己的‘食物’，赤雪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好的，宿主，你先休息休息，我再调整一下适合你现在身体状态的路线。” 水淼不再多言，她现在的情况属实不太好。 拿出绳子，将自己身体固定在树干上，以免自己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 第204章 水淼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天色大亮阳光照射的原因，周围都是鸟禽野兽的叫声，她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又像没有睡。 她睡眠的时间并不长，但即使这短暂的休息中，还是闯入了一个梦境。 恍惚间，她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周围是各种凌乱的脚步声，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完全被困在了这里。 很快，一个人的到来，让周围人停下了忙碌的身影。 水淼隐约间听到：“野外饱餐” 唰的水淼睁开了双眼，眼神空洞，大脑空白，缓了一会儿才恢复了意识，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触手摸到的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发生了什么事？” 手摸上逐渐平复的心脏，它不同以往的跳动提醒着她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赤雪：“宿主，你还好吗？” 水淼眼中的茫然并未散去，问道：“你知道刚刚出了什么事吗？” 赤雪摇头：“不知道，你刚刚应该是做噩梦了，我刚刚检测到你身体内的肾上腺素急剧增加，心跳加快，情绪不稳，明显是受了刺激。宿主，你还记得梦到什么吗？” 水淼淡淡摇头，“不记得了。” 赤雪：“哦，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水淼：“没事了，我们走。” 赤雪：“好，宿主，这是最新规划出来的路线，危险性最小，即使不动用武力只用毒药也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水淼：“好，辛苦你了。” 赤雪：！！！怎么感觉现在的宿主格外温柔呢，还会主动关心我了！ “嘿嘿嘿，宿主，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水淼挑眉：“什么？” 赤雪爪子抓了抓胖乎乎的肚子，“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之后再告诉你。” 水淼轻笑：“小东西，挺滑头啊。” 赤雪忐忑，扭动着胖身躯卖萌道：“行不行吗？求求你了宿主大大。”说着还眨了眨它的大眼睛。 水淼脚下的步伐一歪差点扭到脚摔倒，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出来，“正常点！我答应！” 赤雪心中兴奋，开心的在水淼脑海中翩翩起瞎蹦跶。 武功不能用，水淼行走的速度缓慢了很多。 她手中拿着一根比较粗的大树枝，拨动着前面的草丛，突然察觉到前方出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抬头望去，是一匹狼站在不远处。 水淼皱眉：“小滑头，你觉不觉得这狼有点眼熟？” 赤雪被唤回神志，“好像是有点。” 水淼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想起来了，“这特么是昨天那群狼中的头狼，当时没在意，没想到被这家伙逃了，现在看来是它闻着气味找到我了。” 赤雪：“宿主，你现在的状态能对付吗？” 水淼面色凝重：“若只有它还好说，怕就怕这家伙叫来自己的族狼。” 赤雪看着面前一只接一只出现的狼，呆呆道：“宿主，下次别这么诅咒自己了，不好！” 水淼：“” 真够倒霉的，这些狼是不是有病，昨天又不是自己杀了它们的族人，干嘛来报复她呀，怎么着，看她一人好欺负吗？ “喂，你脑子是糊涂了，昨天又不是我杀了它们的，找我干什么？” 头狼眼神凶狠，呲牙咧嘴：“嗷呜~” 水淼：“咱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和那几个人不是一伙的。” “嗷呜~”头狼脚步向前逼近，完全不理会水淼的废话。 赤雪：“宿主，你是什么时候疯的？” 水淼不理会它，她一边和狼说话，一边观察着哪棵树能暂时承受住狼群的围攻，现在真不是正面刚的时候。 可惜，头狼似乎发现了水淼的意图，‘嗷呜’一声令下身后的狼群开始攻击水淼。 水淼：“喂，这么不讲武德吗，居然搞偷袭！” 赤雪捂脸，它以前怎么没发现宿主有精神病的？！ 水淼也不想和狼讲那么多废话，主要是她现在心里有点没底，不能动武，现在不是顺风，她又不在高处，蒙汗药撒出去效果就会差很多，其他的毒药也一样。 头狼不战斗，在远处看着，随时能招来更多的狼过来。这才是最棘手的。 水淼咬牙，该死的，这家伙这么记仇的，等她抓住它，一定揍它一顿。 狼群逐渐靠近了水淼，一只狼甚至扑向了她，准备扑到后撕咬。 水淼拿出匕首，等待着它扑过来。 那匹狼眼神一厉，奋力一扑，水淼瞅准机会下腰举起匕首划向它的肚子，喷涌而出的血液瞬间溅在了她的脸上。 因为这一举动，后面的狼群忌惮地停了一瞬，随即展开凶猛的进攻，似是为了给自己的同伴报仇。 水淼不想再做缠斗，瞅准后方的一棵树，在第二只狼扑过来之际，甩出匕首扎在它的脑袋上，她顺势快速攀上一颗大树，虽不是多粗壮，但也能让她喘口气了。 看着下方或扑或撞树的狼群，水淼抱住树干，“这些家伙还真是难缠啊！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拿出一大包蒙汗药，照着它们的脑袋撒了下去。 狼群：“哈啾~哼哼~” 伴随着它们各种甩脑袋打喷嚏的动作，蒙汗药很快进入它们体内，围在树干周围的狼群慢慢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头狼见到昨日相同的情形，眼中更是狠厉，“嗷呜~”一声召唤过来更多的狼群。 水淼见到它的这种做法，实在忍不住大叫道：“喂，你过分了啊，群殴打不过你还车轮战呢，要脸不要？！” “还有，倒下去的根本没死好吗？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头狼低吼流出口水，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吃了水淼。 狼群一波波涌来撞击着树干，整棵树开始剧烈摇晃，水淼死死抱住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又拿出各种各样的毒药撒下去。 狼群再次倒下一部分，这次就不是简单的昏睡过去了，而是彻底死亡。 闻着周围逐渐浓烈的血腥味，后面的狼群忌惮地停了下来。 头狼也注意到了情况的不妙，命令狼群暂时停下攻击。 第205章 赤雪：“宿主，现在怎么办？你手中的毒药不多了。” 水淼平淡道：“没事，大不了用轻功离开这里。” 赤雪急道：“宿主！你真不要命了！” 水淼无所谓道：“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而且我也很惜命的。” 赤雪：惜命？不好意思，完全没看出来。 “啊，对了，宿主，昨天你救人后礼包还没领呢。” 水淼眼睛一亮：“快拿出来！” 看着面前出现的礼物盒，抬手点了点，礼盒消失，出现一本书？！ 水淼不解，小东西自身就已经拥有广博的医学知识，这再给一本书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水淼拿过来看了看，发现上面记载的是——炼丹的方法？！ “小东西，这不是话本子才有的吗，奖励一本炼丹书是几个意思？这里还能炼丹了？骗鬼呢，这上面写得药材我一个也不认识好吗？” 赤雪看着水淼手中的丹书也有些懵，“宿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奖励向来都是根据所在世界的最高发展水平给出的，从来没有超出界限过。这本书分明是修仙世界才有的啊，怎么会到了这里的？” 水淼：“还真有修仙世界啊，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奖励是不是给错了？” 赤雪：“宿主等等，我回去查查。” 水淼郁闷，救个人，把自己折腾到了这种地步，得了一本没用的书，真是亏大了。 越想越气，看着下面虎视眈眈的狼群，更生气了。 这叫什么事儿，早知道就不救了！ 这是水淼第一次对自己救人产生后悔情绪。 赤雪：“宿主，奖励没错。” 水淼：“呵呵，救了一个不想救的人，得了一个屁用没有的书。” 赤雪：“宿主，别这么悲观嘛，咱往好处想想。” 水淼盯着下面再次准备攻击的狼群：“哦，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赤雪：“好处多的是，你看，嗯” 水淼：“说啊，哪怕一个也行。” 赤雪哭唧唧：“宿主，我想不出来。” 水淼：“小废物。” 狼群又开始撞树了，没办法了，拼死一搏。 拿出所有毒药撒了下去，狼群再次倒下一片，趁着其他狼再次停滞不前的功夫，水淼强行运起轻功朝着头狼而去。 头狼反应过来后一边召集狼群增援，一边后退，但来不及了，这是水淼的强行一击，透支了身体所有的力量，甚至超出负荷太多。 快速逼近后，水淼拿出一滴‘尘归尘，土归土’甩了出去，动物天生的直觉让它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但，可惜了，最后一声嚎叫淹没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机会发出来了。 水淼站定身姿，看着后面的狼群，“你们的头儿都死了，你们还要留在这吗？还是说想下去陪它？” 狼群没了首领，自己的同伴又多数死在水淼手中，不再恋战，四散而逃。 水淼身形稳定自若的走到之前被迷晕的狼面前，拔出之前的匕首，将那些狼都解决了。 水淼再也坚持不下去，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随时准备晕过去。 但是，不行，她在这里晕了，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她，真的走不动了，一步，都难以迈开。 拿出内伤药送到嘴边准备服下，手却无力地掉了下去。 水淼：眼皮好重，好想睡过去 最终，身体还是不敢重负倒了下去。 赤雪眼泪都出来了：“宿主宿主宿主！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它也是急傻了，它的声音只有水淼听得见，叫再大声也没用。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坐在一群狼的尸体中央。” “嗯，不用管。” “是。” 赤雪：“喂，你个长相平凡冷漠无情的男人，看到这么个大美人你都不救的吗？你是不是见我家宿主长得比你好看，你嫉妒？喂，你给我回来。你个病秧子，不知道我家宿主能救你吗？” 赤雪鬼叫半天，那些人一个字都没听到，反而刺激的水淼醒了过来。 “你闭嘴！吵死了！” 赤雪才不管：“宿主，你醒了？！太好了！宿主，我跟你说，那边有人刚刚注意到你了，居然不过来救你，冷血无情，不配为人。” 水淼：小东西，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也这么干过，确定不是借机讽刺我？ “咳咳，别叫了，吵得我脑袋疼，你想让我伤上加伤啊。” 赤雪：“哦，宿主你赶紧吃药。” 水淼休息了一会，拿起掉在腿边的药瓶倒出两粒药吃了下去。 往背后大树上一靠，想着接下来是出去还是继续深入。 赤雪担忧道：“宿主，我们出去，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太差了，再碰上什么猛兽，可能真的就丧命于此了。” 水淼拒绝道：“不，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你需要的能量，在你吸收能量的同时助我恢复身体。” 赤雪：“可是越是深入越是危险，有可能根本走不到啊。” 水淼笑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好了，重新找条路。” 赤雪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呜呜呜，宿主” 水淼艰难地站起身，找了一根树枝支撑身体：“好了，别忙着感动了，找路。” 赤雪咬着小手帕点头：“嗯，我一定找个最安全的路！” “找到了，宿主，你顺着这条路就可以了，我会随时监控路上的情况，有什么突发变故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水淼吐出一口气：“好，走。” 水淼拄着临时拐杖，艰难的向前走着，顺便将身上的外衣脱了，拿出药粉掩盖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味。 “宿主，左边，直走。” 水淼脚步沉重的走向左边，一直向前。 “大人，后面有人。” “有威胁吗？” “没有，那人脚步缓慢沉重，应该是受了伤，伤势不轻。” “那就不用管，你们事先勘察过，这里基本不会有野兽出现，对方受了伤，肯定也是不想遇到野兽，只要不妨碍我们，便不需理会。” “是。”话虽这样说，还是分出一份心思关注着水淼。 第206章 赤雪：“宿主，前面那几个人就是见死不救的混蛋！” 水淼有气无力道：“哦。” 赤雪：“宿主，要不找个地方休息。” 水淼：“不行，我昏过去的时候运气好没遇上野兽，再不远离那些狼群尸体，就怕真的有野兽了。” 赤雪：“可是哼，都怪前面那些没良心的家伙，看到重伤的人都不知道帮一把。宿主，你也不要救那个家伙了，就让他病发身亡得了。” 水淼：“你可闭嘴，是不是故意的。” 赤雪：“嗯？我没说什么啊。” 水淼：“哦，那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爱死不死。” 赤雪：“别啊，宿主，我错了。” 水淼：“以后少耍点心眼。” 赤雪：“哦，那宿主你救他吗？” 水淼：“他什么毛病？” 赤雪：“离得太远不是太仔细，不过嗯嗯嗯嗯可以救他。” 水淼脸一下就黑了，虽然小东西说的不清楚，但她听明白了——‘药到病除’，上上次的奖励。 “你给我说清楚，这奖励是给我的，还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赤雪谄媚笑道：“嘿嘿，宿主，别计较这么多吗，总归对我们有好处不是，不吃亏的。” 水淼冷笑：“不吃亏？那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赤雪信誓旦旦道：“这次不一样，既有钱拿，又有能量赚，一举两得。” 水淼听到能量如同狼见到了肉，眼冒绿光，“真有能量？” 赤雪：“宿宿主，你，你冷静啊，就算你想吸收能量，也要等你身体筋脉恢复啊，现在吸收，你会爆体而亡的！” 水淼：“我知道，但不妨碍现在拿到手，万一他们跑了我找谁去！” 赤雪：“宿主，有” 水淼：“前面的人，等等！” 前面的人并不理会。 水淼：“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赤雪同样气氛：“就是，我看他们就不是人，要不怎么不回声呢。” 水淼：“前面那个病秧子，你的病我能治！” 前面的人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倒是他身边的侍卫闻言出了声，“大人” 男子摆手制止，“不用理会，找东西要紧。” 侍卫：“是。” 水淼见那几人仍旧继续往前走，那个气啊，“我要是再叫他，我跟他姓！” 赤雪：“宿主，我们和他们好像是一条路。” 水淼：“是又怎样等等，找的不会是同一件东西？” 赤雪：“难说。” 水淼：“若是的话，那更好办，东西他们去取，到时候给个药两样东西一起拿到手，不费力，岂不正好。” 赤雪：“宿主说的有道理，就让他们辛苦一趟替我们取了。” 水淼和那些人的距离一直不远不近。 不知走了多久，那些人主动停下脚步，“去将人带过来。” “是。” 水淼扶着一棵树喘息，“真是太难走了，再因为救人而置自己于险地，我就是猪！” 赤雪小声逼逼：“那下次你别再见到钱走不动道呀。” “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请你过去。”虽然说的是请，但态度可并不算礼貌。 “嗯？大人？谁啊，不认识。” 侍卫也知道之前两次大人不理会她的呼唤，稍微有些尴尬，“咳，是之前您叫住的人。” 水淼：“哦，我有叫过‘人’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人’字加重了语气强调。 侍卫：“这位公子，之前您可是叫的‘病秧子’，我们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水淼：“哦，所以我之前叫的不是你们啊，那你过来做什么？” 侍卫：“这位公子，还请快些跟我过去，否则，在下只能不客气了。” 水淼冷笑：“想动手？怕你啊，来啊。” 侍卫气急：“你” 抡起拳头就向水淼面门砸去。 “住手。”男子清冷的声音在侍卫身后响起。 侍卫回头发现男子过来，赶紧往下拳头，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男子挥手让他退至一旁，视线未曾离开过水淼。 水淼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男子声音淡漠：“公子为何跟着我们？” 水淼翻了个白眼：“谁跟着你们了，这路你家的吗？我还不能走了。” 男子也不生气，“公子何必装傻，这路自然不是我家的，只是公子一直在我们后面跟着，难道公子和我们的目的一样？” 水淼：“目的？你们什么目的？” 男子：“公子既然不肯多说，还请公子不要继续跟着，若是动起手来，以公子重伤之躯定然赢不了。” 水淼轻笑：“威胁我？好，我接受你的威胁了，只是，我真的能治好你的病，你确定不让我医治吗？” 男子并没有轻信：“公子既没有为我诊脉，又没有见过我，怎会知道我生病的事？还是说公子之前认识我？” 水淼无语，直接走到男子面前，抓起他的手腕开始诊脉。 “你干什么？放手！”旁边的随行侍卫怒喝道。 男子看出了水淼的意图，摆手让二人住口。 水淼松开了对方，“现在诊过了，你的病我确实能治，要治吗？” 男子：“你” “你想好了再说，这是我嗯，第三遍说能治了，我不会再说第四遍，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说，治，还是，不治？” 男子：“不知公子名姓？” 水淼：“杜水。” 男子：“公子都没有诚意，我又怎敢轻信于你。” 水淼挑眉：“嗯？你什么意思？” 男子：“公子，易容了。” 水淼动作间不经意露出锁骨，那里的肤色和脖颈的相比有细微差别，他也是在水淼靠近时才注意到的。 水淼：“是，我是易容了，没办法，真实容貌太招蜂引蝶了，只能遮掩一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是大夫，又不是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相亲的，少些关注挺好的。” “至于名字，是真的，况且，你我之间只是交易，没必要知道对方的底细。” 男子没想到水淼会说出这么一番不要脸皮的话来，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公子真是诚实。” 第207章 是不是真的诚实，就不好断定了。 水淼：“我也不救无名之人，你呢，你叫什么？方才一直听你手下叫你大人？当官的？” 男子没理会后面的问题，“在下秦川。” 水淼也不在意，“哦，决定好了吗？” 男子看着水淼半晌，道：“公子有何条件？” 水淼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上道，我要你的腰带” 秦川：“不可能。” 水淼故意喘了一口大气继续道：“上的那块玉石。” 秦川难得出现一丝呆滞：“” “抱歉，是我误会了，只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石就能让公子救我吗？” 水淼一脸你做白日梦的表情：“你想什么呢，你们去找什么？” 秦川：“杜公子是想要玉石和那东西作为报酬？” 水淼：“你没说找什么，若是东西不是我想要的，除了玉石，你们就帮我找一样我要的东西给我。” 秦川无奈一叹：“杜公子还真是不好骗。” 水淼：“过奖过奖，没你狡猾。” 秦川：“我们在找一株灵芝。” 水淼看了秦川一眼，撇了撇嘴，这小子不诚实啊。 “嗯，那我就要那株灵芝和这块玉石。” 秦川拿着腰带上拽下的玉石，“杜公子为何对这成色一般的玉石感兴趣？” 水淼：“想知道？” 秦川看着水淼眼中的戏谑，“罢了，这不关我的事，杜公子拿去便是。” 水淼接过玉石看也没看收入自己的小荷包中。 秦川眼中闪过不解，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何看也不看？还是说是为了打探自己来找的东西的，玉石只是个饵？ 水淼率先朝前走去，“走，早点拿到‘灵芝’，早点给你医治。” 秦川：“” 侍卫甲：“大人，怎么办？” 秦川：“无碍，这附近确实有一颗灵芝，你们一会儿去摘来给她。” 侍卫甲、侍卫乙对视一眼：“是。” 几人走到灵芝附近，两个侍卫下去采摘，秦川和水淼等着。 赤雪：“宿主，这小子一点都不实诚，心眼太多，不要深交，容易被算计。” 水淼：“呵，你都看明白的事，我能不知道？” 赤雪不满道：“宿主，我智商很高的！” 水淼敷衍地点头：“嗯嗯，我信了。” 赤雪再次被气成了河豚，你那样子分明就不信，口是心非。 两个侍卫的速度很快，拿着被布包好的灵芝走过来交给秦川。 秦川没有接，眼睛看着水淼，似是在询问，灵芝拿到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水淼摇着脑袋起身：“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唉~” 水淼拿出瓷瓶，“喏，这就是能治好你的药，包袱打开，我看看灵芝品相如何。” 侍卫甲打开包裹，水淼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拿来，药给你。” 秦川嘴角微勾，看来发现了啊。 秦川示意侍卫将灵芝给水淼，侍卫顺便拿过瓷瓶交给秦川。 秦川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准备打开查看一下药丸。 水淼提醒道：“喂，那药若是打开了必须立刻服下，否则药效会流失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当着我的面用了，若是你身体出现什么反应我也能及时帮你。” “千万别想着拿回去研究什么的，这药的制作极其不易，算上我师傅，我们两代人的努力才得到这么一颗，浪费了就没了。” “怎么样，敢吃吗？” 秦川看着是手中的药瓶犹豫了，说实话，他确实不相信水淼，可若是真的只有这一颗药，浪费了那他的病就难了。可，万一她说谎呢？ 他，要赌吗？赌那个‘万一’是真的。 水淼严肃道：“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在别的事情上或许我会开玩笑，但治病救人这一点我从不玩笑，人命债，不是背不起，只是本可以避免的，我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秦川：“好，我信你。” 话落打开瓷瓶将药丸倒进了嘴中。 侍卫：“大人！” 药丸入口即化，药效发挥的也快，秦川的身体开始晃悠，明显站立不稳，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觉，他也真的睡了过去。 两名侍卫及时扶住了他，凶狠地瞪向水淼：“你到底给大人喂的什么，大人若是出了事，一定要你陪葬！” 水淼走过去想要把脉，被侍卫甲一把挥开，“滚开，你想做什么？” 水淼眼神冰冷，“你不想他真的出事，就让我把脉。” 侍卫甲还想说什么，却被水淼的眼神震慑到。 水淼懒得和他们再说什么，直接抓起秦川的手腕，片刻后，无语的放下，“他只是睡着了，醒了就好了。” 侍卫甲、侍卫乙一愣，没想到只是睡着了，两人赶紧找个树让秦川靠着，检查他的情况，发现确如水淼所言，睡着了。 二人神色有些尴尬，但他们也是能屈能伸之人，错了就是错了。 “杜公子，抱歉，刚刚是我们鲁莽了。” 水淼满不在乎道：“没事，你们看着他，我休息会儿。” 她的身体现在还没好呢，随便来个会武功的人都能将她揍趴下。 想到什么，水淼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对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去一个人弄点猎物回来，睡醒了我要吃。” 两名侍卫：您还真不客气。 看了看日头，午时都过了，之前居然都没发现，难怪他们也有些饿了。 侍卫甲负责守着秦川，侍卫乙去附近打猎。 侍卫乙拿了一只傻狍子、三只野兔、一只鹿回来。 只是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水淼，两人没有一个醒过来的迹象。 侍卫甲将秦川挪到水淼身旁，二人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烤肉。 两个时辰后水淼醒了过来，之前身体精神都过于疲惫，这一觉才睡得这么长，有人守着，睡的还算安稳。 起身伸了个懒腰，内伤药基本上彻底吸收了，身体的沉重感消除了许多，不过，还要再养个一两天才能恢复一下内力。 “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侍卫甲拿出一只兔子，“我现在就给公子烤一只。” “等等，”水淼从怀中掏出调料包，“喏，用这个烤。” 侍卫甲接住扔过来的纸包，“这是调料？” 水淼：“嗯，我说你们做。” “呃，好。” 新一轮的美食教学开始了，说实话，侍卫甲烤出来的味道比云山烤的更好吃。 第208章 两个侍卫又跟着水淼吃了一顿。 天都黑了，秦川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两人上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睡着了，神色还挺安稳的。 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杜公子，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醒？” 水淼过去瞧了瞧，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内部在逐渐发生变化。 收回手，水淼突然捂住了自己胸口。 “杜公子，你没事？” 水淼一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有事，这么好的药原本都是给自己留着的，现在居然白送给他了，怎么想怎么心痛。” “真想将他的血放了，弥补我失去丹药的痛苦。” 侍卫甲侍卫乙满脸惊恐地看着她，警惕地挡在秦川面前，就怕水淼真的下手捅了他。 而且他们听明白了，他们家大人没事，甚至好得很，应该等他睡醒了就好了。 水淼白了两人一眼，有必要这么防着她吗，放了他的血，她的药也回不来了啊。 一脸肉痛地找个地方休息，不能再想了，越想越难受。 “对了，记得付钱。” 侍卫乙：“付什么钱？” 水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药钱了，你们不会也想白嫖？！” 侍卫甲：“灵芝和那玉石不是给你了吗，为什么还要付药钱？” 水淼似笑非笑道：“呵，我说的是你们找的东西和玉石作为酬劳，灵芝，真的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吗？” 侍卫甲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强做镇定道：“可你不是将灵芝收下了吗？” 水淼：“灵芝是收了，但我没说不要钱了啊。诚惠一千两。” 两人想了想，觉得若是真的能治好秦川，药又难炼制，一千两不算贵了。 只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秦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将近午时。 “呃，”秦川醒来活动一下自己发酸发痛的身体。 能不酸痛吗，这荒山野外的，又不是家里的高床软枕，没被毒虫毒蛇袭击就不错了。 侍卫乙：“大人，你感觉怎么样？” 秦川一愣，想起来昨天自己吃了药后好像就睡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了。 他仔细感受了下身体，发现曾经内脏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消失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究竟什么毛病，看了很多大夫，吃了不少药都没有什么成效，哪怕御医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是来了江南后，听说这里有一种‘血麒麟’能治好很多病，但从没得到过，他侥幸从一本破旧医书上看到过相关描述，这才来这里寻找。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啊。 侍卫甲将水淼再要一千两的事儿说了，秦川视线转向水淼，看来她要的是血麒麟了。 她不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从钱袋里拿出银票给水淼，“杜公子，这是一千两银票，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水淼笑着看了他一眼，真是个聪明人，动作一点都不让人反感，进退有度，有分寸，她喜欢。 “嗯，客气了，有病再来找我，给你打个九点九折。” 秦川和两个侍卫皆是嘴角一抽，他们像是差那零点一的人吗？ 秦川礼貌笑道：“好，只是再次相见，我倒希望自己身体好好的。” 水淼：“嗨，不看病也行，强身健体的丹药我也有，只要是你来买都是这个折扣。” 秦川：他是不是应该感到挺荣幸的！ “多谢。杜公子我们接下来就要下山了，你有什么打算，可要一起出去？” 水淼摆手：“不了，我还有事。” 秦川了然，“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水淼疑惑：“你睡那么久不饿吗？” 话音刚落，秦川的肚子适时传来咕咕~。 秦川：“” 侍卫甲：“大人，先吃点东西，你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秦川：“也好，杜公子一起。” 有人动手，水淼自然不会拒绝。 四人一起吃了顿饯别烤肉，分道扬镳。 临走前，侍卫甲挠头不好意思道：“杜公子，您这调料能卖给我吗？” 秦川就说今天这烤肉味道不错，原来是她教的。 水淼无所谓：“拿走，”从怀中又掏出一包，扔给他，“接着，再送你一包。” 侍卫甲欣喜接过，“多谢了，杜公子！” 秦川他们离开了，水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笑了。 这家伙，放弃了啊，谢了，秦川。 赤雪：“宿主，你好像很开心啊？” 水淼轻轻晃了晃脑袋，“有吗？” 赤雪点头：“有啊。” 水淼：“哦。” 赤雪：不许你这么敷衍我！！！ 秦川三人走出一段距离，侍卫乙问道：“大人，真的不需要寻找了吗？” 秦川：“不用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侍卫甲：“大人，我们是不是被坑了一千两银子？” 秦川：“有吗？” 侍卫甲：“没有吗？那灵芝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卖出去不止一千两呢，她又找咱们要了一千两，不是被坑了吗？” 秦川：“那枚药丸可不止，算起来还是我赚了，毕竟东西找不找得到难说，遇见这枚药确是我的幸运。” 侍卫甲：“啊，是这样吗？” 秦川：“杜公子给你的东西我看看。” 侍卫甲一脸单纯，“哦，大人，给。” 秦川拿过看了看便揣进了自己怀里。 侍卫甲看着拿了东西走人的秦川，一脸懵逼。 侍卫乙也被这一幕整得一愣，自家大人向来高冷，怎么可能骗手下人的东西呢？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自我心理暗示一番，绝不承认刚才看到的，拉着侍卫甲赶紧追上去。 侍卫甲想开口，被侍卫乙一把捂住了嘴。 这个憨憨，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蠢呢？！ 水淼不知道秦川的操作，她已经找到了‘血麒麟’的所在地，只是看着地图明明是这里啊，怎么没有呢？ “小东西，东西呢？” 赤雪：“” 水淼：“怎么不说话？” 赤雪：“宿主，请不要将我和物件统一称呼。” 水淼想了想，两者是不一样，“行，知道具体位置不？” 赤雪挠头：“明明就是这里啊，怎么没有呢？” 第209章 水淼皱眉，“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赤雪：“没有。” 即便说着没有，它还是深入扫描了一遍。 “宿主，这里有阵法存在！” 水淼惊愕，“阵法？！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赤雪：“有的，宿主，只是这里的阵法不会很逆天，只是改变了方位，让人产生五感上的错觉。” 水淼表示受教了，她以前的见识还是浅薄了，这个世界神奇的地方太多，而有幸见识它的神奇，她真是三生有幸了。 “能破解吗？” 赤雪爪子一摊：“当然不会了。” 水淼欣喜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小东西，再调皮，等我实力恢复了先抽你一顿长长记性。” 赤雪委屈：“人家又不擅长这个，哪里会啊，哼！” 水淼无奈：“那现在该怎么办？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我之前没有半分了解，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啊。” “唉，还不如不放那三人走呢，也许他们了解呢。” 赤雪：“宿主，我这里有阵法讲解，你看吗？” 水淼面无表情：“你是不是高看我了，现学？我学得会吗？就算勉强能看懂，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融会贯通的。” 赤雪：“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水淼随意找块石头坐下，唉声叹气地看着面前一无所有的位置。 “唉，为什么会有阵法这种东西呢，存心不让后人发现吗？那被藏匿的东西不能发挥其作用，存于世还有什么意义呢。真不明白以前的人是怎么想的。” 赤雪：“宿主，这很正常，有了宝贝谁不想藏着掖着的，难道大声的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有好东西？这样的人才是真有病！” 水淼：“藏起来没问题，只是藏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难道不是想东西永不面世吗？” 赤雪：“也许是为了寻找有缘人呢，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也许宿主就是那个有缘人，‘血麒麟’就等着我们来发掘了。” 水淼觉得它在鬼扯：“呵呵。” “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将你知道的阵法知识调出来，我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回大运。” 赤雪：“好的，就等宿主这句话了，喏，内容都在这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布着，像极了一群蚂蚁在排兵布阵，看得水淼头大。 找了根树枝，一些小石子，按照讲解的内容尝试布置阵法，试了半天，水淼的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眼了，这是什么啊，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果然，这种事最重要的还是天赋啊！ 天都黑了，水淼才理解了一丢丢的知识点。 “啊，等真的学会，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赤雪：它也没想到宿主在这方面真没什么天分，失策了，总不能为了‘血麒麟’，让她住这里啊。 “宿主，要不我们放弃。” 说完，它自己就是一脸肉痛，错失好几个亿的表情。 水淼使劲儿揉搓了下自己的脸，“嗯，我再试试，实在不行，明天找完药材就下山。” 边说边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小胸口，她也很心痛啊。 夜间休息时，一只兔子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一棵树旁边，水淼看到兔子，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可是，怎么又是兔子！接连三天都是烤兔子，她都快吃吐了。 赤雪：“宿主，忍忍，不然你只能挨饿了。” 水淼：“可我也不会烤啊，最惨的是我把最后一包调料给送出去了！我拿什么烤？” 赤雪：呵呵，那它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宿主，先别管那些了，先抓住它再说，否则冲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抓不来其它的啊。” “行。” 水淼蹑手蹑脚的绕到兔子后面，再距离还有不到一人身长时奋力一扑，扑、空、了！ 水淼拳头捶地，“好气，居然连个兔子都抓不住了。” “嗯？这周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水淼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道，可能是刚刚学习了阵法，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赤雪：“宿主我看看。” 十秒钟不到，它的声音在再次传来，“宿主，现在你去‘血麒麟’标识的地方！” 水淼语气中透着惊疑：“不会现在能拿到了？！” 赤雪兴奋道：“是的，宿主真聪明。” 水淼边走边道：“可是怎么会呢？难道是刚刚那个兔子？它动了什么将阵法给破了？” 赤雪：“母鸡啊，不过也许是宿主你做了什么导致的呢。” 水淼觉得它在开玩笑：“我？我就是狼狈的抓只兔子，结果还没抓到，好不容易洗的澡，现在又把自己整成泥人了。” “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我现在跟乞丐没差了。” 赤雪诚实的点头：“嗯，你现在的形象和逃荒的人差不多。” “唉，”水淼扒拉着泥土，从里面掏出一个石头，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是一块透明的石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中心位置有一抹红色，那抹红色有点像小狗的形状，“这就是你说的‘血麒麟’？” 赤雪吸溜吸溜口水，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错没错，我需要的能量来源就是那中间的红！” 水淼蹙眉：“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是真的麒麟？” 赤雪无语：“宿主，脑洞不要太大好吗？这里根本没有条件养出一个麒麟神兽出来。” 水淼：“哦。” 赤雪：怎么感觉宿主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现在的身体能承受你的能量吗？” 赤雪扫描了一下，如实道：“按理来说还差点，不过若是我控制着吸收速度，温养一下宿主筋脉，能让你好的更快。” 这座森林危险太多，它也想水淼尽快恢复实力，不然，什么都干不顺，一不小心还要担心会不会挂掉。 水淼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体会过实力带来的好处，这样废物的样子还真是不喜欢啊。 “那就开始。” 赤雪：“好，宿主你做好准备。” 水淼：“嗯。” 赤雪小心翼翼吸收着，‘血麒麟’中的能量如水滴般一点点划过水淼全身筋脉，即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沁出了细细汗珠。 第210章 水淼：果然还是托大了啊，仅凭一天的时间又能恢复多少呢。 由内而外的疼痛使得水淼全身的毛孔都扩张了，汗水不断的冒出，伴随着的还有丝丝血珠。 沾染上泥土的衣服混合着汗水粘连在皮肤上，难受极了，垂落的发丝也因为汗水黏在脸上，配合花掉的妆容，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说是乞丐都是客气的了。 “真是的，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折腾了，再来几次，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赤雪：“恁可拉倒，别立fg，容易倒。” 水淼大概意思听明白了，这家伙是有多不相信她，说不会就不会！ 一个多时辰后，疼痛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能量充盈筋脉的舒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筋脉更强了。 水淼将自己疑惑询问出声。 赤雪得意洋洋道：“当然是真的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力量用到极致，身体的处于干涸状态，温润的能量如同水一般滋养着筋脉，养好了筋脉，再吸收大量的能量承载能力自然增强很多。” 水淼仔细感受了下，确如它所言：“增加一下速度。” 赤雪：“好。” 石头中的红色快速消失，真的成了一个透明的石头，别说，虽然少了那抹红，如同少了未画上眼睛的龙，但还是好看的，显得更加温润通透。 忽然感觉和秦川挺配的。 水淼：“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本来就属于秦川？结果被我截胡了？” 赤雪：“无主之物，谁得到就是谁的。” 水淼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东西已经到了她手里。 将石头收好，拿出普通的玉石，“这东西中真有能量？” 赤雪如同嗜酒之人闻到陈年好酒似的，吸溜着口水道：“有的，这里面的能量更为精纯，只是太少太少了。” 水淼也不懂，“好，你了解，你说了算。” 赤雪迫不及待地吸收玉石里面的能量，是真的不多，也就一秒钟，还没经历过程就结束了。 过程虽短的忽略不计，但经过水淼的身体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不是害怕，是舒适，极度舒适的那种。 水淼看手中玉石的眼神亮了，没想到这么普通的外表下居然有着令人惊艳的模样。 可惜，真是太少了。 第二天一早，水淼肚子传来控诉的声音，抱怨主人只知道修炼，不知道填补她的五脏庙。 水淼睁开双眼，低头看向肚子，瘪瘪嘴，又不会做饭，难道生吃？ 她现在只是像野人，又不是真的野人。 水淼无奈起身，“唉，你说你为什么没有身体呢？” 赤雪：“宿主，你够了，我要是有实体，你不会要剥削我去做饭？！宿主，你不要太敢想哦！！” 水淼：“找点野果吃，凑合一下，找完药材赶紧出去了，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那两人该担心了。” 运起内力，飞身而起。 “咦，这次收获真是不小啊，若是遇到危险，逃命不是问题了！” 赤雪：“没志气，咳，宿主赶紧的。” 水淼在森林里快速飞跃，这里一下，那里一下，咻咻咻地很快摘了不少需要的药材，当然，之前看中的人参也收入囊中。 到了森林外围，水淼深呼吸了一下，“啊，终于出来了。” “春梅，赶紧准备衣服和热水。” 春梅和杜睿阳听到水淼的声音，惊喜转身，结果， 春梅和杜睿阳：“！！！” “鬼啊！！！” 云墨和云山三人：“！！！” 水淼死鱼眼：“过分了啊。” 春梅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神：“少爷？！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快，我给你准备水，赶紧洗洗。” 水淼皱眉看了云墨等人一眼，问道：“他们何时来的？” 春梅想了想：“四天前。” 杜睿阳走到水淼身边，伸出小胖手拉住她的手，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看到混合着泥土的衣摆上有一点血迹，不大，就是这样，依旧让他肥嘟嘟的小脸严肃了起来，奶凶奶凶道：“爹爹，你受伤了吗？” 水淼低头，见到小家伙一副问责的语气，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却有泪花出现，这是要哭的节奏？ “没有，这是打猎时不小心溅到的动物的血。” “真的？” 水淼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真的。” 杜睿阳放下心来，拉着水淼去小浴室。 路过云墨身边，云墨道：“阿水，我们又见面了。” 水淼冷漠脸：“哦。” 杜睿阳看看水淼，看看云墨，空着的手挠了挠小脑袋，怎么感觉爹爹不喜欢这个叔叔？ 水淼没多说什么，她要赶紧洗洗，大夏天的，她觉得自己都臭了，森林里没有动物靠近她，不会是被她熏跑了？！！ 接过春梅递过来的衣服，赶紧去洗。 春梅和杜睿阳尽职尽责的守在外面，盯着云墨一行人。 云墨：倒也不必如此，他没有偷窥的癖好。 云山三人：都是大男人，整得谁没有似的，他们才没兴趣看呢。 杜武：你们若敢看，毒死你们。 水淼冲了三遍才感觉舒服了些，想到外面还有外人，拿出化妆品重新给自己拾掇了一下。 春梅也是贴心，将裹胸布放在衣服里一起拿了过来。 没有发现什么疏漏的地方，她从里面走了出来，披头散发的。 自从发现水淼是娘亲，不是爹爹后，杜睿阳越发想要黏着水淼，这不，一看见水淼出来，哒哒哒地跑过去牵住她的手。 想到赤雪说的保护小孩子的心理，她就没拒绝，回握住小家伙的小胖手。 杜睿阳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开心地笑了，有点傻乎乎的，一边走一边偶尔蹦两下。 水淼不由开始反思，她之前是不是太不关心他了？只是牵个手就这么高兴的吗？ 云墨：“阿水，接下来你们要去哪儿？” 水淼回神；“与你无关。” 云墨不解：“阿水似乎很讨厌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水淼：“我们气场不合，不适合为友。” 云墨笑道：“我并不觉得啊，和阿水在一起很有意思呢。” 第211章 水淼面无表情，不搭理他，吩咐春梅给她准备点吃的。 贴心的春梅早就做好了，端来一碗野菜疙瘩汤给她，“少爷，你先吃点东西。” 水淼是真的饿了，呼呼的喝了起来，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春梅心疼死了，小姐不会做饭，在山里不会只能吃野果。 “少爷，我再给你盛一碗。” “嗯，”水淼将碗还给春梅道，“还有别的吃的吗？” 春梅摇头，“没了，这两天吃的基本都是杜武去林子里打来的猎物。” 水淼有些遗憾，“哦，那好，吃完了我们上路，找个地方补给一下。” 春梅等水淼吃完，和杜武去将东西收好放到马车上。 云墨：“阿水去哪儿，这里我熟得很，可以作你的向导。” 水淼：“不必。” 云山三人对水淼的态度很不满，云拾直接开口道：“杜公子，我家公子和声细语与你交谈，你何必如此冷漠？两天前我们可是还帮你们打跑了抢劫的山匪，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要冷言冷语，我家公子可不是任由你踩在头上的人。” 云墨厉声斥责：“云拾！闭嘴！” 水淼对他的话根本不为所动，唤来春梅，问道：“两天前你们遇到了山贼？” 春梅：“啊，是的，少爷放心，我们没有受伤。” 水淼点头，“嗯，没有他们，你们能对付吗？” 春梅想了想，诚实点头，“可以的，那些人虽然凶恶，但有杜武在，加上少爷留下的毒药，对付他们足够了。” 水淼看着云拾，“听到了？” 脸上的意思很明显，是你们自己多管闲事，就别邀功图报。 云拾脸色难看，反驳道：“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水淼嗤笑没有理他，继续问春梅：“他们怎么会留在这里？” 春梅：“哦，他们询问了一下少爷的名字，然后就说是您的朋友，自己就留了下来。他们没有恶意，奴婢也不好赶他们离开。” 水淼不问了，春梅回马车继续整理东西。 二人的对话云墨几人听得清楚，云拾愤怒的脸上透着几分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水淼抬手捂住杜睿阳的小耳朵，道：“别说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一样，没有我，他早死了，轮得到你现在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要不是因为救他，我至于丹田受损，无法动用内力。” “我治好他，他付了银子，交易结束。” “结果呢，你们杀的狼群，头狼跑掉了，你们走了，它来找我报仇，我差点死在它手里。” “山匪不需要你们也能解决，可你们没我相救行吗？” “没迁怒你们给你们下毒就不错了，自认为帮了点小忙就跑我面前废话，谁给你们的脸？” “还有，算上这次，我和他也就见了三次，又不熟，他邀请我就要跟着吗？这是哪来的规定。” 云拾的脸如调色盘一般，水淼的话听在他耳中，难听又直白，可说的是事实，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没有水淼，他们在森林可能就死了，即便最后杀光了狼群，必然重伤，到时再出现别的凶兽，那就真的逃不掉了。 他们出事不要紧，公子若是真的那就麻烦了，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云墨的脸色也不好看，水淼一而再的不客气确实让他有些生气，但还不至于计较，他没这么小心眼，但水淼因他差点死掉才是让他觉得气愤的事，他没想到那些畜生这么执着。 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可惜那匹狼十有八九被水淼杀了，否则她不可能安然的出现在这里。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水淼摆手，“和你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走的，那些找我报仇的狼也死了，我给自己报了仇，所以懒得再迁怒你们，没那必要。” “但，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打探我的行踪，我们不熟，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际。” “请自便。” 说完，低头去牵杜睿阳的小手，杜睿阳疑惑地看着水淼，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水淼：“耳朵真好看，像个小元宝，聚财。” 杜睿阳眼睛亮晶晶，晃了晃小脑袋，小胖手扒拉了一下，“真的吗？爹爹喜欢就好！” 水淼：“嗯，喜欢。” 杜睿阳小脚脚向上蹦了一下，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杜武将马车赶到大路上，水淼他们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值得开心的是，水淼终于不用赶马车了！ 云墨看着他们离去，没有追上去，而是上马直奔江南。 “回去自己领罚。” 云拾：“是。” 云山、云亮对视一眼，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 云拾确实自作主张了，他为公子打抱不平，但公子自己都没说什么，他身边不需要自认为了解他的人。 云墨放弃了吗？并没有，他直觉水淼一定会去江南，而他去江南确实有事，有缘分的相遇可不是跟踪。 要说水淼都直言不同他相熟了，他还跟上去，岂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旁人看了都觉得他犯贱。 他自己不这么认为，或许是他的方式让水淼感到不适了，但水淼的能力值得他放下身段结识，有能力的人嘛，都是骄傲的。 不过，她可千万别恃宠而骄了，他的尊严不容侵犯！ 杜武赶着马车，几天的相处让他和春梅熟悉了起来，赶路的时候聊聊天，不会无聊。 他对江南周边地界相当熟悉，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镇子，找了个客栈住下，要了三间中等房间。 水淼一边上楼一边说道：“小二，赶紧准备热水，另外准备些可口饭菜送上来。” 小二看着水淼有些急切的背影应声：“是，客官稍等，马上准备好。” 小二见识过的人不少，水淼他们一看在外面风餐露宿久了，他立刻去后厨吩咐人烧水做饭。 水淼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吃上了热乎饭菜，舒畅极了，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好舒服，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杜睿阳还小，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但也知道有房子住，有饭吃，这样的感觉好好。 春梅、杜武没有水淼感触深，但也差不多。 第212章 三人吃过饭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水淼还不想这么快赶路，干脆在镇子上好好休息了两天。 “你们自己去逛逛，看到什么喜欢的就去买。” 说着扔给杜武、春梅各一只钱袋，里面既有碎银又有银票，每个钱袋大概一百多两。 春梅习以为常，神色自然地接过钱袋，蹲下身问杜睿阳：“小公子要不要一起出去买点东西？” 杜睿阳转眸看向水淼，“爹爹不去吗？” 水淼摇头，“我不去了，还要再休息会儿。” 杜睿阳想起水淼昨日狼狈的样子，小脸认真道：“爹爹你有没有想要的，阳阳给你带回来。” 水淼揉了一把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好了，你才多大，别操心这么多，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 杜睿阳皱着小眉头道：“爹爹，我已经四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春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公子怎么这么好玩，男子未行冠礼前在大人眼里都是孩子啊。 杜武绷着的脸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水淼：“你和我比就是小孩子，去玩会儿。”不要总想着黏在我身边了！ 杜睿阳：“那好，爹爹你乖乖睡觉，不要乱跑。” 水淼：这小家伙相处久了越发放飞了，还爱学大人说话了！ 春梅带着杜睿阳和杜武出了客栈，四周看了看，寻思先去哪个方向？ 杜武纠结半天还是开口道：“这些银子确定都是我们自己随意支配？”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还从没听说主子主动给下人银子让他们吃喝玩乐的！ 春梅闻言，眼睛还在扫视着四周，嘴上答道：“你就放心，少爷说给你自己买东西的就是让你自己看着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我们现在在路上，没有府邸，该置办的东西自己来就行，少爷只负责给银子。” 杜武稍微理解了一些，就是大家族府邸在相应的时节都会安排管家给府中下人准备些东西，他们这一切从简自己来办，但，“这银子是不是多了？” 春梅看到一个小摊子上的吃食好像还不错，抬脚向它走去，杜武不自觉地跟在身后，“正常，这是在赶路，需要买的东西不少，少爷总是一次就给够的，多了也没事，自己留着就行，给出去的东西少爷不会收回。” “老板，您这炸糖糕怎么卖？” 小摊老板笑道：“三文钱一个，姑娘来几个？” 春梅掏出铜板给老板：“先来三个。” 小摊老板：“好嘞，给，您拿好。” 春梅将糖糕分给杜睿阳和杜武，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老板，再来一个，”转头问杜睿阳和杜武，“你们两个要不要？” 杜武表示不要了，他不太喜欢甜食。 杜睿阳很喜欢，“春梅姐姐，我还要一个。” “好，老板拿两个。” 小摊老板笑着收下铜板，又拿了两个糖饼给春梅。 三人就这样一边吃一边逛，中午了，杜武以为要回客栈，只听春梅又道：“我们找个酒楼吃饭。” 杜武不解：“不用回去照顾少爷吗？” 春梅小声道：“不用，少爷吃饭向来不准时，若是饿了会找小二端上去的。” 杜武皱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没规矩啊。 春梅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想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继续道：“我们不光是为了吃饭，主要是为了听消息。” 杜武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找了一间生意不错的酒楼，在大堂找了一个角落位置，一边吃一边听周围人的谈话。 前面听到的都是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谁谁家丢了狗，就是谁谁家被偷了鸡。 还有的就是哪家寡妇偷人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议论间，说起江南发生的一些事，其中尤以晏家老爷子病重的事最为人津津乐道。 “唉，你们听说了吗？晏家老太爷快不行了，估计也就这个月的事儿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晏家大小姐出去找药了吗？怎么，没找到？” “那肯定没有啊，听说前两天回来了，悄悄回来的，一直没出家门。” “不出门？宴老太爷的病本就不好治，没找着药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还不出门了？” “那谁知道呢，不过，”那人说到这，左右看了看，声音小了些，实际并没有小多少，但他的这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竖着耳朵听着，“我三姑家儿子的大伯的侄子的舅舅说，晏家大小姐被山贼糟蹋了。” “嘶，”周围响起阵阵抽气声，眼中的八卦之色更是明显，“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说。” “具体的不清楚，只是听说她那院子总是传来摔打的声音，还有小丫鬟总是红肿着脸从里面出来，更甚至她身边的大丫鬟死了一个。” “真的假的？这也太罔顾人命了。” 有人朝说话人翻了一个白眼，“你傻不傻，都是丫鬟了，卖身契在主人家手里，还不是要打要杀随主子高兴了。” 很多人眼中闪过认同，“确实，入了奴籍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 众人针对这件事又聊了几句，便转而说起其他的。 普通百姓最喜欢的就是他们触不可及的有钱人家的八卦隐私，这会让他们的内心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就好像在说，看，你有钱有势又如何，还不是疾病缠身、命不久矣，家里子孙还盼着你快点死了，他们好分走家业。 杜武自从听到晏家的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想到别人说的那句‘奴籍的人命不属于自己’就忍不住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春梅看他走路差点撞到人，拉了他一把，“你想什么呢？” 杜武看了她一眼，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 三人逛到了傍晚才回到客栈。 春梅一进屋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听到各种八卦，杜睿阳见到水淼就扑到她怀中，小脑袋蹭了蹭，充满了依恋。 杜武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虽然装的挺像没事人一样，但见他总是时不时视线望向春梅，水淼内心警惕了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她的‘人生第一大事’了。 ——吃乃人生第一要务。 第213章 水淼的视线在杜武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 长得还行，人高马大的，容貌不说俊美，倒也五官端正，有阳刚之气，看起来也很可靠的样子。 但，这些都不是可以打她‘饭碗’主意的理由。 将春梅和杜睿阳支出去，水淼直言道：“你成亲了吗？” 杜武：“？？？”怎么突然关心他成没成亲？有他父母还不够，难道想用他未来妻子拿捏他？ 思及此，他脸色有些冷，顾及身份忍住脾气没有质问出声。 “没有。” 水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人怎么了，他惦记自家小丫头自己都没生气呢，他倒先不客气了。 “那有心上人吗？” 杜武的手攥紧剑鞘，以为水淼想安排自己人嫁给他，目前水淼的自己人又只有春梅，几天接触下来，他知道春梅性情单纯，想到这纯善的丫头被水淼利用，他心里十分恼火，想发脾气但不能，她的手段太厉害了。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没有，属下没有成亲的打算！” 水淼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心头轻松了些，“这样啊，那没事了，你下去。” 水淼的神情落在他眼中成了遗憾，因为不能用他的亲事拿捏他而遗憾。 见水淼没什么要问的了，赶紧出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以下犯上。 春梅带着杜睿阳开心的回来，道：“少爷，这是奴婢刚刚做的老婆饼，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杜睿阳小手里抓着春梅给他的一个热乎的老婆饼已经啃了起来，“好好次，爹爹你快尝尝，春梅姐姐做的饼好香的。” 水淼看他小腮帮鼓鼓的，挺可爱的，笑了笑，拿起一块老婆饼吃了起来，别说，味道真不错。 看在杜武没有惦记自家小丫头的份上，水淼让春梅给他送几个过去。 春梅敲了敲杜武的房门，听到里面说‘进’的声音，打开门进去，吓了一跳，只见杜武坐在桌边，天黑了也不点灯，就沉默的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 “杜大哥，你怎么不点灯啊，是没灯油了吗？” 说着摸索着将装饼的盘子放在桌上，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发现等有花不少。 “尝尝看，这是我新做的老婆饼，少爷让我拿给你尝尝。” 杜武听到她说起水淼时的全然信任，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就不担心她将你嫁人，利用你来拿捏别人吗？” 春梅满头问号：“？？？” “这话从何说起？何况少爷不会的。” “怎么不会，她刚刚就想把你许配一户人家，好拿捏住对方。” 春梅懵逼了，小姐从没和她说过这事啊，猛然听到这话，她一时情急就想回去问问，但脚步还没有迈出去一步，就意识到不对了，小姐曾经说过嫁不嫁人随她们自己，她是没地方可去，而且跟着小姐学会了很多东西，就一直留在了小姐身边，实际上她已经是个自由人了，只是卖身契她还留在小姐那里罢了。 “不会的，少爷若是真的让我嫁给谁，会问我的意愿的。而且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嫁不嫁人其实都随我自己的意。” 杜武听着觉得有些不对，不解道：“你不是她的奴婢吗？还能做主自己婚事了？” 春梅：“以前少爷就想将我的奴籍销了，只是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还不如跟着少爷，少爷就说什么时候我想嫁人了，什么时候将我奴籍销了，所以我其实不算奴婢了。” 杜武呆住了，原来是这样吗？那他之前岂不是误会了？ 春梅见他的表情不像她刚进来时阴沉了，不明白他怎么了，不过她因为水淼的关系，向来不是多问一句为什么的人，也就没在意。 这场小乌龙就这么过去了。 杜武拿了饼子咬了一口，以为是甜口的，结果不是，下意识道：“咦，不是甜的吗？” 春梅：“不是，看你吃糖糕的时候就猜到你不喜欢甜食，便做了几个咸口的，味道如何？” 杜武：“不错。” 春梅听到这话很开心，这是对她厨艺的认可啊。 杜武看着笑容灿烂的春梅，想着那日看到的她的真容，思维开始发散，想着若是和这小丫头成亲也不错。 水淼不知道因为几个饼子，她的专属小厨师又被惦记上了。 她开始思索晏家的事。 晏家老太爷算是一代大儒了，不知他人品如何，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可以出手医治，顺便能请教一下学问也不错。 晏雨萌现在什么情况她也想了解一番，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侵犯她的山贼和抢劫他们的人应该是同一拨，而且那些人是先侮辱了晏雨萌再来打劫他们的。 嗯，明天采买一番，后天上路，直奔江南，看戏，就这么决定了。 赤雪：“呵呵，宿主，是谁当初说不看热闹的。” 水淼：“你懂什么，她三番四次来惹我，我不仅没报复她，还过去看望她，多善良啊。” 赤雪：“宿主，你学过一个成语没，叫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确定你去看望她不会让她当场给你表演‘吐血三升’？” 水淼摊手：“她若是愿意演，我就看呗，谁能拒绝的戏呢。” 赤血：“呵呵哒。” 晚上该休息了，水淼准备上床睡觉，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 房门打开，水淼抬眼望去，没看到人？ 低头一看，哦，是杜睿阳，小家伙手里还抱着一个小枕头。 水淼挑眉，就这么看着他。 杜睿阳小脚左脚踩右脚，抱着小枕头，小下巴放在枕头上，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水淼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最终，还是杜睿阳败下阵来，小小声开口道：“娘亲，我，我想和你一起睡。” 说完不敢看水淼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 水淼刚张口，赤雪打断道：“宿主，为了小朋友的身心健康，请你做回人，不要拒绝！” 水淼：“” 暗暗叹了口气，“可以。” 杜睿阳惊喜的抬起小脑袋，生怕水淼反悔似的，嗖的一下上了床。 水淼好笑的摇了摇头，脱下外衣，上床睡觉。 第214章 第二天，杜睿阳被留下看书学习，春梅和杜武去准备路上用到的东西。 这次的行李多加了一个人的，幸好之前水淼为了方便放东西定做的车厢够大，不然还真要考虑换个马车了。 水淼自己挑了一本医术看，另外给杜睿阳找了一首涉及六十六穴应用的《胜玉歌》。 胜玉歌兮不虚言，此是杨家真秘传。 或针或灸依法语，补泻应随随手捻。 头痛眩晕百会好，心疼脾痛上腕先。 后溪鸠尾及神门，治疗五痫立便痊。 肾败腰痛小便频，督脉两旁肾俞除。 六十六穴施应验，故成歌诀显针奇。 “你先将它记下来，之后再和你详细解释其中的穴位、治疗病症。” 杜睿阳乖巧点头，拿起水淼给他写的针灸歌念了起来。 跟水淼在一起，杜睿阳的午饭也不按时吃了，饿了就拿起桌上的点心填肚子，渴了喝杯凉白开，没水了，自己下去找小二拿水上来，水淼半分没参与，她看起书来是不知道饿的。 就这样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春梅回来看着桌上空了的盘子，再看看打开的一些小吃纸包，就知道水淼二人没有正常吃饭。 “少爷，您这样不行的，怎么带着小公子都不正常吃饭了，时间长了，不仅伤胃，也不利于他的成长啊。” 水淼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春梅，又看了眼目不转睛学习的杜睿阳以及他手边的吃食纸包，知道是自己疏忽了。 她点头道：“嗯，那以后还是让他跟着你。” 她是改不了的，但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可不能和她一样。 杜睿阳听到这句话立刻扬起小脑袋，眼睛雾蒙蒙的，“ni爹爹，我就想跟着你。” 水淼额间黑线滑落，这小家伙是不是长歪了，怎么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呢，这万一以后长成哭包了怎么办？ 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风流佳公子委屈巴巴流泪的样子，水淼打了个哆嗦，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掉眼泪呢。 “杜睿阳，不许随便掉眼泪！男人哭可以，但要看什么事，为什么人，一点小事就掉眼泪，你眼泪这么不值钱的吗？再随随便便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掉泪，我就送你离开。” 杜睿阳的小脸唰一下白了，小手赶紧一抹，虽然因为水淼的话更想哭了，但是看水淼严肃的脸色半点也不敢掉金豆豆。 他的小声音带着点哽咽道：“爹爹说的我记住了，我会改的。” 春梅：哎呀，好像自己坏事了，本想小公子跟着小姐，趁机改改小姐的不良习惯，不想有点弄巧成拙了！ 杜武倒是觉得水淼的话没什么问题，男人嘛，流血不流泪，咋能动不动就和小姑娘似的掉眼泪呢。 赤雪：“宿主，你是真狗啊，你还记得他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吗，正是撒娇好玩的年纪，你这么要求她，你良心不会痛吗？” 水淼：“撒娇？撒娇就能随便掉眼泪吗，长大后他习惯了如此怎么办，你负责吗？” 赤雪：“宿主，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时间多的是，你慢慢教他就是了。” 水淼：“不，凡是对他长大不算好的事，我喜欢一次性解决。” “而且，你确定时间很多，他的身世，你确定简单？” 赤雪：“” 水淼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好了，跟着我可以，但你要记住，我不是因为你哭才同意你的要求，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春梅也会在一旁看着，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会提醒你按时吃饭睡觉。” 赤雪：“宿主，你想告诉他‘哭并不能得到一切’，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说‘送他走’这么严重的话。” 水淼：“说的严重才能让他记住，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那么想的。” 赤雪：好，宿主还是不喜欢麻烦啊，估计要不是这小子长得可爱的份上，早就打包送出去了。 杜睿阳点点头，擦擦眼泪，暗自决定以后坚决不能掉眼泪让爹爹讨厌。 翌日，几人一路朝着江南而去，路上没做什么停留。 只是距离江南还有一日路程时，路过一个村子，赤雪响起了警报声，“宿主，不好了，你左边距离这里三百米左右的村子有瘟疫！” “你说什么？”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水淼直接惊叫出声。 杜武、春梅他们吓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春梅掀开车帘询问水淼出了什么事，杜武直接勒停了马车。 水淼没有理会他们，询问赤雪：“究竟怎么回事？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赤雪安慰道：“宿主不要紧张，现在还没到完全恶化的地步，但已经小范围传开了，目前只是初期症状，来得及。” 水淼凝重的脸色并未舒缓，小范围传开也是传开了，更何况这里距离江南这么近，万一接触过病人的人去了府城就麻烦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我要去那边看看。” 杜武春梅顺着水淼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好像隐约可以看见几处房子，应该是个村庄。 春梅：“少爷，我们和您一起，正好可以歇歇脚。” 水淼厉声喝道：“都给我在这里待着，那里你们一步也不许靠近，看好杜睿阳。” 说着，她还翻了翻马车上现有的药材，将所有的药材都拿上，顺便将一块布扯开，分成三块给了他们。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路边歇着，将布遮脸上，热也不许拿下来，路边有人搭话也要远离他们，不许他们靠近知道了吗？” 杜武春梅意识到水淼态度的不同寻常，杜武甚至猜到了水淼的目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同时心里疑惑，水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真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春梅之前一直在京城皇宫，见的世面没有杜武多，暂时没想到。 杜睿阳还小，虽然不太懂，但水淼此时的态度比昨天还要严肃，他莫名觉得一定要听爹爹的话，否则可能会挨第一顿打。 三人俱是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第215章 水淼重新给自己画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是个中年大夫的样子。 杜武和杜睿阳亲眼看着水淼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然后原本样貌普通的人就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杜武心中惊叹，没想到水淼的易容手段这么高。 杜睿阳喃喃道：“娘亲好厉害啊。” “记住我的话，哪里都不许去！” 水淼独自一人进了村子，现在还不到午时，人们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水淼找到一个小孩，“小朋友，村长家怎么走？” 小男孩一开始不敢接近水淼，但见水淼拿出一块米糕给他，态度还亲切，胆子也就放开了，迫不及待地拿过米糕，“伯伯，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水淼跟着男孩来到一处田边，小男孩大声喊道：“村长伯伯，这里有个伯伯找你！” 村长姓严，听到有人找他，立刻放下手中活，跨出自家田地，大步朝着水淼方向而来。 严村长拿着汗巾擦擦汗，道：“这位先生，可是找我有事？” 水淼拱手道：“村长，弊姓杜，是名大夫，来自京城，路过此地，本想讨口水喝，但过来的时候注意到村里有人似乎生了病，在下想在此进行一场义诊，想请村长安排一下。” 严村长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事，只是他有些不解，就因为看到有人生病了就举行义诊，是不是不靠谱？ 百姓的心思很好猜，水淼一看就知道他对此事有戒心，继续道：“村长，我师父是京城御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办一场义诊，为百姓看诊，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近来我出门在外，险些忘了此事，便想着为这里的百姓看看病。” 严村长恍然，原来这是人家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御医的徒弟，难怪这人谈吐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再说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有什么好骗的，更何况人家还是的。想明白后，便欣然答应：“好，您看明天可以吗？” 水淼点头：“可以，但请村长务必告知他们在家等候，不要出门，我会亲自上门看诊，届时村长只需让人给我带个路即可。” 严村长不解，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不是不太好？哪能让您这么辛苦啊？” 水淼：“村长，现在正是夏季，酷热难耐，若是他们在外面等候，时间长了难免中暑，还是在家等候的好。” 思索一瞬，还是如实道：“村长，借一步说话。” 严村长不明白何事，只是水淼神情过于严肃，让他的心不由地提了提。 两人走到一处大树下，水淼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四周以及树上都没有什么人，这才道：“村长，不瞒你说，我进村的时候，看到有人咳嗽，便问了问给我带路的孩子，这段时日你们村里人生病的情况，怀疑他们是感染了瘟疫。” 严村长张嘴就想惊呼，被水淼眼疾手快地捂住。 “村长，此事还请暂时不要声张，以免人心惶惶，人们因为害怕四处逃窜，到时传开的范围更广，更不好治疗。” “村长，我向你保证，一定治好他们，还请村长配合我的行动。” 严村长的嘴被捂住，原本惊恐的脸色被水淼镇定平静的眼神安抚了下去，连连点头表示一定配合。 水淼见严村长神色平静了些，便放开了手。 严村长的心还是砰砰砰狂跳，他怎么也没想到村子里会有瘟疫，抬手颤巍巍的擦汗，这回留下的汗完全是惊吓所致，“杜大夫，你会不会弄错了，他们只是一般的生病，不是瘟疫呢？” 水淼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人嘛，面对天灾人祸总会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可惜，这是真的。 “村长，我知道您会怀疑，所以，义诊不仅是治疗，也是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才请您安排一下本村的村民，明天让他们务必留在自己家中，小孩子看顾好，不要到处乱跑。” “待明日看诊完一家生了病的，就能确定了。” 严村长心里不踏实啊，他现在就想知道，“杜大夫，要不现在就开始。” 水淼摇头拒绝，“不行，现在冒然行事，村里人必然聚集，到时传播的可能性更大，就让他们正常的干完这一天，您注意行事，千万不要露馅了，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严村长深呼吸一番，努力平复这令人震撼的消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带着水淼朝自家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大儿子这两天有点咳嗽，难道也染了瘟疫？想到这，他的腿脚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还是水淼看他不对劲及时扶住了他。 看他这样子，水淼猜到他家里有人病了。 果然，严村长一看水淼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立即看到希望似的站起来，紧紧抓着水淼的手，绝望中带着期盼，仿佛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问道：“大夫，你真的能治好，对，一定能治好的？” 其实他对水淼的话已经相信了，这些日子村里人确实接二连三的生病，现在想想生病的那几人可不是平日里来往比较多的，他们的家人有的也出现了一些小毛病。 作为村长，对村里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下，他还有什么怀疑的。 水淼并无不耐之色，认真道：“村长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他们。” 严村长点头，“好好好，大夫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水淼：“村长家里可是有人生病了？” 严村长点头，眼中还有泪花，“是，我大儿子这两天有点咳嗽，想来是得了” 水淼：“村长，我需要写东西，还希望你届时将上面的东西尽可能准备齐全。” 严村长连忙道：“我家里就有笔墨纸砚，还是官府发放的，我们赶快回去。” 说着脚步匆匆的带着水淼朝自家走去。 水淼为了缓解村长的心情，主动聊起别的话题，“村长贵姓？” 严村长道：“贵字不敢当，小老儿姓严，名严文。” 水淼：“村长可是读过书？” 严村长：“读过，考中秀才后一直没中举，也就不读了。” 水淼：“村长既是秀才了，为何不去私塾教书呢？” 第216章 严村长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心情倒是放松了些，“嗨，年轻时候读书一心想做个好官，为百姓做点事，后来自己一直中不了举，想过当个教书先生，但有一年听到晏家老太爷一句话，便当了这南水村的村长。” 水淼顺势问道：“什么话？” 严村长脸上带着点笑容道：“他说‘为百姓做事，不仅仅是当官，哪怕只是个村长，也是为百姓做事’，因为这句话，在上任村长不干后，我毛遂自荐成了南水村村长。” 水淼：“原来如此，看来您实现了年轻时候的理想。” 严村长：“唉，谈不上实现，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水淼挑眉听出了点别的味道，没再多说什么？ 二人此时已经到了村长家门外，院中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严村长放松下来的心神再次提起，抬手就想推门而入。 水淼阻止了他，拿出一块布让他遮上。 严村长照做，进入院子反手将门关上。 院子中，严村长的小孙子在玩着泥巴，他儿子在编竹篓，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严村长下意思的就想过去，水淼抬手拦住了他。 严村长：“杜大夫” 严村长大儿子严明看见他爹带着人进来，脸上还蒙块布，问道：“爹？你们这是怎么了？” 严村长没开口，水淼道：“我是大夫，路过此地，准备举行一场义诊，便来找村长商量，村长得知后知道你生病了，正好我来看看。” “咳嗽、发热这些常见的病症都是容易传染给别人的，以防万一遮挡一下。” 说着，找个地方坐下，给严明把了把脉。 还好，只是初期症状，隔离起来喝几天的药就好了。 严村长搬来一个小桌子，摆上纸墨笔砚，水淼先是开了一张药材清单，“这上面的草药劳烦村长找人去附近山里找找，就说是我买的。” 又写了一些注意事项交给村长。 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将药材分包好，“这是治疗令公子的，这是预防的。” “你们日日相处，难免会沾染上病毒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强身健体的，常年劳作，身体难免不适，它可以调理身体。” 严村长接过来，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刚走了两步，看见自己的小孙子，转头道：“杜大夫，我家小宝” 水淼摆手打断他，“我知道的，您放心。” “诶，”严村长放心了，拿着单子走了。 水淼给小朋友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上火，大便不畅。 看小家伙壮实的小身体，猜测大概身体免疫力不错，现在又是初期，没来得及传染到他身上。 水淼让严明找来两个药罐，熬了两碗药出来，一晚给严明，一眼给他儿子严小宝。 严明是大人了，很痛快地就喝了。 严小宝不愿意，水淼拿出糖果哄着他喝了药。 严村长在村里敲锣打鼓，让有空闲的人去采摘草药，有人来买，价钱合适，生病的人就不要去了。 另外，说了明天水淼会挨家挨户进行义诊的事。 村民朴实纯善，不会想太多，有钱赚还能看大夫，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加上严文这些年为村里做了不少事，名望高，他说的话从未有假，他又是秀才，懂得多，不会骗他们。 自认为有些小毛病的人也想采摘草药，都被严文阻止了。 村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村长是为了他们好，即便心里遗憾，也只能留在家里，幸好家人可以去。 有人见村长大夏天的蒙着脸，忍不住问了：“村长，这天这么热，干嘛捂着脸，不嫌热啊。” “是啊，本来就够热了，出汗哗哗的，村长你也不怕把自己捂晕了。” 村长抬手压了压他们的声音，“这是大夫要求的，说是这样防止生病的人传给自己。你们也知道，最近咱们村生病发热的人有点儿多，虽说不是啥大事，但谁也不想花钱喝药，所以你们回去也都找块布戴上。好了，家里活不多的都去，别耽误时间了。” 有老人忍不住问了，“村长，发热的人这么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严村长心里一咯噔，若无其事道：“大夫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家明子不是也病了吗，大夫看过了，喝几副药就好了。” 众人一听也放心了，随即四散而去，准备找草药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村民陆续背着自己摘来的草药，水淼看了看，里面掺杂的一点杂草挑出去，有的也不怪村民，毕竟他们对草药的分辨不是那么清楚，还好，草的数量不多。 水淼按照说好的价格付给了他们铜板，这时候就庆幸水淼他们喜欢小吃的习惯了，时常会备着碎银和铜板。 村人拿到实实在在的银钱，都很高兴回去了。 临走前，严村长还特地嘱咐一句，让他们明天都在家等着，不要下地干活了，一天不干耽搁不了什么。 众人一想也是，而且义诊这种好事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第二天，水淼很早就起来了，天刚亮就开始挨家挨户的看诊，一直到将近亥时才将全村人看完。 这若不是有赤雪这个作弊器，水淼还完不成呢。 水淼只是看诊，并未开药，和村人说的是全部看诊完，若是同一种病，一起熬药，也快点。 大晚上的，严村长专门给水淼单收拾了一间小屋给她安置东西熬药。 “村长，麻烦你去一趟距离村子大概三百米的地方，路边有一辆马车，一男一女一幼童，他们是我的人。昨天进村原本只是想买些吃食，讨口水喝就走的，不想耽误到现在。” 严村长闻言，二话不说起身就准备出去。 他二儿子严正出来阻止他，说他去。 严正没什么事，而且他年轻走得快，大晚上的不小心摔一跤也没事，他父亲年纪大了，就不要走夜路了。 严正的速度确实快，水淼都怀疑他是跑着去的。 杜睿阳先跑了进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扑到水淼身上，小声音中带着担心，“爹爹，你没事？” 第217章 春梅：“少爷，你没事。” 水淼摇头：“我没事，你们将这药喝了。” 杜武、春梅二话不说喝了，杜睿阳犹豫了一下也喝了下去，喝完小脸皱在了一起。 水淼拿出一颗蜜饯给他喂了下去，“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们不要出门，就在村长家待着。” 春梅：“好的，少爷。” 杜武：“是。” 杜睿阳：“嗯，我会乖乖听话的。” 村长家的人觉得春梅喊水淼少爷有些奇怪，毕竟水淼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了儿子，怎么看都应该喊老爷的，只是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也不好多问。 翌日，村长吩咐村民将生病的安排在一起，方便杜大夫照顾，村民没意见。 哪怕有的年纪大些的村民觉得不对劲，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怀疑是自己搞错了，只因水淼将自己的儿子下人都带了进来，下人也就罢了，若真是什么危险的病，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 水淼、春梅以及村长的大儿媳一起熬煮草药，熬了两大锅，一锅是给已经生了病的，一锅是给未得病的人的。 村长的媳妇和小女儿负责做饭，其中包括那些病人的饭，这些都是水淼花钱找村民买的食材。 因为这些的食物和药材，村民们没有半点不满。 他们不问，水淼不会过多解释，唯一知情的村长更是积极配合。 连着喝了两天药，症状轻的村民基本没什么事了，严重些的症状减轻了。 觉得自己没问题的村民想回家，水淼将他们隔离到另外的地方再观察两天，同样管饭。 美味的饭食阻止了他们离开的脚步。 这两天，没病的村民正常下地干活，水淼时刻关注着他们的情况。 若是中间有生病的立刻转移到病号所。 也幸好这时是农忙季节，村里没人出入，大大减轻了水淼的工作。 五天后，所有的村民都没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也就是发现的早，在瘟疫萌芽阶段就将其掐灭了。 这几天，水淼让春梅交给村民一些简单又美味的吃食，丰富了一下他们的餐桌。 又住了七天，没有发现村民有什么不适，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交代村长，即使夏天了，也不要随便喝井水，一定将水煮开了放凉了再喝，尤其关注一下小孩子，不要去喝河里的水，这样能减少很多疾病的发生。 还有一些平时生活的一些注意事项，虽然看着是小事，但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要想不生病，不想花银子，一定注意点。 村里老人的一些常见病，比如，痛风，风湿，骨关节炎等一些老年病，能治的水淼顺手就帮着治好了，不能根治只能缓解的，水淼给出了合适的按摩手法。 还有一些妇科疾病，妇女虽然不好意思，但水淼给他们看病时是一对一看的，因‘男’女之别，春梅会时刻陪着。 需要上手的，都是春梅来的。 离开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送她，还送给她自己家种的各种蔬菜，还有鸡蛋，甚至有送活鸡的。 鸡蛋和鸡水淼都没要，只要了些蔬菜，还有一些他们腌制的酱菜。 实在抵不过村民的热情，水淼说自己还要赶路，不宜再耽搁，赶紧上马车走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严小宝和杜睿阳两个小朋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有了情谊，分别时严小宝哭的不行，杜睿阳没掉眼泪，眼眶却是红了。 严村长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眼眶忍不住红了红，他们南水村真是遇到贵人了，否则，怕是全村都完了。 回到家，村长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是治疗时疫的，以免村民出现反复，最主要的是防止疫病传入进来，以防万一。 上面都是些寻常药材，有些没有的，水淼也留了下来。 水淼在这段时间用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储备的药材，幸亏每次到一个地方都会进药铺买药材，自从有了赤雪，珍贵的、普通的屯了不少，否则也不能供应这个村子的治疗。 严明走到严村长身边，此时屋里只有两个人，严明直言道：“爹，我们这段时间其实不是普通的生病，是瘟疫对吗？” “哐啷”，这是村长媳妇手中的盆掉落的声音。 “砰”，这是严正撞门上的声音。 而严明的妻子和村长的小女儿则震惊地站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村长媳妇颤声问道：“他爹，明子说，说的是真的？” 严村长见一家子都来了，但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便点头道：“是，杜大夫已经治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只是来源不清楚，我们平时还是要小心些。” 听到没事了，他们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是啊，若有事，他们现在也不会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了。 严正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杜大夫的行为这么奇怪，又是给病人饭菜，又是送药的，就是为了降低村民的怀疑，以免出现混乱的局面，不好控制。” 经严正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他们就说哪有大夫义诊，连伙食都是大夫负责的，这也太大方了。 严明：“不过，这也多亏杜大夫真是一个好大夫，要是来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大家就完了。” 严村长也是心一惊，是啊，他当时怎么就答应了，还好还好，自己没信错人，不然自己就是南水村的罪人了。 严明：“爹，这事儿要告诉其他村民吗？” 严村长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若是不说，他心里对水淼有些愧疚，她救了他们全村人，他们应该感激的，至少村民应该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这场疫病的来源还不清楚，不说，村民没有警惕心，始终是个潜在隐患。 若是说了，他担心村民出去乱说，给水淼招麻烦，而且可能会引来官府的查探。 严村长将自己的考虑说了，让家人一起拿个主意。 除了严小宝，严小宝还沉浸在失去小伙伴的失落中。 第218章 严明他们觉得，为了村子的安全，还是说出来的好，让村人都提高些警惕，以免有人来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爹，你的话村民还是听的，你和他们说，不要四处乱传，顾及官府，他们基本不会乱说的。” 严村长仔细考虑后，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在下午临近傍晚，大家都从地里回来吃晚饭了，他再次召集村人，将事情说了。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感叹道：“果然如此啊！” 其他人听到来龙去脉，后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 很多人都说水淼未免也太低调了，他们的病都没事了也不说是自己的功劳，治好病就走人，半点不宣扬。 严村长郑重道：“杜大夫是好人，不求我们的感激，但我们不能没良心，此事万不可到处宣扬，以免给杜大夫招来灾祸，另外，我们要时刻注意点，不要让不认识的人进村，尤其生病的人，若是自己的家人回来了，也要让他单独住几天，真的没事再回家。若是出现我们之前的情况也不要担心，杜大夫留了药，我知道该怎么做。” “杜大夫也太好了。” “是啊，想的太周到了。” “唉，现在想来我之前吃的饭菜有点亏心啊，明明她是为了我们才冒险留下，但我们什么都没做，居然还占便宜。”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忽然觉得自己心下难安啊。” “” 严村长示意众人安静，“好了，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点数，想报答杜大夫，就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村长我们知道了。” “是啊，村长，我们不会乱说的。” 严村长听到众人的保证，还是相信几分的，他们村的人他清楚，虽然各有各的小毛病，但大事上鲜少会拖他后腿。 另一边，水淼他们走了一段路，找了间破屋子歇息，水淼很快就睡着了。 连续多日的神经紧绷实在太累了，哪怕后来不那么紧张了，但她在别人家睡得终究不舒服，现在难得睡一个好觉。 水淼这一睡，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昨天的晚饭都没吃。 “啊~活过来了！”水淼伸了一个懒腰道。 吃过早饭，水淼道：“抓紧时间赶路，天黑前进城。” “是，”杜武挥舞着鞭子，驱使马儿速度跑起来。 还没到天黑，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下。 好好洗漱一番，水淼决定明天去一趟晏家，不过还是提前打探一下比较好。 “杜武，你去打探一下晏家的情况。” 杜武应是便出去了，步伐急切，可见他也想知道晏家现在什么情况，尤其想知道他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走，去药铺逛逛。” 水淼带着春梅和杜睿阳去了药铺。 江南不愧是富庶之地，登船游湖、酒楼聚会比比皆是。 “不愧是江南，景色秀逸，热闹非凡啊！”春梅看着眼前的景色感慨道。 杜睿阳的小脑袋不停地转着，大眼睛看完这个看那个，目不暇接。 看到好吃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拉了拉水淼的手道：“爹爹，我想吃糖人。” 水淼已经换回相貌普通男的装扮，顺着杜睿阳的小手指看去，看到一个老人的摊前有好几个小孩子望眼欲穿的看着老人手中的动作。 水淼牵着杜睿阳的小胖手来到摊前，道：“老板，来一个糖人。” 老板手中画画的动作不停，接话道：“客官想要什么图案？” 水淼拉了拉杜睿阳，示意他自己说：“老爷爷，我想要一个爹爹模样的糖人。” 说着，抬起头看着水淼讨好地笑了笑。 水淼挑眉看了他一眼，傻乎乎的。 老板完成糖画的最后一笔，抬头看了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粉雕玉琢的小脸，心想，这孩子真是漂亮，想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 继续抬头，呃，这是孩子爹？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老板的惊讶只是一瞬，活这么大岁数，事情经历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的，小公子稍等。” 说着，舀了一勺热乎的糖浆，在板上流畅丝滑的画了起来。 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半边身子的‘水淼’出现在粘棍上。 不到一刻钟，‘水淼’模样的糖画完成，老板还额外做了一个杜睿阳模样的脑袋糖画。 “小公子拿好。” 杜睿阳接过两个糖画，开心地笑了。 春梅自觉掏出铜板给老板。 杜睿阳拿着自己的‘脑袋’吃了起来，甜甜的，很好吃。 水淼看出杜睿阳想留着自己的糖画，开口道：“现在天气热，糖画留不住的，不吃很快就会化掉。” 杜睿阳的小脸有些沮丧，他不想‘吃掉爹爹’。 水淼：“既然想留住一个人的模样，不如你日后学画画。” 杜睿阳闻言，豁然开朗，对啊，他学会了画画，就可以将娘亲的模样画下来了，娘亲出门时，他可以看画啊。 想明白之后，小家伙美滋滋地吃掉了‘水淼’。 三人一路吃到药铺。 水淼看着眼前药铺——杏林堂，这是府城最大的药铺，左右看了看占地面积，里面的布局，确实够大。 光是坐镇大夫就有五位，放置药材的柜子就占了两面大墙，抓药伙计差不多十名。 看诊抓药的病人不少，每位大夫面前都有病人，抓药伙计有条不紊地给病人抓着药。 赤雪适时出声：“宿主，这里有人得了瘟疫，和南水村的村民一样。” 水淼淡定道：“哦。” 赤雪：“宿主，上啊，这里的人这么多，已经有不少人出现症状了，还有人卧病在床，快死了！” 水淼好奇问道：“你能覆盖整个府城，查看所有人的身体情况？” 赤雪：“之前不能，这不是吸收了不少能量吗，这种事情就是小case了。” 水淼对于它时不时冒出来的异国语言已经免疫，还好简单，结合语境都能猜出来。 水淼：“这么多人生病，大夫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赤雪：“府城人口基数大，生病的人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多了。” 水淼：“可是症状相同的人出现的多了，难道不会怀疑吗？” 赤雪爪子一摊：“布吉岛啊！” 第219章 水淼摸摸下巴，“大夫开的药方如何？” 赤雪：“不能根治，能抑制。” 水淼：“应该是他们的药起了一定作用，所以拖延了时间。” 赤雪：“有道理。” 水淼暂时不管这些，她照旧买了不少药材，凡是药铺里的普通药材都要了一份。 抓药伙计纳闷，这人买药材怎么不找药商却来药铺，着实奇怪。只是，这不关他们的事，有银子赚，不赚白不赚。 赤雪：“宿主，你不救他们吗？” 水淼：“这是府城，不是村子，我无权无势无钱，怎么救？” 赤雪理所当然道：“装扮个道貌岸咳年逾半百医术高明的老者呗。” 水淼：“说你不是人你还真不带脑子，这里是江南最为富庶的府城，人才济济，名医必然不少，我随便扮演一个没有名号的大夫，谁信？万一报官，查无此人，倒腾倒腾弄我自己一身官司，完了把自己底细扒个底儿掉，你负责啊？” 赤雪：“唉，那怎么办啊？” 水淼学它口音：“布吉岛！” 赤雪：“” 天色不早了，他们又是赶路来的，该早些回去休息。 第二天，水淼见杜武不曾过来，询问春梅：“杜武没回来吗？” 春梅：“奴婢去看看。” 杜武房间就在隔壁，春梅很快就回来了，“少爷，没人。” 水淼皱眉，等到了午时，还不见人，水淼下楼询问小二晏家发生的事。 小二知道水淼是外地来的，见她询问也不奇怪，晏家是江南世家，发生什么事都会成为府城的谈资。 “晏家老太爷快不行了，前几日晏家有人去订做棺材寿衣来着，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水淼眼神示意春梅，春梅点头给了小二一点银子。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小二离开后，水淼决定亲自去晏家。 “你们安心在客栈待着，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春梅：“是。” 杜睿阳神情怏怏，每次爹爹有事都不会带上他，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水淼找了一间成衣铺，换了一身装束前往晏府。 晏家门口，守门人问道：“老先生是何人？找谁？” 水淼：“老夫乃是昨日刚到府城的大夫，京城来的，听闻贵府太爷病重，老夫想去看看是何病。” 守门人一听是大夫，还是京城来的，忙道：“老大夫稍等，我这就去请示一番。” 守门人先是和管家说了一声，管家赶紧告知晏家大爷晏焘昌。 “老爷，门外来了一位京城而来的老大夫，听闻老太爷的事，前来看诊。” 晏焘昌一喜，“快快请进来。” 他倒是没怀疑什么，毕竟自己父亲学子众多，可能是他曾经的学生听说了他爹重病之事请来的。 管家亲自将水淼迎进来，晏焘昌道：“老大夫贵姓？” 水淼拱手道：“在下姓杜，单名水，和杜御医亦师亦友。” “哦？”杜御医他知道，看来此人确实来自京城，“杜大夫请随我来，唉，说来我父亲病重已久，江南的大夫都看遍了也不见好转，我们全家都要绝望了。” 此时他的愁苦不是装的，晏老爷子若是病故，他们家的运势必然受损，和其他世家贵族的往来也会受到影响，届时，江南世家之首只怕会易主。 为此他是最不希望晏老爷子病逝的。 水淼跟随晏焘昌到了晏老爷子居住的安荣居，屋内药味明显，还夹杂着未净身散发出的酸臭味，不重，但夏天天气炎热，对水淼而言就有些明显了，和药味混杂，屋内的味道可想而知。 水淼眼中兴味划过，看来这晏家也有不少事啊。 晏焘昌接触到屋内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明显不知道一进来是这种味道，可见若不是他爹还有利用价值，或者为了做给外人看，才四处找大夫。 水淼：“还请各位在外间等候，我治疗的时候不喜旁人打扰。” 晏焘昌巴不得，这味道实在让他不好受。 “还请杜大夫尽力医治。” 水淼：“自然。” 等到人都出去了，水淼稍微开了点窗，通通风，否则人不是病死的，是闷死的。 水淼把脉，发现对方是中毒导致的脏腑受损，代谢受阻，难怪日渐消瘦，而且这是慢性毒，需长期服用才有效。 赤雪：“哇哦，好大一个瓜！” 水淼：“多大的瓜都是晏家的事，和我无关。” 赤雪：“宿主，你这话就错了，从你救这老头开始，你已经脱不开关系了。” 水淼：“废话挺多，扫描看看他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赤雪：“宿主，你要相信你自己，情况如你所见。” 闻言，水淼脱去老爷子衣物，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血管的跳动清晰可见，肋骨一条条根根分明。 这晏家就是这么照顾曾经的当家人的？还真是有孝心啊！ 水淼一边施针，一边腹诽，将毒素逼至手指处，割破手指放出些毒血，剩余的毒素只能靠药物排出。 体内毒素减少，老爷子睁开了双眼，看着水淼的眼睛，再看看水淼的容貌，这个老人精一眼就看出水淼是易容的。 “是你救了我啊，你多大了？” 水淼一怔，随即眼中闪过笑意，这老头，真是人老成精了。 在老人掌心写下‘十九’二字。 老爷子明了，想到自己家里的糟心事，老人家眼中戾气横生，都是些不孝子孙！ 水淼：“老爷子，您该休息了。” 晏老爷子刚刚解毒，身体痛苦减少了些，但身体毕竟超负荷，神思倦怠，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水淼走到外间，“各位，还请准备些流食，待老爷子醒来可食。” 晏焘昌惊喜道：“我爹醒了。”说着就走了进去。 水淼不拦着，老爷子现在睡过去了，他不可能叫醒他。 晏焘昌进去发现一块布巾上沾染了黑色的血，大惊：“杜大夫，这” 水淼：“哦，老爷子中了慢性毒，那是逼出来的。” 晏焘昌惊叫道：“什么？我父亲是中了毒？” 水淼垂眸，懒得看他在那夸张地表演，这人对他父亲有孝心，但不多。 第220章 她点头道：“是，体内还有些余毒，需要吃药排除，还请准备一个药罐过来，我要在这里熬药。” 晏焘昌：“杜大夫还会随身带着药材？” 水淼打开药箱拿药，“嗯，我这一路走来，难免生病，遇上毒虫什么的，有备无患。” 晏焘昌：“原来如此。” 水淼拿出药配好，下人此时也拿来了药罐。 安荣居自然是有小厨房的，水淼去了小厨房煎药。 晏焘昌没走，一直等在这里，就想让老爷子醒来看到自己，表达表达孝心。 水淼将药煎好端进来，晏家下人也端来一碗鸡粥，她看了一眼，闻其味道，应该是用鸡汤熬出来的汤汁煮的，还算有心，又不会老爷子滋补过头。 水淼将老爷子唤醒，“老爷子喝药了。” 晏焘昌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第一眼看到自己，哪想老爷子先是看了水淼一眼，随后在水淼服侍下喝了药，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老爷子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将粥喝了。” 晏老爷子听话地又合上了眼睛。 晏焘昌想说话，水淼阻止道：“晏老爷，老爷子尚未恢复元气，让他多歇歇。” 晏焘昌有些尴尬，但见水淼神色平静，好似一般的叮嘱，也就没再开口了。 两刻钟后，水淼再次服侍老爷子喝了粥，此时晏老爷子的精神又好了一些。 “还请宴老爷准备一间房间，最好是在这个院子里，方便我随时检查老爷子的情况。” 晏焘昌求之不得，转身吩咐下人：“去，将老爷子隔壁房间打扫出来，另外，杜大夫有什么吩咐你们照做就是。” 下人应是，转身离开。 “杜大夫安心住下，我父亲的身体就交给你了。” 水淼：“宴老爷放心便是。” 待人全部离开，原本睡着的小老头又睁开了眼睛。 水淼挑眉，好笑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像大儒的样子。 晏老爷子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但他不想一睁眼就见到自家糟心的儿子。 “小子，怎么乔装打扮成这样给我看病？谁让你来的？” 水淼半点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声音不变道：“没有人啊，我只是装扮成世人看到后便放心的样子。” 晏老爷子眼中惊讶一闪而逝，现在的年轻人心高气傲，哪怕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心中都会希望自己被认可，让人赞叹一声年轻有为，青出于蓝，他却隐藏自己，着实令人不解。 “有如此了不得的医术，不希望受到世人敬仰吗？” 水淼反问：“您不觉得那是一种累赘吗？当名声大噪时，人人都找我来看诊，在我手里没有治不好的病，但大夫也是人，当有一天出现不能治愈的人时，他在我手里死了，对我心怀恶意、不忿的人煽个风点个火，我就成了众矢之的。我为什么要活成他们眼中的样子呢，治病救人不应当成为一种束缚。当然，我不介意站在那些人的对立面，但我有选择避免麻烦，又何必主动跳坑呢。我学医，从来不是为了救人，只是救我想救的人，治我从未看过的病，或者寻求别人不能治愈的急症在我手里得到解决后的那种满足感。” 晏老爷子一怔，随即笑道：“小子，你很有想法。” 他不能说水淼的想法是错的，但确实很少有人这么想这么做。不能因为这种观点存在率低就忽视其中包含的理性。 “照你这么说，我是你想救的人，还是成功医治我得到了你说的满足感？亦或者两者皆有？” 水淼：“您觉得呢？” 晏老爷子：“小子，老头子我大病初愈，不喜欢猜！” 水淼：“您一世聪明，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晏老爷子：“你说你说个话怎么开始拐弯抹角了。” 水淼：“您只是我一面之缘的病人，之前和您说那番话已经够多了。” 晏老爷子：“再多聊会儿，老头子我躺了这么久，很久没人陪我聊天了，难得看上你小子，这么点愿望都不满足我？” 水淼无奈：“老爷子，您活这么大岁数了，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畅聊合适吗？” 晏老爷子：“我教了很多学生，见过不少人，有你这种眼睛的人极少。而且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之前从未遇到过像你这么有想法的人。” 水淼：“您想说离经叛道。” 晏老爷子摆手，“你这还不算是，只能说挨边。” 水淼诚实点头，“谢谢。” 晏老爷子：我不觉得刚刚有夸你。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水淼：“杜水。” 晏老爷子扬声道：“真名？” 水淼毫不心虚：“自然。” 晏老爷子也不知信没信，继续道：“你成亲了吗？” 水淼拿过桌上的点心想尝尝：“和离了，有个四岁儿子。”咬了一口，眉头微蹙，嫌弃地扔在桌上。 晏老爷子震惊：“什么？！你不是才十九吗？” 水淼：“是啊。” 晏老爷子摇头叹道：“年轻人的世界看不懂哦。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介绍我孙女你呢。” 水淼无语：“老爷子，我们今天才刚认识。” 晏老爷子：“那有什么，老头子我看你顺眼的很。” 水淼好奇：“您想介绍给我哪个孙女？” 晏老爷子：“大孙女和二孙女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其他的就算了，还太小。不过你小子不是和离了吗，我孙女就算了。” 水淼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嫌弃，他疼爱孙女，不愿她们嫁给一个和离还带着孩子的人，正常。 “您两个孙女都是什么性格？” 虽然水淼这么打听女孩家的事不合适，但她好奇啊，想知道在这位老人眼中他们是什么样的？ 晏老爷子看着水淼眼中单纯的好奇沉默了，与其说她是对他两个孙女好奇，还不如说她想知道两个孙女在他眼中是什么样的人，评价是否客观。 “想知道？” 水淼歪头想了想，道：“不是很想知道，您说不说都行。” 晏老爷子：“哦，那我就不说了。” 水淼无所谓地点头表示可以。 晏老爷子：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水淼：“老爷子，我向您家要个人，不对，应该是一家人。” 晏老爷子没好气道：“谁啊？” 第221章 水淼直言道：“您家的护卫，杜武一家。” 晏老爷子疑惑了，“你怎么认识他们的？”话问出口又道：“是不是谁惹祸了，找杜武出的手？” 水淼：“您身体好了，自己去查，劳烦找个人将他们一家的卖身契拿给我。” 晏老爷子：“这么着急？他出事了？” 水淼：“您为何这么认为？” 晏老爷子：“你过来给我治病不会是因为他们一家？” 水淼不解：“您怎么猜的？” 晏老爷子：“你自己说过，救你想救的人。我们从未见过，而你认识杜武。” 水淼：“就凭这？” 晏老爷子：“还有你现在的态度。” 水淼喝口水道：“猜对一半，想救您也是真的。” 晏老爷子：“哼，想救老夫的人多的是，算你有眼光。” 看着有些傲娇的老爷子，水淼摇头一笑：“那卖身契？” 晏老爷子倒不在乎一个护卫，“来人。” 外面的下人听到晏老爷子的声音，赶紧进屋，“老太爷，您醒了！奴才这就去叫大老爷他们。” 说完就想跑出去，之前晏老爷子和水淼压低声音说的话，他守在院中没有听到。 “等等，”晏老爷子叫住他，“去，将杜武一家叫过来，还有他们的卖身契也拿来。” 下人不解，但这是老太爷的吩咐，赶紧去找大老爷。 晏焘昌和其夫人赵氏很快过来了，还包括晏家二爷，晏家能过来的小辈，屋子一下子拥挤了很多。 水淼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直接闪身走到一旁的角落。 “父亲，您感觉怎么样？” “是啊，父亲，您现在身体好些了吗？是不是没事了？” “祖父，您可是痊愈了？” “祖父，我被人欺负了，您要帮我做主啊。” “” 晏老爷子：从未觉得这些人这么吵闹，好像一群鸭子在自己耳边嘎嘎嘎，嘎嘎嘎的。 “都给我闭嘴，出去，咳咳咳，咳咳咳。” 众人被晏老爷子吼的安静了下来，晏焘昌赶紧对其他人道：“都回去，老爷子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回去！” 晏雨萌还想告状：“祖父” 晏焘昌本就对这个女儿身上发生的事膈应，哪里容得下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惹晏老爷子生气，斥责道：“不是让你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吗？谁让你出来的，来人，送大小姐回去。” 其他人见老爷子被吵得脸色难看，气得直咳，万一真的再发生什么事就是他们的罪过了，急忙都撤了出去。 晏焘昌见众人出去了，看见水淼在一个角落站着，忙道：“杜大夫，您赶紧过来看看我父亲情况如何？” 水淼给老爷子顺了顺气，“无碍，老爷子痊愈前，需要安静的环境静养。” 晏焘昌有些尴尬，刚刚的情况简直让外人看尽了笑话，说好听是关心长辈，说不好听就是破坏长辈清净，尤其晏雨萌不想着关心老爷子，还告状？！让外人怎么说她，不敬长辈？自私自利？ 晏老爷子气顺后，问道：“杜武和他家人呢？还有他们的卖身契呢？拿来。” 晏焘昌不解：“父亲，为何要他们的卖身契？可是他们犯了什么错？” 晏老爷子：“让你拿来就拿来，我还处置不了一个护卫了？！” 晏焘昌见晏老爷子再次有咳嗽的趋势，哪里敢反着来，吩咐下人拿卖身契，将人叫来。 杜武此时趴在床上，他父亲正给他上药。 这事儿还要从昨天说起。 昨天杜武打探晏家消息，想着自己不如回晏家消息来的更快更真实，不想回来后被晏雨萌拿鞭子抽打了一顿，指责他擅离职守，导致她受到山贼的羞辱。 他的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才放过他，他父母守在一旁垂泪，事情到底如何他们已经知道了，可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家手里，只能忍受着各种不公。 杜武想起了水淼，她说过会将他们一家都要走的，她能办到的？ 正想安慰他爹娘，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杜武，大老爷让你们一家去老太爷的院子，快点。” 杜父不解：“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去老太爷的院子？” 下人也不知：“不知道，你们快去。” 说完，自己转身走了。 杜武也不解，不过是去老太爷的院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 “爹，娘，我们快去。”他挣扎着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 杜母不忍，“阿武，要不你别去了，我和你爹去说一声，老爷应该不会怪罪的。” 杜武坚持，“爹娘，我们做下人的，哪能说不去就不去。” 杜父杜母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心中更是难受。 他们一家到的时候，他们的卖身契已经到了晏老爷子手中。 杜武、杜父及杜母：“见过老太爷，大老爷。” 他们没想到老太爷居然醒了，真是令人意外。 杜武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水淼，忍不住抬眸看了过去。 水淼拿起水杯喝水，似是没有注意到杜武的打量。 晏老爷子：“杜武，杜大夫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他初来江南，行事上多有不便，老夫想起你也姓杜，和杜大夫一个姓氏，想来也是有缘，今后你们一家便是杜大夫的人了。” 晏焘昌听闻这套说辞，没有怀疑什么，杜大夫医术高明，送个护卫不算什么。 水淼接过晏老爷子递过来的卖身契，给杜武他们自己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水淼收了起来。 “既然你们是我的人了，那你们去云生客栈，在那里开间房等着。”说到这，水淼看向晏焘昌：“宴老爷，麻烦结下帐，看诊加治疗一共一千两。” 晏焘昌怔住了，不是送人给她了吗？怎么还要银子啊？ 晏老爷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吩咐道：“去，拿银子来。” 晏焘昌回神，看向水淼的目光有些奇怪，但老爷子吩咐了，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千两银票给了水淼。 水淼拿出一百两给杜武，“安顿一下，再找个大夫治伤。” 第222章 晏老爷子：“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水淼：“他身上金疮药和血腥味都挺重的。” 晏老爷子动了动鼻子，“有吗？”只闻到了药味。 水淼：“我对味道比较敏感，而且他走路的姿势不对。” 晏老爷子看向水淼的眼神再次亮了亮，“你还真是观察入微。” 水淼心想：这哪是观察入微啊，只是你们不在乎罢了。 “老爷子，这是我刚刚写的几道药膳吃食，安排人在您院中小厨房做做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好提醒。” 这事晏老爷子让晏焘昌去负责。 晏焘昌本想让管家负责找人，晏老爷子一句‘我不放心别人’让他亲自去安排人。 杜武一家还处于震惊中，杜武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位杜大夫就是他认识的‘杜水’，她易容过来给晏老爷子治病，把他们要了过去，她，真的做到了！ 杜父、杜母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知道离开晏家他们未来又会如何，不想水淼直接拿出一百两给他们安置和看病。这位新主子应该是个好人！ 晏老爷子：“杜武，你因为什么事认识了杜大夫？” 杜武下意识看向水淼，水淼不看他。 晏老爷子：“实话实说。” 杜武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实情，反正他以后和晏家没关系了，没必要给晏雨萌遮掩。 “大小姐去找药后来，她派我盯着杜大夫的行踪，之后发生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回来后，大小姐将我叫到她院中，抽打了我一顿，听意思是她被山贼侮辱了。” 晏老爷子被气得脸色通红，呼哧呼哧直喘气，水淼觉得他的情况不对，立刻拿出银针稳定他的病情。 “老爷子，您注意着点啊，这大病初愈的，毒素还未肃清，别动不动就生气的。” 晏老爷子：“唉，怎么可能不生气，他们要不是我子孙，我才懒得管他们呢，可你看看他们干的都什么事啊。” 水淼嫉妒无奈：这老爷子怎么啥话都和她说啊，她并不想听。 “老爷子，您还有话问吗？没有的话，我就让他们离开了。” 晏老爷子叹口气，道“没了，让他们走。” 水淼冲着杜武他们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杜武扶起还处于懵圈中的父母出了晏家。 水淼：“老爷子，您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晏老爷子：“子孙无能，祖宗基业不保啊！” 水淼：“您指的祖宗基业是什么？晏家全部身家？人脉？势力？” 晏老爷子：“这还不够吗？更重要的是晏家以书香传家，可他们又做到几分？” 水淼：“老爷子，说句实话，据我所知，晏家曾经只是小门小户，曾经确实出过举人，但晏家真正发家是您这一辈，您教授出众多学子进士，甚至您的学生里还出过三甲，那时起，晏家才真正发展起来。您的子孙虽没有承袭家族传统，可您的学生呢，您教导出的众多学生难道不是您晏家书香传承下去的人吗？” “若说现在晏家拥有的实力地位人脉，这不是您晏家祖业。您，高看自己的家族了！” 晏老爷子脸色难看：“你咳咳咳” 水淼给老爷子倒了杯水递过去，“老爷子，晏家现在的钱、势可以说是您一生劳碌得来的，您可以随意处置，若是您的后代败光了，那也是他们无能。您已经抚养他们成人了，给了他们良好的背景，之后如何您何必再管，已经管了他们半生，难道还要负责他们后半生，不现实，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活得比您长，您走后，该败光还是会倒下。您的管束也只是让时间延迟了些，结局不变，可您自己的身体就不顾了吗？” 晏老爷子缓过来的气血再次上涌，“小子，你说的轻松，但事情哪是说不管就不管的。” 水淼：“那您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管了自己生气，不管放心不下，最后两头不讨好。” 晏老爷子一噎，深深叹了一口气，“做父母的不就是这样吗？” 水淼不再多言，她的话其实逾矩了，索性老爷子没计较，这老爷子其实理智都明白，情感上过不去罢了。 晏老爷子也累了，不仅身体上，心也累了。 水淼扶着老爷子歇下，她自己走到隔壁房间休息会儿。 晏家众人对于老爷子能清醒终究还是惊喜的，老爷子在，虽然有些事情被约束，但人情往来上还是占优势的。 晏雨萌被关回自己的院子，仍然大吵大闹，嚷嚷着让晏老爷子为自己做主。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关我，快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娘，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欺负吗？” “祖父！为什么，为什么您也不帮我？” “” “二小姐。”下人行礼道。 宴雨婷：“开门。” 下人面面相觑，“二小姐，这” 宴雨婷：“有什么事我担着，开门。” “是。” 房门打开，宴雨婷走了进去，“姐姐，喊累了，喝点水。” 晏雨萌厌恶地看着她，“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宴雨婷面上不见半分生气，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下人怠慢姐姐了，竟也不知道给姐姐准备些热茶来。” 晏雨萌最讨厌宴雨婷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再怎么样，也是晏家嫡出的大小姐，而你，还不知是哪来的野种，那些趋炎附势的贱婢叫你一声‘二小姐’，你真当自己是晏家二小姐了，做梦。” 宴雨婷的眼中一片冰冷，从小因为她的相貌不像父不像母，模样普通，便有流言诋毁自己的出身，曾经她也怀疑过，但她问过晏家老人，曾经的接生婆，自己确实是父母亲生，是晏家二小姐。 可是自己的亲姐姐，因为小时候一些人的挑拨，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事刺她，毫无姐妹之情。她有时候也恨，不仅恨那些挑拨离间的小人，还恼恨自己的姐姐为何如此愚蠢，看不透别人的算计。 第223章 宴雨婷捏捏眉心，叹息一声道：“姐姐，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山你让父亲母亲他们怎么给你报仇？说起来，还是姐姐私自出门，才招致的祸端不是吗？” 晏雨萌眼神阴狠的瞪着宴雨婷，“我是为了给祖父寻药才遇到那些匪徒的，他们不说给我做主，现在倒是说我自作自受了，你呢，你又做了什么，除了献殷勤，你还会做什么？” 宴雨婷依旧冷静：“是，你是为了祖父，但你敢说你更多的不是为了自己吗？还有你说的药，以前从未听人成功摘到过，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能，你还忽悠二叔和你一起去，只带了三个护卫，中途你还打发了一个护卫，还有一个护卫你说是被人杀的，可是我知道，是你，是你杀了那个受伤的护卫，你觉得她是累赘，所以你杀了他。你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会连累到你自己的人或事，绝不留着！你是单纯还是真蠢，真以为出门在外是人都要给晏家面子？你只是不想有人分你功劳罢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了进去。” 晏雨萌疯狂大叫：“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给我滚，滚！！！”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宴雨婷，宴雨婷不躲不闪，任她发泄，可身边的小丫鬟不敢看着她被砸，上前阻挡。 门外看守的婆子进屋拉住晏雨萌，晏雨萌挣扎，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被下人禀告到了晏焘昌那里，赵氏听闻自己的两个女儿动手打了起来赶紧过来。 赵氏一上来就是对宴雨婷一阵输出，“你没事来你姐姐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她心情不好？赶紧回去，没事不要出门，好好抄写佛经给你祖父祈福才是要紧。” 赵氏对宴雨婷是不喜欢，每次晏雨萌和宴雨婷发生冲突，赵氏首先维护的一定是晏雨萌，即便事情弄清楚后是晏雨萌的不是，也只是让晏雨萌道个歉便作罢。 宴雨婷对赵氏不是不心冷，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她被下人嚼舌根时，赵氏会毫不犹豫的处置下人。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更为清晰地认识到，曾经赵氏为自己出气，维护的不是她，是她自己的面子，只因她是她的女儿。而她永远不会得到她对晏雨萌的那份无私的宠爱。 宴雨婷身子轻颤，低头垂眸，恭敬而疏离道：“是，母亲，女儿告退。” 转身之际，她的内心还是有期待的，期待赵氏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可她注定失望了，十几年都不曾真正关心过，又岂能奢望瞬间发现她的心思？ 