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错书,她的小可爱成了反派疯批》 第1章 小可爱男友 孙宁宁笑得牙都快呲出花来,做梦都想给佛祖和上帝磕俩头。 虽然脑子里的这个系统不归东西方的神仙们管。 “所以说,做好人嘛!总是有意想不到的回报,不是生前,就是死后喽。” 孙宁宁躺在两米五长的黄花梨大床上翘着脚。 白嫩的脚丫一抖一抖,颇有节奏,像个风流的小纨绔。 她一手执金丝绣莲纹团扇轻摇,一手从越窑青瓷碟中抓过果子往小嘴里塞。 回顾自己的生前,简洁几个字概括: 热心市民孙女士! 孙宁宁12岁时,眼疾手快地拉了把小学生,免他被高空抛物砸死; 17岁遇到马路边有人倒地,孙宁宁立刻打了120,冲上去就是一套刚学的标准心肺复苏流程; 18岁,孙宁宁去乡里做暑期义工。因为地震前的大自然变化,提早带着小朋友躲到空地处。 砖瓦房倒塌的那刻,她庆幸救下了20多个孩子; 直到大四实习期。 因为太拼命,熬夜加班又在周末疯狂接私活 孙宁宁,猝!享年21岁。 死前回想一生,她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有个很烂的原生家庭,靠“吸她血”活着。 这家人在她死后还要拉横幅,摆遗像,去她公司外大闹、索赔。 这不,因为亲儿子买房还差十几万,刚好亲戚过继来的养女过劳死了。 宁宁的灵魂飘在半空中,看到他们白天哭天喊地死了女儿,晚上就在研究楼盘? 她差点没气的活过来! 直到脑中“滴”的一声,出现一句: “好人有好报系统上线,恭喜第号好人孙宁宁经检测穿越现在开始倒计时” “这里是时光总局请问宿主的愿望” 穿书到现在。 三天过去了。 孙宁宁表示她非常适应古代贵族大小姐的生活。 请让她轮回这样奢靡的生活三生三世!拜托了! 可爱的娃娃音系统偶尔会蹦出几句话提醒她。 比如现在: “宿主,你的纸片人男友即将回京了哦” 孙宁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激动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快回回来了?嗷嗷嗷!!” 妈妈的好大儿!呸呸呸不是,是姐姐的小心肝! 我的亲亲老公! 孙宁宁的小心脏从70跳立刻飙到了110的频率。 她怕自己真见到了小可爱后,能给他当场表演一个表情包--- 痴汉的真情流露jpg 孙宁宁随机抽取的好人回报卡是免死金身。 这么好用的金手指,就不怕追不到外冷内热的小宝贝! 嘿嘿嘿嘿 “宿主别得意太早哦,你的不死金身白泽可破呢。” “滚犊子,又窥探我意识!小宝贝是温柔可爱、隐忍负重的美强惨,他才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动手呢!” “是的。但建议宿主还是一点点接近比较好哦”。 这位宿主是室友在看岛国爱情动作大片时,她都能坐在一边评价技术和镜头美感的“女流氓”。 难得一见的粗俗又真诚、嘴上流氓、行为却处处透着“洁癖”和“绅士”的女孩。 心虚的系统此刻如果是人形,怕是已经滴下汗了。 它只是个愿望助力系统。 绑定它的宿主不用做任务,反而是它要帮宿主完成心愿才能离开。 可是它犯了错,呜呜呜。 犯了个很大的错! 但是总局没有检测到,宿主也没怀疑,强行修改会消耗它攒了几百年的积分,所以 “一点点接近?那怎么行!我跟你说,古代人也很开放的,不然潘安怎么会被水果白菜砸的年纪轻轻就嗝屁呢?而且这里还是个书中的虚拟古代!” “我要立刻表白,他肯定会吓一跳,认为我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看,这不第一次就深深地记住我了?” “接着呢,我就时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每天表白、送礼、撒娇,让他形成习惯!然后第三步” 孙宁宁一句接一句地分析。 可谓是头头是道。 没看过百八十本小说做不到这么熟练掌握撩汉技术。 系统真想捂脸。 “宿主,这个世界的男主”可能有点不一样。 “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得对,他的确是美强惨?” “呵!”,孙宁宁想到亲亲老公在书中过的一生,顿时冷笑一声。 盯着窗外被风吹得左右狂摆的脆弱花枝,语气坚定: “有了我,小泽以后只会是美强,不会再惨了。我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害!” 系统感叹一声:“虽然是不死之身,可以无限复活,但痛觉是普通人的三倍。宿主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从15岁到死去的21岁,孙宁宁一心只想着纸片人。 那个不存在的、作者用来博取粉丝眼泪的男二少年。 他是她一直努力向上爬,爬出黑暗的动力。 抛弃孙宁宁的父亲是留学的俄国人,祖母是来华汇演的俄国舞蹈家。 她隔代遗传了肤白貌美大长腿,外加75d,所以和她表白的男人很多。 有奶呼呼的学弟,也有大几岁的成功人士; 有自认为很酷的痞子类型,也有油腻的情场高手。 孙宁宁的拒绝语录反复就是几个: “不好意思,你身高不够,我喜欢188的。什么?你1米9?不行不行,太高了,我抬头累。” “抱歉,我喜欢男人穿花衣服。啊?你可以为我穿?呵呵,那你先养长发再穿绣花裙子来和我表白!什么?你叫我滚?” “我都说过了,我喜欢比我漂亮的,有腹肌、腿到我腰那么长的。学长你比我还瘦还白,我们还是做姐妹?” 第2章 太恐怖的梦 白泽是越国的二皇子。 早早就被册封为秦王,封地是富饶的江陵。 生母难产而死,养母是温婉贤惠的皇后。 最亲近的大哥是当朝太子,兄弟俩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白泽常年一身艳色衣裳,红橙黄绿靛蓝紫,各种花色款式,漂亮矜贵。 偏偏这些花俏的衣服,别人穿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他穿就是风流打马、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引无数贵女倾心。 “白泽对看顺眼的人会很温柔有礼,对看不顺眼的人会毒舌讽刺,爱恨分明。” “会一时高兴醉酒、彻夜笙歌,跳起失传已久的巫族祭祀舞,让看见的人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震撼的神灵之舞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跳一次” “小泽15岁的时候,半夜单枪匹马地潜入敌营解救人质,一身杀气、全身而退;也会很温柔地在风雨中抱回一只奶猫,细心照顾。” “你说这样的少年郎,谁会不倾心!” 系统关闭联系通道,默默下线。 它已经心虚地不想再听了。 孙宁宁当初被这个嬉笑怒骂、极致温柔、又隐忍负重的美强惨少年设定,瞬间吸引了眼球和一颗少女懵懂的春心。 从此堕入“单相思深渊”。 日思夜想纸片人,以至于母胎lo到死。 “喂喂喂,你真下线了?”,孙宁宁呼唤几遍系统也装死不理她。 好,她承认是花痴了点,统子也听腻了。 紫薇灯座泛着浅黄幽幽的烛光。 夜风微凉,竹影婆娑。 孙宁宁一点睡意也没有,干巴巴的平躺着,心里一遍遍刻画她的小宝贝。 “白泽,小泽,泽泽你究竟会是什么模样的” “就算没有小说描述的那么绝色,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没有188也不要紧,178足够了你喜欢穿花衣服,我替你染21世纪的花色” 一声声浅浅的告白中,孙宁宁慢慢阖上眼皮。 水润的樱桃嘴儿还在那儿一张一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到了后半夜,系统被孙宁宁在梦中的求救声呼唤上线。 窥探进梦境时,系统心虚的又再次退了出去。 真不怪我! 谁知道这人同时会出现在两本书上! 你也没说你喜欢的是哪本里面的? 现在晚了! 怪你。对,就怪你自己没说清楚! 孙宁宁还在脑子里嚎叫系统:“小统你快来啊!我要在梦里被这个黑化的白泽杀了!我靠啊啊啊啊!” 一片虚无的迷惘境界中 遍地腥味血红,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 孙宁宁被白泽一手掐着两只细细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桃花树上。 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孙宁宁的喉咙。 只差用力推进几分,她就会在梦里感受一把被割喉的痛苦死法。 一身绛紫色白云丝长袍随风舞动,男人线条清晰的下颌微抬。 只见他修长的脖子侧过,弯腰,慢慢靠近女孩。 在看着她痛苦的发不出声,面容都憋红扭曲时,白泽的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 “真以为本王不杀女人?” 这个突然闯入他梦境的女人,一见到他就手舞足蹈地抱了上来,疯子似的喊着什么亲亲老公。 “唔” 喉咙太疼了,她只能勉强发出气音。 孙宁宁知道这是梦。 她很清醒。 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梦里把小泽想象成反派? 她当时看见白泽出现在梦里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说里描绘的漆黑点墨像戴了美瞳的双眼、高鼻薄唇、穿着颜色艳丽的衣袍; 又白又高又瘦、侧脖颈上一小颗鲜红的朱砂痣 孙宁宁知道自己在做梦,二话不说就抱了上去。 哪知道转眼她就直呼救命! 梦境一转,白泽转身就把自己掐着按在了树上? 还要割她喉? 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涌进胸口,沁湿了一片薄纱,瑰丽的红染透了雪白。 孙宁宁咬着牙笑了起来,眼神同样危险。 用尽力气突然爆发,猛地凑近,直接亲了男子的唇瓣一下。 重重磕了上去,还舔了一口。 “啵” 白泽愣了。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唇,在摸到湿润后,剧烈的恶心感自胃里涌出。 他一把掐住这个真不怕死的女人。 只是暴怒的他才刚掐上,还没来得及扭断对方脆弱的脖子,梦就结束了。 空间扭曲,两人的身影齐齐消散。 月亮已藏进云深处。 竹影沙沙作响,深秋的虫鸣声音清脆,很快就要天亮。 孙宁宁紧紧裹着小被子,抱着膝盖,露出被吓的汗津津的头在被角外。 咬着红唇,勾着魅惑的眼,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两极反转: “呼!我的妈呀,小统小统!你知道吗!我刚刚&¥” “早知道梦里要被割喉,刚才就应该先来个热吻再死!可惜了。” “话说我怎么会梦见小泽泽?啊!小泽真好看!连一颗痣都长在我审美点上,吸溜。” 系统:没救了。 孙宁宁又手舞足蹈地打比划解释梦境。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弱弱的说了句: “一切都是梦,不过呃毕竟是小说世界,万一他真的是个凶神恶煞的,你也要做好准备哦” 呜呜呜,积分不能丢,我马上要退休了! 宿主啊,这个世界除了男主不可控以外,其他因素都不会影响你一辈子享福哒! 实在追不到的话,咱就养养小倌,享受做富婆的乐趣。 不也挺好的? 孙宁宁在脑中大声反斥:“凶神恶煞就凶神恶煞!我就喜欢他生人勿进的冰冷漠样!” 说完又红着脸,埋进松软的被窝,轻声嘟囔一句: “冷漠的反面是炽热,他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爱,如果让他知道了” 哎呀,说起这个,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系统又窥探她的想法,不禁脱口而出:“你会不好意思?” “投诉!”,被人拆穿后的羞恼威胁。 “有空再聊!” 立刻下线。 第3章 不论是谁 梦境消散 距离江陵不到一百公里的合坞驿站。 秦王白泽睁开眼,眼尾立刻拖出一抹绯红来。 盯着层层幔帐缓了一会儿,阴沉着脸色的他翻身而起。 走到洗漱隔间,开始一遍遍洗手,再一遍遍擦拭唇瓣。 直到苍白的唇瓣被磨的鲜红透出血色来才罢。 矫揉造作的疯女人、恶心的亲吻、甜腻的嗓音。 白泽感觉胃里似乎又在作祟,恶心的他再次擦起了快要磨出血的双唇。 他很少做梦,即使几个月才梦见一回,无非就是那些重复的故事。 那梦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那甜的像雪蜜齁人嗓子的声音、狐媚子一般的妖艳脸蛋,他在京城从未见过。 既然是陌生人,又为何会突然梦到? 白泽的脸上一片漠然,嘲讽似的勾起了嘴角。 眼尾气愤的红色已经褪去大半,徒留浅浅的红却是平添了一股妖娆。 帝王白家的龙子龙孙们,个个丰神俊朗。 其中二皇子白泽最是好颜色。 原因无他,二皇子的母妃曾是五大国最美的巫族圣女。 西南山脉,大国小国都不敢轻易结交的巫族,千年居于此。 上一任巫族圣女貌似九天仙,身如惊鸿雁。 一次意外,圣女救下了误闯山脉的越国皇帝白炎,二人一见钟情,爱慕难舍。 圣女情愿遭受巫蛊反噬也要嫁到越国,成了当时宠极一时的荣贵妃。 世人都道,贵妃生下皇子后,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 没想到曾经受宠的令妃早就心怀恨意。 装的是面慈心善的单纯模样,给贵妃端去了一碗“补药”。 早就姐妹相称的荣贵妃并不怀疑,没想到喝下后,当晚便早产出奄奄一息的二皇子白泽。 而贵妃则一命归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儿子。 接下来就是着名的“天子一怒”事件。 至今令人回想起来都深恐皇权的可怖。 皇帝白炎亲手杀了令妃。 对令妃剥皮削骨都不解恨。 令妃家族的百位宗亲全部发配岭南挖矿,连根拔起的还有曾对贵妃出言不逊、冷嘲热讽、欺负过的宫妃。 皇帝一夜白了两鬓,世人唏嘘了好些年。 更深露重,蝉鸣渐消。 白泽站在窗边,透过窗棂看去。 清冷的晚风拂来,倒是让他心口那点火气散了些。 他的左手腕上套着一串法禅寺主持送的沉香手串,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捻起了珠子。 当时的原话又清晰浮现: “轮回两世是千年难修的福,秦王勿陷入惘境而造了杀孽,这一世待到渡你之人出现时,秦王才可取下这串。” 白泽不信舍己为人的佛,也不信造福天下的道。 所以,他不是没有取下过。 无奈,每次一摘下便噩梦连连数日不休,逼得他红着眼,数日不眠。 直到撑不下去后戴上佛珠,才终于头脑清明。 压抑的愤怒和血腥才会蛰伏起来。 从此,他一直戴着,便很少会做令他控制不住杀意的梦。 除了今夜。 白泽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慢,杀意一点点藏起,最后化为轻声一笑。 三千墨发高束,仅有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簪别着。 他的面容瑰丽精致,淡漠一笑时,如晨雾里的野玫瑰,带着刺人的艳。 “不论是谁” 第4章 滴血 次日清晨 忽如其来的阴雨连绵百里。 江南的深秋,冷寂萧瑟。 玉珠似的水滴打在青石板路上,在行人脚底漾开一圈涟漪。 “驾!” “行人速速避开!” 数匹马在巷子前方开道,黑衣侍卫面容严肃冷冽,扬鞭带起阵阵冷意。 “谁呀,真是凶呦。就是望京来的大官也没见这个凶蛮!” “嘘听说是二皇子,你懂的。” “啊!秦王?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回家。” 悬挂着四角宫铃的楠木马车内 名声差到夜能止孩啼哭的秦王白泽,正斜歪着身子靠坐在茶桌上。 一身绛紫色广袖长袍随意舒展,长发懒挽起,松散着垂在脑后,慵懒雅致。 修长的指关节夹着薄薄的宣纸片。 白泽看了两遍后,轻笑一声。 指尖慢捻,信件化作白色齑粉吹散一地。 贴身护卫凌霜听完暗卫的回复后,立刻转头扣响木门,暗道: “主子,太子三日前已经动身去大昭云台,不出意外的话,十日后归来” “嗯,一切照旧。” 当听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凌霜低下头说了句是,便转身继续驾车。 不过心里倒是默默加了句: 【昨晚主子是不是没睡好?怎么又没精神了?哎!】 马车平稳急驶 不到三日,赶在了落日之时进入皇宫。 秦王才入宫,消息立刻散尽在高墙间。 无数双眼睛和耳朵都静静等着。 一位小太监弓着腰,远远走来,见到白泽便立刻趴在了地上递话。 “王爷,陛下今日一直念叨您,吩咐您进宫了便去一趟乾清宫。” 白泽摆手示意,“嗯” 冷冷的一个字吐出,拂袖背在身后,长腿迈开,隐入夜色而去。 身后跟着贴身护卫凌霜、飞云。 两人一身夜行衣,不远不近跟着,一点踏步声也没发出。 安安静静的与黑夜融为一体,恍若不存在。 主子讨厌吵闹,他们跟着十年都习惯性不发出一点动静了。 乾清宫。 白泽站在外室散去一些潮湿,待冷意被暖炉烘烤尽,他才踏进内室。 “儿臣给父皇请安。” 越国皇帝白炎对他笑着招手,“来,说了不用每次都这么拘礼,凑近些,父皇看看你。” 白炎能令当年的圣女一见倾心,不止是谈吐和气质,容貌自然是极好的。 四十多岁的知非之年,头发已经泛白了大半,依旧是高鼻深目,气质俊朗不凡。 白泽坐到一旁,微抬起脸,嘴角是弧度很标准的微笑。 白炎看了看最爱的孩子,呵呵道: “一去两个月,倒是没瘦,还更白了些?南方果真是养人。” “说起南方,孙阁老也才从金陵回京,你若是早了几日,兴许还能在半路上遇见一道回来。” 白泽垂着眼,嘴边的笑意不减。 长而密的睫毛随着眨眼微微扇动,遮住了所有情绪。 “孙阁老?是来参加皇祖母的寿宴,儿臣这两日处理完公务后便登门拜访。” 皇帝慈爱地摸摸他的头,看着他日益俊美的容颜,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生母。 一时之间眼神变了又变。 两人如万千普通平凡的父子,又和谐打趣地说了会儿话。 一刻钟后,白泽打着哈欠告辞。 “父皇,儿臣困了,就先回府了。您早些休息,折子别批的太晚了。” 说着,白泽起身走到桌旁。 拿起骨刀,取下佛珠,割开佛珠一直遮掩着的、伤痕累累的腕部。 滴答、滴答 “父皇,近来时候儿臣越感疲惫,今日便少一些罢?” 白泽端着小小的一碗血,拿给太监总管李长胜。 李长胜的吊梢眼看了一眼秦王,在见到他的眼神后,立刻会意,连忙垂下头。 换了只手,指尖无声地拂过碗边沿。 白炎摊开折子,见心腹太监端着碗走来,目光投向儿子,语气照常愧疚: “小泽哎” 白泽身上随时带着止血用的药粉,驾轻就熟地给自己随意上了药。 待血止住后,套回了佛珠。 “父皇是儿臣的天,便是把儿臣这身骨血都拿去又何妨?” 白泽站在宫灯旁,一半身躯隐匿在黑暗中,嘴角的笑意看得一旁的李长胜心口直跳。 第5章 长腿御姐 孙宁宁一早就被系统叫醒。 在大床上滚了一圈的她,不满地烦躁: “只要不是小泽的消息,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系统:“就是白泽,温馨提醒,他正在望春阁吃饭!” 孙宁宁: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香肩微露,雪腮粉润,口若含朱,本是一副美人睡眼惺忪图。 却硬生生被一个翻爬而起的姿势给破坏了。 “嗷!小泽!” “马上到!” 意识到有点激动了,不太像闺阁小姐,孙宁宁立刻转成慵懒姿态地坐着。 朝外喊了句:“杏儿,小月。” 两名贴身丫鬟闻声走到内室来,照日常开始为小姐穿衣洗漱、上妆打扮。 孙宁宁着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时,她们还在慢悠悠地梳头。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的老天爷,再磨蹭下去,小泽都要走了! 终于收拾好了后,孙宁宁赶忙提着裙摆,开了疾跑似的赶路。 杏儿和小月在后面一路追着,着急地气喘吁吁问: “小姐小姐,究竟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姐,今天大小姐回府呢!” 孙宁宁可不想管什么大小姐,也就是大原主两岁的亲姐姐。 姐妹对不起,我第一次要去见小泽本人,这是我未来相公,啥也没有他重要! 孙宁宁维持着古代小姐的最后一丝礼仪,跑的十分克制。 却还是速度很快地 在拐角处一头撞进了一个香软的怀抱。 软的孙宁宁怀疑自己把对方的胸脯压扁了? 抬头一看,入眼的身材和身高都令人惊艳。 御姐?大胸?长腿? “嘶姐姐你没事?”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孙宁宁赶紧行了个礼,走上前,想伸手去揉。 额头就被亲姐姐孙婉婉点在了原地。 “两年没见,冒冒失失的性子还是没变,这是干嘛去?” 不得不说,孙婉婉这位温柔御姐是真美。 孙宁宁看了都想和她贴贴。 蜂腰大胸,瓜子脸,两弯隽烟眉;五官是大气的精致,一看就是“正宫”的主母长相。 不像和她同名同姓的原主,五官艳丽又带着点魅。 因为年纪小,还有点憨态可掬能中和下。 这也才刚及笄一年,若再养两年长开些? 孙宁宁这种模样,就是市井民妇嘴里“一看就不正经”的典型长相。 也难怪孙阁老着急要回都城,这是抓紧时间要给原主相看。 都城望京,配得上姐妹俩身份的,除了皇子还有十几家皇戚贵胄。 “姐姐,我忘了今天约了人吃饭,再不去还以为我放鸽子呢,先走了啊姐姐,等我回来用晚膳。” 说着话,孙宁宁为了表现和亲姐姐从小的亲近。 赶紧上前抱了下猝不及防、没躲开的孙婉婉,又拿脸亲昵地蹭了蹭。 一脸讨好又乖巧的样子。 实则下一秒,她又在长廊里飞速大步走着。 孙婉婉看着两年没见的亲妹妹远远离去,她的步子慌张地往后一退。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忆起刚刚孙宁宁扑上来时,那软绵的触感,淡淡的女儿香充盈 孙婉婉抖了下肩膀,心里怪异地赶紧迈步离开。 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太大,又匆忙小步走起来。 一刻钟后 孙宁宁已经上了马车。 任由婴儿肥脸蛋的杏儿,和成熟稳重些的小月怎么嘀咕,她都打着哈哈。 也幸亏原主本就是个跳脱,又从小皮的捉虫子吓小孩的闹腾性子。 孙宁宁自认为只要别做太出格的事来,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怀疑她。 嘿嘿。 “宿主啊,我能力有限,看不见白泽在房间干嘛,只看见他约了个道士,人刚进去,按照时间算,你应该能来得及在酒楼偶遇。” 孙宁宁闭着眼靠在软枕上,脑海里在和系统对话: “你一不能偷窥,二不能偷听,三不能预言七八九就不提了,你到底还能干嘛?” 系统一卡,接着言辞激烈道: “我能在你快死的时候帮你弹出这个世界呀!这可是保命的作用!” 孙宁宁语气傲娇:“我的金手指可是不死之身!” 意思就是:我根本死不了,不需要你救我。 系统:“本统也提醒过了嗷,你的金手指对白泽没用。” 孙宁宁“哼”的一声冷笑。 “呐!小泽的性格外冷内热,不熟悉前确实可能会把他惹急了。但你觉得一个心底纯善的少年会杀无辜的追求者?” 孙宁宁继续补充:“我都能猜到,最多就是被我缠得烦了,公众场合骂我几句,让我丢脸。我还能少块肉不成?” 系统沉默了。 孙宁宁也皱了眉。 近日来,这个一心为她好,帮她早点完成心愿好结束工作的系统,一提到白泽就在试图暗示自己: 惹急了白泽,会杀她? 孙宁宁才不相信。 《腹黑太子请自重》这本书中,男主是太子,女主是她亲姐姐,也就是刚才的御姐孙婉婉。 而她的纸片人老公小泽是那个悲剧收尾、死得华丽又凄惨的男二号。 孙宁宁从地摊上十块钱一斤买来打发时间看,到痴迷上白泽。 整整六年时间,书中的每一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几十上百遍。 既然穿越到这本书里,那么书中的一切就是真的! 人设怎么会变呢? 一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少年,变成梦里那样阴着脸要把一个陌生女人掐死的狠货? 就因为抱了他? 第6章 表妹? 望春阁三楼。 窗外是碧波荡漾的永柳湖畔,湖上烟波浩渺。 屋内静谧一片,只偶尔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谈话,显得室内空荡荡的冷。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后 一位黄袍道人躬身行礼:“那老道便退下了。” 白泽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游离在他的头顶和脖子处。 “若是出了差错。你就会明白什么叫” 声音不急不慢,如凌迟的刀,一字一刀。 “与虎谋皮” 留着长白胡须的老道士一激灵,想起月前才挂在城门上的风干人皮,立刻佯装镇定,直起胸膛。 “只有成功,没有差错一说。” 白泽收回目光,视线落回手中的茶盏。 道长匆忙离去,脚步奇快。 隔音极佳的房中,安静地只剩三人的呼吸声。 白泽轻摇着杯中淡色的茶水,脑中浮现的是前世的一幕幕。 皇祖母寿辰、太子受伤、皇帝要他放了近一半的血 这一世?呵呵。 闭了闭眼,白泽不自觉捻动起佛珠。 极静的空间中,忽然传来甜腻的嗓音。 “二表哥!” “表哥在里面是不是?你们让让!” 凌霜吓得呼吸立刻乱了,这什么动静? 门外哪个找死的敢这么大声喊表哥?谁他妈是你表哥? 飞云见主子的神色冷了,立刻过去开门。 门才开了一角,飞云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浅杏色的娇俏身影,夹杂着淡淡的香味从他臂下飞速钻了进去。 飞云、凌霜:!!! 两人立刻去抓不要脸闯进来的女子,却是晚了。 孙宁宁已经扬着笑脸跑到白泽身边行礼,对他甜甜地谄媚道: “表哥有礼了,我是孙宁宁。祖父是孙阁老,太后娘娘是宁宁的祖姑母,皇后娘娘是宁宁的表姨母,按辈分来算,该是叫秦王一声表哥的!” 看着眼前的活人,孙宁宁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呐天呐! 真人! 真人啊! 这感觉就犹如一颗小石子投掷进无波的水面,荡漾开的涟漪就像此时此刻孙宁宁的感受。 仿若受了电击,一阵酥麻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从心口又向四肢蔓延,扩散到皮肤每一寸。 暗恋了六年的人真的坐在她眼前! 不行了,我呼吸不上来了 凌霜和飞云出手的动作立刻停了。 这要怎么赶? 这身份! 他们连碰都不敢碰,别说丢出去了! 白泽直视着孙宁宁,看见她虽然笑着,但是紧张地人都在发颤? 冷笑一声,反问:“表妹?” 孙婉婉的亲妹妹?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孙阁老携两位待嫁孙女回京参加祖母寿宴。 只知道孙家二女和白翎互生好感,很快就被赐给了三弟做吴王妃。 一辈子在金陵,三年一回望京探亲。 自己和她,无论上一世还是现世,根本毫无交集。 那,为何梦里人是她? 白泽含着厌恶冷漠的语气,孙宁宁根本听不出来,就算听出来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听暗恋的人叫自己的表妹,一秒钟就腿软了。 磁性的低音撩的她恨不得立刻抱着他劲瘦的腰不放。 几日前的梦中,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 而现在,在现实中,此时此刻! 面对面看着纸片人活生生坐在她眼前,还叫她表妹! 孙宁宁袖中的手一直狠狠地攥着,强迫自己冷静点。 可是一看他嘲讽地看着自己,那样子真是她又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真是求求了,为什么比梦里还要帅上十倍! 这皮肤没有瑕疵是认真的吗? 我能化身小雨滴在你鼻梁上滑滑梯吗? 嘲讽的笑也算是对她笑了? 卧蚕都有?哦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孙宁宁用尽毕生的自制力,语气温柔小心,又说: “是的,表妹!表哥叫我宁宁就好!” “刚路过这儿,看见门口侍卫衣摆上是秦王府的标识,便想着进来和表哥打个招呼。” 原主的声音和孙宁宁也有八分相似。 低声细语时,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声线。 笑着故意撒娇的时候,是甜甜的、拐着弯的那种软调。 孙宁宁知道他洁癖又不喜欢人近身,刻意站的距离把握得很有分寸。 女子肌光晶莹,眼尾带着魅惑的微微上翘; 乌发红唇、五官艳丽,说话间又透着股江南女子的娇俏。 白泽看着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听着甜腻的嗓音。 再看她这幅自来熟的模样,目光移到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停顿一秒便移了开。 想到那个湿润的重重一吻,恶心感立刻涌上,想杀人的欲望翻腾。 暂时不能动。 还没有理由。 “孙小姐慢用。”,声音清冷地响起。 白泽将孙宁宁忽略个彻底。 不管她又甜甜地说了什么,丢下冷冷的一句后便起身离开。 孙宁宁看着白泽起身朝她走来,激动地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当白泽与她远远避开而过时,孙宁宁还像个变态一样狠狠地吸了口。 这腿长怕是有一米二了?作者诚不欺我!真到我腰那么长! 他路过时有股淡淡的、寺庙里的焚香味飘过?天啊,好戳我!哪里买同款香? “表哥慢走!表哥下次见!” 她知道不能着急,不能再多说话惹人厌了。 今天假装路过,又打了招呼,他肯定记住我了! 孙宁宁看着几人离开,攥得手心全是汗。 等所有身影消失后,终于脱力地扶着窗台喘气。 “好紧张、好紧张妈呀” “天,看到他真人根本没办法开口表白。” “统子啊,小泽果真是冷漠,不过这样才好,这样就没女孩能接近他了,嘿嘿” 一想到刚才白泽抬起下颚,朝自己淡淡看过来时的那个眼神。 嘶! 孙宁宁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拍拍自己的小脸冷静。 红着两颊坐到了白泽坐过的位置上。 系统看不下去了:“可不是没有女孩敢接近嘛,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估计男人也不想靠近他。” 孙宁宁瞬间在脑中怒吼: “不准说我老公的坏话!不然我去投诉你!” 系统想到自己把人投错了书,要几百积分才能换世界后,立刻蔫了: “白泽最好!本统就是提醒你追夫之路不易,慢慢来呦。” 孙宁宁一秒变脸,拿过亲亲小可爱喝过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顺着还留着水渍的边沿,红唇贴上,喝了一口。 “啧,我这行为好痴汉啊” 说完又喝了口。 这一幕被暗中的死士全看在眼里。 半个时辰后 死士进了秦王府汇报。 “主子,孙家二小姐坐在您的位置上,喝您用过的茶盏,一共喝了五杯。” “一句话没有说,也没见别的人,喝完茶就带着侍女去逛街了。” 凌霜正在研磨,手顿住了。 飞云站在一旁发呆,人都傻了。 用主子喝过的杯子? 世间竟还有这种 这种女子? 两人心里想的,如果用现代词语概括就是:厚脸皮,变态,痴汉 白泽听了只是挥手让死士下去,久久没有说话。 坐他坐过的位置? 用他用过的茶盏? 压着恶心感,白泽靠不停地捻动佛珠,才堪堪忍下杀意。 下一次 若还敢如梦中一般近他身,便当没看清人,失手解决了。 他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 表妹? 呵,算什么东西。 第7章 “孙婉婉”? 孙宁宁在南巷贵门女子爱逛的店,一口气买了几件贵重的礼物。 一包叫人送去将军府给原主的手帕交好友---上官葶。 另外几件小东西是给亲姐姐孙婉婉准备的。 孙宁宁的心情很好,一路哼着民谣小调回了阁老府。 回廊亭下 孙婉婉正没骨头似的靠在大理石凳上。 两条长腿微微并拢,极其别扭的姿势让她觉得不舒服。 但在身后丫鬟的注视下,又不得不维持。 “哒哒哒”,远处一道俏丽身影快步朝她疾走而来,孙婉婉立刻坐直了身子。 “姐姐!” 原主的记忆中,亲姐姐从小被神医收做了关门弟子。 因为经常外出游历,二人一两年见一次面,每次一两个月。 和姐姐虽然两年没见,可是忆起从前孙婉婉每次回家。 不管是在金陵的家,还是望京城里的府邸。 姐姐都会不远千里给原主带礼物。 两人会盘坐在榻上,吃着甜点。姐姐和她聊山川湖海的景色。 还有两年里行医救人的感人或奇葩有趣之事。 亲姐妹之间,一丝因为时间而产生的隔阂都没有。 不论多久未见,两人每次都是嬉嬉笑笑抱做一团。 还会睡一个被窝,彻夜说着闺房话。 “姐姐” 孙宁宁把身后丫鬟抱着的一个大包裹拿过来,放到石桌上。 哼哧哼哧的说着话,喘的胸口上下不停起伏,十六的娇花年纪已经有了别样的丰腴。 “以为姐姐晚间才到,我着急先见了朋友。” “看!是姐妹装哦!” 孙宁宁对这个御姐大美人很有好感。 如今就是她在现代一直想要的、亲密无间的、血浓于水的姐妹情。 闹得再凶也能转头就找个台阶和好。 孙婉婉和从前一样,柳眉一弯,笑着半靠过来。 轻展开,是一套梅花百水逶迤长裙,和一套海棠烟笼阮纱中裙,她心里立刻懊恼了一下。 嘴上还是笑意盈盈,如常道: “嗯,清逸脱俗。宁宁真长大了,不再闹着穿各色红了,这颜色更适合宁宁。” 孙宁宁本还担心自己魂穿进来,改变了原主审美这点会反差太大? 看来是她多虑了。 原主的五官明艳张扬,偏偏她喜欢穿各种红色。 十一、二岁的姑娘穿着还衬得软萌,但原主十四、五岁了还继续穿各种红? 水红、橘红、杏红、桃红都穿个遍。 红衣,乌发,袅娜多姿,一颦一笑带着不自觉流露的媚。 孙婉婉没想到孙宁宁改了喜好,懊恼她准备的红色衣裳不能送出去了。 垂下眼看着衣裙,温婉地开口: “那明日我们便穿着这身给祖父看看,他老人家一定乐呵。” 孙宁宁看着这位年纪比她现代岁数还小的姐姐,亲热地挽上胳膊,整个人挂了上去。 “哎呀什么明天?现在就去换嘛!一会儿用晚膳的时候给祖父一个惊喜。” “走嘛姐姐!” 孙宁宁可不觉得她一个心理年龄21岁的小姐姐,对着18岁的女孩撒娇有什么不好。 亲热地贴贴。 吸了口同样是女子的馨香味。 哎呀?婉婉小姐姐这用的脂粉哪里买的? 怎么味道这么浓? 太劣质了?还是用多了? 孙婉婉被孙宁宁这么强势撒娇地抱着,半边身子都感觉麻了,耳朵也变得粉粉的。 心口扑腾直跳。 孙宁宁看着孙婉婉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 但仔细回忆了书中的情节和仅有的一点原主的记忆。 确定原主和姐姐不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难不成是不好意思啦? 孙宁宁偷笑,像现代闺蜜之间一样,拿脸蹭着对方的肩膀。 半个身子贴着,撒娇道: “走,我们一起换!” 孙婉婉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绵软触感,香甜的气息喷洒在耳侧 她的呼吸都重了三分,恨不得立刻跳开三米远。 可是不行。 会露馅儿。 “我才刚回家,懒得动弹,你也在外疯玩了一圈,别折腾了,明天?” 不动声色地抽开孙宁宁挽着的手臂,伸了个懒腰。 孙宁宁反思自己因为见到小泽太兴奋了,以至于没考虑到姐姐才回家,觉得自己不懂事了。 赶紧又上前给孙婉婉揉肩。 “那就明天穿,宁宁给姐姐按按” 屁颠屁颠的孙宁宁十分殷勤地给孙婉婉按摩。 几个丫鬟笑看着十分亲密的姐妹俩,心中十分羡慕这样的感情。 而孙婉婉心里却翻江倒海地难受,身体也僵着无法放松。 半个时辰后 回到房中的孙婉婉立刻屏退了下人。 换下一身沾染了孙宁宁香味的衣裙,将两大团棉花包解下丢到一旁。 平坦的、皙白的肌肤上,粉色的小茱萸两颗。 细腰长腿,一览无遗。 重新找了件雪白的襦裙换上,又把棉花包缠上,颠了颠,调整位置。 浑身换了一遍后,“孙婉婉”又洗了两遍手。 终于感受不到铺天盖地的孙宁宁的气味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真不该财迷心窍答应扮她” “女人真可怕” 没有伪装的声音是清朗的少年音。 躺倒在榻上,“孙婉婉”抬起单只胳膊遮住双眼。 满脑子都是女子甜甜的嗓音和绵软无骨的身子挂在他手臂上。 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和女人靠的这么近过的某人,长叹一声。 “钱难赚啊!” 第8章 迟早露馅 两日后,孙宁宁的“瘾”犯了。 自从见了本尊一面后,名叫“想见小泽”的爱情瘾蛰伏多年。 爆发了。 像个深陷异地恋苦恼的女生,时时刻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男友。 心脏就像被人抓在手中把玩,又痒又麻。 孙宁宁坐着不舒服。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能和白泽坐在一起? 当然,坐他腿上是最好了; 吃东西没胃口。幻想白泽有一天会贴心喂她,你一口我一口的; 躺着睡不好。脑子里想着的是白泽对她亲亲抱抱。 她就埋在小泽好闻的怀里偷笑,然后抬头亲亲他的下巴? “哎!” 孙宁宁坐在窗台边,把玩着准备送给白泽的礼物。 反反复复,摸来摸去,只有这样心底才能平静一点。 忍不住又在脑中问系统:【他在干嘛呢?你快看看】 系统的机械娃娃音都能听出火气来,【宿主!五分钟前你才问过!】 【求求你了,再帮我看看呗?我早点追到他,嫁给他!你不就可以回去正式退休了嘛!】 孙宁宁干脆趴在桌上,脑海中已经开始求合作伙伴了。 【好统子,我们可是利益共同体!】 【小统,你要成熟点,这是你的工作呦。最好是五分钟报告一回!】 系统心累,滋啦啦的传导声乱响。 分出一部分意识解析了下目标人物。 十秒钟后 【宿主,冲。白泽刚到香蕈茶楼,你可以装个偶遇去。】 孙宁宁蹭的一下起身! 笑靥如花,手忙脚乱地把礼物装进精致的水沉木盒中。 提起裙摆就大步冲了出去。 烟笼纱制的束腰长裙,随着她快步走动而飘逸灵动起来。 少女容色绝丽,轻纱拂过菱白的臂弯,小跑时带起的裙摆层层散开,如置身在轻烟中、云雾里。 初看惊觉如画中飘渺仙子,再细看少女的容颜,一挑眉,一勾唇,是那勾魂的妩媚; 一垂眼,一偷笑,又是无辜的纯。 一开口却 “杏儿你不用跟着我,帮我瞒着点祖父呀。” “小月你快点,磨叽什么呢!” 和原主同岁的小月,那张故作老成的面具都要碎了,她边跑边小声喘道: “小姐,上回你让我们在厅堂里等着,自己却跑到了秦王的房间” “今天不会又是找” 孙宁宁快步走着,往身旁瞥了眼,毫不在意道:“是啊,我喜欢秦王殿下,要嫁给他。” 小月:? 孙宁宁抬头看了眼烈日当空。 万里苍穹之上云层稀薄。 她想,她的心肺大概和这日头一样永远滚烫,所以她的爱呀才那么惶恐又乖张。 在盛光与微风里狂跳着生长。 孙宁宁又幽幽地语气平淡道:“你们跟着我也五年了,有句话叫做一仆不事二主。” 小月立马扬起脸,着急道: “小姐说什么呢,能跟着小姐是小月和杏儿的福气!小姐的身份贵重,不论嫁给哪位皇子都正正好!” 怕自己表达的衷心不够,小月又继续表态: “明儿我就叫杏儿出门打听秦王去!” “小姐,你知道的,她那鬼精的模样,金陵城中谁家丢了猫儿狗儿都能打听打出来。” “呼定要把秦王殿下好好查查,是不是偷偷养了唱曲的,或者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小姐你放心!准打听清楚!” 孙宁宁“噗嗤”笑了,想调戏小丫头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奇怪的爱好? 摸摸小月的头,说道:“我早查过了,秦王殿下洁身自好,至今连女子的手都未碰过。” 系统此时“嘀”地一声在脑海里出现,补充了一句: 【他不干净了,因为梦里被你强吻了。】 孙宁宁立马在脑海中疯狂大笑。 小月听说秦王殿下竟这般束身自爱,反而还有些顾虑。 在富庶的金陵长大的她们,贵公子哥十八了还未摸过女人的手? 这怎么可能? 即使再洁身自好的,无非是正房未过门前,不纳妾,不养伶人。 但私下里,暖床娇丫头怕是都有三、五个了。 小月心想,这几天非要让妹妹杏儿去好好打听打听。 当二人绕过长廊,从侧门溜出去时。 路过的“孙婉婉”,才从假山后走出来。 “这又是约了人迟到?” 回想这两天的相处,祝卿觉得得抓紧时间“把自己”嫁出去了。 如果再过段时间,孙宁宁要和“她”睡同一被窝? 祝卿打了个冷颤。 眼神都尴尬地飘忽了。 温香软玉在侧,还要抱着他胳膊? 不行不行,小爷他清清白白的,绝不能这么丢人了! 这两年来,孙阁老的态度一直很强硬。 祝卿扮作孙婉婉期间,几次三番写信去金陵,软的硬的都试过了。 老古董死活不肯把“她”嫁给普通人。 一开始他找的是名扬江南的丝绸商人,后来捏造了一个孙婉婉的师兄身份,老古董也不同意。 祝卿去年又找了个,是既有钱也有名声、开办了学堂的进士。 依旧被孙阁老写信来大骂。 原意是:不论姐姐孙婉婉,还是妹妹孙宁宁,都必须嫁给望京中根深的大家族; 就算看上皇子了,也得是正妃之位。不然他对不起死去的儿子儿媳。 祝卿在心里催促自己:绝不能再拖了。 孙婉婉生前的委托是等“她”到了十八岁,就在明面上走个过程,找户普通人家远远嫁走,不能被发现她被害死了。 此后“她”依旧两年一回,直到孙阁老寿终正寝。 祝卿知道孙婉婉的顾虑。 毕竟孙家要赔上整个家族去为她报仇 值不值呢? 全族三代以内近亲,可是几十条性命。 祝卿心情浮躁,迈着小步伐转身回院子。 “再拖下去迟早露馅儿” 第9章 挡刀1 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男人的孙宁宁,抱着木盒正紧张。 【统子你说,他会不会冷冷地说句:拿走!】 【表妹,好意心领了,礼物就不必了。】 【哦,他不会叫我表妹,只会说:二小姐,本王和你不熟。】 孙宁宁在脑中想象着白泽收到礼物时会有的反应。 总归是想来想去,就是没想过他会高兴地收下。 毕竟太了解他的冷淡和难以接近的人设了。 真的要走进他心里,哪有那么容易? 书里的女主孙婉婉可是救了他一次而差点嗝屁。 然后才和他成了普通的、仅仅是见面会打招呼的朋友而已。 又共同度过了两年的磨难历程,最后小泽才成了温柔的守护者男二号。 孙宁宁琢磨着:那我就救两回?三回?五回? 呵,男人,命都给你! 听完孙宁宁脑子里的土味情话后,系统尴尬地说了句: 【大可不必,尽量别尝试替死这条路,承受三倍痛苦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他不讨厌你,就算成功的入门了呦。】 孙宁宁也赞同,天真又狡黠地故意眨眨眼,双手托腮,说到: 【那当然。对了,我知道最近的剧情走向。孙家回京第10天,在某场宴席上会有刺杀,小泽手臂会受伤…】 【我去替他挡!】 系统一听这剧情,紧张的卡住了。 怎么办,现在剧情不对了,乱套了。 宿主到时候肯定会怀疑的! 系统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它和往常一样,收到了一份任务参考数据--- 才惊恐地发现,它把宿主投错世界了! 书中的男主从腹黑夺权的太子白承廷,变成了重生回来的二皇子白泽? 还是个无cp的、大杀四方的复仇文? 男主白泽居然是个前世被蒙骗了一生,生母全族被害死,自己又心甘情愿放光了血,献祭了灵魂。 最后一身巫骨还要被钉在越国佛塔里的史上最惨男二号? 重生回来后的白泽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 系统分析了人类情感后,它觉得白泽现在的状态挺正常的。 换了谁经历了25年,死后用魂魄状态看到了自己一辈子的无私奉献,居然是个笑话,是个工具 都会变成神经病的! 孙宁宁还在叨叨怎么找借口送礼,系统又把任务世界的数据看了几遍。 它只是辅助功能的系统,无法看到书里每一章的具体内容。 但它肯定,孙宁宁说的什么刺杀这节原书内容,要么会改变时间,要么不会发生。 还有可能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毕竟白泽重生了,当然能避开这场刺杀,搞不好还要大做文章? 系统分析的中央数据都要乱码了。 半个小时后 孙宁宁深吸一口气,忍着砰砰砰的心跳,迈进了香蕈茶楼。 张挂着名人书画的茶楼里,除了淡雅茶香,还有香甜的糕饼香气; 几处屏风后的茶座上,是闲雅的书生在对诗、或憋红着脸答不出题来。 孙宁宁轻飘飘一眼就略过,直奔二楼去。 小二匆匆忙忙拦着,被小月一锭碎银子打发走了。 “我们找人,不必跟了。” “得嘞,姑娘楼上请。” 孙宁宁提着裙摆,荡开的层叠花色只给楼下的公子们留下一抹艳丽窈窕的身影。 “小娘子是来找相公的?急成这样?” “不知是哪家贵女?你刚瞧见了么?匆匆一瞥,真是姝色如海棠。” “当今太后寿辰将近,望京城里可是一夜之间多了许多述职回京的官儿,谁知晓是哪家呢。” “看来这次太子,二皇子,三皇子,这三位是要定下正妃和侧妃了” “” 细碎的言语从各个角落传来,孙宁宁已经微喘着气,快步走到了二楼。 【统子!他在第几间?怎么没有护卫跟着呢?】 【左手第一间,天字一号。】 孙宁宁立马淑女地站的笔直,整理了下碎发,转头对小月说: “你去找小二,就说我没找到人,现在要这间天字二号。” 第10章 挡刀2 小月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把小二催上了楼。 孙宁宁问过了系统,天字2号房里没有客人。于是她亮着眼睛,又塞给了小二一粒碎银。 包着头巾的小二开心地找不着北。 啧啧,一刻钟时间都收了两粒了! 于是他开锁的速度奇快。 孙宁宁怕被发现,压着很小的声音和小二说了句: “上一壶茉莉龙珠,随便一碟点心。” 小二见衣着光鲜精贵的女子鬼鬼祟祟的,在茶楼多年的他,看得家长里短多了。 以为出手大方的这位贵女是来这里捉现场的。 立刻走上前弓着身,然后拿手挡着嘴,压着声音说: “好嘞,马上就来,您放心,今天我没见过您!” 孙宁宁:小哥,你或许是误会了? 小二退下后,小月立刻先进了房间,拿着一方手帕细细地擦拭桌椅。 确保干净无尘后,转头正打算去扶小姐,结果看见 孙宁宁半个身子都贴在墙上,像只壁虎样扒拉着,正努力偷听。 小月:哎算了,小姐好歹在外人面前端着就行。 孙宁宁的耳朵都贴冰凉了,什么也听不清楚。 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小泽应该是约了朋友。 不知道有没有女人? 孙宁宁在心里碎碎念:【要你有何用!人家系统又能积攒积分,又能开通商城,还能搞积分兑换的!】 【你呢?就一个偷听而已,关着门居然就不行?呵呵。】 系统摆烂:【宿主,密封空间里的一切都代表了个人隐私哦!】 【那你整天偷听我的想法?什么隐秘的涩涩情节都被你听完了!】 【宿主你闭麦!】 【】 孙宁宁从墙上下来,蔫了唧地往四方扶手椅上一坐。 几分钟后,小二进来送茶水。 孙宁宁立刻挺直腰板,状似无意间闲聊:“隔壁是天字一号?” 收过两次碎银的小二立刻回:“是的” 孙宁宁摸着茶沿边,懒懒地问: “刚才听到隔壁传来很大声的谈话,不会一会儿打起来?里面什么人啊?” 站在一旁的小月惊讶了,什么大声说话? 小二也当真了,摸了摸包头巾,疑惑: “天字一号不久前进去的我记得是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还跟着五名一脸煞气的护卫。应该是那位公子在斥责下人。小姐莫担心,不会有事。” 这望京主城中,可谓是一步一府,一砖头砸下去,拍中十人,五个都是贵族子弟。 就算真的打起来? 嗐!这种事也不少见了,十天半月便要来上一回。 公子们的手下赔钱速度也是奇快的。 可不是怕传出去影响了名声嘛。 当然,当今秦王殿下除外。 那位杀神担心的估计是他的名声怎么才能更吓人一些? 孙宁宁放心地“哦”了一声,笑道:“没事就好,那你下去。” “好嘞,您慢用。” 孙宁宁知道白泽见面的人里面没有女人后,心情好了一大半。 于是喝着茶吃着点心,慢悠悠等着。 心里再着急,表面上的她还是懒懒的靠坐着。 如葱根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茶盏。 她整个人安静地如黑夜中的星辰,好看地闪耀着冷光。 高挂在天边,寂寥地令人只能仰望。 小月坐在门口的矮凳上,托着脸静静地看着小姐。 小姐她从小就顽皮捣蛋,时常气的阁老大人胡子都抖。 不在望京长大的贵女,没有这京城里小姐的文静娴雅和那些死板的规矩。 而且小姐变了很多。 到望京城里的那天,小姐从马车上醒来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人前轻言软语、明眸善睐、娇滴入怀似的明媚; 人后独处时不是静静的发呆,便是这样懒懒地靠着看书,或者吃些奇怪口味的点心。 一言不发,神色清冷的哪里像十六岁的女儿家? 但是一提到秦王殿下?小姐浑身的疏离感立刻就没了! 笑得双眼都亮了,整个人都洋溢着甜美的娇俏。 小月不懂,为何小姐会突然喜欢秦王殿下呢? 小姐是在街上瞥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呢? 还是在和上官小姐通信时,上官小姐说了什么? 第11章 挡刀3 孙宁宁续了两盏茶,点心只尝了几口就没心情了。 系统静静地陪着,快一个小时了,只偶尔出声和她battle。 【你快把脑子里的片段洗洗,辣眼睛!】 【你有眼睛?你不是个虚拟的人工智能?】 【本统的智商、情商极高,和你们2023年的傻机器不一样!】 【哦,反正也没用,偷听都不行。】 【我都说了那是个人隐私!隐私!总局不设置这一项!】 【那我以后和小泽亲亲我我,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你会听吗?】 【滋啦~~~~】 系统气红了不存在的脸,发出段电流声就下线了。 孙宁宁又在脑海中大笑。 天字一号房 一个半跪在地上的青衫男子浑身发着抖,他的身旁躺着另外两个男人。 一个没有双眼,另一个被砍断了双臂。 两人的嘴里都被堵了木塞,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只剩微弱的呼吸证明人还活着。 诡异的是,两人这番模样一看就是刚受了酷刑,地上却只有薄薄的一层血迹。 懂行之人一看便知。 这是才砍下,就被灌了保命的药,又上了贵重的止血药。 不论哪个腥风血雨中走过的江湖中人,见了这一幕都要说句残忍。 着一身海棠红的白泽,站在跪着发抖的男人面前。 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切。 海棠红是妩媚艳丽的色调,历来是妃嫔爱穿的颜色。 穿在白泽身上有种令人目眩的俊美,却不会让人误会他的性别。 浓密漆黑的长发仅用一根银色簪子挽着,精致到略带异域模样的五官完全露出。 明明穿着慵懒妩媚的艳色常服,偏偏气质极具攻击性。 修罗一般的气势,压的跪着的男人脊背越来越弯。 他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抖如筛糠。 垂着头,嘴里还在求饶着:“秦王殿下, 我知道的全说了!” 然而,他的眼神不经意就瞄向窗外,拳头攥得很紧。 整个人绷着,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前和眼前人同归于尽。 白泽走上前一步,用脚尖轻轻点了下男人的肩膀。 男人立刻闷痛地倒抽一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发抖。 “殿下息怒!” 白泽又上前一步,右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勾。 冷着脸的凌霜立刻恭敬地递上一柄长长的羊角匕首。 白泽反握着匕首。 曲腿,半蹲而下。 看着疼的颤抖的男人,眉眼一压,淡淡地说: “息怒?可本王没有一点怒气,不知道你们主子会不会失望?” 刚说完,一刀将男人的左耳削了下来。 凌霜的动作也很快,在男人发出声响的下一瞬间,将一块软木塞堵进了嘴。 白泽的腿一前一后蹲着,手随意搭在膝上,手中划着匕首玩。 “本王根本不在意你们说了什么。” 男人呜咽着疼的恨不得昏过去! 偏偏被喂了顶级的好药,不仅才流了一点点血,脑子还十分清醒。 听秦王这么说,他终于意识到: 看似是主子在做局,秦王跳进来了,其实秦王才是那个黄雀在后! 晚了!怎么办?消息传不出去了! 不对! 秦王他 那他也知道接下来制造的刺杀? 所以他在这里和他们耗着? 其实在等着大家自投罗网? 男人一想到主子接下来的计划不仅泡汤了,还可能被秦王倒打一耙 他急的想用力挣脱绳索,呜咽着要说什么。 白泽笑了。缓缓起身,抬腿。 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却将男人又踹到了角落中。 “猜到了?那就请你好好看戏。” 白泽拍了拍长袍,又伸出手。 这次是飞云立刻端着一小脸盆清水走过来。 明明什么也没碰到,白泽还是将手仔细地洗了一遍。 坐回大靠椅上,头往后一仰,闭上了那双漆黑点墨的双眸。 闲适地如同秋打盹一般,修长的指关节在桌面上一点、一点 缓缓的拍子就像死亡的前奏,听得三个不死不活的男人心里绝望一片。 来不及了。 兄弟们再来也是送死。 果然,一刻钟后,十几名黑衣刺客破窗而入。 白泽捏了捏眉心,昂首看去。 “来了,呵呵” 上一世在宴席之上。 这一世就稍微动了个手脚,他就忍不住了。 白泽偏头躲过飞镖,海棠红衣袍翻飞。 下一秒,他的身影鬼魅地出现在了一名刺客身后。 出手,将对方的脖子“咔嚓”往一侧扭过,刺杀者瞬间笔挺倒地。 白泽的脚步侧移,抽出匕首又扎进另外一名刺客胸膛,拧了一圈后抽出。 一脚将其踹到了角落中只有一只耳的男人跟前。 “陪你了,不客气” 对呜咽着的男人残忍一笑,又出手把身后偷袭的刺客割开了脖颈。 鲜血喷洒,白泽的侧脸被溅到些许。 他嫌弃地抹了一把。 “太脏了啊” 接下来,他越杀越兴奋。 凌霜和飞云知道主子的脾气,自觉离得很远。 每遇到这种事,他们只管善后就行。 白泽兴奋地眼尾带着迤逦的水红,不时露齿哈哈大笑。 除了秦王的属下,他人只知二皇子武功不错,但是身体羸弱。 传言与他对打,他也只能坚持一盏茶时间,武功高强的名刺客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不管朝廷中,还是江湖之上,每天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每次,秦王都能全身而退。 即便中招了也是个小伤。 只有秦王的近卫才了解:他们主子不仅会失传的巫术,内力更是高深不可测。 他们曾讨论过,大约需要受过极为严苛的死士训练的二十人全上,才能活捉了单独出行的主子。 如今天这样普通的江湖刺客,不过十二人,无非是让主子脱力而已。 白泽显然杀的整个人兴奋了,出手也不再逗着人玩了,而是极为狠辣地速战速决。 他在享受一个个死亡的过程。 窗外又飞身而入十人,白泽微微喘气,笑道: “凌霜,不用留活口。” 凌霜如冷漠的杀人机器,只听白泽的命令。 他立刻领命,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兵器交接,声响越来越大,甚至房门都被劈开。 惊得二楼一层的普通茶客发出了惊声尖叫,慌乱逃离。 自然惊动了隔壁的孙宁宁。 十分钟前 听到破窗声和打斗声时,孙宁宁激动地站了起来。 “有,有刺客?” 小月吓得立刻出门,才十几秒便慌忙跑来,急道: “小姐你不是说隔壁是秦王殿下吗!里面有刺客的身影,好多,楼下的人都跑光了!” “小姐怎么办?我们去报官!” 小月急的直来回走,不时探个头出去看看。 孙宁宁满脑子都是:不是还有好几天才到刺客环节吗? 难道小泽以前经常遇到这种事? 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书里不会具体去写? 【统子,你看到什么了!】 【宿主,没事,还不用你出场挡刀就打完了。】 孙宁宁知道小泽还有七年的生命,不会有事。但她还是着急,深怕他会受伤。 可是自己冲出去的话,很可能会添乱。 【礼物还没送出去,还要眼看着小泽被刺杀,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 【宿主你还是耐心等等,一会儿打完了你过去偶遇,嘘寒问暖就行。】 孙宁宁冷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听到隔壁门都被劈塌了,吓得她立马猫着身躲了出去。 视线开阔,将天字一号内看了个清楚。 白泽抓着匕首,近身作战,身影诡谲,速度奇怪。 孙宁宁整个眼睛都牢牢沾在他身上,替他看着周边不断偷袭的刺客。 混乱的场面一点点收尾。 很快,刺客杀净了。 小月吓得捂着眼,蹲在角落里不敢乱看。 只有孙宁宁睁着大眼,身子一直窝在廊柱后。 在终于看见里面躺倒一片后。 孙宁宁忍着血腥恶心,咬着牙,哆嗦着腿冲了过去。 “表哥!你怎么样?没受伤?” 白泽一听这个甜腻的嗓音,还没平定下来的气血直接翻涌而上。 他在这一瞬间考虑的是:要不要当做刺客,失手杀了 第12章 苦肉计? 孙宁宁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正悬着。 她大步地、义无反顾地朝他走去。 白泽的神色晦暗不明,眼中映着女子满脸焦急和担忧的神情,心里嗤笑一声: 呵,真是很毫不作伪的表演。 有趣极了。 两世都没有一点交集的人,为什么忽然要关心他? 哦,或许是因为他的老好人大哥。 毕竟她的亲姐姐前世的不久后就要嫁给大哥了。 只是这一世,孙婉婉还会嫁吗? 白泽想到接下来出乎意料的发展,还有等着看所有人的变脸 他的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 掌柜和小二匆忙赶来,白泽看了他们一眼,收回了对孙宁宁的杀意。 孙宁宁一看白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微微酸了一秒。 她知道他怀疑自己,但是她不在意。 就任凭他怎么想。 一个人的真心可以假装一年两年,可不能演一辈子? 孙宁宁不相信自己一辈子都在这里陪着他,他还能怀疑自己三年、五年、十年? 房间内血腥遍地,气味着实难闻。 凌霜正在绑那三个还活着的、残缺的男人;飞云在和赶来的秦王府亲兵交代工作。 孙宁宁闻的快要呕出来了。 这种带着热意蒸腾的鲜血味道,真是令人恶心地胃里直涌酸水。 她掏出香帕捂着口鼻,凑到白泽身边,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 “表哥没受伤?” 白泽双手负在身后,眼神一点也没分给孙宁宁,抬步从大桌旁绕开。 和避尸体一样远远避开孙宁宁,走到水盆旁洗手,冷冷回了句: “孙小姐不该来这里。” 孙宁宁看着这遍地狼藉,还有脸上、身上沾着血迹的白泽,知道今天送礼的时机又错过了。 再听他这么冷淡地回话,毫不在意地行了个礼,讨好道: “表哥受惊了,那宁宁便不打扰表哥了。” 虽然她很想死缠烂打。 但比起让他讨厌自己,还是这样。每次小心翼翼说上几句话,哪怕冷淡点也好。 白泽以为孙宁宁又会厚脸皮说什么,没想到对方还挺识趣的。 他讨厌听不懂人话,吵吵闹闹,又爱哭的女子。 孙宁宁烦恼地转身,刚走几步,余光看见靠坐在不远处的、还以为是尸体的刺客突然暴起! 举着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 不要! 孙宁宁下意识地往后转身,猛地扑了过去,把男人扑得措手不及,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紧紧抱着白泽的瞬间,左肩被整个匕首全部扎了进去! 孙宁宁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替人受罪才会有的、三倍反噬的疼痛。 血腥冲上喉咙,疼得浑身发颤,双眼立刻红透了! 系统急的哇哇大喊:【宿主!早警告你了!你这种代替别人受伤的行为我没办法屏蔽痛觉,你坚持下啊!】 【喂喂喂,宿主你还好吗?】 孙宁宁疼的快要喘不上气了,【没,事,太特么疼了!】 【靠,我不行了】 电光火石间,刺客已经被白泽一掌打飞。 猛地甩出去的巨大撞击声响起的同时,还有凌霜和飞云的着急声、和小月发出的巨大哭声。 “主子!” “小姐!” 白泽被孙宁宁紧紧抱着,腰还被她死死地箍着,他惊讶地都忘了推开人。 为什么? 苦肉计? 孙宁宁终于抱到了她的小泽,在这种惊险的情况下。 但她来不及感受了。 因为感觉到浑身的力气正被一点点带走 孙宁宁呕出一口血,鲜红滴落在白泽海棠红的衣摆上,晕开深色一片。 她打着抖地松开白泽,用尽力气说了句: “对,不起表哥,弄脏你衣,服了” 说完,在小月奔跑而来的哭泣声中,孙宁宁身体绵软,缓缓倒下。 白泽下意识一把勾着孙宁宁的腰。 触碰到馨香混着血腥的身体,又细又软的腰像是嵌进了他的手掌中。 白泽立刻不自在地皱了眉,但还是对飞云冷静道: “立刻找大夫来,再去宫里抓个太医到阁老府。” 飞云眼中,那抹娇俏的身影义无反顾飞扑向主子,为主子挡刀的一幕还在脑海不断回放。 惊得他回话都结巴了,“是,是,马上,我去。” 小月不敢触碰自家小姐,看见小姐后背那汨汨淌着的鲜血,害怕地捂着嘴直哭。 “小姐呜呜呜小姐” 白泽就像托着个巨大行李一般揽着孙宁宁。 血液已经流到了腰间,黏腻润湿了他的手心。 如果说心里一片平静是不可能的。 从最开始的梦境扰乱他,到孙宁宁真实地从梦里出现,站在他眼前紧张地和他搭讪。 到刚刚下意识地为他挡刀。 白泽第一个想法是:这次的细作演的真像,这苦肉计确实让他都瞬间晃了神。 只是,真的是细作么? 孙副将早早战死沙场,孙夫人救了一城百姓后染病,黄泉路上追随而去。 越国百姓为孙家请命,父皇也大受感动,赐给了孙家一块免死金牌。 更别提孙阁老那个顽固的老古董,前世把两姐妹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柔弱的贵门小姐罢了,根本不需当那人的细作。 倘若不是 那她刚才下意识的义无反顾又是为何? 若往下再扎深一点,可是能当场要了命! 第13章 她为什么..... 白泽毫不留情地,迅速把孙宁宁背后的匕首拔了出来。 又点了几个穴位,血流瞬间便止住了。 将孙宁宁放到屏风后的榻上,白泽立刻松手,退开好几步。 凌霜拿出了上好的药和止血粉递上前。 “来给她上药”。白泽指着小月命令到。 小月赶紧肿着眼上前,抹了把眼泪,接过药拿着小颗丸子往孙宁宁嘴里喂。 手指碰到她的嘴唇,却是怎么也塞不进药。 孙宁宁的牙关咬的紧紧的,疼痛令她在昏迷中还打着抖。 汗水氤湿了额头和鼻尖,一张小脸惨白,嘴唇却是红的鲜亮。 “小姐,小姐你张张嘴,吃了药大夫就来了!” 小月着急地用另一只手去试图扒开,孙宁宁依旧咬的很紧,牙齿间一丝小口子也不露。 凌霜站在白泽身后,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低头盯着地面。 白泽本想去洗洗手,但是听到小月的哭腔,烦躁地看了眼榻上的孙宁宁。 冷冷地说了句:“孙宁宁,吃药!” 小月被秦王这凶煞的一声吓得一抖,但她家小姐却是十分听话地微微张嘴了。 “小姐你醒了?” 孙宁宁毫无知觉,更别说回话,只是唇瓣微微分开一些,牙关也松了。 小月欣喜地立刻将药丸喂了进去。 又将凌霜递过来的水小心的一点点喂进去,孙宁宁全程无意识地吞咽。 白泽看到这一幕,蹙了下眉。 这么听话? 孙宁宁昏迷着,思绪一时有一时无,浑身又疼又冷。 “白泽” 大概是松开了牙关,孙宁宁开始了呓语。 声音不大,但是有内力的、且离的近的白泽和凌霜听得很清楚。 小月也听见了,心里难受地又开始小声抽泣。 白泽原本想出去洗手的脚步停了,侧身看了过去。 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真算得上是表妹的孙家二小姐,会说出些什么来? 孙宁宁小声的、念了好几遍“白泽”。 而后又是“小泽”,“宝贝”、“阿泽” 白泽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凌霜更是恨不得自己当场聋了。 小月又难受又心疼,现在还有些尴尬,很想去捂住小姐的嘴。 药丸很快发挥作用,孙宁宁感觉自己的意识漂浮着,身体的疼痛好像麻痹了。 脑海中的系统疯狂喊她,她听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反正也不想回它话,就任凭它乱叫了。 她的意识体坐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只有她周身有丝丝光亮。 而她就这样缩在角落里。 手指戳着地面,一遍遍画着。 “小泽” “好喜欢你” “我为你而来” “只为你一人。” 孙宁宁的意识被困着,一边画一边念,全然不知自己说的话已经呓语出声。 被正主听得清清楚楚。 白泽被这直白的告白话语冲击地脸色奇差。 看了眼满脸痛苦还在发抖的孙宁宁,眼前又浮现她转身朝自己抱来,决然地挡下匕首 或许是两世都在阴霾中呆久了,他只有一瞬间的动摇,立刻便冷了神色。 前世,他们都打着爱他、关心他的旗帜,最后却是从他这里拿走每一件东西。 只有他会的大巫之术;他的血液、骨头;他的一腔真心,为国家为百姓无怨的付出 换来了什么? 呵呵。 若他这辈子还被这种苦肉计打动,那还不如立刻再死一次算了! 白泽冷着脸吩咐凌霜有任何事情随时汇报。 转身离开,毫不留情。 他的面容冷峻,侧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破碎的杀戮感在这张几乎完美的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白泽所走之处,几个店小二和看热闹的闲人纷纷避让,而掌柜哆嗦着弓着腰走来。 “小人见过秦王殿下,殿下你看 ” 白泽不耐地挥挥手,淡漠道:“把帐送到王府。” 掌柜擦了擦汗,目光从满屋的尸体身上移开,直恭敬地点头哈腰。 上个月是老李倒霉,这个月轮到他了! 这位煞神怎么还没被皇帝降罪打发到边境去! 第14章 打听来的消息 孙宁宁一清醒就已经回到阁老府了。 几个小时前,她真的疼傻了。 感觉伤口咕嘟咕嘟的,肌肉组织都在跳动。 刚被扎一刀的几秒钟甚至都感觉不到疼? 但是没过一分钟便开始变得超级痛! 痛到直接昏迷! 痛到恨不得不要再醒过来! 孙宁宁现在躺在自家香闺的大软床上,身下铺着药垫子。 还好止血的及时,加上古代武侠背景下,不知道什么神奇的药物作用,伤口麻木得已经没有感觉了。 “嘶~” 孙宁宁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只要不挪动,她这样一直趴着已经没大事了。 还能睡着,但她做不到不动弹。 杏儿一见孙宁宁打算翻身,立刻黑着脸,红着眼眶走来。 “好小姐!你可别动了!你这是要把杏儿吓死!” “为什么要去给秦王挡刀,呜呜呜小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秦王他” 杏儿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上全是泪水,看得孙宁宁赶紧趴下不动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哎。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挺精神嘛!” 杏儿端着一碟子药丸,抽泣着,夹起黑色泛着苦味的丸子,递了上前哄着: “小姐,先吃药。” 孙宁宁很听话地跟吞麦丽素一样,连吞了五颗。 又喝了一大碗据说止痛的汤药。 呕! 打了个嗝,一股恶心的下水道破草席被黄连包裹的味道漫上口腔。 “啧太恶心了,来几颗蜜炼山楂球。” 杏儿立马给孙宁宁塞了好几颗果脯,将她嘴里填充的满满的,才幽幽开口: “小姐,你是怎么看上秦王了!我都听小月说了” “你和小月前脚刚走,我就立刻去打听了,秦王可是尊杀神啊,小姐你别喜欢秦王了好不好?” 孙宁宁嚼着一嘴的果干,甜甜蜜蜜的冲淡了苦涩,囫囵开口:“什么意思?” 什么小泽是杀神? 她打听来的都是什么奇怪的八卦? 系统本想“叮”地一声冒句话的,一听小丫头在说,立刻闭麦了。 它攒了百年的积分啊! 要不想办法撮合宿主早些和这个位面的白泽在一起?他早点溜了? 这,嗨呀,太损了! 这个世界里的白泽光看着都不好相处,冷着张脸,再帅也没用。 不说一点贵族礼仪了。 面对一个为自己挡刀的,算得上是表妹的贵门女子,居然像扔垃圾一样把人往榻上丢? 更别说拔刀止血的那个手段、速度! 又快又狠,好像在对待生死由命的下人? 听到了宿主的表白梦话,神情居然更差了? 拜托,这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刚刚奋不顾身救了你,至少让你不用挨上一刀? 你居然还一脸烦躁? 系统做任务多了,见多了凶神恶煞的,病娇也见多了 第一次见到被救了一回后,态度更差的男主! 哪怕是救了个混子、山匪,没心的最多嘴上感恩,然后跑了; 重情义地或许会认个妹妹,报答对方。 换了这位秦王殿下?果真是把“疑心病”和“冷漠”刻进了骨子! 把宿主丢给手下解决,然后在一个小时前差下人送来一箱珠宝,屁的关心话也没留一句。 系统猜测,这估计还是因为宿主的身份高? 白泽看在孙家满门忠烈的份上,意思了一下? 太寒心了 孙宁宁默默听杏儿打听来的消息,越听越皱眉。 秦王殿下能让人把背叛他的属下剥皮挂在城墙上? 秦王殿下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的面杀了一位文官? 什么秦王的王府里隔三差五地就要用大水冲洗三天?因为血液味散发冲天腥气? 还有什么秦王不论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皇帝皇后,还有太子殿下都是包容着给他善后? 孙宁宁听的药物的安眠作用都给冲散干净了。 “杏儿,这些都是他们传的?” 杏儿说得气愤,点点头,“是啊,我们才来不久,哪里能听到这种事,奴婢特意去打听了府中上下,他们可都知道。” “不,小姐,应该说,望京城里谁不知秦王的恶名!” “就是我们金陵城离得千里远,什么难听的传来也是茶馆里说说闲话,我们根本不在意罢了!” 吱呀~ 小月端着刚熬好的药膳走进内室。 听到妹妹在义愤填膺地说秦王,小月叹口气,垂下脑袋走近,眼睛还肿着呢。 “小姐,您别喜欢秦王了行吗?” 第15章 尴尬的祝卿 自从听了杏儿和小月的劝告,孙宁宁沉默了许久。 系统也跟着沉默。 直到晚霞落尽,蓝黑色的夜幕爬升。 “孙婉婉”端着点心前来。 高挑的身影绕过屏风,长腿靠近床沿,微微歪过头,看着睁大眼趴着的妹妹。 “见义勇为徒手救秦王的妹妹,怎么不高兴了?” 孙宁宁斜看了眼姐姐,语气蔫,糯糯地叫了声“姐姐”。 孙婉婉扮演者祝卿觉得孙宁宁这幅模样很有趣,同时也很好奇。 装作孙婉婉平常的模样,坐在了侧沿,语气故作生气。 “妹妹真是好样的,喝个茶还能救人?还救的是二皇子?他需要你救?呵呵~” 孙宁宁闷闷地“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抓过姐姐。 姐姐的手指好长,真手控福利啊,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孙宁宁拿脸蹭了蹭姐姐的手背,嗔道: “姐!你怎么也来取笑我!” 祝卿的手被抓着贴在孙宁宁的脸颊,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视线不自在地移开。 冷静点祝卿,不能抽回手! 女人之间这样很正常,她只是把你当孙婉婉,说明你演的好! “宁宁,祖父从你这儿走了后,一直在宫里找秦王要说法,这还没回呢。” 孙宁宁“啊”地惊讶一声,抬起头来。 动作起猛了,又“嘶”地一声吃痛,趴着继续一动不动。 “什么?祖父还在宫里?白泽不会被陛下罚了!” 孙阁老那个脾气 当今太后可是他亲妹妹,要是一个不高兴,都能给皇帝下面子虽然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祝卿无语,另一只手放下小碟子,憋着嗓音问了句: “妹妹喜欢秦王?” 脑子怎么不清醒了? 因为那张脸? 孙宁宁看着自家姐姐,也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想到她家小泽喜欢姐姐,默默地、温柔地守护了姐姐好几年。 她就酸的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是啊,我对秦王殿下一见钟情,姐姐你不能喜欢他!先说好了!” 祝卿演的差点破功,赶紧表明态度: “想什么呢你!咳咳,妹妹你多虑了。姐姐喜欢的是行医救人的江湖中人,对皇亲国戚没有兴趣。” 孙宁宁稍微放宽心,作为书中的女主角,她看书的时候就很喜欢。 行医救人、行侠仗义、善良、不圣母、冷静沉稳。 “那姐姐见过太子殿下么?” 祝卿的眼神立刻变了,垂下睫,脸上无所谓道: “太子殿下?没见过。” 孙宁宁立马回忆了一下原着。 下个月太后的寿宴上,会有一场前朝余孽的刺杀。 太子一直护着女眷,姐姐对他一见钟情然后是赐婚,然后是 所以姐姐现在不认识太子很正常。 那看来书里没错了呀! 那为什么她家小泽突然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暴戾王爷了? 哪里不对? 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 书里提起他的冷漠和不近人情就是这种表现? 只不过因为是男二,就不重点展开写了? 孙宁宁压下了疑惑,和“孙婉婉”继续闲聊。 孙宁宁皙白柔软的手一直抓着她,一会儿考虑问题又下意识地捻着她的手指玩。 直到孙婉婉受不了“亲姐妹”之间这股亲密劲儿,找了个要磨药的借口,匆忙走了。 孙宁宁目送姐姐离开,又干巴巴地趴着不动。 满脑子混乱。 才走出安宁居,祝卿趁丫鬟低头不注意,将手在衣摆上疯狂蹭着。 每次都这样! 哎,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每次都怕的跑了呢? 女人可真像师傅说的恐怖。 两个女人在一起也能牵个手?蹭来蹭去的干嘛呢? 祝卿只要想到孙宁宁媚眼如丝地朝他撒娇,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浑身哪儿都觉得怪异的他行走间速度飞快。 不得不装姐妹情深,又每次忍着心跳加速地远离。 祝卿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他宁愿去五毒教挑战十八高手,也不想被孙宁宁今天摸手,明天蹭脸,后天抱着胳膊撒娇! 咦! 和祝卿身处“水深火热”不同的是,秦王府中冷寂一片。 每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地,日常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更别说刚从皇宫回来,脸上还在嘲弄笑着的殿下,比平时很吓人。 倒也不是说殿下会随意体罚他们下人。 和外界传得不一样的一点是,秦王殿下根本不会鸟他们! 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会给! 做错事了,比如打翻茶盏、拿错东西,比如动作慢了等等。 殿下就是冷冷地说句“滚出去!”。 不会打发了他们,就连板子都不用挨。 但他们还是很怵秦王。 因为他对背叛之人的手段着实恐怖。 令人午夜梦回都恨不得跪到他身前表明自己的衷心! 随意吃了两口晚膳的白泽一直在书房。 进去半个时辰了,叫茶声都没响起。 在外面端着茶水,换了一遍又一遍的小厮,低着头笔直站着。 他身旁是秦王最衷心的贴身护卫凌霜和飞云。 这两人今天都在外面站着? 可想而知,里面的主子爷心情有多糟糕。 都以为是因为被皇帝和太后训斥了才不高兴的白泽,其实恼怒烦躁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什么都没考虑、转过身紧紧抱着他、呓语中还在真情表白的孙宁宁。 他不想面对自己被她干扰了思绪的问题。 已经查清楚了。 她至今确实从未接触过任何望京中人。 所以就是和那些贵女一样?约莫是喜欢他这张皮囊? 既然查清了,他更没有理由杀了才为他挡刀的弱女子。 他杀的全是前世背弃他的人。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皇家。 可若不解决了孙宁宁 他有预感,这个脑子不清醒、见色起意的女人,以后一定会成为隐患! 第16章 打消疑惑 第三日 孙宁宁被孙阁老狠狠地训斥了半个时辰。 她就趴着应答,尽量不惹老人家生气。 万一给气的血压上去了怎么办? 留着长白胡须的孙阁老眉心都皱成了“川”字。 看着从小可爱活泼的二孙女如同失去了水分的花朵,蔫了唧地趴在床上,做着无辜可怜的表情……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穿着绫罗仙鹤补服的孙阁老,一下朝就来看孙宁宁,顺便骂她几句。 临走前,他又转过身来。 略微浑浊的双眼盯着榻上已经能翻身的小孙女。 语气强硬道:“祖父给你选好了夫婿,是当今三皇子,吴王白翎。” “我看他不仅文采斐然,为人也克己有礼,且后院至今只纳了一位救命恩人的庶女为妾。可见也是个重情义、感恩之人。” 孙宁宁忍着疼翻了过来,小月赶紧上前扶着她靠好。 孙宁宁昂起头,双眼睁的水润,语气软了下来。 “祖父我没见过白翎,且已经喜欢了秦王殿下,二殿下他不争那个位置,以后去了封地江陵,我也跟着过去。江陵距离金陵不过五百里路” 完蛋鸟。 她差点忘了! 原书中的孙宁宁虽然连个几集的配角都算不上。 但是作为女主亲妹妹,作者可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结局。 早早地就给赐婚给了吴王白翎。 书中的吴王确实不错,有着皇家的优秀基因,能文能武,温柔有礼,长相俊朗。 书中两人是互相喜欢的。 吴王十分尊敬原主这个妻子,相濡以沫过了一辈子。 还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算是段佳话。 这可怎么办她真的糊涂了,忘了这事儿还没解决呢! 孙阁老语气不悦,立刻说: “小宁儿,今天和你直说了,哪怕你不喜欢白翎,要嫁给御史之子、监察之子、哪怕七品芝麻官都别想嫁给秦王!” 孙宁宁被这话刺激得气血涌上了脸,她伸手去抓孙阁老的衣摆。 紧紧攥在手心晃动,着急地大声问: “为什么祖父,秦王或许是名声差了点,可孙女喜欢他!真的很喜欢!” 孙阁老把孙宁宁的手指轻轻掰开,见她重伤初愈后脸色白的可怜,语气跟着软了。 他长长的叹口气,心里酸涩。 走上前摸了摸孙宁宁的头,慈爱又无奈。 “小宁儿,秦王心狠手辣,且总归不是良人。” “我问你,祖父严苛教育你和婉婉,尤其是你,从小打的手板子那么多,你可记恨我?” 孙宁宁看着这位慈祥的、快七十的老人,一辈子都没被家人爱过的她,记起原主的童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孙宁宁撑着半个身子,语气哽咽: “从不怪祖父打板子,更从未记恨过,宁宁和姐姐知道祖父的良苦用心!” 这位老人尽管思想总有古代文人的腐朽和大男子主义。 可他中年就失去了心爱的妻子,没几年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儿媳。 一辈子没纳妾。 一人把孙宁宁和孙婉婉养大,教育和礼仪却从未落下。 所以才培养了孙婉婉这样大气端庄、明是非的女主。 和活泼有趣,一辈子幸福的孙宁宁。 孙阁老拍了拍孙宁宁的头,淡淡地说了句: “那你觉得皇帝、皇后他们纵容着秦王殿下今天杀人,明天放火,后天威胁朝廷命官,在百姓口中声名狼藉是真的对他好?” 孙宁宁怔愣了。 张张嘴,发现自己词穷。 是啊。 原书里的小泽本就是个悲剧,但是因为他身份导致注定就是个悲剧。 可分明在书里,大家都爱他啊。 太子将他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处处维护他的利益,甚至皇位都想让给他; 小泽从小养在皇后名下,皇后对他比对太子还宠,什么好吃好玩的,第一个给小泽; 皇帝虽然是书中的笑面虎,可至少他也曾真心爱过心爱女人的孩子。 虽然最后为了国家而牺牲他…… 怎么现在变了很多地方? 书中的小泽不会这样用残酷的刑法。 也不会在她为了他挡刀后,一句关心的话都不传来。 为什么大家口中的太子处处让着小泽,什么都以他为先,小泽做错什么他都不斥责弟弟? 这不是捧杀吗? 孙宁宁浑身的气场都萎靡了。 孙阁老留下一句,“好好养伤,你和秦王不可能。” 他缓步离开,背影是那么苍老,发丝白了满头。 孙宁宁在祖父离开后,看着雕花木门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 鲜红的唇瓣张合,孙宁宁呢喃道: “不” “小泽很好。” 一定有什么原因。 再说了,现实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小说就几十万字,讲的还是男主太子的故事。 悲惨男二不花巨幅篇章细细描写也很正常嘛。 不行,她更心疼小泽了。 她要快点养好伤,赶紧去刷存在感! 听完宿主心声的系统: 自己攻略自己可还行? 主动给白泽找理由? 它是不是还能继续苟下去了? 第17章 担心他 祝卿为了不被怀疑,每天来看孙宁宁一回。 每次兢兢业业扮演着孙婉婉,一盏茶时间后,准时找个制药的借口离开。 今天他又如以往一样,表面温和地笑着,内心满是纠结。 怀揣着亲自做的新鲜花露来探望妹妹。 杏儿匆忙迎上来,“大小姐,我们小姐她今天不舒服,已经宽衣睡了,您晚间再来。” 杏儿好气! 一大早,小姐就威胁着小月溜出门了! 说什么躺久了,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想出去散散心? 还要她在这里拦着阁老和大小姐? 这怎么可能拦得住! 祝卿嘴角边的笑意压下,淡淡地问:“睡了?” 杏儿硬着头皮,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是的,睡了。” 完了完了。 阁老大人午后才下值,小姐赶回来还来得及圆个谎。 可大小姐同样是女子,她要进去看看,怎么拦? 祝卿看了眼房门,神色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冷淡。 想到那日孙宁宁疼地整个人发抖地被抬回府的可怜模样。 才刚养好一些,还不到半月,就迫不及待又去见某人了? 这姑娘难不成是中蛊了? 毕竟秦王是这世间唯一会大巫之术的巫族血统了。 呵,算了算了。 不关我的事。 “好,那等妹妹醒了再告知我。” 杏儿听了心里长舒一口气,赶紧俯身作揖:“是,大小姐慢走。” 祝卿往回走的速度极快,丫鬟惊讶地在身后匆忙追赶。 护城河岸,翠湖阁。 孙宁宁走路的步伐不大,因为动作幅度稍大便会扯着伤口。 深秋的凉意日渐加深,她慢悠悠地逛遍了翠湖阁三层。 【宿主,你这表现地太明显了,还不如直接到第四层去。】 孙宁宁往嘴里丢了颗止痛的药丸,拿过小月递来的水壶咕咚灌了口。 “啧” 太苦了! 浓缩的丸子有中药10倍的恶心。 【不是说了那是贵宾专用的吗?我上去装偶遇就太直接了?】 系统无语,也就是它没有人形,不然得翻白眼了。 【你这样绕来绕去的,不时又抬头看看四楼,但凡白泽能看见你,都知道你又来偶遇了。】 孙宁宁摊手,【可是10天没见了啊,忍不住。】 也不知道小泽怎么样了? 按照剧情发展,翠湖阁这回是有刺杀的。 可是上次茶楼里已经哎,真烦人,这都什么乱套的剧情? 难道说因为我的到来,蝴蝶效应了? 很多都偏离轨道了? 知道真相的系统:默默下线。 孙宁宁一身青绿缂丝的束腰长裙,因为天凉又在外搭了件雪白色小夹袄。 她本就长相艳丽,今日为了掩盖苍白的气色,还特意刷了点淡粉的胭脂。 身姿纤细,神态飞扬明媚。 不自觉的顾盼神飞间,已经吸引了好几位贵公子想要来搭讪。 因为孙宁宁一身自带的贵气和偶尔瞥来的冷傲、不耐烦的目光,他们又迟迟不敢上前。 孙宁宁轻靠在栏杆上,微微喘了口气,伸手捂了下左肩。 小月立刻上前,担忧地问:“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们回去?这都午时了” 小姐好端端地跑来这里干什么? 孙宁宁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胀痛。 “没事,就是累了,一会儿就回去。” 她记得刺杀大概是发生在中午,不知道蝴蝶效应下,还会不会再有? 总归是要来试试的。 再说了,她真的很想小泽。 哪怕见他一面再离开,也能缓解下相思之苦。 微风吹拂,孙宁宁倚靠在三楼的甲板栏杆上,再次抬头看了眼第四层某贵宾间。 而楼上的白泽同样看着孙宁宁。 透过窗棂看下去,白泽对上了孙宁宁虚晃又认真的目光。 知道孙宁宁不会看见自己,他便肆无忌惮地审视这个女人。 她又来了。 又是偶遇么? 才十天,捂着肩膀那么难受的样子,还要来装偶遇? 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挡刀的偶遇也可以说是有缘路过,那这第三回呢? 哪里来的消息? 凌霜和飞云不可能背叛他。 今天的出行无人知晓,所以又是偶遇? 既是偶遇,为何她频频朝四层看来? 白泽的手指一点点敲在桌面。 眼神落在孙宁宁的肩膀处,嘴角的弧度已经拉平。 他看不懂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白泽一直盯着孙宁宁看。 看着她捂着肩膀微喘;看着她对丫鬟说了话,通过唇语知晓她一会儿就要离开;又看着她仰着头,状似无意地再次将目光看向他所在的房间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忍不住想探究时,某颗种子便已经埋了下去。 