晏焘昌刚踏进院门，看到宴雨婷失魂落魄地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眉头皱了皱，“发生何事了？你姐姐欺负你了？” 宴雨婷因为晏焘昌的问话，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晏焘昌：“你娘又说你了？” 赵氏和晏雨萌听到晏焘昌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出来赵氏便听到晏焘昌的这句话，当即叫道：“什么叫我说她了？还不是她跑到萌萌面前论嚼舌根，我让她回去抄佛经有错吗？” 晏雨萌刚刚已经添油加醋的将二人的谈话告诉赵氏了，赵氏一向偏心晏雨萌，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晏焘昌对宴雨婷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容貌普通，但身上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是文人最喜欢的，加上宴雨婷是真的有才学，若是江南整一个才女名单，她必定榜上有名，还是前几。 晏老爷子也十分喜欢才华横溢的宴雨婷。 “夫人！以前他们二人发生冲突，哪次不是雨萌的错，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偏听偏信。是，雨婷的容貌比不上雨萌，但雨婷富有才名，江南学子哪个不说我们教育有方，让我们面上有光。” 赵氏：“女子要那虚名有什么用，又不能科举，最终还不是要嫁人，没有好容貌谁看的上她，就算真的成婚了，有晏家做后盾，又能维持多久，男人不都喜欢好颜色的女子吗？” 说道最后一句时，眼睛直直的盯着晏焘昌。 晏焘昌被赵氏的目光看得有些狼狈，色厉内荏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都下去！” 众人：“是。” 晏焘昌：“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的，他们还未出阁，传出去不好。” 赵氏自知理亏，不再多言，晏雨萌和宴雨婷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二人谁都没有再提起。 宴雨婷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错落雅致的院落，明明是很漂亮的景色，夏天的温度也很高，可她的心很冷。 她的父母就是这么疼爱自己的？母亲偏爱姐姐，出事父亲和稀泥，不曾为自己据理力争。她看着铜镜中暗淡的肤色，有点点雀斑的脸，眼睛也是单眼皮，鼻梁不挺，嘴唇有点厚，这样一副样貌在尽出美人的江南真的是特例了。 她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对自己的议论，曾经她也自卑过，可是祖父告诉她，真正欣赏她的人不在乎她的外貌，她听了，可是多年过去，她从未遇见过，她忍不住怀疑，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还是她无缘遇到？ 越看镜子中的自己，越是难受，最后右手握拳砸了过去，镜子如蛛网般碎裂，映射出她的容貌更是难看。 滴答滴答，血迹滴落在梳妆台上。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春兰见状，赶紧上前安慰，“小姐！您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快给奴婢看看。” 春兰拿出手帕小心地擦拭血液，又拿出金疮药撒上去包扎了起来。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宴雨婷面无表情站起身，“更衣，我去看看祖父。” 春梅想劝她休息，可是看她神色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伺候她更衣。 宴雨婷带着春兰和柳叶来到晏老爷子的院子，询问守着的小厮：“祖父醒了吗？” 小厮：“回二小姐，老太爷又睡下了。” 宴雨婷：“嗯，那我就不进去了，祖父的情况如何了？可是真的好转了？” 小厮：“老太爷应当是没大碍了，具体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第224章 宴雨婷也不为难他，“杜大夫在何处？” 小厮：“杜大夫在隔壁房间休息。” 宴雨婷点点头，“春兰。” 春兰会意，来到水淼的门口，敲门，“杜大夫，您休息了吗？” 水淼唰的打开房门，“何事？” 春兰行礼道：“杜大夫，二小姐想询问一下老太爷的病情。” 水淼走出屋子，转身，关门，回身，“走，凉亭说。” 春兰：“是。” 宴雨婷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虽然对方是个老大夫，但男女有别，凉亭正合适。 “杜大夫，请问我祖父的病情如何？” 水淼：“没什么大碍了，明日我再看看，日后仔细调养就好。” 宴雨婷松了口气，“这就好。” 水淼看了她一眼，关于宴雨婷和晏雨萌争吵的事，赤雪已经实时播报给她了，当然，这也是消耗能量的，若不是之前晏雨萌得罪过水淼，它又想看戏，才不会浪费能量呢。 “二小姐，你脸上的斑点我能去除。” 宴雨婷惊讶：“你说什么？” 水淼：“二小姐没听错。” 宴雨婷急切道：“你说的是真的。” 水淼：“我的医术，我自己还是了解的。” 晏雨萌郑重行礼道：“请杜大夫帮我。” 水淼：“给了诊金，一切好说。” 宴雨婷：“是，春兰，去取五百两过来。” 春兰犹豫，这还没开始医治，没见效果呢，就给出去五百两，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小姐” 宴雨婷打断她，“快去。” 她也知道有点轻率，但水淼能治好江南所有大夫不能治好的病，祖父在她的治疗下恢复，她的医术必然十分厉害，那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春兰无奈，只能去拿银票。 水淼也不辜负她的信任，给她把了把脉道：“稍等。” 说完起身回了房间，拿出药材和捣药罐开始制作药膏。 半个时辰后，水淼拿出制作好的药膏和一些内服的药材走出房间。 “二小姐，药材是内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一次，药膏是外敷的，每日早晚各一次，每次两刻钟。” 宴雨婷亲自接过来，将银票给了水淼，“好，多谢杜大夫。” 道完谢，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膳，晏老爷子醒来，吃的是水淼指导厨子做的药膳。 厨子是第一次做，味道虽然还行，但药材处理的不是很到位，难免会残留一些药味，老爷子吃药吃多了，闻到后下意识皱了老脸，不想喝。 水淼：“老爷子，我尝过了，只是闻着还有药味，吃起来还不错。” 晏老爷子脸上的抗拒少了点，视死如归的拿过来，闭着眼吃了一口，随即惊讶的睁开眼睛，“嗯？味道确实可以，小子，没想到你的厨艺也不错。” 水淼可不敢说这是自己的功劳，“我可不会做饭，是您家厨子做的。” 晏老爷子只当她是谦虚了，“别自谦了，有机会做来尝尝。” 水淼：我做了，只怕您不敢吃啊，而且您家厨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呢。 第二天，水淼再次给老爷子诊脉，“不错，余毒清了，接下来您接着吃两天药膳，让其他大夫给您调养调养，后续再有什么问题您派人来云生客栈找我。” 晏老爷子：“今天就离开了？” 水淼：“嗯，关于下毒的事您自己注意点，别再中招了。” 晏老爷子眼眸沉了沉，关于下毒之人他心中有数，无非有人想拉他上船，他不同意才会中招。 水淼对此并不多言，看得出来老爷子心中有数。 她找下人带着去了宴雨婷的院子，宴雨婷正想去找她。 “杜大夫？！您过来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的皮肤好了些，您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水淼：哪有那么快的，又不是神药，多半是你心理作用。 “我再给你看看。” “好，杜大夫请。” 二人走到客厅，水淼给她看了看，与昨日相比是有点变化，只是不明显，又看了看她的脸，看着是比昨天细腻了点，水淼想上手摸摸，但她现在是男子，忍住了。 确定昨天给她的药没问题，宴雨婷没什么过敏反应，水淼放心了。 “二小姐继续用药即可，对了，注意点自己的药不要多加了什么东西。日后有什么问题，来云生客栈找我即可。” 宴雨婷听出来画外音，有些难堪，“多谢。” “告辞。” “杜大夫慢走。” 水淼出了晏家，没换装扮，直接去了云生客栈。 小二：“客官住店吗？” 水淼：“找人，昨天住进来的一家三口，年轻男子受了伤。” 小二立刻知道是谁了，没办法，做店小二的记性要好，何况还是昨天的事，记得更是清楚。 “客官楼上请，小的带您去。” 水淼跟着小二来到二楼，敲了敲门，“客官，有位老先生来找。” 杜武想到水淼，立刻过来开门。 水淼见到人，给了小二一小块碎银子，“多谢。” 小二没想过会有赏钱，点头哈腰道谢：“多谢客官，你们慢聊。” 水淼来到杜武房间，他的父母也在。 三人正在商量之后的生活。 杜父杜母见到水淼起身行礼，动作间满是拘谨。 水淼慢条斯理坐下，轻声道：“二位请起。” 水淼掏出他们的卖身契放在桌上，“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你们自己拿去销了奴籍。” 闻言，杜武、杜父、杜母就这么呆住了，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摆脱奴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三人仿佛做梦一般，尤其杜父杜母，他们半辈子都在晏家为奴，现在被这么个‘巨石’砸中，脚步感觉都是虚浮的，腿也有点软。 惊喜中还带着一点对未来的茫然与惊慌，他们不知道日后该做什么养家？儿子不是奴籍了，定然要娶妻生子，没有积蓄，没有收入来源，没有落脚之地，如何生活？ 杜武回神比较快，他身上还有水淼下的毒，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水淼，但他跟着水淼走了，他的父母怎么办？ 第225章 杜武：“主子，我父母无处可去，这些年虽然在晏家攒了点钱，但在府城生活远远不够，可让他们跟着东奔西走，他们的身体也吃不消。” 他的话没说完，水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他们先去南水村住着，这里也不安全了。” 杜武怔了一下，随即大惊：“主子，你的意思是” 水淼：“嗯，我给他们看看。” 杜武赶紧让父母坐下，水淼一一给他们把了脉，从药箱中拿出两瓶药丸，这是水淼根据南水村的情况将治疗和预防的药材制成了药丸，还是赤雪教给她的，不得不说，十分方便。 “他们没什么问题，在去南水村这一路注意保护自己，每天都要以手帕掩住口鼻，每天吃一颗白色瓷瓶的药丸。到了南水村即使身体没什么症状也单独住三天，这三天没事就可以出门了，但不要出村。若是路上出现症状了，吃蓝色瓷瓶里的药丸，每天两颗。注意不要接触人群，以免传给别人。” “今天就出发。” 杜武：“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水淼“等等，卖身契拿着一块办了，给点银子，让他们快点。” “是。” 杜武说完急匆匆地走了，杜父杜母老两口就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父犹豫着开口道：“杜老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如此小心啊？” 水淼：“让您儿子回来跟您解释。两位收拾好行礼等着，另外现在去买粮食，耐储存的吃的，能买多少买多少。” 杜父杜母相视一眼，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这” 水淼眼神凌厉道：“快点！你儿子快回来了，赶紧收拾。” 杜父杜母被吓了一跳：“是是。” 杜武的动作确实快，销了奴籍，重新立了一份南水村的户籍。 他觉得南水村挺好的，他父母一直生活在江南，去了别处恐怕也不适应，在南水村安家落户，种些田地的生活倒是不错。 雇了一辆马车来到客栈，将行礼拿上马车，“主子，我将父母送去南水村，天黑前回来。” 水淼无所谓，摆摆手，让他自己看着安排，反正受伤的不是她。 杜武带着父母听从水淼的吩咐去买了不少粮食，又买了些菜籽，既然以后在南水村安家落户，种子是不能少的。 又买了些布料，被子，日常用的不少东西，才出城。 路上，杜父忍不住问出声，“阿武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武将南水村的事说了，“不过他们已经没事了，那里现在是最安全的，还有主子在那里的身份是一个中年大夫，杜水，你们不要说漏了。” 杜父震惊过后劝道：“这位杜大夫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神神秘秘的，阿武，要不你别回去了，跟我们住在南水村，反正我们是普通百姓了，到哪儿都不怕。” 杜武摇头拒绝，要说之前还因为水淼的毒受制于她不得不跟着她，现在不行，她对自己家有大恩，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咳，主要也是走不了。 “爹，娘，你们安心在南水村住着，我自有打算。” 杜母拉着他的胳膊道：“儿啊，别回去了，我们就在南水村住着，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娘给你物色个媳妇，有了孩子娘给你带，你留下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好吗，娘求你了！” 杜武看着鬓边已生白发的母亲，有些不忍，但他不能，“娘，我必须回去。” 杜母：“可你回去会死的！” 杜武：“娘，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活着的，等到事情解决了，我立刻去看你们。” 杜母：“儿啊，你” 杜父拦住她：“好了，阿武做事有分寸的，你就别逼他了。” 杜父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话少，偶尔有些固执，决定的事轻易改变不了。 杜母难受的直流泪，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还要送死啊，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行吗？！ 杜武将马车赶到南水村村口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杜武之前虽然来过南水村，但来的时候是晚上，后来又一直在村长家待着不出门，水淼离开的时候村民只注意着水淼，对其他人的关注没那么多，因此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杜武。 杜武勒停马儿，“我是杜武，我的主子是杜水杜大夫。” 有人仔细想了想，想起了杜武是谁，“原来是你啊，车上是杜大夫来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抻着脖子看向马车，试图透过车帘子看到里面。 杜武忙道：“不是，主子没来，是我将我的父母送来了，我们的户籍落在了南水村，今后就是南水村的人了。” 村民很高兴，“真的啊，那太好了，你们快进去。” 杜武：“多谢。” 杜武赶着马车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正在院子中编竹篓，听到马车声，抬头望了过去，看到是杜武，神色怔了一下，随即唰的起身，激动道：“是杜大夫来了吗？” 杜武制止村长上前的动作，“村长！主子没来，今天是送我父母过来，他们日后就居住在南水村了，还请村长暂时安排个地方住下，日后我们会盖个房子的。” 村长看杜武遮脸的样子想起了水淼的嘱咐，他退后一些，“好好好，这简单，村尾有间屋子没人住，之前是个孤寡老人住的，只是他去世了一年多，可能有些破旧，需要修缮一下。” 杜武：“没事，现在是夏天，只要将漏雨的地方补补，能遮风挡雨就行。” 村长待着他们去了村尾，一路上村长都在询问水淼的情况，杜武将能说的说了，其实谈话内容并不多，主要是村长各种关心问候的话。 到了村尾，杜武看了看土坯房，房顶的茅草有的地方少了，墙体坍塌了一些，还好只是暂时的，这些问题都不大。 杜父杜母下马车和村长打了个招呼，视线转向他们的房子，脸色一下难看了下来，当初他们在晏家不说是豪华奢侈，但住的地方也是小地主级别的，现在这是什么？乞丐窝吗？！ 第226章 村长也是有眼色的人，看杜父杜母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曾经的生活应该不差，再看他们难看的脸色知道对这住处定然是不满意的，但现在没办法，只有这么一处房子能住人，别人家不可能让他们去住。 村长淡淡道：“你们收拾，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杜武察觉到村长态度的不同，再看他父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让自己的父母消除奴籍是不是对的？当然，想法只是一瞬，与其做个任人打骂的奴才，还不如做个平民百姓舒坦，至少命是自己的。 “多谢村长，村长慢走。” 村长摆手表示没什么，转身回家了。 杜武叮嘱自己的父母，“爹娘，普通百姓就是这样的生活，我希望你们想清楚，是在这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还是回晏家继续做奴仆。你们现在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你们年纪大了，不愿意种田，可以买些良田租出去，只用收租子也能养活自己，只是在乡下必然吃的、喝的、用的不如晏家好，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去买，去挣。” “爹娘，我给你们一晚上时间，明天早上你们给我答复。”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他去收拾房间了，今天晚上是回不了府城了。 杜父杜母沉默了，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本以为脱离奴籍会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村长一般是村里过的最好的人了，可是刚刚看那村长的穿着还不如晏家普通小厮的衣服，皮肤粗糙，想想以后他们也变成那个样子，二人心中都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走进去，看着破陋的屋子，满是杂草的院子，心中更是嫌弃，突然一个老鼠从杜母脚边跑过去，吓得杜母惊叫一声，朝着杜父身后躲去。 杜武出来询问：“娘，怎么了？” 杜母：“好大的一个耗子，儿啊，明天咱们就回城，不要在这里住着了！” 杜武皱眉：“娘，现在府城很危险，您确定要回去吗？乡下有耗子不是很正常的嘛，而且这屋子长久没人住，清理清理就没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了，这都是常事，你不必在意。” 杜母死活不听，哭着要回去。 “回去，明天就回去，府城不是有那位杜大夫嘛，她既然能救这些人，就能救府城的人，我们回去也不会有事的。” 杜父也不喜欢这里，任由杜母诉说。 杜武看着杜母抗拒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最终还是屈从。 “好，明天我带你们回去。” 杜母这才破涕为笑，三人在这里简单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饭都没吃就往府城赶。 村长吃完饭想着过来问问他们有没有需求，不想屋子空无一人，灶台没人用过，这是走了？！ 村长摇头走了，杜大夫的好心被糟蹋了啊！ 午时没过多久杜武他们赶回了府城，再次住到了云生客栈。 将父母安置妥当，杜武去悦来客栈找水淼。 水淼看着出现的杜武没说什么，只以为他办完事回来告知她一声，谁料她猜错了。 杜武站在原地半晌，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道：“我父母他们想留在府城生活。” 水淼抬眸看了他一眼，“哦，我知道了，你下去。” 杜武心里有些慌，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还是出去了。 水淼并未将这点事放在心上，给他们赎身，原本就是看在这杜武还可用的份上，不过现在看来，她错了。 她以后的生活并不是享清福的日子，既如此，他们以后是生是死都和她无关。 这个杜武，算了，毕竟人才多的是。 杜武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水淼剔除，觉得自己身上有水淼下的毒，还是能继续留在这里帮她的。 这样想着，心里安定了些。 第二天，水淼独自出门，询问了路人找到了牙行保人。 “我要租一处宅子，环境清静些，距离官府也不要太远。” 保人姓李，听到水淼这样说，心觉是个大单。 府衙附近的宅子可不便宜，哪怕只是租金，他也能从中抽成不少。 翻了翻册子，找到两处合适的，“公子您看，这两座宅子比较符合您的要求，我带您去看看？” 水淼看了看位置，府衙在长宁街，两座宅子也都在长宁街，一座紧挨着府衙，另一座在街道中心位置。 “走，去挨着府衙的那个宅子看看。” 李保人笑着头前带路。 二人来到宅子前，水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还真是安静，即便有行人路过，也不会有吵闹的声音。 李保人拿出钥匙打开宅子大门，这是一个二进的宅子，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路过垂花门，里面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还有三三两两的荷花开着，池塘旁还有一棵桂花树，树不高，看样子也就种下两三年的时间。 房间内的摆设也还可以，还算符合水淼的品味。 “租金多少？” 李宝仁神情看似诚恳道，“一月二百两，”担心水淼嫌贵，继续道：“您别看这宅子小，但挨着府衙，安全，不用担心有寻衅滋事的人，环境清幽，特别符合你们读书人的喜好。” 水淼：“一百五十两，我租了。” 李保人：“公子，这宅子不愁租出去，甚至有人想要买它呢，一个月二百两真不算贵了。” 水淼：“宅子小，有老人孩子的家庭住不开，有钱不如买个大宅子，对读书人来说环境是不错，只是读书本就耗费钱财，有钱人读书自己家都会安排个清净的院子，少有在外租住的。再说挨着府衙这点，平民百姓一般不喜欢与衙门的人打交道，更何况住在旁边。” “如何，一百五十两？” 李保人：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他真没什么赚头了。 他咬咬牙道：“公子，一百六十两，您好歹让我赚点。” 水淼盯了他一会儿，道：“成交。” 李保人定定心神，暗想这位公子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好嘞，那这另一处宅子您还看看吗？” 水淼：“不了。” 李保人：“得嘞，咱这就回去立契书。” 回到牙行，立好文书，拿到官府盖个大印，水淼就准备搬过来了。 正好，杜武在云生客栈陪他父母，水淼懒得打发他了。 带着春梅收拾好东西，退了房间，驾着马车去了长宁街。 杜睿阳很喜欢这个宅子，兴奋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明明不到两刻钟就能看完的宅子，愣是逛了半个多时辰。 第227章 杜睿阳：“爹爹，我很喜欢这里，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家？”水淼想了想，她一次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勉勉强强应该算是一个家了。 “嗯，差不多。” 杜睿阳开心叫道：“哦，太好了，我们有家了。” 水淼神情微怔，家啊，说起来她好像一直在过流浪的生活呢，哪怕之后去了桃花村，依旧不会住的长久，要不要寻一处安个家呢？ 春梅：“少爷，你没事？” 水淼回神，“没事，你去收拾收拾，我去酒楼打包点菜回来。” 春梅：“少爷，还是我去，你休息会儿。” 水淼摆手：“不用，几步道的事儿。” 春梅：“那好，对了少爷，不用叫杜武过来吗？” 水淼神色淡淡：“不用，他和我们没关系。” 春梅：“嗯？哦，好，我知道了。” 杜睿阳找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搬进去，春梅帮着他将东西摆好。 看水淼要出去，杜睿阳站在房间门口，小身子探出来，“爹爹，我想吃红烧肉。” 水淼点头，“好，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过一条街就有酒楼，水淼在酒楼打包了五菜一汤，三荤两素。 路过糖铺，买了点饴糖和两串糖山楂，一串山药蛋。 杜睿阳看到糖葫芦很开心，当即就想吃，水淼给了他一串山楂的，春梅之前在京城吃的那串糖葫芦有点阴影，拿了一串山药蛋吃，剩下那串水淼吃掉了。 别说味道不错，难怪那铺子生意挺好。 另一边，杜武陪着父母吃完午饭回到悦来客栈找水淼，人却不见了，他着急忙慌找小二询问去向。 小二：“他们走了，离开前留了句话，说‘你没事了，爱去哪去哪，别再找他们’。” 杜武身形僵住了，怎么会呢，不是没事的吗，为什么不要他了呢？ 还有她说他没事了，他身体的毒解了？ 小二见杜武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这位客官，您没事？” 杜武抓着小二胳膊道：“他们有说去哪儿吗？” 小二摇头：“没有，客官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去忙了。” 说完挣脱杜武的手赶紧走了，看这情况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几位客人明显不要他了呗，怎么可能会说去了哪儿。 杜武神情呆滞的出了客栈，一时之间有种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孤寂感，他仿佛错失了什么，可是为什么啊？ 与此同时，春梅好奇地问水淼：“少爷，那杜武身上的毒解了？” 她这样问是因为她觉得水淼不会想杀了杜武，毕竟那家伙这半个多月还是挺老实的，没做自己作死的事。 水淼：“嗯，昨天他来的时候就给他解了。” 昨天杜武和水淼说了他父母的事，当天晚上水淼让春梅给他送去的饭菜里加了解药。 春梅在院中晾晒着衣服，继续问道：“少爷，他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了吗？” 水淼：“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罢了。” 春梅：“哦。” 水淼在院中摆了张躺椅，摇摇晃晃的，在树荫下躺着看书，十分惬意。 杜睿阳拿着写好的字给春梅看，春梅给他纠正错误。 小院中的生活一片岁月静好。 安静的过了三天，府城中发热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而且棺材铺的人进进出出，不少人在这几天死去。 水淼：“这几天你们不要出去，外面开始乱了。” 春梅知道南水村的事，府城发生的事小姐也说了，这时候她自然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春梅：“少爷，你放心，我们会在家好好待着的。” 杜睿阳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爹爹，我会乖乖的。” 春梅面色有些发愁，“可是，少爷，粮食怎么办，虽说我们买的米面够了，可是不能只吃这些。” 水淼：“放心，我会找来其他的菜和肉的，不是还有村民送的酱菜，最多一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春梅放心了，“好的，奴婢知道了。” 水淼背着药箱出了门，去了晏家。 水淼：“我姓杜，受人之托来给晏老爷子复诊。” 守门小厮：“杜？你和杜大夫是什么关系？” 水淼：“师兄弟，他离开江南了，临走前让我来看看晏老爷子的情况。” 守门小厮：“好，你等一下。” 守门小厮叫来了管家，管家看了水淼一会儿，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既然是杜大夫的师弟，想来是有真本事的。 “您请，老太爷的身体已经大好，如今可以下地了。” 杜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管家：“您是杜大夫的师弟？敢问名姓是？” 水淼：“哦，我是他师兄，杜水。” 管家的脚步停住了，“杜水？这不是杜大夫的名字吗？” 水淼一脸坦然，“放心，晏老爷子认识我。” 管家皱眉，这人来路不明，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带进去。 水淼：“你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晏老爷子的药膳该换了。” 管家盯了水淼半晌，最后还是将水淼带去了客厅，只是周围多了好几个护卫，其中就有杜武。 杜武见到水淼很是激动，想上前说什么，但水淼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喝着茶水。 宴老爷子很快就到了，看眼睛他认出了水淼，笑道：“果然是你，只是你这回怎么不装扮一下了？” 一旁的管家愣住了，老太爷真的认识这个人，装扮？难道之前的老大夫和她是同一个人？ 杜水微笑：“老爷子火眼金睛，您都被我医治好了，也就没有易容的必要了。” 晏老爷子：“也是，你不扮成老者，估计你也进不来。” 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确实，若是水淼这么一副年轻的模样来晏家说能治好老爷子，他们十有八九不会让她进来。 说来是他们以貌取人了！ 晏老爷子：“行了，你们都知道了，下去。” 众人应是，管家带着他们下去了，只剩几个小厮丫鬟随身伺候。 水淼：“老爷子，多谢了。” 谢谢他主动证明她的身份。 第228章 晏老爷子摆手：“这没什么，说来是我要谢谢你。”说罢，脸色严肃道：“府城这两日不安稳，出现高热的人越来越多，府中有下人出现了这种情况，当即就让人将他们关起来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晏老爷子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水淼看他样子，知道他已经猜到了。 水淼点头：“老爷子，您没猜错。” 晏老爷子脸色凝重，“真的是wen你可有解决之法？” 水淼：“有。” 宴老爷子大喜：“真的？你真的能解决这次危机？！” 水淼：“自然，否则我也不会先来您这里。” 晏老爷子：“哦？你这是想借我的势？” 水淼：“江南还有谁的名望比您高吗？” 晏老爷子：“你这也是给我增加名望来了，可晏家的声望已经够高了。” 水淼思索一瞬，道：“您可有认识的官员，隶属天子之臣。” 晏老爷子沉默了，想了想道：“有一人我倒是十分看好，只是他职位不高，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水淼：“谁？” 晏老爷子：“知府手下的一名知州——秦川。” 水淼惊讶：“秦川？” 晏老爷子：“怎么？你认识他？” 水淼：“有过一面之缘，不熟。” 赤雪：“呵呵，对，只是救过他一命，确实不熟。” 水淼：“本来就是不熟。” 赤雪：“嗯嗯，宿主说得对。” 水淼：“”总觉得小东西阴阳怪气的。 “他能帮上忙？” 晏老爷子：“不确定，我可以问问他。” 水淼点头：“可以。” 晏老爷子吩咐小厮：“去，请秦川秦知州到府一叙。” 小厮：“是。” 水淼：“对了，老爷子，请二小姐来一趟。” 晏老爷子：“何事？” 水淼：“那日离开贵府时给二小姐看了看，她的药膏应该用完了，这次又带了些给她。” 晏老爷子：“这样啊，你，去请二小姐过来。” 一个小丫鬟道：“是，老太爷。” 宴雨婷听说水淼来了，动作很快，“雨婷见过祖父，祖父，杜大夫在哪儿？” 晏老爷子指着水淼道：“这就是杜大夫。” 宴雨婷看着水淼年轻相貌，难以置信，“你，你是杜大夫？” 水淼冲宴雨婷点点头，拿出新配制出的药膏，“二小姐，这是新的药膏，”拿出脉枕继续道：“二小姐，请。” 宴雨婷看着熟悉药瓶，再看看晏老爷子，知道祖父不会骗自己，她本就是玲珑心思，看水淼过分年轻的相貌和厉害的医术，哪里不明白的。 她放心了，径自走到水淼旁边的座位坐下，伸出手腕，丫鬟将手帕搭在她的皓腕上，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激动道：“杜大夫，我感觉自己的肤色变白了些，还有脸上的斑点也少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变得好看了些？” 水淼：“嗯，药可以停了，我一会儿给你写几道药膳的方子，再调理调理。” 宴雨婷十分开心，“嗯，多谢杜大夫。” 水淼：“你银子付的多。”意思不用那么客气，我就是拿钱办事。 宴雨婷：“” “对了，”水淼从药箱中拿出几个白瓷瓶，“这是预防的药丸，还未出现症状的人每天一颗，平时注意手帕掩住口鼻。”又拿出几个蓝色瓷瓶，“这是给出现病症的人的，每天两颗，还有平时注意居住的地方消毒，这些一会儿再说，现在请晏老爷子召集府中人，算了，一个一个来，我一一诊脉后，先将药丸发下去。” 晏老爷子：“好，管家，挨个将府中人叫来看诊。” 管家：“是，老太爷。” 宴雨婷没什么事，水淼给了她一个白瓷瓶。“这药和药膳虽然不冲突，但两者之间还是相隔至少两个时辰。” 宴雨婷：“好的。” “祖父，可是外面越来越多的人生病的事？” 晏老爷子脸色严肃，“是，现在府城的人感染了瘟疫，今天知府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了。” 宴雨婷脸色瞬间一白，“祖父” 晏老爷子摆手：“放心这不是杜大夫在吗，不会有事的。” 宴雨婷看向水淼，莫名安心了一些。 管家一个一个带人过来诊脉，自然晏老爷子和宴雨婷这些已经确定没问题的人离得远些。 有赤雪的加持，水淼看诊的速度很快，看了大概五十个人的时候，秦川来了。 看过的五十人里，有六人已经出现了症状，都是初期的，否则已经被关起来了。 晏老爷子将发病的人都关在同一处，一开始他们怕的要死，就怕自己会被杀掉埋了，还是晏老爷子说水淼能治好他们，他们才安心。 秦川见到水淼在这眼中闪过惊讶，但他先向晏老爷子行了个晚辈礼，“宴老太爷。” 晏老爷子不是拿乔的人，何况这是在外人面前，他是民，秦川是官。 “秦大人，府城的事你也知道了，这次请你来是杜大夫能解决府城的情况。” 秦川视线转向水淼：“杜大夫，又见面了。” 水淼淡淡点头：“秦大人，不知秦大人有多大的权力。” 秦川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府城的是若是他能全权做主，事情会简单很多，若是不能，那就要好好谋划一番。 秦川沉默了一下，“不大，但有一人可以。” 水淼：“哦。” 秦川：口边一句‘你不好奇吗’差点脱口而出。 水淼：“人，你联系，不用提我的存在，还请秦大人选一些大夫过来，还有足够的药材，我教他们制作预防和医治的药丸，至于药方就说是你是从一位神医那得到的，南水村的村民就是用这个药方治好的。” 秦川知道有人被治愈了更能证明药方的真实性，但，：“杜大夫不打算出面？” 水淼：“嗯，这中间你不要提起我半个字。” 秦川脱口而出问道：“为何？” 水淼一本正经道：“哦，这药方本就不是我的。” 秦川：我信你个鬼。 只是，他看了看晏家周围的下人，发现他们有人的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所以，她是说给这些人听的？让人们更相信不是她的功劳？ 第229章 秦川：“好，我知道了。” 秦川准备离开的时候，水淼将早已写好注意事项的几页纸交给秦川，上面一条条罗列的十分清楚。 水淼是大夫，南水村的村民又是她医治的，因此对于上面写的处理措施秦川半点不怀疑，当然，他心中对水淼也有一种难言的信任。 秦川离开了，水淼继续给晏府的人诊脉，已经发病的直接送药过去了，其中就有晏焘昌和其夫人赵氏，晏雨萌因为被关着，没什么事。 酉时三刻左右，晏家所有人都看完了，不是水淼一人看诊，还有晏家府医，虽然其他大夫不能治好他们，但看出有没有传染还是简单的。 晏家的情况控制住了，另一边，秦川找到了云墨，除了水淼的存在其他的都说了，“还请郡王出面控制府城的情况。” 云墨看了秦川半晌，总觉得这位天子亲信隐去了一些事，不过，他也知道秦川不方便暴露，答应了，“好，所有的事本王来安排。” 秦川：“多谢郡王。” 云墨也是个行动派，立即吩咐云山他们召集府城中所有的大夫，安排城中所有人在家等着，大夫上门检查。 云亮带人开辟出一块地方，专门隔离已经发热的人，每天还带人给各处地方消毒。 云拾统计府城所有药材，如有坐地起价的药商，直接杀了。 云墨手段凌厉，知府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主要是他也怕死，如果命都没了，那权势、地位、金钱都是云烟。 知府的积极配合让云墨的人行事更是方便。 府城的局面很快得到控制。 云山带着召集的大夫，大部分挨家挨户去看诊了，剩下的大夫带着药童和水淼学习制作药丸。 每天都会有大量的药材运往晏家安排的院子，第二天又会有大批的药丸运往全城各处。 其中有人想借机牟利，可惜，刚露出苗头就被云墨的人收拾了，还是当着所有药商的面动的手，这一招杀鸡儆猴用的不错，有这种小心思的人瞬间成了鹌鹑，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些事秦川全程听从知府的安排，半点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参与。 水淼担心药材不够，找人给云墨带了个信，有些药材可以去附近的山里采摘，到时候煮成汤药也是可以的。 云山带着一些衙役和一个大夫以及几个药童出城采药。 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家人都在府城，不用担心他们逃跑。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过了五天，轻症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其他人虽然没好，但情况减轻了不少。 即便这样，死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像那些平日里身体本就不好的，原本有其他病痛的，年纪大的，这些人都不可比避免的有死亡。 有家人死亡的人家，有的埋怨官府为何不早点发现，有的认命。无论他们是何种情绪，人死如灯灭，他们又能如何，这是天灾，谁也不想瘟疫出现，官府能及时发现治疗的药方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万一官府不作为，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半月后，府城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还有一些特殊人被隔离起来，只需再用药几日，也可回家了。 府城的药材终归有些不够的，尤其一些常见药材的消耗，数量十分庞大，还好之前有定期在外采摘新鲜药材，否则，真的撑不下去。 至于云墨有没有向外求助，水淼就不知道了，危机过去了，这也不重要了。 没错，这段日子，水淼不可避免的碰见了云山他们，只是水淼和众多大夫制作药丸，脸上、身上甚是狼狈，而且总是低着头，云山他们又只是拿到药丸就走，应该不知道她的存在。 水淼无所谓，当然，能不碰见云墨还是不要撞见的好。 事情结束了，水淼浑身疲惫的回到租住的宅子。 “春梅，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春梅：“少爷，热水已经烧好了，奴婢立刻提进去。” 水淼很满意，“春梅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春梅不好意思挠头一笑，“少爷，你先进屋。” “嗯，”水淼刚迈进屋子，一道光着脚的小身影向着水淼冲过来。 “娘亲，”杜睿阳带着委屈的小声音响起。 水淼累极，但还是揉揉他的小脑袋，看他光着小脚丫，蹙眉将他抱了起来。 “这些天可有乖乖读书习武？” 埋首在水淼脖子处的杜睿阳闷声道：“有的，我一直乖乖等着娘亲回来。” 水淼：“很棒。” 杜睿阳眼睛红了，“娘亲，我会好好学医的，以后有难治的病人我去治，有危险的瘟疫我想办法，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水淼思路清晰：“好啊，现在，你先长大。” 杜睿阳：“嗯，我会快快长大的。” 水淼：长大还能快的？ 水淼将他放到床上，但小家伙不撒手。 水淼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好了，我要去洗澡了，再不洗，我臭的都能招来苍蝇了。” 这话就夸张了，水淼身上主要都是药味，在制作药丸的时候，哪怕时间再赶，她都会找个房间简单擦拭一下，换一下衣裳。 杜睿阳闻了闻水淼脖颈处的味道，抬起小脸认真道：“娘亲不臭。” 水淼嘴角微抽，这是臭不臭的问题吗，“你先坐着，一会儿你也洗个澡换身寝衣。” 水淼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药渣碎末，杜睿阳抱了她，衣服上也粘了些。 春梅：“少爷，热水准备好了。” 水淼：“来了。” 水淼整个人泡在浴桶中，舒服地喟叹一声，“啊，好舒服啊！” 见水淼忙完了，赤雪又冒了头：“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水淼闭着眼睛懒懒地问道：“什么？” 赤雪欢喜地蹦蹦跳跳道：“宿主救了整个府城的人，刚刚有一大笔的功德到账，另外还有五个礼包奖励以及额外的一次抽奖机会。” “宿主，开心吗？这次的奖品有五个哦！” 水淼快困死了，根本没有仔细听它讲什么，淡淡道：“哦，抽奖是什么？” 赤雪：“宿主，你的反应怎么可以这么平淡，要知道一次性给出五个礼包可是十分难得的，你不应该兴奋的大叫吗？！” 第230章 水淼头脑昏昏欲睡：“嗯。” 赤雪被水淼的冷淡打击到，瘪着嘴道：“那宿主你要抽奖吗？” 水淼：“嗯。” 赤雪一阵气闷，又不能发火：“哼，抽奖开始！” 奖盘转了半天不见停，赤雪：“宿主，喊停。” 这会儿意识已经有些迷糊的水淼：“唔，停。” 奖盘停了，指针停在一套极品手术刀的图案上，随即，奖盘消失，水淼面前悬浮着一个高级的外科手术刀的箱子，光看外表就知道材质不是这个世界能够冶炼出来的。 可惜，水淼已经睡着了，赤雪看着睡过去的水淼，无奈中带着它自己未察觉到的心疼。 赤雪将手术刀和五个礼盒收好，等水淼休息好了再给她。 春梅见水淼久不出来，有些担心，“少爷，少爷？少爷我进来了。” 春梅进来发现水淼已经睡着了，彻底凉掉的洗澡水都没能唤醒她。 虽说现在是夏天，但难保不会生病，春梅看着水淼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心疼地轻声道：“小姐，小姐，水凉了，回房再睡。” “唔~”水淼抬手想要揉脑袋，触碰到自己的胸部，“嗯，怎么有两坨肉肉？哦，我是女的。” 女扮男装太长时间，她脑子现在又不是很清醒，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意识混沌的很。 春梅听到水淼的话一头黑线，小姐这是当男人当习惯了吗？ “小姐，您赶紧起来，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水淼在春梅的搀扶下起来，水淼如玉的身子倚在春梅身上，春梅拿着布巾擦拭她身上滑落的水珠。 “小姐，穿衣服了。” “嗯，”水淼一边应道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水淼接过春梅递过来的衣服慢悠悠的穿上，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春梅在一旁仔细伺候着，防止水淼将衣服穿反了。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水淼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春梅赶紧将水淼扶到床上躺下。 杜睿阳看见水淼就想躺在她身边，但看了看自己有点脏脏的衣服，道：“春梅姐姐，快，我要洗澡！” 他要洗香香了，和娘亲一起睡！ 春梅笑道：“好，小公子稍等。” 杜睿阳爬下床穿好自己的小鞋子，哒哒哒地跑到自己房间，将自己的换洗小衣服拿出来放到浴室，又跑到厨房看热水好了没。 春梅之前烧的热水不少，现在再热一下回回温就好。 “小公子，马上好了，你先去等着。” 杜睿阳踮起小脚脚看了看，发现有热气冒出，转身跑去了浴室。 春梅将水倒进小浴桶，帮着杜睿阳洗好澡穿好衣服，将他抱去水淼的床上。 小家伙一见水淼立即小心翼翼地躺在水淼身侧，就怕他的小动作把水淼弄醒了。 杜睿阳其实想多了，水淼困得不要不要的，睡得和死猪差不多了，惊雷都未必能叫得醒她。 小家伙被子底下的小身子一点点挪向水淼，直到靠着水淼胳膊了才停下，其实他很想扑进水淼怀中，但这样动作太大了。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渴望，水淼下意识地抱起旁边的‘软枕’，觉得很舒服，团团抱怀里接着睡。 杜睿阳害羞的将脑袋埋进水淼怀中，哎呀，原来娘亲这么喜欢他啊！ 他兴奋的小脚脚动了动，抬头看了看水淼，发现她没醒松了一口气。 水淼的气息让他感觉很安心，小家伙脸上带笑进入了梦乡。 天亮了，杜睿阳醒了，可水淼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轻手轻脚下床，自己穿好衣服，去找春梅。 “春梅姐姐，我要洗漱。” 春梅笑道：“好的，小公子，水已经准备好了，去。” “嗯，”杜睿阳一蹦一跳的去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封城期间一直是晏家定期送来菜肉，好不容易现在没事了，春梅决定一会儿出去买点新鲜的食材，给水淼做一顿好吃的。 杜睿阳和春梅吃完早饭，进屋又看了看水淼，见她睡得熟，二人都没忍心打搅她，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春梅将衣服洗好晾好准备出门，杜睿阳哒哒哒的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看着春梅。 春梅：“嗯？小公子有什么事吗？” 杜睿阳：“春梅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这半个多月杜睿阳一直闷在家里，没事了，自然也想出去玩玩。 春梅想着外面应该没多大事了，答应了。 二人一路逛一路买，最后手里实在拿不下了，春梅直接让卖羊肉的人将订好的小羊羔在酉时一刻送去家里。 中午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下午快到酉时才回去。 水淼申时刚过就醒了，起来蒙圈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烈阳高招，在家里她就不为难自己了，直接以女装示人，穿的也简单凉快。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情懒散地躺在了摇椅上，家里没有听见春梅和小家伙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出去了。 “难得的休息时间啊！” 赤雪：“宿主，昨天你有五个礼盒没拆呢，还有你抽奖抽中了一套做工精美的手术刀。” 水淼惊喜：“哦，拿出来我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精致的箱子出现在她面前，双手拿过，可是，“怎么打开？” 赤雪：“宿主，这是密码、指纹、面部、虹膜、dna五重加密的箱子，你拿着它的那一刻已自动将你的指纹、面容、虹膜录入进去了，现在你只需在上面的数字盘输入八位数密码，再将一滴血滴进去就可以了。” 水淼：“详细说说。” 赤雪：“好。” 小东西语气虽然听着有些勉强，但其中夹杂的小兴奋掩盖不住。它最喜欢给水淼普及她不知道的知识了，这会让它觉得自己是个智者，同时给它一种成就感。 “数字盘上的数字是阿拉伯数字，宿主请看，这是一张对应表，零至九分别对应的数字。” “指纹就是人手指上的纹路，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双胞胎他们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 “面容就是宿主容貌，虹膜是宿主的眼睛。至于dna这在宿主学习的知识中有非常详细的介绍，这里我就不多做赘述了，dna和指纹一样独一无二，dna也是判断人与人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的重要凭证。” “多余的内容我就不多说了，宿主赶紧试试打开它，看看里面的手术刀你满意不！” 水淼用它所说的‘简单’内容录入了密码和dna，箱子打开，一套非常精美锋利的手术刀展现在她眼前。 水淼眼前一亮，拿起一把最小号的手术刀，比划了几下，在手指上轻轻一划，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 好锋利的刀，她喜欢！ 第231章 赤雪：“宿主，你要试刀没必要拿自己开刀！” 水淼不在意的摆摆手：“小伤口而已。” 说着她又爱惜地拿起其他的刀看了看，越看越喜欢，尽管她现在外科手术的功夫还不是很到家。 “对了，五个礼包是什么？” 赤雪摆出五个礼盒：“喏，都在这里，宿主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水淼一个一个打开，分别是三个瓷瓶和两张符？ “来，出来说说，这又是都给谁的？” 赤雪不懂，“给宿主的呀。” 水淼：“呵呵，你看我信吗？” 赤雪：“宿主，东西是给你的，至于用在谁身上就是你的事了。” 水淼：我信了你的邪，是谁身上有你要的东西就给谁。 水淼也懒得计较了，总归最后她也是受益的一方。 “这符是什么符？真的有用？” 赤雪：“当然了，一张平安符，一张生子符。” 水淼：呵呵，果然不是给她用的。 “这三种药是什么？解毒丸、醒脑丸、一发入魂？解毒丸好理解，后面两个是什么玩意儿？” 赤·解说家·雪上线：“解毒丸，顾名思义，能解任何毒素，包括但不限于这世间所有的毒。醒脑丸是给因病导致智力受损的人吃的，提神醒脑，恢复神智，一颗见效。一发入魂是一种毒药，俗称绝精散，据说当初是一个男子给她妻子准备的，他妻子服用后，女子和情人酱酱酿酿后，不仅绝杀了她情人体内的小蝌蚪，还让他再也撑不起伞，那女子同样终身不育，备注，无解，解毒丸也不可以哦。” 水淼：“” 突然有点想知道使用的人是谁呢！ 水淼将这些东西全都存放在赤雪那，现在这家里有什么，春梅都一清二楚，不方便拿出来。 悠哉游哉的躺了一会儿，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传来大门响动的声音。 春梅：“今天晚上我们吃烤全羊，不知道小姐醒了没？” 杜睿阳两只小手抱着他买的东西，想跑进屋看水淼，奈何条件不允许，只能迈着小步伐慢慢走。 刚过了垂花门，两人就看到桂花树旁的躺椅上睡着一位容颜绝美动人的人儿，微风拂动，淡淡花香弥漫，女子衣服轻轻晃动，遮掩不住女子玲珑有致的诱人身姿。 春梅：“小姐，你睡着了？” 水淼睁开澄澈眼眸，嘴角微勾，“你们回来了，买的什么？” 杜睿阳将东西放在石桌上，跑到水淼身边，手里还拿着板栗。 “娘亲，这是在一位老爷爷那儿买的栗子，可甜了，春梅姐姐还买了不少生的，说要做香香的肉，还有，”将板栗塞到水淼手里，跑到石桌旁拿起糖葫芦，又跑回水淼身边，“娘亲，给，这是我挑的一串最大的糖葫芦。” 水淼也不和他说什么‘自己不爱吃，你吃’这种话，这些小吃食她本就喜欢，不说违心话，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嗯，挺甜的，好吃。” 听到水淼这么说，杜睿阳很开心，他挑选的娘亲很喜欢吃！ 从水淼手中拿过一颗板栗，有点小费力的剥开，塞到自己的小嘴巴里，边吃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 春梅看着一大一小吃到好吃的东西时眼睛都是眯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或许这就是缘分。 春梅：“小姐，晚上奴婢做烤全羊吃，一会儿羊肉就送来了。” 水淼没意见，“再拌点凉菜，清炒些青菜，只吃肉有点腻。” “好的，小姐。”春梅应道。 杜睿阳吃了两颗板栗就不吃了，他要留着小肚肚吃好吃的。 水淼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还能再吃点零嘴。 春梅约好的店家准时送肉上门，她开始在院中忙碌，杜睿阳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帮点小忙。 “咚咚咚”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春梅看线水淼：“小姐。” 水淼丝毫不带犹豫道：“打发走。” 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刻，水淼并不想有人打扰她。 春梅：“是。” 春梅没有开门，问道：“谁啊？” 他们来这里没多久，可不认识什么人，更何况这人还是大晚上过来。 “我是云山，我家主子云墨特来拜会杜大夫。” 春梅皱眉：云墨？对自家小姐心怀不轨那个？ 春梅果断拒绝道：“天色太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云山看向身后的云墨，“主子” 云墨想了想，转身上了马车，他过来本就是一时冲动。 这事儿还要从下午说起，他们本来在酒楼和人商量事情，对方走后，他在酒楼小坐了一会儿，还是云山发现了在街上买东西的春梅和杜睿阳。 之后他让云山跟着二人，寻找他们的住处。 得知他们住在长宁街，他脑子一热就来了。 云山见主子上马车，紧跟着上去驾马车。 春梅耳朵贴门听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车轱辘声了，她才转身进去。 “小姐，是云墨公子他们。” 水淼皱眉，“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春梅摇头，“不知。”又道：“会不会是奴婢下午出门时他们看到了奴婢，跟着过来了？！” 水淼：“应该是。” 春梅很是愧疚，“对不起，小姐，奴婢都没发现被人跟踪了。” 水淼虽不喜欢云墨，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道歉，他们也在这里，迟早会碰到的。我饿了，赶紧烤肉。” 春梅注意力被转移，将云墨他们抛之脑后。 水淼忽然想起了下午拿到的药，问赤雪：“小东西，你说那什么‘一发入魂’是不是给云墨的？” 这样想着，水淼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赤雪额间黑线滑落，“呵呵，让宿主失望了，并不是。” 水淼蹙眉：“怎么不是了？你不是说我想给谁就给谁吗？” 赤雪真心觉得冤枉，“宿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它怎么不记得了。 水淼：“你下午不是说我用在谁身上都行吗？” 赤雪：“可他身上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了。” 水淼撇嘴：她就说所谓的礼包都是这小东西找能量的交换品。 第232章 而马车上的云墨丝毫不知自己躲过一劫。 宅子，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烤全羊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中。 杜睿阳吸溜着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春梅一边翻动着羊肉一边看着他，防止他一不留神冲上去将羊肉啃了。 春梅：“小姐，可以吃饭了。” 三人就在外面的石桌上吃，石桌上摆着两盘炒时蔬，一盘凉菜，另外还有春梅特意熬制的酸梅汤。 春梅拆下一只羊腿给杜睿阳，小家伙啃得呼呼的，满嘴都是油。 水淼懒，她也不想自己手上油子麻乎的，还要起身去洗手，当然，最重要的是行医让她有了些洁癖，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不会弄脏自己。 她让春梅将肉给她削成一片片的放到盘子里。 春梅伺候她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不了解她，水淼开口的时候她就拿刀开始片肉。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水淼蹙眉，谁啊，大晚上的就不能在自家好好待着，非敲别人家的门？ 春梅起身去看看，“谁啊？” “在下秦川，路过此处顺便拜会一下杜大夫。”门外秦川的声音响起。 他路过是真，但却是被香味吸引来的，看了一眼宅子，发现是水淼租住的地方，想着府城危机多亏了水淼，既然来了，就打算看看，慰问一下。 不是肚子饿了来蹭吃的！ 春梅听水淼提起过秦川，手刚搭在门闩上，唰的转头望向水淼的方向，虽然一片衣角也看不到，但她可没忘记水淼现在是女装啊。 “稍等，”春梅匆匆留下两个字就进了内院，小声道：“小姐，秦川秦大人来了。” 水淼淡定道：“哦。” 春梅急道：“小姐，之前你一直以男装示人，可你现在是女装啊。” 水淼：“那你打发他走就好了。”说着将一片羊肉放进嘴里，味蕾间的美味让她享受地眯了眯眼。 春梅：“可是，小姐，这段时间秦大人帮了我们很多。” 主要也是水淼没有表现处对秦川的抗拒。 水淼：“那让他进来。” 春梅：“小姐，你不换衣服吗？” 大夏天的，又是晚上，水淼不想换来换去的，麻烦，摆手道：“没事，就说我是杜水的妻子。” 春梅嘴角抽搐，自己嫁给了自己？这是什么操作？ 表示不懂的春梅摇着头去开门了。 “秦大人请进。” 其实水淼这一举动还是不妥的，毕竟家里没个男主人，随意接待男宾说出去还是会让人诟病的，但自从体验到男装出行带来的便利，她的心境和性情不自觉的也发生了变化。因此此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而春梅是习惯了听从水淼的吩咐，暂时也没想到这样于礼不合。 秦川就这样带着一名亲信过来了，亲信不是别人，正是找水淼要了调味料的侍卫甲。 秦川进门先是看到的啃羊腿啃得香喷喷的小包子杜睿阳，再走几步才看到了里侧的水淼。 秦川立即垂下眸子，“抱歉，在下唐突了。” 水淼：“？？？” 春梅进来一看，哦，原来是水淼吃东西，怕袖子沾染上油渍，挽了起来，雪白纤细的胳膊暴露了出来。 “小姐！！！”也是这时春梅才想起她不应该让秦川进门。 水淼看他们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有些烦躁，还是起身回屋了。 她的动作很快，一回生二回熟的，再出来就是杜水的装扮了。 秦川和侍卫甲：“！！！” 水淼无所谓他们什么心情，她男装行医就是图个方便，至于她女子身份是否被人知道，她不在乎。 不过，这下倒是不用再扯谎了。 “坐，一起吃点？” 秦川回神看着此刻没有半分女子姿态的水淼，心绪复杂，但并没有针对她的性别说什么，说起来还是看着她现在这身装束更自在些，“多谢。” 侍卫甲听到吃肉也回神了，他是侍卫，虽然心中八卦，但不会说什么，没见自家大人都没问吗，只是他的目光没敢再直视水淼。 春梅给二人准备了碗筷和酸梅汤，又将原本打算作为夜宵的面条和米线各煮了一些。 杜睿阳小朋友忙里偷闲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吃着美食，随意闲聊着，很是悠闲。 秦川：“杜该怎么称呼你？” 水淼：“之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秦川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好，杜大夫，这次来除了感谢你救了府城百姓，还想请教你一些事。” 水淼喝一口酸梅汤道：“什么事？” 秦川：“听闻奉天府的知府许大人和杜大夫是好友，奉天府还开起了不少的米线作坊，许大人说是杜大夫的提议。” 秦川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水淼的到来对他来说太过突然，总要查一下她的来历他才安心。 也是水淼这一路走来没有掩藏过自己的行踪，他很快就查到了奉天府那边，他和许舟行不说是知己好友，同为皇帝的臣子，还是有些交情的。 水淼挑眉看了他一眼，这是查过她了，“是。” 秦川因他的坦率笑了，“不知杜大夫可有什么建议发展一下府城的经济？” 水淼：“这里已经是最富裕的地方了。” 秦川：“嗯，但都是存在了很多年的，没什么新意。” 水淼：这家伙是想说那些产业都是有主的，他们手伸不进去。 不过，秦川啊，皇帝亲信，比起皇帝，水淼更不希望苏言成功。 “过段时间，我先看看再说。” 她对江南并不了解，需要好好观察观察。 秦川：“多谢。” 水淼：“别急着道谢，我不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川笑道：“你愿意帮忙这就已经不错了。” 水淼：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 水淼吃着东西，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秦川的腰带。说起来，自己当初能得到那么精纯的能量还多亏了他呢，那块血麒麟本也属于他的。 这样想着，水淼装作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递给秦川：“喏，当初拿了你的玉石，现在还你一块。” 第233章 秦川看着静静躺在水淼纤细白皙的手心中的石头，也想起了那日在山里的一切。 只是，秦川摇头：“不，我不能要，当初你救了我，而我只给你了一块没什么价值的玉石，真要算起来，是我欠你的。” 水淼不耐听这些，直言道：“你当初去那里就是找它的。” 说着强势的将石头塞进了秦川手里，主要这石头除了装饰于她而言也没啥用了，秦川的病她也治好了，这东西既然本就是他的，就还给他好了。 秦川：“” “好，那我就收下了。” 几人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秦川带着侍卫甲告辞。 水淼睡得时间太长，暂时睡不着。 “小东西，将这里的地图给我，立体的那种。” 赤雪一脸肉痛道：“宿主，那要消耗好多能量的！” 水淼：“你不是刚刚得到一笔功德。” 赤雪：“那是宿主你的，任务结束前，我只能获得其中的一成能量。” 水淼十分土豪的说道：“都给你了，随便用。” 赤雪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真的，都是我的了？” 水淼：“嗯，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地图！” 赤雪：“好的，老大，马上马上。” 它的速度确实够快，这次的地图范围更广。 水淼看着面前立体的府城缩略图，研究着江南的地势。 “小东西，有没有关于地理方面的书。” 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太少了，要想让秦川在这里扎根成为一棵参天大树，必须让百姓的生活更好，提升他的名望，同时利用百姓手中的东西制作出独一无二的产品。 他手中有一条完整的不惧其他势力打压的产业链，才能做更多的事。 赤雪将内容找出来，让水淼自己看。 水淼看着密密麻麻的字瞬间头痛，她是为什么自虐的揽下这种事的。 她一脸麻木的问道：“很多吗？” 赤雪：“不多。” 闻言，水淼松了一口气，只是，水淼看着看着，发现屏幕左下角有页数标记，仔细一看，她倒抽一口凉气，上万页？！每一页不下一万字！！ 水淼咬牙：“小东西，这就是你说的不多？！” 赤雪小爪子挠挠肚子：“不多啊，比起宿主要学的医学知识，这算少的了。” 水淼眼疼，她又不想成为什么地理小达人，看那么详细做什么。 “能不能精简一下，照着江南的情况，提炼出适用于这里的内容。” 赤雪：“嗯，好。” 话落，只见屏幕上页数编码刷刷刷地往下掉。 水淼对此很满意，她并不想将时间和精力过多的花费在这上面，毕竟她只是一个大夫。 哪怕刷下去不少，剩下的依旧能让水淼看个四五天的。 水淼深深叹了一口气，任命的开始一点点读取内容，将她觉得有用的知识点记录下来。 态度越是认真，时间仿佛流逝的越快，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水淼感到口渴想喝水的时候，已经过了丑时，再过两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水淼哈欠连天地脱下外衣，爬上自己的床，面朝下趴着就睡着了。 春梅知道水淼又熬夜了，这会儿肯定没醒，就只叫了杜睿阳去洗漱。 杜睿阳洗漱完跑进水淼的房间，水淼睡着时还是一身男装的打扮，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的妆容也没卸掉。 杜睿阳小嘴嘟起，小脸写满了不开心，没有看到漂亮娘亲的盛世美颜。 水淼临近午时醒的，洗漱一番，打算去晏家看看。 杜睿阳不想一个人在家，他也要去！ 水淼想了想，干脆三人一起。 晏家守门人见是水淼来了，连通传一声都不需要，直接给水淼放行了。 水淼颔首：“多谢。” 守门小厮连连摆手表示不用，他们可都是多亏了水淼才平安无事，虽说药方不是她的，但是她拿出来救了他们，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晏老爷子得到下人禀报说水淼来了，迫不及待地来了前厅，可一进来就被杜睿阳吸引住了，“哎呦，哪里来的小娃娃，真是可爱。” 水淼起身行礼：“老爷子，这是我儿子杜睿阳，我家小丫头春梅。” 晏老爷子看着四岁的小豆丁，惊讶道：“这真是你儿子？” 水淼：“嗯。” 收养的儿子也是儿子，将来若是不孝，打断他的腿。 杜睿阳小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晏老爷子看看杜睿阳，又看看水淼，脸上的意思很是明显，你们两个一个毛都没有相似的地方，哪里像父子了？ 水淼半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她才不管呢，反正这小家伙已经是她儿子了。 晏老爷子没有深究的打算，吩咐下人上了些小孩子能吃的点心，转而问水淼：“可是有什么事？” 水淼：“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吗？” 晏老爷子：“呵呵。” 水淼无奈，这老爷子的变化也太大了，还是她曾经听到的都是假的，为什么性情相差这么多。 “老爷子，我想了解一下江南的情况。” 晏老爷子神色认真了几分：“哦？哪方面的？” 水淼：“若是可以，还请将您知晓的全部告知。” 晏老爷子沉默了，江南形势复杂，又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上一口，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啊。 “为何？” 水淼：“答应了一个人帮点忙。” 晏老爷子知道不该问，但还是问了，“谁？” 水淼：“您介绍的那人。” 说这句话时声音小了很多，而且老爷子为了看杜睿阳，没坐在主位上，坐到了水淼旁边，因而只有老爷子听到了这句。 晏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小子，别陷太深，容易被人惦记上。” 水淼知道老爷子说的什么，江南水深，不希望她参与进去。 “晚辈知道，真的只是一点小忙。” 晏老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叹息一声：“唉，你和我去书房谈。” 转头吩咐下人，“你们带着小家伙和这丫头去找雨婷。” 一个小丫鬟应是，杜睿阳和春梅看向水淼，水淼微微点头，二人跟着丫鬟离开了。 第234章 晏焘昌知道水淼来了，也想过来结交一下，毕竟水淼年轻有为，此次又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心里还有些埋怨他爹，水淼有这么大本事，为什么不收为己用，到时候以晏家的名义医治全城百姓，他们家的地位岂不是更上一个台阶。 他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可惜，他收拾好过来的时候，客厅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问旁边的下人：“杜大夫呢？” 小厮：“回老爷，老太爷和杜大夫去了书房。” 晏焘昌立即转身去了书房，却被门外的管家拦住了。 晏焘昌黑了脸：“放肆，你也敢拦我？” 管家躬身赔礼：“老爷，这是老太爷的吩咐。” 晏焘昌：“你” 晏老爷子在家里积威甚重，晏焘昌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硬闯，最后只能甩袖离开。 另一边，春梅牵着杜睿阳在小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宴雨婷的院子。 小丫鬟：“二小姐，杜大夫和她的家人来了，老太爷和杜大夫去了书房，吩咐奴婢带着他们来找二小姐。” 宴雨婷看了看四岁多的小豆丁和一个小丫鬟，她来招待确实更合适点。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小丫鬟：“是。” 宴雨婷脸上的雀斑已经没了，皮肤也白了许多，再加上她的气质，比以前真的好看了很多。 杜睿阳：“漂亮姐姐好。” 春梅行礼：“宴二小姐。” 宴雨婷：“请起。” 她弯下腰视线几乎和杜睿阳平视，笑道：“小弟弟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杜睿阳：“我叫杜睿阳，漂亮姐姐可以叫我阳阳。” 宴雨婷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阳阳，你的小嘴真甜。” 杜睿阳懵懵的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巴，“不甜啊。” 宴雨婷和身后的丫鬟都被他逗笑了。 宴雨婷带着他们去了凉亭，让丫鬟端上来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和解暑的绿豆汤。 春梅在斜挎包里拿出两个小罐子放到桌上，“二小姐，这是我家少爷新制作的药膏，和之前的略有不同。” 宴雨婷欣喜的拿过来，“好，多谢杜大夫了！” 过段时间正好有一场游湖诗会，也算是庆祝府城平安度过危机，规模不小，这药膏真是及时，她能以更好的姿态展现自己。 春梅：“二小姐客气了，少爷是大夫，您付了银子，这是应该的。” 宴雨婷：不愧是跟在杜大夫身边的丫鬟，说的话都一样。 春梅看了看宴雨婷的妆容，忍不住开口道：“二小姐你可以适当的改一下现在的妆容，应该会更好。” 她知道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自家小姐肯医治宴雨婷，这人应该还可以，而且宴雨婷现在的妆容确实不适合她，将她的缺点暴露了出来。 出于对水淼的信任，宴雨婷并没有责怪春梅，而是问道：“怎么改？你会吗？” 春梅：“若是二小姐不介意的话，奴婢可以试试。” 宴雨婷起身：“好，你随我进屋。” “阳阳，那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杜睿阳喝着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好的，我会乖乖的。” 宴雨婷被他的小样子萌了一下，笑着进屋了。 因为瘟疫，晏雨萌之后一直躲在屋里，不和任何人接触。 现在没事了，她又支棱起来了，闲得又出来找事。 她可是听出宴雨婷的气色变好了，人也好看了，想着过来看看她有多大变化值得下人们这么夸她。 一进院子边听到了笑声，闻声望去，看见凉亭里一个小屁孩坐在凳子上，笑声是丫鬟嘴里发出的。 她们是被杜睿阳吃东西的样子萌到了。 晏雨萌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晏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还不将他扔出去。” 下人本就被她的声音吓到，又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本能的皱眉，心中暗道这大小姐越来越无理取闹，既然知道晏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那这孩子来了，可不就说明不是一般人了，怎么能一上来就赶人呢。 宴雨婷身边的大丫鬟春叶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这孩子是杜大夫的儿子，是老太爷让带过来和二小姐招待的。” 晏雨萌眼中闪过嫉妒，祖父还真是偏心，有什么好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宴雨婷那个丑八怪。 虽然是她没搞清楚情况，但这死丫头不会提前说一声吗，这么想着，她上来就是给春叶一个耳光，“知道你不早说，你是存心看我出丑吗？！” 春叶的脑袋被打的偏向一边，脸颊立刻出现一个红色的手印，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可见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春叶不想给宴雨婷惹麻烦，主动认错道：“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 晏雨萌得意一笑：“既然知错，那就跪在这里，扇自己嘴巴，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停。” “我院子里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到姐姐教训了，姐姐的禁足解了吗？”宴雨婷的声音打断了春叶的惩罚。 众人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宴雨婷，瞬间失神。 阳光照射下莹白的肌肤好似在发光，脸型经过发型的修饰显得小巧可爱，空气刘海使得饱满的额头露出的同时增加了几分温婉，淡红的口脂和腮红显得整个人的气色更是健康。 晏雨萌：“你你你是宴雨婷？” 她的眼中是不可置信还有无法掩饰的嫉妒。 宴雨婷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好看？！ 宴雨婷：“姐姐这话真是好笑，短短数日不见姐姐就不认识妹妹了吗，还真是让我伤心呢！” 说着走到春叶身边，“起来。” 春叶自然是听自己主子的，毫不犹豫地起身。 晏雨萌：“你的丫鬟做错了事，我身为主子，还不能处罚她了？” 宴雨婷淡定道：“哦，可我不觉得她有错，不如我们请祖父做个评判，毕竟这里牵扯了杜大夫的儿子。” “姐姐不会不知道杜大夫，她可是救了整个府城的百姓呢，虽说药方不是她的，但谁让这是她拿出来的呢，那就是她的，连知府大人都对她礼让三分呢。如今姐姐竟然说她的儿子是野孩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可如何是好？” 第235章 晏雨萌气炸了，“丑八怪，你给我闭嘴！” 她能不知道所谓的杜大夫是谁吗？看见杜睿阳她就知道了。 可恨居然是她治好了瘟疫，本想提前发难给小野种一个教训，先发制人，却被宴雨婷这丑八怪破坏了，实在可气。 晏雨萌：“姐姐还有事吗？” 宴雨婷吃瘪，她又不能真的去找晏老爷子，老爷子可不是她娘，无底线的宠着她惯着她。 “宴雨婷你别得意，真以为容貌看得过去了，柳公子就会看上你了，别做梦了。” 晏雨萌的口无遮拦让宴雨婷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姐姐，慎言，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什么心思，还请姐姐不要污蔑我的名声！” 晏雨萌：“呵呵，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啊，谁不知道好几次宴会，你都和柳公子眉来眼去的，而且他还” 宴雨婷厉声打断她：“晏雨萌！我和他清清白白，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还没自甘下贱到与人私定终身！我的名声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晏家有什么好处！你再这样编排我，别怪我不讲姐妹情分！” 晏雨萌被宴雨婷的态度激起了火气，还想再说什么，但宴雨婷眼中的冰冷让她一时怔在了原地，仿佛她再有什么动作，宴雨婷绝对不会放过她！ 因宴雨婷的气势过于强硬，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身形难得的有些狼狈。反应过来，又觉得丢人，想找回场子，但宴雨婷不给她这个机会，带着杜睿阳和春梅走了，去晏老爷子的书房。 晏雨萌的脸色更是难看，五官都扭曲了，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宴雨婷！！！” 晏雨萌牵着杜睿阳的小胖手：“抱歉，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杜睿阳摇头：“姐姐，我没事，姐姐，那个人为什么不喜欢你呀？你们不是家人吗？” 春梅不赞同道：“小公子！” 晏雨萌摇头：“没事，童言无忌，何况阳阳说的没错，因为我不好看，所以她不喜欢我。” 杜睿阳皱着小眉头，不解道：“可是好不好看又不是自己决定的。” 晏雨萌没想到小朋友会说出这种话，确实，人的长相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谁也不想相貌丑陋，可是没得选。 她摸摸杜睿阳的小脑袋，“阳阳说的没错。” 到了晏老爷子书房门口，“管家，祖父他们谈完了吗？” 管家：“二小姐，应该” 话音未落，书房门打开了，杜睿阳挣脱宴雨婷跑向水淼，“爹爹。” 晏老爷子看他这样子以为他受欺负了，但二孙女的态度不像欺负他的人，“小家伙，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太爷爷说，太爷爷给你做主。” 杜睿阳有些懵，他其实就是和水淼撒个娇，想水淼了，没有受欺负啊。但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他眼珠转了转，带着委屈的小声音道：“刚刚有个坏姐姐一看到我就说我是野孩子，还要把我扔出去，漂亮姐姐阻止她，她还骂漂亮姐姐。” 晏老爷子黑了脸，问宴雨婷：“怎么回事？” 宴雨婷来这边不是为了告状的，只是想问问水淼能不能将春梅借给她几天，她想学学化妆术，现在被老爷子这么一问，想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刚刚大姐一进我的院子，看到阳阳便让人将他赶走，后来我和她争执了几句就出来了。” 晏老爷子看宴雨婷精致的容貌，照这丫头的性子应该是来找水淼的，不是来告状的，她身边的丫鬟春叶的脸肿的厉害，哪里不清楚她说的轻了。 杜睿阳喜欢宴雨婷，还想说什么，水淼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杜睿阳，这是姐姐自己的事，你不要多嘴。” 杜睿阳委屈：“哦。” 晏老爷子没说什么，杜睿阳明显想为宴雨婷出头，水淼的阻止不算错，没人希望自己家的丑事被人知晓。 晏老爷子眯了眯眼，该是给大孙女找门亲事了。 宴雨婷也不想姐妹龃龉闹到别人面前，转移了话题，“杜大夫，你的丫头可以借我几天吗？我想让春叶她们跟着学学妆容和穿搭。” 水淼：“不行，她是我的小厨子。” 晏雨萌有些失望，“抱歉，是我唐突了。” 水淼：“你可以找人去我家每天学几个时辰。春梅，可以吗？” 春梅：“少爷，我没问题的。” 水淼：“宴二小姐？” 宴雨婷笑道：“好，到时候我会安排几个人去您家的。” 水淼和她说了自己的住址，便带人离开了。 晏老爷子仔细询问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晏雨萌当着外人的面口无遮拦污蔑自己的亲妹妹，他气得不行。 “去，将晏焘昌叫过来！” 管家：“是。” 晏老爷子对宴雨婷道：“来书房。” 老爷子坐下后，让下人都出去了，问道：“你和柳坤是怎么回事？” 晏雨萌表情认真严肃，“祖父，我和他只是在宴会上遇到过几次，偶尔办个文会比赛，他的一些诗词让我觉得欣赏，仅此而已，我们从未单独见过面，哪怕宴会、诗会，我们也不曾多聊。” 晏老爷子还是相信自己的二孙女的，这个孙女从小到大都很懂事，心思都在学问上，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且她表情十分坦荡，说的话定然是真的，他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晏焘昌很快就来了，“爹，可是有什么事？” 晏老爷子已经让晏雨萌先离开了，看见晏焘昌，抬手扔出一个茶杯，“你，现在就去找一户人家，将雨萌嫁出去，或者，将她送去庄子上养养心性。今天的事，再有下一次，就给我滚出晏家！” 晏焘昌被老爷子的态度吓到了，还有些懵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老爷子的话让他明白了一点，晏雨萌又惹老爷子生气，事儿还不小。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晏老爷子懒得给他解惑，“管家！” 管家进来，“老太爷。” 晏老爷子：“雨萌做了什么，说。” 管家：“是。” 第236章 管家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话是经过修饰的，“老爷，是这样的，今天大小姐最后她气急了，说的话对二小姐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 晏老爷子心情本来平复了些，现在再次听到又被气到了，“那是只对雨婷的声誉有影响吗，她的话传出去让其他的女孩怎么办？造谣自己的亲妹妹，她可真有本事！” 晏焘昌的脸色亦是阴沉了下来，她没想晏雨萌居然如此不顾家族名声，只为了污蔑自己的妹妹，虽然他内心还是偏疼晏雨萌，但宴雨婷也是他女儿，且这个女儿品性极佳，才学不凡，他也是喜欢的。 但此刻他心中对晏雨萌产生了一丝厌恶，晏家是他的命，晏雨萌若是一时口快导致家族名誉受损，他绝对饶不了她。 父亲说的对，还是尽快将她嫁出去的好。 “父亲，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晏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长子，他人虽然自私自大了些，但对儿女的态度还凑合，他平时也不会多说什么。 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晏焘昌直接去了晏雨萌的院子，晏雨萌本想撒娇，但晏焘昌的脸色让她生生忍住了扑向他的动作，心里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带着几分心虚开口道：“爹” 话没说完，晏焘昌一个巴掌扇过来，扇的晏雨萌整个人踉跄倒地，脑瓜子都嗡嗡的，懵了好一会儿。 晏焘昌：“你最近给我老实点，我会给你挑一个好人家嫁过去，你若是再做出什么有损晏家名声的事，你就不再是我晏家的女儿！”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根本不管晏雨萌脸上震惊嫉恨的神色。 晏雨萌双手死死掐进掌心，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不仅是对晏雨萌的，对晏焘昌和晏老爷子她也是恨的，为什么，她们都是他的孙女\/女儿，为什么对她这么狠，处处维护不如自己的宴雨婷？ 对水淼她也是恨的，既然水淼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为什么不说，她说了，她也不会将她得罪这么狠，更不会贸然赶走她儿子。 晏雨萌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谁都有错，错的人里不包括她。 水淼带着杜睿阳回到宅子，“春梅，今天的事和他说清楚。” 春梅叹口气，“是，小姐。” 杜睿阳直觉水淼生气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跟上水淼的步伐，被春梅拉住了。 杜睿阳耷拉着小脑袋，委屈道：“春梅姐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春梅拉着他坐在外面的石桌上，“小公子，奴婢知道你喜欢宴二小姐，不想她受欺负，可这是别人家的事，我们是外人，还是只见了一面的外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插手别人的事。” 怕他不明白，又道：“比如说，你尿裤子了，但是家里正好有外人在场，你是什么感受？” 杜睿阳：“我不会尿裤子！” 春梅：“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只说你愿意被人看到吗？” 杜睿阳果断摇头。 春梅：“这就是了，晏家的事就好比尿裤子这件事，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丑事被人知晓。” 杜睿阳似懂非懂，大概意思明白了一点，“嗯，我知道了，那，爹爹是不是生我气了？” 春梅想了一下水淼的表情，摇头道：“应该没有，少爷真生气不是这个样子的。” 杜睿阳眼睛里的恐慌散去了些，“真的吗？” 春梅点头：“嗯，少爷应该是有事要忙，好了，小公子，你也该学习了。” 杜睿阳：“嗯。” 水淼确实没有为这种小事生气，她忙着整理晏老爷子说的消息。 赤雪：“宿主，你对杜睿阳是不是太严厉了，他只是个四岁小奶娃，总觉得你将他当成了大人，觉得他应该明白大人间的相处方式。” 水淼一心二用：“有吗？” 赤雪：“没有吗？！” 水淼：“哦。” 赤雪：“宿主，你到底怎么想的？总觉得你对那小屁孩忽近忽远的。” 水淼：“乖，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你那单细胞的脑子就不要想了。” 单细胞这个词还是之前从赤雪嘴里听到，它用来形容晏雨萌没脑子。 赤雪：“宿主，我不蠢！” 水淼：“嗯，你聪明，你厉害，你天下第一。” 赤雪：“宿主，你别敷衍我，说说嘛，你为什么这么对那小屁孩？” 水淼：“唉，我没有，我只是在他还在我身边时多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早慧、敏感，哪怕现在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长大了也会明白的。他的身世我不知道，但你的态度就决定了我对他的态度，他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给，但我不会纵容。” “还有，如果你是说我刚刚的态度认为是对他不亲近，你错了，没看我现在在做什么吗？那种小事哪里值得我浪费时间生气。” “我没生过孩子，这也是第一次养孩子，很多事都是照着我小时候来的，我不知道那种做法是不是完全正确的，但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你经历过不少世界，见得多了，你的合理建议我哪次没听的，我是不会养孩子，但不是接受不了建议的人，认为对的我会听。” “不过，说实话，他的心情排在了我自己事情之后，至少目前是。” “我对他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赤雪：“那宿主为什么养他呢？你当初完全可以看着他自生自灭。” 水淼：“不是你的提议吗，而且我确实也想有个孩子减少一些麻烦。” 赤雪：“” 它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宿主，你这种人冷静的近乎冷漠了。你上一世没有爱过人吗？” 闻言，水淼手中的动作顿住，神情有些恍惚，上一世的事在她脑海中已经模糊了，她很快回神，“没有。” 赤雪：“皇帝呢？你不是他的妃子吗？” 水淼：“谁说被选入宫的妃子就是喜欢皇帝的？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赤雪：“咳，我错了。” 某个世界的甄嬛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是它傻了。 第237章 水淼：“好了，你太闲了，赶紧核实一下晏老爷子说的信息。” 她不想再提曾经的过往，对于杜睿阳她顺其自然，不强求那小家伙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只要不背叛她就好。 赤雪无语：“宿主，我只是教你医术的小系统，不要给我加太多戏好吗？我承受不来的！” 水淼：“哦，就是说你是狒狒。” 赤雪：“呵呵！”你的嘲讽已经不能激怒我了。 水淼也不是真的指望它能帮她，只是为了岔开话题罢了。 时间太短，晏老爷子只是和她说了如今江南的形势，主要有三方势力，一个是苏言一派的人，一是天子一派，还有一派是江南世家，他们世代在江南生活，早已将江南视为自家地盘，哪里肯让别人来分一杯羹。 如今的世家又以晏家为首，只是从晏老爷子的表现，他似乎有意朝天子靠拢。 这老爷子人老成精，不可能看不出来秦川的底细，既如此，还将秦川介带到她面前，说明在老爷子心中是偏向天子的，只是还不到摆上台面的时候。 苏言，这人在多年前就将江南的地方官员拉拢在手，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了。 他在江南的势力比不上老牌世家，但比天子一方的人强上太多，这也是秦川为何想发展出一条新的商业链条，且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完全属于自己这边的产业。 水淼：“赤雪，将你收集的适合江南发展的东西都整理出来。” 有些东西能交给秦川，但有些她不想，江南的世家不可能彻底打压下去，唯有两方合作才是最好的方式，晏老爷子或许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实在不行，也可以通过老爷子的介绍认识些其他品性不错的人。 赤雪：“唉，宿主，跟着你，时常让我怀疑自己的本职工作。” 水淼：“少点废话，干活。” 赤雪：“得嘞，整理好了。” 水淼看着她整理出来的东西，再次进行了归类，哪些是秦川接手的，哪些是世家能做的，哪些是百姓可做，改善民生的。 这一忙碌，时间再次悄然划过，水淼回神，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再次错过晚饭。 春梅已经睡了，万幸她睡着前包好了小笼包，还有凉掉的绿豆汤，小笼包只需上笼屉蒸熟就可以，绿豆汤就不热了，天热，喝点凉的正合适。 杜睿阳原本还坚挺着的小身子早已躺下，被春梅抱上床去睡了。 水淼独自一人就在院中就着月光吃夜宵。 赤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水淼讶异：“好诗！小东西，你做的？” 赤雪：“咳咳，不是，是一位伟大的诗人。” 水淼：“全诗是什么？” 赤雪：“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水淼：“孤寂、清冷，却又向往光明，你是觉得和我相配吗？” 赤雪：“呵呵，我就是观其景觉得那两句诗挺适合这里的。” 水淼半点不尴尬：“哦，可惜没有美酒。” 赤雪：“宿主想喝酒？这简单，我这里也有收集酿酒配方的。” 水淼：“总说我带偏了你，可你看看你自己收集的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忽略你的真正能力好吗。” 赤雪：“哎呀，宿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水淼不想理它，但酿酒的配方她还是抄了下来。 水淼：“对了，将你说的那位伟大的诗人的诗词给我整理一份，我很喜欢。” 赤雪任劳任怨：“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实际花不了一分钟就整理好了。 第二天，水淼再次来到晏家，这次是她自己来，不是因为昨天杜睿阳的告状，主要是她想听老爷子详细说说江南局势。 昨天相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今天一进府，就听到下人说赵氏昨天和晏焘昌吵了起来，围绕的话题是将晏雨萌嫁出去。 赵氏不愿将自己心爱的女儿草率嫁人，奈何这次晏焘昌铁了心，赵氏便和他吵了起来。 水淼对他们的事没兴趣，直接去了晏老爷子的院子。 “老爷子，打扰了。” 晏老爷子眉宇间有些倦色，脸上透着几分疲惫，勉强笑道：“你来了，坐。” 水淼没坐，直接来到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我给你看看。” 晏老爷子没拒绝，这个家还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数息后，水淼收回手，“没什么大碍，但老爷子，您毕竟年纪大了，作息和饮食方便最好规律些，虽说让您不要操心不现实，但如果您还想庇佑儿孙的话，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上次您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终归伤到了身体，膳食调养了些日子好了些，也经不起您折腾的。” 晏老爷子叹息一声，“唉，老夫知道了。” 水淼想了想，今天还是不和他继续谈论昨天的事了。 “老爷子，昨天我得到一首佳作，也请您品鉴一番。” 晏老爷子：“哦，读来听听。” 水淼便将昨天晚上赤雪念的诗词读了出来。 晏老爷子眼睛一亮，“佳作，真是佳作！这是谁做的，可否将人带来，老夫想要结交一番！” 水淼双手一摊，“不知，我只是偶然所得，看到这首诗时，也想过寻找对方，奈何无从找起。” 赤雪：“呵呵，想找诗仙，做梦来的更快些，兴许你们能在梦中神交成为知己好友。” 水淼：“闭嘴。” 晏老爷子十分遗憾，“唉，可惜不能欣赏此人其他的作品，想来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水淼：“老爷子如何得知？” 晏老爷子：“从此诗就已经能看出此人的些许品性，哪怕失意之际也不曾放弃希望，想来是个乐观豁达之人，这样的人做出来的诗作想必同样是豁达开阔之作，老夫对这种人是十分欣赏的，可惜，无缘一见。” 晏老爷子越想越可惜。 第238章 水淼：那没办法，只能成为您的一个遗憾了。 她又不能拿出其他的作品，否则，这老爷子只怕觉得她是故意不带人过来了。 突然有些后悔拿出来了。 水淼赶紧岔开话题，“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 “老爷子可否说说这是何意？” 晏老爷子略带几分嫌弃的看了一眼水淼，“小子，你转移话题的借口太拙劣了些。” 水淼面带微笑，并不觉得尴尬。 晏老爷子：“偏颇的言论，知道它不全面的地方；过激的言论，知道它陷入错误的地方；邪曲的言论，知道它背离正道的地方；躲闪的言论，知道它理屈辞穷的地方。” 水淼：“老爷子是否准备这样做呢？” 手指蘸水顺手在桌上写下‘秦川’二字。 晏老爷子明白了，水淼这是说的江南形势，他是不是准备和秦川合作。 水淼原是不想说江南之事，但没办法，她心里惦记啊。 晏老爷子沉默片刻，道：“还不到时候。” 水淼：“我给老爷子提供一个时机如何？” 晏老爷子：“哦，你有什么办法？” 水淼未说，问道：“老爷子是想自家和他们合作，还是另寻可靠之人做此事？” 晏老爷子脸色有些难堪，也不是很好看，他哪里听不出来水淼看不上自家子孙，心里恼怒又无奈。 自家子孙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真让他们来做，不拖后腿都是好的，指望做好那是别想了。 晏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算了，等我找些合适的人与你接触。” “杜大夫，日后我若是真的出事，还请你护他们一护。” 水淼：“只要他们不作死，我可以保证他们活着。” 至于如今的地位就别想了，她没那么伟大，连蠢物都要帮扶。 水淼的话相当不客气且现实，水淼又不是晏老爷子，他们怎么作都要忍着纵着。 晏老爷子被水淼的话又是一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日后他们自求多福。” 水淼也不再打扰晏老爷子，她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不会太舒服，何况这老爷子今天也要多休息，只能提前离开。 水淼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林立的商铺，暗自思索着，她要不要也买个铺子，到时候林守业过来不至于费劲儿找地方。 “杜大夫，我家公子有请。”云山拱手行礼道。 水淼转头看着眼前的人，随即望向四周，在旁边酒楼二楼窗子处看到了向外看的云墨。 水淼收回目光，想了片刻，“走。” 云墨这个人她是不喜欢，但云墨的势力或许她会用到。 云山敲门：“公子，杜大夫到了。” 云墨：“进。” 云山打开房门，“杜大夫，请。” 水淼走进雅间，径自走到云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何事？” 云山在水淼进去后便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口。 早知水淼直白的性子，此时云墨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没事就不能请杜大夫吃饭了吗？” 水淼：“不能，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多余的来陪你浪费。” 云墨笑道：“杜大夫怎知和我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呢？” 水淼皱眉，她不想听他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你究竟有没有事？” 云墨：“你还是第一个对我如此不假辞色的人，也是第一个觉得我在浪费你时间的人。” 水淼不耐，起身准备离开。 云墨抬手阻拦，水淼不想他会突然出手，下意识反手格挡，两人隔着饭桌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 云山听到动静打开门，“公子，出什么事了？” 云墨一边动手一边道：“出去守着！” 云墨看了看丝毫没有停手的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云墨：“杜大夫火气太大，应该给自己抓点药降降火气。” 水淼蹙眉：“我如何与你何干。” 云墨抓住她左手手腕，水淼同样如此，二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云墨：“杜姑娘，我之前没得罪过你，为何每次见我脸上都带有不耐之色？” 水淼神色不变，丝毫没有因为身份被揭穿而惊慌。 她主动放开云墨的手，眼睛看着云墨抓着的她的手道：“人和人之间也是看眼缘的。” 意思我和你没那缘分。 云墨放开她的手道：“可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啊。” 水淼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因他的话有什么波澜，“郡王见过的貌美女子、有才情的女子不知凡几，又怎会轻易对一女子动情，何况还是一个不知底细、来路不明的人。” 云墨摸着自己胸口，故作哀伤道：“唉，阿水这就伤我心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们见过这么多次，怎么能算不了解呢。” 水淼没接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爱咋演咋演，她是不会陪着他演戏的。 云墨见状，拿起酒杯灌了一杯酒，“好，我是想问阿水，为何选择秦川？” 水淼：“有人给我找来了秦川，正好看他顺眼，便用了。” 云墨：“阿水不喜欢知府吗？” 水淼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用试探，我不喜欢苏言。” 云墨：“既如此，秦川乃我好友，那阿水也是我的朋友了。朋友间是否该坦诚相待呢？” 水淼：“别自说自话，我并没有承认。” 云墨：“府城的事已了，你为何还在？” 根据他之前的观察，水淼不是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的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却没有离开的迹象，显然还有别的事。 水淼喝了一杯酒，挑挑眉，嗯？味道还不错，她喜欢。 “郡王是秦川的朋友，那请您将江南各产业的背后人查一下，将他们的资料交给我。” 本来她想找秦川，但秦川不能明面上和她接触，否则双方的危险性都会增加，不如找云墨，让众人以为之后发展起来的产业是他的主意，转移苏言那方人马的注意力的同时，还能让其他世家产生几分忌惮，不敢轻易打压。 云墨眼中精光闪过，笑道：“看来我在阿水眼中要比秦川靠谱啊！” 第239章 水淼并不理会这种暧昧的话语，直觉这时候越是搭理他，他越是得寸进尺。 水淼吃好了，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饭菜和酒都不错，静待您的消息。” 说完，起身离开了，这次云墨倒是没有阻拦。 目光转向楼下，看着水淼离开的背影，眼眸晦暗不明。 云山进屋，“公子。” 云墨：“回去拿坛酒送给杜大夫。” 云山：“是。” 二人离开酒楼回了府。 水淼没有离开回去，继续探索府城各个街道，她决定买个铺子放着。 只是挑了半天，也没有遇到合适的。 她又去找了租房子的李保人，让他有合适的商铺记得通知她。 李保人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这次水淼说了只要铺子合适，价钱不重要，就冲着这句话，他也要做成水淼这笔生意。 水淼回去的时候买了点炸糖糕，各种口味的糖葫芦，还有春梅喜欢的糯米糕。 赤雪看着水淼手中的吃食，没有一样是为她自己买的。 前两种分明是杜睿阳那个小屁孩爱吃的，它两个大眼睛中满是茫然，宿主这到底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呀？ 水淼不知道自己这简单的举动让赤雪又开始胡思乱想，她拿着东西走进宅子，将东西给了春梅和杜睿阳，随即进屋换回了女装。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若非与人见面男装方便，她是真的不想再出门了！ 春梅将水淼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洗了，杜睿阳拿着一个炸糖糕走进屋，“娘亲，我想去找隔壁李爷爷家的小宝。” 水淼神情恹恹，摆手道：“去，记得回来吃晚饭。” 杜睿阳：“我可以拿糖葫芦过去吗？” 水淼：“给你的就是你自己的了，你自己看着办。” 杜睿阳蹦蹦跳跳的去了。 赤雪看水淼这副热的要死了的样子，道：“宿主，你自己制点冰，量不用大，自己够用就行。” 水淼：“不，我懒。” 赤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懒是借口，它还不知道她想什么吗，可它总觉得她太过杞人忧天了，“唉，宿主，那我教你制作一个简易的风扇。” 水淼眼里有了几分兴趣，“怎么做？” 赤雪将需要用电才能转动的风扇改为摇杆式，图纸显示在屏幕上。 水淼觉得有趣，但她现在实在不想动，连笔都不想拿。 赤雪：“” 水淼这一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中间云山送酒过来都不知道，主要春梅发现她睡着了，不忍心叫醒她。 临近晚饭，杜睿阳告别他的小伙伴回来了，“娘亲，我回来了。” 水淼：“嗯，洗手，准备吃饭了。” 杜睿阳：“来了！” 春梅：“小姐，云山送来一坛酒。” 水淼：“在哪儿？” 春梅将酒拿出来，“小姐，给。” 水淼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这是她和云墨吃饭时喝的酒，这酒不是酒楼的吗？ 杜睿阳年纪小，闻不惯酒的味道，只觉得异常刺鼻。 水淼笑笑，盖上了盖子。 赤雪：“宿主，这酒还不错，可以进一步提炼成为酒精。” 水淼眼睛更是晶亮了几分，是啊，她怎么忘了，小东西教给她的医术里是需要酒精的。 这样看来，她自己手里需要有一个专门制作酒精的作坊才行。 水淼：“赤雪” 赤雪没等她说完，主动接下话茬，“知道知道，制作酒精需要用到的器具是，喏，这就是图纸。” 水淼：“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真棒！” 嘴角疯狂上扬的赤雪：“哼，别以为你夸夸我就行了，我也不是很高兴的！” 水淼：“嗯，真是贴心的小统子！” 赤雪在水淼意识中滚过来滚过去。 水淼：呵呵，小东西未免太好哄了些。 吃过晚饭，水淼迫不及待地进了书房，画下风扇和器具图纸。 只是，“小东西，这上面还用到了琉璃？” 之前她没有仔细看，现在仔细一看，头大，这不是现有的作坊铺子能打造出来的。 赤雪：“是滴。” 水淼感觉心累，咋个她要制作的东西都这么费钱呢，东西没做好，她手里的钱先花出去大半。 赤雪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宿主你再整个琉璃作坊不就得了。” 水淼：“滚！” 它是累死她吗？它可还记得她就是个平平无奇小大夫，不想发展各种副业出来，自从和这小东西绑定以来，它开辟了多少条医术之外的职业，它还记得自己是神医系统吗？ 赤雪委屈：“明明不久前还夸人家是聪明伶俐的小可爱，现在翻脸不认人，渣男，不对，渣女！” 水淼心累：“” 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没有经受住诱惑，答应这小东西和它合作的，好想时光倒流啊！ “春梅！” 春梅进来，“小姐，有什么事吗？” 水淼：“明天买只肥兔子来，红烧！！！” 春梅：“好。”不知为何，总觉得小姐说这话的时候杀气四溢的。 赤雪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第二天，春梅按照水淼的吩咐买来了兔子，十分肥硕。 杜睿阳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哇，好可爱的兔子，春梅姐姐，晚上是吃兔肉吗？” 肥兔子：“！！！”本以为有一线生机的兔子惊悚了，这是哪来的凶残的小孩子！ 春梅：“嗯，小公子想怎么么吃它？” 杜睿阳认真思索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春梅出去一瞧，是隔壁的小宝，“小公子，小宝来找你了。” 杜睿阳听到自己的小伙伴来了，立马不看兔子了。 肥兔子：逃过一劫！ 杜睿阳：“小宝，快来，春梅姐姐刚刚买来一只特别可爱的兔子，它的耳朵好长的，晚上我们一起吃了它！” 肥兔子：小崽子还邀请别人一起吃它！！！ 小宝和杜睿阳一起来到肥兔子面前，盯着肥兔子流口水。 肥兔子：我命休矣！ 赤雪听着外面的对话，它的肥胖身躯瑟瑟发抖，感觉吾命休矣的何止那只大兔子，它也很怕的好吗！ 第240章 赤雪：“宿主，我错了！” 水淼对它的话充耳不闻，仔细规划着要置办的产业。 另外，她应该再买一座山？ 越是清算，手里的钱越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够用！ “啊~”水淼惆怅，“小东西，最近怎么没有寃咳，身家富庶的病人送上门了？你是不是偷懒了？！” 赤雪：“没有，人家哪里敢偷懒，最近就是没有啊。” 手里钱不够了啊，找谁薅点儿呢？ 赤雪：“宿主，我想到了一个稳定长远的收入来源。” 水淼：“什么？” 赤雪：“军队金疮药的生意。” 水淼精神一震，这个确实可以做，不过她并没有相熟的军营里的人，难道还要找云墨或者秦川？ 水淼蹙眉，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想将事情都压到他们身上。 最重要的，她现在没有药材，说什么都是枉然，除非她将金疮药的方子卖出去，做一锤子买卖，但这样显然是不划算的。 最快的办法就是找人合作，可她初来乍到的，找谁合作呢？不说别人信不信她，她自己就不相信别人。 水淼的精神再次萎靡下去，“小东西，你还是多给我找几个病人来的快些。” 赤雪也很为难啊，它只是一个小系统啊，为什么要让它想这些！ 水淼将自己扔在床上，思考着快速挣钱的方法。 脑袋一转，看到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她噌的一下起身，“有了！” 赤雪：“宿主，你有了？！” 水淼：“你掉毛了所以皮痒？” 赤雪身体缩小了一圈：“没有没有，我是一只无毛兔。” 水淼：“我决定做药妆的生意！” 赤雪恍然：“哦~宿主你是想做女人的生意？” 水淼：话是没错，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是做保养女子皮肤的药妆生意。” 赤雪：“有区别吗？” 水淼不想再提这话茬，道：“我一会儿列出一些药妆的方子，你帮我改改。” 赤雪：“没问题！” 水淼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数张方子。 她想好了，就让宴雨婷组织一个宴会帮她宣传一下，有她的现身说法，说服力更强，到时候再给她专门配置一些化妆品以表谢意。 赤雪看着水淼写的方子，有的不需要改，有的只需修改一下剂量，有的则需要换种药材效果更好。 “宿主，那个宴雨婷不是说很快就有一个游湖宴会吗？” 水淼：“对啊，明天我就去找她！” 赤雪：“宿主，你何必再给她另外的化妆品，春梅那丫头不是已经教给她妆容的改造了吗，正好抵消了。” 水淼：“一码归一码。” 赤雪撇嘴：怎么就一码归一码了？教人又没有收教学费！有时候它觉得宿主过于大方了。 女子的问题无非是皮肤暗沉、粗糙、斑点、皱纹，隐晦些的比如狐臭或者其他常见的女子问题。 最后的问题以自己男装的身份或许不方便，但是没事，一对一服务就是，外加一个丫鬟在旁伺候，想来也说不出什么闲话，再不行就自爆，这些都是小事。 将能想到的细节捋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遗漏了，水淼拿出药材开始制作药妆。 到了晚上，杜睿阳突然不想吃肥兔子了，他想养着，水淼由着他，只是养的过程中喂食、便便什么的要他自己收拾。 赤雪：“宿主，很晚了，你不睡吗？”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啊，她不会又忙碌一夜？！ 水淼：“嗯，我要尽快做出来，天亮后就去找宴雨婷，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赤雪：“银子又跑不了，干嘛那么着急啊？” 水淼：“总要给宴雨婷宣传的时间，而且只靠她一人说服力终究差点，先做点出来，让她送人，人多了，来的人才多。” 赤雪：“宿主，这是药妆，不能乱用。” 水淼：“我知道，让宴雨婷下帖请人过来，我给她们看看，对症下药，否则，也会连累宴雨婷。” 赤雪：你都考虑好了，它还能说什么。 水淼专心致志磨着药材，这一忙，直接错过了早饭时间。 水淼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出门，春梅和杜睿阳吓了一跳。 春梅：“小姐，你现在特别像话本子里被妖精吸了精气的病弱书生。你这是又熬了一整夜。小姐，您这样是不行的，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 杜睿阳跑到水淼身前，关心道：“娘亲，你快去睡觉！” 水淼摆手：“我没事，春梅，打点水，我洗漱一下，要去晏家，回来再休息也不迟。” 春梅向来劝不动自家小姐，只能去打水。 杜睿阳贴心的从厨房拿来包子给水淼。 水淼确实饿了，洗漱后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包子，换身衣服，出了门。 晏家，小厮以为水淼是来找晏老爷子的，下意识的就想带着水淼去老爷子的院子。 水淼：“我不找老爷子，麻烦叫一下宴二小姐，我有事找她。” 小厮并不奇怪，宴雨婷可是在水淼的医治下变得好看了，以为她又是来给宴雨婷看诊的，找了个小丫鬟去叫宴雨婷。 水淼在客厅等了片刻，宴雨婷匆匆而来。 “杜大夫，可是有什么新的药膏？” 水淼：“不是，我这次来是想请二小姐帮个忙。” 宴雨婷有点失望，但听到水淼要她帮忙还是毫不犹豫道：“杜大夫请讲，能帮的我一定帮。” 水淼：“二小姐，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是想让你帮我介绍几个需要改善自己皮肤的小姐，到时在宴会上请你们帮着宣传一下，多介绍些夫人小姐过来。” 宴雨婷恍然：“杜大夫想打开自己的名气？” 随即皱眉，不对啊，若是杜大夫想要名声，瘟疫那次就可以扩大自己的名声影响力，何必等到现在。 水淼不反驳，“名声有大有小，我乃一介布衣，名声有点儿就够了。” 宴雨婷眨眨眼，“原来如此，杜大夫放心，这是小事，后天就是宴会，我现在就请几个小姐妹过来，不需要提前下帖。” 水淼蹙眉：“这会不会有些失礼？” 宴雨婷摇头，笑道：“她们几个都是我平时玩得很好的小姐妹，没事的。” 既如此，水淼不再说什么，拱手道谢，顺便拿出她学易容时捣鼓出来的便携口脂，颜色是淡红色，不会让人觉得艳丽，却十分提亮唇色，人看起来气色更好，更健康。 主要宴雨婷现在肤色白了，红色更加衬托她的肤色，又不会喧宾夺主。 水淼简单教学一番，宴雨婷接过爱不释手。 “杜大夫客气了，你之前已经帮了我很多，原本雨婷不该收，但我实在喜欢，便厚颜收下了。杜大夫日后再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水淼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客气地道谢。 第241章 宴雨婷看着手中的口脂，突然道：“杜大夫，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水淼愣了一下，随即一想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思索一瞬，觉得这也是不错的票票来源，遂点头道：“可以，如何分账？” 宴雨婷被她的爽快与直白弄得懵了一下，笑道：“杜大夫只需出方子即可，剩下的铺子，人手，作坊，材料我来想办法，利润三七分，如何？” 虽说这决定来的突然，但她越想越是觉得可行，水淼给她的感觉不简单，手里的好东西应该不少，为了长远的发展，这是最好的分配。 水淼也知道自己占便宜了，点头道：“可以，三个月结一次账目。” 宴雨婷：“好！” 赤雪：“宿主，你们是不是过于草率了，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分账了？早了点，还不知道生意好不好呢？” 水淼的神色一言难尽，“小东西，你还记得你教我易容时说的话吗，你说任何时候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忘了？你不会是哪里出故障了？” 赤雪：“呵呵，但是宿主，江南应该不缺脂粉铺子，你能确保这铺子开的下去？” 水淼：“晏家虽说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但晏老爷子还活着呢，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即便有，那只能让他给我试试毒了。” 赤雪小胖身躯不自觉的抖了抖，总觉得宿主说试毒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错觉，一定是错觉。 宴雨婷看着是个稳重沉稳的女子，但做起事来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当即拟好了文书，有不合适的再修改修改。 很快，一份合作文书修改好了，两人分别在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只等生意做起来，水淼就能拿到票票了。 宴雨婷的小姐妹来得也快，见宴雨婷让她们见一个男子有些不悦，宴雨婷解释说水淼是大夫，且她的皮肤是经由水淼的手才变好的，几人瞬间变脸，争着让水淼给她们也调理调理。 水淼一一给几人把了脉，将对症的药妆给了几人，“几位姑娘，若是用的好，还请在宴会上代为宣传，在下感激不尽。” 有宴雨婷做参照，几人表示回去就用，好用定然会给水淼介绍更多的人过来。 这话不是客气话，她们回去是一定会用的，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想变得更美，让别人观之产生惊艳之感。 水淼见事已了，自己又是‘男子’，不再多做打扰，告辞离开。 几位小姐没有立刻离开，询问宴雨婷一些关于水淼的信息。 宴雨婷不敢将治疗瘟疫的药方出自水淼的事说出来，只说自己祖父因为有水淼的治疗和调理，身体越发健康。 几人知道晏老爷子的事，对水淼更是信任，纷纷起身告辞回去试用下水淼给她们的药膏。 没错，这次水淼是送给她们的，只希望这些小姐在宴会上能给力点，多多为她介绍些有钱人。 水淼一脸疲惫的走在街上，此时她真的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事情解决，心里一松，困意便涌了上来。 走路的时候难免有些摇晃。 “宿主，小心！”赤雪在她脑海中大叫道。 水淼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眼看着一匹疯马要撞上她，脑子还没有什么意识，身体先做出来了反应，一个旋转避开了马儿的撞击。 她的这一动作也避开了一只想要拉住救她的胳膊。 然后水淼只感觉一个身影闪过，飞身到了疯马身上，凭借其精湛的骑术制服了发狂的马儿。 赤雪：“哇，好帅！” 水淼满头问号：“你什么时候成了花痴了？” 赤雪：“看那流利的动作，矫健的身姿，出众的颜值，以及不凡的气势，宿主，你不觉得他的动作很帅气吗？” 水淼果断摇头：“没有。” “不过，他救了人，嗯，不错。” 赤雪：“宿主，咱俩说的就是一个意思！” 水淼：“是吗？我不觉得。” 男子从已经温顺的马儿身上下来，走到水淼身边，“这位公子，你没事？” 水淼抬头，哇哦，这人倒是挺高的。 她摇头道：“我没事，告辞。” 男子看着水淼的眼睛怔住了，这人，好生熟悉！ 水淼转身离去，被这么一惊吓她的瞌睡虫跑了不少，哎妈呀，出来一趟命差点搭进去！ 赤雪：“宿主！” 水淼漫不经心道：“干嘛？” 赤雪：“那男人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我听到了那人喊男人‘将军’。宿主，你的金疮药有销路了！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太及时了！” 闻言，水淼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又转过视线，“他是及时雨，但我手里没有人手、铺面，以及，药材！” 赤雪：“虽然什么都没有，但现在可以先和他认识一下啊，到时候有了金疮药，直接找上门做生意就好了。” 水淼：“小东西，声音小点，我本来一晚上没睡，脑子昏昏胀胀的，你再多吼几次，我就昏这了。” 赤雪声音小了些，继续道：“宿主，我还发现一件事。” 水淼：“什么事？” 赤雪：“这人你见过，就是之前在破庙花二十两买吃食的傻子。” 水淼脚步顿住，“齐宴？” 这么想着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回头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赤雪：“宿主，刚刚你的眼睛是被眼粑粑糊住了？” 水淼：“”她没说话，只是一根粗了不少的小鞭子‘啪啪啪’地抽在了赤雪身上。 赤雪：“呜呜~宿主，我错了！” 水淼置若罔闻，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后面齐宴看水淼一而再地回头看他，莫非认识？ 这么想着，他定定地盯着水淼的背影一会儿，瞳孔猛然睁大，嘴快过脑子，道：“等等。” 将马儿交给属下，脚步追上水淼，“公子，等等。” 水淼平静地转身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齐宴：“公子，你是不是来自京城？” 水淼：“是。” 齐宴：“那，你可认识，水淼？” 说道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小了许多，只有水淼听到。 第242章 水淼看着他带着几分激动的面容，心里想着，这人什么时候认出来不好，非得现在看出她的伪装，她现在困得不要不要的，脑子反应也有些迟钝，实在不适合聊天，万一不小心嘴一秃噜，说了什么怎么办？ 水淼眨了眨眼，一副不知道你在说谁的样子，“这位，公子，我很累，请不要阻拦我回家休息。” 说完，赶紧走了，再不走，她担心自己睡在大街上。 齐宴看着水淼匆忙离开的背影，有心追上去再询问什么，身后的属下叫住了他。 齐宴还有事，只能停下追过去的脚步。 水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匆忙说道：“春梅，我要休息，别让人来打扰我。” 春梅也心疼她，“好的，小姐，你赶紧好好休息。” 水淼睡眼惺忪的脱掉外衣，简单洗了个脸，散掉束发，再次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到了晚间亥时左右，她被饿醒了。 说起来她也就上午吃了两个包子，中饭和晚饭都没吃，不饿才怪了。 春梅原本打算去睡了，见水淼醒了，去厨房给水淼做点新鲜吃食。 但还没吃，水淼先‘吨吨吨’灌了一大碗酸梅汤。 春梅：“小姐，先吃碗面。” 水淼饿的不行，拿起碗‘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水淼额间出现‘井’字，这些人是不是都有毛病，一个个非要大半夜来，白天是见不得人吗？ 春梅去开门，“请问你是？” 齐宴：“在下齐宴，来找这间宅子的主人。” 春梅：“哦，那你找错了，我们只是租住在这里，并不认识这宅子的主人，你如果想找的话，可以去县衙问问。” 说着，春梅就要关上大门。 齐宴：“” 见门要关上，他连忙伸手阻止，“等等，我就是要找租住这里的人！” 春梅：“你要找我家少爷？” 齐宴：“少爷？啊，对。” 春梅目光怀疑的看着他，“你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慢走，不送。”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齐宴：“”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水淼皱眉：“谁啊，没完了。” 春梅：“小姐，外面来了一个自称‘齐宴’的人。” 水淼神情微怔，没想到这家伙找到这里来了。 “让他有事明天说。” 春梅：“小姐认识他？” 水淼：“你忘了？镇南侯世子，齐宴。” 春梅恍然：“哦~原来是他。” “小姐，奴婢去赶他走。” 水淼又吃了一大口面，嘴巴没空会话，摆手让她快去。 春梅再次出去转告水淼的意思，“世子，有事明天再来。” 被叫穿身份，齐宴便明白了，“等等，我明天就离开了。” 下次相见还不知是何时。 闻言，春梅面色纠结，“你等一下。” 春梅进院告知水淼，水淼思索一瞬，“算了，让他进来。” 春梅：“是。” 春梅打开大门，侧身让开，“你们进来。” 齐宴带着他的手下齐三进了小院，一眼便见到端起碗大口喝绿豆汤的水淼。 齐宴：多年不见，变化真的蛮大的，这哪里还是礼仪举止最为人称道的水家大小姐。 “水小姐，多年不见，可还好？” 水淼一怔，好久没人这么叫她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说，来此何事？” 齐宴：“当初在破庙中也是你。” 水淼：“是。” 齐宴：“你，如今过得可好？” 水淼：“挺好的。” 齐宴：“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 水淼：“齐宴，我是家族弃子，皇帝弃妃，再无婚嫁可能。” 齐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水淼淡定点头：“嗯，那就好。” 齐宴：“此番前来只是想着多年未见，难得遇到，便来问候一番。” 水淼：“嗯，那我也不让你白来，你现在可是在军中担任要职？” 齐宴神色一肃，并未说话，只是看着水淼的眼神带上些许凌厉。 水淼只当没看见：“别那么紧张，只是想和你做个金疮药的生意。” 拿出两瓶药放在桌上，“喏，这就是，你回去试试看，好用，想订的话，可以提前说，但拿到手就需要些日子。” 齐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拿起药放进怀中，“好，我回去后便找人试一下，若是效果好的话，我找你来下订单。” 水淼：“嗯，你还有事吗？” 齐宴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了，我先告辞了。” 水淼：“嗯，若是找不到我，可以找宝林堂林守业，他会联系我。” 齐宴：“好，告辞。” 水淼：“春梅，送客。” 春梅：“世子，请。” 齐宴离开后，水淼又在庭院中躺了半个时辰，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水淼本以为没什么事了，但中午的时候云墨来了。 ‘咚咚咚’ 春梅开门见是云墨，不想他进来。 云山：“我家公子和杜大夫约好了。” 春梅：“那你们进来。” 水淼：让我休息一天能咋滴？ 云墨看水淼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感觉你很不情愿的样子，这不是你要的吗？” 赤雪摇头：“啧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水淼：“再废话，拔光你的毛！” 赤雪爪子抱紧弱小的身躯，一脸惊恐：“宿主，原来你一直觊觎的是我？！” 水淼：“”她是不是抽少了，小东西咋不上天呢。 “调查结果给我。” 云墨从怀中拿出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江南商铺的归属，以及这些背后之人的复杂关系。 条理倒是清楚的很，避免了水淼自己再次进行整理。 水淼：“江南盐的生产掌握在世家手中？” 云墨见桌上有果茶，自己倒了一杯，“是，这些年一直想着收回，但他们都是老牌家族了，关系错综复杂，不好撼动。” 水淼：“若是朝中有人拉拢了他们，掌握的财富不可想象啊。” 云墨笑了笑：“是啊，我们也在努力，只是收效甚微，而且，呵，有些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第243章 水淼：“正常，原本属于自己的糕点，如今却要分出去，搁谁谁也不乐意。” 云墨眼中闪过冷光，早晚给那群老家伙一个教训。 水淼看着纸上的调查内容，越看越觉得皇帝当得艰难，江南都快独立出去了。 “真是不容易啊！” 云墨：“你现在看到的还算是好的，要是再往回倒几年，情况比现在还惨烈。” 水淼点头，这话她相信。 到了午时，资料上的内容水淼还没分析完，春梅已经做好了饭菜。 云墨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很自然的坐到桌前。 杜睿阳看着坐在水淼旁边的云墨，又看看水淼，嘴巴撅起，他不喜欢这个叔叔挨着娘亲坐。 水淼看资料没注意这些。 杜睿阳：“娘亲，我想坐你的位置。” 水淼是女子打扮，但脸上花了些妆，不会让她看上去有多惊艳。 听到杜睿阳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嗯？好。” 起身坐在云墨对面，杜睿阳坐在了云墨呵水淼中间。 春梅和云山：看上去真像一家三口。 春梅很自然的坐在了水淼身边，平时他们都是一起吃饭的，哪怕多了两个人，也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 这是水淼的意思。 云墨看向云山，示意他一起坐下。 除了露宿野外，云山不会与主子同桌而食，此时坐在云墨身边身子有些僵硬，动作间满是拘谨。 不过这种情况在吃了春梅做的饭菜后忘记了。 水淼将资料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将鱼肉最嫩的部分撕下来一块，剔除鱼刺放在了杜睿阳的碗里。 杜睿阳吃着鱼肉，抬头傻乎乎的看着水淼笑了笑，继而埋头吃饭。 春梅特意给水淼做了一份醉蟹，水淼将蟹壳打开，蟹肉、蟹黄都进了自己嘴里，这就不适合给小孩子吃了。 为了弥补杜睿阳，春梅特意做了一份蟹黄包给他。 