白泽此时不知,他只感到奇怪,又觉得心烦。 孙宁宁等了许久,一直等到这座大船打造的阁楼已经开始提供午膳。 【宿主,回去,看来是蝴蝶效应了。别在这里吹冷风了。】 系统心虚的劝诫。 孙宁宁睫毛下微微上挑的眼眸似有光闪动,她收回目光,垂下了头。 “小月,我们回去。” 没见到小泽,哎。 第18章 终于有点用了 主仆两人下了三楼。 正沿靠着木梯缓缓走至二楼平台。 因为肩上的伤口,孙宁宁走的很慢。 刚下一层,她就凭栏远眺,舒缓下肩膀的拉扯疼痛。 小月十分心疼,赶紧从布袋中掏出一颗止痛的药丸。 “小姐再吃一颗。” 孙宁宁接过,笑着用最嫌弃的表情又喝水吞了一颗。 她满脸恶心地眉眼都挤在了一起,做了个“呕”的表情。 看得一旁身穿宝蓝色衣裳的男子憋不住笑了。 以及四楼上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白泽。 孙宁宁自觉这种行为没什么,现代还有输牌吃柠檬的惩罚,那个表情才叫扭曲丑陋呢。 可这里是封建的古代,别家小姐喝个药都还要以袖掩面遮挡一下的异时空。 再苦的药,只要在房门外头,她们喝的神情那叫一个淡定! 孙宁宁大方一笑,看了眼宝蓝常服的男人,神情无惊无喜,就像对待所有路人甲一般。 大约是看出了男子的身份或许贵重,孙宁宁微微低头,做了个官家小姐的礼仪。 而后轻巧地转身离开。 白翎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女子,于是主动出声: “敢问这位小姐,怎么不等午后的赏菊吟诗会?” 孙宁宁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搭讪话。 转过头,维持着良好仪态,脊背挺直,忍着疼随意道: “这位公子,我就是上船来吹吹风的,对菊花不感兴趣。” “小女子告退。” 呵呵,什么赏菊会,也太让人想歪了。 虽然你也是个大帅哥,要放在现代,兴许我还能和你聊聊菊花,顺便欣赏下美颜。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穿书了。 除了小泽,她对任何雄性生物都莫得感情! 白翎见孙宁宁这般冷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着也离开了。 目睹全程的白泽挑了下眉。 看着孙宁宁走到拐角处消失的背影,心里讶异一瞬。 可真是冷淡。 为什么呢。 这两人明明应该和前世一样,第一次见面便十分满意彼此,一个羞红脸,一个不好意思唐突佳人。 回想起孙宁宁昏迷时的呓语,一声声热切的剖白心声,白泽转眼就冷了脸。 他心里猜测:或许是本王重生了,很多原来的定数变了? 不过没关系。 无关紧要的人不影响大局。 白泽心里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尤其是看见孙宁宁一脸冷淡地对待前世的丈夫。 但在自己面前笑得如花绽放,又奋不顾身地为他挡刀。 他两世都没有得到过这种偏爱。 他曾有的偏爱都是捧杀。 把他高高捧起,推崇上神坛,又亲手将他推下神坛。 摔得粉身碎骨还不行,还要拿他当药材用,当祭品用 向来只有他救所有人。 这一世,八竿子打不着的孙家二小姐,喜欢他? 有多喜欢呢? 白泽收回目光,压下对其余事物的关心,静静等待今天另一批刺客。 和上一世有所区别的是,茶楼里已经试探过一回。所以今天派来的,连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查到会是江湖中哪一批。 总归还是要演足了戏才行。 今天,他必须要“受伤”,割破手指都算。 甲板一层。 孙宁宁一离开搭讪男人的视线,腰板立刻软了,吃痛地直做深呼吸。 别再有人往她跟前凑了。 嘶带伤还维持形象真痛苦。 忽然,奇怪的声音传来。 “砰!” 孙宁宁:这是有人撞门上了? “嗡” 孙宁宁:什么情况?刀剑出鞘声? 没一分钟,甲板上四层的客人全都无厘头乱做了一团。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几十位蒙面刺客已经和护卫先打了起来。 “快跑!别误伤了!”,有小二大喊。 “我可是靖安侯三公子,你们好大胆子!”,也有人试图抬出身份。 哪想刺客中的一位,忽然用内力传出震天响的两句: “少废话!平民快滚!” “今天要杀的就是王公贵族!要怪?那就下地狱去怪当今二皇子秦王殿下!” 被绑了丢河中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奴仆的哭泣声响起,最后是戛然而止的哭声和一个个倒地声。 还有一句句咒骂被秦王连累,诅咒他的声音响起 孙宁宁惊讶地顾不得伤痛,拉着小月就跑。 “嘀!”,系统上线了。 【宿主快躲起来!刀剑无眼啊!你再受伤可真是要摊在家里了!】 孙宁宁冷静道:【书里的情节来了,翠湖阁,刺杀,小泽伤了手臂!】 带着小月飞奔,两人迅速跑到廊下躲着。 孙宁宁还在和系统对话:【小泽怎么样了?你快看看呀!】 【你个二货还在关心武功高强的白泽,你快跑下船啊!】 系统在这一刻很想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它第一次见到这么执拗的姑娘。 也是第一回碰到这种为爱不顾一切地、小疯子型的女主。 它兢兢业业工作百年,一点点攒的积分,如果换回到原书中去,那就清零了! 可是这个傻姑娘 孙宁宁还在催,【你看了没有啊?白泽有没有事?】 系统怒吼一句:【放心,他以一敌十,你别再像上回那样了,挡到了是帮忙,挡错了是添乱!】 孙宁宁紧紧握着小月的手,看了眼身后的房门。 顾不得阁楼里的尖叫声,抬起脚,狠狠用力。 一下就将不知道什么房间的门猛地踹开。 抓过小月就往里面推:“小月你躲进去!等外面没声音了再出来!” 原主这俩丫鬟忠心了原主一辈子,可不能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她有不死之身,小丫鬟可是凡胎肉体。 小月这哪里肯躲,自己怎么能丢下小姐! 被孙宁宁推得踉跄,她赶紧起身,着急地跑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去哪里?一起过来躲着啊小姐!” 孙宁宁大吼一句:“你看身后!” 小月下意识惊恐地扭过头。 孙宁宁赶紧上前,在她脖颈某处随便点了下。 将小月搬到柜子里藏好,孙宁宁再次问系统,【真没事?】 系统:【放心啦,一个小电流罢了,我身上没用的小技能多了去了。对付刺客没用,对付一个两个普通人挺好使。】 【好了,你终于有点用了,以后我不骂你了。】 第19章 不去添乱 四层楼上是贵宾间,不断有人被扔下河。 惊慌声,打斗声,混乱成一片。 通过上次的恐怖血腥的视觉冲击,孙宁宁再看到刺客杀人,心理准备充足多了。 但还是软着腿,低着头不敢看,猫在角落里,一点点朝着楼上去。 【靠,太疼了,呜呜呜】 系统跟着叹气:【你这是何苦呢,检测到你肩膀的伤口在流血,结痂处都崩开了一点。】 【没事,我不去添乱,我就是确保小泽别被伤到,万一有人放冷枪,一会儿我出声提醒他!】 孙宁宁右手压着左肩缓解胀痛,在慌乱的人群里“逆流而上”。 刺客动作速战速决,配合有度,无论绑人或者杀人,都是有目标性的去完成任务。 平民只要别冲上前自杀,就不会危及生命。 无非是被人踩了、撞了、惊慌地摔下楼等。 孙宁宁低着头,学着别人嘴里惊恐地喊“救命啊”。 然后狡猾地、安全地靠近了四楼。 她缩在巨大的落地花盆前蹲着。 看着远处房门前,白泽和两个手下正拎着长剑在对敌。 白泽今天一身清水绿束腰广袖,手执一柄漆黑剑脊、剑身泛着冷冽银色的长剑; 挥舞间看似轻巧飘逸,却在短短几十秒已经取了一位高手的性命。 孙宁宁看着翩若惊鸿的身姿,那长腿那劲瘦的腰身精致的异域模样的脸庞上,却是又凶又狠的暴戾模样。 她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好帅啊老天爷!】 【看这情况,他们应该还好?】 系统:【何止是还好,白泽很强,那两个手下可是死士头子!他们精通暗杀,根本不用宿主你担心。】 【你说你看小说、看漫画,纸片老公不是应该很多吗?怎么就对他色成这样!没出息!】 孙宁宁疼地倒抽气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甲板上的男人。 她炽热的目光、青绿长裙拖地早就引起了白泽的注意。 对战间隙,他忽然近身向前,左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抹了刺客的脖子。 一脚将其踹远后,短短一点时间,白泽回头怒瞪了一眼角落里的孙宁宁。 做了个口型。 接着转身又挑开刺客的攻击。 孙宁宁激动地抓住树叶,立马揪掉了好几片。 【统子,他叫我滚?对?刚刚是不是滚的口型?】 系统惊讶的电流乱码,【宿主啊,叫你滚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兴奋个锤子啊!】 孙宁宁心跳立刻快了,脸上的表情要多陶醉就有多陶醉。 【你看,他就是面冷心热啊,认出我了,不想让我被误伤,才说这种冷漠的话的!】 【他叫我滚的样子也好帅啊!真是口是心非的二殿下。】 系统:无语就是我的母语。 白泽在打斗间分出了一点眼神,发现孙宁宁还满脸崇拜地盯着他? 顿时烦躁不堪。 迅速解决完最后一个刺客,他随意甩了甩满剑身的血,大步朝孙宁宁走来。 孙宁宁蹲的腿都麻了,一起身,肩膀疼的她又倒抽口冷气。 她一瘸一拐起身,也朝着白泽走去。 “表哥午安” “表哥你没受伤?” 听到这甜腻腻的问候声,白泽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垂下的手背上还有青筋未退,眼神的杀意也没退散; 一路走来,滴了连路的鲜红。随意迈过尸身,神情很不友善。 这些画面本该让一个贵女吓得红着眼跑掉,或者说话都结巴。 而孙宁宁不一样。 她依旧喊表哥喊得开心,眼神里如同烧着一团炽热的火。 每次见到白泽就恨不得将他包裹进火焰里,让他感受自己满腔的热情爱意。 白泽周身的气压很低,盯着孙宁宁看,幽幽地开口: “二小姐又是偶遇?” 孙宁宁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起话来都柔了不少,带着股金陵的小调: “是啊,本想来四层吃菊花宴,没想到遇上刺客。还好看见了表哥!” “对了表哥,我还没吃东西呢,你能带我一起吗?” 她眨眨眼,也直白地盯着白泽看,就差把“我要追求你”写在脸上了。 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 白泽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距离孙宁宁很近的距离停罢。 用气声说了句:“二小姐,我和你很熟?嗯?” 威胁的话语面对一个为她挡过刀的弱女子,始终说不出口。 他再残忍无情,也不是头畜生。 孙宁宁才感觉这个距离让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下一秒听他说话,又感觉自己心口拔凉出一个洞来。 好在她心态好,脸皮厚。 孙宁宁仰着脸,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只倒映着他一人。 十分认真、虔诚。 “表哥,那下次见的话,就算熟了?” 白泽哽住,深深看了眼孙宁宁,以及她沁出血的肩膀处。 看着她满脸欢喜,满心依赖,满眼只有他一人,对比不久前神色冷淡地和白翎说话 为什么。 他不可怕吗。 他做的事越国人人皆知,及冠前还有贵女会送他香帕。 近几年,连大臣见了他都战战兢兢地躲远。 更何况这个他一手就能随意掐死的小东西。 白泽冷着脸转身离开,孙宁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嗐!追夫之路遥远啊,统子。】 系统默默出声:【还行至少你给他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说的也是,也算成功了一个。】 【呵呵】 第20章 搭上话啦 白泽刚转身离开,孙宁宁立马跟了上去。 凌霜远远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飞云则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见主子停下脚步、冷着脸转过身。那位孙二小姐也立刻停步,笑靥如花地仰起头。 白泽语气不耐道:“二小姐这是作何?” 孙宁宁眨眨眼,无辜道:“我害怕,这里我只认识表哥,跟着表哥有安全感。” 白泽心口蓦然跳动一下,很快又平息了。 看着孙宁宁一不怕他,二脸皮厚,都给他气笑了。 白泽抽出了匕首。 带着干涸血迹的刀刃轻轻贴到孙宁宁的侧颈。 “不怕我?” 他像极了一个纨绔的公子正调戏美人,如果行为不那么吓人的话。 眼神冷淡,还带着疏离的厌倦。 孙宁宁仰着头,望进白泽眼底,脸上的笑意不退。 此景像极了那个梦境。 她不仅不害怕,甚至还凑向前一些。 极其锋利的刀刃,很快就在她的侧颈划出薄薄的一条血线。 一点点的刺痛传来。 “我不怕表哥,永远不怕”。 孙宁宁还在笑,双眼是真诚地讨好。 白泽盯着这截细白脆弱的脖颈,眼神莫名。 直到这一瞬间,他真正将孙宁宁这个人记住了。 白泽收回了匕首。 看着那细细流出的鲜血,还有被浸润的左肩伤口,神色愈加难看。 孙宁宁见白泽收回了杀意,随手拿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血。 又没脸没皮地开问:“表哥,我又饿又惊,你行行好带上我?” 白泽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孙宁宁,终究是妥协了。 不再驱赶她,转身离开。 孙宁宁十分激动,立马狗腿地跟上。 小嘴巴巴个不停:“表哥你武功真好” 白泽冷冷的“嗯”了一声。 “表哥你没受伤?” “没有”。 很好,至少回话了! “表哥你前几日有没有被皇上责罚?” 白泽扭过头,远山一般的眉毛蹙起,事不过三,终于是不耐烦了,凶到:“闭嘴” 孙宁宁:“哦,好的。” 白泽的余光看见她被自己凶了还一点不开心也没有? 甚至唇角还扬着? 心里一股奇怪的、被满足的感觉又来了。 孙宁宁显然是不在乎的,甚至还在心里哼着小曲。 原着党的她,经过这几回相处,摸出了一点套路。 小泽确实冷漠无情,寡言少语。 可是只要她表现地不怕他,很信任他,直白地表达自己 他就不会像个背着壳的蜗牛,反而会露出一点触角试探。 比如刚刚。 他根本不会真的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但如果自己被贴上刀刃后,表现的害怕,或者当时脚步后退了一点? 那估计之前刷的好感全都化作泡沫了。 孙宁宁偏过头,看着白泽的侧脸欢喜。 毫不避讳的爱慕之情。 白泽对危险和他人的观察尤为敏感,不悦地问:“看什么” 孙宁宁的双眸里就像沉着一汪碎星,甜甜道: “表哥姿容俊美,龙章凤姿,仪表堂堂,盛世美颜,再世潘安” 白泽的神情一变再变,最终转过眼不理她。 他看出来了,这位二小姐就是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窜的主。 孙宁宁见他这样,偷偷在心里狂笑。 系统听着她的笑声,冒出一句: 【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古代男人都不喜欢的,宿主你矜持点,学会吊着啊!】 孙宁宁立刻反驳:【你一个ai懂个p,我要是矜持点,小泽到现在还不理我呢!你看现在,我能跟着他吃饭去了!】 系统:【好我不懂,爱情真复杂,替他挡刀他冷漠无情,馋他美色反而倒打消了顾虑。】 孙宁宁不理它,嘴角一直疯狂上扬。 她跟在白泽身后,很自觉,离得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时还花痴地凑过去深吸一口气? 白泽全看在眼里。 心里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凌霜和飞云整理好现场,看见一袭宝蓝色身影的男人正大步朝他们方向走来。 两人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给吴王请安!” 来人正是三皇子白翎,敕封吴王。 他不在意地挥挥手,眼神落在前方俏丽的背影上。 以及他的二哥。 第21章 慢慢靠近 孙宁宁没发现后面跟上了人,而白泽是看见了也懒得理。 推开房门,没想到又是一波黑衣杀手迎面而上。 “唰!” “噌!” 埋伏的第二波刺客大约十几人,刀光剑影直逼命门而来。 白泽反应极快,还抓着孙宁宁的胳膊将她迅速扔到一边。 孙宁宁被白泽扔得踉跄出很远,撞到了白翎身上。 被他礼貌地抓着胳膊带到身后,扭头道: “你没事?躲好!” 白翎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挡在了孙宁宁前方。 看着眼熟的蓝衣帅哥,孙宁宁捂着肩膀,痛的弓着身道谢。 语气一时着急都忘了尊称:“谢谢,你当心些,快去帮白泽!” 白翎出手的速度顿了下,叫二哥白泽? 她是谁? 胆子真大呵。 孙宁宁忙着左右闪躲,赶来的飞云迅速上前护着她。 凌霜则是一言不发地拎着剑冲进房间。 皇家子孙没有一个武功差的,因为白翎的加入,十几人很快便落了下风。 白泽凶戾着杀意将最后一人抹了脖子。 随手丢开夺来使用的剑。 “哐当” 见到白翎前来,白泽故意捂着胳膊,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三弟” 白翎习惯了从小冷漠的哥哥,自顾自地舒朗一笑,站在了白泽身旁。 书中写着白泽身高一米八八,白翎比他略微少几公分。 两位皇亲贵胄站在一起,一个拥有异域风情的五官、俊美似九天谪仙之姿; 另一个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清风朗月般儒雅。 孙宁宁听到了这声“三弟”,但眼中只有刚杀完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白泽。 她捂着左肩跑到白泽身旁,疼的咬着下唇却还是扬起脸问: “表哥你受伤了!你胳膊在流血。” 她立马转过头,很自然地吩咐飞云: “飞云,你过来!快给你家主子包扎!” 白泽盯着孙宁宁看。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满心满眼都是他。 在看见她左肩的伤口血迹越来越扩散后,终是黑着脸说: “你的丫鬟呢?快回去” 孙宁宁:好凶啊 白翎看着二哥这不近人情的模样都习惯了,只是对这个完全不看他,把他忽略个彻底的贵女更加好奇了。 “这位是?” 孙宁宁俯身行礼,淡淡道:“见过三殿下,小女子孙宁宁。” 白翎惊讶地打量孙宁宁,“孙?月前刚从金陵回来的孙阁老家?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听闻孙阁老早就有意将大小姐嫁入太子府,而二小姐则是和他吴王府 孙宁宁一下子想起来了某事。 【没错,宿主,你猜对了,孙阁老要你嫁的就是眼前这位。不得不说,你爷爷眼光挺好。】 【你快闭麦!】 【ok。下线了。】 孙宁宁懊恼地回了句:“回三殿下,孙婉婉是我姐姐,我是妹妹孙宁宁。” 白泽挥开飞云要包扎的动作,看着孙宁宁一脸冷淡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看戏。 对着他是热切的表哥长,表哥短,到哪里都能偶遇的跟屁虫; 见到前世的丈夫白翎,又十分客套有礼地称呼三殿下? 白泽满心的奇异古怪感。 尤其是在看见孙宁宁一次两次,这是第三次,抛下所有人,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只对他特殊 他不理解,但不妨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世都没有喜欢过人的白泽,并不是不通情爱一事。 只是他习惯性地去考虑得失利弊; 习惯将每个靠近他的人都盘查筛选一遍衷心,哪怕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下人。 入了他的眼、成了他的人,就算是个倒夜香的,也轮不到别人欺负。 孙宁宁很特殊,就这么突兀地闯进了白泽的世界。 一番猛烈带着血腥的、不要命的操作,恰好撞上了白泽的点。 他要的向来是绝对的忠诚和专一,还有不惧怕他。 孙宁宁都做到了。 第22章 喜爱他的皮囊 孙宁宁的眼神不时坦率地落在白泽胳膊上。 因为太过热情、太过直白,以至于白翎都觉得他好像看出了什么。 这个挺有好感的、指不定半个月后的寿宴之上,还会被父皇赐婚给他的孙家二小姐 喜欢二哥? 一时之间,白翎觉得牙根都酸了。 不知道她是二小姐倒好。 这私下里,哥几个都知道孙大要做太子妃、孙二要做他的吴王妃。 今天居然如此凑巧地碰上了,确实,有趣活泼、娇艳又不造作。 不知道是她的时候,就不自觉被吸引了。 也难怪他主动搭讪她爱理不理,原来是一心扑在了二哥身上? 白翎看着白泽的眼神一时之间深了不少。 他很难不去猜测二哥是故意的。 白泽也轻飘飘看了眼微垂着脑袋的白翎,看到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到不久后的寿宴和赐婚,白泽的唇角带起嘲讽的笑。 孙宁宁完全不管什么三殿下在一旁,着急地继续劝白泽: “表哥快包扎呀!流了好多血,快”。 急的孙宁宁恨不得自己上手了。 当时看书的时候,一开始将他当崽崽看待,后来当弟弟看,最后变成了“小泽是我老公!”。 现在看着她喜欢了六年的人受伤,胳膊上的血不停地滴落,心疼地眼尾都红了,眼睫上都带着水珠。 白翎看着性子有趣,又对他冷淡的孙宁宁着急地对着白泽红了眼,心里更酸了。 白泽捂着胳膊,满手指间隙,不停地溢出鲜红,眼神落到了孙宁宁身上。 她闪着晶莹的关心的双眸让他短暂地失神。 仿佛这一瞬间,这世上真的有人是不贪图他的任何东西,仅仅是喜爱他这张皮囊,便无怨地对他好。 看,多么单纯的理由。 本故意露出给白翎看的伤口,在孙宁宁满脸的着急关心下,白泽沉默着任由飞云包扎。 冷若铁块的凌霜在白泽身后站着,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孙宁宁。 而她在见到飞云包扎的动作快狠准时,欲言又止,着急地凑上去看。 神情满是焦急和心疼,心里狂吐槽: 哎,你一个大男人手劲小点儿! 那么用力缠干什么?飞云你不是公报私仇! 孙宁宁在看见飞云正十分用力系紧绢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飞云你轻点呀!” 甜腻腻的嗓音听得白泽皱眉。 飞云手下一顿,立刻放松了些,下意识还回了句: “好的二小姐” 白泽却是不悦地命令道:“不行,再紧点。” 飞云赶紧重新系,嘴里又说:“好的主子” 他真难! 孙宁宁看得难受,心疼地转身走远。 白翎晃悠悠地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手下将尸体拖走,将房中处理干净。 眼神随着孙宁宁转到了盥洗台。 孙宁宁将手洗干净,而后走到桌旁倒了杯凉水,从腰间垂挂的袋中掏出一颗药丸。 古代药丸没有胶囊衣,一遇水就化开,还会黏黏地粘在舌苔上。 孙宁宁苦的又把五官皱在了一起。 白翎看她这表情,觉得很是可爱,清朗笑出声,问道: “二小姐吃的什么药?” 孙宁宁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回殿下,无事,只是旧伤,这是止痛消肿的。” 白翎惊讶地认真打量孙宁宁,看见她心口处的衣衫上浸着血迹,已经和花朵的颜色都混迹在了一起。 “伤口开了?那怎么还在这儿!本王叫人护送二小姐回去!” 白翎上前一步,神情关心,作势就要招来下人。 孙宁宁立刻劝阻:“不用了,多谢殿下。” 第23章 改变1 她知道白翎的为人,和当今太子一样,都是温润有教养、且怜香惜玉的。 放在现代来看,就是台中央空调? 对哪个女生都一视同仁地照顾,还很绅士。 孙宁宁对这类型的人不反感。 但绝不会和古代小姐一样,甜滋滋地以为对方喜欢自己,闹个春心乱跳什么的。 她快步走到白泽身前,见他的手臂已经缠得紧紧的,血不再涌了。 立马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 “表哥,宁宁先回去啦!” 她的脸色没有了脂粉的遮挡,此刻是如此苍白。 身子看上去也娇弱地如同马上被折断的花茎。 系统早就在脑中疯狂滴滴滴: 【宿主,你再拖下去马上就要晕倒在白泽眼前了。】 孙宁宁:【不行不行,快走,不然他要误会我故意碰瓷他,揩他油了。】 听着孙宁宁甜甜的告别,语气还有些着急,白泽看着她不语。 眼神逗留在她肩膀、紧紧咬着的下唇、冒着冷汗的额头、鼻头 白泽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神色沉了下去。 孙宁宁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急速流失,感叹原主的身子骨真是弱。 又转头对白翎行了个礼: “多谢三殿下刚才相护,小女先回去了,丫鬟该找的着急了。” 白翎听着“表哥”和“三殿下”的区别,一丝不舒服划过心头。 他还是真心道:“二小姐慢走,快回去看看伤口。” 孙宁宁淑女的俯身行礼。 转过头又扬着笑脸对白泽笑,柔软无害又带着撒娇的讨好。 “表哥,下次见。” 她离开的步伐很快,白翎已经收回了目光,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而白泽的目光一直盯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 脚步虚成如此,是伤的太重? 白泽眼前略过孙宁宁毫不犹豫转头,紧紧抱住他挡下一刀的画面。 还有那句对不起弄脏他衣服的道歉 “啧” 他不耐烦地转身。 “三弟自便”。 白泽看都没看弟弟的反应,大步走出门。 凌霜和飞云同白翎告退,急忙跟上。 白翎“呵”笑一声,端着茶盏,看着浮浮沉沉的茶叶,心里长叹一声。 自言自语道:“二哥究竟想做什么” “二哥是想拉下太子爷,还是想” “本王还是早些去封地,变天了也轮不到我这个闲散王爷,呵呵,人啊,该是知足些才好。” 孙宁宁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 捂着肩膀快走到一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旋转了。 她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甩了甩脑袋。 一手撑着木栏,缓慢靠近小月还睡着的那个房间。 不远处 白泽从四楼飞身而下,脚步点在木甲板上无声。 他正想冷个脸叫一声孙宁宁,却看见她虚弱地靠着木栏挪步。 白泽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跟着孙宁宁走了几步后,就看见她摇摇晃晃快要腿软倒下。 白泽的脚步瞬间上前,快如一阵清风掠过。 孙宁宁正听着脑海里的系统在大喊: 【宿主,你这个伤是代人受过,我也没办法帮你,你再坚持坚持。】 【滴滴滴,危险!经检测,宿主正发生低血糖症状。伴随着中度贫血宿主快去找点吃的!】 孙宁宁在现代偶尔也发生过低血糖的情况。 脸色苍白、心悸出汗、手抖,头晕。 加上这次受伤没好,之前流的血又太多,现在她感觉症状加重到想要晕过去。 当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浑身软绵地倒下时。 孙宁宁没想过会倒在一个焚香味混着淡淡血腥味的怀抱中。 她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了,晕乎乎地。 细嫩白皙的小手直发抖,额上虚汗连连,紧紧咬着唇试图清醒。 迷糊间,她听到了小泽的声音。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这次听出了点人情味。 “孙宁宁!” “凌霜,叫大夫。飞云,去后厨端些补血的吃食来。” “是,主子” 在失去意识前,孙宁宁感觉到了自己被打横抱起。 第24章 改变2 过了十几分钟后,孙宁宁幽幽转醒了。 眨眨眼,清澈的水眸咕噜转了两圈。 她发现自己躺在松软舒适的大床上。 在客房里? 身上的衣物显然没有被人碰过,因为还是脏兮兮地混着血迹贴着。 一位中年女大夫坐在床尾正收拾药箱,见孙宁宁醒了,温和地问: “小姐醒了?我只给你的伤口止了血,换了药,其他没动。” 孙宁宁有气无力地感谢一句,“谢谢大夫,我表哥呢?” 大夫知道刚才那位贵人大有来头,但不知他就是那个百姓口中暴戾凶残的秦王,于是很自然地回话: “那位公子在我给你上药的时候避开了,现在就在门外呢。” 孙宁宁的双眼立刻亮了,朝外喊了句:“表哥?” 不得不说,白泽分析得很对,孙宁宁就是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那种女人。 站在门外吹风冷静的白泽,一听这把撒娇的甜嗓,忍不住捻起了左手腕的佛珠。 半分钟后,又传来孙宁宁的呼喊。 白泽套回佛珠,神色无波地转身推门而进。 凌霜再次抬头看了眼主子的背影,这次,他的惊讶都写在了脸上。 飞云也好奇地往里探了眼,然后继续和凌霜两人老老实实看门。 孙宁宁喊了两遍表哥,直到把白泽喊进了房间。 可以说是十分的厚脸皮了。 不知道情况的这位大夫,还以为两人是有婚约的表兄妹呢,抿着嘴偷偷笑了,退到了一旁配药去了。 孙宁宁仰着脸,笑着对白泽挥手,又是甜甜的一声“表哥”。 一点也看不出大夫说的失血过多和内伤,还有因为饿的体虚。 所以,她之前一直在唠叨饿 是真的饿。 白泽看着孙宁宁这番模样,心口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一次比一次强烈。 他深沉地看着坐在床上撑起柔弱身体的女人。 眼神落在她的笑颜上,而后是那双明透的双眼,眼中是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白泽的心里忽而有个诡秘的念头: 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为他挡刀后,他送去了一箱珠宝了事,把孙阁老都气得脸红脖子粗。 而她却一如既往地对她笑,伤没好又来“偶遇”他; 宁愿晕倒在外面,也不选择故意靠近他倒下,博取同情; 真是有意思极了。白泽心想。 “醒了就吃点东西,你的下人呢?” 白泽招了招手,一位端着餐盘的伙房丫头立刻恭敬地从角落里走上前。 孙宁宁高兴地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 【统子!你看,他主动和我说话了!他关心我!啊啊啊!】 【你听到了吗!他和我说了那么长的句子!】 系统敷衍:【哦呦不错哦~】 孙宁宁笑得灿烂,很听话地接过一碗五红汤,舀了一大口,吃的很香。 唇瓣上粘着浅红的汤水,孙宁宁随意舔了下,对白泽说: “我的丫鬟不舒服,我让她在一楼休息,表哥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回府。” 白泽长身玉立地站着,闻言,视线在她小舌勾走水色的动作上略过,淡淡地说了句: “本王没有担心” 孙宁宁:好破坏气氛哦。 嗐,算了,不和直男傻小子计较。 等她快速把一碗汤喝完,在白泽的催促眼神下,孙宁宁又开始左磨蹭、右闲聊。 白泽坐在窗侧,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打在他周身。眉弓、鼻梁、下唇,投下浅浅的阴影,显得五官愈加立体。 孙宁宁看着盛世美颜,靠在床头叽叽喳喳地说话。 小嘴就没听过。 女医看着两人一冷一热,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 配完药后赶紧告退离开了,生怕当电灯泡招人烦。 白泽向来讨厌吵闹,无奈孙宁宁的语气很讨巧,轻声细语,甜丝丝的,说的话题也有趣。 她会因为他皱了眉而立刻停下,没一分钟又说起别的话题; 他不说话,一句话都不回应,她也不会和其他贵女一样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尴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金陵有趣的事,逗他笑; 他若感兴趣转头看她一眼,她便立刻兴奋地小脸粉扑扑地,双眼里只倒映着他。 白泽第一次认真感受到,这护城河上的风是带着水草味的。 秋日也并不都是血腥的红,还有一袭青绿映入眼中。 耳畔不断传来的嘀咕声也没那么聒噪。 孙宁宁见白泽慵懒地靠着正捻动佛珠,好奇地问了句: “表哥,你戴佛珠?” 之前瞥到过一眼,孙宁宁没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他依旧戴着? 小泽有轻微的洁癖,一套衣服绝不穿两天,就算是冬天的厚毛领也如此。 作者描述他时,还说了就连身上的玉饰、发冠、簪子等配饰,他也一个月不重样。 怎么这串佛珠,她都见到第三回了? 孙宁宁的警报拉响,吓得系统龟缩着不吭声。 心里的忽悠想了好几遍。 系统紧张得不行时,却听孙宁宁念了句: 【这是哪个狐狸精送的?不行,立刻就要知道!】 系统:虚惊一场呼 白泽捻着佛珠的手顿了下,想到孙宁宁才从金陵回京。 淡淡地回了句:“自小戴着。” 那几家的子孙们是怎么编排他的来着? 哦,是这样说的: 秦王啊,就是个手戴佛珠却不断造杀业的、披着漂亮皮囊的恶鬼! 白泽那时十二岁,正独自喝酒,听着隔壁不断传来的咒骂声,提刀就走了过去。 在看见他们吓得尿裤子趴在地上求饶时,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非常好。 好到喝了一夜的酒。 第25章 什么?佛珠? 什么? 自小戴着佛珠? 孙宁宁有些懵,开玩笑问了系统: 【小统啊,我记得书里没写他戴佛珠啊,我不会穿到盗版书里了?】 系统卡机了,滋啦滋啦了一会儿,回了句: 【不会你要穿的书里面不是有太子白承廷,二皇子白泽,三皇子白翎吗?】 孙宁宁一听系统越来越弱的语气,好笑道: 【开玩笑啦,你别紧张。没说你工作有问题,就是有点怪。】 系统要是有心跳,这会儿指不定每分钟110下了! 孙宁宁远远盯着佛珠看,还在思考谁送的。 自小戴着? 皇帝还是皇后送的? 还是小泽敬爱的皇祖母,也就是她的姑祖母送的? 孙宁宁憋着不敢问,又因为白泽这一明显的特征和原书对不上,心里一时间产生些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原书里的小泽外冷内热,是个敢爱敢恨又纯善的角色; 而现在她发现,小泽外冷,内更冷? 大部分情节、或描写是对的。 比如小泽偏异域的长相、有冷白的肤色,188的大长腿身高; 比如有洁癖,他会不停地洗手; 比如换衣裳,确实从头到脚到发簪全换一遍不重样。 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从小戴佛珠,原书里一句没有提过; 比如性格问题,小泽比书中描写的冷多了,直到今天他才和她说了长句。 而原书中他再冷,也会在姐姐救他一回后,亲自登门送礼,亲自配药给姐姐,并承诺姐姐一个要求。 女人的第六感开始不安,孙宁宁觉得眼前似乎有迷雾阻碍她。 就好像在背曾经熟悉的单词,总觉得这个单词很眼熟,脱口而出后才发现和另外一个搞混了。 见孙宁宁忽而安静下来,白泽敏感地察觉到是佛珠问题。 他看着坐在床上垂着小脑袋的孙宁宁,神色无波,将手串随手丢了过去。 “是法禅寺主持所赠” 孙宁宁看着被扔到手边的佛珠,一时之间什么想法都冲散了! 立马甩开了不合时宜的猜想。 “原来是主持送的呀” 孙宁宁笑得唇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白泽这才收回目光。 她还是傻笑比较适合。 孙宁宁珍重地拿起手串,捻了捻珠子。心里已经土拨鼠尖叫了: 【天啊!小泽从小戴的佛珠诶!四舍五入我和小泽牵手了!】 系统默默加了句:【你刚才晕倒了是他抱你来的,忘了?】 孙宁宁立刻记起了,脑子里已经开始叉腰大笑,嘴角紧紧抿着,深怕自己笑出声来。 佛珠是小小的、很轻的沉香木做的。孙宁宁痴痴地、一颗一颗数着。 每一颗她都仔细摸一遍。 企图沾染自己味道的行为,像极了朝树干撒尿圈地的小狗。 42颗珠子,圆润光滑,刚好绕在腕上两圈。 白泽在看见孙宁宁摸着颗颗珠子的痴汉样,古怪的满足感又涌上心头。 凌霜和飞云没看见这一幕,不然肯定觉得是不是变天了? 秦王殿下的佛珠至今只有圣上好奇地拿过去瞧了眼。 而此时是秦王自己主动丢给孙家二小姐的? 当事人孙宁宁表示:这串佛珠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 最后又摸了摸,恨不得亲上几口。 好在她还没有胆量当着白泽的面做出亲佛珠这种痴汉动作。 将手串故意缠上自己的手腕,孙宁宁慢悠悠起身,走过去物归原主。 “表哥” 白泽见她厚脸皮地缠着他的佛珠,原以为会升起恼怒、厌恶的情绪,可当孙宁宁又装傻卖萌地站他眼前、刻意伸出手慢悠悠脱下时。 白泽发现自己的心中很平静。 平静到认为孙宁宁这样就是正常的。 故意用佛珠试探后,发现居然成功了的某女,高兴地忘乎所以,恨不得现在就黏上去表白一番。 她再次作妖地将佛珠试图往白泽手腕上套去。 只是她刚碰到他的手,就被对方快速拿走了佛珠,缠了两圈套上。 一点机会也没给她,拒绝地很是干脆! 手腕朝下不动,像是在遮掩什么。 孙宁宁立刻想起来了。 小泽的血 每个月一碗,供奉血亲和祭坛 这个秘密只有皇帝皇后、太子、太后,四人知道。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停留在手腕上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对白泽行礼: “多谢表哥收留照顾,天色渐暗,祖父怕是下值了,我得赶回府里去啦。” 白泽淡淡地回她话,“嗯,你的丫鬟在外面。” 孙宁宁上前一步,将一直守着的安全距离拉近了一步。 在看到白泽并没有反感皱眉时,她心里舒了口气,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 成功再近一步! “多谢表哥周到,表哥,我们这算熟了吗?应该算?嗯?” 白泽抬眸看着孙宁宁的脸,见她讨好地和一只猫咪讨食一般撒娇。 让他想起了前世养过的那只奶猫。 “嗯,算。”,他如实回答。 孙宁宁又上前一步,在发现白泽依旧没反感这个距离后,嘴角都快笑得咧到耳后根去了。 “表哥,那你以后叫我宁宁好不好?” 但这次,孙宁宁失望了。 白泽冷冷地飘来目光,嘲讽地笑而不语。孙宁宁立马呵呵一笑,赶紧退开两步。 “呵呵,那以后再说,表哥告退。” 迅速开溜,决不能让他反应过来。 豆腐要趁热吃,人心的大门也要趁热钻! 孙宁宁从小看人眼色长大,对此非常识趣。 因为伤口不疼了,肚子也吃饱了,她提着裙摆走的速度很快。 白泽看她袅娜多姿地背影正站在门外,笑着和飞云、凌霜说话。 清楚地听到她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们主子吃辣吗?吃甜吗?” “表哥脸色不好,你们做下人的要多给他安排补血的药膳” 白泽又慢慢捻动佛珠,自三岁重生而来,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平静。 正是因为这个本不该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想杀人,第二次见面震惊,第三次见面觉得好奇又有趣。 白泽心想:不知道第四次见面时,这位二小姐又会做出什么来? 第26章 带把的? 孙宁宁被小月用埋怨的眼神盯了一路了。 她拨弄几下额前碎发,看着小月心虚地笑。 小月故作成熟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一路撅着嘴不高兴。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居然会把她点晕? 让自己一人躲在柜子里?小姐倒是出去不知道作何? 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还是被小姐叫醒的。呜呜呜~~~ 再看小姐衣领处的深色血迹,这是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伤口都开了?谁敢动小姐? 小月满腹牢骚和心疼,一路上问了几遍都被孙宁宁搪塞过去。 直到溜进后院。 听杏儿说祖父还没回府时,孙宁宁立刻挺直了腰板。 开开心心、大摇大摆地哼着小曲逛起了园子。 【今日收获颇丰,可喜可贺!】 系统:【宿主请正常说话】 【今天小泽关心我了!抱我了!还把手串给我看了!哈哈哈哈哈,好喜欢他呀,冷冷的小可爱!】 系统: 假山池塘边 金黄和洁白的菊花盆景正竞相开放。 一袭白衣的“孙婉婉”正在练剑,背对着孙宁宁主仆三人。 孙宁宁见姐姐又a又飒地在舞剑,对周边站着的几个下人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 她脚步轻放,慢慢靠近,直到在安全距离停下。 静静地当个好观众。 【哇哦,女主气场就是不一样,a爆了!】 系统看了眼,【哇哦,是很帅。】 系统早知道任务单里没有孙婉婉这个人,毕竟这本同人文中没有cp。 原女主早就被同人作者给割了,这本书里就没有多余的女人出场。 系统闲着也无事,就顺便给孙婉婉扫描了一遍身体健康状况。 结果 !!! 系统三观尽毁,乱码滋啦滋啦地刷屏,以表示他内心极度的凌乱。 什么鬼东西! 孙婉婉是个带把的? 系统“滴”地一声下线了,实则是火速窜回了总局数据库。 孙宁宁没管系统这个可有可无的小伙伴,美滋滋地歪个脑袋看着姐姐。 祝卿脚尖轻点,转身挥出一道剑气,惊得孙宁宁连连后退。 “啊”,短暂地惊呼响起。 祝卿看见时孙宁宁,瞳孔微动,瞬间飞身上前! 他单手扣着孙宁宁的脑袋,一手揽着她的腰迅速避到一旁。 将孙宁宁紧紧压在胸膛,一瞬间紧张得想要骂人。 剑气将孙宁宁身后的竹叶削掉了一大片,哗啦啦飘落。 若是没被祝卿带开,孙宁宁此时怕是已经血淋淋一片了。 “呼姐姐你好厉害啊!” 孙宁宁没有一点埋怨和生气,被一米七几的姐姐搂着,太有安全感了! 她高兴的抱过姐姐的腰,仰着头甜笑。 嗨呀,姐姐的胸好大好软! 唔,爱了爱了,以后便宜太子了! 祝卿握着剑的手攥地快要爆出青筋来。 因为心绪混乱,缩骨功下的骨缝隐约开始发痒发疼。 祝卿被孙宁宁满身香软地抱着,他低下头看着孙宁宁上扬的眼尾,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心跳迅速加快。 他红着耳朵、磕绊着演戏: “宁宁,你,你以后别胡闹着站在练剑之人的后面,听见了吗?” 一边说着嗔怪的话,一手轻轻将孙宁宁环着他腰的手掰开。 动作十分自然。 孙宁宁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大意了,毕竟这是个不科学的古代武侠世界。 “好的姐姐,我保证!对啦,你可不可以教我最简单的武功呀?”,孙宁宁随口问。 女主命格有残。 所以从小被世外高人师傅带走学医,还顺便学了一身的本领。 而原主?就和普通贵族小姐一样养着。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地学,十分枯燥。 孙宁宁经过两次刺杀现场的“洗礼”,她想着,要不要习武呢? 下次帮小泽不就速度更快了? 也不拖后腿了? 祝卿在离远一些后,蓦然松口气,语气如常: “宁宁已经及笄,骨头硬了,学不了,倒是可以站站桩,强身健体。” 孙宁宁一听站桩,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呵呵。” 夕阳烧红了半边天 姐妹俩边走边聊。 直到孙宁宁捂着心口,朝着“孙婉婉”撒娇: “姐姐,伤口不舒服了,你帮我换药?要不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第27章 奇怪的姐姐 祝卿险些破功。 他轻咳了一声,正打算找借口拒绝。 孙宁宁已经再次主动抱着他的胳膊蹭上来了。 香,软,酥到骨子里的感觉又袭击了祝卿。 他恨不得跳开五丈远! 孙宁宁还在朝着姐姐撒娇,“姐姐最心疼我啦,走走,换药去。” 祝卿半边身子僵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烧了起来! 闻着孙宁宁的香味,心跳越来越快。 都变得开始不敢直视她。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 孙宁宁看着姐姐有些害羞的样子,心里都在偷笑了,挽着她的手臂不放。 不时还把头靠过去,懒懒散散地,也没个正形。 孙宁宁自觉这种和亲姐妹之间的亲密再正常不过。 这要不是在外头,她都想亲姐姐的脸了,唧几口美女谁不爱? 就是苦了祝卿,心跳一直不正常。 他都要怀疑自己中毒了。 一路走到院内 孙宁宁全程在说什么,祝卿是全都没听清,只“嗯嗯”、“是的”胡乱应着。 杏儿端来茶水点心,小月端来衣裙、绢布和药物。 孙宁宁把点心茶水往姐姐面前一推,“姐姐先吃,我把脏衣换下。” 祝卿蓦地抬头,惊恐地发现孙宁宁已经把外面的雪白披肩褪了。 又将大袖衫脱了下来,小月正帮忙解开腰带 “妹妹,先别脱!” 【宿主别脱了!】 孙宁宁脑中和现实同时响起两声急促的劝阻。 吓了她一跳,手都哆嗦了一下。 艾嘛,这是干啥呀这两人! 小月不解地看向大小姐,直起身没再解。 孙宁宁穿着薄纱的里衣,可以清晰地看见左肩下方,正缠着圈褐色药布。 祝卿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清了清嗓子,温婉地说: “秋凉,还没烧火龙,小心旧伤加风寒了。” 孙宁宁虽然觉得古代人麻烦又精贵,倒是也没反驳姐姐的好意。 “小月,你去拎一桶炭火来,在外间烧热了我再过去换。” 小月俯了俯身,夸赞道:“是,多谢大小姐提醒,奴婢这就去烘暖外室。” 祝卿长舒一口气。 房间安静下来。 孙宁宁懒靠在榻上,祝卿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光是听着孙宁宁趴在他眼前絮叨,他就不自觉带出些紧张感。 眼神都没和她对视过。 孙宁宁边说边吃甜点,好一会儿,人都感觉困了。 见姐姐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 “姐姐在想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孙宁宁探身过去,手指夹着块点心递到姐姐唇边。 祝卿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扑面而来的气息,笑靥动人的娇媚。 还有伸到唇边的手指 他倒抽一口冷气,心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哐当” “哗啦” “孙婉婉”慌乱后退,拂袖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接着因为快速起身又带得小桌子侧翻,点心撒了满榻。 孙宁宁惊呆了。 她着急地起身,伸手去拉姐姐,却是被她快速避开。 “是,是遇到个困难,宁宁,我想起来了,我,我要先回去了!” 祝卿磕绊着说完,一眼没看孙宁宁,慌忙快步跑了。 甚至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了。 孙宁宁和杏儿面面相觑。 “杏儿,姐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挫折了?这怎么心绪不宁的?” 杏儿收拾着榻,也好奇道: “不知,大小姐除了练剑,就在药房不出门。大约是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了?” 孙宁宁盯着屏风,思绪渐渐飞远。 不对。 奇怪了。 姐姐怎么每次和她一亲近就红着耳朵?怎么自己一热情她就尴尬?怎么 难道 系统跟着紧张起来,就听孙宁宁在猜想: 【难道女主被我掰弯了?我靠!不至于?】 【不然她总害羞什么?大家都是女人,就算一起洗澡也没什么?】 【不行,明天我找个机会试试姐姐的性取向!我去亲她一下,看看她会不会害羞!】 系统:有苦难言! 怎么办,越来越离谱了! 这剧情如今已经乱套了。 估计等什么太后寿宴这种故事转折点爆发,宿主就该知道了! 快苟不下去了。 不行! 得赶紧想办法让宿主早点拿下白泽,两人甜甜蜜蜜的过上不害臊的生活。 这样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换世界了。 自己的养老积分不就保住了? 【宿主你要洁身自好,女人都不行!什么第一次都要留给白泽。】 孙宁宁立刻应答:【说得好!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牵上手?】 系统充满了斗志,主动汇报: 【现在白泽在宫里陪太后,宿主你们一家从来望京后,只第一天进过宫。过了半个多月了,你可以再进宫去陪太后呀!】 孙宁宁一边由着小月换药,一边夸奖系统: 【统子你这个工作态度很认真!好,接下来几天,你看见小泽下朝往仁寿宫去了就汇报我。】 系统:【放心宿主,一定要在太后寿宴前进到白泽心里去!】 孙宁宁这一刻充满了斗志,给自己打气: 【对!不能被赐婚给白翎!】 实在不行,就闹个和白泽的绯闻出来? 到时候,皇帝一听流言蜚语四起,总不能强制把她嫁给三儿子,而不顾最爱的二儿子的感受? 第28章 又来偶遇? 自从姐姐慌乱离开那天起,孙宁宁就两日没再见到她。 叫丫鬟传话来说是要闭关? 研究献给太后的丹丸? 孙宁宁坐在矮脚凳上,任由杏儿替她装扮,在脑中默默和系统闲聊: 【你说姐姐魂不守舍的咋滴啦?这么早碰到了太子了?春心荡漾?】 【】 孙宁宁掐着指尖玩,【毕竟我都碰到了在太后寿宴上才遇见的吴王,姐姐如果遇到太子也不奇怪了。】 系统心虚地说:【或许,嗯。】 孙宁宁看着镜子里的妖艳脸蛋,“啧”了一声。 这脸蛋只要别作妖,也难怪吴王宠了原主一辈子。 【也不对,据说姐姐都没出过门。】 【嗐,等我从宫里回来就去找她,用现代摆烂术去劝劝她,啥事别往心里搁~】 系统恩嗯啊啊的应付,其实默默的、数据流已经一串串划过。 迅速分析出一个最终结果:只要“带把”的孙婉婉别那么快掉马,宿主暂时就不会发现异常! 【宿主别臭美了,快出发,白泽已经往仁寿宫走了。】 孙宁宁对着镜子莞尔一笑。 【你这两天可真是积极,想退休想魔怔了。】 系统呵呵的发出机械笑。 半个小时后,宫门口。 孙宁宁下了马车,左右跟着小月和杏儿,身后还有一个脸带刀疤的高大壮护卫。 过了宫门,非特许不能驾车。 四人沿着红墙,一路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最终等在仁寿宫外殿等通传。 没等一刻钟,一位年长的姑姑匆忙出来。 “二小姐快进,外殿的小丫头们才来,没个眼力,二姑娘莫怪。” 孙宁宁赶紧行了个礼,“兰姑姑太客气了,宁宁没等多久。” 兰姑姑一身规制青衣,腰间别着为太后醒脑的香囊,闻言笑眯眯地低头弓腰,为孙宁宁带路。 仁寿宫内殿 孙宁宁独自一人走进内室中。 一走到跟前,立刻嘴甜地开始对主位上的老人家行礼。 还顺便对正在喝茶的白泽眨眨眼,咧开嘴笑。 白泽端着玉盏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来“偶遇”的女人。 孙宁宁跪下去行礼,行动间没有一点贵族小姐的端庄规矩。 却是活泼可爱,让人升不起一点反感心。 “宁宁给姑祖母请安,姑祖母福寿安康。” “宁宁给二表哥见礼啦。” 太后探过半身,慈爱地摆手带起: “快起快起,走个过场就是,哪里能叫我们宁宁跪着。” “到哀家这儿来坐着,兰依,加个垫子过来。” 一头白发的太后穿着湘红色宫袍,衣摆、腰侧皆缀着琉璃小珠。 抬手行动间,小珠子摩挲有声。 她的面容和蔼、没有严肃锋利的模样;笑起来时皱纹细细地舒展;双眼清亮有神、并不浑浊。 孙宁宁的性格不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特别招老人喜欢的那一款。 “谢姑祖母。” 屁股刚坐稳,她就凑上前开始彩虹吹: “姑祖母今天是擦了哪家的香粉?气色白里透红的真好看,给宁宁也介绍下,宁宁的脸色看着都没姑祖母好。” 兰姑姑掩嘴笑,太后被这种明知是拍马屁的话捧得也高兴。 点了下孙宁宁的额头,“你呀,什么擦粉不擦粉的,哀家一把年纪了还涂脂抹粉呢?” 孙宁宁被“轻轻一点”就侧倒向一旁。 “哎呦” 还故意趁机轻轻拂过白泽的手背。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 白泽被偷偷摸了下手背,不仅没恼,反而抬眸看了眼孙宁宁夸张的演技。 “哎呀,姑祖母的力气可真大,以后曾孙们不听话了,您就去挨个打手心,可省了不少人力,谁见了不夸一句太后娘娘勤俭以身作则?” 太后乐得哈哈大笑,笑得红光满面。兰姑姑和几个内侍也都低着头笑。 白泽看着孙宁宁脸上的笑,视线又移到她的左肩,逗留了几秒。 第29章 偷偷摸摸 孙宁宁逗着太后合不拢嘴。 仁寿宫内气氛一片温馨。 白泽慵懒地往后一靠,右手搭在左手腕上,随意拨弄着珠串。 一颗一颗,细细的摩挲。 耳边是孙宁宁时而夸张的拍马屁,一会儿是她笑眯着眼,往他的身旁悄悄蹭过来。 白泽只在她过于亲近地贴过来时,才会警告地瞥她一眼。 其余时候? 哪怕袖子被她故意压在掌下,他也不扯走,就淡淡的神情,想看她还能多厚脸皮。 太后越和孙宁宁相处,越喜欢这个侄孙女。 边笑着,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计较。 而这时,正好有下人通传,三皇子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眼中顿时慈爱一片,拍了拍孙宁宁的手,问到: “可见过你三表哥?” 孙宁宁收回嬉皮笑脸,正经回答:“见过一回的。” 白泽见孙宁宁淡淡的神情,还有漠不关心的语气,捻着佛珠的速度一点点加快。 三皇子白翎身穿一袭酱红色束腰长袍,头顶白玉金冠,脚踏黑色高靴,缓缓走进内室。 “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乐呵呵地摆摆手,赐座。 白翎温文尔雅地起身道谢。 落座后,先看向白泽,笑着打招呼:“见过二哥。” 白泽看他一身崭新、熨烫的边角都十分整齐的衣裳,回了句: “三弟容光焕发,华冠丽服的,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白翎: 一时语塞。 转瞬赶紧带起笑意,看着太后道:“远远就听见皇祖母笑得开心,一时之间也高兴。呵呵” 接着,又和孙宁宁打招呼:“孙家表妹也在呢。” 孙宁宁起身,俯身做了个官家小姐的礼仪,“见过三殿下。” 太后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越看越满意。 再看一向冷心冷情的二孙子,正垂着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一副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样。 太后更是确定了。 她缓缓起身,和蔼地看着三个年轻人,“御花园里开了几十种花,趁着晚秋还没凋落,你们两个呀,就陪着小宁宁去看看。” 说完话,拉过孙宁宁摸着手背,又说: “宁宁,叫你两个表哥陪你逛逛去,你姑祖母我也乏了。” 孙宁宁:“那姑祖母且休息,宁宁过两日再来给姑祖母说金陵趣事儿。” 脑中疯狂吐槽:【统子,太后还能做的再明显一些么】 系统哈哈笑:【白泽一张冰山脸,她就是摆明了撮合你和吴王呗,你不答应也不行咯】 白泽懒懒地起身。 白翎诧异地看了眼太后,立刻收回目光。 “好的皇祖母,我们领表妹四处走走” 白泽也“是”地回了一句,眼神将白翎的脸掠过一遍,随后又移到孙宁宁身上。 却见孙宁宁正偷偷看他? 在发现白泽看向她时,孙宁宁激动地对他眨眨眼。 白泽“呵”地一声低笑,指尖轻轻划过佛珠。 三人告退。 他们走出仁寿宫后,兰姑姑才小步跑回殿内。 “娘娘您这是想要二小姐嫁进吴王府还是”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哪里看出精神疲惫了,“你个蠢丫头,除了翎儿,还能是小泽不成?” “小泽啊哎,这孩子打小就早慧近妖,越长大越看不出喜恶来了” “都是他们白家欠他的算了不说了。” 兰姑姑上前给太后捶肩,安慰道: “二殿下尽管对所有人都冷漠,可唯独对太后您敬爱有加,所以可见您在他心中的分量。” 太后幽幽叹口气,“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更不愿意见他孤身一人,身旁一个女人都不敢靠近,但是” 但是她也不能随意指婚个女子给他。 他那个脾气呦。 即使给她脸面不反对亲事? 怕也是把好好的姑娘就碰都不碰,放在后院一辈子? 第30章 就喜欢江陵 太后嘴里看不出喜恶来的白泽,正慢慢悠悠地走在一旁。 谁也不搭理。 白翎一口一个表妹的,称呼地很亲密,孙宁宁就友好地回两句,笑也是端庄的笑。 而当孙宁宁和白泽说话? 呵呵,这人要么掀掀眼皮不说话;要么“嗯”、要么“知道了”。 总归是莫名其妙的又倒回了第一次见面的冷淡。 孙宁宁难受地呼吸都要哽住了。 分明 分明之前都抱她了,还给她看贴身手串了,她觉得再过不久都能确定恋爱关系了! 怎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她落寞下来的表情被白翎尽收眼底。 孙宁宁站在两人中间,却只是一味地找机会和白泽说话。 而对于白翎认真的讲解,她十分有礼貌地、客套地道谢。 区别大到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护卫们,都惊讶了。 孙家二小姐,喜欢秦王殿下? 这 白翎对于孙宁宁的区别对待倒也不恼火。 他没失望,反而觉得好奇。 近些年来,二哥做的事越来越出格,暴戾的名声也传得越来越广。 这个可爱有趣的小表妹喜欢二哥什么呢? 如果说起容貌,太子和他风姿各异,气宇轩昂,不比二哥差太多; 就是年纪小些的几个弟弟也不差,生的都是俊彦翩翩。 说起性格? 那更不是他自夸。 二哥的血腥雷霆手段,就是太子也时常遭不住,总是一味的退让。 至于二哥对待女人? 白翎都没想象过,白泽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 大约是没有机会看见了。 孙宁宁安静下来,白翎就继续给她讲解各种盆栽来历。 他的声音徐徐而来,不轻不重,像是多年老友在慢慢地讲述故事。 不知不觉,孙宁宁也一点点听了些进去。 反而白泽浑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更是一个字都不出声。 大约逛了半个小时后。 白翎看着心情低落的孙宁宁,还有一脸不耐烦的二哥后,主动提出: “表妹走累了,前面是避风亭,我们休息一会儿?” 孙宁宁对白翎的感官好了很多。 果然,绅士有教养的男人就算是中央空调,都不惹人厌烦。 白翎转头对下人温和地说了句:“叫人送些点心果子和茶水来。” “是” 孙宁宁转头想和白泽说话。 只是一转头,心情就跌到了谷底。 白泽刚才还敷衍地回她一句,现在却是连眼神都不扫过来了?满脸的阴沉? 这是怎么了? 孙宁宁发懵,鼻子都酸了。 她也顾不得人多,干脆轻轻扯了下白泽的袖子,语气小心:“表哥?” 白泽蹙了下眉,抽回袖子,“作何?” 孙宁宁轻声问:“表哥,能说说江陵有什么好玩的吗?” 白泽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盯着孙宁宁微微发红的眼。 “嗤”地笑了声,说到: “二小姐可以问问三弟,金陵有什么好玩的。” 孙宁宁惊讶地看着白泽,就连白翎也看向他。 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 白泽看着这一幕,忽而又嘲讽一笑,冷冷得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了句: “哦,本王忘了,二小姐就是打金陵而来,那正好,以后都不用了解了。” 孙宁宁气傻了。 【统子他什么意思?他他他!】 【啊啊啊,这个人怎么阴阳怪气、忽冷忽热的!气死我了!】 白翎倒是挑眉,转而笑了,主动解围: “表妹想是金陵都玩腻了?呵呵,好奇江陵风景的话,我正好去过几趟,给表妹说说?” 三人走进凉亭内,下人屏退在外。 孙宁宁拒绝了白翎的好意。 她咬了咬下唇,看向白泽。 眼神坚毅又带着怒火,脸庞张扬地明媚,整个人忽而似一团烈焰。 只听她一字一句道: “二表哥,宁宁确实在金陵呆腻了,所以,以后那儿就是我的娘家。” “而我就喜欢江陵风光。” 秋风瑟瑟,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花木香。 一席话落,两个男人皆沉默了。 白翎垂下眼,手指划过汉白玉石桌,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第31章 只喜爱表哥一人 白泽心口郁结的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忽然散开。 快到他也不知为何。 嘲讽的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呵”地笑了声,盯了孙宁宁一眼,起身离开。 白翎见白泽招呼都不打地离开,也习惯了。 却是见孙宁宁也猛然起身,留下一句: “三殿下,我找二表哥有事,先行一步。” 白翎微张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来。 孙宁宁提着裙摆火速跟了上去,两个丫鬟和一个护卫在身后紧跟着。 “表哥,你等等我!” 白翎转头看着女子的背影。 她朝前疾步追赶,裙摆荡漾开的弧度很大,层层卷卷地晃到了白翎眼中。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几个没有声音的静默画面。 女孩爬到假山上,伸手去够一只掉落的雏鸟,当她把雏鸟捧进掌心后,小脸紧张又开心; 女孩从假山上滑落,他飞身上前,一把接过女孩和雏鸟; 女孩红着脸和他道谢,随意地拍了拍衣裳,脸上还带着土尘,她却笑得明媚; 隆重的宴会上,父皇为他指婚画面一转,跪下接旨的、未来他的正妃,居然是她? 白翎被五个奇怪的画面片段惊得站起身,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那张脸,是宁宁表妹? 孙宁宁已经远远离开,白翎走出几米后,又收回了脚步。 静静地驻足在青石路上。 他一直盯着孙宁宁的背影,感觉到心口又酸又疼。 直到女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白翎捏紧了拳头。 心口一缕窒息的酸楚感渐渐散开。 他转身回到亭内,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正一点点消散,而他也恢复了理智。 “真奇怪” 白翎轻声呢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试图缓解一种仿佛正在失去什么的酸涩。 御花园东南角。 “表哥你走慢些,我伤口疼” 孙宁宁小声地对那道高大的背影说话,她知道他听得见。 果然,一说伤口疼,他还是没有丧心病狂的,真的走慢了? 明显到孙宁宁赶紧扬起笑脸快步跑上前,蹭到白泽身旁。 “表哥出宫吗?” “表哥带宁宁一起?” “表” “表”字才吐出,白泽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孙宁宁。 “你可知,今天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开?” 孙宁宁“嗯”地应了声,点点头。 抬头看着白泽的双眼,轻笑,“当然知道” 白泽又不说话了。 孙宁宁心里紧张地直突突,她小心翼翼地又去扯白泽的袖子。 这次他只是瞄了眼,倒是没再抽开。 孙宁宁又轻轻试探性地摇了摇白泽的袖子。 心里憋了股劲,缓缓开口,带着股江南女子说话的软糯。 “我以为以为表哥早就看出我爱慕表哥,没想到表哥还想将我与三殿下凑一块。” “宁宁的心里只有表哥。” “我不想去金陵,去江陵好不好?” 二人身后跟着的下人们,一个个恨不得自己聋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光天化日之下,贵女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 白泽被孙宁宁这一击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少年人该有的生动的表情。 眉头紧紧皱着,唇瓣微启,一脸不可思议。 孙宁宁还在扯袖子撒娇。 虽然这撒娇技术不熟练,但不妨碍她练习。 大约是因为说出口了,反正也摊牌了,她再开口表白就显得一点心理负担也没了。 不仅没负担,反而彻底放开。 在白泽怔楞的情况下,孙宁宁趁热打铁,开始发挥正常水平: “表哥龙章凤姿,披块破布都好看到让宁宁移不开眼。” “表哥武功高强,和表哥在一起实在太有安全感了。” “表哥暂时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几个下人三观都在摇摇欲坠。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般贵女,甚至开始怀疑金陵这个地界是不是流行这样? 杏儿和小月都想捂脸了,两人的头越低越下。 小姐怎么能 白泽扯回袖子,黑沉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孙宁宁,嘲讽道: “你的脸呢?” 这问句对任何贵门小姐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了,恨不得掩面哭着跑开。 但是孙宁宁却是仰着脸,直视白泽,说到: “我的眼睛看着表哥,夸奖的话只对表哥说,耳中听的是表哥对我说的任何一句。” 热烈的偏爱和一腔直白的剖心。 白泽看着孙宁宁可爱地昂着小脑袋,正是和她说的一样。 眼中倒映着自己;小嘴里蹦出不害臊的话;不管他怎么冷淡,她都笑嘻嘻地不放心里。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的心房处传来加速的奇异感。 这比他重生后第一次杀人,跳的还快。 白泽移开目光。 抬手,覆上她的小脑袋。 ? 孙宁宁忽然就被捂住了脸。 原主的脸是真小,被白泽一巴掌就牢牢捂住了。 她又惊又喜,赶紧扒拉白泽的大手,想看他的表情。 他却和恶作剧的小学生一样,就是不松开。 一手捂着孙宁宁的脸,语气带着些咬牙切齿: “这么不害臊的话也说的出口?” “见一个说一个?” “练多了?嗯?” 孙宁宁“呜呜呜”的想解释,又掰不开他的大手,于是嘟起嘴,用力亲了他的掌心一口。 这一亲,大手立刻火速放开了。 “我哪里和别人说过!都是我对表哥的肺腑之言!” “宁宁只喜爱表哥一人!” 第32章 进一步 孙宁宁没想到白泽居然脸红了! 她说完话后,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没看到气急败坏或者冷漠相对。 反而看见白泽的耳尖红红的,脖子上一点点漫上粉,就连喉结旁那颗性感的小痣都似滴血般艳。 白泽自己都没注意到,孙宁宁却是因为太在意他,所以将他的一点点变化都看得清楚。 她几乎想要原地蹦跳几下。 孙宁宁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想要疯狂上扬。 【好可爱!好可爱!】 【统子你看到了吗,白泽害羞了!我就知道,只要真心+厚脸皮,什么冰山美男不动摇!】 系统跟着十分高兴地回应:【宿主加油!宿主早日嫁进秦王府!】 孙宁宁在脑海大喊:【小泽口嫌体正直!他怎么这么可爱,越来越喜欢他了!】 白泽不理傻笑的孙宁宁,迈着大步往前走。 他的右手不自觉攥在一起,摩挲几下后便放下,接着又紧紧攥起来。 反反复复。 余光见孙宁宁还没跟上,偏过头说了句:“不出宫?” 孙宁宁抬头看他,从害羞的小步立刻改成大步,哒哒哒地,跑得很快。 几步就追了上去,又磨到了白泽身旁。 这次胆子更大,不揪臂侧的衣服了,而是垂下手直接揪着白泽的袖口。 声音压得更甜了:“表哥~~~~~” 千转百回,谁听了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白泽没抽回,不悦地警告一句:“孙宁宁,好好说话。” “是!”孙宁宁立刻清了清嗓子,抓着白泽的袖口说:“表哥我饿了” “你知道的,我一饿就血糖,哦不是,一饿就头晕眼花。” “望京中哪家好酒楼,表哥请宁宁去大吃一顿?我好馋啊!” 白泽见她这无赖的模样,忽然手痒。 于是向来遵循本心的他,伸手将孙宁宁一头精致打理的发丝揉得毛毛躁躁。 “到底是馋还是饿?” 孙宁宁立刻摸着脑袋,试图将发丝摸服帖,她不敢相信地瞪白泽,气呼呼地: “都乱了!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为了见心上人,装扮许久是多么累的事!” 白泽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滞。 又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他还是很不习惯。 真想凿开眼前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孙阁老古板又规矩严苛,是怎么教育出一个浪迹江湖的孙婉婉,和一个满嘴甜言蜜语,如街头浪荡公子的孙宁宁? 孙宁宁大约是知道怎么对付白泽某些阴晴不定的时刻,赶紧又服软。 “哎呀,我的心口疼,需要补补!” 白泽看她一眼,连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一直是微微上翘的弧度,眉眼也透着柔和无奈。 但眼神真的移到她心口位置。 “行了,走。” 孙宁宁摇着他的袖口,嘿嘿直乐。 心里甜的像刚吃完一大块奶油蛋糕。 她的小泽真好。 他是不是已经试着接纳我的存在了? 他什么时候会喜欢上我? 我们两个小学鸡都没谈过恋爱,要不要先试着牵个手?看看他会不会把我掀飞? 算了算了,不要急。 两人慢悠悠地沿着宫墙走,身后跟着五个贴身下人,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 不论是御花园内三人的一举一动,还是此刻秦王殿下竟和孙家二小姐一起出宫 流言早已跃过座座宫殿,四散开。 皇帝白炎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将茶盏放下,和站在一旁的李长胜说起了话,神色没有变化: “长胜啊,刚听到了,小泽他,这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太监总管李长胜立刻弓着腰上前,心里已经在大倒苦水,表面上笑哈哈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回陛下,毕竟至今还没听过哪家姑娘能和二殿下这么亲近的。” 皇帝的手指点了点镇纸,神情莫名,笑着说了句: “孙家养了两个好女儿呀。” 李长胜一听这句话,后背都沁出冷汗来。 整个孙家可只剩这对姐妹和古来稀的孙阁老了。 皇帝又乐呵地说了句:“也好,既然小泽喜欢。” “那就先拟旨,等太后寿宴,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真有情。”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小泽能接受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样也好 第33章 口嫌体正直 孙宁宁一路就没停下小嘴,叭叭地口都干了。 见白泽上了马车,她立刻跟了上去。 白泽抬腿的动作顿住,微抬下颌,看向不远处的墙角,语气淡淡的: “孙家的马车在那儿停着。” 孙宁宁赶紧扯上白泽的袖子,“表哥,你的马车规制比我的高多了,一定很宽敞又舒服?” 白泽看了眼她的手指,还有轻轻揪着袖口的动作。 接着,视线又停在孙宁宁讨好的笑脸上。 两人站在宫门口,气氛怪异地貌似“对峙”。 一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抓着袖子不放。 路过的大臣和贵族子弟,一个个远远看过来,发现貌似是秦王被一个女子揪着袖子撒娇? 换做是太子或者吴王,他们最多八卦一下。 但主角换成是喜怒无常的杀神秦王时? 他们走路的步伐都慢了下来。 眨眨眼,认认真真地多看了好几眼。 确保没有看错,的确是秦王后,震惊地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居然真是秦王?” “嘘” “那个那个不要命的是哪家的姑娘?被美色所惑也不至于如此?” “快走,秦王看过来了!” 相距很远,白泽也没听清那些人在嘀咕什么。 总归是那些原话罢了。 只是 白泽见孙宁宁探头看向他的马车门,于是伸一根手指点在她的额头。 轻轻一推。 “不仅脸皮厚,胆子也大,嗯?” 孙宁宁立刻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 “” 【我要冷静点!】 她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表哥,我心口疼。” 白泽: 小月&杏儿: 凌霜&飞云: 孙宁宁最后还是如愿上了秦王府的马车。 破天荒,越国第一人。 小月和杏儿,外加刀疤护卫,只好赶着阁老府的马车紧紧跟在后方。 孙宁宁一上马车,立刻放下捂着心口的手。 漂亮微勾的眼四处瞧着,手很规矩地放在双膝上不乱动。 “表哥你的马车太舒服了,坐这个出远门一定棒!” 白泽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孙宁宁说什么他都“嗯”一声。 孙宁宁:句句有回应,挺好的。 见白泽不理她,孙宁宁拿起了茶壶。 里面的水还是温的,她犹豫地看着桌上唯一的杯子。 虽然她很想用这个杯子 “表哥,杯子还有没有了?口渴了。” 白泽又被扯着袖子看了过去,“没有了,不准用。” 孙宁宁嘟囔:“可是我要喝水。” 白泽蹙了下眉,说道:“那就回你自己马车上,什么都有。” 话一说出口,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果然,孙宁宁低下了小脑袋。微垂长睫,遮住了眼底一片情绪。 白泽扭头继续看书。 只是还没30秒,他放下了书。 见孙宁宁安安静静放好了茶壶,规矩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和所有贵女一样端庄的沉默样。 他捏了捏眉心,对门外说了句: “凌霜,去买一套茶具来,还有点心、果子。” 凌霜驾车的鞭子一顿,立刻回了句“是,主子”。 跳下马车,几个呼吸间人就消失了。 飞云好奇地往后看了眼,拿过鞭子继续驾车,脑中却是在回放刚才的情景。 主子真就让孙二小姐上马车了。 居然会有这一天! 马车里的孙宁宁笑得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赶紧把头低得更下,只是肩膀都在小幅度颤抖。 白泽觉得自己魔怔了。 不论是哪一句话,说出口都后悔了。 而在见到孙宁宁在憋笑后,他又恼又气,还有点隐约的羞意。 把书往桌上随意一扔,白泽闭上眼往后一靠。 眼不见心不烦。 孙宁宁觉得白泽太有趣了,这样生动的他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嘛! 偷笑的她并不知道,白泽微阖的双眼睁开一丝缝隙,瞥了她一眼。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 凌霜恭敬地端上了一个大包裹。 全新的影青薄瓷茶具,一盒各种口味的点心,一包酸甜可口的马奶果。 孙宁宁对白泽道谢:“多谢表哥体贴!” 白泽: 见小泽不理自己,孙宁宁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一分钟后,白泽睁开眼。 见孙宁宁白皙素手正执盏饮茶,另一只手却是轻轻摩挲着他的杯子。 在杯沿口来回游移。 想到这个厚脸皮的表妹曾拿他的杯子喝水 粉着耳尖的白泽再次闭上眼,满心是无处发泄的暴躁。 第34章 听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 孙宁宁紧紧跟着白泽,上了一家看着十分朴素的深巷子酒楼二楼。 哦,统共就两层楼。 一楼大堂散客,二楼贵宾包间。 当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 大堂内,其中的几桌客人,隔着远距离互相看了眼,比划了一个手势。 其中一位瘦小、麦色皮肤的小老头模样的男人站起身往后厨走去。 2楼 孙宁宁屏退了三个下人,为了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太狗腿的样子,她还命令他们仨到楼下用餐去。 白泽也同样看了眼凌霜和飞云。 两人十分有眼力见的跟着前面三人一起下楼。 “表哥,请喝茶。” 孙宁宁泡茶,帮忙擦洗碗筷动作非常熟练。 一点高门小姐的架势也没有。 白泽端起茶盏喝了口,发现孙宁宁闷泡茶叶的温度和浓淡正是他的习惯。 眉一挑,随意问:“知道我的习惯吗?” 孙宁宁狗腿地动作立刻停下,连忙否认: “不知道呀,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来的。” 她又故意小心翼翼地问:“表哥,可是,不喜欢?” 白泽将剩余的茶水喝完,喉结滚动一圈,修长的手指夹着小杯往前一推。 唇边带着莫名的笑意,双眸一如往常幽深静谧,让人不知道他在腹黑什么。 孙宁宁:【嗐,吓我一跳,差点露馅。】 她可是把原书研究了不知道多少遍。 只要有小泽的片段?那都是用“宁宁牌放大镜”看的! 系统:有没有可能你已经露馅了,他装作不知道? 很快,3个小二端着大盘子依次上菜。 孙宁宁觉得白泽一个最受宠的王爷,能带她到这个相对于王公贵族来说太磕碜的酒楼,肯定是因为饭菜好吃! 于是她火速地为白泽布菜。 明明知道他的口味,却谨记教训,每一样都用公筷夹了一点。 白泽看着她的动作不说话,但是也发现了差别。 孙宁宁给他夹的他不爱的菜分量少,他喜欢的口味的夹的明显多。 白泽深深看了眼孙宁宁,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没有说话。 孙宁宁呼出一口气,心里美滋滋地给自己夹了好几块肉。 当这家酒楼最出名的梨花酿端上桌时。 孙宁宁一如既往当起了丫鬟的角色。 她给白泽倒了一杯后,也为自己倒了杯。 白泽因为时常喝,并没有着急端杯,反而是孙宁宁忍不住赶紧喝了一大口。 【哇哦,有股梨花香和雪梨的清甜,绝了。】 系统早就扫了遍饭菜,确认无毒,所以刚想闲聊几句时,警报忽然拉响! 系统不知所以,瞄了眼后台。 !!! 【宿主!宿主!有毒!】 孙宁宁刚喝第二杯,脑子里忽然开始“砰砰砰”地放烟花。 啊? 什么? 小泽要毒死我? 孙宁宁有不死之身的金手指,倒也没那么紧张,就是忽然心寒了一瞬。 正想问系统,却见白泽也端起了酒杯。 孙宁宁紧张地立刻站起身,快速伸手过去。 “啪嗒”一声。 她将白泽手里的酒杯打落。 白泽没有恼怒,惊异地抬眸看过来。 孙宁宁已经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火烧,她忍着慢慢涌上来的疼痛,说了句: “有,有毒!” 白泽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有毒,第二反应是前世没有这一遭。 第三反应居然是:孙宁宁怎么样了! 孙宁宁没有很疼,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可她还是很怕。 她闭着眼在和系统沟通:【怎么会有毒呢!你查到什么了?】 系统立马回答:【是够阴的啊!这些菜和酒水都没有毒,但是干煸牛肉里面加了一味药,碰到酒水里面的梨的成分,再加上酒壶用的是银壶】 【这三个加在一起就是一种类似致幻的毒!不会死。但是会脱力,内力全无。】 【中毒者一会儿如火烧,一会儿如掉进冰窟窿,还会陷入幻境!宿主挺住啊!】 【这种毒在江湖里,都是给嘴巴硬的刺客下的,什么秘密都能问出来!不过宿主放心,特殊时候我能帮你不泄露!】 孙宁宁现在就如靠近了篝火一样。 越来越热,直到浑身都冒出汗来。 她却还在庆幸白泽没有喝下去。 在对白泽说完有毒的话后,她的眼前开始逐渐模糊。 而白泽立刻上前,将孙宁宁一把打横抱起。 瞬移到了屏风后的休息榻上,将孙宁宁放下的时候,被她牢牢揪着衣襟。 “不要放开我” “小泽” 白泽黑沉着眼,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好” 干脆抱着孙宁宁走到门口,一脚将房门踹开。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满心的戾气四蹿,压下滔天的怒意,尽量温和地问了句: “孙宁宁,还清醒么?” 满额头的汗水滑落面颊,埋没进发丝,浑身小幅度地颤抖着。 她紧紧揪着白泽的衣襟,嘴里糊涂地喊着“小泽”。 一遍又一遍。 白泽的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楚,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将怀中人换成单臂抱着,用力咬破了指尖。 将正在大颗冒血的指尖探进孙宁宁嘴里。 “咽下去” 孙宁宁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备受煎熬。 口中忽然塞进白泽的指尖?她迷糊着下意识推拒。 白泽压着怪异感,又探进一分,将血抹在她的舌头上。 “多吸一点” “听话,孙宁宁。” 第35章 动心1 孙宁宁果真听话地含着白泽的手指吸吮。 一股奇异的香甜弥漫在喉间。 虽然五脏六腑的灼热感有一点点消退,但还是很难受。 她“呜呜呜”地一边吸手指喝血,一边默默流着生理泪水。 意识迷迷糊糊的,先是听见很大的吵闹声,接着听见小月和杏儿惊声恐慌地呼喊。 最后感觉自己被抱到了马车上。 意识稍稍清醒的时候,孙宁宁居然还想到:我又被小泽抱了?真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白泽的血液起了作用,孙宁宁很快陷入了昏睡。 手还紧紧抓着白泽的衣襟处。 不知是因为衣襟被牢牢抓着,还是其他不为人知的隐秘想法,白泽抱着孙宁宁也没放手。 将女子抱在腿上搂进怀里的时候,白泽才恍然发现,她是多么瘦弱。 细弱的四肢、一手就能轻轻捏断的脖颈、他一巴掌就盖完的小脸 就这个娇小脆弱、一点内力也没有的普通女子,心口的伤还没好,又喝下了本该针对他而来的毒。 他没喝,她是不是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给她下毒? 但她还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将他的酒杯打落。 白泽闭上了眼,几秒后又缓缓睁开。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从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瓷瓶。 洁白的瓷瓶中仅剩最后一枚黑漆漆的丹丸。 白泽单手抱着孙宁宁,见她在昏迷中还是痛苦地紧紧皱着眉,毫不犹豫地将丹丸塞进她嘴里。 “孙宁宁,咽下去” 就见怀中人真的干巴巴咽了下去。 苦的都清醒了一些,小脸无意识皱在了一起。 白泽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自言自语:“这么听话?” “小命一点也不珍惜么?” “就这么喜欢我?” 孙宁宁感觉脑袋被糊住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嗡嗡的。 她想张嘴说话,但是浑身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 或许是药效开始起作用,孙宁宁再次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使揪着衣襟的手松了,但依旧在男人怀中。 孙宁宁不仅没被放到一边,搂在腰间的手反而更用力了一分。 马车不知跑了多久,“踢哒踢哒”地扬起阵阵尘土。 直到拐进偌大的府邸。 【宿主!宿主!】 【宿主你还清醒吗?】 系统在识海里大声滴滴,孙宁宁浑身绵软,眼睛也懒得睁开,在脑中回它: 【我没事这个毒可能对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来说没那么强。】 【呼又熬过去了。】 【我这一波三折的追夫路,你说小泽哪儿来这么多仇家,哎!】 系统有些不忍心,对这个傻姑娘越来越愧疚。 本来想说的话,在扫描一圈现场情况后,它默默闭嘴了。 或许,白泽没有它想象的冷血。 至少他敏感得能察觉每个人的恶意和善意。 而宿主的爱意,他应该第一次就察觉到了,也在几次的确认下认可她是真心的。 系统觉得这个少年倒是难能可贵。 在他的上一世经历了背叛、谎言、剔骨削肉后,还能对身边但凡衷心他的人,都付出真心。 哪怕这颗真心包裹着冰冷的外层。 真不愧是巫族圣女的血脉。 干净、纯粹、爱恨分明。 【宿主,你赶紧睁开眼看看。】 孙宁宁“唔”地回了它一声。 她感觉舒服多了,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皮。眨巴几下,小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火速、反手将白泽的腰搂紧! 转个脸就埋进他怀里。 还不要脸地猛地吸了口! 淡淡的焚香混合龙涎香、那股奇异又有安全感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白泽一手掐着她的脖颈,轻轻地捏了下,将她揪出胸口。 “醒了就下去。” 孙宁宁的心脏都拧巴地不知道该加速还是该停止。 他什么意思? 他到现在还抱着我? 他他他 “不!我不舒服,动不了,要表哥抱着!” 孙宁宁话落下,尴尬地太医不知道该不该退下。 总归小月和杏儿已经低下头,红着脸转过身去了。 小姐你 哎! 第36章 动心2 孙宁宁才不管白泽掐不掐她的脖子软肉呢。 她就扑进白泽怀里,小脸原先惨白着,现在已经红了一大片,粉嫩地蔓延到了眼尾。 白泽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尴尬的太医,说了句:“你继续”。 而后在孙宁宁环着他的一只胳膊上用巧劲一点。 孙宁宁那只胳膊立刻酸软地松开,垂了下去。 白泽把她软绵的胳膊抽出。 拿起薄薄的一层绢纱手帕,覆盖到她的腕间,才对太医眼神示意。 孙宁宁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主动伸直胳膊。 对着年轻的太医礼貌笑了下。 太医见这位面庞艳丽的姑娘,含羞地用水润的眸子对他轻笑,眼神立刻无措,赶紧低头把脉。 白泽朝太医投去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转回怀里的人。 却是对上她亮晶晶的眼,还有微微上扬的唇角。 白泽看着她,她也毫不羞涩地盯着他看,直白大胆地热情。 她想把所有喜爱、怜惜、敬慕统统打包,一股脑砸进白泽眼中、心底。 不过几秒,白泽先伸手捂住了她上半张脸。 “这件事没有告诉孙阁老,晚一些送你回去。” 孙宁宁在他掌心里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在白泽的心尖上扫弄。 “表哥真好!最喜欢表哥啦!” 白泽捂着她脸的手微微用劲,略微冰凉的指关节按压下。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丢外面去。” 孙宁宁在他怀里花枝乱颤地笑。 上半张脸被捂着,她就高高扬起脸,露出红唇和尖尖的下巴。 “表哥最好了,才不会丢开我!” 白泽的视线从她抬起的红唇上移开,大手从上半张脸移下,将她整张脸遮住。 不能被她的眼神迷惑,这张小嘴也不能看。白泽心想。 她满嘴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在金陵学的? 白泽摩挲着佛珠,眼神莫名冷淡。 年轻的太医迅速诊断完,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刚抬起头看向孙宁宁,就见秦王殿下黑沉沉的眼轻飘飘看过来。 像是要看进他心里似的,吓得太医冷汗滴落。 想到个把月前,每次出宫门都能看到城墙上的那几张人皮 孙宁宁听着太医磕磕绊绊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 大意就是营养不良,贫血,体内有毒素积累,体虚,宫寒等一堆小毛病。 孙宁宁在脑海里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我身体健康?】 系统的娃娃音语气强烈:【非常肯定!除了营养不良是原主减肥减的,贫血是你自己造的以外,其他非常好!】 孙宁宁这才放心:【嗯,相信科学!】 太医赶紧起身,跟着飞云出门开药。 全程就没抬头再看孙宁宁一眼。 倒是孙宁宁奇怪地摸了摸脸,问系统: 【怎么的?孙家二小姐的名声靠近小泽后,也凶神恶煞了?怎么好像在怕我?】 系统: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孙宁宁看着清俊的太医的背影,眨着眼好奇呢,白泽忽然环过她的腰,想要把她放到榻上。 孙宁宁立刻扭头看去,紧紧抱着白泽的胳膊撒娇: “表哥~~~没力气,头晕。哎呦。” 杏儿已经跟出去亲自煎药了;小月、护卫和凌霜退到了门口守着。 房间内只有孙宁宁死皮赖脸地抱着白泽的胳膊。 就窝在他怀里,牢牢地不放手。 白泽掐着孙宁宁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喜欢我什么?” 系统激动地直刷屏:【宿主!来了!来了!致命拷问!快回他!】 孙宁宁的小心肝都在颤。 暗恋了许久的纸片人终于迈出这一步了。 像蜗牛的触角终于试探性地探出了一点。 孙宁宁感觉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快得快要罢工了,她的眼尾都沁出一点激动的水光来。 放开白泽的手臂,张开手将白泽一把抱住。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 白泽也没想到孙宁宁二话不说就抱了上来。 愣神了一瞬,感受到软绵的双峰紧紧贴着他,小脸软糯地蹭着他的脖子 白泽下意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立刻伸手把孙宁宁拽开,往榻上一甩。 他迅速起身,脚步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突然摔到旁边,孙宁宁迅速抬头看去,忍着心口的伤痛,快速说了句: “很早之前来望京见过表哥一面,念念不忘!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此番入京,就想嫁给表哥!” 白泽看着孙宁宁半撑在他平日里休息的榻上。 云髻堆鸦、双颊晕红,星眼如波地看着他。 她在等一个回应。 而他却心里没由来地发慌。 会万劫不复的。 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不该有这种感情。 他要为母族复仇,为自己一辈子的笑话和死无全尸复仇! 要他们血债血偿!哪怕再弃一回血肉为引子又何妨? 两世了,他不该奢求有人会拼了性命地爱他。 这世间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感情。 就算有,下场也会和生母一样 就让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就好。 她该和上辈子一样,与那个和他没有仇恨的三弟,在金陵恩爱一辈子的。 大约过了几分钟。 白泽没有看榻上的人,视线定格在窗棂上,几息后,他淡淡地丢下一句: “两次恩情,本王记下了。” 孙宁宁见白泽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呆愣了几秒,回味他的话。 然后她猛地捶床,气得鼻子都酸了! 【靠靠靠!统子,他一点都不可爱!我收回他可爱的夸奖!】 系统点点不存在的头,赞同地说了句: 【某位着名作家曾说过: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所伤。】 【呜呜呜,真是好难啊。但是我好心疼他】 孙宁宁捂着左心口,默默消化了好久的情绪。 直到杏儿端着苦涩的药进屋。 她看向门外,凌霜和飞云都离开了,只有两个冷脸的黑衣下人站得笔直。 第37章 奇怪 孙宁宁中毒的事瞒住了孙阁老,却没瞒住“姐姐”。 说要闭关的祝卿,在听说孙宁宁的外屋丫鬟晚间在煎药? 于是他很自然地往药房走。 原想着为不省心的“妹妹”换个活血除疤的配方,却在闻到了药味后,祝卿皱起了眉。 青黛、贯众、紫花地丁 都是解毒的? 怎么回事?又惹了什么麻烦? 祝卿脸色沉下,拂袖快步离去,很快就到了孙宁宁院内。 小月一见大小姐气冲冲地来,以为今天的事被发现了,赶紧俯身行礼,低着头不敢说话。 祝卿大步走进内室。 见贵妃榻上半靠着,正在吃零嘴的孙宁宁,还是傻兮兮地可爱后,两弯隽烟眉才放松了些。 “宁宁,为何喝解毒的药?” 孙宁宁像只仓鼠,嚼着阿胶糕地腮帮一鼓一鼓的,看着姐姐气冲冲地走进来质问。 她不是闭关研究药么? 是看到她的药了还是? 孙宁宁见姐姐担忧又恼怒地大步过来质问,眼眶一下就热了。 把补血的零食咽下,抬起头对“孙婉婉”笑: “姐姐坐过来呀。” 祝卿心底正在吐槽这个女人,但面子上还要做地温婉。 毕竟孙婉婉是个好姐姐,脾气极好,对妹妹很宠。 祝卿坐到榻尾,距离孙宁宁较远,还是被猛扑,被她抱了个措手不及。 他感觉自己胸口的“假东西”要挤扁了! 等等。 你别蹭我啊女人!靠了! 孙宁宁抱着姐姐,无意把溢出的泪水抹上她侧颈,心里很暖,嘴里嘟囔着: “我没事姐姐,就是调理下身子。” 祝卿用了很大意志力才没有把身上挂着的女人丢出去! 他僵着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如果是真的孙婉婉,此刻应该回抱着妹妹?又或者摸着妹妹的头,细心温柔地哄着? 可是祝卿心想,他不能这么做。 不能因为这个无辜的姑娘绝对看不出他的身份,就用女人的身份占她便宜。 孙宁宁抱着姐姐,环着她脖子叨叨: “姐姐你都及笄两年了,这两年在外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祝卿的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头微仰着。 十分克制!坚决!尽可能不要碰到这个女人。 “没有遇到” 孙宁宁蹭了蹭姐姐的肩膀,眼泪已经憋回去了,她又问: “祖父很可能会将姐姐嫁进东宫,姐姐知道?” 祝卿“嗯”了一声,眼神沉下,回到: “不!我不会进东宫,我要嫁给普通人,不嫁进皇城。” 孙宁宁放开姐姐,凑上前,换了个姿势。 两人距离很近,祝卿看着她满眼的笑和自然的亲昵,心下一跳。 就见孙宁宁改成躺在姐姐大腿上的姿势,继续闲聊: “那怎么办才好呢?我想嫁给秦王,和姐姐嫁给普通人,这两个都好难啊!” 原书里姐姐都嫁给太子各种虐恋情深了,最后还是当了皇后,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面对太子后宫那十几个女人么? 虽然作者并没有安排太子碰她们,那些女人都是工具人。 可那十几个女子不可怜吗? 她们生在这个环境,从小接受的法制、习俗、文化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凭什么娶了她们又让她们独守空闺一辈子? 就为了成全衬托你的专一深情?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排除万难,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呢? 孙宁宁本就要强行改了原主的命运,现在看姐姐讨厌进皇家,心底萌发了越来越强的念头: 不让姐姐嫁进东宫! 她本该如鸿鹄,翱翔天地间,飞得又高又远! 何必因为剧情,困在后宫一辈子? 祝卿一听孙宁宁说要嫁给秦王,低下头看着她的脸,不解地问: “宁宁为什么喜欢秦王?” “他暴虐、弑杀。性子喜怒不定,一旦太子上位,他必死无疑。” “如今有陛下和太后护着他,一旦秦王坐不上那个位置你还要他的秦王妃?” 孙宁宁枕在姐姐的长腿上正舒服,听到这句话,不解地仰头。 与姐姐垂下的视线正对在了一起,却见姐姐生硬地移开了视线。 大概是不忍心看她? 孙宁宁呢喃一句:“太子对秦王很好他” 说不下去了。 上次孙阁老已经提点过她。 这些表面的好,处于皇权中心的人自然都明白,就是捧杀秦王。 他们如今有多惧怕、讨厌秦王。若干年后,便会几十、上百倍地奉还。 现在又是姐姐,如此直白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白泽如今就仿佛在走钢丝。 钢丝对面是皇位,一旦踏错一步,掉下的就是万丈深渊。 嫁给他,相当于在头顶悬把会随时掉下的铡刀。 所以,并不是没有贵女喜爱他。 除开他性子不好接近,名声残暴外,最重要的是,一旦和秦王沾上边 就相当于告诉太子,还有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她背后的家族要站在秦王这边? 第38章 受罚 孙宁宁沉默了。 一颗心又“pia叽”跌到了谷底。 她心情不好,转头埋在姐姐的肚子上,小脸蹭蹭她没有赘肉的性感小腹。 忽然 “啊” 孙宁宁被猛地拽开了? 她趴在榻上揉着脑袋,对一秒钟前的事感到无比惊愕。 她都懵了。 这是一天之内被甩开两次了? 白泽觉得她不知羞、厚脸皮抱他,丢开自己也很正常。 姐姐这是咋滴啦? 知道真相的系统很想捂脸。 因为它扫描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起反应了。 嗐!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被妖艳妩媚的小女人又蹭腿又蹭小腹的 咳咳!很正常! “宁宁。药房的药还煎着,我忘了闭火,过几天再来看你!” 祝卿再次落荒而逃。 孙宁宁按着心口因为被突然甩出去造成的疼痛,无语地看着屋顶。 【统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 【我一天之内被丢垃圾一样丢开两次了!你敢信?】 系统的电流滋啦滋啦地响,【宿主,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呵呵】 一连七天。 孙宁宁没见到姐姐,也没去偶遇白泽。 没见到姐姐是因为这次她是“真闭关”了。 回忆起原主模糊的记忆里,这次姐姐回家后,确实心不在焉的,行为又奇怪的很? 孙宁宁问了系统,能不能查看下姐姐遇到什么问题了? 结果系统依旧是那个没鸟用的系统,它官方来了句: 【抱歉,个人隐私,无权查看。】 好,你清高,你了不起。 她也没见到小泽。 是因为系统说白泽除了偶尔上朝两天外,第三天就和归朝的太子去狩猎了。 第五天回城后就在王府中没出门? 孙宁宁找不到一点机会去偶遇,难不成主动递帖子到秦王府? 孙宁宁不是没考虑过。 但是因为望京城如她所愿,果真开始传起了她和白泽的桃色绯闻。 然后,连孙阁老都在下朝的时候被同僚打趣? 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在三日前狠狠地教训了孙宁宁一顿。 这次是把孙阁老真气着了。 他没想到老二还没打消对秦王的念头? 居然偷偷出府,两人还见过两回? 被认识的达官贵人看见,并传得有模有样? 什么一起登船赏菊,遇到刺客,秦王殿下英雄救美,护着孙家二小姐? 还有两人一同到空空道人开的食馆用餐饮酒? 老二还喝多了?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被秦王殿下抱上马车送回府? 孙阁老气得刚想拉下老脸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去提醒秦王。 结果人家跟没事人似的和太子出去狩猎了! 什么意思? 勾引了他家单纯的老二后,又不认了? 孙阁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气秦王不认账?还是该感谢秦王,没有趁着流言蜚语而要强行娶老二? 于是三日前,怒气冲冲的孙阁老命孙宁宁跪在宗祠里反省。 只准一日一餐。不仅要跪,还要每日抄写《内训》一遍。 直到认识错误,并保证不去招惹秦王才能收回惩罚。 孙宁宁见孙阁老动了大肝火,很自觉得跪在原主爹娘的祭牌前。 一连跪了三天,写了三遍《内训》。 今天是第四天了。 也是第八天没见到白泽。 孙宁宁只能通过系统这个外挂,相隔一两个小时就问问他在干嘛。 只要白泽一人在房间内,出于隐私,系统都是不知道的。 于是 【宿主,本统真的不知道!】 【你别告诉我一天了,他就在房间里没出来?】 系统(摊手jpg):【是的哦,宿主,他真的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呢。】 孙宁宁蔫了。 挪了挪膝盖,颤抖着腿站起身活动下,却听门口两个高壮的护卫立刻警告: “请二小姐莫要为难小的!还没到休息时间!” 孙宁宁勉强扯住一抹笑,“好,呵呵” 她又哆嗦着腿跪在了草编而成的蒲团上。 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地模仿原主的字迹。 纤瘦的身躯整个人趴在小桌上,烛火通明的祠堂内,分不出白天黑夜。 暗中,一道鬼魅的身影消失。 第39章 一起上 半个时辰后 秦王府书房 黑衣死士跪在地上,冷漠着传话,不夹杂任何感情: “今日是受罚的第四天,早晨用了几碟点心,带着护膝和点心去祠堂,但又被发现了” “跪了一上午时间,休息了一回。用了两个素菜,喝了两碗汤药后,又跪着开始抄书” “二小姐的膝盖或许是肿痛难忍,不时便挪动,偶尔起身活动会被警醒加时” “孙阁老不忍心,每日都差人询问二小姐是否知错,是否答应不和主子来往但是二小姐让人回复都是还能继续跪” “刚才属下来之前,二小姐” “够了!” 白泽打断了死士的回复。 他手中的玉质狼毫笔已经碎裂成渣,他盯着掌下压着的折子,淡漠开口: “下去,你们两个都回来,不用再盯了。” 死士一点情绪也没有地回复:“是!” 当房间再次沉浸到空荡荡地寂静时,白泽起身。 他绕着书桌走了两圈。 忽然抓过一只玉盏,用上内力一握,茶盏立刻四分五裂,砸碎一地。 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看着早已习惯的、刺目精心的红色,他脑子里居然全是孙宁宁。 为她挡刀时的红色; 奔向他时的裙摆茜红; 喝下毒酒后打碎他酒杯时,眼眶通红; 和他表达爱意时,眼尾殷红。 一幕幕的片段都是她。 白泽伸手捂脸,拇指和无名指分别按着太阳穴,试图甩开那些片段。 可是孙宁宁就似一团烈焰,突然就在白泽的荒原上烧了起来。 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便突然被她裹挟,被迫承受了炽热。 白泽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如往常一样。处理完公务,面无表情地踏出房门。 照旧亲自梳洗,不让下人近身。 只不过冷意比平常更甚,内室服侍的仆从更是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放松了。 第二日,白泽没有去上朝。 眼下一圈淡淡青色的他,去了王府地下二层的水牢。 面无表情正准备行刑的凌霜一见主子来了,立刻低下头上前,将刑具递上。 “主子” 白泽挥挥手,没有接下。 反而看着绑在刑架上的五人,说了句: “只要能伤到本王,就放你们走。” 凌霜抬头看了眼白泽,眼神闪烁几下,继续低下头,照旧什么都不问。 而守在门口的飞云则是惊讶地看了眼白泽,上前一步: “主子,三天后是寿宴了,您” 白泽没理会,对角落里的死士看了眼:“把他们都放下来”。 死士没有多余感情,只要主子没有生命危险,还能开口,他们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工具,只听从主子的命令。 将人都放下来后,在他们惊惧和憎恶的目光里,白泽上前一步。 “一起上。” 他的语气随意极了,但最熟悉他的凌霜和飞云则看出来了。 主子的心情很不好! 三日后 深秋一场夜雨落下,第二日的清晨雨便停了。 望京城的官道上,堆积起了厚厚的落叶。 阁老府中 才清晨四点,两位小姐就各自“痛苦”地接受着梳妆。 孙宁宁懒坐着,小脸微抬,由着小月上妆。 身旁站着两名年纪稍小的婢女,正手巧地在给她梳发髻。 孙宁宁的膝盖上还覆着一大包,杏儿蹲在一侧,心疼地拿着炒热的盐袋子替她热敷。 【统子,这种奢靡的生活就缺一个小泽在一旁替我画眉了,那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系统:【你今天就能见到了,别念了。】 第40章 她的月亮 孙宁宁隔了10天终于见到姐姐了。 宽敞的马车内,孙宁宁抱着姐姐的手臂,无语道: “姐姐你闭关成果怎么样?” 她看着孙婉婉微低垂下来的脸,嘴角的弧度温柔地挂着,孙宁宁又阴测测道: “姐姐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妹子了?这次回来都和我不亲了!” 祝卿心里咯噔一下,有苦难言。 摸摸孙宁宁的脑袋,语气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没有和孙宁宁对视。 “你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呢?我就你一个妹妹。” 说着又用孙婉婉习惯的动作点了点妹妹的眉心。 孙宁宁总觉得姐姐奇怪。 又担心姐姐是不是受了什么情伤?或者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或者为了保全孙家,被迫 总归她是把孙婉婉从里到外,能猜的想了个遍。 孙宁宁紧紧盯着姐姐看,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知道是离得近,还是因为观察格外仔细,孙宁宁越看越诡异。 姐姐的脖子和原主记忆里比较,好像粗了点? 姐姐的脸确实是那张脸,但是两年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皮肤没变黑,也没变更白,眉形画的也是和两年前一样? 鬓角发丝之间好像有胶水一样的浅浅的胶痕? 这是受伤了涂抹的药? 孙宁宁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看ai机器人的错觉? 【统子,你觉得姐姐奇怪吗?她不会是】 系统一口气立马提了起来。 【不会是被人魂穿了?我都有可能,她会不会也】 系统又默默松了口气。 呼还好。 好歹是同人文,穿错书这种事,没掉马前应该没那么快发现? 孙宁宁扒拉着姐姐的胳膊靠着,闻着脂粉香,她又开始怀疑: 之前姐姐用这么多脂粉吗? 小说里,女主的身上不是常年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吗? 完了完了,越怀疑什么就想得越多。 【统子啊,我觉得我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不但怀疑小泽,冷心冷情的,哪有书里嘴硬心软,可爱又温柔现在还觉得姐姐是个假的。】 【,现实和小说要分清!这差别也忒大了。】 祝卿担心孙宁宁看出什么,便将她点开一段距离,假意开始泡茶。 人的怀疑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处处抠细节,去验证自己的怀疑。 孙宁宁就是这样。 她顺势往旁边一倒,看着姐姐泡茶的动作。 不仅开始回想书中的描写,就连原主记忆里的动作都翻来覆去地回想。 就是不对! 孙婉婉的师傅酷爱制茶、泡茶,所以她泡茶时很讲究。 还有姐姐自己的小习惯,比如尾指微微翘起,很漂亮优雅。 而这个姐姐泡茶时整个人舒张又肆意,无论倒茶还是闷杯。 他做的很随意?就像个贵公子、或者说侠女? 总之越看越觉得从前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明显。 比如姐姐此时是微叉着腿坐的,很豪放。而她自己则是偷偷在裙下翘二郎腿。 她们两人其实都不对。 孙宁宁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劝说自己不要去平白猜疑,毕竟这个姐姐无论长相、气质、身高都是原主的模样。 说话也和以前一样,一手炼药的技能也很难模仿。 可是孙宁宁接下来就像一只绿头苍蝇,牢牢地盯着臭鸡蛋。 看来看去,试图找出“一丝缝隙”。 系统真想擦汗。 宿主也就在白泽的事情上傻了点,憨了点,迟钝了点 别的事情上,她的反应真是又快又灵敏。 今天持续到半夜的宴会可千万别出事! 马车慢行了大半个小时后 缓缓停在了宫门口。 十几名禁卫军一队,整整八队,正有条不紊地站在每辆马车前登记人数、查看请帖等。 一夜秋雨过后,远处山间和红墙金顶皆被云雾弥漫笼罩。 孙家马车正排着队等待。 孙宁宁抬起帘子,朝无边际的皇城看去。 她面色恬静,和平日里活泼逗趣不一样。 祝卿看着她,手指微动,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耳后。 “宁宁在看什么?” 孙宁宁现在都不确定这个姐姐到底是不是原主姐姐。 但总归她这半个多月来对自己很温柔,很友好。 这是很肯定的。 “我在看这座皇城,金碧辉煌,权力的顶峰。无数男人想要拥有,无数女人想要挤进去” “究其根源,无非是欲望。” “如果人没有那么多贪欲,那么这就是座金子打造的囚牢罢了。” 祝卿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 几息间,又将眼神移到她的侧颜。眼神莫名,脱口而出: “那你别嫁给了秦王,这是条赌命的路。”、 “我带你走,天下之大,有我养你。” “我带你看漠北的落日,南海的椰林,长白上的天池。” 孙宁宁愣了。 随即低头笑起来,心想着:不管是不是亲姐姐,她都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啊。 两世了,第一次听人说要养自己。 还给她描述了曾经她很憧憬的、想象中的画面。 不得不承认,她好心动。 幻想一下,和姐姐一起为祖父养老送终后,两人携手行走江湖? 看夏日的萤火虫,冬日的雾凇。 她们是最亲近的人,也是彼此一生的挚友。 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是。 要她放弃小泽? 这个真的好难。 他是楼外的蒹葭,如是昨晚的明月。 欲放不下,只好拿起来念了这么些年。 月亮爬上来,照亮我曾经黑暗的人生,照亮了我心里的荒原。 一开始,我从未奢望过能够触碰到他,因为他不存在。 他在纸页上做着他的事,而她在现实里苦熬。 每每遭遇了校园暴力,被人撕碎作业本,又或者被自以为的好朋友孤立,被流氓跟踪、被亲戚污蔑偷钱 躲在狭小的阁楼里,那个暗无天日的仓库是养母给她准备的房间。 她会小声地躲在被窝里哭,而后捧起那本书。 翻到小泽曾说过的话,反复看。一遍遍给自己打气,向小泽学习。 孙宁宁她其实明明知道,这些是作者写的。 她该感谢陪伴自己多年的、精神鼓励的人,应该是作者,而不是一个虚拟的、不存在的人物。 可是孙宁宁不愿意醒来,也不愿意承认白泽是虚拟的。 她麻痹自己真的有这个“看不见”的朋友。 告诉自己: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有人和你出生差不多。都是生母被利用,被抛弃。 他们也有一样的成长,从小被人利用,同样因为异域的外貌,总被人在背后诋毁 可是他好认真,好努力,好单纯地怀着一颗赤城的心去面对世界。 他努力习武,努力打磨自己。 他咬着牙做一切让别人闭嘴的事,让自己强大到无坚不摧。 把自己包裹地外层坚硬如钻,内层柔软如棉花。 孙宁宁开始学习这个异时空的崽崽、朋友、老公 第41章 好友上官葶 清晨五点 阁老府大小姐孙婉婉,二小姐孙宁宁,携礼进宫。 孙阁老一身朝服率先进宫面圣。 而她们家属女眷则是跟着指引姑姑,被带到了御花园中。 御花园大到两个时辰都逛不完,且因为太后寿宴,此时已经装点的雅致而不庸俗。 几十个品种的几百盆菊花,看得人心里直感叹皇家的豪贵。 勾的许多人欲望从心底滋生。 望京城风气外向,男女并没有大防,所以男眷和女眷并没有被远远隔开。 偶尔能见交好的世家中,男眷和女眷站的不远不近的距离,脸带笑意地聊天。 孙家的到来,御花园内几十位宾客悉悉索索的探讨声响起。 大家都太好奇常年在金陵的孙家二女了。 孙家两位贵女,可以说是场上的女眷中,地位最高的。 孙阁老的亲妹妹是当今太后娘娘;当今皇后娘娘是已过世的一品命妇孙夫人的表妹。 更不用说孙阁老曾行宰相权利,教了两代帝王,后功成身退。 如今又被请回朝廷,答应继续任职三年。 高门大宅内,谁不能猜到,孙阁老之所以答应留京,不就是为了两位孙女的婚事? 孙宁宁今日穿了一身浅海棠红的秋裳,外披了一件雪白小坎肩抵御早晚的温差寒意。 她梳着垂髫分肖髻,编织的一条缠绕同色红线的小辫子侧垂在心口处。 原主本就五官艳丽,自从孙宁宁来了以后就改了喜好,只穿过一次红色系。 本来今天也不想穿的,奈何系统一句【白泽今天穿了一身海棠红,很惊艳哦】。 好,她穿! 红色系本就衬皮肤,在场也有不少的贵女穿了,桃红、胭脂红、茜红 但孙宁宁依旧脱颖而出。 她绝艳的五官,对着孙婉婉明媚一笑时,不再是衣服衬人,反而是她把一身红穿出了令人见之忘俗的惊艳。 如花开颓靡,又如一点朱砂晕开在白纸上。 短短一个照面,孙宁宁已经闯进了好几位贵公子心中。 他们第一回见到这般眼神清澈明丽,笑容和气质却妩媚又慵懒的女子。 这种反差感让他们心绪不停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而“孙婉婉”今天则是选择了浅杏色的束腰长裙,披着一件鹅黄色夹袄。 头梳凌云髻,清丽动人。 她受到的关注不似孙宁宁的贵公子桃花,而是许多贵女。 她们都在小声讨论着太子妃人选的第一位,就是这位孙家大小姐。 会不会在今日被赐婚呢? 祝卿的腰背笔挺着,清清冷冷的神情扫了一圈那些打量的眼光。 在对上身旁孙宁宁看过来时,褪去全部高冷,变成了温柔的窈窕佳丽。 两姐妹各有千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佳人,各自入了喜好不同的贵公子眼中。 可他们自知求娶希望不大。 不仅是身份问题,更重要的是,京中都在传闻大小姐会被赐给太子殿下,二小姐就更离谱了。 一开始还在传要被赐婚给三殿下吴王 哪知半个月后,突然传出二小姐和秦王纠缠? 一众吃瓜群众今天都在默默等着。 贵女们自知有这两位在,正妃肯定是轮不到了。 所以她们一开始互相比较的就是侧妃之位。 孙宁宁被这些人或暗中,或明面,打量得搓了搓胳膊,而后胳膊怼了怼旁边的姐姐。 “姐姐,你说我们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吗?” 祝卿不解,低下头凑过去问: “动物园是什么?关动物的园子?猴子?眉山那种野猴子?” 孙宁宁试探完,发现姐姐貌似不是被现代人魂穿了,于是凑过去说了句: “动物园就是类似狩猎场一样的地方,把千奇百怪的动物抓来饲养,关着,给付了钱的百姓看。” 祝卿略微思索,“那不就是皇家的百兽园?” 孙宁宁连连点头,“啊对对对,你觉得我俩走来走去的,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都有人看,像不像猴?也没见她们付钱,呵呵。” 祝卿笑了。 伪装后的清冷的女声哈哈哈地收不住,他就只好捂着嘴低下头笑。 孙宁宁无语望天。 伸手抓住了姐姐的手,将她往假山旁的凉亭带。 祝卿被孙宁宁牵着手,笑容立刻收了回去。 看着被她软绵绵牵着的两手交握,他不自在极了。 另一只手无措地扣着掌心,耳根在一点点发热。 两人才走开没多久。 一名青色曳地长裙的女孩拨开前方几个打量的贵女,忙快步跑上前。 几人正交头接耳,被打断后很不高兴地瞪了过去。 在发现是将军府的嫡女后,她们又默默闭嘴了。 上官葶快步上前,小声喊:“宁宁!婉婉姐!” 【宿主,原主的手帕交在后面叫你呢。】 孙宁宁没有内力,离的远自然没听清,但祝卿听得清楚,却是没理会。 但孙宁宁回头了,他也只好跟着她停下脚步。 孙宁宁牵着他的手立刻放开,挥手开心地和来人打招呼,祝卿的眉心不悦地蹙了下。 “宁宁!婉婉姐!” 上官葶跑上前,一把拉过孙宁宁的手,上下打量她。 “上回差人给我送衣裳去,而我叫你出来逛街你却是不出来,好哇!我道是你嫌我烦呢,没想是婉婉姐回来啦!” 上官葶是将军府嫡女,没有一点大将后人的英姿飒爽,反而是傻白甜一类型。 她笑起来还有对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 上官葶牵着孙宁宁的手左摇右摆,而祝卿则淡淡地礼貌一笑, “原来是葶葶,两年多没见,长大了,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 上官葶也去牵祝卿的手,祝卿尴尬地任由她牵着,心里难受地要命。 “嘻嘻,婉婉姐好像又长高了?姐姐这回打算住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三个月?” 祝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后放下。 “约莫是三个月。” 上官葶不在意这种事,继续去挽孙宁宁的胳膊,说着: “那宁宁这次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三个月,哎,总觉得时间好短哦。” 孙宁宁看着书中一笔带过的傻白甜小姑娘软萌地贴着自己,再结合原主从小的记忆。 她对上官葶的印象非常好。 两人手挽手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祝卿的大长腿慢悠悠跟在身后。 眼神不时扫过两人亲密的动作。 “嗤~” 第42章 烦恼 御花园旁是很大的校练场,也就是演武场地。 贵女们听说十几位皇子和十几位郡王、来贺寿的藩王们,都在那边比武。 皇上因此特意传口谕来,想去看的女眷们可以一同去看比赛。 那边的茶水点心都已经备好,比赛要一上午,持续到中午开宴。 这下,贵女们个个都按捺不住了。 皇帝这话,不就是相当于告诉受邀参宴的贵女们,她们可以有机会亲自去看看龙子龙孙们的骑射技艺? 同时让皇子们也看看众多贵女,展示皇家风范,万一有互相看对眼的呢? 孙宁宁坐着忽然不动了。 经过上次不欢而散,白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后,已经过去十天了。 虽然她知道白泽每天基本上都在干什么。 可是每当听见系统一遍遍报告说白泽在处理公务、和太子狩猎、在府里练剑、招待巫族客人 孙宁宁就觉得心里时而就会被撕扯一样难受。 堵得慌。 她甚至怀疑自己在祠堂里跪着的那几天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她是不是太恋爱脑了? 当然,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她怎么会放弃她的月亮呢? 原以为不可能触碰到的纸片人都被她抱了,还亲了掌心 不仅如此,“月亮”也主动抱她了,还欠了她两份恩情呢。 只不过孙宁宁现在有些“近乡情怯”。 觉得自己给白泽一定带去很多烦恼和厌烦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换一种温和的方式? 上官葶一听传话的宫女这么说,心里蠢蠢欲动的,摇晃着孙宁宁的手: “宁宁怎么不走?你不去看看吴王吗?吴王风度翩翩,府里也只有一个恩人之女为妾,品行高洁,重情重义,你嫁” “等等!打住!谁说我要嫁吴王了?”。 孙宁宁从思绪里抽出,一把捂住上官葶的嘴。 “呜呜呜” 上官葶眨着大眼,肉肉的杏仁脸上一片迷茫。 孙宁宁放开她,起身又拉过姐姐,“走走走,去看看,不过我是去看秦王殿下的!” 上官葶愕然,她探过脑袋,仔仔细细又把孙宁宁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不可思议道: “宁宁啊,那些传言我一直以为是传错了,把吴王传成了秦王” 她又摸了摸孙宁宁的额头,“你确定?你确定要去看的是秦王?” 孙宁宁一手拉一个,海棠红的裙摆如水花荡漾开涟漪。 她看着前方,语气很是认真回答: “当然是秦王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只心悦秦王殿下。” 孙宁宁话刚说完,姐姐就放开了她的手。 她疑惑地想问,就听上官葶叽叽喳喳不可思议的语气: “不是,秦王殿下好看是好看,高鼻深目、肤白似雪,身量又高大只不过,额不过” 上官葶挠了挠小脑门,想想个合适的措辞,愣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三人一时之间心思各异。 演武场上 皇子们已经跑马比了好几圈。 外侧的凉亭、回廊内,已经陆续坐满了贵女们。 几位年纪稍小的皇子和郡王,第一次被这么多姿容各异的贵女看着,纷纷有些羞赧。 而早已习惯了的太子、秦王、吴王、淮南王、都安郡王等已经及冠的皇子、郡王们。 他们目不斜视,当做看不见。 甚至秦王白泽和都安郡王两人都表现出了不耐烦。 一个是因为余光看见了和他穿着同色系衣服的孙宁宁朝他热情挥手。 他忍了整整十天奇怪的感觉轰然坍塌,又弥漫上一波潮水般的酸软情绪 就因为这个在他说了那么直白严肃的话后,依旧朝他笑的女人! 另一个人烦恼的,则是因为某人一直不看自己! 反而刚刚突然看向那一身海棠红的不知哪家的贵女,眼神热烈,气死他了! 白泽从马上下来,缰绳随手丢给宫人。 他迈着大步坐到了第一排喝茶,根本不看孙宁宁一眼。 上官葶又气又羞,替孙宁宁。 “宁宁你和他挥手,他一眼没看你!虽然殿下性子这样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要喜欢这种男人啊!” “你看吴王还对你笑呢!哎呀!气死我了!” 孙宁宁摸了摸上官葶的小脑袋,也不在意到处投来的目光,语气平淡: “这没什么啊,我喜欢他,他不想回应我,我们两人都没错。” “不能因为我开心地朝他挥手,他就一定要回礼呀。他也可以选择很烦恼而忽视我。但我们不能因此就道德绑架,说他不好。” 上官葶听了这套话迷迷糊糊的,她的将军爹爹可不会教她这个。 第43章 情侣装 孙宁宁友好地对吴王白翎点了下头。 随即转过头和上官葶、姐姐一起落座在前排。 白翎收到孙宁宁善意的微笑,眉眼舒展了一些,唇角携着温和的笑意转过头来。 却见刚落座的二哥轻飘飘地朝他看了一眼,漆黑点墨一样的眸子冷冷地带着嘲弄。 白翎心口一哽,走到白泽身旁坐下。 一直和他们赛马的都安郡王此时也翻身而下。 一身无垠黑劲装的他踏步走来,对着白翎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的牙。 只见他笑着径直坐到了白翎身旁。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白泽一样,但他却明显更强壮。 手臂粗壮,腰身魁梧,就见都安郡王落座后,单手放在白翎靠的椅背上。 半身倾斜过来。 他的双目狭长,嘴角带着抹纨绔不羁的笑,对着白翎玩笑道: “吴王刚才在看哪家贵女?这是有想法?” 白翎对他实属无奈。 自从两年前两人喝多了,误打了一架,然后勾肩搭背喝了一夜酒后。 他才回漠北几个月,就忽然请旨调来了望京。 从此,就跟尾巴似的,不时就要去他府上喝酒,打花牌,一起听戏,打猎 见他这个动作实在不雅,白翎侧过身,将他的手拿开。 “那是孙阁老家的两位贵女,本王并没有越矩的想法。” “你安分点,今天别喝多了又胡言乱语。” 都安郡王,段鸿朗。年二十,未娶妻,袭二等公爵位,父亲是西北漠王。 段鸿朗的手臂被白翎轻轻抓着移开时,他的剑眉一挑,顺势就真的挪走了。 “哦,所以吴王看的是孙家二小姐?穿红色的那位?” 白翎微微皱眉又松开,好脾气地警告一声: “段鸿朗!” 都安郡王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调侃你就是了,不过” 他的眼神又移到白泽身上,故意对白翎说了句: “孙家大小姐清丽无双,二小姐娇艳明媚,尤其这一身红,倒是和秦王殿下一样?呵呵。”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对于周边坐着休息的、几位有内力的皇戚来说,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好奇地朝着不远处、身穿海棠红的孙家二小姐看去。 当看见孙宁宁在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后,立刻仰着笑脸,撇过头来看着他们。 毫无羞涩尴尬。 如烈日骄阳一样的女子,笑得坦荡又带天然媚态。 几人中有两位不好意思得低下头,以拳抵唇轻咳。 白泽看到这一幕,先是朝孙宁宁看过去一眼,眼含警告。 哪知这个女人立刻开心地朝他挥手,高兴地恨不得站起来? 白泽垂下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转过头,看着段鸿朗,冷冷说出两个字:“比么?” 段鸿朗看了眼白翎,见他视线又转去看那位,一直看着他们的孙家二小姐。 他又看了眼秦王殿下。 哦,原来如此么 他似乎隐约知道了一些,不悦的气焰烧了起来。 “比!怎么不比?还请秦王殿下手下留情。”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身量接近的两人,一个如笔挺的修竹,一个如魁梧的松树。 两人一个浑身漆黑,神情不羁又带着些许浪荡的笑; 另一个漆黑的双眸无垠深沉、面无表情。 太子带着皇弟策马而来,看着众人冷肃一片后,又看向始作俑者。 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暴戾弟弟。 一个出了名的漠北纨绔,父亲是手握整个西北的老藩王。 太子白承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中却是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他翻身下马,本想劝说,奈何这两人一个给他面子的都没有。 两人对太子虚虚地随意行了个礼。 而后拿过各自的皮鞭,径直朝着马场走去。 贵女们不知道那边的气氛为何突然冷了,她们就看着一黑一红两道高大的身影大步向前。 似乎要比武? 几十位贵女们全都探头好奇地看去。 孙宁宁有作弊器,因为是在室外,她已经让系统帮她切换成了直播模式。 早在脑中听完了对话。 孙宁宁:【那个都安郡王是谁来着?你确定他叫段鸿朗?】 有这个人吗?奇了怪了! 系统支支吾吾地肯定:【是啊,帮你查了资料,他叫段鸿朗,20岁的大龄未婚,后院一个妾室也没有,干干净净守男德!】 孙宁宁嘴角微抽,呵呵地笑:【有没有可能他喜欢的是男人?】 系统:??? 一语道破的孙宁宁听完刚才的对话,再结合这货一坐到白翎身边,就用一种“包围”的姿势,将手搭在白翎的椅后。 又因为白翎和她笑了、打招呼了,所以吃醋了? 那白泽突然黑着脸挑战他干嘛? 难不成也是吃醋了? 孙宁宁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随即抿起了嘴。 上官葶剥着核桃,见孙宁宁发着呆,靠过去推她: “宁宁你怎么了?怎么还脸红了?秦王就瞪了你一眼,你羞什么?” 孙宁宁:“我只是突然觉得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祝卿端庄地坐着,伸手把上官葶剥不开、丢在一边的核桃拿在手中,轻轻一捏。 “咔嚓”,碎裂开。 祝卿把核桃肉取出,细长的指尖夹着递上前。 孙宁宁很自然地探过头,用红唇接过,开心地嚼了起来。 “谢谢姐姐” 上官葶不满了,“婉婉姐,你厚此薄彼!我也要!” 祝卿的指尖还在颤,他慌忙低下头假意剥了起来。 “好啦,也给你剥。” 上官葶乐呵呵地像个小学生,端坐着等着好姐姐剥好喂她。 没想到婉婉姐捏碎了三个核桃,将肉挑出后,就放在了青瓷碟上。 推上前。 上官葶: 孙宁宁哈哈笑了,高兴地眼睛都弯了。 果然亲姐姐就是不一样。 话说,这位到底是不是亲姐姐? 应该是? 毕竟她一点证据也没有。 也没人能把姐姐的模仿得这么像了。 也没人知道姐姐和原主之间的点滴小事了,再说都过了两年,她自己都不是原主 孙宁宁不想纠结了,一把又抱着孙婉婉的胳膊。 “姐姐,我还要吃那个,还有那个” 她随手指着桌上几个需要剥皮又剥壳的果子,赖着姐姐撒娇。 【老天待我不薄,前世没享受有家人的福气。这辈子有嘴硬心软的爷爷,又有对我无限温柔还要养我的御姐。】 系统嘴上:【是啊,要好好享受一辈子哦,宿主。】 内心:就这样误会下去 祝卿指尖才被红唇含过,半边身子又被娇软贴上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甚至忍不住想要搂过她 祝卿无奈地笑了笑,捏了下孙宁宁的脸颊,什么话也没说,专心给她剥坚果。 一旁的上官葶眼都瞪大了! 她不服气! 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好的亲姐姐! 第44章 吃醋 跑马场上气氛一片热闹。 一众皇戚见秦王和漠北纨绔郡王杠上了,顿时马都不跑了。 一个个看热闹地远远站着。 交头接耳,无非是在押赌注。 “听本王的,就押秦王。” “你怕是不知道都安郡王在漠北有多张狂?拉百斤的弓,徒手拖住发疯的大虎,还一拳把熊打死了” 某王爷冷笑一声。 虽然他也憎恨秦王那个疯子,但是漠北藩王之子? 怎么都不能让他得意了去! 他对身旁的小郡王反讥道: “你说的这些哪个内力深厚的不行?你怕是没见过秦王这些年亲自处决犯人,还有一挑十的暴虐模样。” 小郡王疑惑地问了句:“不是说秦王武功平平吗?” 某王爷“呵呵”了。 秦王要是武功平平,这些年朝廷上下多少想要他命的人,不早就笑开了花? “你看着,也不知道都安郡王刚刚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了。” 护栏旁,段鸿朗抬手吹了个口哨。 一匹黝黑的骏马扬蹄跑了过来,他转身对白泽道: “秦王殿下,公平起见,不若就骑射?” 白泽嘴角微勾,“随意”。 发现段鸿朗的目光不时看向白翎和女眷处后,一丝不悦又再次爬上心尖。 他将皮鞭朝地上狠狠一甩,扬起一地尘土后,抓在手里攥了一圈,缠在腕上。 白泽翻身上马,马奴立刻恭敬地递上箭囊和弓箭。 白泽看了眼紫黑色的弓,对段鸿朗挑衅一笑,而后对下人说到: “给本王拿2石的长弓来,给段公子也换一把。” “是,殿下稍等,郡王稍等。” 白泽脊背笔直地坐在枣红色骏马上,歪个身子探向前。 他单手控制着马儿在小范围内绕着段鸿朗转。 白泽长相异域的脸上此时邪气逼人,衣摆处缠绕着一圈的黑色缎丝,一身红色本被他穿得慵懒艳丽。 偏偏因为他心情不佳,一笑起来,整个人极具攻击性。 白泽看着段鸿朗,语气随意: “小郡王漠北长大,想必拉开2石的弓不是难事?” “不会怪本王善做主张?” 孙宁宁正在脑中偷听,听到白泽贱兮兮的绿茶发言,咧开嘴笑得白白的牙齿露出。 他这样才像个少年人嘛! 真是可爱死了啊,哈哈哈哈。 系统:真没看出来,这么点醋都吃成这样? 要是知道宿主天天跟带把的“姐姐”黏在一起,还不得把皇宫掀了! 听到白泽嘲讽式发言,段鸿朗不仅没冷下脸生气,反而还大方笑道: “要不然换成3石怎么样?不算漠北男儿欺负望京公子?” 太子和白翎一听这话,都微微迟疑。 3石! 皇子中没有能拉开3石弓的,郡王和亲王们应该也没人试过。 白泽侧过脸看着段鸿朗,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段鸿朗忽然说: “原来孙家二小姐就是白翎的心上人,难怪最近他魂不守舍的” “哦对了,秦王殿下,今天若赐婚,殿下打算送个什么新婚大礼给弟弟呢?我也参考一二?” 白泽怔愣了一秒,随即唇角大大的勾起。 他的目光冰寒,冷幽无垠地看着段鸿朗。 将马靠近,歪过身在他身侧,一字一句地如利刃出鞘。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沉嗓音道: “新婚大礼?那就看白翎有没有命受着。或者,你,替他?” 段鸿朗的心思藏得深,但白泽是重生之人,一语道破。 惊得他下意识攥了一把缰绳。 马蹄高高扬起,长长地嘶鸣一声。 孙宁宁正吃着坚果,和所有贵女一样,期待着两人的比赛。 忽然就在脑海里听到白泽那句话。 系统:好家伙!宿主这是暗戳戳地打动了白泽? 孙宁宁抓着榛子的手抖得跟低血糖发作似的,在脑海里大喊: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统子!他他他】 【他是吃醋了?我没自作多情?我我我我】 【统子,其实他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就是嘴硬,就是不敢爱,就是别扭,就是害怕】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好高兴!我想去抱抱他!我想亲亲他!】 【他扬鞭的样子好帅!威胁人的样子也好帅啊!他冷哼的时候好性感!他】 系统:【打住!不想听了,宿主加油,下线了,886】 原来你以前真的收敛了。 祝卿一把握住孙宁宁的手,探着她的脉,“抖什么?情绪起伏为何这么大?” 孙宁宁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的心情。 她只好一把抱住姐姐的胳膊,用很小声的声音在她耳边叨叨: “我今天就是要被治罪都不能答应皇帝嫁给吴王!” “可能会连累姐姐。姐姐,你真的不想嫁进皇家?” “以孙家目前来看,我拒婚,应该不会连累祖父” 祝卿心口直突突,一股火气窜上。 “你疯了孙宁宁!当场拒婚?你可知当场驳了皇帝的脸,你这辈子的闺誉就毁了!” 他一把掐住孙宁宁的手腕,对上她错愕的神情,还有那双喋喋不休的红唇,脑子里如断了弦。 “别冲动,今日就算我俩都被赐婚,也要应下。” 他将手贴上孙宁宁的侧脸,拇指摩挲她的面颊,认真道: “我会帮你,但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乱来。” 孙宁宁被迫抬着头,心脏跳得很快。 靠了! 她真的不是原主姐姐啊! 这位女侠是谁?姐姐的江湖朋友?闺蜜? 妈耶,真带劲儿呀! 就是掐的我好疼。 孙宁宁点点头,她又不傻,不死之身也耐不住被拖出去砍头啊。 第45章 他很奇怪 一黑一红身影骑马远去。 他们各自拿着重达3石的长弓一事,立刻传遍了演武场和御花园。 贵女们惊讶地交头接耳,感到不可思议又略感遗憾。 秦王?不不不,他会活剥人皮,对天子都敢甩脸色 更不用说他身体里流着巫族的血,她们是如何都不能嫁给这样的暴虐之人! 另一个虽然是郡王,英俊又高大,且看着孔武有力。 但脾气火爆得至今没有一个女人,谁知道私下是不是有虐待女人的癖好? 贵女们遗憾着。 若是拿着3石长弓比骑射的是吴王和淮南王,她们此刻怕是已经羞红了脸,心想到底嫁哪个才好? 太子白承廷看着远去的两人,对暗中之人手指微动,打了个手势。 3石。 他如今可是一点也不想隐藏了。 白承廷坐回休息区。 宫人立刻撑着宝伞在身后为其遮阳。 白承廷转了转扳指,忽然感到一股视线明晃晃盯着他? 他侧过头瞥了眼。 瞳仁一缩,眉眼立刻冷肃地压下。 是她! 她居然是望京贵女! 看着太子白承廷的正是“孙婉婉”。 祝卿对着太子轻轻一笑,神色玩味地举杯。 在见到太子连一贯温和的面皮都要维持不住时,被孙宁宁破坏的那点好心情又回来了。 祝卿心想:还好孙婉婉没委托我暗杀了太子,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得去找秦王合作 一想到白泽,祝卿浑身上下都难受,阴森森地对太子露出一个笑后就转过了头。 他继续替孙宁宁剥坚果。 而孙宁宁在快速接受了这个姐姐后,全部心思都在演武场上。 3石啊! 按照华夏的度量衡换算,一石就是大约60几公斤? 嚯,这两人,真绝。 一人拎一把快400斤的弓,还要百米射穿靶子? 要不是这是个武侠的架空世界,孙宁宁都要怀疑人体工程学的科学性了。 她的视线紧紧胶着在场上。 都快把白泽的背影盯出洞来了。 白泽能拉得开3石的弓,已经让段鸿朗不爽了,结果他还每一箭都正中红心! 段鸿朗在漠北狩猎十几年,第一次感受到,一个淸贵的皇子居然比草原上的野狼还要令人忌惮! 搭上箭、从容地开弓、毫不犹豫地松指。 破斧之力,直接穿透百米外的草牌。 姿态行云流水,仪容俊美无涛。 他高坐在马上,侧过头对着段鸿朗嘲讽一笑。 “漠北的男儿,轮到你了。” 段鸿朗自知当他偏离一箭后,已经输了。 更别说白泽这一箭直接射穿的还是他的靶子。 挑衅。 段鸿朗放下长弓,压着微微发颤的手,对白泽做了个草原上对勇士的佩服友好礼仪。 “我输了,秦王殿下神勇。” 白泽眉一挑,“郡王承让” 他将长弓随手丢了,翻身下马。 目光不自觉朝着孙宁宁看去,却是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依旧直白的热烈。 只见女子忽然扬起笑,和他一样的海棠红色荡开,如一团烈焰朝他扑来。 孙宁宁可没有矜持这个品德。 大庭广众之下去找表哥聊天怎么啦? “表哥!” 她挥了挥手,提起裙摆就大步疾走了过去。 祝卿无奈,后槽牙默默咬紧,跟着孙宁宁也走了过去。 上官葶懵了,呆呆地也立马跟了上去。 不过是几百米,孙宁宁很快就微喘着到了白泽跟前。 她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立刻抬头看着白泽拍马屁: “表哥好厉害!表哥神勇!” 白泽想偏过的头没偏过,反而视线根本移不开; 想移开的脚步没有移开,倒是想再上前一步,还想伸手揉她的脸。 想说出难听的赶人的话,但见到她的笑脸后,在舌下压着吞了回去。 “二小姐可以去挑一匹矮脚骑着玩” 第46章 主动 孙宁宁看着白泽,双眼亮得就差冒出星星了。 “那表哥教我好不好?” 祝卿上前一步,对白泽行了个随意的礼,拉过孙宁宁的手。 “宁宁不可无礼,我教你。” 孙宁宁被姐姐牵着,双眼还留恋在白泽身上。 大眼眨了眨,忽然慢慢瘪起了嘴,而后微微抿起,一脸受伤的模样。 祝卿: 白泽看着孙宁宁这模样,分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心里还是软下来。 还有一丝不肯承认的奇怪感觉: 他不想看见任何人教孙宁宁骑马,亲姐姐也不行。 明明都决定不要再和她有一丝牵扯。 但是她在祠堂里跪了几日也不肯松口 但是她看见自己时,依旧笑得灿烂。 朝他挥手的、毫不矜持的傻样,还是令他产生了巨大的愉悦感。 “走” 他唾弃自己的心思,烦躁地拧了拧眉,转身大步离开。 上官葶:? 周围人吃瓜群众:所以他俩 孙宁宁就差大笑,而后扑上去抱着纸片人老公香几口了。 哦,现在不是纸片人,是活生生的小泽。 会吃醋和人比赛,会因为对方说要送她新婚礼物,而威胁人的小泽。 可可爱爱,又霸气地要命的、她的小泽呢! “好的表哥!表哥最好啦!” “表哥走慢点,等等我呀。” 祝卿抓不住孙宁宁的衣角,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暴躁的眼神干脆朝着不远处的太子投过去。 而白翎本想解围的话也全部尴尬地咽了回去。 看着孙宁宁高兴地小脸,他的心里像被针扎了,正密密麻麻泛着疼。 白翎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摸了摸心口。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孙家二小姐活泼有趣罢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非分之想。 直到现在他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喜欢上二小姐,最多是有些好感罢了。 可是在他看出二小姐钟情二哥后,那点好感全没了。 可是他的身体,他的心 一见到她对二哥笑,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一股仿佛怒吼着的不甘心,快要从心口蹦出。 接着,眼前又开始闪过奇奇怪怪的片段。 就像梦里又套着一层梦。 光怪陆离。 白翎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不然怎么会对二小姐产生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就好像 如那些奇怪的片段里展示的一样,她就是他相濡以沫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是前世吗?白翎奇怪的想。 可是前世已经过去了,就算前世二小姐真是他妻子。 但这辈子,他是他,二小姐是二小姐。 他们轮回转世,开始了新的一辈子,他不该被这些情绪困扰! 另一边 还骑着马转圈,烦恼在心上人面前输了的段鸿朗。 见白翎一脸难过得看着朝跑马场走来两道红色身影,段鸿朗气得攥紧了缰绳。 醋得他夹起箭,搭上另一柄轻巧的弓。 本想朝着几个草垛人射去,却在松手的瞬间,马儿忽然发狂! 烈马痛苦得嘶鸣一声,发狂地要把段鸿朗摔甩下。 这对于有武力的任何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可是如果他下了马,这匹突然发狂的马一定会四处撒蹄乱跑,甚至发疯地踩踏。 周边全是贵女,还有许多年纪小的皇戚。 段鸿朗深知自己可能中阴招了,又或者本该是和他比试的白泽中招,被他碰上了! 射偏的一支利箭,朝着两道红色身影破空而来。 快如闪电。 孙宁宁下意识挡在白泽身前,瞳仁都放大了。 仅仅几秒时间。 不远处的祝卿,身形快如青烟,迅速上前,出手又快又狠。 白泽一手拉过挡在他前面的女子,搂着她带进怀中,单手扣得紧紧的。 他的眉眼间一片狠戾,徒手就要抓过时,箭矢已经被祝卿的一支飞镖先打断。 “啪嗒”一声。 长箭断成两截,掉落在孙宁宁脚下。 孙宁宁瞪大眼,心有余悸:这一天天的! 祝卿快步上前,“宁宁!” 一把将孙宁宁强硬地拉到自己身旁,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圈。 狠狠揪着她的脸颊,气的祝卿差点忘了伪装。 之前听到她替秦王挡剑时,也就是觉得这个姑娘又傻又蠢,还有些心疼。 可现在心态转变后,亲眼看见这一幕! 看见她毫不犹豫地挡到秦王身前时,祝卿紧张得都快忘了呼吸。 当下连武功的伪装都忘了。 从来不在外用的飞镖快速掷了出去。 他单手抓着孙宁宁的胳膊下意识忘了收回力道,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颊一扯。 威胁道:“以后你再做这种不要命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宁宁被揪着脸,“哎呦哎呦”地直卖惨。 “吉岛哩姐晃嗖呜呜呜” 事发的突然,仅仅只有几人看清了全程。 上官葶只看到了婉婉姐掷出一个飞镖,把无意间朝秦王射去的箭打落。 在看见婉婉姐教训妹妹后,上官葶提着裙摆,小跑跟上。 白翎本也想上前。 但看见段鸿朗正在制伏发疯的马后,他又转了脚步去帮好友。 白泽一步上前,扣着孙婉婉的手。 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扯开。 “大小姐,得罪了。” 嫌弃地把祝卿的手松开。 将孙宁宁从“她”手中带过,强势地将孙宁宁带到自己身前。 单手抓着孙宁宁的手腕,高大的身形呈包拢状护着眼前娇小的女子。 祝卿气笑了。 他冷冷地看了眼白泽,对着孙宁宁开口: “秦王殿下可知,今日会发生什么?您如今的做法怕是不妥。” 众人在孙家进京时就闻到风声:孙阁老和皇帝都有意将孙家二小姐嫁入吴王府。 如今这位二小姐却被秦王殿下揽在身前。 以一种他的所有物的姿态。 白泽隔着三层布料抓着孙宁宁的手腕,指腹微压而下,闻言轻笑。 “多谢大小姐提醒。” “不过,并未不妥。” 李长胜早已经传来消息,他的好父皇连圣旨都已拟好。 如果他接受了。她,就是他的秦王妃。 也就意味着,她再无后路,只能被迫和他绑定一生。 无论是生是死。 但和白翎有个什么关系呢?白泽扯出一抹嘲弄的笑。 第47章 孙婉婉不对 孙宁宁简直想腿软。 她心口砰砰砰的乱跳,老老实实地抿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统子,小泽他是接受我了?】 系统也很开心的样子:【是啊,是啊,就这个吃醋的样子,就这个护着你的霸总姿势矮油不错哦!】 它的养老积分是不是要保住了? 啊哈哈哈哈~~~~~ 祝卿见没出息的“妹妹”满脸都写着开心,窝在秦王身前一动不动。 他又酸又气,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强忍着。 深吸了口气,温和地说:“宁宁过来,快午时了,我们回去。” 孙宁宁知道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借着长袖遮掩,她用另一只手抓过白泽的手。 在外人看来就是想挣脱开秦王的禁锢。 而白泽却是抿紧了唇瓣,心里羞赧地想要把孙宁宁揉捏一顿。 她用绵软无骨的手轻轻抚摸,然后在他松手时,迅速与他交握在一起。 十指穿插在一起,牢牢地握着他。 像是把他抓进了心里。 孙宁宁的指腹还在白泽手背上摩挲几下。 短短几瞬时间,她又慢慢拉着他的手放开,还对白泽眨眼装无辜。 一副挑逗着勾了人、又刻意装清纯的妖精模样。 “表哥,宴时见,宁宁先告退了。” 上官葶眼睁睁看着脾气古怪的秦王殿下,目光像是要把孙宁宁吃了似的恐怖。 她心里哆嗦地想着:宁宁喜欢他什么呢? 祝卿转身离去前,看了眼白泽。 却同时对上了白泽看他的眼神,在见他打量自己时,祝卿心里微微一触。 应该不会被发现。 只要他想,即使是九重楼里的手下见了,也认不出他。 祝卿心想,他可不会小看了这位。 他从不认为秦王是表现在外的暴虐、阴晴不定、残忍无情就是全部。 这么多年,这位从未真正触及过帝王的底线。 所以,他要么手中有底牌可以保命; 要么他抓着皇家所有人的把柄,能使皇家一再容忍他,哪怕弑兄杀弟都能被原谅。 众人默默往御花园走去。 孙宁宁看了眼马场,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那位都安郡王显然是不知情的。 他自己都差点被马匹甩飞,却还在控制着不让马发狂。 看来也算是个三观正的正常男人。 嗐,得了,不跟他计较了。 祝卿捡起地上的飞镖,若无其事收回袖口。 孙宁宁和上官葶立刻凑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开口。 “姐姐,你新学的飞镖?好嗯,好厉害啊!” 好酷好帅好a好飒! “婉婉姐,你刚才那一手太神了,以后能不能教教我?父亲总说女儿家不要学这些,可是我好喜欢啊!” 上官葶扯着祝卿的袖子撒娇,眼神火热。 祝卿一边挂着一个,心里的酸爽感真是无法形容。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单生意! 以后再诱人的条件都不接扮女人的单子了! 他扮过名妓,扮过江湖组织的大小姐,海盗的二当家,也当过城主夫人 如今这个分明简单的任务,却是让他最头疼的一次。 “好了,你俩别晃了。过几日我教你们,最简单的几招,必要时保命可以。” 孙宁宁和上官葶对视一眼,高兴地又缠上去问东问西。 祝卿:天啊! 白泽远远看了眼祝卿,取下左手腕的佛珠,在手里慢慢捻动。 这个飞镖掷来的力度和方位,没有十几年的深厚内力办不到。 更何况能准确无误地打飞段鸿朗发泄的一箭? 杀伤力那么强,能瞬间取人性命! 不对。 同样感到奇怪和怀疑的还有太子白承廷。 他身穿一袭群青太子朝服,双手背在身后,听着几个表弟闲聊,心里却在一点点往下沉。 孙婉婉。 他未来的太子妃。 也是那个在船尾听到所有计划的女人 明明重伤掉进了澜沧江,早该死了的女人为什么会完好出现了! 第48章 阿翎 演武场上小小的一事根本没激起什么浪花。 看见的贵女因为角度问题,也只认为是都安郡王的马发脾气,导致他的箭偏离,差点伤了孙家二小姐。 但是立刻就被秦王英雄救美了。 两人还在大庭广之下牵了手? 孙二小姐不是内定的吴王妃么?这是要改了? 要是孙二小姐嫁给秦王那就太好啦! 吴王的正妃之位不就空出来了? 倒霉的“始作俑者”段鸿朗,与白翎合力制伏了马匹。 硬生生将马耗尽了力气,瘫倒在地。 白翎喘着气,段鸿朗走了过来,单手搭在他的肩上,“多谢阿翎。” 白翎: 他将段鸿朗的手拿下,“你这行为会让人误解,以后不要这样做,不然这辈子你都娶不到心上人了。” 段鸿朗看着他一边啰嗦教训,一边拿他手的样子,手痒的不行。 “好,都听阿翎的。”,说完就牵起了白翎的手。 对着他手心吹了吹砂砾,“都磨破了,我给你上药。” 白翎被段鸿朗温柔牵手的这一动作惊得面色都变了。 立即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段鸿朗你在干什么!两个大男人别这么黏黏糊糊的。” 段鸿朗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盯着白翎泛着红的脖子。 魁梧地身体前倾,遮住了白翎眼前的日头。 他慢悠悠地反问:“两个大男人罢了,你在怕什么?” 白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气氛,只好匆匆丢下一句: “走了,宴会要开了。” 段鸿朗“呵呵”一笑,紧了紧手心,跟上前去。 “阿翎等等我。” 白翎回头淡淡警告了句:“在外别这么喊,望京城里,两个大男人不习惯这套称呼。” 段鸿朗几步就追上了,站在他身旁,“那私下叫吴王阿翎就可以?” 白翎心里隐约的别扭,又觉得朋友之间一个称呼也没什么。 见他憋得不说话了,段鸿朗就在一旁低头直乐。 太子被几位皇戚围着簇拥在前,而有人敢走在一国太子前。 正是白泽。 他单独一人走在最前方,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捻动着佛珠。 凌霜和飞云一人站一侧,低着头,目不斜视。 白泽一袭海棠红滚黑缎边的束腰广袖长袍,墨发高束成马尾垂下。走动间垂摆不定,如异域来的漂亮少年。 只是他的面容冷肃,双眸黑沉,捻动佛珠的动作暗含杀意。 能当着皇帝的面,在金殿之上随手杀了二品大员的疯子,他们可不敢上前搭讪。 更不敢走在他一侧触他眉头了。 所以会有人不可思议地想:孙家二小姐究竟是有多大胆子? 真惹到这个煞星,他可不管你祖父是谁,家世再高也高不过皇子龙孙。 别说是女人了。 这位殿下十四岁时,能把上错马车的贵女从马车上丢下去,还扭断其双腕! 在他眼中,哪有男女老幼之分? 太子身后的几人不敢当面说,只好在后面阴阳怪气。 “秦王殿下尊卑不分,也就太子殿下脾性好,不责怪。” “呵呵,何止尊卑不分,除了太子,他能和兄弟姐妹打招呼都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等着瞧,呵呵” 太子自然听到了,只不过他含笑地和身旁的侍郎之子,左尉之子等人闲话。 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看着前方的弟弟缓缓摇头,低声叹口气。 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几人见了,对秦王的厌恶度又提了几分。 第49章 试探孙婉婉 正午时分。 所有人陆续落座在开放式宴席上。 着统一墨绿色宫服的宫女,低头有序地端着各种杯盏、水晶盘、高足瓷器,错落有致地为来宾上食; 身穿统一灰青色的太监弯腰引路,为各家贵人带路。 孙家所坐的席位靠在最前方,被划到了皇室内。 有心者认为这是皇帝的授意,看来确实是孙家要与两位皇子联姻了; 无心者则认为这很正常,毕竟太后娘娘是孙阁老的亲妹妹,皇后娘娘也是孙家出身,本就是皇戚。 这可高兴坏了孙宁宁。 因为她对面坐着的就是白泽。 孙宁宁哪里有一点贵女的羞涩和矜持,她大大方方地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有多喜欢秦王白泽。 而白泽在她笑眯眯地、双手托腮不停看着他时。 头一次产生一种近似“丢人”、“羞涩”、“尴尬”等等情绪。 终于忍不住朝她冷冷瞪了眼。 孙宁宁笑得抿起嘴,把一旁的祝卿看得紧紧咬着后槽牙。 扯了扯孙宁宁的袖子,“宁宁,你注意些。” 孙宁宁恨不得和姐姐分享恋爱,凑上前在姐姐耳旁嘀咕: “姐姐,趁着皇帝和太后没来,我赶紧多看看表哥。” “姐姐,白泽真好看啊。怎么会有男人的鼻子长得这么挺,眼这么深邃,就是故意瞪我都好看!” 祝卿只觉得头疼。 他很想说:我的鼻子也很挺!我的眼睛也很好看! 哎,我吃什么醋? 这他妈是个什么事? 小爷我也很好看! 孙宁宁你要是就看外表,他不如早点离开望京,换个身份来找她! 见孙宁宁不看自己了,白泽的眼神又无意间朝她轻飘飘看去。 就见孙宁宁半个身子都要靠在孙婉婉身上了。 而孙婉婉眉眼间满是温柔和无奈宠溺,还在剥坚果给孙宁宁? 这哪里是一个端庄闺秀的姐姐看着亲妹妹的眼神? 众人高声交谈客气,下人行走有序。 热闹的场面下,白泽伸手捻下腰间一颗玉珠,朝着对面的人直击心口而去。 用了八成的力道。 这个力道换成孙家大小姐是不可能接着的。 但是那个投掷飞镖,将都安郡王的一箭都能打断的人,一定能接着。 孙宁宁只觉得耳旁刮过一阵微风,旁边的姐姐忽然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白泽。 【刚刚怎么了?我就喝了口茶,发生了啥?】 扫描全程的系统,默默给宿主的脑海里放了片段。 孙宁宁看完后惊呆了。 小泽是在试探姐姐? 他难道认出姐姐不是亲姐姐了? 祝卿手中玉珠已成齑粉,他看着白泽,心沉下,一点点发寒。 这个男人! 不能让傻姑娘嫁给他! 他若真心待宁宁就算了,做事或许还留有余地,不至于让宁宁跟着他陪葬; 若厌倦了宁宁 这人不仅心思深、对周事都十分敏锐,没用尽全力的情况下,就连他都差点没接住! 什么都藏得深。 他要玩死宁宁,让她香消玉殒太简单了。 白泽试出来了,看着祝卿将粉末随手撒在地上,冷笑。 他的下颌微抬,睥睨一眼过去。 杀意弥漫。 在看到傻乎乎的小女人对着一碟果盘发呆时,白泽摩挲着佛珠,心思一点点散开。 发呆的某人正和系统对话:【统子,我觉得我脑子不够用了。】 系统又心虚了,【这也没什么,或许是孙婉婉有事耽搁了,叫闺蜜来替一把?】 孙宁宁觉得这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位姐姐又a又飒,还对她很好。 她的手指扣着一颗果子玩,【我记得书里的小泽从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因为生母的原因,他很避嫌,但又十分尊重女性。】 刚才小泽毫不犹豫对姐姐掷出一颗玉珠试探。 那力道、速度,要是个不会武的弱女子,搞不好能当场毙命了 这 这有点过分了? 不过刚才姐姐用飞镖那么帅,白泽估计看出来不对劲了,毕竟他很了解姐姐。 也不对! 她穿越进来了,打断了姐姐认识他的过程。 现在的白泽根本不会喜欢姐姐,更别提了解姐姐了。 连她都是和姐姐在一起生活快一个月了,才发现端倪的。 姐姐本来就会武、也会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那小泽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怀疑姐姐的身份? 孙宁宁像在解毛线团,很快就要抓住线头,就差一个结了。 而这个宴会就是这个“结”。 系统赶紧打哈哈: 【他这试探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他都看出孙婉婉的身份不对了,当然是怕有人在你身边害你了!】 孙宁宁心思瞬间被带歪,【统统,你好会哦,你现在比我还自恋。】 【小泽就是这么口嫌体正直的男人,我好爱哦,嘿嘿。】 将烦恼思绪抛开的孙宁宁立刻抬起头,又朝白泽看去。 笑得贝齿露一排,看得白泽周边几人都很无语。 这位孙家二小姐是有多喜欢秦王? 怕不是被秦王下蛊了? 第50章 给她擦脸 不过半个小时 两鬓斑白,但依旧十分精神的皇帝白炎,携着满头银丝的太后,和雍容华贵的皇后前来。 身后还跟着出席的正二品贵妃两位、从二品妃四位。 众人起身跪拜,山呼万岁和千岁。 太后今日穿着殷红的绣金丝边朝服,满头白发用点翠金累丝扁方挽起,对着众人笑眯眯地开口喊起。 皇后在一旁亲自扶着她。 皇后孙氏,名菱香,曾是皇帝白炎做太子时的侧妃。 孙宁宁不是第一次见这位表姨母。 她笑得温柔大方,为人心思细腻,让每个和她相处的人都如沐春风,太子便是这样。 孙宁宁对这位表姨母依旧挺有好感的。 这可是书中将小泽带大,是除了太后外,小泽第二尊敬的人物了。 孙宁宁倒是懒得看皇帝这个表姨夫,眼神都不想扫过去,低下头时还默默翻白眼。 众人落座,探讨交耳声小了好几倍。 皇帝照旧说了些大家齐乐的话,皇后温婉地在一旁附和。 两人端的是伉俪情深的天下夫妻榜样。 众人很给面子地开始夸赞起了帝后,接着又吹捧起了太后精神矍铄。 一片祥和又温馨。 孙宁宁无论前世、今生,面对这种宴会,只看着桌子上的吃食。 听到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除非有人讨论白泽。 这是大白天,很多来朝贺的外邦人、异国使者都未到。 真正的好戏还要留在晚宴之上。 现在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皇帝联络各大家族感情的午宴。 白泽一杯接着一杯喝,丝毫醉意都没有。 他的手指慵懒地扣在木桌上,一点一点。 他在等待。 等待天黑,等待前世发生的一切。 白泽浅浅的双眼皮微敛,抬眸看向十几米外的对面。 在见到孙宁宁吃着孙婉婉剥的坚果时,不悦的一丝戾气爬上心头。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东西,敢挑衅本王。 呵呵。 孙宁宁听着君臣们客套,不时扫一圈端庄的贵女。在发现没女人注意白泽后,才安心继续吃吃吃。 午间的宴会一点点热闹起来。 敲编钟的乐师们和舞女进场,孙宁宁单手托腮地瞧着听着,渐渐沉迷。 【嗐呀,这古人真是享受!】 系统:【那也是古代贵族享受,你要是穿到村里去,这会儿在地里种田呢。】 孙宁宁:好扫兴哦这个ai。 没一会儿,有小部分人悄悄离席,大家根本不关心。 毕竟人食五谷。 白泽将酒意逼出体外,起身往外走,看也不看周边人一眼。 坐在对面的孙宁宁双眼立刻亮了! “哎呀,姐姐我去一趟。” 祝卿:某人前脚走,你后脚就跟上,我们都是瞎子? 孙宁宁溜得飞快。 祝卿刚想跟上,被孙阁老看了一眼,他不得不坐着继续端庄。 杏儿和小月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孙宁宁很快就通过系统的指路,在凉亭外的假山旁看见白泽。 他正和凌霜吩咐什么,孙宁宁很识相地不去打扰。 等他说完了话后,孙宁宁立刻提着厚重的裙摆疾步向前。 “表哥!” “表哥好巧哈!” 深秋的露水才在正午的阳光下蒸发,一身如烈焰的女子依旧笑得让人沉沦。 甜丝丝的表哥二字,第一次听,白泽只想毁了去。 第二次听,他觉得奇怪。 第三次听,他觉得别扭,又觉得这没什么,本就是表哥,想叫就叫。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又偶遇?” 白泽一身的冷气退散,好笑地看着厚脸皮的孙宁宁。 孙宁宁现在胆子可大了,直接上前,一把揪着白泽的袖口。 “嘿嘿,不是偶遇,特意来寻表哥的!” “表哥,我们去走走?坐在那里好无聊哦。” 白泽不仅没抽回,甚至做了个孙宁宁想不到的动作。 他一步向前,取出青色的手帕。 伸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微弓下腰、低头在她脸上认真地、细细地擦拭。 孙宁宁:【我脸脏了?】 系统:【可能是因为姐姐之前捏你脸?我猜的】 第51章 恭喜宿主 假山旁,气氛一时之间十分静谧。 孙宁宁眼尾带着点红,仰着头盯着少年。 白泽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拿着青帕,一点点擦拭她的脸。 他的动作略带生涩,强势中又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孙宁宁忽然很想哭。 虽然她一直很自信,觉得直白、真诚,总能打动他,这一天的到来不是没幻想过。 可是真的到了如今。 看着他会吃醋,他会主动给她擦脸,会收起生人勿近的冷漠 她觉得鼻子好酸,心跳好快,她好想抱他啊。 她想埋进他怀里,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了你好多年,那时候的你还是纸上的虚拟人物。 是你让我在青春期和原生家庭带来的所有自卑、委屈、拧巴重新变得开朗、自信、阳光的动力。 你是高挂在天上不可触碰的月亮啊。 孙宁宁眨眨眼,逼回了眼泪。 她想笑。 想大笑,想叉着腰狂笑。 白泽无奈了,见孙宁宁一会儿红眼,一会儿又双眼锃亮地像是燃着团火,紧紧盯着自己,一点矜持的样子也没有。 他擦完脸,这才满意地捏了捏孙宁宁的脸。 “傻了?” 孙宁宁拿脸去蹭白泽的掌心,故意撒着软软的娇,“表哥~~~” 甜丝丝的嗓音,尾调还带着上扬的音,像一把小钩子。 杏儿和小月早就退到了远处。 凌霜已经去办事了,剩飞云也站的远远的,除了看了眼孙宁宁外,一直低着头。 白泽感受着掌心里的乖巧。 这一次,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已经失去平衡了。 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真的对一个满嘴甜言蜜语、厚脸皮、直白地不害臊的女人动心。 是的,动心。 白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感情。 当第一次发现对她产生特殊情绪时,他是决绝的斩断、否认的。 上一回,他明明犹豫了,却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 连她的表情都不敢看,生怕自己当场后悔。 他尝试了去平复可能是头脑发热带来的错觉。 用了整整十天。 明明知道她一人顶着家人的压力,被罚跪、抄书。 他也分明是想去阁老府的,却退缩了,恐慌了… 今日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后,白泽发现自己还是败了。 一瞬间就沉沦进她毫无怨怼和明朗的笑容里。 而在她再一次,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前挡箭后。 白泽感受到了,两世来都没有过的情绪。 恐慌、紧张、醋意,喜爱,它们夹杂在一起,裹挟成一团烈火,将他包围。 现在的心情,又变成了和她嗓音一样的---甜。 白泽的心思绕了几个圈。 和小太阳一样的孙宁宁不同,白泽想要将人牢牢抓在手心的念头才升起,却是十分克制,不动声色。 白泽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重复:不论她有什么目的,不论是见色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想在看清他真面目后后悔? 已经来不及了。 孙宁宁毫无察觉,她只觉得白泽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带着点从前没有过的笑意和宠溺。 是的,她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很神奇。 所以她试探着,一点点抓过白泽的手指。 在他的无声默认下,孙宁宁压着心颤,将五指全部缠进。 十指紧扣。 长袖的遮掩下,孙宁宁瘪着嘴要哭不哭的。 白泽任由她牵着,唇角紧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子相处。 他只能顺从内心真实想法:孙宁宁想做什么,由着她便是了。 她想要什么,他就给。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去做。 应该就是这样?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趣? 前世,他只有孙婉婉这一个异性朋友,但他依旧不了解女人。 他们很少说话,因为太子的原因,关系也只是不咸不淡。 后来因为孙婉婉无意间救了他一回,才稍微改善。 那也不过是从见面点个头微笑,变成见面会交谈一两句罢了。 即使偶尔交谈,说的也是药方或者蛊毒。 直到死了,他也没对女人动过心。 而这一世,孙宁宁这个意外出现了。 她和所有贵女都不一样。 她火热得他根本没时间思考,就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白泽无奈,干脆反扣着孙宁宁的手,捏了捏,说了句: “没时间散步了,想去哪里玩,过几日带你去。” 孙宁宁当场痴呆。 她仰起脸,呆看着白泽的双眼,嘴皮子哆嗦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 “表哥你带我玩?” 白泽好笑地又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似乎在提醒她。 带着抹挑衅的笑,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不是脸皮很厚的么?怎么现在这么怂? 孙宁宁激动地“唔”了一声,在三个下人的注目礼下,扑进了白泽怀中。 杏儿和小月:震惊脸jpg 飞云:终于啊! 孙宁宁如愿以偿埋进了焚香味夹杂龙涎香的怀中,把他抱得紧紧的。 “表哥你不能反悔!” 不要反悔和我好了! 不要反悔又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了! 系统已经在孙宁宁的脑海里放烟花了,“砰砰砰”的,跟过年一样,很是热闹。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 孙宁宁强装镇定,明明腿都要软了,她还是抱着不放。 白泽的紧张比孙宁宁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耳根都红了,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白泽忍着加速的心跳,单手扣着孙宁宁的脑袋揉了揉,低哑着嗓音说: “嗯,不反悔。抱够了没?” 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碰过女人的他。 第一次被女人抱着挡刀,抱他的人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人,对象是她;第一次被这么亲密地抱着缠着,还是她。 孙宁宁埋头擦去眼角的泪,嘴角疯狂上扬。 “没抱够,除非表哥答应每次都让我抱!” 考虑到假山附近也会有人经过,白泽捏着她的后脖颈,把她轻轻带离。 “脸皮呢?” 白泽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红着耳朵,脖子都一点点漫上粉。 孙宁宁心里笑疯了,踮着脚尖,一点害臊也没有地伸过头去。 她很想亲小泽,又怕吓到他这个古代人。 只好中途改为蹭一蹭他的下巴就离开了。 “最喜欢表哥。” 白泽愣了下,随即转过头不看她。 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个“嗯”是答应了让孙宁宁以后随便抱,还是在回应她说的最喜欢表哥。 也可能两者皆是。 第52章 和你在一起 孙宁宁直到走近宴会范围后,才不情不愿的松手。 在她看来,白泽估计是被她热情的不要命的追求架势打动了,一时之间就默认了。 但是一回到皇权中心,面对腥风血雨的算计 他会不会就后悔了? 他可是个能为了家人,为了护着在意的人,宁肯舍命的“傻子”。 不是那种要死就死一起的病娇。 书里的小泽一旦用了真心,就会单纯地、傻傻地一味付出所有。 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孙宁宁正在心里琢磨: 怎么样才能让他没办法后悔呢? 我要好好守护他,让他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宿主,你现在第二步就是想办法嫁给白泽】 孙宁宁低着头,假装发呆的在脑海里和系统说话: 【说得好像很容易似的,你看看爷爷那个要把我打死的劲儿……而且皇帝会让我嫁给小泽?】 【除非他想把小泽推到风口浪尖,想让小泽死。但是不可能,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再坏也不至于这么残忍】 【我一开始就是想先确定关系,然后等太子上位,就叫小泽激流勇退,做个闲散的亲王,我和他就游山玩水去…】 知道同人文大致剧情的系统卡住了。 宿主啊,不止你的小泽变了。 所有人物都变了。 但是本统该怎么开口呢? 我刚才可是把白泽飞玉珠试探孙婉婉,那无心无情、一点也不绅士的片段放给你看了。 你居然无动于衷! 白泽感受着温暖的绵软小手抽离,握了握拳又松开。 垂下眼侧过头,看着孙宁宁头顶的漩涡。 “晚上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更不要试图为我挡什么,听话,嗯?” 孙宁宁紧张地问:“你会有什么危险?” 白泽看向远处的歌舞、谈笑的君臣,目光幽深,反问孙宁宁: “知道和我一起有多危险么?” 孙宁宁知道已经有人看到他俩,她不在意地伸出手,抓着白泽的几根手指。 轻轻的摩挲着,传达自己毫不遮掩的爱意,说出那句情人之间最油腻的话: “只要和表哥在一起,什么危险都不怕!” 我反正死不了,我就是为了你来的! 白泽心里微动,在看见有人陆续用打量的好奇的目光看来后,他侧过身将孙宁宁挡着。 睥睨一眼过去,几人惊慌地立刻收回打量。 孙宁宁从白泽背后探出头,红着脸,“表哥,我先过去啦!” 白泽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嗯好,记住我的话。” 他不在意暴露了她的存在,让所有人知道孙宁宁是他的。 因为对于弱者来说,这是软肋;而对他来说,就是他的逆鳞。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逆鳞的存在! 有些人若想动手?那便要考虑承受他怒火报复的后果了。 孙宁宁赶紧听话的点头,她可不是拖后腿的小白莲。 