另外她还做了自己爱吃的酱肘子。 其它的无所谓了，好吃就行。 午饭过后，水淼看着还不走的云墨，“你还有事？” 拿资料过来，请你吃了顿饭，够可以了，别得寸进尺。 看明白水淼眼中意思的云墨：“你还真是用完就丢啊！” 水淼：“现在我又给不了什么主意，你留这干嘛？” 云墨：“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了齐宴，你们认识？” 水淼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嗯。” 云墨：“哦，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水淼：“春梅，送客。” 云墨踏出院门，转身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去查查齐宴和她的事。” 云山：“是。” 水淼转转脖子，可算是走了，这些人啊，一个遇上，后面接二连三的出来，简直了。 赤雪：“宿主，那小子刚吃了你的饭，转头就让人查你。” 水淼：“不用理会，查到又能怎样呢。” 赤雪：“宿主你这么久以来的伪装就被人识破了啊。” 水淼：“无所谓，当初那么低调，是因为当时没有能力自保，现在谁敢来，正好抓了当小白鼠，还是的，多好。” 赤雪：“宿主，说的有道理。” 水淼将那叠纸收好，躺在摇椅上休息，也不知最近是太安逸没人找茬还是太忙了，她困得不行，躺着躺着睡着了。 杜睿阳拿着自己的作业过来想问问题，见水淼睡着了，拿起一旁的团扇给她扇风。 因太热而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 水淼脸上冒出的汗珠跑到了杜睿阳的身上，小家伙太卖力，又在太阳底下晒着，小脸泛红。 春梅担心他中暑，接过他手中的扇子给水淼扇风。 “小公子，你去做功课，有什么问题先放着，等小姐醒了再说。” 杜睿阳看了看水淼，抿了抿小嘴，“好。” 水淼这一觉睡得不长，也就一个时辰。 太阳的移动，水淼所处的阴凉位置越来越多，空气中的温度也降下了些，春梅已经去做别的事了。 水淼醒来时，就看到春梅又再给水淼和杜睿阳做衣服。 这丫头的手也巧，做的衣服穿身上很是舒适。 水淼：“小东西，有关于衣服或者刺绣方面的知识内容吗？” 赤雪：“必须有！” 水淼起身去了书房，将杜睿阳的功课解决后，开始整理那些东西，到时候给春梅，让她多做点好看的衣服。 嗯，或许可以给她专门开一家成衣店。 到晚间整理出一部分内容出来给春梅。 春梅看到很是喜欢，开心道：“谢谢小姐！” 水淼过了十分规律的一天。 第二天，也是游湖宴会开始的一天。 宴会傍晚时分开始，参加宴会的人各自在家忙碌的准备着，只为在宴会上有一个好的表现。 参加的各家夫人，也有为自家儿子\/女儿挑选媳妇\/女婿的意思。 宴会是由官府筹备的，各世家也有参与，很是盛大。 除了游船，各世家还有自家特制的花船，也有暗暗竞争第一的意思。 水淼不想去，奈何晏家送了一份帖子过来，秦川那边也想送帖子，只是想了想，觉得不合适才放弃了。 倒是云墨差人送了份邀请函过来。 水淼不想去，将两份帖子卖了，拿到两千两。 水淼看着手中的票票很是开心，没想到就两张纸，居然白得了两千两，这种无本的生意可以多来几次。 再说宴会那边，云墨没有见到水淼，脸色有些难看，命云山去打听，得知水淼将请帖买了，周身的气势更是吓人，识得他身份想上来拉关系的人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 深吸口气，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想起这次他过来还有事，才压下心中的不悦。 宴雨婷那边不负水淼所托，将她的医术和药妆宣传了出去。 认识的拜托她做中间人，介绍水淼给她们认识。 和宴雨婷不熟的，开始托关系相互认识一番，再提出让她帮着约见水淼。 各家夫人见到宴雨婷的变化，更是仔细打量着她，才学，气质向来出挑，现在容貌这方面的短板也没了，不少人将她作为儿媳人选。 男子那边也有人看上了宴雨婷，打算回家和自己母亲说说。 第244章 宴雨婷不知自己成了许多夫人心中的香馍馍，全心为水淼多介绍几个人。 这些人日后也是她开的铺子的忠实顾客，不能有半点怠慢。 人不是银子，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看不惯对方，有的人之前将宴雨婷得罪狠了，现在自然不可能上前攀谈。 可她们心里对宴雨婷的受欢迎又嫉妒，只能凑一起说些酸话。 有人甚至拿晏雨萌的事各种谈论，试图转移一下其他人在宴雨婷身上的注意力。 但别人家的事又岂是那么好讨论的。 宴雨婷听到她们的话直接上前，眼睛定定的望着那几人，眼神冷的吓人，气势全开。 她虽然也不喜欢晏雨萌，但只要晏雨萌还是晏家人，她就不允许外人胡说八道，败坏晏家名声。 没错，宴雨婷维护的不是晏雨萌这个人，是晏家。 那几人被宴雨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里发虚，王家小姐王蕊儿回过神，虚张声势道：“宴雨婷你看什么，晏雨萌做的那些事全府城都知道，只许她做还不许我们说了！” 宴雨婷：“府城皆知？那不知她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说她，可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做了什么？” 晏雨萌的事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她的刁蛮任性是众人所知的，只是哪家小姐没有娇蛮的时候，这不是众人抨击她的理由。 至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既然不明真相就不该胡言乱语。 “还是诸位小姐觉得我晏家好欺负，任何人都可以胡说八道来踩一脚！” 晏家好欺负？这话她们敢说吗？本来晏雨萌的事没有证据，她们只是人云亦云，图个口快，心里痛快，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架在了火架上烤，哪里再敢多说半句！ 王蕊儿等人面色涨红，尤其她们之前为了奚落晏雨萌，声音不小，吸引了不少人看着她们这边。 中间不乏她们爱慕的男子的家人，即便没有喜欢哪家男子，她们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没有哪户人家喜欢嘴碎又没本事的媳妇。 反观宴雨婷，因她维护嫡姐，维护家族名誉，不少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满意与欣赏。 不管在外如何，自家人你如何内斗，对外必须维护自家颜面与尊严，这是世家大族们的共识，谁也不想让外人看了自家的笑话。 否则一不小心被利用，就会导致家族利益受损。 宴雨婷：“请诸位小姐给我晏家道歉！” 她说的不是晏雨萌，而是晏家，如此问题就不一样了，她们嘲讽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试问她们哪个人的家族敢直接对上晏家，即便有人和晏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也不愿意多一个对手。 此事因王蕊儿而起，从前她自认自己的才学并不差，容貌比宴雨婷出色太多，唯一差的就是家世。 但就是家世这一点，让不少人忽略宴雨婷的容貌，将她奉为江南第一才女，王蕊儿不甘心，她凭什么。 因此，私下里她时不时地就针对宴雨婷，尤其是诗会上，处处和宴雨婷作对。 只是宴雨婷从前觉得王蕊儿只针对她，又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她便不愿去计较。 这次宴会举办的盛大，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王蕊儿又见宴雨婷好看漂亮了许多，嫉妒之心更重，越发不喜她，便和其他几个小姐妹说起晏雨萌的事，想她难堪，结果最终难堪的是她自己。 王蕊儿的小姐妹家世不如她，更别说和宴雨婷相比，她们倒是十分痛快的道了歉。 可王蕊儿脸都憋红了，半天张不开口。 宴雨婷：“既然王小姐有如此傲骨，我也不勉强，王小姐好自为之。” 话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继续为难她的意思，但任谁都听出来她话中的嘲讽。 王蕊儿的一个小伙伴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赶紧道歉，万一晏家真的因为这点口舌之争对她们的家族出手，她们只怕会被逐出家门了！ 王蕊儿死死捏紧自己的拳头，小声道：“对对不起。” 宴雨婷的脚步未停，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毕竟周围闹哄哄的，听不清正常。 王蕊儿见状，贝齿咬唇，只觉得异常屈辱，闭了闭眼大声道：“对不起。” 宴雨婷回头，面色平静无波，没有半点得意于高傲，“王小姐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到了，还望王小姐日后说话三思而后行。” 王蕊儿气得半死，宴雨婷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耻！ 王蕊儿身后的那些人见状纷纷找借口走了，暗暗决定回去后减少和王蕊儿的来往，以免哪天再次被她连累。 王蕊儿见状心中更是气愤，她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想回家，但这是在船上，不可能随意下船，这又是官府组织的宴会，提前离开，恐怕又会得罪不少人，最终她只能憋屈的找了一间房间休息，不到宴会结束她就不出来。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王蕊儿找了许久，不是有人就是被人预订了，能上这艘船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低，不是她能随意得罪的。 好不容易看到一间空屋子，她进去后没多久，察觉到了门打开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了门口。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男子问道。 “主子！”云山听到声音赶紧进来，也发现了屋内的王蕊儿。 男子赫然是云墨，这间房间是知府给他安排的，天热，在人群中时间长了，哪怕有冰鉴，多少还是会出些汗，他上来就是想换件衣服的。 刚进屋就察觉到有人，他以为是刺客，抬眼看到的是王蕊儿，他能感觉到此人没什么威胁，应该是走错了房间，但是这间房间其他人又不会轻易上来，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进来？难道是故意的？ 这也不是没可能，这种事情他以前遇到的不少。 王蕊儿的贴身丫鬟去给她拿吃食走开了，王蕊儿见到陌生人，还是男人本想张嘴大叫，但被云墨那身出众的气质和外貌惊到了，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 第245章 云墨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道：“将她扔出去，另外再给我准备一间房间。” 云山：“是。” 他走上前，将王蕊儿像提麻袋似的拎在手里。 王蕊儿吓得大喊大叫，云山眼疾手快地封了她的穴道，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听到了，他们循声过来，看见一间房间外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女子。 单看这场景就让他们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本来有人猜测是二人来这里幽会，但这种说法很快被推翻了，光是看三人的动作神态就知道不是。 有人认出了王蕊儿和云墨，更加坚定了是王蕊儿来勾引的云墨，只是云墨没看上她。 知府的人很快来此，快步冲到云墨面前，“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云墨自是不会理会，云山道：“这女人擅闯我主子的房间，把她扔出去，另外再安排一间房间给我家主子休息。” “是是是。” 说着指挥身后的两个侍从架起王蕊儿就走。 一个小丫鬟端着食物过来，“小姐！你们快放开我家小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见这间房间没人，才进来休息一会儿，不是擅闯。” 云山毫不客气地怼道：“你当这是你家呢，没人就能进！” 围观众人闻言嗤笑出声，遂又忙捂住嘴。 谁都知道这次宴会的不凡，船上的房间有限，能得到专属房间休息的都是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人，人多，房间少，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空房间。 有空间也是公用的，允许人进去换洗衣服什么，不能久待。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蕊儿找房间休息，结果是有主的，但这重要吗？ 云墨的身份摆在那，怎么处置她都不为过，因此并没有人上前为她求情。 人群中王蕊儿的哥哥同样闻讯而来，本以为是别人家的好戏，不想吃瓜吃到了自家身上。 王蕊儿涕泗横流，请求云墨放过她，无果，视线转向众人，期待他们能出来说句话，让她不要这么难堪。 但无人敢上前，无他，今晚王蕊儿本就丢人了，他们不想被人视作和她一伍。 王蕊儿绝望了，她身体的挣扎力度渐渐减小，当触及她哥哥的视线时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可是她哥哥的躲闪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知府的人不会真的将一个女子扔下河，只是让人将她带到一条小船上，让她回家，不必继续参加宴会了。 即便这样，王蕊儿依旧难堪极了，她是被赶下来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所有人都应该记住她了，这让她以后如何出门？ 她还未许配人家，以后如何相看人家？ 她的感受除了王家人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多了一份笑料，给自己增加了几分欢乐。 宴会继续进行，只是王家人和其交好的家族低调了许多。 花船的比拼，最终柳家最受百姓喜欢，虽没有明面上的奖品，但终归是让人觉得扬眉吐气，值得自豪的。 这场热闹持续到了亥时，众人才陆陆续续下船回家。 第二天，水淼算着时间去了晏家。 下人告知水淼来了，宴雨婷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 “杜大夫！昨天有好几位夫人、小姐想找你调理一下身体，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水淼思量一瞬，道：“再等等，我这边安排好了和你说。” 宴雨婷：“好！对了杜大夫，铺子我找好了，现在正找人装修着，除了口脂，其他的胭脂水粉，你有什么好的配方吗？” 赤雪：“宿主，你先去铺子看看，我给你一份更好的装修格局和销售计划。” 水淼：“你还会这个？” 赤雪：“那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种都是小意思啦。” 水淼：“二小姐，可否让人带我去铺子看看。” 宴雨婷：“可以。” 宴雨婷想亲自去，但孤男寡女不合适，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水淼跟着一个晏家的小厮来到人流量很大的春华街，这里商铺林立，是府城最大的一条商业街。 二人来到一家关了门的铺子前，这铺子正好位于春华街和秋实街的路口交汇处，这个位置也是春华街的入口。 水淼：“这个铺子的价钱不便宜。” 小厮：“杜大夫说笑了，这是老夫人生前的一处嫁妆，后来留给了大老爷，前阵子大老爷将铺子给了二小姐。” 水淼：“哦，这铺子之前是布庄？” 小厮：“是的，只是江南丝绸布庄的生意主要掌握在王家手中，这间铺子虽然不亏，但盈利也不多。” 水淼：“你知道的挺清楚。” 小厮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道：“杜大夫严重了，奴才之前一直在这间铺子里当伙计，铺子转到二小姐名下后，二小姐见奴才办事麻利，就留在二小姐身边伺候了，平时跑跑腿什么的。” 水淼：“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奴才阿笙。” 水淼：“哪个‘sheng’？” 阿笙：“上竹下生的‘笙’。” 水淼：“你读过书？” 阿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是，奴才偶尔会去晏家族学接少爷小姐，听的多了。” 水淼：偶尔？还听得多了？这人平时若是不用功，恐怕也不会进退有度，谈吐不似一般的小厮了。 “你喜欢做生意吗？” 阿笙脸上有着开心的笑：“喜欢的！” 水淼：“哦。” 二人边说着话边参观铺子的格局。 赤雪已经给出了更为合理的格局布置，还有销售技巧。 水淼：“好了，你回去和宴雨婷说，先暂停装修，我明天会给她一份更加好的装修计划。” 阿笙看了水淼一眼，触及水淼平淡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是，奴才记住了。” 二人分道扬镳，水淼想起自己的铺子，去找了李保人。 李保人刚出门就见到水淼，笑道：“我刚准备去找公子，公子就来了。” 水淼看他欣喜的神色，挑眉道：“找到合适的铺子了？” 李保人：“公子聪慧，还真有一处应该符合您的要求。” 第246章 水淼：“那带路。” 李保人：“公子请随我来。” 李保人带着水淼来到长留街的一处铺子，铺子上下两层，还带个后院。 上面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看留下的布置的痕迹，应该是曾经的主人住的，还是一对夫妻。 楼下后院还有一间房间、一个厨房和一间杂物房。 铺子前面的东西已经清了，空荡荡的。 水淼：“这件铺子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保人：“是个杂货店，你也看到了，这个铺子不大，东西放不了多少，盈利有限，只能将铺子卖了。” 水淼：“什么价钱？” 李保人：“咳，一千五百两。” 水淼看了他一眼，李保人忙道：“这铺子虽不大，但这位置不差，真的不能再低了。” 水淼淡淡道：“行，将主人带来，签个文书。” 李保人喜道：“好好，我这就去。” 事情办理的很快，主人急于脱手，本以为能卖个一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多赚三百两。另外二百两就是李保人的抽成费用。 契书签定好，去县衙盖了章，以后这家铺子就是她的了。 水淼也不整什么大的装修，就打算弄张大桌子，数把椅子放在铺子里，这件铺子以后只看诊不卖药。 趁着还在外面，水淼买了两个包子就去了木匠铺子，订了一个牌匾和桌子椅子。 事情结束，水淼又去了附近的药材铺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看得上的药材，只是补充了一下常见药材。 回到家，水淼再次一头扎进了书房，研究她的专业技能。 傍晚春梅回来，三人吃完晚饭，水淼道：“我买了一间铺子，春梅，明天跟我去一趟，打扫一下。” 春梅：“好的，小姐。” 杜睿阳：“娘亲，我也要去。” 水淼：“行，那就一起。” 第二天，水淼一大早就带着他们出门了，早饭在外面吃的。 到了铺子，三人先是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幸好不大，否则一天下来都不能结束。 下午的时候，水淼将桌椅摆好，现在只剩下一个牌匾了。 水淼想了想，先让春梅带着杜睿阳回去，她要去找一下秦川，只是现在这个装束肯定是不行的。 她去了一下成衣店，将自己弄成了一个麻子脸的小个子男人。 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秦府小厮，小厮交给了秦川。 秦川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今晚子时，有事，底下画了一片水花。’ 看完之后，秦川将纸条烧掉了。 水淼换掉装束回到家，洗漱一番，坐在庭院中，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好像和皇宫里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周围的空气没有那么压抑了。 ‘咚咚咚’ 子时，敲门声准时响起，春梅他们已经睡了，水淼亲自去开门。 “进来。” 秦川是独自一人来的，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水淼来往过密，也幸好他的府邸离这里不远，遇上别人的概率低了许多。 秦川：“咳，你找我什么事？” 水淼：“我想请你帮我弄一份各个村的特色，吃食、木工、手工，什么都可以。” 秦川笑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水淼：“只是想保留住当地的特色，不想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掉罢了。日后若是村里有了赚钱生意，我不希望这些东西被湮没。” 秦川有些惊讶，笑道：“嗯，你想得很周到，我会尽快整理一份出来给你的。” 水淼望向他，有些疑惑，“你，就不怕我折腾半天最后什么都没帮到你？” 秦川：“哦，那我确实应该担心一下，你会吗？” 水淼翻了个白眼，自信道：“呵呵，我从不做无用功，要做，就做到我能做到的全部。” 秦川眼中倒映着水淼的绝世倾颜，刚刚的动作虽不雅，却让她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增加了一些可爱，她也有自己的情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好，我信你。” 水淼皱眉：“给你一个忠告，别轻易相信别人！” 秦川点头：“好，我记住了。” 水淼：“小东西，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赤雪：“呵呵。”它不想说话，对齐宴明确地拒绝，对秦川，他的心思一点没看清，这个宿主，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水淼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那上面去，当初齐宴来的时候又不是专门找她来说事的，表现得又那么明显，她又不傻，不拒绝哪行。 秦川只是有了一点苗头，估计他自己都没发觉，水淼去哪发现去。 事情说完了，水淼看着他道：“我说完了。” 秦川低头一笑，“好，那我告辞了。” 水淼点了点头，想想让客人就这样离开不太好，起身道：“我送你。” 秦川：“多谢。” 水淼微微耸了耸肩，这是她的分内事，谈不上道谢。 秦川离开后，水淼又在院中喝了一会儿酒，才起身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水淼又又起晚了，没办法，昨天晚上酒劲儿太大，她脑子有些浑沌，还有些疼。 “嗯~春梅，春梅！” 春梅跑进屋：“来了小姐，怎么了？” 水淼：“帮我去煮碗醒酒汤，头痛！” 春梅：“好的，小姐，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杜睿阳来到水淼床边，皱着小眉头道：“娘亲，喝水！” 水淼拿过来灌了下去，“谢谢小睿。” 杜睿阳：“娘亲好些了吗？” 水淼：“喉咙舒服了一些。” 春梅很快将醒酒汤端了进来，“小姐，快喝！” 水淼忍着头痛起身将汤喝了。 “你们去干自己的事，我再睡一会儿。” 临近中午，水淼才醒了过来。 春梅：“小姐，你今天还出去吗？” 水淼：“嗯，今天铺子的牌匾应该做好了，我去取一下。” 春梅：“嗯，晚上您想吃什么？” 水淼：“酱肉，狮子头。” 春梅：“好，奴婢知道了。” 水淼去了木匠铺，雇人将牌匾送去了铺子，请他们帮忙挂上，只是上面的红绸并没有摘掉。 她今天并没有开业的打算。 挂好牌匾她去了晏家，又给老爷子把了把脉，留下几道药膳的配方，让人去叫宴雨婷。 第247章 晏老爷子：“小子，你最近很忙啊，都见不到你人了。” 水淼想了想：“嗯，还行。” 晏老爷子：“听说你买了一间铺子，打算做什么？” 水淼：“看诊。” 晏老爷子：“哦？你这是打算就在这里安家了？” 水淼摇头：“没有。” 晏老爷子黑脸：“小子，说话能不能痛快点，那你还买铺子看诊？” 水淼：“虽不留下，但短时间内也离不开，总要有份事做。” 晏老爷子无情嘲笑：“小子，你可不闲，你的事不少。” 水淼点头：“确实还行，所以不介意多点，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吗，事情多点就多点。” 晏老爷子：“就不怕做不好。” 水淼淡然道：“我敢接，就能做。” 晏老爷子眼中有些震撼，水淼的身上有一种强大的自信，她的话让人不自觉地去相信，并且相信她真的能做好。 他遇到过不少人，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能做到她这样，遇事敢闯敢干，好像那些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水淼不是真的无所畏惧，只是她有外挂，有能力去做好，若是没有外在助力，她不可能揽下这些事，她可没有自虐的嗜好。 宴雨婷来的快，脚步匆匆，即便如此，作为世家贵女的仪态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并没有失仪。 “祖父，杜大夫。” 晏老爷子示意她坐下。 水淼颔首道：“宴二小姐。” 宴雨婷：“杜大夫可是有什么好消息？那些夫人小姐时不时派人来找我确定时间，可是等得心焦。” 水淼：“明日，长留街神医堂，仅限上午，辰时开门。” 宴雨婷：“好的，只是，杜大夫为什么不全天营业呢？” 水淼：“累。” 宴雨婷：“好的，我知道了。” 水淼从袖子中的暗袋中拿出一叠纸，交给宴雨婷，“之前你问我是否有其他水粉方子，这就是，下面还有针对铺子的改造和销售手段。” “二小姐可以在改造铺子期间培养一些人手，照上面写的教教她们怎么做。” “上面写的很详细，我希望杜小姐能够按照这上面写的做。” 水淼的态度有些强硬，宴雨婷皱眉，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先耐着性子将铺子改造和人手方面的内容看了。 水淼不急，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茶。 晏老爷子不插手小辈的事，何况宴雨婷这还没开始，更谈不上指点。 宴雨婷一点一点仔细看完，眼睛越来越亮，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做生意的方式。 “杜大夫大才！” 水淼想了想，不好解释这不是自己的主意，干脆点头认下了：“嗯，我也觉得自己有才。” 既然认下了，再多认一点也没什么。 宴雨婷和晏老爷子：“”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信’的人！ 赤雪摇头感叹：“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啊！” 赤雪身上毫不犹豫地响起了‘啪啪’声。 赤雪：“宿主，我错了！” 水淼：晚了。 从晏家出来，又去找了李保人。 李保人：“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还是之前的铺子有什么问题？” 水淼：“不是，我想让你帮我再留意一下别的铺子，比我手里这个铺子大一些，照着药材铺选，位置还是清净点。” 李保人：“公子是打算开药铺？” 水淼：“不是我，送人的。” 李保人震惊脸：“送人？” 这年头送礼改送铺子了？这么大方的！ 水淼：“嗯，你帮我留意着，有的话去通知我。” 李保人精神都有些恍惚，应声道：“欸，好，好。” 水淼在街上逛了逛，买了点水果就回去了。 第二天辰时，铺子准时开门，红绸揭下，神医堂三个字暴露在阳光下。 牌匾做的很是朴素，全木质的，‘神医堂’三个字是水淼自己写的。 水淼站在匾额下欣赏了一会儿，嗯，字不错。 赤雪：宿主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这话它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又是一顿小皮鞭。 水淼的开业仪式很是简单，只是将红绸扯下就完事了，连个鞭炮声都没有。 有路过的人看到知道这里开了个神医堂，有大夫看诊。 但他们看到是水淼这么个年轻大夫，有些怀疑，并没有进去。 水淼无所谓，拿出个牌子立在门口，只见上面写着：辰时开门，午时歇业，下午不接诊，除非急诊，注：只看诊，不卖药。 识字的人读出上面的内容，更是觉得水淼不靠谱，纷纷摇头离开了。 铺子门前门可罗雀，水淼丝毫不在意，进入大堂，拿了本书自顾自地看着。 半个时辰后，马车陆续停在了神医堂门口。 一位位带着面纱的夫人小姐从马车上下来。 春梅在门口迎接，笑道：“诸位夫人小姐是宴二小姐介绍的，请进。” 一边说着一边将刻有号码的木牌给她们，她们自然不会亲自接，身边的丫鬟拿过木牌给自家夫人\/小姐看了看。 众人看了看简陋的铺子，里面除了一张桌子，数把椅子，什么都没有，不禁蹙眉，眼中有些嫌弃。 水淼：“请按上面的数字牌号过来看诊，其他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候。” 当然，也不是让她们空等，春梅拿出特制的果茶给她们倒上。 众人先前还看不上，尝过后多数人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但水淼看诊的速度很快，排在前面的人根本没有续杯的机会。 水淼能给药丸的，直接从自己的小药箱中拿出药丸给她们，若是吃药膳调理的直接给出了药膳方子，需要抓药的让他们自己去找自己信任的药铺抓药。 若是不放心药铺药的质量，下午可以拿过来给她看看。 连看诊带记录她们的情况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等她们都离开，春梅收起杯子去洗涮。 水淼将她们的医案整理好，趁人不注意时收进了空间里。 没人了，水淼继续看自己的书。 杜睿阳在铺子二楼做功课，听到楼下没人说话了，下来找水淼问问题。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水淼并不关注，只等人进来。 第248章 马车上先下来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丫鬟和一位老嬷嬷，随后出来的是一位老夫人。 老夫人气势不弱，一身衣着虽然低调，但仔细看就知道衣服所用的布料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丫鬟和嬷嬷扶着老夫人下车，抬头看着过分朴素的牌匾，丫鬟和嬷嬷都忍不住皱眉，再看里面空无一物，更是怀疑，这里真的能有好大夫吗？ 老夫人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走进大堂。 春梅：“老夫人好，请坐，这位嬷嬷和姐姐可以坐在一旁等候。” 默默和丫鬟自是不敢坐下，只是恭敬地站在老夫人身后。 老夫人对春梅的表现有些讶异，寻常小姐见到她都会神情紧张，异常恭敬，唯恐自己做错什么事，但这丫鬟的神情确实十分轻松自在，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 就这，让老夫人对水淼多了几分期待。 水淼抬眸看到是一位头生华发的老夫人，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老夫人将手放在脉枕上。 老夫人看到水淼的眼睛又是一阵惊讶，之前的夫人小姐年轻不会觉得水淼有什么不同，但这些老人就不一定了。 这位老夫人和晏老爷子一样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观之面容眼神就知道她是一位胸有城府的人，但又不刻薄，倒显得有几分慈祥。 老夫人将手放在脉枕上，丫鬟上前在手腕上搭了一方锦帕。 水淼静静看着她们的动作，神色平静淡然。 看她们准备好了，才开始诊脉。 水淼：“敢问老夫人名姓？” 老夫人：“老身夫家姓章，立早章。” 水淼皱眉，“老夫人请说自己的姓名，我需要对你的情况做一份记录，日后有什么问题也好复查。” 老夫人神情一怔，年纪大了，她的那些老姐妹都不常聚，她身体不适不怎么出门，很久没人唤过她的闺名了，她的神色有些复杂，道：“老身姓乐，名遥，乐曲的乐，遥远的遥。” 水淼在册子上写下对方的名字，照例望闻问切一番，外加赤雪扫描一下是否存在深度病灶。 乐老夫人虽然保养得不错，但人养尊处优惯了，不运动，也会出现一些疾病，比如高血压、高血糖。 水淼：“老夫人平时多注意些饮食，少糖少油少盐，否则会猝死。” 丫鬟和嬷嬷脸色巨变，“杜大夫，你” 老夫人摆手止住了她们的话，平静道：“很严重吗？” 水淼：“是。” 其实还好，没到重度的情况，但针对这种无法根治的毛病，水淼向来喜欢往严重了说，否则有人不放在心上，觉得自己还可以浪一浪。 老夫人：“能根治吗？” 水淼：“不能，可以控制，控制得好，寿终正寝不成问题。” 这话听着有点诅咒的成分，但在这个时代，寿终正寝是人最好的一种死亡方式。 老夫人之前看过自家府医，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水淼说的这么严重，只是以为府医是有顾虑，不敢将‘实情’说出来，而这位杜大夫倒是‘实诚’。 ‘实诚’的水淼继续道：“这是药方，诚惠诊金一百两。” 老夫人：“好，刘嬷嬷。” 刘嬷嬷不想拿银子，她觉得水淼在讹诈。 水淼的目光就这么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虽没说什么，眼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思，但无端让刘嬷嬷心头发冷。 她动作迅速的拿出银子放在桌上，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夫人身后。 老夫人将她们间的神情动作看在眼中，心中对水淼的身份多了一丝好奇，但仅仅是一点点，并没有深入打探她消息的打算。 水淼收好银子，想了想道：“若是不想喝汤药，抓好药后可以拿过来，我制作成好服用的药丸。” 将病册放在一旁，拿起笔写下两道药膳方子，“这是调理身体的药膳，和药不冲突。”想了想，叮嘱道：“不要单吃一种。” 生病的人吃药吃多了，不愿闻到药味，水淼就怕有了药膳这老太太不愿意吃药了。 乐老夫人神奇地从最后一句话中领悟到了水淼的意思，她刚刚心里确实闪过不想吃药的念头。 这位杜大夫真是心思通透！ 这位老夫人走后一直到午时都没有病人光顾，水淼到时间在外面挂了牌子：下午不接诊，急诊除外。 乐老夫人回府后叫来府医，将药方和药膳的方子交给他看了看，府医对老夫人的情况很是了解，如实道：“老夫人，这张药方用药更精确，比之前的药方好很多，药膳也是十分温和的，调理您的身体很合适。” 将药方还给刘嬷嬷，想了想，还是问道：“不知老夫人是找谁开的方子？” 老夫人没想到水淼的医术真的这么好，她之前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去的，毕竟晏家的事情瞒不住，却不想有这么大的惊喜。 水淼的事情瞒不住，而且乐老夫人有心交好，便想着帮水淼传扬一下知名度，道：“是治好晏家老家主的杜大夫。” 如此，晏家和她在前，别人也不会轻易因她年轻而质疑他的医术了。 转头吩咐大丫鬟溪人，“你去，将抓好的药给杜大夫送去，请她制作成药丸，记得支付银钱，杜大夫说多少是多少。” 溪人行礼应声道：“是。” 下午时间很平静，有人看到上午很多马车过来，也想来试试，但水淼言明下午不接诊，外面有人说些闲言碎语，水淼视而不见，只要不闹到她面前，那些人爱说啥说啥。 溪人坐车马车来了，外面的人一看，有认出来的给周围的人普及，于是看热闹的人都知道了溪人是上午陪着乐老夫人来看病的那位。 纷纷看起了热闹，有人恶意的想水淼得罪了章家，最好被赶出府城。 更多的人是单纯的想知道溪人来做什么。 溪人走进大堂，客气有礼道：“奴婢溪人见过杜大夫，这是抓好的药，还请杜大夫帮忙做成药丸。” 赤雪：“袭人？这是入了红楼了嘛，有晴雯吗？” 水淼不知道它抽什么风，不理它，放下书籍道：“好，只是这些药制作成药丸大概要一个时辰，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回去。” 溪人想了想，“奴婢在此等候。” 第249章 水淼点头：“嗯，春梅，照顾好溪人姑娘。” 春梅笑道：“好的，少爷！” 水淼拿着药材去了后院，将药材一一碾碎成末，再按照比例混合揉搓成丸，找了个大药瓶，将药丸装好。 春梅在大堂给溪人倒了些果茶，还拿出些蛋黄酥给她。 溪人起先不在意这些，在章家，身为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什么没吃过，但果茶和蛋黄酥的香味争先恐后地蹿入她的鼻孔，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春梅看到了，没说什么，只是催着让她尝尝，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做，请她帮着吃吃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溪人不傻，知道这是给之前拒绝的自己一个台阶，她抵不过春梅的热情，拿起一块尝了尝，之后忍不住一块接着一块全吃了，果茶喝了两三杯。 回过神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她感觉一阵脸热。 春梅：“姑娘定是饿了，可还想吃些什么？” 春梅眼神坦荡，仿佛真的觉得是她饿了，溪人摇头道：“不了，谢谢招待。” 春梅：“姑娘客气了。” 春梅时不时上楼看看杜睿阳，又放了一些自己做的果糖在盘子里，还放了一壶茶水和一壶白水，让溪人自便。 溪人：“”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礼数周全的医馆！ 一个时辰后，水淼将药丸交给溪人，“每日早中晚三次，一次两颗，餐前服用。” 溪人双手接过，“是，请问杜大夫，这些多少银钱？” 水淼本想说不收了，算在诊金里，但看到桌上的吃食：“给十两银子。” 溪人愣了一下，才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水淼，心里却想，这位杜大夫真是个怪人。 溪人上马车准备离开，春梅从后面叫住她，“姑娘，看你喜欢糖果，这些送你了。” 实际上是溪人之前吃剩下的那些糖果，水淼让春梅打包好给她带上，毕竟给了十两银子，哪能只卖一半的。 溪人看着塞到她手中的纸包，“这，多谢了。” 溪人回到老夫人的院子，将药丸交给府医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府医还想拿走一颗研究研究。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溪人将药丸拿给老夫人，将水淼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拿出怀中纸包，道：“老夫人，这是杜大夫给奴婢的糖果。” 乐老夫人：“既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袭人喜道：“多谢老夫人。” 乐老夫人有些诧异，这丫头又不是没吃过糖，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这么高兴。 正想问些什么，门外传来少年少女的声音。 “祖母！”一位活泼可爱的少女跑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和少女的容貌一模一样，可见是龙凤双胎。 少年的性子沉稳些，是弟弟，少女是姐姐。 少女：“祖母，我可想您了，您有没有想我啊。” 少年板板正正行礼道：“祖母。” 乐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招手道：“枫儿，阿航，快到祖母身边来！” 少女章乐枫，少年章远航来到老夫人身边坐下，关心着老夫人的身体。 老夫人：“祖母身体挺好的，你们回来的路上没出什么事？” 两人之前随着自家亲娘去了外祖家，之前想回来的，不想收到飞鸽传书说这边封城了，到了现在才到家。 章远航简洁道：“祖母，我们没事。” 章乐枫和老夫人说着在外祖家遇到的趣事，少年的鼻子动了动，脑袋不自觉地左顾右盼。 乐老夫人：“阿航，怎么了？” 章远航：“祖母，我闻到了糖的香味。” 乐老夫人不奇怪，自己这个孙子从小就嗅觉灵敏，异于常人，笑道：“阿航的鼻子还是这么敏锐，是溪人去给我拿药，医馆大夫送给溪人的。” 溪人又拿出纸包，这次是放在了老夫人身旁的桌子上。 两个小朋友教养很好，没有擅自上前。 随着溪人将纸包打开，糖果的香味浓了一点。 章乐枫看着从未见过的糖果，眼睛亮晶晶的，章远航稳重的小脸上也带着惊讶。 老夫人也有些讶异，没想到那简陋的医馆中还有这种从未见过的吃食。 章乐枫、章远航和老夫人一样酷爱甜食，她们眼睛期待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是宠孙子孙女的，看向溪人：“这糖就给枫儿和阿航，府上新到了一些荔枝，一会儿拿些回去吃。” 溪人惶恐，行礼道：“少爷和小姐喜欢就好，奴婢不敢居功。” 荔枝每年的产量不高，便是府中的主子都不能分到多少，她一个丫鬟哪里敢吃。 老夫人：“无碍，去。” 她看着不能吃也是难受，干脆分出去。 溪人：“是。” 老夫人看着章乐枫和章远航，笑道：“吃。” 章乐枫很开心，拿了一个橘子口味的软糖放进嘴里，“祖母，好好吃，软软的，也不粘牙。” 章远航拿了一个硬糖果，是薄荷口味的奶糖，里面加的奶还是之前水淼给杜睿阳收集的羊奶，当时她还是听了赤雪的建议，说小孩子喝奶好，补充营养什么，可杜睿阳不爱喝，便做成了奶糖。 章远航扬起英俊的小眉毛，道：“嗯？这糖里有薄荷的味道，还有奶味，有点提神呢。” “什么提神？”一位保养得宜的妇人笑着走了进来，只是眉宇间有些愁苦，鬓间也有了几丝白发。 妇人行礼道：“母亲，您身体可好？” 老夫人摆手：“我好得很，浩儿怎么样了？” 老夫人这一生只有一子章修杰，已逝的章老爷子还有几个姨娘和几个庶子庶女，只不过章老爷子一死，庶女都嫁了人，老夫人便做主分家了，她不想年纪大了，还要让这些庶子在她眼前晃悠。 当时分家并不轻松，但老夫人也不是包子，许给族人一些利益，强势地分了家。 眼前的妇人是她的儿媳明之桃，她还有一个大孙子章君浩。 可惜这个大孙子年幼时发烧伤了脑子，如今十八了，言行举止却如六岁孩童。 明之桃带着儿子女儿回娘家，除了看望自己的父母外，就是听说那边有位名医，想去碰碰运气。 希望有多大，失望只能是加倍的，此一去并没有遇到什么名医。 第250章 那人只是治好了一个土绅员外的病，花钱找人宣传渲染了一下自己的医术，给自己的医馆增加些名气罢了。 明之桃当时请那人过来时，不小心看到那人眼中对自己儿子的嫌弃，她差点没让人直接将人打出去，但不能，她儿子会受到影响。 如今老夫人一问，便将之前遇到的事说了。 乐老夫人也是一阵哀叹，精明睿智的老眼看到桌上的糖果，道：“或许，可以去请杜大夫试试。” 明之桃疑惑：“什么杜大夫？” 她之前并没有听说府城有什么杜大夫啊。 刘嬷嬷将水淼治好晏老爷子的事说了，又说了今天老夫人去看病，开的药方比以前的更好，另外水淼还给了几个药膳方子调理老夫人的身体。 明之桃灰暗的眼睛亮了几分，晏老爷子的事她知道，之前府城无人能治，老夫人的情况她更是清楚，那这个杜大夫会不会也能治好她大儿子？！ 只是，“母亲，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此人？” 老夫人：“我打听过了，此人来自京城，路过此地。” 明之桃放心了，便急道：“那，母亲，我们快派人去找那个杜大夫。” 乐老夫人摆手：“不可，那位杜大夫言明下午不接诊，浩儿这病也不是什么急症，她不会来的。” 明之桃：“还有这规矩？我们多出银子也不行吗？” 老夫人也觉得可以，吩咐溪人道：“你再去一趟，出诊费多少都可以。” 溪人应声退下。 水淼看着天色，差不多该关门了，叫了春梅和杜睿阳，三人锁门准备回家。 刚走出没两步，溪人的声音急急传来，“杜大夫留步！” 马车还未停稳，溪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脚步没站稳，而车夫在另一侧，根本救不了她。 眼见着人朝地面倒去，水淼一个闪身来到溪人身侧，胳膊伸出抱住溪人的细腰，将惊魂未定的她扶好，退后几步，她可还记着自己是男子身份呢。 溪人后怕道：“多，多谢杜大夫。” 水淼：“小事，不值一提，”不等溪人开口，继续道：“医馆已经歇业，有事明日来医馆。” 溪人忙道：“杜大夫，多少诊金都可以，还请通融。” 水淼：“那人是急症？” 溪人摇头：“不是。” 水淼转身就走：“明日再说。” 春梅带着杜睿阳转身跟着水淼走了。 杜睿阳小手牵着水淼，背着个小挎包，小脚脚偶尔蹦一下，很是高兴。 溪人看着三人远去，只能打道回府。 章修杰夫妻和其子女一直留在乐老夫人的院子，见溪人回来，连忙看向她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溪人摇头道：“杜大夫说，明日去医馆。” 乐老夫人猜到了，倒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章修杰已经听说了老夫人想请水淼来看自己儿子的病，如今见水淼不来，脸上有些不悦，但没有说什么。 明之桃有些失望，可想着明天也能去看，心里多出几分希望。 章乐枫和章远航被乐老夫人教育的很好，虽然知道自己的哥哥脑子有问题，从不觉得自己丢脸，因为他们知道哥哥只是生病了，只要病被治好，哥哥就会好起来。 乐老夫人见溪人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溪人：“杜大夫会武功。” 然后她就将水淼救了她的事说了。 乐老夫人眼底精光闪过，道：“嗯，我们不得罪她便好。” 其他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乐老夫人在章家向来很有话语权，做的决定基本没有出错过。 晚上吃过晚饭，水淼再度细细划分了一些产品制作方面的问题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医馆刚刚开门不到一刻钟，明之桃带着她的大儿子章君浩来了，其他人也想来看看，尤其章乐枫和章远航，他们也担心哥哥，不过也想来水淼这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糖果。但人多了太引人注意了，担心章君浩会受到影响，便只由明之桃带着人坐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来了。 虽然听说了这里布置简单，但亲眼见到，明之桃觉得说简单还是客气了，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 杜睿阳看见有人来了，对水淼道：“爹爹，我上去做功课了。” 水淼：“嗯，有事叫春梅帮你。” 杜睿阳乖巧道：“知道了，爹爹。” 明之桃看着杜睿阳欢快的小背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浩儿小时候也是如此可爱，如果不是因为府内那些人，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水淼：“夫人请坐。” 明之桃闻声回神，道：“失礼了，杜大夫，这就是我儿子，他小时候发烧伤了脑子，可否请您看看，能不能能不能治好。” 说到后面声音带着颤抖和期待，期待水淼能给她一个惊喜。 水淼看着章君浩，眼神清澈如孩童，身体紧紧挨着明之桃，肢体动作明显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明之桃担心水淼也和之前那个郎中一样对儿子露出嫌弃之色，紧紧盯着水淼。 但水淼的神色并未变化分毫，只是平淡的观察了一下章君浩。 赤雪：“宿主，这傻小子手腕上带的玉扣拿过来！” 水淼内心毫无波澜：呵呵，猜到了！ 水淼拿出一个花生糖给章君浩，轻声道：“小朋友，哥哥给你糖果，我看看你的手腕可以吗？” 水淼眼神温柔，嘴角带着亲切的笑容，轻声细语让章君浩放下些防备，他看了看明之桃。 明之桃有些吃惊于水淼的表现，也惊讶于她态度的变化，随后对着自家儿子点了点头。 章君浩一手拿过花生糖，另一只手伸出来给水淼。 水淼给他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脑袋，仔细摸了摸。 说实话，水淼只是发现他的大脑血管受损，具体的不知道，还是赤雪说章君浩大脑颞叶、边缘叶受损，导致语言、记忆、精神活动不能正常运行，导致了心智蒙尘，本来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但谁让她有系统出品的醒脑丸呢。 水淼检查完回到座位上，严肃道：“不知夫人愿意出多少诊金？” 明之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狂喜，声音颤抖而激动道：“杜杜大夫，你的意思是是能治好？” 水淼：“可以。” “只要大夫能治好我儿，多少钱我都出！”明之桃说着就要跪下。 章君浩看着明之桃又跪又哭，认为水淼欺负了她，精神受到刺激，就要冲上来打水淼，哪怕刚刚这个人给了自己糖果。 水淼向来不会惯着‘小朋友’，见他过来，起身侧身一躲，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顺势伸手接住他。 第251章 在章君浩冲向水淼时，明之桃就吓到了，生怕水淼被伤到不愿意治了，哪知最后晕倒的是自己儿子。 “浩儿！”见儿子晕倒，明之桃惊叫道。 “放心，他没事。”水淼一边说着一边将章君浩扶到椅子上坐下。 明之桃仔细看了看，见儿子只是晕了，她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也就不再说什么，晕了也好，免得又闹出什么事情。 明之桃歉然道：“杜大夫抱歉，刚刚我失态了，不然浩儿不会那样的。” 水淼并不在意，只是道：“夫人要治好令郎，可以，我要两万两银子和令郎手腕上的玉扣。” 明之桃被水淼开的价格惊到了，沉默了一下，问道：“杜大夫是否真的可以治好我儿？” 水淼：“可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治好他的药只此一粒，是耗费了多年时间精力才成功的，世间只此一颗。” “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好字据。” 说完，两张一模一样的字据也写好了，上面言明一定治好章君浩，否则她此生不再行医。 水淼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递给明之桃。 明之桃看着没有任何陷阱的字据，她内心是震动的，从没有那个大夫敢做出这种保证，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水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自信。 但不得不说，有了这字据，明之桃更放心了，她也签好字按下手印。 “那，就麻烦杜大夫了。” 水淼视线看向章君浩手腕，明之桃会意，将玉扣拿了下来给水淼，心里还在想，幸好水淼不是女子，不然她儿子这从小带到大的玉扣还真不好给出去，即便是作为诊金。 除了玉扣，明之桃又将身上的银票全拿了出来，她昨天听嬷嬷的意思，知道水淼诊金不低，特地多带了些，还是不够。 明之桃：“杜大夫，我身上就带了五百两银票，剩下的我回去取，还请杜大夫先治我儿。” 水淼明白，这是没看到效果，不敢真的将全部诊金结算。 “可以。”水淼说着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浑圆饱满的药丸，掰开章君浩的嘴巴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倒是不需要外力辅助他吞咽，不过水淼还是喂了一点水给他。 水淼：“好了，他病的时间太长，药丸发挥药效需要两天，这两天他都会昏睡着，就让他住这，有什么情况我能随时看着。” 明之桃听着水淼的话，也不觉得两天才能醒来有什么不妥了，可是，“两天都在睡，那他的进食怎么办？” 水淼：“放心，我自有办法。” 明之桃：“好，那我让人将浩儿抬到房间去。” 水淼：“不用，我来。” 水淼的身体经过能量洗涤，力气大了不少，抱个男人不带喘大气的。 水淼轻松将章君浩抱起，走到楼上，放到了那间大屋子的床上。 明之桃：“” 她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杜睿阳也在这里做功课，看到水淼抱人上来，崇拜道：“爹爹力气好大呀！” 跟上来的春梅：“”小姐的画风越来越歪了。 明之桃见杜睿阳也在，道：“这会不会不方便？” 水淼：“嗯？” 明之桃：“这是杜大夫你们的房间，这不方便。” 水淼：“哦，他们回家住。” 明之桃放心了。 水淼嘱咐杜睿阳：“你自己做功课，不要吵到床上的哥哥了，他太累了，要好好休息，睡得时间有点长。” 杜睿阳点点小脑袋：“嗯嗯，我知道了，爹爹。” 水淼揉了下他的头顶便下楼了，明之桃还陪在章君浩身边。 楼下，又来了几个病人，是普通百姓，都是小毛病，开张药方就让他们离开了。 “大夫，大夫！”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子冲了进来。 水淼轻声道：“慢慢说。”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妇人的情绪平稳了些，“大夫，我儿子的胳膊好像脱臼了！你快看看！” 水淼走到孩子身边，轻轻抬了抬孩子的胳膊，确实脱臼了，不是什么大事。 水淼趁着妇人哄孩子的时候，迅速的将孩子胳膊接了回去。 水淼拿起一旁盘子里的软糖，按住他完好的那只胳膊，“小朋友，不哭了，给你一个糖果好不好。” 小朋友看到糖果慢慢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水淼手里的糖，伸手去拿，因为一只手被按着，下意识用另一只拿了过来。 水淼：“好了，以后多注意点，小孩子身体还没发育好，不要让他经常做拉伸胳膊的活，诊金三文钱。” 妇人衣服洗得发白，可见家里并不富裕，水淼象征性收了诊金。 妇人见儿子胳膊没事了，连声道谢，拿出三文钱给水淼。 眼见到了午时，水淼摆上牌子，不再接诊。 明之桃又回来了，这次她将剩余的诊金都带了过来，主要他们也是不担心水淼忽悠他们。 水淼正在吃午饭，看到明之桃来了，放下碗筷擦擦嘴，“夫人不用如此着急。” 明之桃看到水淼他们在吃饭，有些尴尬，她确实急切了。 水淼接过银票挨张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收进了怀中，实际进了空间。 “夫人还没吃饭，介意一起吗？” 明之桃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确实饿了，不好意思道：“那，就打扰了。” 春梅给明之桃煮了一碗面，过了冷水，拌好放在明之桃面前。 明之桃：“” 她以前很少吃面，尤其是这种凉拌面，但新奇的搭配让她不禁想试试面的味道。 吃完明之桃看着眼前干净的碗，有些脸红，随即想起儿子，“杜大夫，我儿子这会儿应该饿了，可他怎么吃东西呀？” 水淼端起水杯漱了漱口，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适当给他补充些营养，放心，死不了，等他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明之桃：“”这位杜大夫虽然说的是实话，但真不好听！ 水淼带她来到大堂，做了个手势：“夫人请坐，我给你看看。” 明之桃还担心着儿子，虽然两天不吃饭不会有事，但她还是忧心，听到水淼的话她回神道：“我？” 水淼：“是，你常年忧思，平时又滋补的好弥补身体的空虚，但虚不受补，你的身体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若你还想见到你儿子正常的娶妻生子，就好好调理你的身体，否则，你会早逝。” 明之桃被吓住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夫，那我现在调理来得及吗？我不想离开我的儿子女儿，他们还那么小！” 水淼：“你听我的话，就来得及。” 赤雪无语：“宿主，你可还记得刚刚收下的银子，你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水淼：“她的身体情况还是你告诉我的。” 赤雪：“可我没说得这么严重，你这怎么可着一家人忽悠呢。” 水淼：“你就说我是不是为了他们好。” 这话赤雪无法反驳：“是。” 水淼：“那就少逼逼。” “这是几张药膳方子，比较温和，正适合你现在的身体，每天一到两次，平时吃的不要过于清淡或者油腻。” 明之桃收好方子，道谢：“多谢杜大夫，请问诊金多少？” 水淼：“五十两。” 明之桃：“好。” 竟然只要五十两，杜大夫真是好人。 水淼喜提‘好人卡’一张，赤雪若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绝对吐槽她眼瞎，它家宿主分明是心太黑。 章君浩的那个玉扣就是上好的羊脂玉扣，这就可以抵消掉诊金了，偏偏她又要了两万两，简直不要太心黑。 下午水淼没什么事，主要就是看书，教导杜睿阳的功课。 晚上，三人一起吃了晚饭，水淼本打算让春梅带着杜睿阳回去，但杜睿阳不想回去，他想和水淼一起留在这里。 春梅想了想道：“少爷，今天我们就凑合一晚，都住在这里，奴婢住楼下，您和小公子住楼上那间小房间。” 说是小房间，那只是相对于章君浩睡得那间房而言，这里的床小了些，但杜睿阳是小孩子，两个人倒也睡得下。 临睡前，水淼从装有手术刀的箱子中拿出鼻饲管，给章君浩喂了一碗赤雪指导下熬出来的所谓营养汤。 那汤的味道，水淼都觉得难闻，弄得她都怀疑小统子是不是和章君浩有仇。 至于晚上尿个床啥的，无所谓，明天让明之桃带来的人收拾就行，反正今天也是这么干的。 第二天，来水淼这里看病的人又多了些，除了普通百姓，还有几位衣着靓丽的富贵人家的姑娘。 她们是听了小姐妹的安利来的，虽然当初宴雨婷也和她们说了效果多好，但终究有些不放心，后面知道找水淼看过诊的人皮肤都有了点变化，立马坐不住了。 而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来这里看病，对水淼的医术更是不再怀疑。 到了午时，虽然还有人排队，但水淼不管他们说什么，就是不再接诊，承诺明天拿着这些号牌的人优先。 不愿意的也可以去找别的大夫。 百姓虽心有抱怨，也不能说什么。 有人有心想找茬，直接被水淼单手拎了出去，并言明此人被列入医馆黑名单，日后哪怕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管。 围观的众人看着水淼冷漠的面容心中发寒，莫名相信水淼说的是真话，有人暗暗决定以后不能得罪水淼，这可不是一个医者仁心的大夫，有人想着以后不来水淼这里看诊了，也有人觉得水淼太狂，在府城长久不了。 水淼才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呢，转身回了大堂，又双叒拿出本书看着。 明之桃在楼上看着儿子，心里有些激动，今天过后她的浩儿就能醒来了，以后就是正常人了！ 水淼若是真的治好了浩儿，章家以后就是她的靠山！ 下午的时候，有几位小姐不愿喝苦药汁子，请水淼帮忙制作成药丸。 有的小姑娘想买点水淼这里的点心，这里的点心她们从没吃过。 这点小要求被水淼无情拒绝了，说和她们吃的药相冲。 小姑娘们表示很心痛。 百姓也有看上水淼这里的吃食的，只是他们从未见过，觉得不便宜，也就没提过。 到了晚上，明之桃并没有离开，她想等着章君浩醒过来。 水淼给他把了把脉：“夫人回去，明天早上他才会醒。” 明之桃：“我，想留在这里。” 水淼摇头拒绝：“不行，没你的房间，还有，你别忘了你的身体。” 明之桃：“好，那麻烦杜大夫照顾我儿了。” 水淼：“放心，他是我的病人，你们付了银子，我自然会看着他。” 明之桃： 这两天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水淼说话总是十分直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情商低。 水淼三人又在医馆凑合了一宿。 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赤雪的声音响起：“宿主，隔壁那个傻小子醒了。” 水淼唰的睁开眼，快速穿好衣服，换好装束，出了门。 她直接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睁着双眼，眼中带着明显的茫然，显然此刻这人还处于懵逼状态。 水淼在一旁的桌边坐下，也不急，喝了一杯凉水，醒神。 章君浩缓缓转头看向水淼：“你，是杜大夫？” 水淼挑眉：“呦，看来之前的记忆没丢。” 赤雪骄傲脸：“那当然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章君浩起身下床，坐在水淼对面，眼神清明，举止得体，确实恢复了。 水淼拿出脉枕，章君浩了然的将手搭上去。 片刻后，水淼收回手，点头道：“嗯，不错，恭喜你，你痊愈了。” 章君浩收回手：“多谢杜大夫，杜大夫医术高明。” 水淼认同的点头：“嗯，确实。” 章君浩：“杜大夫，很有趣。” 话落，他的肚子叫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异常响亮。 章君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脑袋都低了下去。 水淼神色不变到：“两天没吃饭，饿了正常，等着。” 转身出了屋子，去了楼下。 一刻钟后，春梅上来了，她敲了敲门，听到说‘进’的声音后端着洗脸盆、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去，“章公子先洗漱，这里有一些点心，公子先垫垫肚子，早饭很快就好。” 章君浩：“多谢。” 春梅：“公子客气了。” 春梅给章君浩熬了点青菜瘦肉粥，又蒸了些包子端上去，担心他不够，粥满满一大碗，包子也有五六个，还有一碟小菜。 章君浩看着丰盛的早饭，嘴角抽搐，他虽饿极，但也吃不下这么多。 春梅：“章公子慢用，奴婢一会儿上来收拾。” 不知是太饿了，还是食物太美味，章君浩将早饭都吃了！ 春梅上来收拾碗筷，看到空了的碗和盘子惊讶了一下就恢复正常了，两天没吃没喝，这很正常。 章君浩原本有些尴尬，但见春梅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平静下来的样子，还是让他的尴尬去了几分。 就在章君浩他们吃完早饭没多久，章家人来了，这次不光是明之桃，还有乐老夫人、章修杰以及龙凤胎。 还没到开门的时间，水淼听到外面的马车声，道：“春梅，去叫章君浩，他家人来接他了。” 春梅：“是。” 章君浩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顾不上和水淼打招呼就去开门。 章家人敲门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章君浩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祖母，爹，娘，小枫，阿航。” “浩儿！” “大哥！” 听着他正常的称呼，看着他清明的眼睛，一家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抱头痛哭，他们没想到章君浩真的好了，真的恢复正常了！ 就在他们喜极而泣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说，诸位，你们要么回家哭，要么进来好好聊聊，别堵在我医馆门口。” 赤雪也因章家人的亲情而感动着，冷不丁听到水淼的声音，抨击道：“宿主，你没有心！多么感动的场面，你怎么如此煞风景。” 水淼无情道：“这是我的医馆的门口。” 赤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水淼：“冷酷无情我认，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 赤雪：“你打断人家，就是无理取闹！” 水淼黑脸：“你现在才是无理取闹。” 赤雪：“你无理取闹。” 水淼：她不说话了，直接上小皮鞭。 赤雪哭唧唧：“宿主，我错了！” 章家的人亦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进大堂。 明之桃迫不及待地问道：“杜大夫，我儿是否已经没事了。” 水淼：“嗯，彻底痊愈了，当然若是他自己再伤到脑子我就没办法了，药已经没了。” 章君浩：“多谢杜大夫，日后我会小心的。” 水淼点头，“几位还有事吗？” 乐老夫人：“还请杜大夫再给老身看看。” 水淼做了个请的姿势。 乐老夫人坐下，手放在脉枕上。 片刻后，水淼道：“较前几日的情况好了点，请老夫人继续保持。” 与老夫人放下心来，笑道：“多谢杜大夫，刘嬷嬷，诊金。” 水淼摆手：“不用了，把个脉而已。” 第252章 刘嬷嬷掏钱的手顿住，看向乐老夫人。 乐老夫人挥手，让她收了钱袋，这两日听儿媳说过水淼，说话做事简单直白，说什么是什么，既如此，她就不推让了。 水淼：“夫人，你儿子已经好了，字据交还。” 明之桃从荷包里拿出字据给了水淼，水淼直接烧了。 “好了，交易结束，各位自便。” 说完水淼不再看他们，现在还没到营业的时辰，水淼还能再看会儿书。 章修杰对水淼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这人又有自傲狂妄的资本，便压下了心中冒出的几分火气。 “爹爹！”杜睿阳从后院跑了过来，小家伙一身练功服，看样子是准备去扎马步。 水淼低头看向他：“叫人。” 杜睿阳：“哦，奶奶好，叔叔姨姨好，哥哥姐姐你们好！” 水淼：“什么事？” 杜睿阳小手指对了对，“我想再买一只兔子？” 水淼：“为何？” 杜睿阳：“一只兔子太孤单了。” 水淼抬头看了章家人一眼，道：“完成上午的功课，让春梅带你去。” 章家人： 水淼答应后，杜睿阳又跑回了后院。 章乐枫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水淼：“杜大夫，你这里的糖果卖吗？” 水淼头也没抬道：“不卖。” 章修杰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水淼如此对待，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杜大夫，我女儿好声好气的问你，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我章家不是什么可以任你欺辱的人家！” 水淼抬头看了他一眼，宛若看一个智障，一个字也没说，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章修杰气恼不已：“你” 乐老夫人打断他：“杰儿！这里是医馆！” 神医堂本就不是卖吃食的地方，而水淼这个人不仅医术了得，还会武，又是来自京城，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背景，但光是这些就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水淼：“春梅，送客。” 春梅：“各位，不是看诊的话请离开。” 乐老夫人深深看了水淼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到他们离开，水淼依旧淡然，甚至打了个哈欠，没办法，起的有点早了。 马车上，章修杰询问乐老夫人为何阻止他。 乐老夫人叹道：“长久的安逸和高位让你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杰儿，杜大夫来自京城，她的这一身本事不是一个普通百姓能够拥有的。” 章修杰沉默了，他知道，只是水淼的态度让他十分不喜。 乐老夫人继续道：“你应该听阿桃说了，她本就是一个十分直白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她算计你什么。” 章修杰心中的怒火转为了无奈，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不惯水淼的说话方式，他以前不是没遇到过直来直去的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章君浩痴傻十几年，如今好了，章家上下自是欢喜热闹。 没多久，府城的人都知道了水淼治好了章君浩的傻病，有的人本还有些怀疑，但见过章君浩的人都知道他确实好了，章家的下人也说自家大少爷好了，众人也就相信了这个事实，水淼的医术更是被传扬了出去。 来神医堂看诊的人更多了，但水淼才不管呢，定下的规矩照旧。 这时候人们就不说水淼狂妄了，而是觉得有本事的大夫就是有个性。 下午，水淼坐久了，感觉自己的背都坨了几分，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一下有些蜷缩在一起的骨头，看书也是十分累人的啊！ “大夫，大夫！大夫救命啊！” 几个大汉推着个板儿车，上面躺着一个汉子，几人脸上满是焦急担忧之色，几人身上都沾有血迹，仔细一看是板儿车上的汉子的胳膊在滋滋冒血，想来是他们抬他的时候沾上的。 汉子疼得嗷嗷叫，他的胳膊断了，此时正在被不知谁的衣服草草裹着，他旁边是他断掉的胳膊，也被一件衣服包着。 水淼脸色一肃：“怎么弄的？” 一人道：“我们搬东西时他没站稳，砸到了铡刀！” 围观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哪，这得多疼啊，完了，这人的胳膊是废了！ 水淼无视别人的话，道：“你们跟我来，将他抬到楼上房间，春梅，麻沸散、热水！” 春梅小脸有些白，但毕竟经历过不少事了，很快镇定下来：“是，少爷。” 杜睿阳听到嘈杂的声音开门想看看发生什么事，被水淼推了进去，“进去，专心做功课，有个叔叔受伤了，我要专心救治，你乖乖的。” 杜睿阳看到了汉子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有些害怕，但他听到了水淼的话，乖乖进屋，关上房门。 几个大男人没想到楼上有个小孩子，还是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娃，一时有些怔愣。 水淼皱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抬进去。” 几人：“哦哦。” 汉子被抬到小房间的地上，地上铺了干净的褥子。 不是水淼嫌弃，不让他躺床上，只是床上挡光，又不方便她活动，只能让人躺在地上。 水淼：“你们出去，去楼下大堂等着，顺便帮我关上医馆大门，不要让人上来打扰我。” 水淼一身慑人气势，几人下意识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这些人来的时候声势不小，医馆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太吵了，门关上，也能隔绝几分噪音。 水淼的脸色其实也不太好，若非易容早被人看出来了。 虽然模拟过缝合伤口，但实干却是第一次，她的心里是紧张的。 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男子的断了的胳膊也被放在了一旁，她先是找到很多的蜡烛将屋子照亮，小心的解开伤口处的衣服。 汉子因流血过多此刻处于半昏迷状态，倒是不用担心他乱动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少爷，药和热水都好了。”门外春梅的声音响起。 水淼没让春梅进来，起身开门将东西拿了进来，嘱咐道：“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春梅郑重点头，保证道：“少爷放心！” 水淼进了屋，锁了房门。 将麻沸散给汉子灌了下去，拿起剪刀剪掉他的袖子，拿起毛巾擦拭胳膊周围的血污，处理好，又去清理断臂上沾染的泥土。 第253章 水淼每一步仔细按照之前模拟的预想情况来，渐渐的，倒也忘却了害怕。 麻沸散开始发挥药效，水淼拿出手术刀套装，里面配备的羊肠线，带好无菌手套，有条不紊地开始给男子缝合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水淼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汗珠，实际操作终归还是不同的。 终于，手术结束，水淼瘫坐在一旁，她的手还是有些抖得，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她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赤雪看水淼做完了手术，道：“宿主，你还是尽快将酒精制作出来，这人的伤口没有很好的消毒，感染的风险很大，后面搞不好会死掉的。” 闻言，水淼遗憾道：“你说这箱子里为什么没有放酒精呢？” 赤雪：“宿主，要求不要太多，东西都给你准备全了，你不是更懒了。” 水淼手中收拾着残局，为自己辩解：“我没懒过，你这是让我变得更忙了，恨不得我将你所有记录的东西都制作出来。” 赤雪可不认这指控：“宿主，我是神医系统，教导你医术是我的职责，手术需要酒精，而酒精制作需要用到的其它东西没有，就不关我的事了。” 水淼：“呵呵，强词夺理。” 赤雪扫描了一下地上的汉子：“宿主，你该庆幸，这人虽然失血过多，但没到让人休克的地步，否则你没有输血设备，这人必死无疑。届时，这人就是你手上死掉的第一人，而不想你好过的人会造谣，说你治死了人，你就完了。宿主，你下次接手病人的时候和我说一下，不要什么人都接。” 水淼：“你不是没阻止吗？那我就能救。” 赤雪无奈：“是，这次是我没阻嗯？宿主，你这么信任我呀！” 水淼：“不行吗？” 赤雪开心了：“行行行，以后宿主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接，有什么事我来给你解决！” 水淼嘴角微勾，它后面的话她是不信的。 汉子的伤口刚刚缝合好，不方便移动，水淼就这么让他睡在了地上，还好现在是夏天，不会冻着。 不过，不好的一点就是男子伤口感染概率高了不少。 没办法，接下来她又要留在这里休息了。 水淼打开房门，“春梅，去找几块木板过来，木棍也行。” 春梅：“好的，少爷。” 春梅猜到是用来固定病人胳膊的，找来的木棍长度都是胳膊那么长的。 水淼看着春梅拿来的木板，很是满意，春梅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将木板擦拭干净，用干净的布缠好，才给汉子固定上。 水淼：“你进去守着，我下去看看，他要是醒了，胳膊不要乱动。” 春梅认真点头：“嗯，奴婢知道了。” 下楼前，水淼去看了看隔壁屋子里的杜睿阳，“怎么样？还害怕吗？” 杜睿阳仰起小脸，水润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水淼，原来娘亲发现了。 他跳下椅子扑到水淼怀里，眼中的泪珠蹭到了水淼身上，水淼没说什么，只是蹲下身子抱着他，抬手轻柔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背。 一刻钟后，水淼忍不住道：“好了吗？” 她腿麻了！ 杜睿阳没说话，水淼皱眉，仔细一听，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 水淼：“”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抱着他将他放倒了床上。 水淼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去了楼下。 几个汉子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楼上，见水淼下来，忙上来询问。 “大夫，栓子怎么样了？” 水淼：“胳膊接上了，但命能不能保住不好说。” “为何？” 水淼：“你说他的胳膊是铡刀切断的，铡刀多脏你们知道，人吃了土还会生病呢，何况是他伤口直接沾上脏东西，我不可能将已经进入他身体内的脏东西都清理出来。” 水淼说的通俗易懂，几人也明白了，这确实没办法保证。 门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大夫，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大夫！” 水淼视线转向几人。 其中一人道：“大夫你不许人打扰，我们怕栓子媳妇一进来就跑上去，就没放她进来。” 水淼：“你们做的不错，开门。” “诶！” 门打开，一个年轻妇人冲了进来，大堂内的其他人她都认识，独独水淼她之前没见过。 她冲向水淼伸手就想抓住她的胳膊。 水淼眉头微蹙，闪身避开，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减缓她的冲击力，待她站好，立即松手，声音冷冷道：“你若是不能冷静下来，我不介意将你劈晕！” 水淼冰冷的目光看得妇人心头一颤，“我我” 水淼：“坐到一边！” 妇人害怕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水淼拿起笔刷刷刷写了一张药方，和银子一起给了一个汉子，“你，去附近的药房抓药，要快！” 汉子：“诶！” 水淼此刻的气势太过骇人，不仅医馆内的人，就连堵在门口围观热闹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汉子很快就抓药回来了，小心地放到水淼面前。 水淼看着面前的药，周身的暴躁气息更甚，春梅在楼上看着病人，要熬药就得她自己去，可她不能离开。 她看着抓药回来的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徐三。” 水淼点头：“嗯，徐三，会熬药吗？” 徐三：“啊，会，会，我，我之前给我老娘熬过药。” 水淼气顺了些，“拿药去后边厨房，里面有药罐，三碗水熬成一碗。” 徐三：“诶。” 药熬好后，妇人的脸色更是惨白，她感觉自己肚子很疼，但是，迫于水淼气势，不敢声张。 水淼看着徐三手中的药，手指着妇人道：“给她喝了。” 妇人以为水淼要害她，摇头道：“我，我不喝！” 门外的人看不下去了，见妇人脸色不好，纷纷谴责起水淼，认为是她把人吓到了。 水淼抬眸冷冷朝着门外看去，说闲话的人感觉背后一寒，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鸭子，不敢再张嘴。 水淼冷漠道：“你若是不想要你腹中的孩子了，那就别喝。” 妇人震惊抬眸看向水淼，随即便是狂喜，激动道：“你，你说我有孩子了？！” 水淼：“不喝药，就没有了。” 妇人回神，一把抢过徐三手中的药喝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也听到了水淼的话，顿时面面相觑，同时有些尴尬，原来是他们误会水淼了。 水淼：“事情没有结果前，别瞎逼逼，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是傻逼是！” 众人：“” 他们心中气恼又羞愤，但又不敢找水淼的茬，最后只能悻悻地散了。 水淼看着其他几个汉子，“你们还有事？” 几人：“啊，没事了，那，杜大夫，我们先走了？” 水淼摆手：“走。” 第254章 水淼眼眸微转，看着妇人：“怎么称呼你？” 妇人一人面对水淼，有些紧张，有些结巴道：“小，小妇人，名唤吕娥。” 水淼：“你相公叫什么？” 吕娥：“我相公姓陈，陈栓子。” 水淼在病例册子上写下陈栓子的情况。 提起陈栓子，吕娥也想起她相公胳膊断了的事，急道：“我相公怎么样了？” 水淼：“你若是不想你孩子出事，最好平复下你的心情，你相公的胳膊接上了，接下来我会尽力治好他，你最好回家等着，好好养胎，你在这里太吵了，打扰病人休息。” 吕娥：“” 水淼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她：“你相公若是好些了，我会让他托人给你带话，到时候你再过来。” 吕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回去，拜托你一定治好我相公！” 吕娥起身就要走。 水淼：“等等，这药方拿回去再抓两副，安胎。” 吕娥接过，“多谢大夫，诊，诊金多少？” 水淼：“等你丈夫醒了再说。” 吕娥回去了，水淼身体放松下来，叹了口气，可算是走了。 虽然她也是女子，但她真的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除了让外人看着招烦，没任何用处。 水淼：“小东西，陈栓子，有把握吗？” 赤雪：“系统故障！” 水淼：“？？？小东西？” 赤雪：“系统故障！” 水淼蹙眉：“小东西你没事？” 赤雪：“我有事！！宿主，你做出承诺前能不能先问问我，你的嘴是火车吗，到点了，着急发车是吗？！我只是教给你医术，不是百变魔法箱，随时随地能给你提供任何东西！！！” 水淼被它吼得一懵：“” 小东西胆肥了，都敢吼她了！ 水淼：“好啦，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他真的挺不过去，那就是他命不好了。” 赤雪再次被水淼这淡定的语气气到了：“那是只有他命不好吗，你也会有事的，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 “唔~”水淼手摸着下巴思索，“想过。” 赤雪无情嘲笑：“呵呵，抱歉，没看出来。” 水淼：“小东西，你够了，咋还没完了。” 赤雪脑袋扭向一旁：“哼，不识好人心。” 水淼日常一怼：“你不是人。” 赤雪被气成了河豚。 水淼心里暗叹一声，她哪里是没有想过，但人已经救了，她除了全力施为，还有什么办法，若这是她必须经历的，那她接着就是。 水淼关了医馆，去楼上替换春梅，到饭点了，该吃晚饭了。 水淼蹲下身子，手放到患者鼻子下，呼吸微弱，但没死，嗯，挺好。 三人吃过了晚饭，水淼让春梅帮着熬了药，用鼻饲管给病人。 “你们去睡，我要守着他。” 春梅皱眉，“小姐，还是我来。” 水淼摇头，“不行，这人情况特殊，我必须亲自看着。” 春梅看了眼病人的胳膊，不说话了。 “那，我也晚点睡，小姐要是饿了，我去给小姐做点吃的。” 水淼无所谓，不过这人要是醒了，说不定会饿，春梅留下也可以。 杜睿阳也想陪在水淼身边，被水淼严词拒绝，“你要是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长大就是个小矮子。” 杜睿阳：“！！！” “娘亲，我去睡觉了！” 春梅在一旁看着，见杜睿阳落荒而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水淼亦是唇角微勾。 未到子时，医馆外响起敲门声，春梅打开门，是侍卫甲，“你来做什么？” 侍卫甲：“杜大夫在吗？主子让我来送点东西。” 春梅伸手：“少爷在看着病人，走不开，你给我，我交给少爷。” 侍卫甲有些犹豫，还是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春梅，转身离开了。 春梅关好门，上楼将信封交给水淼，“小姐，那个秦大人身边的人送来的。” 水淼拿过来打开信封，上面密密麻麻是周围村落有传统手艺的人家及其所掌握的独家技能。 她大致浏览了下就收了起来，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此时她敢分神，地上这人就真的死了。 俯下身再次探了探患者额头，有点发热了，“春梅，把酒拿来。” 酒还是晚饭后水淼让春梅去附近酒楼买的。 春梅：“是。” 水淼接过春梅手中的酒，擦拭着患者的额头和脖颈，主要春梅在这她也不好太过出格。 担心这样太慢，又用银针刺了几处穴位。 等温度下去了，水淼又让春梅去弄点热水来。 这里没有赤雪说的葡萄糖，生理盐水什么的，只能手动搁点盐或者糖喂给他，试试有没有效果。 一晚上，水淼都在帮着男子屋里降温，好不容易天亮了，男子倒是没有再出现高热的情况。 春梅上来接替水淼：“小姐，早饭做好了，你去吃点，然后休息一会儿，若是他再出现发热的情况，简单的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也会及时叫你的。” 水淼打了一个大大哈欠，顶着双熊猫眼出去吃早饭，只是她还不能睡，用冷水洗了脸，醒醒脑子，重新上了妆准备开门营业。 进来看诊的人看着水淼那即便上了妆也遮掩不住的黑眼圈，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问道：“杜大夫昨晚没睡好？” 水淼：“嗯，昨晚病人高热，一晚上没睡。” 一位大娘关心道：“杜大夫去休息，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去别处看也可以的。” 来得早的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百姓，他们离得近，就来水淼这看诊了。 水淼摇头：“无事，只是上午罢了，你们若是愿意去别处的也可以离开。” 闻言，原本七八个人，只剩下两人了。 水淼也不在意，给两人把了脉，细细记录病情在册。 都不是什么大毛病，药都不用吃，回去多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就行。 两人都不是有钱人，水淼各自要了三文钱的看诊钱。 两人连连道谢。 水淼虽然困倦，但给人看诊时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册子上的字迹比往日更是工整。 既然坚持治病救人，她就不允许自己出错。 没人了，水淼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薄荷茶。 第255章 她托着下巴看着门外人来人往，脑子有些放空。 有人看到了，但水淼空洞的眼神，分明不是落在他们身上，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水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笙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神。 水淼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宴雨婷，“有事？” 宴雨婷：“杜大夫，铺子已经装修好了，东西也制作出来了，我来是请你看看这些脂粉有没有什么问题。” 水淼拿起样品看了看，在手背上试了试，“还不错，铺子想好名字了吗？” 宴雨婷：“想好了，就叫‘水婷坊’，而且你看这些瓷瓶外面，都印有‘水婷坊’字样，像你说的，这就是我们的品牌，日后那些夫人小姐用的好了，自然只认准‘水婷坊’。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我们还能开第二家、第三家！” 水淼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宴雨婷，随口鼓励道：“你加油，对了铺子掌柜可选好了？” 宴雨婷：“有了一个人选。” 水淼：“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 宴雨婷现在对水淼很是佩服，虽愣了一下，但对她亲口推荐的人很好奇，“谁啊？” 水淼视线看向后面站着的阿笙，“喏，就是他，阿笙。” 宴雨婷也回头看向阿笙：“阿笙？” 阿笙震惊地抬起脸，眼中带着惊讶以及激动和期待。 水淼收回目光：“如何？” 宴雨婷沉默了。 阿笙心中有些紧张，心脏咚咚咚的狂跳，他怕宴雨婷会拒绝，忍不住上前自荐道：“二小姐，我可以。” 宴雨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仿若从未说话的水淼，最终点头道：“好，试用三个月，若你打理的好，日后你就是‘水婷坊’的掌柜。” 阿笙连忙跪下，“多谢二小姐，多谢杜大夫！我一定好好干！” 宴雨婷：“起来，铺子从改造你就一直盯着，培训员工的时候你也很认真，说来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掌柜人选。” 几人刚说完事，李保人匆匆进门，“哎呀，公子，我可算是找着你了，去你家，你家没人，猜想你在这铺子，我这不就跑过来了。” 水淼倒了一杯水给他，李保人一口灌了下去，气顺了些，道：“找到了一间铺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水淼：“这铺子着急出手？” 李保人想了想：“还行，主人家倒不是很急。” 水淼：“那行，你帮我先留着，我这边有个病人走不开，嗯，后天，后天中午你过来。” 李保人：“行，那我先回去了。” 水淼：“等等，这点心送你了，辛苦你了。” 李保人看着散发着枣香的点心，不好意思道：“这，不好。” 水淼：“拿着，指不定后面还要找你呢。” 李保人面上一喜，“嘿嘿嘿，好嘞。” 宴雨婷：“我手里也有铺子，你若是想要，我送你啊。” 水淼摆手，“不用，这铺子我买来送人的，只是现在人不在这。” 宴雨婷：“你还真是大方！” 水淼想了想，点头道：“嗯，还行。” “对了，借你的人一用，帮我传个信。” 宴雨婷：“可以。” 水淼：“阿笙，去西城梅雨巷找一个叫吕娥的人，让她带着陈栓子的换洗衣服过来。” 阿笙：“是，杜大夫。” 宴雨婷看着手中的点心：“杜大夫，你这点心卖吗？” 水淼：“不卖。” 宴雨婷很失望，她很喜欢这些点心糖果，还想买点回去吃呢。 水淼：“手。” 宴雨婷：“嗯？” 顺着水淼的视线看到了脉枕，这才会意过来，将手放上去。 水淼：“药不用吃了，日后注意一点饮食就行。” 宴雨婷：“多谢杜大夫。” 水淼：“一会儿给你打包点点心和糖果，送你的。” 宴雨婷喜道：“多谢杜大夫！” 这句道谢比上一句还要真诚。 宴雨婷：“杜大夫，我们合作点心生意，我手里还有一家点心铺子，但没什么新花样，若有这些新式点心，必定盈利。” 闻言，水淼抬头定定地看着宴雨婷。 宴雨婷被看的有些发毛，咽下劝说的话，询问道：“怎么了，杜大夫？” 水淼：“你有能力保住盈利可观的生意吗？就说即将开张的水婷坊，只要不断地给你新的方子，或者改良新的产品，它日后的红火可想而知，你能保证这铺子永远只属于你吗？” “宴雨婷，你有能力对抗你的家人吗？还有外面的各种豺狼虎豹，你能对付吗？” “宴雨婷，我合作的人只是你，若你做不到，那我将中止和你的合作。” 宴雨婷心头一震，水淼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头的火热。 她，无法给出承诺，至少现在不能。 宴雨婷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当然，没有忘记水淼送她的点心。 水淼：“” 半个时辰后，阿笙领着一个妇人来了。 水淼给了阿笙一些新做的点心，咸口甜口都有。 阿笙道谢后便回了晏家。 吕娥抱着一个包袱站在大堂，上次水淼给她的感觉太可怕，现在看到水淼那种感觉又袭上心头，低着脑袋道：“杜，杜大夫。” 水淼：“跟我上来。” 吕娥：“是。” 春梅守在门口，时不时看看屋里的陈栓子，见到水淼上来，道：“少爷，他没发热了。” 水淼点头，“嗯，这是一种新的吃食，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春梅看着水淼手中的纸眼睛一亮，开心接过，“好的，我一定做出来。” 水淼：“一会儿我端上来一些温水，你给你丈夫换个衣服，注意别碰到他伤口，上衣穿不上去先别穿了，盖在身上。” 吕娥连忙点头：“是，是。” 水淼皱眉，“你今天的安胎药没喝？” 吕娥抬头，看上都是惊愕，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水淼：自然是赤雪说的，昨天你怀孕都是它扫出来的，但这话是不能说的。 她敷衍道：“看你气色看出来的，换完衣服，回去喝药！” 吕娥被水淼命令的话又吓到了，小声道：“是。” 第256章 水淼去了楼下端了盆水上来，出去，关上房门。 水淼去了隔壁，看杜睿阳做功课，水淼站在一旁看着。 杜睿阳难得的有点紧张，手下的字都成毛毛虫了。 水淼蹙眉：“镇定！好好做功课！” 杜睿阳小嘴微张，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下紧张欣喜的心情，手的动作也稳了下来。 水淼看着他前面写完的功课，没什么问题，也就下楼了。 她的脑子里记挂着患者情况，越发清醒，去厨房看了看春梅吃食进展，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度回到楼上。 正巧看到吕娥从房中出来，手里依然抱着个包袱。 她人正准备离开，门内传来一阵低弱的咳嗽声。 吕娥当即走回屋子，“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 水淼面无表情地进屋，看着地上哭喊的女人，以及想要起身的陈栓子。 地上的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动不了了，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的眼中满是惊恐，他们，他们不会是遇到黑店了？！ 水淼清冷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给你们解穴可以，但，你，不要说话，太吵，另外解穴后回去喝药，你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 垂下眼眸，看着陈栓子，“至于你，现在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很好，看来想起来了，要想胳膊日后还能活动，就别乱动，另外，你妻子有了身孕，昨日她听说你出事的消息有滑胎的风险，今天她的安胎药还没喝，劝她回去喝药。” 给两人解了哑穴，“冷静下来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冷静了。” 看两人神色，水淼给两人解了穴。 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聊两句，说完了，你，回去喝药，休息，你，老实待着。” 出了房门，水淼顺势给两人关了房门。 赤雪：“宿主啊，你说你，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为他们好，但语言动作在外人看来真的十分让人误会！” 水淼：“哦，你怎么知道那就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呢。” 赤雪：“宿主，你是不是情感过敏啊？” 水淼敷衍道：“哦。” 赤雪：“” 撇撇嘴岔开话题道：“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恭喜宿主，不用面对被人语言攻击了，陈栓子身体素质不错，加上宿主你运气好，后面不用像昨晚一样时刻看着，不出什么问题，他就没事了。” 水淼去了厨房，吩咐春梅煮点粥，以及清淡些的菜。 吕娥陈栓子并没有说太多，吕娥下楼找到水淼，对着水淼一阵感谢，他们也想明白了，杜大夫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话说的难听，但想想都是为了他们好。 水淼毫无情绪起伏，道：“你等一下再回去，陈栓子一会儿该吃饭了，你陪他一起，现在去附近医馆抓安胎药，拿回来，在这里熬了喝了。” 吕娥看着水淼不容拒绝的神色，点头，将包袱又拿回了楼上放下，随后出了医馆。 水淼上楼检查了一下陈栓子的伤口，还好，没有造成二次伤害，“好好休息，你这个胳膊好好养着，听我的以后日常生活不是问题，但重物是不能拿了。” 陈栓子有心理准备，但生活不受影响他还是惊喜的，“大夫，真的吗？我还可以干点轻活？” 水淼蹙眉：“别高兴太早，这条胳膊日后不能长时间拿东西。” 陈栓子心里有些难受，但生活不受影响已经很好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这条胳膊是保住了。 声音有点小哽咽道：“是，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水淼去了大堂，拿出纸笔，“小东西，将那种能摇起来的床的尺寸数据给我，还有手术用的床的尺寸。” 赤雪将图纸给水淼：“宿主，你是打算就在这里安家吗？” 水淼好不迟疑道：“不啊，有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赤雪：“不知为何，看你添置的的东西越多，我越是有种你会留在这里的感觉。” 水淼无情嘲笑：“呵，怎么可能，我的目标是游览世界风光。” 赤雪：“那你这又是和人合作，又是开医馆的。” 水淼：“没钱怎么出门！” 赤雪：无法反驳！ 图纸画好，水淼想着下午去趟木匠铺，还有上次的手摇风扇没做呢。 赤雪：“宿主，我觉得你有必要再找个给你跑腿的人。” 水淼：“我也想，这不是没找到吗。” 之前她本来以为那个杜武还行，结果呢，所以，找人还是不要找拖家带口的好。 春梅：“少爷，可以吃饭了。” 水淼：“就来。” 水淼到了后院，正好吕娥熬好了她自己的药。 “喝完药，拿着那些饭菜去吃饭，你和你丈夫的，记住，你丈夫只能吃些清淡的。” 吕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尤其说是她的饭菜里还有香喷喷的肉和鱼汤，她紧张道：“杜大夫，这，不用了，我回去吃就可以了。” 水淼不耐烦来回推让，蹙眉道：“给你做了就吃了。” 吕娥见水淼生气了，不再说话，喝完药，端着饭菜上楼了。 水淼三人吃的除了炒菜，还有就是春梅做出来的新的吃食，一种叫‘凉皮’的东西，春梅还在做。 水淼看了看已经做出来的面皮，过去拿起菜刀切了三碗出来，撒些调料和配菜，将一碗小的端给了杜睿阳。 杜睿阳露齿一笑，傻乎乎道：“谢谢爹爹。” 水淼：“好s” 赤雪大叫道：“宿主，闭嘴！傻字给我憋回去，小孩子要夸！” 水淼：“小东西，胆子又肥了不少。” 下一刻，‘啪啪啪’的小声音响起。 水淼看着杜睿阳：“好好吃饭，好吃的话再给你拌一碗。” 杜睿阳晃晃小脑袋，“好！” 水淼看春梅蒸面皮，好像不是很难，有些手痒，“春梅，我来试试。” 春梅一脸惊恐，“小咳，少爷，不用了，奴婢这都蒸完了！” 水淼看着剩下的一点面糊跃跃欲试，“我来！” 春梅看着兴冲冲的水淼沉默了一下，还是让出了位置。 杜睿阳看水淼要做饭，放下碗筷跑过来。 嗯，他一会儿吃娘亲做出来的。 水淼拿出一个大盘子，在上面到了一勺面糊，转着盘子摇晃了几下，然后放在笼屉上蒸，水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盘中面糊，结果面糊，裂了！ 水淼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春梅：她也不知道啊！ “咳，少爷，你要不再试试。” 水淼不信邪，又试了试，呵呵，又裂了。 水淼黑了脸，不试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她才不要丢脸三次。 杜睿阳：“” 嗯，他还是坐回去老实吃饭。 尴尬的小插曲过去，吃完饭，水淼去了木匠铺子，将图纸交给了老板，约定三天后让他们送去神医堂。 吕娥已经走了，水淼让赤雪听着陈栓子的情况，她拿出秦川送来的那叠纸，一点点仔细看了起来。 上面居然还做了调查，询问那些人是否会放弃自己的手艺。 水淼挑眉，整的还挺仔细的。 也许是江南这边富庶，放弃手艺的人倒是不算多。 水淼将内容又整理了一番。 适合春梅去学习的是一份，适合男子学习的又是一份。 只是，她去哪儿找个男人呢？ 摇摇头，算了，一步步来。 傍晚，男子又有些发热，只是这次他是清醒的，水淼给他准备了一根竹管，让他自己吸着喝。 睡觉前，水淼又去看了他，没什么事，她自己就回去睡了。 两天一夜没睡，真是困死她了！ 第二天，水淼起的有点晚，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水淼懵了一会儿，赶紧起床，洗漱好，吃完早饭，水淼打开医馆门，开始营业。 水淼看着外面的人有些愣了一下，道：“开始看诊。” 外面的小姐夫人进入大堂拿着牌号坐等，等的时候发现桌上是茶水，有人想喝果茶了，道：“杜大夫，之前那种果茶还有吗？” 水淼：“没了，有薄荷茶，喝吗？” 这些人以前没喝过，都想尝尝，点头道：“喝！” 春梅走到厨房泡了些薄荷茶端上来。 她们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有人喜欢，有人对此一般，不过倒是有点提神醒脑的效果。 其中一位夫人问道：“杜大夫，这薄荷茶卖吗？” 水淼：“不卖。” 那位夫人有些失望，但下一秒，只听水淼道：“不难，你想要，我写个方子给你。” 那人喜道：“好，多谢杜大夫。” 有喜欢的人表示自己也想要。 水淼：“一会儿你们自己誊抄。” 水淼一一给这些夫人小姐看完病，有些女子病灶，水淼都是让赤雪扫描出来的，省了她亲自检查的尴尬，也避免了自己男装身份的暴露。 这些人走后，就是普通百姓了，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水淼给他把脉后让他在一旁稍等片刻，他的药她这里有。 快到午时的时候，后面的人一看自己今天排不上了，也就走了，水淼的规矩，他们懂！ 午时，人走了，水淼看着中年男子曹全，“你的胃部按压的时候有个比鸡蛋小点的‘球’会动，你自己知道吗？” 闻言，男子下意识使劲儿按压了一下，发现真的有，男子有些慌张，“杜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水淼轻声安抚：“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长了东西，良性的，可以切除。” 曹全脸色一白：“切，切除？怎么切？” 水淼：“划开你的肚子，将‘球’切了，再给你缝合好就行了。” 曹全瞳孔瞪大，看水淼的表情犹如看到什么魔鬼：“！！！” “人切开肚子不就死了吗？！！！” 水淼看他一脸看变态似的看着自己，继续道：“不会，那个断了手臂的我给他缝合后，他现在在楼上好好的休养呢。” 曹全还是不相信，若不是水淼真的治好了不少人，他都要大骂她是草菅人命的庸医了。 水淼也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道：“这颗‘球’若是不切除，会影响你的胃功能，严重的，你会死。” 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其它的大夫，但他们的诊断可能没我说的细，而且除了我，没人能做到切除后你能好好活着。” “换句话说，你的病只有我能治。” 曹全：“” 即便水淼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信，他只是胃不舒服，怎么就开膛破肚了。 “我，我先去找其他大夫看看。” 水淼：“嗯，你随意，但不建议乱吃药，若是出了问题，我也不能保证可以救你了。” 曹全眼神复杂，道：“我，我知道了。” 水淼不再多说，只是，“小东西，做这个手术需要输血吗？” 赤雪呵呵：“宿主，你怎么不等他做完手术再问我呢？！” 水淼理所当然道：“手术都做完了，还问你干什么。” 赤雪：“” 它一脸沧桑的叹了口气道：“宿主，再有手术的事你能不能先问问我。” 水淼：“哦，我现在不就问你。” 赤雪：好气，想破口大骂，但又不敢。 算了，它是个大度的统子，这种小事没必要计较。 它深呼吸一口气，道：“你的手法熟练，不造成大出血，我可以浪费点能量帮你完成手术。” 水淼：“好，我知道了。” 看来她要好好练习了，曹全一定会来的。 水淼看了一眼门外街道，有些疑惑云墨怎么不来了，那些发展民生的东西她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结果，这一个两个都不见人。 无法，水淼过了一个十分清净的午后。 第二天，水淼上午看完诊，中午的时候李保人如约来到水淼的医馆。 李保人：“公子，我们走吗？” 水淼没说话，看着他，一脸怀疑道：“你不会是来蹭饭的？” 特意挑了个她吃午饭的时候，明显有目的。 李保人清咳两声，“怎么可能，不是你让我中午过来的吗？” 水淼：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李保人是故意的。 幸好，她不是小气的人，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换个人，直接将他赶出去了。 啊，她真是个好人！ “走，一起吃个饭，吃完再走。” 李保人答应的爽快：“好！” 第257章 李保人美滋滋，他确实是来蹭饭的，主要是他上次拿回去的糕点很好吃，出门的时候便想着饭菜应该也很好吃，便提早了时辰出门。 水淼也不在意，几人吃完饭，水淼跟着李保人来到常春街上。 水淼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保人：“你确定这里有我需要的铺子？” 大街上上人来人往的，哪里清净了？！ 李保人：“公子您跟我来，铺子虽然是在常春街上，但位置确实没那么吵闹。” 李保人带着水淼来到了常春街街尾，“这里虽然也是在常春街，但因为位置关系，来这里的客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不用担心生意开不下去。” 水淼左右看了看，还行，“进去看看。” 李保人拿钥匙打开铺子大门，这是一间药铺，药柜看上去不算陈旧。 水淼拉开一个小药柜，里面还有药材。 “这些药材他们不拿走吗？”又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怎么也不像经营不善的样子，为什么卖掉？” 李保人：“公子，这家人之前因为瘟疫死了，如今剩下的人不擅经营，也不懂药材，丧事办完后，就打算出手这间铺子。” 水淼：“哦，什么价钱？” 李保人：“咳，五千两。” 水淼表情没什么变化，又看了看后院和二楼，别说，还挺大。 李保人看不出水淼的想法，又见她不说话，询问道：“公子，如何，这间铺子还满意吗？” 水淼：“可以，你去将人叫来签文。” 李保人笑道：“诶，公子稍等，他们住的不远，我现在就去。” 那家人确实住的不远，也就一刻钟左右，李保人就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李保人给双方做了个介绍，“这是铺子主人，田华，他儿子田子竹。这是神医堂杜大夫。” 田华得知买下自家铺子的是水淼，就知道自家铺子的药材不会浪费了，这里毕竟有着自家老父亲一生的心血，私心里他不希望这家铺子改做别的生意。 水淼坐在铺子旁边的一个茶摊上喝茶，看到田子竹的时候，水淼的眼睛闪了闪。 李保人：“公子，我们进铺子谈？” 水淼：“好。”说着，将几个铜板放在了桌上。 几人去了二楼，李保人坐在中间，水淼坐在田华、田子竹对面，也没什么需要扯皮的事儿，拟好文书双方签了字按了手印，再去官府盖个章也就完事了。 拟文书的时候，水淼拿出糖果递给小少年，笑得很温柔。 赤雪身子抖了抖：“宿主，你别笑了，总觉得你是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 水淼面上笑容不变，脑海中‘啪啪啪’的小声音响起。 田子竹看看水淼，又看看田华。 田华听说水淼有个儿子，对她身上带着糖果也就不奇怪了，但这糖果他没见过，肯定不便宜。 李保人看到糖果，倒是笑道：“呦，公子还随身带着糖呢，这是公子家自己做的，子竹尝尝，绝对是你没吃过的味道。” 有李保人这话，田华对着田子竹点了点头。 田子竹脸上挂着腼腆的笑，道：“谢谢杜大夫。” 水淼：“这没什么。” 买卖做成，双方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赤雪：“宿主，你不是看上那个小子了吗？怎么什么都没说？” 水淼：“他听到我身份的时候，眼睛很亮，但他自己都没说什么，我又何必上赶着。” 赤雪：“那你觉得他会来找你吗？” 水淼笑了笑：“谁知道呢。” 回神医堂的路上，水淼被云山拦住了，“杜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水淼：“走。” 云山带着水淼来到一处茶楼雅间。 水淼推门而入，入目的就是一个青隽优雅贵公子品着茶，旁边还有两名貌美女子弹着琵琶抚着琴。 倒是会享受。 水淼神色没什么变化，动作自然地坐在了云墨对面。 她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盐的一种制作方法给他。 云墨看着薄薄的纸张上记载的内容，眼中尽是震惊之色，面色亦是凝重了几分。 “你们出去。” 两名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就准备离开。 水淼定定看着云墨：“别啊，我一来就让她们出去多不好，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而且她们弹得多好听，继续。” 两名女子看着云墨，不知该如何。 云墨回望着水淼，沉默了片刻，神色放松了些，语气轻松道：“继续。” 两名女子：“是。” 云墨将纸收起来，笑道：“这么长时间你就只给我这么一样？” 水淼拿起桌子上的莲花酥尝了尝，挑了挑眉，嗯，这点心不错，荷花的清香都保留了下来。 “你先试着。” 云墨低声笑道：“这么不相信我。” 水淼：“又不熟。” 拍拍手上的点心残渣，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好了，曲子不错，你自己慢慢欣赏，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墨没有阻止水淼的离开，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水淼回去后上楼给陈栓子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她又将一些东西整理出来，打算交给秦川，之前还想着秦川在暗，云墨在明，让云墨背锅正好，但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万一养大了云墨的胃口，那就糟糕了。 毕竟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给云墨的是一种制盐方法，她打算再给秦川一种制盐方法，不能一家独大不是，谁让这是最容易养肥人心的方法。 晚上的时候，水淼换上夜行衣，出了医馆。 说起来，这好像是水淼第一次夜间行事。 内心有点小激动，看着无边的府城夜色，感觉还挺刺激的。 有了赤雪吸收能量时对她身体经脉的洗涤，她的武功可谓进步神速，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秦川的府邸。 赤雪看着一脸小兴奋的水淼，道：“宿主，你有轻功，之前传消息怎么不亲自出马？” 水淼：“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飞来飞去的。” 其实是她从来没这么干过，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赤雪：“哦。” 你这么说，我就信了，呵呵。 水淼让赤雪找到秦川的房间，她纵身一跃，来到秦川房间的窗口，手臂一撑，进入了房间。 左右看了看，没人？ 水淼皱着眉走到外间，听到另一边传来水声，刚想抬脚过去，意识到什么，停住了。 赤雪原本想提醒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不仅如此，还明知故问道：“宿主，你怎么不进去了？” 水淼：“他应该在洗漱，不方便。” 赤雪：“呵呵，是吗。” 水淼蹙眉：“你这是什么语气，不信？” 赤雪大眼睛一转：“嗯，不信。” 水淼：“哦，你不信就不信，也不重要。” 赤雪：“！！！” 不是，你不应该证明给我看你是对的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水淼又不傻，岂能听不出这小东西语气中看好戏的意思，且这小东西能扫描，哪能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这小东西早把秦川看光了。 水淼淡定地坐在外面等着。 半个时辰后，水淼看着浴室的门打开，气质温润的男子出现在水淼的视线中。 秦川：“！！！” 看到是水淼，秦川才将到了嗓子眼的喊声咽下去。 “杜姑娘！” 水淼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打扰了，这是给你送来的东西，另外云墨手里有一份盐的另一种制作方法。” 秦川压下心中升起的异样，脸上却带着一丝红晕，过去拿起水淼放在桌子上的纸，看着上面详尽的产品制作方法。 上面还标注哪些东西适合在哪个村子，特别详尽。 水淼：“说起来其实一共只有两种东西的制作，先试试，若是发展的不错，再说其他。” 秦川严肃的面庞看向水淼时带了一点笑意，道：“好。” 水淼起身：“好了，我先走了，对了，除了你，应该没人知道我来过，包括你的暗卫。” 秦川点头：“我知道了。” 见此，水淼也不再多说什么，又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中。 秦川：“” 水淼回到客栈脱下夜行衣，又给杜睿阳解了睡穴，才睡过去。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着，转眼到了木匠铺交工的日子，上午水淼还在看诊的时候，他们将东西送了过来。 还是老板亲自过来的。 “杜大夫！” 水淼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稍等。” 给正在看诊的病人写好药方，道：“劳烦你们帮我抬上来。” 木匠铺老板：“好的。” 随后带着小伙计抬着东西去了楼上。 水淼让他们将东西都抬到了小房间，摆好。 他们刚进来时看到地上躺着的陈栓子还有些惊讶，看到他的胳膊知道这是水淼的病人，虽然奇怪他为什么有床不睡，要躺地上，但没有多说什么。 水淼看到病床摆好了，扶着陈栓子受伤的胳膊让他躺了上去。 木匠铺的人眼里闪过恍然之色。 结算尾款时，木匠铺老板摆手，道：“杜大夫，剩下的银子就不收了，有件事，我想买下您那风扇的图纸。” 水淼：“哦，多少钱？” 木匠铺老板见有戏，道：“我出五十两，您看成吗？” 说完他有些紧张，就怕水淼觉得价钱低了。 水淼无所谓，这东西也就图个新颖，很容易模仿出来，五十两不低了。 “可以。” 木匠铺老板一喜，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水淼，“多谢杜大夫！” 水淼：“没什么。” 木匠铺的人走后，水淼继续看诊。 过了午时没多久，吕娥如前两日般来到医馆，给陈栓子喂饭清理之类的。只是这两日她都是自己在家吃过饭过来的。 今天陈栓子吃饭的时候，水淼特意试了试病床好不好用。 将陈栓子上半身床的位置摇起来，又将一个木板桌搭在床上面，饭菜放在上面正好可以让陈栓子自己吃，且他也不用每天都躺着。 陈栓子和吕娥看着这神奇的床，顿时：“！！！” 水淼看着床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好了，你们吃饭。” 两人回神，“谢谢杜大夫。” 水淼摆了摆手下楼了。 又过了两日，水淼照常开门，刚看完第一个病人，曹全跑了进来。 他冲到水淼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水淼道：“杜大夫，那天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谴责道：“唉，你这人怎么插队啊！” “后面排队去！” “就是，赶紧排队去！” 水淼抬手阻止众人的吵闹，看着曹全道：“是。” 语气坚定且自信，这些日子，水淼为了他的手术没少费心思，还设想了不少突发情况及解决方案，就等着他来呢。 曹全深吸口气，虽然相信了水淼，但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咬牙道：“好，那就交给杜大夫了！” 水淼：“别那么担心，你先坐在一旁等着，或者去后院帮我做点事，活动活动，下午开始。” 以为下一刻就会被开膛破肚的曹全：“好，我去。” 水淼继续看诊。 有人好奇了，询问水淼什么情况。 水淼：“哦，下午给他做个小手术。” “什么手术？” 水淼：“这是病人私事，不方便透露。” 看水淼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再问什么，只是心中越发好奇了。 可惜，下午水淼不接诊。 过了午时，水淼他们吃了饭，带着曹全来到小房间，指着一张毫无遮挡的床道：“躺上去。”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曹全同手同脚地走向手术床躺了下去。 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杜大夫，你真的有把握？” 水淼耐心回答：“有。” 曹全看着水淼平静的面容，心里又安心了几分。 春梅端着麻沸散上来给曹全，曹全喝了之后春梅拿着碗走了。 在等麻沸散发挥药效时，水淼看着陈栓子道：“为了防止你出声打扰我，我现在要点你的穴，手术完成后再给你解穴。” 话落，不等陈栓子说什么，水淼迅速出手，后放下专门用来隔绝视线的帷幔，看曹全已经不能动弹了，拿出一块帕子盖在他眼睛上，省的刺激到他。 第258章 曹全：更紧张了怎么办，若非现在不能动，他可能拔腿就跑，他后悔了！ 水淼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全身上下装备好，拿起剪刀剪开曹全腹部的衣服，拿起手术刀划开皮肉。 室内的安静，视线受阻，听力无限放大，刀和皮肤之间的摩擦声让曹全的心砰砰直跳，感觉此时的自己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猪崽子。 旁边不远处的陈栓子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就是感觉身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手术时间不是很长，但在曹全看来简直度日如年。 等听到水淼一声‘好了’的时候，曹全的精神一松，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水淼收拾好东西，看了看从曹全体内取出来的‘肉球’，想了想觉得还是让他看一眼比较好。 于是，水淼拿出银针，毫不留情的将他弄醒了。 曹全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有些茫然。 水淼：“你先别急着昏过去，你看看，这就是你体内的‘肉球’，没什么问题，我就将它处理了。”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肉球’的曹全：“” 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哽的一声晕了过去。 水淼：“既然你看过了，那我就将它处理了。” 曹全：“” 水淼端着‘肉球’出来，顺便给陈栓子解了穴。 刚刚获得自由的陈栓子猛地看到水淼手中端着的‘肉球’，步了曹全后尘，也跟着晕了过去。 见此，水淼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她低头看了看，歪头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可怕吗？” 摇摇头，准备拿到楼下去，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在上面盖了一块布。 嗯，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东西都处理好之后，水淼拿出册子记录曹全的情况。 傍晚时分，曹全迷迷糊糊醒来，想起昏过去前看到的东西，眼睛猛地睁大，想起身，但腹部的疼痛让他回神，低头看了看腹部缝合好的伤口，眼中很是惊讶。 没想到剌开肚子之后他竟然没事！ 真是神奇！ “杜大夫说了，你醒了不要乱动，否则伤口崩开又要重新缝一遍。” 曹全听着旁边传来的声音，扭头看去，是一个绑着胳膊的汉子。 陈栓子：“我叫陈栓子，这是杜大夫帮我接好的胳膊。” 说话的时候想抬一下，想起水淼吩咐，改用眼神示意。 曹全还有点虚弱，声音小点：“我知道你，那天你过来的时候动静可不小。” “我叫曹全。” 怎么说这两人以后是病友了，相互认识一下很有必要。 两人闲聊着，水淼推门而入。 “醒了？这是你们的药，都喝了。” 将两碗药分别给了陈栓子和曹全。 曹全乍一看到水淼，脸色白了白，又看到水淼端着东西进来，以为又是那什么‘肉球’，听到水淼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喝完药，水淼叮嘱道：“好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好好休息。” 两天后，水淼表示他们二人可以回家调养了。 “你们的伤不需要在这里养着了，回去后记得伤口不要碰水，陈栓子五天后过来复查，曹全三天后来一趟。” 拿出两个瓷瓶给了两人，“这是金疮药的一种，能让你们的伤口更快愈合，这些日子你们每天用的就是这个，怎么用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彻底痊愈前注意饮食，注意事项我都写在内服的药方后面了。” “行了，诊金给你们便宜点，陈栓子十辆，曹全五两。” “结账走人。” 两家人相视一眼，他们这些日子的用药加饭菜何止这些，但看水淼不想多说又很忙的样子，他们道了谢给了银子，离开了。 没了需要特殊照顾的病人，水淼又开始了看诊、学习医术的清闲日子。 三人也搬回了租住的宅子。 一天下午，宴雨婷又来了。 宴雨婷神色认真道：“杜大夫，我现在没有能力决定我自己的一切，但当我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合作其他的？我们可不可以成为朋友？” 说道后面眼神中带着忐忑和期待。 水淼抬眸将宴雨婷眼底的神色全部看入眼中，沉默了片刻，道：“可以。” 宴雨婷笑了，发自真心的，“好，我会成功的。” 水淼：“嗯，祝你早日达成。” 宴雨婷：“杜大夫，这些日子作坊做了不少脂粉库存，明日水婷坊就开业了，有时间去看看吗？” 水淼想了想拒绝了，“不了，我不喜欢热闹。” 宴雨婷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大概也明白水淼的性子，如非必要，不喜张扬，“那好。” 两人针对水婷坊的生意又聊了几句，宴雨婷便告辞离开了。 水淼看着宴雨婷的背影，忽然想了晏老爷子。 这些日子太忙，忘了那位老爷子了。 第二天一早，水淼挂上今日歇业的牌子，去了晏家。 水淼现在可谓是府城名人，认出她的都会主动和她打个招呼。 有同行认出她的，也不会给她脸色看。 谁让水淼的医馆只开半日，对他们的生意基本没什么影响，对药铺更是有利无害。 因此，整体来说，水淼的人缘还不错。 到了晏家，水淼直接被小厮带去了晏老爷子的院子。 晏老爷子看到水淼十分惊喜，“小子，难得啊，居然有时间来我这了，你最近可是风头大盛啊，没病人找你？” 水淼对老爷子的调侃视若无睹，“晏老爷子，今天我来是有事找您。” 晏老爷子板起脸道：“呵，没事儿你也不来找我了。” 水淼拿出一盒糕点给老爷子，“这是特意制作的糕点，老爷子可以吃一些。” 晏老爷子：“这是拿吃的堵我呢。” 话虽这样说，手却不慢，直接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说，什么事？” 水淼：“不知老爷子是否有兴趣在丝绸布艺方面插一手？” 晏老爷子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这糕点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晏家沾染丝绸生意？” 水淼：“不是晏家，只有您。” 晏老爷子皱眉，有些不悦道：“你看不上晏家人？” 水淼：“少，除了您和宴雨婷，其他人，呵呵。” 最后的‘呵呵’充满了嘲讽。 晏老爷子很气，但想到之前晏雨萌之前对水淼做的事，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至于自己的那些儿孙们，也没几个成器的，各个利益至上，还只顾眼前利益，没什么长远目光。 老爷子没好气道：“你倒是诚实，那你为什么选择老夫？” 水淼：“您的人脉，还有我希望您答应一件事，日后的接班人不限于晏家人，有能者居之，那人还要经过我的考验。” 晏老爷子眼眸深深：“你不希望一家独大？” 水淼：“是，还有，若是技术只掌握在一人手中，若是被灭了门，技术也就不复存在了，那将是人类智慧的一大损失。” 这些事情是以前的水淼不曾想过，也不曾在意过的，只是生活的阅历以及赤雪那里存储的各种书籍，让水淼的思想开阔了许多。 晏老爷子眼含震惊的看着水淼，他想不到水淼年纪轻轻有这样的觉悟。 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傅教徒时总会留一手，或者家族传承时也只选自家人，然而这种做法又何尝不是一种固步自封，如此传承下来，真正保留下来的又有多少呢。 传承数代之后，哪怕没有外力，也会造成真正技术的丢失。 晏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杜大夫，老夫佩服。” 水淼面上可不敢当，不过，她两世加起来的岁数虽没有老爷子大，但经历不少，尤其这一世，还多了一个外挂，倒也能厚颜和老爷子这样的人物比肩。 这方面的话题不好多聊，她岔开话题道：“老爷子言重了，不知老爷子什么想法？” 晏老爷子喝口茶道：“你和老夫合作，是否还有秦川的原因？” 水淼：“老爷子明鉴。” 晏老爷子笑了：“你啊，够坦诚，行，这事儿老夫应了，既然你说后来的继承人有能者居之，老夫年纪也大了，很多事已经不能亲历亲为，我就多找几个继承人，让他们都试试，你也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 水淼：“好，另外，不限男女。” 晏老爷子皱眉：“女子恐怕不好找。” 水淼：“不管如何，还请老爷子找找看，女子不比男子差。” 晏老爷子捋着胡须，沉思片刻，道：“好，这一点，老夫也答应你。” 水淼：“多谢。” 说着拿出一叠纸，上面记载了一种丝绸纺织方法，能大大降低成本。 水淼：“老爷子找人先试试。” 晏老爷子接过纸上内容看了看，面容严肃，“老夫知道了。” 收好纸张，晏老爷子凝重到：“杜大夫，你究竟是什么人？” 水淼轻笑一声：“我以为您不会问呢。” 晏老爷子：“你拿出来的东西由不得我不问，且，我有直觉，你手里有着更多价值不低于我手中这些的东西。” 水淼神色不变：“谁知道呢。” 晏老爷子目光犀利盯着水淼：“你为何会有这些东西？又为什么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水淼抬眸丝毫不惧的看着晏老爷子：“我只是个大夫，所希望的无非是医术进步，见识更多的病症罢了。” 宴老爷在：“你不希望打仗？” 水淼：“谁会喜欢打仗呢？！” 晏老爷子：“你说得对。” 水淼：“老爷子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我脑子里的东西，若有人敢来，我保证没人能离开。” 晏老爷子：这小子也是在警告他。 水淼起身告辞：“事情就拜托老爷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晏老爷子：“嗯，你去。” 水淼离开了晏家又去找了李保人。 李保人见到水淼满脸堆笑，“呦，公子，可是又想买什么铺子了？” 水淼摇头：“不是，我现在租住的那个宅子可有卖的意向？” 李保人想了想，道：“这，当时那家主人只是说租出去，会不会卖我现在也不清楚，这样，我之后去问问，若有答复，明天我再告知公子。” 水淼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李保人：“诶，公子慢走。” 水淼离开后买了些菜回去，她想吃烤鸭了。 晚上，水淼亲自做了个简易吊炉用来做烤鸭。 春梅按照步骤开始腌制鸭子，制作饼皮还有一些配菜。 春梅手艺太好，三人吃了两只半的鸭子，成功将自己吃撑了。 桌子暂时没有收拾，他们躺在椅子上晒月光浴，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水淼看着繁星满天的星空，随口问道：“你们喜欢这个小院吗？” 春梅和杜睿阳异口同声道：“喜欢呀。” 水淼：“我若是将它买下来怎么样？” 春梅：“少爷怎么做都行，奴婢都支持。” 杜睿阳附和：“我也支持娘亲。” 水淼笑了：“好，若是主人家真的卖，那我们就买下来。” 第二天，水淼去了医馆，春梅和杜睿阳留在家里。 辰时水淼开门的时候，排队的人以有钱人家的夫人最多。 水淼看着她们，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只当她们都是来调理自己身体的。 然而，随着看诊的人越多，水淼就发现问题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有着妇科问题的人！ 不用想，水淼都知道定是之前看过诊的夫人传出去的。 嗯，这些夫人真是好人，又有银子入账了。 这时，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坐在水淼面前。 水淼看了一眼，问道：“姓名。” 