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她绝对不会乱出头! 主要是系统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啥兑换功能也没有,也不知道要它何用! 系统:你当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孙宁宁勾了勾白泽的小指,而后依依不舍地朝前方走去。 走几步路还回过头看白泽一眼,那幽怨的小眼神把白泽看笑了。 他大步走上前。 与孙宁宁离得很近,脚步稍后退一步,以强势的、护着的姿势,展示给了所有看过来的人。 孙宁宁就差笑出声来。 天啊,小泽怎么这么会撩! 祝卿正打算借口离席,视线里便出现了两道红色身影。 他们… 双拳紧握在袖内,祝卿看向孙宁宁,在看见她双眼都落在秦王身上时,思绪逐渐清醒。 细长的眉微挑,对孙宁宁招手,温婉大方地笑。 白泽扫了他一眼,负手在身后,右手慢慢捻动起左手腕的佛珠。 两人分开前 白泽淡漠着语气,忽而说了句:“离孙婉婉远一些。” 孙宁宁:? 哦,也对! 确实不该在小泽面前太亲密了,免得被他以为自己男女通吃了! 思维不在一条路上的孙宁宁赶紧应下,“好的,以后我一定注意。” 在外面绝对不要太亲近小姐姐了。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白泽笑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无限包容,不问原因的信任,让他无比愉悦。 “乖。” 孙宁宁:!!! 我我我我不行了,来人,扶我一把。 小泽也太酥了! 从接受我的心意到现在,也就半个小时? 毫无激动、紧张、羞涩也就算 了。 他是怎么能冷酷着一张脸说“乖”字的? 弟弟好会啊!唔唔唔鼻子热了。 孙宁宁咬着下唇,满脑子晕乎乎的,在许多暗中观察的视线中,有些不自在地朝姐姐走去。 【统子,谈恋爱好甜啊,尤其恋爱对象是我的纸片人老公。】 系统:【白泽一看就不会谈恋爱,估计就是属于那种:女人,你是我的人了,以后我罩着你,你听话就行的直男霸道总裁方式。】 孙宁宁在脑中哈哈大笑。 对对对! 她觉得系统总结得真到位,书中的小泽本就是外冷内热的小奶狗弟弟。 第53章 祝卿生气 孙宁宁和白泽一前一后落座。 这一幕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皇帝、皇后、太后、太子 皇帝白炎转了转扳指,最终还是对太监总管李长胜做了个手势。 李长胜立即弓着腰上前,俯首聆听。 在听到皇帝说将那封赐婚的圣旨毁了后,李长胜掩下惊诧,立即面无表情的应下,告退。 孙太后看着孙宁宁含羞带笑的脸,一想到她喜欢的可能是老二后,太后心中真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行! 可是否定过后,太后就想到老二从没有女子近身,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如果他真的和小宁宁情投意合 她该不该帮呢? 太后表面笑眯眯地和几位命妇说话,不时用眼角余光看向孙宁宁。 见到侄孙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对坐的白泽后。 太后心口堵了。 上次撮合小宁宁和老三不成,怎么就让这两人看对眼了? 老二真的会喜欢人? 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后笑着喝了口茶,看了眼上座的皇帝,而后默默低下头。 午时的宴会一片祥和欢乐 歌舞升平间,涌动的是看不见的波谲云诡。 孙宁宁笑眯眯地和姐姐说话,奈何姐姐貌似还在生气? 对她冷哼一声,偏过头去,高傲的像只孔雀。 “可是我现在已经和二殿下在一起了,没办法啦!不求姐姐祝福,希望姐姐能帮我先瞒着祖父” 祝卿半个小时前,听到孙宁宁说秦王接受她的表白后,气地捏碎了一个茶杯。 见傻姑娘花痴似的满嘴就是秦王如何如何,二殿下怎样怎样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酸死了! 灌了几杯酒水都没用,越来越酸。 祝卿冷笑:“宁宁果真是长大了,已经不害臊地要着急嫁人了?” “嫁给谁不行非要嫁秦王?我警告过你几次了?” “若秦王败了你是觉得孙家有一枚先皇赐的免死金牌,就可以保下你?” 孙宁宁张张嘴,想说一句:他如果有事,我也不活了,反正这辈子也是多余赚来的。 她不说话了。 因为答应过白泽不再过分和姐姐亲密,本想去扯姐姐袖子的手没伸出。 嘟囔着:“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她要让小泽早日发现皇帝的真面目! 然后早些扶持太子上位。 绝不让书里的情节重演,不让小泽两年后就那么壮烈地死去! 这才是她穿越进来最重要的事。 一开始她就想过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小泽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但无论他怎么厌烦她,她也要改了书里的结局! 就算太子和书里写的有些出入,总归也是个表面上兄友弟恭的储君,将来也是明君。 到时候她就死皮赖脸求着小泽。 他们远远的去封地江陵,大不了一辈子不进京了! 祝卿不理会孙宁宁。 他认为她就是傻,就是明明知道大形势,还要飞蛾扑火的蠢姑娘! 她一旦嫁走了,孙家只要不站秦王,她作为外嫁女,出事了也不会连累明哲保身的孙家。 毕竟宫里还有太后和皇后,孙家自然没事。 无非是牺牲了一个女儿。 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这也是一个月来祝卿第一次生气,冷着脸不再和孙宁宁说话。 孙宁宁自知这位小姐姐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疼,会考虑她的幸福,会考虑孙家,会考虑很多 但是她没办法和小姐姐解释,自己不是普通人,而且不会死。 孙宁宁前脚谈了恋爱,后脚就把姐姐惹生气了。又想着自己和小泽未来的路,真是艰难重重。 心里一阵烦躁,她只好低下头静静思考。 连朝白泽抛媚眼的心思都淡了。 在孙宁宁安静后,祝卿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过分了? 等等。 小爷我又不是她亲姐姐! 该劝的已经劝了,这傻姑娘一意孤行喜欢那位,算她命里该栽! 对面坐着的白泽见孙宁宁低着头,半天不抬起来看他,一副在深思的模样。 他又忍不住捻起了佛珠,试图平静下猜疑的心。 不急 他的耐心一向很好。 一场宴会,持续到午后大约四点。 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 众人三三两两恭送帝后,太后。 而后在太监的指引下,朝着今日寿宴的最重要宴请之地走去。 永寿宫外,外邦来客已经齐聚。 白泽作为皇子,已经跟着皇帝在宴请他国使者。 皇帝将他所坐的位置摆在了太子之前。 这一举动惹来不少太子党的猜忌,和众国使者的好奇。 太子白承廷笑着和众人聊天,看样子一点也不在意秦王的座位在自己之前。 白泽看着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安排、众人说的话也一字不差。 所有,正在逐一发生。 他心里蛰伏的暴戾悄然蓬勃,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他等待今夜给所有人一个不一样的体验。 和前世完全相反的结局。 他就想看到白炎、孙菱香的震惊。想看白承廷的面具碎裂 白泽悠哉地坐着,手中盘着佛珠,不紧不慢。 此时,一位不起眼的小太监给白泽添水,手中薄薄的一片纸压在了杯底足内。 白泽看了他一眼后,很自然地端起喝了口。 长袖遮掩下,他微垂下眼,看清了李长胜的字迹。 圣旨已毁。 “咔嚓” 茶盏碎裂,掉落一地。 白泽敛目,杀意收起。慢悠悠地起身,对皇帝行礼。 嘴角的笑保持一定弧度,懒洋洋地开口:“父皇,儿臣去换套衣服。” 第54章 惊变 皇帝宴请各国使者,皇后宴请众臣家眷。 两座殿内各自祥和一片,就着太后寿辰,众人觥筹往来,各取所需。 获益者总是眉开眼笑,竹篮打水者皮笑肉不笑,无法发作。 孙家席位依旧很靠前。 以至于孙宁宁就在皇后和太后的眼皮下苟着。 很是乖巧娴静,不敢转头找上官葶说话。 她端坐着,挺的脊背都酸了,伸手偷偷锤了锤腰。 祝卿还在气,可当看见孙宁宁腰背酸软的小动作后,还是默默翻了个白眼,伸手点在她后背某个穴位。 一丝内力缓缓输入。 瞬间就让孙宁宁舒服得浑身轻松,恨不得起来和场中央的舞者们跳一段了。 “姐姐你真好!” 小姐姐怎么一边生气还一边关心我呀,傲娇御姐好暖呀! 祝卿偏过头,“哼”了一声。 孙宁宁:嘿嘿 夕阳徐徐落下 天幕从橙色过渡到了深蓝。 当整座大殿的最后一丝金光彻底退散,盏盏宫灯全部亮起。 主宴席的四面座位,以东向最尊。 次为南向,再次为北向,西向为侍坐。 说要换衣服的白泽并没有换,他此刻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偏殿内。 凌霜在暗中守着,飞云在殿外站着。 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但凡有大宴会,主子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不止会阴沉着脸让人看了就害怕。 若在这时,有人惹了事撞上去,主子是真的会残忍动手。 白泽左手把玩着佛珠,右手压着太阳穴,懒懒的靠坐着。 他不想听见那里的任何人说话。 他想让他们全部闭嘴! 每当在这种热闹的君臣同乐的氛围下,白泽总会一遍遍自虐似的回忆。 回忆上辈子,他在祭祀台上,心甘情愿奉上一身的圣血。 心甘情愿用无法转世的巫咒,跳完了一曲圣舞,祈盼越国千年太平盛世。 也是在这样的宴会上。 帝后高坐,上百名官员排成几列,西域高僧围着他的尸首。 将他的骨架完整取下… 他的魂魄困在神坛,眼睁睁看着所有真相一一揭露。 为何生母一族死尽; 为何他从小想要什么都有,即使龙椅上也能随意爬着玩; 为何他要每个月一碗血替父皇解毒… 为何… 原来从一开始,那个美丽的邂逅就是谎言。 就是一柄利刃。 它取出了圣女的心脏,又取出了圣女血脉的巫骨。 白泽的脑海中泛起血腥,再次陷入了可怖的记忆中。 直到被一声“表哥”打散。 “让开,让开,我找表哥呢!” 孙宁宁又如第一次见白泽似的,被突然现身的凌霜和飞云挡着。 只要里面的人不开口,凌霜是不会让任何人进到殿内,打扰心情不好的主子。 飞云本想让开,但是下意识又不想让二小姐进去被主子冷脸相待。 于是他也挡上前。 孙宁宁是真的无语。 她一听系统说白泽心情不好,一人关在偏殿里沉默? 当即就打翻了茶盏,借口换衣服,赶紧跑来。 她的男朋友心情不好,怎么能没有她在一边讲笑话呢! “表哥不会生气的,你们两个木头让开!” 第一次闯进茶楼的孙宁宁这次没办法硬闯了。 这两人和门神一样堵的牢牢的! 白泽从回忆里抽身,耳边只剩甜蜜蜜的表哥二字。 她啊,每次都能这么准确找到自己。 单纯的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若被别人知道了…… 白泽起身,拉开大门。 将孙宁宁一把扯进怀中,单手禁锢。 对凌霜和飞云说了句:“以后她想进就进,没有限制,任何地方。” 凌霜只是震惊了一瞬,立刻点头应下。 相反飞云,他神情错愕,不敢相信主子会这么容忍一个女子。 白泽搂过孙宁宁,关上大门。 才走出几步,他就将她抵在了漆红色梁柱上。 “又来偶遇?”,他笑问。 白泽将她包围在怀,一手扣着她的后脑防止她撞上,一手掐着她的腰。 孙宁宁被忽然“柱咚”,心跳立刻加快,说话都结巴了: “偶,偶遇,哈哈” 小泽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小泽掐我的腰!麻了麻了,我软了,我没出息啊! 白泽轻笑,弓腰低下头。 埋头在她侧颈,相偎交依。 “宁宁来做什么?” 白泽吐息在她颈侧,高挺的鼻梁蹭了蹭。 孙宁宁傻眼,僵硬着身体,缓了几秒后,伸手抱上。 她轻轻拍着白泽的背,语气是哄着的,“想见表哥,来陪表哥。” 白泽不说话了。 他静静地靠着孙宁宁,同时也感受着女子绵软的手正在安抚自己。 孙婉婉不是孙婉婉。 孙宁宁当然也不是孙宁宁。 但他不在意,甚至欣喜。 巫族人天生通灵天地万物,对人和动物的恶意和善意,都非常敏感。 他的小姑娘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满腔的赤诚爱意。 白泽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丝丝魔念开始扎根。 这是两世来,第一次被人真心喜爱。 没有任何目的。 谁都不要妄图夺走。 戏耍他的天道也不行。 第55章 轻轻一碰 孙宁宁慢悠悠地抚摸白泽的后背。 将温柔,安慰,陪伴…等情绪传递给他。 她不知道白泽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是宴会上被皇帝责罚了? 总归她希望小泽永远开心,希望小泽多为自己着想。 白泽蹭了蹭孙宁宁脖子上的软肉,惹得她小小的颤了下。 孙宁宁:太敏感了,可耻!小泽千万别发现了… 白泽自然感受到了,他垂着长睫抬起头。 看着怀中人,掩饰性地捏了捏对方的脸颊。 没有脂粉,触感细腻,白皙光滑。 他捏上瘾似的揪了这边,揪另一边。 孙宁宁再好的脾气也开始瞪他。 小泽怎么回事,他是小学生么! “哎呀,你别捏啦!腮会大的!” 她刚拨开白泽的手,他又单手轻轻掐着她的脸。 三指往中间一挤,将孙宁宁的嘴掐得嘟了起来。 系统在脑海里笑疯了,就听白泽说了句: “帮你小回去” 孙宁宁:我不能发火,我要冷静。 白泽像掐玩偶一样掐了掐孙宁宁,因为手感好,又多捏了好几下。 本温馨的陪伴,忽然就变了味道。 孙宁宁烦得单手勾过白泽的脖子。 将他的头往下用力一压,孙宁宁就着金鱼嘴的模样,踮起脚,快速对着白泽的唇瓣轻轻一碰。 一触即分。 全程不过几秒钟时间。 这一幕仿佛将白泽拉回了一个多月前。 那场虚无的梦境里。 甜腻的嗓音对着他喊老公,明明脖子都被割出血来,她还是强势地亲了上去。 梦中的他胃里泛着恶心,明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擦了两天的嘴唇。 而此刻,白泽却惊诧又羞赧地立刻放开了孙宁宁,脚步都往后退了一步。 他红着耳朵惊讶地看着她,慌乱无度。 孙宁宁舔了舔嘴唇,立马扑进白泽怀里。 双手并用的缠着他脖子,恨不得整个人挂上去。 “表哥现在心情好了吗?” 见面太重要了。 现代隔着屏幕,古代隔着信纸。 说什么话都显得不够真诚,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更会胡思乱想。 见面不同 ,见面就会心软。 会看见泪光, 会看见羞涩;会得到拥抱,得到亲吻。 白泽被孙宁宁抱着,满脑子就剩下香软的唇瓣。 还有甜到心口的抚慰,被人妥帖关心着的酸涩情绪… 白泽反抱了回去,扣着她的后脑紧紧压着自己,“嗯,心情很好,多谢宁宁” 孙宁宁笑得艳丽,侧过脸亲了下白泽颈间的红痣,“那表哥要一直开心”。 白泽转过头,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在孙宁宁额头和脸颊都轻轻触碰几下。 白泽不擅长情爱,只会用行动来证明。 例如,一向厌恶热闹,厌恶他人话多。面对孙宁宁便没办法讨厌,甚至喜欢她喋喋不休的关心他; 例如由于前世的原因,白泽有一些身体上的强迫症、洁癖。 却是被孙宁宁一个拥抱和毫不犹豫的挡刀给化解了。 就像一块坚冰,被人用力打了一掌。表面看不出一丝裂缝,实则内里已经松动。 从此,就算她过分的扯他袖子,他也升不起一点厌烦。 “今晚有大戏,宁宁看到别害怕。” 孙宁宁:啥? 白泽又试探地往下亲了亲,快贴到了宁宁的唇角。 “今晚过后,我会忙几日。五日后,带宁宁去打猎,想玩么?” 孙宁宁:【统子,我扛不住了!我要立刻嫁给小泽啊啊啊啊啊!】 对,就是这样。 小泽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外冷内热,体贴,温柔,绅士,禁欲又自带欲气… “嗯嗯嗯!什么都听表哥的!” 白泽从她的头顶亲到面颊,又移到唇角。 在见到孙宁宁这么听话又依赖后,慢慢覆上红唇。 仅仅是浅尝辄止地碰了碰,便很快移开。 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孙宁宁的脸,蓦然勾唇一笑道: “还有个名字。呼衍,生母为我取的,巫族的名字,意思是…” “圣洁的月色” 【圣洁的月色】 孙宁宁在心里和白泽同时说出声。 这个名字不是小泽死前几日才知晓的嘛? 他才及冠不久,不应该知道啊。 怎么这么奇怪呢? 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孙宁宁抬头盯着白泽,认真道: “这个名字和表哥很配!贵妃娘娘很爱表哥!” 白泽心口凉飕飕的黑洞正被眼前人一点点修补。 孙宁宁认真叫他:“阿衍” “嗯,宁宁”,他认真应下。 这辈子得到爱,他也只愿做她一人的月色。 第56章 惊变2 孙宁宁回到宴席上,不过小半个时辰。 皇帝已经带着皇子和众人前来贺寿。 大殿之内一时更热闹了。 孙宁宁在海棠红衣裳外罩了件雪色的薄薄大氅,远远看去还以为穿了件雪白长裙。 不认识的人以为孙宁宁是去换了衣裳; 认识这件大氅的帝后、太后、太子等十几人,纷纷变了眼色。 去岁冬日进贡的南海珠光绸缎,除了太后,剩余的都在秦王手中。 不出三月,他便在春祭那日披着这件大氅招摇过市。 一件衣裳不穿第二回的秦王,因此还特地在太子面前多穿了一日。 当时的白泽说了句:“本王心头好不多,这件绸缎大氅本王甚是满意,谁碰一下就一根指头,怎么样?” 后来,真的有几位大臣的儿子无故少了几节手指。 只是这事很快被皇帝压了下去,没有起一点波澜。 现在这件却披在了孙家二小姐身上? 白泽这是在明着告诉他们,他看上了孙家二小姐?孙宁宁? 这是正大光明地对所有人说: 不准碰孙家二小姐?不然碰一下就是一根指头? 皇帝脸色不变,甚至看向孙宁宁时更慈祥和蔼了。 太后倒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月亮爬升,晚宴有序进行着。 踢踏着歌舞的竹板声似乎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孙宁宁看了眼座位依旧安排在对面的白泽,对他灿烂一笑。 在接受到他的回笑时,她又心里微动。 他确实是她的白泽,是呼衍,是她的月亮。 可是他脾气变了,他从小戴着佛珠,他知道自己的巫族名字… 【系统系统,你不是帮我去查了嘛?都半个小时了,结果呢?】 系统今天的心情真是起伏不定,它快心梗了。 【宿主,我查不到噢,确定你穿的书中有太子白承廷,秦王白泽……】 孙宁宁烦躁得打断它:【谁和你说主角的事了,书当然没问题,我想知道的是,小泽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 系统:【宿主,本系统不知道哦】 孙宁宁真是气得血压都快上去了。 为什么别人的系统功能吊炸天,我的系统就是一问三不知的傻白甜! 孙宁宁端起酒杯喝了口度数很低的古代酒水,散散火气。 就见姐姐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 然后姐姐又拿过她的酒杯闻了闻,最后面色不善地将她那杯酒放回,喝起了茶水? 孙宁宁这种甄嬛传十级研究员,立刻凑过去, “怎么了?姐姐的酒里面被人下毒了?是失心疯还是春药?” 祝卿感到耳边温热,酒水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无奈地将孙宁宁点开一些距离。 “原来妹妹不傻,呵呵” “嗯,是引人产生幻想,会情不自禁的一种迷药。” 尽管被姐姐阴阳怪气了,但是孙宁宁毫不在意,她惊讶地看了眼桌上的酒杯。 “那怎么我没有事?难道是鸳鸯壶?只针对姐姐?” 白泽远远看见这一幕,倒是好奇地看了眼祝卿。 前世,孙婉婉中药,太子无意间英雄救美,两人本就一见钟情,经此一事,更是交心… 现在,可真有意思。 她是孙婉婉的师姐还是师妹?孙婉婉本人呢? 本来一点多余念头都没有的白泽,因为孙宁宁,激起了他去查孙婉婉的心思。 假的孙婉婉若是女人就算了,如果是男人… 想到对方牵孙宁宁的手,孙宁宁又毫无察觉地环着自以为的姐姐的手臂,亲密了一个多月。 那就杀了。 白泽摩挲了一下佛珠,视线朝新上场的舞女们看去。 好戏开场。 第57章 惊变3 “是不是鸳鸯壶不重要了,现在去看,肯定就不是了。” 祝卿夹着茶盏,慢悠悠的和孙宁宁解释。 总归他答应的是扮演孙婉婉,今年远远嫁走,其他的一概和他无关。 小爷他可没想趟一滩浑水,沾染一身腥。 只是旁边这人… 祝卿看了眼孙宁宁,夹着杯沿的手指一点点打着转。 “啊?这…” 孙宁宁感觉自己都糊涂了。 她低着头,微微靠近,小声问: “姐姐行医之时,可曾得罪过哪位达官贵人?” 祝卿摇头,秀丽的细眉舒展,唇边带着嘲讽: “或许是有人不想让我嫁给太子。正好,我也不想…” 孙宁宁心里有种奇怪的恐慌达到了顶峰。 紧紧绷着的弹簧,似要压到底端,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系统系统,我觉得不对,你确定我们穿越的时间是对的?】 系统心里直打鼓,不回答,反问: 【哪里不对呢?我们不是刚进京吗】 孙宁宁在脑中着急地说:【你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哪个是对的?你不觉得哪个都不对劲嘛!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她又大声质问:【我们没有合作关系!你的工作是为了服务我,我还拿你当朋友,你却总是给我模棱两可的回答,要么就说不知道…】 孙宁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场上的舞女和男舞者开始了互动。 几行歌舞依次排开,水袖长甩间,让出了身后的一对“爱侣”。 一个动人唯美的爱情故事,通过舞者的肢体和表情徐徐展开。 孙宁宁不再和系统说话,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女舞者怀孕即将临盆,一位扮演其他妃子的舞者,跪在了身穿黄袍的男舞者身前。 黄袍男人递给那位妃子一包药粉。 就见妃子扮演者的舞女,演技精湛到真的开始泪流满面。 她哆嗦着接过那包药,水袖一转间,她来到了贵妃床榻边… 在场者近百人,个个噤若寒蝉。 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 有胆子小的已经在想着找借口出去,都恨不得连夜辞官! 胆子大的外邦使者,看得震惊又好奇。 这演的是什么? 当年秦王的生母?贵妃娘娘?巫族圣女? 原来是被皇帝借着令妃的手除掉的? 那令妃一族早已被连根拔起,三代男丁都没留活口,女子全部冲了官妓…… 令妃为什么… 一个个谜团在众人心中绕着。 就听“哐啷”一声,皇帝打翻了酒杯。 舞者们依旧没停下。 有甚者已经在痛哭贵妃的离世,那是衷心贵妃娘娘的巫族仆从。 太后的脸色从白转红,再到铁青。 皇后静静地喝着茶水,仿佛看不懂场上在演什么,甚至还对着几位命妇颔首一笑。 皇帝白炎脸都已经气得涨红,这时候,李长胜悄然上前。 陪了皇帝大半辈子的大太监,贴心地递了一杯冷水过去。 皇帝一把夺过,“咕咚”灌了下去。 心口那点燥热火气立马被平息了。 他强忍着将手中的水晶杯盏砸出去,嘴边的肉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在场之上,除了舞者和乐师队,所有人连呼吸都放缓了。 祭祀的舞在不停地跳跃。 紧接着,那位黄袍舞者对躺在水晶棺内的贵妃做了个剖胸取心的动作。 他捧着血淋淋的道具,大喊: “越国将一统天下,朕才是主宰!” 随着舞者的声音落下,大殿内一片寂静。 紧接着,传来不小心打碎了杯盏的声音;有年纪小的孩子哇哇大哭; 有命妇赶紧捂着身旁女儿的眼睛,低下头去,坚决不抬起来。 第58章 真相 舞者的一声高呼,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扮演的角就是越国皇帝。 孙宁宁的手指紧紧扣着桌沿。 她的目光锁定白泽。 在他的脸上,她只看见了一片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微微的弧度。 孙宁宁此时无比的冷静,脑中的弦早已经崩断。 剧情乱套了! 人设都崩了! 贵妃娘娘的确是被令妃害死的。但是这个世界里,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真相是皇帝授意的? 那么也就代表着皇帝不爱圣女!对她只有利用? 由此可以推断,皇帝肯定不爱小泽! 甚至故意将他架起在高高的位置,任凭他犯错,就是让所有伤害全部往他身上去? 孙宁宁心疼,难过,迷茫… 她呆呆地盯着白泽,直到他转眼与自己对视。 白泽眼中的小姑娘微微张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而后她皱着眉,满脸都是心疼和无措。 他想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想捏捏她的脸,想告诉她别担忧、别胡思乱想。 孙宁宁见白泽平静幽深的双眸认真的回视自己,她心里抽着酸痛。 而后心态平静地对系统说: 【这些剧情为什么会崩?】 【除了书中人物,所有情节都不对!连人物的性格都不对!我确信书中的皇帝深爱圣女,我也确定书中的姐姐深爱太子,太子是个温和宽容的储君…】 【我确定我看的书不是这样的。我给你24小时,如果找不到原因,那你就去总局问清楚再来回复我,不然的话,我就投诉你们!】 系统伤心了。 它也是有情绪设定的,此刻它感觉到羞愧和后悔。 单纯的宿主将自己当作朋友,它却欺骗了她。 系统明白了人类的一句话: 当你开始说下第一个慌后,就要想到,或许将来要用无数的慌来圆。 【好的宿主】 “滴”的一声,系统下线了。 孙宁宁眨眨眼,看到许多人都在偷偷打量白泽,她收回了目光。 又看向身旁的“姐姐”,神情再次低落下来。 大殿内还在歌舞。 一位皇帝的忠臣立刻起身,他怒斥打断舞者。 而后拨开他们,跪到金座之下: “请陛下宽恕,这出歌舞居然胆大包天地杜撰莫须有的事,篡改贵妃娘娘与陛下的情深…定是不安好心者刻意安排,挑拨巫族与我越国的情谊。” 另一位三品官员也立刻走出座位,脸上是带着气恼的表情。 他大步走过去,一脚踹翻扮演皇帝的男人。 “陛下!”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言辞激烈: “左侍郎说的对,绝不能宽恕幕后挑拨之人,臣恳请陛下,立即将这十五人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有这两人带头,陆陆续续又出来五六位。 紧接着,太子,三皇子,五皇子等,全都跪上前。 大臣之中,孙阁老没有上前。 他看了眼太后,就见太后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孙阁老看出了意思:是真的。 孙阁老立刻远远的瞪了眼孙宁宁,在见到她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后,心里才放松些。 不能让老二和秦王再牵扯在一起。 婉婉也… 孙阁老在短短几分钟内,把他的两个宝贝孙女的后半生都想了一遍。 最终不得不承认:老大婉婉提的意见他可以试着接纳。 而老二,既不能和秦王牵扯,也不能嫁给吴王白翎。 孙阁老摸了摸花白美髯,依旧端坐在第一排不动,看着身边的老朋友个个朝他看来。 他微微闭眼,摇了摇头。 那几位老臣立刻安下心,也跟着孙阁老不动。 他们看着着急出头的几位,暗暗藏起了心思。 事件主人公,二皇子秦王,依旧慵懒地坐着。 他手持瓷杯,晃动里面淡色的茶汤,神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刚才演的不是他生母的故事。 第59章 白泽怒杀 大臣分为三派。 一派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要皇帝不开口,他们就默默低着头; 以孙阁老为首的一派,即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就是真的。但他们默不作声,不上前给皇帝找理由。 孙家作为皇戚身份,座位靠前,孙宁宁清楚的看见高座之上,帝后两人的表情。 毋庸置疑。 这件事是真的。 换做任何人,看了这种带有暗示的歌舞,如果不是真事,任何人看了只会好奇,只会产生疑问。 但皇帝是发怒的,被生生忍着了,谁都看得出; 皇后的心思更深,她的笑容就像丈量过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十几人跪在大殿内,一言不发,等着皇帝开口。 就在所有人静静等着时,跪在下方的,本是扮演令妃的女子忽然哈哈大笑。 她的面容精致温雅,此时怒瞪着金座之上,大声道: “巫族的诅咒岂是用呼衍殿下的血可以解除的!除非喝他的血!食他的肉!再用八十八颗佛钉…”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皇帝的死士灭了口。 她的脖子被扭断,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侧倒在白玉地砖上。 女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瞪着金座的方向,看的皇帝心头大骇! 那原本因为一口凉茶压下去的火气和恐慌,成倍数地翻涌。 直冲喉咙,再吐了出来。 “噗” 喷了一桌鲜血。 原本安安静静、如同鹌鹑一样发抖的十几人,抽出长剑,鞭子等围攻而上。 “陛下!” “护驾!” 大殿内顿时闹成一团。 巡逻的两队皇城护卫和暗中的死士立刻包围过来,有序得护着各大家族。 孙宁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姑娘惨死在眼前,胃里一阵泛酸,从头皮到脚地直发凉, 但她坐着没惊慌,脑中闪过的全是白泽的提醒: “有大戏…别害怕”、 “无论发生…别出来…别试图为我挡” 这一切到底是白泽自己策划的? 还是他知道了一切,默认所有发生? 如果是自己策划的,那他利用了自己生母的遗留部下,明知道今天这些人肯定都得死。 如果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有没有暗中帮忙? 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圣女的部下送死? 孙宁宁心里有点不舒服,说不出来的奇怪。 但她说服自己:既然剧情出问题了,小泽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嗯,没事,那他腹黑一点很正常。 可是接下来…… 孙宁宁看不懂她的小泽了。 十几个巫族人居然个个都是高手,用毒的,用带着倒刺的长鞭… 身法不同于越国的武功招式,诡异难测。 几十个护卫军很快就被杀光,以至于原本护着大家族的禁卫军参与进了围剿。 众人很快冷静下来,这毕竟是针对皇帝白炎而来的刺杀,他们只需要安静呆着,不要去作死。 场上击碎一片凌乱。 禁卫军们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控制,已经有五个刺客朝着帝后飞身而去。 原本护着上座三人的几个皇子,除了太子以外,都不得不上场作战。 一向骑马射箭的皇子们,哪里亲自上场面对过暗杀的高手? 可想而知。 不到几分钟,短短几招内,一众皇子很快大大小小地负伤。 太子见状,立即大声道:“阿泽!” 白泽随手将茶盏捏碎,抬起头来,淡淡一笑。 他的视线略过在场众人,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他缓缓起身。 身法诡异地飘然进包围圈内,一柄薄薄的利刃从小腿处抽开。 白泽用的大约是巫族的招式,仅仅一刻钟时间,将剩余的十人全部一刀毙命。 直到最后一人倒在太子眼前。 鲜血溅了白承廷半张脸,将他完美的面具击碎。 白泽长身玉立地站在太子眼前。 视线略过昏迷的皇帝,惊惧的皇后,一脸沉重的太后。 白泽两指夹着匕首,将上面的血擦拭干净,大颗滴落在地。 他黑漆漆的双眸中满是屠戮的嗜血。 “受惊了” 淡淡的三个字说完,白泽转身就走。 大长腿迈过,场上的皇子们纷纷后退几步。 孙宁宁傻眼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仿佛在看陌生人。 小泽,呼衍,她的月亮… 是他? 第60章 多谢表妹 白泽一步步、慢悠悠地往下方走。 宽阔平坦且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所有人不发一言。 众皇子后退一步,禁卫军列队半跪而下。 “多谢秦王殿下出手!” 孙阁老忽然开口,起身对白泽做了个揖。 白泽此刻的心情极为不爽,在听到孙阁老的感谢后,脚步忽然停住。 他的双手自然垂下,其中一只手中夹着刀尖正滴着血的匕首。 只见他随意在袍子上擦了擦,将匕首擦的银光锃亮,而后朝着孙阁老的位置随手扔了过去。 “咚”得一声。 准确地扔在了孙阁老身前的木桌上。 “多谢孙阁老美言”,白泽淡笑着,留下一句让众人多疑的话。 秦王的匕首,场中许多人见过,刻画着巫族图腾的刀身很好辨认。 而他竟就这样送给了孙阁老? 这是代表孙阁老往后可以凭着匕首对秦王提一个要求? 还是别的用意? 众人的猜想白泽自然不知,他只知道这位是未来的祖父,留个好印象。 嗯…至少别吓着老人家。 仅仅是抱了孙宁宁,就连亲吻都是轻轻贴过而已,更别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了。 白泽便已经将孙宁宁当作了自己的女人。 对他而言,已经欺负了小姑娘,占了她便宜,必须要负责。 且小姑娘又那么喜爱自己。 想到这是未来的祖父,白泽又对孙阁老笑了笑。 看着刚杀完人,满身煞气对自己笑的秦王,花白胡须的孙阁老:“…………” 真是瘆的慌! 太子早已经戴回了完美的面具,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一条又一条的命令。 皇帝被抬回了太和殿,皇后带着几个贵妃抹着眼泪紧跟而上。 整个太医院全部出动,吓得慌不择路地赶去。 白泽没在意孙阁老看着匕首,胡子都在抖的模样。自顾自走到了孙宁宁席位旁。 在见到她一脸惊讶、无措、慌张等各种情绪交杂的神情,白泽向前走去,在她眼前半蹲下。 很想捏捏她的脸颊,但他忍住了。 低沉地磁性嗓音道:“吓到了?” 白泽又欺身向前,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他们不是母亲的人,别担心。” 孙宁宁一口气终于咽下。 还好 还好她的小泽不是那种人… 无论他今晚杀人的狠辣还是令人心颤的煞气,孙宁宁不是第一次见。 她不怕他。 她怕的是,小泽不是小泽,是别人。 还好,是他。 看到这一场舞演的…她知道,书中的剧情确实崩了。 但她更心疼小泽了。 孙宁宁眨了眨眼,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抓过白泽的手。 “表哥可受伤了?” “表哥真厉害,一下就杀光了所有刺客!” 白泽微垂着的长睫轻轻煽动两下,左手被孙宁宁软绵的牵着。 他敛目,收回了酸涩的情绪。 本不想让小姑娘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自己太过亲密,可现在,她却主动地让自己和他牵扯上。 所有人都畏他,避他,疑他,害他,利用他。 只有他的小姑娘永远第一时间关心他的身体,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用这双水润的眼睛认真地注视他。 她的关心毫不作伪,喜爱如此坦诚。 白泽反手握住孙宁宁,捏了捏后放开,“很脏” 孙宁宁拿着手帕,将它沾湿了茶水。 再次牵过白泽的手,轻轻为他每根指头擦拭。 “我给表哥擦干净就不脏了。” 白泽任由小姑娘擦拭,心口热流涌动,点墨一般的双眸眼底是一点点积聚的炽热。 他眼角轮廓温柔,浅浅的双眼皮微微上提,露出收回情绪的双眼,看着孙宁宁: “多谢表妹” 孙宁宁手顿了一下,而一旁的祝卿则是冷眼看着白泽。 逐渐离席的众人,全部看见了这一幕。 才将巫族刺客杀光,出手又狠又快的秦王,正半蹲着,任由孙家二小姐擦手。 孙阁老远远坐着,自然也看见了。 他看了几眼后,低下头默默喝酒。 没人知道在官场斗了一辈子的阁老,这一刻在想什么。 毕竟今夜发生的事,他们都要烂在肚子里,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变天了啊。 第61章 亲吻 太后寿宴以谁都没想过的结局草草收场。 月上中天,莹白的月光洒满了红墙深处。 也披落在一对有情人周身。 孙宁宁被白泽困在马车内,月光从缝隙处爬进,停在她的脖颈、锁骨、手指尖… 一个个轻轻的吻落在孙宁宁的脸上。 男人的耐心极好。 每亲一下,他都慢悠悠地问一个问题。 “宁宁在金陵平日里都做什么?” 孙宁宁刚出皇宫,还没踏出长长的青石路,就被凌霜请到了秦王马车上。 “若爷爷不在,我就溜出去玩。爷爷如果在家,我就在家看书、画画。” 白泽记在心里,又往下亲。 “喜欢吃什么?” 孙宁宁被这种慢腾腾的亲吻闹得脸颊全红了。 她真想反攻。 想把小泽亲脸红,想看小泽露出涩气的模样,想看他情不自禁。 但是她猜想他不会。 他喜欢什么都掌控在手,他喜欢控制一切,孙宁宁心想。 既然他喜欢这样,她就要成为这样,一直当傻白甜让他开心。 “爱吃,除了不吃松花蛋,不吃六角瓜,讨厌生姜…” 白泽记下了,将吻移到她的唇角,轻轻碰了几下。 抬头,看着孙宁宁的眼睛。 “一直喜欢我?” 孙宁宁看着白泽的脸,笔挺的鼻梁,略薄的水色唇瓣,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黑眸。 她不知道白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问她会不会一直喜欢他? 还是问她是不是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喜欢他? 不过她想想,总归是没区别的。 孙宁宁双手环着白泽的脖子,又把自己送上前。 她说:“一直喜欢表哥,喜欢阿衍。” 喜欢小泽。 不过她不能这么叫他,现在她可比他小三岁。 白泽伸手将她怀抱在怀。 低下头,就着她环着自己的姿势,顺其自然地贴着她的唇瓣。 轻轻的触碰,十分小心。 孙宁宁没脸红,反倒是月色和烛光下的白泽,粉色从脖子一路弥漫到眼尾。 昏暗的暧昧遮掩下,孙宁宁并没有察觉她以为的霸道王爷,实则脸红心跳地变成了纯情少年。 她轻轻张开嘴,探进白泽口中。 就像所有对另一半有欲望的男人,女人同样也会。 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男朋友贴贴,想要拥抱,接吻… 孙宁宁微眯着眼,很享受一般地缠着白泽玩。 她不担心小泽会因此讨厌她,因为她知道这个少年就喜欢自己热情; 她知道小泽需要强烈的爱意;知道他想要不断从她身上找到重视、在意。 那她就展示给他看。 还有更隐秘的一个小心思: 孙宁宁觉得一切都变了,好在今晚的小泽没有滥杀无辜。 他还是温柔的小泽。 尽管不停地在潜意识里催眠自己,只要小泽不变就好,其他都无所谓。 但孙宁宁心里依旧很慌。 所以她变得愈加热情,缠着、勾着白泽。 白泽压抑着剧烈的心跳,面对月光中、烛火下,如妖精一样魅惑、大胆、热情的女子。 他感觉两世以来的落寞,孤寂,骄傲…全都粉碎了。 不出孙宁宁所料,白泽果然很霸道。 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始了反攻。 头一回学着与女人亲密的秦王,掌握不了力量,险些把孙宁宁的腰掐青。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不过孙宁宁是个看爱情动作大片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 所以她热情的、用磕磕绊绊的接吻技术,不断的缠磨着白泽。 还会嘤咛出声,撒的一手好娇,磨人的很。 历经两世的少年,头一回经历这阵仗,哪里经得起这种刺激。 他很快就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 想退开来,却被孙宁宁牢牢地环着脖子,整个人都快黏在他身上。 香甜,绵软,挤压……一股脑刺激着少年人。 孙宁宁被他抱着半靠在他怀里,很快感觉到了白泽居然有了… 反应? 她心里已经在疯狂大笑,面上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默默的仰起头结束两人的初吻。 “现在知道我有多喜欢阿衍了嘛?” 烛光下,孙宁宁看清了白泽的神情。心里慢了一跳,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的傻笑。 小可爱这种吃人的目光真恐怖啊。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侧过了头。 “宁宁只喜欢过我吗?” 孙宁宁:…… 糟糕,我是不是表现得太熟练了? 她赶紧慌张解释:“只喜欢阿衍!第一次抱的人就是阿衍,第一次亲的人也是阿衍!” 白泽不看她,“嗯”了一声。 明知自己有反应了,依旧没放开她。 他只是不会与女人相处,不知道如何甜言蜜语……但并不代表他对身体的变化不懂。 把孙宁宁抱进怀里,白泽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沙哑着嗓音: “约莫五、六日后去接你,带你打猎,可好?” 孙宁宁当然点头,又听白泽问: “我们已如此亲密,等父皇醒了,我会去求一道圣旨…愿意么?” 白泽说完,盯着孙宁宁看,不错过她一点表情变化。 和他料想的一样,甚至更甚。 他的小姑娘猛地抱紧他,不管不顾地亲他的唇瓣,把喜悦和兴奋传递给自己。 “嫁给表哥是我最开心的事!” “表哥~~~阿衍~~~我好高兴!还要亲亲!” “呵”,白泽笑了。 他的眼底是孙宁宁嘟起的红唇,讨吻的模样、撒娇的模样。 和第一次见面冲上前一顿自我介绍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丝毫未变。 “好” 这次,他学得很快。 第62章 小统受罚 第二日 激动了一晚的孙宁宁等来了一个消息。 是坏消息。 脑海中有一道中年机械音短暂上线,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孙宁宁捧着红豆乳喝,还在回味: 【尊敬的号宿主孙宁宁,您好,您的专属心愿系统因为违规,正在关禁闭中,为期三个月。在这期间,您有任何紧急特殊情况,可以呼唤我,我的代号是00188,感谢您的支持理解与配合,再见。】 小统犯了什么错误? 关禁闭三个月? 一个系统怎么关禁闭? 孙宁宁倒是不着急纠结剧情的事了。 呵呵,崩就崩了。 她的小泽还是小泽,其他的她才不想管。 现在她比较担心系统,那个娃娃音系统虽然啥用也没有,胆子小,比她还怂… 当脑海中没有人和她斗嘴,聊天,给她提供小泽的情报后,孙宁宁不适应极了。 【我是不是不该用那么凶,又无情的语气和它说话?这个00188是个大叔音,那小统会不会还是个小屁孩?才上班没多久?】 【哎,希望它没事…】 整整一天,孙宁宁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看书,画简笔画。 因为没有系统给她传递白泽的消息,所以孙宁宁完全对白泽处于失联的状态。 本来就是作弊获得的情报,当有一天骤然失去掌控后,孙宁宁感觉很别扭。 这种时候,她终于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监视另一半。 因为心里诡异地觉得满足! 这种随时掌握另一半行程,甚至对方和谁说话等都知道的感觉,实在太有安全感了。 半个时辰后 秦王府,书房。 一个死士跪在地上汇报,他的脸部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孙二小姐早晨和孙大小姐一起用了早膳,但是发生了几句口角,两人各自回屋。” “正午时分,二小姐只用了一碗甜汤,而后就在书房绘画、习字。” “一下午时间,二小姐都很安静,时常发呆,偶尔会起身看着庭院,哼一些从未听过的奇怪的小调……” 白泽手指敲击着桌面,头都没抬,淡淡的说: “叫影五去一趟金陵,四日,把孙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所有……” 死士默默听着,立即应下。 白泽克制着想要捻珠串的冲动,又对飞云吩咐了一句: “把我中了巫族蛊毒,卧床不起的消息放出去,闭门,谁都不见。” “除了孙宁宁。” 飞云听到最后一句讶异了一瞬,随即应下,立刻出门安排。 然而,一连三天。 除了被挡在门外的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外,孙宁宁并没有上门拜访。 第四天,白泽被强行一道圣旨招进了宫。 今日的他一身墨黑束腰劲装,三千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紧束在头顶。 腰间系一条青玉蹀躞带,脚蹬青砚金丝高靴。 仿佛是画本子里走出来的风流俊俏的冷面王爷。 他沉默着坐在马车内,微阖眼,直到进了宫。 连路散发的冷意和戾气,快要把引路太监吓得腿软了。 以为秦王是因为皇帝强行招进宫才散发怒意的众人,实则猜错了。 因为真相和皇城一点也不沾边。 白泽想了一路: 不明白他的小姑娘为什么四天在家吃吃喝喝,也不来找他? 连一封帖子也没有递过来? 看什么书需要看四天? 第63章 请旨 孙宁宁第一天因为系统的原因,小小的伤心了一整天。 又和姐姐因为白泽的原因,小小的闹了个别扭,两人谁都不想说话; 第二天,姐姐一见她就冷个脸,可是把高冷御姐的人设做实了。 于是孙宁宁烦恼得再次回到院中。 一下午就在看游探杂记,还有官家小姐和马夫私奔的故事。 看了一天后,孙宁宁心想: 如果小泽是个古代社会最底层的杂工,她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私奔呢? 孙宁宁在睡前想清楚了:我赚钱,养他! 第三天 孙宁宁被下了朝的孙阁老叫到了书房。 孙阁老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发雷霆或者强硬的要她不再联系秦王。 祖父只是看着她,淡淡的问: “真心喜爱秦王?要嫁给秦王?” 孙宁宁点头,很认真地保证:自己不是一时脑热,是真心恋慕秦王。 疼了两个孙女一辈子的孙阁老,又问: “前几日的寿宴看清楚了吗?明白吗?” 孙宁宁沉默了几许,看着花白头发的孙阁老再次点头: “懂的” “好,你出去” 孙宁宁不知道祖父问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微微用力咬着下唇,没再多问,转身离开。 距离寿宴过去第四日 孙宁宁坐在院中竹影下,手里捧着一本冒着酸腐气的话本。 她看得正开心呢,就听下人来报,将军府大小姐请见。 “快快快,算了,我自己去” 孙宁宁提着裙摆,大步往厅堂内走去。 上官葶正淑女地坐着喝茶,一见孙宁宁过来,立刻起身。 肉肉的小脸蛋上笑出两个梨涡。 “哼,你不来找我,我就只好巴巴地来找你了。” 孙宁宁抓着上官葶的手,摇着讨好地笑: “我正打算过几日去找你呢,哎呀好妹妹” 上官葶哪里是真生气,她的朋友不多,真心好友就只有孙宁宁一个。 “好啦,走,今日都你请客就原谅你了!” 孙宁宁拉着她的手,赶紧应下,“遵命,我的大小姐!” 两人手拉手,笑嘻嘻地立刻分享起了八卦。 孙宁宁想着逛街时要给姐姐买个有心意的礼物,再和她好好聊聊。 看看能不能改善下对小泽的印象? 杏儿去吩咐准备马车,小月去做准备了银两和几张大的银票。 两人各带着两个丫鬟乘上马车,一路朝着秋景旖丽的郊外走去。 同一时间,皇城,明泰殿 白泽一身墨黑劲装,正坐在金黄帐帏旁,他手中端着一碗浓黑色汤药。 只见白泽先舀了一勺自己喝下。 而后从李长胜手中接过新的银勺,再舀起一小勺,稳稳地递上前。 皇帝白炎慈爱地看着二子,“都说过不用这般…” 白泽嘴角的弧度一直浅浅地上扬,“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儿臣也不能例外。” 皇帝试图和白泽解释那晚的事,白泽却一直潦草带过,听了也当没听。 表现出一副不信的模样。 待皇帝喝完一碗汤药,白泽垂着眼,从李长胜手中接过湿帕。 他将手指一根根仔细擦过。 面上一片冷淡和不羁,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牵着他的手,认真地擦拭,不仅不嫌弃,眼神热切地白泽怀疑她想亲吻他的手指。 就如同她曾用自己喝过的茶杯喝水一样。 她总是不在意脸面,没有贵女的矜持和羞涩。 只要想到孙宁宁,白泽唇角的笑意就真切许多。 他收回心思,从小腿绑带处抽出一把全新的薄刃匕首。 白泽看着皇帝,没有先下手,反倒是先提了个要求: “父皇,儿臣喜爱孙阁老家二女,孙宁宁,望父皇赐婚秦王妃” 白泽右手拿着匕首,左手褪下佛珠,露出疤痕交错的手腕。 皇帝心里沉下,脸色一时之间变了又变。 他居然… 居然威胁朕… 第64章 偶遇吗 两个时辰后 一道圣旨被李长胜妥帖带着,朝孙府贺喜去了。 白泽带着另一卷圣旨坐上了马车。 连续放了三碗血的他,此刻有些许眩晕不适。 他敲了敲门侧板,三长一短。 “主子” 一个浑身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死士飘忽出现。 “皇帝身中蛊毒,用秦王的血解毒,现在已无大碍。太子监国深得民心。” 马车内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 “是,主子” 死士又再次无声离开。 白泽推开木门,询问凌霜:“问影三,孙宁宁在做什么” 凌霜将马鞭递给飞云,从一旁取出鸟笼。 草草地写了几个符号后,绑在了飞鸽腿上放飞。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 一只青灰色飞鸽追随马车落下。 凌霜取下回信,将几行字符记下,转身敲响木门。 “主子,孙二小姐和将军府大小姐正在鹿苑看骑射。” 白泽怔愣一瞬,随后默默“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紧接着,马车陷入了一阵沉默。 白泽心里泛起一阵恼怒和酸涩。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 她和闺中友人去鹿苑看骑射? 鹿苑是贵公子常去骑射之地。 秋景绵延下,宽阔围拢内,世家贵族常去骑射。 除了一展风姿,便是攀比各种。 白泽对那边不止熟悉,因为那是他的产业。 那里前世是太子的地盘。 这辈子在太子还没有发现之前,他早早地便时常去射猎,十岁那年就要了过来。 如今,鹿苑每年的税额都十分可观,更别提巨大的利润。 白泽宰的就是越国这帮世家贵族。 知道孙宁宁去了鹿苑后,白泽忍了半路,最终还是让飞云拐了弯过去。 一直说服自己孙宁宁是被闺友带去玩的他,吃了一颗补血丹丸,半靠着,待头晕感散去。 整整半个时辰 秦王忍着少年人初尝情爱,就尝到未婚妻和朋友去看贵公子骑射,带来的莫名酸涩。 那股酸劲儿,一直持续到他大步踏进自己的产业内。 负责的管家一听下人说秦王府马车来了? 吓得他精神立刻紧张起来,赶紧跑去伺候。 丢下几个贵公子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管家弯着腰,连路跑去。 “主子爷好,给主子爷问安。” 白泽挥挥手,招他向前,“孙家二小姐在哪儿?” 管家老许向来精明,一听这话,立马想起望京最近传的风言风语。 他立刻召来一个小厮询问了一番。 “主子爷,二小姐和将军府大小姐,正在春望,两位小姐在骑矮脚马…” 白泽的眉心松开,大步朝“春望”的方向走去。 哦,原来是自己来玩。 管家一直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 越来越接近矮脚马区域后,白泽转头让老许退下,并说了句: “孙家二小姐很快便是秦王妃,以后她若来,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许一听这话,惊讶的嘴都没合上。 他睁大眼,愣在原地,都忘了自己最后说了什么回话。 东家,秦王殿下,要娶王妃了? 私设水牢,私养死士,规制在太子之上,怒杀大臣……的秦王殿下,有王妃了? 孙阁老家二小姐? 飞云的惊讶不比老许少,他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 短短一个多月,主子喜欢上了二小姐还能理解。 那热烈如火,容貌魅惑的二小姐,一心追着主子,一个多月偶遇好几回。 挡刀,挡毒…… 眼中只有主子,嘴里甜言蜜语不停…… 换了谁喜欢上二小姐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主子会动了要娶她的心思? 白泽并不觉得自己冲动。 相反,他觉得自己很慎重。 在试图远离孙宁宁不成功后,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被她吸引,被她爱意打动,被她奋不顾身所感动。 被她牵着袖子也不会产生恶心感; 搂过、抱一路,他也不会产生排斥,只会觉得她太瘦了。 连亲吻都能产生欲望。 她除了做他的王妃,任何一个其他的可能性,他都不接受! 白泽很快就走到了春望区域。 一眼就看见穿一身青绿的他的小姑娘。 她正笑的开怀,慢悠悠地骑着一匹雪白色的矮脚马,双脚还不时夹一夹马腹。 一看就知道从来没骑过马。 白泽眼中自动忽略了和孙宁宁有说有笑的上官大小姐。 白泽静静站着,长身劲瘦。一身墨黑色在深绿草地的衬托下,愈显得深沉内敛。 孙宁宁转头牵绳,余光很快就发现了白泽。 她惊讶地再次认真看去。 没有系统帮她作弊,她都不知道白泽居然这么凑巧也在这儿。 这次是真的偶遇了!太有缘分了! 第65章 金钱的力量 “表哥…!” 孙宁宁夹了下马腹,赶紧控制着小马跑过去。 上官葶:!!! 秦王? 我的老天爷,宁宁还在跟秦王牵扯吗? 上官葶就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都感觉自己永远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心机太深了。 手段太残暴了。 自从寿宴上的事发生到如今,上官葶已经被父亲教育得明白了很多事。 所以她和宁宁一路以来,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 看着好友宁宁笨拙又着急地下马,秦王居然快速上前,一把将宁宁抱下了地。 上官葶又眼睁睁看着好友一点害臊也没有,竟然直接搂过秦王的脖子,红唇快速贴了下秦王的脸颊。 上官葶惊呆了! 她高坐在马上,看的清清楚楚! 好友亲了下秦王的脸颊,秦王同样侧过脸,吻了下好友的额头。 上官葶: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宁宁给秦王下蛊了? 不对,秦王是巫族圣女之子,要下蛊也是他给好友下! 上官葶惊呆地想:宁宁真的中蛊了不成? 这片小小的区域只有孙宁宁和上官葶在游玩。 所以孙宁宁很放心的亲了亲男朋友的脸。 如果不是手帕交还在后面看着,她都想给小泽一个热情的深吻了。 “阿衍怎么在这儿?太巧了,我们又偶遇啦!” 没有系统的帮忙,加上过两天就要见面了,孙宁宁自然没有再去偶遇。 反而吃吃喝喝睡美容觉。 看书画画、和好友骑马…不亦乐乎。 白泽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那点不满的烦躁被她热情的话语和亲密打散。 看,她心里只有自己。 她总是能轻易化解他的不安。 “嗯,因为鹿苑是我的。” 鹿苑这么大产业是小泽的? 她们休息时,一壶清茶能卖到外面五倍价格的鹿苑? 一天就能赚别人一年的钱? 只接受贵族进场;交一定阶梯式的钱才能进不同的区域,享受不同待遇… 小泽的生意头脑真好、真超前啊! 孙宁宁“嗷”地一声又扑上去,抱着他,蹭了蹭他的下巴。 “哎呀呀,阿衍有钱有颜,位高权重,武功高强……我可真是捡了个大漏!得把宝贝藏起来,省的被其他女人发现了!” 白泽抚摸怀中人,问: “其他女人发现了,要来争抢,你要怎么样?” 孙宁宁立刻演技爆棚,恶狠狠的故意龇牙咧嘴道: “那就先警告她,警告还不放弃的话,那就趁着夜黑风高杀了她!哼!敢喜欢我的男人!” 白泽亲了亲她的头顶,拉过她的手,将她往休息区域带。 垂下眼,眼底倒影是孙宁宁甜滋滋的笑。 “那,若有人敢觊觎我的宝贝,就按宁宁说的办。” 孙宁宁没当真,此时只觉得谈恋爱好开心,和纸片人老公在一起的幸福感简直爆炸! 他霸气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挂他身上黏着。 不过孙宁宁也没有忽略身后还有好友,拉过白泽的手停下,朝着上官葶挥手。 上官葶:不用在意我,真的。 孙宁宁知道好友害怕小泽,也知道小泽不喜欢陌生人接近,所以她并没有强求双方。 只给两人互相正式介绍一次,就赶紧打起了哈哈。 却没想到,白泽主动叫鹿苑的管事送来了一枚玉牌,难得不冷脸的递给了上官葶。 “以后凭借玉牌可以随意进出。游玩,酒水等皆免。” 上官葶拿着玉牌,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疑惑。 送我的!!! 这人真的是秦王? 宁宁的面子这么大? 上官葶反应过来,于是很识相。 赶紧带着玉牌和孙宁宁告别,一刻也不想耽误,深怕秦王殿下收回去。 孙宁宁看着上官葶摸索着玉牌,眉开眼笑的和她再见的样子,心里感叹一句: 金钱的力量真伟大啊! 已经深秋,鹿苑占地广阔,枫树红透半山。 桂花十里飘香,海棠花开的艳丽。 没有上官葶这个巨大的将军府电灯泡,白泽牵过孙宁宁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专属领地。 杏儿、小月和飞云、凌霜都远远避开。 孙宁宁一见到空无一人、望不到边的私家草地,立刻放开白泽的手。 开心的提起裙摆跑,一边跑一边往后高声: “阿衍,这里怎么打理得好像蒙古啊!” “居然是草原!” 白泽见她一点也不顾忌的张开双手在草地上疯跑,他的眉眼间舒展。 就是这样。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孙宁宁哼哧哼哧跑出去很远,又跑回来,一下蹦跳到了白泽身上。 两腿夹着他的腰,整个人挂上去。 一个亲亲接一个亲亲。 “表哥~~~我喜欢这个草地!” 白泽:“嗯,很快就是你的。” 第66章 他的王妃 孙宁宁又亲他唇瓣,唧唧好几下后,问: “为什么?” 她们孙家产业也很多,更何况当今太后和皇后都出自孙家。 她和原主都不虚荣,哪里会贪图这些东西? 小泽不会是想送她? 白泽一手托着她挺翘的小屁股,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 撬开齿关,将小姑娘亲了个气喘吁吁的脸红。 他喜爱极了这种齿唇相依的感觉。 喜欢两人融入在一起的亲密。 舔了舔小姑娘的唇瓣,将多余的水色全部舐干,额头抵着她。 淡漠低哑的声线中带着愉悦: “赐婚圣旨应该早就宣读完了,宁宁如今已是未过门的秦王妃。往后,所有的一切,任由王妃打理。” “所以,都是宁宁的。” “开心么?” 孙宁宁看着白泽认真的神色,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要嫁给喜欢六年的纸片人了! 她梦想成真了? 不仅得到了小泽的喜爱?马上又要得到这个世界承认的身份了? 孙宁宁不争气地瘪着嘴哭了。 红着眼大颗大颗地落泪,干脆靠在他肩膀处抽泣个不停。 白泽觉得好笑又感动,还带着巨大的满足。 这种诡异到心坎的另类满足感,让他感觉孙宁宁一刻也不能离开他。 傻姑娘怎么能哭成这样了? 按照她的性子,不是应该大笑? “宁宁心想事成了,不该高兴?乖些,别哭了。” 边说,白泽将她的脑袋提溜起来。 露出一张替他挡刀都没有哭的这么惨兮兮的小脸。 白泽觉得满足的同时,又有点心疼,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其他感受,甚至…… 原来她哭,也能让他产生欲望? 白泽觉得自己更奇怪了。 拿出手帕替她擦脸,认真而温柔。 孙宁宁赶紧拿过手帕自己擦,丢脸地埋下头。 我不会哭的很难看? 不会哭的眼屎都出来了?会不会混着脂粉流下两行白色? 赶紧将自己的小脸擦干净。 白泽一手托着她防止掉下去,一手轻轻撩开她的衣襟。 眼前人即将是他的王妃,在做这些动作时,白泽便感觉很自然。 看着雪白的肩颈处,左肩下方几公分长的褐色伤疤,周围还带着红肿……白泽心里钝痛。 孙宁宁抱着他的脖子蹭脸,“用的最好的药,早就不疼啦,姐姐也在为我研制除疤的美容膏。” 白泽手指抚摸而过,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好大哥导致的,杀意爬满了心间。 低头亲了亲伤疤处,白泽将她的衣服拢好。 孙宁宁看着她的小泽垂着长而密的睫毛,看不清双眸情绪。 她忽然觉得有点怂。 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怕他。 当他不说话,沉默时,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笑着就抽刀了。 好在孙宁宁一直都不怕他。 “嗯,给宁宁报仇。还有,不要用孙婉婉的药。” 白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已变回了浅笑的模样。 孙宁宁奇怪的问:“好!可是那次,刺客不是杀光了吗?” 白泽单手托着她往前走,漫不经心地说: “始作俑者还安然无恙怎么行? 本王的宁宁受了这么重的伤,必要他加倍奉还才是。” 孙宁宁:好像是没错。 只是你说这话的样子和书里描写的真不一样。 书中爱恨分明,温柔又少年气的小泽,现在很多地方感觉越来越不像了。 孙宁宁有一点点疑惑,那也是针对剧情的疑惑。 她没有怀疑男配白泽是和她一样被魂穿了。 因为他还是他。 只是孙宁宁觉得她的白月光小泽,现在无论说话、做事,都像个反派角色。 她挂在白泽身上,不想去思考那么多。 不时亲亲白泽的唇瓣,偶尔蹭一蹭他的脸。 白泽放松地带着孙宁宁跑了一圈马。 随风摆动的青草、甜甜嗓音的大呼、低哑声的回应。 直到傍晚时分,孙宁宁被白泽抱下马。 “哎喂,我的大腿都在打颤……小泽小泽,快抱我。” 白泽将她单手抱起,疑问道:“宁宁叫我小泽?” 孙宁宁:糟糕!一时大意! “就是……呃,我……我没见过阿衍小时候,就叫了……以后我们生个小小泽出来……” 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干嘛? 白泽先愣了会儿,随后忽然双眸深沉地盯着孙宁宁。 看得她心都虚了,生怕他怀疑自己。 但是,白泽很快开口,轻飘飘问了句:“若……我说不喜欢孩子,且我的血脉不能要后代呢?” 不等她回答,又问:“宁宁很喜欢孩子?” 这次轮到孙宁宁短暂性愣了。 什么? 血脉不能要后代? 不可能啊,书中不是说小泽很喜欢孩子嘛? 不是描写他对小动物和孩子们的耐心很好吗? 小泽及冠后,不是也春心萌动过,想要将来生好几个孩子吗? 这怎么…… 白泽见孙宁宁一副呆愣不敢置信的样子,心口堵的烧起了火。 他说不能有后代,她就不问问原因? 她就不关心他的身体为什么会不能有后代? 第67章 为什么不对劲 回城的马车内 白泽一路抱着孙宁宁坐在他腿上。 分明亲昵地抱着她,一手扣着腰,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小手把玩。 但是白泽沉默着没先开口。 孙宁宁有一堆问题想问系统,可是倒霉的小统现在正关禁闭。 得犯了多大的错误? 孙宁宁想和它分享要嫁给小泽的喜悦,此刻又想问它: 为什么随着深入接触,居然发现,小泽也慢慢地和其他人一样…… 都不对劲? 孙宁宁沉默了没多久,调整好了心态。 这是她的小泽,她不能总是怀疑他。 于是,孙宁宁抱过白泽的脖子献吻。 探出香尖与他缠玩,唔唔唔地哼。 “阿衍不要小孩……就不要” “唔…嗯……” “都听阿衍的…哈…” 白泽与她唇齿相依,细细密密地回吻她。 不时强势地扫荡每一寸软腻,亲吻越来越熟练。 一会儿过后,他贴着她的唇瓣呢喃: “除了孩子,宁宁喜欢什么都给你取来。” 孙宁宁退开,轻轻喘着,红着脸回应他: “好,只要和阿衍在一起,怎样都可以。” 白泽“嗯”了一声应下,又沉默起来。 墨黑的眼中深如古井无波,手不自觉摸上珠串。 孙宁宁紧紧抱着他,想抵消心里的慌张和奇怪的违和感。 在看见他手腕之间的佛珠时,心里越来越沉。 夕阳落下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城。 城墙高处,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车包围而来。 进城、出城的百姓慌乱逃散。 “主子,二小姐,请当心!” 飞云大喝一声,驾马飞速离开。 凌霜抽出长刀上前,不停阻挡想要追过去的杀手。 杏儿和小月坐在后方的马车里,看到前方这一幕,慌乱下很快就冷静了。 小月沉着地命令马夫绕道。 她们赶去通知巡逻营,绝不在这里给小姐拖后腿! 秦王府马车刀枪不入,但也架不住刺客太多,不断涌上来。 凌霜一人难以阻挡,飞云驾驶着马车也措手不及。 今天这波刺客显然是知道秦王单独出行,找准了时机。 晃晃悠悠的车厢,白泽没有露出一点惊慌。 他将孙宁宁抱到软垫上,亲了下她的唇瓣,看着她冷静的小脸,说了句: “坐好,扶稳,不要探头出来,我很快回来。” “听话吗?” 孙宁宁抓住他的手,点头,又认真嘱咐:“安全第一!” 白泽捏了下她的脸,“好”。 他转身弯腰推开了门,孙宁宁看见他从小腿靴子里抽出了一柄长而薄的匕首。 束腰黑袍勾勒的劲瘦腰身,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她闭上眼,心里“突突”直跳。 孙宁宁很听话地扶稳座椅边缘,脑子里闪过的是她牢牢记在心里的书中片段: 【二皇子最厌黑色,爱穿花色常服,红橙黄绿蓝靛紫,每日不重复……】 【秦王不喜端坐马车,他喜打马快鞭,刚及冠的少年人一身不羁,风流倜傥,却从不对女子刻意温柔……】 【白泽喜欢小动物,喜欢孩子,爱热闹,爱哈哈大笑,对讨厌的人会刻意半眯着眼看人,学世家纨绔嘲讽……】 孙宁宁反反复复把书中记载关于小泽的描写,全部努力回忆了一遍。 越回忆,越心惊。 外面外厮杀声一片。 车厢内由于构造问题,十分安静。 孙宁宁怀疑她听见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不安感越来越强。 其实,只要她此刻推开木窗望一眼,便会推翻之前所有的猜测,甚至会怀疑这个世界。 但她听话的没有动。 外面那个为了别让喜爱的姑娘担心,向来喜欢虐杀、享受看他人死亡过程的白泽。 这次速度很快,十分狠戾。 快到让暗中观察的探子心惊。 秦王隐藏得太深了,原来之前的几番试探还不是他的真实实力。 那今天为何如此着急? 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马车里……会是谁? 那位当着众人和秦王牵手的孙家二小姐? 一刻钟后 几十个刺客全部一刀毙命,护城巡防营的将士也已经赶到。 将领半跪在白泽身前请命,“末将来迟,王爷赎罪!” 白泽今天并没有杀兴奋,他心里只惦记着马车上的小姑娘。 提腿,一脚将侍卫长踹翻在地。 用了三成内力,卧倒在地的男人吐出一口血。 但他立刻爬起身,忍着浑身错骨的疼,磕头告罪: “末将排查不利,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白泽居高临下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转着比划,墨瞳中冰冷麻木一片,像在看死人。 就在他准备叫人将他拖下去处理时。 马车“哒哒哒”地远远赶到。 木门推开,一身窈窕青绿色先映入眼帘。 接着是一张未施粉面但艳丽张扬的娇艳脸蛋。 她开口便是甜甜的一声: “表哥,没受伤?” 第68章 有点害怕 4 送孙宁宁回府的路上,白泽脸色比杀人时还差。 只要想到他的宁宁出马车关心自己时,周围那一张张惊艳又不敢相信的脸。 他自然不会生宁宁的气。 所以,白泽一回到秦王府,立刻招来了死士。 而孙宁宁一回到阁老府,直奔姐姐的院子。 “姐姐!” 她对着雕花木门用力拍的哐哐作响。 正在调整人皮面具的祝卿吓了一跳,以至于匆忙间,耳后的一小块皮肤还没有粘贴牢固。 “姐姐姐姐!” 祝卿才拉开房门,就被孙宁宁白着小脸拉过他的手。 “姐姐,我有话问你。” 祝卿轻轻抽离她绵软的手,“问什么?” 孙宁宁盯着“孙婉婉”看,这一次,她不想逃避了。 “姐姐在哪里?” 原主的亲姐姐,在哪里? 祝卿心里一惊,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识破。 “宁宁在说什么稀里糊涂的话?” 孙宁宁盯着这位姐姐,肯定的想说下一句时,十几个黑衣人破房顶而入。 长剑刺来,银光逼仄。 祝卿迅速把孙宁宁拉到身后,速度奇快地掷出飞镖,又快速夺过一把利剑。 一边护着孙宁宁,一边快速后退到院子中。 院子外,杏儿小月等七八个下人全都摊在地上。 没有丝毫血迹,让孙宁宁下意识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被迷晕了,还是打晕了。 就在这时,一位行踪诡异的黑衣人自上一跃而下,护在孙宁宁身前。 他立刻掏出一小截竹筒,朝着天空放了一束花色烟火,而后身法很快地杀死了身前的刺客。 见有外人帮忙,孙宁宁十分冷静得紧跟着姐姐身后。 “00188!” “呼叫,00188!这些人是谁!” “滴”的一声,中年音系统上线。 “回宿主,这批人和不久前那批人一样,都是太子派来的。为了混淆秦王的视线,目的是将你带走,以威胁秦王……” 孙宁宁一听这个和娃娃音小统完全不一样的回话方式,她觉得冷冰冰的很不适应。 【那么,我姐姐是怎么回事?】 孙宁宁躲闪之间,发现黑衣人越来越多,大有一种不把自己带回去,就死在这里的同归于尽感。 系统这次卡住了,几秒钟后,它老实回答: 【宿主的姐姐,原主孙婉婉已过世,这位是孙婉婉花费一支百年圣莲,委托而来照顾家人的,九重楼楼主,祝卿……】 【滴滴滴~祝卿是位正面人物,不会对宿主造成伤害。经数据分析,好感值满分一百,祝卿对宿主的好感值为65,属于喜欢的级别。】 孙宁宁一只手被祝卿牵着,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用力捏紧了他的手。 什么! 原主的姐姐死了! 书中的女主角死了! 那么……如果没有她打岔,书里最后和太子结婚的是这位叫祝卿的姐姐? 也不对,书里根本没有这样写! 孙宁宁害怕得手紧紧捏着祝卿,她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 杏儿、小月还晕在墙角,她们都是书里活生生存在的人。 还有一个月就要入冬了。 望京城的风景和书中描写的一样。 分明都一样,为何所有人都不对? 小泽和书中描写的,一开始就只有一半相似。 而现在确定关系后,发现真实的他,只剩下和书中五分之一的相似度。 这五分之一,就是外形。 相貌和身高,确实和书中描写的一样。 可是喜好,性格,身世,孩子,这四个方面和书里完全不一样! 就连起了反应,也和她想象中手足无措、脸红害羞、赶紧退开等反应不一样。 他依旧会强势地搂着她不放。 会看着她的表情,探究自己会不会反感。 当她当作无事发生,什么也不懂的时候,他表现的明显很愉悦。 当经过这两次刺杀,孩子问题,和系统说的话后…… 孙宁宁心里越来越沉重。 祝卿的手被孙宁宁捏的发疼,空隙间,他怒骂一句: “小傻子,你的手不疼?” 第69章 祝卿姐姐 孙宁宁立刻放松,“对不起!” 祝卿一时也没时间在意,出手越来越快。 因为刺客专攻孙宁宁而来,他没办法再藏着掖着。 作为九重楼楼主的他,很快就发挥起了正常水平。 祝卿一边护着孙宁宁,一边配合着黑衣人,下手很快。 两人没多久就把刺客杀得只逃走两个。 看着血流一地的蒙面尸体,孙宁宁捂着嘴跑到树下吐。 “呕” 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酸水。 孙宁宁虽然不是第一回见了,但这次心里装着事,再加上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温热的鲜血还撒到她手背上、鞋面上…… 孙宁宁胃里翻江倒海。 手指紧紧抠着树干粗糙的皮。 祝卿擦了擦脏血,走到树旁,拍了拍孙宁宁肩膀,“还好吗?” 孙宁宁低着头没转过来,摆摆手道: “没事姐姐,就是有点恶心。” 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脑子也清醒不少了。 祝卿还在微微喘气,他知道孙宁宁已经怀疑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身和赶来的护院交代事情,报官的报官,拖尸体的拖尸体。 安宁院内一片血腥,吓坏了众人。 孙阁老因为接了赐婚圣旨,着急下匆忙进宫,还未回来。 夜色逐渐漆黑 孙宁宁捧着一个小丫鬟递过来的安神汤,静静地坐在小月和杏儿房间里。 一口气喝完已经温热的、略带苦味的汤水。 孙宁宁看着床上已经灌了药,熟睡还没醒的两人,慢慢靠近,伸出细白的手。 在杏儿和小月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活生生的人啊” “你们也会伤心,高兴,遗憾……也会不小心被连累死去” “我到底……在书中还是在异时空……” “你们分明都是按照各自轨道前行,为什么……” 孙宁宁站起身来。 在明亮的烛火下,她的神情清清冷冷的,没有平日里娇柔明媚的张扬。 看着从小衷心原主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六岁。 孙宁宁想,这在现代也才上初中和高中的姐妹。 在这里却已经服侍官家小姐好多年了。 孙宁宁又沉默着看了两人两分钟。 离开前幽幽说了句: “我只能尽可能让你们走原定的命运,前提是……这里是对的。” 白泽还未换下黑色劲装,收到孙宁宁出事的消息后,立刻就赶来了。 见孙宁宁没事,他便一直在暗中跟着。 他也不理解自己怀着什么心态。 明知道不对,他还是观察着她。 大约是想看看她一再被自己牵连,不是受伤,就是受惊…… 会不会在人后怨他? 会不会偷偷躲起来哭一场? 可是都没有。 她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而后又到她两个贴身丫鬟的房间中。 白泽在窗边静默,只听清了孙宁宁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定的命运” “前提,这里,对的。” 他呢喃几个关键字。 白泽一直认为孙宁宁或许和孙婉婉一样是他人假扮的。 他并不着急拆穿她。 他既然喜爱这个人,无论她是孙宁宁还是方宁宁,他都不在意。 他喜欢的是她看着自己时的双眼; 是她的那颗纯真的心,是那颗恋慕自己的火热灵魂。 晚间回府时,还未更衣洗漱的白泽,收到了暗卫递上来的金陵的消息。 他默默看了一刻钟,又消化了许久。 孙婉婉的确不对劲,十成是他人假扮的; 但是他的小姑娘却是对的! 她曾和他分享的日常的那些事,和暗卫查的消息一模一样。 她的性格,口味,说话方式……都和消息里一样。 且从小顽皮捣蛋,区别于闺阁少女。 白泽刚听见孙宁宁最后这句话时,脑中似有一道霹雳闪过。 她也是? 也重生了? 在几秒的慌乱后,白泽将前后的事都联想在了一起,很快想到: 为什么他的宁宁对三弟白翎很冷漠,甚至可以说是见都不想见到。 她若也是重生之人,自然要避开前世的丈夫! 孙宁宁走出房门。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白泽,双眼从沉寂立刻明亮如星辰。 白泽想:这才是对的。 心里同时起了个念头: 白翎,必须死! 第70章 互相试探 “阿衍,你来啦!” 白泽瞬间移动到了孙宁宁面前。 几个下人一见是未来的姑爷,秦王。吓得哆嗦着请安问礼。 孙宁宁牵过白泽的手,叫下人全部退下,只两个人默默的、气氛温馨地往安宁院走去。 “阿衍是看到那个暗卫放的烟火才赶来的吗?” 白泽牵着她的手,默默将手指扣进,低哑的嗓音问到: “不怪我安插暗卫?” 孙宁宁摇头,与白泽十指紧扣。 “阿衍在保护我,为什么要怪?还要感谢呢!” 说完便停下脚步,转过身,亲昵的抱上去。 软软的红唇贴上,将自己送上前。 白泽抱着她站在海棠树旁,曾经的梦中情景重演。 这一次没有刀刃划开孙宁宁的脖颈。 只有男人单手扣着她的后脑,朝她汲取甘甜和心安。 两人亲吻好一会儿后,孙宁宁气喘吁吁地分开,又嘟囔撒娇: “不想走路,阿衍抱!” 白泽轻笑着单臂将她抱起,“怎么会这么磨人?嗯?” 他的小姑娘不知矜持为何物。 喜爱便是认真热情地追求; 会无度的索吻,索要拥抱,会缠磨着人亲热…… 真真是像极了话本中走出来的妖精,专吸男人的阳气。 她前世也这样对三弟? 还是只对他一人这样? 又或者是,前世她恋慕自己。却被赐婚给了三弟,两人相敬如宾一辈子。 同样重生后的她,再也不想要多余的矜持,于是主动追求自己? 白泽满心无处挥散的戾气,抱着孙宁宁想了很多。 而孙宁宁同样如此。 她到底是喜欢小泽? 还是喜欢这个人? 还是刚好她喜欢的小泽是他? 又或者恰好他长成了小泽的模样,有很多小泽的特质? 如果他不是呢? 孙宁宁转过头,故意对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压抑着心里越来越清晰的猜想。 她看着小泽转头对她笑,看到他如点墨一样的双眸注视自己。 又看着他慢慢放大的精致的脸,对自己贴过来,吻她的唇瓣。 她的小泽就是他。 作者不可能大修了小说。 孙宁宁不愿意相信越来越多的证据,她给所有偏离人设的书中人物找借口。 她感受着白泽的亲吻。 很喜欢。 喜欢他护着自己的霸气,喜欢他一开始亲近会红耳朵的窘迫,喜欢他无声的温柔。 喜欢他的长相,偏向于混血的深邃五官,; 喜欢他劲瘦有力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骨节分明的手,清爽温热的唇瓣; 喜欢他会因为和自己亲近了,立刻就去请旨赐婚的大丈夫负责的态度。 如果他不是小泽,是别人? 那她的喜欢不就是个笑话吗? 通明的灯盏,竹影婆娑。 白泽将孙宁宁送回了院落,并没有踏进闺房。 他克制着吻了吻未来的王妃。 “明日会有礼部来,核八字算大婚之日,宁宁今天受惊了,好好睡一觉。” “让宁宁害怕的所有……我都会一一铲除。” 孙宁宁点头,认真看着他,忽而问: “阿衍,你为什么不穿花色衣裳?” 白泽不明所以。 他两辈子都不穿花色。 以为孙宁宁喜欢贵公子风流倜傥的胡哨穿着,于是认真应下: “宁宁喜欢?那我穿给你看。” 孙宁宁一听这句话,眼尾立刻红了。 她强忍着所有心思,笑着和白泽道别。 本想来个晚安吻的她,因为白泽的一句话默默地收了回去。 月上中天 孙宁宁辗转反侧大半夜,还未睡着。 一直在和00188聊天。 可惜,这位公事公办的系统不是什么都回答。 【那你既然没有权限的话,就帮我看看有权限的,比如】 【白泽对我的好感值】 00188次啦次啦的,响应了几秒后,认真回答: “您好宿主,经探测,白泽的好感值为99” 99? 这么高? 孙宁宁赶紧又问:【那我的呢?】 【回宿主,0】 孙宁宁傻眼,当即坐了起来。本来就不困,现在更是什么都惊没了。 【怎么可能!我那么喜欢小泽!】 就算它说50她都不信,更别说0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哦,根据您的遗愿探测到的数据,具体的您可以三个月后询问您的专属系统。】 …… 孙宁宁失眠了整整一夜。 第71章 六个月后大婚 次日清晨 杏儿和小月还在昏睡。 孙宁宁顶着憔悴的青黑眼圈,敲响了“孙婉婉”的房门。 “姐姐开门!” 守门的两个小丫鬟很自觉站到了一边。 祝卿很快打开了房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让开位置让她走进来。 他靠在木门旁,双手环胸,随口问:“想问什么问。” 孙宁宁第一个问的不是祝卿所想的原主问题,而是: “姐姐怎么称呼?” 十分肯定的语气。 两人心知肚明在说什么。 祝卿一挑眉,原来便宜妹妹还以为自己是女人? 这样也好,以后做事方便些。 “祝卿” “祝卿”,孙宁宁呢喃一句。 虽然通过系统知道了她的事,可小姐姐承认的这一瞬间,孙宁宁觉得这个世界很虚假。 她感觉到了心悸。 难受。 接下来,祝卿用简单的几句话草草地说了自己会假扮孙婉婉的原因。 和系统说得一样,为了一株圣莲。 因为圣莲极为难采摘,又很难保存,每次在江湖中一面世,就会引来无数人追捧。 祝卿在春游饮酒,发现河面上漂着个人? 于是,向来爱赚钱的他吩咐手下救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救,救了个孙阁老家大小姐。 孙大小姐中了毒,无药可解,只有不到半年时间。 她知道请求九重楼的楼主亲自办事,需要付出的不止金钱。 所以她冒着必死的决心去了南巴瓦雪山,采下了圣莲。 她要求:祝卿扮作她时,不被家人发现异样。 直到两年后替她远远出嫁,而后每隔两年一回家,直到为祖父送终。 相对比千金难求的圣莲,不过是空余时间扮演几回女人而已,祝卿爽快地答应了。 江湖失传的缩骨功至今会的人不超过5位,九重楼楼主就是其一。 原本能活半年的孙婉婉,很快便香消玉殒。 模仿了她许久的祝卿,带上孙婉婉写的大大小小的要点,一路边玩边逛,进了望京城。 “那,是谁追杀、下毒害了姐姐?” 孙宁宁情绪低落,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她心口“砰砰砰”地快要跳出来,看着祝卿小姐姐,冷静地问。 “我答应过孙婉婉,不会说。也不让你们报仇。” 孙宁宁拉过祝卿的手,神色平静道: “是太子还是秦王,三皇子还是五皇子?” 除了皇家这几位,孙家没有得罪不起的人。 祝卿没想到孙宁宁一语道破,沉默着将手从她手中抽开,摸了摸她的头。 “是太子” “别想着复仇了,太子是皇后亲生子,是储君,是你表哥,且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 …… 孙宁宁魂不守舍地离开。 午时 散了早朝的孙阁老去尚书部处理公务。 他冷着脸从瓦墙下走过,两个抱着厚厚书册的小厮紧紧跟着。 孙阁老昨天和今天,都递上请旨退婚的请求书,接连两天都被皇帝委婉地驳回了。 他气得一时发作不得。 今天还有吏部的同僚一个劲儿的恭喜他,更是让他心情郁闷到胡子不停翘起。 说曹操,曹操到。孙阁老迎面撞见了让他气血上涌到头顶的男人。 秦王白泽,居然罕见地穿了一身花色艳丽的广袖长袍,头戴紫金冠,脚蹬雪色麂皮短靴。 迎面走来,活脱脱一位风流俊俏,满楼被看招,红唇齿白的少年。 孙阁老:孔雀开屏! “祖父” 孙阁老:什么!你叫我什么! 白泽并不介意孙阁老呆滞的神情,再次拘了个礼。 “祖父是去上职?那本王先行一步,过几日再去府上叨扰。” 孙阁老终于反应过来。 他大步向前,挡住了白泽的脚步,对他深深鞠了个臣子的礼。 “老臣已经为二孙女看好了金陵人家,冬日过后,开春便回。望殿下体恤老臣爱女之心,老臣孙家就只有这两个孙女了!” 白泽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周边围拢的各臣纷纷避让。 孙阁老说完话就抬起身,看着眼前名声一塌糊涂,对谁都不心慈手软的秦王。 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说不畏惧是不可能的。 白泽向前踏上一大步,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大截的老人。 他微微躬身,凑近了,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笑着说: “阁老给本王的小姑娘定的哪家公子?不如和本王先知会一声?” “省得本王猜错,届时杀错人了可不好。” 第72章 六个月后大婚2 孙阁老在朝斗了大半辈子了,第一回遇到这样直接威胁,不拐弯抹角的。 “殿下!” 老人粗重的声音低下,中气十足地似要把眼前人当学生臭骂一顿。 但这个世界的人,骨子里还是遵循君君臣臣、礼不可废的那套,再生气也忍着。 他再次拱手抱拳,言辞恳切: “回殿下,看了好几家,至于定下哪一家,得看二孙女喜欢。宁宁贪玩,单纯,不擅管教后院,不堪为秦王妃。老臣请求殿下劝告陛下,收回圣旨。” 白泽负手在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老人。 他勾着唇角,分明是笑着的模样。 可那双深邃的眼一点弯起的弧度也没有。 “后院有且仅有宁宁一人。本王就爱宁宁贪玩调皮的活泼样,本王会一直护着她这般。” “将来,一辈子都如此。” 孙阁老怔在原地。 看着一身花裳的秦王殿下离开。 许久过后 “哎!” 孙老长叹一声,背着手离开。 略微凸出的脊背弓着,花白的银丝在午后大风中吹得凌乱。 一个时辰后 乌云席卷而来,暗沉沉地遮蔽了苍穹。 一身常服的太子正在渡安码头,微笑着与几位官员谈话。 几位新上任的五品官心里十分激动! 他们早就听闻太子善择贤良,性子温和,奖惩分明。 今日一见,聊了一中午,明白了大家传得确实没错。 如此风度翩翩又贤明大度的储君,真是他们的运气,天下百姓的福气啊! 白承廷开怀笑着,面对几个一头热的少卿、司监,他不时点头同意。 偶尔还会拍拍几人的肩膀,大声鼓励、夸奖。 