女子：“小妇人姓葛名语，我和相公成亲两年，看过不少大夫，吃过不少的药，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还请杜大夫给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葛语的情况时间不短了，很多人都知道，她说得倒也坦然。 水淼给葛语仔细把了把脉，又让赤雪扫描确定自己诊断的正确性。 水淼：“夫人，还请坐在一旁稍等片刻，待看诊结束我再和你详谈。” 葛语面色有些白，声音颤抖道：“杜大夫，可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第259章 水淼轻声安慰道：“夫人放心便是。” 葛语看着水淼的神色，见她并未有什么变化，稍微安心了些，走到旁边的椅子上等候。 周围人对此有些好奇，但也觉得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好，水淼也不会泄露别人的身体情况，再八卦也只能压在心里。 午时一到，众人离开后，水淼对葛语道：“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葛语愣住了，随即便是欣喜：“真的吗？杜大夫，我的身体没事？！” 水淼肯定地点头道：“没事，很健康。” 葛语惊喜过后询问出声：“那为何我之前看过的大夫都说是我的问题呢，还会开很多补药给我调理身体？” 水淼双手一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身体确实没问题。” 葛语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杜大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水淼：“慢走。” 之后的事水淼就不管了，看葛语的样子，作为在后宫生活了几十年的水淼没什么不明白的，按照赤雪的说法，无非都是一些狗血的事情。 水淼看着手术箱中少了的羊肠线和手套，眉头皱了起来，这若是再来几个需要缝合伤口的人，这些东西就没了。 “小统子，搜索一下，府城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没治好的。” 赤雪：“宿主，你现在的名声在府城很少有人不知道，若是真有早就来了。” “啧，”水淼叹息一声，道：“羊肠线怎么做？” 赤雪：“宿主，你死心，这里的技术制作出来的羊肠线根本无法作为手术用线，反而更容易造成伤口感染。” 水淼：“那怎么办？” 赤雪：“没有了的话，只能用普通的线试试了。” 水淼语气带着一点委屈：“可是没有羊肠线方便。” 赤雪：“那就没办法了。” 水淼遗憾的叹气，真是可惜了。 下午的时候，没看见李保人，医馆又没什么事，她便提早关了门，去了常春街。 她打算去买下的那间药铺拿点药材，顺便看看水婷坊的生意如何。 鉴于晏家底蕴，以及宴雨婷宣传出去的脂粉有水淼的参与，来水婷坊的夫人小姐还不少。 水淼只是路过看了一眼也就离开了。 几天后，府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掌控着江南盐政的纪家将大房嫡子一家赶了出去，净身出户，什么也没给，更甚至将曾经他们名下的东西都收了回去。 水淼知道这些事还是从看诊的一位夫人口中听说的。 “说来纪千白的妻子就是前些日子来这里看诊的葛语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看向了水淼。 有人实在抵不过心中的好奇问道：“杜大夫，那天你给纪夫人看病究竟什么情况？” 水淼：“她没事。” “没事？” 水淼点头：“嗯。” 有人以为水淼只是不愿意说真实情况，有人却从中看出几分门道。 这些都不关水淼的事。 结束一天的看诊，晚上吃完饭，水淼再次夜访秦川。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操作，她依旧十分利落的从窗户翻了进去。 只是这次她来得晚了些，恰好碰到秦川准备就寝了。 秦川看到她进来，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杜姑娘？” 水淼淡定点头，“嗯，我有事问你。” 秦川将外衣穿好，跟着她来到外间，“何事？” 水淼：“纪家发生了何事？” 秦川没有丝毫犹豫，将纪家的事和盘托出：“纪家老家主有两个嫡子，大儿子一家因为一次出游遇到土匪死了，只剩下当时才五岁的儿子纪千白，当时纪千白被找到的时候也是奄奄一息，纪千白外祖家有一株千年灵芝，他们将灵芝拿出来救活了纪千白。” “纪千白长大后能力不俗，他的亲叔叔担心他成为纪家掌舵人，便联合一个道士，说纪千白服用过千年灵芝，只要以纪千白生下的孩子为引，就能练成长生不老丹，纪老爷子缠绵病榻的身体也会立刻痊愈。” “因此，纪老爷子给纪千白娶妻纳妾，就是为了纪千白的孩子，可惜，从未有一人生下孩子。原来纪千白很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所以从不让自己妻妾有孩子。” “纪千白的妻子葛语从你那里回去后便和纪千白争吵了起来，纪千白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 “纪老爷子得知纪千白做的事，认为纪千白一心致他于死地，好掌握纪家，便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了出去，什么都没给。” “说是被赶了出去，其实，我觉得应该是纪千白自己离开了纪家。” “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和纪家人有关，本想掌控纪家后报仇，却不想事情提前暴露了出来，他也就顺势离开了。” 水淼：“纪千白为人怎么样？” 秦川：“你想将他拉拢过来，参与制盐？” 水淼：“不是我拉拢他。” 秦川笑了一下，“抱歉，是我说错话，是我拉拢他。” “他为人还可以，至少比现在的纪家人好多了。” “据我调查，纪家已经投靠了苏言，纪千白算是纪家唯一清醒的人。” “我觉得他可用。” 水淼点头：“嗯，你自己看着办。” 秦川笑道：“你没来之前，我从未想过将纪千白拉过来，你又给我送来了一个人才。” 水淼：“我不说你也会想到。” 秦川：“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你，纪千白也不会离开纪家，我也不会白得一个人才。” 水淼摆手：“是不是人才还不好说，要考验过才知道。” 秦川：“嗯，你说得对。” 水淼疑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秦川：“不知，或许是因为你是杜太医的徒弟？” 水淼想了想，她倒觉得是赤雪之前说的气运问题，只是这种事玄之又玄的，讲不清楚。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事情进展顺利就好。 水淼：“对了，这个作坊你尽快建立起来，我很需要它。”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纸给秦川。 秦川疑惑，这还是第一水淼说需要他将东西尽快做出来。 拿起来一看，他惊讶出声：“琉璃？！” 水淼点头：“嗯，我很需要它，麻烦你尽快制作出来。” “另外，我要琉璃卖出去所得利益的一成，如何？” 秦川沉默了。 水淼蹙眉：“喂，我要一成已经很少了，若不是嫌麻烦，我就自己来了。” 秦川神情严肃：“你，究竟是何人？” 水淼：“这重要吗？” 秦川：“重要，只要你坦白你的身份，我可以给你两成。” 水淼：“成交！我是皇帝赶出宫的弃妃，水家除族的水家大小姐，水淼。” 赤雪无语：“宿主，为了钱，你是连自己都卖呀！” 水淼：“滚。” 秦川：“” 看着眼前即便穿着夜行衣也难掩潋滟风华的女子，心里忽然很难受。 他不怀疑水淼的话，因为没有人敢将皇帝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当年他虽未见过水淼，但也听过对方的才名和美貌，她的才华连自己的老师也是称赞过的。 水淼不知自己给秦川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将提前准备好的契书里的‘一’字改为‘两’字，递给秦川，“喏，签了。” 秦川压下心中的不适，接过契书道：“好。” 签好字，水淼拿着自己的那份契书，起身离开了。 秦川看着水淼干脆利落的背影，心里更是难受。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他们之间是注定不可能的，而且水淼对他明显没有男女之情。 唉，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种子刚刚萌芽，就被一盆冷水浇死了。 另一边，水淼刚刚躺下，赤雪的声音传来：“宿主，你刚才特别像用完就丢的渣女！” 水淼：“小统子，你找抽，我怎么就用完就丢了？还有我渣谁了？” 赤雪：“宿主，你真没看出秦川对你的感情，他明显对你有了男女之情啊，你倒好，把事情丢给人家，拿到自己想要的契书，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丝毫不管他的感受，还不是渣女。” 水淼：“这样不是正好，我对他又没有什么感情，掐灭他的想法，正好让他去找适合自己的人。” 赤雪：“宿主，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水淼：“我谁也不喜欢，也不能喜欢上任何人。” 赤雪不懂了：“为什么？不喜欢谁我理解，什么叫不能？” 水淼：“因为我曾经是皇帝的女人。” 赤雪：“不明白，皇帝的女人又怎么了，现在又不是了。” 水淼：“这里就是这样，皇权至上，即使我现在不是了，也没有人敢娶我，我也不能嫁给其他人。” “不过还好，对男女之情我也看淡了，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会喜欢上谁，最重要的，男欢女爱哪有医术有意思。” 赤雪：“我懂了，重活一世，宿主你就是个莫的感情的学习机器。” 水淼：“学习有什么不好的，你自己掌握着庞大的医术知识，难道不觉得那些知识很有意思吗？” 赤雪：“宿主说得对。” 闲聊过后，水淼就睡了，秦川的事，在她心里没有起半点波澜。 第二天，水淼起床吃过早饭，又带着春梅和杜睿阳去了医馆。 没办法，昨天的果茶点心什么的没了，她都没得吃。 虽说昨天也有看诊的病人抱怨没有点心吃了，但水淼这里的点心是限量提供的，毕竟她这是医馆，不是卖点心的。 今天的看诊刚刚结束，李保人来了。 李保人：“公子，你租住的那个宅子的主人回来了，他们愿意卖。” 水淼挑眉，原来之前主人家不在。 “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李保人：“他们还有事要忙，由我全权负责，这是他们写好的契书，你看看。” 水淼拿过来看了看，“三千两？” 李保人讪讪笑道：“是。” 水淼：“为何？” 那座宅子小的可怜，最多也就值两千两，现在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 李保人也觉得对方过分了，但他只是个中间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应该是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府城，就想卖的高一点。” 水淼：“最低接受什么价格？” 李保人摇头：“没说，只说公子要是买的话，就出三千两。” 水淼：“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我租住的时间就到了。” 李保人愣了一下道：“啊，是。” 水淼：“嗯，这段时间我会陆续将东西搬出来。” 李保人：“公子不买了？” 水淼：“买不起。” 李保人：“” 李保人：“公子再考虑一下，我也去宅子主人那边劝劝。” 水淼拒绝：“不用了。” 看着水淼坚决的神色，李保人：“那好。” 李保人离开后，水淼叫来春梅，“这段时间将宅子里我们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去常春街那边的铺子里。” 春梅：“好的，少爷。” 她听到了水淼和李保人的谈话，知道那个宅子水淼是不会买了，也不会再租住，尽快搬出去也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睿阳也知道了水淼不会买下这个宅子，虽然离开自己的小伙伴很遗憾，但他更不想水淼不开心。 第二天，春梅和杜睿阳留在宅子收拾东西，之后再去常春街那边的铺子整理屋子，好方便随时搬过去。 下午的时候，李保人又来找水淼：“公子，主人家愿意两千五百辆卖给你。” 水淼：“宅子主人是谁？” 李保人：“是纪家二老爷夫人的娘家亲戚，他们准备离开府城，去隔壁府城居住。” 水淼：“哦，不买。” 李保人：“那行，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水淼心里思索：纪家本家在这里，他们的亲戚却离开这里，是道不同，还是纪家另有打算？ 想不通，她对纪家不了解，无从判断，不如让云墨去调查一下？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贱贱道：“宿主，果然你还是在意的，要不你怎么不找秦川了呢。” 水淼：“呵呵，说了你不是人，少想点人的事。秦川是这里的知州，隔壁府城的事他不好插手，否则暴露的越多，岂不是危险性越大。他要是被噶了，我的琉璃怎么办。还是云墨查起来方便点。” 赤雪两只爪子将耳朵扒拉下来堵住，摇头道：“不听不听，宿主你这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水淼：“” 啥话不说了，直接上小皮鞭。 即使被抽，赤雪依旧嘴贱道：“宿主你这是恼羞成怒，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水淼：“这么会说成语，多说点，说的越多，‘奖励’越多。” 至于奖励是什么，自然是‘啪啪’声。 第260章 教训完欠抽的系统，去附近集市上买了一只兔子拿回医馆，拿出手术刀开始给兔子来个全方面的解剖。 “杜大夫在吗？” “来了。”水淼从后院来到大堂，“是你啊，有事吗？” 来人正是葛语和纪千白，他们看到水淼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身上是喷溅到的血迹，水淼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血迹，配合着水淼异常平静的眸子，怎么看怎么诡异，诡异的让人害怕。 葛语声音颤抖道：“杜杜大夫，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水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哦，杀只兔子，做兔肉。” 葛语心里的害怕稍微压下去些，介绍道：“杜大夫，这是我相公，纪千白。” 水淼看着纪千白，点了点头表示问候，继而眼睛再次看向葛语，示意她来此何事？ 葛语：“杜大夫，我想请您帮我相公看看身体。” 水淼：“明日再来。” 说完转身就走。 “杜大夫！”葛语急忙叫住她，“杜大夫等等。” 水淼回头，蹙眉看着她，“我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 葛语急忙解释道：“杜大夫，我相公身中剧毒，还请杜大夫出手相救。” 水淼仔细打量了下纪千白的脸色，道：“先坐，我去收拾一下。” 回到后院，打水洗漱一番，看了眼内脏翻滚的兔子，水淼想了想，将上面的的血水冲洗掉，放在厨房的一个盆里。 再次来到大堂，水淼给纪千白诊脉，这人确实中了毒，毒是最近下的，毒发时五脏剧痛，半个月内必死无疑。 想来就是为了折磨他再让他死去，如此才能让他记住自己做了怎样错误的决定。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水淼一想便知道这么狠毒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葛语急道：“杜大夫，我相公的毒能解吗？” 水淼收回手，道：“放心，问题不大。” 闻言，葛语和纪千白都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水淼起身，“走，上楼。” 葛语和纪千白跟着水淼上了楼，水淼让葛语在外间等候。 水淼拿出银针对纪千白道：“脱掉上衣。” 纪千白看着水淼手中好似泛着光的银针，心跟着颤了颤，主要是之前水淼杀兔子那一幕带来的后遗症影响有点大。 犹豫了一下，照做。 水淼：“有点疼，怕疼就喊出来。” 纪千白：“杜大夫放心，我不怕。” 水淼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心想，这话等一会儿你还能说出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果然，随着水淼手中银针的动作，纪千白额头开始冒汗，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死死咬着嘴唇，都出血珠了，最后，唇间还是忍不住吐露出几分压抑着的低吼。 水淼倒还好，随着内力的增加，太素神针使用起来越加顺手，这次因为纪千白的毒素有些霸道，水淼的脸色只是白了一点，倒没发生力竭的情况。 两刻钟左右，水淼闪身往旁边一躲，纪千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正是水淼之前站的位置。 外间的葛语听到里面的动静，起身迈步想进去，又停了下来，她担心自己会打扰到水淼治疗，只能在外间来回踱步。 水淼在一旁看着纪千白，没有其他动作。 没一会儿，纪千白又吐出一口黑血，夹杂着一些鲜红正常的血液。 见此，水淼抬手唰的收起他身上的银针，“好了，夫人进来。” 葛语听到水淼的话，立即抬脚进去，“杜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 水淼收好银针，“放心，没事了，我再开张温和滋补的药方，回去调养一下就好了。” 葛语服侍着纪千白穿好衣服，两人起身道谢：“多谢杜大夫。” 水淼将药方写好，交给葛语，“诊金五十两。” 葛语拿出银票交给水淼，看着药方上面的药材，问道：“杜大夫，这汤药能做成药丸吗？” 水淼摇头：“这药方不适合做成药丸，会降低药效。” 葛语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杜大夫。”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也到了关门的时间，水淼拿着兔肉回了宅子，“春梅，晚上吃兔肉。” 春梅看着兔子完好的内脏和完整的身体，嘴角抽了抽，这一看就是自家小姐的杰作，别人干不出来。 杜睿阳听到兔肉，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自己养的两只兔子还好好的，小嘴轻轻呼出一口气，小手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的肥兔子下锅，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多吃了。 将原本在院中自由奔跑的兔子赶回笼子，随后小跑着去了厨房拿点心。 晚上吃过晚饭，水淼换了夜行衣，去找云墨。 水淼施展轻功，在夜色中自由穿梭。 赤雪：“宿主，你是不是上瘾了？” 水淼一本正经道：“武功很久没用也会生疏的，正好可以借此恢复一下，不然多浪费。” 赤雪看着水淼眼底的兴奋，分明是你自己觉得好玩儿。 飞着飞着，水淼停在了不知谁家的屋顶上。 赤雪：“宿主，怎么了？” 水淼：“我好像没问过云墨住哪儿。” 赤雪：“” 水淼：“小东西，帮个忙呗。” 赤雪：“不要，太浪费能量了，人家获得点能量容易吗，照宿主你这么用，我会被榨干的！” 水淼抬手挠挠头，“那咋办啊？” 朝着四周看了看，水淼准备去问问秦川。 飞到了半路，发现有几个身影起起落落，准备干什么事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水淼跟了上去。 赤雪：“宿主，你跟着他们干什么？” 水淼：“你是不是傻，若是一般人，哪里值得武功高手出动，这些人不管是做什么，去的地方必定不是普通人家，去看看，方便我了解一下江南局势。” 赤雪：“你确定？我咋瞧着你更像去看热闹呢。” 水淼：“胡说，我又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赤雪：“是，你不喜欢白天的热闹。” 水淼没搭理小统子，小心地跟在那群黑衣人身后，见到他们停下，她将身形隐匿在一棵树上。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传来打斗的声音，水淼想了想，飞身过去，趴在一个屋顶上向下望去。 第261章 只见下方一共十个黑衣人，六人缠住了三个人，其余四人对视一眼冲向屋内。 下一刻，有两人破窗而出，被踹了出来。 紧随而出的三人继续缠斗在一起。 水淼：“小东西，你觉不觉得有些眼熟啊？” 赤雪：“呵呵，宿主，不要装不认识好吗，下面不就是你要找的云墨吗？！” 水淼：“后悔晚上来找他了，耽误我回去睡觉。” 赤雪翻个白眼：“宿主，你救了他，可以找他多要点诊金啊，正好弥补你在这多浪费的时间。” 水淼眼神一亮，“小东西，你真聪明！” 赤雪撇嘴，它现在最不相信的就是宿主这张嘴。 水淼看着下方的战况，没有立即出手，一直在观察，听听他们会不会说些有用的东西。 结果，趴了半天，底下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下面的黑衣人眼见不是云墨他们的对手，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四周又出现了十多个黑衣人。 水淼看着下面的打斗，沉思道：“果然，群殴和车轮战才是最好的对敌方式。” 赤雪：“宿主，你哪边的，你不觉得这些人无耻吗？” 水淼：“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的，你不觉得他们的方式很好吗？” 赤雪：“不觉得，浪费资源！” 水淼想了想：“你说的也不错，若是耗费大量的人力去对付一个不好惹的人，还不一定对付得了，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呢。” 赤雪：“宿主，别再发表你的看法了，那个云墨的手下已经受重伤了，你再不出手，他们就嗝屁了。你别忘了，云墨手里还有你给出去的制盐之法，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冲着它来的。” 水淼：“不会，若真是冲着制盐方法来的，他们怎么不来找我？我找云墨的时候可没有遮掩。” 赤雪：“嗯，你说的也对。” 一人一统说话间，水淼手中的小石子出手，下面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定住。 赤雪：“宿主，你哪来的石子？你怎么不用银针？” 水淼：“打造银针不需要花钱的吗，石子还不好找，这不多的是。” 赤雪看了一下被水淼用内力震碎的瓦片，沉默了一下，“宿主，你真会过日子。” 水淼挑眉，自豪道：“那当然！” 下面，黑衣人给水淼这一手惊住了，，看向四周大喊道：“谁？” 云山他们懵逼了一瞬，云墨：“快抓住他们。” 云山几人回神，撑着受伤的身体去抓还能反抗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云墨有了帮手，知道今晚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想杀了被定身的同伴，但云墨哪里会让他们得手。 无法，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只能跑了。 云山几人见刺客走了，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下，就去拿绳子将活着的刺客捆起来。 云墨倒是没受什么伤，抬头看向水淼所在的位置，“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还请阁下现身，我当面道谢。” 水淼站起身，飞身而下，“阁下什么的不敢当，是我。” 云墨惊讶道：“杜姑娘？！” 云山几人也很是惊讶，没想到救他们的是水淼，水淼的武功还不低。 水淼淡淡点头，“找你有点事，对了，我救了你，麻烦把救命钱付一下。” 云墨和云山几人：“” 反应过来，云墨道：“好，这是一千两。” 水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数了起来，数目没问题，她将银票收了起来，道：“我来是想让你帮忙查个人。” 云墨：“谁？” 水淼：“我租住的那个宅子的主人。” 云墨：“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水淼：“李保人说他们是纪家二老爷夫人的娘家亲戚，但他们却不愿意留在这里享受纪家的庇护，搬去别的府城，我想知道原因。” 云墨听到纪家，也就明白了水淼的意思，这是担心纪家有别的阴谋。 “好，我会安排人去查探一下。” 水淼：“没事了，我走了。” “等等，”云墨出声阻拦道。 水淼：“你有事？” 云墨：“我云山他们受了伤，劳烦你去看看。” 水淼摆手：“不用，他们多数都是皮外伤，严重些的也死不了，这种事你们应该经历的不少，比我经验丰富。” “走了。” 说完，不等云墨说话，飞身离开了。 她要赶紧回去睡觉，今天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明天估计又不能按时开门营业了。 云墨看着水淼的背影，眉头紧蹙，问旁边候着的云拾：“你说她是不是躲着我？” 云拾：“属下不觉得，感觉杜大夫像是急着回去。” 至于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 云墨：“是吗？” 云拾犹豫了一下，道：“属下斗胆，公主是不会同意杜大夫进门的。” 杜大夫只是一个女大夫，还是个不知身份底细的女子，公主定然不会同意这样一个女子入府，哪怕只是做一个妾侍。 云墨脸色有些难看，“我何时说过要娶她了！” 话落甩袖进了屋子。 云拾：“” 他摇摇头，去找云山他们了，看看能不能从刺客嘴里问出什么。 第二日，不出意外的，水淼起晚了。 她的脸色黑了黑，真是的，什么时候去不好，干嘛非要昨天晚上出去呢。 赤雪：“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白得了一千两呢！” 水淼：“那又如何，我还救了他们呢。” 赤雪：“那你还在这后悔什么呢？” 水淼：“后悔谈不上，但就是有点不爽。” 想了想，今天水淼干脆不去医馆了，多制作点药丸，金疮药，止血散之类的。 正好也可以教杜睿阳辨认一下药材。 这么想着，水淼带着春梅收拾好的一些东西去了常春街上的药铺。 嗯，带着杜睿阳一起。 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检查过小家伙的功课。 到了药铺，水淼带着杜睿阳站在药柜面前，拿出里面的药材，一点点给杜睿阳讲解着药材的名称、特点、作用、生长环境、炮制方法等等。 水淼给杜睿阳灌输的不多，也就十种，她说完之后，让杜睿阳自己记一下，半个时辰后，水淼一一抽查。 二人十分投入，以至于铺子里多了个人都没有立即发现。 第262章 水淼抬头，发现是那个见过的少年田子竹。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闻言，田子竹低声反驳道：“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二岁了。” 水淼没接话，拍拍杜睿阳的小脑袋，“这是田子竹，这间药铺就是从他家手里买过来的。” 杜睿阳：“子竹哥哥好，我叫杜睿阳。” 田子竹：“你好睿阳弟弟。” 杜睿阳：“子竹哥哥可以叫我阳阳。” 田子竹：“好。” 水淼又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你自己把刚刚我教你的内容写下来，我和田子竹说说话。” 杜睿阳乖乖点头：“我知道了，爹爹。” 水淼带着田子竹去了药铺旁白的茶摊，“你过来有何事？” 田子竹酝酿了半天情绪道：“我，我想拜您为师。” 水淼：“你可知我不是这里的人。” 田子竹：“我知道。” 水淼：“你不会以为我在这里买了铺子，开了医馆便会留在这里。” 田子竹疑惑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水淼轻笑着摇摇头：“我不会留在这里，待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便会离开，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未来几年，我应该都是走走停停，居无定所。” “小朋友，我的生活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家。” 说完，也不管田子竹是什么反应，直接回了药铺。 田子竹怔怔地坐在茶摊上，他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之前确实想得简单了，以为水淼会留在这里，而他的家人在这里，学艺的同时他也能随时回家看看爹娘亲人。 却不想，这里只是水淼暂时的居所。 而未来，水淼也没有特定的居所。 也就是说，如果他跟着水淼走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扪心自问，这样的情况，他家人必然是不能接受的，那他自己，又能接受吗？ 田子竹精神恍恍惚惚的回了家，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不知该如何是好。 田华看自己儿子蔫头耷脑的回来，以为水淼没有同意收他为徒，上前安慰道：“没事的，你若是真喜欢学医，爹再给你找其他师傅。” 前些日子田子竹突然和他们说他想学医，他还反对来着，府城之前的瘟疫太过危险，若是田子竹成为大夫，那万一以后遇上什么危险的疾病，他儿子被传染了，他们可能就没儿子了。 毕竟，之前府城的瘟疫，死去的人里也不是没有大夫。 还有一点，他儿子之前没有表现出对学医有兴趣，这突然提出来，他觉得他是一时兴起，过阵子就不感兴趣了。 不想，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惦记着，看着他渴望的眼神，他便同意让他去找水淼了。 田子竹回神，摇头道：“不是，杜大夫说她不会留在这里，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她就会离开了。日后，她也没有定居在某些地方的打算。” 田华面色一肃，“若是这样，儿子你放弃，爹不会同意你跟着她的，万一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和你娘怎么办，你让我们去哪找你。” 第263章 田子竹低着头，没有说话。 田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是坚持，严厉道：“我不会同意的，你娘也不会同意，你若是还记挂着我们是你的爹娘，那就趁早放弃，你想学医，我会找一个当地的老大夫教你。” 说完，将田子竹拽进屋里，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在院中干活，正好可以看着他，免得他一冲动真的跑去找水淼。 田子竹的心绪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之前一直关注着神医堂的事，尤其水淼治好了章家大公子的痴傻，给人接上胳膊，剖开人的肚子，对方还能活蹦乱跳的，等等，这些都是他从前没有接触过的，也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因为这些在她手里发生的奇迹，水淼在府城可谓名声大噪，他很想有这样一位天赋卓绝、年轻有为的师傅。 但水淼的要求，他无法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抬头，看着院中因爷爷的去世鬓间生了些许白发的父亲，再看看身体不是很好的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妹，他的眼睛有些酸涩，他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他，不能离开！ 松开紧握的稚嫩的拳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去，他放弃了。 水淼的远胜于府城所有大夫的医术，他从未见见过的救治手段，是他所向往的，想学的。 但相伴了十几年的家人更是他不能割舍的。 心中有了决定，虽还有些难受，但他不想自己后悔，“爹，我还是想学医，你帮我找一位师傅。” 田华原本听到田子竹还想学医有些生气，以为在他心里家人比学医重要，听到后面的话，欣慰道：“好好，之前你爷爷在世时也认识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相信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他们是愿意收你为徒的。” 田子竹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回房间了。 田华的妻子看到大儿子这样，有心想和他说说话，被田华劝住了。 田华看到也有些挂心，但觉得时间一长也就没事了，便没特意再去说什么。 另一边，水淼回到药铺继续教导杜睿阳，两人就在这里度过了一整天。 平平静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云山那边送来了消息。 云山：“杜大夫，这是上次你要调查的事。” 水淼接过云山递过来的信封，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不出所料，纪家想继续向外扩展他们的势力，不仅仅是隔壁府城，若是对方做的不错，还将继续渗入其他的地方，他们这是想将全国的盐都把控在手里啊！ 谁给他们的胆子，苏言吗？ 水淼冷笑，胃口这么大，真不怕撑死，他想扩张，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水淼抬头，看云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事？” 云山犹豫了下道：“我家公子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还请杜大夫莫要再纠缠他。” 水淼一脸莫名其妙：“哈？！我纠缠他？！你眼瞎了，之前我恨不得不认识他这个人，后来知道他身份后也只是找他办了点事，何时和他多说过一句废话。” “我告诉你，他在我眼里，除了那层身份有点用，一无是处。” “真当他是香馍馍了，是个人都会上去咬一口。” 水淼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把人轰走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云山面色难堪，心里觉得水淼说的不是真话，说什么云墨的身份有点用，还不是觊觎他的身份，真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女人！ 水淼不曾想自己的话被云山误会了，去了药铺将药材整理一番，该晒的晒晒，坏了的扔掉。 晚上，她又去找了秦川一趟，主要秦川都知道她的身份了，说起事情来更方便些。 水淼：“秦大人，皇帝安排过来的人不只你自己，剩下的人都有谁？” 秦川再见到水淼心情还有些复杂，只是看水淼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也压下心中的些许酸涩，平静道：“你找他们有事？” 水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着将手中其他的方子分散出去。” 秦川沉默了片刻，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交给他们。” 水淼挑眉，看了他一眼，便从怀中拿出数个信封，每一个信封里都装着一种产业方子。 “给，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秦川怔怔地水淼，“你真相信我？” 水淼点头：“相信。” 秦川心头有些酸胀和欣喜，压抑着内心莫名有些激动的心情，问道：“为什么？” 水淼声音幽幽道：“因为，骗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死亡，对那些人来水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其实还是上一世，她听说了秦川的一些事，知道这人一生都效忠于皇帝，为皇帝做了不少事。 秦川：“” 水淼平静冷漠的话语再次如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甚至让他心头有些发寒。 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郑重道：“你放心，我定会将事情办好，多谢你为百姓做的一切，待江南事情一结束，我便会上奏为你请功。” 水淼看着他笑了笑，“好啊，两三年后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一起。” 秦川：“” 他明白了，意思就是她没来找他，就不要向皇帝透露出她的存在。 水淼也不多待，事情说完就离开了。 给秦川的那些信封里也有给云墨的，之后让秦川交给他就好，免得云山那些人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又去‘纠缠’云墨。 回去的路上，赤雪又开口了：“宿主，你将东西都给出去，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水淼：“嗯，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了不好。” 赤雪不懂：“人不都喜欢安稳，你若是在这里安家也不错。” 水淼拒绝：“不要，这里局势太复杂，不想参与太多。” 赤雪无情嘲讽：“呵呵，你这掺和的还不够多吗？！” 水淼：“所以啊，我要及时抽身，免得后面被那些人盯上，我可不想变成什么杀人狂魔。” 赤雪：“宿主，你之前也不是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啊，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大？” 水淼：“以前是没能力，现在是不喜欢麻烦。” 第264章 水淼又在这里留了一个多月，中间解决了秦川的几个问题，拿到了秦川制作出来的琉璃，又给宴雨婷留下几个改进过的脂粉方子。 还去参加了晏雨萌的婚礼，晏家对她还是不错的，虽是外嫁，距离娘家较远，但那户人家品行还不错，只要晏雨萌不再作妖，想来未来的生活不会差。 只是水淼看着她那副样子，觉得有些难，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曾经十几年肆意妄为的生活一下子没了，能接受才怪。 她嫁过去的那户人家虽然家境不错，但和晏家是没的比的，若是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只怕另有一番鸡飞狗跳呢。 这期间章家也有来过，尤其章乐枫，说是过来看诊，实则是来吃点心的。 水淼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章君浩陪着乐老夫人也来过，水淼又给乐老夫人开了不少药膳方子，只要她遵医嘱，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纪家的人也来过，请水淼出诊。 水淼不会和钱过不去，她去了，当然，是上午去的，她的规矩不能破。 给纪老爷子看了看，水淼坦然道：“我救不了，若我早两年遇到，还有救，现在，为时已晚。” 纪老爷子不信，认为水淼是故意不给他治，威胁的话说过，利诱的手段也使过，都没用。 他们甚至派人暗杀过，可传来的消息是那些人都不见了！ 这让他们害怕了，不敢再轻易出手。 而水淼确实能救，但她不愿意。 决定离开的前两天，水淼又去找了一趟晏老爷子，将丝绸的所有程序都交给了他。 他之前选出来的人水淼也看了，整体还行，最终交给谁，水淼没有决定，只是想着让他们都干个一两年，好好考察一下对方的品性，若真的有问题，水淼不介意送对方早点和他的老祖宗团聚。 至于田子竹，水淼早就忘记了，上一次见面之后不见他过来，她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打算了。 水淼亲情淡薄，虽可惜他的选择，但也庆幸他不是凉薄之人。 天气渐渐转凉，一日清晨，水淼将马车准备好，在春梅和杜睿阳在车上的时候，回到药铺，将收好的药材全部收入空间，免得留在这里浪费。 大街上人还不多，水淼一路出城，继续向南而行。 水淼离开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 来神医堂看诊的人发现医馆没有开门，以为水淼有事没来，毕竟之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 但多日后依旧没开门，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水淼离开了。 田子竹听说水淼离开了，一时之间还不相信，跑去药铺一看，药铺也锁了门，这才知道水淼真的走了。 他的心里空空的，感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再也没办法挽回了。 秦川这阵子太过忙碌，当他听说水淼离开的时候，水淼已经走了两天了。 秦川：还真是冷漠无情的女子啊！ 云墨在水淼离开前的半个月被他娘叫回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听说水淼离开了，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他之前故意装作和她很熟，故意和她暧昧，如今似乎自己当了真，而对方却不曾有过半分改变。 水淼三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杜睿阳因为习武，身体素质不错，哪怕是赶路，身体也没有出现不适，更何况水淼他们还不是赶路。 小家伙看着路上的景色很是兴奋，时不时就要下车看看。 水淼无所谓，她也不喜欢总是坐在马车上，屁股疼。 一日，杜睿阳下马车拉便便的时候，发现距离他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杜睿阳叫道：“爹爹！” 水淼听杜睿阳的声音有些不对，急急跑过去，“怎么了？” 杜睿阳小手一指，“那里，有个人！” 水淼顺着小家伙的手指走过去，果然在草丛里躺着一个黑衣人。 水淼面无表情道：“说，小统子，你看上什么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嘴唇青黑，面部发暗，明显中毒了，而她上次开出来的礼包里有一枚解毒丹。 赤雪丝毫不觉尴尬：“嘿嘿嘿，宿主，你真是懂我，我要这人身上带着的那把剑上面的玉石。” 水淼木着脸：“哦。” 水淼拿出匕首抠下宝剑上镶嵌的玉石，收好，随后才给男子喂下解毒丹。 “这家伙什么身份？” 赤雪摇头：“不知道。” 水淼给人把了脉，检查一下对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赤雪：“呦，伤到脑子了，宿主，这家伙不会失忆了。” 水淼听着它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无语道：“你不是都扫描过了吗？他脑子里有一个小血块，谁知道会不会影响记忆。” 男子吃下解毒丹后毒素迅速分解褪去，一刻钟后，男子醒了过来，对上三双眸子。 他一惊，想起身，奈何身体过于虚弱，根本动不了，“你们是谁？” 杜睿阳：“叔叔，是我爹爹救了你。” 男子：“那，多谢救命之恩？” 水淼：“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凌逸。” 水淼：“干什么的？” 凌逸：“江湖人。” 水淼：“为什么中毒？” 凌逸：“我被仇家追杀，在将对方解决之后，检查他们尸体时不想被反扑暗算，本以为必死无疑，大概我命不该绝，遇上了各位。” 水淼：“你还真诚实。” 赤雪告诉她了，男子说的不是假话。 凌逸：他也没办法，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了。 水淼：“我喂了你一颗价值不匪的解毒丹，拿走了你剑上的玉石，但你还欠我银子。” 看着秃了的剑柄的凌逸：“呃，我身上还有一百两，不知道够不够？” 水淼摆手：“我不要你银子，但我有一个条件，你有别的去处吗？” 凌逸：“没有。” 水淼：“那正好，我缺个车夫，你跟着我一年，我就不收你银子了。” 凌逸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你。” 他中的毒他清楚，除非是对应的解药，否则一般的解毒药物根本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反正他四海为家，四处漂泊，跟着他们也不错，时间又不长，他也不吃亏。 水淼起身：“行嘞，你试试能不能起来，我们签个契约。” 第265章 闻言，凌逸试了试，发现自己有了些力气能动了，便站起身，拿过掉在身旁的剑，拱手抱拳道：“怎么称呼？” 水淼：“我是女扮男装，本名叫水淼，男装叫杜水，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是我儿子杜睿阳，丫头春梅。” “别想半路跑掉，或者算计我，你打不过我，而我会让你给我做小白鼠，试毒。” 凌逸看着水淼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下意识地点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水淼：“行了，打几只猎物回来，饿了。” 凌逸：“好，你们等会儿。” 赤雪：“宿主，你会不会太轻易相信他了，还把自己的真是身份直接说了。” 水淼：“放心，俗话说，相由心生，那人的长相和气质就不是一个奸诈之人能有的，而且你不是监测了他的心跳，知道他没说谎吗。日后相处的时间太长，不可能一直瞒着，干脆现在就说了。” 赤雪：“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水淼：“他服下解毒丹之后，再给他下毒他也不会中毒了吗？” 赤雪：“当然不是，那枚解毒丹是低配版，只能解毒，不会改变他的体质，等他吸收差不多了，再给他下毒，他照样会中毒。” 水淼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到时候再给他下个毒就是了。” 赤雪一想也对：“行，宿主心里有数就好。” 水淼和春梅一起收拾锅子的时候，凌逸回来了，带了五只野兔回来。 杜睿阳看到兔子，想起自己养的兔子，连忙去马车上将它们抱了下来，让它们自己去吃草。 杜睿阳：“不许乱跑哦，不然就会像它们一样。” 这么说着，他抱着兔子看向凌逸手起刀落杀兔子的场景。 两只肥兔子：“！！！！！” 它们的身形都僵住了，哪怕杜睿阳将他们放在地上也没有移动半分。 杜睿阳小手指戳了戳它们，“好了，只要你们乖乖不乱跑，就不会有事的，乖乖的，自己找饭吃。” 两只兔子见杜睿阳要走，亦步亦趋的跟着杜睿阳，生怕被凌逸抓走剥皮。 杜睿阳看着两只兔子这么‘喜欢’他，开心的笑了，“爹爹，你看大白和小白，它们很喜欢我呢！” 水淼随意的看了一眼，道：“嗯，你养的不错。” 两只兔子：女主人你是眼瞎吗？我们这颤抖的身躯怎么就看出喜欢小主人来了？！ 还有，神特么大白小白，这么随意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奈何反抗无效，自从另一只兔子来了，它们一直被叫大白小白。 凌逸将处理好的兔子穿在木棍上，准备上火烤。 春梅走过来，道：“我来。” 凌逸以为她是担心他做不来这些，拒绝道：“不用，我经常烤兔子很熟练的。” 春梅摇头道：“不是，少爷嘴挑，吃惯了我做的东西。” 凌逸：“啊，那好。” 春梅将肉拿下来先腌制一下，再烤，这时烤出来的肉香味十分浓郁，让凌逸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他蹲守在春梅身边，仔细看着春梅的手法。 看到酱料时，凌逸问道：“这怎么做的？” 春梅：“这里面加了不少调料炒制出来的。” 凌逸不问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烤兔上。 心满意足地吃完饭，几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上路，这次就是凌逸驾车了。 凌逸和春梅坐在外面，水淼坐到了车顶。 杜睿阳在车里陪着他的兔子。 天黑时，找到一间庙宇借宿。 ‘咚咚咚’ 凌逸敲响寺庙的大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和尚打开大门，“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何事？” 凌逸：“小师傅好，天黑了不适合赶路，我们想在此处借宿一晚。” 小和尚又看了看凌逸身后的水淼三人，“诸位稍等。” 说完，关上了大门。 没过多久，大门敞开，小和尚道：“诸位施主请进。” 水淼和春梅、杜睿阳先进去，凌逸去安置马车。 晚上，一个小和尚端来素斋，几人吃完饭，便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水淼脑袋昏昏沉沉的，吃早饭的时候差点睡着了。 春梅：“少爷，你没睡好吗？” 水淼揉了揉太阳穴，带着些疲惫道：“嗯，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总感觉听到了哭声。” 水淼的话一出口，外面一个洒扫的小和尚‘不小心’将水桶撞翻了。 闻声，水淼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小和尚匆忙离去的背影。 水淼眼底眸光闪动，意味不明。 凌逸吃过早饭套好马车过来，“少爷，马车好了，我们走。” 凌逸是随着春梅叫的，毕竟签了契书，受雇于水淼，不好直呼姓名。 水淼：“好，走。” 春梅：“少爷，要不再留一天，你都没有休息好。” 水淼：“不用，一会儿在马车上休息也一样。” 在这里她可休息不好。 刚刚让赤雪扫描了一下这座庙，发现在那个主持的房间有个地牢，里面都是抓来的少年、少女，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三四岁。 至于为什么不对他们出手，谁知道呢。 不过不影响水淼解决他们。 水淼他们走出院子后，看到主持带人走了过来。 主持：“阿弥陀佛，施主昨晚睡得可好？” 水淼：这是生怕她发现了什么吗？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试探。 “还行，只是做了个噩梦。” 主持：“施主不如在此多留一晚，休息好了再赶路。” 水淼：“不用了，我们还要赶去下一个府城，在路上耽搁不好。而且只有我自己没睡好，不是什么要紧事。” 主持不好再纠缠下去，看水淼的面色没有什么异常，只当她是真的做梦梦到了哭声，正好和昨晚发生的事重合而已。 “那施主一路小心。” 水淼：“好，多谢主持。” 水淼几人走了，主持一直注视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带着人回了寺庙，寺庙大门被小和尚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水淼他们在走了相当一段长的距离后，吩咐凌逸道：“你，去盯着寺庙的人，不要让他们发现你，若是他们转移了什么人，跟着，记得留下记号，到时我会追过去。” 凌逸：“你是说寺庙有问题？” 水淼神情严肃：“嗯，昨天晚上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不止一个孩子，有男有女。” 凌逸的神色也是一凛，“你的意思是那些和尚拐卖孩子？” 水淼：“没错，你赶紧去。” 凌逸：“好，我知道了。” 说罢，飞身而起，向着寺庙的方向而去。 水淼：“今天我们要赶路了，先把你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回去。” 春梅：“小姐，那你之后要小心。” 水淼：“你们自己也是，在我和凌逸回来之前不要乱走。” 嘱咐完之后，水淼在赤雪的指引下去了一处最近的村子。 水淼直接带人去找了村子的村长。 找他租了一间没人住的空屋子，让春梅他们暂时留在这里。 村长：“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水淼：“不用，只要没人找麻烦就行，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村长：“” 安顿好春梅和杜睿阳，水淼直接当着村人的面施展轻功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 惹不起惹不起，平日躲着点。 水淼的速度很快，下午的时候赶回来寺庙，找到了在一棵大树上盯梢的凌逸。 水淼：“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凌逸摇头：“没有，一切如常，现在怎么办？” 水淼：“直接闯进去。” 凌逸：“哎” 他话还没说完，水淼直接飞身进了寺庙。 见状，凌逸只好跟上。 水淼所过之处遇到的和尚，全部点了穴道，将绳子丢给身后的凌逸，让他将这些人都捆起来。 凌逸：哪来的绳子？ 水淼的速度很快，在和尚发出声音前点了他们的穴道。 可架不住对方人多，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寺庙主持听到动静带着人过来，看到去而复返的水淼和凌逸，面色沉了下来：“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们，还是让你们发现了。昨天晚上，你真的听到了哭声？” 水淼点头：“没错。” 主持当即出声反驳道：“这不可能，他们都在地牢，你怎么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水淼挑眉道：“当然是我武功高啊。” 之前的那些能量可不是白吸收的，她的五感敏锐了很多。 话未说完，水淼出手快如闪电，数枚银针射出，一招天女散花，将武功低微的和尚全部放倒。 主持的武功高些，见势不对，拉过一旁的和尚挡住水淼的攻势。 水淼可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见老和尚拉人当肉盾，再次出手，这一次射出的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力道极大，直接穿透了肉盾的身体扎进了老和尚的体内。 水淼迅速欺身上前点了对方的穴道。 还好匕首扎进老和尚的肩膀，不然后面真不好审问。 水淼粗鲁的拔出匕首，随意在他伤口上撒了伤药，就不管他了。 根据赤雪给出的指示，水淼在老和尚的房间内找到了一条地下通道。 阴暗窄小的通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为阴森恐怖，通道很长，水淼不知道在这昏暗的环境中走了多久，她听到了细微的哭声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看到一扇被锁链锁起来的门时，水淼知道到地方了，拿起匕首，手起刀落，锁链应声而落。 水淼推门而入，发现里面有很多牢笼，里面大大小小的孩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个。 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地牢的味道并不好问，有的小孩躺在地上，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 笼子里的孩子们听到有人进来，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以为是折磨他们的人又来了。 但见进来的是个陌生人，他们的眼里有了一点点光，期待着水淼是救他们的人。 不负他们所望，水淼说出了他们一直等待的那句话，“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可以出去了。” 水淼走到那些牢笼面前，上面的锁全都被水淼用匕首撬掉了。 走到一个昏迷的小朋友面前，不顾地牢里面的脏臭，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烧的厉害，水淼立即抱起他，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赶紧跟我出去，昏过去的几个人抬着一起，哪怕是死了，也一起抬出去，你们的伤需要尽快医治！” 年纪大点的孩子原本对水淼还有一些怀疑，但见水淼丝毫不嫌弃他们的模样，选择了相信她，他们相互搀扶着，跟在水淼后面离开了这座囚禁折磨他们的魔窟。 当他们真的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时，心里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凌逸看着这么多受伤的孩子从地牢中出来，脸色黑的能滴墨，走到老和尚身边，对着他的伤口一脚踩了下去。 老和尚：“啊！！！” 水淼：“让他闭嘴，难听死了。” 凌逸：“是。” 凌逸出手点了他的哑穴，继续踩他，偏他又喊不出来。 一旁的孩子们回神，看到这一幕，纷纷过来对着捆起来的和尚拳打脚踢，不过他们受了伤，又一直饿着，没什么力气。 水淼见此，并不多说什么，只要那些和尚死不了就行了，折磨孩子这么久，让他们发泄发泄也是应该的。 水淼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快，审问一下那些和尚，知道没有漏网之鱼，就让凌逸去村子接春梅和杜睿阳过来。 她需要人手！ 这些小孩子也可以让杜睿阳过来安慰一下，毕竟，同龄人之间才有共同语言。 凌逸速度很快，找到安置春梅的村子，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他们住哪儿了。 凌逸：“走，事情解决了，少爷说让你们一起过去，人手不够。” 春梅：“好，你等一下。” 还好，她从马车上搬出来的东西不多，不然收拾起来不知道多麻烦。 杜睿阳从屋里跑出来，见到凌逸，便向他身后望去，没有见到水淼，小脸着急问道：“凌叔叔，爹爹呢？” 凌逸：“小公子放心，少爷在寺庙给人治病呢，我们现在过去。” 闻言，杜睿阳跑进屋拿着小包袱又跑出来：“那我们快去！” 凌逸驾着马车离去，村子里的人看着，没想到对方匆匆的来，又匆匆而去。 第266章 到了晚上，凌逸才带着春梅他们过来。 水淼：“凌逸、春梅，你们继续烧热水，做饭，给他们洗洗，小睿，你和我一起给这些哥哥姐姐医治。” 凌逸、春梅：“是。” 杜睿阳：“好的，爹爹。” 救出来的孩子们见水淼一直没有给他们准备吃食，还以为是她不愿意，原来是她在等人。 凌逸不在的时间，水淼已经将重病昏迷的孩子医治过了，他们不会死了。 水淼还是来晚了些，其中就有两个孩子在水淼来的时候刚刚断气，没有回魂丹，她，无能为力。 小小的身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各种青紫的伤痕，破烂的衣服遮挡的不是完好的肌肤，是更为可怖的伤口。 身体的蜷缩，是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他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让他们遇到这些恶魔。 周围的孩子因为小伙伴的离世而伤心，他们为什么不多坚持坚持，哪怕坚持一刻钟，也能等来救援，同时他们心中也多了一份庆幸，幸好他们等来了救赎。 水淼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孩子，眼底是一片漠然，心里更是平静的可怕。 她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一个怪物，不懂世间的人情冷暖，生老病死在她眼中其实是最为平常的事，也是人类不能违抗的规则，既如此，又何必将它看得那般重？ 春梅来之前，水淼在厨房找了点吃的，给几个身体过于虚弱的和身体稍微好点的年龄大点的孩子吃，随后带着大孩子在院中搭了两个火架子，将两个死去的孩子火化了，骨灰装在两个坛子里，水淼询问了其他人一下他们的名字，写在纸上分别贴在了上面。 收好骨灰坛之后，水淼先将金疮药给一些大孩子，让他们按照她教的相互间上药。 凌逸来了之后将热水给他们拎到屋里，让他们好好洗漱一下，拿出寺庙里和尚的衣服，先凑合穿一下。 水淼带着他们一直忙到了很晚，年龄很小的小孩有杜睿阳的陪伴，情绪稳定了很多。 当杜睿阳叫水淼爹爹时，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二天，水淼让凌逸去报官。 中午的时候，官府的人来了，接手了被抓的那些和尚和解救出来的孩子。 可那些孩子因为心理创伤有些严重，在他们眼里，水淼才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不愿意跟着衙役离开。 没办法，水淼只能陪着一起。 而且这些孩子的病还没好，她也离不开。 水淼跟着衙门的人一起回了县衙，路上瞧见这一盛景的百姓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水淼给了凌逸一个眼神，凌逸会意，和周围的百姓聊起寺庙和尚拐卖孩子的事，同时告诉他们有谁家丢了孩子相互通知一下。 事情闹得很大，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县，县里丢孩子的人家都过来看看有没有自家孩子。 幸运的是，有十个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水淼看着找到家人的孩子依赖在自己父母怀中，没看到自己父母的孩子失落又期待着。 杜睿阳看着小哥哥小姐姐找到自己的家人，他转身紧紧地抱住水淼的腿，他也是有娘亲的孩子！ 水淼冷眼看着，内心并没有多少触动。 赤雪：“宿主，你” 水淼：“怎么了？” 赤雪：“没事，挺好的。” 孩子们知道自己家人住址的，衙役出去给那些人家报信，但距离太远的，只能暂时留在县衙。 天色晚了，水淼带着春梅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她打算多留几天，看看后续情况。 半个月后，生病的孩子已经痊愈了，这里的孩子很多都被接走了，剩下七八个孩子一直没有人联系，包括那两个骨灰坛。 水淼将两个骨灰坛埋了，立了石碑。 剩下的七个孩子有的知道家在哪儿，但不愿意回去，因为当初就是他们的父母亲手将他们卖了，或赶出了家门，回去了无非就是再被卖一次罢了。 有一个比杜睿阳大一岁的孩子，因为发热导致记忆受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了。 这些人眼巴巴的看着水淼，祈求水淼不要赶走他们。 水淼揉了揉发胀的的额角，“我不会收留你们的。” 七个孩子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脑袋也垂了下去。 水淼：“不过，我可以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做工，至少你们日后的生活有保障。” 闻言，他们的眼底又有了光彩。 水淼写了一封信交给凌逸：“你，带着这些孩子去一趟晏家，就说杜水杜大夫有事相托，将信交给晏家二小姐宴雨婷，她知道该怎么做。” 凌逸惊讶：“晏家？江南第一世家的那个晏家？” 水淼点头：“嗯，快去，我在这里最多等你五天。” 凌逸接过信，放进怀中，“好，我很快回来。” 随后，凌逸去雇了一辆马车，让孩子们都上去。 然而，有一个孩子不愿离开，就是那个失忆的小男孩，本来他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就没有什么安全感，水淼是救了他的人，难免对水淼有些雏鸟情结，更不愿离去。 凌逸看着固执的留在这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水淼。 水淼低头盯着那孩子半晌，对凌逸摆手道：“你先带其他人离开。” 凌逸：“是。” 水淼带着人回到房间，“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我叫祁泽洋。” 水淼蹙眉：“你还记得什么？” 祁泽洋摇头：“其它的不知道了。” 水淼：“为什么不一起去晏家？” 祁泽洋抿了抿小嘴：“我想跟着你。” 水淼：“”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招小孩子喜欢。 杜睿阳看看祁泽洋，又看看水淼，小手拽了拽水淼的衣袖，道：“爹爹，留下小哥哥好不好？” 水淼看了一眼杜睿阳，瞧见他眼底的渴望，沉默了。 赤雪：“宿主，留下这小子。” 水淼声音凉凉道：“你有什么阴谋？” 赤雪大呼冤枉：“宿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就是想给杜睿阳找个小伙伴而已，你看看之前人家好不容易有了个邻居小伙伴，结果二人被你生生拆散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出现了一个，怎么也要给他留下不是！” 水淼有些狐疑道：“真的？” 赤雪义正言辞道：“当然是真的了，你看看杜睿阳可怜又渴望的眼神，多么令人心疼，为了他的身心健康，你也要留下他啊！” 水淼：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或许它说的理由是其中一点，但感觉不是全部。 见水淼一直不说话，杜睿阳又拽了拽水淼，“爹爹！” 水淼回神，看向祁泽洋：“那你留下。” 祁泽洋紧抿着的小嘴笑了，“谢谢杜大夫！” 杜睿阳开心地蹦了蹦，“太好了，我有哥哥了！” 水淼挑眉，看着杜睿阳和祁泽洋开心的样子，暗道赤雪还挺懂的嘛！ 赤雪察觉水淼心中所想，心中摇头，是个人都会渴望有小伙伴或者家人的陪伴，只有宿主这个怪胎才不会在意这些。 水淼看着祁泽洋道：“以后你叫我杜叔叔就好。” 祁泽洋有些腼腆道：“嗯，杜叔叔。” 水淼：“嗯，你们跟着春梅去置办些衣服之类的，想吃什么自己看着买。” 春梅很高兴，带着两个小娃娃出去逛街了。 另一边，凌逸带着孩子到了晏家，将信件交给宴雨婷。 宴雨婷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着这些孩子的来历，希望她能给他们安排一份活计，签不签卖身契随她，若是有品行不好的，让她自己看着办，人交给她了，她可以根据自己的观察判断处置。 宴雨婷看完信件，又看了看六个孩子，年纪都不算大，教教应该能用，这么想着，对凌逸道：“事情经过我知道了，人我收下了。” 凌逸抱拳：“既如此，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回去复命了。” 宴雨婷想了想，将最新制作出来的一批脂粉拿出一些给凌逸，“你带回去给杜大夫看看，若是两天内没有收到回信，我就准备售卖了。” 水淼离开前找宴雨婷要了一只信鸽，方便两人书信往来。 凌逸接过小箱子，“是。” 凌逸走后，宴雨婷让人叫来阿笙，“阿笙，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好好培训一下，若是可用，就留在店里，若是教不好来找我。” 阿笙看了看六个孩子，道：“是，东家。” 阿笙这些日子做的不错，将水婷坊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宴雨婷也很看好他，他现在已经是水婷坊的正式掌柜了。 自从水婷坊的生意红火之后，家族内不是没有人想让她交出铺子的管理权，甚至自己亲生父母也曾明里暗里的说自己一个女儿家不适合抛头露面做生意，什么等她嫁人了，生意岂不是便宜了外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她不愿意，他们又想让她将铺子给晏雨萌添妆，说是晏雨萌嫁的不好，有个盈利的铺子傍身很重要。 话语中的冷漠绝情就好像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只是一个工具，给家族带来更大利益的工具。 族中亲戚也曾去过铺子捣乱，若不是阿笙处理得好，她指定会手忙脚乱一阵。 最终还是祖父发话，这些人才消停了下来。 想想那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事情，她若是真的没有能力，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只能是被卖掉的下场。 既然不争不抢得不到好结果，那她便争上一争，她，要做晏家的当家主人！ 宴雨婷如何，水淼不知道，凌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早上，实际上他昨晚就到了，只是时间太晚了，城门已关进不来。 凌逸找到水淼：“少爷，事情已经办妥，这是宴二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若有问题给她回信。” 说着，将小箱子放在桌上。 水淼打开，清香扑鼻，是新制作出来的脂粉。 “你先下去休息会儿，明天离开。” 凌逸：“是。” 他先将马车退了，再回到客栈休息。 水淼拿出脂粉，一一试了试，又闻了闻，将其中的一些小瑕疵写了下来，拿出信鸽送了出去。 宴雨婷收到信之后，立即去了作坊，让人赶紧重新制作。 “你们做事都仔细点，若是那些夫人小姐用我们的东西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水婷坊若是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众人脸上都露出些许害怕之色，连连保证日后做事会更为仔细。 第二天，水淼他们离开了，直奔下一个府城，临安府。 赶路期间，路过一处森林，水淼又进去了一趟，这次她没有之前那么狼狈，除了采药，还打了两只老虎回来。 凌逸看到两只老虎，再看看水淼那细胳膊细腿的，有些怀疑人生。 他忍不住感叹出声：“少爷，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力士啊！” 杜睿阳自豪道：“我爹爹很厉害的！” 祁泽洋同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水淼，眼底满是崇拜之色。 水淼也不谦虚，接受了他们对自己的夸奖。 凌逸：“少爷，我会硝制虎皮，我来处理一下。” 水淼只会解剖，不会硝制，便交给了凌逸。 剩下的虎肉，春梅腌制了起来，虎骨虎鞭被水淼拿来泡了酒。 凌逸看着那两个虎鞭，嘴角抽搐了一阵，虽然这是好东西，但谁用谁尴尬。 趁着休息的时候，杜睿阳带着祁泽洋去溜兔子。 还跟他说，这两只兔子日后是要生宝宝的，到时候他就有很多兔子了，那他想吃什么味道的兔肉可以一起做出来。 两只兔子顿时不吃草了，石化在了当场。 祁泽洋看着僵住的兔子，问道：“它们怎么了？” 杜睿阳低头看向它们：“哦，它们这是表达喜欢呢，上次它们也是这样的。” 祁泽洋看着两只肥兔子僵住的身体，想说他看着不像啊。 水淼听到他们的对话，道：“这是两只公兔子，不会有兔宝宝的。” 两只兔子瞬间满血复活，是啊，它们怎么忘了，它们都是公的！哈哈哈！！！ 杜睿阳失望了：“啊，难怪这么久了还没有小宝宝。爹爹，要不我们吃了它们。” 水淼看向再次宛若遭遇晴天霹雳的兔子，嘴角微勾，“我最近不想吃兔子，你先养着。” 杜睿阳嘟嘟小嘴：“那好。” 又逃过一劫的兔子：兔生艰难啊！ 放过大白小白，杜睿阳又拉着祁泽洋去练武了。 第267章 赤雪惊讶：“宿主，这两只兔子是成精了吗？” 水淼：“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会说话吗？” 赤雪无语：“宿主，这能一样吗？我又不是真的兔子！” 水淼：“自从遇到你之后，再稀奇的事在我眼里都是正常的。” 赤雪：“” 祁泽洋之前应该也是读过书习过武的，和杜睿阳一起学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地方。 水淼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人，木着脸问道：“小东西，祁泽洋什么来历？” 赤雪挠头：“宿主，我不知道啊！” 水淼：“真的？” 赤雪：“真的！宿主，你不要每次都怀疑我，我又不是万能的！” 水淼：“呵！” 赤雪从这声‘呵’中莫名听到一丝冷意，身体打了个冷颤，咦~，宿主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可怕。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小半个月后到了临安府。 找了一间客栈，洗漱一番住下。 水淼：“凌逸，你去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人生了病一直没治好的。” 凌逸：“是，少爷。” 春梅带着两个孩子又出去了，这一路都没消磨掉他们的精力，也是精力旺盛了。 水淼懒得出去，她留在客栈整理这一路上采摘的药草。 晚上，凌逸回来了。 “少爷，生有顽疾的人倒是没有，只是听说陈家老爷和其夫人已经年近四十仍无子，多年来求子无果。” 水淼：“呵呵，小统子，你的口粮来了。” 赤雪：不敢说话！ 水淼：“陈家在哪儿？” 凌逸说了一个地址。 第二天，水淼背着小药箱上门。 陈家守门小厮：“你是谁？” 水淼：“在下是一名大夫，姓杜名水，自京城而来，前不久路过江南晏家，治好了晏家老爷子的病。” 两个小厮相视一眼，道：“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其中一个小厮跑进府禀告陈家老爷。 陈老爷闻言，沉思片刻，道“让人进来。” 小厮：“是。” 到了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杜大夫请随我来。” 水淼跟着小厮来到陈家客厅，看见的便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叔，眼底都是对水淼的打量，下巴上留着一点山羊胡。 陈老爷一只手捋着胡子，语气带着怀疑的开口道：“你是说你治好了晏家老太爷的病？” 水淼大方的任由对方打量，点头道：“是，不仅如此，章家那位痴傻多年的大公子也是我治好的，之前我在那里开了一家神医堂。” 陈老爷听到水淼说了这么多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眼底的狐疑散了许多，不过，“你既开了医馆，为何不继续经营下去？” 水淼：“没兴趣，我本就是一名游医，不喜欢长久待在一个地方。” 陈老爷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还真没想到水淼是这么有个性的大夫，游医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年轻的人喜欢做游医，还是出乎意料的。 陈老爷：“那不知杜大夫来此所为何事？” 水淼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意思很明显，我都主动上门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陈老爷清咳一声道：“杜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水淼：“请夫人一起出来，两个人都看看。” 陈老爷：“好。” 随即示意一旁侍候的丫鬟，让她去叫夫人。 丫鬟的动作很快，一刻钟后，陈夫人也来了。 陈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气度雍容大气，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些愁苦，想来是没有子嗣，心中难过。 水淼和陈夫人打了招呼，随机给二人开始把脉。 水淼：“老爷和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陈老爷有些失望，他以为水淼会看出其他的不同来，却不想和曾经的那些大夫的诊断一样。 水淼：“子嗣也是讲究缘分的，我这里有一位高僧给的符纸，二位在行房时将其放在枕头下，一月内必有好消息。” 陈老爷和陈夫人：“” 他们看向水淼的目光带着诡异与怀疑，水淼不是大夫吗，怎么现在这么像一个江湖骗子！ 水淼也很无奈，但没办法，继续道：“这张符不是白送的，我要看一下陈家的传家宝，另外诊金一千两。” 不等黑脸的陈老爷开口，继续道：“当然了，这一个月我会留在府城，直到陈夫人诊出喜脉。” 还是熟悉的套路，水淼从小药箱中拿出笔墨，下了一份文书，“这是文书，陈老爷可以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请签字，支付一下诊金，至于传家宝，待夫人有喜之日我再看。” 陈老爷：“” 什么话都让水淼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脸色难看的接过文书，看着上面的内容，陈老爷抬头问道：“你真的能保证那什么符纸有效？” 水淼：“当然，只要你们收下之后没被人掉包的话就有效。” 陈老爷：“你就不怕食言？” 水淼自信道：“我的东西，我向来有信心，曾经的章家我也做出过相同的承诺，结果你也看到了。” 陈老爷：“它不会对我夫人造成什么伤害？” 水淼：“不会，但使用期间请夫人保持平缓舒适的心情。” 陈老爷再次看向手中的文书，“好，我签。” 水淼接过一千两银票和文书，拿出符纸给了陈老爷，再次叮嘱道：“这符纸世间只此一张，还请陈老爷妥善保管，一月期到，我会再来的，对了，我住在‘悦心客栈’。” “告辞。” 水淼行为举止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陈老爷就这么看着水淼离开，回过神，吩咐管家再去仔细打探一下章家和晏家的事，还有水淼神医堂的事。 管家领命而去。 水淼出了陈家，在街上逛了逛，询问路人找到了牙行。 牙行一名小厮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可是买下人？” 水淼摇头：“不，我要找个两进的宅子。” 小厮：“公子稍等，小的去叫保人过来。” 水淼点点头让他去了，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片刻后，小厮带着一个保人过来。 保人：“这位公子好，在下姓江，公子贵姓？” 水淼：“杜水，我要租一个两进的宅子，环境清静点，最好距离陈家近些。” 江保人拿着记录宅邸的册子，听着水淼的要求翻了起来，册子翻找到一半时，他出声道：“有了，杜公子，您看，这里有一个宅子，这座宅子位置清净，距离” 见他不说话了，水淼问道：“怎么了？” 江保人：“啊，就是，这座宅子死过人。” 水淼好奇道：“哦？自杀还是谋杀？” 江保人看水淼有些八卦的目光，嘴角扯了扯，道：“据说是自杀，死的是一位年轻媳妇，因经常殴打婆母，自觉不孝，羞愧再活于世，一天早上丫鬟去叫人，发现人已经上吊死了。” 水淼：“” “小统子，你觉不觉得很别扭？” 赤雪认同的点点头：“嗯，既然敢殴打婆母，性子不是胆小怕事的，而且不是打完人第二天自杀，而是某一天自杀了。再说打人这一点，媳妇都打人了，直接休了就是，怎么还留着？” 水淼：“那女子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保人回忆道：“那人啊，不太爱说话，平日里，很沉闷，没什么朋友，有人说，若不是那女子没了家人，两家又是认识多年，兴许没人愿意嫁给他呢。” 水淼：“那家人现在不在府城了？” 江保人摇头：“不在了，自从女子死后他们一家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水淼点头，还想继续问问，外面来了个人找江保人。 江保人：“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 水淼点头，让他自去处理事情。 赤雪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眼镜和蝴蝶结，小爪子抬了抬一边的眼镜，装模做样道：“宿主，依本系统的直觉，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媳妇的死十有八九就是和他有关！” 水淼看着它的样子，t不到它的点，但嘴角还是抽了一下，“嗯，那我们就去那个‘鬼宅’，你好好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赤雪胖身子抖了一下，收起变化出来的装扮，可怜兮兮道：“不要了宿主，那里死过人，不吉利，我们还是另外再找一个地方。” 水淼没说话，江保人回来了，“怎么样公子，可是要租这间宅子？” 水淼摇头：“我家里有两个孩子，不适合住那里，你再找找。” 江保人恍然，带着孩子确实不适合住那里，万一吓到孩子就不好了，“那行，公子稍等。” 水淼看着江保人拿着厚厚的几本册子打算继续翻找，水淼打断他的动作道：“江保人，你再帮我找一间铺子，不需要太大，也是位置清净些，我要买。宅子和铺子你一起帮我留意着，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江保人：“啊，好，我送您。” 江保人送水淼到门口，水淼拱手道：“留步。” 水淼离开牙行又回了一趟客栈，“凌逸，你再去打听一下这里最大的药铺在哪儿，将泡好的虎骨酒卖出去。” 凌逸应声之后去了。 他回来的也快，“少爷，府城最大的药铺是明芝堂，但价钱最公道的是仁心堂。” 水淼想了想，道：“走，那我们就都去看看。” 水淼带着凌逸先去了仁心堂，后去了明芝堂。 最后水淼带着凌逸搬着虎骨酒去了明芝堂，两坛酒卖了五百两。 水淼看着收的银票，价钱还算合适，她还是挺满意的。 凌逸不解：“少爷，为什么选择明芝堂？” 水淼：“两个药铺你可观察了去那里的病人？” 凌逸回忆了一下，“去仁心堂的人更多一些。” 水淼摇头：“我要说的不是人的多少，仁心堂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而明芝堂是一些富贵人家或者其下人，很明显，我们的虎骨酒在明芝堂更能卖出去。” 凌逸想了一下，认同道：“确实，普通百姓生活都难，哪有闲钱买酒。” 水淼：“还有一点，仁心堂的药材不如明芝堂处理得好，虽说效果上差了些，但价钱便宜，对百姓来说自然是价钱公道些的，而你打听消息都是从百姓那里得到的，他们自然说的是对他们来说合适的。” “明芝堂的药材好，种类齐全，价格高些，这也是它为什么能让那些富人去的原因，因为好东西才能彰显他们的身份，而我的酒就是好东西，自然更要卖给明芝堂了。” 凌逸一脸受教的模样，他本就是江湖人，也是普通百姓，所考虑的自然是普通百姓那一面，但这样判断事情难免有失偏颇，也会掩盖一部分事实。看来，日后他做事想问题要更全面些。 酒卖完了，水淼又去酒铺买了一些酒回来。 自从上次从秦川那里拿回制作好的琉璃，她也就制作了两回酒精，第一次还失败了，第二次倒是得到了酒精，但量不多，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一下子就会用完了，还是趁机多准备一些的好。 凌逸看着屋里两大坛酒，沉默了，半晌还是问道：“少爷，你买这么些酒，是想喝？” 水淼：“不是，你先出去，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凌逸：“是。” 他转身之际，再次道：“你去看看春梅他们去哪儿了，他们愿意逛，你再陪着逛逛，若是回来了，先不要来打扰我。” 凌逸：“是。” 等人离开后，水淼从空间拿出蒸馏设备，设备都是之前酒连接好的，水淼只需将酒倒进蒸馏装置即可。 赤雪：“宿主，你也不怕将人家的客栈烧了！” 水淼：“不是有你吗？再说，那宅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期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可不想干等着。” 赤雪：“宿主，你这种有我万事大吉的心态是要不得的，不能因为有我在，你就使劲儿压榨我，让我给你擦屁股！” 水淼盯着设备的眼睛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做事需要你擦屁股了，拜托你说话尊重一下事实！” 赤雪一噎：“是，是没有，但这是重点吗，我说的是你的心态问题！” 水淼：“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啊，你看空间里的水和沙子，就是为了火灾做准备的。” 赤雪：“” 它说的是这个吗？它说的是啊！！！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第268章 赤雪被水淼说得自闭。 水淼不理会它的小情绪，只是专注着眼前的酒精制作。 到了晚间的时候，两大坛酒全部蒸馏完成，只得了一小坛的酒精。 另外还得到一些高纯度的白酒。 水淼将设备和酒精收好，叫来凌逸，“喏，这是给你的。” 凌逸看着眼前的一坛酒，有些不解这酒是哪儿来的，但看水淼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就没问出声，接过来道谢道：“多谢少爷。” 凌逸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好浓烈的酒！” 身为男子，又是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抱不平和美酒，这样肆意潇洒的生活是每个人初入江湖的人所希望的。 如今美酒当前，凌逸忍不住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的辛辣入喉，让他的脸色变了一瞬，随即惊喜道：“好酒！” 水淼看着眼前这个有了酒便有些忘乎所以的人，提醒道：“你若是因酒误了我交给你的事，以后都没有这种好酒喝！” 凌逸当即一个激灵，立刻将酒盖好盖子，抱进怀里，这么好的酒日后喝不到可就太可惜了，“少爷，放心，你交代的事，我绝对不会耽误的！” 水淼看着他宝贝那坛酒的样子，懒得喝和他计较，若是后面真的喝酒误事了，她绝对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水淼和春梅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两天水淼都在客栈，春梅他们偶尔出去逛逛，凌逸负责打探府城发生的各种事。 三天后，江保人来到客栈找水淼，“杜公子，你要找的宅子和铺子有消息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水淼起身：“走。” 杜睿阳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水淼面前，抬起萌萌哒小脸，道：“爹爹，我也要去！” 祁泽洋也跑过来看着水淼，虽没说话，但眼睛中的期待之色不要太明显。 水淼看着他们，又看向春梅，道：“那就一起，春梅你也跟着，看着他们不要乱跑。” 春梅：“好的，少爷。” 凌逸又去了外面不在此列。 一行四人跟着江保人先去看了宅子，宅子距离陈家不远，也就大概一刻钟的距离，但环境谈不上多清净。 水淼他们进宅子看了看，是一个三进的宅子，宅子景致还行，同样有一个荷花池，只是荷花已经败落，还剩下一些荷叶漂浮着。 水淼看着四处跑着的杜睿阳和祁泽洋，“喜欢这个宅子吗？” 杜睿阳：“喜欢！” 这个宅子比上一个宅子还要大，他可以尽情玩耍。 祁泽洋也点点头，虽然在他模糊的印象中他住的宅子比这个大多了，但是在这里生活，他更开心。 水淼看着江保人：“这宅子租金多少？” 江保人：“这宅子一个月租金两百两，但租住时间至少半年。” 水淼想了想，若真租住这里，那就要在这里过年了。 天气越来越冷，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小孩子不行，另外，杜睿阳一直陪着她四处东奔西跑的，没有安定过，不如就在这里住上半年？ 江保人：“杜公子？杜公子？” 水淼回神：“嗯？” 江保人：“杜公子感觉这里怎么样？” 水淼点头：“就这里，再去看看铺子，铺子若是合适，一起签文书。” 江保人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好，杜公子跟我来。” 水淼看着在院子中玩耍的两个小屁孩，道：“江保人可否先将钥匙交给我，让我的人先收拾一下。” 江保人：“这行，那杜公子保管好。” 水淼点头，将钥匙交给了春梅，“你陪着他们在这里玩儿，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再去买些肉回来，晚上做顿好的，庆祝一下。” 春梅笑道：“是，少爷！” 杜睿阳和祁泽洋也听到了，欢呼道：“太好了，谢谢爹爹\/叔叔。” 水淼自己跟着江保人去看了两间铺子，最终选了一间相对小点的，这间铺子位置同样位于繁华街道的街尾，既不会冷清，也不显热闹。 宅子和铺子都定下来后，水淼和江保人回牙行签了文书，盖了章。 之后去官府的事有江保人和铺子主家就够了，水淼没去。 她回了客栈，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等凌逸回来，和他说了宅子的事，让他自己去收拾东西，今天就退了房间。 晚上，他们搬进了租住的大宅子，春梅特意做了一只烤乳猪，又做了不少菜，还有适合小朋友的果汁。 凌逸拿出水淼送他的酒，眼神期待的看着水淼，道：“少爷，我可以喝酒吗？” 水淼：“喝，别喝醉。” 闻言，凌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随即将剩下的酒收起来。 酒就这么点，喝完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 众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便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水淼先去了一趟陈家，给陈夫人看了看身体。 见水淼沉默，陈老爷有些紧张地问道：“杜大夫，我夫人身体如何？” 关于水淼的事，他打探的差不多了，知道她之前说的都是实话，因此对她充满期待，期望她真的能让他们夫妻有个孩子。 水淼收回手，道：“还请夫人放松心情，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要总是闷在屋里，不利于受孕。” 尽管水淼之前说过，陈夫人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道：“杜大夫，我真的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水淼语气轻柔平和又坚定道：“会，你会有的！” 陈夫人的眼眶红了红，拿着手帕压了压眼睛的泪意，点头道：“好好，我听杜大夫的。” 水淼：“劳烦将符纸拿来，我要检查一下是否还是原来的那张。” 自从听了水淼的话，白天陈老爷一直将符纸带在身上，他从怀中拿出装着符纸的荷包递给水淼。 水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实际是赤雪扫描了一下，见没问题，水淼将符纸又装进荷包交给陈老爷。 “东西没问题，还请陈老爷陈夫人记住我说的话。” “告辞。” 从陈家出来，水淼去了买的铺子，这间铺子之前是做布庄生意的，优胜劣汰，争不过对家，只能搬走。 第269章 水淼仔细观察了一下铺子的格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改一下。 拿出纸笔，水淼一点点的开始描画着这里的格局，中间夹杂着赤雪的意见。 当然，它的那些意见不重要，水淼只是在普通药铺的格局上加点方便自己的创意。 赤雪：“宿主，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来改，我设计的格局多方便啊。” 水淼：“你有病啊，我要的是低调，照你说的那么改，还低调个屁啊，最重要的，你设计出来的格局，还不知道花掉我多少银子呢。我赚点钱容易吗我，你不能一下子就给我造光了。” 赤雪叹气：“哎，宿主，你怎么能这么穷啊！” 水淼：“是啊，我穷的只剩你个小废废了。” 赤雪：“我才不是废物！” 水淼：“不是废物你还让我这么穷。” 赤雪：“我我我” 水淼：“你你你你什么你，老实点，不然能量没收。” 赤雪撅嘴：哼，就知道威胁人家。 水淼在药铺待到了下午，又去了木匠铺将药柜图纸交给木匠师傅，约定好交货时间，水淼就打算回宅子了。 回宅子的时候，水淼走了另一个方向，路过之前江保人说的那个‘鬼宅’。 水淼的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发现大门上的锁是开的，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小统子，里面有人？” 赤雪：“有，好像是个小偷。” 水淼：“走，进去看看。” 说着，水淼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纵身一跃，上了鬼宅的屋顶。 她轻手轻脚的在上面行走，如同猫儿一般，很快她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间屋子出来。 那人左右看了看，又进了另一间屋子。 水淼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偷的，据江保人说，这里很久没住人了，又没有人来祭拜过，这里破败的不成样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顶的瓦片也破碎了不少，屋内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儿，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偷东西。 水淼静静的蹲守在屋顶上看着那人的行为。 水淼：“小东西，那人在找什么，知道吗？” 赤雪：“” 水淼：“小东西？” 赤雪：“” 水淼：“赤雪，你没事？” 赤雪惊恐大叫：“啊啊啊啊啊！！！！！” 水淼被它的叫声叫的精神一震，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 水淼揉揉太阳穴：“闭嘴！你叫什么呢？” 赤雪不管水淼的问话，仍在大喊大叫，身上的毛根根直立。 水淼：“” 忍无可忍，啪啪几鞭子抽下去，“冷静点没有？” 赤雪带着颤音道：“冷冷静了。” 水淼嘴角一抽：“说，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你这么恐惧？” 赤雪：“宿宿主，我我说出来，你你别害怕。” 水淼沉声道：“快说！” 赤雪：“我，我检测到了异常能量体！” 水淼皱眉：“异常能量体？什么意思？” 赤雪：“就就是，鬼！” 水淼挑眉：“鬼？！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赤雪：“有，有的，不然你怎么会重活一世。” 水淼满眼兴味，“那你之前怎么没有检测出来？” 赤雪：“之前我又没有特意扫描过这个！” 水淼：“那你之前待过的世界没有，e鬼，吗？” 赤雪：“没有啊，我以前真的没有监测到过！” 水淼：“那你知道那‘鬼’现在在哪儿吗？” 赤雪：“它跟在那人后面？” 水淼：“为什么那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应该感到阴风阵阵吗？” 赤雪：“它就是另外一种能量，而且还不是很强，造成的影响没那么大。” 水淼：“那它可以在阳光下活动吗？” 赤雪：“可以，但尽可能不要。” 水淼：“下面那人在做什么？偷东西？” 因为水淼平静淡定的语气，赤雪慢慢地也不紧张了，“他不像偷东西，倒像是在找东西。” 水淼：“找东西？怎么看出来的？” 赤雪：“我看他东翻翻西找找，又不是胡乱的翻找，他的行为带着点目的性。” 水淼抬手摸着下巴：“那你说这人会不会和死去的女子有什么联系？亦或者和搬走的这家人有什么关系？” 赤雪两只小前爪一摊：“母鸡啊！” 水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下方，喃喃出声道：“有点好奇呢！” 下方，男子前前后后每间屋子都跑遍了，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眉头紧蹙，环顾四周，脸色有些难看。 水淼见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原地沉默了片刻，向着大门处走去，看来今天是放弃了。 等他走后，水淼又继续跟着他，见他进了某个宅子，扬了扬眉，转身回去了。 春梅：“少爷，你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出门找你了，晚饭已经做好了，快吃饭。” 水淼：“嗯。” 凌逸看水淼回来了，主动说起白天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 水淼将他说的内容一点点记下来。 晚上，凌逸教两个小家伙习武，春梅时不时还和他对打。 水淼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水淼接到秦川送来的消息，上面表示事情进展顺利，感谢他提供的各种方子。 水淼看过之后就烧了，也不重要。 另一边，秦川等了多日没见到水淼的回信，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他对水淼的心思确实放下了一些，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彻底放弃了。 毕竟，虽然他们的目的大体一致，但他们所走的路是不同的，既如此，放弃似乎也就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秦川经历了怎样一番心理路程，水淼没兴趣知道，她定期给陈夫人看个平安脉，闲暇时再多蒸馏些酒精出来，还有各种创伤药，日子过得十分充实且安逸。 这中间倒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就是陈老爷的族人见不得陈老爷有自己的孩子，想偷或者毁掉符纸，只是他们低估了陈老爷想要孩子的心，各方面都严防死守，他们不仅没有成功，还暴露了自己的险恶心思。 陈老爷也是个十分果断狠辣的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那些族人亲戚再也没有上过门。 第270章 水淼对这种人最是欣赏，做事不拖泥带水，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省下了不少后续的麻烦。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水淼其实已经知道陈夫人有了身孕，但为了保险一些，她并没有说出来，只道：“夫人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很好，还请继续保持，另外这一个月是关键期，还请夫人动作间小心些，以免到时不小心冲撞了。” 陈夫人闻言，好似明白了水淼话语中的意思，情绪有些激动道：“杜大夫，你的意思是” 说着，手不自觉抹上自己的小腹。 水淼：“还请陈夫人放平心态，否则即便有了，这胎也不一定保得住。” “若是因你自己的关系没了，我再无办法。” 水淼的话让吓得陈夫人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是，杜大夫，我记下了，一定照做。” 水淼：“嗯，没其他的事，我告辞了。” 水淼离开陈家之后又去了一趟‘鬼宅’，今天没发现有人进来，水淼也就回去了，她并没有独自面对异常能量体的打算。 赤雪见水淼直接走过去，忍不住怂恿道：“宿主，进去看看啊，说不定你就找到了那个男人要的东西呢。” 水淼：“我都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怎么找，你不要搞事。” 赤雪撇撇嘴：“我就是想知道那人找什么吗，还有那家伙和这家人什么关系。” 水淼：“你这么好奇，不怕鬼了？” 赤雪：“嘿嘿，它又看不到我，也接触不到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水淼眼睛微眯，声音冷冷道：“你这是想让我给你探路？！” 听着水淼话语中的冷意，赤雪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宿主，我对这宅子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们赶紧回去，春梅那丫头都做好饭了。” 水淼冷哼一声：“想看热闹老老实实地看，别把我牵扯进去。” 赤雪小声嘟囔：“真是的，什么热闹都不凑，宿主你还是个正常人吗？” 水淼：“你是拿我的命去凑热闹。” 赤雪有些心虚道：“也也没那么严重。” 水淼不想搭理这个小坑货，直接上鞭子。 回到家，水淼照常给两个小朋友讲讲功课，随后单独考察了一下杜睿阳之前学过的医药知识。 处理好琐事，想着药铺的装修差不多也好了，之后她就可以收草药了。 没错，这次她不是开医馆，而是开药铺。 第二天，水淼去了医馆，医馆的名字也取好了，就叫‘宝林堂’，她走了之后，这里就交给林守业来打理就行了。 宝林堂开业，水淼也没放个鞭炮什么的，直接在门外了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收药材，售卖药丸，每天只上午营业，午时准时关门。 来往的人虽不多，但因为水这特殊的规矩，倒也很快就传开了。 前几日，买药丸的人没有，倒是有几个百姓将自己采摘来的药材送过来，水淼观察他们采摘药材的完整度，给出了合理的价格。 有人不服气，觉得水淼故意压价，结果被水淼一阵怼，只能灰溜溜地拿着他的药材走了。 水淼也不想收这种爱占便宜的人采摘来的药材，直接言明将那几人划在了药铺黑名单。 想动手？水淼直接用拳头教他做人，将人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 因此，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水淼不好惹，又见她是真敢动手，理还不在你这边，告状都没处说。 以至于后面好几天，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来她这里卖药材，药丸一直束之高阁。 好在水淼也不在意，每天到点就关门。 其他人看着，觉得要不了多久，水淼的店就得关门。 一天，水淼关了店门回去的时候，赤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宿主，那人又来了！” 水淼二话不说，熟练地翻上墙头，看着男子的动作，只是今天他的脸上明显带着急切。 水淼：“这家伙到底找什么呢？” 赤雪：“宿主，我看他在卧室待得时间最长，而且，看房间装饰，应该是那死去的女子的房间。” 水淼：“这么说，他认识那女子了？！但既然认识，为什么女子刚死的时候不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赤雪：“不知道，宿主，要查查吗？” 语气带着兴奋，明显又想看热闹了。 水淼果断摇头：“不要，就这么看着，看事情能发展成什么样。” 赤雪：“可是，照他这进度，也太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结局！” 水淼：“看戏哪有不看过程的？” 赤雪：“那人家想先看结局再看过程嘛！” 水淼翻个白眼：“你当看戏呢？写好了剧本，直接让你翻到结局！” 赤雪叹息一声：“哎，真想问问他在找什么，我找东西可快了，直接帮他找到就好了。” 水淼：“那你去啊。” 赤雪：“我要是有实体，我就去了。” 水淼：“你要是有实体，先把人吓死了。” 赤雪瞬间泪眼汪汪：“宿主，我长得很丑吗？” 水淼额间落下黑线：“是单单说你的长相吗，一只长相怪异的兔子，是个人看到都会受到惊吓的好。” 赤雪的关注点还是在它的长相上，哇的一声爆哭：“宿主，你还是嫌弃我长得丑！” 水淼不想再理它了，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人，脑子里有赤雪的哭声当伴奏，这么盯梢倒是不觉得无聊了。 天快黑了，再留下去，春梅该出来找她了，想了想，她决定先回去，这人若是没找到东西，自然会再来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水淼发现男子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兴奋。 水淼挑眉，这是东西找到了！ 水淼：“小东西，别嚎了，你要的剧情进展来了，看看那人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赤雪一听，瞬间收声，能量覆盖过去，扫描了一下对方怀里的东西。 片刻后，赤雪道：“宿主，他拿走的是几封信和一块帕子还有一块玉佩。” 水淼：“什么情况？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奸情的样子啊。” 赤雪：“宿主，要拦住他吗？” 水淼：“不，旁观。” 赤雪失望：“哦，宿主，你猜东西是从哪找到的。” 水淼：“不想知道，东西都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又有什么关系。” 赤雪：“好，那我不说了。” 即便它这么说，水淼也没有问的意思，直接回了家。 春梅看它这么晚回来，有些奇怪：“小姐，药铺很忙吗？” 水淼：“没有，只是有点事耽误了。” 春梅：“哦，那小姐快吃饭。” 吃完饭，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271章 第二天，水淼再次去了陈家。 陈夫人已经使用符纸一个多月了，相信陈夫人自己应该有点感觉了。 水淼一进府，就受到了陈老爷和陈夫人的热烈欢迎。 看他们的表情，水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自己找过其他大夫看过了，确定自己真的有了孩子。 水淼面上不动声色，见礼道：“陈老爷，陈夫人。” 陈老爷和陈夫人：“杜大夫！” 陈老爷：“杜大夫，你快给我夫人把把脉，看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水淼十分淡定地走到座位坐下，拿出脉枕，“夫人，请。” 陈夫人迫不及待地坐在水淼对面，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喜脉很好看，水淼的手底下明显是滑脉，片刻后，便收回手，“恭喜二位，杜夫人确实有喜了。” 陈老爷激动地来回踱步，嘴中不断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后了！” 陈夫人也是激动的落泪，她和陈老爷成婚多年，年轻时一直没有孩子，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便做主给陈老爷纳了几房妾侍，不想还是不曾有人有喜。 二人不得不怀疑是陈老爷自己的问题，陈老爷自己也纠结过，毕竟若是真是自己的问题，难免让人笑话，但最终还是想有个孩子的心占了上风，他也看了大夫，结果，他自己包括自己的妻妾都没问题，只能感叹一句自己与孩子无缘。 这件事当时在府城还轰动了一小下，谁也没想到还有身体没问题却始终不曾有孩子的情况。 陈老爷的对家借此也曾散布谣言，说陈老爷自己有问题，不能让女子受孕什么的，但有大夫看过，这种事信的人不多。 后来陈老爷自己也歇了心思，遣散了府中妾侍，打算日后在族中选一个合眼缘的孩子过继过来，奈何看来看去都不顺眼，他们的眼中功利性太明显，恨不得他立即死了，好继承他的家业。 不想老天爷还是开眼的，送来一个水淼，让他能有自己的孩子。 陈夫人激动过后，平复自己的心情，略带紧张地问道：“杜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样？没事？” 水淼喝口茶道：“没事，符纸可还在？” 陈老爷：“在的在的。” 连忙从怀中拿出符纸给水淼，水淼看了看又装了回去，交给了陈夫人。 “夫人既然已经有了身孕，这张符纸已经成了平安符，夫人好生戴着，你的孩子出生之日便没用了。” 陈老爷和陈夫人现在对水淼的话自无不从，连忙拿过放在带在身上，陈夫人暗自决定一会儿回屋便绑上绳子，戴在脖子上。 水淼：“陈老爷，尊夫人已经有喜，是否可以兑现条件了？” 闻言，陈老爷懵了一会儿，想起来当初和水淼签订的文书。 他冷静下来道：“杜大夫真的只是看看？” 水淼：“放心，你拿出来，我当着你的面看看，摸摸。” 陈老爷：“好，杜大夫请随我来。” 水淼和陈老爷去了他的书房，但在进入书房前，水淼在外面等了一下下，陈老爷先从暗格中拿出。 当听到陈老爷说可以的时候，水淼才进去。 陈老爷小心地将东西放在书桌上，“杜大夫请看。” 水淼走过去，看着陈老爷将盒子打开，是一座十分漂亮的琉璃水晶塔。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道：“我想摸摸。” 不等陈老爷点头，水淼的手轻轻覆盖上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收回了手，“很漂亮，不知这座塔是从何处而来？” 在水淼的手摸上水晶塔的时候，陈老爷的眼睛便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淼的动作，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眨眼呢，水淼已经收回了手，再看她的目光，出了最初的惊艳，异常平淡。 这让他有一种错觉，好似他的传家宝不是什么稀世之物。 陈老爷下意识问出声：“杜大夫不想要吗？” 水淼疑惑：“嗯？我要的诊金里不包括它。” 陈老爷再次询问道：“你不觉得它很稀奇吗？” 水淼点头认同：“是蛮稀有的，陈老爷好好收藏。” 陈老爷：“” 水淼看他不说话，重复了一下：“不知它从何而来？” 陈老爷回神，面色有些复杂：“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 水淼点头：“哦。” 陈老爷看水淼这无所谓的样子，心情更是复杂，还是问道：“杜大夫不要吗？” 水淼摇头：“它不是我的诊金，而且这东西除了装饰毫无用处。” 陈老爷：“” 听水淼这么一说，再看这水晶塔，莫名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对于有钱人来说，可不就是除了装饰一无是处嘛！ 水淼的医术高明，明显不是缺钱的人，这东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 水淼：“好了，陈老爷收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等等，杜大夫，请在院中稍等片刻！”陈老爷连忙将水晶塔收好，放进暗格中，确定一切都都没问题后，除了书房。 陈老爷看着院中的水淼，从怀中又拿出一叠银票，道：“杜大夫，多谢你的符纸，这是你的诊金。” 水淼看着他手中的银票，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拒绝道：“不必了，诊金你已经付过了，对了，那纸文书给我，我要收回。” 陈老爷没有错过水淼眼中一闪而逝的神色，暗道果然，银票在她眼里都比那水晶塔有价值。 “自然，”说着陈老爷将文书拿了出来，连带着银票一起给水淼，“杜大夫，还请手下，我夫人后面的身体还要仰仗杜大夫出手调养。” 水淼想了想，“行，那我就收下了。” 陈老爷见水淼收下，心里也放松了些，水淼这边的消息他越是打探越是惊讶，尤其是他的医术。 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夫，最好的办法就是交好。 又有了一笔银子进账，水淼十分开心，又去酒坊买了不少酒，让他们送去宅子。 随后去了集市，买了些水果回去。 她打算制作些果酒，她还没有喝醉过，想试试自己的酒量在哪儿。 第272章 “水杜大夫！” 闻声，水淼转身环顾四周，寻找叫她的人。 “杜大夫！”旁边一间客栈里走出一个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齐宴。 水淼：“怎么，买金疮药？” 上次给了齐宴金疮药之后，就让他自己去联系了林守业。 齐宴嘴角一抽：“不是。” 水淼：“哦。” 二人相对无言，气氛顿时一阵尴尬。 水淼：“还有事？” 齐宴：“啊，没有，就是看到你了，和你打个招呼。” 水淼：“哦。” 空气再度凝结。 水淼想了想，道：“既然你在这，那找个地方聊聊，我正好有点事找你。” 齐宴点头：“好，我们去那家酒楼。” 水淼顺着齐宴手指着的方向看了看，同意了。 齐宴见水淼提着东西，想帮忙拎一下，被水淼拒绝了。 “不重，我自己来就好。” 齐宴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吃力的样子，便也不再坚持。 自从上次彼此间说开了，他对水淼那点心思也淡了不少，只是终归还有一点，难免有一丢丢的不自在。 但看水淼那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些复杂的同时，也放松了一些。 二人要了一间雅间，水淼将东西放下，开门见山道：“我想要一块自由出入你们军营的令牌。” 齐宴被水淼这毫不客气的话整的一懵，回神严肃问道：“为何？” 水淼：“看诊。” 想了一下继续道：“我想给受伤的兵将看诊，但我又不想当军医，被束缚住。” 齐宴：“就这么简单？” 水淼挑眉：“能有多复杂的心思？” 齐宴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么做危险性太大，我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做赌。” 水淼：“我可以保证令牌给我之后不落入他人之手。” 齐宴皱眉：“没有人真的能做到万无一失。” 水淼想着自己的秘密不能说出来，单纯这么保证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但：“你说得对，你也不能，那为何不能给我？” 齐宴一噎，道：“是，我也不能，但我身上有约束，而你太自由了，没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你，令牌若是给你，让我不安。” 水淼不解：“这也是一个优点不是吗？你不能，别人也不能。” 齐宴再次被噎住，确实，别人也不能掌控她。 齐宴定定看着她半晌，从她清澈的眼底，始终看不到其它东西，“你，究竟要做什么？” 水淼：“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不，应该说对所有的将士而言，是一件好事。” 齐宴追问道：“什么意思？” 水淼：“我这有一种能减少受伤将士死亡概率的医治手段。” 齐宴语气激动道：“真的？！” 水淼眨了一下眼道：“当然，但我需要有病人试验。而普通百姓不可能有将士那种伤势，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听到试验，齐宴再次冷静了下来，“意思就是你无法保证方法的正确性，是吗？” 水淼：“这种方法在轻伤上也适用，但重伤的人作用应该更大一些。我又不是神，就是个普通大夫，其他大夫还有治不好病人的情况呢，咋地，到我这就不行了？！” 齐宴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水淼：“放心，就是一种缝合伤口需要用到的东西，刀伤严重的将士是不是缝合好伤口后仍有很多死亡的情况，而我这东西就是一种能减少死亡率的药品。” 齐宴：“什么药品？” 水淼看他急切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别想着大量购买了，这东西不好制作，你那点军费也很难买到很多。” 至于酒精的危险性她就不说了，免得这人又胡思乱想。 何况缝合伤口时用到的不是很多，每个军医自己带着点就行，不适合囤积在一起，万一着火了，那就麻烦了。 齐宴：“你不说，我不能给你令牌。” 水淼无语，这人真是够固执的。 她撇撇嘴道：“哪天你带我去军营，我亲自上手医治的时候，你会知道的。放心，缝合伤口我还是很有经验的，之前就有一个胳膊断了的，我就治好了。” 齐宴沉思了片刻，“好，待我看到效果之后，再决定是否将令牌给你。” 水淼觉得他的要求也合理，道：“行，哪天你有时间了，去叫我。” 说完，她拿起东西起身离开了。 齐宴忙叫道：“你住哪儿？” 水淼还因为令牌的事有一点不痛快，不爽道：“自己查。” 这人，她都给他提供了效果极好的金疮药了，竟然还如此不信任她，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的将药给他！ 齐宴：“” 他好像惹她生气了。 水淼离开酒楼又去买了点吃的回去。 杜睿阳和祁泽洋看到吃的很是开心，凌逸看到又有酒也很高兴。 春梅笑着将水淼买的东西放进厨房，又将洗好的水果拿出来大家一起吃。 水淼吃完饭，将水果拿出来放进坛子里，又将之前蒸馏出来的酒倒进去，以水密封好。 东西处理好之后，又将之前制作好的药品整理一番，以便齐宴过来时她直接拿走。 整理东西间，杜睿阳带着祁泽洋过来，“爹爹，泽哥哥也想学医。” 水淼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手头上的动作，“好，那你教他，遇到不懂的过来问我，不可不懂装懂。若是你们的学习态度有问题，那你们两个都不要学了。” 杜睿阳睁大眼睛，吃惊道：“爹爹，我，我能行吗？” 水淼头也不抬道：“你的基础知识学的不少了，教他这个一点不懂的，可以的。” 得到水淼的肯定，杜睿阳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还有初为人师的紧张，向水淼保证道：“爹爹放心，我一定好好教泽哥哥。” 水淼：“嗯，去，记住，学医忌讳不懂装懂。” 杜睿阳认真道：“嗯，若是我不确定的，一定来找爹爹！” 水淼挥手，“行了，去。” 杜睿阳迈着激动的小步伐离开了，身后的祁泽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着。 他相信水淼的话，既然杜睿阳能教他基础知识，那他就认真学，等将弟弟会的都学会了，他再找水淼学习。 第273章 春梅和凌逸知道水淼这个决定的时候有些惊讶，春梅好些，惊讶了一下也就释然了，自家小姐做事向来有她的道理。 凌逸觉得水淼的决定有些草率了，即便杜睿阳再如何聪慧，终归年纪太小，怎么能为人师呢。 在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劝道：“少爷，让小公子教导别人，是否有些欠妥，毕竟小公子年纪太小，万一教给别人错误的知识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水淼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摆手道：“无碍，小睿做事有分寸。而且他教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能复习一遍，甚至好几遍，加深印象，遇到不会的或者不确定的，他会过来问我的。” “而且，我会针对他学过的东西不定期的抽查，不会让他有机会误人子弟的。” “最重要的，这件事能培养他的责任感，知道自己肩上扛着怎样的责任，日后行事时才不会任性妄为。” 凌逸恍然，原来水淼将问题都考虑进去了，感叹道：“少爷大才！” 水淼摆手：“不是什么大才，也就是点小聪明罢了。” 赤雪怀疑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宿主，你确定不是自己懒得教？” 水淼：“滚！” 赤雪撇嘴，小声逼逼道：“哼，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凌逸离开后，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水淼洗漱好，众人一起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不用水淼开口，凌逸主动起身去开门。 片刻后，凌逸带着齐宴进来了。 水淼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招呼都不想打。 这人还真是迅速，不过她也没有刻意隐藏就是了。 春梅他们一一和齐宴打了招呼，春梅还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给他，示意他一起吃饭。 齐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确实是心急了些。 这也怪不了他，每次看到受伤的将士因为得不到好的救治死去，他就很难受。 每一个士兵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他们的逝去对家人造成的伤痛是无法弥补的。 若是孤儿，他们死后，他们的名字也会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那更是一种悲哀。 他希望天下太平，他们也能平安回家，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而不是枯骨黄沙。 水淼不计较这些，没意义。 吃完早饭，让凌逸和春梅看家，她自己和齐宴去了军营。 这里距离军营不算太远，骑马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可苦了水淼了，她算到齐宴会很快来找她，但没想到这么快，让她出门都没法带什么吃食。 她的厨艺本就差，路上只能吃齐宴做得食物，但这家伙的厨艺也就比她好点。 好不容易到了军营，水淼赶紧让齐宴去吩咐军营的厨子做点吃的来。 吃饱喝足后，又休息了一晚，水淼才在齐宴的带领下去了伤兵营。 路上遇到的士兵，他们的目光都会不时地瞟向水淼，纷纷好奇水淼的身份。 水淼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们看，半点不介意。 这也就是水淼还是易容的男装，若是女装，别说让他们看了，她能不能进来都难说。 到了伤兵营，里面的军医伤患见到齐宴过来，纷纷见礼：“将军。” 齐宴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今天我带来一个人，她是有名的大夫，治好不少疑难杂症，对外伤处理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水淼从齐宴身后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考虑的还挺周到，让这些人不要因为自己年轻，就轻视自己。 也因为她是齐宴带来的，那些军医哪怕是看她的目光不是那么信任，态度上还算客气。 水淼向来不是喜欢废话的人，背着自己的小药箱，走到一个伤兵面前，看了看他腰腹深可见肠子的伤口，再看这人有些昏迷的情况，根据赤雪的扫描，此人已经出现感染的情况了。 她神情认真，一边打开小药箱拿出剪刀剪掉缠在伤者腰腹的布条，一边吩咐齐宴道：“齐宴，弄个简易的木架子过来，在上边挂上几块布放在这，隔绝一下众人的视线，不要让他们打扰我，这人需要尽快治疗。” 齐宴跟在水淼身后，也看到了伤兵的情况，听到水淼的话，立即让人去准备。 有军医想上前，但被齐宴的眼神挡了回去。 在准备架子的时候，水淼又拿出一包药材，让人去煎药。 水淼拿出酒精清理伤兵的伤口，小士兵疼得脸色发白，但因为身体虚弱，没力气折腾，倒省了水淼不少事。 齐宴也看到了水淼拿出来的‘药品’，一打开盖子，他就闻到了酒味，忍不住出声道：“这是酒？！” 不只他闻到了，附近的人都闻到了，主要是酒精的味道比较浓烈，挥发性又好，他们闻不到才怪了。 水淼：“是。” 有军医走到水淼对面，刚张嘴便被水淼喝斥：“让开，挡光了！” 这时候简易版的架子也来了，将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在外，但齐宴没出去。 其他人倒也想看，但里面空间有限，根本容不下多余的人。 水淼点上油灯，仔细清理着伤口，清理好之后，收好酒精，拿出‘针线’开始缝合。 没有麻沸散，只能就这么来了。 随着水淼的动作，伤者迷糊着醒来有乱动的迹象，这时候多余的人齐宴就派上用场了，“按住他。” 齐宴闻言，按住伤兵的身体。 水淼的缝合技术已经很好了，她缝合的速度很快，药煎好的时候缝合结束了，她还在尾部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整齐的伤口，水淼满意的点点头。 嗯，真漂亮！ 齐宴起身，看到水淼的神色，再看看伤口处漂亮的蝴蝶结，嘴角微微抽搐，还真是特殊的爱好！ 架子移开，水淼见小士兵又想昏过去，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脸，“欸，你先别急着睡，把药喝了。” 说着，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直接把药接过来给他灌了进去。 第274章 “咳咳咳，”小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药呛的直咳嗽。 看到水淼这一粗鲁动作的齐宴：“”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沉默，尤其是伤兵们，暗想，以前军医对他们还是挺温柔的。 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安静，水淼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询问齐宴：“怎么了？” 齐宴：“没事。” 水淼：“哦。” 小士兵已经昏睡过去了，没办法，这顿折腾，他已经累了。 水淼看着齐宴道：“找人看着他，若是他发热了就去找我。” 剩下的伤兵她暂时就不看了，他们都没有这个人严重，其它的军医能治好他们，再加上那金疮药，足够了。 齐宴：“好，你先去休息会儿。” 水淼走了，有军医上前询问齐宴，水淼到底是谁，靠不靠谱。 齐宴：“忘了说了，那效果极好的金疮药就是她拿出来的。” 众人：“” 有军医道：“将军，那金疮药是她师傅研制出来的？” 齐宴目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那名军医瞬间感觉背后凉凉的。 “那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 吩咐人看着小士兵后，离开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天才是你们比不上的。” 言外之意，承认比人弱不丢人，别为自己的不足找借口。 军医们：“” 他们刚刚心里确实有几分不满，有些瞧不上水淼这么个毛头小子抢了风头，但金疮药的效果是有目共睹的，齐宴也没必要骗他们。 他们确实技不如人。 伤兵们倒是挺高兴的，若是能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能治好他们，他们也不愿意死。 水淼回了休息的营帐，将外伤治疗的知识又整理了一下，还将伤药和金疮药的制作方法写了下来。 晚上，水淼治疗的那个小士兵有些发热，齐宴的随从过来通知水淼，水淼立即翻身下床去了。 水淼摸了摸伤者额头，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道：“没事，问题不大，再去熬一碗药过来。” 说着，从小药箱中拿出一包药递给随从。 水淼就在旁边守着，等药煎好送过来。 有一名军医见到水淼坐在那里看书，忍不住上前搭话：“杜大夫，之前你给他清理伤口用的可是酒？” 水淼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神情坦然。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道：“您贵姓？” 对于行医多年，比她经验丰富，还不自傲的人，水淼还是很敬重的。 军医道：“在下姓唐，名景。” 水淼点头问好：“唐军医，你说的不错，是酒，但又不是普通的酒。” 唐景好奇问道：“何意？” 水淼：“那是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能消毒能很好的清理伤口处人们看不见的小虫子，减少患者伤口发炎的概率。” 唐景：“看不见的小虫子？” 水淼：“嗯，人们能看到地上爬行的小蚂蚁，但你怎么知道在土壤中没有比它更小的虫子呢？还有，有人会吃坏肚子，但去茅房后会拉出虫子，但人不可能真的会吃虫子，那拉出来的虫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所以，不要质疑不知道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否定并不能让它不存在，还只会显露出我们的无知。” 唐景：“那你是如何得知你的酒精能杀死它们的？” 水淼：“因为它们和我们生活在一样的环境中，人喝酒喝多了会出事，会死，而我的酒精比人喝的酒还要厉害，酒精改变了它们的生存环境，它们自然不能存活。” 闻言，唐景一脸受教的模样，水淼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她的解释通俗易懂，很好理解。 今天水淼拿出酒精的时候他们也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确实不是一般的酒能比的。 想到这，唐景道：“杜大夫，可否将酒精给我一些，我想试试。” 水淼大方道：“好啊。” 她从小药箱中拿出一小坛给唐景，道：“普通的酒敞口放着都会挥发减少，这酒精比酒更甚，你记得不用的时候及时封好口。记住，人不能喝！” 唐景接过来，了然道：“我明白。” 水淼又拿出一本册子给他，“这个你也拿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水淼这话倒没有什么不尊重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对方应该用得到。 唐景愣了一下之后拿过册子，随手翻看了起来。 只是起初的不以为意已经消失不见了，越看上面记载的内容，眼睛越是明亮。 “杜大夫，这上面记载的内容都是真的？！” 水淼点头：“嗯，我实践过。” 模拟实践也是实践！ 唐景郑重收好册子和酒精，再次询问道：“杜大夫，你是怎么将伤口缝合的这么好的？” 他们也缝过伤口，但出来的效果和水淼的没法比。 水淼：“简单，你去找厨子要些猪皮，有事没事的拿它练手，熟能生巧，你也可以的。” 唐景：“就这么简单吗？” 水淼点头肯定道：“就这么简单。” 唐景：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呢，他以前也给不少士兵缝合过，怎么没做到她这般？！ 水淼：“给你的册子上面也有关于伤口缝合的，你可以看看。” 唐景闻言，也不再多聊了，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和水淼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离开了。 其他军医一直关注着唐景和水淼的对话，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想到水淼给唐景的东西，他们不好意思找水淼，纷纷跟在唐景身后出去了，迫切想知道水淼给了他什么。 水淼也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药熬好了之后，水淼拿过来，将昏睡的伤兵无情拍醒，在他半昏半睡间一碗药灌进了他的喉咙。 “咳咳咳，”可怜的小士兵又被呛得直咳嗽，这次他有了一点力气，抬手挣扎了一瞬就被水淼点了穴道。 小士兵：“” 其他人：“” 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大夫，不顺她的意，她是真敢动手！ 药喂了下去，水淼又给他解了穴，同时给他点了睡穴，让他好好休息。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再次沉默了，水淼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奇葩的大夫。 另一边，唐景前脚到了自己休息的营帐，后脚其他军医也来了他这里。 他们看着唐景拿出来的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唐景：“这是杜大夫昨天清理伤口用的酒精，比人喝的酒更厉害，人不能喝，是专门处理伤口的。在伤口缝合前用酒精处理，能减少伤者的感染。” “还有这个册子，上面记载着外伤处理的方法，比我们之前自己摸索出来的更为全面。” 唐景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册子。 其他军医对册子上的内容好奇不已，纷纷开口道：“老唐，你不厚道啊，有好东西怎么能独享呢，来来来，我们一起。” “是啊，有好东西就应该分享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就是，就是。” 这么说着，全都挤在唐景身上。 被挤成一团的唐景：“” 看其他人也要挤过来，他无语的开口道：“你们去拿纸笔，将内容书写下来不就好了！” 众人一怔，对啊，他们去拿纸笔记录下来不就好了，于是众人又哗啦啦的散开，各自去休息的地方拿笔墨纸砚过来。 水淼闲来无事在军营闲逛，考虑到唐景可能是第一次接触到系统的外伤处理知识，她让人带着她去了唐景那里。 打开帘子一进去，见到的就是众多军医拿着纸笔抄写册子上的内容的画面，众多脑袋凑在一起，边抄边讨论上面记载的方法的实用性。 水淼见此，又默默退了出去，就让他们自己先讨论着，都是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了，能力不低，她没必要去充大哥。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她只是随便逛了逛也就回去休息了。 翌日，她再次到伤兵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的军医。 水淼见此，眉头跳了跳，“你们不会一宿没睡？！” 唐景见了水淼，如同磕了药一样冲到水淼面前，“杜大夫，敢问你的老师是哪位？” 水淼身体微微向后倾，“你干嘛？想当我师弟？我师傅不收徒了。” 唐景：“不是，只是想认识一下是这位厉害的大夫。” 水淼：“哦，我师傅是太医院的杜老太医。” 唐景：“杜太医的医术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水淼挑眉：“你认识我师傅？” 唐景：“啊，年轻的时候去过京城，得了老太医的几句指点。” 水淼：“哦。” 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水淼道：“行了，你们还是好好回去睡一觉，这副样子可不能给伤者看诊。” 军医们兴奋劲儿还在，一时半会儿不怎么困，但他们也清楚这种状态不适合给人医治。 唐景：“那这里” 水淼：“我看着，你们回去，还有其他军医呢。” 昨天晚上也就值夜的军医或者和唐景在一处营帐的人熬夜了，还是有其他军医在的。 这里的军医和士兵在一起久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么一想也对，就回去休息了。 水淼又去看了一下她医治的小士兵，今天人倒是醒过来了，她问了一下对方的感受，意识清醒，倒是没什么大事了，之后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水淼又去看了一下其他士兵的伤势，恢复的都还不错。 这时齐宴也过来了，“人怎么样？” 水淼轻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人没什么大事了。” “对了，”她从怀中拿出两张方子，“这是你之前从林守业那里购买的伤药金疮药的制作方法，之后你只需买药材自己制作就好。药材的话，你可以继续从林守业那里购买，他炮制的药材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价格对你们而言也合适。若是嫌远，你们也可以去临安府的仁心堂购买，但那里的药材要贵一些，你们的军费怕是不够。” 齐宴接过方子，心里很是触动，也很感谢水淼为将士们的做的事，“我代将士们多谢你的药方。” 水淼无所谓地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你不需要如此。” 齐宴定定地看着她，她所谓的小事，对他们而言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从前从未了解过她，越是了解越是清楚这人真的很有魅力，也不知道日后谁会站在她身边。 他自己是不想了，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和她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既如此，又何必强行融入呢。 察觉齐宴的视线，水淼抬头望去，蹙眉道：“怎么了？” 齐宴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坦然一笑，“对于别人来说珍贵的东西，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有点好奇有什么是你在乎的？” 水淼一怔，想了想，摸着下巴道：“银子？” 齐宴有些错愕，“银子？！” 水淼歪头又想了想，点头道：“嗯，银子。” 齐宴看了看手中的方子，道：“那这方子算我买的？” 水淼摆手道：“不用，送你了。” 听她这么一说，齐宴都有些看不懂她了，“不是喜欢银子吗？” 水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失去活着的机会。” 闻言，齐宴笑了，“是我思想狭隘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这是镇南军营的令牌，有了它你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希望你妥善保管。” 水淼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便塞进怀里，扔进了空间，“放心，只有我自己拿着，不会交给任何人。” 齐宴笑道：“我相信你。” 水淼有些惊讶了，这就相信了？那他之前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信？ 想不通，她只能归结为，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 水淼一天都在伤兵营处理士兵的伤势，用药不合理的，水淼直接改了药方，缝合不合适的，水淼在征求了病人的意见之后重新缝合。 唐景他们下午醒了，过来看看他们之前负责的伤者的情况。 第275章 检查过后他们就发现，这些伤兵伤势或多或少被重新处理过。 水淼也知道自己未经他们允许私自改了他们医治的方式有些欠妥，便主动说起了改动的原因。 原本众人心里是有些不乐意的，但听到水淼主动解释，而且改动之后确实更为合理之后，那点子不爽也就消失了。 甚至还请教起了外伤的一些治疗方法。 至于改动的药方，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大夫，看过之后便明白了其中的好处。 水淼也不藏私，对于军医的问题有问必答。 哪怕是延伸到了更为精深的问题，水淼虽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大家一起讨论。 然后伤兵营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群躺着的士兵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一群老大夫围绕着一名年轻人，各自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围攻水淼呢。 到了晚上休息时间，水淼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探讨，“好了，该睡觉了，我可不想陪着你们通宵达旦的。” 说完，水淼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睡觉。 其他人见水淼离开了，相视一眼之后也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夜的值夜，这里是军营，不能没有规矩。 第二天，水淼没有急着去伤兵营，那些士兵的伤势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又有那些军医在，她去不去无所谓。 今天她在齐宴的侍卫齐一的带领下逛了逛军营，正巧比武台上有两名将士在比武，周围是为自己支持的人的加油呐喊声。 水淼非但不觉得周围的环境吵闹，还有些喜欢。 她也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比武。 台上是一名身形瘦些的士兵和一名身形粗犷些的士兵对打，两人各有优缺点，最终是身形瘦些的士兵凭借灵巧的手段赢下了比武。 水淼对身后的齐一道：“你不觉得那名身形瘦些的男子更适合做暗哨吗？” 有头脑，身形灵巧，善于观察，处事沉稳。 齐一闻言，看向了那名士兵，说实话，这名士兵能赢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毕竟另一名士兵他清楚，虽然身形粗犷，但并不是纯靠蛮力。 “杜大夫是怀疑这人有问题？” 水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不过，这人是不是有问题，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刚刚只是单纯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水淼：“我哪里知道？我刚刚只是说一下这人的特点，有没有问题，你们自己去查。” 齐一：“” 虽然水淼这么说，但之后齐一还是和齐宴说了一下这个事。 齐宴查清这人身世清白，便将人调到了别处，为他传递了不少消息。 当然，这是后话了。 水淼在齐一的带领下又去看了看士兵训练的地方，无非都是一些练习射箭，对着木桩子打拳，亦或者整齐划一的练拳，练习长枪，等等。 齐宴对水淼基本没有什么防备，只要是水淼要去的地方，齐一都会带着她去看看。 当然，水淼也不是不识趣的人，那些将军、副将这些人的营帐她才不会去呢，齐一说一般不许外人去的地方，水淼也不会去，尽管齐宴同意。 最后，水淼又回到了比武台这边，看着台上士兵的比武，水淼有些手痒。 自从她习武以来，基本没有和什么人对打过，找麻烦的人基本都是她还没动手就都解决了，真正拳拳到肉的打架是没有的，现在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么想着，水淼径自上了比武台。 周围士兵见到一个‘瘦弱书生’上台，一瞬间有些安静，随后便是‘嗡嗡嗡’各种说话的声音。 很快，众人也知道了水淼的身份，齐宴请来的大夫，听说医术很高，那些军医都会向她请教问题。 但，一个大夫上擂台干嘛？ 水淼环顾了一下众人，道：“谁上台和我比试一番？”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人上去。 齐一在看到水淼上台的时候有些懵，随后反应过来赶紧去找齐宴，若是水淼在比武台上出事就麻烦了。 水淼蹙眉看着下面的人，“没人上来吗？放心，我不会伤到你们的。” 众人：“” 他们是怕她伤到他们吗？分明是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她揍趴在台上。到时候将军找他们算账怎么办？ 水淼见下面的人还是不动，低头找了找，在地上拿起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握在手心，一捏，石头成了齑粉，她的手松开，一阵微风吹过，齑粉随风飘散。 众人：“！！！” 哎妈呀，这杜大夫居然这么厉害的吗？看她身板弱的他们一只手就能干翻的样子，居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水淼再次问道：“有人要上来吗？” 齐宴这时也已经来到了比武场，看到了水淼刚刚徒手捏碎石头的一幕，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怔愣，原本以为自己查了她的消息，也算是对她有了了解了，但今天一看，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水淼的武功这么高。 有武功的人也能捏碎石头，但是要将石头捏成齑粉，不是一般会武的人能办到的。 台下的人知道水淼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有人便跃跃欲试，想知道水淼究竟有多能打。 “我来！”这时一名士兵举手喊道。 水淼看向对方，士兵身形健硕，胳膊上的肌肉十分明显，哪怕是穿着衣服都很明显。 士兵上台一抱拳，道“杜大夫，在下路虎，我来领教一下杜大夫的武功。” 水淼抱拳道：“在下杜水，请赐教。” 二人打过招呼后，水淼率先向对方发动攻击，一拳砸向对方的面门。 路虎反应也快，同样挥出一拳和水淼的拳头对上。 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碰撞，对比过于明显，围观的众人都清楚路虎的力气，以为水淼必然会被路虎打退。 路虎也以为水淼的拳头不会有很大的力道，不想他直接被水淼的拳头打的倒退了两步，他的拳头有丝丝麻麻的感觉传来。 好重的拳头！ 围观的众人：“”震惊脸jpg 完全没想到被打的后退的是路虎！ 水淼对自己的力气也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心下很是满意，看来是赤雪吸收的能量让她的力气又增强了。 而且她对路虎很满意，这是一个纯粹的力量型人才，若非自己有了外挂的加持，比力气，她比不过他。 水淼语气有些兴奋道：“再来！” 说着又是一拳砸向路虎，路虎不敢再大意，身形一闪，躲开水淼的拳头，反手一拳袭向水淼面门。 水淼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快速收回拳头抬手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渐渐的，彼此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拳拳到肉。 即便如此，水淼也没有动用轻功躲避，哪怕受伤，仍旧迎向路虎的大拳头。 这种打架方式，水淼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紧张和激动夹杂着，挨了好几拳之后，适应了这种方式，后面对方落在她身上的拳头慢慢少了。 路虎的面颊又一次传来痛感，是水淼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后水淼变拳为掌，劈向对方的脖颈，只是在距离他的脖子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水淼收回手，后退几步，抱拳道：“承让。” 路虎回神，压下心中的震惊，道：“我输了。” 说完这三个字，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疼痛让他嘴中发出‘嘶’的一声，心中暗道：这杜大夫看着瘦瘦小小的，一身力气真是大的惊人！ 水淼看向路虎，见对方面上并无输了之后的不甘或颓废之色，心下稍安，她可不是故意来打击对方的。 二人比试结束，周围的环境安静如鸡，直到路虎走下了台，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路虎就这么输了？！他那一身恐怖的力气可是在军中无敌手的，就这么输了？！！！ 回过神来，众人炸锅了，怎么也没想到军中第一大力士输了。 水淼还有些意犹未尽，仍旧站在台上，看着下方的众人，又一次开口道：“可有人愿意上台？” 水淼的声音不大，但出奇的，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异常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瞬间安静如鸡。 水淼看着台下的众人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的样子，眉头蹙了蹙，他们这是干嘛呢？玩儿一二三木头人吗？为什么她一开口就都不说话了？ 齐宴也被水淼那一身怪力气惊住了，但他很快回神，又看了看周围呆若木鸡的众人，开口道：“既然没人上去，那就去训练，好好练练！” 士兵们听到齐宴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众人一哄而散。 水淼看着四散离开的众人，有些不满，她还没有打够呢！ 齐宴看着水淼意犹未尽和不满的样子，笑了笑，道：“路虎是军营的大力士，你能打赢路虎，自然没人再敢上台。” 水淼失望的‘哦’了一声，早知道她就收着点力道了。 哎，好不容易碰到个实战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齐宴：“走，去吃午饭。” 水淼看了看天色，没想到上午的时间过得这么快，她也就逛了逛军营，打了一场比赛而已。 用过午膳，又去了一趟伤兵营看看自己医治的那个小士兵，见他恢复良好，又回了营帐，同时找齐宴要了不少药材过来。 一下午的时间，水淼都在营帐研磨药材，制作药丸。 临到吃晚饭的时候，水淼停下手中的动作，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胳膊，和疼痛的身体。 第一次和人对打，尤其还是力气那么大的人，她虽然赢了，但后遗症很厉害，现在她的身上必然青紫的厉害。 晚上还是给自己涂抹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才好。 脖子发出‘咔咔’声，水淼觉得自己应该多补点营养了，这不，骨头都快酥了。 赤雪听到水淼所想，道：“宿主，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引人误会！” 水淼不解：“我说什么了吗？” 赤雪：“什么叫骨头都酥了？” 水淼：“骨头酥脆酥脆的，有什么问题？” 赤雪：“”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被赤雪这么一说，水淼也反应了过来，无语道：“小统子，你只是一只统，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赤雪：“”合着还是它的错了！这能怪它吗？谁让它经历的世界多呢，尤其现代世界，原本挺正常的一句话，结果被人一曲解，都变味了。 水淼想了想问它：“小统子，针对这些将士的训练，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回轮到赤雪无语了：“宿主，我真的不是万能的。” 水淼：“哦，你收集的资料里没有更好的训练方式吗？” 赤雪抹了一把脸道：“宿主，你不要偏科太狠，好吗？” 水淼：“嗯？什么意思？” 赤雪：“宿主，你只是个大夫，又不是君王，你操这么多心干嘛？” 水淼：“他们变得更厉害了，才能更好的保家卫国不是吗？百姓才能一直过着安稳的生活，我也能有稳定的环境提升自己的医术。” 赤雪：“可他们受伤才有大夫的用武之地啊。” 水淼：“受伤是受伤，死亡是死亡，我也只是想最大程度的减少他们死亡的概率，又不是让他们变成不死之身，而且我也做不到这么神。” 赤雪：“宿主，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神医系统，但我觉得你做的事有点超出我的能力了。” 水淼：“有吗？我觉得还好，好了，反正你之前收集的那些资料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给我，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价值。” 赤雪：若是早知道这个宿主这么不省心，它之前就不会收集医学资料的同时，还扫描别的乱七八槽的东西了。 水淼看它磨磨唧唧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道：“快点！别逼我抽你！” 赤雪：“”没人性，自从宿主知道怎么收拾它之后，越来越不做人了，有事没事就抽它！ 迫于水淼的淫威，赤雪还是将东西整理好，拿了出来。 第276章 吃过晚饭，水淼看着面前屏幕上各种军队训练方式，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从未接触过军队训练，即便有了这些内容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问赤雪：“小东西，你能不能再给我精简一下。” 赤雪两只前爪一摊：“宿主，我也没接触过呀。” 水淼苦着脸，“难道我都要记录下来？！” 赤雪：“抱歉宿主，这我真给不了你什么合适的建议。” 水淼：“”现在她觉得自己纯粹是给自己找事做。 她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天天的，想那么多干嘛，是嫌自己不够忙碌吗？” 赤雪看着懊恼的水淼，摇头感叹：“哎，宿主是不喜欢凑热闹，但喜欢给自己没事找事，真是，惨啊！” 如果忽略它语气中的幸灾乐祸，还真以为它是真的同情水淼了。 水淼：“” 赤雪：“好了，宿主，东西都给你了，你加油！奥里给！” 水淼：“” 深呼吸口气，最终还是任命的一点点仔细看起上面的内容。 东西都找出来了，她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费力地记录着，暂时用脑子记，俗称——看。 记下不到十分之一，水淼睡着了，连药膏都忘了涂抹。 看到这一幕的赤雪：“” 宿主这情况，就好比让学渣看书，没看几页呢，睡着了，堪比催眠曲。 第二天，水淼睁开眼睛，手臂刚抬起一个小小高度，就感觉到一阵酸疼，身体的疼痛也席卷而来，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忘了涂药了。 本想给自己上药，但外面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杜大夫，您起了吗？早膳准备好了。” 水淼穿好衣服，“进来。” 侍卫进来，将早饭放在桌上，“杜大夫慢用。” 水淼忍着酸痛吃了早饭，没有立刻叫人进来收拾，而是拿出药膏涂抹按摩酸痛的身体。 在她按摩的差不多，穿衣服的时候，齐宴直接走了进来。看到水淼在穿衣服，立刻退了出去，嘴中还说着抱歉的话。 水淼看了看自己，她已经穿好了中衣，刚才在套外衣，根本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因此，虽然她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多在意。 彻底穿好衣服，水淼走出去，道：“什么事？” 齐宴脸上还带着些未完全消散的红晕，见水淼出来站在他身旁，再次开口道：“抱歉，我忘了你是女子。” 因为是在外面，齐宴的声音不大。 水淼：“” 她木木地看着齐宴，无语的睨了对方一眼，会不会说话呢，什么忘了她是女子。 抬手顺顺自己的胸口，不气不气，她心胸宽广，不和‘凡人’计较。 “你有什么事？” 齐宴：“啊，就是那些军医得知你并不是来这里长久做军医，想着在你走之前多讲讲外伤处理的医术。” 水淼想了想，“行，时间你来安排，安排好通知我一声，你再派人去临安府和春梅说一声，我暂时不回去了，嗯，大概一个月后再回去。” 齐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道：“好，我让齐一去一趟。” 水淼点头，看他还不离开，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 齐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水淼平静地收回视线，看着遥远的天空，“哦，天生的。” 齐宴：“以前为何没听说过？” 水淼脸色麻木道：“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女子，没有哪个女子喜欢被人说成是大力士的！” 齐宴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啊，抱歉。” 水淼不想理他了，去伤兵营又看了看自己的的病人，便去了练武场。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调出别人看不见的屏幕面板，上面有一套军体拳，据赤雪所说，这是经过数千年改进后的精华，水淼决定自己先试试，若是一个月后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武力值能有所精进，如今在练武场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也能信服，主动积极的学习这套拳法。 这也是她来练武场练习的原因。 来练武场训练的路虎，看到水淼在练拳，眸子闪了闪，片刻后，他主动走到了水淼身后跟着她一起打拳。 他觉得水淼能这么厉害是有原因的，而这拳法可能就是根源，哪怕不是，水淼这么厉害，所掌握的拳法想必也不是简单的，怎么想对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他光明正大的过来，若是水淼不愿意他学，自然会开口让他离开，没说话，他自然要留下。 果然，水淼发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了，完全没有驱赶他的打算。 如此，他更是心安理得留在这里。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人很是奇怪路虎居然会跟着水淼练拳，惊诧过后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同也就离开了。 有人则觉得路虎是看出了水淼拳法的厉害，也跟在后面一起学。 不过，这么做的人只有少数，水淼也不在意，本身她在这里就是为了自己验证一下这套军体拳有多厉害。 有人愿意一直跟着她练自然好，若是没有也无所谓。 一上午的时间，水淼都在打拳，路虎也跟着一起，其他人更多的是练习了一遍之后便去训练别的了，最终留下来的，算上路虎一共只有五人。 这五人里就包括之前输给那个瘦士兵的人。 有人看到这一幕，禀告给了齐宴。 齐宴沉思片刻，道：“不用管，若是还有跟着杜大夫一起练的，那便跟着一起，只要不是偷懒，不用管他们，但日常训练也不能落下。” 侍卫：“是。” 路虎他们的行为过了明路，更是光明正大地跟着水淼练拳。 下午，齐宴安排了水淼给军医们讲解外伤治疗手段，以后每天下午都会空出两个时辰给他们学习。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对于这个安排，水淼无所谓，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要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而且，说是她来讲授医学知识，其实她是和众多军医一起探讨，总结出一套最适合军营的治疗手段。 一个月后，水淼上午吃完早饭，照旧去了练武场，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练拳。 路虎他们也照旧跟着。 下午，水淼去了伤兵营，之前她治疗的那个小士兵早已经痊愈离开伤兵营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因为最近没有战事，伤兵营的很多患者都痊愈离开这里了。 在水淼和军医们一起验证一张药方效果时，比武场那边再次进行了一次比武。 这次路虎五人分别在和自己的对手比试中取得了胜利。 很多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路虎就算了，他向来是军营里最能打的，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人和他的对手之前也有过比武，但很少有赢的时候，但这次那人明显赢得游刃有余，这不正常！ 路虎在比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他很快就想到了是水淼那套拳法的妙用，想通之后，他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去找了齐宴说明此事。 路虎在军营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他早已经是千夫长，自然可以直接来找齐宴。 路虎找到齐宴，将水淼那套拳法的妙用激动地说了。 齐宴惊得起身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路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是，除了我，还有四人可以为证。” 齐宴语气同样激动道：“走，带我去见他们！我要知道详细情况！” 路虎带着齐宴去找了另外四人，询问了具体情况以及他们的感受，得到确切的答案，他立即转身去找了水淼。 其他听到齐宴谈话的士兵，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着一起，尤其是那些一开始跟着练拳，后来放弃的人，更是后悔不已。 伤兵营，水淼看着兴冲冲来到她面前，抓着她肩膀的齐宴，下意识抬手攻击过去，齐宴被水淼揍趴在地。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 齐宴：“” 水淼揍完人看着地上的齐宴，也有一瞬间的沉默，下一秒，她将人扶起来，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闻言，齐宴回神，再次变得有些兴奋，但不敢再随意抓水淼肩膀，他不想再丢一次面子，“你那套拳法哪里来的？” 水淼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跟进来的路虎等人，有些明白了他激动的原因，想来是军体拳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哦，那是我收集医书时夹在里面的一本旧书中看到的。” 路虎虎目紧紧盯着水淼问道：“是不是因为那套拳法你才这么厉害的？！” 水淼看着他们没说话。 齐宴等人将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面上更是激动万分。 齐宴：“那套拳法我可以买下来吗？若是全军将士学会了，在战场上也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水淼：“不用，路虎他们已经会了，你让他们去教就行了。”想了想又道：“你们也别因为拳法效果好，就只依赖这套拳法，平常的训练也不能少。算了，之后我将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写下来，你们练习的时候注意点。” 齐宴抱拳郑重道：“我代三军将士多谢你！” 路虎他们亦是抱拳行礼，感谢水淼带来的好东西。 旁边看着的军医们：“” 这是发生了什么，杜水是又做了什么大事，让将军带人这么郑重的感谢？！ 水淼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伟大的事，她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将士减少死亡概率。 她揉了揉眉心，“不需要道谢，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想着自己在军营逗留的够久了，该回去了，道：“明日我便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传信给我，接下来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应该都会在临安府。” 其他人挽留，毕竟水淼的能力在军营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水淼：“事无大小，无论在哪里，只要我的医术能治好别人，就是发挥了作用。” 齐宴知道水淼喜欢自由，便主动挡了其他人对水淼的劝留。 结束一天的任务，水淼回到营帐立即写下军体拳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些训练建议，便拿去给了齐宴。 “这是注意事项，后面还有一些训练建议，你自己看着办。” 那些建议是她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看完赤雪给她的那些资料整理出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只能让齐宴自己后面斟酌着试试。 齐宴看着洋洋洒洒的几页纸，又想道谢。 水淼看出他的意图，立马抬手道：“行了，别再谢了，我回去睡了。” 不等齐宴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齐宴：“” 随后看着手中的纸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些是水淼从哪里得来的，但她愿意拿出来，他就不会深究这些问题。 每个人都有秘密，水淼的秘密虽说大了些，但他就是相信她，不会做出危害江山的事，之前她做的事不就证明了他的看法吗！ 翌日，水淼吃完早饭便自己回了临安府，齐宴想派齐一跟着，护送她回来，被水淼拒绝了。 齐宴也不坚持，只道：“路上小心。” 水淼摆摆手，让他回去，自己翻身上马，离开了。 齐宴在看不到水淼背影后回了军营。 因为水淼晚上也在赶路，两天的路程，愣是让她第二天一早便回到了临安府，正好赶上了春梅他们吃早饭。 杜睿阳看到水淼，立马跑到水淼身前扑到了她身上，也不说，小肩膀微微颤抖，闷声道：“娘亲，我好想你。” 因为他的小脸被捂着，又不想水淼知道自己哭了，声音小小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 祁泽洋也跑到了水淼面前，叫了一声‘杜叔叔’，看着杜睿阳在水淼怀里撒娇，眼中划过羡慕之色。 凌逸和春梅起身叫了一声‘少爷’。 随后春梅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少爷，你还没吃早饭，快来吃饭。吃完饭赶紧去休息，你的神色不太好。” “小公子，你们也快来吃饭。” 杜睿阳听到春梅的话，放开水淼，有些发红的眼眶看着水淼的脸色，担心道：“爹爹，你没事？” 水淼：“有事，你先放开我，我连夜赶回来的，吃完饭，我要去睡觉！” 连夜赶路，太困了！ 第277章 水淼吃完早饭，让杜睿阳他们自己玩儿去，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但她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杜睿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脱掉自己的小鞋子，爬上了水淼的床，在水淼身侧躺下小脑袋放在水淼脑袋旁边，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闭上眼睛，他也睡了过去，只是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水淼睡梦中感觉有一个软团子挨着自己，顺手抱进了怀里。 嗯，抱着还挺舒服的！ 水淼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春梅都准备做晚饭了。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杜睿阳的身影，活动了一下身体，出了院子便看到杜睿阳和祁泽洋在习武。 水淼也不打扰他们，直接去了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春梅笑道：“少爷，这里有一些刚做出来的没多久的米糕，你先垫垫肚子，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水淼点头，拿着米糕出去了。 她走到两个小朋友面前，看着他们认真地扎马步。 杜睿阳看着水淼傻乎乎的笑了笑。 水淼看到微微撇嘴，有些嫌弃，但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笑意。 祁泽洋看到水淼，叫了一声‘杜叔叔’。 等到二人扎马步结束，杜睿阳跑到水淼面前，“爹爹！” 水淼看着他头上的汗珠，“去洗漱。” 杜睿阳：“嗯。” 说着，拉着祁泽洋一起去了厨房，让春梅给他们准备热水。 吃完饭，水淼考察了一下两个小家伙的功课，见他们没有偷懒，很是满意，又考校了一番杜睿阳教给祁泽洋的医学知识，发现并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嘴角勾起明显的笑容。 揉了一下杜睿阳的脑袋，“你这小老师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又看一眼祁泽洋，“你学得还不错。” 两个小家伙因为水淼的夸赞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杜睿阳更是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爹爹放心，我会努力教泽哥哥的。” 水淼颔首，“嗯，去洗洗，天色不早了，你们该睡了。” 祁泽洋听话的出去了，杜睿阳迟迟挪不动他的小脚步。 水淼低头看着面前的小豆丁，“怎么了？” 杜睿阳：“娘亲，我想和你一起睡。” 水淼还没说话，赤雪的声音急急传来，“宿主，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水淼：“” “可以，你去洗漱。” 杜睿阳咧开小嘴笑道：“好！” 水淼揉揉眉心，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哄小孩子。 赤雪：“宿主，你不要担心，这方面有我呢。” 水淼：“你只是动嘴，做事付出行动的是我！” 赤雪：“宿主” 水淼：“行了，你可闭嘴。” 水淼白天睡的时间有点长，晚上再睡就有点睡不着了。 她看着躺在旁边的杜睿阳道：“困了就睡，别强睁着眼了。” 杜睿阳努力睁着大眼睛，摇头道：“我不困。” 水淼看着他眼皮时不时往下耷拉的样子，无语了片刻，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强势道：“睡觉！” 听着水淼有些生气的话语，杜睿阳乖乖闭上眼睛，下一秒，小家伙立即睡着了。 水淼：都困得不要不要的了，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赤雪：这么个钢铁直的宿主，它是怎么选上的？！ 后面好几天，杜睿阳都和水淼一起睡的。 后来水淼被他缠的有些烦了，将他赶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这几天晚上有水淼的陪伴，杜睿阳已经没有之前的不安感，即便被赶回去了，也不伤心。 回来的这些天，水淼将该了解的事了解了一下，又处理了一些事，比如宴雨婷传信过来，水婷坊的东西被人模仿的事。 事情都解决之后，水淼叫来凌逸，“那个‘鬼宅’有什么消息吗？” 凌逸：“少爷，我打听清楚了，那个‘鬼宅’原本的主人姓林，死去的女子姓米，叫米霜儿，二十多年前，林老爷子和米霜儿的父亲是好友，后来米霜儿家突遭横祸，米老夫人去上香，马儿失控，整个马车连带车夫和车上的人全部跌下了悬崖，尸骨无存，米老爷子听闻消息，重病不起，没过两年，也去世了。” “临终之际，他将米霜儿托付给林老爷子，希望日后他能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但在米霜儿及笄准备相看人家的时候，林老爷子的大儿子林大翔醉酒侵犯了米霜儿。” “米霜儿意欲寻死，但林老爷子的劝说让她放弃了念头，最终米霜儿嫁给了林大翔。” “林大翔和米霜儿成亲不到半年，林大翔便一个接一个的往自己院中纳妾。” “后来，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何米霜儿上吊自杀了。” “有传言说米霜儿受不了林大翔纳妾，伤心欲绝不想活了。” “另有传言说米霜儿自己一直不能有孩子，羞愧自尽。” “也有传言说米霜儿偷人被发现，无颜面对夫家，自尽而亡。” “还有传言说米霜儿不满婆婆一直给林大翔纳妾，出言顶撞婆母，恶语相向，被林老爷子发现后，想起了自己父亲，自觉丢了父亲的颜面，上吊自尽。” “人们最相信的就是最后一种，因为有人试探询问这件事时，林老爷子唉声叹气地来一句‘她毕竟是我好友的遗孤’。” “因此，哪怕米霜儿死后，有人提起她，有的也是唾弃。” “也有人不相信米霜儿是这样的人，尤其是米霜儿未出阁前的邻居，他们和米霜儿家做邻居多年，米霜儿从来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不相信他们看着长大的姑娘会对婆婆不敬。” “不过，这种说法很快就没人信了，林老夫人和林家下人和别人说了米霜儿的‘真性情’，再也没人替米霜儿说话了。”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人都死了，再追究也没意义。” “米霜儿死后，据说林老夫人住在‘鬼宅’总会想起米霜儿对自己不敬的样子，于是全家搬离了临安府。” “他们走之后，这宅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卖不出去，有传言说闹鬼，更没有人买那宅子了，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按说事情到此应该结束了，只是前阵子出现一个自称米霜儿亲哥哥的人，叫米康，说要状告林家人，是林家人害死了他的妹妹。” 说到这，他口渴了，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继续道：“那人属下查过，应该是米霜儿的亲哥哥。” “米老爷子确实有一个大儿子，但他儿子自从和朋友去了西域后一直没有回来，后来米康的朋友自己回来了，说他和米康从西域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匪寇，米康掉下悬崖了，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出现了几个江湖人，他们杀了匪寇，他命大的回来了，带回了米康死亡的消息。” “那个米康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回来后，他发现父母妹妹都死了，加上外面的各种传言，让他怀疑上林家人，便找人查了林家。” “就在少爷不在的一个月里，米康状告林家人，将自己收集的证据交给了临安府知府，状告林家为了他米家家业害死自己的父母和妹妹。” “他查到他母亲米老夫人的死并不是意外，是有人给马儿喂了药物，马儿才会发狂的，他父亲的死他没有查到有什么不对的，但米老爷子因为米老夫人的死而重病在床，之后去世，他也算在了林家人头上。” “后来他查米霜儿的事，他妹妹的性子他清楚，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是米家人故意放出来败坏米霜儿名声的。” “但林家人对于米康的指控怎么可能会认，声称米康血口喷人，伪造证据，米老夫人的事明明就是意外。” “至于米霜儿的事，林家人声称是米霜儿自己偷人，被发现后自尽而亡，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家人还找来了米霜儿的‘奸夫’，还有米霜儿和她‘奸夫’之间串通的‘证据’，书信玉佩等。” “米康不信，说这是林家人找来陷害米霜儿的。” “但信上的字迹还有玉佩确实是米霜儿的，林家人说他们是为了给米霜儿一个体面，才没有爆出来这事，因此，这‘奸夫’才会好好活着，他们还给了‘奸夫’一笔钱财，让他闭紧嘴巴，不许在外面说他和米霜儿的事。” “米康和林家人的事拉扯了多日，最后知府判定是米康诬告，打了他二十大板，让他回去了。” “而米家之前的产业也没说还给他，只说那些是米霜儿的嫁妆，米霜儿虽然死了，但林家因她蒙羞，那些产业就当是对林家的补偿了。” 说完，凌逸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 听他说完的水淼：“你，打听的挺详细啊！” 凌逸：“少爷不是想知道‘鬼宅’的事吗？之前又因为米康这件事闹得挺大的，百姓都在议论，属下不想打听的这么细都不行。” “而且，详细点以防少爷有什么想知道，属下还要再去打听。” 水淼：“行，那那个米康现在在哪儿？” 凌逸：“哦，属下之前听说他住在悦来客栈，现在就不清楚了。” 水淼：“你再去打听下。” 凌逸：“是。” 赤雪：“宿主，你要做什么？” 水淼：“不做什么啊。” 赤雪：我信你个鬼哦！ “宿主，说说嘛，你为什么找那个米康？” 水淼：“你不想知道他后面想做什么吗？” 赤雪：“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他还能做什么？” 水淼笑了笑：“谁知道呢。” 赤雪：讨厌，宿主就喜欢卖关子！ 水淼确实不知道米康还会做什么，只是听凌逸的讲述，这个米康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直觉这人还会再做点什么。 另一边，凌逸到了悦来客栈，找小二询问米康是否还住在客栈。 小二：“客官来得不巧，那人半个时辰前离开了。” 凌逸：“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二：“好像是北城门的方向。” 闻言，凌逸出了客栈，快速去了北城门。 出了北城门，凌逸又在官道上施展轻功飞行了一段路，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 没办法，凌逸再次从停下的树上飞身而起，向马车的方向掠去。 “米康公子等等！” 马车上，车夫听到后面的喊声，对着米康道：“主子，好像有人在叫你。” 闭目养神的米康睁开双眼，他也听到了，沉默了一瞬，道：“停车。” 车夫：“是。” 马车听了下来，凌逸快速的来到马车旁边，喘口气道：“车内可是米康公子？” 米康掀开车帘，“阁下有何事？” “啊？”被米康这么一问，凌逸有些懵，水淼只是让他打听一下米康在哪儿，他听到这人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就跟过来了，这会儿被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米康看凌逸不说话，放下手中的车帘，道：“阁下若是没事，还请让开，我还要赶路。” 凌逸：“等等，米公子打算去哪儿？” 米康：“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便告知。” 说完，便吩咐车夫走人。 看着从身旁路过的马车，凌逸脱口而出道：“哎，我家少爷能帮你！” 车夫：“主子？” 米康没说话，车夫继续驾着马车离开。 凌逸看着远去的马车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就是为了让他留下随口一说，若是他真的停下，他将人带回去，可没法和水淼交代。 又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凌逸转身往府城走。 一刻钟后，他听到了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凌逸身形一僵，不会不会，米康不会真的回来了。 突然就想拔腿就跑。 奈何后面传来米康的声音，“你家少爷是谁？他真的能帮我？” 凌逸脑袋一帧一帧的转过去，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帮你？” 米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阁下是林家派来戏耍我的？” 这锅凌逸可不背，连连摇头道：“你别瞎说，我们和林家可没什么关系。” 第278章 米康：“你是谁？你家少爷又是谁？” 凌逸：“在下凌逸，我家少爷是杜水杜大夫，治好了陈老爷和陈夫人的无子之症。” 米康眼底闪过惊讶，因为陈夫人有喜的事，杜水的名字也被府城的人所知，后百姓知道宝林堂是杜水开的药铺，便都想去看看，但这一个月，水淼不在，药铺一直关门。 不想，现在找他的是杜水，只是，“他只是一个大夫，能帮我什么？” 凌逸：他刚刚真的是随口一说。 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就站在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米康皱眉：这个凌逸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杜大夫找我什么事？” 凌逸：自然是八卦一下你家的事了，但这话不能说。 他一本正经道：“我家少爷想知道你说的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她会出手帮你。” 说完，心里想着：少爷对不起了，谁让你想知道他家的事呢，我只能这么说把人骗过去了。 杜水的名字他虽然听过，但也只是听说而已，而且只知道她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其他的一无所知，“她有什么能力帮我？” 凌逸：“这就需要你自己和少爷去谈了。” 米康皱着眉头看着他，沉默半晌，还是决定跟着凌逸去见见水淼。 凌逸：你可以不去的，他完了！ 一个时辰后，凌逸面如死灰地带着米康来到了水淼面前。 米康：“不知杜大夫如何帮我？”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米康，水淼：“” 她转头看着离她八丈远的凌逸，他的眼睛左顾右看，就是不看水淼，脸上也透着心虚。 水淼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光，下一刻，随手一挥，强劲的内力冲向凌逸，凌逸瞬间倒飞出去，撞在他后面的墙上。 凌逸顺着墙滑落，后方的墙体出现了一个洞，但又没有崩塌。 目睹这一切的米康：“！！！” 他没想到水淼不仅是大夫，还是个武功高手！ 凌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心中很是震动，他没想到水淼的武功这么强，当初她说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他其实是有些不信的，如今亲眼见识，更不敢有什么小心思。 “属下知错。” 水淼淡淡道：“你的酒没了。” 受了内伤也不曾感到难受的凌逸，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冒出了小星星，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晕过去。 水淼心中的不满散去，看着米康道：“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米康压下心底的震惊，此时他也明白是凌逸自作主张带他过来的，但现在水淼似乎也同意给他提供帮助。 且看水淼气质不俗，医术、武功同样厉害的样子，想必不是普通人，说不定真的能帮他为家人报仇。 思及此，米康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他原本打算去神剑山庄，当初他能活下来，就是神剑山庄的人救了他。 之后他听说神剑山庄的人和京城的一位官员认识，他便想着去求他们给他一封信件，他好去京城找那位官员，请他帮忙做主，他愿意交出自己的全部身家。 水淼看着他，觉得这人想的未免过于简单了，“你怎么知道神剑山庄愿意给你推荐信？即便给了，又如何确定那官员看到信件之后愿意给你做主？不怕你的全部身家打水漂了？” 米康沉默了，说实话，他不确定，但他不能因为心存疑虑便不去做，否则他的家人在地下难安。 “若是那京官也不能给我做主，那我便将事情闹大，闹到御前更好。” 水淼：“那你怎么知道你能平安无事的到达神剑山庄呢？这一路上弄死你的机会可不少，就不怕自己活不到神剑山庄或者京城？” 米康：“” 他猛然起身，对着水淼跪了下去，“还请杜公子帮我，我愿意将所有身家给你。” 水淼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缺你那点身家吗？” 米康抬头看了水淼一眼，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下定决心般道：“若是公子帮我报了仇，我愿意签下卖身契，从此就是杜公子的人。” “我之前去西域走商，这些年已经将去往西域的路线打通，这条线路我也愿意给公子。” 水淼惊讶了，这人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居然打通了西域的路线，还真是厉害了。 有了这条路线，日后她去西域倒是方便很多。 “好啊，你的事情我管了，也不用签卖身契了，签个雇佣文，我帮你解决了仇人之后，你以后赚取的银钱二八分，我二你八。” “如何，答应吗？” 米康愣住了，这不就相当于他花钱给自己家人报仇吗，而且自己依然人身自由，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答应！” 水淼点头，“行，起来，凌逸，去拿纸墨笔砚过来。” 还在原地装死的凌逸：“是。” 最终还是帮了米康，那之前干嘛还要给他一掌？ 凌逸心里碎碎念的拿来纸笔，水淼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也懒得和他解释。 将文书写好，双方签了字按了手印。 “我们一人一份，另一份我会拿到县衙登记，当然，不是这里的县衙。” 米康点头：“好。” 水淼：“在事情未解决前你先不要离开府城，只要你还在这里，林家人就不敢动手。” 说着，还有些不放心，又去拿了些瓶瓶罐罐出来，“这些都是毒药，你拿着防身，上面都有名字和介绍，你小心点，不要自己碰到了。” 米康看着桌子上的毒药，心里酸酸涨涨的，自从家人去世，很久没人这么为他考虑了，努力平复好心情，抬头道：“谢谢！” 语气异常诚恳郑重，同时心里决定，若是水淼真的帮他报了仇，以后他就是她的人了，哪怕雇佣期限到了，他也会留在她身边，奉她为主。 水淼：“你住哪儿？” 米康：“我在城西还有座宅子，我先在那里住下。” 水淼好奇道：“那你之前怎么住在客栈？” 米康：“那宅子很久没住人了，有些破败，我原本想着解决完家里的事，就去别的地方生活，不回这里了。” 水淼理解的点点头，“行，那你注意点安全，你的事最多一个月，就会解决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儿都行。” 米康拱手道：“多谢。” 水淼摆手：“小事而已。” 闻言，米康心里又惊了惊，这还是小事？！没想到水淼的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事情商议好，水淼就让米康离开了，至于第三份文书，水淼没打算交给任何官府，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约束一下米康。 第二天，水淼去了陈家，又给陈夫人把了把脉，叮嘱了一些事就离开了，现在陈老爷对陈夫人这一胎很重视，很多事其实不用水淼说，陈老爷自己就会安排好。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水淼把脉发现陈夫人坏了双胎，让陈夫人注意点。 陈老爷和陈夫人闻言自然又是一番欣喜，还给水淼爆了一份大红包，表示感谢。 水淼也没拒绝，毕竟她的符纸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后又去了宝林堂，回来好几天了，还没去过，而且歇业一个多月，也该开门了。 有人看到宝林堂开业，知道是水淼回来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人上门看诊。 水淼：“宝林堂只卖药丸，不看诊。” 有人不满了，“你不是大夫吗，凭什么不给我们看病？” 水淼：“想看病，去找别的大夫。” “不行，今天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你不看病学什么医，既然你会医术，就应该给我们看病！” “没错，我们来找你看病还能让你名气更大呢，你要是不给我们看，那你就是个庸医。” 水淼眼眸冷了下来，“呵，脸挺大。” “想看病？行啊。” 话落，水淼一个闪身过去，将那几个口出狂言的人打断了胳膊，“好了，你们几个就是我的病人了，现在我就给你们看病。” 那几人看着水淼向他们走来，连连后退，脸上恐惧之色更是明显，“不不，你别过来。” “你敢伤我们，我们要去告你！” 水淼嘴角的冷笑更是明显：“好啊，你们现在就去，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话是这么说，但她抬脚就走向几人，提着他们就往外走。 闹事的人挣扎道：“不不，我们不去了，不去了，你放开我们。” 水淼不放，“别啊，我将你们打伤了，咱找大人做主，到时候我给你们医治。”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没病没病。” 水淼脸上的冷笑都消失了，“哦，那你们就是纯粹来找茬的？” 几人看着面无表情的水淼，身子冷不丁的抖了抖，“不是不是。” 水淼又笑了，“那你们就是来看病的，走，我们去找大人，让他在旁边看着，我保证治好你们不收一文钱。” 几人看着水淼这变态的笑容，冷汗都吓出来了，其中一人甚至脱口而出道：“是林家，是林家人让我们过来闹事的。” 水淼将他们丢在地上，收起笑容，“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 林家人因为之前米康状告他们的事，还留在临安府没有离开，现在找人闹事，应该是昨天知道了米康留在府城的事。 这么看来，昨天米康要是离开了，他们会找人解决了他。 现在因为自己，米康不走了，让他们失去了动手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找自己的茬了。 可惜，林家低估了她，也高估了他们自己。 闹事的人看水淼沉思的样子，对视一眼，准备悄悄溜走。 其他人还处于林家找人来闹事的震惊中，纷纷猜测水淼做了什么得罪林家事，也没怎么关注他们几人。 就在几人一只脚已经出了药铺时，水淼的声音幽幽传来，“各位，想去哪儿？” 几人身子一僵，“杜，杜大夫，我们去看大夫。” 水淼微笑，“我就是啊，你们还想去看哪个大夫？难道你们不信任我？” 再次看到水淼的笑容，几人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这点小伤就不麻烦杜大夫了，我们自己去找其他大夫就行了。” 水淼笑着走向他们，“你都说是小伤了，我还是能治的，难道你们觉得我连小伤都治不好？瞧不起我？” 说到后面，水淼再次变脸，眼神危险的盯着他们。 几人都要哭了，这人哪里是个大夫，分明是个疯子，脸变得也太快了。 “杜大夫，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人还想抽自己嘴巴，但手一动，胳膊传来刺骨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的胳膊还断着呢。 水淼摸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似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你们吓到我了，我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引发了旧疾，而且，你们砸坏了我的药柜，需要赔偿。” “拿来，林家给了你们多少银子，赔偿给我。” 闹事的人面色难看，“杜大夫” 水淼不想听他们叭叭，“不愿意赔偿吗？那就去报官。” “别别，我们赔，我们赔！” 要真报了官，他们肯定坐牢，加上他们以前做的事，流放都是轻的，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水淼伸手，“拿来。” 他们从怀中拿出林家给的一百两银子，交给水淼。 水淼蹙眉，嫌弃道：“林家霸占了米家产业，银子不少，怎么这么抠门，花钱找人闹事才给了一百两，这是瞧不起谁呢！” 围观的人：“” 这瓜真是一个接一个啊，他们都撑了！ 闹事的人：感觉水淼在内涵他们！ 水淼：“行了，滚。” 随后眼神凉凉地看向周围的人，“热闹也看完了，不卖药不买药的人可以散了。” 围观群众：“”惹不起惹不起，走了走了。 众人一哄而散，闹事的人连滚带爬地也跑了。 水淼看着瞬间散去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还真是有人上赶着送把柄啊，她若是不接下来真是对不起他们了。 抬手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既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第279章 晚上，水淼吃完饭之后，等其他人都休息了，换上夜行衣去了林家。 第二天，宝林堂照常开业，这次来宝林堂卖药的百姓多了些。 但因为水淼昨天的发飙，他们来的时候都有些颤颤惊惊的，就怕水淼也揍他们。 水淼若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铁定无语死，她又不是打人狂魔，见人就打。而且若是担心她打人，干嘛又将药卖到她这？ 真是一群矛盾的人！ 水淼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药材，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给他们结了帐，就让他们走人了。 百姓拿了钱，出了药铺心才落到实处，他们来宝林堂卖药材主要是听说水淼价格公道，医术又好，想必需要的药材量大，这样他们也能赚更多的钱。 也许还能给水淼留一个好印象，日后身体有什么问题来找她，她不会立马推辞。 水淼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知道了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作妖，她也愿意帮他们。 卖药材的百姓走后，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位六十左右的老爷子，下人扶着老爷子进了药铺，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再落在水淼身上。 下人：“您可是杜大夫？” 水淼：“买什么药？” 下人：“杜大夫不看病吗？” 水淼：“哦，我若是看病，那病人必须买这里的药丸。” 下人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自己开口道：“可以。” 水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坐。” 药铺里摆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剩下的都是药柜。 下人扶着老爷子走到椅子坐下，水淼坐到对面给他把了把脉。 老爷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老年人的风湿，水淼去拿了自己制作的一些膏药，“犯病的时候贴上就行，看诊加膏药，十两。” 老爷子：“能否提供一个地方，我现在贴上。” 水淼看了他一眼，“可以。” 老爷子被水淼看得一愣，他觉得对方看出来他的不信任。 水淼带着他们来到后面一处歇息的地方，便出去了。 片刻后，就见老爷子面带欣喜的出来，又拿出十两银子给水淼，“杜大夫，你的膏药很好，这是诊金加药钱。” 水淼接过银子，放进怀中。 老爷子走后，到中午都没人过来，水淼关了门，去药铺后院处理药材。 平平静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这期间，来水淼这里卖药材的人多了许多，他们大概也知道了水淼的性格，只要自己不找事，水淼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他们仔细一想也对，若是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会生气，有能力的情况下也会出手揍人。 还有人经过来买药丸的人宣传，知道若想让水淼看病必须买她药铺的药丸，且药丸不便宜，普通百姓一般不会来，倒是府城富裕人家来找过水淼，但来的人也不多。 毕竟他们要么有自己的大夫，要么就是自己没病，自然不会来。 一天早上，水淼刚开门，准备开始收购药材，突然百姓们的叫喊声传来，“大家快去衙门，知府大人要为米家申冤呢！” 闻言，哪怕是摆摊的小贩，都忍不住收了摊子去看热闹。 一个多月前，他们可还记得当时知府判决米康诬告林家，如今竟然出现了反转，而且还是知府主动翻得案，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自从上次林家派人来宝林堂闹事，百姓就对林家的事有了怀疑，这次知府主动翻案，怕是米康之前状告林家的事是真的。 水淼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见来卖药材的百姓也带着几分蠢蠢欲动，她道：“你们想去看热闹就去，药材先留在这里，之后再过来我给你们结账。” 这些人对水淼也了解一些，她的提议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将药材放到药铺后院，纷纷跑去了衙门。 另一边，衙门。 知府命衙役将林家众人都抓来，此时他们正跪在公堂上，林老爷子、林老夫人、林大翔，还有林老爷子的二儿子林小翔。 只是几人的面色都带着苍白，身形有些狼狈，不知道的百姓以为是知府对他们用了刑。 但百姓若是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他们这位知府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也隐隐透着几分苍白。 米康也在公堂上，他是这些人里唯一正常的人，此时他的心里有些激动，知道这是水淼出手了，他父母妹妹的冤屈得以伸张。 另外还有几个人，其中就有曾经自认是米霜儿‘奸夫’的人。 这个所谓的‘奸夫’就是水淼看到过的，曾经去林家旧宅偷东西的那个。 另外几个是林家的管家下人。 见人到齐了，知府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林家人好大的胆子，你们当初谋害米家人，诬陷米霜儿，霸占米家家业，是也不是？” 林家人被折腾的没了反抗的力气，老老实实道：“是，是我们做的。” 这话说出来，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他们没想到谋划一场，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知府：“将事情如实说来。” 林大翔：“当初我爹和米家老爷子交好，知道了米康生死不知的消息，虽然说是失踪，但我们都知道，人很大概率是死了。” “米康死了，米家的产业无人继承，只剩下一个女儿，也顶不了什么事，而且若是米霜儿出嫁了，米家产业势必作为嫁妆随着米霜儿归为米家女婿。” “我们担心米老头给米霜儿定亲，就设计让米夫人掉下悬崖，本来想给米老头下药的，但没想到米老头自己因为米夫人的死自己就挺不下去了。” “你们这群混蛋！”听到这，米康忍不住上去给了林大翔一拳，之后他被反应过来的衙役阻拦下来。 米康虽然之前查到自己母亲的死和林家有关，但现在亲耳听到林家人承认还是忍不住愤怒，恨不得亲手打死他们。 知府‘啪啪’的拍了拍惊堂木，“肃静！林大翔，你继续说！” 林大翔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道：“米老头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我爹那些日子时常去探望，让米老头对我爹很是感激，最后临终托孤，让我爹给米霜儿找一个好婆家。” “米老头死后，我爹将米霜儿接到了我家，眼看米霜儿及笄可以相看人家了，我爹便决定要我娶米霜儿，这样米家的产业也就是我林家的了。” “可米霜儿对我没意思，不愿意，我爹便想让我弟弟娶她，但她对我弟弟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我，因为米霜儿的拒绝有些怨恨，便在一天晚上借着酒劲儿，上了她。” 米康气的双眼通红，“你这个畜生！” 若不是衙役拉着，他绝对会冲上去揍死林大翔。 林大翔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知府再次拍拍惊堂木，“肃静，继续说。” 林大翔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我强迫了她之后，她要寻死，我担心她死了对我家不利，将事情告诉了我爹，我爹拿出从米康朋友那得到的一块贴身玉佩，威胁她，说米康如今在我们手中，若是她不嫁给我，米康就会死，米霜儿同意了。” “米霜儿长得漂亮，我原本也是喜欢她的，但她总是对我冷言冷语，不假辞色，我也就淡了对她的心思。” “后来，后来” 知府：“后来什么？说！” 米康听到米霜儿是因为自己才嫁给了林大翔，瘫软在地上，是他害了自己的妹妹。 听到知府的话，他也紧紧盯着林大翔，想知道他们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林大翔硬着头皮道：“后来，有一天，我爹喝醉了，去了米霜儿的房里，我弟弟也去过。” “我知道之后失手打死了米霜儿，伪装成了她是自杀的假象。为了不让这些事情传出去，便让下人散布了谣言。” 林家的下人吓得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之前确实做过这样的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环境安静了一瞬，林老爷子、林老夫人和林小翔直接摊在了地上，脸色更是惨白，完了，全完了！ 安静过后，周围的百姓各个破口大骂，实在没想到林家人这么龌龊。 若不是有衙役在，他们都想扔烂菜叶子臭鸡蛋了。 米康更是气得挣扎，想要挣脱衙役的钳制，他双脚不断地踢着，最终大骂：“你们这群畜生，禽兽，我要杀了你们！” 知府第三次拍惊堂木，“肃静！来人，先堵住米康的嘴！” “林老三，你儿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老爷子，也就是林老三，面如死灰的点了点头：“是，是真的。” 知府：“有何证据？” ‘奸夫’闻言，急忙爬上前，道：“大人，小人手里有证据，这里是米霜儿写下的林家人做的事。之前的那块玉佩，是米家产业掌家人的玉佩，信和玉佩都是林老爷让我去林家老宅偷出来的。” 说着，从怀中拿出几封信，衙役将信拿给知府，知府拆开信看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怒拍惊堂木，“林老三，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林家杀害米家一家三口，罪无可恕，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林家产业全部收回，归为米康所有。” 米康此时整个人瘫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些狗东西是死了，但他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衙役听到知府的命令，将林家人全部压入了大牢，包括林家下人和那个‘奸夫’。 有个衙役拍了拍米康的肩膀，以示安慰。 米康回归了几分理智，对知府道：“大人，我只要回我米家的产业，林家的产业太脏，我不要！” 知府：“好，林家产业充公，米家的产业归还给你。” “多谢大人。”说完，米康踉跄着起身，出了衙门。 凌逸：“喂，米公子，上车。” 米康精神有些恍惚的看向凌逸，此时心神巨痛，确实不好独自回去。 凌逸看着他还站在原地，走过去将他扶上了马车。 凌逸驾着马车将他送回了他的宅子。 米康：“是杜大夫帮的我是吗？” 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中带着肯定。 凌逸点头，“没错，原本可以更快让他们主动认罪的，但少爷说太便宜他们了，给他们下了药，好好折磨了他们一番才送他们上路。” 米康：“那个知府也被下了药？” 凌逸：“当然，这么个贪官不受点折磨都对不去曾经被冤枉的百姓！” 米康：“他会死吗？” 凌逸摇头：“不会，只是让他受折磨。” 米康眼中划过遗憾失望之色。 凌逸拍拍他的肩膀，“还不到时候，少爷说了，他要是下去了，再来一个，是个好的就罢了，再来一个贪的，再下药，太麻烦，还不如先控制着这个，时机到了，自然会送他下去。” 米康一想也对，也就释然了些，问道：“是杜大夫让你说这些的？” 凌逸点头，“嗯，狗官不下去，少爷担心你心里有疙瘩，万一哪天想不开去报仇，少爷岂不是亏了，别忘了，你还和少爷签了文书的，算是少爷的一个钱袋子。” 闻言，米康嘴角有些抽搐，但心情确实好了很多，“放心，答应杜大夫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米康想了想，还是好奇问道：“杜大夫身后的力量有多大？” 凌逸茫然，“少爷身后哪有什么人？她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米康瞳孔睁大，“她背后没人？！！！” 凌逸：“没有，没听少爷说过啊。” 米康：“那她还敢那么对他们？！” 凌逸无所谓地摆手道：“没事，少爷说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再说，少爷又没有亲自出面，你不用担心。” 米康：“” 他怎么感觉自己上了一艘贼船呢，背后没人都敢这么做，他的脑袋不会哪天就不在了？！ 凌逸：“你脖子怎么了？” 米康缓缓放下摸自己脖子的手，“呵呵，挺好的。” 凌逸：“哦，明日过后，你就出发去西域，这是少爷给你准备的各种药物。” 凌逸将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包袱交给他，里面还有一些机关暗器之类的。 第280章 米康看着面前的各种毒药毒粉暗器，心里更是没底，他不会真的哪天就被人噶了，而且，“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接触，知府他们不会怀疑杜大夫吗？” 凌逸：“怀疑就怀疑了。” 米康：“！！！”什么叫怀疑就怀疑了，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此时米康心里暂时忘却了失去亲人的悲伤，虽然家人的仇报了，但怎么感觉对自己的未来更是担忧了？！ 凌逸看着他有些怀疑人生的样子，安慰道：“放心，你死不了的。” 米康：“”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凌逸看着他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笑道：“放心，在那些贪官的心里，自己的命可比任何人的命都重要，你的事还不足以让他鱼死网破。” “至于其他人，林家人都死了，哪怕还有人怀疑到少爷身上，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知府都因为少爷的关系给你家翻案了，其他人难道还有人比知府的权利更大吗？” “你呢，就放宽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这些防身药物暗器，只是为了保障你做生意的时候少点危险，免得再碰到上一次的事，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米康的心放下了一些，“这些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凌逸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辩解道：“我以前就是个江湖人，不怎么接触这些弯弯绕绕的。” 米康心中的顾虑倒是少了很多，“我知道了，等林家人斩首之后，我就离开这里去赚钱。” 凌逸：“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还有你家之前的产业，你打算怎么办？” 米康眸色暗了下去，“我想将那些都捐出去，为我父母和妹妹积德祈福，让他们来世投个好人家。” 凌逸拍拍他的肩膀，“我支持你，你也看开点，他们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也希望你过得好，你也努力赚钱，多做善事，多为他们祈福。” 米康点头：“我会的。” 凌逸又和米康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毕竟米康后面可还有得忙呢。 百姓自衙门散去后，各自回去开始八卦刚刚发生的事。 卖药材的百姓回到宝林堂，也在说刚刚发生的事。 闻言，水淼唇角的笑容一闪而逝，深藏功与名。 翌日，米康到了刑场附近的茶楼上，在一间包间里冷漠地看着下方的一切，亲眼看着林家人人头落地，心里的郁气散去了不少，待将产业处理一番，他就会离开这里了。 看着远方的天空，他的眼角落下泪水，爹，娘，妹妹，我为你们报仇了，愿来世你们投生在一个好人家，安稳幸福的过完一生！ “谢谢你，哥哥！” 米康：“！！！！！” 他立即起身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声音带着激动道：“妹妹？妹妹！是你吗？妹妹！！！” 在他的身后，一抹透明的身影看着四处寻找自己的哥哥，心里涨涨的，堵着一口气，好难受，“哥哥，你要好好生活！” 说完这句话，本就透明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米康也没有听到她说的后面那句。 米康疯魔似的在包间内寻找了半晌，不见米霜儿的任何身影，理智回归，瘫坐在凳子上，悲伤又自嘲道：“呵呵，原来是幻听吗？” 抬手覆盖上自己的脸，泪水自指缝滑落，半晌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出了包间。 他，要去努力赚钱了！ 林家人都死了，没人为他们收尸，衙门的人随意的将他们的尸体丢去了乱葬岗。 日复一日被蛇虫鼠蚁撕咬，面目全非。 和生前的光鲜亮丽相比，真真是大相径庭，也讽刺至极。 米康在林家人死后，也将米霜儿的坟移到了米老爷子和米夫人旁边，林家太脏，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葬在林家那边。 林家人死后，一天晚上水淼又去了一趟‘鬼宅’，“小统子，这里还有异常吗？” 片刻后，赤雪摇头道：“没了，宿主，这里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宅子。” 水淼摸着下巴，眼含笑意道：“那你说这个宅子会有人买吗？” 赤雪：“会，总不能一直荒废在这啊！” 水淼：“趁着林家死人的热度，价格应该会很便宜？！” 赤雪：“宿主，你直接说你想捡漏呗。” 水淼挑眉：“不可以吗？” 赤雪：“宿主，你买这宅子干嘛啊？总不能是你自己住？！” 它才不信呢，这里发生过那么肮脏的事情，宿主才不会住在这里呢！ 水淼：“没想好，但以极低的价格买下这么一座宅子，还是很值的。” 又看了一圈之后，水淼就回去了。 第二天，水淼去找了江保人，以一千两的价格买下了林家旧宅。 拿到地契，水淼拿着钥匙光明正大地来到宅子，将宅子的锁先换了，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思索着这里能做什么。 水淼：“小统子，你说我将这里推倒重建怎么样？” 赤雪：“当然好啊，可是宿主，你要用它来做什么呢？不会真住这，即便重建之后再住这，我都觉得难受！” 水淼：“先放着，我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一人一统逛了个寂寞又回去了。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着，天气越来越冷，季节的变换，生病的人增加许多，只是水淼的药铺来往人员依旧稀少。 但来的人非富即贵，宝林堂的开支也能维持。 中间齐宴来过一次，想要购买酒精，但酒的价格本身就不便宜，酒精的制作消耗的酒的数量更是巨大，因此水淼真的是不能便宜一点。 齐宴也知道酒精的危险性和制作艰难，再加上受限于军费，买得倒不是很多。 水淼自己也去了一趟军营，和军医们探讨了一下医治手段，又去了比武台和将士比试，增加一下自己的对战经验。 宴雨婷也派人来过，只是那是在年前，派人来送年礼。 临近过年了，府城比平日还要热闹许多，越是接近过年，很多铺子关了门迎接新年的到来。 水淼也早早关了药铺，带着杜睿阳他们上街置备过年需要的东西。 对联什么的就不需要买了，他们只是买了点红纸，水淼准备就让杜睿阳和祁泽洋来写，她自己就偷个懒。 过年难得高兴，这也是水淼在外的第一个年，春梅带着凌逸、杜睿阳和祁泽洋三人做了一大桌的美食，当然，主要是春梅来做，其他人打打下手，比如洗洗菜、切菜什么的。 当美味的饭菜摆上桌的时候，水淼拿出了果酒和果汁，凌逸也拿出了水淼给他的美酒。 三个大人的酒杯斟满，两个小朋友的小碗里也倒满了果汁。 水淼：“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杜睿阳：“娘亲，新年快乐！” 祁泽洋：“水姨，新年快乐！” 是的，祁泽洋已经知道水淼是女子了，当初他看到水淼的真容时，直接被震惊在原地，还傻傻的跑进屋里看了看，见没有第二个人时，才相信那么厉害的杜叔叔是女子，还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子。 春梅、凌逸：“小姐，新年快乐！” 凌逸是知道水淼是女子的，但没想到她的容貌如此出色，难怪治病救人的时候是易容的，否则太招人了。 几人笑着又说了几句贺词，水淼道：“吃饭。” 众人纷纷起筷，美食美酒下肚，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吃完饭，水淼拿出自己制作的烟花，是那种拿在手里的那种，这还是在赤雪的建议下制作出来。 杜睿阳和祁泽洋看到烟花很是开心，纷纷点燃之后在院子中追逐笑闹着。 水淼拿着果酒一杯杯的喝着，看着遥远的北边，也不知道老师他们怎么样了，忽然就有些想他们了。 犹记得去年在老师家过年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热闹一些，那个时候她还和杜思齐他们一起玩耍嬉闹，如今不知是不是养了娃的原因，那些心思忽然淡了许多。 也有可能是当初刚离开那个牢笼，心里比较兴奋，才会有玩闹的心思。 不过，如今看着他们嬉笑玩闹，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春梅将水果、点心拿出来，没一会儿，也加入了杜睿阳和祁泽洋，三人拿着烟花到处跑，点亮了小院里安静的地方，处处充斥着他们的开心的笑声。 水淼和凌逸拿着酒杯一杯杯的整，凌逸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红晕，看样子是有些醉了。 水淼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果酒虽然是用高纯度白酒制作出来的，但她确实没有半分醉意。 “小统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赤雪骄傲道：“很简单啊，宿主你的身体经过能量改造，别说这小小的酒，就是毒药，都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水淼有些惊喜，“这么说，日后我便是百毒不侵了？” 赤雪小爪子一拍，“当然了！” 水淼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新的一年，真是令人开心的一年！ 凌逸喝的有些醉醺醺的，这么开心的日子，忍不住拿起手边的剑，一跃而起到了院子中间，拔出长剑舞了起来。 杜睿阳、祁泽洋、春梅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凌逸耍起剑来。 赤雪怂恿道：“宿主，上，他耍剑你弹琴，再配合着这节日，真真是一幅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图！” 水淼满头黑线：“你有时间好好学学成语的使用，还有，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赤雪：“宿主，这是很多剧情中必有得桥段，男的耍剑，女的抚琴，花前月下，共度美好未来生活。” 水淼翻了个白眼：“你有病，我是主，他是仆，共度什么美好生活！” 赤雪兴奋的神色一顿，“呃，不好意思，宿主，我忘记了。” 杜睿阳、祁泽洋、春梅欢呼着，为凌逸叫好。 凌逸显然也是异常开心，他一边喝酒一边舞剑，动作行云流水，潇洒非常。 配上他泛着红晕的英俊脸庞，在月光和灯光烟火的映照下，倒是显出几分绝色的味道。 水淼眼睛微眯，手指尖的小石子蠢蠢欲动。 赤雪：“宿主！你要干嘛？！” 水淼：“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将他打下来。” 赤雪：“宿主，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你现在就是嫉妒！” 水淼挑眉：“我，嫉妒他？你眼睛瘸了？！他哪点值得我嫉妒？” 赤雪：“因为春梅和那两个小子为他欢呼，对他的崇拜。” 水淼不理解，“哈？我的厉害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嫉妒个鬼啊。” 赤雪：“那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帅！在你面前装逼！” 水淼：“” 水淼抬头再次看向凌逸，心情确实有点微妙，难道她真的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耍帅装13？ 她的心眼这么小吗？ 赤雪：“宿主，承认，你的心眼就是这么小！” 水淼断然否认，“不可能！” 赤雪：“呵呵。” 水淼：“”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水淼放下了手中的石头，石头出手，折断了树上的枝桠。 赤雪看着凌厉的石头打在树上，心里一紧，哎妈呀，它刚刚好像逃过了一劫。 凌逸也丝毫不知自己差点社死，当众丢人。 这样热闹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两个小朋友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水淼将他们赶去睡觉了。 凌逸已经彻底醉了，春梅是搬不动他的，水淼单手拎着他的腰带，将他扔到了他的床上，春梅拿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春梅：“小姐，你也快回去休息。” 水淼点头，“你先去，我再坐会儿。” 春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房间。 水淼看着清冷的月色，繁星点点的星空，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装进她的脑袋。 赤雪：“宿主，你在想什么？” 水淼下意识摇头：“什么都没想。” 赤雪：它总感觉此时的宿主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总之，就是让它的小心脏有些慌慌的。 水淼的眼中好像装下了整个星空，又好像从未将这方夜空装在眼中，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有些飘渺不真实。 第281章 新年的第一天，杜睿阳和祁泽洋将昨天水淼放在他们枕边的压岁钱收好，跑去厨房看春梅炸肉丸，两人就守在灶台边，春梅炸，他们吃。 水淼昨天睡得晚，临近中午才醒。 凌逸起的是最晚的，没办法，谁让他昨天晚上太过放肆，将水淼之前给他的酒基本上喝光了。 中午几人吃了饭，水淼回了书房，从空间中拿出药材开始制作药丸。 春梅拿出水淼之前给她的一本食谱研究起来。 一整个下午，宅子里都弥漫着各种香味。 杜睿阳和祁泽洋像两条小尾巴一样，一整个下午都跟在春梅身后，将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像两只小食铁兽。 过年了，水淼也没有约束两个小家伙学习，让他们该吃吃，该玩玩。 过了十五，街上的店铺全都开门了，水淼也带着放假期间制作好的药丸去了药铺。 刚开门，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夫人和一个看上去性格沉稳的丫鬟。 赤雪在脑海里兴奋道：“宿主，能量能量能量！！！”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等了这么久，终于又有能量上门了！ 水淼：“” 很好，手里‘绝精散’和‘平安符’有销路了。 不过，这夫人虽然年轻貌美，但眉宇间的怨恨和戾气还是很容易让人发现的，再看脸上打的厚厚的粉，显然是遮盖着什么。 嗯，这人大概率是来买‘绝精散’的。 不管心中做出如何猜想，水淼面上不动声色，请她们进去。 刚坐下，这位夫人便主动开口道：“杜大夫，请问有让男子终身无子的药吗？再也治不好那种！” 水淼心道：果然，还真让她猜对了。嗯，她真聪明！ 赤雪：宿主越来越不要脸了！ 水淼点头，“有。” 年轻夫人：“多少钱？” 水淼：“小东西，绝精散是不是也可以给男子使用？” 犹记得当初赤雪说这东西是男子给他的妻子服用的，后他妻子和奸夫都中招了，既能够互相传播，想必给谁用都可以。 果然，下一秒，只听赤雪道：“当然了，这种药的使用者不限男女！” 得到肯定答复，水淼对年轻夫人道：“一千两银子，外加夫人头上的那支玉簪。” 年轻夫人闻言眉宇一蹙，有些不悦。 她身边的丫鬟不满出声，“杜大夫不觉得自己开的价格太高了吗？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玉簪怎可轻易给出去。” 水淼面色不变，“夫人听我说完这药的效果，再做决定？” 年轻夫人面色缓了缓，水淼这人的医术高明，她亦是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她也不想得罪她，“杜大夫请说。” 水淼：“我给你的药俗称‘绝精散’，这药不仅可以给男子服用，亦可以给女子服用，只要一方用了之后，便可通过房事传给另一方，两方都会成为终身无子之人。且，此药无解，哪怕是我，也解不了。” 年轻夫人和丫鬟一惊，没想到水淼这药这么厉害，只是，“这药既然无解，杜大夫为何还要制作出来留着？” 水淼：“”哪里是她制作出来的，完全是为了赤雪的口粮抽出来的。 她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年轻夫人。 年轻夫人见水淼不愿多说，她也不再询问，刚刚一问，也只是好奇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抬头道：“好，我要了，只是，这玉簪恕我不能给你，杜大夫能否换个条件？或者我多出银子可以吗？” 水淼：“这样，你的玉簪给我看看，我再还给你，银子再加五百两。你同意吗？” 年轻夫人：“可以。” 说着，拿出银票给水淼，将簪子拿下来递给水淼。 水淼将绝精散给她，收了银票，拿起玉簪看了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又将玉簪还了回去。 水淼：“玉不错，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原本有些奇怪的年轻夫人闻言，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原来水淼是对这玉簪所用的玉感兴趣，这玉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玉，这还是她母亲年轻时，外祖特意寻来的玉亲自雕琢而成的，后来成了母亲的嫁妆。 她出嫁的时候，她母亲将玉簪给了她。 “这是当初我外祖寻来的玉，具体是从哪里得到的，我也不知。” 水淼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 年轻夫人让丫鬟将玉簪戴了回去，摇头道：“无事，多谢杜大夫了，告辞。” 水淼颔首，“慢走。” 年轻夫人离开之后没多久，陆陆续续有百姓来卖药材了。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安安静静的消化刚刚吸收的能量。 等它再次启动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八卦，“宿主，你说她会给谁用啊？” 水淼一心二用，“给谁用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赤雪：“结果是一样，但过程总会有不同，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水淼：“你这小东西还真是奇怪，之前只关心结局，现在却十分在意过程。” 赤雪：“这不一样啊，之前那是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样的，现在不是知道吗，结局知道了，当然在意过程了。” 水淼：“呵呵，说白了，你就是八卦，想知道那位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赤雪：“嘿嘿，八卦是人的天性嘛！” 水淼：“哦，你不是人！” 赤雪：“宿主，不用每次都强调！” 水淼：“是你先提起来的。” 赤雪：好气！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气得一阵乱窜，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又凑上来道：“宿主，让人去查查呗，看看他们发生了什么。” 水淼：“无非就是丈夫养外室，或者又想纳妾之类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的那些话本子不都是这类的嘛。” 赤雪：“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买药啊？” 水淼将钱给了卖药人，收好药材，“丈夫想害她。” 赤雪摸着毛茸茸的下巴，“我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他们之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水淼：“哦。” 赤雪：“宿主，你也好奇一下嘛。” 水淼手中开始处理药材，“嗯，我好奇。” 赤雪：你这平淡的语气我听不出你的好奇。 “宿主~~~” 水淼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你好好说话！没事撒什么娇！” 赤雪：“宿主，人家想知道。” 水淼：“回去再说。” 赤雪：“宿主你太好了，嘻嘻嘻。” 水淼没再理它，将药材简单的处理好，开始炮制。 中间，有夫人来买益气养血的药丸。 下午，水淼关了店门，回了宅子。 水淼：“凌逸，你去打探一下这个人的事。” 水淼将那位年轻夫人的画像给了凌逸看了一眼。 只买药不看诊的人，水淼是不会记录在册的。 凌逸看了一眼，将人记在脑中，水淼见他记住了，便拿出火折子将画像烧了。 因为知道水淼是女子，凌逸自然不会认为水淼看上人家什么的，他应声‘是’，转身出去了。 水淼看了看天色，想叫住他的，但这家伙连轻功都用上了，水淼也就歇了叫他的心思。 水淼几人吃完晚饭了，凌逸还没回来。 水淼也没管他，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饿着自己。 第二天，水淼起来的时候，依然没有见到凌逸的身影。 水淼微微蹙眉，怎么回事，这是一晚上没回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至于一晚上都不回来吗？ 还是说，她之前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吗？ 春梅：“小姐，凌逸没回来。” 水淼点头：“嗯，我知道，不用管他，他办完事会回来的。” 春梅：“好。” 杜睿阳：“爹爹，我和泽哥哥想和你一起去药铺。” 水淼点头，“好，那就一起，春梅，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春梅摇头，“没有，奴婢可以拿着布料一起去药铺，到了药铺再做衣服也可以。” 水淼：“行，那就一起。” 四人到了药铺，水淼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现场教学的机会，当即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收购药材。 卖药的人乍一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给他们检查药材，还有点不放心，但是水淼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 下午，凌逸眼中带着兴奋的八卦之火冲了进来。 水淼看着发型有些凌乱的凌逸，嘴角抽了一下，“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再说你打听到了什么？” 闻言，凌逸一愣，眼中透着几分清澈的愚蠢看着水淼，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春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出一面镜子给他。 凌逸看着镜子中顶着凌乱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胡子茬都冒出了些，脸上还挂着点土。 凌逸一把推开镜子，“我去，这谁啊？！” 水淼：“你！” 凌逸一个闪身出去了，声音还留在原地，“少爷，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水淼：“” 她转头对春梅他们说道：“走，关门回去了。” 几人回到了宅子，凌逸也洗漱好出来了。 水淼：“说，打听到了什么。” 凌逸脸上再度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少爷，你知道我打听到什么了吗？” 水淼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别说废话，赶紧说。” 凌逸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少爷，你让我打听的那个女子叫田宇彤，是府城一个名叫王启的举人妻子。” “少爷你知道，昨天我去的时候，王家正在大闹呢。” “经过我后来打听，原来王启是看不上现在的妻子了，想要休妻另娶，他想娶的是一个小寡妇。” 水淼：“他为什么看不上现在的妻子了？” 昨天她见过田宇彤，脸上虽然带着些许戾气，但看周身气质，加上谈吐，不难看出是一位举止优雅，行事落落大方的女子，且她容貌不说倾城绝色，也是耐看型，属于中上之姿。 这种人其实是最适合书香之家的。 凌逸：“这个田宇彤是田家嫡女，没有亲兄弟，她的生母在她嫁人没多久后就去世了，她父亲又娶了一房继室，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再加上她那个继母又给田家生了一个儿子，她父亲有了嫡子，哪里还会在乎这个出嫁的女儿。” “王启当初娶田宇彤，一是父母给他订下的，二是田宇彤确实适合做他们家的当家主母。” “结果，他父母后来出事了，上面没有压着他的人了，他又将自己父母的死归在了田宇彤身上，认为她是煞星，先是克死了自己母亲，后嫁给他一年多，不仅无所出，还害死了他的父母，对她更是不喜。” 水淼打断他的话，“田宇彤的身体没问题！” 昨天她习惯性的让赤雪扫描了对方的身体，对方身体好得很，根本不是不能怀孕的人。 赤雪举起了自己的小爪子，适时出声，“宿主，我知道！” 水淼：“说！” 赤雪：“宿主，昨天我给她扫描身体时，发现她还是云英之身。” 因为太过惊讶，水淼直接说了出来，“什么？！” 赤雪：“宿主，你没听错。” 凌逸：“少爷，怎么了？” 水淼收起眼底的神色，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 凌逸：“哦，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王启的身体应该也没问题，我去悄悄看过那个小寡妇，发现她已经身怀六甲。” 水淼：“确定是王启的？” 凌逸被水淼的话弄得一懵，“啊？这我就不知道了。”突然他眼睛一亮，“少爷，既然你说田宇彤的身体没问题，那会不会就是王启的身体出了问题，这样的话，岂不是那个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启的？！” “天哪，王启若是真的娶了那个小寡妇，岂不是喜当爹了？！” 水淼：她哪知道王启的身体有没有事。 凌逸眼中满是八卦之火，“少爷，你说那个小寡妇的孩子是谁的？” 水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是你去打听的，还是我去打听的。” 凌逸：“不行，我再去打听一下。” 话落，已经闪身出了宅子。 水淼：“” 同样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春梅：“” 第282章 水淼没再管他，到了晚饭时间，凌逸还是没有回来。 水淼心中有些无语，怎么感觉自从让这家伙去打探过米家的事情之后，感觉他的画风就有些细碎呢。 作为一个豪爽的江湖人，也这么喜欢八卦的吗？ 晚上，凌逸在王家和小寡妇家的屋顶上蹿下跳，来来回回，眼睛里冒着诡异的光。 下方的人丝毫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别人收入眼底。 天亮之后，凌逸再次顶着黑眼圈出现了，连续两个晚上没睡，也不知道他怎么还那么精神？ 凌逸：“少爷，我知道了！” 水淼抬眸看着他，眉毛挑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凌逸拿起春梅端给他的包子吃了起来，等吃完一个包子，肚子不那么饥饿的时候才娓娓道来。 “我先去王家看了看，发现王启不在家，便去了那个小寡妇家里，果然，王启去了那里。” “他们腻腻歪歪了一会儿，王启便说了打算栽赃田宇彤，来一出现场捉奸，让她声名狼藉后，再将她赶出王家。” “两人就计划中的时间、地点、人证、物证做了一番安排，王启便离开了。” “我继续在屋顶看着那个小寡妇，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天色更晚了些，小寡妇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她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便出了门。” “我一路跟着那个小丫鬟，看到她进了一个宅子。” 说到这，凌逸停顿了下，又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春梅看他只顾着吃的样子，有些着急，“哎呀，你先别吃了，赶紧说，那小丫鬟去了谁家？” 凌逸咽下食物，又喝了一大口粥，才继续道：“我看到她去了田宇彤的娘家，田家。” 春梅抬起手捂着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啊？她为什么会去田家？” 水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看着凌逸。 凌逸也不指望水淼有什么表情变化，反正有春梅捧场就够了。 “小丫鬟将纸条交给了田老爷后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田老爷就坐着马车来到了小寡妇家。” 春梅吃惊，“啊？！！！” 水淼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拿起杯子喝了一杯水。 凌逸：“你们没听错田老爷就是去了小寡妇家。” “我飞身到了卧室的屋顶，仔细听了一下，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春梅眼神紧紧盯着凌逸，配合道：“听到了什么？” 凌逸：“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田老爷的。” 春梅惊呼，“怎么会？！” 凌逸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启的，是田老爷的！” “经我仔细探查，发现，田老爷早就不满发妻，何况田宇彤的母亲还只生了一个女儿，他心中的不满更甚，于是在自己的老丈人死后，他便给发妻下了慢性毒，让她看起来是因风寒去世的。” “虽然现在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时间一长，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田老爷便找上了小寡妇。” “我还打探到，有人说这小寡妇做过暗门子，田老爷在知道自己的女婿看上了小寡妇后，便让小寡妇顺势进王家的门，反正自己那个没用的女儿也没给王启剩下一儿半女，以后爱怎样怎样。” “到时候，自己的儿子长大了，继承了王家，说不定还能照顾一下他那个姐姐。” “他收到小寡妇给他的传信，知道王启算计自己女儿的事，仔细想了想，他便叮嘱小寡妇按照王启的计划行事，为了保证事情的顺利，到时候他也会安排人善后。” 春梅脸上都是厌恶之色，“这个田老爷真是让人恶心，他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这么个父亲还有夫君！” 水淼：“田老爷为什么不满发妻？” 凌逸：“还能是为什么？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呗。” “当初田老爷家的产业逐渐衰败，是他的发妻田夫人嫁过来后力挽狂澜，在田老爷身边出谋划策，又出钱又出力，才保住了田家的家业，不仅如此，还扩张了不少。” “而他岳丈生前对他不甚满意，于是，在他死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置发妻于死地。” “田老爷和小寡妇商议后，他就回去了。” “我又在小寡妇那蹲守了一会儿，没有再发现什么，就回来了。” 水淼：“那你昨天说王家很热闹，昨天王家还出了什么事吗？” 凌逸想了一下，道：“哦，是王启又睡了一个丫鬟，那丫鬟哭哭啼啼的寻死呢。” 春梅好奇道：“她不愿意给王举人做妾？！” 凌逸摇头，“不愿意，听说那个丫鬟有未婚夫，本来已经快要存够银子赎身了，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寻死觅活的。” 春梅：“那丫鬟怎么样了？” 凌逸：“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听说她和未婚夫退婚了，田宇彤见她真的不愿意跟了王启，便将她要到了自己身边，做了一个二等丫鬟。” 春梅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凌逸看着水淼问道：“少爷，王启算计田宇彤的事，要和田宇彤说吗？” 水淼挑眉，“我又不认识田宇彤。” 凌逸一愣，“啊？少爷不打算插手吗？” 水淼：“我和他们可不认识，为什么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凌逸心里有一丢丢的不舒服，“那少爷为什么要打探她的事呢？” 水淼喝口茶水，道：“哦，闲得无聊。” 凌逸：“” 水淼抬头，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打探的这么详细的？很多隐私的事，一般人也不会和你说。” 话题岔开，凌逸丢掉心里的那点不得劲，骄傲道：“嘿嘿，我行走江湖这么久，一点易容术还是会的，只是不能做到少爷这般出神入化。” “另外，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小钱给他们府中的那些下人，他们就什么都跟你说了。” 水淼：“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什么？” 凌逸：“自然，我这点打交道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利诱不成，不是还有威逼吗。” 水淼有些无语，“看来你这江湖不是白闯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凌逸的容貌，一看就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但没想到还有这么油滑的一面，让水淼有一些些的意外。 至于说震惊倒是不会，千人千面，每个人的外表下，都会有深藏的另一面，不是长久接触，谁也看不出来。 凌逸挠挠头，就当水淼是夸他了，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还好。” 水淼目光直射凌逸，似乎能让他心中的想法无所遁形，“你想帮她？” 话题转的有点快，凌逸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道：“我不知道田宇彤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根据我查到的内容，她和王启、她爹比起来，好一些。” 水淼：“哦。” 凌逸沉默了一下，道：“少爷，我能帮她吗？” 水淼：“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我不会管，别给我找事。” 说完，她便回房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问道：“那个小寡妇住哪儿？” 闻言，凌逸说了一个住址。 水淼要到地址后转身进屋了。 凌逸脸上带着疑惑，问旁边的春梅：“你说，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春梅摇头，“不知道，少爷的心思向来看不透。” 凌逸：“那我能不能帮一下那个田宇彤？” 春梅：“少爷不是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你不被人发现是少爷的人，不给少爷惹麻烦，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凌逸：“是这个意思吗？” 春梅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是的。” 凌逸想着春梅跟在水淼身边的时间长，应该是了解水淼的一些心思的，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 水淼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没说什么。 赤雪：“宿主，你说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水淼淡定地翻了一页书，“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赤雪眼中带着兴奋，“真的吗？宿主，你要搞事了？！” 水淼：“只是去验证一些事情罢了。” 赤雪不听，在它看来，就是宿主要搞事情了！ 它兴奋地在水淼脑海中蹦来蹦去，兴奋极了。 水淼揉揉眉心，无语极了：“” 晚上，吃完晚饭，深夜时分，人们都陷入了梦乡。 水淼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别人家的屋顶上，起起落落间，水淼来到了王家。 她先去了一趟田宇彤那边，发现她从她这买的药物已经用掉了！ 水淼摸摸下巴，就是不知道是在王启侵犯那个小丫鬟之前还是之后了，若是之前还好，若是之后，那那个小丫鬟退亲就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养着一个终身无法生育的妻子。 对这个问题，水淼也没有兴趣知道更多，反正结果在这摆着呢。 她又去了王启的院子。 王启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这么想着，水淼拿出一把剃刀，直接剃光了他的头发。 干完这些，施施然离开了。 离开王家，她又去了田家，田家当初也算是书香传家，奈何田老爷不是读书的料子，只能转而经商。 来到田老爷的住处，他和他的那个继室夫人以及不足三岁的小儿子一块睡的。 水淼看着床上的一家三口，眸光深了深。 最后她去了小寡妇家，只是，听着下方传来的动静，水淼脸黑了黑。 等了半个时辰，见下方的动静依旧没有停歇的打算，水淼忍不住了，直接一把迷烟下去，放倒了二人。 水淼按耐住不适进了屋子，看到床上赤条条的两人，浑身的冷气止不住地往外冒，眼前的场景简直辣眼睛。 在屋子里搜了搜，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拿走暗格里的银票，闪身走人了。 再不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暴揍两个人渣一顿。 回去后，水淼看着赤雪的扫描结果，暗道一句果然。 赤雪：“宿主，你是怎么发现的？” 水淼：“猜的，不过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天，凌逸起床和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水淼也不问他，只要不把事情闹到她面前，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凌逸去了王家，乔装了一番，将一个纸条裹着一颗石子，将石子扔到了田宇彤的脚下。 田宇彤听到声音一惊，看到地上的纸条，立即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寻找那个丢石子的人。 可惜，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宅女子，哪里能找到凌逸的位置。 她身边的丫鬟拿起地上的纸条，接触后没有什么异常，将它交给了田宇彤。 田宇彤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捏住纸条，将纸条都撕碎了，指甲嵌入手心，让她回神。 对于上面的内容，她有些怀疑，但她不是怀疑王启算计她的事，她不想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会参与其中。 田宇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纸条放在蜡烛上方，窜起来的火焰映射着她越发苍白的脸和冷厉阴沉的眼睛。 哪怕她有多不相信，终究还是在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且因对自己父亲的了解，种子破土而出。 该提醒的提醒了，凌逸转身又去了小寡妇的家，他直觉那个女人没那么简单，也许她那里还有他没发现的事。 凌逸看着下方小寡妇在院中缝着衣服，一脸温柔慈爱，完全看不出昨天和两个男人设计陷害另一个无辜女子的模样，心中感叹道：这才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在这副温婉的样貌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另一边，田宇彤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回了一趟田家，找自己的一名亲信随时关注田老爷的情况。 她的亲信是曾经田夫人给她留下的，现在是田老爷身边的一名亲随。 这人在田夫人嫁进田家没多久就跟在了田老爷身边，当时田家已经没多少下人了，这人办事利落，话少，这么多年，田老爷估计已经忘记了这人原本是田夫人的人。 如今这人的卖身契在她手里，自然为她所用。 之前她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根本没想到她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这时她也才想起用这人。 第283章 丫鬟接触了亲信之后，回来告知从亲信那了解到的情况。 田宇彤知道了想知道的消息，心中最后一丝庆幸被打破，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同时心里对田老爷的最后一丝父女之情也消失了。 剩下的，都是她对他的报复，为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报仇！ 在田宇彤等待王启算计她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水淼在一天晚上送了一个消息给她。 某天，田宇彤应邀参加了一个赏花宴，冬日里的傲雪寒梅，是最受文人雅士喜爱的。 因此，这次宴会，来的不仅是受邀的夫人小姐，还有年轻公子。 显然，这次赏花宴也是一个相亲宴会。 田宇彤在一旁冷眼看着举办这次宴会的主人招待着参加宴会的客人。 宴会主人姓李，嫁入临安府的李家，是王启的母亲的闺中密友，两人年轻时一起嫁到这个府城，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一个自己熟识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因此，年轻时总是一起逛街游玩，曾经还约定成为亲家，可惜两人生的都是儿子。 两人是性情相投之人，哪怕王启的母亲去世了，李夫人对王启也很是照顾。 在外人看来是重情重义，但在聪明人眼里，只是李家和王家早年开始的合作，早已密不可分，唇亡齿寒罢了。 王启为了消息不泄露，设计发妻的事他并没有告诉李夫人，只是请李夫人办一个赏花宴，到时若是促成几段良缘，也是一桩美事。 李夫人念在王启是好友之子，加上自己的儿子也该娶亲了，便答应了。 但田宇彤不这么认为，李夫人与过世的婆婆关系很好，怎么可能不会帮着王启。 因此，田宇彤连带着李夫人也恨上了。 赏花宴开始，众人在李夫人的带领下进入梅林赏玩。 另一边李夫人的儿子李公子同样带着他邀请的学子同窗来到梅林处的一个亭子，并留下各自的墨宝。 李夫人带着女眷在另一处相距不远的亭子，听着隔壁亭子中传来的各种叫好声，诗词声，笑着让丫鬟去传话，请各位公子评出三甲，之后拿过去给她们也看看三甲是怎样的好才华。 都是年轻气盛之人，众位公子闻言，哪有不应，纷纷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力求自己的诗词获得夫人小姐的喜爱。 少年慕艾，小姐们对那些才华横溢的公子也是心生欢喜，希望自己能够获得一段美好的婚姻。 在众人等待期间，田宇彤的丫鬟不时注意着隔壁那些公子的举动，查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异常行为。 这自然是田宇彤嘱咐的，她已经将今天王启毁自己清誉的事和丫鬟说了，她自己不方便，丫鬟也能帮她注意着些。 没多久，丫鬟注意到其中一个公子并没有认真作诗，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这边，丫鬟不敢让他注意到自己发现他，确定了目标，只是偶尔抬头望望，发现那人真的是看向田宇彤的，便悄悄对田宇彤做了一个暗示。 田宇彤会意，装作抬头看向梅林的时候，看到了王启安排的人。 看到后，田宇彤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 那人她认识，是她未出阁前的邻居，两人也是熟识，尤其自己的小时候，这人经常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 犹记得自己小时候被一只凶恶的大狗追，还是他帮她赶走了大狗，他在她心里已经是哥哥一般的存在，不想时隔多年，他会帮着王启陷害自己！ 田宇彤双手握拳，死死地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她不能露出异样，既然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丫鬟也认识那人，听田宇彤说过那人的一些事，她悄悄对田宇彤道：“小姐，未必是他。” 丫鬟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自欺欺人，在那些公子堆儿里，只有他心不在焉，除了他又能是谁呢。 田宇彤不知是不是听了进去，她冷静了下来，继续跟随着李夫人的安排赏花喝茶。 男子那边很快出了三甲，丫鬟将评出的三甲诗词拿过来给李夫人，李夫人看过之后，让丫鬟将诗词给了那些夫人们传看。 田宇彤象征的看了一眼，便交给了下一个人。 她的心神基本都在之后的事情上，那三人的诗词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脑海。 李夫人看出了田宇彤的心不在焉，心下有些不悦，觉得王启的这个妻子真是太不知礼数了，其他人都高高兴兴的，就她，脸上只差直接写着‘赶快结束这无聊的宴会’。 要不是看着王启的面子上，她才不会邀请她呢，一个成了亲的年轻夫人，哪里适合这种相亲宴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熬着，终于在宴会过半时，一名丫鬟不经意间将茶水洒在了田宇彤的衣服上，田宇彤眸色发冷，面上带着浅浅的笑，道：“无事，带我去换衣服。” 小丫鬟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带着田宇彤去了一间客院。 在田宇彤进屋，小丫鬟想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响自身后传来。 田宇彤淡定的转身，看着敲晕小丫鬟的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冷声道：“是王启让你来的？” 沈清，也就是田宇彤的邻居哥哥，看田宇彤丝毫不惊讶的样子，知道是王启的阴谋暴露了，脸上带着庆幸道：“是，他来找我毁了你的清白，我想着与其让他再找别人，不如答应他自己来，如此，我也能给你提个醒，甚至帮你脱困。” 田宇彤的神色缓和了些，“我没事，你先离开这里，我有自己的安排。” 沈清有些犹豫，“你真的可以？还是我留下来帮你。” 田宇彤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若是被人看到你我在一起才是真的害我，你先离开，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找你。” 沈清看着曾经需要保护的小妹妹，如今脸上都是冷酷坚持的样子，心里划过一抹心疼，点头道：“好，我这就离开。” 沈清离开之后，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了，对着空气叫道：“还请现身相助。” 易容后的凌逸飞身而下落在田宇彤身前，“人带来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在凌逸丢出小纸条，田宇彤证实了上面的内容后，知道暗中有人帮自己，于是，在一天晚上请求相见。 也就有了这一次两人的约定。 田宇彤看着凌逸扔在地上的王启和小寡妇，厌恶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嫌恶道：“麻烦将他们和那个小丫鬟一起丢到床上，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逸明白了，将三人一起丢在床上，然后给三人喂下水淼给她的药。 这时凌逸也明白水淼猜到了田宇彤的做法，才会给他这种药。 少爷真是厉害！ 感叹完之后，两人离开了房间，消失不见，田宇彤去找自己被支开的丫鬟，然后淡定地回到席上。 王启既然安排了这种事，自然会找人去捉奸，她就等着好戏开场。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后面传来了动静，李夫人皱眉，宴会都快结束了，她可不想自己举办的宴会出现什么问题。 众人在李夫人身后跟着一起去了后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屋子，之后入目的便是不堪的一幕。 反应过来的夫人纷纷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带了出去。 李夫人看清男人的面容，下意识惊叫道：“王启？！你怎么会在这？”反应过来后，继续道：“我儿并未邀请你，你怎么会来？” 众人闻言，明白了过来，是这王启未经主人家允许，私自来的。 他们纷纷皱起眉头，亏这王启还是举人呢，怎么如此无礼，私自闯入别人家，还行如此苟且之事，简直就是品德败坏！ 