码头附近远远就能听见笑声。 “爷,怕是要下大雨了,回小的府上避个雨?” 白承廷看了眼乌云密布,轻点头,又笑说: “那便去,林公子不必如此自称,出门在外,自在点就行。” 林姓男人笑的眉眼都挤一块了,“好的好的,白公子请。” 几人客套一番,互相作揖让步。 变故也在这一瞬间发生! 十几个黑衣刺客从河中杀出。 船板上原本站着的纤夫跟着脱下破布衫,露出里面的同款黑衣。 周边运货的十几个“苦力”,突然也踩着巨大的货箱,从箱子里抽出长剑。 几十个刺客蜂拥而上,其中一人大喝一声: “活捉太子!” 白承廷一见这场面,一丝慌张也没有。 脚步向后一退,几个官员立刻站到了他身前。 十几名暗卫从四面八方赶来护驾,七名死士也从远处赶来,迅速加入。 一场厮杀,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几个官员全都负伤,太子也不得不提剑反击。 所有刺客不要命地攻击白承廷。 很快,太子一方落入下风。 在巡防营护卫赶来之前,白承廷左肩膀靠近心口处被狠狠贯穿,带出一片血肉! 左手腕也被深刺一刀! 黑衣刺客见状,立刻大喊一声:“撤!” 除去伤亡,剩余八人迅速撤退。 扔下一枚烟雾筒,几人消失如风。 白承廷周边死伤一片,他的右手捂着左心口,左手腕滴血垂下。 一双凤眼充斥着怒火,咬着后槽牙的他,死死压着愤怒,牙关间挤出两个字。 “白泽!” 白承廷捂着伤口止血,疼得浑身打颤! 清醒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刺客不干脆将他重伤甚至杀了…… 他没想到白泽居然如此挑衅自己,竟为了孙家二小姐! 那位娇小姐替白泽挡了一刀。 今天他同样位置重伤,就只为了给孙二出气? 白泽同时想告诉他,也是一个提醒: 他想杀自己很容易! 太子气得血气涌上,喉咙里憋着血,硬生生忍着。 大雨倾盆而下 血迹汇聚,顺着雨水成了淡红色小溪流,汨汨汇入大河。 太子受伤一事,被捂得严严实实。 只有皇室中人知晓。 … 同一时刻,刚接完册子的祝卿和孙宁宁,气氛诡异。 礼部的速度很快,也不知是不是被秦王提醒过。 在拿到孙家二小姐的生辰后,傍晚时分,大雨滂沱也没阻碍他们送册子的流程。 杏儿送礼部的官吏离开,祝卿和孙宁宁坐着喝茶。 即使知道了此姐姐并非真姐姐,孙宁宁依旧喜欢她。 祝卿心口酸酸的,说话也酸的不行: “这就只有半年时间了,接下来就要纳采。怎么样?是不是乐得心里开花了?” 孙宁宁没想到祝姐姐居然不装了以后,是这种傲娇脾气。 于是也试探道: “他对外的名声确实不好听,那只是他自保的手段,他对我很好很温柔的。” 祝卿往后一靠,尖尖的下巴往上一抬,“别说我提醒你很多回了,这是最后一回了。” “……他不是良人,心性狠辣,残忍,喜欢虐杀。在他手中受刑的刺客、卧底,再硬的嘴都能撬开!” “确实,他身量挺拔,容颜俊美,皇室贵胄……可你来了这些时日,可听闻望京城中有哪家贵女喜欢他的?” “你应该知道,因为无人敢喜欢他。” “他一时喜好你年轻貌美,喜欢你热情朝气……” “三年后呢?五年后呢?你以为你掌控得了他?几年后,你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孙家只有你一人了…” 孙宁宁低着头,手指一点点扣着木沿。 祝卿知道这个便宜得来的妹妹不傻,只是一旦面对秦王,什么聪明劲儿都被遮蔽干净了。 一盏茶时间后,孙宁宁开口: “我明白了,给我三个月时间。” 第73章 三个多月 三日后 太子受伤一事很快在高门大府内传开。 孙宁宁听到的时候,杏儿正在替她梳妆。 秦王殿下相邀,很快就要进府接她们小姐了。 当小月这个“八卦机”从外采购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小姐房中。 她比划着说到太子左手腕幸亏救治及时,否则就要留下残疾了。 又惊讶地说太子左心口上方被捅了很深的一剑,至今还在东宫未出。 孙宁宁手中把玩着的簪子,一听太子的伤口在左心口。 “哐当”一声,掉进首饰盒里。 杏儿赶紧停下,忙问:“是不是揪着小姐头发了?小姐恕罪,奴婢轻些。” 孙宁宁收起惊讶的表情,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忙摆手道: “没事,你继续,我刚发呆呢” 大约五分钟后。 主仆三人从侧院出门。 杏儿和小月很自觉地上了后方的孙府马车。 孙宁宁才推开木门,就被一只大手搂过,压进怀中。 她顺其自然地靠坐在男人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将头埋进,蹭了蹭。吸上一口熟悉的清冷的木质香混合焚香。 呼衍 你是我的小泽吗? 你是他吗? 是的? 白泽原本想开口问她为什么都没想他,怎么不给他递消息……结果就被抱的缠上了。 孙宁宁蹭完脸,又嘤咛着去亲他,含着他的唇瓣咬了几口。 被香软、红唇一股脑贴上来,白泽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 他一手扣着她,任由她满足了以后,才无奈地亲亲她,鼻尖蹭她的鼻尖,问: “怎么才三天不见,又这么磨人?嗯?” 虽然是嗔怪的话语,但是他的双眸中如碎了一片的星子,令人看一眼就沉沦此刻。 孙宁宁抱着他,不抬起头,闷哼着说: “阿衍今天怎么又穿了黑色?” 如果说第一次只是随口一提,那么第二次再问时,白泽心里微动。 宁宁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她喜欢我穿花衣裳? 她不喜欢黑色么? 孙宁宁问完后,没听见白泽回话,立刻补充: “阿衍穿什么都好看,我就是觉得你穿黑色显得好凶哦。” 白泽抱着她,笑问:“我难道不凶?” 孙宁宁摇头“不凶,阿衍只是初识有点冷,等熟悉后就会发现,阿衍很好相处的。” 白泽抚摸她后背的手不停,双眼却越来越深沉。 “为什么觉得我很好相处?许是宁宁喜爱我,情人眼中出西施。” 孙宁宁退开他怀抱,问他:“那,太子的伤,是阿衍做的吗?” 白泽很快承认,他从不在宁宁面前隐藏这些。 “给宁宁出气。宁宁高兴吗?解气了吗?若不解气……” 就杀了。 原本计划是不用他亲自动手的。 可他的女人如果觉得不解气,他也能改了计划。 亲自动手,取了他的心脏。 让他也感受一把心脏被掏空。 孙宁宁吓得咽了下口水,立刻捂着白泽的嘴,认真道: “够了!解气了,阿衍别冒险,我会担心的!” 说完立刻软软的抱他,哄他开心。 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不害臊的话也说,才将这张帅脸哄好。 终于不那么阴沉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进宫杀人的恐怖。 孙宁宁想哭。 她已经雷得整个人傻了。 埋在白泽的肩上,感受着他温柔的抚摸,整个人有些崩溃。 【我的老天爷!为什么我的小泽是这样的!】 【他是个反派男配!他怎么会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进宫杀亲哥哥呢!怎么会是这种人设!】 孙宁宁几乎是肯定了,她穿越的世界没问题,但是…… 可能到了平行时空? 又或者,是因为她的突然加入?导致很多剧情被天道控制,已经崩溃了? 总归,小泽确实是小泽,但是人设变了! 孙宁宁有些难受,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喜欢的是嬉笑怒骂的温柔君子; 是害羞腼腆、爱穿花裳的俊俏少年。 是忠君爱国、敬老爱幼、兄友弟恭的好王爷。 现在这个人设…… 孙宁宁觉得自己不是很吃这种类型,甚至偶尔也有点怕他。 可是亲密了以后,感受到他对自己太宠了。 霸道的很温柔,很爷们,偶尔的害羞也很戳她的点。 所以现在的她,其实是喜欢白泽的。 但有点烦恼,怎么总是怀疑他不是自己的纸片人? 第74章 系统回来 自从婚约定下,越国的茶馆连续两个半月就没说别的。 但凡只要谈及暴虐的秦王和孙家尊贵的娇二小姐。 众人唏嘘的同时,又一阵隐约的期待。 百姓并没有受过秦王的迫害,甚至连被秦王的手下伤过的都没有一个。 所有传闻全部来自于各大茶楼、酒馆、风月场所中贵族子弟。 在他们口中,秦王今天将某公子踹下护城河。 人才刚爬起来,他又站在岸边一脚踩下,让人喝水喝到差点噎死; 明日又听说他送了五个西域美人给已经60岁的三品大员? 当晚就马上风了! 第二天,还被秦王在朝堂上好一顿讽刺已死之人。 没过几日,又有茶楼包间中传出: 秦王殿下将某位官员的嫡子打了个半死不活? 第二天被弹劾的秦王,下朝后又把这位老官员打断了腿。 … 这一次,大街小巷传的是: 秦王看上了孙家二小姐,强取豪夺啦! 传言她明丽如海棠花开,身段如洛水美人,嗓音似鹂鸟出谷。 一个艳光四射的大美人才进宫两趟,就吸引了许多贵公子,哪想到也被秦王一眼看中? 短短一个多月不到的时间,秦王立马便仗着皇帝宠幸,一旨赐婚将孙家二小姐变成了秦王妃。 如今,距离大婚之日,只剩三个多月了。 被各种传闻的孙宁宁自然也被杏儿八卦了。 一开始她觉得好笑,后来听多了麻木了。 随着婚期的接近,孙宁宁觉得自己有点焦虑。 她开始不太想见白泽。 为什么呢? 大概是每对情侣的磨合期? 比如上周: 白泽当着她的面,吩咐下人把一个大街上路过,语言调戏她的浪荡公子,打断手脚、喂了春药、丢到青楼。 比如前天: 白泽进阁老府如自己家一般自然,把孙阁老怼得都摆烂了不想见他。 而后他高兴地带她去泸青湖吃青膏蟹。 孙宁宁以为是在热闹的游船上,结果确实在游船,不过是空荡荡的游船。 上下四层,只有他和她。 就连下人都在远远候着? 白泽十分自然地将她抱在怀中,亲手用拆蟹件将蟹肉分离。 剔骨削肉,白泽的动作干净利索。 看得孙宁宁感觉他像个戴着橡胶手套正在手术的外科医生。 吃完螃蟹正漱口呢,孙宁宁多看了一眼有几分像她同学的、端着香茶的小厮。 白泽就忽然发作了。 他冷笑着说对这个小厮的伺候不满意? 而后游船的主人,立刻就当着两人的面将人辞退了。 那小少年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朝着白泽下跪道歉,白泽却说了句: “给你个选择,本王看你的小脸不顺眼,干脆划了去,以后就跟着本王?” 孙宁宁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阴晴不定了! 怎么就好端端的拿劳动人民的工作随意撒气?这是什么纨绔不良的做法! 她其实有点生气了。 孙宁宁转头就要求情,结果发现白泽深邃的眼原来一直盯着她! 见她求情,白泽温柔又戏谑地问: “喜欢他?要不我买了送宁宁?今日就给宁宁送府上?” 孙宁宁立即反应过来了。 靠!疯球了! 小泽你吃个醋吃成这样? 孙宁宁不高兴他这样随意处置陌生人的态度,于是也懒得求情了。 干脆撇过脸去,拉下脸不理他。 这是孙宁宁第一次和他生气。 在她看来,她气的是小泽的态度; 在白泽看来,他娇宠着的小姑娘居然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朝自己生气? 于是白泽摸了摸手串,淡淡地吩咐了三个字: “拖下去” 第75章 系统回来 2 孙宁宁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小厮被拖下去受罚。 也不能因为她,而丢失了一份对于他来说很好的工作。 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想想都觉得愧疚。 所以孙宁宁不傻,再生气也冷静地处理问题。 既然是她的原因,自然也要她来化解。 “慢着!” 将可怜倒霉小厮拖下去前,两人一听女主人发话了? 他们下意识看了眼冷着脸的大人物。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正室,也不能做夫君的主。 白泽转头看着孙宁宁,笑里藏刀得问她,“不舍得?” “想要带回去?” 孙宁宁一扫刚才的面无表情。 她半抱着白泽的手臂,软软糯糯地故意装作不高兴: “刚才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和阿衍很像,就好奇多看了眼,发现即使一模一样的眼睛,怎么他这么普通,而阿衍就这么好看!” 她又凑上去,轻巧地拨弄白泽的睫毛,一点也不怕他凶着的样子。 她的语气娇嗔,像极了话本中的妖妃: “哼,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和阿衍有地方相似,难不成被我看一眼就要倒霉?我可不当灾星!” 凑到白泽耳边,用低低的气声,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阿衍,我可是要当大度贤惠的秦王妃的,你别给我拖后腿,哼!” 孙宁宁摇着他的手臂赖着,一番话下来,白泽终于撤了一身的戾气。 他摆摆手,示意将人放了。 小厮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捡回半条命,赶紧对孙宁宁磕头: “多谢夫人美言!多谢夫人美言!” 孙宁宁不看他,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慵懒样,双眼只看着白泽。 几人全部退下。 一会儿,又有小二端上几盘切好的水果,而后退到了门外随时候着。 白泽继续喂孙宁宁吃水果。 明知道她只是多余的善良,说好话哄着他。 可是他就喜欢这套。 只要小姑娘眼睛、心里、注意力……全都是自己就好。 孙宁宁表面笑嘻嘻,内心忐忑不安。 【小泽也太暴躁了,这阴晴不定的样子真像个反派啊!】 孙宁宁心不在焉地吃着水果,吃着吃着,唇瓣就被含住了。 她很习惯地双臂环着白泽,亲亲密密地与他亲热。 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大婚的两人,很多亲昵行为都做过了。 但白泽依旧克制着,绝对不过分亲热。 情爱一事上,他做什么都点到为止。 孙宁宁觉得崩了人设的小泽可不像这种克制的男人。 所以他应该是很爱她,所以不想婚前占有她? “……哈……阿衍” “还要,唔” “要阿衍摸摸……” 白泽每回和小姑娘亲热,就人格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前世的白泽说: 这世界只有她喜爱你,用弱小的身姿站你眼前护着! 只有她不怕你,与你亲密,嫁给你。 你要尊敬她,爱护她,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另一个白泽冷笑着说: 你别装了,你不就是想看看她能对你的喜爱到什么程度吗? 你看她这么喜欢和你亲热,和妖精似的磨人,快点要了她! 让她立刻成为你的人,将小妖精折腾哭,让她只在你身下吟哦动听…… 白泽略微烦躁地压着欲望。 最终,理智战胜了躁动。 他抱过孙宁宁在怀里,揉捏一顿,将她亲舒服了才放开。 “大婚前别来折腾我,将来宁宁想要如何都满足你,现在乖些,嗯?” 孙宁宁正微微张着小嘴换气。 听了这句倒打一耙后,她不可思议地捂住白泽的嘴,小骂一声: “你想得美!” 白泽见她可爱地对他翻白眼,立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那送宁宁回府,过几日去南山赏冬景可好?” 记忆截止 两天后的今日 孙宁宁心里有点不自在,很想要冷静冷静。 她抱着小手炉晃晃悠悠地坐在秋千上,冬日的冷风静悄悄地从衣裳缝隙吹入。 拂过细腻白皙的皮肤,带起粒粒鸡皮疙瘩。 没多久,身上冰凉的孙宁宁,脑子也清醒多了。 “三个多月啊……” 孙宁宁呢喃一句。 她慢慢踩着青石板小路从花园往回走去。 “快了,就这几日……” 三日后 孙宁宁被白泽抱进马车内,一路疾驶。 南山位于望京城外一百多里,奇花异景,终年云雾缭绕。 一到冬季,漫山的雾凇垂挂,行走的游人如掉进了仙境。 孙宁宁一路暖烘烘地睡醒。 才睁开眼,正瞧见满山的雪景,还未来得及惊叹美景。 脑中,忽然--- “滴” “你好宿主,我回来啦!” 孙宁宁立刻扣紧了手指,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格外快! 也没想到手中抓着的是白泽的手。 “怎么了?” 被孙宁宁狠狠一捏,白泽微微皱眉。 却第一时间翻开她的手心查看,怕她抓疼自己了。 “没事,做噩梦了。” 孙宁宁刚说完,脑中一道惊天霹雳闪下。 双腿立刻软了,心跳停了几拍。 【宿主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误,没有和宿主二次核对,就已经将你投放。又为了保住积分,迟迟没有告知你,其实我们进错书了。】 【宿主,我愿意贡献我全部的积分,为您更换世界。】 第76章 错了? 孙宁宁魂不守舍地被白泽抱下马车。 她现在整个人懵了。 在脑海里不停地和提早几日回来的系统对话: 【怎么会投错书?这本书就是对的啊!所有人物都一样!除了……】 除了大家的人设都奇奇怪怪以外。 孙宁宁这句话没说出口。 但她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了系统的话。 心里越来越沉,手脚开始发凉,心跳很快。 她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她此时还被白泽抱在怀里,白泽用高大的身躯和狐狸毛蓬斗为她抵御了山间的寒风。 白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姑娘做了噩梦,魂不守舍的原因,他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耳畔,脖颈。 给予她安全感。 他知道他的珍宝就喜欢和他亲热。 “宁宁还没缓过神?那闭上眼睡,我带你上山。” 孙宁宁被他单臂抱在怀里,周身覆盖萦绕的全是白泽的气息。 什么! 他竟然不是她的小泽! 天啊,他是另外一个人! 孙宁宁嘴角僵硬了,笑不出来。 心口就像个破洞,正哗啦啦漏着大风! 【可是,可是……】 可是他是我未婚夫。 可是我。 我喜欢他啊。 【对不起宿主,你就当旅游了一趟,玩了回快穿游戏。呜呜呜,别投诉我,呜呜呜呜……】 孙宁宁睁着大而魅的眼,呆滞的神情终于让白泽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挥手让几个手下远远跟着,抱着孙宁宁,踩着石阶,一步步迈上。 “宁宁做了什么噩梦?和我说说。” 他的话语轻柔,微垂看路的双眼遮蔽了情绪。 孙宁宁刚刚在脑中听着系统道歉。 听它说两本书的区别: 她穿越的这本是另外一个作者写的同人文? 以秦王白泽前世被利用惨死,这世复仇,打脸,虐渣为主线的男频爽文? 而她喜欢了六年的书,是古代言情为主线,宫斗为辅线的爱情小说。 孙宁宁在脑海里颤颤巍巍地回了系统一句: 【也就是说,这……这两本书,其实,没关系?】 【是这个意思?】 系统的娃娃音发出郁闷的声线: 【是的宿主,十分抱歉,呜呜呜呜】 孙宁宁和系统对话间,耳边又传来白泽的问话。 感受到他的气息逼近,她下意识就推开了他侧头过来亲昵的脸。 白泽也愣了。 脚步迟疑了一步,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大步迈上台阶。 孙宁宁推开他的亲热后立刻后悔了。 但一想到这个白泽和她的小泽根本不是一个人后。 一股奇怪的情绪扑面而来。 压抑得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跑开! 跑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把自己锁起来,静静地思考。 “我梦到…梦到阿衍在跳舞。” 白泽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 跳舞? 孙宁宁心不在焉地继续说,“祭祀舞,献祭……血……” 白泽心中震撼,黑眸转瞬就变得无垠幽深。 他垂头看路,淡淡的语气不在意道: “都是假的,是噩梦,宁宁别怕。” “我不会死,会陪着宁宁一辈子。” 孙宁宁扯了扯僵硬的面部肌肉,“是,是啊,阿衍要长命百岁。” 白泽笑了,转过头亲了下她的脸颊。 “好,白头偕老。” 孙宁宁没有抗拒他的亲吻,却在心里百爪挠心似的又痛又痒。 【我到底在干什么?老天爷!我追了个男频复仇的反派型男主?】 【我该怎么办?那,我的小泽呢?】 系统用十分心痛的语气说: 【我会用我全部的养老积分给宿主开辟那本书的世界,绘制人物,渲染环境,搭建地图……】 孙宁宁立刻抓住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你们总局相当于天道?直接像开发师一样,做出一个类似游戏的世界?】 系统自豪地说:【作者就是编剧,脚本师,而我们就负责搭建开发。】 孙宁宁再次被不科学的、又貌似挺科学的解释说服了。 【所以,我现在这个世界是你搭建的?】 系统赶紧解释:【不不不,这是总局送给你的世界。因为我的问题,和你没有说清楚】 【当然啦,最主要原因在我……所以强行换个世界的话,需要扣除很多积分……那是我攒的退休……】 孙宁宁沉默下来。 一下子接收了许多信息,她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抽。 漫山遍野的雾凇层层叠叠,银装素裹。 越靠山头,风速越大,枝头飘落簌簌冰松。 孙宁宁被白泽一路抱着,安安静静地看雪景。 白泽也享受这样宁静惬意的独处时光,什么深仇大恨都抛之脑后的轻松。 第77章 我的小泽呢? 肆意吹拂的寒风在山顶呼呼作响。 一座挑脚木屋内,温暖如春。 孙宁宁透过薄如蝉翼的纸望出去,窗外已经刮起了微小的雪籽,打着转的漫天飞扬。 她被白泽环坐在怀中。 他牢牢地、用十分强势的姿态禁锢她。 孙宁宁心想:强势霸道的男人,除了一开始的羞涩外,现在已经完全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 【为什么我会给他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他只是崩了人设?】 【这不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吗!我是煞笔嘛!】 【我恋爱脑糊眼睛了嘛!】 系统听着她心里不停嘀咕,尴尬地出声: 【那宿主需要什么时候换世界?我需要提交文件,审批,再回去办手续,大约一周时间哦。请提前准备………】 一听到换世界 孙宁宁心头又哽了口老血。 她又不想和系统说话了。 白泽的心情看似不错,不时侧着探头,微微向前,亲昵地埋在她脖颈处一嗅。 “宁宁今天怎么和打了霜似的?不想黏我了?” 自从小姑娘从噩梦中醒来,这大半天了,一直蔫蔫巴巴的。 平日里只要有机会,她就软软地磨着自己。 嘴里嘀咕“要亲亲”、“要抱抱”、“我的呼衍”…… 什么甜言蜜语都一套一套的。 也不知道她在金陵还学了什么浪荡公子的话? 一听白泽这么问,孙宁宁和系统都沉默了。 “黏” 说完她转过身,抱着白泽,将头靠在他的肩膀。 只是这次,她没有索吻,也没有贴贴,更没有哼哼唧唧地要摸摸。 孙宁宁就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十分乖巧。 白泽心里微动,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嘴边的笑意一点点拉平。 不止今日 一连七天,孙宁宁拒绝了两次白泽的邀请。 第一个拒绝的理由是来了月事,不方便,想在府上养着。 于是孙宁宁收到了很多对女人友好的滋补药材、还有据说很贵重的丹药好几瓶。 孙宁宁看着一堆礼物,坐着发了许久的呆。 第二次 孙宁宁拒绝的理由是天太冷了,犯困,不想出门。 她又收到了一木盒温热的西域晶石,触手升温,自带暖意。 紧接着,第八天、第九天…… 没有再递消息过来。 白泽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再邀请孙宁宁。 孙宁宁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鸵鸟一样的心态中又很不安。 她想短暂地逃避白泽。 知道自己追错人的那天开始,先是呆滞不敢相信,而后是迷茫。 最后在白泽那双,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中…… 她觉得害怕极了。 她招惹了这个男频世界的主角。 她招惹了望京城中,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男人。 更别说有女人敢在梦里强吻他,现实中那么猛烈地追求他,哄他,与他亲密无间…… 孙宁宁恐惧地不敢想象。 她其实可以立马跑路的! 因为这个世界是书中的重生剧情,并没有创建孙宁宁这个人物。 系统说可以抹杀了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她。 除了男主白泽。 系统无法修改男主的记忆,更无法动男主的身体。 孙宁宁其实第二天就想跑的。 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的甜蜜…… 她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的要命。 孙宁宁考虑:到底将错就错下去? 还是离开这个世界?重新去找她的小泽? 系统这几天也安静如鸡。 但到了第四天时,它突然话多了起来? 道歉的话每天说一遍。 孙宁宁想:也不知小统是不是在总局面壁思过久了? 它特别主动地劝说自己换世界,越快越好,早点去见真的小泽。 系统欲哭无泪:怎么办,这个世界的男主不愧是八百个心眼的复仇疯子! 这才几天,他就在疯批边缘暴走了? 还是快跑宿主!咱们玩不起。 但是系统怂,被惩罚过一遍后,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劝说宿主快跑。 距离赏冬景过去第十日。 望京城中忽然传出皇帝病重,秦王重伤的消息。 孙宁宁听到小月着急递来的消息时,心疼得不行。 她着急忙慌地衣服还没换,就赶紧坐上马车去了秦王府。 孙宁宁想:知道他受伤我好难受。那就再去见见他! 看看我的心动喜爱到底是单纯为他? 还是为了一个虚拟的纸片人? 孙宁宁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去,见到了呼衍的真面目。 原来古言甜文和男频爽文的男主差距这么大。 第78章 倒霉的白翎 【统子你快看看,白泽他怎么样了?受伤重吗?】 孙宁宁的双手不停地抠挤着掌心,试图排解慌张担忧。 系统很快回复: 【宿主,白泽确实受伤了,是小伤,生命体征没有丝毫波动。】 【宿主,我建议你不要去。拖得越久,这本书中的男主对你的控制欲越强!今晚我就回去办手续,你等我一个星期!】 受规则影响,它们辛勤打工“人”是不能干预宿主的决定; 也不能随意干涉、查探不属于它管辖的地图里的男主。 所以它之前才一直以“涉及隐私”为理由拒绝查探白泽的私人空间。 当它现在,说出后面一句劝说孙宁宁的话时,就已经犯规了。 可是系统怀着愧疚和反正积分要没了的心思,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大不了,再打两百年的工! 孙宁宁心里也不安,但她还是冷静道: 【我还没考虑好。】 【人不能受到情绪的挑拨,在大起大落的感官刺激下,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决定。】 听说喜欢一个人所分泌的多巴胺只有四个月。 也就是说,对一个人的好感最多会持续四个月。 过了这个时间,就不再是冲动和一时的兴起,而是真正的喜欢和爱。 孙宁宁心想,她和白泽在一起已经三个多月了。 截止此刻,她还是会心动。 会担心他,会想他。 会不停回忆他霸道又温柔的爱,回忆他温热的手掌、清爽带着茶香的湿吻; 回忆一开始厌恶她、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到慢慢地,眼中有了她; 而后也不在意她叽叽喳喳出现在他身旁。 后来,便是她大胆得去扯他的衣袖,他也从抽回到任由自己。 再到开始试探着和她亲近…… 孙宁宁想了快半个月。 从一开始知道穿错书的大乌龙,尴尬又害怕。 到拒绝见他,独自冷静思考。 她发现自己心里一直在动摇,有个声音在说: 你喜欢的一直是你想象中的小泽,是那个陪伴你度过青春期的虚拟人物。 他其实可以是任何人! 而这个男人,呼衍,秦王……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孙宁宁觉得自己恋爱脑中毒太深。 她甚至今早还在怀疑: 究竟是因为纸片人的滤镜,让她第一次见到小泽就心跳加速? 还是因为初次见面,他随意支着两条大长腿,欺霜赛雪的容颜冷冷地看过来时,她心里庆幸,幸好他是小泽? 系统已经听了孙宁宁十几天的心声了。 它虽然等级不高,但也带过几十位心愿宿主了。 孙宁宁这样单纯又理智,他人对她一分好,她回报十分的姑娘还是第一个。 昨天孙宁宁还问它,养老积分需要积攒多久? 它听了险些想哭。 系统衷心希望这个生前过得压抑的姑娘,可以在异次元空间里幸福一生。 【既然宿主这么理智地分析了,那本统就提醒宿主,请做好心理准备。白泽此时不在秦王府,在东关巷子,18号院。】 孙宁宁攥了攥拳头,让车夫绕道去了那条巷子。 两刻钟后,东关巷。 白泽身穿一身花团锦簇的艳丽常服,配上他异域深邃的脸庞,还有比寻常贵公子更白的肤色。 不仅没有一丝毫女气,反而俊美异常。 衣摆处的浅色织料上,正滴着厚重的血液,他的手中还拎着一把长长的弯月刀。 每走一步,衣摆处的血液滴落在地。 迤滟美貌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 他提着刀上前,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缓缓说了句令人心颤的话: “哑巴也得给我开口” 白泽此刻的形象就像那修罗恶鬼披上了一层华丽的皮囊。 包围圈中的段鸿朗死死护着已经重伤的白翎。 周边死士只剩下九人,都不用白泽亲自动手,凌霜和飞云就能解决大半。 白泽看着不停吐血的白翎,阴冷道:“还不肯说?” 白翎低垂着头,苦笑着继续摇头。 飞来横祸。 要他说什么? 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第79章 曾经的梦 对白翎来说,这一回栽在二哥手里确实是无妄之灾。 这半月以来,他噩梦连连。 每晚醒不过来的梦,重复演的是自己和孙家二小姐的故事。 就像前世今生一样。 只是这次的梦境和之前偶尔冒出来的片段不一样。 如涓涓流水,一点点,细缓地全部演完了。 梦里的孙宁宁婚后变得很冷淡。 和婚前那个爬假山,与他打趣的女子不同。 大婚后的她和自己相敬如宾,平日里端庄得体,孝敬母妃,教育一儿一女。 她做得很好。 可,就是不爱他。 通过梦中反反复复的轮回,一点一滴的日常,他看清楚了。 她不是不爱他。 原来是他的妾室,恩师唯一的女儿,宋伊,一直在挑拨离间。 那个他觉得清冷有才华的小伊妹妹,一直对孙宁宁说,他不喜欢活泼的,喜欢端庄、笑不露齿的…… 后来,小伊怀了他的孩子。 再后来,孩子早产。 他照顾身体不好的小伊,为她写诗,与她共抚琴…… 不知不觉就冷落了正妃,和她相敬如宾了一辈子。 房事也是两三个月才一次。 直到妾室小伊怀了第二个孩子。 他的吴王妃孙宁宁,眼中的最后一束光也跟着消失了。 多年后临终前,她呢喃了句:“期盼不要有来世。” 梦醒。 白翎在梦中感觉悲痛、难堪、悔恨。 醒来白日里,亦是痛苦许久,夜晚却又陷入梦中。 直到几日前,他一个人便装常服躲进了酒肆买醉。 正巧看见了隔壁同样在独自喝酒的秦王? 于是白翎醉醺醺地就去找二哥白泽喝酒。 他清楚得记得自己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梦境的事。 毕竟这一世的孙宁宁,很快就是他的二嫂了。 白泽不理他,他习以为常,且混着桌上的烈酒喝后,酒劲很快上头。 白翎当着白泽的面,低着头不停呢喃“对不起”这三个字。 一遍遍重复。 真心悔过或许是前世的他。 他对不起一个痴心付出的姑娘,蹉跎了她一生。 如果真是前世,白翎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见到孙宁宁。 白泽一听他说对不起,不知是误会了,还是想到了什么。 几乎是暴怒着,身影很快地一把掐住了白翎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上。 面对暴怒的白泽,白翎才发觉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若不是他的暗卫及时拼死救下他。 或许白翎真的就被白泽毫不顾忌地一手掐死了。 白翎的脖子肿了,喉间充血,发不出一点声音。 昏迷醒来后的他怀疑自己已经哑了。 此时他被好友段鸿朗护着。 喉咙里还是无法发出完整的字句,开口说一个字都疼痛难忍。 他只能摇头,苦笑着想:今日真是连累段兄了。 他这个二哥啊 父皇用有巫族血脉的儿子解巫蛊咒一事,已经在皇城里不是秘密了。 这次父皇突然倒下,太子大哥监国,却出了一个又一个篓子 白翎很难不相信,这中间没有白泽的手笔。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请调回封地,就再次被白泽捉来! 段鸿朗单手拖着白翎,高大的身躯挡在他身前。 他看着白泽,眼神凶恶如草原的鹰隼。 “秦王殿下要白翎说什么!我来替他说!” 白泽出手很快地斩杀又一个挡在他眼前的护卫。 鲜血溅到他的衣襟处、脖子上的红痣上…… “哦?” 他随意甩了甩刀身上的血,又向前迈一步。 “那你问他,对不起我什么?” 宁宁是他挥霍时间而不用思考的理由,是他燃烧的虚无里最后一点温暖的意义。 他不在意她是谁。 不在意她是狐狸精所变还是女鬼所化,还是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他还担心她什么也不求。 他喜欢她向他索求亲吻,抚摸,各种亲昵; 今天哼唧着耍赖要开酒庄,他转身就吩咐下去,如今已有了三家备选; 明日撒娇要他送她好吃的点心,他将几个厨子全部买到秦王府; 后日又说想看他穿女装,自己即便再讨厌脂粉,也忍着让她在自己脸上画来画去。 可是很突然。 一切就截止在去南山赏景的那日。 她说做了个噩梦,接着魂不守舍到回了阁老府。 紧接着她开始拒绝他,一次两次 很可笑的理由。 她的月事他记得清楚,不会是在那日。 但他还是选了很多对月事好的东西让人送去。 第二次说怕冷,犯困? 那就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的理由。 白泽不理解。 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很无趣么?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哄她,分不出她每次涂的唇脂颜色的区别 还是因为别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想见自己? 为什么她忽然好像玩腻了? 不想他,不见他,逃避着他。 白泽怀疑了自己几日,第一次体会到他人说的风月一事,确实令人捉摸不透,又心痛,又酸涩。 直到白翎出现在酒楼。 他还没想好怎么让白翎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就主动送上门。 还对着他说对不起? 难道宁宁 电光一闪间,白泽给孙宁宁冷淡回避他找到了借口。 她难道和自己在一起后,还是觉得前世的丈夫更好不成? 第80章 呼衍,不要 白翎对段鸿朗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对不起白泽什么。 如果指的是那日酒后失言? 他说的对不起也是前世的孙宁宁,而不是白泽。 白翎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更不会参与大哥二哥之间的恩怨。 段鸿朗见此,没办法了,只能咬牙大声道: “即便今日我二人葬身至此,秦王殿下就能全身而退?呵呵。倒不如各自退一步,就当今日是兄弟间闹了个不愉快!” 白泽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将刀身的血迹抹去,嘴角微微勾出弧度。 “那就等你们下地狱了再来看看本王的报应?” 白翎之前与白泽缠斗时,早已经负伤,现在随着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浑身发冷,手脚麻软。 他今天怕是真的要送命了! …… 这辈子的白泽可不在意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亲弟弟。 就连生父他都为他准备了十年的毒,要亲自送他上路。 再多几个兄弟姐妹、叔叔伯伯又如何? 白泽握着刀柄,手腕轻轻转了个角度,迈步走上前。 眼中沉着看死人的平静。 白翎身前的护卫全部衷心护主,立刻围攻而上,护着段鸿朗和白翎。 …… 孙宁宁赶到了这座偏僻的三进大院。 周边都是空空的破房子,只有这一座看似也荒废的大院,在系统肯定下,确实没找错。 孙宁宁让杏儿在外等着,她带着刀疤脸护卫上前。 正抬手准备敲门,发现大门未关实?留了一条的缝隙? 她好奇地探头往里面一看。 满地的尸体,血液混进泥土,浇灌了杂草。 孙宁宁恶心又惊恐地捂着嘴,脚步接连后退两步。 而后,她又猛的想起白泽受伤一事! 赶紧提着裙摆,忍着头皮发麻和发软的腿,跌跌撞撞推门冲了进去。 【宿主!你别担心,白泽好得很!】 【宿主你】 话没说完,系统跟着孙宁宁一起僵住。 好险! 一柄利剑从她头顶飞过,深深插入了她身后的树干。 入木三分,剑身颤巍。 孙宁宁微微张着小嘴,惊吓完了又赶紧咽了下口水。 嘴里一句“卧槽”差点没忍住说出口! 眼前一阵风似的黑影就已经到了身前。 “唔” 她被用力抱住,骨头都挤的发疼,傲人双峰都压扁了。 “宁宁为什么,怎么来了……怎么知道这里的?” 白泽狠狠地抱着孙宁宁,前脚他才踏进深渊,后一步就看见他的救赎提着裙跑来。 还差点被他随手掷出的剑伤到,吓得他心跳都差点停了。 问完话后,不等孙宁宁回话,他赶紧补充一句: “宁宁不用回答,我不问了。” 弯着脊背,头埋在孙宁宁肩颈处,嗅着十几日没有闻到的熟悉的甜香。 孙宁宁被他抱着,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她很肯定这是对这个男人的感情。 “我在阿衍身上装了监视的东西,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哪儿!” “怎么样?怕不怕!” 白泽听到熟悉的口吻,日夜想着的亲昵的甜嗓音,一颗悬着的心高高掉落,终于踏实几分。 “嗯,怕,宁宁真厉害!” 将她搂在怀中,阻挡开所有视线。 低头在她唇瓣上啄吻几下,寒冰退去,眸底尽是热火。 系统:天哦,这是个什么发展? 我面壁思过这些日子,不是听同事说,他俩感情不错嘛? 这叫感情不错? 这……白泽分明就是被宿主拿捏了啊! 第81章 她的黑月光吧? 孙宁宁双手压着白泽的胸膛,推拒了几下。 “哎呀,挤扁了,阿衍放开我。” 白泽现在不能听到“放开”、“放手”这样的字眼,下意识更用力了几分,紧紧箍着怀中娇小的女人。 孙宁宁忍不住想翻白眼骂他。 但一想到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白月光,是另外一本书里的白泽,她又有点怕怕的。 一开始敢大胆追求,也不怕他,那是因为小泽的人设就是内心善良柔软、外表冷漠的单纯少年。 哪怕他用黑漆漆的双眼盯着她,下一秒好像要把她千刀万剐了一样,她也觉得他可爱的紧。 而现在。 这个抱着她的白泽,就真不一定是了! 搞不好外冷、心更冷 男频、虐渣、复仇、疯批、暴虐、残忍、阴狠。 系统说的这几个关键词跟有魔力似的,总给孙宁宁无意识地洗脑。 她立刻就嘤嘤婴怪一样撒娇:“阿衍,你勒疼我了~” 白泽一听,果然立刻松手。 他一手搂过她,一手轻柔地为她捏肩膀。 在受伤结痂处轻轻抚过,缓缓输进温和的内力,暖得孙宁宁小脸红扑扑的粉润。 别说冬日里的寒冷了,此刻浑身筋络都暖洋洋的。 “阿衍真好” 【对,多给白泽洗脑!宿主你可以的!】 孙宁宁眨眨眼,软娇娇地贴上去,仰着小脸,略微皱眉问: “阿衍,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在干什么?受伤了吗?” 白泽立刻后退一步,先是不悦地皱了眉,眼中划过狠戾,随即抬眸轻笑道: “没事,只是处理两个不听话的东西,别污了宁宁的眼。” 孙宁宁: 【统子,哪有把叛徒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惩罚的?电视剧里不是都关地下室里吗?】 系统卡机了。 十几秒后,它立刻大声开始滴滴: 【嚯,真吓人。宿主,里面是段鸿朗,他快不行了!生命体征在持续下降啊!最多坚持几个小时,宿主你要不要考虑做个好人好事?】 【啊!还有!还有三皇子白翎!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我靠!好血腥!】 孙宁宁正被白泽搂着往另一间大屋走去,听到这句话,脚步立刻顿下。 “砰砰砰” 心跳一点点加速。 三皇子?白翎?手脚筋都被挑断了? 他不是和白泽没有仇恨吗!怎么会 段鸿朗?和白泽一起赛马的那个黑皮狂野郡王? 为什么! 孙宁宁心里的恐惧一点点集聚,但她马上说服自己,不知全貌不予随意下定论。 可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攀升。 如战鼓擂的心跳令她笑得嘴角弧度十分尴尬,甚至不敢看白泽的眼。 【这要我怎么救!我不敢说啊!】 【宿主,真要救人得抓紧时间哦,晚几个小时那个段鸿朗就要嗝屁了!】 系统又继续耐心解释:【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对高维度的总局来说,它只是个渲染出来的游戏世界。可对他们和你来说,是真实存在的!】 孙宁宁咬着下唇,冷静道: 【先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又不是圣母,谁都去救。我前世救的都是普通人,而且刚好在能力范围内。】 【要是这两个人先设局刺杀白泽,我巴不得他们嗝屁!】 孙宁宁被白泽亲昵地搂着,从东厢房走到正房。 屋内陈设简单古朴,一看就是白泽偶尔来休息的地方,空荡荡的。 孙宁宁的手心紧张地抠着,想着怎么打听那两个倒霉的、快死的人。 毕竟其中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白泽可别一时冲动了。 自从知道他是另外一本书里的人物后。 即便喜欢他,她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孙宁宁因为从小看人眼色,早熟又独立的原因,很会审时度势。 对她来说,如果不能完全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危险。 她会一直装乖下去。 直到确定眼前人不是因为一时热恋期才宠她,才会恃宠而骄。 毕竟现代的男人婚前都看不出什么,婚后却家暴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古代,男尊女卑,天道相助的大男主背景下。 白泽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孙宁宁。 见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欲言又止,一会儿又带着她都没察觉的紧张。 宁宁一紧张就喜欢抠弄掌心。 白泽的双眼带起漫不经心的深沉,牵起孙宁宁一只手把玩。 在手中揉捏仿佛没有骨头的软肉。 “宁宁是来救三弟的?” 他直接问出口。 孙宁宁侧过脸,撞进了一汪古井般幽深的双眸中,还有淡淡笑着的唇角。 系统立刻滴滴滴:【靠!太吓人了!不愧是天道亲儿子!谁都没办法在他面前玩心眼!宿主你悠着点!】 【这哪里是白月光!明明是黑月光啊!】 这冷笑话反正孙宁宁笑不出来。 “我我不是” 白泽将她抱起,轻放到桌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弯腰探身过去,捏起孙宁宁的下巴。 “宁宁亲我,就放了三弟。” 孙宁宁没有这么做,她轻轻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对付三皇子,他是不是害你了?” 白泽的笑容更深了。 心里却抽着又疼又酸,他现在只想立刻去剁了白翎。 剁碎了喂狗! 白泽笑着含上孙宁宁的唇瓣,浅浅的亲吻,几秒后就移开了。 “他没有害我,无冤无仇,就是看不惯他,就想杀了他。” 孙宁宁: 系统:【哇靠!】 【他企图在你眼前表现真实的自己!宿主,我们还是跑!这位真的没三观!最后会弑兄杀父,除了太后,他会杀光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皇室我提醒过你的!】 【宿主,你别担心我的积分,我再多打工百年就有啦!】 孙宁宁惊呆了。 什么看不惯? 看不惯就要挑断人手脚筋? 要是以后我惹他生气了,不受宠了,他会不会 别怪孙宁宁把白泽想的恶毒,她现在腿软了。 第82章 黑化值 白泽见她呆呆的可爱样,又凑上前亲吻。 心里在想怎么折磨白翎。 手脚筋挑断还不够 见孙宁宁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而她前世的丈夫还半死不活得倒在血泊中 那种诡异的满足感又来了。 呵。 她是爱我的。 是我一人的。 宁宁别让我失望 我深陷沼泽深渊,我自私自利,满身罪恶。 灰暗是我,污浊也是我。 你眼中的我是真,世人唾弃的我也是真。 我绝不允许你热切地将自己奉上,又将晦涩的爱意说到尽兴后,抽身离去。 我要你永远陪着我,至死方休! 孙宁宁觉得第一次参加舞台剧都没这么紧张又需要狂飙演技。 她顺从地和白泽亲吻。 在感受他一点点的热情和温和的态度后,她绝口不提放了白翎的事。 至少人还活着就行! 她也不敢再试探段郡王的事,白泽的心性太深沉了。 这么隐蔽的事,如果她试探了,他肯定会察觉。 白泽将半月没亲近的吻都补上后,对怀中人的占有欲再次强了一分。 他将孙宁宁抱下桌,放到软榻上。 “宁宁稍等,我去换件衣物,身上太脏了。晚些带宁宁去码头看花灯。” “乖” 捏捏她的脸颊,满眼宠爱的温柔。 只是转身过去后,嘴角立刻拉直,眼底荡开一层杀气。 立刻把那两个人剁了! 晚上还要陪宁宁这个馋猫吃一品楼的新点心。 现在先开开胃口。 孙宁宁不傻,立刻知道了白泽要去干嘛。 她深呼吸一口又吐出,从座位上起身。 【统子,说实话,我不敢救】 【可是他们两人,怎么办!】 【上回白翎还在船上护着我,挺好的一个人。既然这本书里,原主前世和他在一起过,这辈子原主又被你投去别的世界了那我和他也没啥交集】 【要不,还是求一求白泽?你觉得呢?】 系统也很纠结。 穿越前它就把原主的前世记忆植入了。 在获得原主的同意和准备穿越的倒计时后,把她的灵魂投去别的世界了。 原主过她想要的身份去了,而宿主也同时进入了这个世界。 这是总局规定,也是一种命运的平衡。 【哎,白翎上回帮你,这次白泽和他无冤无仇地就要折磨人,这】 【要不救?】 孙宁宁:【好,试试。白泽再疯,也是同人文作者根据我的小泽改编的,总归是有小泽的一部分人格。】 只是。 很快打脸。 孙宁宁才迈开一步,前方刚拉开门的白泽转过身来。 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满脸急色,整颗心沉下。 果然。 呵。 她不是因为半个月没见他,想他,特地不顾暴露能“偶遇”他的能力,也要来找他。 而是着急来救前世的丈夫! 所以 白泽忽而残忍一笑。 他转过身走到孙宁宁身边,轻轻抓过她的手,问: “宁宁想看?” “是想看我换衣?还是想看我怎么杀人?” “那就先杀了那两人,再去换衣,夜游码头,如何?” 白泽说这些话的时候温柔极了。 但是孙宁宁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宿主!别去了!】 【白泽的黑化值已经高达99,但是对你的好感值到了100!】 【哇靠这男人!他越爱你,就越黑啊!三观是扭曲的!】 孙宁宁:【我害怕!统子,我真的害怕!】 第83章 太可怕了 孙宁宁根本无法施展演技,已经被抱着坐在他单臂上。 短短一分钟里。 白泽笑着听孙宁宁说什么“不去了”、“累了想休息了”、“你自己去” 等借口。 白泽不听,仿佛露出了本来就属于凶兽的、极具侵略性和残忍的本来面目。 浑身的低气压和暴戾,让孙宁宁在他怀里忍不住越来越怂。 同时开始真的惧怕他了。 还好她有不死之身这个金手指,不然真的太吓人了。 既然他不是小泽,那她的金手指对白泽就没有用。 这下好了,她无敌了! 孙宁宁心里想要换世界的念头本来已经被压下。 但是很快 白泽轻轻一脚踹开东厢房大门。 才入眼,孙宁宁就险些红了眼,生生忍住泪意。 头一次看见刺客死,她一个现代人最多觉得恶心又头皮发麻得害怕。 但此刻的情景却在挑战她的生理极限: 屋子里只站着凌霜和飞云。 剩余大约十七、八人都以各种血腥的死法躺倒在地。 有的堆叠在一起。 有的手指还呈现僵硬的姿态,似乎想要握刀,但是没来得及,双眼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孙宁宁已经想吐了。 下一秒,她立刻看见了,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暖男绅士,倒在中央的血泊里。 他的手脚软踏踏的,整个人在地上匍匐着挪动。 白翎的意识很清醒,疼的浑身抽着,双眼血红一片。 他试图爬向段鸿朗这个朋友身旁,想看他是生是死。 段鸿朗不知中了多少刀,血肉翻腾,有的深可见骨! 孙宁宁看到这个漠北的郡王,不久前还在马上和白泽论输赢。 此刻再不救治,就已经剩下几个小时的生命了 都是活生生的、曾经见过、有过短暂交集的人啊! 系统在孙宁宁脑中不停滴滴: 【宿主,经过检测,你现在精神高度紧张,请注意安全!】 【宿主,我们今晚就跑!】 【宿主你还好吗?我给你讲个笑话?】 孙宁宁忍着胃里的恶心感,立刻就挣脱下地。 她没顾及白泽已经在黑化边缘暴走,转头抓过白泽的胳膊。 试图撒娇,只是哭比笑还难看。 “阿衍,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如果只是嘴贱得罪你了,这样就已经很惨啦。你你放了他们,下次!下次再惩罚好不好?” 白泽将孙宁宁的手拿开,向一旁伸手。 凌霜立刻递上一柄长匕首。 飞云则是看了眼孙宁宁后,垂下眼,有些不忍心。 孙宁宁吓得后退一步,又见白泽笑着问她: “宁宁喜欢他?” 孙宁宁赶紧摇头,“不喜欢!” 斩钉截铁的话语只能短暂抚慰一个陷入黑暗中的男人。 但是没用。 白泽笑得艳绝,如最毒的艳丽之花,他这般说: “不喜欢?那就更应该杀了,宁宁别替他求情,我会生气。” 提刀走上前,在孙宁宁绝望的目光下,他又问: “宁宁你说,先剁下哪只手?” 孙宁宁惊了,又害怕地嘴唇忍不住紧紧抿起。 直接杀了还不行,还要死前虐待? 呕 系统:【我前几日就提醒过你了,宿主,他喜欢看死亡的过程,喜欢虐杀,没有一点道德感,是个疯子。】 孙宁宁终究是红了眼,她问: “能一刀杀了他吗?” 第84章 嚎啕大哭 不要砍手跺脚,不要那么残忍。 如果真的有不能说的仇恨,非杀不可,就不能直接痛快杀了? 非要看人死前挣扎地痛苦? 那冲天的仇恨怨气加身,真的会令你更开心吗? 孙宁宁看着曾护过她的三皇子,浑身颤抖地朝她看过来 他的眼神带着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却还对着她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时。 孙宁宁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终是忍不住,再次问到,嗓音不自觉提高了一调。 “如果有仇,给他俩一个痛快好不好?” 白泽见孙宁宁哭泣,望着他时永远明亮又爱意绵绵的大眼中,此时水色弥漫,一颗颗滚落面颊。 她的眼神如此陌生。 她的神情无助又惊惧,微微张开的小嘴嗫嚅着不说话,就这般看着他。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被吓到的贵女,白泽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是当这吓到的人换作是他的小姑娘后。 他终于慌了! 顿时清醒过来,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 他在做什么? 明明知道她害怕这些,为什么要强硬地带她来看? 为什么急切地要她证明心里没有白翎? 在触到孙宁宁不安又惊恐的视线后,白泽立刻丢了刀! 他转身大步走去,长臂揽过,紧紧将她抱进怀里。 满屋的血腥里,男人温热的呼吸焦急快速地拂在她脖后。 大手掌紧紧勒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轻哄: “不要哭,不杀了,马上就放了好不好” “宁宁别怕,乖,我吓唬你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 从来不回头的白泽,回头了。 一双完美精致的手,杀了多少人,拆骨剥皮都没有发过抖,此时微微带着心悸的颤。 孙宁宁不说话,眼泪哗啦啦地止不住。 系统跟着沉默了。 它检测到宿主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白泽 算了,本统还是回一趟总局,赶紧去走流程。 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强行带走宿主! 哎,这个世界毕竟不是言情文,复仇的疯批男主哪有言情文里温柔专宠王爷好。 还是换回去。 系统默默下线回总局了。 走前它还在思考:一个阳光社会长大的姑娘,即便生活再苦,受委屈了就躲被窝里哭一顿。 第二天又笑嘻嘻地努力学习,疯狂赚钱。 现在要眼睁睁看着保护过自己的、无辜的人,还有个认识的人。一个被挑断手脚筋,一个半死不活剩一口气倒在眼前。 这也太残忍了! 哪个现代文明观念的小姑娘,能直面这种血腥冲击和三观的挑战? 孙宁宁被抱着不说话。 眼泪掉了一会儿后,她随手拭去,十分冷静地退离白泽的怀抱。 屈膝作揖,这是她第一次朝白泽行正规的尊卑礼节。 毕竟他是皇子龙孙,而她地位再高也是外戚。 “殿下,看见这些,令我实感不舒服,恕不奉陪了。” 她低着头行礼,没有看见白泽神情的层层龟裂。 才被汹涌的爱意浇筑起的城墙,正在一点点开裂 黑暗这条可怕的荆棘,正迅速通过缝隙,朝着白泽伸出沾染血液的棘刺,试图再次将他拉下深渊。 “宁宁” 白泽露出从未示人的脆弱神态。 内力乱窜,气血翻涌间唇色愈加艳红,脸色却是煞白。 那双漆黑点墨一般的眸子内染红了一片,直拖到眼尾。 “放了,都放了宁宁别气。” 他伸手抓过孙宁宁,试图将她禁锢,却是被对方直接甩开。 “殿下,宁宁先告退。” 孙宁宁现在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想看他乱杀无辜的人。 更讨厌他不顾自己意愿,强行将她带来“观刑”! 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狗屁倒灶的疯批男人气死我了! 你爱杀谁就杀去,你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砍了也行! 姐姐我不奉陪了! 孙宁宁转身就走,白泽伸手过来,她直接侧身避开。 再没有了往日刻意在他眼前表现的娇软性子。 反而清冷地如高墙之上带着刺的花朵,俯瞰着一个个凝视它美丽的俗人。 她大步离去,没有回头。 裙摆漾开一地红碎,为这热切的爱匆忙结尾。 有人爱得贫乏,有人敢把性命作押。 一扇木门,隔开了两方世界。 外面的娇俏身影已经消失。 白泽长身玉立站在门内,满目破碎感。 少年人的爱是纸包不住的火。是越小心谨慎、越毛手毛脚犯错。 情爱之事,经历尚浅、受不得撩拨。 却也敢为一腔热血不顾死活。 白泽自诩薄情寡义,更是豪赌之人。 这辈子迂回几场,从无败绩。 在命运的情场对赌,却难免失意。 因为彩头是孙宁宁,他变得分寸大乱,不敢应赌。 所学的满腹心机,勾心斗角,全都溃不成军。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白泽注定输的彻底。 第85章 嗯,不要了 孙宁宁一声不吭地回了阁老府。 她再也没在意后来发生的事。 嘱咐小月那个“八卦机”不要再打听、也不要向她汇报任何关于秦王殿下的事。 于是乎。 阁老府上下都知道了,小姐和姑爷吵架了。 孙宁宁接连三天,一步不迈出她的安宁院。 “孙婉婉”祝卿,每天准时来嘲笑她。 今日的祝卿,一身和孙宁宁相同款式的茜红,懒洋洋靠坐在美人榻上。 他那双不符合身高的大长腿随意曲着,一手拿着药典,一手推开打算抱过来的孙宁宁。 孙宁宁:咱就是说为什么! 我这么难过,抱一抱小姐姐,怎么了! 自从被拆穿身份,你是有多嫌弃我! 祝卿也很为难。 他当然不会主动挑明自己是男儿的身份。 所以只能装作不喜肢体接触,尽量避开孙宁宁的亲近。 “这都第三天了,秦王府的小厮每天一箱礼物来送你还真是” 真是爱也爱得炽热,冷也冷得无情。 孙宁宁被他推开,干脆就抱着大枕头缩了回去。 “收下呗,他是秦王,有的是好东西,以后都留给祖父养老用!” 这个迂腐又正直的老爷爷一生都不知道“贪”字怎么写。 还好地位高,补贴多,商铺田产也足够。 至于白泽,呵呵。 真是长见识了! 不说现实了,就是小说中,也没见过带着心爱的女人去看自己折磨人的! 疯成这样的变态真是少见! 祝卿见孙宁宁咬牙切齿地冷哼,觉得有意思极了。 看,他提醒过多少回都没用,还得自己栽一跟头! 于是祝卿心里那点小九九又开始动摇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这三天,秦王都做了什么?” 孙宁宁赶紧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白泽做了什么! 什么好奇心都不能有! 祝卿哈哈笑了,正好,他也不想说。 省得这个傻姑娘又有多余的善心大发,觉得他可怜。 系统那天留下一句话后就下线了。 已经三天多了。 快了,就这两天了 孙宁宁一想到要回到正轨的书中去,这本同人文的世界,会继续按照它的轨道运转。 大家都会遗忘她。 孙宁宁这个人会被强行扭转成早夭的女子。 全世界只有白泽一人记得所有。 他会不会疯?会不会怀疑世界? 孙宁宁觉得好残忍。 她不想这样。 即使现在她快讨厌死了这个狗男人,她气得想揍他一顿,恨不得给他浇盆冷水清醒点 但是心里隐秘的角落里,她还是会心疼。 孙宁宁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她是有病吗? 到底谁更惨? 她生前的遗愿是想见到书中的美强惨小泽。 是那个光风霁月,打马游街,一身花裳的温柔少年。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以虐杀为乐,明明和他没仇,只是因为看不惯就要把亲弟弟断手断脚的病娇疯批? 祝卿笑话了她一会儿后,笑着回去了。 剩下孙宁宁屏退了下人,把自己关在房中,抱着枕头发呆。 入夜 月至中天。 梦中血淋淋一片,踩着尸骸之上的男人,缓步踏来。 孙宁宁看着他笑着说:“阿衍,我得走了” 他问:“那这儿的东西都不要了?” 她说:“嗯,都不要了” “你的家人,朋友,都不要了?” “嗯,都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 “嗯,不要了” “好,那就一起死。” 他转动手腕,刀刃闪过银白的光,刺眼又绝望。 孙宁宁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大口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 慌乱吞咽的口水,加速的呼吸,似乎都在嘲笑她的懦弱和逃避。 夜还很长,静的让人发慌。 孙宁宁不习惯古代人点着蜡烛睡觉,平日里只让人在屋外多点两盏灯笼。 昏黄的光透过薄纸,浅浅照在房中,扭曲了摆件,鬼化了盆栽。 朦朦胧胧,更添诡异。 孙宁宁呆坐着,盯着褥子,所以并没有看见高大的黑色身影坐在桌前,默默看了她许久。 他的整个人融入了黑夜。 孙宁宁大口喘着气,随着时间点滴过去,一点点平缓下来。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想:靠,别想睡了,太尼玛吓人了! 梦里的白泽和第一次梦见他一样,要割她喉! 真是见了个鬼了! 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嘀咕: “要不还是回去?” “这个世界的白泽太吓人了,和小泽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是回去后就回不来了,哎,真是算了,再想想。” 寒冬腊月,滚烫的地龙烧得房间十分温暖。 孙宁宁只穿着单薄的绸缎长裙,还是她根据现代样式改的及膝吊带裙。 她呢喃完之后,就见低垂的视线中,周边忽然都明亮起来。 诶? 杏儿来查夜了? 孙宁宁侧头看去。 嚯!她差点吓成失心疯! 惊惧下,孙宁宁的瞳孔放大,呼吸都停了一瞬间!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黑衣,不过没拎着刀,而是手拿一盏幽微烛火,正朝她走来。 白泽! 槽槽槽! 怎么办!怎么办! 第86章 原来.... 白泽此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先是迷茫,而后是愤怒,最后是如浪涛般狂涌而来的慌乱。 原来她根本不是孙宁宁,更不是前世转生之人。 她也不是妖精鬼怪。 或许是一个异世界魂魄寄生?可以随时离开? 哈哈哈哈! 白泽很想大笑。 第一次梦中,她喊他亲亲老公;第二次受伤昏迷,她喊他小泽;第三次她说漏嘴,又叫自己小泽。 刚刚她又说“小泽”。 所以,这个小泽才是她爱的人? 她以为自己是那个小泽?现在发现他和他不像? 所以 他是假货? 是替身? 她要回去?回去便再也不能回来了?是这个意思吗? 白泽险些没控制住把桌角掰碎。 好在,汹涌的情绪很快收回。 垂下的长睫轻轻颤动,再抬起时,眸中已经温柔一片。 孙宁宁吓得整个人失语了好一会儿。 三更半夜,梦里面的杀人病娇,正举着蜡烛坐过来。 白泽的神情平静。 平静到像是无风的湖面下,卷起了巨大的漩涡,随时就要翻涌席卷周边的一切! 他把灯盏放在小台面上,坐到她身前。 他伸手抚摸了吓呆的孙宁宁的脸颊,弯起眉眼,像个少年人笑得无害: “吓到宁宁了?” “抱歉,本想叫你,可是看你睡得熟,就一直看着。” “宁宁睡着了更乖巧,更漂亮。” 孙宁宁上一秒还以为这人听见他说了什么,要砍她,要割她喉,要发疯。 下一秒心就放下了。 还好还好,还好她自言自语,他大概没听清。 不然就以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和随时发疯的模样,早就火冒三丈来质问她了! 孙宁宁那点被吓到的恐怖感消失。 只剩下两人几天前的闹别扭。 孙宁宁不自在地叫了他一声:“阿衍” 白泽见她放松了,于是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勾着她软绵的手。 十指交缠,紧紧扣着。 “宁宁气了几天了,终于肯理我了。”,白泽探身将她环抱进怀。 感觉她只是微微僵硬后很快就软下的身子,勾起笑,声音轻柔: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吓唬宁宁了。” “他们两人现在好得很,宁宁不要害怕了好不好?” 孙宁宁感受着白泽温柔的抚摸后背,又听他诚恳的道歉,心里那点郁结散开不少。 还好他俩没事! 不然白泽的残忍手段真下手了,她会觉得毛骨悚然,当即决定走! “我害怕,不喜欢你乱杀人。就算是有仇的人,直接杀了不更解气?” 白泽盯着帷帐,双眼漆黑无垠。脸上的神情痴狂、阴狠。 他将一身的戾气和眼中的锐利,全都压在羽睫之下。 声音是柔和中,又带着丝委屈: “好,都听宁宁的。” 孙宁宁心里舒服多了。 她试图给白泽洗脑,吹枕边风。 赶紧和他说起三观,说起正确的复仇方式。 孙宁宁不圣母,不会劝人放下仇恨,更不会劝人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 她只希望该死的人去死,但是直接给个痛快死了就好。 虐杀太吓人了,太阴毒,太变态了! 恕她无能接受。 白泽耐心很好,将她轻放开,看着她小嘴喋喋不休地念叨那些所谓的道德。 幽微的光影下,女子双眼莹亮,粉白的脸颊,红润水嘟嘟的唇瓣一张一合。 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缱绻的魅色,身姿瘦弱纤细中又带着该有的丰腴。 绝色佳人亦不过如此。 白泽看着她小老太太唠叨的样子,忽而笑了。 孙宁宁: 有什么好笑的!你个疯批! 白泽问她:“宁宁,还有三个月。” 孙宁宁顿住。 啊,是啊,还有三个月。 她又感觉到了焦虑。 该怎么办? 她真的喜欢这个人,以至于他这么没三观的疯样,也居然不舍得走 拖了一天又一天。 今天告诉自己说不管了,赶紧走。第二天晨起又推翻,给自己洗脑白泽很爱她。 她也陷入他的爱意,对他依赖又心疼。 白泽不给孙宁宁胡思乱想的机会。 眨着浓密的长睫,微微笑起,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少年单纯又无害的模样。 “为夫这次真的错了,希望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再气了可好?” “夫人若想撒气,为夫便只好卖色相,令夫人开心。” 说着话,就吻了上去。 今天的他怎么像一条蟒蛇,以绞杀猎物为乐趣? 在孙宁宁猝不及防下,被他牢牢锁进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她觉得自己每次要窒息时,又被他有耐心地带着换气。 直到薄薄的衣衫被褪开,孙宁宁睁大了眼。 “宁宁就当嫖了我。” 第87章 差一步 等等,你这这在干嘛? 嫖什么嫖! 孙宁宁没有准备好再亲热一步,绸缎小睡裙已经被剥了。 松垮地落在了腰腹,滑腻的肌肤才感觉到一丝凉意,已经被火热的手掌包拢。 系统不在,便没人提醒她一个恐怖的事实: 此刻的白泽,黑化值已经不止于100,因为上限值都突破了! “唔,别” 诶? 怎么嘴里有股血腥味? 只是很快,转瞬的思绪立刻被带走了。 孙宁宁想推开他,可是这人和铜墙铁壁似的,一动不动。 她再用力抗拒、推开,他也纹丝不动。 只有这种时候,孙宁宁才不安地感受到男女力量差异的悬殊。 尤其是这个古代武侠世界。 一个有内力的习武的男人,想要对一个没有力量的柔弱少女用强,简直跟玩一只奶猫似的容易! 白泽吻着她,慢慢的、一点点转移温热的唇瓣。 覆盖至肩头、锁骨、还结着痂的左心口。 白泽轻柔地吻着这处伤疤。 这是他的小姑娘不顾一切爱他的证明。 黑沉着眸子的男人禁锢着怀中人,气氛一点点暧昧、失控、缱绻。 孙宁宁倒也不是怕什么婚前失贞,就是觉得现在不合适,因为她感觉到白泽的情绪或许不对。 他的语气太温柔了。 把玩的动作也太温柔了。 孙宁宁睁大湿漉漉的眼,羞耻、无措、紧张。 “阿衍,今天不要好不好?” 白泽埋首抬起,一只手将她的小脸全部纳入掌心,声音带着沙哑,耳根处红透一片。 “别怕,不做。” “宁宁是我的,对不对?” 孙宁宁与他对视,心下都漏了一拍。 看着他不安又强忍阴暗的神色,她知道了。 原来,他听见了。 那他还 孙宁宁心里针扎一样疼。 初识,他睥睨一切的厌世神情,至今仍清晰记得。 他像个怕被伤害的刺猬,用尖锐挡开所有人,无论是不是真心,他全部拒绝。 等互相确定彼此的爱意后,他才一点点露出柔软。 他无情,冷漠,残忍 是啊,这些也是他。 那为什么? 明明她知道,她很清楚。但是总给他,给自己找借口。 强行为他罩上一层名叫“小泽”的滤镜。 她没有错,她倒霉地进错世界了,那白泽有错吗? 他才是最无辜的。 小泽是小泽,白泽是白泽。 像系统说的一样,一个是白月光,还未创建的角色,是虚拟不存在的。 一个是黑月光,他也叫呼衍。现在正抱着她,亲近她。 明明听见她的秘密了,会示弱,会装的温柔委屈。 其实他心里怕是又疯了? 孙宁宁沉默着,含着泪,双手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而后坐起身。 堆叠在腹的绸缎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又落下一分,堪堪包住了一半的翘臀。 她没在意漂亮雪白的身体展露,颤微着高耸,跨坐到白泽身上。 在他惊讶的眼神下,低头亲他脖颈处的红色小痣。 “是” 抬起头,她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白泽一听这个字,歪过头看着心上人,唇角慢慢扬起弧度。 神色莫名的危险。 他一手按着孙宁宁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胸膛。 另一只大手掐着她没有衣物遮挡的腰侧。 “嗯” “分明是宁宁先撩拨我。” 不陪我一辈子耗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哪儿也别想跑! 他将人揉捏着亲吻,夺取她的所有空气。 令她时而窒息着呜咽,时而迷糊着无意识轻喘。 大手如水中鱼游弋,探索每一寸细腻软肉, 两人在一起三个多月,亲近也是点到为止,这般亲热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在床榻之上。 很多情况便不受控制地开始,尤其在白泽刻意引导之下。 直到孙宁宁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 反派男主的“资本”。 如白泽说的,确实没有做。 不过是孙宁宁左手辛苦后,才过了一盏茶时间,又换成右手辛苦。 她自己身上也没有一处不是粉的,浅浅红着小块小块的,伴随着梅花朵朵。 帷帐内,两人都轻喘着,一时谁也没开口。 孙宁宁的睡裙已被白泽穿好,此刻正窝在他怀里。 突然,她的脑海里“滴”地一声响。 孙宁宁睁开眼,眨巴几下。 白泽眼睫轻颤,压下心头的血腥,盯着虚空处,喉结滚动了一圈。 【宿主宿主!我回来啦!速度够快!诶?你怎么哎呀!宿主你怎么又把持不住了!】 【宿主你没和白泽做?咱们准备跑路?兑换积分就这三天啦!你收拾收拾呦。】 【宿主你还在犹豫吗?这个白泽太残忍了,你的真白泽还在另外那个世界等你哦!】 娃娃音系统叭叭叭地,恨不得立刻强行带走孙宁宁。 【宿主你别一时心软了,你看那天,虐待和他有仇的就不说了,他那个亲弟弟和他两辈子都没仇,他还能挑断人手脚筋,太残暴了!】 【宿主你听得到吗?过几天就走,我们不能再呆了,你对这个白泽已经很好了,你不欠他的。】 白泽安静地抱着孙宁宁在怀。 一手箍着她,很强势。 他的唇角忽而扯出抹笑意,双眸无垠的幽深,一时之间,浑身透着股诡异感。 他的另一只手慢慢移到屈膝着的小腿绑带处。 拇指轻轻抵开刀鞘。 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第88章 留下 孙宁宁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系统打算继续劝说的时候,她终于在脑海里开口了: 【小统,三个月后我要大婚了,那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拿着你的积分办理退休去。】 系统“啊”了一声,而后又大声劝说: 【宿主,是我的责任才导致你来错世界、追错人的。你不要考虑我了,呜呜呜你还真是好人。】 【孙宁宁同志,白泽以后如果不喜欢你了,那他这个人就太危险了!那个世界的白泽才是真的人美心善啊!】 【等下,我去查查他现在的黑化程度】 白泽抵开刀鞘的手指又推了回去。 无声无息。 他伸手捏了捏孙宁宁脸,而后贴脸过去亲她唇瓣,哑声道: “宁宁真厉害” 孙宁宁翻了个白眼,“你正经点!” 大概是如此亲密了以后,她开始对他不那么忌惮了。 毕竟“第二条命”都被她拿捏过。 如果她是个卧底刺客,现在他就已经嗝屁了! 白泽双眼亮亮的,看着孙宁宁笑得开怀,又凑过去亲。 搞得像皮肤饥渴症发作了一样。 【滴~】 【宿主宿主,真奇怪了!他现在的黑化值居然才10!不敢相信!】 【随便一个反派的黑化值都轻松上70,他居然才10!】 白泽继续亲她,一点一点细密地吻。 【10?这么低?】 孙宁宁被亲得迷糊,脑子里又对话: 【是不是来了两发,他现在心情很爽的原因?】 系统: 【宿主,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转变很好,要不宿主辛苦下,以身饲虎?】 孙宁宁被亲的又在换气,还不忘脑子里开车: 【话说他不是处吗?怎么那么老练?我真的把持不住啊!尺寸又恐怖,真吓人!讲真的,他在哪里练过?为什么这么厉害?】 系统:我只是个ai,我不想听。 白泽亲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紧接着耳朵连着脖子红了一大片。 甚至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接着,长长的羽睫将所有情绪收敛,看过来时笑得无害,对孙宁宁道: “宁宁可是原谅了为夫?” 他开始认真解释,看着更像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和白翎是有一点过节,挑断手脚筋而已,没有想要他的命。那天以为” “以为你心疼他,才吓唬你说要杀了” “吓到宁宁了,是为夫的错。” 孙宁宁听着他诚恳的道歉,那点不舒服又消失了大半。 系统跟着叹气:【嗐!他正常的时候也挺不错的。毕竟前世那么悲惨,现在性格极端、偏执,是合理的不过!还是劝宿主再想想。】 孙宁宁没再回系统,她认真地看着白泽,问: “三皇子怎么样了?段郡王呢?” 白泽再也没纠结前世今生问题,语气轻快和缓: “白翎的手脚都医治好了,往后依旧提笔拿刀。” 就是没有办法拿超过500两的重物了。 “段唔,他内伤重一点,多养几个月便好。” 还好救回来了,活着就好,不然宁宁该吓跑了。 孙宁宁本来听着这个结局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了。 但是看见白泽轻松愉快的神情后,心里又毛毛的。 分明导致差点两死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却 哎,算了算了。 只能一点点,潜移默化、不停吹枕边风试着去影响他。 不然能怎么办? 我把他攻略了,在他爱上我后,发现追错人了,就头也不回地溜了? 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第89章 心头血 三日前。 白翎的力气几乎耗尽,动作十分缓慢地挪动,手肘磨出了一地的血。 终于靠近了段鸿朗。 他靠过去,努力用胳膊探了探他的体温。 发现好友已经在失温,白翎大声怒道,嗓音嘶哑像台破风机: “白泽!你这番残忍地、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捉来折磨就算了,段兄何其无辜!” “漠北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白!!泽!!!” 白翎声嘶力竭地怒吼,本就受伤的喉咙咳出了血。 几句话后,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大吼声终于让一直呆站着的白泽动了动手指。 一刻钟前,白泽看到孙宁宁离开后,就一直呆站着不动。 此时,白泽转过身来。 他忽然笑眯眯地盯着两人,极其的无害。 他的五官本就属于精致、异域的深邃,当他不冷飕飕地看人,反而笑得无辜时,自带一股迷人的摄人心魄感。 白泽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半蹲而下。 他堪称温柔地用袖子擦去白翎脸上的血,喉间发出满足的、浅浅的喟叹声。 白翎毛骨悚然! 他早该知道二哥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和巫族圣女一样漂亮的外表下,没有圣女的纯真美好,却是有着一副披皮恶鬼的本相! 白泽凑过去。 他凑得很近,手扶在白翎的肩膀,声音柔和,带着笑意的商量: “三弟,真是对不住,哥哥这就送你回去疗伤。” “伤好后,立刻去和我的宝贝道歉,因为你吓到她了” 说着话的时候,白泽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一柄匕首。 将白翎已经被挑断的手腕上方又扎深一刀。 在白翎痛的打颤时,他又慢慢掐上白翎的脖子。 一点点收紧。 “听懂了吗?” “我本来想再等等,现在” 白泽闭上眼,面色扭曲。只要想起这个人和宁宁前世、又今生他就想立刻掐死他! 白泽额角凸起淡青色血管,忍到极限后,显得他整个人尤为阴鸷。 他的声音忽然拔高,几乎尖锐: “我不杀你,我要你好好活着,看着我和宁宁是怎么成亲,怎么恩爱的!” “往后没事不要到我眼前晃。” “忘了告诉三弟,你们,白家,每个人,都不会杀我。即使我现在掐死你,找个理由就过去了,你以为你的命重要还是父皇的命重要?” “哈哈哈哈哈” 白泽笑完后,像丢垃圾一样把白翎扔到一边。 对着像门神一样的凌霜和飞云,淡淡说了句: “找人丢回去,再捉几个御医去。务必治好,治得这副皮囊漂漂亮亮不吓人才是。” 两人赶紧应下。 “是,主子” 一个去找人,一个去捉御医。 三个时辰后。 白泽一身夜行衣翻进了阁老府。 无声无息地避开了所有在他看来根本没用的护卫。 幽香的闺房内 他站在床边,随手扬了把粉末,看着陷入沉睡的小姑娘,神情痴狂又阴郁。 白泽抽出匕首,眉都不皱地扎进心口,微微用力一扭。 呕出一口血。 他走近床头,慢慢坐下来,轻轻捏开孙宁宁的嘴。 俯身,唇瓣贴上,渡过一口血。 “宁宁招惹我,再想摆脱我?” “呵呵” 孙宁宁无意识咽下,梦中忽然传来遥远的声音。 空洞洞地像在山谷间回响,天籁之音。 “?? ? ? ?? ” 一瞬间,孙宁宁觉得自己仿佛正站在祭台之上。 她的脚踝系着金铃,正叮铃着发出清脆声,伴随着台下黑暗中的祭司,他正在不停念着什么咒语 她开始感觉自己想要落泪,巨大的悲怆感包裹她。 心好疼啊! 慢慢的,孙宁宁又觉得好舒服,浑身轻松 第90章 白泽的过去 两人知道了彼此90%的秘密,却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白泽说完话后,孙宁宁应了句: “那以后?” 白泽立刻回到:“既然了清,想必不会再来招惹我。” 孙宁宁:好,你真是 她不想再大半夜思考这种头疼的问题了。 他是什么性格,经历了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既然选择留下来,选择一点点去改变他,那就不用着急了。 孙宁宁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里泪花闪闪,窝在白泽怀里,偷偷把生理泪水蹭在他精贵布料的衣襟上。 还挺吸水的。 白泽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将她抱了个舒服的位置,方便她休息。 宁宁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好。 等往后清理起来,就看白翎自己的造化了。 他若不掺和,自然一辈子是个闲散王爷,爱搞断袖就搞。 白泽餍足地抱着孙宁宁。 从身到心,皆满足地充盈。 原来和喜爱之人做亲密的事,真的有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的冲动。 他心情大好到弯起眉眼,满目温柔。 不时去啄吻她嘟起的嘴、微汗湿的小翘鼻、眨着卷翘睫毛的勾人的眼。 惹来孙宁宁犯困间还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反派是不是都这样? 今夜的白泽,和三日前笑着差点弄死亲弟弟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虔诚而又残忍,热情而又险恶。 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饱含着算计,他将一切野心聚集起来,以便实现最终的目的: 摧毁。 白泽厌世着,想要看所有猎物一点点、毫无察觉得掉进陷阱。 看他们挣扎,看他们无力摆脱,看他们慌乱 最后慢慢死去,以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死法死去。 爱面子的,就让他们名声破裂,遍地狼狈,剥光了衣服绞死; 爱权利的,那就将他打入最底层,倒夜香的小厮都能踹上一脚; 而现在。 复仇的摧毁路上,忽然多了意外。 白泽其实也不知道,如何才算是正确地处理自己的感情。 因为两世都没有人教过他。 什么才算是爱? 怎样去爱一个人?都说女人需要哄,需要甜言蜜语。 可是他不会说甜言蜜语。 于是他便去看话本,回忆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过的风花雪月; 他在情事上不是不懂。 毕竟两辈子了,身边都是爷们,名下的风月场所好几处。 他没碰过女人,倒也不是因为清心寡欲。 前世只是单纯地提不起兴趣,也没遇见令他心动的; 这一世是根本不想,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研究讨女人欢心。 更别提所有女人见了他都畏畏缩缩的,被他飘过去一眼就吓个半死,脸都白了。 所以,白泽刚才在孙宁宁主动时候,担心地慌乱了一瞬间。 竟也会烦恼自己会不会做不好? 误以为经历过一世的小姑娘会嫌弃。 会让她不悦,会让她在心底作比较 即便在醋意滔天的情况下,他还是根据他所知道的一切。 尽可能抛却羞涩,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边学,边改。默默记着她的喜好。 当看到她同样很生涩、慌张时,满足感爬升心头,令他十分愉悦。 他真想给她所有的一切,珠宝玉石,土地良田。 即使孙家要皇位也行。 第91章 系统表示害怕 白泽的生母是被白炎欺骗一生。 他才出生,生母看了他一眼就撒手人寰。 至于养他长大的皇后呵呵,确实对他“很好”。 吃穿用度和太子的规制一样,丫鬟、仆从还比太子多十几人。 两辈子,她都告诉自己,他就是未来的帝王。 天下都是他的,谁招惹了他,杀了、废了就是了。 她很温柔、永远端庄、笑脸迎人。 从不和自己红脸,做错任何事都不会打骂他。 而他转头就能看见太子被罚跪、罚抄书、打手心 自己就坐在皇后身旁,吃着她递过来的果子,看她惩罚太子这个亲儿子给他看。 无论坚果、水果,她每次都会细心地剥好硬壳,然后切成碎碎的,亲自喂到已经十岁的他嘴边。 他骑马,她说太危险了,红着眼睛命人将他抱下来。 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很多血,她吓得哭了起来,慌张地亲自抱起他跑。 当人死灯灭,魂魄被禁锢着重新看一遍自己的人生,以及身后事。 白泽才发现。 哦,原来他是个药人。 皇后对他好,不敢有一点身体上的虐待,自然也是因为:一个药人当然要吃好喝好睡好。 从回忆里抽身。 白泽发现孙宁宁睡着了。 他低下头去,感受到香甜的呼吸,慢慢靠近。 淡淡的木质焚香与其缠绵在一起,怀中人很快又“唔”了一声,而后不耐烦地挥手。 “哎呀!我要睡觉!” “啪”地轻轻一巴掌,把他的脸打开。 不痛不痒。 孙宁宁经历了大半夜被吓到,而后又被缠着做了一个多小时的亲热事,现在困得浑身瘫软。 白泽笑得更开怀了。 对,这样才对。 这样才是她。 看着被拍开脸还笑的古代男人,系统无语了。 它在孙宁宁脑海里小声嘀咕: 【宿主你还睡得着!你的黑月光可真变态啊。】 【他才是痴汉!】 白泽拿起孙宁宁拍他巴掌的手,轻轻揉捏,又亲了亲手心。 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开口问: “变态是什么意思?痴汉又是什么意思?” 系统: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等等! 他在和我说话! 局长大人救我!靠啊!他他他 “真有意思” “怎么不说话了?你别怕,小东西” “和我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白泽“嘘”了一声,压低嗓音又说: “别吵到宁宁了,和我说就好,我猜你可以办到。” “对么?” 他笑得很温柔。 系统:太可怕了!呜呜呜! 两日后 自从孙宁宁和白泽结束三天的冷战。 不论是阁老府还是秦王府,所有人都变得喜气洋洋。 除了孙阁老与“孙婉婉”。 前日到今天,孙宁宁这两日忙着量体裁衣,学习管账等。 还有和两位师傅们学着做东西,例如绣荷包这种简单的东西。 按照习俗来说,嫁衣该是新娘自己绣的。 只是孙宁宁才写完尴尬的纸条,还没等送出去呢,就已经收到白泽递来的消息。 他说她不必绣任何东西,他都会准备好。 信中直言,她只需要每日开开心心玩就好,什么都不用管。 孙宁宁笑得又露出一大排雪白牙口。 第92章 大巫之术 昨日,午膳刚过。 孙宁宁正在拨弄算盘,拨着拨着,她烦得将它推开。 “虽然很方便,但是数据多了太麻烦了,我还是用统计法。” 于是,她拿起镇纸当直尺,画了许多线条。 直接做成了一张excel表格。 把数字全部填进去,最后用算盘算个个竖行、横排的总和。 看,清晰明了,简单好上手。 没多久,这张纸就被她随手压在墨块下晾着。 不过入夜后,就有张一模一样的表格出现在了秦王府的书桌上,白泽的手边。 “下去。” “是,主子。”。 死士转身就走,继续回去盯着阁老府。 如今整个阁老府就如铁桶般牢固。 他和死士营的兄弟们,一共48人。有24个都被调去了阁老府。 12个兄弟围在阁老府外,但凡进去一人都要调查清楚。 什么时间进的阁老府,什么时候离开 还有12个擅长易容、跟踪、监视的兄弟们,包括他。 他们日夜在府中,换掉小厮、替了厨子、门卫,藏在暗处 每日,他们会和外面的兄弟们的消息合二为一。 谁进了阁老府,说了什么,一清二楚。 死士营中唯一的女人,如今易容成了安宁院中的二等丫鬟。 孙家二小姐每日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和谁说过话,说了什么 就连每日如厕几回都报告得清清楚楚? 影五不理解。 主子为何这般病态地掌控未来的王妃? 还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光忙碌大婚的事,其实就很快过去了。 可是,主子似乎越来越焦急了。 两个月前,没有急事,五日一封报告;这几日就变成了一天两封,早一封,晚一封。 死士退下后,白泽看着纸上的表格,静静地研究了许久。 直到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最复杂的、山庄的账本。 他也学着孙宁宁画了张表格,而后把数字依次填写进去 不到两刻钟,白泽拿起纸页,看着笑了。 “真有趣” “呵~” 今天的孙宁宁拿起表格看了眼,觉得还是不够简便。 比如去年比今年多了几倍等问题,再回头算其他的有点麻烦,于是 孙宁宁立刻写起了最简单的方程。 很快,类似于粮食作物有几十公顷,比经济作物多了几倍,那经济作物有多少这种问题。 不到一分钟就算出来了。 孙宁宁很满意,得意洋洋地问系统:【统子,你看,这不就是数学的魅力?】 系统敷衍道:【嗯,是啊是啊】 孙宁宁一边继续算,一边问: 【你这两天蔫成这样干什么?难道带完我就退休了不好吗?】 系统:【好!非常好!我准备等你婚姻稳定了就回!】 这个任务是本统百年来带过最邪门的! 大巫之术居然这么恐怖! 白泽那个疯子居然疯到给宿主下蛊咒? 将他和她的魂魄强行连到了一起! 她活着,他的灵魂就不灭。 她若非自然死亡,他就堕入阿鼻地狱,永远无法投胎转世。 而他死,宿主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这就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也要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天啊! 这是什么顶级病娇+疯批才干得出来的事! 你说,他到底是爱她呢? 还是不爱她呢? 还是,太爱她呢? 反正系统已经搞不清楚了。 它现在只肯定了一件事: 如果宿主真的跑了,白泽绝对不会放过它和宿主 因为灵魂共生交缠在了一起,它和宿主的对话,他都能听见。 也太吓系统了! 天道的疯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93章 祝卿?男人? 随手写的方程再次被压在墨块下。 孙宁宁打算午后去找上官葶。 省得这小姑娘每次见到她,就怨气冲天地朝她撒娇抱怨,嘿嘿。 也许是因为系统的心情低落,她这两日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焦虑。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将送给上官葶的礼物打包好,孙宁宁准备先去叫祝卿。 系统赶紧说:【是啊是啊,舍不得宿主!】 孙宁宁开始泼冷水:【呵呵,你带过几十个穿越者,你最喜欢哪个啊?】 系统:好狗的问题! 大约卡了一分钟,系统“滴”的一声,说到: 【我最喜欢一个在玄幻世界里以身饲魔的妹子!她把那个狗比疯批魔主虐身虐心、虐死虐活,相爱相杀,把他调教成小狗一样温顺!】 孙宁宁“哇哦”一声,心里直呼劲爆。 于是,开始听系统怎么吹那个妹子有多牛皮。 听着听着,孙宁宁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酸爽、无语的表情。 【统子,你确定你不是胡编乱造?】 这个重生的魔主杀人不眨眼,是个疯批?喜欢一个女人以后,就开始给她下术法,捆绑她的灵魂? 这就算了,为什么系统越描绘,魔主的形象就越像是在说白泽? 系统赶紧心虚地争辩: 【没有哦宿主!宿主你倒是提醒我了,每日一问:你真的准备不走了吗?】 【虽然小泽的世界要走程序去加载,但你只要答应了,三天后我们就能去啦!】 孙宁宁抱着小暖炉,离开了安宁院,身后跟着娃娃脸的小月。 她看着高大的长青树,还有绿幽幽的竹林。 仰起头,微微寒风拂过耳侧。 孙宁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笑。 【是啊,不走啦。谢谢统子,小泽是小泽,阿衍是阿衍,我分得清。】 【既然小泽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那我就不去了。】 【统子,你今晚把这本同人文给我。之前听你一直说,这次我想自己看一遍。】 系统再次卡住了。 直到孙宁宁踏进祝卿的院子,他才“嘀”的一声上线。 【好的宿主,小说已经放在你的枕头下了哦!只有你能看的见,别人看到都是普通的杂记。】 孙宁宁“嗯”了一声,带着笑脸,偷偷摸摸地进了小院。 几个丫鬟一见她,立刻想要行礼。 被她“嘘”的一声制止了。 丫鬟们面对活泼有趣的二小姐,笑着偷偷行礼,没说一句话。 还伸手指了指主卧内,双手交叠放在耳后,做了个在睡觉的动作。 孙宁宁心想:在午睡啊?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 轻轻地支开窗子,缝隙越来越大后,她探个头进去,轻轻喊了声: “美人儿,该起啦!” 祝卿正睡着,迷糊听到一句话后,立刻警醒过来。 环视一圈后没看见人,他在心里叹口气。 呵,真是魔怔了。 梦里都是那个丫头。 孙宁宁看着睡在美人榻上的祝卿缓缓起身,以为小姐姐被她叫醒了。 于是她趴在窗台上,下巴抵在胳膊上,笑着等她走过来敲自己脑袋。 谁知道系统和祝卿同时给了她一个“惊喜”! 系统突然发声:【滴,忘了一件事。】 【有件事提醒下哈,虽然不重要。就是这个祝卿,其实是男人哦,还是保持点距离哈,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孙宁宁一头雾水。 【啥来着?男人?你在说什么?】 接着,她就看见她以为的“小姐姐”,很自然地托了托胸口的沉甸甸? 而后就见她走到屏风后,开始解腰带。 站着打算 我靠! 孙宁宁吓得脚往后一退,慌乱间一个踉跄,双手扒拉着窗台一个用力,发出了“咔嚓”声。 第94章 世界观全碎了 祝卿还没尿呢,吓得手一抖。 他慌慌张张地提起腰带,又差点踩到裙摆。 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裙子,这才快速绕过屏风。 刚刚不是做梦? 孙宁宁那个傻姑娘真的来了? 和祝卿一样慌张的还有系统。 它一开始不敢说祝卿的事,是因为担心穿错书这件事暴露。 从总局回来后,系统可是拿着同人文恶补了一遍,终于搞清楚作者的所有设定。 于是,他觉得祝卿既然要替孙婉婉完成任务,那就不要揭穿他了。 总归过段时间,祝卿这人就要消失在江湖上了。 和宿主八竿子打不着。 谁知道宿主忽然偷摸着要吓姐姐,闹了这一出。 【宿主抱歉哦,本来不想揭穿祝卿的,因为他有他的任务在身。】 孙宁宁已经站直了,不敢相信这剧情一环扣一环。 她的小泽是阿衍这个小病娇;以为是接了姐姐任务的侠女,结果是个大老爷们? 一个比一个刺激。 和她看的原版小说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呢! 祝卿匆忙从房中疾步走出。 就见在墙角边的窗台下站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孙宁宁。 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个好奇的下人。 果然! “宁宁……” 祝卿十分尴尬,极度尴尬。 他端庄淑女地往前走,神情紧张,又略带试探。 但是在看见孙宁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孙宁宁倒是没让他尴尬多久。 她很快回过神来,就在下人和小月的面前装作无事,打哈哈道: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偷看,谁知道你在换衣呢,嘿嘿” 几个下人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祝卿见她这么给面子,立马舒了口气。 “好了,别站着了,外头冷,进来。” 孙宁宁心情酸爽,转头吩咐小月等在外面。 她独自跟进了屋。 大门才合上。 孙宁宁双手环胸,站在桌旁,看着祝卿就问: “你是姐姐的师兄还是师弟?” 祝卿给孙宁宁倒了杯水,伸手推过去:“重新认识下,九重楼,祝卿,男。” 九重楼? 孙宁宁不知道,就在脑子里问系统。 【一个厉害的江湖组织,只要给钱,他们什么活儿都接。】 她顺其自然坐下。 看着眼前尖脸、柳叶眉、一身温婉气质的假·小姐姐,真·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好,祝兄。” 祝卿闻言笑了,喝了杯水,想到自己刚才正在……就被看到了。 虽然隔着屏风,但是也十分难为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起沉默了。 孙宁宁真同情孙阁老。 中年丧子丧儿媳;晚年,一个孙女的灵魂去了别的世界。一个孙女被太子追杀、下毒,早就香消玉殒了。 现在的两个孙女,一个是现代灵魂,一个居然还是大老爷们? 孙宁宁喝了杯水,看着跟前慢悠悠煮茶的女装大佬,心里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好,行,就这样,我什么也不知道。 希望孙爷爷开开心心地度过晚年。 只要想到自己当初又是抱他,又是贴着他缠着他 孙宁宁尴尬地脚趾扣地。 她赶紧转移话题,“祝姐姐,和葶葶说好了,午后我俩一起去找她。” 祝卿顺着台阶就应下了。 “好,那就在我这里用膳,午后一起去。” 孙宁宁:“嗯,好” 心里:【统子,我真想现在就去看书,我的心灵经不起摧残了!】 系统只要想到那个疯男主,一起蔫了: 【本统也经不起摧残了!】 祝卿去吩咐下人准备中餐,转头就看见调整好心态的孙宁宁。 对心思通透、接受度奇高的小女人好感更多了些。 可惜了,喜欢那尊煞神。 不然的话他都想试试了。 跟着他多好?有钱有相貌,会玩会吃,还扮得了女人。 祝卿酸完以后,心思很快藏起。 其实,那点心动不足以支撑他去排除万难的同时,还要对上秦王。 酸涩的感觉压下。 再看孙宁宁时,祝卿不自觉就带上了点哥哥看妹妹的心情。 第95章 撞到1 上官葶收到孙宁宁中午寄来的帖子后,早早地就去了“沐春亭”等着。 沐春亭不是亭子,是一处十分奢华的戏曲大院。 十步一廊,九曲回廊下,有专唱户外的舞台班子,也有在室内咿咿呀呀唱的南方昆曲班子。 孙宁宁和祝卿并肩走进,被小厮带着一路到了畅春楼内。 二楼,一处绝佳看戏的位置。 上官葶穿的一身杏黄,一见两人来了,立马像只小蝴蝶一样就扑了过来。 “宁宁,婉婉姐。” 直接扑向孙宁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秒后她又松开,转身飞快抱住了“孙婉婉”。 孙宁宁想拉她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又收了回去。 好,可千万别穿帮了! 上官葶可是正宗古代小姐啊。 虽然是将军的女儿,小时候在西北也呆过。 可是性格再豪爽知道和男人抱了、亲近了以后,估计也要想跳湖什么的? 然而,孙宁宁这次猜错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祝卿再次尴尬地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怀中娇小的女孩已经抬起脸,看着他笑出浅浅的梨涡。 “婉婉姐好久不见啊!” 祝卿一见这憨憨的丫头就感觉喜庆,点头笑道: “是啊,好久不见。” 上官葶把两人拉到座位上,叫了十几盘点心瓜果,心情很好。 楼下的下午场,这时已经拉起了三弦、拨起了中阮,气氛一点点开始渲染。 三人坐着很放松地聊天。 磕着瓜子,吃着肉铺,喝着炭火炉上煮的白茶。 好不惬意。 皇宫内 收到消息的白泽,很自然地丢下面面相觑的几个大臣,径直出了皇城。 马车一路往中心城的“沐春亭”驶去。 从前都是孙宁宁去偶遇表哥,如今变成了才三天没见,就忍不住的白泽去偶遇未婚王妃。 畅春楼内,悠长缠绵的戏曲唱了一半。 孙宁宁摸了摸肚子,起身,“我去方便一下。” 上官葶正在给祝卿剥坚果,没在意地说了句: “那快点呦,一会儿正是那小姐知道心上人骗她的戏码呢!” 孙宁宁呵呵直笑,“好的好的,马上。” 真是从古至今的女人都喜欢看这种狗血情节啊! 祝卿瞥她一眼,更没在意。 见到上官葶把一颗好好的坚果剥得坑坑洼洼,强迫症都发作了。 “我来”,他从上官葶手中接过。 看了她一眼,脸上是刻意温婉的笑容,却把上官葶看得一愣。 仿佛陷入了这双多情温柔的眼中。 上官葶呆呆地想:我不是喜欢俊俏漂亮的男儿吗? 怎么对婉婉姐还心跳这么快,真是奇了怪了! 在祝卿看过来时,上官葶赶紧低下脑袋。 孙宁宁已经走到一楼。 她绕过大堂,走在小过道里,走向通往后院茅厕的路上。 转角处,廊下。 一个喝的微醺的男人正抬胳膊,不小心打到了孙宁宁转弯走过来时的肩膀。 “嘶” 被莫名其妙打到的孙宁宁摸着右臂。 “对不起对不起,受惊了!” 男子陪完罪抬头,看着孙宁宁呆愣了。 秀才第一次见到戏曲里演的,什么才叫如花似玉的娇小姐。 窈窕身姿,面容妩媚;肌肤莹白光泽,红唇乌发。 竟像是活生生从画本里走出来似的娇媚娘子。 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这样的绝色佳人?秀才霎时间红透了脸。 “小小姐,冒,冒昧了,没事?” “小生鲁莽了,小姐哪儿打着了?” “小姐,小生带你去医馆看看,检查一番?” 白面秀才问题一个接一个,十分有礼,道歉地也很诚恳。 孙宁宁大咧咧地摆摆手,表示没事。 她只想着赶紧解决问题,好回去看戏。 结果这秀才像根木头似的,又倔得很,挡着路还在啰嗦地道歉。 又在絮叨着要带她去看伤。 孙宁宁: 【很明显,宿主,你迷住了这位迂腐的书生。】 系统才说完话,某个雷达立刻响了。 【宿主!宿主!你身后!】 孙宁宁【啊】了一声,转过头去。 就看见一身花里胡哨也穿得很漂亮艳丽的男人,正朝她大步走来。 “阿衍?” “嗯,宁宁” 走到小姑娘眼前,在她惊喜的眼中,轻轻掐了掐她的脸,很是亲昵。 然后,白泽带着温柔的笑,对身后的凌霜说了句: “拖下去” 第96章 撞到2 等凌霜一只手把清秀瘦弱的秀才拎着胳膊走的时候。 他那点微醺的酒意终于醒了。 “对,对不起,在下真的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大人的朋友” 她梳着少女的发髻,并不是妇人,难道是这个阴森男人的未婚妻子? 那可糟糕了。 孙宁宁以为拖下去是别碍眼的意思,脑海里却不确定地在问系统: 【统子,阿衍不会是要把这人拖下去打死?不至于?他就轻轻撞到我一下而已。】 因为两人离得近,系统知道自己说话肯定会被听到。 心里纠结地简直想立刻辞职。 【那个,宿主啊,白泽可能只是觉得他碍眼而已,他现在脾气越来越温和了,不会做那种疯批事了,真的!】 孙宁宁觉得系统变得真快。 上午还在劝她要不要换世界呢。 【呵呵】两声回它。 白泽揽过孙宁宁,将她护在怀中,忽然对凌霜说: “丢到外面去。” 孙宁宁挑了下眉,没出声。 凌霜看了眼白泽,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立刻会意。 “是,主子。” 秀才耷拉着脸被带走,不敢大声呼叫。 这可是在望京城,谁知道这位爷是哪家的贵公子。 孙宁宁没在意,转头扯着白泽的袖子问:“阿衍怎么来了?” 白泽见她亮着的眼睛里全是自己,心头这才顺畅些。 在见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廊下说话,那男人还害羞地看着她时。 白泽的手不自觉就想摸上腰间的刀。 他不想看见除了自己以外,宁宁再和任何年轻男子说话。 谁都不行! “路过,见到你的马车停在后院,便来寻你了。” “是馋戏了?好玩么?” 系统:我信你个鬼! 孙宁宁扯着他袖子,感觉自己膀胱赶紧小声地,凑到白泽耳边说: “好玩,但是都怪那个喝多的书生,撞到我后就一直在道歉,耽误我如厕,哎呀,我先去了,不说了!” 孙宁宁赶紧脱开白泽的怀抱,带着小月急匆匆地奔向后院。 白泽看着孙宁宁这番模样,低着头轻笑。 双手背到腰后,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 解决完生理大事的孙宁宁,浑身通畅,心想:被耽误了好一会儿,戏大概都开场了? 于是“重色轻友”的她干脆不着急了。 笑眯眯地扯着白泽的袖子往回走。 “小月啊,你去和姐姐、葶葶解释下刚才的事,我和殿下去买点蜜饯,等下一场开了我俩再过去。” 小月看了眼温柔笑意的未来姑爷,接触到他飘来的目光时,低头赶紧应下。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月走后,孙宁宁就拉着白泽往外走去,一路叽叽喳喳的。 白泽向来讨厌人多、吵闹、聒噪。 偏偏此刻两样都占了。 咿咿呀呀声、敲锣打鼓声、孙宁宁嘻嘻笑笑声 两人走出戏楼大院。 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和普通夫妻一样,并肩走在街头。 白泽站在孙宁宁后一步的身侧,替她挡去寒风。 偶尔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或者揉一揉她的耳骨、拨弄她的耳坠 现在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发饰上。 这里摸一下,那里撩一下。 总之,这种行为放在现代就是个手欠的男朋友。 第97章 心路历程 孙宁宁不耐烦地回头瞪他一眼,嘴里嘟囔着: “哎呀!你别玩我的头发!” 白泽回嘴道:“宁宁哪里都好玩。” 孙宁宁思想一秒上高速,脸颊不争气地粉了,对着系统这个ai大胆发言: 【统子统子,他讲话好涩啊!嘿嘿】 【我好想说点什么,但是怕吓到他,算了,我还是矜持点,维持住我傻白甜的人设。】 系统得亏是没有脸,不然现在就想捂脸。 宿主你住嘴啊! 被白泽威胁拿捏的系统不敢说出真相,于是就装聋子。 白泽愣了一秒,消化了一下孙宁宁脑子里的意思。 接着就笑了。 笑得很开怀,笑得都露出了两排牙齿。 孙宁宁表面上甜甜的笑,内心又在和系统说: 【我说他一句,他还笑得这么开心?】 【是在给我看他的牙齿有多白吗?这还没得到我呢,就已经不在意他狂拽酷炫的反派形象了?】 系统:【宿主,我有事,先下啦,拜拜~】 白泽笑得更开心了! 抓过孙宁宁的手不放,低着头,另一只手还捂着肚子笑。 人头攒动的街头,小娘子带着她笑得停不下来的未婚夫君站到了树下。 “阿衍,你笑什么?” 白泽见孙宁宁脸上一副担心又乖巧的表情,猜测她指不定在心里翻白眼骂他呢。 他不在意这是在大街上,将她挡着,低头,快速亲了她额头一下。 “笑,宁宁真有趣。” 不知道从前她追着自己跑的时候,心里都在絮絮叨叨什么? 不知道她受伤的两次,心里又在和那个叫系统的天道说什么? 白泽很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喜欢孙宁宁不顾一切爱他的那股热情,和一颗真心; 现在的白泽发现,只要是孙宁宁,她什么样他都喜爱。 她不高兴,对他翻白眼很可爱; 睡懵了扇他一掌他也觉得她可爱;烦他、瞪他,他也觉得她有趣极了。 大约是从没有人对白泽展露过所有。 不论是一颗真心,还是热情地追求。 不论是骂他、烦他,还是瞪他,对他冷脸、撒气 又或者是梦中的强吻,现实里不断试探着亲近他,牵手,亲吻,亲热,坦诚相见 这些没有过的体验都是孙宁宁带给他的。 因为她一股脑带给他太多新奇又有趣的体验,丰富了他两辈子的黑白人生。 白泽恨不能紧紧抓住这道绚丽的彩虹。 当听到孙宁宁说不换世界了,决定留下来和他在一起时。 只有天知道白泽在那瞬间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看,又是第一次,有人坚定地选择他。 有人为了他,明知道错了,却还是不放弃他。 孙宁宁看着他漆黑的眼,抬手摸了摸睫毛,花痴地夸上一句: “好,那你笑。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 白泽还在笑,也回她一句:“嗯,宁宁说什么都对。” 孙宁宁斜看他一眼,心想: 呦,现在可以嗷,甜言蜜语还挺会的? 两人相视,一起笑了。 牵着手,朝着蜜饯铺子走去。 “快过年了,宁宁来秦王府还是我来阁老府?” “过年?啊!过年啦!你不用在皇宫里守岁什么的吗?” “不去,我的家人只有宁宁。” 隐约知道一点不确切真相的孙宁宁沉默了。 许久过后,就听风中传来一句: “以后你的家人还有祖父,我们还可以养很多猫猫狗狗” “不要,只要宁宁。” “行行行,阿衍说的对!” 第98章 心情复杂 半个时辰后 两人再次回到“沐春亭”,畅春楼。 上官葶一见到高大的男人走来时,感觉腿都要软了。 “见过王爷”。 上官葶起身行礼,心里七上八下的。 太后寿宴那次,所有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上官葶现在见到秦王就觉得心口压抑。 满目的血腥,刀刀毙命。 父亲说过,秦王殿下或许不是受人爱戴的王爷,但一定是受将士追捧的将领。 上官葶又因为上回在鹿苑,收了白泽的好处。 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祝卿本在剥坚果,见到白泽走来,不情愿地起身。 端庄典雅地行了个贵女的礼仪:“见过二殿下。” 白泽看着两个女人,淡淡地说了个“起”字。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在意上官葶,却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祝卿。 这人的身份,至今还没有确切消息。 所有消息都被抹除得干净。 是太子还是 白泽牵着孙宁宁坐下,在对面两人一个不安,一个烦躁的目光下。 他很自然地拿过坚果替孙宁宁剥。 孙宁宁觉得很甜很温馨的一幕,多少人悄悄地把这一幕看进眼中。 认出秦王或者认出上官家大小姐的世家儿女,一个个交头接耳。 原来,那个艳丽却脱俗的女子是孙家二女? 秦王居然这么喜爱她吗? 不出意外,秦王宠爱未婚王妃的八卦,估计明日就要传遍望京城了。 上官葶看着闺友心安理得地接受秦王殿下的“服侍”,偷偷拿手别了她一下。 孙宁宁疑惑地看着她。 上官葶赶紧挤挤眼,对着坚果瞥去,示意她不要恃宠而骄。 结果孙宁宁误会了。 以为她要吃,于是就拿起一颗剥好的递过去。 上官葶连忙摆摆手,心口一跳,“不用了,呵呵” 白泽终于正眼看上官葶了,眼神是淡淡的冷。 一旁的祝卿立刻将手心剥好的坚果递了过去,“葶葶吃姐姐的,别去馋宁宁的。” 上官葶冷汗都要吓出来了,见到婉婉姐递台阶了,松了口气。 抓过祝卿手心的果肉,憨笑道:“婉婉姐最疼我啦!”。 上官葶立马抱着祝卿的胳膊,缓解下压迫感和紧张。 孙宁宁牙酸,不忍心地转过头。 啧,祝兄,你可要藏好,别被发现了。 见到孙宁宁的表情,白泽心思转了一圈,没出声,手里动作不变。 天色渐黑 上官葶和祝卿说什么都不要再和两人吃饭了。 两人打完招呼就赶紧溜了。 临走前,祝卿回头看了眼孙宁宁。 明知道秦王现在宠爱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撩开帘子的瞬间,刚好看见秦王正替孙宁宁擦手心。 温柔又虔诚。 祝卿放下了帘子。 转过头,对上了好奇的上官葶的目光。 “婉婉姐是不放心宁宁吗?别担心,秦王殿下再凶残,对宁宁是真心宠爱的!” 祝卿疑问:“你这么肯定?” 上官葶摸了摸后脑,呵呵地笑,笑得梨涡浅浅。 “哎呀,不说秦王了,你看哪个贵公子能低三下四地给女子剥零嘴?又擦嘴,又倒茶的?” “我要是遇到这样的男人,说什么都要嫁了!” 上官葶幻想了下,脑中居然第一个蹦出婉婉姐给她剥坚果的样子? 接着又想到婉婉姐两三回挡在她前面,替她缓解尴尬。 上官葶:!!! 祝卿见这憨丫头突然红了脸,奇怪地靠过去,看了她一眼。 “这是思春了?” 上官葶闻到馨香靠近,心虚地不敢看对方,大动作地往后退。 却是差点一头磕到木板上。 为什么说差一点呢? 是因为祝卿速度很快地替她拿手背挡了,他无语地看着这个憨憨的小姑娘。 “想什么呢!” 上官葶睁大眼,手里紧紧抓着裙摆,揪成一团乱。 完了,我这是怎么了? 第99章 苦逼的系统 看着女装大佬祝兄和真·傻白甜葶葶离开。 孙宁宁看着马车远去,忽然觉得她俩有种莫名挺搭的cp感: 一个憨憨地爱吃爱玩,性格豪爽,长得甜美;另一个女装大佬,会玩会吃,温柔体贴,性格很好,武功高强。 孙宁宁觉得太有意思了,磕cp的感觉有奇异的满足欲。 她的嘴角不自觉就扬起了,开始对系统哔哔: 【统子统子,你觉得他俩搭吗?哈哈哈,真想给他俩凑一对!】 白泽抬手的动作顿了下。 他微笑着慢慢转过头,看着孙宁宁,温柔地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而后。 系统:麻了 啊啊啊,怎么办啊,住嘴啊! 你别说!千万别说出那句话! 孙宁宁:【想看祝卿恢复男人身份后,长的什么模样,不知道配不配得上我们葶葶?】 系统当即“嘶嘶嘶”地卡住了,而后用一口娃娃音颓废地说了句: 【宿主,很多时候祸从口出。不过也不怪你,当然,也不怪我。】 要怪就怪你旁边这个变态! 孙宁宁歪了下头,在脑海里回了句:【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程序出bug了?】 系统真想哭。 它不能说啊! 如果被宿主知道它的存在被第二个人知道了,总局立刻就会判定它违规。 它走了以后宿主怎么办呢? 宿主她现在决定留下来了,也爱上了这个世界的白泽。 如果它告诉宿主,她被下了巫蛊的大咒之术,她该如何? 她的灵魂如果离开,肉体在这个世界就等于死了。 那她的灵魂要么消散,要么禁锢在这个世界飘飘荡荡。 如果她为了活着,忍下来了。 就真的可以一点怨言也没有的继续?两人之间真的可以重归于好? 那得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拿命送给对方处置? 白泽站在她身旁,以一种强势占有的姿态将她半圈在怀里。 听到孙宁宁的后一句话后,杀意立刻环绕着心头、冲天地翻倍暴涨。 男人?呵。 一直在本王女人身边? 现在就去宰了他! 不。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模样会吓跑这个异世界的小人,所以他满腹的心思全部压下。 还不行。 不急,再等等。 他唇畔的笑温和,手中的动作极致温柔: “宁宁想吃什么?醉香楼的烤鸭,还是聚龙斋的白汤鱼头?” 捏一捏小姑娘柔嫩白皙的脸颊,对上她的目光后,心里扭曲地厉害,说话却更温和了。 “看来都不想?那宁宁” 孙宁宁看着他笑得渗人的脸,怪怪的,于是伸手捏了捏。 “你不想笑就不要笑。” 白泽愣了,唇角僵着,不知道该不该拉平,还是继续上扬。 孙宁宁无语,拉过他的手,带着这个阴晴不定的未婚夫上了马车。 “飞云,去醉香楼” 一直当隐形人的飞云立刻应下:“是,夫人。” 孙宁宁一听夫人 两字,反应了一秒,而后才笑着说: “这么快就改口了?” 飞云原本想絮叨的话在对上主子的目光后,立刻干巴巴地又重复: “是,夫人。” 孙宁宁: 第100章 同人文 关上小门后,她转头就说: “你这个醋吃的,你最贴心的属下都怕你了。” 白泽将她抱进怀中,脑袋蹭过去。 “不在意。” 他笼络人心又不是靠的和颜悦色、带假面具地装作关心每一个人? 孙宁宁摸着他柔顺乌黑的头发,“阿衍在我面前不用装笑脸,你生气就告诉我生气,吃醋也要说。” “你看看你刚才,眼睛那么凶狠,嘴角却向上。” 孙宁宁用两只手的食指撑着他的脸,往上一挑,又往下一压。 “你看,不笑就不笑,阿衍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 白泽这次是真的笑了,眉眼都弯了。 “宁宁更好看” 紧紧抱着她,又吸又亲,瘾犯了似的。 -- 一个时辰后 星光已经漫天微闪。 孙宁宁吃饱喝足,被白泽一路护送回了阁老府。 而白泽一分钟前还在亲亲小王妃的唇瓣,满脸笑意。 在孙宁宁和丫鬟的身影消失后,他脸上的所有温柔一瞬间消失。 马车快速驶向王府的反方向。 不到两刻钟。 望京城最大最奢华的“春风苑”,三楼,鸾漾间。 隔着薄薄的纱帘,白泽端坐着喝茶,老鸨和龟公跪在地上等候主子发话,不敢先出声。 薄纱内,正有六人,只有一个是男人。 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双眼通红,很痛苦的模样。 手脚分明都在哆嗦,但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却还在不停地做动作。 估计一晚过后,男人就彻底成了废物一个。 痛苦的低吼声正是出自午后那个撞到孙宁宁,还一直搭讪的秀才之口。 他并没有被拖走杀了,也没有被拖走丢了。 而是喂了药丢进了这个销魂地,花着白泽的金子,被迫和五个 白泽的手指一点点敲在桌面上,看了会儿戏码。 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忽然开口: “把青倌叫到本王房间。” “是,主子。” 老鸨立刻点头应下,什么也不敢问,只敢心里腹诽下。 青倌可是伺候女人的。 多少贵妇人排队点名只要他,他一身的功夫可是让那些妇人掏钱掏的特爽快。 主子想玩男人怎么不找春雷,春雨两人? 阁老府 孙宁宁去和祝卿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 又去祖父院子里问了个晚安,最后略带疲惫地回到了安宁院。 她迫不及待地从松软的枕头下抽出了系统说的书,趴在床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孙宁宁皱眉了。 这本同人文,和她看得《腹黑太子请自重》这本书居然没什么大关联? 【这本书和我看的原版就没有相似的地方啊!】 早就看完的系统:【确实,没什么大的关联,同人文作者是原书作者的粉丝,她不甘心男配为国牺牲,所以写了这个】 孙宁宁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 【真是奇奇怪怪的剧情,我再看看!】 烛光通明,安神香早就撤了。 当月亮爬升到了中天,又缓缓下降。 一夜过去了。 大约是凌晨五点时分,孙阁老已经被下人掌着灯送出府上朝了。 冬季昼短夜长,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孙宁宁呆呆地倚靠在床头。 她不明白。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太清醒,不太理智,需要冷静! 合上书,她消化了许久。 直到天光微亮 下人轻轻走路的踏步声响起,孙宁宁终于回过神一些了。 她慢慢动了动身子,缓解了一下僵硬不适。 忽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砸进杏色被套上,晕开深色一朵又一朵。 她的心脏抽着疼。 “呜呜呜呜” 孙宁宁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又不敢哭得大声,于是呜咽着一头栽进被窝呜呜呜个不停。 系统赶紧安慰:【宿主你别哭,别伤心啦,你不是很理智的吗?怎么哭这么惨】 孙宁宁不理他,哭了一分钟后才慢慢止住了,眼睛红彤彤的。 幸好有一个系统陪着她,可以沟通,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 【小统,我的呼衍,他他也太惨了!】 系统叹气,【哎!可是前世惨了,这辈子开挂了一样,把所有人都搞死了啊,读者看得很爽快。】 第101章 什么才是真相 一夜之间,看完百分之60的时候,孙宁宁其实就想弃文了。 当书中不时穿插着白泽对前世的回忆时,她看得简直暴跳如雷,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当忍着难受劲儿,快速把一本小说刷完后。 孙宁宁忽然开始自责。 她是不是对她的小泽,哦不,她的阿衍不够好? 她昨天是不是不该对他翻白眼? 她今天要不要去找他? 要不要让他多亲亲自己开心?要是想要的话,她现在也可以的! 呜呜呜呜,阿衍 阿衍前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啊。 除了不爱穿花衣服这个设定改了,很多地方就是原书的设定。 【宿主你收拾收拾情绪哈,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且这辈子如果没有你这个意外,他的一生也依旧是开挂的人生,虽然孤独终老,但是他认为重活的一生圆满了。】 孙宁宁头埋在被窝里,肩膀还在颤。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这本书的所有虐点。 【这个粉丝有毒!为什么要把阿衍写成这样!】 【原着里面,小泽是为了越国,为了百姓,甘愿放血,甘愿跳祭祀舞祈福的,因为他本身寿命也不长,他想做个他认为最棒的事!】 【怎么到了这本书里,就变成一切都是阴谋了?】 【原着里,男主太子是真心友爱,护着弟弟的。甚至想把皇位给小泽,他俩感情很好!我当时好羡慕有这样的哥哥!】 【怎么一到这本书里,太子就成了个阴险狡诈,从小就想搞死弟弟的反派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原着里,皇帝因为心爱女人的原因,虽然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恨,确实很讨厌,放任小泽变成纨绔。】 【怎么这个世界里,又变成了皇帝中了圣女的巫蛊之毒,不用白泽的血入药就会嗝屁的狗屁设定!】 孙宁宁在脑子里提出一个又一个疑问。 慢慢的,她开始咒骂作者:【这个粉丝有毒吗?她到底是喜欢小泽这个男配,还是觉得他不够惨?】 【非要给他安排一个复仇的人设?她是写爽了,可是我的阿衍为什么要过两辈子这种生活!】 【这不是曲解原来作者的意思吗?】 “呜呜呜呜气死!气死我了!” 孙宁宁怒砸被子,脑海里立刻胆战心惊地加了句:【还好我没换世界!不然我的阿衍该怎么办!】 系统跟着唉声叹气。 不过它的心情更复杂。 【宿主,发泄出来是不是冷静些了?】 【宿主啊,你没有错,是我弄错世界了。虽然这个白泽也没有错,可是他前世再惨,这辈子他的性格确实极端、偏执又略带残忍。】 【你既然决定留下来,本统还是要提醒你,心理准备要做好。】 【他】 【并不是你看到的表面这样,你现在看完整本书了,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和心性。】 【如果以后,假设哦,他做了什么你不能接受的事,希望你记得今天的感受和选择。】 孙宁宁沉默了。 默默趴在被子上一言不发。 直到半个时辰后 小月轻手轻脚地端着水盆,推门进屋。 孙宁宁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眶,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语气活泼:“小月,快伺候我梳洗,哎呀呀,做了个噩梦,吓得我哭了好久” 小月一听小姐醒了,赶紧走来,提高了声音: “小姐做噩梦了?没事没事,没怕,我叫杏儿炖碗甜汤来压压。” 孙宁宁:“好,午时我要去秦王府一趟。” 第102章 进宫? 孙宁宁没有去成秦王府。 因为才用完早膳的她,宫中突然来了个小太监。 皇帝宣她进宫? 竟直言要孙宁宁去陪伴胃口不佳的太后几日。 小太监还提醒孙宁宁什么都不用带,一切都已经备好了。 【宿主!这一看就是鸿门宴!虽然你有不死之身,但还是要警醒点啊。】 【谢谢统子,我很ok,就是现在一肚子火呢,嘻嘻。】 孙宁宁看着弓着腰的小太监,脸上的神情不变,不惊不惧道: “好的,公公稍等,我去给祖父留个口信,再去带些喜欢的小零嘴给太后娘娘。” 小太监倒是没拦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但是话里话外都是皇权的威胁,表面恭敬地说: “是,二小姐请,奴才就在这儿等着,二小姐可快些,马车在外等着呢。”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下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是怎么了? 小姐她 进宫不会有事? 孙宁宁笑着转身离开,眼神立刻冷下来,面无表情地叫来两个丫鬟。 一个去告诉祝卿,一个找人去宫里递消息。 知道不一定是去陪太后,孙宁宁还是叫小月去打包了一食盒的各色点心。 杏儿平日里看着胆大又八卦,此时怂的忍不住抓着小姐的袖子,不忘安慰她: “小姐是不是” 是啊,看,连一个小丫鬟都感觉出不对了。 孙宁宁拍拍杏儿的肩膀,“没事,不要想太多,去再带点碎银和银票,好打点。”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 杏儿紧张地匆匆去准备,最后又去仓库搜罗了几个过时的金手镯。 她套了好几个在腕上,以长袖掩着,以备不时之需,方便在宫里收买不收银票的姑姑。 小月拎着食盒站在孙宁宁身后。 杏儿急匆匆带了很多小东西,塞的袖子和胸口鼓鼓的。 小太监没等多久,状似恭敬地迎着孙宁宁往外走。 孙宁宁干脆也不装了,冷着脸慢悠悠走着。 祝卿正在合香,传话的丫头便把话传给了院子里的大丫鬟。 等他过了一刻钟后出门,才听大丫鬟淡定地说了句: “陛下请二小姐进宫陪太后说话了,二小姐来和大小姐知会一声,说这几日住在太后娘娘那儿,太爷那儿就请大小姐替她问安。” 话在祝卿脑中转了个弯,立刻就明白了孙宁宁的意思。 进宫,不知时间,祖父请他代为照顾 他立刻运起轻功,速度很快地赶去。 傻妹妹这一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这趟浑水终于搅开了! 妹妹要不是和那人沾边,现在就算不被赐婚,开春也该和他一起回金陵了。 怎么也不会被请进宫,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威胁。 哎。 以一人之力,难敌千军万马。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疯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来,现在他的女人都被要挟了! 连祝卿裙摆都没看清楚时,人已经在几丈开外。 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大小姐的轻功又厉害了呢! 院外,甬门 孙宁宁慢慢走在前方,当屋顶瓦片“咔嚓”一下,发出了一声很自然的轻响时。 她抬眼看了过去,一秒后又收回。 唇角弯起一点点笑意。 当孙宁宁提着裙摆准备上马车时,祝卿速度很快地出现在了侧门。 “宁宁!” 轻轻呼唤了一声后,祝卿对着小太监抬起了温婉的脸,神情却是不太好看。 还故意带起世家贵女特有的精贵骄傲,说到: “正巧,本小姐前几日给太后制了个香方,今日便和妹妹一起进宫请安。” 第103章 他来了 哪知道小太监公事公办地十分不客气: “哎呦,大小姐真是不巧了,太后娘娘心情不爽利,吩咐除了二小姐,哪家贵女都不见,大小姐您还是过些日子再进宫。” 祝卿冷冷地“呵”了一声。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祝卿掏出一张三角包,笑着递给孙宁宁,温婉笑道: “那就麻烦妹妹将这张方子亲手交给太后娘娘,安神助眠,用来点香或是入药皆可。” 孙宁宁也很自然地接过,手指轻轻捏了捏三角纸包,“好的,姐姐,那我就走了。” 一切动作和言语都在小太监的注视下。 祝卿看着马车离去,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府。 他立即写了几封同样的、烫着火漆、加盖了九重楼印章的信件,叫丫鬟送去了几家府邸。 “不着急” “先看看。” 希望皇帝不要被逼的太急了,晚年了还做出令世家心寒之事。 马车一路朝着皇城远去。 还有半月便要过新年了,深冬的街道两侧,摊主早已经摆起了大红色物件。 红色对联,红灯笼上画着可爱的兔子,红色汤婆子 轿厢身摇摇晃晃,孙宁宁放下帘子。 她摸着手里的三角纸包,心思转来转去。 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小月沉得住气,杏儿却一直不安。她搅动着手帕,不时看一眼孙宁宁。 小月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说: “好啦,皇上是咱小姐的表姨夫,太后娘娘是小姐的姑祖母,没事的,就是去住几日罢了。” 杏儿看着小姐淡然的神情,点点头。 咬着嘴不再动来动去的了。 小月在心里叹气,心想:说是最尊贵的孙家,可又怎么样呢? 孙家嫡系后人就只剩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个了。 年迈的太爷一旦故去,两个小姐捧着块免死金牌有什么用呢? 也难怪太爷焦心要将大小姐嫁去东宫,二小姐嫁进吴王府。 可是大小姐拒不入东宫,二小姐又快要嫁给了最不该嫁的、名声极差的秦王。 这可如何是好! 主仆三人各有各有心思担忧。 快接近皇城时。 马车外传来一阵听不真切的询问声。 接着是悉索声,最后是短促的倒地声。 孙宁宁心慌地推开木门,探身看去。 正午的阳光洒进,孙宁宁一张小脸上先出现惊讶、恐慌,而后是意料之内的惊喜。 不久前还对她阴阳怪气地装恭敬的太监,此刻脑袋耷拉着,正被一个黑衣死士拖走了。 凌霜端着水囊慢慢倒着水,方便主子洗手。 洗过手后,又接过青色帕子,正一点点细致地擦手的男人,听到声音后转过了头。 他将帕子随手丢给飞云,朝着孙宁宁大步走来。 开口便是温柔的一句: “宁宁,别怕。” 孙宁宁经历了一夜,心口闷着的所有苦涩的情绪。 在听到这四个字后,一瞬间爆发! 她没在意这是靠近午门的街道上,也没在意四周多少人在看。 弯腰跳下了车。 青绿的裙摆如蔓草层层荡开,冷风吹过她莹白的小脸。 “阿衍” 她猛地扑进了白泽的怀抱,用力抱紧了他,还深深吸了口。 一瞬间,时光就想把她带到了几个月前,她以为这个人是她的纸片人老公。 厚脸皮地痴汉的行为,就连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她都会深深吸一口他的熏衣香。 而现在,他很快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孙宁宁忍着没哭,但是眼圈红彤彤的,鼻子也酸涩地红了。 她还在拼命忍着泪意。 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白泽的唇瓣,很快分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阿衍!”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小动作,在现代情侣做来是很常见的表达爱意的方式,甚至还能接个热吻。 可这里是男权社会的古代。 虽然民风开放,但孙宁宁的行为可以说是大胆又不害臊,有伤风化了。 可是秦王不仅不在意,还压着嗓音,捏捏对方的脸。 “这么想我?” 孙宁宁赶紧点头,“想!特别想!每时每刻都想!” 杏儿: 小月: 两个木头人: 两个小丫鬟很主动地跟着飞云坐在这辆马车上,而她们小姐则是被秦王抱上了后方的专属马车。 孙宁宁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另外一个独立的,和她的白月光小说毫不相干后,心里总是有那么个疙瘩。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纸片人,唾弃自己为什么移情别恋那么快。 可是,昨晚看完这个世界的剧情后,孙宁宁彻底放下了那点疙瘩刺痒。 她此时此刻就想和白泽亲亲贴贴。 她就想好好爱他。 就想给他两辈子都没有的纯粹爱意,关心,呵护 所以当孙宁宁跟磕了药似的扑上去后,白泽慌了一瞬,赶紧抓过她的手腕。 探进内力,快速地摸了个脉。 发现孙宁宁身体健康,真的只是想和他亲近后,又无奈地笑了。 一双黑眸幽深,沉溺地宠爱身上的人,一只大手摸上她的腰侧。 “听话些,先下来好不好?” 拍拍她不安分的小屁股,终是不舍得强行带下来。 孙宁宁跨坐在他身上,哼唧着撒娇:“不!阿衍难道不想我吗?要阿衍亲亲才下来。” 白泽笑得宠溺极了,不知道怎么恋爱的白泽一向遵循原则就是: 她想要什么就给。 不论什么。 贴上红唇,将冬日里的寒意吻去。 细细密密地一点点吻,直到两人都感觉到了不该有的尴尬。 “呼”,孙宁宁换着气,微微喘。 被孙宁宁坐着,白泽很头疼这个问题。 耳朵是红红的,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秦王殿下的狂拽酷炫的冷面王爷人设。 可是孙宁宁从前了解他,现在看完书后,更了解他了。 于是她舔了舔唇瓣,笑得灿烂: “秦王殿下不仅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连亲亲的技术也这么好!殿下还有多少惊喜是小女子不知道的?” 白泽“呵”地一声哑笑。 换做以前,他该揪着她的脸,笑骂上一句:“脸皮呢?” 而太熟悉这个热情又毫不作伪的小姑娘后,现在的白泽简直打脸从前说过的所有话。 他陪她演,下颚一仰,邪气道: “本王自当继续努力,夫人再忍耐两月便知。” 孙宁宁低头看了眼 我真信了你的清冷人设的邪! 第104章 别怕 孙宁宁很守信地从白泽身上下来,乖乖地坐到了一边。 不是她不想坐老公身上,实在是马车内火炉子烧的旺。 天干物燥,小心上火。 即便坐在一旁,白泽依旧揽着她,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别怕,一会儿见到皇帝,只需要寻常行礼问安即可,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孙宁宁“嗯”地一声,转身埋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问:“阿衍,你想做什么?” “我,能知道吗?” 白泽应了一句:“宁宁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低头碰一碰她的唇瓣,又说:“可是宁宁知道了会害怕。” 孙宁宁立刻仰头,睁着认真虔诚的目光,心底躺着流焰似的烧着。 “不害怕!只是我讨厌血腥的场景而已。” 白泽摸摸她的小脸,单手盖上她的上半张脸,低头亲上去。 “知道,上次我说过,再也不会吓唬宁宁。” “宁宁可以永远相信我的承诺。” 两人亲密的拥抱、亲近。 一个冰块在融化,一个大门彻底敞开。 系统忽然疯狂开麦,试图为宿主在白泽面前增加更多好感度。 【宿主!你可不要和从前一样不要命地救他啊!你受伤的程度可是普通人的三倍啊!别的女人割破手指觉得疼,而你是很疼。】 【你想想你第一次挡刀,疼得都差点死了!而这个男人就是随手把你丢到榻上,转头就走了!什么人性也没有!】 白泽正想开口,忽然,满脑子娃娃音朝孙宁宁抱怨的声音响起。 尤其是听到那句“疼痛是普通人的三倍”,还有那句“随手把你丢到榻上”、“转身就走”。 他心疼地想要摸上孙宁宁的左肩,又不能轻举妄动。 忍着戾气。 气自己,还有无尽的后悔翻腾。 孙宁宁觉得这个系统怎么突然这么奇怪,又翻旧账? 以为是它还介意白泽的一些疯批行为,故意上眼药呢。 于是她苦口婆心地说:【阿衍的前世那么悲剧,如果轻易就相信我是真心的,他早就被用苦肉计的卧底杀了。】 系统又骂:【他不是个好人啊!以后他再怀疑你呢?】 孙宁宁觉得这个系统是不是程序出问题了?也太不人性化了。 但她认真回应:【统子啊,你要辩证地看待阿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我爱他,就要用行动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可以包容他的一切。而不是嘴上说说的。】 系统内心大呼:大功告成!宿主你将来就感谢我! 白泽的眼底卷起了风暴,久久无法平息。 马车扬蹄,缓缓经过了午门口。 拦路的禁卫军一看是秦王府的马车,拦车的手立刻放下。 恭敬地放行了。 这皇城中,除了皇帝和每三年出一次的状元郎特许、大胜归来的将军外。 只有秦王可以随意打马出入。 孙宁宁在温暖的马车里被白泽抱在怀里,熬了一夜后,困得整个人迷迷糊糊。 白泽对外说了句:“传话过去,王妃身体不适,晚一个时辰再去给祖母请安。” 孙宁宁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 “不用了,我现在就下去。” 只是,她的身子立刻被压下,接着被白泽抱进怀里。 “宁宁睡觉,有我在” 第105章 甜 被白泽这么一说,孙宁宁笑了。 环过他的脖颈,亲了唇瓣一口,而后很乖巧地窝进了他怀里。 “嗯,那我先睡一觉!” 白泽被她这样听话又无条件信任的模样取悦到,看着她软软的依赖模样,忍不住欲望更浓烈一分。 亲了下她的额头,拿过抽屉里的安神香,点燃。 单手轻柔地抱着宝贝,又扯过柔缎盖到她肩处,露个小脸在外。 做完这一切后,白泽就静静地看着孙宁宁睡觉。 目光停留在她挺翘的鼻子、不涂唇脂依旧嫩红的唇瓣、小巧的下巴 脑海里在一遍遍算计。 算计着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 白泽原先要怼天灭地、所有人一起死的念头,早在两个月前就被全部清扫。 他的两世。 绝望、仇恨、怨毒、压抑的毁灭欲 如被荆棘禁锢、死死缠绕。 它们如同数条铁链,贯穿他的胸膛、心脏。 他大笑着,一直笑着。 周围人的叫喊,无论是好意还是嘲讽,无论惧怕还是恶毒的咒骂。 他都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按照他的目的前行。 偶尔的夜色照下,如从不曾感受过的母爱,将他如婴儿包裹在怀,为他送上一点慰藉时。 他会在那一瞬间妄想着。 能在沙海里遇到甘泉,贫瘠的土地中开出花朵来。 现在,神眷恋了他一回。 这朵花就在他怀中,散发着独属于她的馨香。 五分钟后 在听到浅浅的小呼噜声响起时,白泽闭上了眼。 一手搂着孙宁宁,不时会缓缓输一丝内力温暖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睡得很沉; 另一只手敲开暗格,取出几封信,放在烛火上一点点烧毁。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系统,神经网快速分析着。 小统:要不说宿主聪明又清醒呢。 很多穿越者摒弃不了自己是现代人的三观。 一到古代男权社会,总要上蹿下跳,去挑战皇室的威严。 如果不是有女主光环,和一些头脑不清醒的男配护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清醒的穿越者也很多。 她们默默看着所有事发生,置身事外,无论有多糟糕。 她们十分理智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规矩不是她能抵抗的。 而孙宁宁恰好介于这两者之间。 该怂的时候,她能把面子踩到泥中,把尊严送上前让男主嘲讽; 平日里兢兢业业扮演着娇软小贵女,活泼可爱。 在白泽的行为令她不舒服又害怕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煞神的手甩开。 系统也是后来才发现,孙宁宁就是这种一腔热血,敢豁出去的同时,又能全部收回的性格。 就是不拧巴的性格! 真让人又爱又恨。 看,白泽不就上头了? 系统只敢默默分析,相当于人类在心里想东想西。 它才不想没事当着白泽的面和宿主聊天呢。 就算它是总局老员工,也不能和这个世界的亲儿子杠上,谁知道这人疯起来会不会知晓抹杀它的办法呢? 它一旦被抹杀在这个世界,连累宿主收回金手指不说。 它还要回总局面壁思过,积分清空,继续打工 不到一个时辰后 “滴”的一声,同时在两个人的脑海里响起。 【good afternoon宿主,检测到你的意识清醒了,睡香了就该起来宫斗啦!】 孙宁宁懒洋洋地回了句:【哇,你真敬业哎!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你这么忙的。】 “呵” 一声低音的笑声溢出。 孙宁宁好奇地睁开眼,眨巴眨巴。 系统表示十分紧张。 大佬! 沙雕话虽然对你来说新奇又好笑,但我求你以后忍住! 千万别害了我和宁宁。 你已经是法外之地的漏网之鱼了,可千万别被宿主知道了啊! 孙宁宁伸了个懒腰,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问完,她伸手摸了摸嘴边。 没流口水? 白泽见她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 他的小王妃真可爱啊。 每天在他面前乖乖的,脑海里想的却是大胆又好笑。 到底是什么世界才能养出这样的宁宁? “笑孙二小姐明明醒了,还赖在本王怀里装睡。” 孙宁宁伸手就悄悄拧他腰,“哼!” 白泽只好配合,“夫人饶命” 系统:你俩可真是 第106章 岁? 磨蹭着下马车时,飞云和杏儿、小月早就乖巧地站在五米开外等着了。 小月捧着雪白狐狸毛大氅走来。 刚想给小姐披上,一只大手就拦了过来,“不用” 小月疑惑了一下,看着孙宁宁,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只见白泽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件雪白的银狐毛领的大氅。 只见它的底部还坠着小小的一圈五色丝结璎珞。 很明显,这一件比孙家定制的更奢华、看着就十分保暖,同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女制。 孙宁宁才不客气呢。 她高兴地由着白泽为她披上,还仰起头,方便他系结。 “这是殿下特意为我准备的?嘿嘿,真好看。我还要件黑色的,要和阿衍做同一款!” 小月和杏儿站在身后当背景板。 看着未来姑爷动手给小姐穿衣、系带,说心底没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接着就听小姐还主动要礼物? 太爷教的矜持呢?哦,小姐早就没了那玩意。 然后又听秦王竟很愉悦地问: “好,宁宁不是喜欢我穿花色么?黑色也喜欢吗?” 他前世也不爱穿花色,穿浅色较多。这辈子穿黑色,红色都是为了遮掩血迹罢了。 穿着穿着,就仿佛黑、红二色是独属于他的。 那种满足感让他喜欢上了,便也习惯了穿黑红二色。 孙宁宁被他牵着走,赶紧拍马屁: “阿衍穿什么都好,阿衍穿黑色好好看!穿红色是漂亮,反正怎么穿都好看!” 【统子啊,古代的词汇真无法形容,我想说穿黑色a爆了,哥哥好飒,哥哥好酷!】 【真算起来,阿衍前世25岁,现在19岁,这都44岁了啊!额】 系统:装聋。 好了,他已经听见了,呵呵。 你别和我说话了!多说多错啊! 无奈孙宁宁作死地,继续加了句: 【还好不会被他发现我喜欢他穿花衣服是因为小泽弟弟喜欢,不然肯定要被他搞死在床上!】 系统:【宿主,那个,我有点事,先下了,886,回聊】 【滴】 孙宁宁:我开车过头了? 诶?怎么突然感觉冷飕飕的? 孙宁宁抬头就找到了元凶。 哦,原来是未婚夫好久不发作的、阴晴不定的脾气又来了? 这是一进宫就恨得牙痒痒吗? 讲真,她也是呢! 白泽牵着孙宁宁一直走,面容带着冷笑的弧度。 小泽爱穿花衣服? 本王44岁? 他忍耐着右手的手劲不能大,担心伤着孙宁宁。 另一只手却在她看不见,而身后四人看得清楚的角度,将腰间的玉佩随手一握。 松指,粉末扬撒在地。 小月:果然不能太早信任王爷啊。 杏儿:姑姑爷好吓人,这是怎么了就发脾气? 孙宁宁一察觉白泽莫名其妙心情不好后,完全归结于越来越靠近乾清宫的原因。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是去陪伴太后,肯定是直接去仁寿宫的。 可是旨意是皇帝下的,太后却是没有口信,所以率先去的就该是皇帝的乾清宫了。 “阿衍不要不高兴”,孙宁宁捏了捏白泽的手。 思想完全跑在另一条路上的她,对上白泽冷着脸又黑漆漆的眸子时。 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哎,未婚夫太吓人了怎么破? 没关系,问题在我!我多适应适应! 一见孙宁宁神色怯了一下,白泽立刻笑了: “无事,想到了不太好的记忆,别怕。” 孙宁宁倒是没怕,反安慰他,“不怕表哥!” 听她好久没称呼“表哥”,忆起那些追着他偶遇的日子里,她或许以为自己是那个“小泽”才那般热情。 是啊,当给宁宁下了大巫之术,又威胁那个“天道”一样存在的鬼东西,不是就知道了? 知道来龙去脉。 知道她找错了人。 她一开始喜欢的就是那个和自己前世九成相似的“白泽”。 呵呵,那又怎样? 他决不允许她爱上任何人,即便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也不行! 孙宁宁:怎么更吓人了? 第107章 见皇帝 乾清宫外。 李长胜一见秦王携孙家二小姐远远走来,都想给他跪下去,抱着大腿哭了。 主子啊,你再不救救长胜,老奴就要被怀疑了! 今日才下朝,李长胜照常给皇帝准备点心,试茶水的温度。 却见他的死对头,管后宫的苏公公,他的干儿子被陛下单独叫了进去? 接着就见那小子一出来后,丝毫不放他在眼里,眼睛都恨不得长到天上去。 勉强给他行了个礼,就说要去孙家宣口谕? 去孙家?宣什么口谕? 看样子都不是好消息! 李长胜立刻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回过神来才发现,皇帝为什么不叫他去做?是因为察觉到什么了? 吓得他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进去服侍时面上还是装的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慢悠悠走到大殿前。 到门口了,白泽才不得不放开了孙宁宁的手。 他看了眼弯着身,正一脸憋屈的李长胜,淡淡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是安抚、莫慌的那种睥睨一切的眼神。 李长胜立刻松了口气,笑得老脸开花,转身进去通报了。 主子对外凶残是凶残,但主子也极为护短。 对他们这种忠心耿耿的属下还是挺好的,平时无非就是看个臭脸而已,应该的,呵呵。 看着李长胜那个狗腿子的眼神,知道一切的孙宁宁:“ ” 好像真的只有她这个恋爱脑、来搞甜甜爱情的傻子,才敢一开始没调查清楚,只相信原书。 就不顾死活地追旁边这人? 难怪那时候,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惊悚+可惜。 还好还好,虽然弄错世界了,阿衍还是对自己的人很好的。 所以一开始她就误打误撞地让阿衍觉得她只衷心他一人。 刚好t到他的点上了? 【统子啊,整个皇宫都被阿衍掌控了三分之二,所有大臣和皇室的秘辛也被他掌控在手,这样复仇的感觉太爽了!】 【我要是个读者,我也喜欢看。】 【嚯!看他把所有人玩弄在手心。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我也想把皇帝和皇后放血拆骨,哎!就是如果说出这种话,阿衍肯定觉得我残忍,毁了他心里的小仙女形象。】 默默听着的白泽,心情瞬间好了。 他的唇角一点点带起愉悦的弧度,直到走进大殿内。 皇帝白炎高坐金座之上,俯视下来。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儿子平时对他的假笑,和在心爱女人面前真笑的区别。 可真是呵呵。 他微微眯起了眼,招呼两人: “小泽,宁宁,来,你们走近些,长胜啊,椅再挪上前些。” 皇帝两鬓分明斑白,黑眼圈深深,眼袋很大,和太后寿宴那天的中年帅大叔完全不像。 但又满面红光地很精神? 故作慈祥的同时,又散不去一身上位者之气,腰背笔直地挺坐着,俯视他们? 在孙宁宁看来怪异的很! 这人怎么跟华夏历史上,总有磕了什么炼丹不老药的皇帝一样? 非要孙宁宁形容,那就是: 身体分明被掏空了,外表却光鲜亮丽。 第108章 愤怒的皇帝 想归想,孙宁宁还是面带微笑,还带着贵女面圣的胆小和羞涩。 她刚想行跪拜大礼,手臂就被一旁的白泽强势地托起。 “父皇,宁宁昨日偶感伤寒,但今日听闻皇祖母身体不爽利,忍着不舒服也进宫来陪伴,这大礼就免了。” 孙宁宁:哇塞,我的形象瞬间上去了! 皇帝的面皮都在微微抽动,因为离得远,两人当然看不清。 一个二小姐不跪他? 但是皇帝沉默了才两秒,他“哈哈”笑了声,抬手免礼。 “宁宁既然身体不舒服,一会儿叫御医把个平安脉,到库里挑些好物去补补。” 孙宁宁分明感受到了独属于上位者的那种威严感,真的是扑面而来。 她屈膝行礼,“多谢陛下宽厚。” 对比孙宁宁,白泽更是连礼都不行,直接牵着孙宁宁坐到了座位上。 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假笑着说, “父皇近日气色真好,可是得了什么宝贝?儿臣也讨一份,哄哄小王妃高兴。” 孙宁宁:同人文作者欠你一座小金人。 即便快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不能杀了,又不能拿他怎么办,甚至连罚都不敢罚。 但是听到他夸自己气色好的白炎,还是真心高兴的。 “你呀,哈哈,就知道在父皇这里没大没小。哪有什么宝贝,不过这半年来风调雨顺,父皇心里高兴罢了。” 孙宁宁低着头,把玩着手指不说话。 什么风调雨顺? 越国边境都乱成什么样了!连杏儿都和她八卦呢! 白泽和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着气氛十分和谐。 任谁也看不出数月前的寿宴之上,这位九五之尊,被气晕过去,罢了三天的早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和秦王会有隔阂的时候。 秦王不仅将巫族刺客亲手杀光,还主动查清了刺杀一事。 还没半月呢,就听闻皇帝嘉奖了许多珍宝补品给这个最疼爱的二殿下。 父子俩可是一点误会都没有! 孙宁宁知道这本书的所有走向,知道最后的结局很爽,大快人心! 但她穿越来了。 她就是个变数。 这本同人文里没花几百字提起她,她这个不重要的路人甲就是一笔带过。 前世和今生都嫁给了吴王,和秦王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现在不仅交集了,还要嫁给他了。 那么谁知道以后的命运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全部变了呢? 孙宁宁可不敢赌。 她依旧害怕又清醒、开心又理智地活在这个“吃人”的古代男权世界,扮演好属于原主的人设。 听着白泽和皇帝闲聊,不过半小时还未到。 皇帝根本不屑屈尊降贵和一个已经没落的世家二小姐嘘寒问暖。 关心几句,也是显示他的仁慈和看在白泽面子上。 直到两人告退,走出乾清宫很远。 皇帝愤怒地一把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全部砸了。 那股凶悍目瞪的模样,看得李长胜腿软。 真怕皇帝看出什么后,将怒气全撒他身上,一气之下就叫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撒了一通火气后,皇帝阴测冷笑问道: “长胜,你认为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苏大力的干儿子可是被老二亲手杀了,众目睽睽下!” 理由还是小太监冲撞了秦王。 李长胜立刻就跪下去了,高声道: “回陛下,奴才也纳闷呢,午时那会儿小常子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说出宫宣个口谕。” “这要是让老奴去,一定办的妥妥帖帖!哪能惊动了秦王殿下!” 见到李长胜不着急解释,还不忘给死对头上眼药的小人样子,白炎的怀疑又散去一分。 却还是疑神疑鬼地摆摆手,“你下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仁寿宫瞧瞧。” 出了乾清宫的孙宁宁,回过头看了眼金殿。 白泽的余光都在她身上,牵过她问,“宁宁,不能让你做皇后,会委屈吗?” 孙宁宁吓一跳,赶紧捂他的嘴。 “阿衍!” 疯批祖宗诶,这可是在皇宫里,到处都是人啊,指不定树上还躲着皇帝的暗卫呢! 你可收敛些! 第109章 计划 1 做皇后?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做皇后的吗? 白泽将她的手拿开,亲了亲手背,笑道: “无碍的,宁宁想说什么都可以。” 见白泽这么自信的模样,孙宁宁看了看周围。 他俩的下人跟在身后,不远不近。 一路上,宫人和巡卫看见他们都会停步,弓着腰低着头看地面,直到他们远去才能离开。 孙宁宁也跟着笑,很给面子地回答他的问题,轻声说: “不想做皇后,怎么,阿衍还想三宫六院?” 孙宁宁知道白泽不会,但还是和所有女朋友一样,就喜欢问这种问题。 类似“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我是不是你最爱的?” 【统子,你说阿衍上辈子没尝过女人,这辈子开荤了,万一喜欢了怎么办?】 【他要是再娶两个侧妃,纳三、五个小妾呢?】 系统一听立刻兴奋了。 想着赶紧助攻,故意大声说: 【宿主,他如果不干净了,那咱们就走!本统用所有积分给你换个世界玩!】 【咱们去西方世界里玩,给你安排个绝色小女巫的身份。】 【还可以回现代,做总裁的小娇妻!】 孙宁宁憋不住在脑海里哈哈大笑。 她其实对白泽挺有信心的,不过听了一直陪伴自己的系统这么可爱的说这些,她还是和它打趣道: 【好呀好呀,咱们不做古早虐文女主!】 脑海里对话不过十几秒时间,默默听着的白泽眼神一点点沉下。 小东西不停地引诱他的小姑娘离开?呵呵。 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它说它是天道的执行官,和宁宁绑定在一起。 且不说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即使有实体他也不能伤害它。 白泽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嘴角带起温柔的笑: “本王一辈子只有夫人一人。” 孙宁宁知道他会这么说,笑嘻嘻地仰起头夸他: “殿下有这个觉悟很好!” 白泽捏捏她的脸颊,“所以,宁宁一辈子也只能看我一人。” 宁宁是不会错的。 宁宁如果喜欢哪个小白脸,一定是这个系统撺掇的。 一定是小白脸勾引宁宁。 杀不了系统,哪个小白脸敢接近宁宁,见一个杀一个。 不要吓到宝贝就是。 总要让天下人畏惧。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宁宁才好,这样她才会一直依赖着他。 永远乖乖在他身边。 孙宁宁哪知道,眼前这人一直就没“正常”过。 他所表现的每一分孙宁宁以为的温柔,轻声细语。 包括当初表面上饶过不小心撞到她的男人,惩罚街上对她调戏的公子…… 实则那几个人不是废了,便是断了手,又或者被远远发卖到矿山…… 而当初摇个折扇调戏孙宁宁的花花公子,早就被生生折磨死。 孙宁宁不知,系统却是知道的。 所以它提了一遍又一遍,说白泽这辈子重生后,心性已经扭曲了。 除了对自己的人会格外护短外,他几乎没了一个人基本的道德观。 善心?那更是没有了。 所有的美好品德都葬送在了上辈子。 这本同人文的作者,可是描绘他:修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披着漂亮的皮囊,模仿着前世的性格,做着前世不会做的恶事。 笑着把所有人搞死。 最后越国覆灭,被周边几国瓜分。 而白泽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巫族的圣坛。 他静静地坐了一整晚后,便独自离开。 这世上就再也没出现过那个拥有漂亮异域容貌的公子。 系统不想直接把白泽暗中做的事全抖给宿主,是因为它也有自私的心思。 它们也是有情感设定的。 既然拥有感情这种复杂的程序,它们就会有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理由是: 白泽对宿主的好感度早就到了满分100,如今更是到了110。 哪个正常人的情感能突破极限值,直接变成没有上限的? 大概只有精神不正常的疯批了。 第二个理由便是,系统从总局回来后,就十分同情这个世界的白泽。 尽管他伤天害理的事做了许多,可是比不过他曾经受的三分之一。 更何况他的一身巫骨和献祭的灵魂,庇佑了整个越国风调雨顺。 往大了说,整个越国都欠了他。每个人享受的无数个好日子里,有几成都是踩着他的痛苦和怨气。 系统那时纠结极了。 直到白泽给孙宁宁下了巫术后,它才被迫不用再纠结了。 确定了。 那就帮着宿主留在这个世界! 直到确定宿主不再有任何危险。 第110章 计划2 两人沿着红墙琉璃瓦下走着。 冬日的微微冷风刚吹拂过来,已经被白泽挡去,只留下温暖给孙宁宁。 两人牵手走向仁寿宫, 在途经德清殿时,看见十几人簇拥着一位紫袍道长迎面走来。 孙宁宁:诶?这不是那个穿黄袍的? 她第一次见到阿衍,这个道长就在望春阁和阿衍在房中谈事。 所以…… 他是阿衍的人? 如今改穿了紫袍的道长,抚了抚长长的花白胡须,对着白泽抱拳行礼: “老道见过秦王殿下。” 十几个小道童和宫人全跟着行礼。 白泽像不认识他似的,对他随意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径直牵着孙宁宁离开。 和对待所有人的态度一样,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老道长也不在意。能进皇城的人,谁不认识秦王呢? 他带着世外高人特有的和善的笑容,主动侧身,站到了一旁。 孙宁宁默默地不说话,被白泽牵着走出去很远的时候,才回头看了眼。 她想起了原书中的情节。 这个道长后来是皇帝非常信任的所谓国师? 宫斗戏不是白看的,孙宁宁在一瞬间就想通了。 她转头看着白泽的侧脸,白泽也同样转眼看着她。 “宁宁?” 是觉得我心思深沉,怕我? 还是觉得我擅算计,担忧? 孙宁宁叹口气,“哎!阿衍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这样对比我好像傻乎乎的!” 古代人就是早慧,尤其是皇室。 换做她重生,没有个金手指帮忙,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 将所有人和事全部掌握在手? 一人玩过所有人?啧,真挺难的! 白泽听孙宁宁夸奖,心口涌荡起愉悦,远远看着仁寿宫的金殿,他压低声音对孙宁宁说: “宁宁不傻” “宁宁分明很聪明,欺负我也很在行。” 每次把他惹得憋不住想收拾她了,她又无辜地眨眨眼,跑的飞快。 孙宁宁“哈哈哈哈”地低着头小声笑起来。 只要想到好几回的尴尬事件,她就想嘲笑白泽。 想看他冷清的一张脸上露出尴尬、羞涩的表情。 是的,就是这么恶趣味。 可惜的是根本没有机会。 白泽一见小姑娘低着头,颤着肩膀笑的样子。 舌尖舔了下牙根,勾眼笑得卧蚕隐约跟着弯起来,少年感十足。 他弓下腰,朝笑得开心的孙宁宁耳边凑过去,说了句: “宁宁如今尽管笑话” “本王的手段可不止刑讯逼供,床上也一样。” 孙宁宁僵住了。 走路都开始墨迹了。 就在白泽以为孙宁宁是害羞的时候,就听脑海里传来絮絮叨叨的聊天声: 【统子,你说我洞房花烛夜怎么装的害羞点呢?你知道的,和室友一起看了那么多爱情动作大片,po文可是看了几十本】 【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可是我理论知识丰富啊!早就期待和阿衍全部试一遍了!】 【阿衍这腹肌,这细腰,这大长腿……啧,真馋】 系统默默扫描到了白泽脸红了,脖子红了,接着耳朵也通红! 眼神都盯着远方不动了。 【宿主,收敛些,到时候别吓着古代人了。】 孙宁宁看着打磨光滑的地砖,脑海里开始担忧: 【我两辈子都是个处,第一次给阿衍这么大……】 “宁宁!” 一声打断声响起。 就听白泽轻轻咳嗽一声,问了句: “宁宁在发呆想什么?” 孙宁宁尬住,打哈哈道:“没什么,就发呆呢。” 白泽摸了摸发烫的耳朵,也不再说话。 每次只要想到小姑娘在别的世界,或许早就接受过各种教育。 会不会觉得他技术太差,达不到她那个世界丈夫的标准? 于是,某位突然自卑的王爷,觉得和青倌学习房中术还不够,得再去找几个学学。 默默看着孙宁宁作死的系统已经笑疯。 第111章 孙灵均? 仁寿宫 太后午时就听说了皇帝拿她做幌子,去请了小宁宁进宫,只是被老二拦着了。 看着坐在下方的这一对,太后心里一时酸涩又无奈。 小宁宁喊她一句“姑祖母”,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却无法护着她。 毕竟皇帝不是她亲生的。 看着两个孩子居然能走到一起,太后讶异又欣慰。 尤其是老二。 一双看人时向来都是冷淡的双眼,和当年清冷高洁的巫族圣女一模一样。 只是圣女爱上了白炎,再清冷的女人都变得柔情似水。 为他受过了反噬之苦,又千里迢迢来到越国,为他怀孕生子。 最终却落得那个地步…… 如今,圣女唯一的血脉也有了爱人。 太后看着白泽的眼神全落在孙宁宁身上,那种占有欲和强势的姿态。 心里感慨:和陷入爱河的圣女不一样,老二这性子爱上人,和他生母就是个完全相反的例子。 观察了半个小时的太后,最后不得不承认: 老二既有巫族血脉的情深,又有白家人天生的冷漠算计。 好在看样子对小宁宁还是宠爱的。 毕竟眼神能骗人,行为不会。 能不加掩饰得在午门口杀了皇帝的人,又公然阻拦皇帝宣人。 这换了任何一个皇子,现在就已经打发到边疆上战场了! 孙宁宁陪着太后一直乐呵呵的。 因为无论原书还是这本同人文,太后都是个很好很正面的角色。 这本同人文里,太后还是阿衍两世以来唯一的温情。 就算把皇族人搞死的搞死,发配的搭配,对于太后,他安排了几十个护卫兵,好吃好喝得送她去了栾庆的大宗寺庙,安度晚年。 所以啊,看。但凡阿衍看进眼里,记在心里的人,他总是会细致入微地考虑。 …… 三人平淡而温馨地说了会儿话。 过了两刻钟后,凌霜忽然进来报告。 他贴耳和白泽说了一句话后,白泽拂了拂衣摆起身。 他完全不顾长幼尊卑,像个惧内的普通男人,先侧身弯腰和孙宁宁说话。 “有点事必须去一趟,宁宁就在皇祖母这儿吃吃点心,半个多时辰后我再来接你,嗯?” 孙宁宁当然点点头。 王爷嘛,哪有不忙的! 白泽见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蛋,“嗯” 这是他极喜爱的小动作。 孙宁宁却觉得自己的腮帮有一天肯定会被他捏大。 不敢当着太后的面打他的手,她就瞪他一眼,又赶紧把自己的脸往回收了收。 白泽“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太后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看着孙子和侄孙女的互动,仿佛自己都跟着年轻了二十岁。 白泽和太后淡淡告辞了一句后,转身离开。 大步离开直到在仁寿宫门口坐上了轿辇。 不到一刻钟 轿辇停在了辛者库旁的破殿门口。 飞云率先向前推开了大门,而后转身拿出一张青色帕子递给主子。 白泽对于漫天的灰尘和难闻的酸臭味只是皱了皱眉,拿着帕子捂着口鼻进去。 大殿空地上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被一位年纪很大的嬷嬷抱在怀里,两人瑟瑟发抖地看着来人。 他们知道,这位是鼎鼎大名的秦王殿下。 所有人都说他是尊杀神。 当他们在三天前被发现身份后,今日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捞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小男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白泽,他问: “秦王殿下是来救十五的吗?” 白泽缓步停在他面前,蹲下身,看着这张小脸,冷漠地说了句: “今天起,你不是十五,你叫孙灵均,记住了?” 第112章 叫姐夫 小男孩瘦的几乎是皮包骨,连最底层的奴才都不如。 皮肤暗黄、头发枯黄干巴,隆冬时节,他还穿着一双夏季里的薄棉布鞋,鞋头缝了又补…… 小男孩即便看上去像只流浪的瘦弱小狗崽,但是浑身上下露出的部位也是干干净净的,更没有瘀伤痕迹。 可见抱着他的老嬷嬷心眼不坏,已经在有限的条件下照顾了小男孩。 他正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高大的男人。 “孙灵均?”、“灵均”…… 他默念几遍。 而后忽然挣脱嬷嬷,一下子猛地抱住了白泽的大腿。 “王爷,我很听话的!我人小,哪里都能钻!可以给王爷打听消息去!” “嬷嬷烧得一手好菜,可以给王爷的手下洗衣做饭!” “求王爷把灵均和嬷嬷带走,我们只要能吃饱饭,穿暖和就行!” “王爷叫灵均做什么灵均都愿意!” 这个原本叫十五的小男孩得到了名字后,很快就高兴地应下,此时又摇尾乞怜求收留,真像极了一条听话的小狗。 白泽见他这副模样,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他的小姑娘。 同样厚脸皮,同样十分会看脸色。同样明知道他的身份,一点也不怕他。 现在不顾一切地扒拉着他不放,深知得到了最后一个救赎机会。 而这一点,又和他像极了。 “起来”,白泽淡淡的说道,语气不再有刚才的冷。 小男孩立刻听话地松手,他乖乖的站起身,仰着头看着一身精贵的男人。 他好高啊。 他真好看。 他是二殿下,也就是自己的哥哥……他一定知道,所以特地来救他吗? 一旁看着的嬷嬷明白了,她赶紧上前跪下磕头: “多谢秦王殿下收留,老奴今后为王爷所用,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 李嬷嬷年纪也不老,只是多年生活的折磨和摧残下,看上去才像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实则如今不过35岁。 她前十几年在后宫某殿当个二等丫鬟,到25岁出宫前一个月,被人陷害,罚到了辛者库。 她一身鞭伤和板伤,差点就挺不过去了。 多亏了同样被扔到辛者库来的,一个贵人的丫鬟,柳盈。 那样心善漂亮的女孩,见她可怜不忍心,便偷偷摸摸给她送药,又给她送吃食,还替她干活。 她这才苟活了下来。 如今十年过去了,可怜的盈盈,尸首还在井底无人敢动。 要不是她把小小的十五装死偷出来,两人躲到地牢里,十五早就被那位给折磨死了! 白泽看着一老一小,对身后的飞云说了句: “带走,直接送到孙阁老府上,就说本王会同阁老解释。” “再找两个小太监过去照顾。还有,教授礼仪的,琴棋书画的,都各自找一个过去。” 飞云拱手行礼,“是,主子” 十五一听,知道自己会被送到阁老家去,还要给他请老师时,他高兴地差点哭鼻子! 立刻跟着嬷嬷一起跪下了。 他的眼中含着倔强的泪水没有掉落,拼命磕头,磕得额头红肿一片。 “多谢秦王殿下,多谢秦王殿下!灵均定当听话!” 只要能走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只要能吃饱穿暖,能让嬷嬷不再为了他这个废子被人欺负。 别说改名换姓这种小事了,就是去杀人放火他也不怕! 白泽给了个眼神给飞云。 飞云立刻向前把两人扶起来。 离开前,白泽看着孙灵均,忽然说了句: “以后私下里不用称我为秦王,叫姐夫。” 飞云、凌霜:…… 孙灵均惊呆了。 什么意思? 李嬷嬷激动的嘴皮都在颤。 什么?不是当衷心的下人培养?是当孙家的养子吗?可是十五的身份…… 孙灵均毕竟还小,想不通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要听话,直接仰头就喊: “是,姐夫!” 白泽的唇角勾出个笑意,“呵,很机灵。回去讨你姐姐开心。” 孙灵均立马又大声说:“听姐姐,姐夫的话!” 白泽满意了。 转身离去前,看着这个外表看着只有5、6岁,实际快十岁的男孩,白泽又微微皱了下眉。 在男孩那张营养不良的小脸上,依旧可以看出生母的俏丽,还有白炎的俊朗五官。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最后加了句: “若敢对你姐姐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把你削成人彘,可明白?” 孙灵均和李嬷嬷打了个寒颤,赶紧指天发誓不会做任何越轨的事。 第113章 小丫鬟 孙宁宁陪着太后聊家常,喝着云雾顶芽茶,吃着龙井茶酥。 她同太后说起金陵的风土人情,说起小时候怎么在金陵城躲祖父的护卫…… 说着说着,时间过得很快。 白泽已经换了套漆黑的长袍广袖,外罩了件薄薄的蓬斗,屏退了下人,亲自撩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外间。 垂挂的玉珠互相碰撞,叮咚声响起。 低头站着的两个丫鬟,在外间等着内室的吩咐,听见响声后转过头去。 一见是秦王殿下,两人赶紧低下头行礼。 一个容貌普通,面色严肃的丫鬟走上前递上铜盆,恭敬地等着弯着腰,盯着地面,静静等待秦王净手; 等白泽洗完手后,另一个长着杏仁脸,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小丫鬟,立刻上前,递上条洁白的擦手帕。 白泽拿过大大的帕子,将手拭干,随手又还给了小丫鬟。 他心里惦记小姑娘,才准备转身进内室,就听一道娇滴滴的嗓音响起: “王爷,奴婢为您解蓬斗。” 说着话的同时,小丫鬟眨着大大的水眸,望着白泽。 在看见秦王嘴角带着笑的看过来时。 小丫鬟心跳如鼓擂,她咬着下唇小步上前。 另外一个容貌普通的丫鬟吓得赶紧低下头,默默站远了几步。 生怕被这个不要命也要往上爬的傻子连累。 之前就见她总是看着秦王殿下脸红,那时她就提醒过她了。 如今秦王殿下手段温和了,又要娶妃了,她的心思竟还活跃起来了? 怎么就想不开呢? 不就是和孙家二小姐有几分相似的嗓音,还有对漂亮的眼珠吗? 秦王殿下这些年看过的绝色之姿如过江之鲫,能看上咱们一个包衣奴才出身? 即便宠幸一夜,怕是一碗毒药就把你送走了! 白泽见小丫鬟靠近他,真的准备伸手为自己解蓬斗后,笑容越来越嘲讽。 他好奇又残忍道:“难道本王从不杀太后的人,就觉得本王心善、大度?” 小丫鬟听了这句话后愣了下,接着脸色开始一点点发白。 白泽扫了她一眼,又毒舌了一句: “想往上爬没错。可不去讨太后欢心,想爬本王的床?” “什么东西也配?” 话落,小丫鬟彻底吓瘫,跪了下去。 她匍匐在地上,不停地颤着身子。 白泽又冷冷地嘲讽笑了,看着地上的人,朝门外的人吩咐道: “本王不想再听见她开口。” 凌霜立刻走进外间来。 二话不说,先冷着脸就把小丫鬟的哑穴点了,而后架着瘫软的她直接离开。 秦王不杀仁寿宫的人,所以等待她的将是一碗哑药,而后送到辛者库。 白泽转身离开,心里在哧笑。 看,即便声音很像,也不是谁都能模仿他的宝贝。 若是宁宁,刚刚他问第一句话的时候,早就上杆子爬,立刻拍上好几句马屁了。 所以他的宁宁啊,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白泽转身进了内室。 先给太后行了个礼,而后立刻走到孙宁宁身旁,牵起她的手带起身。 “吃饱了?那就不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宁宁扑闪着魅人的双眼,甜甜的江南软调打断了: “哎呀表哥!吃什么?去去去,现在就去!” 她拽着白泽的袖子小声撒娇,把他刚才那点不悦都摇没了。 太后看着这对摇摇头,笑着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真是看着都腻歪。 原来老二喜欢这样? 孙宁宁牵着白泽的袖子,甜甜地朝太后行礼告退。 她心里惦记着晚上又去哪里吃新鲜,扯白泽袖子玩,又扒着他的手臂问: “表哥的事情办完了吗?我们去哪里?我给家里传个口信。” 今天虚惊一场,赶紧传个口信回去。 还好阿衍来了,不然怎么应对? 被软禁了可就麻烦了。 踏出内室,只剩一个丫鬟站着,低着头,和透明人一样。 白泽回她:“不是嚷嚷着想吃甜食?不用传口信了,已经叫飞云去了。” 等两人缓步离开,丫鬟听见了孙家二小姐一声甜甜的惊呼,说了句: “别捏我的脸!讨厌死了!” 然后是秦王殿下爽朗的笑声。 丫鬟低着头,看着砖纹叹气:她这是何苦呢? 赶着去做个玩意儿?妄想抬个妾? 将来带着太后的赏赐出宫嫁人,再开个铺子,相夫教子,不好吗? 第114章 凭空多出来的弟弟 仁寿宫外 孙宁宁把自己的脸往回捏了捏,离这个“手痒”的男人好几步远。 哪知道,这人立刻就变脸了! 阴沉着声音,盯着她,“宁宁过来。” 孙宁宁立刻怂了。 哎,阴阳怪气的对象真的只有我受得了? 她磨蹭到白泽身旁,他立刻牵过她的手,紧紧攥着。 “以后不准离我这么远,宁宁听话么?” 孙宁宁看着刚才躲他的、大约两米远的路:“…………” 哪里远了? “好,以后我就是殿下的小香囊,小玉佩,我贴身挂在殿下身上,可好?” 