李夫人的儿子和李夫人的表情差不多，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会在自家宴会上会出现这种事，亏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对他照顾颇多，他们家简直被他连累死了。 王启三人在众人进来的时候，神志还有一瞬间的懵逼，待反应过来后，他的脸色亦是十分难看，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赤条的身体，气急败坏道：“滚！滚出去！” 李夫人简直被王启这嚣张的态度气死了，但现在不适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脸色黑沉的带着众人出去，让他们收拾好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 李夫人出来看到田宇彤，语气不好道：“王夫人最好也给我一个解释！” 田宇彤脸色亦是发冷，“李夫人这话说的真是好笑，这是李家，王启怎么进来的，应该问你们。我可没有带人捉奸自己夫君的嗜好！” 李夫人：“你！！！” 这事儿李家确实不好解释，但李夫人自己也没有毁掉李家名声的爱好！ 气氛剑拔弩张间，房门打开，王启脸色脸色难看的出来了，他也明白了，他是被人阴了，田宇彤的嫌疑最大，应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算计，才会让自己出这么大的丑。 虽说他是男子，别人最多说他一句风流，但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 被自己的对手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他，逮着这件事咬着他不放，严重的可能会失去功名。 不过，现在做重要的是眼前，他要给李家一个解释。 王启阴冷的看了一眼田宇彤，随后平复下心情，如实道：“李夫人，我是被人掳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府上的下人，他们有没有见到我上门。” 李夫人闻言，脸色缓了一点，当着众人的面让管家将下人叫来，询问他们今天是否有人看见王启来了府上。 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田宇彤冷笑一声，“屋中不是还有一个李府的丫鬟吗？就不能是她支开了其他人，放你进来的？” 王启转头眼神狠厉的看向她，“田宇彤，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夫君？！” 田宇彤知道发生这种事，王启肯定怀疑她，既如此，她也没必要装了，反正之前他们之间差不多也撕破脸了。 “那你可记得我是你妻子！” 众人闻言，彼此相视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这夫妻二人是彻底反目成仇了？ 之前他们也听过王家的事，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到这种地步，完全不顾对方脸面了啊！ 田宇彤没有让众人围观自己热闹的爱好，看也不看王启直接转身走人了，留下王启一人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李夫人揉揉眉心，“各位，今日的宴会就此结束，还请回。” 本来还想说今天的事让他们口下留情，但想了想，这也不是自家的错，而且李家也没有多大的权力，让他们不开口，只能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其他人虽然也想知道后续的事，但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们也不好再留下。 等众人走后，李夫人带着王启、屋内的小寡妇和丫鬟去了客厅，让下人下去，客厅内只留下李夫人母子、王启三人，还有李夫人的贴身嬷嬷。 李夫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她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了，作为后宅之人，大致想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王启沉默了片刻，道：“是我的错，本想让田宇彤出丑，我好休妻，没想到中了她的道儿！” 再次提起这事儿，他依旧气愤的不行，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让他很不得立即回去杀了田宇彤！ ‘啪’，李夫人手拍在桌子上，恨恨道：“你算计田宇彤，为什么拉上我李家？！王启，我之前对你不错，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王启：“若是成功了，也不过是田宇彤自己丢人，和李家没关系。” 李公子忍不住了，“可你没成功，而且就算你成功了，你确定对我李家名声没影响？王启，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 王启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哪里不知道李公子说的是实话，但若是成功了，人们攻击的主要是田宇彤不知廉耻，自然不会有多少人说李家。 李公子看他表情，哪里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合着这人算计别人时半点没有考虑过李家，又或者他想过，但他不在乎李家如何。 第284章 王启这是拿他李家当什么了？ 李公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他李家和王家的情谊也就到这了。 李公子按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道：“王公子，事已至此，你将人带回去，这个丫鬟也是你的了。” 说完，他的视线转向李夫人。 李夫人明白，吩咐贴身嬷嬷去拿这丫鬟的卖身契。 嬷嬷的动作很快，卖身契拿来，她交给了王启。 王启不想接的，奈何这种情况下不接不行，憋屈的拿过卖身契，转身带着人就离开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看得李夫人和李公子又是一阵咬牙，明明他们是受害方，结果王启却给他们甩脸色，真是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王启出门才发现，他是被人掳来的，根本没有马车等着他们，李家也没给他们准备马车，难道他们要走回去？ 转身理所当然的吩咐李家的下人道：“去，准备一辆马车来。” 下人：“”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王举人这么不要脸，当李家是他王家呢？！ 下人没有理会王启的要求，直接进门去做别的事了。 王启：“” 王启被下人无礼的态度气的不行，但这是李家，不是王家，没有马车，最后几人只能灰溜溜的自己走回去了。 当天，府城的人都知道了王启在李家做的事，这些自然是参加宴会的人说出去的。 王启回到王家后，直接去找了田宇彤。 田宇彤正坐在客厅，淡定地喝着茶水。 王启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当即叫道：“田宇彤，你还真是好本事，竟然找人将我打晕扔进了李家！”说着，似恍然大悟般道：“那个帮你的人不会是你的‘奸夫’，没想到啊，田宇彤，你竟然如此按耐不住寂寞，不知廉耻，我王家” 不等王启说完，田宇彤手中的茶杯撞到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茶杯在王启脚下应声而碎，“王启！你可真是会泼脏水！我有没有所谓的‘奸夫’你不清楚？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你可真是会算计！” “我嫁进你王家，从未做过对不起王家的事！你呢，你和多少女人厮混过了，如今更是想陷害我赶走我，好让这个‘窑姐儿’进门做你正妻，你这举人功名是彻底不想要了？！” 王启原本被茶杯碎裂的声音吓一跳，如今听田宇彤侮辱他的心尖尖，自然不同意，“田宇彤！你胡说什么？！不许你污蔑柔儿！” 田宇彤冷笑一声，道：“我污蔑她，你要不要回头看看她那慌乱心虚的眼神。” 王启回头，发现了小寡妇来不及收回眼中的心虚，他愣了愣，转头对田宇彤道：“柔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不要因为嫉妒她就胡说八道！” 田宇彤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夫君的人，心中的火气莫名消失了，只觉得王启可怜、可恨又可悲，“王启啊王启，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不过，”她的目光落在小寡妇身上，眼神意味深长，“你确定，你的柔儿怀的是你的孩子？” 王启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她紧紧盯着田宇彤的眼睛，道：“你是什么意思？” 田宇彤似笑非笑地在两人间打量，眼中的讥讽之色不要太明显。 王启被田宇彤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心中更是不安，追问道：“田宇彤，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寡妇的脸色有些发白，腿都有些发软，随后在心中暗示道：田宇彤不可能会知道的，她一定是诈我的，对，没错，就是这样。 然而，下一秒，她的希望破灭了，只听田宇彤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你的，而是，我爹的。” 王启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田宇彤看着小寡妇飘忽中又带着一丝放松的神色，笑出了声，“你是这么和我爹说的，等这孩子长大继承了王家，这王家的家业就都是田家的了，我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 小寡妇震惊的抬头看着田宇彤，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脱口而出，下一刻，她低下头辩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即便她这样说，但她刚刚的神色变化落在了王启的眼中，他上前抓住小寡妇的肩膀，凶狠道：“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小寡妇被王启的表情吓到了，她脸色发白，有些颤抖道：“就，就是你的！” 王启看出来她眼中的心虚，这次他没有再相信，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小寡妇的脸上，“贱人！你敢背叛算计我！” 小寡妇被扇倒在地，突然她的脸色更是惨白，手摸着肚子，疼得脸都有些扭曲，“救，救救我！” 王启现在气的不行，哪里会理会她的求救，田宇彤冷眼看着，更不会管她如何。 “哎呀，这就生气了，先别气啊，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我爹的，而是你们田家的。” 王启：“你说什么？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 田宇彤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是你田家的，可不是你的。” 王启恶声恶气道：“你说清楚！” 田宇彤丝毫不受他的情绪影响，继续道：“她的心可大着呢，骗你和我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的，到时候不论田家还是王家，她的孩子都会有一份家业，不，应该说有野心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人，你的好小叔。” 王启：“你说什么？！” 田宇彤耸耸肩，看着小寡妇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带笑但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道：“哎呀，原来被我猜对了。” 王启顺着田宇彤的视线，目光同样落在小寡妇的身上，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启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叔是田家庶子，他亲娘是青楼女子，上不得台面，当初分家的时候并没有分得多少财产，不想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子嗣身上。 王启上前直接对着小寡妇的肚子拳打脚踢了起来，既然这孩子不是他的，那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田宇彤冷眼旁观，半点不同情他们，都是自私自利，心思恶毒的人渣，不值得别人的同情。 田宇彤拿出和离书放到桌上，“行了，王启，和离书签了，你不是早就想赶我出去，把你的小情人娶过来吗，签了它，自此我们两不相干，日后你爱娶谁娶谁。” 听到田宇彤的话，王启的动作停了下来，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这个贱人没资格进我王家大门。” 田宇彤嘲笑道：“知道事实后不愿意了，当初你可是想着算计冤枉我偷情，要把我赶出门呢，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和离！” 话落，她再次将手中的茶杯砸向王启。 王启被砸了一身的茶水，走上前抬起手就想给田宇彤一巴掌。 田宇彤怎么可能任由他打自己，动作迅速的给了王启一巴掌，然后向一旁躲去，威胁道：“王启，我明白的告诉你，今天你若是打了我，不签和离书，那你的功名也别要了！” 王启看着曾经温柔和善的妻子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田宇彤被气笑了，“王启，我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你逼的，现在你倒是责怪起我来了，你脸呢？” 王启深呼吸口气，语气尽量平和道：“宇彤，别闹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成吗？别让外人看笑话。” 丢人的事儿够多了，他可不想再被人嘲笑了。 田宇彤嗤笑一声，“呵，笑话？你现在就是府城最大的笑话！你真当别人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吗？他们只是不会明面上嘲笑你罢了，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吗？” 王启再次被气得胸腔起伏，“你！！！” 田宇彤不想再跟他废话了，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和离书你签不签？” 王启倒是想硬气的说‘不签’，但是触及田宇彤鱼死网破的眼神，他心里怂了，他不能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签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出去污蔑我的名声？” 田宇彤真是被王启的不要脸惊到了，“你是怎么有脸说我是污蔑你的？” 王启：“” 呼哧呼哧，不气不气，他再次开口：“你只说答不答应，你若是不答应，和离书你别想拿到！” 田宇彤：这家伙是不是傻，他的功名不会是贿赂考官得来的，即使她不说，难道其他人就不说吗。 “好，签。” 王启拿起和离书，看到上面说明和离之后田宇彤只是拿着自己的嫁妆离开王家，虽说有些心疼那些钱财，但也无话可说，他若是强行留下，指不定田宇彤怎么诽谤他呢，就当是花钱免灾了，他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田宇彤拿过签好的和离书，立即吩咐身边的人拿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王家。 王启看着走得如此干脆利落的田宇彤，又被气到了，田宇彤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不知好歹，枉自己之前对她百般容忍，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多余的人离开了，王启再次将目光转向地上早已昏死过去的小寡妇身上，她的身下早已是一片血迹，很明显，孩子没了。 王启一点也不心疼，挥了挥手，让下人找来一个郎中，将小寡妇体内的孩子弄出来，大人带小孩，一起送给他那‘好小叔’。 从李家带回来的目睹全程的小丫鬟见到‘肉球’的那一刻，彻底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她只有一个想法，她后悔了，她不该帮着王启害人的。 王启此时才注意到晕过去的丫鬟，让人将她安排进了一个下人房，从此她就是王家的一个洒扫丫鬟了。 田宇彤离开王家后直接去了自己名下的另一处二进的宅子，并没有回到田家，她知道若是她爹知道了她和离的事，冲着他之前暴露出来的人性，他必然是向着王启的，她才不会回去面对那个同样自私的父亲。 王启那个卑鄙的小人，她之前找人将药下给了小寡妇，此时王启必然已经中药，他们日后都是断子绝孙的人了，看他王家以后还如何发展下去。 是的，之前她将药下给了小寡妇，就是因为小寡妇有身孕，必然不会和其他人同房，加上李家发生的事，保证了药只会传给王启。 想必日后知道自己不管再找多少个女人，自己依旧不会有子嗣，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想想就痛快！ 不是东西的前夫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自己那个没有人性的父亲了。 小寡妇孩子掉了的事怎么能瞒着她那亲爱的父亲呢，于是便吩咐丫鬟，找人将事情传给她那敬爱的父亲，想必他知道后也会很开心的。 当天下午，田老爷就知道了小寡妇算计自己的事，可这事儿他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跑去找那贱人算账，只能自己憋屈的生闷气。 王启的小叔在看到王启让人送来的小寡妇和那团‘肉球’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谋划败露了，看也不看小寡妇，直接让人将她扔回了她自己的宅子，不再管她。 小寡妇得罪了这几人，日后在府城的生活可想而知。 天黑以后，田宇彤让人秘密将沈清带来，询问他事情的经过，为什么王启会找上他。 沈清面色有些涨红，犹豫半晌，还是将事情说了，“王启找上我，一是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发生什么事，更容易让人相信，另外，他威胁我，若是不照做，他就找几个乞丐侮辱你，我不能明知你会受辱而什么都不管，最后一点，他，他发现了我对你的心思。” 田宇彤听说王启那个混蛋想找乞丐侮辱她的时候，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恨不得冲到王家直接杀了那个王八蛋。 可听到最后一句，她愣愣的看着沈清，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邻家哥哥会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一时之间她的心神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暂时让人先将他送回去。 第285章 田宇彤说了自己不会说王家发生的事，可那些嘴碎的下人要说，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王家的大戏一出接一出，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纷纷感叹，他们曾经还真没看出王启是这种人。 学子们表示，王启这样品行败坏的人不配为官，应该剥夺他的举人身份。 王启的事闹得不小，他得知的时候，以为是田宇彤让人散播出去的，还找过田宇彤的麻烦，但被田宇彤的人告知，这是田老爷让人传出来的。 王启顿时对自己这个前老丈人恨得不行，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是先倒打一把，毁他名誉。 于是，王启放出话来，他和田家势不两立。 这事儿又让众人看了一波笑话，都觉得这王启是被气糊涂了，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不说辟谣，虽说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和田家彻底撕破脸，这不就间接承认了之前传出来的事是真的了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心中将王启列为不可交往的人，现在王启和妻子和离，他们绝不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更何况，现在有传言说，那个小寡妇为了王家产业，还给王启下了毒，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这样的人，更不是他们结亲的人选了。 可以想想，王启日后在临安府也不好过，以后更没有心力去找田宇彤的麻烦，至此，王家的事算是就此落幕了。 凌逸将消息传回来，滔滔不绝地说着田宇彤对王启的报复，说完之后他又问水淼：“少爷，是不是你将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启小叔的事告诉田宇彤的？” 水淼：“哦，你猜。” 凌逸观察水淼的神色半晌，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收回目光，笃定道：“一定是你，别人我也想不到谁会有这种能力。不过，少爷，你为什么会怀疑那女人孩子的父亲的？” 水淼：“哦，你猜。” 凌逸：“” 他有些抓狂，水淼要是先生的话，绝对是最不合格的先生，先生不都会为学生解惑的吗？ 赤雪也有些好奇，“宿主，你为什么会想着检测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的？” 水淼：“猜的罢了。” 赤雪：“猜的？这怎么猜？依据呢？” 水淼：“到了田宇彤她爹那个年纪，有子嗣的可能性很小，他又重女色，肾虚的厉害，哪里那么容易有孩子，而王启，他有的女人不少，为什么偏偏那个小寡妇有了孩子，这里面十有八九有什么猫腻。顺着这两个猜想查一下，结果确如我所想。” 赤雪：“宿主，那个王启本身身体就出了问题，时间一长，也不会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浪费一瓶药？” 水淼：“小东西，你是不是忘了那瓶药是用来交换你的能量的？！” 赤雪尴尬一笑，“啊，哈哈，不好意思，忘记了。” “不过，宿主，既然田老头肾虚的一逼，那那个继室生的孩子是他的吗？” 水淼：“你不是知道了吗？！装什么傻。” 赤雪：“嘿嘿，宿主，你让人查查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呗。” 水淼：“你是真的闲得无聊啊！” 赤雪：“哎呀，你只是旁观看戏，又不是戏中人，查查嘛~” 水淼：“再说。” 赤雪：“谢谢宿主！”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说明水淼回去查的，它又可以看戏了。 开心！！！ 水淼自然不会自己动手查的，她写了一张纸条给凌逸，让他交给田宇彤，后面的事就让田宇彤来做，相信她会做得很好的。 凌逸拿过纸条，忍不住好奇道：“少爷，我能看看上面的内容吗？” 水淼抬头对上凌逸八卦的眼睛，嘴角一抽，“随便。”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凌逸笑着打开纸条，待看到上面的内容，他先是怔愣了一瞬，随后惊叫出声，“什么？那个继室生的孩子不是田老爷的？！” 水淼无语道：“你要不要再大声点，让外面的人都听到！” 凌逸干咳一声，“少爷，你说的是真的？” 水淼：“是不是真的，让田宇彤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凌逸：“”行，在水淼这是得不到答案了，不过水淼既然这么说，十有八九不会有假，那他就去看看田老爷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这么想着，他面带兴奋的蹿了出去。 水淼看着跟个窜天猴一样的凌逸，摇头轻笑了一声。 凌逸飞身到了田宇彤宅邸的屋顶，将纸条扔了下去，便闪身消失，至少田宇彤是发现不了他的。 田宇彤看着这熟悉的方式，知道是那个帮助自己的人丢下来的，弯腰拿起地上的纸条打开，饶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上面的内容惊到了，想不到她那个继母居然如此大胆。 上面只写了结果，她只需将事情查清楚，就能给她那个好父亲一击致命打击了。 别怪她无情，自从那个继母进门之后，处处找她的麻烦，她的好父亲视而不见，选择当一个瞎子。 现在她就将他宝贝嫡子的真相戳破，看他还会不会选择装瞎！ 心下有了决定，让丫鬟再次秘密找田家的其他亲信查探一下事情真伪，并找到继母偷情的人。 丫鬟领命而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没想到王家和田家居然有这么多的肮脏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丫鬟回来得很快，将事情禀报给田宇彤说嘱咐好了。 田宇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嘴角含笑，接下来，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事情查起来的速度很快，因为她那个好继母根本耐不住寂寞，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她当即安排一下在田家的人，在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田老爷在亲随的暗示下去了他那继夫人的屋里，然而到了屋外的时候，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动静，作为后院有不少妾侍，又去过青楼楚馆的人，哪里不知道里面正在上演着什么。 田老爷身后的亲随眼中闪过讽刺，现在的田家可以说都是先夫人在世时挣下来的家业，否则田老爷还不知道被赶去哪个村子了，结果，先夫人去世，对大小姐一点也不好。 田老爷被屋内的动静气得面色铁青，一双老手紧紧握着，应该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失败了。 他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院中的下人早就被继夫人赶走了，因此没人拦着他。 屋内的动静因为踹门声戛然而止，不堪入耳的对话也停止了，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处，发现进来的是田老爷，两人面色惨白，慌手慌脚的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继夫人：“老，老爷，你，你怎么来了？！” 田老爷咬牙切齿道：“我不来，怎么会知道我的好夫人背着我养奸夫呢！” 看着熟悉的男子面容，他心中更是气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这继夫人的弟弟，却不是亲弟弟，是继夫人的父亲娶得继室带过去的。 但这也是乱伦啊！ 看到这两人，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老来子，转头吩咐亲随道：“去，将那个小孽种叫来。” 继夫人一听，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了，慌忙跪在地上给甜老爷人磕头，“老爷，老爷，涟儿是无辜的，他是你的孩子啊！” 继夫人其实是在赌，赌田老爷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赌田老爷往日对她儿子的疼爱不是假的。 可惜，她忘记了一件事，田老爷对自己的嫡亲女儿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一个外人。 下人将曾经的田家小霸王从被窝中薅起来，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穿好。 小霸王一见到田老爷和继夫人，就开始嚷嚷让他们将刚刚带他过来的人打死，语气极其恶劣，半点不拿人命当回事，可见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田老爷不管小霸王的哭嚎告状，一双老眼满含精光的看着他的五官，同时让下人将地上那对男女的头抬起来，仔细打量着半晌，随后一巴掌打在了小霸王的脸上，他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小霸王哭闹的声音都停了一下，之后是更大的哭闹声。 “来人，天一亮将这对奸夫淫妇和野种丢去吕家，告诉他们，我田家要不起这丢人现眼的当家主母。从今日起，她被我田家休了，一会儿将休书一并送过去。”想了想又道：“送回去的时候这件事不用瞒着，我要让他吕家在临安府待不下去！” 亲随躬身道：“是。” 带着下人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都绑了起来，也不给他们穿好衣服。 第二天一早，下人就大张旗鼓的压着三人去了吕家。 府城的人再次看了一次田家的热闹，知道田老爷将继夫人休回了娘家，又得知这继夫人和自己的继弟偷情，还生了一个孩子，众人对他们更是忍不住唾骂，真是禽兽不如，姐弟偷情，哪怕不是亲的，但在一个户籍上呢，而且她这继弟还改了吕家的姓氏的。 百姓都觉得这两人简直败坏了府城风气，纷纷叫嚷着让他们滚出临安府。 下人将三人送到吕家，也不管了，就回去了。 吕家开始还因为看到衣衫不整，狼狈万分的三人有些懵，田家的下人只是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但他们还是从周围百姓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他们宁愿这是一场噩梦。 周围围观的百姓太多，他们不想被当作猴子一样围观，让人将三人带进府，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视线。 田宇彤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整理她母亲生前留给她的铺子的账册，下人禀告田老爷来了。 田宇彤闻言一怔，很快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即才去了客厅。 田老爷看到田宇彤，慈爱地目光看着她，询问道：“彤儿最近可还好，和离了怎么不回家？你一个女子一人在外万一被人盯上了怎么办，走，跟爹回家。” 回家了他才好另找一户人家将人嫁出去，好换取更大的利益，最近她可是听说了知府大人的一位亲信准备另娶，这不正是给他攀上知府的好时机吗？！ 田宇彤看着田老爷伪装出来的慈爱，又看到他眼中的算计，心中还是忍不住凉了凉。 她毫不留情地开口道：“父亲，你那伪善的神色和眼中的算计收一收，看得令人作呕。” 田老爷被这嘲讽直白的话语弄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但想到自己事成之后带来的利益，压下心中的不悦，继续好声好气地开口道：“彤儿，我是你爹，你是我亲生女儿，怎么可能算计你呢，我就是担心你一个女子在外行走不方便，你回了田家，有我给你做后盾，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田宇彤嗤笑出声，也不想说话了，目光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田老爷。 田老爷被田宇彤这么看着，后面的话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感觉再说下去，自己就成了戏台上的猴。 田宇彤冷笑道：“父亲怎么不说了？” 田老爷：“” 看着自己女儿眼中恍若看透了他的算计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脸皮被她踩在了地上，脸色涨的通红。 田宇彤：“父亲要是没事就少来这边，不怕告诉你，之前王启被人丢去李家，就是我弄得，父亲若是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少打我的主意。” 田老爷一惊，“你怎么办到的？！”随即想到什么，“是你娘给你留的人？” 不怪田老爷这么想，田宇彤的母亲发现田老爷算计自己娘家之后，很多事情都瞒着他。 田宇彤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而田老爷则认为她是默认了，心中恼火，没想到他那死去的夫人心眼这么多，竟然背着他留给这死丫头这么多人，还让他没有发现。 简直可气！ 田老爷定定地看着田宇彤半晌，发现他这个女儿眼中没有半分亲情，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想着再过段时间过来。 田宇彤看着田老爷走了，眼神再次冷了下来，这段时间她忙着铺子的事，忘了关注她父亲的事。 想了想，她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打听一下。 第286章 田宇彤从亲随口中得知了她爹的行为，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她的眼底心中对她爹，不，是田老爷，只有漠然，以后他是生是死都不关她的事了。 想了想，又继续吩咐丫鬟去找一下亲随，想个法子让他范个事，让那个知府亲信觉得他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 亲随得知田宇彤的吩咐，立即着手去办了。 其实，这事儿办起来还是挺容易的，田老爷本就不是有什么深远目光的人，只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这些小聪明还没用在正道上。 而田家，自从前继夫人进门之后，田家早已外强中干了，想击垮田老爷，简单得很。 果然，没过几天，知府的那名亲信就娶了其他女子，而田老爷因为得罪了知府亲信，被扔到大牢里关了几天，最后还是田家拿出不少银子才解决的此事。 自此以后，田家一日不如一日，田老爷也找田宇彤来闹过，但田宇彤手里握着亲随送过来的不少他的把柄，直接威胁他，若是再来找麻烦，她不介意再送她去大牢走一遭，只是这次还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 田老爷被田宇彤的狠厉手段吓住，没再来过。 事情的经过，水淼都听凌逸说了，说的还很是详细，比如那个知府亲信不是给好东西，有折磨人的嗜好。 水淼没有对此说什么，再次看了看她在纸上写下的关于田宇彤的信息，想了想还是，将准备好的纸条绑在信鸽上，飞去了晏家。 她打算撮合一下宴雨婷和田宇彤，这两人虽然出身不同，但有些东西是殊途同归的，相信她们应该相处的不错。 赤雪无语：“宿主，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水淼：“怎么了？” 赤雪：“你应该说让两人结交一番，什么叫撮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媒婆在给两人牵线搭桥呢。” 水淼轻笑，“我本就在给两人牵线啊，她们应该会成为好友的。” 赤雪：“万一没有呢？” 水淼不在意道：“没有就没有呗，我又不会损失什么。” 赤雪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宿主，你是不是在搞事情？” 水淼挑眉，“你从哪看出来我要搞事情了？” 不知道小统子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她就是想着让两个看起来志趣相投的人结交一下，怎么就是搞事情了？ 赤雪挠头，“没有吗？” 水淼：“你想多了。” 赤雪：是吗？难道真是它想多了？ 信鸽的速度很快，加上他们并没有距离多远，纸条很快就到了宴雨婷的手中，看到上面的内容，宴雨婷有些疑惑。 纸条很小，写不了多少字，只是告诉她，临安府田宇彤或许她想认识一下。 宴雨婷将纸条烧了，叫了人，吩咐他去查一下临安府田宇彤的事。 田家王家还有吕家的事闹得不小，没用两天宴雨婷的人很快就打听清楚，当即回来禀告。 宴雨婷听完事情经过，也知道水淼是什么意思了，但她还是想亲自去看看，认识一下对方，相处过后，若是合适，她们确实可以合作，甚至为友。 心下有了决断，宴雨婷将手上的事情安排好，当即命人准备一下，她要亲自去一趟临安府。 宴雨婷来临安府并不会很快，毕竟她手上的事情不少，而她在晏家越来越有话语权，她必须做好安排，不能让某些人趁虚而入。 水淼只是给宴雨婷一个建议，并没有干涉两人之间的事的意思，因此，她没有让凌逸去和田宇彤说宴雨婷的事。 两人怎么认识，能不能相处，还是她们自己来的好，否则，她真成媒婆了。 关于知府的亲那名亲信，水淼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但还是在某天晚上，将他私收贿赂，低价圈地，还有他睡了知府的一个小妾的事捅到了知府那里。 若是单单只有前两项，知府或许还会念在亲信跟随多年的份上，徇私，但加上最后一条，估计知府恨不得将他立即处死。 毕竟，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头顶飘绿，尤其还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们更是在意这个。 果不其然，那名亲信被知府按照前两项罪名处置了，根本没有提他睡了自己小妾的事。 水淼照常在临安府开着药铺，病人爱来不来，她依旧我行我素。 又过了几天，齐宴找了过来，她便跟着一起去了军营。 也是这时候，宴雨婷带着人低调来了临安府。 她知晓水淼就在临安府，想着先去拜访一下，结果不巧，被春梅告知水淼不久前才离开，要过段时间回来，具体多久，不知道。 宴雨婷心中有些遗憾，也不知道她离开时能不能见到水淼。 人没见到，宴雨婷便带着人去了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她不急着去找田宇彤，总要观察一下，再下定论。 田宇彤不知有人主动来找她，前两天，她又找了沈清一次，告诉她自己暂时没有再成亲的打算，目前她只想好好打理她母亲生前留下来的基业，至于以后的事，随缘。 沈清也知道她刚和离，自己就上门求娶对她名声不利，且听田宇彤的言语，以后并不是自己生活，还会有再嫁的可能，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当即表明自己不会纠缠她，但希望田宇彤也不要拒绝他的帮助。 田宇彤想了想，觉得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小时候对自己又很好，只要他不纠缠自己，或者不做对不起的事，自己确实不应该断然拒绝，让他们之间变得生分，脸朋友都没得做。 当然，她心底其实也是希望在自己累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可以依靠，让自己休息休息。 沈清清楚了田宇彤的态度后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开心的离开了。 田宇彤沈清开心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带着一丝笑容，幸好，幸好自己身边还有可以信赖的人。 之后沈清没有再来过，田宇彤也不意外，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她也有，若是沈清只顾着追求她，不顾家人生活，她才会真的对他心凉。 或许是自己家人的失败，她不希望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也有一个失败的家庭和家人。 之后田宇彤忙着自己手底下的铺子，曾经她母亲留在田家的人也都被她一一收了回来。 她正缺人手，与其让他们跟着田老爷干各种不入流的事，还不如跟着她，那些人都是她母亲培养出来的人，能力不差。 等到那些人自田老爷身边消失后，他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田宇彤不管他如何想，只是尽心尽力地打理着铺子生意。 但客栈的生意还好，酒楼的生意就要差上许多。 他们酒楼的厨子因为她和离，让对家将酒楼的厨子都挖走了。 之前因为王启举人的身份，而她又是王启的妻子，让别人多少有些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现在知道她孤身一身，又没有什么靠山，便来踩上一脚，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最近又因为一个本来商议妥当的厨子被抢走而焦灼，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担心母亲的铺子在她手里毁了。 之前也有人欺她是一介女流，几个厨艺不咋地的厨子跑来大放厥词，被她打了出去。 因为这件事，那些人便败坏她和酒楼的名声。 田宇彤也知道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她也是固执不服输的性子，偏偏和对方杠上了。 之前她听说奉天府有了什么米线作坊，她让人去买了一些回来，厨子做了之后味道确实不错，但这种吃食若是摆个小摊合适，却不适合她这种酒楼。 她还听说了奉天府各种鸭子吃食，她想和人家合作，有没有门路，真真是让她发愁的不行。 宴雨婷就这么看着田宇彤一次次为自己的酒楼想各种方子，虽然每次都会被人破坏掉或者不合适，但始终没有放弃。 她便决定去会一会田宇彤。 一天中午，田宇彤正从自家酒楼出来，便被一道人影堵住了去路。 她抬头，脸上仍带着几分烦躁，看到是位气质不俗的姑娘，按耐住心中的急躁，道：“姑娘可是来用膳的？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酒楼不方便，姑娘还请另寻地方。” 宴雨婷带着礼貌的笑，道：“我不是来用膳的，我是来找你的。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 田宇彤又看宴雨婷一眼，想了想道：“可以，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回了酒楼，带着宴雨婷去了酒楼的一间雅间。 双方坐下后，没有外人，两人又带的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宴雨婷便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来历，“我是宴雨婷，水婷坊的东家。” 不知从何时起，她介绍自己不再是晏家二小姐，而是水房的东家。 田宇彤吃惊道：“宴雨婷？晏家二小姐？！” 宴雨婷神色不变道：“姑娘，我是水婷坊的东家。” 田宇彤闻言一怔，看了宴雨婷好几眼，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笑出声道：“是，不知晏东家来此所谓何事？” 她名下并没有胭脂铺子，若是她来寻求合作的，那不应该找她，而且，凭借宴雨婷的身份，她也不需要亲自上门。 宴雨婷：“我是来和田小姐认识一下的，方便日后我们的合作。” 田宇彤并不讶异宴雨婷知道自己的名字，对方既让来自己的酒楼找自己，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田宇彤语气中带着不解和一丝激动道：“合作？晏东家想在临安府开一间‘水婷坊’？” 水婷坊胭脂水粉如今可是很多女子想要的东西，但东西供不应求，她自己之前都没机会买到，现在居然有机会和水婷坊东家合作？ 总感觉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宴雨婷若是想来临安府开水婷坊，凭借她的家世背景，不需要和人合作。 虽说宴雨婷说自己的水婷坊的东家，但众人也是看着晏家的面子上才没有去动水婷坊的。 这就是现实。 宴雨婷当然清楚这一点，但她之所以强调自己是水婷坊的东家，就是认定了晏家以后会靠着她在江南站稳脚跟，而她希望别人记住的也是自己所达到的成就高度。 不过，晏家内部的事就没有必要和田宇彤说了。 听到田宇彤的问题，宴雨婷道：“是，也不是。” 田宇彤不解：“何意？” 宴雨婷：“我确实是想和你合作，在临安府开一间水婷坊，但我也想和你合作酒楼的生意。” “有晏家在，你的那些对手，都不是事儿。” 田宇彤皱眉：“为何？” 宴雨婷知道她的意思，坦然笑道：“因为，我们都想为了自己的人生拼一把。” 田宇彤：“” 田宇彤的心底因宴雨婷的话不能平静，她自从和离，和田家断绝来往之后，确实感觉自己孤立无援，但她偏偏想着要为自己的争取到的人生搏一搏，所以，即便她相信沈清对她的心意，她并没有立即答应，这也是其中一点。 没想到，这位出生江南世家大族的嫡小姐竟也有这般想法。 而且，她还来到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没错，就是帮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明显宴雨婷付出的更多。 不过，她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善意砸晕头脑，继续道：“水婷坊的生意若是能合作，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我想知道，你如何能让酒楼起死回生？” “若是没有新鲜的吃食，哪怕是请来再多的厨子，最多也不过是压对方一筹，”顿了顿，继续道：“可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我更想将对方彻底压下去，连死灰复燃的可能性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显得很是狠绝，但她没办法，若是不狠，那些人便当她好欺负，时不时就上来踩上一脚，还不如直接将他们解决，省的后续麻烦，烦人。 宴雨婷一开始确实有被田宇彤的话惊到，但仔细想想又能理解，她没靠山没人脉，能坚持这么久不错了。 若是自己好了，放过了对手，对对手以德报怨，那才是真的让她看不起。 第287章 宴雨婷：“新奇又独一无二的菜式算不算？” 闻言，田宇彤眼睛一亮，“当然！” 话出口，又疑惑问道：“晏东家有这样的食谱方子？” 不怪她这么问，据她所知，晏家从未传出有什么独一无二的食谱方子，否则，晏家的酒楼至少遍布整个江南。 宴雨婷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不是晏家，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她那里有，至于你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田宇彤急切道：“谁？” 宴雨婷：“宝林堂的杜大夫。” 田宇彤惊讶道：“是她？！” 宴雨婷并不意外她知道水淼，点头肯定道：“是。” 田宇彤有些质疑，水淼一个大夫怎么会有食谱方子呢？难道是药膳？ 宴雨婷看着她有些紧蹙的眉头，道：“杜大夫只是喜欢行医，但知道的绝对不少，她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田宇彤看着宴雨婷自信的神色，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会去找她，那你有什么条件？” 因为迟疑，让她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便有，也是有毒的，虽说之前宴雨婷的说辞，让她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但还不足以让她将全部的信任压上去。 宴雨婷：“之后我在临安府开的水婷坊需要你管理，水婷坊的利益我六你四，另外我需要你酒楼所得利益的两成，还有一成的利益所得，我要你给杜大夫，多了，杜大夫也不会要。” 她既然给田宇彤做靠山，自然不是白付出。 “另外，我需要你尽可能去结交一些有权势的人，因为没有人可以永远给另一个人当靠山。” 田宇彤有些惊讶田宇彤的坦诚，但她将话说的明白，她还是很喜欢的。 没有人喜欢和一个躲躲藏藏、小心思特别多的人交往。 而且她的要求真的算是合理的了，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没有理由不同意。 田宇彤笑道：“好，若是杜大夫真的能帮到酒楼，我答应你的要求。”想了先，继续道：“当然，若是不能，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合作水婷坊的生意。” 宴雨婷点头，“自然。” 田宇彤得知水淼现在不在府城，也不着急了，不管怎样，她之后的境遇会好很多。 两人又闲聊了不少，加深了一下对彼此的了解，才分别。 另一边，水淼不知道宴雨婷给自己找了一件事做，她现在在军营和将士们一起练习射箭，之前她还没怎么接触过。 军营的士兵们看到水淼很开心，他们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水淼的实力让他们佩服，而且还帮了他们不少忙，自然更受欢迎。 校场上的士兵们看到水淼练箭，暂时没什么事的人都过来围观，他们还不清楚水淼的箭术如何，但心底莫名觉得应该也会很厉害。 水淼也不介意众人的围观，淡定的拿起弓，搭箭，拉弓，射出。 其他人也眼睛亮亮的看着水淼的动作，别说，杜大夫的动作还挺帅气。 但，下一秒，他们的表情僵住了，谁能告诉他们，那个偏离箭靶将近五米，射程超过五十米的箭是谁射出去的？ 水淼半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谁让自己摸弓箭的机会少呢。 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如何，水淼再次拿起一只箭矢搭在弓上，瞄准靶心，射出，再次脱靶。 水淼皱眉，又一次拿过箭矢，拉满弓准备射出的时候，后方一道声音传来，“左臂低一点，弓向右偏一点，瞄准，放！” 伴随着指导的声音，一道破空声传来，箭矢稳稳地穿过了靶心，射向后方的树干上。 围观的士兵：“！！！” “咳，力道可以小一点。” 水淼看向齐宴，“多谢。” 道完谢，拿出箭矢准备射出去的时候，齐宴的声音再次传来，“注意风向和风力。” 水淼认真点头，“嗯。” 控制着手中的力道，动作随着风向和风力进行调整，射出，未中靶心，至少在靶上了。 水淼挑了一下眉，还可以，又拿起一支箭矢射出，这次又靠近了靶心一些。 又练习了十多次，除了开始的两支，后面每一支箭矢都中靶心。 围观全程的士兵们震惊极了，他们没想到水淼居然这么厉害，就练习了一下，箭箭中靶。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们转身离去，不看了，太打击人了！ 水淼一上午都在练习射箭，其他练习箭术的士兵看着水淼不知疲倦的拉弓射箭，导致他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初学者都这么努力，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人怎么可以落后。 于是，校场上出现这么一幕，士兵们严肃认真地射箭，彼此之间甚至出现了比拼，在一定的数量的箭矢内，看谁射中靶心的箭矢最多。 虽然是比拼，但可能因为水淼的态度，他们也并没急躁，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调整自己的动作，射中靶心的箭矢越来越多。 上午结束之后，水淼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上次这么累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没想到现在还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中午吃饭时，她的手都有些抖，放下筷子，她使劲儿甩了甩，试图缓解一下那种无力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因为水淼胳膊还有一点酸痛，和军医进行讨论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并没有上手。 其他军医也知道水淼上午在校场的事，也不介意，他们只需水淼在旁边看着，看看他们的操作有没有什么不正确的地方。 第二天水淼再次来到校场，这次她没有射箭，而是去拿了各种武器，想练练各种武器的使用。 她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器，也没有碰过什么武器，现在有机会，自然想试试自己最适合使用什么样的武器。 刀枪剑戟各种武器都试了一遍，水淼最后还是选择了狼牙棒，她喜欢上面的刺，若是换成倒刺就更完美了！ 只是，狼牙棒的重量太轻了，她也不太满意。 齐宴来到校场，看着水淼拿着一个狼牙棒皱眉，脸上带着苦恼之色，有些不明所以。 他笑道：“这是怎么了？” 水淼一只手颠了颠狼牙棒，道“这武器好是好，但太轻了！” 齐宴：“” 他轻咳一声，“你喜欢这狼牙棒？！” 水淼有些遗憾的点头，将它放回武器架子上，“嗯。” 齐宴：“” 他真没想到水淼一个女子会喜欢狼牙棒，这么想着，也就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喜欢狼牙棒？” 水淼：“很酷，上面若是换成倒刺的话，伤害性更大，再重些的话，锤人也很不错，若是在倒刺上抹上毒药，给敌人下毒也更容易。” 齐宴：“！！！” 呵呵，他从来不知道狼牙棒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咳，要不我按照你的要求，重新打造一个狼牙棒送你？” 水淼眼睛一亮，“可以吗？” 齐宴笑道：“可以，而且你给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可以将狼牙棒的刺换成倒刺，到时候能让敌人更快的失去战斗力。” 水淼：“那需要多长时间？” 齐宴思索了一下，“嗯，快点的话，应该需要五天左右。” 水淼点头：“行，那我再留五天。” 齐宴：“好。” 水淼在军营留了五天，第六天午时左右，齐宴让三个人抬着一个狼牙棒过来了，其中抬着的人中就有路虎，他是军中的大力气，连他都拿不起来，可想而知这狼牙棒有多重。 看着他们的动作，水淼一开始也不拖大，做好心理准备，水淼双手接过狼牙棒，上面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光是看着就知道若是打在人身上，会扯下多大的一块皮肉。 感受着手中狼牙棒的重量，水淼眼睛亮晶晶的，同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很喜欢这个重量。 松开一只手，让其他人后退，单手挥了挥狼牙棒，狼牙棒砸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树应声而倒，扬起一片尘土。 尘土散去，倒地的树干上可以看到因狼牙棒上的倒刺而撕下一片树皮。 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身上，会是怎样可怕的伤口。 围观的士兵：“！！！” 他们觉得自从遇到水淼之后，受到的刺激有点大，特别考验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 试过了效果，水淼笑道：“我很喜欢，谢谢！” 齐宴回神：“嗯，你喜欢就好。” 他刚刚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水淼恢复真容时使用狼牙棒的场景，他觉得画面太美，他有些承受不来。 武器试过了，水淼让齐宴给找了一块布包起来，“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事你再找我。” 齐宴：“好。” 水淼准备走的时候，看着齐宴有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齐宴：“啊，就是突然想到，你若是带着这么重的武器，马儿可能承受不来。” 水淼恍然，“对啊，你提醒我了，那怎么办？” 齐宴：“要不，你先把它留在这，你在府城应该也用不上，而且，我想用它练练士兵们的力气。” 水淼看着他笑道：“最后一点才是你想要的。” 齐宴坦然一笑，承认了。 水淼也不介意，“行，那我就先把它留在这。” 军营的事情结束，她骑马回了府城。 府城，宴雨婷和田宇彤都在焦急地等着水淼回来，尤其是宴雨婷，她不能在临安府多待，若是水淼再不回来，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中午，宴雨婷和田宇彤在酒楼碰面，商量水婷坊细节时，宴雨婷的丫鬟发现了骑马过去的水淼。 “小姐，是杜大夫。” 其他三人闻言，转头向下方看去，见真是水淼，宴雨婷吩咐丫鬟，“你快下去，请杜大夫上来。” 丫鬟领命向着楼下而去。 幸好街上人多，水淼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否则，丫鬟还真追不上。 丫鬟小跑到水淼面前，拦下水淼的马，“杜大夫。” 水淼勒停马儿，看着面前的丫鬟，觉得她有点眼熟，“你是？” 丫鬟伏身行礼道：“杜大夫，奴婢是晏家二小姐的丫鬟，小姐和田小姐正在后面的天宇酒楼，恰好看到杜大夫回来，想请杜大夫看诊。” 看诊是她临时想到的，她在大街上拦人本就显眼，若是直接说两位小姐找水淼，难免让人说一些闲话，不如直接明说是找水淼看诊。 水淼的身份，还是有人认出来的，周围关注他们的人一听，原本心中有龌龊猜测的人顿时面色有些尴尬，随即立即离开。 水淼下马，“头前带路。” 丫鬟：“是。” 丫鬟带着水淼来到酒楼，带着她上楼来到酒楼雅间。 “小姐，杜大夫来了。” “快请进。” 水淼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事？” 她们的面色一点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那就是有事找她了。 宴雨婷和田宇彤：“杜大夫请坐。” 水淼坐下，宴雨婷和田宇彤坐在一边，她在二人的对面，避嫌。 宴雨婷道：“杜大夫，宇彤想让酒楼起死回生，希望你能提供一下食谱方子，当然不是白提供，日后酒楼所得利益的一成归杜大夫。” 田宇彤在一旁点头道：“是，还请杜大夫帮忙，若是一成不够，我可以再加两成。” 宴雨婷并不意外田宇彤的决定，只要能让酒楼活过来，利益可以加。 水淼看了一眼二人，“就这？” 两人动作一致地点头，同时田宇彤心中有些震惊和欣喜，就冲着水淼这轻描淡写和不以为意的态度，她觉得事情能成。 水淼：“派人去找一下春梅，她会给你们方子的，还有，利益一成就行。” 对于食谱方子，她并不在意。 她起身，“我累了，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就离开了，每次赶路都会很累，她要回去好好洗漱休息一下。 宴雨婷对水淼的态度并不意外，而且她看得出来水淼神色间的疲惫。 田宇彤虽然有些惊讶水淼的态度，但她也不是不懂眼色之人，同样看出水淼赶路回来的风尘仆仆。 不过，宴雨婷不想日后田宇彤得罪水淼，解释道：“杜大夫就是如此，语言动作直接，所说所做即所想，不需要猜测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田宇彤了然的点头，对水淼更多了一点了解。 第288章 水淼回到宅子没多久，田宇彤带着人过来了，原本她不方便亲自上门的，但为了表现诚意，她还是自己来了。还有一点，这是她酒楼起死回生的关键，可不能被其他人拿走，她还是自己来的好。 春梅看到田宇彤，笑道：“你是田宇彤小姐？” 田宇彤点头，“是。” 春梅拿出一本食谱方子给她，“这是少爷吩咐奴婢给你的。” 田宇彤接过册子，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菜式基本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顿时欣喜若狂，“多谢。” 说完，便将册子收进怀中，迫不及待地回去准备试一下。 春梅也不介意田宇彤的失态，她的事都听凌逸说了，若是以前，她一定更倾向于女子嫁人，自从和水淼离宫后，她从水淼身上发现了女子的另一种活法，她自己也很喜欢这种生活。 田宇彤回去后，找来自家的厨子，这是跟着她母亲嫁过来的厨子，“张伯，麻烦你试试做出这几道菜。” 她拿出自己重新誊抄的几页食谱方子给张伯。 张伯也是识字的，他看到方子，眼睛一亮，没想到同样的食材还可以这么做，当即开火起锅。 田宇彤也不嫌油烟大，就在门口处看着，以防打扰到张伯。 由于方子的特殊，厨房暂时只有张伯自己在忙碌，因此时间上稍微长一些，还好张伯动作利索，倒也能等着。 半个多时辰后，一共五道新菜新鲜出炉，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闻到的人顿感饥肠辘辘。 张伯给田宇彤单独盛出来一些，剩下的，田宇彤让他们分了，都给出一些评价。 张伯不愧于经验老道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很不错。 其他人都觉得很美味，但张伯自己觉得还差点意思。 田宇彤自己也担心张伯第一次做还不够好，道：“张伯，你再试试，看看味道还能不能做得更好，日后这就是酒楼的新菜了。” 张伯：“是，小姐。” 之后的几天，张伯一直在重复做这几道菜，力求味道达到最好。 宅子的人居然也没吃腻，因为每次张伯做出来的都是重新调整过味道的。 当众人一致认为味道已经很好的时候，田宇彤便安排张伯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徒弟去了酒楼，日后张伯就是酒楼的厨子了，月钱翻倍，其他人的月钱也有增长，只是没有张伯这个主厨多。 酒楼重新开业的那一天，陈老爷带夫人来捧场，这是水淼打过招呼了，也是水淼给田宇彤介绍的一个人脉。 田宇彤亲自将酒楼牌匾上的红绸拉下，庆祝酒楼重新开业，“今天酒楼重新开业，菜式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全新菜式，日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一两道全新的菜式，另外，每天酒楼只接待五十名客人。” 这法子是夹在册子中的一张纸条上写的，前期可以控制客人数量，方便菜式的增加，以及增加客人的好奇心，他们尝过后觉得味道好自然会抢每天的名额，增加酒楼的名气。 围观的众人一阵骚动，不仅因为田宇彤这个女子亲自出面，还因为酒楼限制客人数量。 陈老爷：“恭喜田东家酒楼开业，听杜大夫说这里有全新的菜式，味道很不错，便来尝尝。” 闻言，田宇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道：“陈老爷，陈夫人，快请！” 之后的事她交给了掌柜的，自己亲自带着陈老爷二人来到酒楼雅间。 田宇彤：“陈老爷，陈夫人日后若是想来这里用膳，随时都可以，不算在五十名客人内。” 陈老爷小心地扶着陈夫人坐下，自己才坐，当初听到水淼说让他们过来给这酒楼捧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其用意。 如今再看田宇彤这么会做人，他还是满意的，笑道：“多谢。” 田宇彤也不多待，说了一句‘饭菜很快上来’便出去了，不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用膳。 陈夫人的肚子因是双胎，已经很大了，本来陈老爷是不想陈夫人来的，但她想出府透透气，陈老爷顾着她的心情，二人也就一起来了。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敲门声响起。 陈老爷：“进。” 一个店小二拿着一壶茶上来，“老爷夫人，这是很适合孕妇喝的果茶，请慢用。” 小二放下茶后便离开了，顺手又关上了门。 陈夫人笑道：“田小姐真是有心了。” 陈老爷点头，同时拿过茶壶给陈夫人倒了一杯，“确实。” 茶水倒出来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清新的果香，陈夫人很是惊喜，“这味道真好闻，我很喜欢。” 拿起茶杯先是抿了一口，“嗯，入口也是一阵果香，真不错！” 陈老爷作为男子，对果茶不是很感兴趣，但见自家夫人喜欢，心中对田宇彤更是满意了些，日后若是可以，也许能合作一二。 楼下因为酒楼特殊的接待方式，又有新菜式的吸引，很快便满了五十名。 众人吃着从未吃过的菜式，给出的评价都是非常好吃，走出酒楼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吃撑的状态。 前几天酒楼的生意很是顺利，且经过来过的人的宣传，都知道了这里的菜好吃，人越来越多，但名额只有那么多，因此每天酒楼开门前都会有客人排队。 之后有人来找事，但田宇彤的心思都放在了酒楼上，不想在这上门浪费时间，直接放言，自己这是和江南第一世家晏家一起合作的生意，有宴雨婷回去后派来的管事在这边，想找事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另外，陈老爷也放出了一些风声，表示陈夫人很喜欢田宇彤。 有人想找知府，但知府被水淼暗中警告过，直接将那些人赶了出去，自此在临安府，无人敢找田宇彤的麻烦。 日升日落，时间流逝，半年的时间一到，水淼带人搬进了当初的鬼宅，宅子是推倒重建的，格局整体都改了下，在后院里留了一块大药田。 赤雪：“宿主，你们还真搬进来了？！” 水淼：“不然呢，之前那个宅子至少租半年，而我打算在陈夫人生产之后便离开临安府了，何必在浪费钱租宅子呢。” 赤雪撇嘴：“你也不嫌这里晦气。” 水淼：“这里都推倒重建了，我也住不长。” 几人刚搬进宅子没多久，一天中午，一行五人出现在宅子门口。 春梅看着门口的人，问道：“你们是谁？” 木岩上前：“姑娘，在下木岩，这是我家公子祁聿，我们来这里是找一个叫祁泽洋的孩子。” 春梅看了看木岩身后的锦衣华服，容貌气质皆是不凡的公子，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主要他看到的帅哥太多，要说容貌气度最好的，当属当今天子。 “你们稍等。” 关上门，去找水淼，“小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找泽少爷的。” 此时的水淼一身女装，容貌也是原本的容貌，正在整理后院的药田。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春梅，“可说了名字？” 春梅：“啊，说了，说是叫祁聿。” 水淼：“祁聿？祁泽洋？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春梅摇头，“不知。” 水淼也不是真的问她，放下手中的锄头，放下挽起的袖子，向外走，“去将他们请进来，将祁泽洋也叫出来。” 春梅：“是。” 再次来到门口，“你们进来。” 春梅带着人来到客厅，祁泽洋和杜睿阳已经在客厅了。 祁聿一见到祁泽洋，欣喜道：“阿泽！” 脚下不停，来到祁泽洋面前就想抱他。 祁泽洋往后退一步，躲在了杜睿阳身后。 杜睿阳看着祁泽洋的动作，张开小胳膊，严肃着小脸道：“叔叔，你吓到泽哥哥了。” 祁聿看着祁泽洋的动作，神色不虞，眉头紧皱，“阿泽发生什么事了？” 水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失忆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是便是身着一身飘逸出尘的衣服，青丝只用一根发簪随意挽起的水淼，她出众的容颜，令众人有片刻的失神。 杜睿阳拉着祁泽洋小跑到水淼面前，“娘亲！” 祁泽洋：“水姨。” 两个小朋友的声音让众人回神。 祁聿：“这位夫人，请问我弟弟是什么情况？” 听到夫人二字，水淼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后归于平静，快的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她走到座位坐下，“各位请坐。” 祁聿坐下，他带来的人站在他的身后。 水淼将曾经遇到祁泽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能不能恢复之前的记忆，你们可以带他回去看看。” 之所以这么放心的将祁泽洋交给祁聿，主要是她通过二人的五官，能看出相似之处，再有赤雪也证实了二人之间的亲缘关系，最后，祁聿眼中的担心不似作假。 祁聿还没说什么，祁泽洋跑到水淼面前，小脸可怜巴巴道：“水姨，你不要我了吗？” 水淼丝毫不受影响，“他是你家人，你应该跟他回去，你不回去，你爹娘也会担心你的，你想让你娘日日以泪洗面吗？” 祁泽洋低下头，他当然不想，虽然不记得自己娘亲的样子，但他还只是个孩子，自然是想要娘亲的，不想娘亲不开心。 “水姨，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 水淼无情拒绝，“不能。” 祁泽洋委屈地低下头，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看得祁聿皱眉，木岩他们对水淼也有些不满。 祁聿：“夫人，若是可以的话，请你一起去。” 祁泽洋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水淼，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水淼依旧冷酷拒绝，“不去。” 她不会因为他们而改变自己的计划。 祁泽洋失望的看向祁聿，他虽然还没有记起祁聿，但心中对他是有依赖的，突然，他转头看看祁聿，又看看水淼，小眼睛越来越亮，“水姨，你嫁给我哥哥，那你就能和我一起回去了。” 不说水淼是什么反应，祁聿因为他的话如玉的面庞渐渐染上一丝红晕，倒不是说他真的对水淼有了什么心思，只是骨子里的教养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视线落在水淼脸上，因水淼的反应，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水淼的表情虽然仍旧平淡，但眼神冰冷的看着祁泽洋，“你是想做我的主？” 祁泽洋还小，或许还不能太懂水淼的表情和话语，但祁聿他们知道啊，祁聿当即上前抱走祁泽洋，道歉道：“抱歉，夫人，阿泽童言无忌，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水淼拿起手边的茶杯，接着喝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放下茶杯，淡淡道：“下不为例，还有，惦记我的人，他们的骨灰都被我扬了。” 祁聿等人闻言一惊，心中瞬间升起警惕，面上也带着防备。 水淼不想理会他们，她不想和任何人有过多的牵扯，尤其感情牵扯。 她摆手道：“行了，你们既然找到人了，就带他走。” 祁泽洋眼睛中瞬间蓄满泪水，“水姨，我不想走！” 杜睿阳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接泽哥哥的，是泽哥哥的亲人，他不能阻止泽哥哥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只是，他还是好难过呀，看向祁泽洋的眼睛中同样有泪花闪动。 同时，他的一只小手紧紧拽着水淼的衣服。 水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祁聿看着冷酷无情的水淼，说了一句‘告辞’，便带着祁泽洋向外走。 祁泽洋趴在祁聿身上，忍不住哭出了声，“不要，我不要走！我要阿睿，我要水姨！” 哭着哭着，打起了哭嗝。 祁聿心疼他，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阿泽乖，若是有缘，日后你们还是有机会相见的。” 祁泽洋抱着祁聿的脖子大哭，他不要以后，他现在就不想离开他们。 屋内，杜睿阳看着越走越远的祁泽洋，放开了抓着水淼的小手，迈开小脚步跑了出去。 水淼冷静的看着，对于杜睿阳的决定，只要不涉及她，她不会干涉。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春梅早已泪流满面，她也不舍祁泽洋的离开，但水淼说得对，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父母。 第289章 祁聿即将走到大门处的时候，杜睿阳跑到了他们面前，“叔叔，等一下。” 再次听到‘叔叔’这个称呼的祁聿：“” 忍住内心突如其来的心塞，低头看着这个还不足自己腿高的小豆丁，“你有什么事？” 杜睿阳抬起小脸先是看了祁泽洋一眼，道：“叔叔，你们住哪里？我以后可以给泽哥哥写信吗？” 祁泽洋神色恹恹地趴在祁聿肩上，听到杜睿阳的话，挣扎着下来，“好，我们以后要经常通信。” 说完抬头看着祁聿，“我以后住在哪里？” 祁聿看着两个小朋友，“你娘同意吗？” 杜睿阳：“只要我不是做坏事，娘亲都不会管我的事的，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决定。” 祁聿一怔，没想到水淼会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决定自己的事。 “好，有纸笔吗？我写给你。” “有！”杜睿阳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炭笔和纸给祁聿。 祁聿在纸上写下临安府一间客栈的住址，“这是我家的一个产业，你若是写了信，可以把信交给他们，他们会将信送给阿泽的。” 杜睿阳接过纸，看了看上面的字，小心的折好放心包包里，“我知道了，我会收好的。” “泽哥哥，你回去后也不要忘记我教给你的医术知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考你的。” “还有，不要忘记习武，这样下次你再遇到坏人，你可以自己打跑他们，再见面，我会找你切磋的，看我们谁更厉害。” 祁泽洋因为杜睿阳的话，心中的伤感少了一些，带着些鼻音道：“嗯，我会努力的，我等着你去找我！” 杜睿阳伸出小手指，“拉钩！” 祁泽洋点头，“好。” 两个小朋友各自伸出小手指，拉钩做出约定。 祁聿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心中则在想着刚刚忘记问水淼为何这么相信他，就这样将阿泽交给他了。 虽然他确实不是坏人，是祁泽洋的亲哥哥，是来找他的，但万一呢，万一来了个不怀好意的人，她也这样毫不在意地将祁泽洋交给别人吗？ 想到这，他心中有些生气，觉得水淼未免太过不负责了。 见两个小朋友说完话，他抱起祁泽洋，对杜睿阳点点头后走了。 客厅内，水淼见人走后，拿起旁边的点心吃了起来。 在大药田里忙活一上午，确实饿了。 赤雪：“宿主，你说你，不就是想让祁泽洋一家团聚吗，干嘛摆出那副冷硬的态度，好好说不好吗？” 水淼：“不耐烦那些互相客套的场景。” 赤雪：“我发现了，宿主你除了对病人有点耐心之外，对其他人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水淼：“我只想活得简单一点，不仅是我的生活，还有情感。” “牵扯太多，会累。” 赤雪：“宿主，但你也不能一点也不和人接触啊？” 水淼觉得它这就是污蔑了，“我什么时候不和人接触了，秦川、齐宴、晏老爷子、宴雨婷他们不是人吗？” 赤雪：“宿主，你和他们之间都是利益牵扯。” 水淼：“不错了，不要要求太高。” 赤雪：“宿主，以后万一你出事，没有人帮你啊！” 水淼：“出事？比如？” 赤雪一噎，“宿主，我就是强调你要有自己的朋友，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水淼：“我尽量，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每个人都有很多的缺点，而我不具备正常人的情感，大概就是我最大的缺点了。” 赤雪：“没事，只要下次你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直截了当的拒绝就行。我相信只要宿主你肯努力，总会有变化的。” 水淼没说话了，她对它的话不做评价。 对这些看起来就背景不简单的人，除了自己不得不接触的情况，她内心下意识地就是远离，都快成为本能反应了。 在她的心里，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女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人，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人。 虽说自己身为女子不该如此评价女子，但很多男子心中不正是这么想的吗？ 只要她能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就可以了，其他人，抱歉，她没那闲心，这是历史大环境，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坚守自我。 要说没有重感情的人吗？有，但她不信了罢了。 赤雪也不在这些事情上多说，转而说起别的事，“宿主，你在这里又住不长，干嘛还要整理出药田啊？” 水淼：“我现在只是先养养地，暂时不种药材，种点蔬菜，给自己找点事做。” 赤雪无语：“宿主，你的事还不够多吗？还给自己找事做？” 水淼：“放心，有杜睿阳呢，种菜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小孩子不能只顾着玩儿，不是吗？” 赤雪都翻白眼了，“宿主，你真是丧心病狂啊，人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豆丁，这么压榨他好吗？” 水淼：“他现在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的课业后，很闲不是吗？再给他找点事做，省的胡思乱想。” 赤雪明白了，“哦~宿主，你是不是担心祁泽洋离开之后，杜睿阳伤心，才会给他找事做，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水淼：“算是，还有一点，我要他现在就要明白一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闻言，赤雪直啧啧摇头，“丧心病狂，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水淼才不理会它说什么，“来，将你收集的有关种菜的内容调出来。” 赤雪：“得嘞。”反正又不是它干活。 水淼看着垂头丧气回来的杜睿阳，无情道：“功课做完了？” 杜睿阳情绪低落道：“嗯，做完了。” 水淼起身，“走，帮我干点活。” 杜睿阳：“好。” 小家伙向来不会拒绝水淼的任何要求。 来到后院的大药田，水淼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小锄头给杜睿阳，道：“给，和我一起将这块地翻好，我要在这上面种菜。” 杜睿阳的情绪被转移，看着塞到手中的小锄头，又看看翻了一点的土地，小脸上有一瞬间的懵，配上翘起来的一撮小呆毛，看起来像一只小萌仔。 水淼唇角微勾，抬手将他的小呆毛按了下去，“走，别发呆了。” 杜睿阳回神，“好。” 追着水淼的步伐，一大一小一起开荒去了。 中午吃完饭，二人又一起去了药田。 只是水淼只让小家伙断断续续跟着忙了一个时辰就让他去休息了。 小孩子还是不要在烈日下晒太久，中暑就不好了。 每天翻一点，差不多半个月后，药田全部翻完了。 水淼带着杜睿阳将春梅买回来的蔬菜种子种下，浇了水，药田初期算是全部忙完了。 中间偶尔会让春梅和凌逸帮着一起，但多数时候，水淼让他们各自忙自己手上的事，别耽误她给他们安排的任务。 晚上临睡前，水淼问赤雪：“小统子，我之前不是治好了不少人吗？怎么没有奖励？” 赤雪：“有的，只是宿主你之前都没有问过，我就给你攒着了。” 水淼：“之前我也没问，你怎么主动说了？” 赤雪有些心虚，“呵呵，我这不是看宿主忙吗？不好打扰你。” 水淼眼睛微眯，“是啊，我都忙的开始种地了。” 赤雪爪子扒拉这自己身上的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心虚。 水淼生意一冷，“说！” 赤雪肥硕的身子一抖，“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提前给宿主打开了礼包而已。” 水淼：“然后呢，里面是什么？” 小东西这么心虚，定然是里面的东西有异常，不是价值太低，就是不能用的废物。 价值太低不太可能，这小东西这里就没有价值低的东西，那就是第二种了。 想起之前的一个礼包是一本炼丹的书籍，她的脸色忍不住一黑，不会又是这种没用的东西。 赤雪缩了缩不存在的脖子，“是，是，各种各样的灵药种子。” 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可谁让它是在水淼脑海中呢。 水淼脸黑的不行，她就这知道是这样，在这个没有所谓灵气的世界，这些东西只能是在角落里落灰。 赤雪也很郁闷，之前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它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到了宿主这里总会出现一些超出世界范围的东西。 水淼糟糕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办法，都已经是既定事实，除了接受，她又能如何。 赤雪看水淼没有找它算账，松了一口气，吓死它了，还以为会被迁怒呢，还好，还好。 水淼看到赤雪的小动作，忍不住反思，难道自己在它心中就是没事找事喜欢迁怒它的人？ 不能，她也没干过什么啊！ 杜睿阳因为祁泽洋的离开，一开始有些小寂莫，但水淼每天都给他找事做，倒也没那么伤心了。 体力活增加，饭量也增加了，小家伙最近的个头窜了一点。 水淼安排春梅每天做的饭菜量都增加了些。 平静的生活大概过了三个月，一天傍晚，宅子大门被‘砰砰’敲得震天响，还能听到外面人的叫喊声，“杜大夫，杜大夫在吗？” 凌逸去开门，一个面带急色小厮看到凌逸急忙问道：“杜大夫在吗？我家夫人要生了！” 之前给陈夫人诊脉时，水淼就算着时间，差不多这几天就是陈夫人生产的日子，听到敲门声，放下碗筷，去屋里拿了小药箱，此时刚走到门口。 “走，带路。” 凌逸和小厮同时看向水淼，小厮应声，“哎哎，杜大夫快跟我来！” 凌逸不方便跟着一起，他们离开后整准备关门，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他低头看去，是杜睿阳。“小公子，你这是，想跟着一起去？” 杜睿阳点头，“嗯，我想跟着爹爹一起。” 凌逸：“那你吃完饭了吗？若是没吃饱，少爷会不高兴的。” 杜睿阳点头，“我吃完了，也吃饱了。” 凌逸：他还没吃完呀，不过，算了。 “行，我带你过去。” 杜睿阳肉嘟嘟的小脸笑着点头，“嗯！” 凌逸跟春梅说了一声，带着杜睿阳去找水淼。 陈家，陈老爷在产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水淼来了，心下安定了一些。 稳婆刚进去没多久，还不需要水淼进去，水淼只能找个地儿坐着。 她明白，陈老爷只是让她过来求个心安，她现在是男子装扮，不方便进去直接给陈夫人接生。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凌逸带着杜睿阳来了。 杜睿阳看着陈老爷，主动介绍自己道：“伯伯好，我是杜睿阳，爹爹的儿子。” 陈老爷看着乖巧可爱的杜睿阳很高兴，心中想象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后的模样，吩咐丫鬟去那些点心过来。 杜睿阳虽然吃饱了，但也不拒绝陈老爷的好意，他还记得水淼没吃完饭就过来了。 丫鬟端来点心，杜睿阳小手拿起一块给水淼，“爹爹，你吃。” 水淼同样不会拒绝杜睿阳的好意，接过来吃了起来。 陈老爷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杜睿阳更是喜欢，真是懂事。 看杜睿阳不吃，他招呼道：“小公子也吃啊。” 杜睿阳摇头道：“谢谢伯伯，我刚刚吃饱饭，现在吃不下，一会儿再吃。” 陈老爷愣了一会儿，看向水淼，歉然道：“抱歉杜大夫，打扰你用膳了。” 水淼摇头，“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陈老爷看水淼真的不在意，心下稍安，但还是有些愧疚，只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屋内再次传出陈夫人的叫喊声。 陈老爷脚步匆匆的走向门口，“夫人！夫人你放心，杜大夫在这，没事的，没事的！” 屋内的陈夫人听到陈老爷的声音，虽然还是害怕，但总归放心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管是屋内的陈夫人，还是屋外的陈老爷，都感觉度日如年。 两个时辰后，稳婆匆忙跑了出来，手上还沾着鲜血，慌张道：“陈老爷，不好了，胎位不正了，夫人难产了！” 陈老爷大惊，“什么？！” 他抬脚就想往里面冲，身后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第290章 是凌逸。 水淼从凌逸身后从容不迫地走出来，“陈老爷放心，会母子平安的。” 说实话，她也有些纳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胎位不正了？！真是奇怪。 进了房间关上门，阻隔陈老爷的脚步。 稳婆紧跟其后，差点被一起关在外面。 水淼进入内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床来，来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被汗水浸透发丝的陈夫人，她轻声呼唤她，“夫人，夫人。” 陈夫人睁开疲惫的双眼，见到是水淼，精神一震，有了些许力气，抬手抓住水淼的胳膊，“杜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了！” 一边说着，她的眼泪顺着脸庞的曲线流入发丝。 水淼安抚道：“您放心，没事的，一切有我，从现在开始，您听我的安排，你们母子一定平安无事。” 陈夫人听着水淼安抚的话，她的话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了些。 水淼给陈夫人喂下一颗药丸后，吩咐旁边的嬷嬷点灯，刹那间，屋内恍若白昼，又将手术刀从药箱中拿出来。 候着的嬷嬷稳婆和丫鬟看到水淼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面上都是一惊，陈夫人的贴身嬷嬷问道：“杜，杜大夫，您这是？” 水淼：“现在我要剖腹取子。” 其他人惊喊出声：“什么？！” 水淼不耐她们给自己捣乱，出手点了她们的穴道，不能动不能言。 床上的陈夫人看到这一幕，慌了一瞬，水淼安抚道：“放心，我只是不想她们打扰我，现在你先安心睡一觉，醒来，你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 水淼给她喂下的药丸发挥了药效，陈夫人无视身体的疼痛睡了过去。 将屏风拉过来，隔绝嬷嬷她们的视线，全副武装好，准备工作做好，水淼拿起手术刀在陈夫人的肚皮上轻轻划动，肚皮被切开一个口子，水淼小心地从肚中取出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因为脐带绕颈，脸色已经泛青，水淼赶紧剪开脐带，清理他口中得污秽，拍打孩子让他哭出声。 在孩子有了呼吸的时候，水淼赶紧将另一个孩子取出来，另一个孩子在母体中憋得时间也有点长，但比第一个孩子好些，拍打之后哭出了声，听声音没什么问题。 两个孩子水淼用旁边的被子暂时随意一盖，将陈夫人肚子的伤口缝合好，给其他人解了穴。 其他人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知道孩子出来了，但陈夫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水淼也不等其他人开口询问，道：“两个孩子都没事，陈夫人也没事，现在你们先给啷个孩子清洗一下，两个孩子都在母体中的时间有点长，先不要抱出去，好好养一个月后再说。” 迫于水淼的气势，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嬷嬷亲自看了看两个少爷和陈夫人，见三人都没事，也放心了。 赶紧先给两个孩子清洗包在襁褓里。 屋外的陈老爷听到孩子的哭声，知道孩子平安出生了，想进去，但门依旧锁着，没人来开门，想着在收拾，只能心焦的等着，只是这次是急着看孩子和夫人。 一刻钟后，丫鬟打开房门给陈老爷报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两个小公子！” 陈老爷高兴地大手一挥，“好好好，这个月所有人的月钱翻倍！” 下人们高兴道：“谢老爷！” 陈老爷迫不及待地进屋看两个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正放在陈夫人床边的两个小摇篮里。 陈老爷心里涨涨的，原本以为这一生都会无子，没想到上天垂怜，让他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一刻，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问嬷嬷，“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 嬷嬷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这” 陈老爷察觉不对，“怎么了？” 水淼：“孩子是我接生的，左耳垂有一颗小痣的是老大。” 陈老爷闻言，去观察两个孩子，果然左手边摇篮中的孩子左耳垂有一颗小痣，原来是这是老大啊！ 水淼：“陈老爷，让其他人先出去，我有事问你。” 陈老爷一怔，看水淼沈清严肃，他心下一沉，“你们先出去。” “是。” 丫鬟嬷嬷带着换下来的东西出去关上房门。 水淼开门见山道：“陈老爷，我给你们的符纸呢？” 陈老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发沉，“杜大夫稍等。” 陈老爷起身去内室，在陈夫人的枕头底下拿出符纸交给水淼。 水淼看了一眼，道：“陈老爷，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符纸的特点？” 陈老爷点头，“记得，浸水无事。” 水淼曾经当着他的面试过，他当时十分震惊，也因此，水淼不会经常检查符纸是否是真的。 水淼挑眉示意他可以试试。 陈老爷面色更是阴沉的厉害，他在茶杯里倒了一杯水，将符纸放入其中，之间茶水渐渐变成红色。 陈老爷抬手，想拍桌，想起睡着的孩子和陈夫人，按耐住了。 水淼：“陈夫人本可以平安生产，不需要我来，但符纸换了，我不来，结果只能是一尸两命。” 陈老爷面色铁青，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咬牙道：“多谢杜大夫，此事我一定严查！” 水淼知道他此时的态度不是针对自己，继续道：“两个孩子暂时不能见风，好好养一个月就好了。” 想了想，又道：“不管陈老爷介不介意是我给陈夫人接生的，我还是说明一下。因为有一个孩子脐带绕颈，在母体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我直接剖腹取子将两个孩子取了出来。” 陈老爷不顾心中的愤怒，有些惊慌道：“什么？！那我夫人？！” 水淼：“放心，她没事。” 陈老爷起身的动作顿住，又坐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没去看陈夫人，不是他不关心，是他对水淼太放心了，她说没事一定没事。 再说，他刚刚去拿符纸时注意到陈夫人在睡觉，明显也没什么问题。 刚刚乍一听到剖腹取子让他惊到了。 水淼：“还有，为了避免后面不必要的误会，我还要和你说一点，我是女子。” 陈老爷：“什么？！！” 赤雪：“宿主，你是生怕他受到的刺激不够多吗？非要将这些惊喜一次性塞给他。” 水淼：“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赤雪：“你的事实对别人来说是惊吓！” 水淼重复道：“我是女子。” 这话说出来的同时，声音恢复了女子的声音。 陈老爷一整个震惊住了，“你说你是女子？！” 水淼点头：“是。” 陈老爷傻傻地问道：“为什么隐瞒身份？” 水淼：“我是一名二十岁的女大夫，若是直接以真实身份来看诊，你们信吗？” 陈老爷下意识摇头，“不信。” 说完，他一愣，也明白了水淼的用意。 水淼：“我不介意以女子身份行医，只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样太耽误我给人看诊。” “我不喜欢解释，若是别人浪费我的时间，我会忍不住动手揍人。” 这么说着，手中的茶杯被她一个用力，捏成了齑粉。 陈老爷：“！！！” 陈老爷一呆，原以为是她是怕女子行医艰难，不想她是不想和别人墨迹！！ 他讪讪一笑，“原来是这样，杜大夫很有个性。” 他现在也是真的明白了水淼坦白自己身份的用意，不想自己和夫人之间产生隔阂。 随即真诚道：“多谢杜大夫，日后杜大夫若是自己不说明身份，我和夫人也不会说。” 陈夫人是瞒不住的，毕竟后面还需要水淼给陈夫人看诊。 水淼无所谓，但陈老爷给出的态度她很喜欢。 夜已经很深了，水淼没有离开陈家，让凌逸带着杜睿阳回去睡了。 屋内，丫鬟本想点香去除一下味道，但水淼看了一下香让她拿了下去，她配了一下药水清理屋子。 嬷嬷对水淼的要求言听计从，不仅是陈老爷的吩咐，主要还是因为水淼会武，当时给她们解穴时气势过于吓人，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她怕一不小心得罪水淼，自己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水淼在陈老爷给她安排的客院住下，应水淼要求，只留了一个机灵的小丫鬟伺候。 陈夫人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她一醒来就找自己的孩子，奶嬷嬷没敢将孩子抱去别的屋，生怕俩孩子受点风生了病算在她们身上。 晚上的时候两个孩子哭过，但陈夫人是半点没有被吵醒，可见水淼的药效果有多强。 陈夫人看了看两个孩子，他们的皮肤还带着点青色，陈夫人有些担心，香询问什么，陈老爷来了。 怕打扰陈夫人，陈老爷没在这里休息。 陈老爷说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符纸的事没说，不想陈夫人太担心。 陈夫人看过孩子之后，才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她想去摸，陈老爷看出她的动作，阻止了她。 悄声说了两个孩子是水淼剖腹取子出来的，还有水淼是女子的事。 陈夫人在听到水淼是女子的时候，心中别扭散了，若说明真是男子，即便她是大夫，她心中还是会有个疙瘩。 现在好了，彻底没事了。 水淼吃过早饭，过来给陈夫人看看。 将人打发出去，她看了一眼陈夫人腹部的伤口，还好，没有撕裂，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给陈夫人留下一瓶帮助伤口愈合的药膏。 想了想，道“夫人不用担心，等你的伤口彻底愈合后，再给你一瓶祛疤的药膏。” 陈夫人眼中露出明显的欣喜，“谢谢杜大夫。” 果然，女子即便年纪大了，还是爱美的。 水淼又叮嘱了一些事，让他们再有事去找她就行，便离开了陈家。 下午，府城很多人都知道了陈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还都是男胎，心中对水淼医术的推崇又达到了一个高度。 他们想去水淼的药铺去看诊，但到了看到锁着的门才想起来水淼的规矩，只能遗憾的回去了。 水淼回到宅子去检查了一下杜睿阳的功课，去药田看了看，又去休息了，没办法，昨天晚上总想着陈夫人会不会半夜醒过来，精神提着，根本没睡踏实。 晚上，水淼带人看着旁边还不睡的杜睿阳，问道：“为什么还不睡？” 杜睿阳小脸惆怅道：“娘亲，泽哥哥到家了吗？” 水淼如实道：“不知道。” 杜睿阳叹息一声，道：“哎，我想给泽哥哥写信了。” 水淼：“写呗，你可以先些，觉得合适的时候，再一起寄出去。” 杜睿阳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小身子立即直了起来，小脸开心道：“对啊，我可以先写着信，谢谢娘亲！” 说完，哒哒哒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拿出纸笔开始给祁泽洋写信。 水淼也不管他，若是耽误了明日的早课，那他只能接受惩罚了。 看着天上的月亮，水淼的脑袋再次放空，看着皎洁的明月和点点繁星，思绪不知不觉飘了出去。 等她回神的时候，月亮已经爬到了夜空中央，时间很晚了，她该回去睡觉了。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脑海中的赤雪刚刚一直在瑟瑟发抖，好像在害怕什么。 第二天一早，杜睿阳并没有迟到，认真地完成早课，跟着水淼去了药铺。 药铺还没有开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看到水淼来了，自发地让开一条路。 水淼拿出钥匙，打开门，将牌子立在门外。 “我这里不是什么人都接诊的，若是来捣乱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将手中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单手捏碎了。 水淼的这一手，让周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也让这些人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他们差点忘了，水淼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要是不遵循她的规矩，被收拾的就是他们了。 看着地上的木头渣子，他们身子抖了抖，堵着药铺门口的人瞬间散了一大半。 还留下了几个真的来看病的，还是看得子嗣方面的病。 看来陈夫人产子让他们都承认了水淼在这方面的医术能力。 第291章 但受这个时代思想的限制，来看诊的都是女子，连她们自己都认为，怀不上孩子是自己的问题。 水淼看着这些女子，心中叹息一声，开始给这些人把脉。 有三人是本身气血有问题，水淼卖给她们一些补气血的药丸，回去好好调理。 剩下的五人本身没有问题。 五人：“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我们是不是和陈夫人一样的情况？” 水淼：“不一定，你们可以将你们的丈夫带来看看。” 五人疑惑：“不是我们的问题吗？” 水淼有些无语，心中也有些生气，“男女在一起才会有孩子，为什么生不出孩子的时候就是女子有问题呢？！按照你们这说法，女子自己就能生孩子呗？那还成什么亲？要什么夫君？” 五人面面相觑，“这” 从前一直听人说没有孩子就是女子的问题，不仅是男子这样说，自己的父母亲人也是这么说的啊！ 水淼有些烦躁，“总之你们的身体没问题，要想要孩子，就带你们的夫君过来，两个人一起看！” 见水淼生气了，五人不再敢说什么，且水淼的医术有目共睹，想来是不会错的，那她们就回去劝劝自己的夫君，让他们一起过来。 五人回去之后怎么说，怎么作，会发生什么，不用看，水淼都能想得到，根本不愿意多想，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来拉倒。 接下来，水淼每天都会去陈家给两个婴儿看看身体情况，他们身上的青色已经褪去，皮肤白皙了不少，因为是同卵双生，所有不清楚他们的人还真分不清谁大谁小。 不知是不是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天生有一种识别的能力，哪怕不看两个孩子的区别，陈老爷陈夫人将两人分的清清楚楚。 五天后，之前看诊的五人将自己的丈夫带过来了，不仅如此，另外调理气血的三人也将自己的丈夫带了过来。 只是这八个男子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若不是水淼医术高，又有厉害的武力值，他们打不过，早就动手揍人了。 水淼神色依旧平淡，让他们一一上前看诊，但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 来都来了，到这时候了，也不知道到底在纠结什么？！可笑！ 墨迹了大概一刻钟，还是气血不好的三个女子的相公，依次看了看。 有两名男子没问题，有一名男子是娘胎时身体出了问题，肾元有些不足，小毛病。 听到水淼的话，男子面色有些涨红，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也有问题，夫妻二人才一直没有孩子的。 水淼看了他一眼，一边从药柜里拿药丸，一边道：“你这是天生的，是你母亲年轻时怀着你不好好养胎造成的，这是病，治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男子闻言，脸上的尴尬少了些，道谢道：“是，多谢大夫。” 心里也想明白了，这确实不是自己的问题，而且这病能治，就是最好的。 这三对夫妻看完诊，拿完药也不立刻走，在一旁看热闹。 水淼看着其他人，“看不看，不看出去！” 有人似豁出去般，道：“看！” 有四个人上前看诊，水淼给他们把脉之后，发现这些人有之前吃药造成的损伤，有受伤造成的，还好，在水淼这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给几人拿了药丸回去吃就行。 其中有一人是天生体弱，水淼给他了几张药膳方子，温和些。 “你们半个月后过来复诊。” 四人：“是，多谢大夫！” 看几人的面色依旧有些尴尬，水淼皱眉道：“你们这是病，是人都会生病，除了那些本身不想要孩子的，或者命中注定没有孩子的，女子不能怀孕基本上都是男子或者女子生了病，生了病就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在乎面子，那日后被人说没有孩子就有面子了？” “你们之前若是真的不看的话，除非是想休妻另娶。” 四人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被水淼这么一通说，心中的别扭散了些，若真是因为他们自己日后没有孩子，那才是真的没有面子呢，现在能治好还是赶紧治好的好。 还有一人一直不愿意看，而他因为水淼最后那句话，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地看向水淼，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见水淼没有看向自己，心里安定了些，又看向一旁的妻子，见她低着头，以为她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一丝慌张也消散了。 其他人都看完了，水淼看向最后一人，“你，看不看？” 男子想了片刻，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水淼说的那种人，还是看了。 而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妻子的眼神。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幸灾乐祸道：“宿主，这男的刚刚分明就是心虚了，现在这做法更是证明了他的心虚，而且他妻子绝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水淼：“看他的样子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赤雪点头，“没错，不过，宿主，这人既然不想给你看诊，干嘛还要过来呢？” 水淼猜测道：“也许是家里闹得有些大，让他不得不过来。” 赤雪迟疑的点头，“应该是，不过这家伙本身身体也有问题啊，还是他自己玩儿虚的。” 来水淼这里看诊的人，至少都是有些家产的人，这男的衣着明显不便宜，平日里肯定有闲钱去某些地方，去的次数还挺频繁的，他不虚谁虚。 水淼如实道：“少和女子厮混，别滥用药物，一年内不要和女子同房，要买药吗？” 水淼也知道自己这话是扯下了男子的遮羞布，他定然不会买药的，因此只是随口一问。 果然，男子闻言恼羞成怒，手大力拍着桌子，急赤白脸道：“你胡说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么污蔑我，收回你的话，给我道歉，还要赔偿我，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临安府待不下去！” 其他人看他的反应也知道他这是心虚了，又一副看白痴似的看着男子，心中无语，他是不是忘了水淼的武力值，加上她的医术，只要她想，愿意给他做靠山的多的是，他不会真以为他张家在临安府一手遮天了。 不说别人，他们中就有人比张家的地位高一筹。 有人想帮帮水淼一把，但水淼又怎会给别人机会。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拽住男子的衣领，将他扔出了药铺。 经过药铺门口的人看着从药铺中突然飞出一个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有热闹可看，纷纷驻足看后续。 水淼走出药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临安府知府都不敢动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是说你的权力比知府大了，若是这样，那我真要去找知府大人好好聊聊了，问问他这官是怎么当的，在临安府他居然还要听别人的，是否对得起皇帝对他的信任。” 水淼没说一句话，男子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家里宠着他，平日里也张狂惯了，嘴一秃噜便说出了之前那番话。 他压住心中的慌乱道：“你，你少吓唬人了，知府大人哪是你说见就见的。” 水淼嘴角一勾，“我没必要证明给你看，但今天这番话还是可以‘不经意间’传进知府耳朵里的。” 男子狼狈地起身指着水淼，“你，你，你” 水淼眼神一冷，“你的手指不想要了可以直说，我可以帮你，的。” 男子身子一抖，连忙收回手，话都不敢说，连忙跑了。 男子的妻子慢慢神色莫名地从药铺里出来，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家。 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水淼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表情，也赶紧走了。 几天之后，来药铺看诊的人给水淼普及了一下上次张家男子回去后发生的事。 男子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将事情和家人一说，想让他们给自己报仇。 他家人虽然溺爱他，但还是有脑子的，当初米家发生的事，他们也听说了一些，虽然只是猜测，但今天男子转述的水淼的话让他们坐实了当初的猜测。 他们也不忍心自己的孙子\/儿子被污蔑，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哄着男子说会找机会给他报仇的。 又许诺了男子不少东西，还将他喜欢的一个女子纳进门才阻止了他的冲动行为。 女子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公婆哄着自己的丈夫的画面，又听到给男子纳妾，再也忍不住崩溃了，将水淼给男子看诊的结果说了一遍。 男子的家人脸色十分不好看，他们是不相信水淼的，在他们的固有观念里，妻子不能怀孕，就是女子的问题，是女子没用，没本事让自己怀上孩子。 女子之前也给自己看过大夫，都说自己没什么大问题，至少怀孕是不会有问题，这段时间听了水淼的话，更坚定了不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丈夫玩儿女人，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 现在看着婆家一家人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样子，这一瞬间，让她觉得他们是如此的恶心、丑陋。 这种人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他们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争吵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情绪刹那间冷静了下来，漠然地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娘家。 男子家人不在乎女子去哪儿，依旧安慰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儿子。 男子的祖母、亲娘早就不满女子生不出孩子，还不如休了她，另娶一个，只要换个妻子，自己的孙子\/儿子一定会有孩子的，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他们不要了，也可以狠狠打水淼的脸，证明她就是一个庸医。 听到休妻另娶，男子整张脸都透着兴奋，真是太好了，不用总是面对着处处管着自己的黄脸婆了！ 女子回到婆家后正和自己的父母哭诉，男子的一纸休书送到了她家。 女子看到休书，心中不是伤心难过，反而很平静。 她平静地拿过休书，带着自己的娘家人拿回了自己的嫁妆，从此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子见女子回来的时候还以为会见到伤心落寞的前妻，但女子的反应没在他的预料之中，让他有些不满，在他心里，妻子满心满眼都是他，总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别的女子而生气吃醋，摔东西，这么平静实在让他很不得劲儿。 他亲娘拿着画册过来给他挑选新的妻子，让他转移了对前妻的注意力，兴高采烈地拿着画册开始挑挑拣拣。 一年后，女子又嫁人了，嫁过去不到三个月有了身孕，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宝宝，又过了一年多，生下一个男孩儿，儿女双全。 这段时间内，男子的妻子一个接一个的换，小妾不断地纳进门，结果别说孩子，一根胎毛都没有。 知道这件事的人想起曾经水淼对他的诊断，纷纷摇头嘲笑男子和他的家人，真是人蠢而不自知。 这些都是后话了。 某天，水淼照常给陈夫人和其孩子检查身体时，一个头发散乱，如同疯婆子一样的女子闯了进来。 看到陈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断地磕头，脑袋撞在地面上，砰砰直响，可见力道很大。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算计嫂子和侄子，求你，求你帮帮我，不要让我夫君休了我，我的孩子不能没有我啊，大哥，我求你了！你也不想自己的外甥没有亲娘，大哥，你刚有了孩子，就当给孩子积福，给我一条生路！” 陈老爷面色瞬间阴沉，“你这是威胁我？” 女子闻言猛摇头，“没有，大哥我没有，我嘴贱，我说错话，大哥，你要跟我计较，我错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扇自己嘴巴，同样不留丝毫的力气，她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 陈老爷不想听她狡辩，所有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没将她送官，已经是看在她是自己亲妹妹的份上，直接让人将她赶出去。 女子拼命挣扎，“大哥，大哥，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敢了！” 陈老爷眼底不含丝毫兄妹情的看着她，“你若是再在这里撒泼，你们一家就都去牢里团聚。” 女子身子一僵，脸上透出绝望，额头的血迹顺着脸颊而下，红肿的脸配上鲜红的血迹，凌乱的头发，褶皱不堪的衣服，要不是衣服料子不错，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第292章 女子被强行拉出去后，陈老爷看着旁边猜测到一些的陈夫人道：“你生孩子的时候符纸被她收买的丫鬟换了，若不是杜大夫在，就是一尸三命。” 陈夫人虽然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脸色还是忍不住白了白，后怕的去抱儿子，嘴里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水淼在一旁给孩子检查身体，挺好，满月之后身体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刚刚发生的事，她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陈老爷亲妹子觊觎他这个亲哥家业，想要自己儿子过继过来，那只能让自己的侄子死了。 有的手足之间大概真的是有缘无份！ 又过了几日，到了给人复诊的日子，除了张家夫妻，其余几对夫妻都来了。 水淼给他们依次看了看，又给他们换了一种药，叮嘱他们半个月后再来。 期间，杜睿阳每天都会写一封信留着，总担心祁泽洋他们还没到家，收不到他的信。 齐宴没有再来过，不知去做什么了。 凌逸白天总是在外面窜来窜去，打听各种消息，不拘泥于路人八卦，后宅私事，官场黑暗。 春梅时不时去一趟田宇彤的酒楼，品尝菜品，之后给出自己的建议。 虽然春梅的厨艺经验不多，但有时候经验在天赋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因为新菜色，有背景，田宇彤的酒楼发展的不错，没人去找麻烦。 转眼到了陈家双胞胎满月，两个孩子已经长开了，看上去乖巧听话，但两人不能分开，只要抱走一个，另一个必然哇哇大哭，停不下来。 陈老爷陈夫人倒是很高兴，觉得这是两个孩子感情好的表现，长大后定然会相互扶持。 陈老爷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又给水淼包了一个大红包。 刚送上满月礼看着手中红包的水淼：“” 无语了片刻，还是收下了。 满月宴结束，又给那些人复诊过后，水淼让春梅他们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临安府。 药田里的蔬菜吃不完的送人了，药铺里的药材全被水淼收了起来。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在一天清晨，一辆低调的马车出了临安府。 后来还是人们发现宝林堂一直没有开业，才意识到水淼离开了。 齐宴也来过一次，心中有些遗憾没有和水淼道别及道谢。 出了临安府，水淼继续向南，中间有路过水淼的‘老家’——桃花村。 几人只是在这里停留了几天便继续上路了。 杜睿阳之前写的信，已经全部寄了出去，后来在路上因为不方便寄信，只能继续留着。 水淼无心打听祁聿的家世，奈何凌逸闲不住，而且为了在路上杜睿阳也能给祁泽洋寄信，她也被迫听了一耳朵。 她和春梅倒是没什么可惊讶的。 杜睿阳还小，不太懂祁聿身份的意义，也无所谓。 凌逸看着两大一小半点不讶异的样子，自己脸上的惊讶倒是显得可笑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在其他地方停留太久，直接进了南疆。 主要听说南疆蛊虫很厉害，水淼十分感兴趣，她就想去见识一下。 他们进入南疆的时候季节已经入秋，但地理位置的限制，这里的天气并不见凉爽。 几人一进南疆，便换上了南疆服饰，水淼也不再女扮男装。 一行四人过于出众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水淼额间花钿更凸显了水淼皮肤白皙，妩媚动人。 赤雪：“宿主，你果然还是在意的？” 水淼：“什么？” 赤雪：“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所以你愿意展露自己的真实容貌，还因为这里的女子相对而言更受重视，所以愿意用真实的自己行医。” 水淼：“你话太多了。” 赤雪贱兮兮的一笑，“嘿嘿，被我说中了。” 水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她之前一直对别人说自己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但一个被除族的弃妃，注定就是一个让人诟病的身份，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自己应该是真的不愿意被人知晓。 现在的自己有了能力，可依然不想被人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习惯了，还是真的像赤雪说的那样，心底深处还是介意的。 四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又去街上逛了逛，水淼让其他人随意，她自己去了这里的药铺买药材。 这是是南疆边境处的一座城池，除了南疆本土人，还有其他国家的客商来这里做生意。 药材种类挺多的。 水淼的脚踏入药铺，瞬间感觉药铺都明亮了不少。 药铺的小伙计回过神来上前招呼，“姑娘，请问你要什么药材？” 水淼：“你” 水淼刚开口，一个长得人模人样，自诩风流扇扇子的年轻男子推开了小伙计，挡在了水淼面前。 “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南疆？” 要知道他的家族在南疆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水淼真是南疆人，凭借她的容貌气质，他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是外来人，那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让她做自己的小妾。 水淼轻轻吐出一口气，赤雪说错了，她真的是厌烦麻烦，不想杀人太多。 感受男子那粘腻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走，她紧了松，松了紧，努力克制自己暴揍这人一顿的冲动，道：“走开，别挡路。” 男子被水淼不客气的语气弄得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不淡反深，“没想到姑娘还是一个烈性子，我喜欢。” 水淼：“你跟我来。” 说完，水淼转身就走。 男子笑容更甚，“没想到姑娘还是个急性子，姑娘等等我！” 围观的人摇头，可惜了，那姑娘要被这个纨绔子弟糟蹋了。 水淼带人来到一处巷子，这里没有其他人。 年轻男子调笑道：“姑娘你还真是心急，不过我不介意，在这里确实刺激。” 说着伸手就向水淼肤若凝脂的脸蛋摸去。 水淼叹息一声，“哎，这是你逼我的。” 男子：“什么？” 水淼抓住男子的手向后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手被折断了。 伴随而来的是男子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他的叫声让水淼皱眉，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太难听了。 外面听到叫声又没了的人：“”他们刚刚是幻听了吗？ 水淼面容平静，认真道：“我不喜欢杀人，真的！” 男子疯狂点头：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水淼看他眼底还有记恨之色，道：“我若是放了你，你还会来找我的茬。” 这句话是陈述肯定句。 男子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会！ 水淼看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你的眼神不像。” 男子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赶紧继续摇头：不会，我不会，真的，你相信我。 水淼沉思了片刻，她真的不喜欢杀人，虽然知道放了男子会有麻烦，但她还是放了。 只是拿出了一枚药丸塞进了男子嘴中，后给他解了穴，“你可以走了。” 得到自由，男子再次痛的喊出声，原本听到叫声冲过来的男子的小厮也被解了穴，赶忙过来扶着他，“少爷，少爷，你怎么样？” 男子见水淼已经先行离开，完好的那只手给了小厮一巴掌，“把你的手折断试试！还不快带我去医馆！” 小厮点头：“是是是。” 男子不敢再去之前的药铺，去了另一家医馆看诊。 水淼再次来到药铺时，知道之前发生的事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水淼会这么快平安无事的回来，有点脑子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水淼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然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 赤雪在水淼脑海中沉默半晌，道：“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水淼：“什么事？” 赤雪：“你都没问刚刚那个色狼的名字家世！” 水淼：“重要吗？” 赤雪：“不重要吗？” 水淼：“不重要。” 赤雪：“可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你好歹让坏人交代一下自己的来历啊，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水淼不解，“结果都一样，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谁？” 赤雪：“好，真是好惨一男的，都不配宿主记住他的名字。” 之前的小伙计：“姑娘，请问你要买什么药材？” 水淼：“仙鹤草、往生花、曼陀罗” 小伙计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给水淼抓药材。 拿好药材，水淼付了银子就走人了。 药铺里的人开始各种议论，嗡嗡出声，都说水淼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是哪个大家族秘密培养的小姐，就是为了下一届剩女的选拔。 水淼拿着药材，又在街上买了不少小吃，便回了客栈。 她在街上逛着的时候，也有其他人盯上了水淼，但水淼周身的气度实在不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讪。 有人偷偷尾随水淼到了她居住的客栈，打听清楚后回去禀报自己的主子。 赤雪：“宿主，有好几个人盯上你了。” 水淼：“嗯。” 赤雪：“宿主，你不解决他们吗？” 水淼：“大白天的，别闹。” 赤雪秒懂，“明白，晚上可以尽情搞事，我懂！” 水淼：“” 搞什么事，他们不来找她的麻烦，不干扰她的事，她不会主动搭理他们的。 小东西，一天天的，就知道搞事情。 在这里休息了一天，几人再次上路，去南疆腹地。 她想找南疆巫医请教一下，还有南疆闻名的蛊虫，她也想亲身试验一下，看那些小东西对自己会不会产生作用。 赤雪光凭想想就打了一个哆嗦，“宿主，你不怕吗？！” 水淼：“你想到了什么？” 赤雪：“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满全身！” 水淼：她就不该问，这么一想，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试蛊虫，尝试一只就是了，你为什么会想象出成千上万的虫子爬满全身？” 赤雪：“没办法，忍不住。” 水淼捏捏自己的胳膊，转移话题，“你说蛊虫对我有用吗？” 赤雪：“按理说是没用的。” 水淼：“你也不确定？” 赤雪点头，“嗯，我没有十成把握。宿主，你要慎重啊。” 水淼若有所思，“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她之前想要尝试，是以为那些小东西对自己无用的猜测上，若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确实要慎重，她还是惜命的。 赤雪：“宿主，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后面那些小尾巴你什么时候解决？” 自水淼他们还未出城，就有几个小尾巴跟着，一直跟到出城。 水淼对其他们说道：“我去去就回。” 说完，飞身出了马车，在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点了他们的睡穴。 之后很快回了自己的马车。 水冥珏，也就是杜睿阳，自从水淼换回自己的容貌后，他也跟了水淼的姓氏。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水淼：“不是什么大事，解决了几个小尾巴。” “继续走。” 凌逸：“是。” 那些人的主子见自己的人久不回来，派人去找，在草丛里发现了自己的人，那些人面面相觑，透着几分尴尬，想不到他们会这么猝不及防的见面。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顾不上尴尬处境，纷纷回去复命。 那些人听闻自己人的遭遇，心下一惊，一时之间不敢再有所动作，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水淼给他们的一个警告，能悄无声息的解决他们，明显他们中一定有个高手。 有这样的高手保护，身份就不会简单。 这些人是没看到是水淼出手的，否则心里更是忌惮，得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人！ 他们的心理路程是怎样的，水淼不在乎。 进入南疆之后，因为不方便寄信，水冥珏已经攒了厚厚一摞的信件。 信件有厚有薄，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写，也难怪会有这么厚一摞。 水冥珏的身高又长了一截儿，在同龄人之中算是高的了。 他抬起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问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你看，我都写了这么多信了，该寄出去了。而且泽哥哥应该已经给我回信了，可惜我现在拿不到！” 第293章 水淼：“你先自己收好，至少半年，我们是回不去的。” 水冥珏有些失望，“唉，那好。” 水淼也不想小家伙太过失望，想了想道：“若是真的很想寄出去，可以让凌逸帮你跑一趟。” 水冥珏语气开心道：“可以吗？” 水淼：“你问问他。” 水冥珏脑袋伸出马车，“凌叔叔，我要是想寄信了，你能帮我吗？” 凌逸听到了之前的话，再说他也喜欢到处跑，“可以，小公子想要寄信的时候和我说。” 水冥珏高兴地晃了晃脑袋，“谢谢凌叔叔！” 对乖巧好学的水冥珏，凌逸也很喜欢，笑道：“小公子客气了。” 几人又赶了一日的路程，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南疆比较大的一个城池，南广城。 进了城，理所当然的，水淼的容貌再次受到众人的关注和打量。 进了客栈，隔绝外面的视线，水淼不想下去了，她打算在这里多停留几天，让凌逸去打探一下这里的各种消息。 