白泽满意了,拇指蹭一蹭她的手背,“好,贴身挂着。” “是是是,殿下如厕、沐浴都不能摘!” 【统子你说,以后我提出和他一起沐浴,他会不会惊呆三观?我记得古代人很羞涩的】 “……” 白泽热着耳根转过了脸。 而系统再次笑出了鹅叫声。 果然,当霸总遇到沙雕美女,脸红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孙宁宁只敢心里想想,嘴上还是怂得需要维持小甜妻人设。 不过。 她总觉得阿衍的霸道与日俱增? 哎,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已经自己pua自己的孙宁宁真的反思起来了。 因为她脑子里存着两本书,不时就翻出来想想。 她早就分清楚了小泽和阿衍的区别。 因为是两本书,是两个世界,两个人格。 即使有相同点,可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当然,那个世界现在还不存在,她也不能去对比两人。 见孙宁宁不说话了,脑海里也不和系统聊天,白泽主动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重要的事: “我给宁宁找了个弟弟,暂时寄养在阁老府,对外称是阁老收养的孙子。” “名字叫孙灵均。” “你晚间回去了就能看见那个孩子。” “现在不好看,多养养就好了。半年后我再接他出去。” “他的身份其实是我第十五个弟弟,他的生母是个宫女。” “那宫女意外被宠幸,偷偷生下他后,又不当心撞破了皇后的丑事……” “皇后的人一直以为母子俩早就死了……” 白泽的声音淡淡的低沉,语速缓慢给孙宁宁说清楚。 和曾经那个时常一言不发的他简直天壤之别。 孙宁宁听完,和系统一起惊呆了。 什么意思啊这是? 白捡一个皇子弟弟? 养半年后接走?接走干什么? 孙宁宁很聪明,转几个弯就想到了可能的结果。 白泽见她惊讶后立刻平静的表情,真是喜爱极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懂他,这么聪明,这么热情直率,又甜又软的小妖精呢。 白泽看孙宁宁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吞了。 孙宁宁过了一分钟后,冷静的问了句,声音压得很低: “扶他上位?” 白泽点头,微笑着牵起孙宁宁的手,如西方绅士一样,低头亲她的手背。 亲吻的动作不变,他微抬起脸,眼神直勾勾落在她脸上,说道: “是” “改朝换代” “以后,这天下姓孙,开心吗宁宁?” 第115章 天下姓孙 孙宁宁的五官就差没和三观一起裂开了。 你在说什么! 改朝换代,国姓改孙? 孙宁宁张着嘴,干巴了半天,最后说了几个字: “这……不好?” 系统也开启了吐槽模式:【宿主,这是我见过最霸总的男主!】 【别的霸总送珠宝,送别墅,送飞机的都见过,这个直接送国家?】 系统本来还想说:男频霸道王爷的爱,你可不能拒绝,别看他现在挺正常。 白泽继续牵着她走,目光看着高耸的红白墙、远处的琉璃瓦、披着暖光的金顶…… “呵” 这一世有了宁宁,原定的那条路自然就不走了。 他轻声问了句: “什么都不用担心,宁宁相信我吗?” 孙宁宁跟着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毫不犹豫道: “当然!我只相信表哥!表哥最棒!” 没有男人能拒绝喜欢的女孩用迷妹的眼神崇拜地说着。 于是他一定要个答案:“好。那宁宁还没说,高兴吗?” 白泽就像个偷偷做了件大事的男朋友,非要等到女朋友的夸奖才开心。 在孙宁宁看来可爱又幼稚。 她牵着白泽的手晃来晃去,弯着眼睛笑道: “只要阿衍开心我就开心!” 她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说之前看小说,心疼又崇拜那个外冷内热的温润王爷小泽。 将他当做自己的偶像,学习他的善良和坚韧;羡慕他和太子的兄弟情;又崇敬他为国家奉献的伟大无私的精神。 那都是她欠缺的。 那么现在? 心态早就不知不觉变了。 靠,她简直要心疼死了阿衍! 孙宁宁看了同人文后,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作者为了把这一世的复仇写爽,从而把阿衍的前世改编得那么惨? 第二反应是强烈的心疼,浓烈的仇恨! 可是她一个局外人,能感受到的大概是他十分之一的痛苦? 白泽听孙宁宁的甜言蜜语,心底被触得酸软,然而他说: “只要宁宁永远这般,我就永远开心。” 孙宁宁立刻伸手,翘起小指,“那我们拉钩!” 白泽看着她的动作不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也学着她伸手,抬起小指。 孙宁宁赶紧用小指勾着他的,摇摇晃晃地念着: “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摇完后,就着小指还缠着的动作,孙宁宁用大拇指去碰白泽的大拇指。 白泽十分聪明又配合地与她大拇指相触。 孙宁宁:“你看,拉钩了,盖章了。仪式完成!我们互相承诺了哦。” 做完这个仪式,她很自然地松手。 却是被白泽勾着尾指不放,抬手到心口,问:“这是宁宁家乡的承诺?” 孙宁宁赶紧承认道: “嗯,金陵的孩子小时候是这么玩的。” 系统看着宿主撒着善意的谎言,又看着白泽明知答案依旧高兴的情绪波动。 它就是一个无语的状态。 看人类恋爱真是酸腐又幼稚。 两人温馨甜蜜地闲聊,缓步往宫外走。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没等孙宁宁说累,白泽已经很自然的停步。 他随手唤来一个小太监,吩咐去抬步撵。 小太监自然不敢违抗,连忙弯着腰小跑走了。 孙宁宁这厮和很多女人不一样的点就是,她从不拒绝别人的好意。 也从不拧巴。 比如明明很想要,嘴上却要说不需要。 她想,既然白泽有那个能力给她提供条件,那她就享受啊! 她不会去驳他面子,也不会说一句劝阻的话。 这种十分信任又依赖的态度,才是戳到白泽心尖上的。 一高一矮的两人慢慢走着,等着轿撵追上来。 才经过玄英殿 远远看见了太子白承廷,带着几个伴读走来。 几人碰面,太子先停下了脚步。 第116章 小心眼 白承廷见到孙宁宁的次数不多。 和别的言情小说中,男主和男配经常遇到各种女人不同,男频爽文里只有复仇的男人。 自从孙阁老进京,白承廷前后一共见过孙宁宁三回。 “二弟今日未去当值?” 太子率先开口。 他身后的伴读跟着行礼,而后低着头不敢说话,静静地当背景。 孙宁宁连皇帝都没给他行礼,见了太子也就是默默地俯了下身,礼仪做的十分虚伪。 显然,白承廷也不在意。 倒是白泽脸上的笑意立刻退去。 他就是不能看见自己的女人除了太后,对皇宫里的任何人行礼。 白泽牵过孙宁宁,对太子淡淡地一笑,微扬起下颌道: “本王清闲,自然比不得大哥监国事忙。” 太子一听,紧张地立刻上前一步,斥声道: “二弟谨言,不过前些日子父皇身体抱恙,孤暂代了几日简单事务而已,何来监国一说!” 风言风语传了半个月的监国,好在父皇信任,知道是白泽故意挑拨的。 若不然 自从父皇病倒一回,白泽更是有恃无恐! 白承廷今日一身绛紫色常服,腰间别着青玉蹀躞带,头戴太子金冠。 五官和皇帝一样英挺又立体,端的是风流俊逸。 此时冷着脸教训弟弟的模样,又隐隐带着东宫的天生强势。 孙宁宁默默地朝他看了一眼,心里和系统嘀咕: 【统子啊,白承廷真不愧是那个世界的男主,这相貌确实俊美。气度、礼仪也无可挑剔,还标配了腹黑男主该有的心机和容忍。】 系统:呐!你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非得和我说!这就叫作死。 白泽的脸色一秒变差。 他看着太子已经像在看死人了。 眼神冰冷麻木,嘴角带起嘲弄的笑意。 白承廷以为自己这句话说重了,看着白泽的目光和突然来的杀意,他还没有彻底好的伤口隐约疼了起来。 气氛一时僵硬。 孙宁宁察觉不对,也不敢乱开口。 她虽然讨厌这个世界里的太子,也想替原主姐姐报仇。 但是还不能撕破脸。 白泽放开孙宁宁,将左手腕的佛珠褪下,为她戴上。 在他手腕上刚好缠两圈的佛珠,在孙宁宁的腕上,三圈会不舒服,只能松垮地缠了两圈。 将压制暴戾情绪的佛珠摘了后,白泽发现和第一次摘下给孙宁宁时一样。 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和往日一旦摘下来,就克制不住想进宫杀人的感受不一样。 所以再次肯定了一件事,法禅寺的那位高僧或许真有点东西。 他说的那个渡自己的人,便是宁宁了。 白泽将佛珠套给孙宁宁后,走上前几步,距离太子很近。 白承廷默默看着白泽的动作。 温柔,小心,宠爱。 这样把软肋暴露出来,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收敛。 就这么有信心? 白泽盯着白承廷的双眼,压低着声音,笑得“单纯”,问到: “你以为找了个道士来就有用吗?” “不信流言又如何?父皇才醒几日不就收了权?” “真惨啊大哥” 白泽毒舌又扎心地说完话后,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想维持温和的笑意,却又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白泽杀了。 白承廷的面容一时扭曲了下,白泽忽然用在场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 “说几句而已,大哥怎么还生气了?” “这一上火,模样都丑了不少。” 白承廷脸色更黑了,他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风度要对白泽动手。 几个伴读头埋得更低了。 系统却哈哈哈笑了:这个白泽吃醋吃得像个小学生谈恋爱!笑死本统了。 孙宁宁:阿衍真可爱啊! 第117章 离他远一点 因为傍晚怼了太子,然后就听见孙宁宁和系统说了句: 【啧,太子的美貌不及我老公三分之一!】。 白泽心情又好了。 牵着孙宁宁带着佛珠的手,手指不时轻轻捻过珠子。 只要和孙宁宁在一起,就能听见她和系统的对话,白泽如今已经琢磨出许多奇怪的词汇。 前后语境一结合,白泽就大概就知道了孙宁宁说的是什么意思。 八九不离十。 比如老公,老婆,就是丈夫,妻子的意思;比如什么男主,女主,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 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孙宁宁和白泽坐着轿撵出了午门。 又坐上马车一路去了南郊。 孙宁宁满心惦记着回去和祖父、祝卿商量事情,又好奇那个十五皇子。 所以全程吃饭就没有很用心。 不时和系统说两句,商量下问题,琢磨养皇子等问题。 白泽听着孙宁宁在脑海里努力分析局势的忙碌,根本没关心他吃了几筷,哪些没吃,哪些爱吃 他捏了捏眉心,满心的暴躁让他收回了佛珠。 想继续套回了左手腕时,孙宁宁忽然伸手过来,捉住了他的手腕,将它翻转。 “宁宁” 孙宁宁什么也没问,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抬起他的手,弯下腰亲了上去。 将唇瓣贴上伤痕累累的手腕。 她一点点耐心的亲着伤疤。 不过孙宁宁还没亲几下呢,视线倒转。 人已经被白泽抱着坐到腿上,扣着后脑就亲了上来。 温柔又霸道,强势又害羞。 将孙宁宁亲的氧气都要缺了,推了推他,趁着间隙赶紧大口呼吸。 “不要亲啦。” 你是蛇妖嘛!专门喜欢绞着人窒息,现在越来越夸张了! 白泽眉眼一压,盯着孙宁宁等她喘完气,说道:“宁宁以前最喜欢亲近我” 孙宁宁:我冤枉啊!虽然我馋你,但也吃不消啊! 看着白泽冷冷地盯着自己,主动变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某人立刻贴上前。 “阿衍亲亲” “喜欢阿衍” “阿衍你掐疼我的腰啦!” 拜服孙宁宁这能屈能伸又豁得出去的脸皮,系统默默下线了。 等到白泽终于满足得亲近完小姑娘后,才将她送回阁老府。 临下马车前。 白泽递了块玉牌给她。 “这是我的信物,仅有一枚,我带宁宁去过的酒楼,宁宁都可以吩咐掌柜每日给你送吃食。” “也可以用它去随意哪家成衣铺子,喜欢什么就叫掌柜送去。” 孙宁宁继被送了个国家后,又被土豪霸道王爷塞了块古代版“黑卡”。 随意刷? 白泽先下马车,将她轻抱下地。 伸手替她拢了拢碎发,压着声音说道: “不要和孙灵均太亲近。” “还有,离孙婉婉远一些,宁宁这么聪明,该知道原因的。” 一直到踏进安宁院,孙宁宁的心口还有些慌乱无章。 阿衍他 知道“姐姐”是男人了? 不可能! 哎,我的思想不对,不能总把他想得那么极端。 虽然他确实心性狠辣。 可是书里他杀的人基本都是惹到他了,或者是有仇的。 他不至于对祝卿动手? 毕竟这本书中,两人这一世没什么交集。 但,慌就慌在 她是个变数! 所以阿衍会不会因为自己 系统跟着沉默。 想到刚刚白泽明晃晃地威胁孙宁宁,那黑漆漆的眼神谁看了都觉得害怕。 系统叹气。 因为两世的原因,白泽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安全感。 他能感受到的安全感就是自己给的。 比如,除掉一切让他不安的因素。 比如,占有欲强如他,系统不相信他不会对祝卿动手。 曾亲眼看过宿主和祝卿亲近的挽手等,“姐妹”间正常的行为。 宿主虽然开始时不知道,可是后来知道了就主动拉开距离了。 可是这也不代表没发生过。 白泽如今不动祝卿,大概是因为快要大婚的原因? 总归,系统有点担心。 第118章 美妾 太子白承廷被白泽气到险些控制不住杀意,一路阴着脸回到东宫。 寒冬腊月,白承廷大口喝了几杯冰凉的茶水下肚。 接着又招来近日宫外随手救的小美人,一张异域风情的脸蛋看得白承廷暴虐心大涨。 压在桌上,不顾对方疼痛得浑身颤抖,做了好久白承廷才散了火气。 美人疼得双股打颤,趴在地上一时没起来,很快就被小太监拖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太监端着一碗寒凉至极的药走来。 “美人喝了,太子妃未入主东宫前,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 那看着还没有及笄的女孩从容地端着碗,习惯性地大口灌了下去。 再苦涩的汤汁也没让她皱眉。 等待胃部阵阵绞痛发作,她才颤着腿起身,叫小丫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喝完热茶舒服些后,女孩趴在桌上写了封信件。 叠好、上了火漆,交给了门外其中的一个小太监。 她看着小太监匆匆离开,唇边带起魅惑的笑。 轻声低喃:“等着” “再过几个月” “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 “看看谁玩死谁” 阁老府 孙宁宁才休息了片刻,立刻换了套衣服奔去了祖父的院子。 孙阁老穿着常服,一手把玩着菩提串,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背诗词。 孙宁宁看见祝卿也在,他正端坐着喝茶,低眉顺眼的大家闺秀模样。 孙宁宁实在想象不出他男装会是什么样子。 见祖父转过身来,孙宁宁立刻上前请了个安。 孙阁老摆摆手,“小宁宁过来,你应该早知道了,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又对小男孩招手道:“灵均啊,这是你二姐,孙宁宁。” 孙宁宁看着像是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正睁着大大的、干净的双眼看着她,仰着头叫她:“二姐姐好。” 孙宁宁心疼地赶紧蹲下,摸摸他的头,又捏一捏他没有肉的脸颊。 裂嘴笑,露出白白的一排贝齿,看着活泼又甜美。 “灵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开心地住着,有什么事就来找二姐。” 孙灵均憋着小嘴要哭不哭地红了眼。 这个二姐姐和大姐姐性子不同,但是一样不讨厌他,甚至还对他很友好。 他拿袖子抹了下眼睛,笑着回:“谢谢二姐,灵均晓得。” 孙阁老看着孙宁宁,酸得冒出一句: “找你干什么?两个月后就要嫁人了,还每天和秦王出去吃喝玩乐!” “两人也不避讳点!”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孙灵均朝孙宁宁看去,心里惊讶:原来是二姐姐。 秦王殿下警告他离二姐姐远一点。 小小的孙灵均这时候已经在心底种下了要尊敬孙宁宁的念头。 孙宁宁起身,反驳道:“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只要等着出嫁就好啦,这么好的孙女婿以后是咱们孙家的了,祖父不应该做梦都笑出声?” 孙阁老被这番言论气笑了,花白的胡子跟着吹起来。 “你呀你!”,却也说不出一句什么不好的来。 至少从孙家的角度来看待秦王。 连他现在也没办法再违心地说秦王对二孙女不好。 小宁宁招惹了他,居然还能被捧在心上,也着实 孙阁老用一种“你真有两把刷子”的眼神看着孙宁宁。 看着两大一小,心里触动几分,开口道: “好了,你们姐弟在这吃吃茶,给灵均多说说府上的事。” 祝卿起身行礼,“是,祖父。” 孙宁宁也笑嘻嘻地俯身,而孙灵均慌忙用新学的礼仪不太熟练地恭送祖父。 走出大堂的孙阁老,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盏,叹了口气。 灵均这孩子聪明、激灵,打眼瞧着又是个纯良的。 那个嬷嬷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还教他识字,他也牢牢地记住了许多。 刚才给他看了几遍诗文,念了几遍就能背下来,确实是个好苗子。 给他做孙子,真是白捡的福气! 在一个时辰前,孙阁老见到一老一小,可怜兮兮地、穿得破破烂烂得站在跟前。 在听到秦王的口信后,愣是把他吓得一身冷汗。 把没人知道的十五皇子养在他们孙家名下? 将来要扶灵均上位? 还要以“孙灵均”这个名字作为皇帝的姓名?不改姓白了? 这是要国姓改“孙”啊! 那不就是要颠覆了白氏? 孙阁老大风大浪见过不少,第一次见到要把自己的宗族覆了的! 他知道一半当年的真相。 也知道秦王这些年为皇帝献了很多血的真相。 孙阁老边走边盘着珠子,心思沉下。 当初进望京城,看中的人选分明是吴王,怎么也没想到,宁宁一眼钟情皮囊最漂亮的秦王? 更没想到的是,那样狠戾无情的人,能对宁宁动心,还直接威胁了皇帝。 如今真要娶他的二孙女了。 他还对自己承诺,此生只娶宁宁一人。 “哎,算了算了。” 要说孙阁老对皇室没有怨言是虚伪的。 他的儿子儿媳双双为国、为百姓而亡,皇帝从始至终只给了一个解释。 耳边回响起几日前秦王说的那句: “怀璧其罪,世家第一个开刀的一定是孙家,阁老不是很清楚?” 而后又是今日的口信: “祖父且看着,白家怎么还给孙家一个公道。” “这也是本王的聘礼,请笑纳。” 孙阁老盘着珠子的身影远去,墙上的人影也无声无息地离开。 第119章 一盏茶 【太瘦了这孩子!这也太惨了!听阿衍说养养就好了,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哪里像十岁的孩子,小学一年级孩子都比他强壮点?】 系统扫描了孙灵均一圈,分析道:【严重的营养不良,还好遗传基因不错,养养就好了。】 又是养养就好了。 孙宁宁主动牵过小男孩,却见他瑟缩地躲了一下,而后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深怕遭了孙宁宁的讨厌。 赶紧抬起暗黄的小脸对她笑,双眼澄澈明亮。 孙宁宁前世自己就是被抛弃的孩子,一见他这种讨好型的笑脸,心里密密麻麻地刺痛。 “和祖父一起吃饭不敢多吃?呵呵,二姐带灵均出去吃宵夜?” “还没去过望京的夜市?现在没有宵禁,二姐带你去吃冰糖葫芦,烤的香甜的番薯,热乎乎又甘甜的炖梨汤” 祝卿看着孙宁宁牵着孩子,无比耐心又温柔地弯着眉眼笑,他也跟着笑。 上前几步,牵过孙灵均的另一只手。 “走,大姐也一起去。” 孙灵均一手一个姐姐的手,眼眶红得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在阴暗的地牢里过了七年,平时仗着身子瘦小,经常溜出去偷吃,偷听。 偷吃被认错成小太监,被打被骂是常见的事。 除了嬷嬷,他从没觉得这世上会有人关心他吃没吃饱,更别提会喜欢他。 见孙灵均哭得可怜,孙宁宁赶紧蹲下身,掏出香帕给他擦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嗷,吃好吃的去咯。” 祝卿看着两人笑。 远处和下人站在一起的嬷嬷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大家都叫她李姑姑。 姑姑看着小十五又哭又笑,两个姐姐围着哄他,赶紧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她终于报了恩,终于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小十五过上好日子。 秦王殿下真是个好人! 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往望京最繁华的夜市驶去。 夜深 孙宁宁和祝卿陪着弟弟玩了一条街。 下人手中的包裹都要拎不下了才打道回府。 这一路上,孙宁宁根本不敢和祝卿靠得太近,深怕被白泽的眼线看见。 怕是普通朋友的距离都比他俩近了。 小小的男孩身上披着厚厚的小蓬斗,非常暖和,仰着头笑,一晚就没停过。 全程都是孙宁宁大手一挥刷了卡,哦不,用了白泽给的玉牌,没花一分钱买的。 孙宁宁是这样想的:这可是我弟弟!也是白泽有血缘的弟弟!还是将来的皇帝! 这点算什么? 可怜的弟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以后有她孙家宠着! 孙宁宁很高兴白泽没有选择和书里一样搞死所有人,然后把越国分裂了。 她觉得白泽真的太聪明了。 又很敏感她的情绪,就连复仇还顾忌自己。 没谈过恋爱,甜言蜜语不会说,很多时候就是古代男权下典型的大直男一个。 说话就是“过来”、“宁宁听话”、“宁宁要乖”、“不准躲”这种霸道王爷语录。 但平日,私下里在一起就喜欢亲亲抱抱黏在一起,像只小奶狗似的。 什么都用行动来证明对自己的在意。 换做谁能不动心呢! 孙宁宁看着便宜得来的弟弟,高兴地买了很多东西给他,还一个劲儿地在弟弟面前夸奖姐夫多好。 小小的孙灵均眨着迷茫的双眼,呆呆地听着,就使劲点头。 但是心里好奇地想:姐夫说他如果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就把他削成人彘。 什么是不该有的心思呢? 姑姑说不该有的心思就是喜欢姐姐。 可是他好喜欢两个姐姐啊。 大姐姐好温柔,二姐姐好有趣,他想一辈子住在孙家! 就在姐弟三人逛街时,白泽被一旨召进了宫。 皇帝照常和他闲聊了许久,直到李长胜端来一盏茶。 李长胜和往常一样,端着茶水给皇帝和秦王各自斟了一杯。 不过倒完茶后,皇帝立刻就叫李长胜下去。 李长胜清楚皇帝还在怀疑他,于是他很听话地立刻弯腰,一点点往后退。 不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将几根手指随意搭在一起。 白泽淡淡收回了余光。 看着桌上的茶杯,很自然地抬杯喝了下去。 皇帝默默看着,温和地笑了。 照旧说了一会儿话,又拉着白泽下了一盘棋,直到白泽揉着太阳穴告辞。 “父皇,儿臣略感疲惫,或是今日偶感风寒,便不陪父皇了。” 说着话,他和平常一样晃晃悠悠,像是恃宠而骄的混小子,不在意父亲的态度,自顾自拱了下手。 白炎摆手道:“得了,早些回去罢,再叫个御医给你把把平安脉。” “是” 白泽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手揉着太阳穴。 等白泽走远后,屏风后,一道紫色身影慢慢走出。 白炎将玉子随意丢了,问:“最快多久?” 紫袍道长回:“七天一杯,只需月余。” 皇帝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落喉咙,不出片刻,便觉神清气爽。 第120章 风云变1 白炎并没有完全信任紫袍道人,但这道人确实有厉害之处。 他如今已经不需要白泽的血来入药了。 光吃道人配制的丹丸,就能让他心口的疼痛和头疼大大缓解。 锦衣卫查探来的消息是,紫袍道人一家都是被白泽杀了的,所以怀恨在心,一直在想办法。 即便如此,白炎疑心病重,即使这样充分的证据,他还是没全信。 如今,就看道人配的这幅“药”,会不会月余开始对白泽起作用了。 紫袍道人接着说了一些无为无不为,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等大道后,照旧退下。 他特意弯弯绕绕地避开了巡防营。 同时又避开了一些暗卫,偷偷进了东宫。 这一消息在大约半个小时候,死士传给了皇帝白炎。 白炎批着折子,冷笑一声,“廷儿现在的动作真是越来越频繁了。” 自他那夜气急攻心,太子监国三日后,就忽然看懂了这个儿子。 不愧是他和皇后的种,呵! 白泽一路慢悠悠地走在夜色的宫墙边。 他抬眼看着漫天星辰,神色冰冷。 过了半分钟后,又垂下头。 身披月色,浑身落满孤寂的他,伸手拿出了一条发带。 他放鼻下轻嗅,在闻到熟悉的馨香后,勾着唇一点点带起笑意。 而后又掏出一条青绿色的绸缎发带,缠在佛珠上。 他看着手腕笑,轻摇了下头。 自己怎么会如此傻? 天下大概没有比情爱更蛊惑人心的毒了。 原来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 白骨等尘埃相搂,红豆等岁月来朽。 这沉棺之身少了血肉,万物之灵都躲不过时光摧枯拉朽。 可有情人相爱时的温柔,不会同肉体恶臭,不会比相思难守。 那满腔的爱意入魄入魂,竟比盘山的月色更皎洁明透。 不过,一刻钟后,暗卫来报。 当听见孙宁宁和祝卿带着十五皇子去逛了夜市,一路开心嬉笑后。 白泽的暴怒心立刻升起,还伴随着恐慌的失控感。 为什么宁宁不听话? 一定是祝卿。 当本王的警告是摆设? 白泽一边走,一边魔怔了似的自我解答。 他的远山修眉紧紧拧起,满脸的杀气。 本想等你回金陵再动手,非要现在来挑衅本王。 白泽心里扭曲地想: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讨厌他只有一个宁宁而已。 换做以往,白泽根本忍不住这般升起的怒火。 不高兴?那就当场就让自己高兴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孙宁宁,就像有了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拴着他。 他知道现在去贸然杀了祝卿,孙阁老知道真相会受不住。 他的小姑娘那么善良,肯定会怪他,甚至会不理他! 会直接和上回一样,冷着脸喊他秦王殿下。 白泽知道,他受不住她的冷脸。 一忍再忍! 白泽竟就这样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可是接下来,他的怒气就撒向了别的地方。 第二日 朝堂之上,皇帝突然毫无预兆地晕厥。 等皇帝被抬下去后,白泽第一个站出来。 他难得对太子拱手,言语间竟是请求太子监国? 白承廷的好脾气立刻没了,他冷着脸痛斥白泽不怀好意。 白泽一脸惊讶地反问:“父皇旧疾复发,作为太子,监国不是合乎情理?大哥这是紧张什么?” 第121章 风云变2 大臣们一见秦王和太子杠上了,一个个如鹌鹑似的,一言不发。 缩着脑袋恨不得要多远离多远。 谁都不敢这时候出来触霉头。 白承廷黑着脸斥责道:“父皇不过操心国事导致的体虚疲惫罢了,明日便如常早朝了,何须孤来监国。” 白泽捻了捻手指,无所谓地看他一眼,也懒得演戏了。 冷冷一笑,说:“哦,原来太子是觉得父皇老了?虚了?” 几个大臣一听这句话,吓得恨不得当场聋了! 哪个男人能听到他人说自己虚的? 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子,又是一国储君。 白承廷立刻大骂:“你莫要在这曲解孤的意思!” 白泽弹了弹衣袖,将太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分明不屑,语气却是恭敬又欠揍: “嗯,是的,太子说得对。” 又加了句:“一切都听太子哥哥教诲,唯太子命是从。” 白承廷第一次觉得白泽不动手,不骂人的情况下,居然能这么讨厌! “你!” 分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无可奈何。 气得太子脸色涨红,想说什么又生生憋着。 多说多错,不能让他得逞。 白泽一看白承廷还在虚伪地维持着人设,再看他阴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心里想的却是: 宁宁每日见到我这张脸,居然还觉得太子好看? 这哪里好看了? 鼻子没有我挺,嘴唇太厚,下巴太宽,尤其是这双眼,风流又又什么呢。 哦对,变态。 偷偷学了不少现代词汇的白泽,觉得用“变态”形容太子简直太对了。 他看了一圈众人的脸色,笑呵呵地拂袖离开。 白泽没去乾清宫外候着侍疾,也没理会大臣痛心疾首地劝解太子。 更不在意几人附耳嘀咕,九成是在骂他不孝不敬。 出了金銮殿,他一步步丈量着地砖走。 约莫一刻钟后,白泽的眉心忽而落上一抹冰凉? 他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点点碎雪子,被寒风裹着,打着卷地四处飘散。 很快,他的头发、肩膀都落了不少。 白泽没有去拍,反而伸出手,任由冰凉落入掌心。 化开、沁凉。 慢行,不久后行至太和殿前。 看着空旷的祭祀台,前世一幕幕回忆掠过。 白泽习惯性地摸上袖内的佛珠,但是先摸到了光滑的绸缎。 他低头卷上袖口,看了眼青绿色的发带,是昨天戴上的。 用餐、沐浴都没有摘下来。 “宁宁” 轻声呢喃了两个字后,浑身的寒意和杀意退去了一大半。 再看向祭祀台时,他眼中只有深深的沉默,如古潭幽深静谧。 “如果” “要经历那些,才能遇见你” “那么,本王认下了。” 背手离去,白泽的右手一直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 寒风中吹散了一句低哑的声音: “所以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 乾清宫 皇帝很快就清醒了,他第一个要见的是紫袍道人。 门外候着的大臣和皇子一概忽视。 白翎负手站着。 身旁是五皇子,七皇子、十皇子还有最小的、才七岁的十一皇子。 白翎的手脚筋接上后,用了白泽送来的最好的伤药,短短六日就已经好了大半。 不过站久了会酸胀的疼,提重物也会疼痛。 但对比平白无故被杀了,白翎苦涩地嘲讽一笑。 本就与那个位置无缘,也不想去争。现在倒好,做个王爷还是个废物。 呵呵。 自从那天听白泽说了那些话后,他现在很清醒。 每在这宫里多呆一个时辰都闷得慌。 还不如接受了好友段兄的提议,早些去封地。 而后随段兄去漠北住一段时间,看看大漠无垠、看看长河落日圆。 骑马,放牧 他向来喜好热情活泼的女子,或许在漠北还能遇到个心仪的姑娘? 白翎如今根本不想,不再回忆那个古怪的“前世梦”。 更不敢去回忆“孙宁宁”三个字。 信不信前世今生? 他只能说,不由天,由他的心。 自那日上了药醒来后,白翎立刻找人四处散播自己的谣言。 吴王狩猎时摔下,手脚已落下隐疾。 白翎心想:这重重围墙里的浑水,自己早已经看透、早已经疲倦。 父皇他 要变天了啊。 还是早些启程。 第122章 花羽,皇帝要走了 紫袍道人从乾清宫出来后,皇帝召见了太子。 小半个时辰后 太子跪在乾清宫外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日,太子被罚,禁足一个月在东宫。 第三日,皇帝上了早朝,忽而考起了十六岁的五皇子的功课。 五皇子慌乱了一瞬,而后对答如流,神色平静。 只是袖中紧紧攥着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第七日,上午 东宫书房。 白承廷将异域美人推到一旁,从容地穿起了衣裳。 在看见巫族美人一声不吭地自顾自穿衣,明明浑身发抖,还是低眉顺眼的。 太子忽然起了兴趣。 “羽儿可是恨孤?” 美人名叫花羽,实际年龄比太子还大两岁。 但是看着还像是十二、三岁的稚子一般清纯懵懂。 三个月前,无意间被太子看上,救了她便带回宫当了个暖床的美人。 当时的花羽对太子说自己年龄时,太子认真打量了她一眼,信了。 后来查到的消息也的确证实了。 花羽犯了错被逐出巫族、无家可归又被人欺辱,四处流浪辗转。 听见白承廷这样问,花羽抬起脸,慌乱摆手解释: “不不不” 她忍着疼痛,笑得单纯。 “是殿下太厉害了\" \"求殿下怜惜则个。”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住这种床上的追捧话。 太子系到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 越是清纯的女孩,说出这种话时,越加勾人。 白承廷笑了,一副好皮囊笑起来确实风流俊逸。 他对花羽招手,像个招小狗的手势。 “过来” 花羽垂着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又是无辜的任人宰割的模样,双眼水润清澈。 她很听话地朝太子一点点挪了过去。 白承廷十分喜爱这个小美人,长得一副巫族人特有的深邃异域的面容,身子却是发育得极好。 “会么?” 白承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 花羽掌心带起内力,险些要控制不住杀意,将眼前的东西废了。 再次被折磨了一个正午后。 花羽漱口了无数遍,也涂好了药膏后,收到了一个小太监的暗号。 她立刻起身,将衣领微微扯开一些。 又将唇瓣搓红,又薄薄地涂上一层淡香油脂。 “终于” 出门前,她的指尖抹了点粉末在耳后,而后朝着太子的书房狂奔而去。 在跑到一半路途上,花羽一头撞进了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怀里。 她焦急又害羞,害怕又懵懂地抬起头。 “哎呀,疼!你是哪个,怎么冒出来的!” 当看见被她撞到的是一个头发黑白交杂一片,身后跟着太监总管李长胜的男人后。 花羽微张着小嘴,支吾着:“啊你” 声音清脆如出谷黄鹂,神色单纯又好奇。 李长胜立刻站出来,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见了陛下还不跪下!” 在和花羽眼神相对的时候,各自都明了地移开眼。 皇帝白炎一直看着这个小女孩。 后宫女子投怀送抱的多了去了,可这是在东宫。 当女孩抬起脸时,分明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像。 但是同样异域的脸,相似的嗓音,同样单纯无知的神色 白炎的心口猛地一跳,很久没有的情绪升起。 花羽摸了摸耳后,装作尴尬又害怕的样子,赶紧跪了下去,趴在地上。 “我,我奴婢不知是陛下,望陛下恕罪。” 白炎俯视小女孩,忽而温和地说:“无事,起来,别再这么莽撞了。” 花羽抬起脸,看着白炎,笑道:“多谢陛下,陛下真是个好人。” 白炎先是一愣,眸光立刻深了。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20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清纯得很,眨着水润无辜的眼,对他说: “白兄真是个好人!” 记忆重叠。 白炎俯身,亲自扶了把小女孩。 在靠近女孩身侧时,入眼是雪白的沟壑,鼻尖萦绕着女孩的馨香和一股淡淡的药香。 白炎的喉咙动了下,问:“太子的侍妾?” 花羽摇头,老实地说:“奴婢才来三月,是个暖床丫头。” 白炎伸手牵起她的手,又问:“既然如此,那便来服侍朕,可愿意?” 李长胜立刻向前劝阻,“陛下三思,这是太子” 见李长胜劝阻,白炎更是强势地将花羽拉到身旁。 花羽眨眨眼,傻开心道:“哇!陛下是天子,比太子更厉害!那奴婢的俸禄是不是也要涨啦!真是太幸运了!” 白炎又哈哈笑了。 看着不过及笄左右年纪的女孩,单纯又愚蠢,清丽又无意勾人的模样 去教育太子的心思都淡了。 “明日再来,长胜,你去和太子说一声,这个小丫鬟朕要走了。” 李长胜一副要劝阻又不敢的样子,应了下来。 皇帝带着几太监和花羽原路返回了乾清宫。 这等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家事,除了当事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听见看见之人全都闭了嘴,谁也不敢嚼舌根! 太子白承廷才处理完事务后,就听小太监说李长胜来传口谕。 当听见李长胜说皇帝来找他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李长胜又接着说皇帝不来了。 最后竟然来了一句: “陛下偶遇一丫头,觉得聪明有趣,便要去了。那小丫头叫花羽,陛下特意命老奴和太子爷知会一声。” 白承廷的温和面具在这几日尽数被“砸碎”。 此时此刻更是拼凑不出来了。 他都不知道最后用的什么脸色和太监总管说的话。 白承廷在书房怒砸了一刻钟时间。 “禁足!睡儿子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第123章 祝卿气 五日后。 孙宁宁正和便宜弟弟·未来的皇帝·孙灵均,教他下五子棋。 小丫鬟匆匆来报,秦王殿下来了。 孙宁宁心里“嗷”的一声,表面上一如往常地起身,捏捏弟弟的脸。 “回去玩,我去找你姐夫,明日教你玩别的。” 孙灵均十分乖巧,点头应下。 才养了半个月,小男孩脸颊的肉都饱满了些,每日洗漱打扮,衣帽也都是贵公子装扮,看着终于不像个难民了。 姣好的五官一点点显露,清亮的眼神、像株小白杨似的站的笔直,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孙宁宁真体验了一把养成系的快乐。 她开心地大步往外走。 祖父还没下值,祝卿又出门办事了,她一人正无聊呢。 平均两日见一次面的人,前几天白泽突然传话来说最近要忙。 于是,整整五天,孙宁宁都没有见到白泽。 刚走到安宁院门口 就见月洞门内、竹林旁,站着一身墨色的男人。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 他见孙宁宁朝自己跑来,很自然地伸出双臂,双眼漆黑幽深,唇边带笑。 小月和杏儿已经习惯了,默默低着头站远。 飞云和凌霜同样像个背景板似的,自动隐身到角落里。 孙宁宁扑进白泽的怀里,仰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阿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有没有超超超,超级想我呀!” 【哎呀,这里人太多了,我要把心肝宝贝拐回房里这样那样】 系统:【宿主,矜持些,别吓到人了。】 【反正他不知道,嘻嘻。】 【……】 白泽笑了,低头亲了下她的眉心,回道: “超超超,超级想宁宁。” 孙宁宁就差笑出朵花儿来,踮起脚就亲了下白泽唇瓣。 怕过路的下人看见,一触即分,速度很快。 白泽哑笑,从见到孙宁宁开始,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两人牵着手一路聊着,慢慢走到了主卧。 小月和杏儿立刻恭敬地端上茶水、点心,而后静悄悄地退到了房门外。 凌霜和飞云已经对小月杏儿这两个姐妹很熟悉了。 四人站在门口 没一会儿,杏儿从兜里摸出个帕子,捡了几颗酸甜的梅子。 一颗丢进自己嘴里,剩下3颗分给了身边的人。 小月习以为常地吃了,而后继续对着院子发呆。 心里想着:小姐不会脑子发热做什么?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大婚了。 飞云也接过梅子,谢了杏儿。而一向冷着脸,从不轻易说话的凌霜,见软绵胖呼的小手伸过来。 看了眼一脸婴儿肥,弯着眉毛,嘴里还在囫囵滚来滚去动的杏儿,从她手中接过梅子。 丢进嘴里,“谢了” 杏儿见“这根木头”居然还会对她开口道谢? 于是,她犹豫了几秒钟。 又从包里掏出另外一包零嘴。 然后将一整包连同帕子都塞给了凌霜。 “大哥吃!别客气!” 凌霜:还有人不怕他这张脸的? 分明英挺的五官,因为常年沉着、又不说话。浑身杀气,专攻暗杀,帮主人处理见不得光的事。 以至于凌霜从不交友,最熟悉的人就是飞云。 更别提还有女孩敢和他说话的。 他的眼神闪了下,看着软绵脸蛋、笑呵呵的杏儿,还是说了句:“好,多谢” 另外两人: 四人一人嚼着一颗梅子,站着当门神。 听到什么声音都当没听见。 房中,孙宁宁面对面坐在白泽腿上。 分明是她脑子里臆想着亲热自己未婚夫来着。 结果一进内室,就被白泽托着抱起来,亲吻很快落下。 从脸颊、唇瓣、耳垂、锁骨,一路亲到止不住才堪堪停下。 孙宁宁都失神了。 感觉被他掐着腰不舒服,扭了扭。 然后 大约半个小时候后 孙宁宁揉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趴在他肩头。 心里大呼:【统子,我怀疑我老公去看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书!这技术流真没谁了!】 【他突飞猛进的吻技我真扛不住了!】 【我馋啊!】 系统心里疯狂大笑,表面上还是符合:【你们人类男人嘛!不是天生就自带这个技能?】 孙宁宁赞同,【也对,所有男主这方面都很厉害!】 再次被“寄予厚望”的白泽,伸手替她整理上衣,压力倍增! 甚至觉得四个师傅都不够,或许还要找巫族的人临时恶补,学一学巫族的房中秘术? 两人各自为自己担心,结局却是都往反方向而去。 自昨日亲热一番后,白泽忽然又空闲了。 一连三天,带着孙宁宁吃吃喝喝。 孙宁宁感觉自己脸蛋都胖了,不敢面对自己越来越胖的事实。 白泽空了,倒是“姐姐”祝卿整天往外跑? 有时候急匆匆的一大早就走了,比孙阁老起的还早。 每天傍晚准时回府。 据下人说,大小姐每次回府都是冷着脸的,又或者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宁宁在今日傍晚,特意等在了祝卿的院子里。 专程来逮他。 知道原主姐姐的事和祝卿的身份后,加上白泽曾“提醒”过她,要离祝卿远一些。 这大半个月,除了那天带着孙灵均出去逛街。 两人就是在府里碰面了,才像个老朋友一样聊上几句。 他这样异常的举动,孙宁宁担心有事,心里不安。 决定找他聊一聊。 祝卿很自觉男人的身份被发现了,不能和往常一样怕被怀疑而常去孙宁宁的闺房。 深怕她误会了。 但这小半个月来,九重楼频繁出事,一个一个“爆雷”。 尤其是这几天,甚至快要被各路人马灭了门! 祝卿气到顶点后,笑了。 “当小爷我真的没脾气?” “有本事干一架!别来这些阴的!还不是怕被妹妹发现了!” 今日傍晚,当看见孙宁宁等在他院子里时。 祝卿看了眼周边的高墙,刻意大声道: “宁宁?许久没去你那里喝茶了,走?” 第124章 祝兄 孙宁宁狐疑地看了眼祝卿。 没有同意去她的院子,而是带着杏儿和小月进了他的房间。 为了防止被看见,孙宁宁还特意嘱咐祝卿开着门。 祝卿惊了,他绕着孙宁宁走了一圈,将她打量了个遍,不确定地问到: “你知道他监视你?” 孙宁宁“嗯”了一句,“当然啊,他的仇敌那么多,不派人守着我?靠祖父的那几个护卫吗?” 祝卿鼓起了掌,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厉害,厉害!” 孙宁宁吩咐小月和杏儿站在门口,接下来说话也压低了声音。 “祝兄怎么了?” 祝卿先问:“那你知道他派了多少人监视你吗?” 孙宁宁思考了仅仅几秒,很自然地回到:“上次帮我们的一个嗯,我猜大概有十几个?” 【统子统子,你能查到吗?】 系统摊手:【这种事没办法扫描,查不到哦】 祝卿听她无所谓地提起十几个的时候,继续鼓掌,夸赞道: “绝配啊绝配!” 他以为傻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啊 还不知道到底谁掌控谁呢? 这就有意思了,呵呵。 孙宁宁无语地看着他:哥,你阴阳什么呢? “祝兄这几日做什么呢?可别让祖父发现了什么。” 祝卿沉默下来,而后笑了。 只要想到他从师傅手里接过九重楼,眼看就要被白泽搞没了,心里的怒火让他此刻非常平静。 平静到对着孙宁宁笑了,改用自己的真声。是少年感十足的嗓音,很清朗。 “不会被发现,等你大婚后我便走了。” 孙宁宁好奇地问:“那,姐姐终归要嫁人的,不然怎么和祖父交代?” 祝卿站到窗边,特意将木窗推开一半。 “月前,我已经联系了金陵的贵门来提亲。祖父他老人家知道我不喜望京,又爱自由,这次该是同意了。” 孙宁宁和这个女装大佬小哥哥相处这么久了,像朋友又像兄妹。 突然听他说要走了,很可能几年才见一回? 祖父百年后,更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就像骤然失去了一个异世界的朋友似的。 倒不是多么难过伤心,就是有点感慨无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祝卿转过身,忽而对孙宁宁眨眨眼,“妹妹过来” 这一句,他用的又是女声,和原主姐姐一模一样。 孙宁宁挑眉,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统子,女装大佬真有意思】 系统:【他不是gay,绝对纯纯大直男!】 【嗯嗯嗯,我还想着撮合下葶葶呢,我看葶葶很喜欢姐姐不对!】 孙宁宁嘴角都要抽了,【担心祝卿干嘛,万一葶葶是朵小百合呢?】 祝卿见傻妹妹看着他的神色莫名,顿时有点心虚。 不过很快,他就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刻剁了秦王去。 于是他妩媚一笑,懒懒地靠在窗台旁。 侧着身,方便外面的人看清。 “宁宁啊,你我也认识数月,到开春后离开,也有小半年了?” 孙宁宁站到旁边,学着他往后一靠。 房间里温暖干燥,她微微眯眼,甜甜的嗓音道: “嗯,是啊,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呢,以后见了面也认不出来。” 祝卿往她旁边挪,身子半倾过去,将脸凑了过去。 “那,给你一个机会,等你大婚后可就没办法见到本公子的俊脸了。” 孙宁宁“噗嗤”一下笑了,“哦?那我倒要看看祝兄惊为天人的容貌了。” 祝卿将脸又凑上去一分,侧过,露出耳后给她看。 “来,看到这个了吗?给你个机会,这世上你是第一个掀我面具的人。” 孙宁宁简直好奇心爆棚,她盯着祝卿指着的那个发际线交接处看。 “果真!” “太隐秘了?” 古代易容术真是绝了! 两人的脸之间其实还有些距离,但是从窗外看去,两姐妹贴得极近,交颈亲密地说着耳语。 各自脸上带着笑意,十分温馨。 祝卿见孙宁宁好奇,目的达成了,便关了窗。 “我卸了妆容给你看。” 孙宁宁双眼都亮了,“好!” 死士早就被吩咐过,特殊情况立刻汇报,不论主子在做什么。 特殊情况除了安全问题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和孙婉婉距离过近。 死士虽然不明白,主子的占有欲为何强到连亲姐姐都不能靠王妃太近? 他们只知道听令行事。 于是,窗台前这交颈低语,接着关上了窗户的一幕,很快被详细地告知了秦王。 第125章 拉一个杀一个 孙宁宁没想到祝卿长得这么漂亮! 嗯,是真的漂亮。 难怪往女装大佬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和白泽精致又异域的容颜不一样,白泽是漂亮中带着锐利的狂傲,还有漫不经心的不羁感。 无论怎么看,哪怕他穿着女装都不会认错性别。 而祝卿完全就属于雌性莫辩的好看。 因为古代人都是长发,所以他取下薄如蝉翼的面具,洗去一些妆容后。 顶着女子发饰,穿着女制长裙 看着还像女子? 和孙婉婉这样端庄又清丽的长相不同,他的长相属于和原主孙宁宁是一样的类型。 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眼含秋波。 比孙宁宁少了妩媚感,多了英俊的成分在。 所以孙宁宁见他走过来时,感觉面对了一个又a又艳的大美人,自己仿佛要弯了。 于是她真诚夸奖道:“祝兄啊!你果真诚实,确实美貌!” 孙宁宁顺便竖起了大拇指。 祝卿“哈哈”地笑了,恢复成男人的容貌后,往椅上一靠。 “这是你姐姐的身高,我自己的唔,就不恢复了。” 除非遇到要动手的事,不然放开长骨再缩回去,中间还要隔上好几天,太麻烦了。 孙宁宁:“啊?这不是你的身高呀?” 祝卿坐起身,瞪她一眼,“小爷就比你高小半个头?可能吗?你想想!” 孙宁宁呵呵直乐,赶紧给他面子: “好好好,祝兄一表人才,人高马大!” 祝卿“呵”地一声,摸了摸脸,起身去重新做伪装。 边用药水贴,边自夸:“哥哥和秦王的身高一样!” 孙宁宁听他自称哥哥,也没反驳,认下了。 “哦,那哥哥简直完美!” 祝卿转过头看了眼孙宁宁,再次变成“孙婉婉”的他,又用了女声。 “妹妹,秦王他算了,如人饮水,不劝你了。” 不过,该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阴险狡诈!果然是只狐狸。 对他直接出手会惹妹妹生气,便要摧毁他在意的? 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屈辱和挑衅! 祝卿行走江湖,生性爱玩,自由不羁。但不代表他脾气好,更不代表他会忍气吞声。 他不会伤害孙宁宁,却也会利用她来气一气白泽。 祝卿心里冷笑着想:最好气得白泽方寸大乱,直接杀到阁老府对他出手!让妹妹看看他的凶煞和掌控欲。 孙宁宁有一种全天下只有自己喜欢白泽的错觉。 “是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觉得王爷很好。” 哦不,貌似便宜弟弟孙灵均很崇拜、很喜欢白泽? 每次一提白泽,他就姐夫长、姐夫短的问一大堆问题。双眼发亮,嘴角的笑意都掩不去。 祝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依旧气得牙痒痒! 于是乎。 祝卿等了大半夜,也没等到白泽夜阁老府来找他。 “怎么可能?” 紧接着,他知道了答案。 天色才亮,暗卫递来紧急消息。 称“八大金手”一夜之间都被假消息诱骗到了城南云雾寺,全被秦王活捉了! 秦王还传话说,主动过去认错,不然就把九重楼的所有人,一个个拉出来杀。 祝卿一手捏碎了桌角,气血翻涌,浑身内力控制不住。 要是此刻在练什么邪功的话,立刻就走火入魔了。 朝霞才升起,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 祝卿换了身夜行衣,躲开府中孙阁老的人,带着十个暗卫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安宁院中 孙宁宁还睡得稀里糊涂呢,被系统“滴滴滴”声直接吵醒了。 【啊啊啊!你又不是公鸡,天亮就打鸣!】 系统赶紧说话:【可别睡了,出大事了!】 孙宁宁第一个反应是白泽遇上麻烦了? 还没来得及问,系统一口气说了: 【你那个祝大哥朝着云雾寺去了,我就顺便扫描了一眼,发现白泽在寺庙内大开杀戒,杀的貌似是九重楼的人,还捉了人质,现在正等着祝卿上门送死!】 【厉害的是,白泽连代替孙婉婉的女子都找好了!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找的替身!】 孙宁宁大惊:【什么鬼畜情节!等等!为什么祝卿会被发现?阿衍查出来的?】 系统心虚的大声道:【是啊!你快去劝阻!不然祝卿带去的十个人,凌霜和飞云那两个死士营出来的头子就能解决了,祝卿一个人对上白泽真危险了!】 孙宁宁很着急,一边慌乱地穿衣服一边问: 【他为什么要杀祝兄?为什么为什么我想想,我冷静点,先想原因才能知道怎么劝】 等到糊里糊涂套了好几层衣服,又将蓬松保暖的大氅紧紧系上后,孙宁宁冲出了房门。 “阿柄,快去赶辆马车来,阿武你跟我走!” 两个守门的护卫一见孙宁宁这样冷静又严厉地说话,立刻应下。 孙宁宁看了眼正扫着地,又好奇探头的小丫头,说了句: “你去和小月说一声,让她俩乖乖在府里等着,天黑前我如果不回来,就和祖父说,我去了云雾寺。” 小丫头看着一向活泼有趣的二小姐这幅模样,呆愣地点点头。 “知,知道了,小姐” 第126章 对峙 雪花越来越大,漫天飞扬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 祝卿带着十名暗卫登上了山,运起轻功,直奔寺庙而去。 一地的打斗痕迹和血迹,从台阶蔓延到寺庙门口。 不知是何原因,本就不出名的小寺庙,今日闭着大门,显得寂静且荒凉。 只留巨大的香炉鼎在外殿。 因为漫天大块的雪花砸落,香火全被熄灭,只剩不断有余烟飘起。 一把太师椅摆在香炉前方,飞云和凌霜各自站在两侧。 飞云为白泽撑着伞,凌霜垂着头像无情的杀人机器。 手中拎着的大刀上,血液已经凝固。 祝卿一边走,一边将胸前的布袋子扯去。 接着是“咔咔咔”的几声,他的身量在一点点拔高,清瘦且挺拔。 一张脸上还贴着“孙婉婉”的面具。 当他看见大殿中端坐着的白泽时,嘲讽地笑了起来,用的是真声。 “啧,秦王殿下这是吃醋吃到小爷身上了?” “就麻烦秦王殿下给我解个惑,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说着话的同时,一手飞镖掷了出去。 速度奇快,但白泽同时微微侧头,唇角带起嗜血的笑意。 锋利的刀刃割下了几根发丝。 白泽摸了摸左手腕的绸带,又转了转佛珠,淡淡地说:“想知道?” “眼睛,手指,舌头,这三样,换你的命,如何?” 祝卿气笑了。 他早就想试试传闻中的秦王的武功了。 再说,他既然能接手九重楼至今无事,除了内力深厚,精通各类兵器外,岂是没有保命的手段? “秦王殿下,让我猜猜,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杀人灭口,是怕什么呢?” “哦,我那宁宁妹妹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祝卿顶着孙婉婉的脸,又用回了孙婉婉的嗓音。 偏偏他胸前一片平坦,双眼满含冷意,身量和站起身走来的白泽几乎等高。 两人距离几步远站定。 白泽走过来,飞云站在一旁撑伞,退开一步,自己淋着风雪。 看着祝卿的白泽,与他视线齐平,如深渊一样的眼眸中充满着戾气。 “自然是怕我的宝贝害怕,不然是怕你?” “嗤”地一声笑,白泽浑身透着股浓烈的杀意。 但他不喜欢直接杀人。 喜欢粉碎人的希望,喜欢看人挣扎,喜欢折磨人。 “拖上来” 一声令下,三个暗卫一手带着两个人,从殿后走来。 祝卿一见被带过来的六人,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双眼立刻赤红。 白泽笑呵呵地无所谓道:“有两个居然自尽了,这可不怪本王了。” 祝卿咬着牙,瞬间爆发出凌厉的内力,一手打过去。 和白泽瞬间对上了一掌。 “噗” 祝卿脚步往后一退,吐出了一口血,心中大骇! 不可能! 白泽的内力为什么和他师傅差不多?没记错的话,他今年不过19! 白泽对上祝卿的一掌后,惊讶地挑了下眉,却故意刺激他: “这就是九重楼主子的实力?” 祝卿随手擦了唇边的血,摆手让手下退到一边,对白泽说: “放了他们。” 白泽点头,森冷地笑道: “好啊,本王说过,眼睛,舌头,手指,取下,你继续做你的九重楼楼主,他们,自然也放了。” 祝卿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白泽不给他时间考虑。 “凌霜” “是”,一声回应结束,一人已经倒地。 只见第一个被拖上来的男人双颈立刻血流如注,僵硬着倒地。 祝卿气疯了,挥手大喊:“救人!” 十人立刻抽刀缠上飞云和凌霜,试图解救兄弟。 还剩被绑着的五人,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为了他们拼杀。 白泽和祝卿对上。 因为祝卿一时之间不要命的打法,他也越打越兴奋。 “不是故意演戏给本王看么?” “怎么样?嗯?等不及早死早超生?” 两人谁也没动刀,出手又快又恨。 祝卿身上已经中了好几掌,咳着血回他:“真可惜,宁宁嫁给你这种人” 又撒谎道:“立刻杀了我罢,来之前我给宁宁留了信。” 白泽的动作果真停了。 接着一掌打在他肩头,祝卿踉跄着很远,没倒下。 他眼神闪烁,继续刺激白泽:“宁宁说过,她最喜欢温润公子,喜欢武功高强,扶贫济世的大义之人。” “秦王殿下,你除了武功高强,容貌好看外,还有什么呢?咳咳咳咳” “如果宁宁知道王爷是个小肚鸡肠到哪个男人多看她一眼,都要被挖了眼睛的地步” “不会害怕得做噩梦吗?哪个女人敢喜欢你?” “没有” “没有人会爱你,别做梦了!” 白泽一直沉默着,直到祝卿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环绕在他耳边。 浑身的血都要冻僵了似的。 这辈子,他为了复仇,折磨过多少人。 那些话都一样。 “白泽,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没有妻女,孤苦伶仃一辈子,哈哈哈哈” “没有人会真心在你身旁,都是为利而来!” “白泽你这个畜生,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爱你,即使有也会抛弃你!和你那生母一样!你就是个煞星!” 此时又是一句:“没有人会爱你,别做梦了!” 白泽下意识摸上了绸带,如千里冰封的寒冷才退去一些。 他脸上的肌肉颤抖,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深邃的眼中似要燃起烈焰。 双眸猩红,白泽病态地自言自语:“不会,宁宁从不怕我。” “就算知道了,也会原谅我,宁宁最爱我了。” “所有靠近宁宁的人都得死。” “哪里都不准去,谁都不能看,只在我身边就行了,对!她说过她最喜欢和我在一起。” 祝卿听到心里跟着发寒。 他不敢置信地咳着血问:“你把宁宁当什么了?当玩物么?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你这叫什么狗屁的喜欢?” “难不成大婚后,娘家也不让回了?朋友也不见了?白泽你疯了!” 孙宁宁猫着身子从小红漆门进来时,就听到了这一句。 她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 只见白泽阴沉地抬头笑。 看着祝卿,抽出了弯刀。 俊美无涛的脸庞上扭曲地偏执,浑身带着嗜血的狠戾。 “本王就是个疯子,楼主没听闻本王的传言?” “宁宁嫁给本王,还要回娘家做什么?留着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是让宁宁分心的。” 祝卿觉得刺激程度快到了,继续问: “若宁宁离开你,难不成还要将她囚禁起来不成!” 白泽突然冷冷地笑了:“那又如何!和你一个死人有关系?” 第127章 你的筹码 【宿主,你别伤心,白泽就是这样扭曲的性格,得调教!】 过了十几秒后。 系统又滴滴滴地:【宿主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给你加个电流buff?你上去抱住白泽,先把他电晕,救了这几个无辜的人?】 孙宁宁听着白泽说完那句话后,呆滞的神情让系统有点担忧。 眼看着祝卿同样抽出软剑,迎面对上了白泽的杀招。 孙宁宁忽然开口问系统: 【你觉得在地上的那几个人是好人?祝卿是好人?白泽是反派?】 系统滴滴了5秒分析,回答: 【站在现在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是的。他们因为祝卿接近你,而被白泽活捉受刑,已经死了三人。祝卿更是无辜受连累。】 大殿内的两人打得火热。 很明显,祝卿好几招都是故意让白泽刺到自己。 孙宁宁眨眨眼,抬手,用袖口抹去眼角的湿润。 【是,他三观扭曲,是非不分,书中写,男女老幼,只要阻碍他复仇者,他都杀。】 【可是这里有单纯的好人吗?地上那几个人,还有祝卿,他们从事的就是江湖上的生杀大事,他们手里谁没有沾染鲜血?】 【我太不小心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白泽或许做了什么报复的事?所以祝卿昨日是故意引我到窗外,是想刺激他。】 【看,他们两人各自承担触犯他人底线,所带来的后果。】 【你再看,他一边躲,一边还在言语激怒白泽,每一句话都带上我往他最不能接受的点戳。】 系统看着祝卿快没了半条命,却意外地越打越厉害了? 居然开始慢慢接住白泽的杀招了? 系统默默扫描了一圈,惊讶地滴滴滴: 【祝卿练的武好邪门啊,受伤越重却越厉害!】 孙宁宁躲在门后,透过缝隙定定地看去。 她现在感觉好疲惫。 她以为的阳光开朗,乐于助人,爱带她和葶葶吃喝玩乐的哥哥,什么都明白,却依旧利用她。 无论昨天利用,还是现在利用。 她以为的,已经建立安全感的、收敛了很多的小病娇阿衍,其实并没有。 反而压抑久了,疯得更厉害了。 并且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祝卿但凡说一句宁宁会讨厌你,她根本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等等的话。 白泽就陷入魔障似的,看上去既不相信,又自我怀疑,然后对祝卿的杀意更重了! 孙宁宁见祝卿越来越厉害,渐渐的已经和白泽打平,言语间挑衅得更厉害了。 她隐约猜到一些。 这种邪门的功法肯定会反噬,但同时也没到真正的顶峰。 如果再这样打下去,白泽和祝卿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别想杀了对方。 看着白泽越来越疯,孙宁宁对系统说: 【我确实我生气,很生气】 【想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是不舍得啊。】 【他前世为了国家,为了所谓的家人,受了多大的痛苦,肉体的苦哪里及他的魂魄痛楚,没人能理解被全世界背叛,抛弃。出生就没有母亲,对他好的人全是带着目的从始至终,没有人爱过他。】 系统听了都想落泪了,却又听孙宁宁话题一转: 【但生气还是要生的。】 系统:女人真的好难懂哦。 希望你俩吵架别误伤到本统。 大殿外,香炉已经翻倒。 飞云和凌霜一时顾及不了,被救走三人。 同时,对方十名暗卫只剩下了五人。 祝卿身上中了好几刀,奇异的是,血竟然不流,且内力越来越厚 白泽也发现了问题。 只在孙宁宁一事上理智不清醒的他,冷笑着嘲讽: “啧,楼主不仅会缩骨功,还会失传已久的西域邪功,果真是个不阴不阳的。” 系统:【多损呐!】 祝卿呵呵笑了。 用着孙婉婉的脸,用少年音冷冷地回他: “不阴不阳?可是宁宁就喜欢和我牵手逛街,还会做点心给我吃,哦,宁宁还抱过我,怎” 字才落下,祝卿的右肩被瞬间贯穿。 他猛地往后一退,一时之间,内力暴涨! 祝卿的反应很迅速,掷出一枚飞镖,极快的速度同样扎进了白泽的右肩。 两人各自倒退一步,狠狠地盯着对方。 白泽将整根没入、只留木质柄在外的匕首拔去 ,什么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冷沉下来。 “抱了宁宁?” 白泽的目光骇人,肩上的血汨汨地流淌。 他随意摸了一把肩头,用力在穴位上一按,止了血。 抬手,舔了口流到指根处的血,唇瓣染上鲜红,眼神阴鸷。 又问一遍:“抱了?” 祝卿无所谓道:“宁宁以为我是姐姐,自然抱我,亲近我。怎么?知道了以后还要拿宁宁出气不成?” “我看你这张脸确实比小爷略胜一筹,宁宁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白泽一步步走向前,手中忽然多出几条红色丝线。 笑意不达眼底,浑身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出气?” “宁宁不会错的,错的都是你们,全杀了就好。” 祝卿冷笑,“是啊,那你干脆把她关起来,谁也不见,做只听话的小猫。” 白泽缠着手里的红绳,阴沉着说: “自然,宁宁很乖,她会听话的。” 祝卿的神色立刻变了。 他的眼神虚地不敢直视白泽身后。 同时感觉到内力一点点在流失。 时间快到了,又被扎到了气门 见到祝卿看着他身后脸色大变,白泽攥紧了手心的蛊绳,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他甚至不敢往后看。 只是。 身后,传来白泽熟悉的脚步声。 一时之间,大殿内静谧下来,只剩下雪花越飘越大。 披着大氅走来,狐狸毛领内,一张美艳小脸露出。 少女一步步上前,看着高大僵硬着的背影,缓缓开口: “是啊,我很听话的。” “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 “可是,我如果收回,呼衍,你还有什么筹码笃定我会乖乖听话?” 第128章 彻底疯了 白泽掌心用力一握,轻易就能致人死地的蛊绳,尽数粉碎。 他僵硬着转过身。 维持数月的温柔表象就像被孙宁宁亲手揭下。 他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忘了,那个系统。 有它在,宁宁不靠暗卫递消息也能知道他的行踪,或许知道的还更多。 白泽浑身的血都涌向了心口。 心脏强烈收缩、舒张。 慌张、紧张、甚至还有绝望,来得如此迅速。 祝卿一身的伤,缓步走上前,看着孙宁宁,嗫嚅着张嘴: “宁宁” 白泽忽然怒道:“闭嘴!还敢叫宁宁?” 他转过身,一把掐住祝卿的脖子,将他一把按倒在地。 头狠狠地撞上了铜制的香炉鼎,发出“咚”的一声悠长的回荡。 白泽的手若再用力几分,慢慢脱力的祝卿便要命丧于此。 孙宁宁揉了揉眉心,心里麻木了。 看着这两个想置对方于死地的男人,开口说: “够了!” 白泽下意识便松手了,茫然地看着手心,手指拢了拢。 孙宁宁又向前走了一步,俯视祝卿。 “祝兄,我维护你,替你隐瞒,真心当你是朋友。而你利用我,但也几次保护我、照顾我,所以,一笔勾销了。” “走,找个理由,别让祖父担心。” 祝卿单手摸着喉咙,愧疚地回视她。 心里像硌了粒沙子,隐隐磨着不舒服。 动那等阴毒的功法,接下来是漫长的反噬。 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对不起” 干涩刺痛的三个字说出,祝卿知道,再想和这个曾有过好感的妹妹重归于好,难了。 祝卿的手下立刻过来扶他。 孙宁宁看着他一边走,一身的伤口忽然开始大量流血,滴答落地。 落入薄薄的雪层中,如红梅点点。 一分钟后 孙宁宁移开了目光,对白泽说:“就这样了结,好吗?” 男人半蹲着站起来,转过身。 他盯着孙宁宁,一步步向前。 直到两步距离后,站定。 他阴森地、极力克制暴怒,沙哑着嗓音问: “早就知道了他是男人,不告诉我,是怕我对他动手?” 孙宁宁看着他,认真回答:“是” 白泽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一开始,坚定选择的人便不是我,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孙宁宁惊了,不敢置信,他知道这个? 是察觉出来的?还是她破绽太多? 她看着白泽,很多话根本无法解释、开口。 于是,她沉默了。 白泽看着她,继续问:“想离开我么?” 见心爱的女孩看着自己不言语 白泽觉得他的心好疼。 原来一颗心还能被拉扯地这般酸疼。 他的眼神移到紧闭的殿门,只要想到那里面一座座佛像矗立着俯视他们。 他幽幽地笑了,心里念了句: 若不如意,菩萨休要怪我。 “噌” 银光出鞘声响起。 白泽抽出一柄匕首,递上前。 “你不可能离开我的。” “所以,若要出气,便朝我捅,别杀了我就行。” “因为啊” 白泽笑了,系统慌得立刻将两句话传进了白泽脑子里。 【白泽,警告!警告!不能说!】 【再提醒一遍!绝对不能说!】 孙宁宁看着眼前的匕首,眨了眨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她坦然接过。 看着手中锋利的匕首,神情平淡。 “因为什么?” 白泽低眉敛目,轻声说: “因为快要娶宁宁了,要死也做个风流鬼。” 孙宁宁不回应,反问到: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杀了祝卿,然后找人替代我姐姐?” 白泽看着孙宁宁的眼,“是”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不和他人接触,永远在秦王府不出?” “是” “如果我反抗,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会” 白泽不给孙宁宁继续问的机会,他自顾自笑了起来,嘴角弧度扩大,齐整的白牙露出。 低哑的嗓音充满了病态、暴戾的占有欲。 “宁宁刚说,要收回爱?”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哪里错了?”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别人的脏手为什么要碰我的珍宝,为什么?嗯?” 白泽上前一步,神情是病态的痴狂。 “宁宁招惹我,欢喜我!爱我,与我缠绵!由我亲近,立下誓约。” 他一手轻轻掐着孙宁宁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猩红的眼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问: “赐我一场梦境,现在又要我苏醒,是这样吗?” “既然如此,一起死好不好?” 第129章 救赎还是毁灭 孙宁宁的脖子一点也不疼,却感觉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满手血腥的狠戾男人,就连暴怒下掐着她的手,还是放得最轻的力度。 孙宁宁知道。 现在,她的一个念头,一个微小的举动,或许会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让他拖着这个世界毁灭,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亦或者,救他,让他喘气,让他别发抖。 让他别像一条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即使呲牙凶着,眼神还是渴望得到爱,得到一个家。 孙宁宁很配合地抬着头、看着白泽。 周边几个暗卫已经隐去,剩下凌霜和飞云远远站着,两人虽面无表情,却都在担心。 主子的情绪太糟糕了。 上一回是捉了吴王,王妃甩开主子的手,冷脸相对,二人冷战不过三天。 而那三天,主子每日合眼一两个时辰。 第一日,血洗了整个刑狱司;第二日,在午门监刑;第三日,砍了个五品官员。 每日一身血得跳进冰冷的池水中泡着,保持理智。 这一次呢? 主子说的那些话,哪家贵女听了都要悔婚? 王妃她 白泽盯着孙宁宁的脸,细细描绘每一寸,尤其是她的眼睛。 似要透过它看向身躯里的灵魂。 孙宁宁伸手,在白泽满是破碎感的眼神中,丢掉了匕首。 “哐当” 砸进薄薄的雪层,与青石砖相撞。 孙宁宁拿开白泽的手,微微用力就挣脱开了。 她眨眨眼,看着白泽绝望一片的神情,心也跟着揪着疼。 “你最大的仰仗是我爱你。” “你疯魔、拿无辜的人出气、没有良善心、占有欲强、想要掌控我所有” 孙宁宁每说一句白泽的缺点,他的睫毛跟着微颤,呼吸渐渐加重。 “可是,也是因为我” “你不再想着怎么把越国毁了,而是找了个有良善之心,能体恤底层人民辛苦的孙灵均” “因为我,你可以忍受我和所有人嬉闹,忍受每隔一天来找我。实际上,每晚都在我睡着后偷偷来看一眼。” 白泽喉结微动,沉寂的眼底泛起了波澜,眼尾早已红了。 “宁宁” 孙宁宁拍了拍身上的雪,又拍了拍白泽的肩头,拿出手帕,踮起脚。 白泽主动弓下身,低下头。 孙宁宁把他头顶的雪全都轻轻拂去。 “我很生气。” 她忽然冒出这一句话。 白泽红着眼,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不变,怔楞地等待判刑一般看着她。 甜甜的江南软调嗓音再次响起: “特别生气” “我不是一件物品,所以你永远无法让我高坐着不动。” “我有朋友,有祖父,现在还有个弟弟。” “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秦王府,我喜欢自由,喜欢冬日的雪山,夏日的太平湖。” “我” 白泽打断她,立刻伸手将她狠狠搂进怀中。 用力大到孙宁宁的肩膀和手臂都发疼。 “够了够了!” “都给,宁宁想要什么都给!” 少年人的爱,是雷声滚滚、雨势冥冥;是风声飒飒、云雾融融而眉眼霁明。 是上一句话还在威胁着要一同下地狱,下一句又被拉回边缘,祈求着赏他或明媚或寡淡的爱。 孙宁宁被他抱着一动不动,继续扎刀: “我还很生气,你放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你用你的爱禁锢我,我用我的方法治你。 时光太漫长,红尘裹挟着庸俗的烟火气,总要有人先打破僵局,将刺拔去。 不着急,我教你。 这一世,你不会被抛弃。 白泽抱着不动,嘴里念着:“不放!” “宁宁朝我撒气便好,不要,不要不见面。” “求你” 我本一人上路。 不曾望月,不曾恋春,不曾惧雷电,唯爱黑夜。 辣喉冰酒、冷漠心跳、萧瑟的雨 我本可以忍受一切惨寰与凄风徘徊,可以忍受梦魇筑成的黑色心墙。 你为何如烈焰一般闯进来,不管不顾地种下了世间最蛊的毒。 后来。 萧瑟的酒再也无法沉醉,我开始抬头望月。 第130章 不是现在 孙宁宁越挣脱,他抱得越用力。 男人肩宽腿长,弯着腰,双臂箍得很紧,是个十分不舒服的姿势。 他嘴里还在念着: “宁宁为什么要这般欺负我,我要嫉妒疯了” “为什么不能只看我一个人?他们都没有我好看,不是吗?” 孙宁宁仰着头,下巴紧紧地搁在他肩处,呼吸洒落在他的颈项间。 她问:“你做了什么让祝卿要故意利用我来气你?” 白泽听着孙宁宁没有波澜的语气,嗓音不带情绪,他只好回答: “剿了他的老巢,坏了他生意。” 孙宁宁心底在叹气,“所以,是因为我和他逛街,我和他距离近,我和他说笑这是我的原因,他分明不知道,但你要去找他算账?” 白泽闻言松开了力道。 他主动退开一些,侧过脸,冰凉的吻落在孙宁宁脸颊、眼睛、鼻尖、唇瓣。 “是。” “宁宁没有错。” 孙宁宁: 听听,天下病娇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白泽真的是个爱人爱到毫无理智,偏心偏到她把全世界炸了,说不定他还会在旁边鼓掌? 孙宁宁有种白泽是残暴君主,而她是个妖妃的奇怪人设想法。 很可惜,她不是很喜欢这种。 她想要白泽自由、解脱。遵从本心的同时,可以做到知其不可为而约束自己。 茫崖山顶,气温骤降。 雪花越飘越密集,席卷着在半空飞舞。 冰冷的雪花触碰到温热的吻,湿润沁开,又一点点被白泽吮去。 她没有躲开,她还由着他,她还是这么心软发现这一点后,白泽心里诡异的满足感爬满心间。 他用高大的身躯替孙宁宁挡去了九成的风雪,一手捧起她的脸,拇指温柔细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回去” “回去再罚我” 解下自己的大氅,将本就裹成球的孙宁宁包成了粽子。 从飞云手中接过油纸伞,白泽牵过她的手,一手揽进怀里。 孙宁宁沉默着,任由白泽安排。 她不是消气了,也不是因为爱他而忽略他这次发疯一样地针对无辜的九重楼,又伤害了祝卿。 她想给他一个教训。 却不是现在。 “好,回去。” 都以为会避免不了的争吵,没有发生。 以为王妃会说一些让主子失控的话,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淡淡地问了几个问题,没有质问、歇斯底里地语气,没有满眼泪水地控诉主子 凌霜和飞云都在心底长长的舒了口气。 同时真心佩服这样的孙家二小姐。 今日的场景,换做任何望京贵女,怕是不大哭一场,也会害怕地跑了。 这样看来,主子和王妃真是太配了。 凌霜冷着脸,垂着头收拾大殿,心里却在想: 主子貌似被王妃吃的死死的。 以主子的性子,换做平日里,没有冷笑着把那些人杀光,把那个楼主砍断手脚,是不可能的。 自从上回,王妃生了三天的气后,主子貌似 在人前收敛了? 刚才二小姐不仅没有甜言蜜语安抚主子,还擅自放走了人,一改往日的娇气听话的模样。 当她冷着脸走来时,凌霜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连他都替主子捏了把冷汗。 白泽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在属下心中变成了“惧内”一样的神奇存在。 手下们都认为,即使凌霜这柄“杀人刀”惧内,主子都不可能惧内的。 然而事实打脸非常快。 暗卫眼见日常心狠手辣的主子,上一刻还在暴怒着要折磨人,下一刻就替主母撑伞、提裙摆、拂雪。 怕主母下山累,干脆一手托起主母坐在手臂上,抱在怀里,时不时还要黏上去亲一口? 这 第131章 拿捏了 孙宁宁被压在马车里亲了个天翻地覆、气喘吁吁。 大约是因为再一次在孙宁宁面前犯了错,被抓了个正着,以为差点要失去了她。 白泽像个虚张声势的落败之兵,就连威胁对方时,手都忍不住颤抖。 深怕她说出那句:好啊,那我们一起死。 还好,她放过了他,又一次。 白泽的一颗心被虐得又酸又疼,又被她纵容的态度,“折磨”地甜的发慌。 深怕等待他的是秋后的问斩,临刑前的美餐。 于是,他捏着她的脖颈细细的吻,吻到一身的霜雪都化完。 拖沓的欲望被厚重的门帘笼住,热气往高了走,不减反增。 他的单手轻拢着孙宁宁的脸,发现她目光怜悯中带着爱意,看上去十分疲惫。 白泽的心跟着刺。 马车平稳行驶中,他亲着她的唇瓣,低声黯哑地开口: “你教我。” “教我怎么不在意。” “都听宁宁的。” 孙宁宁双手顺势环过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上,懒洋洋道: “先说惩罚” “首先,阿衍毁了九重楼什么,就双倍奉还回去。” 说完,她低头亲吻他深邃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又说: “第二,把孙灵均接到你府上,你亲自带他习文、练武。” 话落,孙宁宁又亲吻他挺直的鼻梁,一点点,细细地描绘。 “三,除开和你有仇之人,可以小惩,不能取人性命。” 将吻移到唇瓣,勾缠着。 将甜腻地只属于她孙宁宁的气息送入。 白泽听着慢悠悠的语速,是三件他一条都不愿意去做的事。 空气中蒸腾而上的暧昧、欲望,在狭小的空间内拥挤着、喧嚣着想要冲破。 被她磨人、甜腻的亲近到浑身难安。 白泽将她抱在腿上,“这就是惩罚?” 他的嗓音黯哑,眼神直勾勾地像一匹蓄力狩猎的狼。 孙宁宁才不怕他。 仗着他的爱,她已然无所畏惧,曾拿捏过“命”的手拂上白泽的脸,抚摸着精致的五官。 感叹小说世界里的男人,颜值真的逆天。 嘴上是调皮的话语:“这只是暂时想到的惩罚,等你去做了,就原谅你这一次。” “不然” 抚摸脸庞的手,一点点勾勒线条。 喉结滚动,胸膛起伏 很快就听到白泽忍耐的闷声溢出,她继续说: “不然,就不要亲近我,不要和我说话,我也不要看见你。” 手中辗转,她又问: “阿衍,你会尊重我的意见,对么?” 这是她认为不过分的要求。 她从不奢望他会转变了性子,自知不可能。 白泽微喘,笑了。 笑得卧蚕堆起,双眸漆黑中透出炽热的欲,笑得唇角的弧度邪气勾人。 他此刻笑得就像春风少年郎,打马游街,惹来满楼被看招。 “对” “我接受” 白泽早知道他的小姑娘与众不同,早知道她的那颗灵魂不是寻常表现的那般乖巧。 可她故意做着一切自己会喜欢的事。 时而甜言蜜语,时而冷淡,时而气急了抓他一把又跑了;偶尔又会刻意捧着他,满足他一切奇异的点。 “所以” “宁宁用力些” 他是自愿掉进她编织的大网中。 欲望如同一柄会杀人的刀。 破体,剜骨直到白泽反应过来时,已深陷其中。 孙宁宁禁锢他,打碎他,恩赐他。 就像此刻。 第132章 婉婉姐? 祝卿忍着伤痛下了山。 他坐在歇脚的凉亭中,等待属下去找马车。 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狼狈。 浑身血迹,脖子淤青,女子发饰散落斜歪,衣裳破开好几个口子 内力已经消失一大半,再过一个时辰,大约会全部消失。 到时候他就会和一只空桶一样,只是外表看着高大,实则一拳就能废了他。 这就是动用邪术的后果。 他必须回到最安全的地方,七日不能出门。 祝卿全身的血流已经止住,服了最好的内伤丹药。颓废地坐在石凳之上,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 脑中掠过孙宁宁看他时淡漠冷静的脸。 “哎” “她眼睛瞎了才喜欢那个狗东西!” “真他妈晦气!” 今日一动手,祝卿才清楚原先自己想挑战白泽的心态有多好笑。 怎么会有人才十九岁,内力醇厚到比他师傅还强? 他用了几个兵器,白泽都能轻易躲开,预判到他的预判。 白泽最后拿出的那段诡异红色的绳子,怕就是巫族的大术,“红蛊”? 如果孙宁宁不来,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掏空内脏,被做成人偶,只剩一个躯壳。任由红绳牵着他行动,听命于主人。 祝卿双手撑着膝盖,又气又无奈。 还痛恨自己为何当初不好好跟着师傅多学几个秘术,非顾着行走江湖,逃课玩闹。 不然今天非要出口恶气! 最好把白泽弄残,成为一个废人,让傻妹妹嫁过去一辈子拿捏他! 祝卿想了想,这也不行。 如果白泽废了,孙宁宁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呵呵” 祝卿笑了。 咽下一口腥甜,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湖蓝绣着团草纹的鞋子。 “婉婉姐!” “婉婉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啊,怎么办怎么办” 祝卿的三个手下见到小姑娘快急哭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祝卿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正红着眼,直掉眼泪的上官葶。 眉心一跳,心里紧张地一时都忘了开口。 上官葶没想到替祖母送经书到云雾寺来,会倒霉地遇到难得的封寺日,然后又是漫天大雪。 原本要错过凉亭的马车,她就随意看了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凄惨落魄地坐着,垂着头。 “婉婉姐你怎么会没事?我不敢碰你呜呜呜。” “疼不疼啊婉婉姐,快上我的马车!立刻去看大夫!” 上官葶眼中的孙婉婉,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虐待”,她又心疼又愤怒! 铺天盖地的难受,令她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姐姐”,胸前一片平坦。 更没想到的是,当姐姐被她扶起时,那个子直接就像一堵小墙似的压了过来。 上官葶着急忙慌地抬头,撞进祝卿尴尬的眼神中。 “婉婉姐,你” 上官葶哑了。 但她眨了眨眼,赶紧先扶着祝卿去她的马车。 三名手下:完了,彻底露馅了。 坐到马车上后,温暖立刻包裹了祝卿。 快失去内力的他,冻的浑身僵硬,此时终于舒服一些。 上官葶畏手畏脚地拿着手帕坐在一旁。 她想要上前给婉婉姐擦脸,擦血,只是在看见古怪的婉婉姐,一直低着头,高大的身子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默默咽了下口水。 “婉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伤” 祝卿真想捂脸,无奈了。 又是个傻姑娘,这么明显了还叫他姐姐。 第133章 祝大哥 “我没事” “多谢上官小姐” 祝卿摆烂了,直接用的是男声。 上官葶手中的帕子径直吓掉,飘落在脚边。 她惊讶地微张着嘴,“你,你你你你” “你不是不是孙婉婉?” 上官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麻了,心口直扑腾。 她的身子小幅度发抖,哆嗦着看着和婉婉姐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强迫自己冷静点。 她把一个男人带上了马车? 这人为什么和婉婉姐长得一模一样? 大约是担心小姑娘吓癔症,祝卿赶紧用孙婉婉的声音说了句:“别怕,是我” 上官葶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刻两只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祝卿。 一脸不敢相信。 “婉婉姐?是你?” “你怎么?”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别吓我呀” 上官葶靠了过去,想凑近点看看,但是祝卿侧头看了过来,她怂地立刻往后一靠。 狭小的贵女出行用的车厢,因为祝卿伸个大长腿,侧过头转过身来时,立刻显得狭小逼仄。 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祝卿还是先开口解释:“孙婉婉她有事,请我来假扮她。” 上官葶忙问:“那,那之前之前是你还是婉婉姐?” 祝卿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诚实地回到: “是我” 上官葶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最近总怀疑自己是个“磨镜”! 