凌逸都不带休息一下的，窜了出去，看得水淼又是一阵无语。 春梅带着水冥珏去了客栈不远的摊子买了点南疆这边特有的小吃又回了客栈。 第二天，水淼不想下去了，让春梅随意。 吃完早饭，春梅停留一个时辰，带着水冥珏又去逛街了，她要吃遍南疆的美食，再努力学会，以后想吃了，就可以自己做了。 水冥珏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发育，又习武，食量大了不少，也喜欢各种好吃的，咧着小嘴跟着春梅一起去了。 水淼打开窗子，看着楼下的行人，但窗子打开的时候，窗框上的一颗小石子落在底下一个年轻男子的头上。 男子察觉到头顶传来的触感，抬头望去，看到的就是美人倚窗相望的画面。 赤雪：“哇哦，潘小莲与西门大官人相遇名场面！” 水淼：“什么意思？”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赤雪心虚打岔道：“哦呵呵，没什么，宿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快看，下面又有一个看你看傻了的蠢男人。” 它家宿主这样貌真是没得说，也不知道当初皇帝是不是眼瞎，这样的美人都看不上，赶出宫，他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水淼：“” 没了向外看的心思，直接关上窗户，隔绝外面的视线。 下面的男子：“” 男子回神，让身后跟着的随从去打探一下水淼的身份，自己回了府。 随从跟着男子，刚刚随着男子抬头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水淼的容貌，说实话，他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比南疆公主还要貌美。 随从听到男子的吩咐，进了客栈和老板打听水淼，老板对水淼几乎也是一无所知，随从根本没有打听出什么。 随从无奈，只能回去复命。 男子听到随从的带回来的不是消息的消息，至少让他知道了一件事，水淼要么不是南疆人，要么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人，而最近南疆即将发生的大事，就是圣女的选拔，说不定她就是为此来的。 若是第一种，看她的容貌，在其他国家的身份也不简单，他不能轻举妄动，若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若是第二种，他更不能得罪，她若是被选上成为圣女，地位仅次于南疆王，也不是他能觊觎的。 怎么想，这个人要么远离，要么交好。 男子很快做出了决定，让随从不要再打听水淼的事。 日后他们会不会遇到结识，顺其自然。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另一边，客栈，赤雪一直期待着男子的过来找茬，它的瓜子都准备好了，但迟迟不见男子过来，也没有再见到男子的随从。 令它失望不已，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好歹问到宿主的名字啊，真是没出息，放弃的这么快。 水淼对赤雪看热闹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小东西总是想着看戏，她连抽都不想抽它了。 下午，凌逸从外面回来了，“主子，我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最重要的就是南疆即将重新进圣女的选举。” 水淼：“圣女？” 她以前倒是从书上看到了一些南疆的情况，但并不具体，也知道南疆有圣女，但圣女是如何选出来的，她并不清楚。 凌逸坐下喝了一杯水，继续道：“是的，南疆圣女每十年选一次，参选的人基本都是世家小姐，也有平民，但很少很少，这类人一般在初选的时候就会被刷下去，根本到不了第二轮。” 水淼：“选举一共进行几轮？” 凌逸：“三轮，第一轮就是容貌气质方面，普通百姓根本得不到好的资源教养，这方面自然比不上世家女子，通不过很正常。” “当然，主子若是去，第一轮对您而言形同虚设，毫无压力。” 不等水淼说话，他又道：“第二轮是考核知识，这里也分三关考试，第一关是考核药物知识，第二关是考核术数，第三关是给分配到的病人看诊。” “只有这三关考试全部通过，才算通过第二轮。” “第三轮，是得到什么圣蛊的承认。” 水淼：“圣蛊？” 凌逸点头，“没错，据说圣蛊是南疆圣女殿的圣物，都是由历代圣女进行供养，最后得到它的承认才是南疆圣女，否则，即便前面两轮表现得再是如何出色都没用。” 水淼：“知道圣蛊是什么东西吗？” 凌逸摇头，“不知，只有圣女才知道是什么？” 水淼皱眉，“以前选拔的时候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通过了前面两轮比试？！” 凌逸：“确实，但第二轮的时候她们会进行一个排名，只有第一名才会和圣蛊进行确认。” 水淼：“历代圣女都是选拔的第一名？” 这会不会太巧了？！ 凌逸也不明白，“这就不知道了。” 他也没问这么详细，主要那些人也不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水淼也不为难他，能知道这些已经差不多了。 水淼问赤雪：“你知道南疆圣蛊是什么东西吗？” 赤雪晃晃毛茸茸的大脑袋，“布吉岛！” 水淼黑线，“你知道什么？” 赤雪委屈，“人家知道的不少了！” 水淼：“” 凌逸眼神发亮的看着水淼，“主子，你要参加圣女的选拔吗？” 水淼：“”这一刻，她觉得凌逸是赤雪的翻版。 她果断摇头，“不去，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外来人，你觉得南疆会允许一个外来人占据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凌逸惋惜，“唉，好，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其实挺想见识一下这种盛事的。 水淼：“你知道南疆最厉害的蛊师是谁吗？” 凌逸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南疆圣女了。” 水淼：“那南广城里厉害的蛊师是谁？” 凌逸：“听说秋家家主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蛊师。” 水淼：“秋家？” 凌逸点头，“嗯，秋家是南疆一个比较厉害的家族，在南广城有点土皇帝的意思，有这个地位，就是因为秋家家主的巫蛊之术。” 水淼：“秋家家主是女子？” 凌逸惊讶，“主子，你怎么知道？” 水淼：“猜的。” 这次真是毫无依据的猜测，或者说是自己的直觉。 凌逸也不多问，继续道：“南疆这里的世家家主选人虽然多数是男子，但女子有能力，尤其是巫蛊方面有实力，也是可以被选为家主的。” 水淼点头，表示明白，“知道秋家家主的性格吗？” 凌逸：“具体的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很严厉，也不怎么喜欢参加宴会，更多的心神放在提升自己的巫蛊之术上。” 水淼：“照你这么说，她更像是秋家吉祥物的存在。” 凌逸：“也不能说吉祥物。” 主子这用词也是绝了，这要是被秋家的人听到，肯定又是一阵头破血流，腥风血雨。 水淼：“你再去探探秋家，判断一下我若是上门请教蛊术，有没有可能。” 凌逸眼睛猛然睁大，脱口而出道：“主子，你怕不是想被秋家打死啊！” 水淼一记冷眼过去，让他瞬间闭嘴，跑了出去。 赤雪又开始嘴贱，“宿主，我觉得凌逸说的没错，你上门说自己要学巫蛊之术，真的会被打死的。” 水淼：“不是学，是请教！” 赤雪挥了挥爪子，“哎呀，谁不知道谁啊，您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水淼：“我没有再拜师的打算。” 这一生有杜老一个老师足矣。 赤雪：“宿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不拜师，还想学人家的蛊术，宿主，你好不要脸啊！” 赤雪连忙捂住自己的兔唇，糟糕，一个秃噜，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水淼：“小东西，你说怀念鞭子了？” 看着头顶上方的凝聚而成的鞭子，赤雪疯狂摇头，“不不不，让它挂在那里就好。” 随着水淼的武力值增强，幻化出来的鞭子越来越粗了，它现在可遭不住！ 水淼也没有真的要和它计较的意思，但鞭子却一直悬在赤雪的头顶。 一刻钟后，春梅带着水冥珏回来了，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吃食。 水冥珏一进来，就将自己认为最好吃的放在水淼面亲，“娘亲，你尝尝这些，我吃过之后，觉得特别好吃。” 水淼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吃食，每样都吃了一点，点头道：“嗯，味道确实很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水冥珏和水淼的口味意外的相似。 水冥珏听到水淼的话开心的笑了，他喜欢的吃食娘亲也喜欢，真好！ 春梅将水淼吃的比较多的吃食记下，之后好好研究下怎么做的，以后好方便做给水淼吃。 水淼：“你们就只是去买了吃的？” 水冥珏乖巧点头，“嗯，我和春媚姐姐去了各种吃食铺子，然后我们遇上了一架横冲直撞的马车。” 水淼挑眉：“之后呢？” 水冥珏：“我及时将一个小姐姐拉到了一旁，马车没有撞到她。” 水淼：“没受伤？” 水冥珏摇头，“没有没有，我发现的早，我和小姐姐都没事。” 水淼没再多问，“嗯，做什么事之前先考虑自己能不能做到，尽可能不要让自己受伤。” 水冥珏听话的点头，“嗯，我知道了娘亲。” 之后两天，水淼依旧没有出客栈，但凌逸一直没有再出现，她有些奇怪，这是没打探到什么消息，所以还不能回来？ 又过了一天，还不见凌逸的身影，水淼皱眉，难道出事了？ 晚上，水淼等不下去了，春梅和水冥珏睡着后，她换了一身夜行衣去了秋家。 秋家，凌逸确实出事了，他在秋家家主屋顶观察的时候，被秋家的暗卫发现了，原本他是能脱身的，但被秋家家主下了毒，内力瞬间消失，让他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秋家没有立即审问他，先被关了一晚上，身上的毒发作，痛不欲生。 今天晚上他们派人来审问，想知道是谁派他来的，有什么目的。 水淼来到秋家，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凌逸，直接现身在秋家院中。 秋家人被惊动，府内护卫出动，顷刻间包围了水淼。 秋家一人厉声问道：“你是谁？来我秋家做甚？” 水淼：“我来找人。” 先前开口的那人：“你是为了昨天那人来的？” 水淼也不确定是不是凌逸，沉默了一下，“你将人带出来，我看看，确定一下。” 那人皱眉，“你不知道你来这？” 水淼点头，“嗯，我就是来这确定一下。” 众人：“”姑娘，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你这是把秋家当你家了？想来就来？ 秋家长老和秋家家主的儿子也来了。 巧了不是，秋家家主的儿子就是那个被小石子碰了一下脑袋的男子。 水淼脸上的面巾还带着，男子并没有立刻认出来，只是觉得水淼的眉眼有些熟悉。 水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礼貌问道：“可以把人带出来吗？” 第294章 秋家大长老：“姑娘到底是何人？” 水淼：“路人。” 大长老：“姑娘若是不愿意说，休怪我们无情了！” 他抬起手就要命令手下的人去抓水淼，水淼叹息一声，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众人，直接到了大长老身前。 她悠悠道：“我真的只是想找人而已，你们直接将人带过来让我辨认一下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呢！” 众人被水淼的动作惊到了，有人反应过来，出声道：“放开大长老！” 水淼无语的撇了那人一眼，“我根本没有动他好吗？” 水淼真的没有动他，只是站在了他面前而已，但即便是这样，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冲着水淼刚刚的速度，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在水淼动手之前将她和大长老隔开。 男子吩咐身边人，同时使了个眼色，“去，将抓来的那人带来。” “是。” 男子：“还请姑娘稍等，人马上就带来。” 水淼点头，没说话。 众人一起等待，只是水淼的轻松神色和秋家人的紧绷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吩咐的人不敢耽搁，一边快速的去将人带来，一边另外找人去叫家主过来。 估计也只有家主才能制服水淼了。 两边的人来的都很快，基本上是前后脚。 水淼看了一眼被秋家人架着的遍体鳞伤的凌逸，眉头蹙了蹙，“她是我的人，可以放了他吗？” 秋家家主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眉宇间有一些因长期皱眉而产生的刻纹，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面容严肃，眸光犀利的盯着水淼，“你说他是你的人，那你为什么派人盯着秋家？你又是谁？” 水淼嘴角自被围住开始，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礼貌的微笑，“回答问题之前，可以先将他的毒解了吗？我不希望他死在这里。”否则，她会忍不住动手的。 水淼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他们莫名就是听懂了水淼后面的意思。 秋家家主皱眉：“这里是秋家，小姑娘，你不要太过张狂了。” 水淼微微歪头，似是有些苦恼道：“不行吗？” 秋家家主的脸色阴沉，“秋家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水淼惋惜，“好。” 话音刚落，水淼闪身到了凌逸面前，挥开架着他的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凌逸睁开模糊的双眼，看着水淼，愧疚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凌逸第一次自称属下，是他心中对水淼的认可。 水淼没感觉出其中有什么不同，诚实点头道：“嗯，确实，回去每天和我对打两个时辰。” 凌逸：“！！！”确定是对打，不是挨打！ 秋家家主看着水淼露出的那一手，神情严峻，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简单，不知是哪里培养出来的？ 只是不管如何，都不是她随意来冒犯秋家的理由。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手指动了动。 水淼眼底有些异色，凭直觉将凌逸推到了身后。 凌逸不解：“主子？” 水淼没有理会凌逸的话，她的感知因体质的转变，异常敏锐，对危险的感知也很是敏感，察觉手上传来的异常细微的小刺痛，下意识的内力凝聚将那个已经钻进去一半的小虫子逼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没有宿主寄生，蛊虫很快就死了。 秋家家主感受到蛊虫的死亡，脸色已经不是阴沉了，眼底流露出一丝忌惮。 水淼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弄死她蛊虫的人！ 秋家家主：“你究竟是谁？” 水淼有些委屈地开口：“秋家主，我只是来找我的人的，你怎么可以对我下蛊呢？” 秋家其他人：“！！！”什么意思，家主下蛊了？那她为什么还完好无事地站着？！ 秋家家主：“” 此时她只觉得水淼脑子有问题，明明是她先派人过来打探秋家的，她还委屈上了？！ 秋家主深吸一口气，“姑娘到底为何让人来秋家？” 水淼直接道：“哦，我就是想知道一下秋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家主瞬间反应过来，“你不是南疆人？”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中充斥肯定。 水淼大方承认，“没错。” 秋家主：“敢问姑娘姓名？” 就冲着水淼刚刚那一身武功，加上不惧蛊虫，再看她身后的属下，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可见他体内的毒至少是遏制住了。 不管是她本身就会毒术，还是她背后有人，这都不是一个能轻易得罪的人。 水淼拉下蒙面巾，坦荡道：“水淼。” 秋家众人看着水淼绝色出众的容颜，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年轻男子更是惊愕，他没想到闯入秋家的是水淼，难怪之前觉得她的眉眼有点熟悉。 秋家家主看着水淼的真实容貌，“你为何打探我？” 水淼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未必想听。” 秋家家主眉头一跳：“你说。” 水淼：“我想请教一下你的巫蛊之术。” 秋家家主：“你想拜我为师。” 水淼再次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不是。” 秋家家主：“” 秋家众人：“” 嗯，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姑娘不想拜师，却想学蛊术？！长得挺好看的，咋这么 赤雪接上了他们心底话，“宿主，你好不要脸啊！” 水淼：“” 秋家家主：“姑娘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水淼想了想，道：“也还好。” 秋家家主再次被水淼的厚脸皮弄得有些无语。 秋家家主：“姑娘请回，这次我便不计较姑娘擅闯秋家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水淼纠结道：“真的不行吗？” 秋家家主：“姑娘，请！” 家主发话了，秋家其他人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离开。 水淼没有立刻离开，拿出一瓶药丢了过去，“若是你能分析出这瓶药中的所有成分，那就当我之前的话没说，若是不能，可以去找我，他知道我的住址。”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手指向年轻男子。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秋家众人的视线同时望向了男子。 男子：“”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秋家家主接住药瓶，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水淼见她不说话，有点不高兴，想了想又道：“若是两天后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说完，也不管秋家家主回不回答，带着凌逸走了。 人走了，秋家家主让众人散去，进了客厅，询问男子怎么回事？ 年轻男子，也就是秋家家主的儿子，秋昇之，如实将自己偶然看到水淼的事说了，“我见她不似普通人，也就没有再让人去打听，以免招惹上麻烦。” 秋家家主和长老对秋昇之还是了解的，知道他虽然好美色，但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而且就冲着今天他们看到的水淼的表现，也庆幸秋昇之之前没有做出什么得罪水淼的事。 秋家大长老看秋家家主拿着水淼扔给她的那个瓷瓶，问道：“家主，她留下的是什么？” 秋家家主：“是一瓶毒药。” 她将药给大长老他们看看，又道：“我一时分析不出其中的成分。” 闻言，大长老拿着药瓶正准备打开的手一顿，“什么？！家主分析不出来？！” 秋家家主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直接点头道：“是。” 大长老他们也看了看，只是他们的能力还不如家主，更分辨不出其中的成分。 秋昇之也看了看，心中满是震惊，这若是水淼自己炼制出来的，那她的毒术未免也太厉害了！ 大长老：“家主，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秋家主沉思了片刻道：“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大长老皱眉：“找您学蛊术？” 秋家主没说话，只是看着又回到她手上的瓷瓶。 片刻后，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其他人：“是。” 另一边，水淼带着凌逸悄悄回到客栈，给他看了看伤，留下伤药就回房了。 第二天，水淼又去看了一下凌逸的身体，不愧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就是好，除了脸色带着些病态的白，已经能正常走动了。 不过，终究还有点虚弱。 水淼：“今天就放过你了，明天或者后天开始，每天和我练武。” 凌逸：他能拒绝吗？看着水淼冷然的神色，显然是不能的。 “是。” 水冥珏和春梅知道凌逸受伤了，都过来询问关心一下，见凌逸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放下心来。 水淼：“他们怎么没给你下蛊？” 凌逸：怎么滴，听您的语气还有点遗憾！ 他带着点小郁闷道：“不知道。” 水淼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小情绪，摸着下巴道：“难道是不想浪费？” 赤雪接话茬道：“有可能，毕竟蛊虫的培养是很难得的，浪费一只少一只。” 凌逸：“” 水淼：“你是在哪里，被谁发现的？” 凌逸压下心中的郁闷，“在秋家家主的屋顶，我也没做什么，就被秋家家主下了毒。” 水淼：“秋家家主武功很厉害？” 凌逸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我和她并没有交手，是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她下了毒。” 水淼：“那就是不知道她的武力值了。” 凌逸：“主子，你不会是想个秋家主打一架？” 水淼撇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奇，再说，万一他们日后还想找麻烦，我自然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 凌逸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就冲着水淼显露出来的身手，他不觉得对方还会过来找麻烦。 当然，这是在对方有脑子的情况下。 水淼又问了一些他在秋家观察到的情况，便让他休息了。 又过了一天，秋家果然没有人过来，水淼心中叹息，唉，果然是大家族，还需要她亲自上门才行啊！ 算了，她是个大度的人，别人不来就她，她去就别人呗！ 于是，水淼带着一家人上门，来到秋家门口。 秋家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水淼了，没办法，好看的人总是特别容易让人记住。 他们一来，下人就赶紧进去禀报家主了。 秋家主得到下人的禀报，从自己院中的药房里出来，眼睛底下带着一圈明显的青黑，显然，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听到水淼到来，她才想起来水淼之前说的话，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 秋家主：“带人去客厅。” 下人：“是。” 秋家主回屋将自己收拾一番才去了客厅。 看到四人，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 水淼主动开口道：“这是我儿子，水冥珏，这是我家丫头春梅，他你们已经认识了，凌逸。” 又道：“如何？秋家主想好了吗？” 秋家主定定看着水淼半晌，道：“水姑娘，你的目的是什么？” 水淼：“我说过了，请教蛊术啊。” 秋家主：“就这么简单？” 水淼坦然的迎上秋家主锐利的目光，点头道：“嗯，不然呢？” 秋家主：“你的毒术很厉害，为何还要学习蛊术？蛊虫对你也造不成伤害。” 水淼理所当然道：“能多学一点为什么不学？对我没用，不代表对我身边人没用啊。” 秋家主：“”好，她问了一个傻问题，能多掌握一种能力，谁会傻傻的不要呢。 她想了想道：“若是我教你蛊术，作为交换，我也会请教你的毒术。” 水淼爽快点头，“可以啊，那就五天。” 秋家主皱眉：“五天？”五天的时间能学到什么？这丫头确定不是涮她的？ 水淼点头：“嗯，我只是路过这里，听说南广城里秋家主的蛊术是很厉害的，才临时起意过来请教蛊术。” 秋家主：“好，那我们一人教对方一种，能学多少就看自己了。” 秋家主是个十分热衷蛊术毒术的人，能学一种是一种。 水淼十分痛快，“嗯，可以，那这几天，我就住在秋家了。” 秋家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样更方便她向水淼询问问题。 秋家其他人也来了，都知道了秋家主的决定，很多人表示不同意，水淼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家主这个决定太草率了。 第295章 众人纷纷开口劝阻秋家主，让她不要冲动行事。 秋家主等着他们说完，看他们不说话了，她才开口道：“水淼既然敢将自己的孩子带到秋家，已经表示出了她的诚意，我相信我的直觉。” 秋家长老面面相觑，老实说，这也是他们不懂的一点，难道水淼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还是说她根本不担心秋家做什么，有能力保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他们除了对水淼的不了解，还有对家主的无奈，家主只要是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一意孤行，别人的话一般都不怎么听得进去。 秋家主：“他们这五天会住在这里，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举动，直接动手对水淼身边的人下手就是，但若他们真的只是来这里学习的，你们也不要主动招惹他们。” 秋家主这话说的很是强势，代表她的决定不会改变。 长老们无法，只能按照家主所说的，盯着水淼他们。 为了方便学习，水淼他们直接搬进了秋家主隔壁的客院。 平日里水冥珏、春梅和凌逸三人就在院子中做着平常该做的事，没有半点不自在。 因为水淼习惯了春梅的手艺，因此他们征求了主人家的同意，春梅每天都会去秋家厨房单独给他们自己再做一份饭菜。 因为饭菜的可口，春梅很快成为了秋家受欢迎的人。 没办法，这边的吃食做法匮乏，难得出现一个另类的美食，自然都想改善伙食。 第一天他们还对水淼有忌惮，第二天就忍不住问春梅他们能不能学习了。 春梅很高兴自己做出来的吃食受众人喜欢，大方道：“你们询问你们的主子后，我就教你们。” 她可还没忘记这是在别人家呢。 厨娘闻言，赶紧去找管事，管事过来尝过春梅做的菜后，立马向上禀报，秋昇之亲自过来尝了尝，同意了厨娘的做法。 教授的时候，春梅只是在一旁指导厨娘，并不插手，哪怕是切个菜也不管。 之后的几天，秋家上下都吃到了新奇的菜式。 五天时间一到，水淼他们离开的时候，秋家人对春梅恋恋不舍。 奈何春梅如同一个渣男，毫不留恋的跟着水淼离开了。 回到客栈，水淼询问赤雪：“如何，整理好了吗？” 在秋家的时候，水淼借机去了秋家主的书房，让赤雪这个作弊器将上面的内容全部扫描记录下来。 赤雪：“宿主，整理好了。” 水淼看着赤雪调出来的内容，加上那五天里秋家主所讲述的基础知识，再看这些内容的时候不至于晦涩难懂。 赤雪得瑟道：“宿主，有我好！” 水淼正在看屏幕上的内容，听到它的话敷衍道：“嗯，好。” 赤雪才不管水淼是不是很敷衍，听到自己想听的，开心的在水淼脑海中翻滚。 水淼在客栈里留了一天，将内容全部记在脑中后，才吩咐凌逸他们上路。 她在马车里补觉。 秋家主那边也是获益匪浅，因她本身就会毒术，那五天里她都是针对性的提出自己之前有些困惑的问题，看水淼能不能给她解决。 也因此，水淼对于让赤雪记下秋家主收藏的关于蛊术的书，一点不心虚。 睡饱之后，水淼才想起来问赤雪：“你以前怎么没有收集关于蛊术的内容？” 赤雪摊爪：“之前没有遇到过啊。” 水淼不再多问，蛊术似乎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她看了赤雪收集的那些资料，除了医术，毒术也有所发展，但关于蛊术半点内容没有提到过。 赤雪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宿主，你觉不觉得这些人都好聪明啊，按理说你这种容貌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觊觎，然后不知死活的上来搭讪，最后被你垂死才对，但你遇到的很多人都不是，他们都是带着脑子的。” 水淼：“我们遇到的多数都是大家族的人，他们的家族能够发展壮大，在自己的地盘甚至别处有一席之地，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聪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他们那个阶层或者更高阶层的人，眼力脑子自然都不差，怎么可能见到我就上来找麻烦。” “就凭我这容貌，你觉得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 赤雪无法反驳，认同道：“有道理，难怪宿主和我之前遇到的情况不一样。” “但是，宿主，为什么没有女的来找你麻烦？看到你这容貌，不应该会嫉妒吗？” 水淼额头黑线：“怎么就一定要有人找我麻烦？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就是一个羊毛普通的男子，女人找我麻烦干嘛！” 赤雪左爪拍右爪，恍然道：“对哦！那这次你在南疆的生活热闹了。” 水淼：“” 不再搭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东西，继续研究蛊术。 这次他们在路上没有怎么停留，直接进了南疆皇城，南云城。 抵达南云城后，水淼让凌逸他们先去客栈，她自己直接去了牙行，找保人买宅子。 找人打听到牙行的位置，还没到牙行，找麻烦的来了，满足了赤雪看热闹的爱好。 水淼正在路上走着，一道鞭子从侧面而来，所打的位置就是水淼的脸。 鞭子过来时，带起一道劲风，可见甩鞭子的人是用了很大力道的。 水淼心中叹息一声，手上的动作不慢，抓住了呼啸而来的鞭子，嘴角含笑地看着那个握着鞭子手柄的少女。 “我是第一次来南云城，并不认识姑娘，姑娘何意？” 周围人听水淼这么说，纷纷看向少女，看到是谁后，又看向了水淼，确切说是看向水淼那张引人注意的脸，他们明白了，这位大小姐向来看不惯比她漂亮的女子，这个女子比南疆第一美人还要貌美，难怪会招这位大小姐挥鞭子。 水淼看到周围人的神色，差不多也明白了这女子从前没少做这事，不由地，她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少女看到水淼含笑的容颜，更是不悦，“笑的这么荡漾，你这是准备勾引谁呢？！” 水淼笑容不变，眼底却冰冷一片，“姑娘，对一个陌生的人，露出淡淡的微笑是礼貌。” 赤雪：“宿主，你这是打算先礼后兵？” 水淼：“我这是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 赤雪：“呵呵，我觉得从她挥鞭子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机会。” 水淼：“没事，我是好人，不介意。” 赤雪：好人？！只怕你收拾起她来不会手软。 少女：“你这是讽刺我无礼？” 水淼无奈的叹息一声，“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爹娘。”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 少女一时之间没太懂，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气得脸色都有些扭曲，“你放肆！” 说着就想抽回被水淼抓住的鞭子，然后再给她一鞭子。 可拽了半天，鞭子纹丝不动，水淼的手都没有动一下，还在原来的位置。 少女的脸色更是难看，意识到水淼的武功比她这三脚猫的功夫高，搬出了自己的身份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水淼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姑娘，我都说过是第一次见你了，自然不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周围的百姓也想起水淼见到少女时就说过的话，忍不住想笑，但少女背后的势力不是好惹的，他们只能憋着。 少女顿时恼怒不已，“你！！！” 少女身后的侍女替自己主子解围，“大胆，我家小姐可是鄂家嫡出大小姐——鄂黛，南疆陛下都对我家小姐宠爱有加，你还不赶紧放手，然后给我家小姐跪下磕头认错！” 水淼低下脑袋，沉默不语，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周围的人看水淼的样子，以为她会屈服，会按照侍女的要求做。 鄂黛抬起自己的下巴，嚣张地看着水淼，同样认为水淼会照做，当然，哪怕水淼照，她也不会放过她，她要毁了她那张狐媚的脸，不能让她到处勾引人，还要将她卖进青楼，做最低贱的人，千人枕万人骑。 感受到鄂黛散发的恶意，水淼问赤雪：“我真的是好人，不想动手。” 赤雪：“宿主，咱悠着点，别总是一次玩儿废了行吗？这样缺少了很多乐趣的。” 水淼：“可我不想真的不喜欢留着人蹦跶。” 赤雪：“宿主，这青天白日的，不合适，不合适。” 水淼恍然：“哦！晚上就可以了。” 赤雪无奈了，“宿主，咱这地图攻略的不用那么快，适当放慢一下脚步，你不是还想学习南疆的蛊术吗？既然如此，那你留在南疆的时间肯定不短，与其另外招惹一个敌人，不如留着这个明面上的敌人。” “再说，这女的身份这么不简单，说不定还能通过她认识其他你感兴趣的人呢。” 水淼：“我何时对其他人感兴趣了？” 赤雪：“宿主，这是重点吗？” 水淼毫不犹豫点头，“是。” 赤雪：“”心好累。 它抹了一把脸，“总之，宿主，咱先留着她行吗？” 水淼蹙眉：“你想让我给她下跪？” 赤雪丝毫不带停顿的反驳道：“当然不是！宿主，给她个教训，打发走她，之后咱再慢慢收拾她，就当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个乐趣。” 水淼：“我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恶趣味。” 赤雪：“宿主，就当我求你了。” 水淼：“你不对劲。” 赤雪急忙辩解道：“没有！” 水淼肯定道：“你有！” 赤雪：“真的没有。” 水淼：“你不说，我杀了她。” 赤雪：“宿主，咱回去再说行吗？” 水淼：“好。” 赤雪：你这么痛快，确定刚刚不是在威胁套路我？！ 鄂黛等的不耐烦了，又拽了下自己的鞭子，不想这次鞭子抽回来了。 只是她用的力道太大，导致鞭子回缩的厉害，抽在了自己身上。 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怒喝道：“你敢伤我？！” 水淼：“姑娘，不要无理取闹好吗？鞭子是你的，鞭子手柄还在你手上，分明是你自己抽的自己，怎么诬赖到我头上。” 鄂黛又被气到了，“你！！！” “你要是不拽着我的鞭子，我又怎么可能抽到自己！” 水淼：“”她觉得这姑娘的脑子真的有问题，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刚刚不还让她下跪磕头吗？ 水淼看了看天色，不想在这里陪她浪费时间了，正想给她点教训走人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 “鄂小姐，可是有人欺负你？” 众人闻声看向说话的男子，男子一身淡蓝色衣袍，墨发被玉冠束缚，眉目清俊，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 水淼：“小东西，你要的英雄救美来了。” 赤雪：“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有人来救宿主你吗？怎么会救恶毒女配呢？” 水淼：“”什么乱七八糟的！ 赤雪喃喃道：“难道是宿主你太飙了，所以没有你被英雄救美的戏份？还是说这男的是恶毒男配？” 水淼：“”她刚刚就不该说话。 鄂黛看着来人，虽然不喜欢他，但被人喜欢着，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她还是很开心的，“这个小贱人敢拿鞭子抽我，我正教训她呢。” 男子，也就是南云城黎家的公子黎延平，黎家和鄂家的地位实际上是差不多的，但鄂家现任家主的妹妹是南疆陛下的宠妃，鄂黛也受南疆陛下的宠爱，所以黎延平面对鄂黛的时候，也是和声悦色的。 还有一点，他想和鄂黛联姻，鄂黛在鄂家也是十分受宠的，若是娶了她，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因此，哪怕他心里对鄂黛并没有多少好感，还是会帮着她。 黎延平听鄂黛这么说，转头看向水淼，这一眼，立即惊艳住了。 之前水淼的站位并没有让他看清水淼的容貌，不想水淼是一个绝色美人，也难怪鄂黛会找对方的麻烦了。 碍于鄂黛在场，他不好表现得太过，强行移开目光，道：“既如此，那便给她个教训就是。” 只是可惜了这姑娘了！ 第296章 鄂黛冷笑地看着水淼，“自然，我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围观的众人也不敢说话，纷纷同情的看着水淼，有人摇头感叹，完了，这姑娘要被毁了！ 水淼就这么看着二人决定了自己的结局，他们是真不将她放在眼里啊！ 是不是大家族的人都有一些自以为是的毛病，认为别人就不会反抗他们，会乖乖听从他们对别人的决定？ 唉，她真的不想揍人的，奈何总有人主动上前让自己打脸。 赤雪：“宿主，你自己也被打脸了，之前是谁说大家族的人都是有脑子的？” 水淼：“我说的是大多数。” 赤雪：“宿主你高兴就好。”反正我不信。 水淼：“” 郁闷得不行，只能活动一下拳头，让眼前这两人给自己泻泻火气。 水淼看着两人道：“行，满足你们。” 闻言，鄂黛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水淼一把抓住她的鞭子，将她拽了过来，同时拳头打在了她的脸上，一拳垂青了她的眼睛。 水淼看着自己手下的作品，有些不满意，“呀，不对称！” 话落，又是一拳，打在了鄂黛另一只眼睛上。 看着完美对称的一双青肿的眼睛，水淼挑眉笑了，“嗯，这就好看多了！” 黎延平见鄂黛被打，有一瞬间的惊愕，在南云城还没有敢对鄂黛动手的人，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回神后，赶紧出手，试图从水淼手中将鄂黛救出来。 然而，除非水淼自愿，还没人能够从水淼手中抢走人的。 见黎延平自己送上来找打，水淼也不客气，拿过鄂黛的鞭子，一甩，缠住黎延平伸出来的胳膊，一拽一卷，将他缠绕了起来。 这也多亏了鄂黛的鞭子够长，不然还真办不到。 鄂黛的手被水淼钳制住动弹不得，也不知这个该死的女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又看到黎延平被水淼一招制住，心中暗骂一句‘废物’。 又见自己的下人还站在原地，她都要气炸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被这贱人打了吗？还不快救我！” 闻言，不止鄂家的人，黎家的人也回过神来，集体冲了上去。 面对围攻，水淼不慌不忙的拿鄂黛和黎延平当肉盾，两人被自己家的下人打脸，气的不行。 鄂黛直接吼出声，“你们是不是眼睛瞎了？看不见被打中的是我吗？” 因为鄂黛的惨叫声，让两家人不敢再随意出手，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 见他们的人不再上前，水淼直接将两个人揍成了猪头，包括黎延平，谁让他多管闲事的。 看着摊在地上狼狈的两人，水淼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吹，拿出手帕擦了擦，扔掉了手帕，手帕正好落在了鄂黛的脸上。 水淼抬手捂嘴，“呀，鄂小姐这是没有面目见人了？你放心，现在的你依旧可以吸引男子的视线，你仍然很美，很特别，不用这么自惭形秽。” 赤雪的表情有些复杂：“宿主，你何时变得这么做作了？” 感觉宿主的画风在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水淼：“鄂小姐，要找麻烦，随时，你来一次，我帮你整形一次。” 又看着黎延平道：“没本事，别学别人英雄救美，丢人！” 鄂黛：“！！！” 黎延平：“！！！” 两人被水淼的话气得不行，鄂黛愤怒的拿下遮挡在自己脸上的手帕，愤愤地扔在地上，望着水淼离去的背影，目光能喷出火来。 随后看也不看旁边的黎延平，带着人离开了。 她现在的脸和身上疼的不行，必须尽快找大夫医治，毁容了就不好了。 黎延平看着离去的水淼和鄂黛，眼底尽是阴鸷，既恨水淼牵连自己，又恨鄂黛不顾自己的面子，将自己丢下就走了。 他可是因为她才会被那个疯女人暴揍的！ 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疼痛，招呼自己人道：“回去！” 当事人都走了，围观的人才回过神来。 原本安静的环境顿时变得闹哄哄的，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天哪，居然有人敢打鄂家那位大小姐？！” “是啊，没看到连黎家公子一起打了吗？那位姑娘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背后势力吗？” “刚开始的时候那位姑娘不就说了不认识鄂大小姐了嘛，她应该就不是南云城的人。” “有道理，不过，这鄂大小姐也是活该，以前哪个势力不如她的漂亮姑娘逃过她的毒手了？这回她是踢到铁板了。”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哪是你能说的！” 说鄂黛活该的那人顿时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四周，找借口溜了。 “那位姑娘还真是绝色，你们说她是哪个家族培养出来？” 听到这话的人纷纷摇头，“不知道，看她容貌气度，还不怕鄂家的报复，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话让众人下意识点头，表示同意。 水淼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继续朝着牙行而去。 进了牙行，里面看到水淼的人又是一阵安静，水淼对距离自己最近的小伙计问道：“我要买宅子，找谁？” 小伙计回神，脸红了红，“姑娘稍等，我去找人！” 说完便跑开了，但没几步又回来了，红着脸道：“姑娘请随我来，我先带您去雅间等候。” 水淼点头，“好。” 水淼到了雅间，小伙计赶紧跑下去找人，没多久，一位三十三多岁，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到水淼亦是神情一怔，随即很快回神，“姑娘好，在下姓李，大家都称呼我李保人，敢问姑娘贵姓？” 水淼：“水淼，我来买宅子。” 李保人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显然是有准备而来，“姑娘要买什么样的宅子？” 水淼：“环境安静些的两进或者三进的宅子。” 李保人拿出册子翻了翻，指着三处记录道：“姑娘，这里有三个符合你要求的宅子，可要去看看？” 水淼对南疆也不了解，正好有个熟识南疆的人来介绍下，“走。” 两人出了牙行向左走，过了两条街，转了几个弯，走到一处宅子前。 李保人：“姑娘，这是个三进的宅子，主人家姓刘，他们搬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才出售这个宅子。” 伴随着李保人话落，大门也被打开，水淼跟着李保人身后进了宅子。 宅子看上去有些荒废了，地上很明显的有些杂草，很多地方还有蜘蛛网，看上去更像一个鬼宅。 这宅子滞留的时间有些长，李保人也没想到这里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看着身旁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水淼，李保人都觉得这里的环境玷污了她。 水淼看了看这座宅子的格局，整体而言还可以，就是收拾起来麻烦些。 “再去看看别的。” 李保人点头，“欸。” 二人又去了一处地方，也是一个三进的宅子，这是半个月前一个因获罪而被诛杀被官府没收的宅子，半个月里也有人问过这个宅子，只是很多人听说后，放弃了买下来的打算。 水淼对于死过人的宅子都无所谓，更遑论这种主人犯罪死去的宅子。 观察了宅子的周围，又看了看宅子的内部，整体还行，格局也是她喜欢的，也不用花费很长时间去收拾。 水淼心中是满意的，但还想看看最后一处，“再看看第三处。” 李保人很会察言观色，见水淼没有不满的地方，看这个宅子的时间比第一个更长一些，应该是满意的，但不是常说货比三家嘛，再去看看下一处也正常。 第三处距离这座宅子不远，也就差不多两刻钟的距离。 李保人：“这是个二进的宅子，宅子主人急着出售，价格方面会比平时低一些。” 水淼到处逛了逛，不甚满意，“带纸笔了吗？我要买下第二处位置的那个宅子。” 李保人很是欣喜，“带了，印章什么的我也带着，很快就能办理好过户！” 两人找了一间酒楼雅间，拟好契书，盖好章，水淼付了银子，宅子就是她的了。 水淼这桩生意完成的十分效率，李保人很是欣喜，要是所有的客人都像水淼这么痛快就好了。 水淼拿着宅子的钥匙，回到客栈，告诉他们已经买好宅子了，明天就搬过去。 春梅和凌逸倒是没什么感觉，水冥珏很开心，有了自己的家，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春梅：“小姐，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水淼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春梅：“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什么鄂家大小姐被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教训，听他们对女子的描述，我猜是小姐您。” 水淼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们出门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若是遇上找麻烦的，能跑就跑，打不过就投降，给我留下记号，我会去找你们的。” “但有一点，不论怎样，都尽可能的不要让自己受伤。” 春梅点头，“是，小姐。” 凌逸：“主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公子的。” 水淼点头，吩咐凌逸：“搬完家后你去好好打听一下南云城的局势，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牵扯，接下来，我们应该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 凌逸：“是，主子放心。” 晚上，水淼对赤雪道：“小东西，我发现有个敌人还是挺好的。” 赤雪不解：“怎么的呢？”这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水淼：“什么事情我自己都解决了，春梅他们感受不到危机，这样不好。以后我若是不在他们身边，而他们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人，总要学会自己面对危险。” 赤雪：“嗯，宿主说得对。” 水淼：“小东西，别打岔，说，白天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解决了鄂黛？” 赤雪眼神飘忽，“宿主，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嘛。” 水淼语气危险，“赤雪，你不老实啊！” 赤雪打了个哆嗦，急忙道：“宿主！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扫描她之后，运行程序让我做出了不能让她被噶了的决定。” 水淼：“为什么？你的扫描结果有什么不对吗？” 赤雪：“我也不知道，我的程序让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水淼沉思，“你以前没有遇到过？”不然不会说不知道了。 赤雪摇头，“没有，没有任何先例作为参考。” 水淼闭目养神，“这么奇怪。” 赤雪没有说话，它知道这是水淼在自言自语，不需要它回答什么，再说，它也真的回答不了什么。 事情这么奇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水淼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逸去退了房，几人坐着马车去了买下来的宅子。 水淼他们过来的时候顺道去买了一把新锁。 宅子有个小花园，里面的花无人打理，早已落败，水淼干脆将它们全都拔了，改种蔬菜。 看到这一幕的春梅：总觉得自家小姐对种菜情有独钟。 几人忙忙碌碌，收拾到晚上才算全部整理好。 午饭和晚饭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根本没有时间做。 累了一天，水淼也不强求几人第二天还要早起，让他们睡到自然醒。 有精神了，才能做更多的事。 翌日，水淼带着春梅去集市找菜贩，和他商定好每天送去宅子的菜量，付了定钱，便往回走。 她们回去时，春梅道：“小姐，后面有人跟着！” 水淼：“嗯，跟了差不多快一刻钟了。” 春梅皱眉，“小姐，要解决他吗？” 她可是知道，小姐最讨厌别人窥探她的行踪了。 水淼：“暂时不用，我们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看看是谁的人，离开的时候再彻底解决了，这期间，就当是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加点调味剂。” 春梅愣了一下，道：“是，小姐。” 小姐说留着就留着，她不会拖小姐后腿的。 后面跟着的人不知道水淼已经发现了他，他一直跟着水淼她们，见她们进了一座宅子，记住位置，便回去禀告了。 第297章 回到府里，跟踪水淼的那个下人立即去禀报他的主子，“大公子，小的已经打探到那个女人的住处了。” 他的主子，也就是黎延平：“在哪儿？” 下人说了水淼的住址，黎延平眼神微眯，眼底闪过危险的光，挥手让他先下去。 黎延平脸上和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疼痛，这些疼痛时刻提醒他那天他所受到的屈辱。 又过了两天，晚上深夜，水淼他们熟睡的时候，三道身影翻墙进了宅子，直冲水淼的院子。 一道身影戳破窗子，将迷药吹了进去。 感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一人吩咐其他两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我玩儿完之后，你们也可以进去玩玩儿。” 两人很是欣喜，压低声音道：“多谢主子。” 那个女人他们也是见过的，比南疆王的后妃还要漂亮，他们若是能尝到这种绝色美人的滋味，也值了。 男子拿刀撬开门闩，走了进去，到了床边，借着月色看到水淼美丽的面庞和玲珑有致的身体，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 他掀开被子，伸手准备去解水淼的衣裳。 水淼猛地睁开双眼，伸手点了男子的穴。 男子面色惊恐，眼里尽是愕然，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会没事’。 水淼看着男子已经拉下面巾的脸，眼底尽是冷色，嘴角却带着异常温柔的笑。 眼睛瞟向门口，又看了一眼黎延平，温柔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 水淼悄无声息的来到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人以为是黎延平，刚想回头，却被水淼点了穴。 看也没看他们，去将凌逸叫来。 凌逸：“主子，就是他们？” 之前水淼说了他被人跟踪以及有人来打探的事，有什么异常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因此，在这三个人来的时候他一直在自己房间等着。 水淼：“嗯，走，带他们去个好地方。” 凌逸：“？？？” 看出凌逸的疑惑，水淼只是笑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水淼一手拎着一个人，凌逸扛着一个人跟在水淼身后。 看着前面依旧身轻如燕的水淼，凌逸：“” 赤雪：“宿主，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一幅名画。” 水淼才不接它的话茬，指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赤雪：“你不问，我也要说，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它不仅说，还将那幅画投射到屏幕上。 猝不及防的，水淼眼前出现一位纤纤女子拔出一颗大柳树的画面，她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到地上。 凌逸：“主子你没事？是不是太重了？” 水淼摇头，“没事，只是突然被迷了一下眼睛。” 凌逸见水淼确实没事，放下心来，继续跟着。 看着到了深夜还在亮如白昼营业的小倌馆，凌逸：“” 水淼：“走。” 带着人找到一间没人的房间，将三人扔到了床上，水淼拿出一瓶药给凌逸，“给他们灌下去。” 看着塞入手中的药瓶，凌逸猜到了，顿时同情地看了一眼三人，你说得罪谁不好，偏偏惹到自己的主子，这不是找死吗？！ 水淼的声音淡淡响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逸：“！！！” 他反应过来，看着床上的三人，顿时愤怒不已，他就说主子何时这么丧心病狂了，合着这主意原本是他们打算用在自己主子身上的，不可饶恕！ 粗鲁的将药给三人灌了进去，伸手还想干什么，想到水淼还在，道：“主子，这里太脏了，你先回去睡，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水淼看了他的手一眼，不管他了，飞身出了小倌馆，回去睡觉了。 临走让凌逸记得给黎延平的那些兄弟传个消息。 凌逸表示明白。 见水淼离开了，为了保证他们不会找别人，他将三人的武功废了，又将他们的衣服扒了带走。 随着药效发作，三人开始扭动着身体，凌逸不想看这辣眼睛的一幕，赶紧撤了。 黎延平还有一丢丢的理智，极力控制自己不被药物控制，但当另外两人和他肌肤相触碰时，理智瞬间被药效淹没，和另外两人搅和到一起。 第二天，三人累了一夜，脑子还在沉睡，‘砰’的一声响让三人瞬间惊醒。 看到闯进来的人，黎延平宁愿自己从未醒过。 进来的年轻男子嘲笑道：“我说一大早的找不到大哥呢，原来大哥是和自己人来这里找乐子来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道：“难怪从未在府中发现过什么问题，原来每次大哥不在府中时，就是和人来了这里寻欢作乐！” 跟着来的人听到这些，哪怕是假的，但只要能满足自己内心的恶趣味，他们就听自己想听的，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这些人纷纷看笑话一般看着床上赤裸的黎延平。 黎延平气得不行，想找东西遮住自己，可凌逸连被子都拿走了，床上没有任何东西。 黎延平气得大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想砸东西将他们赶出去，但手边什么都没有。 还是他另外两个赤裸的手下反应过来，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连忙起身将帘帐扯下来，或去柜子里找有没有衣服被子之类的。 黎延平遮挡住自己后，起身想动手，可屁屁后的疼痛让他的面容一阵扭曲，丹田也一片空荡荡，这才想起自己的武功被废了。 拿起旁边的摆件，朝着众人扔去，“滚！都给我滚！” 看热闹的人只想看热闹，可不想受伤，现在热闹看完了，急忙走了。 人都走后，房门被黎延平用力的关上，他气得再次捶墙。 脸色阴沉的吩咐另外两人，“我先不处理你们，现在赶紧去给我找套衣服，送我回府！” 两个属下脸色白的吓人，“是。” 黎延平神情阴郁，咬牙切齿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居然敢这么做，我一定要你死！” 现在的他完全忘记了昨天水淼轻轻松松拎着他们过来时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当然，就算知道，也还是要报复的，谁让水淼让他成为了南疆的笑话呢，而且回去后，还不知道黎家家主会怎么惩罚他呢。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绝对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 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黎延平躲躲藏藏的回府后，第一时间回了自己院子，叫人备水沐浴。 水还没来，下人带着黎家主的命令来了，“大公子，家主让你去议事堂。” 黎延平脸色阴鸷的换了一身衣服去了议事堂。 他的一只脚刚踏进议事堂，一个茶杯朝着他面门而来，下意识想躲，但控制住了。 茶杯的碎片顿时让他额头破皮，鲜血顺着脸庞留了下来，头发上还挂着一些茶叶，又增添了一些狼狈。 黎延平脑袋低垂着，袖子中的双手紧握，他不敢抬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加重对自己的惩罚。 黎家主见他仍然站在门口，怒吼道：“还不滚进来！” 黎延平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走进去主动跪了下来。 黎家主大手一拍桌子，“说！究竟怎么回事？” 他可是知道这个儿子在追求鄂黛的，又怎么会信他有断袖之癖。 黎延平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隐去了自己想要对水淼欲行不轨。 在他的叙述中，就是自己为了帮鄂黛，反被水淼报复，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黎家主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定是他后面又做了什么，才会让水淼报复的，否则，水淼怎么不直接去找找她麻烦的鄂黛，反而找上自己大儿子。 但黎延平是他黎家的长子，再怎么样也不是水淼能够算计的，胆敢害他儿子，黎家绝不会放过她。 黎家主：“滚回你的院子，还有，将你手上的事给老二，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 这是要放弃自己了？！黎延平拳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但不敢做什么，只能憋屈的应下。 黎家主不想再看到这个儿子，挥手让他下去。 随即转头看向告状的老三，“你怎么知道你大哥在那里的？” 黎三心里也不痛快，自己废了半天劲，结果便宜了老二，冷不丁听自己父亲的问话，如实道：“我醒来的时候枕头边有一张纸条，写了一个地址，又说去那里会有惊喜，我就去了。” 黎家主心中大惊，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武功还是不差的，“你就没有察觉有人进去？” 黎三此时背后惊起了一层冷汗，“没有！” 黎家主面色凝重，“来人，叫昨天晚上当值的人过来。” 管家：“是。” 昨天晚上值夜的人被叫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恭恭敬敬站着。 黎家主：“昨天你们有没有察觉什么人？”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他们的表情不似撒谎，黎家主让他们下去，叫来自己的暗卫，暗卫也表示没有发现社么异常。 闻言，黎家主的面色更是难看，他本来猜测送纸条的人就是水淼的人，若是这样，那自己的蠢儿子是得罪了怎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武功高手，取他头颅岂不是轻而易举？！ 若不是水淼的人，又会是谁的人，他不曾听说哪个家族有了这么一个高手。 分析来分析去，只有水淼是外来人，又是黎延平得罪过的人，是她的可能性太大了。 如果真是她，那就不能轻易动她了，甚至放弃报复她的想法，否则黎家就会多一个强大的敌人。 再想多一点，被自己的对手知道了黎家得罪了一个高手，他们会不会拉拢她，对黎家出手？答案是肯定的。 越想，黎家主越是头痛，现在真恨不得打一顿那个孽子，同时对鄂黛也有了怨恨，那个丫头平时就是吊着自己的儿子，儿子给她的好处她都接了，偏偏什么回应都没有，简直可恨。 现在又因为她，自己儿子得罪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黎家主都想杀了鄂黛了。 黎家主虽然想了很多，但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叮嘱他们不要在外面惹事，最近也不要去鄂黛面前凑，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让他放弃找水淼的麻烦，他黎家的面子过不去，可让他去处置水淼，又不敢拿黎家去赌，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搁下。 外面，不到一天的时间，南云城都知道了黎延平的事，包括鄂黛。 鄂黛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嫌弃之色十分明显，嘴上也嫌弃道：“没想黎延平是这么恶心的人，想到他以前送的那些东西，更让我恶心，你，去把之前黎延平送的东西都卖了，我才不要这么恶心的人送的东西呢。” 丫鬟应下，带人去整理黎延平送的东西。 黎延平送的都是好东西，哪怕降价卖掉，依旧能卖不少钱。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人的行为都会受人关注，加上黎家传出来的消息，黎延平会出事还和鄂黛有关，那鄂黛的动作更是受人注目。 当众人得知鄂黛将黎延平送她的东西卖了时候，心里纷纷鄙视起她来，若是真的不想要，直接扔了啊，卖掉换钱是什么意思，这行为不就是当那啥还立那啥嘛。 黎家也知道鄂黛卖东西的行为，个个气的不行，黎延平还是他们黎家人呢，鄂黛的行为不就是打他们黎家的脸嘛，鄂家真是欺人太甚。 黎延平知道鄂黛的行为后，脸色更是阴沉，现在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发生了变化，以前还能装出阳光俊朗的样子，现在整天脸色阴沉沉的，看任何人都觉得对方是在嫌弃他，说他闲话，几天的时间内，已经有好几个下人被他打了，甚至还打死了两个。 黎家主听说后，心中有些难受，这个大儿子算是彻底废了。 之后，黎延平在黎家的地位越来越边缘化，生活的院子逐渐荒废，里面一个下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佝偻着身体坐着，若不是胸腔还有起伏，还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下人每天只给他送一顿饭，保证饿不死，有时候甚至忘记给他送饭，因此黎延平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298章 鄂家知道了鄂黛做的事，心里虽然不赞同，但事情已经做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鄂黛受宠，不满意鄂黛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水淼从凌逸口中知道了鄂家和黎家发生的事。 通过黎家人传出来的消息，人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是她做的，可想到又如何呢，他们要么更忌惮她，要么就是找她麻烦。 这两种她还真不怕。 鄂家，鄂黛知道外面都在传是自己连累了黎延平，但她并不在意，黎延平为她出头不是应该的嘛，而且自己给他这个机会，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只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武功很高，该怎么收拾她需要想个好办法。 没人找麻烦的日子，水淼过的异常平静，每天都在研究蛊虫，她不喜欢虫子，所以她要研究出一种能够驱除人体内蛊虫的药剂，还有一种能够阻断子母虫之间的联系，人也不会出事的方法。 这样即便身边的人出事了，她也不会束手无策。 水冥珏和春梅他们看到水淼拿着各种虫子研究，本能地不舒服，甚至看到水淼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是远离。 水淼倒是不在意，她看到那些虫子也会难受，研究了这么久，依然不习惯。 但水冥珏怕水淼伤心，克服着心中的恐惧接近水淼，可苍白的小脸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水淼对水冥珏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干涉，他既然这么做，就该承受一些后果。 废寝忘食的研究了一个多月，水淼终于发现了一点眉目，心里大致有了方向，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吩咐春梅给她准备热水。 只是叫了几声一直没人回应，水淼神情有些严肃，天色已经不早了，按理说他们玩儿的再尽兴也该回来了，难道是出事了。 凌逸也不在，不知道又去哪里打探消息了。 水淼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十分普通的装束，翻墙出了府。 四处观察半晌，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又去了好几个春梅和水冥珏可能会去的地方，依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水淼隐匿在墙角，思索着他们可能的去向，依旧没什么结论。 她又回了一趟宅子，凌逸已经回来了，看到陌生的水淼，下意识就想动手，水淼出声阻止了他。 凌逸：“主子？” 水淼点头，“珏儿和春梅不见了，你在外面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凌逸神情一凛，“什么？！小公子和春梅不见了？！” 水淼没说话，看着他。 凌逸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今天打听到的各种消息，突然，他灵光一闪，道：“主子，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鄂家有一辆马车进出。” 想了想，又道：“马车好像晃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车轱辘撞到了石头，如今仔细想来，那里的路并没有什么不平整的地方。” 水淼神色依旧平静，可眼中的冷意怎么也遮掩不住，“去查那辆那车去了哪里。” 她怎么忘了鄂黛了，真是失策！ 凌逸抱拳，“是。” 水淼也没有干等着，直接去了南疆王宫，将鄂家那位受宠的贵妃薅了起来，点了穴位装进麻袋带走。 凌逸这段时间也不是白挨打的，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配合水淼教给他的易容术，打探起消息来更快。 当他打听到马车去了什么地方回到宅子，见到的就是水淼脚边有一个人形麻袋，他没问，直接道：“主子，属下打听到了，马车去了鄂家在外城的一个宅子，那宅子位置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 水淼拎着麻袋，“带路。” 凌逸：“是，主子跟我来。” 两人飞身起起落落，在外城一个宅子的屋顶落下，宅子里有一处地方灯火辉煌，还有人来来往往，明显有问题。 二人悄然去了那个房间的屋顶，掀开瓦片，看到鄂黛正在和两个人对峙。 两人正是水冥珏和春梅，他们被绑着，扔在地上，身上还带着鞭伤，脸上也都带着伤痕。 水冥珏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眼角到右脸颊的一道伤痕，那道伤口若是再靠上一点，水冥珏的眼睛绝对失明。 水淼看到这一幕，周身的冷气让凌逸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默默远离了水淼，他看到这一幕也生气，但水淼的气场太强，让他没办法忽视。 水淼站起身，拎着麻袋，脚下一跺，直接踩塌了屋顶。 屋内的人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一跳，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别人的存在。 鄂黛被掉落的瓦片残渣盖了一头一脸，脸上还划出了细小的伤口，她愤怒的大叫，“啊！！！是谁？！” 水淼落在地上没动，凌逸紧随水淼的步伐，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水冥珏和春梅解救出来，随后站在一旁看着。 水冥珏和春梅看到水淼想惊喜地叫出声，但见水淼是易容的装扮，强忍着没有开口。 等灰尘散去，鄂黛看着面前陌生的水淼，“你是谁？和那个贱女人是什么关系？！” 水淼并不理会她，慢条斯理的打开手中的麻袋，露出贵妃的脑袋，解开她的睡穴。 贵妃幽幽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呆愣，看到鄂黛在这里，询问道：“黛儿？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鄂黛看着贵妃亦是难以置信，“姑姑？！” 贵妃说话的时候想起身活动自己的手脚，才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站着的水淼，脸上顿时充满骇然之色，“你是谁？！是你将本宫抓到这里来的？” 水淼大方承认，点头道：“我抓你，只是因为你的好侄女抓了我的人，还在他们的身上增添里一些我不喜欢的痕迹。所以，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 捡起鄂黛刚刚因惊慌而掉落在地上的鞭子，在地上甩了甩，清晰可见的鞭痕在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可以想象，若是着鞭子落在人身上必定深可见骨。 鄂黛见自己亲姑姑在水淼手上，态度仍然嚣张，“你和水淼那贱人是什么关系？你若是放了我姑姑，我许你更多的财富更高的地位，比跟在水淼身边更好。” 旁边的凌逸三人听到这话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无语极了。 水淼根本不理会她这些废话，直接一鞭子抽在了贵妃的身上，当然，是控制了力道的，一次玩儿废了就不好了。 “开心吗？因为你的好侄女抓了我重要的人，还对他们用了刑，所以，我也想让你体验一下我的人感受到的东西，相信你侄女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你。” 贵妃快要疯了，她想开口，但水淼不想听她的叫声，直接封了她的哑穴。 心里对鄂黛也恨得不行，收拾人都不知道处理干净，还牵连到她身上，这个侄女真是白疼了！ 鄂黛见水淼真的敢将鞭子抽打在贵妃身上，惊叫出声，“你怎么敢？你知道我姑姑是谁吗？我姑姑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你敢伤她，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她也是傻了，水淼既然能抓到贵妃，自然知道她是谁的。 但她没时间想那么多，此时她的心里有些恐慌，若是贵妃出事了，陛下还会因为姑姑而继续宠爱她吗？ 不行，姑姑不能出事，她冲着身后的人大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救贵妃，贵妃若是出了事，你们都得陪葬！” 她身后的人越过她冲上前，自己去退了出去，水淼注意到了，笑道：“呀，贵妃娘娘真是有个好侄女呢，让别人送死，自己先跑了。你们姑侄果然情深意重。” 贵妃看着逃走的鄂黛，眼中尽是愤恨之色，哪怕知道水淼这是挑拨之言，依旧不可避免地恨上了鄂黛。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这个疯子抓来，她恨水淼，更恨鄂黛这个罪魁祸首。 冲进来的那些人都还不等凌逸动手，水淼一把迷烟撒过去，全倒下了。 哪怕反应很快的人，也阻挡不了能放倒老虎的迷烟。 赤雪无奈的叹口气，“宿主，你不是想着锻炼一下春梅他们的能力吗？怎么又把事情自己做了！” 水淼：“他们惹怒我了。” 赤雪：“是，他们是不是东西，差点让春梅那丫头毁容，水冥珏失去一只眼睛，但他们都安全了，你总要让他们自己报仇！” 水淼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忘了。” 赤雪：“” 水淼：“要不，我给他们解药，之后再让他们自己报仇？” 赤雪抹了一把脸，“宿主，你高兴就好。” 水淼点头，“嗯，就这么决定了。” “春梅。” 春梅：“主子，什么事？” 水淼：“给，这是解药，给他们解了迷烟，你们自己报仇。” 又道：“他们若是敢伤你们，让凌逸来解决。” 春梅拿着药瓶懵了一会儿，道：“好的，小姐。” 凌逸帮着一起给地上的人喂了解药，那些人很快醒了过来。 凌逸：“都起来。” 那些人看到水淼一行人，立即起身，警惕地看着水淼他们。 春梅和水冥珏听从水淼的话，上去就是对那些人一阵输出。 那些打手顾忌水淼在场，一开始根本不敢动手，基本都是被动挨打。 可看水淼和凌逸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们的胆子渐渐大了些，彼此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决定，他们开始反攻春梅和水冥珏，打算抓住他们威胁水淼。 凌逸和水淼都不是摆设，只要有人快要抓住春梅他们的时候，立即出手将那人一击毙命。 其让人见死了人，心中又绝望了，他们也看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给这两人练手的。 比武结束的很快，春梅和水冥珏累的气喘吁吁的，但脸上透着兴奋，他们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对打。 水命见两人结束了，她也结束了对贵妃的关爱，让凌逸解决事情后续，她则带着春梅他们回了家。 平安将他们送回去后，她又去了一趟王宫，光明正大的那种。 宫内的侍卫看到水命拎着麻袋站在宫墙上，立即大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随着叫喊声，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只是侍卫，还有宫人跑动的声音。 下面侍卫人头攒动，近处的手持长枪，远处还有手拿弓箭的人瞄准水淼。 水淼：“别那么担心，我只是来给南疆王还东西的。” 她将麻袋解开，露出贵妃的脑袋。 下面的侍卫看清贵妃样貌的人大惊，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确认一下贵妃是否在宫中。 小兵立即跑向贵妃的宫殿，还有人赶紧去禀告南疆王。 小兵的速度很快，低声和侍卫长说贵妃不在宫中，禀告南疆王的人也回来了，下令务必保证贵妃的安全。 因为这个命令，侍卫长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就怕激怒了水淼，做出什么伤害贵妃的事来。 只是，看着贵妃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闭着的双眼，也不知此时她是死是活。 侍卫长：“放了贵妃！” 水淼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本来就是来还东西的。 “喏，还给你们。” 手中的麻袋随着水淼手的动作，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落在侍卫们头上。 侍卫们不敢让贵妃受伤，但贵妃是南疆王的女人，他们去碰又不合适，一时之间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最终只能任由麻袋砸在他们身上。 侍卫长看麻袋落下，赶紧朝水淼的方向看去，就怕水淼趁机会逃跑，但她没有。 水淼当然不会跑，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你们的贵妃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鄂黛得罪了一个叫水淼的人，她抓了水淼的儿子和丫头，还对他们用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也要报复在最疼爱她的人身上。听说贵妃对她的侄女很是疼爱，所以我来满足她。” 刚想转身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哦，对了，听说南疆王对鄂黛也很好，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鄂黛再去找事，下一次，我就来找南疆陛下。” 这些话，水淼用了内力加持，保证南疆王一定能听到。 表达完自己的诚意，水淼施展轻功离开了，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包括南疆王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暗卫。 暗卫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但根本没有看到水淼的背影，他心下震惊，赶紧去找南疆王，禀报此事。 第299章 南疆王听到暗卫的禀报，又看到被宫人抬进来的贵妃，本就因水淼的话而难看的脸庞更是阴沉，“去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暗卫领命去查。 第二天，南疆王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没想到仅仅因为一件小事，却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平日里鄂黛有些骄纵，在他面前心直口快，贵妃又喜欢她，他愿意宠她几分，可当暗卫将鄂黛这么多年做的事摆在他面前时，宛如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证明着他到底有多眼瞎！ 可皇帝是天底下最要面子的人，他们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只会是别人表演的太好，蒙蔽了他，是他们欺骗了他，如此，更是不可饶恕。 早朝的时候，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鄂黛批的一无是处，不允许她再进宫。 鄂家家主等人因皇帝的话冷汗涔涔，心里恨死鄂黛了。 完全不觉得是自己没有约束教好鄂黛，他们又因为鄂黛而得到了许多便利也只字不提，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鄂黛害的鄂家被陛下当众责罚，还撸了几个鄂家人的官职。 他们将现在招致的所有不幸都归在了鄂黛身上。 要说南疆王有必要惩罚的这么重吗？一个高手就让他如此忌惮？ 南疆王也不想承认自己被水淼恐吓到了，但暗卫打探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就在暗卫打探水淼宅邸时，他刚到就被水淼抓住了，速度极快，据他的交代，水淼和他说了，只要没人去找她麻烦，她也不会没事找事，她只是在南疆留个一年半载的，在这期间，南疆王要保证她在南疆没有人不长眼的上门找事，否则，她若是不小心灭了谁家，那就别怪她了。 她不想找事，也希望南疆王给她这个方便，日后若是南疆王中了毒生了病危及性命，她可以给他医治一次，信不信随他，这是她给出的承诺。 当然，若是南疆王不管事，她可以来王宫第一次，也能来第二次，到时候去的是哪个宫殿，就看她的脚喜欢往哪走了。 暗卫将水淼的话润色了一下讲给南疆王听，南疆王瞬间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但水淼的底细他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按照暗卫的说法，水淼确实会下毒，她的医术是不是真的不好判断。 南疆王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呢，万一水淼说的都是真的，他就多了一条命。 南疆王也不想，但根据暗卫探听到的，自从来了南疆后，水淼不怎么出门，应该不是会惹麻烦的性子，鄂黛的事也是鄂黛看不惯水淼长得比她好看而主动找的麻烦。 南疆王杀了鄂黛的心思都有了，世界上比她好看的人多的是，看不惯就毁了，他看不顺眼的人和事还多着呢，他都没有顺心而为，她怎么这么能呢！ 南疆王越想越不忿，甚至昭告天下收回对鄂黛的所有宠爱，连带之前的赏赐都收了回去。 鄂黛得知这个消息后崩溃了，“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撤回对我的宠爱？既然你们之前一直对我那么好，现在也必须对我好！” 鄂家人就看着鄂黛发疯，没有人上前劝阻或者安慰，实在是水淼之前的人缘太差，在自己家里都将所有人得罪了。 之前疼爱的那些长辈，完全是看在她身上有利可图，还能帮到家族，才会一直容忍她的各种无理取闹。 至于她的父母，因为现在的她对带来的各种倒霉事，对她也不剩什么感情了。 也是，能教导出这样的女儿，他们也不是什么三观正常的人。 失去了庇护，鄂黛在鄂家处处受欺负，尤其之前被她欺压的过狠的人，他们对鄂黛的报复才是最大的。 鄂黛的生活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对水淼的憎恨也越发浓郁，连带着南疆王、贵妃和鄂家人都恨上了。 可现在的她就是秋后的蚂蚱，根本不值得别人放在眼中。 水淼得知鄂黛的悲惨生活，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同情，什么感觉都没有，听听就算了。 凌逸看着毫无心理波动的水淼，心里都不禁对鄂黛有了一丢丢同情，她将主子当敌人，可主子从未将她放在眼中，真是可悲。 看着小公子和春梅脸上还未彻底消除的伤痕，这种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就是活该。 水淼的生活再次恢复表面上的平静，继续她之前的研究。 南疆王始终没有放弃对水淼的调查，但消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清楚的，只能憋屈的等着。 水淼想了想，不能让南疆王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得给他一点甜头，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否则，这天天派人在外面盯着，就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去揍他一顿。 于是，找上今天盯着她的那个暗卫，“走，带我去见你们的南疆陛下。” 说完，不等暗卫，直接飞身掠去。 暗卫见此，立即跟上。 可惜，以他的功力跟上很难。 水淼坐在南疆王对面喝茶的时候，暗卫才到王宫。 他跪下请罪，“请陛下责罚。” 南疆王已经见识到了水淼的能力，虽然水淼没有明说，但他猜测那天晚上带走贵妃又送回来的人就是水淼。 没有责怪暗卫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南疆王警惕的看着水淼，“你来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水淼，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倾城绝色，若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肯定将她纳进宫。 现在，他对她半点想法都没有，这么危险的女人，哪天被她搞死了都不一定。 水淼：“我来是表现自己的诚意的。” 南疆王疑惑，“诚意？” 水淼点头，“嗯，为了我能更自由的在南疆行走，所以我来找南疆最大的主人。” “为了你能相信我，我来给你看病，当然，你可以找一个太医在一旁。”想了想，又道：“几个也行，随你。” 南疆王：“”他真想说，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给他展现什么诚意！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让人将她轰出去。 深呼吸口气，他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去将郑太医、刘太医、陈太医叫来。” 大太监：“是。” 水淼起身，走向南疆王，南疆王瞬间炸毛，“你站住！你要干什么？！” 水淼无语，“你叫什么？我只是想给你切个脉。” 南疆王：“现在不用，你坐那，别动！” 水淼看他这么害怕，坐了回去，“你说你这面相看着挺精明一个人啊，怎么会宠这么一个恶毒的娇蛮小姐？” 南疆王眸子闪了一下，“朕就是看她不似其他人，性子率直，没什么心眼，才对她另眼相看了几分。” 水淼表示怀疑，“真的？” 南疆王：“当然是真的！” 水淼：“不信。” 南疆王：“你信不信又不重要。” 水淼秒懂，“哦，某些人信了就行。” 南疆王：“别胡说。” 水淼不再说话，一脸‘我懂，我都懂’的看着南疆王。 南疆王：“”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套话了？！是，是的？！ 太医来得很快，纷纷见礼后等着南疆王吩咐。 南疆王：“”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绝对不正常了，怎么就顺着水淼的意思将人叫来了呢。 头疼的揉揉自己的眉心，道：“你们都给朕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陛下吩咐了，他们听命上前，一一给南疆王看诊。 在他们想说结果时，南疆王制止了他们，随后目光看向水淼。 水淼起身，走到南疆王身边，南疆王瞬间身体紧绷，就怕水淼突然有什么异常举动。 水淼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放松点！” 南疆王：“”你被一个不认识的武林高手近身试试什么感觉！！！ 水淼莫名看懂了他的意思，没再强求。 望闻问切了一番，再加上赤雪的扫描，她确定南疆王的肾出现了问题，不是男子纵欲过度的肾虚，是长期生活饮食方面不均衡导致的肾结石。 南疆王看着三位御医，让他们说一下看诊结果。 几位太医斟酌了一番，道：“陛下，您的身体因长期劳累有些不适，臣等开些药调理一下即可。” 水淼：“唉，伴君如伴虎，长期的压榨已经不敢让人说真话了。” 闻言，几位太医面上有些尴尬。 水淼看着南疆王道：“陛下，你最近是不是腰疼腹胀，伴有血尿？” 南疆王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水淼：“陛下，你这是肾里面有了结石，与你平时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南疆王面色一变，“结石？石头？！” 水淼点头，“嗯，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喝几副药排石就行了。我再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好好遵医嘱，日后也不会再复发。” 南疆王看向一旁的太医，“她说的是真的？” 三位太医跪下请罪，“陛下恕罪，我等确实诊断出了一些问题，但并不确定。” 南疆王脸色难看，想斥责，但想起刚刚水淼说的话，咽下了拖下去惩治的话，对水淼道：“你开药方。” 水淼：“嗯，来，笔墨伺候。” 南疆王的脸色又是一黑，瞪了她一眼，示意身旁的大太监准备。 水淼将写好的药房和平时的注意事项交给大太监，大太监会意的先交给三位太医看了看。 太医们看后表示没有问题，甚至想和水淼深入探讨一下。 水淼严词拒绝，“现在天色很晚了，你们若是想问什么问题，可以去我的宅子，陛下监视了我这么久，知道我住哪儿。” 说完，也管殿内人的尴尬，直接走人了。 三位太医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当皇帝的都是脸皮极厚的人，南疆王挥手让他们去煎药来，让他们退下了。 三位太医走了没两步，其中一位大着胆子询问南疆王：“陛下，刚刚那位姑娘是？” 南疆王：“她的医术真的比你们还好？” 太医们相视一眼，道：“回陛下，至少刚刚那位姑娘所说的详细内容，是我等从未在医书上见到过的。” 水淼之前在介绍南疆王病情时，是面对着他们说的，说的很是详细，他们能感受的出来，水淼是特意给他们解惑的。 南疆王沉思了片刻，告诉了他们水淼的住址，“你们去探探她的医术水平到底如何，此事不可与其他人说。” 三位太医：“是。” 水淼出现的莫名其妙，但南疆王做了这么久的皇帝，看人不说百分百准确，但他确实没有在水淼身上感受到危险。 因此，他并未拒绝水淼的要求，当然，估计拒绝也没用。 若是她真的没有任何威胁，他不介意留着她，否则，他就要请人出山来解决她了。 水淼并不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忌惮，回家之后该睡觉睡觉。 三位太医在皇帝的示意下并未立即去水淼那里，他们虽确定水淼开的药方对调理陛下的身体有用，但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 观察了皇帝三天，每天都会去给皇帝把脉，确定皇帝的身体确实好转后，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去了水淼那里。 水淼看了看眼前出现的三人，又看了看天色，“你们没事，大晚上过来！” 三位太医也有些尴尬，主要是他们刚刚给陛下看诊完，确定陛下无事了，一个兴奋就来了。 水淼看着三人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兴奋之色，也理解这些喜好医术之人对医术的狂热，“行，今天只说一个时辰。” “请坐。” 四人在院中的石桌坐下，大晚上的不适合喝茶，水淼让春梅给他们热了一些甜牛奶过来。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牛奶的三位太医：“” 郑太医清咳道：“水姑娘，这牛奶我们就不喝了，我们喝些清水就好。” 水淼：“清水，有，但不是现在。” 三位太医：“”啥意思？喝水还分时间？ 水淼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眼神压迫道：“尝尝！” 第300章 三位太医：“！！！”妈呀，喝就喝，咋还吓人呢！ 他们拿起桌子上的牛奶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原本以为尝到的是腥味，却不想入喉的是一股奶香味带着甘甜，味道十分不错。 他们的孙子应该会很喜欢！ 水淼拿出一幅人体内部结构图，将脏器的分布和功能一一讲给他们听。 这个世界的医术所了解的只有人体穴位，对于人体内部的构造知之甚少。 水淼一上来就讲述他们所不知道的内容，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让他们知道，她手里所掌握的医学知识是他们没有接触过的。 如此，他们转述给南疆王时，才会更能体现出她的价值。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的很快，时间到了深夜，那幅图水淼让他们拿走了，一个时辰里说的内容虽然不多，但水淼言明下次他们来的时候，会询问他们是否记住，并能画出这幅图。 三人走后，水淼的脑子处于活跃状态，温故知新，今天给他们讲解时，让她对于蛊虫的处理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在璀璨的星空和月光的照耀下，水淼静坐了半个时辰，回屋拿着自己的试验数据重新研究起来。 这一忙，水淼一晚上没睡。 春梅起来的时候，端水过来给水淼洗漱，在卧房没有看到水淼，听到旁边的药房里传出的动静，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姐又是一晚上没睡。 看水淼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样子，她只能尽心给水淼准备热水。 水淼每次忙完都要沐浴过后再睡一觉。 这是在她还有精神的情况下。 只是这次水淼忙碌的时间有点长，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水淼才从药房里出来。 她的脸上洋溢兴奋的笑容，终于，她终于研究出了一种能够阻止蛊虫进入人体的药剂，还有一种引诱蛊虫离开人体的药物。 有了这两种药物，她身边的人不用担心被人下蛊操纵了！ 水淼收好药物，吃过晚饭，沐浴后去睡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此时，三位太医正好过来。 水淼看着他们，“你们不用当值？” 三位太医笑道：“陛下恩准，来这里可以提前下值。” 水淼了然的点头，南疆王这是想让他们尽可能在自己这里多学点东西过去啊！ 对此，水淼倒是无所谓，医术本就不能闭门造车，有人探讨，有争论，才会想着去实践，得出正确的方向，这也是自身医术的一种提升。 三位太医在这里待了三个时辰，又蹭了一顿晚饭才回去。 水淼看着眼前三人留下的问题，她有些也不能确定，上面主要涉及的是南疆这方面独有的药材的一些特性。对于这边的药材，她还没有特意去收集过。 想到这，水淼叫来凌逸，“明天你去帮我收集一下南疆独有的药材，种类越全越好。” 凌逸痛快应下，“好。” 照例，水淼在睡前又在月光下停留一会儿，才回屋睡觉。 赤雪：它的感觉没错，宿主每次在遥望夜空时，气势总会变得不一样！ 第301章 赤雪从未和水淼说过她的这些变化，水淼也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改变。 翌日，水淼照旧忙着自己的事。 水冥珏因为那次被抓，练武更加勤奋，学医也更刻苦，每天都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但依然坚持每天给祁泽洋写一封信。 信件已经积累的不少，等凌逸晚上回来，他将信交给凌逸，拜托他帮着寄出去。 这是他们来南疆后第一次往外寄信，凌逸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祁家的商铺，只能日夜兼程的回到墨国，找到祁家名下的商铺，将信交给掌柜的，他没有立即回南疆，想着等等看有没有回信。 掌柜的之前得到过指示，知道这是小公子的朋友寄来的信件，立即装好交给随从，让他快马加鞭回祁家交给祁泽洋。 祁家，祁泽洋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些，知道自己是祁家的小公子，祁聿最小的弟弟，但关于他是怎么走丢的，至今还没有什么印象。 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做功课，很快，下人来报，有他的书信。 祁泽洋迫不及待地跳下凳子，跑到外面，伸出小手道：“快给我！” 下人将信交给祁泽洋。 祁泽洋又跑回屋子，把信一封封的拆开。 按照日期，他先看得是最近一个日期的，看到上面写着他们在南疆，不方便通信，日后可能间隔的时间长一些才能送信过来。 看到这，祁泽洋将其他信先收好，去找了祁聿。 祁泽洋：“大哥，南疆有我们家的产业吗？” 祁聿放下手中的账册，道：“有啊，怎么了？” 祁泽洋：“在哪儿？快告诉我！” 祁聿看着祁泽洋过来时没有放下的信件，明白了，“边境处的南广城有一家布庄。” 祁泽洋：“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我回去了！” 这个道谢的习惯是学着水冥珏的，他一直没有改过来，当然，也不想改。 打完招呼，他立即跑回自己的院落，又写了一封信，连带着之前的信一起交给随从，让他们赶紧送去。 信送出去后，他开始仔细看信上的内容。 祁聿处理完账册，过来祁泽洋的院子，看小家伙看着信上的内容开心的样子，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小弟和那孩子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真的变了不少。 “信上写的什么？方便和我说吗？” 祁聿对祁泽洋一直很好，他也很喜欢这个大哥，抬头道：“可以！阿睿弟弟出了一些医术上的知识，又说了自己武功很有进步，还有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另外，这封信上写了他们遭遇了绑架，但被水姨轻松解决了，他还打了坏人，可痛快了！” 祁聿听到他提起水淼，脑海中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气势逼人的女子，他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过那般强势的态度。 祁泽洋打断祁聿的思绪，“大哥，快看，这是水姨新制作出的解毒丹，还有各种迷药、毒药，伤药、金疮药！” “水姨好好呀！” 祁聿揉揉他的小脑袋，笑了笑，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杜睿阳自己装给他的，和水淼没什么关系。 第302章 不过，没有水淼的允许，这些药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们真心对待小弟，日后他们若是遇到麻烦，能帮的他一定帮。 祁聿：“他们是很好，那你准备怎么回礼呢？” 祁聿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有来有往，情谊才会长久。 祁泽洋抬了抬自己的小下巴，“我已经回礼了，我之前收集了阿睿喜欢的翡翠玉钏，水姨喜欢的各种药，春梅姐姐喜欢的菜谱方子，还有凌叔叔喜欢的酒。” “这些都是以前阿睿告诉我的，你看，他还送给我一本奇闻异志的书和一本武功秘籍。” 祁聿：“武功秘籍？” 祁泽洋点头，“嗯，这是我刚被水姨救出来时，和阿睿聊天的时候提起的，没想到阿睿一直记得，这不，现在就给我送来了。” 提起他被拐卖，祁聿歉然道：“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大哥保证。” 之前也是那些人趁着他不在，就把主意打到了小弟身上，虽然小弟还没有想起来之前绑架他的人，但他心里有了几个人选。 如今，那些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若有什么异动，他立即动手。 祁泽洋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信。 对于上面的医学问题，他先是写上自己的答案，随后将祁聿请来的一位从太医院出来的老御医的问题写上去，问问水淼有没有确切的答案。 在他的心里，水淼的医术是最高的，不接受反驳。 祁聿：“晚上去娘那里吃饭。” 祁泽洋：“” 祁聿见祁泽洋不说话，轻声问道：“怎么了？” 祁泽洋抓着信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揪着，低垂着脑袋，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整个人看上去失落极了。 祁聿也不逼他，静静的在旁边陪着他。 过来许久，祁聿终于开口了，“大哥，我觉得娘不喜欢我。” 祁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若是以前，他一定出言指责，自从小弟回来后，嘴边常说的就是水淼和杜睿阳的相处日常，渐渐的，他也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小弟已经虚七岁了，又经历了绑架的事，心智方面早已比同龄孩子成熟一些，不能不管他的想法，一味的指责他。 祁泽洋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回来的时候，娘亲虽然抱着我，但我能感受到，当时她抱着我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让我不舒服。” 祁聿想了一下道：“或许娘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所用用力了些。” 祁泽洋摇头，“不是的！她抱着我的时候，手指在掐我，我能感觉到！” 祁聿脸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 祁泽洋点头，“嗯，还有，我回来的这些日子，我只要去她的院子，她就会问我还记不记得被拐卖时候的事，我以为娘是关心我，但有一次我说还没记起来时，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刚刚身体不舒服。” “最近一次，我去她的院子，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我听到她说什么‘那小孽种是不是还没有想起来’，当时一个嬷嬷突然出现叫我，我吓了一跳，就跑回来了。” 第303章 被拐卖过一次的祁泽洋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他是真的感受到祁夫人对他的不喜，所以他自从偷听到那次话语后再也没有去过她的院子。 每次都是以功课忙为借口糊弄了过去。 祁泽洋每说一句话，祁聿的脸色便难看一分，他怀疑过家族内的所有人，唯独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是，为什么呢？他记得小弟刚出生时，母亲很高兴的，每天除了睡觉，一定会将小弟带在身边的。 祁聿：“从现在开始，你不想去，就别去那边了。另外，除了我亲自过来找你，你不要跟别人离开。” 祁泽洋看着祁聿严肃的脸色，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祁聿扯出一抹笑，又和他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再度阴沉了起来，他从没怀疑父母，但倘若母亲真的出了问题呢。 “来人，从今天开始，加强对阿泽的保护，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他，包括我父母。” 暗卫抱拳，“是。” 随即消失不见。 凌逸收到祁泽洋的回信，又在墨国这边买了一些南疆没有的吃食在路上吃，开始往南疆赶。 半个多月后，凌逸回到了南云城，将信交给了水冥珏。 小家伙拿着信去找水淼一起看，他在水淼这里向来没有秘密，水淼可以看他的所有东西。 当然，水淼从不私自去翻动他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主动将东西给水淼。 水淼对两个小孩的信不感兴趣，架不住水冥珏给水淼念。 先将上面的问题解答，写在纸上，下次寄出去，再看平常的家常。 也知道了祁家在南广城有产业，以后寄信不用特意赶回墨国了。 水淼将重新研制出来的抗蛊虫的药物给春梅三人，让他们随身带着，之后又去研究如何切断子母蛊之间的联系。 水冥珏看着信上祁泽洋说自己娘亲的事，他有些疑惑，跑去找水淼。 “娘亲，为什么泽哥哥的娘不喜欢他？” 水淼：“嗯？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日期最近的一封信，水淼之前没有听完就回药房，此时水冥珏将信上的内容将给水淼听。 水淼手上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忙活，“不是所有的亲生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水冥珏不解，“为什么？” 水淼也不懂，“只有他们的父母自己知道。” 水冥珏：“可是，叔叔说过泽哥哥的娘亲很想他的。” 水淼随口道：“要么就是装的，要么那人就是假的。” 她主要是想到自己会易容，才这么一说。 水冥珏：“是这样吗？” 水淼没回答他，她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哪里能说出真是结论。 水冥珏想了想，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并没有写在信上。 娘亲说过，朋友之间要有度，不能过分干涉朋友的事，尤其是家事。 凌逸一回来，挨完打，又去各个府邸乱窜。不想再连累主子，现在的他行事更加小心，因此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第304章 晚上，凌逸带着一肚子的八卦回来了。 看他那兴奋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又打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 凌逸兴奋地凑到水淼面前，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灌下去。 “哈！”他长舒一口气，道：“主子，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水淼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凌逸收到水淼的眼神威胁，也不敢再卖关子，轻咳一声道：“主子，你猜那个鄂黛怎么样了？” 水淼这次看都没看他，平静地翻了一页医书。 春梅忍不住好奇了，“怎么样了？” 她可没忘记之前那个狠毒的女人当时是怎么抽打她和小公子的，若不是小姐医术好，她和小公子身上肯定会留疤的，她和小公子就都要毁容了。 现在能听到那女人的下场，她还是很高兴的。 凌逸转头对着春梅兴致勃勃道：“鄂黛不是被南疆王厌弃了嘛，她在鄂家的待遇急剧下降，有人开始试探性的报复她，比如每天给她的饭菜是剩的，茶是冷的，或者在其他一些小事上刁难她，发现没人管之后，他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给她送去的饭菜更差，甚至有人开始合伙殴打她，一开始是轻伤，有个两三天就能好的那种，她去告状，没人为她做主，那些人更加变本加厉。” “她曾经的丫鬟甚至反水一起欺负她，将她曾经的衣服首饰据为己有，拿去变卖。” “给她的饭菜都快成泔水了，而且每天也不是正常时间送，那些人想起来了才会给她送，保证她饿不死就是了。” “鄂黛反抗过，但她就是三脚猫功夫，那些人围殴她，她根本抵抗不了，身上的伤就没好过。” “现在只要有人心里不痛快了，也会找她去撒气，完全成了一个出气筒般的存在。” “还有更过分的！” 说到这，凌逸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水冥珏，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怕玷污小朋友纯洁的心灵。 水淼：“行了，说，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让他开了眼界了，多知道点不是坏事。” 想了想，又道：“表达委婉一点。” 冲着凌逸这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其中有不少龌龊事。 凌逸喝口茶润润嗓子，道：“行，我听主子的。” 水淼在凌逸开口之前，先对水冥珏道：“这些事你现在知道就行，长大了也好防范些，但若是你将这些事的不可取之处用在自己身上，就别怪我废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水淼的声音冷的吓人，水冥珏的小心脏不自觉地抖了抖，下意识和道：“娘亲放心，我绝对不做这么恶心的人！” 即便水淼不说，他也绝对不做，光是听着凌逸说的那些事，他心下就是一阵反感，又怎么会亲自去实践。 水淼点头，示意凌逸继续。 凌逸回神，他丝毫不怀疑水淼的话是假的，若是小公子走上歧途，主子绝对亲自动手。 他缓缓心神，继续道：“鄂家有一位长老，他，咳，有点特殊癖好，很多女子在他手里都活不过三个月，而且这家伙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现在南疆王不是盯鄂家盯得紧嘛，这家伙不好再搞出人命，但又心痒痒的厉害，于是，他找上了鄂黛。” “在一天晚上，这老家伙趁着丫鬟不在，探进了鄂黛的闺房，直接将人折磨了一番，听说第二天她被人发现的时候，出气多进气少，丫鬟怕闹出人命，让她们背锅，赶紧找了府医给她开了点药吊命。” “府医之前也没少受鄂黛的气，找人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事儿说了出去。” “很对人都知道了鄂黛偷人，差点将自己玩儿死的事。” “当然，鄂家虽然被南疆王惩罚了，毕竟还是一个大家族，不是普通百姓能惹得起的，这事儿也就私下说说。” 水淼：“你怎么知道是鄂家长老做的？” 这消息挺全，都是怎么知道的？！ 凌逸：“因为那天晚上丫鬟忘了给鄂黛送饭，怕她饿死，便去了一趟她的院子，不想看到那个老家伙从她的房间出来。” “她下意识地藏到了一旁，直到那长老离开。” “我打探消息时发现那丫鬟眼神闪烁，拿钱利诱，她自然什么都说了。” 说这话的时候，凌逸一脸骄傲，他就是这么会察言观色，睿智！ 水淼低下头继续看书，不想看他一脸智障的表情。 春梅却捧场道：“凌大哥厉害！” 说话的时候，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凌逸更是得瑟。 水冥珏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怪怪的，不想继续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他问道：“然后呢？” 水冥珏听这些事，就跟听故事一样，听听就算了，现在故事没说完，自然问后续。 凌逸：“后来，鄂黛的父母都觉得他丢人，更是不管她，甚至想将她赶走，但终归她娘还顾念着一份母女之情，没将她赶出去，但对她的态度也不好，依旧不管不问。” “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见鄂黛这样了，虽然护着她没赶她，但对她的态度更是冷漠，他们更是不客气了，甚至后来还有下人去找她。” 水淼不解：“鄂家就这么看着她被欺辱？” 再怎么说鄂黛又没有被除族，还是鄂家人呢，这不是让下人踩鄂家的脸嘛。 凌逸摇头，“不知道，反正鄂家没人管。” 本来他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鄂黛就是一个又蠢又毒的人，曾经有多么的仗势欺人，现在就有多倒霉，多凄惨。 但被水淼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鄂黛还是鄂家人，为什么就这么看着鄂黛被侮辱？ 不懂，这些大家族的事他看不懂。 春梅：“还有其他事发生吗？” 凌逸一下子将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继续兴奋道：“鄂黛的父亲将一个外室子接回了鄂家，鄂黛的母亲气得不行，好几次对那个外室子下手。” 春梅：“他没有嫡子吗？” 凌逸：“有啊，还有好几个庶子呢！” 春梅：“那为什么还要将外室子接回来？很喜欢那个外室吗？” 第305章 凌逸抬起手指摇了摇，笑道：“不不不，那个外室子的娘是孙家走失的嫡女，被认回去后有了价值，所以他才将外室子接回去，另外听说鄂老爷还打算娶她做平妻。” 春梅不知道南疆这边的势力分布，问道：“孙家比起鄂家如何？” 凌逸：“孙家比起曾经的鄂家是差了点，但现在不是鄂家受打压，孙家的势力虽属中上，但对现在的鄂家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盟友，因此鄂家家主赞同鄂老爷的做法。” 春梅：“鄂老爷是家主的什么人？” 她刚刚就在奇怪，为什么鄂黛的父亲和鄂家主不是一个人，按理说之前鄂黛这么受宠，没道理不是家主的女儿啊。 凌逸：“鄂老爷是鄂家主的二儿子，其实称呼他为鄂二爷更合适，本来因为鄂黛，他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但谁让她碰上主子了呢，她爹的家主之位眼看快没戏了，还不抓紧时间笼络势力。” 春梅恍然，“原来是这样。” 凌逸：“鄂二爷的夫人三番四次的害那个外室子，让鄂二爷很是恼怒，若真是被她得逞了，那他和孙家就结仇了，这不是断他前途吗？于是，二人就大吵了起来，鄂二爷还将夫人软禁起来了，说是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水淼：“他就不担心他夫人的娘家不支持他？” 凌逸一副邀功的模样道：“属下也去打听了一下，二夫人的娘家现在是她大哥当家作主，二人的感情说不上多亲厚，听说小时候二夫人还害得她大哥冬天落水，差点落下病根。再加上她大嫂不喜欢她，而鄂黛得势时还欺负过她的女儿，二夫人也不说对鄂黛多加约束，更是加重了两人之间的芥蒂，现在她没有踩一脚都是看在她是自己亲小姑子份上了。” 春梅感叹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凌逸赞同的点点头，“所以，鄂二爷现在抓紧这个外室，就是希望在下一任家主选举的时候得到更多的支持。” 水淼又翻了一页医书，“有结果了？” 凌逸笑道：“当然，一个月后，鄂二爷娶平妻。” 水淼：“孙家对这个找回来的嫡女感情真的好？” 她有些怀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便有感情，又能有多深。 凌逸摊手，“不知道，至少对外表现得是这样，我去看过，好像确实还不错。” 水淼对此不知可否，能和鄂二爷这样冷情自私的人结亲，能是什么重情之人？！ 水淼：“除了鄂家的事，还有其他事吗？” 凌逸：“当然有了！” 之后凌逸又说了谁家的庶子和妾侍搞一起了，谁带了绿帽子，谁不育等等，都是一些隐私八卦。 水淼听的一头黑线，“没有比这些更重要点的事了？” 凌逸：“有！” “南疆的势力不都是归属于南疆王的，南疆王掌握了南疆六成左右的势力，剩下的分属于两大世家。” 水淼：“没有鄂家。”否则，南疆王不会那么对鄂家。 凌逸：“当然没有了。” 水淼：果然，说实话，鄂家还真不配拥有那么大的权势。 凌逸继续道：“另外两个家族一个是凌家，一个是韩家。但这两个家族平日里行事都很低调，都快成避世不出的隐世家族了！” 水淼：“果然，越低调的人活得越是长久。” 凌逸一脸认同：“确实，他们若都像鄂家这样，早就被收拾掉了。” 春梅却是看了看水淼，没说什么。 水冥珏向来对水淼的话表示认同，因此也是点了点头。 水淼：“这两家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凌逸挠头，“什么事？” 水淼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脑海中却还在想着水冥珏的身世。 事实上，这一路走来，水淼让凌逸打听各种消息，除了了解各方势力情况，还有就是解决水冥珏的身世问题，这孩子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趁着年纪小，早点回到自己的家族，更有助于他的成长。 赤雪：“宿主，随缘，有你在，对他而言，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 水淼：“你可真看得起我。” 赤雪一脸理所当然，“那是，你可是我的宿主，任何事到了你手里，都是小事！” 水淼不想听他拍马屁，虽然想找到水冥珏真正的家人，但既然不会那么顺利，她也不强求。 几人又在院中聊了几句，天色不早了，水淼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翌日，水淼带着水冥珏又去找了一趟李保人。 李保人见到水淼异常恭敬热情，没办法，虽然这位基本不出门，但她的事传得很广，虽然是猜测，但很多人都认为是既定事实。 “水小姐，这次来可是买什么？” 水淼点头，“嗯，你帮我留意下铺子，按照药铺的规格找，位置吗，不用特意找那些繁华街道的，不用很大，中等大小。” “暂时就这些要求。” 李保人想了一下手头现有的铺子，没什么符合要求，“好，只是我现在手上没有，劳烦水小姐多等些时日，待有了消息，我亲自上门告知。” 水淼点头，“好，多谢了。” 离开了牙行，水淼又去了酒楼看看这里的吃食，中午就不让春梅做饭了。 掌柜的看到水淼进来，亲自上前，“这位小姐，小公子，楼上有雅间，二位楼上请？” 虽然水淼没有带着侍女，但掌柜的见过的人不少，还是有些眼力的，对水淼很是恭敬。 水淼在大堂扫视了一圈，发现吃饭的那些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她，无法，只能点头同意掌柜的决定。 两人去了楼上，楼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水淼的身份，有认出来的，开始给不认识的科普。 这么一说，自然免不了再次提到鄂黛，想到鄂黛现在的惨状，有些小心思的人，压下心中萌芽的恶念，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楼上，水淼所在雅间的隔壁，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中年男子也听到了随从的禀告，知道了水淼在隔壁。 第306章 年轻男子笑道：“二叔，你说这个水淼是什么人？” 被唤作二叔的中年男子摇头，“不知，我们去调查的人虽然回来了，但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年轻男子挑眉，“没有确切的消息？那就是有眉目了？” 中年男子点头：“嗯，有人打听到墨国皇帝的一个弃妃的名字叫做水淼，是水家的被除族的女儿。” 年轻男子：“那她人现在在哪儿？” 中年男子摇头，“不知，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年轻男子摸摸自己的下巴，“您说会不会是隔壁这个？” 中年男子也不确定，“传回来的消息说，水淼是京都第一才女和美人，没说她会武功和医毒之术。” 年轻男子：“就是说除了容貌没有一样符合消息中所说的内容的，还真是神秘！” 中年男子：“确实，而且这人还有个儿子，而墨国京城那位可是从未生过孩子，何况孩子的年龄差不多也有六岁了。” 年轻男子：“二叔，你说她会对南疆的局势产生什么影响吗？” 中年男子喝口茶道：“不好说，她确实和三位太医走得近，而据我们调查到的消息，那三位太医可都是南疆王的心腹。” 年轻男子：“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二人没再针对水淼说什么，水淼有什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水淼和水冥珏吃着酒楼的饭菜，虽然样式差了点，但有几道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两人吃完，打包了觉得不错的菜色，结账后往下走，刚出雅间的门，就碰上了同样从雅间里出来的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 两人看到水淼的容貌皆是愣了一下，随即回神，想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但水淼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又不认识，直接越过两人向楼下走去。 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看出年轻男子的意图，有些想笑，向来都是女子主动接近他，如今有个想主动认识的，对方却不理会，这情况还是蛮有趣的。 年轻男子看着水淼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问旁边的中年男子：“二叔，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存在感了，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 中年男子摇头轻笑，“你啊，都知道这个水淼不是一般人了，又怎么会轻易被你吸引。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她都有儿子了，必然是成亲了的，她自己的容貌都这么出众，想来她夫君也不是一般人，更不会看你了！” 年轻男子笑道：“那我倒是对她相公有兴趣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站在她的身边。” 中年男子望向早已不见两人身影的方向，沉思道：“虽不清楚，但我觉得她的儿子有点眼熟呢。” 年轻男子惊讶，“眼熟？二叔认识的？” 中年男子皱眉，“不记得了，只是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 年轻男子面色同样认真了起来，二叔不可能对一个没见过的人觉得熟悉，那必然是在哪里见过对方，如此，那个孩子的身世就有必要查查了。 第307章 水淼和水冥珏回了家，将打包回来的饭菜交给春梅，想让她改进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更好的味道。 随后回了书房忙碌。 赤雪：“宿主，又有人惦记上你了！” 水淼拿出南疆的堪舆铺在桌子上，“你说酒楼遇到的那两个人。” 赤雪拍马屁道：“宿主真是聪明！” 水淼无语，“傻子都看出来了！” 她和那两人碰上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明显想上前说什么，只是被她无视了。 赤雪：“嘿嘿，宿主，你说他们会不会做什么？” 水淼：“你又在期待什么？” 赤雪否认，“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两人不是一般人，不知道又有着怎样的背景。” 水淼：“他们什么背景都和我没关系。” 赤雪一脸不赞同道：“宿主，别轻易立fg，会被打脸的！” 水淼不想和它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将南疆地图给我。” 南疆这边物产矿石很是丰富，说不定就会遇上她想要的，到时候和南疆王说一声，当然，若本就没有归属，那她就自取了。 赤雪看着水淼这个闲不住的宿主，道：“遵命老大！” 水淼对比了一下两者的区别，将可能出现矿石的地方标记了一下，又结合凌逸打探来的区域分属，将那些有主的暂时略过，发现还有十多处没有被发掘的地方。 她打算亲自去看看，若真的不属于任何人，那就是她的了。 赤雪：“宿主，若是南疆王知道你拿了他这里的东西，绝对会跟你急的，你后边的麻烦不小。” 水淼沉默了片刻，随即肉痛的开口：“那到时候分他一点好了。” 赤雪：“宿主，这里是他的地盘，本就是属于他的！” 水淼不认同，“你这话不对了，照你这么说，南疆地界内的河流里的鱼百姓还不能捕捞来吃了？山里的药材野兽也都是他的，百姓岂不是不能采摘或者猎杀了？” “所以，我若是一点都不给他，也没什么不对的。我还能给他一点完全是看在他是南疆王的份上，他的身份对我而言还有点用。” 赤雪想说水淼强词夺理，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毛病，只能表示认同。 水淼哪里不知道赤雪想表达什么，不就是‘好东西向来属于上位者’这种思想吗，可是凭什么呢，无主之物，谁发现就是谁的。 这么一想，她觉得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和人分享的。 赤雪不是纠结的性子，这个话题过去后，问道：“宿主，你什么时候去？” 水淼想了一下现在她手上的事，道：“等铺子买下来。还有三位太医那也需做一下安排，这一去短时内肯定回不来，带不带其他人还真不好说。” 赤雪：“宿主，我建议你带着。” 水淼挑眉，“为何？” 赤雪：“不带，我怕你把自己饿死！” 水淼：“”还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 还不能只带春梅，水冥珏知道她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肯定要跟着，凌逸自己一个人打听消息若是再被抓，她肯定来不及救。 而且她去的地方有危险，凌逸的武功是除了她之外最好的，也能保护春梅和水冥珏。 这么一想，还真是一个人都不能落下。 第308章 水命头疼的揉揉眉心，还真是拖家带口的！ 五天后，李保人来找水淼，言明合适的铺子找到了。 水淼和李保人去看了看铺子，发现还挺满意的，爽快地签了契约，买了下来。 半个月后，水淼将整理好的一些医术知识交给三位太医，说了自己最近外出一趟，归期不定，让他们有时间学一下上面的内容，有什么问题等她回来再说。 水淼知道三人必定会禀告给南疆王，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若是悄悄离开也可以，但这样会加重南疆王对她的猜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自己离开一段时间。 水淼也不怕南疆王的人跟着，但她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所以，她也和三位太医明说了，南疆王若是想让人跟着，光明正大的来，不要偷偷摸摸的，否则，她不敢保证发现对方后会手下留情。 三位太医回去后，立即去了王宫禀告。 南疆王听到三人润色过后的不算嚣张的话语，仍旧脸色不好看。 水淼若是悄声离开，他确实会派人监视。 但现在她都挑明了，他也不好再派人暗中跟踪，万一人折了，他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培养暗卫是很浪费人力物力的。 他让三人退下，叫来暗卫头领，“你派一个人现在去找水淼，就说这是朕派去保护她的。” 既然不能暗中，那就放在明面上。 这么说虽然欲盖弥彰，但懂得都懂。 暗卫头领领命，派了一个轻功极为不错的人过去，如此，有什么事也能快点回来禀告。 水淼看着站在面前的暗卫，就知道南疆王会来这么一出，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 水淼：“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属下阿三。” 南疆王派他来保护水淼，那水淼就是他暂时的主子，称属下倒也没什么。 水淼：“阿三？我知道了，你暂时先和凌逸住，明天出发。” 阿三：“是。” 阿三是暗卫，平日里基本都在暗处，这一转到阳光下，还有点不习惯。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主动去找凌逸，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第二天，水淼一串尾巴坐上马车，去了距离南广城最远的一处深山。 走了将近十天的时间，终于到达山脚。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久的，奈何路上遇上了山体滑坡，耽误了。 这座山的山脚，有一个村子，名为山梨村，这里的人来此处定居之前，山上有很多的山梨树，因此而得名。 几人到了村子里，找村长租了一处房子，三间睡觉的屋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还有一个破陋的棚子。 房子简陋，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间屋子放行李，水淼和春梅一间，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自己一间。 屋子有些小，又搭了一块板子做床，好歹有个睡觉的地方。 收拾好后，天色不早了，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 凌逸和阿三负责去打水劈柴，水冥珏洗菜，水淼负责切，春梅负责最后菜的加工。 几人分工合作，很快吃上了晚饭。 第309章 水淼家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还舍得放调料，空气中飘散的香味让其他人家看着自家桌上的饭食食不知味。 有的孩子甚至哇哇大哭，嚷着要吃肉，最后得到的是父母的竹板炒肉。 外面纷纷扰扰，水淼的小院岁月安宁。 几人吃完饭，洗碗的洗碗，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挨个排着队洗澡，随后去休息。 翌日，吃完早饭，水淼准备去山上，询问其他人要不要去。 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出去玩儿的机会，当即表示要去。 阿三本就是为了水淼来的，自然不会允许水淼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了决定，水淼让众人收拾一下自己的装备，一起上山。 几人男俊女美，气质不俗，一出门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水淼他们找的房子还是比较靠近山脚的，路上遇到的人不算多，否则怕是要被当作猴子围观了。 几人一路走进深山，村民在他们走后议论纷纷，见到他们进了深山后，心中对他们更是敬畏。 这几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是他们普通百姓能得罪的起的。 水淼带人进了深山，一路上都在观察四周的环境。 根据赤雪传来的消息，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凶险的野兽，她就让春梅和水冥珏自己一边玩儿去，凌逸也跟着一起。 除非特别危急的情况，凌逸不允许出手。 春梅和水冥珏不觉得水淼冷酷，反而一脸兴奋的四处转悠，一副巴不得碰到什么的样子。 水淼让阿三自己去玩，只是阿三得到的命令就是跟着‘保护’水淼，不可能离开的。 水淼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走。 阿三被水淼的那一眼看得背后冒冷汗，回神后又赶紧追上去。 水淼根据赤雪的标记，专门找那些危险的地方。 看到地图上标记着有熊，水淼的眼神亮了亮，好久没吃熊掌了，这次可是一个机会。 两人到了熊的洞口，水淼让阿三去树上待着，这次阿三不敢违背，立即飞身上树。 在阿三看不到的位置，水淼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提纯过后的蜂蜜，味道十分浓郁。 瓶盖打开，蜂蜜的香味随风飘入洞口，不到一分钟，感觉周围的地都在震动，黝黑的洞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 一头大黑熊从洞里爬出来，待完全出了洞口，大黑熊直起身子，身形更显高大，和一个小山丘差不多了。 阿三看着出现的大黑熊，身形紧绷，下意识就想下去。 水淼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他的意图，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是明显，他若是敢下去，绝对被打！ 阿三的身形当即顿住，视线却紧盯着下方，若是水淼受伤，他立即出手。 这也就是阿三没有见识过水淼的武力值，否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他这次见到了。 只见水淼收起瓶子，从腰间抽出数把飞刀射出，每一刀都落在大黑熊的要害。 可能黑熊的皮太厚，肉太多，居然没有立即死去。 它大吼出声，向着水淼袭来，显然是被水淼惹怒了。 水淼皱眉，可惜没把自己的狼牙棒带来，否则，一锤下去，它绝对脑袋开花。 第310章 没办法，没有武器，只能用拳头解决了。 看着朝她急速狂奔过来的大黑熊，水淼右手握拳蓄力，在大黑熊伸出爪子攻击她的时候，她侧身一躲，同时拳头挥出，一拳砸在大黑熊的心脏位置。 夹杂着强大内力的拳头看似轻飘飘的落在大黑熊的身上，白皙的小拳头和拥有黑色毛发的高大身躯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水淼在给出一拳后迅速跳到一棵树上，静静看着底下的大黑熊。 大黑熊愣了几秒后，抬起的步子还未落下，高大的身躯因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发出轰的一声响，惊起四周的鸟雀飞起。 水淼飘然而下，走到大黑熊身旁，看着黑熊身上被之前的飞刀戳出来的几个洞，有点后悔，应该一开始就直接用拳头解决的，也能保留住它这一身皮毛。 阿三也从树上跳下来，看说实话，这熊他也能杀死，但需要费点力气，做不到一拳毙命。 这得是多深厚的内力，才能靠着震碎黑熊的心脏将它杀死？！ 水淼将刀拔了出来，看了一旁呆愣的阿三，“别愣着了，赶紧将它收拾一下，我要吃熊掌！” 阿三回神，抱拳恭敬道：“是。”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距离不算很远的春梅他们听到了声响后也来了这边，发现正在被阿三肢解的黑熊后，都很兴奋。 对水淼倒是没什么担心，因为他们清楚水淼的能力，这是一种对她能力的自信。 水淼也喜欢他们这种态度。 对她而言，肯定她的能力比迟来的关心更让她高兴。 这次进山，春梅特意带了不少的调味料，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候。 她走到阿三身边，主动将处理好的熊掌用调料先腌制起来，回头饿的时候直接做来吃。 将熊肉处理好，水淼让他们先在这边歇着，她再去别处看看。 阿三想跟着的，但被水淼一个眼神留了下来。 阿三：算了算了，陛下只说‘保护’她，没说让自己拖后腿，他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没人跟着，水淼彻底解放了自己的速度，众人看去，只觉得自己的面前有一道残影飞过，根本看不清飞过去的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阿三：他们还真是拖后腿的！ 水淼快速的在深山里穿梭，她去的地方都是赤雪规划出来的，有目的性的，但因为是第一次来，为了不惹人怀疑，她让赤雪对地图做了调整，找到目的地之前还是走了些许弯路的。 因此，在外人看来，就是水淼随意挑选的地方。 不到一个时辰，水淼挑了五个洞穴，少了三头野猪，两只鹿，一头花斑虎。 将这些‘食物’串成一串，轻松的提起，运起轻功赶回了春梅他们所在的地方。 凌逸春梅水冥珏对这场景倒是见怪不怪，阿三却是默默张大了嘴，一副下巴掉到地上的样子。 他再次对水淼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不由地他低头看向了自己手边的熊，这个大家伙不会是被水淼的大力气打死的？！ 仔细一想又不对，他也是一个武功不低的高手，还是分得清伤势的，他将熊解体的时候，分明注意到熊的心脏是被内力震碎的。 所以，这位不仅是一个内功高手，还是一个大力士？！ 第311章 阿三回过神来，和凌逸他们一起收拾猎物。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 春梅做出来的吃食很多都是他没吃过的，味道还都十分不错。 以前他去执行任务，都是有的吃就行，好一点的时候遇到林子进去打个猎物，改善一下伙食，赶路没时间，都是吃的硬邦邦的饼子馒头。 这次任务不一样，不仅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还能吃到这么多的美食，只要他不得罪自己的保护人，这是他最轻松的一次任务了。 几人处理猎物的速度很快，食物的想起也很快飘起，不仅有各种烤肉，还有肉和米线做出来的肉汤米线。 没锅？不存在的，水淼直接用自己的小拳头砸出来一个大石锅。 只吃烤肉也不合适，水淼还去找了不少味道不错的野菜过来，煮了一锅野菜汤。 几人享受美食的时候，不速之客来了。 这里是深山，能进来的人不是简单之辈。 阿三放下筷子，警惕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凌逸看了一眼对方，拍了拍阿三的胳膊，“没事的，安心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示意了一下水淼的方向。 阿三：“” 通常情况下，不都是下属保护自己的主子吗？怎么到了这里就调了个个儿？ 他的视线转向水淼，好，有这位在，确实什么不用担心什么。 这么想着，他便也坐下安心吃着自己的食物，嗯，真相。 来人见水淼他们看不都不看他们，只顾着自己大快朵颐，生怕他们抢食物的样子。 好，他们确实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才过来的，也确实想和水淼他们换取一些食物，但现在人家不理他们，这就有些尴尬了。 年轻男子摸了摸鼻子主动开口道：“水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水淼淡定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才抬头看向对方。 见过，不认识的人。 年轻男子就是水淼之前在酒楼里见过的人，只是当时水淼并没有理会他。 水淼：“你是谁？” 因为水淼这句话，其他人都看向了男子，刚刚男子那话明显就是认识水淼的，但水淼这句‘你是谁’可是打脸了男子。 男子再次尴尬了，但随即想起自己当时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来历，心里倒也不怎么生气，“那天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凌瑾瑜。” 水淼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姓凌？难不成是凌家的人？ 赤雪：“宿主，很有可能哦，之前就说让你不要轻易下断言的，这不，就遇上了。” 水淼：“哦，有事？” 凌瑾瑜看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水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装的，心里猜测再多，他面上不动声色道：“我们是闻到香味来的，想和你们换取一些食物。” 水淼给了春梅一个眼神，让她自己做主。 春梅看了看还有许多没有烤的肉，南疆这边的天气也放不长，她也不想水淼吃不新鲜的食物，不如废物利用，卖给这几人。 春梅看了一下对反一共有六个人，应该是都能解决掉的，爽快道：“可以，那些都可以卖给你们。” 第312章 凌瑾瑜看着旁边堆着的生肉，表情有些尴尬，他们其实是想要买水淼他们做好的，的那看水淼他们已经将食物吃的差不多了，倒不好开口了。 凌瑾瑜：“我们不会做，不知道姑娘可否帮我们做好。” 春梅想了想道：“可以。” 凌瑾瑜：“多谢姑娘！” 其实她有些讶异做主的是春梅，明明春梅看起来就是个丫鬟。 凌瑾瑜拿出三百两银子给春梅，算是买下那些肉的钱，还有请春梅帮着做吃食的钱。 春梅看着到手的小钱钱，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开心，将钱收进了怀里，开始给凌瑾瑜他们烤肉。 看着他们出了不少钱的份上，春梅又给他们做了野菜野鸡蛋菌菇汤，味道十分鲜美。 凌瑾瑜一行人吃的十分痛快，觉得这钱花的很值。 赤雪：“宿主，那个凌瑾瑜偷偷观察了小冥冥好几次！” 水淼淡定道：“发现了。” 赤雪：“宿主，你说小冥冥的身世会不会和凌家有关？” 水淼：“不知道，但应该会有什么线索。” 赤雪：“没错，小冥冥即便不是凌家人，应该也是凌家认识的人。” 水淼：“不急，有机会，直接去凌家问问。” 赤雪无语：“宿主，你这也太直接了！” 水淼：“我讨厌弯弯绕绕。” 曾经在皇宫里，她就不喜欢那些人说个话都九曲十八弯，一句话恨不得转八十个弯，好像不这么说话都显得自己学问不够似的，看着就累得慌。 所以，这一世，有什么都直接来就好，哪怕面对的会是一个大麻烦，解决了就是。 至于会不会解决不了？不存在的，凭她现在的能力，她还真不怕什么。 赤雪：“行，其实我也觉得直接点挺好的。” 它就是一个系统，什么东西都是早已经设定好的，有什么也是简单直接的来，它也不喜欢绕圈子。 嗯，从这一点来看，它和宿主还是一类人。 凌瑾瑜吃完饭，也不走，就这么和水淼他们待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别看凌瑾瑜说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话语里打探的意思，水淼还是能听出来的。 只是水淼不在意对方怎么想的，任由对方和春梅他们聊天。 但凌瑾瑜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凌逸和水冥珏是后来的，对水淼的底细并不是十分清楚。 而春梅对于水淼的身份，坚定地表示是来自一个小村子。 她知道水淼不喜欢在水家和宫里的那段生活，她也不喜欢，所以只要是涉及到这方面的话题，春梅洗脑式的说水淼来自别处。 凌瑾瑜心中有些郁闷，原本看着这个丫头单纯，应该能问出些什么，结果感觉自己什么都没问到。 水淼看了春梅一眼，这丫头，曾经她是想将她找个人家嫁了的，她曾经觉得这丫头比起夏荷来，心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还娇气，不适合跟着她到处东奔西走，不想如今却留到了现在。 而这丫头虽然依旧单纯，但性子里也有了几分坚韧，整个人也更加鲜活有魅力。 第313章 是的，就是有魅力。 恐怕这丫头自己都没有发现，凌逸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本身春梅长得就不差，气质方面也发生了变化，装束上改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如今她身上又多了一般女子没有的韧劲，还是很吸引人。 水淼是高岭之花，加上有了孩子，别人看她最多的是欣赏。 而春梅不一样，她还是待字闺中，厨艺好，性格好，这不，凌家那边也有人时不时的看向她呢。 只是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迟钝，在这方面好像一直没什么感觉，看着依旧单纯的和众人聊天的春梅，水淼眼底闪过疑惑，有点搞不懂这小丫头。 赤雪：“宿主，你说会不会是你对她的影响太深了，导致她潜意识里觉得女子一个人的生活才是更好的？” 水淼：“是吗？” 说实话，她对男女之情也是一片空白，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喜欢过任何人，这方面确实给不出什么解释和理解。 赤雪心大道：“宿主，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缘分到了，春梅那丫头自己就会发现的，姻缘这种东西，外人插不进去手的。” 水淼点头，“也是。” 随即，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若是真的有人对春梅有意，自己就会和她说的，到时候她帮着考察一下对方的人品，若是春梅那丫头自己也满意，一封放奴籍的书契给她，让她去成立自己的小家便是。 凌瑾瑜在春梅和凌逸他们那打探不到什么，便一直拉着水淼聊天。 可水淼就是个聊天终结者，凌瑾瑜说十句，水淼顶多回他两句，根本不愿多言。 凌瑾瑜发现在这水淼这里更难打听，便放弃了。 说实话，他的行动是莽撞了，看水淼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他的意图，还好对方没生气，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他这次这么迫不及待，主要是二叔那边前几天突然想起了水冥珏的容貌在哪里见过。 这次他不是跟踪水淼来的，但在这里碰上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算探听。 水淼看对方消停了，便开始闭目养神，实则和赤雪聊得火热。 水淼：“小东西，小家伙的身世有着落了。” 赤雪也有点兴奋，“嗯嗯，没想到这个凌瑾瑜这么蠢，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水淼若有所思的看了凌瑾瑜一眼，“或许不是他蠢，是珏儿的身世问题有点大，所以才会让他有些失了分寸。” 赤雪：“是吗，看不出来。反正在宿主面前，他这种行为就是蠢爆了！” 水淼：呵呵，大可不必如此拍马屁。 赤雪：“宿主，你说小冥冥是什么身世？” 水淼：“找机会问问他。” 赤雪：“宿主，现在就是机会啊！” 水淼无语，“你是不是傻，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这里可还有南疆王的暗卫呢！” 赤雪：“这还不简单，宿主直接将他打晕不就好了。” 水淼：“那他醒来怎么解释” 第314章 赤雪：“简单啊，就说你看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 闻言，水淼满头黑线，这小东西是真不动脑子啊，“你是觉得我们两个都是傻子吗？这么拙劣的借口你觉得我会说出口？还是你觉得作为南疆王的暗卫，阿三是个出生时脑子落在娘胎中的单蠢萌物？” 赤雪讪讪一笑，“宿主，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水淼懒得理它，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视了阿三一眼。 显然，在凌瑾瑜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对方是凌家人。 他是暗卫，凌瑾瑜不认识他，但作为掌握南疆王消息源头的人，他可是认识这位的。 只是，他怎么会来了这里？看他的样子，好像之前见过水淼，但水淼不认识他。 水淼不认识他这一点，他大概率是相信的，水淼这个人，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人，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 那这凌瑾瑜为什么接近水淼？只是为了知道水淼的底细？ 哼，刚刚他可是在一旁听了半晌，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可是很聪明的！ 不管凌瑾瑜是什么目的，这件事都必须尽快禀告给老大！ 作为奉命来‘保护’她的阿三，水淼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无所谓，凌家，她肯定要去的。 到了晚上，水淼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离开的凌瑾瑜等人，眼神微眯，这些人最好不要影响她做事，否则，别怪她不客气！ 凌瑾瑜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 第二天，水淼早上醒来简单洗漱一番，准备去找点吃的，这时候凌瑾瑜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水小姐，你去哪儿？我陪你啊！” 水淼摇头拒绝，“不用。” 凌瑾瑜：“水小姐不用跟我客气，天气尚早，我也没事，正好可以陪你去逛逛！” 水淼转头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 阿三听到动静早已醒了过来，身为暗卫，向来都是和衣而眠，加上现在在野外深山，更要时刻保持警惕。 起身一看，便见到了水淼和凌瑾瑜这对俊男美女‘深情对视’的一幕。 水淼不知道的想法，否则一定帮他好好看看眼疾。 “你很闲吗？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游玩的，做你自己的事儿去，别跟着我！” 凌瑾瑜笑道：“我来这里只是找药材，但没有确切的位置，不急。” 水淼直白道：“我不喜欢你跟着！” 凌瑾瑜笑容一僵，很快恢复正常，歉然道：“倒是我唐突了，但我来了这里有几日了，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可以给水小姐带个路。” 水淼：“小东西，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赤雪盯着凌瑾瑜半晌，道：“宿主，他是不是觉得你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水淼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凌瑾瑜的表情依旧平淡，只是眼底有一丝危险的光划过，随即，她笑了。 凌瑾瑜看着水淼的笑容精神恍惚了一瞬，配合水淼身后树林挥洒而出的温柔的晨光，此时的水淼感觉美极了！ 第315章 水淼看到愣神的凌瑾瑜瞬间收了嘴角的笑容，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往上一抛。 下一刻，凌瑾瑜看着变小的水淼，暴露在自己眼下的树尖，有些懵。 反应过来自己被水淼单手抛飞了，脸上的神情再也控制不住，赶紧运行内力控制自己的身形，才不至于让自己狼狈的摔在地上。 凌瑾瑜的人察觉自家主子醒来，收拾好过来，看到的就是他被扔上天的一幕，回神后两人去救凌瑾瑜，三人飞身而起朝着水淼攻了过来。 水淼直接给三人也来了一个飞天游。 凌瑾瑜看到自己的手下和水淼打了起来，赶紧出声，“住手！” 准备再度出招的三人及时停住手中的动作。 可他们停了，水淼可不会，一人又给了一拳才停手。 看着三人愤怒的神色，水淼无辜道：“他叫你们停手，又不是我，他可管不到我身上。” 凌瑾瑜切身感受到了水淼武功的变态，也不再次逗留，抱拳道：“打扰水小姐了，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水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瑾瑜歉然的看了看她，带人走了。 阿三看着走掉的凌瑾瑜，心中猜测他来这里的目的。 水淼：“阿三，去打几只猎物回来。” 阿三：“是。” 没了凌瑾瑜等人的打扰，水淼吃过早饭后带着春梅他们继续深入探索。 过了两日，水淼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悬崖边上，问赤雪：“你确定是这里？” 赤雪肯定道：“确定，就在这悬崖的中间位置有个洞穴。” 水淼拿出绳子将一端绑在树干上，沿着悬崖处的一些凸起一路向下。 经过小半个时辰，水淼看到了那个被藤曼遮挡住的，隐约露出一点洞口的山洞。 测算了一下自己现在和洞口的距离，水淼果断放弃了已经到头的绳子，飞身而下落在一处横生的小树上，借着这个落脚点，再度向下落去，准确的落在洞口。 “谁？” 洞口中的人察觉有人，警惕出声。 水淼：“是我。” 说着，拨开藤曼，拿着一颗夜明珠走了进去。 借着夜明珠的光辉，对方看清了水淼的容貌。 凌瑾瑜：“水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水淼：“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凌瑾瑜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水淼挑眉，“被人背板了？” 凌瑾瑜的面色更是阴沉，倒不是针对水淼，只是一想到被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人背板，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水淼没兴趣知道这种家族斗争，问道：“你认识我儿子？” 凌瑾瑜抬头，“嗯？” 水淼：“或者说，你见过和我儿子容貌相似的人？” 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中的肯定不容忽视。 凌瑾瑜轻笑，“你还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很隐蔽呢。” 水淼：“你离开的时候故意逼我对你出手，事后又示意让我有机会单独来找你，是发现了阿三是暗卫，不，是发现了他是南疆王的暗卫。” 第316章 “因为南疆王的暗卫在，你不方便直接讲珏儿的身世，可你对珏儿又没有恶意，和珏儿容貌相像的人和你凌家什么关系？” 南疆势力三分，但凡那人和凌家没关系，凌瑾瑜都不会在看向珏儿的目光中夹杂着关心。 虽然很淡，一闪而逝，但水淼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赤雪也不会看错。 凌瑾瑜震惊于水淼的观察入微，他当时真的只是表现出了那么一瞬间的关心，这就被察觉了？！ 凌瑾瑜感概道：“水小姐果真不同寻常。” 随即肯定道：“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你是墨国京城水家那位。” 水淼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凌瑾瑜已经知道了答案，“水小姐真是欺骗了世人啊！也不知墨国皇帝为何会放过你这么一位奇女子。” 水淼：“威胁我？” 凌瑾瑜果断摇头，“不，只是感概。” 水淼：“那你感概完了吗？” 凌瑾瑜：“完了。” 水淼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那就说说你知道的，那人是谁？和凌家什么关系？” 凌瑾瑜：“那人是我小姑姑。” 水淼不解，“你姑姑？” 凌瑾瑜点头，“是，我小姑姑和我差不多大，在她三岁的时候后被人偷走了。” 水淼：“不是你认出珏儿的，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中年人。” 当时凌瑾瑜才那么小，小孩子记性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记住一个人十几年。 凌瑾瑜惊讶于水淼的聪慧，“没错，那人是我二叔。我祖父祖母一共五子一女，小姑出生的时候，祖父祖母我爹娘叔叔们都很高兴，凌家终于有了一个女孩儿，他们对小姑很是宠爱，然而在小姑三岁的时候突生变故，照顾小姑的奶娘将她偷了出去。” “我爹他们察觉后抓住了那个奶娘，审问过后她招认有人抓了她的家人威胁她，让她将小姑带出府，然后那些人安排人贩子偷走了小姑。” “十几年了，祖父祖母和我爹叔叔们一直以为小姑被害死了，祖母自小姑失踪后一年搬进了小佛堂，为小姑祈福。” “上次和二叔回去后，二叔去看祖父祖母，突然想起了你儿子和小姑的容貌很是相似，但担心消息有误，不敢告诉祖父祖母，怕他们失望，于是和我爹他们商议一番，决定找机会试探你一二。” 水淼：“所以，你是跟踪我来的。” 凌瑾瑜坦然道：“是，也不是，知道你出城，确实想跟着你，但你身边的阿三，凌家和南疆王的暗卫也打过一些交道，发现他的一些行为习惯和南疆王身边的暗卫相似，我们便没有贸然行动，知道你来了这座山附近的村子，而我也确实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药材调理祖母的身体，便快马加鞭比你们早进山一两日。” 水淼：“背板你的人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一个珏儿吗？” 闻言，凌瑾瑜知道她担心什么，摇头道：“不知道，因为当初拐卖小姑姑的人还没有查到，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爹以及四位叔叔知道。” 第317章 水淼：“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凌瑾瑜沉默了，按理说，如果水冥珏真的是小姑姑的儿子，那么他自然是希望他认祖归宗的。 水冥珏如今被水淼收养，那么小姑姑必然是不在了，既然如此，有着小姑姑血脉的孩子，祖母看着也能有些安慰。 可凌家都没有查到的敌人，加上自己身边人的背板，让他知道，凌家是不安全的。 而水淼武功极高，又会医毒之术，三位太医都会请教她，那她的医毒之术必然不低，虽然不想承认，但水冥珏在水淼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看水冥珏对水淼感情，明显是将她视为亲母，强行将他带回去也不现实。 若是他们敢强抢，这位绝对不会客气！ 凌瑾瑜：“水小姐，珏儿还是先留在你身边，但若是凌家要认回他，希望你也不要阻止。” 水淼没回他，“你这么肯定他是你凌家人？” 凌瑾瑜：“南疆有一种蛊虫，可以判断对方是否为自己的血亲，时机合适，自然会测试一番。” 凌家血脉自然不容混淆。 水淼：“哦，那就届时再说。”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水冥珏和凌瑾瑜确实存在亲缘关系，那天她将凌瑾瑜扔出去的时候，趁机拿到了他的头发，赤雪给他和水冥珏检测一下，结果显示为血亲。 犹记得当时赤雪激动的神色，恨不得立马知晓水冥珏背后的故事。 事情说完了，凌瑾瑜想起水淼还会医术，道：“水小姐，可否为我医治，这是报酬。” 他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给水淼。 水淼没接，“你怎么这么坦诚？” 问什么说什么，他就不担心自己是南疆王那边的人，毕竟三位太医可是经常去她那里。 凌瑾瑜拿着银票的手没收回来，“你对珏儿是真心的，而且，你真的投靠了南疆王吗？” 他可不信，据他们的人观察，水淼除了教三位太医医术，并没有和南疆王有接触，虽然不排除她暗中联络了南疆王，但他就是觉得水淼不会，她不会投靠任何人，她也不需要找人做靠山。 水淼：“这么相信你的直觉？” 凌瑾瑜笑道：“你在防着那个暗卫，而且，凭你的能力，不需要。” 水淼嘴角微勾，“这话我喜欢。” 接过银票，打开小药箱，拿出酒精和金疮药，清理缝合好伤口，撒上金疮药，给他包扎好。 又拿出一块烤肉给他，补充一下体力。 凌瑾瑜看着水淼身旁的药箱，“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水淼：“想多了，知道我是大夫，带个药箱很奇怪吗？” 凌瑾瑜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不奇怪吗？ 水淼合上药箱，“行了，你先休息，我去采个药。” 不等凌瑾瑜说话，水淼背着药箱往外走，赤雪可是在崖底发现了一株紫灵芝，年份还不短，且发现灵芝周身萦绕着一种能量，这让赤雪更是兴奋，一直在催促水淼赶紧去。 对于紫灵芝，水淼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没了绳子，怎么下去是一个问题。 第318章 仔细观察了一下下方的情况，水淼找了几个落脚点，估算了一下距离，靠着她现在的轻功，应该是可以平安落到崖底的。 水淼深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身体前倾，就要往下跳。 “宿主等等！”赤雪急忙叫道。 水淼被它的叫声弄得一个踉跄，“怎么了？” 赤雪：“宿主，下面一百米处的那个借力点有一条竹叶青！” 闻言，水淼想着下方看去，但因为有遮挡，她看不到一点。 稍微移动一下脚步，好像是有一点绿色的尾巴动了动。 水淼蹙眉，“那个借力点很重要，没有它，我恐怕到不了下一个。” 赤雪也沉默了，这是悬崖峭壁，又没有绳子借力，那条竹叶青不好杀啊。 这个山洞的位置不好，中间的障碍物太多，哪怕距离短，水淼也没把握杀了它。 若是一次不中，让它逃了，万一躲藏在别处伺机而动怎么办。 凌瑾瑜看着站在洞口的水淼，有些奇怪。 刚刚他分明看出水淼想往下跳，却突然停住了，现在又一副深思的样子，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水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淼下意识道：“下面有一条竹叶青。” 凌瑾瑜面色一惊，“什么？！” 他想起身看一下，但刚有动作，伤口处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水淼回头看了他一眼，“它现在在下面一动不动。” 凌瑾瑜松了一口气，“没上来就好。” 竹叶青可是毒蛇，被咬上一口，他绝对走出这悬崖了！ 水淼小小的叹息一声，“我倒是希望它上来。” 凌瑾瑜：“” 她刚刚不会一直在想怎么将蛇引上来？！ 水淼沈清一怔，眼睛亮了，“对啊，我为什么不引诱它上来呢！” 赤雪也是一喜，“有道理啊，宿主，我们可以将它弄上来杀了啊！” 想到就做，水淼借着药箱的遮掩，假装在里面拿出一瓶药，将瓶塞打开，药瓶里的药洒在距离洞口不远处的石壁上，随即静静等待着。 水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竹叶青的位置，没过多久，竹叶青动了。 看着竹叶青速度越来越快的移向这边，水淼手中的匕首蓄势待发。 时机差不多了，匕首快速射出，扎在了竹叶青的七寸之处。 药粉洒在了一个足以让竹叶青摊平的小平台上，而水淼控制的力道也很好，匕首将它一刀两断的同时，扎进了那块平台小石头上。 水淼蹲下身，伸手将匕首和蛇都拿了上来，当着凌瑾瑜的面将蛇胆取了出来。 凌瑾瑜：“” 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转瞬间就把竹叶青解决了？！这么速度的吗？！ 水淼见凌瑾瑜目光灼灼的看着竹叶青，抬头问道：“你想要？”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上的血淋淋的蛇胆，凌瑾瑜突然胃里一阵翻涌，立刻把头转向一边，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收好就好，你自己收好就好。” 水淼：“真的不要？” 凌瑾瑜赶紧摇头，“真的不要！” 水淼：“好。” 第319章 收好蛇胆，水淼拿出水和药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和洞穴里蛇的尸体。 起身，再次准备下去。 离开洞穴之前，水淼在洞口处撒了一些驱虫粉，防止有什么蛇虫鼠蚁来这里。 水淼让赤雪再次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了什么大的危险，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借着之前观察好的借力点，水淼顺利的到达了最后一个借力点，跳到了崖底。 根据赤雪提供的位置，水淼很快找到了那株紫灵芝。 水淼看着灵芝周围萦绕的淡淡光晕，感觉很是奇特。 她的手在触摸到灵芝的时候，丹田内的内力不自觉的运转，她赶紧盘膝坐下，消化着这奇妙的力量。 一刻钟后，水淼睁开眼睛，再次看向灵芝时，发现上面的光晕不见了。 她不解的问道：“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赤雪：“宿主，你将它上面的灵力吸收了，它也就失去了刚刚的光彩。” 水淼：“灵力？” 赤雪点头，“没错，但是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灵力呢？难道是这灵芝存在的时间太长了？” 水淼以前听赤雪说过，这是无灵世界，那这灵力是怎么来的？而且她居然可以吸收？！这才是令她最惊讶的，她为什么可以吸收？其他人可以吗？ 这些问题都无解，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想明白的，甩甩头，又道：“这灵芝还有灵力吗？” 赤雪：“有，只是不多了，但在这里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水淼收好灵芝，继续向前走，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 这灵芝生长在这里有了灵力，想来其他生长在这里的东西也不差。 察觉水淼的想法，赤雪：“宿主，这里没有什么了。” 水淼：“只有这株紫灵芝？” 赤雪肯定道：“是的。” 想起之前采药时遇到的情况，水淼问道：“动物也是有灵性的，这灵芝周围为什么不见有猛兽守着？” 赤雪也觉得有点奇怪，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突然道：“宿主，这里居然有个阵法！” 水淼惊讶：“又是阵法！” 赤雪：“嗯，这里的阵法相比以前遇到的那个更为高级。” 水淼打量着四周，“赤雪，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世界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赤雪挠头，大胖脸上满是纠结，“宿主，我也不知道了。” 自从上次遇到阵法之后，她也仔细研究过，但根本没发现这里存在阵法，虽说她确实没有老师带着自己学习过，但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水淼根据赤雪给出的提示，找到阵眼，没有立即毁掉，“赤雪，若是不破除掉，我还出得去吗？” 赤雪点头，“按照我说的路线走，可以出去。但宿主，为什么不毁掉？” 水淼：“我毁的掉？” 赤雪：“不能，根据我的观察，这个阵法涉及到了修真界，普通人是破除不了的。” 水淼翻个白眼，“那你还问？” 赤雪：“可宿主你为什么知道你破除不了的？” 水淼：“我之前学习了那么久，顶多也就能破除之前的那种小阵法，你都说了这个更高级，我怎么可能办到。” 第320章 赤雪：“好，可是宿主，这里为什么会有修真界的低级阵法？” 水淼：“你问错人了，你以前在那么多世界逗留过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赤雪：“也是，宿主你只是个土着，之前还是个困于皇宫的笼中鸟。” 水淼：“”扎心了。 压下心中的郁闷，道：“那灵芝有灵力会不会和这里的阵法有关系？” 赤雪：“有。” 水淼：“那这个阵法之内的区域还存有灵力吗？” 赤雪：“有一丢丢，很稀薄。” 水淼：“这里的环境对你有用吗？” 赤雪：“在这里留个两三天，对我就有用。” 水淼明白了，这里的灵力太过稀少，逗留的时间太短收效甚微。 可她没有和春梅他们说，也没有和凌瑾瑜打招呼，万一他们以为自己出事就不好了。 她也不想出去之后再来这里，毕竟南疆王身边的暗卫阿三可还在这里呢，一个地方来两次，难保不会让人发现什么。 “唉，你要是能出来就好了。”她感叹道。 赤雪：我也希望我能出去。 下一刻，一阵白光闪过，水淼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肥兔子，嘴巴默默张大，反应过来，赶紧查看自己的意识海，已经没了赤雪的身影。 “赤雪！！！” 赤雪闻声回神，直接开嗓尖叫，“啊！！！！！” 水淼立即堵住自己的耳朵，远离它，好家伙，这没防备，差点被它整聋了。 水淼：“别叫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赤雪收声，在半空飘来飘去，转圈圈，兴奋道：“哈哈哈，我居然出来了，太好了。” 水淼：“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下自己，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赤雪开心道：“不会的宿主，你是我绑定的人，只有你可以看到我，听到我。” 水淼了然，“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出来了，那是不是可以留你自己在这里？” 赤雪感受了一下自己和水淼之间的绑定规则，道：“可以，而且不管宿主在哪里，我们都可以通过意识进行交流，我也可以随时回去。” 水淼眼睛亮晶晶道：“那我不就有了一个隐身细作？” 赤雪：“宿主，我是系统，不是细作！” 水淼摆手，“这不重要，有了你，我不就可以知道任何消息了？！” 赤雪想到可以到处探听八卦，道：“是的。” 水淼：“太好了，那回去后，你就去凌家打听一下凌瑾瑜话中的真假，若是真的，那就看看凌家都有哪些人是被收买了的，当初偷走珏儿娘亲的人是谁。” 赤雪高兴道：“没问题！宿主，你这么为小冥冥着想，心里是不是已经将小冥冥当作自己儿子了？” 听出赤雪语气中的揶揄，水淼仔细感受了一下内心的想法，点头道：“嗯，她既是我儿子，那别人就休想伤他、欺他。” 赤雪被水淼的诚实弄得一时无言，“宿主，你真是太坦诚了。” 水淼：“是就是是，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赤雪：“行，宿主你赢了。” 不过别说，这么坦诚的宿主，还挺可爱的，至少相处起来不累。 第321章 事情有了决定，水淼按照赤雪给出的路线回到了山洞中。 凌瑾瑜看着水淼回来，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水淼出事，否则，水冥珏该多伤心啊。 水淼没看到凌瑾瑜的表情，问道：“明天一早，我带你上去。” 这家伙伤得不轻，怎么也要让他先修养一晚上才行。 凌瑾瑜知道自己的处境，“这里是悬崖，你能带我上去？” 就算他没受伤，凭他的轻功，不借助外力，也是上不去的。 看水淼两手空空，也没带绳子，怎么带他上去？ 水淼：“明天你就知道了。” 想了想，安慰道：“放心，不会摔死你的。” 凌瑾瑜：“”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深吸一口气道：“水小姐，你的人不会过来找你吗？” 水淼摇头，“不会。” 凌瑾瑜：“他们就不担心你吗？” 水淼疑惑，“以我的能力，他们为什么担心？” 凌瑾瑜又被噎了一下，“水小姐，不如你先上去，再让你的人将我的手下叫来，或者你的人直接救我上去？” 水淼不高兴了，“我说了，我能救你上去，不需要多余的人！” 看凌瑾瑜还要再说什么，她继续道：“再多说一句，把你丢这儿！” 凌瑾瑜：“！！！” “水小姐，我们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水淼认真道：“我没有！” 凌瑾瑜：“你” 水淼蹙眉，直接点了他的穴，这是第一个一二再而三反驳她的人，是她之前揍他的时候不够用力吗？这么不相信她，看了看他的伤口，好像也不致命。 既然如此，也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走。 这么想着，水淼便行动了。 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绑在自己背上，拿上药箱，出了洞口，飞身而起。 借着两处借力点，水淼的手够到了之前的绳子，借助绳子，很快便到了悬崖之上。 水淼解开绑着二人的腰带，将凌瑾瑜放到地上，“现在放心了？” 凌瑾瑜的脸色又红又白的，他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水淼看着他的脸色，好奇道：“咦，你是怎么做到脸色红红白白的？” 水淼已经解了凌瑾瑜的穴，可以动，能说话了，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和水淼说话，他就没见过这么虎的人，别人不相信她，她当场给你表演一个‘你错了’，吓得他心脏差点停了。 还有，她是不是忘了男女有别，她，她怎么可以解一个男子的腰带呢？！ 水淼蹙眉，“你怎么不说话？” 这人可是她的珏儿的兄长，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真心想珏儿好，至少现在不能出事。 凌瑾瑜压下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道：“水小姐，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询问一下对方？且，你是女子，不能随意解一个男子的腰带。” 水淼冷声道：“你要不要分分情况，我拿着药箱，又没有绳子，不解你的腰带当绳子，难道解我自己的？！” “还有，我说过我可以带你上来，你不信我，我只能证明给你看。” “最重要的一点，你让我叫人回来救你，你确定你想让南疆王的人或者背板你的人知道你受伤严重？” 第322章 凌瑾瑜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腰腹又开始流血的伤口，沉默了，他确实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凌家的敌人。 刚刚的情况确实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是他迂腐了。 想明白后，他抱拳道：“抱歉，水小姐，是我考虑不周。” 对于水淼而言，凌瑾瑜也就是一个见过一两面的人，既然他道歉了，水淼也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你有何打算？” 这家伙之后还有用，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了。 凌瑾瑜：“我先找个地方养好伤。” 水淼：“随便你。” 凌瑾瑜：“”不挽留一下吗，他这还受着伤呢！ 凌瑾瑜的目光中的幽怨太过明显，水淼想要忽略都不行，“还有事？” 凌瑾瑜：“水小姐可否再帮着包扎一下伤口，我怕自己还没找到地方，先失血过多死了。” 水淼是大夫，这么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更好。 水淼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血液已经浸透了衣衫，甚至凝结成滴落在了地上。 没办法，拿出药箱，重新给他伤药包扎了一番。 将他送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又给他留了不少的伤药，“行了，你在这里休养一下。” 至于他吃饭生存问题，水淼并不担心。 他又没有断手断脚，武功也还在，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种世家公子，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暗卫跟着，不可能将所有保护力量都放在明面上。 没再管他，水淼快速向着春梅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路上抓了几只自己撞上来的野鸡，无毒的蟒蛇，还有野猪。 眼见到了饭点了，干脆将这些猎物全都带回去作晚餐。 水淼到的时候，水冥珏整跟在凌逸身边学着处理猎物，小小的人儿衣服上脸上都被溅上了些许血迹，偏偏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笑，临近傍晚，天色渐黑，配合旁边的火光，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怎生诡异至极。 水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管，小家伙就是单纯想学着做饭，又不是什么大事。 水冥珏发现水淼回来了，立即抛弃了凌逸，跑了过来，本来想扑进水淼怀中的，但看到自己身上的动物血迹，生生停住了向前冲的脚步。 抬头兴奋地看着水淼喊道：“娘亲！” 水淼：“嗯，将这些拿给凌逸。” 她将手中的一直两只野鸡交给水冥珏，让他拿过去。 水冥珏看着野鸡，道：“娘亲，我会处理！” 水淼：“嗯，那你去。” 小孩子嘛，不能阻挡尝试任何东西的热情，做不好没关系，他们的晚餐不差那两只野鸡。 得到水淼的认同，水冥珏立即兴奋地跑到凌逸身边，拿出匕首认真的处理起来，小脸严肃，眼神专注，动作虽略显笨拙，但很是仔细小心。 当野猪肉都快烤好的时候，他的野鸡才处理干净。 看着干净的野鸡肉，水淼点头道：“不错，很棒。” 肉处理的很干净，对小孩子来说，真的做的很棒。 水冥珏得到水淼的夸赞，小脸上尽是开心的笑意，蹦蹦跳跳的将肉交给春梅，看着她接下来的处理操作。 第322章 凌瑾瑜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腰腹又开始流血的伤口，沉默了，他确实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凌家的敌人。 刚刚的情况确实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是他迂腐了。 想明白后，他抱拳道：“抱歉，水小姐，是我考虑不周。” 对于水淼而言，凌瑾瑜也就是一个见过一两面的人，既然他道歉了，水淼也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你有何打算？” 这家伙之后还有用，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了。 凌瑾瑜：“我先找个地方养好伤。” 水淼：“随便你。” 凌瑾瑜：“”不挽留一下吗，他这还受着伤呢！ 凌瑾瑜的目光中的幽怨太过明显，水淼想要忽略都不行，“还有事？” 凌瑾瑜：“水小姐可否再帮着包扎一下伤口，我怕自己还没找到地方，先失血过多死了。” 水淼是大夫，这么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更好。 水淼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血液已经浸透了衣衫，甚至凝结成滴落在了地上。 没办法，拿出药箱，重新给他伤药包扎了一番。 将他送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又给他留了不少的伤药，“行了，你在这里休养一下。” 至于他吃饭生存问题，水淼并不担心。 他又没有断手断脚，武功也还在，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种世家公子，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暗卫跟着，不可能将所有保护力量都放在明面上。 没再管他，水淼快速向着春梅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路上抓了几只自己撞上来的野鸡，无毒的蟒蛇，还有野猪。 眼见到了饭点了，干脆将这些猎物全都带回去作晚餐。 水淼到的时候，水冥珏整跟在凌逸身边学着处理猎物，小小的人儿衣服上脸上都被溅上了些许血迹，偏偏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笑，临近傍晚，天色渐黑，配合旁边的火光，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怎生诡异至极。 水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管，小家伙就是单纯想学着做饭，又不是什么大事。 水冥珏发现水淼回来了，立即抛弃了凌逸，跑了过来，本来想扑进水淼怀中的，但看到自己身上的动物血迹，生生停住了向前冲的脚步。 抬头兴奋地看着水淼喊道：“娘亲！” 水淼：“嗯，将这些拿给凌逸。” 她将手中的一直两只野鸡交给水冥珏，让他拿过去。 水冥珏看着野鸡，道：“娘亲，我会处理！” 水淼：“嗯，那你去。” 小孩子嘛，不能阻挡尝试任何东西的热情，做不好没关系，他们的晚餐不差那两只野鸡。 得到水淼的认同，水冥珏立即兴奋地跑到凌逸身边，拿出匕首认真的处理起来，小脸严肃，眼神专注，动作虽略显笨拙，但很是仔细小心。 当野猪肉都快烤好的时候，他的野鸡才处理干净。 看着干净的野鸡肉，水淼点头道：“不错，很棒。” 肉处理的很干净，对小孩子来说，真的做的很棒。 水冥珏得到水淼的夸赞，小脸上尽是开心的笑意，蹦蹦跳跳的将肉交给春梅，看着她接下来的处理操作。 第323章 几人吃过晚饭，收拾好残局便去休息了。 今天水淼守夜。 之前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两个人守夜，除了水冥珏，包括水淼在内的四人，两男两女，正好，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今天水淼守上半夜。 看了一眼看似睡觉，实则只是在闭目养神的阿三一眼，水淼没说什么。 今天他听凌逸说了，阿三出去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问他，说是去方便了一下。 凌逸也没问其他的，在阿三看来或许只是随口一问。 水淼看着透过树木的枝杈落在地上的斑驳月色，眼中有些疑惑。 沉思片刻之后便抛之脑后，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 翌日，水淼几人再次上路，探索深山。 凭借他们的武力值，这里的野兽对他们毫无威胁，心态自然也不同。 在别人看来危险重重的深山，对他们而言，和一个普通的村子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没有人生存，只有野兽而已。 几人在里面晃荡了两日，采集了野蜂蜜，又猎到了不少野兽。 水淼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采了不少草药。 下午，当他们在一条小河旁休息时，赤雪的声音传来，“宿主，我回来了！” 水淼：“嗯。” 赤雪不高兴了，“宿主，你都不关心我有什么变化吗？” 水淼：“有没有变化，你都是赤雪。” 赤雪泪眼汪汪道：“宿主，你真好！”不管它变成什么样，有没有用，宿主居然都不嫌弃它！宿主果然很喜欢我！ 水淼不解，她说什么了？ 鉴于赤雪经常性抽风，水淼也没问它。 但水淼不问，赤雪就不会说嘛，显然不是，只听她得瑟道：“宿主，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升级了！” 水淼：“嗯，恭喜！” 话语听着敷衍，但语气中带着真诚，她是真的为它升级感到开心。 只是她这人冷淡惯了，不熟悉的人真的会觉得水淼太敷衍，忍不住让人生气憋屈。 可赤雪不会，赤雪和水淼相处这么久，经常能听到水淼心中的想法，加上这家伙单纯，自然而然开心水淼对它的恭贺。 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开心地在水淼周身飞来飞去，明显忘记了和水淼说它升级后又有了什么能力。 水淼也不在意，看它的样子，总归是好的，是好的就行了。 赤雪自从能自由进出水淼意识后，更喜欢留在外面。 看着它上蹿下跳，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完全闲不下来，水淼偶尔抬头看它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宠溺，和看水冥珏的目光一样。 晚上，找了安静的地方，让凌逸守着，她拿出灵芝和各种药材，开始炼药。 这是她从曾经认为是没用的丹书上看到的最低级的一种改变体质的丹方，低级也只是在修真界的说法。 之所以翻出这个落灰的丹书，也是因为紫灵芝中还残留着一丝灵力，水淼不想浪费，便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找了出来。 水淼并未一上来就用紫灵芝炼药，她有段时间没有炼药了，需要熟悉熟悉手感。 第323章 几人吃过晚饭，收拾好残局便去休息了。 今天水淼守夜。 之前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两个人守夜，除了水冥珏，包括水淼在内的四人，两男两女，正好，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今天水淼守上半夜。 看了一眼看似睡觉，实则只是在闭目养神的阿三一眼，水淼没说什么。 今天他听凌逸说了，阿三出去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问他，说是去方便了一下。 凌逸也没问其他的，在阿三看来或许只是随口一问。 水淼看着透过树木的枝杈落在地上的斑驳月色，眼中有些疑惑。 沉思片刻之后便抛之脑后，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 翌日，水淼几人再次上路，探索深山。 凭借他们的武力值，这里的野兽对他们毫无威胁，心态自然也不同。 在别人看来危险重重的深山，对他们而言，和一个普通的村子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没有人生存，只有野兽而已。 几人在里面晃荡了两日，采集了野蜂蜜，又猎到了不少野兽。 水淼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采了不少草药。 下午，当他们在一条小河旁休息时，赤雪的声音传来，“宿主，我回来了！” 水淼：“嗯。” 赤雪不高兴了，“宿主，你都不关心我有什么变化吗？” 水淼：“有没有变化，你都是赤雪。” 赤雪泪眼汪汪道：“宿主，你真好！”不管它变成什么样，有没有用，宿主居然都不嫌弃它！宿主果然很喜欢我！ 水淼不解，她说什么了？ 鉴于赤雪经常性抽风，水淼也没问它。 但水淼不问，赤雪就不会说嘛，显然不是，只听她得瑟道：“宿主，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升级了！” 水淼：“嗯，恭喜！” 话语听着敷衍，但语气中带着真诚，她是真的为它升级感到开心。 只是她这人冷淡惯了，不熟悉的人真的会觉得水淼太敷衍，忍不住让人生气憋屈。 可赤雪不会，赤雪和水淼相处这么久，经常能听到水淼心中的想法，加上这家伙单纯，自然而然开心水淼对它的恭贺。 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开心地在水淼周身飞来飞去，明显忘记了和水淼说它升级后又有了什么能力。 水淼也不在意，看它的样子，总归是好的，是好的就行了。 赤雪自从能自由进出水淼意识后，更喜欢留在外面。 看着它上蹿下跳，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完全闲不下来，水淼偶尔抬头看它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宠溺，和看水冥珏的目光一样。 晚上，找了安静的地方，让凌逸守着，她拿出灵芝和各种药材，开始炼药。 这是她从曾经认为是没用的丹书上看到的最低级的一种改变体质的丹方，低级也只是在修真界的说法。 之所以翻出这个落灰的丹书，也是因为紫灵芝中还残留着一丝灵力，水淼不想浪费，便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找了出来。 水淼并未一上来就用紫灵芝炼药，她有段时间没有炼药了，需要熟悉熟悉手感。 第324章 受伤的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水淼开始用紫灵芝炼制药丸，没错，就是药丸，她又没有所谓的本命火焰，自然炼制不出修真界真正的丹药，但即便这样，炼制出来的药丸才更适合普通人服用。 从吃完饭开始，水淼就开始炼药，一直到了天边泛着鱼肚白，水淼才将炼制好的十枚小药丸收好。 水淼去河边用清凉的喝水洗漱一番，找到刚刚起来的水冥珏，拿出一枚小药丸给他，“吃了。” 水冥珏虽然好奇为什么自己要吃药，但他对水淼向来无条件的信任，拿出来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让水淼递给他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水冥珏看着水淼拿过来的水，不想浪费水淼的心意，拿过来‘吨吨吨’的喝了。 水淼：“嗯，去练武。” 是的，哪怕是进了深山，水冥珏依旧没有浪费时间，坚持不懈的练武，何况这里还有更好的练手野兽。 等到快吃饭的时候，水冥珏兴奋地跑过来看着水淼，没有说话，就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 赤雪：“小冥冥很聪明啊，知道阿三在，不乱说话。” 水淼：“珏儿本就心智聪慧早熟。” 她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接下来九天好好练武。” 水冥珏拼命点头，“嗯，我听娘亲的！” 今天他练武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发现运行内功心法的时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隐隐有突破的趋势，趁热打铁，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他变得强大了，那次被绑架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他不再是娘亲的拖累，也可以保护娘亲了！ 察觉到水淼和水冥珏之间的谈话，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觉得有什么，又开始帮着收拾做饭的工具。 另一边，水淼自从将凌瑾瑜放在山洞后就没再来过。 凌瑾瑜在第二天感觉身体好些的时候，随意吃了一些找到的野果，便开始向外围走去，边走，边留下一些凌家独有的联络暗号。 下午他自己的暗卫找到了他，带着他快速离开了深山，前往附近最近的镇子。 到了镇子上一家客栈，水淼拒绝了暗卫提议找大夫过来的提议，拿出水淼留下的伤药，给自己包扎。 水淼的伤药向来很不错，短短五日，伤口已经结疤愈合了，不需要再包扎着。 凌瑾瑜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一些轻微的疼和痒，没什么太大问题，吩咐人回凌家。 回到凌家，他将在深山发生的事又仔细和他爹说了一遍。 他爹和几位叔叔都知道了凌家有人差点将他弄死在深山，心中那暗中的敌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件事急不来，凌瑾瑜又将自己的决定说了，“我觉得阿珏还是留在水淼那边好，家族这边不将奸细肃清，始终是一个危害。” 凌瑾瑜的爹凌灏是现任凌家家主，他严肃问道：“那位水小姐的武功真那么高？” 凌瑾瑜点头，“是，万丈悬崖，她说跳就跳，而且安然无恙，力气更是大的惊人。” 凌二爷好奇道：“力气大？有多大？” 第324章 受伤的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水淼开始用紫灵芝炼制药丸，没错，就是药丸，她又没有所谓的本命火焰，自然炼制不出修真界真正的丹药，但即便这样，炼制出来的药丸才更适合普通人服用。 从吃完饭开始，水淼就开始炼药，一直到了天边泛着鱼肚白，水淼才将炼制好的十枚小药丸收好。 水淼去河边用清凉的喝水洗漱一番，找到刚刚起来的水冥珏，拿出一枚小药丸给他，“吃了。” 水冥珏虽然好奇为什么自己要吃药，但他对水淼向来无条件的信任，拿出来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让水淼递给他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水冥珏看着水淼拿过来的水，不想浪费水淼的心意，拿过来‘吨吨吨’的喝了。 水淼：“嗯，去练武。” 是的，哪怕是进了深山，水冥珏依旧没有浪费时间，坚持不懈的练武，何况这里还有更好的练手野兽。 等到快吃饭的时候，水冥珏兴奋地跑过来看着水淼，没有说话，就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 赤雪：“小冥冥很聪明啊，知道阿三在，不乱说话。” 水淼：“珏儿本就心智聪慧早熟。” 她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接下来九天好好练武。” 水冥珏拼命点头，“嗯，我听娘亲的！” 今天他练武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发现运行内功心法的时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隐隐有突破的趋势，趁热打铁，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他变得强大了，那次被绑架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他不再是娘亲的拖累，也可以保护娘亲了！ 察觉到水淼和水冥珏之间的谈话，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觉得有什么，又开始帮着收拾做饭的工具。 另一边，水淼自从将凌瑾瑜放在山洞后就没再来过。 凌瑾瑜在第二天感觉身体好些的时候，随意吃了一些找到的野果，便开始向外围走去，边走，边留下一些凌家独有的联络暗号。 下午他自己的暗卫找到了他，带着他快速离开了深山，前往附近最近的镇子。 到了镇子上一家客栈，水淼拒绝了暗卫提议找大夫过来的提议，拿出水淼留下的伤药，给自己包扎。 水淼的伤药向来很不错，短短五日，伤口已经结疤愈合了，不需要再包扎着。 凌瑾瑜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一些轻微的疼和痒，没什么太大问题，吩咐人回凌家。 回到凌家，他将在深山发生的事又仔细和他爹说了一遍。 他爹和几位叔叔都知道了凌家有人差点将他弄死在深山，心中那暗中的敌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件事急不来，凌瑾瑜又将自己的决定说了，“我觉得阿珏还是留在水淼那边好，家族这边不将奸细肃清，始终是一个危害。” 凌瑾瑜的爹凌灏是现任凌家家主，他严肃问道：“那位水小姐的武功真那么高？” 凌瑾瑜点头，“是，万丈悬崖，她说跳就跳，而且安然无恙，力气更是大的惊人。” 凌二爷好奇道：“力气大？有多大？” 第325章 凌瑾瑜沉默了一下，“轻轻松松的将我抛上天。” 凌家主等人：“” 什么意思，什么叫把你仍上天？ 凌五爷看着他玩味道：“大侄子，你做了什么让她把你仍上天？” 凌瑾瑜看着凌五爷八卦的眼神，郁闷道：“我没做什么。” 凌五爷不信，“没做什么人家那么对你，你是不是调戏人家了？” 他这大侄子哪都好，就是嘴有点欠，见到漂亮女子就忍不住搭讪一下，当然，只是简单的交谈认识一下，不会真的对女子做什么，否则，早被他大哥打断腿了。 凌瑾瑜：“真没有，实际说起来就是当着南疆王暗卫的面演了一场戏，让水淼找机会单独见一面，聊一聊阿珏的事。” 凌五爷见大侄子就差举手发誓的样子，勉强信了。 凌灏：“你将你小姑姑的事情都说了？” 凌瑾瑜脸色认真，“嗯，爹，水淼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现在阿珏是她的儿子，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她不会让阿珏回凌家的。” 凌三爷：“我凌家这些年虽然行事低调，但势力不可小觑，你为何笃定她不会主动上门？” 水淼一个外来人，在南疆没有任何势力，知道水冥珏是凌家的孩子，为何不会主动找上凌家？ 凌瑾瑜目光直视凌三爷的眼睛，“这是我的直觉，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能感觉到，水淼这个人不屑于说谎，从和她的手下交谈中，也知道了水淼的做事直接，毫无畏惧，包括南疆王。” “三叔，你别忘了，南疆王都不会轻易动她，若说南疆王不敢吗？不是，是对付她所付出的代价太大，既然水淼对他没做出什么伤害的事，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我们的凌家的势力不如南疆王。” 这话不仅让凌三爷脸色一变，其他人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凌瑾瑜是凌家十分优秀的年轻人，他这些年的行事判断极少出现差错。 他们自己虽然有子女，但能力上还差着凌瑾瑜不少，这也是他们认可凌瑾瑜成为凌家少主的原因。 凌家主安抚道：“有珏儿在，目前看来至少水淼不会是凌家的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凌家潜藏的敌人，早日接回珏儿，让爹娘他们的心结也解开一些。” 闻言，众人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确实是凌家自身的问题。 凌家主看着凌瑾瑜道：“水淼那边你先接触着，保持联系，和珏儿也多相处相处，日后回到凌家也不至于多陌生。” “什么回到凌家？” 外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凌家主等人向外看去，发现是凌家老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凌家主等人赶忙起身，接替下人的位置扶着老爷子坐下。 凌老爷子：“你们都聚在这里，刚刚是在讨论什么？还有，你们刚刚说什么回到凌家？” 突然想到什么，他激动道：“是不是有你们妹妹的消息？！” 凌家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说。 第325章 凌瑾瑜沉默了一下，“轻轻松松的将我抛上天。” 凌家主等人：“” 什么意思，什么叫把你仍上天？ 凌五爷看着他玩味道：“大侄子，你做了什么让她把你仍上天？” 凌瑾瑜看着凌五爷八卦的眼神，郁闷道：“我没做什么。” 凌五爷不信，“没做什么人家那么对你，你是不是调戏人家了？” 他这大侄子哪都好，就是嘴有点欠，见到漂亮女子就忍不住搭讪一下，当然，只是简单的交谈认识一下，不会真的对女子做什么，否则，早被他大哥打断腿了。 凌瑾瑜：“真没有，实际说起来就是当着南疆王暗卫的面演了一场戏，让水淼找机会单独见一面，聊一聊阿珏的事。” 凌五爷见大侄子就差举手发誓的样子，勉强信了。 凌灏：“你将你小姑姑的事情都说了？” 凌瑾瑜脸色认真，“嗯，爹，水淼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现在阿珏是她的儿子，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她不会让阿珏回凌家的。” 凌三爷：“我凌家这些年虽然行事低调，但势力不可小觑，你为何笃定她不会主动上门？” 水淼一个外来人，在南疆没有任何势力，知道水冥珏是凌家的孩子，为何不会主动找上凌家？ 凌瑾瑜目光直视凌三爷的眼睛，“这是我的直觉，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能感觉到，水淼这个人不屑于说谎，从和她的手下交谈中，也知道了水淼的做事直接，毫无畏惧，包括南疆王。” “三叔，你别忘了，南疆王都不会轻易动她，若说南疆王不敢吗？不是，是对付她所付出的代价太大，既然水淼对他没做出什么伤害的事，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我们的凌家的势力不如南疆王。” 这话不仅让凌三爷脸色一变，其他人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凌瑾瑜是凌家十分优秀的年轻人，他这些年的行事判断极少出现差错。 他们自己虽然有子女，但能力上还差着凌瑾瑜不少，这也是他们认可凌瑾瑜成为凌家少主的原因。 凌家主安抚道：“有珏儿在，目前看来至少水淼不会是凌家的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凌家潜藏的敌人，早日接回珏儿，让爹娘他们的心结也解开一些。” 闻言，众人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确实是凌家自身的问题。 凌家主看着凌瑾瑜道：“水淼那边你先接触着，保持联系，和珏儿也多相处相处，日后回到凌家也不至于多陌生。” “什么回到凌家？” 外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凌家主等人向外看去，发现是凌家老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凌家主等人赶忙起身，接替下人的位置扶着老爷子坐下。 凌老爷子：“你们都聚在这里，刚刚是在讨论什么？还有，你们刚刚说什么回到凌家？” 突然想到什么，他激动道：“是不是有你们妹妹的消息？！” 凌家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说。 第326章 看自家儿子孙子面带犹豫，老爷子的目光锐利了几分，“怎么回事？老头子不管事了，你们就不将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有事也瞒着我！”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这不是说他们不孝吗？！ 凌瑾瑜和凌灏等人苦着脸向老爷子告罪，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请完罪，几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凌瑾瑜和凌二爷他们纷纷看向凌灏，眼中的意思很明显，爹\/大哥，你是家主，你上！ 凌灏：“” 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爹，我们应该是找到了小妹的孩子。” 闻言，凌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站起身，声音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看着老爷子过于激动的神色，凌灏等人赶紧上前安抚，他们可是知道老爷子的身体其实并不好，尤其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 “爹，你冷静一下，我全都和您说。” “是啊，爹，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不然，我们什么都不会和您说的。” 这是凌五爷的声音。 这话一出口，凌老爷子原本听着其他人安慰的话平缓些的心情，又有了起伏，抬起拄着拐杖的手就要打这个不靠谱的儿子，“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还学会威胁你老子了！” 这个小儿子都有孩子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靠谱。 凌灏抬手给了自己这个小弟后背一巴掌，“怎么说话呢，故意气爹呢！” 凌五爷连忙摇头，“哪有，还不是爹情绪太激动了，我这叫以毒攻毒，顺带转移一下爹的注意力。” 凌灏还想给他一巴掌，被老爷子阻止了，这个小儿子从小到大都这样，他都习惯了，他现在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平复了不少。 “说，到底怎么回事？” 凌灏：“爹，我们应该是找到了小妹的儿子，只是需要再确认一番是不是凌家血脉。” 凌老爷子：“那你们怎么会怀疑那孩子是，是灵儿的孩子。” 凌老爷子的小女儿叫凌灵，自从她失踪，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在凌家提起过了，因为每提起一次，都会让他们心里多一分伤痛，对曾经的敌人也更痛恨一分，对曾经没有保护好凌灵的他们自己也痛恨。 凌灏：“这件事就要二弟和瑾瑜来说了。” 凌二爷：“是这样的爹，有一天我和瑾瑜去酒楼，发现水淼身边带着的孩子和小妹长得有八九分相像，当时我只是觉得孩子的面容有些眼熟，回来后，我去给您和娘请安的时候，看到你们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那孩子和小妹长得像，和大哥他们一说，我们决定探查一下。” “这次瑾瑜去了深山和水淼他们相遇，单独聊了一下，知道那孩子确实不是水淼的亲子。” “剩下的，只需带那孩子回来检测确认一番，就能彻底确定孩子是不是小妹的孩子了。” 凌老爷子自然是知道水淼的，虽然他是不管事了，但子孙孝顺，有什么事还是会和老爷子说的，哪怕老爷子自己不插手，但老爷子的经历毕竟比他们丰富，听听老爷子的想法，对他们也有好处。 老爷子听到孩子不是在自己女儿身边，精明睿智的老眼中顿时有泪光闪动，“灵儿，灵儿她” 第326章 看自家儿子孙子面带犹豫，老爷子的目光锐利了几分，“怎么回事？老头子不管事了，你们就不将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有事也瞒着我！”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这不是说他们不孝吗？！ 凌瑾瑜和凌灏等人苦着脸向老爷子告罪，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请完罪，几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凌瑾瑜和凌二爷他们纷纷看向凌灏，眼中的意思很明显，爹\/大哥，你是家主，你上！ 凌灏：“” 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爹，我们应该是找到了小妹的孩子。” 闻言，凌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站起身，声音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看着老爷子过于激动的神色，凌灏等人赶紧上前安抚，他们可是知道老爷子的身体其实并不好，尤其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 “爹，你冷静一下，我全都和您说。” “是啊，爹，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不然，我们什么都不会和您说的。” 这是凌五爷的声音。 这话一出口，凌老爷子原本听着其他人安慰的话平缓些的心情，又有了起伏，抬起拄着拐杖的手就要打这个不靠谱的儿子，“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还学会威胁你老子了！” 这个小儿子都有孩子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靠谱。 凌灏抬手给了自己这个小弟后背一巴掌，“怎么说话呢，故意气爹呢！” 凌五爷连忙摇头，“哪有，还不是爹情绪太激动了，我这叫以毒攻毒，顺带转移一下爹的注意力。” 凌灏还想给他一巴掌，被老爷子阻止了，这个小儿子从小到大都这样，他都习惯了，他现在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平复了不少。 “说，到底怎么回事？” 凌灏：“爹，我们应该是找到了小妹的儿子，只是需要再确认一番是不是凌家血脉。” 凌老爷子：“那你们怎么会怀疑那孩子是，是灵儿的孩子。” 凌老爷子的小女儿叫凌灵，自从她失踪，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在凌家提起过了，因为每提起一次，都会让他们心里多一分伤痛，对曾经的敌人也更痛恨一分，对曾经没有保护好凌灵的他们自己也痛恨。 凌灏：“这件事就要二弟和瑾瑜来说了。” 凌二爷：“是这样的爹，有一天我和瑾瑜去酒楼，发现水淼身边带着的孩子和小妹长得有八九分相像，当时我只是觉得孩子的面容有些眼熟，回来后，我去给您和娘请安的时候，看到你们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那孩子和小妹长得像，和大哥他们一说，我们决定探查一下。” “这次瑾瑜去了深山和水淼他们相遇，单独聊了一下，知道那孩子确实不是水淼的亲子。” “剩下的，只需带那孩子回来检测确认一番，就能彻底确定孩子是不是小妹的孩子了。” 凌老爷子自然是知道水淼的，虽然他是不管事了，但子孙孝顺，有什么事还是会和老爷子说的，哪怕老爷子自己不插手，但老爷子的经历毕竟比他们丰富，听听老爷子的想法，对他们也有好处。 老爷子听到孩子不是在自己女儿身边，精明睿智的老眼中顿时有泪光闪动，“灵儿，灵儿她” 第327章 剩下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女儿虽然失踪多年，但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份奢望，希望她没事，她在某个地方平平安安的活着。 现在，这个希望真的破灭了，他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她怎么忍心，抛下她的父母，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眼见老爷子神情悲恸，凌灏他们也不好受，之前，他们心里也是有些奢求的，宁愿他们的妹妹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活着，也不想得到确定她身亡的消息。 凌瑾瑜看着老爷子他们难受，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但想到水冥珏，他安慰老爷子，“祖父，您别难过，还有阿珏，阿珏是个很懂事乖巧的孩子，您若是见到他，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凌五爷也是劝道：“是啊，爹，还有珏儿在，我们会尽快接珏儿回来的。” 凌老爷子想到自己女儿的孩子，悲伤减轻了几分，起身道：“快，带我去见那个孩子！” 说着，自己就要往外走。 凌瑾瑜赶紧拦住老爷子，“祖父，他们还没有回来呢，根据水淼的话，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南广城。” 凌老爷子急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凌瑾瑜摇头，“没说，过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 之前他也问过水淼，还回不回这里，她说回来，只是日期不定，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想来那个时候他们会回来的。 凌老爷子皱眉，不满这个时间。 凌瑾瑜：“祖父，您放心，阿珏在水淼身边是最安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凌家内奸的事，此次我出去被一名跟在身边十几年的人背板，这次趁着我出去，对方不惜暴露隐藏了十多年的内奸致我于死地，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对方着急了。” 凌老爷子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差点出事，眼里尽是冷然，那些人真是可恶，凌家低调了这么多年，真当凌家好欺负吗？ “还没有查出对方是谁。” 老爷子的话是陈述句，明显猜到了凌灏他们还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份，结合凌灏他们的脸色，更是确定了这份猜测。 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儿孙，自己还是凌家家主时对方就敢偷走自己的女儿，二十多年来没有查到敌人的踪迹，要么对方势力太强，隐藏太深，要么对方在凌灵失踪后担心凌家会查出来，便收了手，没有再对凌家出手。 如今对方再次出手，必有缘由。 至于说凌家为何会确定同一个敌人，实际上他们也不确定，只是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让他们怀疑是同一批敌人。 凌老爷子也不再说什么，“清理一批府里的人。” 凌灏明白，“是，爹。” 这次自己儿子受伤，他本也打算彻查一下府中人。 凌三爷：“爹，关于珏儿的事，要和娘说一下吗？” 现在这事儿老爷子知道了，若是单单瞒着亲娘，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但母亲身体不好，他又担心这事儿会刺激到亲娘，让老人家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尤其确定了小妹再也回不来了。 第327章 剩下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女儿虽然失踪多年，但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份奢望，希望她没事，她在某个地方平平安安的活着。 现在，这个希望真的破灭了，他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她怎么忍心，抛下她的父母，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眼见老爷子神情悲恸，凌灏他们也不好受，之前，他们心里也是有些奢求的，宁愿他们的妹妹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活着，也不想得到确定她身亡的消息。 凌瑾瑜看着老爷子他们难受，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但想到水冥珏，他安慰老爷子，“祖父，您别难过，还有阿珏，阿珏是个很懂事乖巧的孩子，您若是见到他，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凌五爷也是劝道：“是啊，爹，还有珏儿在，我们会尽快接珏儿回来的。” 凌老爷子想到自己女儿的孩子，悲伤减轻了几分，起身道：“快，带我去见那个孩子！” 说着，自己就要往外走。 凌瑾瑜赶紧拦住老爷子，“祖父，他们还没有回来呢，根据水淼的话，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南广城。” 凌老爷子急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凌瑾瑜摇头，“没说，过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 之前他也问过水淼，还回不回这里，她说回来，只是日期不定，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想来那个时候他们会回来的。 凌老爷子皱眉，不满这个时间。 凌瑾瑜：“祖父，您放心，阿珏在水淼身边是最安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凌家内奸的事，此次我出去被一名跟在身边十几年的人背板，这次趁着我出去，对方不惜暴露隐藏了十多年的内奸致我于死地，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对方着急了。” 凌老爷子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差点出事，眼里尽是冷然，那些人真是可恶，凌家低调了这么多年，真当凌家好欺负吗？ “还没有查出对方是谁。” 老爷子的话是陈述句，明显猜到了凌灏他们还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份，结合凌灏他们的脸色，更是确定了这份猜测。 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儿孙，自己还是凌家家主时对方就敢偷走自己的女儿，二十多年来没有查到敌人的踪迹，要么对方势力太强，隐藏太深，要么对方在凌灵失踪后担心凌家会查出来，便收了手，没有再对凌家出手。 如今对方再次出手，必有缘由。 至于说凌家为何会确定同一个敌人，实际上他们也不确定，只是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让他们怀疑是同一批敌人。 凌老爷子也不再说什么，“清理一批府里的人。” 凌灏明白，“是，爹。” 这次自己儿子受伤，他本也打算彻查一下府中人。 凌三爷：“爹，关于珏儿的事，要和娘说一下吗？” 现在这事儿老爷子知道了，若是单单瞒着亲娘，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但母亲身体不好，他又担心这事儿会刺激到亲娘，让老人家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尤其确定了小妹再也回不来了。 第328章 闻言，老爷子沉默了，老妻身体不好，女儿不在了，这确实是巨大的打击，但女儿有了儿子，外孙的存在应该会让她重拾一些希望。 可，老爷子叹息一声道：“等确定那孩子是灵儿的孩子，再将他带来，到时候再和你娘说。” 凌灏几人相视一眼，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他们也觉得这样更好。 老爷子看着凌瑾瑜道：“你和我说说那孩子的事，你们叫他珏儿，他全名叫什么？喜欢什么？长什么样？你画给我看看。” 凌瑾瑜：“好，那孩子叫水冥珏，他很好，跟着水淼学习医术，练武，人很开朗” 凌瑾瑜将关于从水淼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水冥珏的一切都和老爷子说了说。 老爷子听得高兴，点头道：“像灵儿，像灵儿，灵儿小时候就异常聪慧，学习什么都很快。” 实际凌灵失踪的时候太小，老爷子和老夫人又宠着，那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学。 大概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儿女就是最好的。 当然，这说的是疼爱儿女的父母。 另一边，九天后，小药丸，水冥珏已经服用完了，他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筋脉比以前宽了一倍不止，内力修行更为顺利，还有，因为小药丸中紫灵芝所蕴含的灵力，让他真正做到了百毒不侵，灵力虽少，但对这个世界来说，足够了。 他的食量和身高也有所变化，不过，小朋友虽然身材抽条了，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 水淼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白白嫩嫩，胖嘟嘟的，手感很好。 水冥珏的小脸被揉的有些变形，但看着水淼傻乎乎的笑了。 水淼嘴角一抽，“吃饭去。” 水冥珏欢快道：“好！” 说完拉着水淼去吃饭。 吃完早饭，水淼对众人说道：“收拾一下，下山。” 凌逸和春梅：“是。” 阿三也没意见，他的任务就是跟着水淼，虽然经常是水淼单独去一些地方，但这也没办法，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最重要的，他打不过水淼，他可不想自己任务没完成，反而被水淼杀了。 东西收拾好之后，几人快速下山，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不到中午，他们就回到了村子里的小院中。 路上遇到村里人，他们都惊讶了一番。 实在是自从水淼他们上山后就没再见过，甚至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如今见到对方完好无损的出来，自然惊讶。 水淼等人打开门，还没进去，就发现不对劲，院子中的东西明显被动过，最重要的，马不见了！ 水淼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去找村长过来，让他给我一个交待，否则，罪至全村！” 凌逸黑着脸应下，转身去找村长。 水淼：“阿三，去看看村里人谁惊慌失措打算逃跑或者已经跑了。” 阿三：“是。” 水冥珏看着被翻动过的房间和院子，气得不行，小脸鼓鼓的，很是可爱。 看他这个样子，水淼反而不生气了，本来她也不怎么生气，他们的贵重之物都随身携带，这个‘家里’只是有一些衣物和马车罢了，他们的损失并不大。 第328章 闻言，老爷子沉默了，老妻身体不好，女儿不在了，这确实是巨大的打击，但女儿有了儿子，外孙的存在应该会让她重拾一些希望。 可，老爷子叹息一声道：“等确定那孩子是灵儿的孩子，再将他带来，到时候再和你娘说。” 凌灏几人相视一眼，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他们也觉得这样更好。 老爷子看着凌瑾瑜道：“你和我说说那孩子的事，你们叫他珏儿，他全名叫什么？喜欢什么？长什么样？你画给我看看。” 凌瑾瑜：“好，那孩子叫水冥珏，他很好，跟着水淼学习医术，练武，人很开朗” 凌瑾瑜将关于从水淼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水冥珏的一切都和老爷子说了说。 老爷子听得高兴，点头道：“像灵儿，像灵儿，灵儿小时候就异常聪慧，学习什么都很快。” 实际凌灵失踪的时候太小，老爷子和老夫人又宠着，那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学。 大概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儿女就是最好的。 当然，这说的是疼爱儿女的父母。 另一边，九天后，小药丸，水冥珏已经服用完了，他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筋脉比以前宽了一倍不止，内力修行更为顺利，还有，因为小药丸中紫灵芝所蕴含的灵力，让他真正做到了百毒不侵，灵力虽少，但对这个世界来说，足够了。 他的食量和身高也有所变化，不过，小朋友虽然身材抽条了，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 水淼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白白嫩嫩，胖嘟嘟的，手感很好。 水冥珏的小脸被揉的有些变形，但看着水淼傻乎乎的笑了。 水淼嘴角一抽，“吃饭去。” 水冥珏欢快道：“好！” 说完拉着水淼去吃饭。 吃完早饭，水淼对众人说道：“收拾一下，下山。” 凌逸和春梅：“是。” 阿三也没意见，他的任务就是跟着水淼，虽然经常是水淼单独去一些地方，但这也没办法，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最重要的，他打不过水淼，他可不想自己任务没完成，反而被水淼杀了。 东西收拾好之后，几人快速下山，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不到中午，他们就回到了村子里的小院中。 路上遇到村里人，他们都惊讶了一番。 实在是自从水淼他们上山后就没再见过，甚至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如今见到对方完好无损的出来，自然惊讶。 水淼等人打开门，还没进去，就发现不对劲，院子中的东西明显被动过，最重要的，马不见了！ 水淼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去找村长过来，让他给我一个交待，否则，罪至全村！” 凌逸黑着脸应下，转身去找村长。 水淼：“阿三，去看看村里人谁惊慌失措打算逃跑或者已经跑了。” 阿三：“是。” 水冥珏看着被翻动过的房间和院子，气得不行，小脸鼓鼓的，很是可爱。 看他这个样子，水淼反而不生气了，本来她也不怎么生气，他们的贵重之物都随身携带，这个‘家里’只是有一些衣物和马车罢了，他们的损失并不大。 第329章 水淼捏捏水冥珏的小脸颊，“好了，不气了，我们的损失并不大。不过，虽然我们扽损失不大，但偷盗本身就是不对的，该追究的责任，我们还是要追究的。” 水冥珏知道，他生气就是恨那人的偷盗行为，“娘亲，抓住那人怎么处置？” 水淼没说自己的想法，反而问道：“你觉得呢？” 水冥珏神情冷静下来，小脸沉思，想了想道：“直接交给官府！” 水淼笑道：“为什么呢？你不想自己报仇吗？” 水冥珏挥舞了一下自己小拳头，道：“我当然想报仇，但娘亲不是说阿三是南疆王的人吗，我们可以借力，还不会得罪南疆王，说不定他还高兴呢。” 他们是外来人，南疆王若是知道他们借他的名号办事，指不定多高兴呢。 水淼看着眼睛灵动的转着，鬼精鬼精的小家伙，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脑袋，“真聪明！” 小家伙确实聪明，不枉她这一年多的教导。 想来若是回到他的家族，也不会轻易被人算计。 赤雪之前跟着阿三出去了，看一下是哪个大胆的小瘪三敢偷自家宿主的家，一回来就感受到水淼的想法，“宿主，你真的要将小冥冥送回去？你舍得？” 水淼：“时机到了，会。” 至于舍不舍得，嗯，应该会不舍，但他需要真正的亲人陪伴，而且他需要有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 凌家家风若是真的不错，她愿意将珏儿送回去。 赤雪嘟嘴，“可我不舍得。” 水淼：“他又不认识你，你有什么好不舍得。” 赤雪：“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啊！” 水淼：“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别说的好像真舍不得他一样。” 这小东西，还不是想让珏儿多陪陪她，让她不再那么孤单吗！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是渴望亲情的，虽然她现在是他的母亲，可毕竟不是生母，他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在世，没道理不让他们一起生活。 又道：“他从小经历一段乞丐的日子，心中更是渴望亲情，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不可能还将他留在身边。” 赤雪也知道水冥珏有多依赖水淼，当他得知水淼做他娘亲时有多高兴，叹息一声，“嗯，宿主你说的对，可宿主，他真的离得开你？” 它对此表示怀疑。 水淼：“他不会违抗我的话。” 不管他是否离得开，只要是她的话，水冥珏都会听。 这个话题的气氛并不好，一人一统没再说什么。 很快，凌逸带着村长过来了，村长得知水淼他们的东西被偷了，心里又怕又恨，恨得自然是偷东西的贼。 水淼这一行人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居然还有人没有脑子的偷到他们的头上，还连累村子的名声，这不是存心折腾他这把老骨头吗！ “这位夫人，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尽快解决的。” 村长说话的时候，腿都有些打颤，没办法，水淼的气势太强，他根本不敢随意说话，只能干巴巴的说那么一句。 第329章 水淼捏捏水冥珏的小脸颊，“好了，不气了，我们的损失并不大。不过，虽然我们扽损失不大，但偷盗本身就是不对的，该追究的责任，我们还是要追究的。” 水冥珏知道，他生气就是恨那人的偷盗行为，“娘亲，抓住那人怎么处置？” 水淼没说自己的想法，反而问道：“你觉得呢？” 水冥珏神情冷静下来，小脸沉思，想了想道：“直接交给官府！” 水淼笑道：“为什么呢？你不想自己报仇吗？” 水冥珏挥舞了一下自己小拳头，道：“我当然想报仇，但娘亲不是说阿三是南疆王的人吗，我们可以借力，还不会得罪南疆王，说不定他还高兴呢。” 他们是外来人，南疆王若是知道他们借他的名号办事，指不定多高兴呢。 水淼看着眼睛灵动的转着，鬼精鬼精的小家伙，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脑袋，“真聪明！” 小家伙确实聪明，不枉她这一年多的教导。 想来若是回到他的家族，也不会轻易被人算计。 赤雪之前跟着阿三出去了，看一下是哪个大胆的小瘪三敢偷自家宿主的家，一回来就感受到水淼的想法，“宿主，你真的要将小冥冥送回去？你舍得？” 水淼：“时机到了，会。” 至于舍不舍得，嗯，应该会不舍，但他需要真正的亲人陪伴，而且他需要有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 凌家家风若是真的不错，她愿意将珏儿送回去。 赤雪嘟嘴，“可我不舍得。” 水淼：“他又不认识你，你有什么好不舍得。” 赤雪：“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啊！” 水淼：“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别说的好像真舍不得他一样。” 这小东西，还不是想让珏儿多陪陪她，让她不再那么孤单吗！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是渴望亲情的，虽然她现在是他的母亲，可毕竟不是生母，他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在世，没道理不让他们一起生活。 又道：“他从小经历一段乞丐的日子，心中更是渴望亲情，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不可能还将他留在身边。” 赤雪也知道水冥珏有多依赖水淼，当他得知水淼做他娘亲时有多高兴，叹息一声，“嗯，宿主你说的对，可宿主，他真的离得开你？” 它对此表示怀疑。 水淼：“他不会违抗我的话。” 不管他是否离得开，只要是她的话，水冥珏都会听。 这个话题的气氛并不好，一人一统没再说什么。 很快，凌逸带着村长过来了，村长得知水淼他们的东西被偷了，心里又怕又恨，恨得自然是偷东西的贼。 水淼这一行人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居然还有人没有脑子的偷到他们的头上，还连累村子的名声，这不是存心折腾他这把老骨头吗！ “这位夫人，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尽快解决的。” 村长说话的时候，腿都有些打颤，没办法，水淼的气势太强，他根本不敢随意说话，只能干巴巴的说那么一句。 第330章 水淼并没有说什么，让凌逸带着人出去了。 这些都是小事，她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不过，倒是可以给水冥珏用来练手，因此，之后的事情，水淼就交给水冥珏去解决了。 能为水淼处理事情，水冥珏很高兴，哪怕这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春梅去和周围的人家买了些新鲜蔬菜，加上下山时打到的猎物，好好的吃了顿晚饭。 晚上，在院子中欣赏月色的水淼，对水冥珏他们道：“最多三天，这里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其他人：“是。” 这点小事解决的也很快，第二天的时候，阿三就带着村子里逃跑的一个混混回来了。 水冥珏出面处理。 这个混混和村长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看水淼让一个小孩子来管这事儿，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毕竟水淼他们这么富贵，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不是吗。 水冥珏嘴角淡笑着听村长说着各种糊弄他这个小孩儿的话，眼底尽是冷色，原本看在这个村长之前租给他们院子，刚来的时候对他们也颇为照顾的份上，想着临走时，将那些猎物送他，他们带着也不方便，现在，算了，他，不配。 凌逸在一旁看着一身沉稳气度站在这里的水冥珏，心中感叹，小公子在真是越来越像主子了，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的想法。 村长说了半天，不见水冥珏开口，抬眼看去，顿时被水冥珏眼中的冷意镇住，他口中所有的话都没了。 水冥珏见他不说了，微笑着开口：“说完了？那到我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手指指着阿三问村长。 村长看着身形高大的阿三，愣愣的摇头。 水冥珏笑容更是和善，“他是南疆王的侍卫。” 村长顿时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随即又有些怀疑。 水冥珏看出了他的怀疑，又道：“不用怀疑，等阿三交给你们这里的官府，你就知道这是真的。” 说完，也不再管这点小事了，娘亲说过，有人用的时候，不用白不用，不要将时间浪费这点小事上。 他觉得很有道理，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习武，提高自己武功，增加自己的学识，以后更好的去帮娘亲。 阿三看着就这么将自己暴露的水冥珏，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陛下让自己过来保护水淼，自己还真不能让他们出事，而且这点小事也叫事。 听到水冥珏让他将人送去官府，他二话不说，照办，嫌弃的拎起地上已经吓尿的混混往外走。 凌逸看村长还瘫着，“还不走，想留下吃饭？” 村长回神，赶紧起身走了，背影颤颤巍巍的。 但凌逸对他并不同情，人会偏向自己的亲人没错，但总要分是非对错，居然还说什么他们不差那点东西，事情就这么算了？！ 当时他听到这些话真想打人，亏得小公子刚刚还那么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的水冥珏一回到屋子，就气鼓鼓的将村长说的话说了一遍，像只小河豚。 第330章 水淼并没有说什么，让凌逸带着人出去了。 这些都是小事，她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不过，倒是可以给水冥珏用来练手，因此，之后的事情，水淼就交给水冥珏去解决了。 能为水淼处理事情，水冥珏很高兴，哪怕这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春梅去和周围的人家买了些新鲜蔬菜，加上下山时打到的猎物，好好的吃了顿晚饭。 晚上，在院子中欣赏月色的水淼，对水冥珏他们道：“最多三天，这里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其他人：“是。” 这点小事解决的也很快，第二天的时候，阿三就带着村子里逃跑的一个混混回来了。 水冥珏出面处理。 这个混混和村长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看水淼让一个小孩子来管这事儿，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毕竟水淼他们这么富贵，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不是吗。 水冥珏嘴角淡笑着听村长说着各种糊弄他这个小孩儿的话，眼底尽是冷色，原本看在这个村长之前租给他们院子，刚来的时候对他们也颇为照顾的份上，想着临走时，将那些猎物送他，他们带着也不方便，现在，算了，他，不配。 凌逸在一旁看着一身沉稳气度站在这里的水冥珏，心中感叹，小公子在真是越来越像主子了，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的想法。 村长说了半天，不见水冥珏开口，抬眼看去，顿时被水冥珏眼中的冷意镇住，他口中所有的话都没了。 水冥珏见他不说了，微笑着开口：“说完了？那到我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手指指着阿三问村长。 村长看着身形高大的阿三，愣愣的摇头。 水冥珏笑容更是和善，“他是南疆王的侍卫。” 村长顿时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随即又有些怀疑。 水冥珏看出了他的怀疑，又道：“不用怀疑，等阿三交给你们这里的官府，你就知道这是真的。” 说完，也不再管这点小事了，娘亲说过，有人用的时候，不用白不用，不要将时间浪费这点小事上。 他觉得很有道理，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习武，提高自己武功，增加自己的学识，以后更好的去帮娘亲。 阿三看着就这么将自己暴露的水冥珏，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陛下让自己过来保护水淼，自己还真不能让他们出事，而且这点小事也叫事。 听到水冥珏让他将人送去官府，他二话不说，照办，嫌弃的拎起地上已经吓尿的混混往外走。 凌逸看村长还瘫着，“还不走，想留下吃饭？” 村长回神，赶紧起身走了，背影颤颤巍巍的。 但凌逸对他并不同情，人会偏向自己的亲人没错，但总要分是非对错，居然还说什么他们不差那点东西，事情就这么算了？！ 当时他听到这些话真想打人，亏得小公子刚刚还那么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的水冥珏一回到屋子，就气鼓鼓的将村长说的话说了一遍，像只小河豚。 第331章 水淼看着气呼呼的小包子，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不是不气的吗？” 水冥珏嘟着小嘴道：“怎么可能不生气？我们有钱就应该不追究穷人的错了吗？他穷他有理？” 水淼：“或许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再加上他看你年纪小，觉得你好糊弄，若是真的成功了，说不定他心里还会有一点隐秘的得意，‘看，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好了，这种人你以后还会遇到，不值得生气，只要你有实力，任何人在你面前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种人和事以后他遇到的不会少，他不应该在这点小事浪费太多的情绪。 水冥珏只是心里不忿，和水淼说说吐槽一下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小家伙的心情好了不少，又开开心心的去厨房找春梅了，春梅今天做了新的点心，他要去尝尝！ 有阿三在，这点小事解决的很快，本来偷东西不会很严重，但有南疆王的名义在，那个混混直接被判了流放。 事情传到了村子，村长吓得直接生病了，下不来床那种。 没多久，这个村子的村长换人了，此时水淼他们已经上路，出发去下一个深山。 五天后，几人到了另外一处深山，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借住在村子。 在山脚，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搭帐篷作为休息处。 水冥珏帮着捡柴时，发现了一只兔子，他眼睛一亮，中午的膳食有了。 拿起一颗石子，快速的打出去，兔子身子一倒，不动了。 兴奋地跑过去拿起兔子，就去找水淼，“娘亲，娘亲，你看我抓到了兔子，我们中午有吃的了。” 水淼看向水冥珏手中的兔子，这小家伙，之前在深山的时候不是逮兔子逮腻了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兴奋呢！ 水冥珏跑到水淼面前，举着手中的兔子道：“娘亲，快看，这是我捡柴的时候打到的兔子！” 水淼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神，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中午吃麻辣兔肉。” 水冥珏喜欢吃辣，但年纪还小，不能吃太多，可以做两样，让小家伙吃一块儿解解馋。 得了水淼的夸奖，水冥珏很开心，去小河边处理兔子，之后将处理好的兔肉交给春梅。 春梅笑着对水淼也是一阵夸赞。 中午只有这么一只兔子自然是不够吃的，凌逸他们又去弄了几只猎物和蘑菇野菜回来。 吃完午饭，水淼看了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还好他们的帐篷是经过赤雪的建议改造过的，和军营的营帐有些不同，但更结实。 “要下雨了，东西收拾好放到马车上。另外，弄些树枝和枯草，给马儿搭建一个简单的棚子。” 听水淼这么说，凌逸他们下意识看了看天色，没觉得要下雨啊。 春梅和水冥珏对水淼的话言听计从，赶紧招呼凌逸和阿三一起收拾。 马儿的棚子搭好，雨滴也落了下来。 但太阳还在啊！ 凌逸和阿三对此情况不感到奇怪，但他们好奇水淼是怎么知道。 第331章 水淼看着气呼呼的小包子，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不是不气的吗？” 水冥珏嘟着小嘴道：“怎么可能不生气？我们有钱就应该不追究穷人的错了吗？他穷他有理？” 水淼：“或许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再加上他看你年纪小，觉得你好糊弄，若是真的成功了，说不定他心里还会有一点隐秘的得意，‘看，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好了，这种人你以后还会遇到，不值得生气，只要你有实力，任何人在你面前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种人和事以后他遇到的不会少，他不应该在这点小事浪费太多的情绪。 水冥珏只是心里不忿，和水淼说说吐槽一下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小家伙的心情好了不少，又开开心心的去厨房找春梅了，春梅今天做了新的点心，他要去尝尝！ 有阿三在，这点小事解决的很快，本来偷东西不会很严重，但有南疆王的名义在，那个混混直接被判了流放。 事情传到了村子，村长吓得直接生病了，下不来床那种。 没多久，这个村子的村长换人了，此时水淼他们已经上路，出发去下一个深山。 五天后，几人到了另外一处深山，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借住在村子。 在山脚，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搭帐篷作为休息处。 水冥珏帮着捡柴时，发现了一只兔子，他眼睛一亮，中午的膳食有了。 拿起一颗石子，快速的打出去，兔子身子一倒，不动了。 兴奋地跑过去拿起兔子，就去找水淼，“娘亲，娘亲，你看我抓到了兔子，我们中午有吃的了。” 水淼看向水冥珏手中的兔子，这小家伙，之前在深山的时候不是逮兔子逮腻了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兴奋呢！ 水冥珏跑到水淼面前，举着手中的兔子道：“娘亲，快看，这是我捡柴的时候打到的兔子！” 水淼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神，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中午吃麻辣兔肉。” 水冥珏喜欢吃辣，但年纪还小，不能吃太多，可以做两样，让小家伙吃一块儿解解馋。 得了水淼的夸奖，水冥珏很开心，去小河边处理兔子，之后将处理好的兔肉交给春梅。 春梅笑着对水淼也是一阵夸赞。 中午只有这么一只兔子自然是不够吃的，凌逸他们又去弄了几只猎物和蘑菇野菜回来。 吃完午饭，水淼看了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还好他们的帐篷是经过赤雪的建议改造过的，和军营的营帐有些不同，但更结实。 “要下雨了，东西收拾好放到马车上。另外，弄些树枝和枯草，给马儿搭建一个简单的棚子。” 听水淼这么说，凌逸他们下意识看了看天色，没觉得要下雨啊。 春梅和水冥珏对水淼的话言听计从，赶紧招呼凌逸和阿三一起收拾。 马儿的棚子搭好，雨滴也落了下来。 但太阳还在啊！ 凌逸和阿三对此情况不感到奇怪，但他们好奇水淼是怎么知道。 第332章 水淼没有解释的打算，雨来的快去的快，临近傍晚，雨就停了。 晚上也不好进山了，吃过晚饭，几人照旧轮番守夜休息。 翌日，水淼带着水冥珏和阿三进山了，带水冥珏是锻炼小家伙的武功，带阿三，是减少南疆王的怀疑，谁让上次水淼单独出去的时候太多，这次她打算三天两头的带着阿三。 反正这次她来这里真的就是采药的，有一个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赤雪：“宿主，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水淼蹙眉，“什么意思？” 赤雪：“宿主，你自己去看看，前方五百米，一颗大树后。” 水淼：“哦，那我就不过去了。” 赤雪急道：“别别，宿主，这人你必须要救。” 水淼挑眉，“必须？说，是谁？” 赤雪：“和小冥冥有关。” 水淼：“凌家人？” 赤雪摇头，“嘿嘿，宿主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水淼：卖关子上瘾了。 她低头看了看水冥珏，眼中闪过思索。 小家伙凌家人的身份是确定了，但南疆王和凌家的关系，旁边还有个阿三，“那人现在什么样子，阿三会认出来吗？” 赤雪飞回来道：“碰头垢面，应该认不出来。” 水淼：“那就过去。” 若是真的认出来，那就给这家伙下蛊或者催眠，抹除他的这段记忆，实在不行，杀了。 察觉水淼内心想法的赤雪：“”它真想说，宿主，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水淼带人很快来到赤雪说的那颗大树后，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以为不明的光，没说什么，直接拿起对方的手，给她检查。 阿三奇怪这里会有人，但看着女人手边的草药，又不觉得奇怪了。 至于水淼什么话也不说，就给她医治，阿三虽觉得有些惊讶，但此时没多问什么，而且问了，水淼也不一定会说。 水冥珏看着倒地的女子，心里莫名觉得难受，心里一揪一揪的，眼里不自觉地流出来眼泪。 赤雪最先发现水冥珏不对的，水淼听到赤雪的话，伸手拉他过来，“你来看看这人是什么情况，我看看你的医术掌握了多少？” 水冥珏没说话，顺着水淼的力道蹲在女人面前，小手附在女人脏脏的手腕上。 随着水冥珏诊脉的时间增加，小家伙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些，娘亲说过，给人看病，要认真。 因为有水淼的阻挡，阿三之前的心神又在女人身上，没有察觉到水冥珏的那点异常。 水冥珏给女人诊完脉，又查看了一下女子的眼睛和脑袋，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起身，小脸严肃道：“娘亲，我只能看出这个姨姨中了毒，身上还有些伤，而且头部撞到过什么，后脑处有一个鼓包。” 水淼：“关于毒有看出什么吗？” 水冥珏摇头，“我只能看出她体内的毒存在的时间不短了，而且还是慢性毒，至于毒的成分，我分辨不出来。” 第332章 水淼没有解释的打算，雨来的快去的快，临近傍晚，雨就停了。 晚上也不好进山了，吃过晚饭，几人照旧轮番守夜休息。 翌日，水淼带着水冥珏和阿三进山了，带水冥珏是锻炼小家伙的武功，带阿三，是减少南疆王的怀疑，谁让上次水淼单独出去的时候太多，这次她打算三天两头的带着阿三。 反正这次她来这里真的就是采药的，有一个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赤雪：“宿主，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水淼蹙眉，“什么意思？” 赤雪：“宿主，你自己去看看，前方五百米，一颗大树后。” 水淼：“哦，那我就不过去了。” 赤雪急道：“别别，宿主，这人你必须要救。” 水淼挑眉，“必须？说，是谁？” 赤雪：“和小冥冥有关。” 水淼：“凌家人？” 赤雪摇头，“嘿嘿，宿主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水淼：卖关子上瘾了。 她低头看了看水冥珏，眼中闪过思索。 小家伙凌家人的身份是确定了，但南疆王和凌家的关系，旁边还有个阿三，“那人现在什么样子，阿三会认出来吗？” 赤雪飞回来道：“碰头垢面，应该认不出来。” 水淼：“那就过去。” 若是真的认出来，那就给这家伙下蛊或者催眠，抹除他的这段记忆，实在不行，杀了。 察觉水淼内心想法的赤雪：“”它真想说，宿主，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水淼带人很快来到赤雪说的那颗大树后，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以为不明的光，没说什么，直接拿起对方的手，给她检查。 阿三奇怪这里会有人，但看着女人手边的草药，又不觉得奇怪了。 至于水淼什么话也不说，就给她医治，阿三虽觉得有些惊讶，但此时没多问什么，而且问了，水淼也不一定会说。 水冥珏看着倒地的女子，心里莫名觉得难受，心里一揪一揪的，眼里不自觉地流出来眼泪。 赤雪最先发现水冥珏不对的，水淼听到赤雪的话，伸手拉他过来，“你来看看这人是什么情况，我看看你的医术掌握了多少？” 水冥珏没说话，顺着水淼的力道蹲在女人面前，小手附在女人脏脏的手腕上。 随着水冥珏诊脉的时间增加，小家伙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些，娘亲说过，给人看病，要认真。 因为有水淼的阻挡，阿三之前的心神又在女人身上，没有察觉到水冥珏的那点异常。 水冥珏给女人诊完脉，又查看了一下女子的眼睛和脑袋，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起身，小脸严肃道：“娘亲，我只能看出这个姨姨中了毒，身上还有些伤，而且头部撞到过什么，后脑处有一个鼓包。” 水淼：“关于毒有看出什么吗？” 水冥珏摇头，“我只能看出她体内的毒存在的时间不短了，而且还是慢性毒，至于毒的成分，我分辨不出来。” 第333章 水淼捏捏他严肃的小胖脸，笑道：“不错了，之后我会继续教授你关于毒的知识，等你学到的更多，就知道这毒该怎么解了。” 对于自己没有诊断处毒的种类，水冥珏自然没有丧气，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掌握的知识确实还差太远，之后只要自己再和娘亲多学些，一定可以做到。 “嗯，娘亲，我知道的。” 他知道娘亲，这是鼓励，他会努力的。 水淼看水冥珏初次见到女子时的情绪彻底平复下去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吩咐阿三，“这人的伤不适合移动，你去找春梅，拿一套衣服过来，我先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阿三没有怀疑什么，自己是男子，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 水命见阿三走了，拿出随身带的水壶倒点水在帕子上，给女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脏污，水淼看着熟悉的面容，暗道一声果然。 水冥珏也看到了女子容貌，有些好奇道：“娘亲，这人有点眼熟。” 水淼看了看他，可不眼熟，眼前的女子虽然年纪看上去三十多，但和水冥珏可是至少七分相似，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水冥珏的亲生母亲了。 又看了看女人，水淼都想感叹一句，这该死的缘分啊，自己先是捡了水冥珏，后又捡到了水冥珏的亲娘，下次呢，不会捡到水冥珏的亲爹？！ 感受到水淼内心的想法，赤雪无语，“宿主，你不要想得太多好吗？” 水淼：“你看看眼前这两人，你叫我不要想太多？” 赤雪：“宿主，这都是巧合！” 水淼：我信你个鬼的巧合，遇上以后，我遇到的任何人都不叫巧合。 贫归贫，水淼还是说道：“你做个鉴定。” 赤雪笑道：“宿主，我已经做过了，确定是亲母子关系。” 水淼表情淡淡，“嗯。” 赤雪：“宿主，小冥冥的亲娘找到了，他是不是要离开你了。” 想到这一点，它有点难受，宿主好不容易有个走进她心里的人，结果却要分开了，以后宿主又是一个人了，想想就难受。 水淼：“本来就要分开的。” 凌家的出现，已经预示了他们会分开，只是时间上大概要提前了。 赤雪更难受了，可它也没有办法。 水淼看着蔫哒哒的赤雪，心里有些发暖，这小东西一开始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虽然不太诚实，但相处这么久了，它处处为自己着想，她能感受到。 水淼：“哪怕其他人都走了，我不是还有你吗，至少你会陪我这一生，不是吗？” 赤雪顿时泪眼汪汪，“宿主呜呜呜，宿主放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水淼有些好笑，“好了，这时候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珏儿不是还没离开吗，而且我身边还有春梅和凌逸，有你们，我真的不孤单。” 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给赤雪造成了怎样的印象，总觉得自己太过孤寂，无人陪伴，让它心疼。 赤雪觉得自己又被水淼感动到了，大红眼睛里泪珠闪闪，衬得它的眼睛好像红宝石，让人想收藏！ 第333章 水淼捏捏他严肃的小胖脸，笑道：“不错了，之后我会继续教授你关于毒的知识，等你学到的更多，就知道这毒该怎么解了。” 对于自己没有诊断处毒的种类，水冥珏自然没有丧气，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掌握的知识确实还差太远，之后只要自己再和娘亲多学些，一定可以做到。 “嗯，娘亲，我知道的。” 他知道娘亲，这是鼓励，他会努力的。 水淼看水冥珏初次见到女子时的情绪彻底平复下去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吩咐阿三，“这人的伤不适合移动，你去找春梅，拿一套衣服过来，我先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阿三没有怀疑什么，自己是男子，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 水命见阿三走了，拿出随身带的水壶倒点水在帕子上，给女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脏污，水淼看着熟悉的面容，暗道一声果然。 水冥珏也看到了女子容貌，有些好奇道：“娘亲，这人有点眼熟。” 水淼看了看他，可不眼熟，眼前的女子虽然年纪看上去三十多，但和水冥珏可是至少七分相似，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水冥珏的亲生母亲了。 又看了看女人，水淼都想感叹一句，这该死的缘分啊，自己先是捡了水冥珏，后又捡到了水冥珏的亲娘，下次呢，不会捡到水冥珏的亲爹？！ 感受到水淼内心的想法，赤雪无语，“宿主，你不要想得太多好吗？” 水淼：“你看看眼前这两人，你叫我不要想太多？” 赤雪：“宿主，这都是巧合！” 水淼：我信你个鬼的巧合，遇上以后，我遇到的任何人都不叫巧合。 贫归贫，水淼还是说道：“你做个鉴定。” 赤雪笑道：“宿主，我已经做过了，确定是亲母子关系。” 水淼表情淡淡，“嗯。” 赤雪：“宿主，小冥冥的亲娘找到了，他是不是要离开你了。” 想到这一点，它有点难受，宿主好不容易有个走进她心里的人，结果却要分开了，以后宿主又是一个人了，想想就难受。 水淼：“本来就要分开的。” 凌家的出现，已经预示了他们会分开，只是时间上大概要提前了。 赤雪更难受了，可它也没有办法。 水淼看着蔫哒哒的赤雪，心里有些发暖，这小东西一开始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虽然不太诚实，但相处这么久了，它处处为自己着想，她能感受到。 水淼：“哪怕其他人都走了，我不是还有你吗，至少你会陪我这一生，不是吗？” 赤雪顿时泪眼汪汪，“宿主呜呜呜，宿主放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水淼有些好笑，“好了，这时候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珏儿不是还没离开吗，而且我身边还有春梅和凌逸，有你们，我真的不孤单。” 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给赤雪造成了怎样的印象，总觉得自己太过孤寂，无人陪伴，让它心疼。 赤雪觉得自己又被水淼感动到了，大红眼睛里泪珠闪闪，衬得它的眼睛好像红宝石，让人想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