不然为什么看不上父亲和祖母说的那些小公子们?反而一想到婉婉姐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而现在 发现她喜欢的婉婉姐居然是男人假扮的? 那她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呢? 是喜欢婉婉姐的外表呢?还是喜欢这个假扮的人的性子呢? 又或者她喜欢的就是这个假扮的男人? 上官葶懵了许久,终于发现祝卿平坦的胸口,迫人的身量,肩很宽,腰很细。 直到看见他脖子上的淤青,上官葶又下意识地心疼,问: “那,我们先去治伤,婉,额,你叫什么?” 祝卿眉毛一挑,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胆子比他想象中大多了。 于是又用自己的声音回她:“在下祝卿,比上官小姐大四岁。” 上官葶不好意思看他的脸,讷讷地点头,眼神乱飘。 “祝大哥,那先去我的小别院,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你安心住着。” “宁宁知道吗?” “我通知宁宁?” 祝卿赶紧阻止:“不用了,宁宁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们说好了,伤养好就离开。” 上官葶,“啊?” “离开?回金陵吗?” 祝卿“嗯”了一声,“是,在下金陵人士,不过常年在外。” 上官葶又沉默下来。 她掏出一块新手帕,手指紧紧搅动着。 快要及笄的少女红透了耳根。 祝卿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能这么胆大已实属不易。 只是上官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直视祝卿的脸。 “祝大哥,我之前抱你了,还挽了你的手” 祝卿:“” 不是? 这是要小爷负责? 上官葶推开窗看了眼外面的大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说道: “我想看看祝大哥长得什么模样,可以吗?” 她才对“婉婉姐”心动。 她想看看,如果换成男人的脸,还会不会产生奇怪的心动感。 祝卿松了口气,以为上官葶要他负责,娶她呢! 结果是想看他的模样? 这可好办多了! 祝卿双手伸到耳后,如画皮妖一般,慢慢将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揭下来。 他摸了摸有些发闷的脸,对着上官葶抬眸一笑。 “这就是我的模样,和你的婉婉姐一点也不像。” 所以,你赖着你的婉婉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可以赔偿你,可以替你做事。 但是不能轻易负责。 当然,这些话祝卿没有说。 上官葶见到眉如墨画、狭长的桃花眼、水色唇瓣、乌黑长发、漂亮得不分男女的、令人看一眼就心中微动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尤其是当祝卿微微皱眉,和往常一样扮女子时,温温柔柔的语气,问她: “怎么不舒服?吓到了?” 见上官葶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时,祝卿忍不住笑了。 这怎么还呆了? 于是他开玩笑说了句:“葶葶这是看姐姐看呆了?” 上官葶立刻反应过来,红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听着熟悉的声音和语调,她快要把手中的帕子撕烂了! 怎么办? 为什么这么奇怪? 不管是婉婉姐,还是祝大哥,我都好喜欢啊! 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呜呜呜呜 第134章 一点点改变 阁老府 孙宁宁弯着腰正在给祖父捶背,小心翼翼地赔笑脸。 “这个力道您看如何?” “哼,勉强” “嘿嘿” 时间倒退到傍晚边。 孙阁老才到府外,刚停轿就见秦王府的马车正好停在前方。 没来得及出声,就见秦王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家二孙女下了马车。 孙阁老看到这一幕,心里才刚舒服些呢,就见秦王凑到小宁宁耳边说了什么。 而他孙女居然直接就把秦王的脸推开了? 还扬起个小脸冷哼? 孙阁老心跳都要到嗓子眼了! 老天爷,那是你能动手推的脸吗? 恃宠而骄可不兴这样啊。 孙阁老赶紧下了马车,才走过去几步,就听见孙女说了一句: “我说过,这三件事都要做到才行。” 秦王被孙女推开脸还在笑,那语气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小心了。 孙阁老驻足在石像旁,安静地看着。 一张严肃紧皱的脸上,露出奇怪的情绪来。 白泽将孙宁宁的手拢进怀里温热,偏过头再次靠过去。 “第一件事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就把孙灵均带回去,我亲自教导他,这第二件事也做到了。第三件事我同样答应了。” “所以宁宁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着说着,白泽都觉得自己委屈了。 哪有宁宁这么欺负人的,居然做到一半撒手了? 不上不下的感觉憋了一路了,他却是无可奈何。 明明身体的欲望叫嚣着,但心里却奇异地感到满足,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被宁宁欺负还感觉到幸福? 难道那几个“惧内”的大臣都是这般感受? 孙宁宁傲娇地白他一眼,“当然说话算话!反正还有一个月要成亲了,接下来你好好教导灵均。”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大,住在他人屋檐下小心讨好。 脏活累活主动干,永远最后一个入睡,什么白眼和难听的话从小听得多了。 孙宁宁太明白,一个人孤独地长大,需要多少爱意才能缓解内心的不安和缺乏的安全感。 更何况,白泽身上还背负着深仇大恨。 他不仅没有安全感,整个人的心性也是扭曲的。 且不说三观这种东西,在这个古代武侠背景下的男权世界里,权力和地位就是雄性逐鹿的终极。 白泽已然站在了山巅。 可是高处不胜寒,他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他又无惧。 当然了,一个一心只有仇恨的人,连死都不怕,这世间也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而孙宁宁就是要白泽明白: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如今有家,有妻子。 他可以把前世折磨他的人,这一世利用他的人,全都十倍、百倍地奉还! 但不能滥杀无辜,变得越来越残暴,越来越冷血残忍。 孙宁宁绝对不想见到那样的白泽。 “一个月” 白泽念了一句,心跳一点点加速,他渐渐笑开。 “是,还有一个月。” 孙阁老看不下去了,走了出来。 “咳咳” 白泽撑着伞转过身,带着笑意的脸还没变,径直叫了声:“祖父” 孙阁老:呵呵。 虽然没见过这位剥皮拆骨的手段,但是见过他眼都不眨得当着众人的面,把一位军机阁的臣子抹了脖子。 那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洒,孙阁老还记得那个场景。 历历在目,光回忆就不寒而栗。 “秦王有礼了” 白泽好笑地看着这个老头,“祖父客气了。” 孙宁宁倒是一点不害羞,被白泽牵着手也不收回,甜甜地说了句: “祖父下值啦?别站着啦,我们进去。” 孙阁老见白泽还牢牢地抓着孙女的手,不敢瞪秦王,他干脆瞪孙宁宁一眼。 “走,回家。” 孙宁宁想都没想就放开了白泽的手。 凑过去小声说了句,“我回去了,你早些回府”。而后很听话地走上前,躲到了祖父的伞下。 她自然没看见白泽冷冷地朝孙阁老看去。 孙阁老后背一激灵,但是也没怂,对白泽摆手作揖,“多谢秦王殿下护送小女回府。” 白泽冷淡至极地回到:“本王护送自己的王妃,何来道谢?” 孙宁宁一见白泽冷下脸,那黑漆漆的眼中又变得没有一丝感情,嘴角的笑意都开始变味。 她清楚,白泽又开始陷入莫名的掌控和占有欲作祟了。 即使对象是她70多岁的亲祖父。 但是孙宁宁这次不准备偏心偏到他身上,而对周遭忽视不见了。 “殿下,宁宁先告退了,灵均明日一早便去王府。” 白泽险些捏碎了伞柄。 第135章 十五皇子 孙灵均一大早就站在寒风中。 他裹着厚厚的毛领,露个好不容易养白一些的脸,精致可爱的五官露出,正滴溜溜地转着眼睛。 满是紧张的神情。 “二姐姐”,孙灵均扯了扯孙宁宁的袖子,十分依赖。 自从昨夜,二姐姐和他说,要把他送去秦王府习文学武,他就一直紧张到现在。 他既想去,又不敢去。 他喜欢大姐姐,二姐姐,还有祖父。住在这里的日子是一辈子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了! 孙宁宁再三保证过,绝对不是不要他了,这才把小男孩哄住。 要不然瘪个嘴红着眼,大颗大颗落泪的模样,孙宁宁都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哄一番了。 “灵均乖,别担心,你姐夫就是对谁都冷脸,但是他守信,重诺,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答应我会好好教你习武,你就把他当一位严厉的师傅看待,知道吗?” 孙灵均点点头,认真记下每一句关心。 站在一旁的是孙宁宁送给孙灵均的护卫阿武,还有一个就是衷心的李嬷嬷。 李嬷嬷经过这段时间的食补,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她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合眼,整个人都在紧张。 怕秦王是一回事。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又害怕又紧张的是,秦王要亲自教导十五皇子? 这个意思是,以后要回宫? 可是十五已经进了孙家的族谱,如今已经是孙灵均,而不是白家第十五皇子了。 那孙家的意思,还有秦王的意思是 李嬷嬷心里不太平静,猜来猜去,总觉得有疑点,却怎么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然而,很快。 李嬷嬷就吓懵了。 正午,秦王府中 白泽看着小豆丁还没有抽条的个子,无所谓地随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先说了句:“答应过你姐姐会好好教导你,本王说到做到,你学不会的话” 孙灵均的小手紧紧攥着,仰着头:“我一定认真努力!姐夫。” 白泽听到这声姐夫,憋了一晚的火气才退下一点点。 “还有,三个月后,本王会对外公布你的身份。” 孙灵均茫然又惊讶,他愣着不敢说话。 李嬷嬷也紧张地看着秦王,心里直打鼓,生怕秦王是不是要利用十五做什么。 他们愿意替秦王办事,只是希望不要涉及灵均的小命。 谁知道,秦王淡淡地说了句:“记住我今天说的话,第一,做个好皇帝,让你姐姐骄傲,你毕竟姓孙。” “第二,做了皇帝后也要听你姐姐的话。” 孙灵均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就是不理解什么意思。 而李嬷嬷的腿已经在打颤了。 白泽继续说:“第三,若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本王能把你送上去,也能把你拖下地狱,听懂了吗?” 李嬷嬷“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变天了啊。 十五灵均要做皇帝? 秦王他要造反? 灵均如今姓孙啊!秦王他是要是要 太疯狂了! 李嬷嬷不敢相信,秦王居然要谋反,还是推孙灵均上位,这不就是改朝换代! 一开始就让十五改名换姓,也就是说,秦王早就做好准备了? 老天爷! 李嬷嬷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 而孙灵均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一时难以消化这件事。 白泽才懒得理会,倒是心情不好地恶狠狠来了句: “明日,以你的名义,叫你姐姐来王府看你,嗯?知道怎么说么?” 第136章 我不去 孙宁宁在午后收到了来自秦王府的信件。 不怎么规整的字体,笔笔都写得氤出了墨汁,看来写的又慢又用力。 她仿佛透过暗沉薄透的信纸,看到了小小的孙灵均正憋着嘴,努力克制情绪,一笔一画地认真请求。 [姐夫对灵均教导细心姐夫虽然严厉,但是严瑾认真] [姐夫闲暇时间都在书房攻苦食淡、孜孜不倦] [望二姐姐和大姐姐明日可以来看望灵均] [姐夫说不要打搅姐姐可是灵均十分想念二位姐姐] 孙宁宁看完后嘴角不自觉都扬上去了。 然后她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救命了,是不是白泽那个黑心鬼在一旁念,弟弟就在一边哆哆嗦嗦地写?】 系统:【这也太明显了】 【就是说啊,这像是弟弟会夸人的话吗?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字字句句夸白泽】 系统:【那宿主你去不去?】 孙宁宁:【当然不去!】 系统:【好样的宿主!你别被他短暂的假象迷惑!】 孙宁宁靠着窗边小榻上,手边放着两本其他人看来只是传记的书。 她翻开上面的一本,是她看了六年的原书《腹黑太子请自重》,昨晚让系统传送来的。 【怎么能叫假象呢?不过是不想要老婆生气做出的退让罢了。】 【他啊,这辈子都改不了。】 但凡谁和她亲近些,他都恨不得把对方打一顿丢一边去。 就连她唯一的家人,一把年纪的亲祖父,他都冷眼相待。 更别说换成祝卿这样的年轻男子了。 换个思路,若是她发现自己未婚夫身边有个整天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吃一起住的男人是女人假扮的 孙宁宁想想就觉得膈应,已经开始吃醋生气了。 系统:【那你不去的话,他明天能忍住,后天来逮你呢?】 孙宁宁一边翻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剧情,脑子里回它: 【明天我去逛街,后天爷爷休沐,我陪老爷子上香去。大后天嘛,我找葶葶吃茶去】 系统恨不得大笑,【你以为白泽不会找你吗?三天不见,他准能疯。】 【指不定已经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哈哈哈哈】 孙宁宁低着头,噗嗤笑了。 眉眼弯弯,红唇不点而红;眼尾微挑,半眯起来时有种欲语还休的美。 系统不带感情地观察了一下,好奇道: 【宿主,我发现你现在的脸和前世有一点点接近了?大概是融合了你自己的模样和原主的样子?】 孙宁宁一听,立马放下了书,拿过铜镜仔细看了看。 她自己是混血长相,眼窝偏深,和白泽有点类似,而原主是典型的古典小美人。 而现在看上去,她的眼廓却是略微下陷了一点点? 不明显,但是真有了股另类的风情美。 孙宁宁摸了下小巧挺拔的鼻子,又摸了下红润润的小嘴 最后,她放下镜子,双手托上自己的胸。 颠了颠。 【靠,真的越来越像自己了,就连我的d罩杯貌似都有了?我记得原主发育虽然好,但是不至于我这么性感。】 系统刚想说话,孙宁宁这位语言上一直很“流氓”的女人,又说道: 【难怪我最近觉得自己女人味越来越浓了,还以为被白泽亲亲抱抱,捏一捏,滋润的呢!】 【就说嘛,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不至于有御姐的感觉?原来是含我自己的成分越来越多了?】 孙宁宁看着铜镜里的“孙宁宁”。 她笑,镜子里那个神奇地融合了两人特点的女孩也跟着笑。 媚眼如丝,性感又娇俏,像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呵,你们总局真是个好机构,不愧是好人有好报系统。】 孙宁宁放下镜子,感叹道:【这么好看又性感的身子,我是个男人也馋】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白泽都不亏。现在可好,两相结合,他真是赚翻了!】 系统哑口无言,觉得宿主说的对。 然而接下来还有: 【我也不亏,我家阿衍那张脸,光看着就嗨了。】 【腿玩年,还有那个腰,啧,一看就很会做的样子。】 【虽然他是个处,不过之前亲热时,他也很会。】 【你说是不是他默默看了很多春图?男人嘛,到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 系统:我嘞个擦! 【宿主,你你矜持点,别到时候吓到他了。】 系统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应该不会被吓到,宿主说过好几次这种流氓话都被白泽听了。 他应该压力山大才对? 孙宁宁摊手:【嗐,反正我就心里叨叨,小甜妻形象绝对不能崩了。】 系统:对不起。 孙宁宁走到书桌旁,拿过笔墨纸砚,走回榻上。 盘着腿,开始写起了婉拒的回信。 漂亮的簪花小楷是孙宁宁练习了几个月的成果,写完后,她拿起薄纸,吹了吹。 过了会儿,孙宁宁将其叠好封装。 她垂着眼,手中仔细、悠哉地动作,嘴边的笑意浅浅。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 【我有一瞬间真的动摇了,小统】 【我甚至怀疑、讨厌自己。】 【我想,我真的要和这样极端偏执的人过一生吗?他会不会就是喜欢把我当宠物养?】 【只要我乖巧,听话,每天粘着他,满足他病态的掌控欲就行了?】 系统:【宿主你】 孙宁宁又呵呵地笑了,【可是,昨晚重新翻了翻原书,又看了几页同人文,我突然发现我这个想法也偏激了。】 系统耐心倾听。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的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着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可真当你走过他走过的路时,你连路过都会觉得难过。】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的真相,你了解的不过是浮在冰山上的一角。】 第137章 磨炼 系统沉默着,解读了这段话。 【宿主的意思是,你看的原书也不是真相?】 孙宁宁上一刻还在深沉地发表感言,下一刻又夸张的做表情。 风情万种地往榻上一靠,小腿交叠,单手撑着下颌。 【哦呦?统子很聪明哦!】 是啊,不仅是原书,或许同人文也一样。 书中描绘再多,死亡也就是几百字结束。 写到受虐也不过百字,削肉剔骨最多一两章。 可是当它变成了真的世界? 那些活生生的人,一桩桩,一件件发生,哪里是几百字就带过的简单。 所以啊。 她从书中共情感受到的痛恨,大约只是冰山一角。 真实的白泽被仇恨折磨,良心被碾碎,三观被重铸,道德喂了狗。 当然,他爱上一个人后,对另一半的偏执也越深。 系统解读了孙宁宁的情绪,安慰道: 【宿主,既然你这么心疼白泽,干嘛还要这样调教他?忽冷忽热的,不怕他更疯啊。】 孙宁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呵呵,那是为他好,少造不必要的杀孽】 【还有啊】 【试着比他更病娇不就好了?他要是想囚禁我?那我就把他锁起来,反囚禁他不就得了?】 系统:??? 系统把今日这一段话默默收进了它的云端,等着以后给总部其他同事分享。 孙宁宁笑了笑,默默看起了原书。 桌上摆着一杯茶,两碟酥酪,青瓷梅瓶中斜插着一捧腊梅,正幽幽地散发着淡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系统“滴”地一声。 【宿主,你想看看他们今天都在学什么吗?】 【由于是在室外,我可以给你连线哦,既然你不去,那我们云看?】 孙宁宁看着杏儿进来换茶水,干脆拿过垫子,抓起一块绿茶酥。 【快快快,我看!】 于是,孙宁宁一下午就在脑海里看起了直播。 秦王府中 按照白泽的要求写的信件,才刚送出去,孙灵均就被提溜着到了后院。 白泽守诺,面对孙宁宁的“便宜弟弟”,他的亲弟弟,毫不手软地开始调教。 只是 “手腕放松,用力点在臂膀” “你出拳打飞云,嗯,对记住,就本王说的这个动作,一招致命,你现在只是没有力量。” “就这样站着,半个时辰,别动” “哭什么?这点疼就受不了?” “孙灵均,本王耐心有限,再加半个时辰。” 李嬷嬷远远地站在廊下看着,心疼地她真恨不得过去求秦王。 灵均才十岁,已经练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连口热水还没喝! 可是看见孙灵均咬着牙,颤抖着两条腿,抹了眼泪又跳到梅花桩上时。 李嬷嬷擦擦泪水,一声不吭地低下头。 白泽坐在亭子里,一手盘转着佛珠,一手拿过十几封信件,慢悠悠地看。 越看,转佛珠的速度越快。 直到挑开火漆,看完最后一封。 [时日无多,月余,老道一定想方设法拖到王爷大婚后] [太子至今不知] [羽姑娘计划的假孕就在今日] 白泽拿起信件,随手丢进身旁的火炉内。 眼神移到远处的桩子上,盯着孙灵均一遍遍摔倒、爬起来、又摔倒 白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佛珠一颗颗捻过。 站在周围的护卫和暗中的死士们看着,倒是都露出了些许欣赏的目光。 这么小的孩子,能坚持到现在都没闹? 果真是苦水中淌过来的。 能有幸被主子亲自调教,但凡咬牙挺过去了,将来的心性和手段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孙灵均最后一次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后,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白泽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明日休息,好好养着。” 李嬷嬷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迅速冲了过去,抱起已经半昏迷着的瘦小男孩。 白泽看了过去。 看见李嬷嬷掉着眼泪地给孙灵均擦汗,喂水,又心疼地替他揉揉这里,按摩那里 白泽扭过头,收回了视线,嘴角带起一抹嘲讽的笑。 也不知道在嘲讽他们,还是嘲讽自己。 他双手负在身后,一个人大步地走远,关进了书房。 同一时间 孙宁宁眨眨眼,思绪从“直播”中抽离。 白泽最后看着李嬷嬷抱着孙灵均时的那个眼神,令孙宁宁难受地心口揪着疼了一下。 【宿主心疼了?】,系统默默开口。 孙宁宁:【嗯】 【那宿主后悔了?明天是不是要去看他?关爱他?】 孙宁宁:【不去,以后关爱的日子还长着,大婚前要让他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系统真心佩服了。 如果这次白泽在山顶,掐上宿主的脖子说要一起死的时候。 但凡宿主哭了,或骂人了,或者和上次一样甩手走了,冷战了 那么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或许已经被囚禁在王府,直到大婚,而后继续金屋藏娇?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把弟弟送过去锻炼,又把因为她亏欠九重楼的给补上,两人间的感情也没有裂缝 更重要的是,白泽没有黑化,反而还更加爱宿主了,好感度又蹭蹭蹭地上涨了。 看来,这辈子都没办法封顶了。 宿主高明呀! 第138章 花羽假孕 乾清宫 一身红纱遮体,双足系着金铃铛的女子从帷帐内爬出。 但是很快就被身后的男人搂着抱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羽儿还想跑?” 花羽紧紧抱着自己,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当今的圣上---白炎。 “陛下…我” 她一边说话,一边紧紧抱着自己,身子一点点往后退缩去。 白炎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她单纯稚嫩的神态,和后宫风韵犹存的妃子完全不一样,反应也是尤为生涩。 那毫不收敛,双眼含着泪水的可怜样子。 真是激起他许久没有的心动了。 再加上道长近日给他调配的“逍遥丹”,不仅压制了许久没有发作的头疾,更是令他做什么事都精神得很。 “别怕”,皇帝轻声安慰。 花羽一听,连连摇头。 两条小细腿刻意害怕地紧缩在一起,双手又紧紧抱着自己。 这场面没有男人看了还能稳住。 白炎笑了笑,眼尾的褶子更深了,眼下的青黑隐隐透出死气。 他直接朝着女孩小腿抓去。 “说些好听的给朕听听,明日就提你做常在,如何?” 花羽又摇头,“奴婢才不要那些呢,还不如继续做个暖床小丫头,白日里服侍陛下,晚上也服侍陛下,” “不比做妃子强?哼!” 皇帝哈哈大笑,粗糙的手慢慢靠拢。 “真是贪心的小丫头,呵呵” 花羽一声娇笑,假装没力气,很快就被皇帝扑倒。 又是一阵巫山云雨。 直到花羽忽然晕,皇帝惊讶地立刻招来太医。 两刻钟后 花羽幽幽转醒。 而年老的太医颤颤巍巍地跪着,一时不敢说话, 他快吓得失语了。 这可真是要命!他会不会被杀了封口?今天为什么是他当值? 皇帝瞪了太医一眼,他只好硬着头皮老实说了。 花羽听完,惊讶地满眼含泪看着皇帝白炎。 皇帝的脸比锅底还要黑了,整个人又怒又糗,又气又惊! 他看了眼太医,淡淡地开口:“张太医年纪大了,或许摸不准也是可能的。” 张太医把头磕得砰砰直响,“是的,是的,老臣近来越感力不从心,这位美人约莫是吃坏了肚子,待老臣这就开方子”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在外等着的李长胜。 忽然开口:“小小的毛病还能看错,果真是老了” 张太医瞬间面白一片,嘴皮子抖着,立刻求饶,额头磕得全是血! 但是没有用,得到命令的死士将他拖了下去。 花羽落着泪,单纯地问了句:“呜呜呜,陛下,奴婢怀了太子爷的胎?那就请陛下允奴婢回去?” 皇帝转头看着她,冷笑道:“想走?呵呵,不过一个没成型的胎儿” 花羽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呜呜直哭,跪在床上。 “求陛下别杀奴婢!奴婢很听话的!” 皇帝摆摆手,“怎么舍得杀羽儿呢,乖,这个孩子自然留不得” 花羽双手又抱着肚子,沉默地低着头流泪。 “可是,这是陛下的龙孙” 皇帝像是被戳中了某根神经,拍桌而起,大怒道: “放肆!什么也没有!” 第139章 大婚前1 皇帝新宠的小丫头有孕一事,除了悄无声息死去的太医,没有多余的外人知晓。 包括李长胜。 当然,这是皇帝自以为。 花羽自午后被皇帝发怒警告后,住进了单独辟出来偏殿里。 等同于变相地被软禁了。 偌大的勤事殿内 白炎阴沉着脸批折子,李长胜远远站在外殿守着。 烛火跳跃下,摆件倒影出斑驳的光怪陆离景象。 蜿蜒,扭曲,如同人心。 白炎坐了半个时辰后,起身走到高大的博古架旁。 他伸手转了一圈架子上的越窑青瓷观音瓶。 龙椅后的金粉墙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长长的地下石阶。 白炎走到石阶旁,将宫灯锁按下,两侧石墙逐渐合上。 悄无声息,勤事殿内空无一人,只余皇家死士在四周把守。 石阶下方,巨大的冰室内。 符文镇纸,环贴着几圈缩小版的、大约一米高的玲珑宝塔。 白炎看着玲珑塔最顶层的水晶盒,安静地出神。 一刻钟后,他走到玲珑塔旁,早已经起皱的苍老大手覆上水晶盒。 里面是一颗鲜红的心脏。 心脏上密密麻麻用水银合着秘术而绘制成的图腾,将一颗鲜红的心脏包裹成诡异的模样。 [圣女心甘情愿即可切记不能强娶] [血脉延续传男不传女一定要生男婴] [若遭反噬,只需也可将其献祭可保国力千年不衰,可增五十寿命] 回忆里的一句句,白炎倒背如流。 分明知道是破损的残卷,分明知道是太祖发疯时所着,他还是相信了。 白炎一双明显衰老而珠黄的眼眸里,夹杂着痛苦,疯狂,嫉妒,野心 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因为破损的残卷内没有提到,若是他的爱少了或者转移了,圣女是会察觉的。 她啊 后来分明都知道了。 口口声声说爱他,但她还是那般心狠,临死了都不肯解开双心蛊! 如今,只有取了白泽的巫骨才能化解这一切。 白炎静静地看着画满符文的心脏,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地下冰室内回荡着三个字: “孙宁宁” 他的种他清楚。 不但有巫族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骨子里带来的矢志不渝的钟情。 还有他们白家人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疯狂偏执。 白炎最后看了眼水晶盒,残忍地对它说道: “要怪就怪你心狠” “你的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同一时间 花羽面前站着一位面上敷粉的老太监。 “姑娘早些喝了,老奴还得回去交差呢。” 花羽连连摇头,清丽的脸上泪痕涟涟。 她故作惊恐地转头四处看,实则是看了眼烛火。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惹来老太监一声笑: “姑娘不必看了,没人会来,这是陛下的吩咐,”。 老太监知道这是堕胎药,只以为是皇帝睡了哪个后宫嫔妃的丫鬟,毕竟这种事几年就会出个意外。 花羽一步步向后退。 当看见窗外的影子时,她立刻佯装惊吓,双腿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呜呜大哭道: “我,我被陛下强行带来乾清宫伺候,不能这么对待我呜呜呜” “我肚子里肚子里还有太子爷的孩子!” 老太监一听,当即不用敷粉都白了脸,手一哆嗦,差点把药丢出去! “什么!” 皇帝睡了太子爷的侍妾? 侍妾肚子里怀的还是太子爷的种? 这这这 这个消息被他知道了? 所以,他今天来这一趟就是来送死的不成? 老太监比花羽惊吓更甚,他哆嗦着双腿也发软了。 花羽看了眼窗外,赶紧大声道,语气愤怒又饱含怨气,仿佛是临死前的不管不顾: “是!” “我本是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是太子爷好心救了我,收了我做丫头。” “太子爷待我很好,吃穿用度皆是上品,日后太子爷登基,我又有孩子,我作何想不开要去服侍年纪比我父亲还大的陛下!” “我无名无分地跟着皇上,将来指不定还得陪葬!” “你杀了我!你们毒死我的孩子!我也不活了!” 老太监被这大吼吓得才反应过来。 他端着药,阴森森地一点点靠近,“呵呵,老奴什么也没听见,姑娘请。” 花羽咬了咬牙,见门外还没有人进来,只好呜咽着哭出声: “喝!我喝!” 说完,花羽立刻起身。 走到老太监面前,拿过青瓷碗。 她哆嗦着哭腔说:“太子爷,奴婢对不起您,您的救命之恩,奴婢来世再报!” 端起药,花羽一股脑喝了下去。 而正当她喝完药汁后,门被一脚踢开。 花羽双腿软在地上,低垂着头,冷笑着想: 非要等我喝完了药才进? 果真是白家人啊,骨子里都带着疑心病。 第140章 大婚前2 深宫一场惊变,无人知晓。 孙宁宁是在两日后忽然被抓了,才知道宫里出事了。 关于她为什么这么倒霉的原因? 清醒后立刻让系统查看了。 是谁这么大手笔,药翻了整个阁老府? 前后出动了近百名死士,从白泽手下把她掳过去,最后死伤到只剩十个人? 嚯! 好家伙,原来是皇帝! 几十人将小院子围得苍蝇都飞不进来,孙宁宁安安静静地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三天前,祖父收到“孙婉婉”辞别的信件,正大发雷霆地拉着她一起骂姐姐呢。 说什么“师傅竟比他这个祖父还重要?” “一说起婚姻大事,就想着逃避,还不如你这个妹妹明事理,气煞老夫” 孙宁宁劝慰了好久才平息了孙阁老的怒火。 哪想到两日后的晚上,也就是昨天后半夜,门外打斗声把她惊醒。 准确的说是,系统为她解了昏迷的毒素,才听见了很大的打斗杀人声。 此时的孙宁宁被囚禁当人质在这座偏远的小院子,地下,暗室内。 如果没有系统,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白天还是黑夜。 也正是因为有个系统,孙宁宁不仅没有害怕慌张,反而好奇地和系统分析。 【就说现在的剧情已经乱成一团了,哎!】 孙宁宁耸肩,摊手,【也不怪我咯。】 系统模仿人类,呵呵冷笑: 【如果没有你,剧情大概走到了皇帝卧床不起,太子企图篡位,白泽为保护皇帝杀了太子。】 孙宁宁好奇的问:【那现在呢?】 系统:【有些剧情还是对的,如白泽埋伏在宫里的棋子,一个个都开始了。】 【差别就是,他现在要扶孙灵均上位,还要考虑大婚。】 孙宁宁喝了口冷茶,嘴里直接念叨:“怎么还不来啊,关了一夜了,哎” 黑漆漆的暗室外,艳阳高照。 化雪之日格外寒冷。 阁老府中过了一夜,所有人清醒后才惊恐地发现,安宁院被血洗了! 二小姐被掳走了! 孙阁老的血压直飙升,整个人摇摇晃晃险些栽倒。 “立刻去通知秦王殿下!” 日头初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皇帝白炎瞪着眼,躺在龙床上,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只手可以动。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在他怀疑是白泽的人的李长胜垂着头站在一旁,对他视而不见; 才堕了太子的孩子的花羽,温柔地看着他笑,却是毫不犹豫地塞了颗毒药进他嘴里! 唯一没有错的是,他认为是太子的人的天机道长。 但是李长胜和花羽都听命于他! 也就是说,这三人,包括门外的几十个禁卫军,全都是太子的人! 好啊!好的很!白承廷! 皇帝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睛,喉咙里“啊啊啊”地干涩地发出摩擦声。 声声惊悚。 只听道人说:“羽姑娘,接下来你就在这里照顾老皇帝,辛苦你再多忍耐一段时间,太子明白你有多么不容易。” 花羽温柔又单纯一笑,“多谢道长在太子爷面前美言。” 李长胜安静地听着,那道长转头就对他说道: “既然大家都知道老皇帝怀疑你了,你就继续当什么也不知道,先沉寂一段时间。这是太子爷的吩咐。” 李长胜赶紧哈腰,连连说:“是是是,老奴一定谨遵太子爷吩咐。” 皇帝白炎自昨夜忽然晕倒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瘫了。 紧接着,这三个人就如出入自家一样,随意进出乾清宫。 现在更是当着他的面商量太子的计划! 白炎怒火攻心,外加多年的慢性毒爆发,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紫袍道长看了眼,立刻向前,掏出一颗丹药。 生硬地掰开皇帝的嘴,直接塞进他喉咙里,被迫咽下去。 忽然一转刚才的话题。 “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主子的吩咐是大婚后十天才让他醒来。” “这段时间就让白承廷先监国。” “是!” 李长胜和花羽同时应到。 第141章 大婚前3 孙宁宁等啊等,等到中午时分,等来了白泽。 系统的原话是:【宿主,你的黑月光杀进来了,这杀气,呦呵!一会儿不好好牺牲下色相都压不下去!】 孙宁宁又透过“直播”,看到了她的呼衍,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从前喜欢虐杀,喜欢看人死亡过程的他,现在就是在追求效率。 可以说,简直像是个无情的杀人工具。 凌霜和飞云都跟不上主子的动作,才杀干净,就见主子已经在破解机关。 绕着小四合院,把每个房间都查了一遍后。 白泽终于发现了破绽,匕首直接插进床板缝隙,扭动了几圈。 孙宁宁同时切断了“直播”,抬起头看向阶梯上。 “阿衍,你来啦!” 见到孙宁宁毫发无损,只是衣裳有些乱,头发长长地披下来没有梳妆 此时正乖巧地看着自己。 白泽迅速移步向前,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孙宁宁面前。 他的心跳从未这般快过。 先检查了一遍孙宁宁有没有出事,而后死死地抱着她不撒手。 连同握着匕首的指尖还在轻微发抖。 “怪我” “我太自负了” “都怪我,宁宁才有了这遭。” “害怕了?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他陷入魔怔一般念着。不断地忏悔,道歉。 接着,侧过脸轻轻舔过孙宁宁的脖颈软肉。 一口叼住,尖牙细细磨着。 孙宁宁清楚他这个心理不正常的状态,安安静静地伸手抚摸上他的后背。 本就四天没见面,白泽前两日被磨的心痒难耐,知道孙宁宁在惩罚自己。 他无数次劝自己,就忍耐三天,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备。 哪知道三天后就出事了! 白泽心里那股脱离的掌控感变强,咬着孙宁宁开始一点点用力。 孙宁宁吃痛地“嘶”了一声,白泽才霎时间清醒过来。 他立马轻轻吻过红肿处,一点点温柔地亲,“对不起,对不起” 孙宁宁:【统子,真刺激啊,我家这位宝贝受到惊吓居然第一时间是抱着我啃?】 白泽眨了眨眼,就听系统尴尬地说:【咳咳,那个,我们还是先出去】 孙宁宁抱着白泽,脑子里在说:【是啊,我好饿,他们对待人质居然都不给饭吃!】 白泽赶紧放开孙宁宁,蹲下身,单手将她抱起坐在大臂上。 “宁宁受苦了” “我以呼衍的名字起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孙宁宁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脖子,笑着亲他脸颊。 “我没事,就是被捉来关着,什么伤也没有,别担心。” “饿了”,她又转移了话题。 被孙宁宁亲吻、甜甜的嗓音安抚,白泽满身的暴躁如潮水一般退去。 最后冷笑一声,“宁宁乖,且等着,我要他百倍偿还!” 孙宁宁:果然是男频的爽文男主。 她勾着他的脖子,突然面对正午的阳光,刚不适的闭上眼。白泽已经先伸手,一掌盖住了她上半张脸。 孙宁宁披着白泽的大氅,上了马车。 还没脱下外披呢,视线就已经倒转,人被压在了软榻上。 当湿热的吻不断落下,孙宁宁知道,系统说对了。 确实要牺牲色相才能安抚这个被吓到的男人。 被又亲又捏了好一会儿的孙宁宁,气喘吁吁地推开白泽手,“不行” 白泽立刻停手,从裙摆内拿出,下颌搭在她肩处微微喘着。 “是我不好,宁宁别怕。” 是他太害怕了。 孙宁宁误解了他的意思,在脑海里默默念着:【我这样拒绝他好几次了,他不会憋坏?】 系统疯狂咳嗽。 孙宁宁:【你一个机器人,性别都没有,怎么总这么不好意思?】 系统卡住了,回了句:【他还得再憋二十多天。】 孙宁宁这才反应过来。 哇哦,快大婚了! 突然有点紧张怎么办? 车厢内气氛静谧安好,白泽听着孙宁宁在脑海里说话,尴尬地同时,又咬牙切齿。 满腔无处可撒的憋屈和欲望,全部转化成杀气。 不急。 很快了。 第142章 大婚1 孙宁宁被安全送回了阁老府。 在这之前还去了趟望春阁饱饱地吃了顿。 出乎意料的是,白泽并没有进府,也没有多停留。 大手在孙宁宁的脸颊上轻抚,拇指一点点蹭着她眼下,一双深邃如点墨的眸子里,满是痴狂的温柔。 “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会很忙,宁宁尽量别出府,我把凌霜给你用。” 孙宁宁点点头,看了眼一旁远远站着的凌霜,转头对白泽回应: “好的,你……小心些。” 她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嘴唇,“我不想看见阿衍受伤。” 白泽的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孙宁宁的眼睛,说: “好,不受伤” “我保证” 看着急匆匆快速驶去的马车,孙宁宁一时没说话。 站在午后融雪的侧门前,静静地看着马车没入街道人群内。 【宿主,你怎么了?突然情绪很低落】 孙宁宁低下头,【小说里的世界呆久了,经常会忘记这只是个虚拟建设出来的世界,忘记我早已经死了,忘记我只是一抹幽魂,一缕意识。】 系统滴滴滴地分析几秒。 【宿主你该不会是婚前焦虑症?】 孙宁宁:有被猜中! 带着凌霜进了侧门,孙宁宁的身影才出现,下人们立刻奔走相告,丫鬟们立刻围拢了过来。 杏儿和小月两姐妹肿着眼睛跑了过来。 “小姐!” 小月稳重些,擦了擦眼角,立刻牵上孙宁宁的手。 左右上下地看,确信孙宁宁不但没事,还脸色红扑扑的,这才安下心来。 “呜呜呜,小姐啊!”,杏儿她眼睛通红,一见孙宁宁就“呜呜”地开始哭。 孙宁宁身后的凌霜,这个一向冷漠如杀人刀的男人,这时却意外地抬眼看了过来。 杏儿软嫩的小脸上好不可怜,眼泪两行止不住,“还好小姐没事,还好还好多谢姑爷多谢姑爷。” 她牵着孙宁宁另外一只手,抽泣着都打嗝了,把孙宁宁看得又好笑又心暖。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吓坏了?走,我们回去,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呀” 杏儿立刻破涕为笑,“小姐你怎么!” 孙宁宁一手牵一个,左边说完,扭头和右边说。 她上辈子无父无母,亲戚对她也像劳动力,呼来喝去,白眼,谩骂 上学了,因为家庭和经济条件,即使她的外貌确实很漂亮,但骨子里是自卑的。 而这辈子,她有了祖父,有了好朋友,一开始还有姐姐,后来又变成哥哥的祝卿。 他们都是发自真心地喜欢她,对她好,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即使她偶尔会感慨大家是因为自己是“孙宁宁”这个身份,这个容貌,这个人,而喜欢自己。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 没关系啊,这就是我,我也是孙宁宁! “小姐,太爷去了宫里,大约傍晚才到,您先去洗漱睡一觉。” 小月说完,杏儿这个八卦机补充了一句: “昨天开始,望京城中突然多了巡防营的人,闹的大家人心惶惶的。宫里更是,又宫里当差的姐姐说” 杏儿突然小声,凑到孙宁宁耳边说起了宫中的八卦。 孙宁宁已经通过系统,知道了皇帝中风瘫痪,且慢性毒侵入肺腑。 “很快就要大婚了,你们无事也别出府采购了,知道了吗?” 小月立刻回:“晓得的,小姐安心待嫁就是,这不到一个月时间,可紧地很。” 孙宁宁的话哽住,心跳一点点加快。 系统:【宿主,你心跳有点快,是紧张吗?】 【我两辈子都是头一次结婚,当然紧张啊】 【宿主,为什么你的紧张感有些不一样?】 孙宁宁犹豫了一下,【打个比喻。我网恋,单相思一个男人。结果人家是双胞胎?我喜欢的是弟弟的温柔少年人设,结果奔现成功,甜甜蜜蜜三个月后才发现对方是病娇哥哥。】 系统:【所以,宿主还是犹豫不决?】 孙宁宁:【不,我觉得我是个渣女。】 【我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喜欢原书中的小泽弟弟了,爱情扭转成了亲情?】 【我分明以他为榜样,努力学习,治愈自己,带着对他的暗恋才来这个世界的。】 系统回答她:【毕竟是同人文,前世的人设还是原书的他,相当于你喜欢的就是上一世的他呀。】 孙宁宁在脑海里笑,眼睛跟着弯起,说到: 【是啊,原来真有那么一个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是温柔的漂亮少年,还是疯批复仇的霸道王爷。只要是他,我都会喜欢!】 系统:【虽然但是,他的人格、性格、三观,都已经无法扭正了,宿主还是要努力让他别伤害无辜。】 孙宁宁:【放心!虽然我这个人不喜欢以德报怨,喜欢有仇必报。但是他确实过分了,所以我会在他身边一直监督的!】 系统默默想到了之前的好几个无辜男人 他们没有给宿主带来实质性伤害,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系统是个庞大的数据处理ai,因为收集的数据太多,包括情绪、私心、善念、恶念 所以系统很多时候比人类还要情绪化,很容易被影响。 而且它的私心更重。 孙宁宁的系统此时在考虑:它到底是等大婚后三天就离开呢? 还是等一年后再离开呢? 总归,它的任务再过20几天就完成了。 好人有好报系统的任务就是完成宿主的心愿,而孙宁宁如今知错,依旧坚定选择留下。 那么她的大婚之日就是心愿完结之时。 系统真开心啊。 它的养老积分保住了,可以兑换一具肉体然后退休了! 第143章 大婚2 乾清宫内 白泽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白炎,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坐到了床尾。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眼神不落在白炎的脸上,而是低着头玩着手里青绿色的绸缎。 李长胜和花羽站在一旁,两人都没有出声,不时看一眼行为诡异的主子。 要说主子心情不错?他面无表情,谁看了都要打个寒颤。 要说他凶狠着?他一点杀气也没有,甚至还发起了呆。 死士、飞云、站着的两人,大家都猜想在谋划什么大事的主子,其实是在想孙宁宁。 原本想给孙宁宁出气,但是皇帝这幅模样,捅他一刀也没用。 太子已经被下了蛊术,产生了幻觉。开始集合了手中的兵权和人脉,一步步朝着“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近。 很无聊。 复仇也很无趣。 这是白泽的内心想法。 因为恢复上一世的记忆后,对所有人的弱点,和一切事物的走向都了如指掌。 白泽知道,以一人之力,难敌千军万马。 所以他享受着一边筹划让所有人崩溃的局面,一边打碎所有人的幻想,同时还要看着可笑的走向一点点偏离 但是他的耐心截止在半年前。 热情如火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如同灰暗一片的荒漠里开出了艳丽的曼陀罗。 一开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确信后,一辈子没有见过花的荒漠怪兽,不管不顾地日夜守着这朵花。 每天趴在花朵旁,轻嗅它,蹭它,护着所有靠近它的东西。 无论是小虫子,还是风雨。 直待它开到荼蘼后,一口将它吞入。撕碎,咀嚼,与它融为一体。 这将是赐予这只怪兽最崇高的奖赏! 当所有事尘埃落定后,白泽失去了所有兴趣,连同生命也觉得毫无乐趣。 幸好,他这辈子有宁宁。白泽心想。 半个时辰后 “近日一切计划照旧,无事别来烦本王。” 在场无论明里、暗中,所有人都应答:“是,主子”。 白泽将绸缎绑回手腕,起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白泽忽然又开口:“大婚之日,你们都去找飞云领赏钱。” “宁宁说要给你们包红包” 众人: 李长胜不愧是跟着皇帝拍了几十年马屁的人,立刻上道地夸: “老奴多谢王妃赏赐,王妃不仅人美心善,还体贴主子,为主子打点,真是将主子放在心尖上了。” 白泽看了眼李长胜,“呵”地一声忽然笑了。 “宁宁确实处处替本王着想。” “飞云,给李长胜翻一番” 李长胜立刻弯腰恭送主子,嘴里好听的话光捡着孙宁宁夸,笑得眯起了眼。 所有人:不愧是大内总管,果然有两下子! 夕阳余晖落下。 积雪一点点消融。 白泽离去不久后,望京城中忽然大街小巷都在传: 皇帝命太子监国,开始一心修道? 百姓才不关心皇帝到底是修道还是出家,哪怕下一刻死了,也还有他们爱民如子的太子爷。 令百姓津津乐道的八卦还不如秦王大婚来的新奇。 大半个月很快过去。 迎亲前一日,茶楼里、酒馆中,百姓都在啧啧地感叹: “红绸三日前就铺了大半个望京城,挂满了树枝,我家婆娘说眼睛都嫉妒红了,哈哈哈哈” “一个月前就从各地一车车拉来红绸?这得提前多久开始准备!” “不是说戏文里的强取豪夺么?从弟弟吴王那里强娶来的,那可不上心么!” “你听这种乱传的谣言?我倒是听说很早之前,就见孙家二小姐追在秦王身后跑,时常来个偶遇” “这位王妃真是艺高人胆大!” 某位胆大的王妃坐在他们旁边嗦面,听着几个人喝酒吃肉还不忘八卦的男人。 【统子,明天我就要结婚啦!我现在紧张地手脚不安分,怎么放都觉得不自在!】 【宿主你想想,你明天就要睡身高188,长度188的极品帅哥,这样思考,你是不是就比较期待?】 孙宁宁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后眼睛都亮了。 【我不紧张了,走!】 “杏儿呀,不逛啦,我要回去做面膜。” “小姐,面膜是什么?” “等会儿我们一起敷了就知道了。” 第144章 太紧张了啊 约莫是凌晨3点的样子,孙宁宁顶着黑眼圈被叫了起来。 由于昨夜太紧张,她可是熬到了现代时间12点才睡。 结果才倒下,睡着还没两个小时呢,她就被摇醒了。 沐浴、擦油、冰敷消肿、上妆换上白泽三日前送来的凤冠霞帔 一系列流程下来,太阳早已升起。 “小姐,你这个样子就是天仙下凡嘛!奴婢都不会形容了!” 看着一身正红端坐着,还在打哈欠的孙宁宁,杏儿捂着嘴,眨着眼,表情十分夸张。 小月笑着将最后一枚金簪插进小姐发隙间,眼中带上水雾。 “小姐确实太美了,平日里不上妆,这一上妆简直如九天仙!杏儿说得没错。” 孙宁宁笑着转过脸,扫了一圈房中人。 “好了好了,都有赏,看看这小嘴,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 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热闹。 女子星眼如波,两颊晕红,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唇若点樱,肌光胜雪。唇角勾起时,魅惑得能将神子拉下圣坛。 当孙宁宁被盖上盖头后,这才感觉到紧张感再次席卷而来。 【完了完了,连洗脑自己睡帅哥老公都不管用了!】 系统:【那就想着,早死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 孙宁宁:谢谢,有被安慰到。 敲锣打鼓、觥筹交错、笑声、碰杯声、匆匆步伐声 孙宁宁只能盯着脚尖,手被喜婆扶着,一点点往前走去。 先去给孙阁老磕头,而后和昨日出现的“姐姐”祝卿道别。 直到半个时辰后。 没人敢为难的秦王殿下,什么闯关都没做,径直拿着红绣球绸缎大步迈进了阁老府。 众人一见秦王前来迎亲,才抬眼望过去,倒抽气声便从各个角落传来。 黑亮浓密的发,用红簪别着;英挺的远山眉下是深邃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穿着和王妃同款的正红绣金丝压边的喜服。 白泽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落下。 唇红齿白,皎如朗月,如玉山之将倾。 白泽从孙阁老手中牵过孙宁宁时,当着众人的面,他弓腰朝孙阁老行礼。 “多谢祖父。” 孙阁老眼波闪了闪,一点点的湿润隐去,对白泽回礼。 孙宁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伸来。 她慢慢搭了上去,被白泽微用力握进了手心。 【我靠,太紧张了,救命啊,统子,我感觉心跳好快!】 白泽的笑意更深了。 孙宁宁一边走,一边和系统对话,企图缓解紧张。 【不行,我一会儿要吃一堆东西,多吃点。】 【我感觉白泽要吃了我,他浑身都透着不对劲,我更紧张了!】 系统滋啦滋啦地响了几下,【宿主,那个,嗯,一会儿我就下线了哈,祝你性福!】 【诶?你别走!我紧张!】 系统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对了,宿主,别忘了你的三倍疼痛!】 系统这句话也不知道在提醒孙宁宁,还是在提醒白泽。 但它看到白泽的神情无丝毫变化? 它也不知道这位半个月去干了什么。 一路红绸碾过,喜钱撒了两条街。 午后的秦王府居然空前热闹? 真是一点也不像白泽喜静的风格。 孙宁宁盖着盖头坐在房间内,手指不时扣来扣去。 系统已经下线了,她只能靠自己调节紧张感。 第145章 不疼 按照传统,除了新郎官招待宴请宾客外,还有闹洞房这种习俗。 但显然,这两个活动在秦王府中都不可能实现。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无人敢闹。 因为知道孙宁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泽心底的私心大过于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他想要热闹地让孙宁宁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鲜活。 孙宁宁确实感受到了。 她紧张了好一会儿,耳边除了杏儿和小月不时和她说上几句话外。 还有喜婆善意的调侃声,门外隐约可听见的喧闹声,下人们端着东西匆忙的步履声。 慢慢的,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孙宁宁想掀开盖头去吃点东西,但是杏儿小月还有喜婆就跟看犯人一样,绝对不允许她做出一点出格的事。 果然啊,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孙宁宁也知道,一辈子一次的吉利日子,即便她不迷信,也得尊重。 于是等啊等,在孙宁宁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在喜婆看来,王爷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长身玉立的男人踏步进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温和,令人恍惚产生错觉。 以为这个他是一位和善温柔的贤王,而忘了他是越国人避讳不谈的煞神。 只是当秦王收回看着床上的目光后,在场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都下去” 喜婆想说自己的任务还没结束呢,但是对上秦王的目光后,立刻行礼告退。 杏儿和小月早已经被白泽一次次的行为收服。 在她们看来,小姐是姑爷心尖上的宝,这种日子,她们就应该出去喝酒,留两个丫鬟在门外等着端热水就行了。 两人和喜婆告退,门被阖上,只留两个丫鬟远远守着。 孙宁宁深吸了口气。 看着仅小的视线里,一双黑底绣红丝纹的高靴一步步踏来。 她原本的紧张感又一点点升起,但是 在看见白泽左手中拿着佛珠不停捻动的时候,她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想笑。 哈哈哈哈,白泽是不是比她还紧张? 确实,孙宁宁猜对了。 白泽精心布置了六个月的大婚,直到昨晚,一夜没合眼。 因为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要娶小姑娘为妻了,心竟然紧缩地难受。 他坐着不舒服,站着走来走去,后半夜躺下又辗转反侧。 索性起来一口气翻看了十本图册。 又回忆了一遍风月场所男子们教授的所有。 白泽承认自己紧张,生怕今夜丢脸。 他缓缓掀开孙宁宁的盖头,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巧笑倩兮的一张小脸。 比初见时改变了很多细微的地方,加上今夜画了精心的妆容,白泽恍惚间以为看见了陌生的女人。 但是当她抬起脸,眨着水汪汪的眼,勾唇一笑道:“阿衍不认识我了?” 所有陌生感退去,紧接着而来的是巨大的满足感,和一腔快速升起的不为人知。 白泽什么话也没说,眼神直勾勾的。 孙宁宁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在大喊,却是没有系统回应。 【我靠太帅了!我不行了!异域美少年谁受得住,他要是换个颜色的瞳仁,我都感觉就是个混血白皮小哥哥了!】 孙宁宁是那种都能坦然评价不同男演员动作美感的女人。 所以当室友和酒帅哥一夜后,想让她也试试,并说了句: “宁宁以你的颜值和身材,睡一个你的纸片人老公一模一样的身材,绝对没问题!谁也不吃亏!” 孙宁宁当时拒绝的理由是:“我对现实中的男人毫无兴趣,我只能活在二次元。” 当纸片人老公真的穿着一身古代红色婚服,细腰长腿地站着,目光痴狂地看着自己时…… 孙宁宁可耻了。 “宁宁看够了?呵呵”,白泽忍不住低声笑。 孙宁宁不在意他的调侃,一如既往的打直球风格: “没看够,想一直看,阿衍今日真是好看到我腿软!” 白泽耳根红透,面上却是维持着冷酷的霸总模样,“我看看有没有骗我。” 孙宁宁惊讶地低头。 她没说话,气息有些不稳。 白泽缩回手,“宁宁真乖,没骗人。” 孙宁宁:你怎么突然…… 等等,也太会了? 白泽替她解了沉重的凤冠,发钿,各种装饰。又拿过湿帕子,一点点替她擦去妆容。 孙宁宁原本想要吃东西缓解紧张的心情全部飞远了。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 可是真的要跨过最后一步时,她还是觉得慌张。 她看着白泽慢条斯理地,一边温柔地说话。 孙宁宁弯着眉眼,问到:“阿衍,你会么?” 白泽动作停顿一瞬,“会” 孙宁宁见他转身只端起一杯喜酒,并没有端给她,而是自己喝下。 白泽轻轻托着她的下巴…… 孙宁宁乖巧地喝下,继续看着他。 而白泽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宁宁别这样看我” …… 孙宁宁感觉到了凉意。 她一点点往后挪去,仰起头。 脖颈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她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慢慢笑出了声,“阿衍放开,我想看你呀。” 白泽听话地放开手,任由孙宁宁盯着他。 他咬牙切齿地红了脸,大手禁锢着她,狠道: “宁宁就喜欢看我这样?是期待我气急败坏,还是期待被你勾了魂” “又或者宁宁就喜欢看我失态?” 孙宁宁赶紧不笑了,男人的盘扣和系带和女制不一样,所以她的动作不熟练,磕磕绊绊。 …… 孙宁宁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 哑着嗓音,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恶语: “这可是宁宁自找的!” 烛火通明下 姿态虔诚 …… 孙宁宁满脑子都是“三倍警告”。 所以哪怕整个人都空白懵了,还牢牢地记得这件事。 白泽的眼神落在孙宁宁左肩的伤疤处,尽管已经淡到只需要再过几个月就会消失。 他低下头,眼神不善。 …… 许久过后 孙宁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惊讶着呢喃: “为什么” 白泽笑着抬头,闷哼道:“小蛊术,别怕” 因为疼痛在我身上。 从今往后,所有的疼痛都转嫁于我。 我替你疼。 你只要在我身边,一直爱我,不要变。 求你。 后半夜 他将佛珠取下,缠着孙宁宁的双腕,又将其压向脑后。 记起那句高僧的批言:待到渡你之人出现,方可取下。 白泽红着眼笑了。 是啊,出现了。 等来了。 再也没有噩梦了? 第146章 体验感太好 大婚第二日,孙宁宁直接睡到了中午。 不用给公婆敬茶请安,王府内她最大。所以明明醒了,她还是捂着被子躲在里面。 直到被褥被掀开。 “不渴?不饿?”,白泽穿着松垮的藏青色绸缎里衣,坐在床边,看着孙宁宁拱来拱去。 喉结上下滚动,他伏低身子,威胁道: “宁宁还没满足?” “为夫可真是被榨干了。” 被子里拱来拱去的人形鼓包立刻停了。 孙宁宁掀开被子一角,探出头去,不好意思看白泽的脸,就眼神乱飘。 “是我压榨的吗?我说一次,你来三次,我说两次你要来四次!你觉得正常吗!” 又支吾道:“你转过身去,我就起来。” 白泽的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垂着眼看着他的女人。 目光如同猎人在巡视领地。 从白皙的肩,到若隐若现的丰满,昨夜他是如何将它沾上自己的气息; 两条软绵的胳膊昨夜环着他求饶; 小嘴红肿还未消退,现在又嘟囔着要他避开? 怎么可能。 “看来宁宁食髓知味,还想要?” 孙宁宁立刻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你的脸呢?” 满脸写着春情荡漾的男人,眉梢眼角都悉数万种风情;薄唇微勾,深邃的眼一如昨晚盯着她不放。 白泽笑着弯腰去亲她,被孙宁宁躲过去后,一手伸进被窝。 “谁一直喊着不要停的?” 孙宁宁推他不安分的手,“我说不要!” 白泽的力气哪里是她推得开的。 他用指尖轻松地碾压颤微的小可怜,“是啊,宁宁说不要,停。” 【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统了!】 突然,白泽和孙宁宁同时愣了下。 孙宁宁听到系统上线了,趁着白泽刚好分神,立马躲进被窝! 一裹一卷,几下就包成了毛毛虫。 【统子啊,你要是没走,还能在后半夜把我的五感弄屏蔽了,哎!我这把老腰,还有大腿,酸、疼、麻!】 系统滴滴滴地扫描了一圈,【宿主,经检测,肌肉偶有酸胀感是正常的,宿主身体还比之前好了!可喜可贺!巫族人的双修体质可真好!】 孙宁宁闹了个老脸通黄。 连带着白泽也怔楞了几秒,接着红透了耳朵。 他干脆起身去桌前倒了冷水,灌了几杯下肚,压住了尴尬和欲望。 接着,孙宁宁听到白泽打开了门。 他对外说了几句话后,又转身走来,无奈道: “宁宁,听话,该起床了。” “再不吃东西,就我喂你吃,嗯?” 几十个老老少少的管家和掌柜已经等了一上午加一中午。 白泽无所谓他们等不等,只是不想孙宁宁第一天就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可以被万人唾骂,但他的女人不行。 一点流言蜚语都不能有。 他要所有人夸赞宁宁,他要众人将她捧起,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只臣服于她。 孙宁宁一听说他要喂自己吃东西,脑洞立刻歪了,细软的胳膊伸出来。 “好嘛,我起来就是。” 白泽倾身而下,随意扎着的马尾垂至前方,扫过孙宁宁的手臂。 她一把抓在手心,顺滑地来回摸了几下。 “唔,我家阿衍连头发都这么柔顺。” 白泽笑着把她一把捞起,像是学了无数遍似的,从里到外开始服侍她穿衣。 孙宁宁眨眨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心里暖的眼睛微微泛红。 看着呼衍小哥哥的脸,想到昨晚。 眼角泛红,鼻翼泛出点点汗水,薄唇忍耐不住地微张,抑制不住地喘,很好听。 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话语一套一套的。 体验感唔,只能说太棒了!不愧是纸片人成真! “宁宁还敢盯着我看?” 白泽对于孙宁宁迷恋又炽热的目光很受用,他一向扛不住这样偏心又大胆的爱意。 孙宁宁立刻摆手,“不敢了不敢了,秦王殿下饶命啊。” “嗤”地一声,白泽笑出了声。 热情时,整天粘着他亲亲抱抱摸摸,这才大婚第一天,就已经开始怂了? 他还有九天的时间,呵呵。 第147章 不想管家 孙宁宁听说很多人正在等着自己,于是快速地吃完早餐加午餐。 “你居然不和我说!” “可是宁宁睡得很香” “哼,下不为例!”,孙宁宁哼了声。 “好,都听夫人的。”,白泽认错很快。 孙宁宁这才满意,伸出手,像是猫主子恩赐一般,“嗯,你可以牵我了” 白泽握着她的手包进手心。 跟在身后的杏儿和小月脸上表情不变,倒是飞云和凌霜惊讶感更多。 之前就知道主子宠爱王妃,这下可好。 一夜过去,主子已经到了被王妃甩脸色都高兴的地步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轻易拿捏内力深厚的顶级高手,大概只有情爱可以办到了。 飞云没有开窍,只觉得神奇的很。 孙宁宁一向在众人面前十分给白泽面子,但私下里,她不高兴就冷哼、翻白眼。 床上弄不舒服了,不高兴就一爪子挠他。 她笃定白泽爱极了自己,才会这样。 哪里有一开始整天追在身后表哥长、表哥短的殷勤厚脸皮? 现在轮到白泽一个时辰没见到她人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就心慌。 说到底,孙宁宁就是恃宠而娇,进退有度罢了。 午后 匆匆一个多时辰 掌柜和管家全部告退后,孙宁宁看着手中的山庄、布店、酒馆、赌坊甚至还有十几家青楼的,密密麻麻的账本。 哀叹道:“我拒绝!” 孙宁宁不是不会,只是她现在咸鱼。 她是来这个世界享福的,不是来继续卷的。 白泽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飞云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主母,账本可以继续交由他们管理,您可以一季查一回,属下每月都会查看他们可信。” 孙宁宁这时候赶紧认怂,扯一扯白泽的袖子,“我不想管,看着就眼晕。” 白泽挑眉,故意“嗯?”了一句,没回话。 孙宁宁太了解他了,上杆子就窜,嘴里讨好道: “好王爷!阿衍!殿下!你的属下各个是奇人,每个都厉害。就应该让他们自由发挥!发光发亮!贡献价值!” 飞云和凌霜,还有暗中的死士,全部惊了。 好像夸了他们? 也好像要更压榨了他们的劳动力? 白泽满意了,捏一捏宝贝的脸颊,“好,你喜欢怎么样,吩咐他们就行。” 孙宁宁高兴了,然而下一秒,又听他问:“还有,他们都很厉害?你见识过?” 系统:【】 孙宁宁: 赶紧无脑夸:“主要是王爷厉害,才能培养优秀的人才!王爷哪里都厉害!” 孙宁宁话才说完,就被白泽捂着嘴,抱进怀里,“带你认家” 丢下捂嘴笑的属下和丫鬟们,孙宁宁被抱走了。 杏儿和小月很有眼力劲,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凌霜和飞云也默默跟了上去。 四人远远走在一起,低声地交谈。 很快,小月发现妹妹和凌霜都不对劲。 杏儿低着头,一改寻常的八卦和活泼,而凌霜则是不停地看向杏儿。 小月和飞云默默地对视一眼,无奈地各自摇头。 凌霜见杏儿死活不肯抬头看他,心里异常烦躁,甚至想要去水牢消消火。 从没被女孩亲近过的凌霜,从一开始就发现这姑娘傻乎乎地没头脑。 街上被人骗钱 茶馆里打听消息还冒充江湖侠女 随时从身上能摸出零嘴来 每次见到自己,不仅不怕,还要给他塞那些又酸又甜的东西。 他以为小姑娘喜欢自己。 慢慢的,就想着将来朝王妃要了去,娶了她放在身边才放心些。 哪知道昨夜喜酒喝多了,抱了下小姑娘,没想到她醉醺醺地不仅没躲,没吓到,反而抱着他咬了口? 他心里扑腾了一晚上,她倒好,一大早起来就可怜巴巴地跑来道歉。 还说要补偿他? 怎么补偿? 老子活二十年都没挨过女人,嘴都让你嘬了,你就跑了? 凌霜怀疑自己的刀不够快,杀人还不够血腥,是不是该学一学主子发疯? 不然小姑娘怎么不怕他呢?怎么敢呢? 第148章 霜杏cp 杏儿很紧张,害怕极了。 她哪里敢抬头看凌霜。 一想到昨晚喝多了,看着凌大哥觉得甚是欢喜,脑子一热就咬了口他的嘴唇。 杏儿本来都迷糊着想问凌大哥,抱她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结果,她才轻轻咬了他一口,大哥就把旁边的木梁角生生掰碎了! 天啊! 杏儿立刻清醒了,吓红了眼跑了。 就怕再晚一点,凌大哥连小姐的面子都不顾了,会不会直接一手掐死自己? 她怎么敢的呜呜呜 怎么就被小姐影响了! 小姐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追求、女追男隔层纱、自己追来的才有成就感、看准了就要快点出手 杏儿很后悔,今日一早就去道歉,还送了自己一年的银钱。 结果凌大哥一副要立刻宰了她的样子! 天啊,比昨晚更可怕了! 白泽正带着孙宁宁慢悠悠地介绍王府布局,他们四人离得较远。 小月看了眼远处的小姐笑靥如花,忽然扯了扯杏儿的衣袖,故意走到她另一侧。 然后趁着杏儿一脸傻愣,将她往凌霜身旁一推。 杏儿:姐姐! 飞云摸了摸鼻子,也往旁边一退。 凌霜看着娇小的姑娘憋红了脸撞到他身上,心里讶异了下。 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伸手捞过杏儿的腰,扶了她一把。 “莽莽撞撞”,他开口说到。 小月: 飞云:该! 杏儿见他冷着脸说自己莽撞,想到自作多情亲了他一口这件事,一时之间,又气又急,还觉得甚是丢脸!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杏儿赶紧赔礼,软软的脸蛋上写满了难过。 凌霜不解,小女孩怎么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似的? 不是她故意撩拨他,又不想负责么?明明是欺负他! 凌霜皱着眉,浑身的气息都冷了。 做了多年死士营头目的男人,尤其是一把年纪了也搞不懂女人的杀手,一拉下脸,那种冷寒的气质和擅长暗杀的压迫感。 除了白泽,谁站旁边都得打哆嗦。 飞云无语地走远,小月也跟了上去,不想理这两人。 杏儿见姐姐不管她了,飞云大哥也走了,旁边站着个随时要找她算账的杀手大哥,杏儿险些吓哭。 她咽了咽口水,从香袋中摸出手帕,挑出一颗甜甜的麦芽糖。 “大哥你,你别生气。” 凌霜无语,浑身的怒气都泄了,接过糖丢进嘴里。 又是甜腻地齁嗓子的小零嘴。 他叹了口气,无奈了。 看着四下无人,前方的两人也慢慢走着,凌霜扭过脸。 弯腰,问她:“这么甜,牙齿没坏?” 杏儿仰着头,手里快把手帕扯烂了,紧张地说到:“没有,我的牙很好” 她赶紧张开嘴,给凌大哥看。 凌霜见她一小排洁白的牙齿露出,丁香小舌乖巧地呆着,眼神暗了下来。 “嗯” 又是冷冷的一个字。 杏儿闭上嘴,缩回脑袋,又紧张地不敢看他。 而凌霜却是拉过杏儿的胳膊,弯腰,侧过脸。 一手掐过杏儿婴儿肥的小脸,将嘴掐嘟起来,覆盖而上,将麦芽糖还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杏儿傻了,直接“咕咚”一声把糖吞了下去。 “你你你你!” 凌霜冷冷地瞥了眼过来,舔了下唇瓣,将甜味舐去。 “我怎么?” 杏儿心跳加速,整张脸红透,呼吸急促。 张张嘴,好久过后,她讷讷地冒出一句: “负责!你要对我负责!” “不然不然我就告诉王妃,让王妃找王爷给我做主!” 凌霜见她这张牙舞爪要他负责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本就俊朗的男人,五官偏英挺,当他忽而一笑后,多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和。 他说:“不然呢,和你一样亲了就跑?老我可不是这种人。” 杏儿绕不过弯来,怎么好端端地说她呢? 凌霜掐着她的脸一扯,肉肉的特别好捏。 他突然理解了主子喜欢掐主母的心情。 “不准再给别的男人糖” 杏儿还是顶着大红脸,点点头,问:“那飞云呢?” “不准!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行!” 杏儿呆呆地问:“那,给了呢?” 凌霜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匕首,在几指间转了圈,而后看着杏儿,随意道: “嗯?什么?” 杏儿:……小姐,你平时真的不怕秦王吗?真吓人啊! “好的,我只给你糖!” “嗯,听话。” 第149章 要节制啊 第三日要回门了,结果第二日晚,孙宁宁和白泽闹起了脾气。 “不行!都肿了!” “呵呵,小骗子” 她身上的病或痛如今都转嫁给了他,她哪里不舒服,他第一个知道。 孙宁宁尴尬地犟嘴,昂着头:“就是不行!你要节制!” 白泽干脆拉过她的脚踝带到下方。 “宁宁不是馋了我很久?这才两晚” 他给自己放了十天的假。 不做到他满足了,不可能放过这个小骗子的。 孙宁宁都怕了,光想想就觉得两股打颤。 “馋归馋,年轻人还是得节制!” 【帅哥谁不馋,睡过了当然就不馋了!统子,有让白泽一到晚上就困的方法吗?】 系统:祝好。再见。 白泽眯起了眼,笑得渗人。 以至于孙宁宁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了? “宁宁是不是在想,怎么躲过去?” “不可能” “小骗子,没良心” 孙宁宁双手合十拜托:“那,阿衍行行好,一次,就一次可以吗?” 白泽笑得邪气,褪下里衣,手里的动作故意慢吞吞的。 像极了要审讯犯人时的心理术。 “休想” 孙宁宁:! 如果说第一夜的白泽既像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又如第一次提刀上阵的士兵。 既慌乱不知所措,又合理步步为营。 那么第二晚的他就是个开疆扩土的大将。 水汽烘焙孙宁宁的脸颊,睫毛挂着。 她的长发被拢住,帷帐内的空间逼仄,暧昧反复重叠。 一步更进一步。 他握住她的脖颈,低头。不接吻,鼻尖抵住鼻尖。 兵法讲究以退为进,这时候倒显得退无可退。 可惜他从来不知道何为循序渐进。 孙宁宁感觉自己的呼吸乱极了,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她发狠地咬了口他的肩膀,却是被白泽边喘着气边笑,把她往上颠了颠。 “抓紧” 第三日回门时,连路的马车上,孙宁宁就打了十几次白泽的手。 哪怕他的手背都红了,她也不心疼。 倒是他心疼她的手心,攥过来揉,“你闹脾气也别打疼自己。” 孙宁宁梗着脖子说:“呵呵,我不疼!” 白泽笑了,“是啊,不疼,是我心疼” 孙宁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做的时候可不心疼! 姐姐我从前是熬夜给资本家打工,现在是熬夜被做的不人不鬼。 看看姐的这个黑眼圈! 【宿主,你的身体非常棒,一天比一天棒!快快快,接下来连做一个月,无病无痛不是梦!】 孙宁宁瞪大眼,【你说什么?你听一遍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我的胯不是胯吗?】 白泽没忍住,径直笑出了声。 孙宁宁和系统同时看向他。 白泽以拳抵着嘴,笑得肩膀都在打颤。 “笑什么呀你!” 【统子,他不会有什么读心术?】 系统尴尬地立刻滴滴滴:【没有没有!不可能!】 “宁宁这个样子很有趣,忍不住想笑。”,白泽解释道。 孙宁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无意识扣着掌心。 系统查探到孙宁宁开始怀疑了,紧张地立刻给白泽发“信息”。 【白泽,白泽,请注意控制你的言行,不能暴露,再次提醒,不能暴露。】 系统可不想被判犯规,回去又是扣积分又是面壁,还坑了宿主收回金手指。 白泽无法跟系统对话,只微微点了下头。 嘴角的笑意不变,眼神一直落在孙宁宁身上。 第150章 看到书 孙阁老看着秦王抱二孙女下车。 提裙摆,整理发饰,动作十分习惯熟练。 祝卿以“师傅交代任务”的理由,避开了孙宁宁回门,所以只有孙阁老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迎接。 孙宁宁心口微堵,快步向前,抓着老人家的手撒娇。 阻止了他行礼的动作。 “祖父,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站在这里,快进去。” 白泽向前一步,十分温和地行礼,“孙婿见过祖父” “王爷有礼了。” 孙阁老依旧不习惯这位煞神好言好语,甚至态度谦卑地和他说话。 说实话,瘆得慌。 平日里朝堂上怎么搞死同僚的;皇帝已经病倒了,消息被他牢牢捂着; 太子一党,被这位掌握了几乎全部的秘辛,以至于如今,他们暗地里早已经倒戈到他这里,而太子还做着开春后登基的美梦; 整个皇宫,如今全在秦王的掌控下。 他若想登基,只怕是今日放话,三日后就称帝了。 但 孙阁老看向孙宁宁身后的孙灵均。 孙灵均立刻走上前,十分庄重地行礼问好。 小小的身子做起贵族间的礼仪来有模有样,再也看不出像个瘦猴似的小乞丐样子。 孙阁老喜爱这个双眼干净的孙子,招他到身前来。 一边走一边问话。 把孙女和孙女婿忽略个彻底。 孙宁宁好笑地看了眼走在前方的一老一小,明白孙阁老这是又起了“帝师”的心。 作为教过两代皇帝的“帝师”,不出意外,这是第三位了。 她很高兴。感动于白泽在自己的仇恨里抽身出来,竟为了她,崩了剧情线。 他有多讨厌越国的皇室,孙宁宁太了解了。 现在却为了她,要扶持孙灵均上位。即便改朝换代,可孙灵均骨子里流得依旧是白家的血。 白泽是厌恶到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因为有白家的血脉。 现在却为了她的家乡,她的亲朋好友,做出这个让步。 孙宁宁捏了捏白泽的手,翘着唇角笑。 “阿衍真好!” 白泽挑眉,凑近了亲她一口,“嗯,宁宁更好” 除了床上不听话,其他时候就是甜的要命的小妖精。 白泽属实被拿捏地无可奈何。 想当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她勾上? 现在地位完全颠倒了。 如果想要多一次,还要牺牲色相,像那几位教的,女子就爱看男人的反差。 白泽学得很好。 要么冷冷地掐着她,说几句本王如何如何的话,摆出平日里对下属的模样,她就双眼亮晶晶地过来了。 要么就假意示弱,红着眼看着她,如果再叫她一声客官,她即便抖着腿都扑过来。 白泽不理解,就当是女人都喜欢这样。 孙宁宁高兴地牵着白泽在府里逛,小嘴叭叭个不停。 直到走进安宁院内。 一个小丫鬟忽然跑过来说孙阁老有事找她。 孙宁宁知道这是叫她去问话呢。 于是她叫白泽在房间内等她,她一个人过去。 白泽知道没有岳父岳母的关系,孙阁老肯定要按传统嘱咐孙女一番。 倒是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独自进了屋。 十分熟悉闺房的他,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坐上了孙宁宁爱坐的窗边的榻上。 两条大长腿随意曲起,白泽看见了眼前的两本杂记,正随意摊着。 十分想了解孙宁宁的他,本就想翻开看看。 却是在下一秒瞳孔都缩了几分。 原本写着《奇录笔谈》上,下的两本书,忽然变成了《腹黑太子请自重》和《白月光美强惨男二》 白泽眨眨眼,确信是当着他的面变幻的。 想起他下的禁蛊 又想起系统和孙宁宁说的穿错世界,小泽,白月光,换世界 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里不断循环。 一时之间,他的眼眸黑沉了下来,拿过了最近的《腹黑太子请自重》翻阅了起来。 在白泽双手覆上时,简体字立刻扭曲起来,变成了隶书繁体字,十分智能。 他压下了惊讶,看起了第一章。 翻书的动作很快,一页页快速看去。 白泽的心底越来越寒。 接着他就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干脆“呵呵”地笑出了声。 他返回目录,挑选着看了几个关键点。 不到半个小时,白泽又拿起另外一本。 当看见第十章,第五十章,第五十五章 他面无表情,眼底的冷寂越来越深。 第151章 盘问后果 孙阁老哪里能和母亲一样过问孩子的夫妻之事。 不过就是问了孙宁宁无关痛痒的话,例如: “秦王殿下若脾气不好,你不能憋着咽下委屈”、 “王府的大小内务可是接手了?祖父给你送个嬷嬷过去帮你”、 “若是秦王殿下在外沾花惹草,你必要回来告诉祖父” “” 孙宁宁眨眨眼,将水色藏去,环着老人家的胳膊笑,“祖父放心,白泽不敢沾花惹草的!” 孙阁老脸皮都要抽了,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教育: “你可长点心,秦王的名字是你能随口叫的?” 孙宁宁知道老爷子这种一辈子都是老顽固的古代人,直呼皇室亲王的名讳是大忌,也不企图说服他什么。 “好的好的,再也不敢啦!” 孙阁老又嘱咐了几句,最后想劝说孙女在殿下面前收敛些小性子。 但是一想到秦王为了他的孙女,都快要让天下改姓孙了 他又默默吞下很多话,同时心里隐秘地升起一股狠狠出了口气的感觉。 算了算了。 小宁宁也不知道撞上秦王哪根筋了,宝贝得他连灵均那孩子都提防。 孙阁老左看右看自己孙女,除了发现她越发像她母亲一般艳丽外,性子还是一样不着调。 小时候爬树,长大了也坐不住; 琴棋书画半吊子水平;偷摸着装男人在金陵城胡逛; 婉婉一回家,小孙女就跟脱了缰似的,恨不得也丢下他这个老头子去游遍大江南北。 哎! 孙宁宁又好言好语地哄着老爷子半晌。 这才回安宁院,打算叫白泽一起去用中膳。 孙宁宁一踏入安宁院,就见凌霜飞云、杏儿小月正排排站在门口,几个小丫鬟扫地的扫地,擦廊柱的擦廊柱。 白泽喜欢安静,更不喜欢有人近身。 “你们也别傻站着,先去吃些东西再去大厅去候着。” 四人应答:“是” 孙宁宁笑着看着四人离开。 当看见凌霜微退一步,站在杏儿旁边,距离很近,是一种十分强势的姿态,像极了他的主子。 她挑了下眉,抿嘴笑了。 回头,赶紧微提起裙摆上了台阶,轻轻推开房门。 “阿衍!”,她高兴地喊了句。 “休息会儿我们就和祖父、灵均一起用餐去!” 没听见回话,孙宁宁快步绕过屏风,走到内室。 就听白泽轻声“嗯”了一句。 鼻音微重,好像刚睡醒。 孙宁宁脚步停下,看着白泽坐在榻上,整个身体往后靠着,这时候闻言倾身向前看来。 伸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压着太阳穴,嘴里闷闷地说了句: “宁宁回来了。” “过来” 男人一身墨黑色常服,衣摆处镶嵌着孙宁宁同款茜红色丝纹卷草边,两条劲瘦有力的长腿曲着; 白肤、自然水色的红唇、深邃迷人的墨瞳、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 孙宁宁每一次无意间见到他不同一面时,心底都会颤两下。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杜甫的诗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光这么看一眼,就犹如投掷进湖面一块小石子。 荡漾起层层涟漪,晃得她心痒。 “阿衍睡着了?” 孙宁宁慢慢走过去坐到榻上,撅起身子靠过去。 “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 没等她离开,白泽一手搂过她带上榻。 另一只手干脆就着她撅起的小屁股,直接按到了胯上。 孙宁宁惊了,赶紧推拒:“不行不行,要去用餐了,不能闹啦!” 白泽不停,手中的动作又快又准。 系统觉得白泽的不对劲,于是默默扫描了一圈,当发现桌上的书后,数据都快急的乱码了! 忘了! 别人看不见,他可以! 当发现白泽的黑化值直接飙升到满格一百后,吓得干脆下线去总部求救同事了。 它倒是不担心宿主,毕竟两人有蛊连着。 而且白泽这个疯子就是捅自己都不会伤害宿主。 孙宁宁用力咬着唇,气急了,人也跟着动作抖。 而白泽却是一边耐心地做扩张,一边面无表情地问:“宁宁从哪里来?” 孙宁宁吓懵了! 哪里敢说话,浑身都僵硬了! 白泽深吸一口气,带着她往上抬了抬,“这么紧张?嗯?” 又按下。 反反复复。 孙宁宁落下泪来,耳边都是他在问:“宁宁喜欢我穿花花绿绿的衣裳?嗯?” “呵” “喜欢我养的猫?不,我不喜欢猫,也不喜欢狗。” “活着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除了宁宁,所有的,都不喜欢,这世界没有令我喜欢的。” “宁宁可尽管折磨我。嘶” 孙宁宁心跳很快,紧张的浑身都瑟缩,反而让他闷哼得好听。 “呃,宝贝,嗯,说你爱我!” “说!” 她早就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就是没想到今天为什么突然爆发了。 见孙宁宁一句话不说,白泽笑得更吓人了。 “小嘴就是不开口?嗯?那就换张嘴说。” “在怕什么?宁宁怕我?” 孙宁宁实在忍不住了,哭腔大骂他:“说什么说!说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不不不!停!” “还是说我找错了人,现在还被” “啊你个神经病!疯批!脑子有坑!” “你再折磨我,就睡一年书房你呜好端端地发疯!是不是没吃药啊你!” 白泽一听孙宁宁骂人,反而戾气散了不少。 终于不磨她了,深深喘口气,速度极快:“亲我” 孙宁宁呵呵冷笑。 不仅凑过去亲他,还在他腿上用力拧了下,说了个: “乖阿衍,我爱你,好宝贝,最爱你,心肝宝贝” 一连串砸下后 白泽迟滞了几秒,眉头忽然就皱了。紧紧闭上了眼,难耐地红了脸,嘴里闷出一句: “唔,宁宁你!” 孙宁宁瞪大眼,不敢相信地低头。 “哈哈哈哈啊哈哈” 第152章 曾经 午膳还是迟到了一刻钟。 孙宁宁被抱到主院后才下地,瞪了眼白泽,拖着两条打颤的腿上了桌。 孙阁老看了眼孙女,还没开口呢,就被白泽轻飘飘看了眼。 嚯!我的孙女我还不能骂了? 老爷子心头一哽。 孙灵均习以为常,除了叫了声“二姐姐”外,全程低着头。 孙阁老“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午后 窗外飘起了雪花,孙阁老不耐烦地把两人打发了,留了孙灵均下来。 孙灵均高兴地险些抱着孙阁老哭嚎。 他宁愿被孙阁老打手心,被罚不吃晚饭,被罚顶书站着 姐夫,秦王他,太可怕了。 短短时日,孙灵均没有一天不是浑身酸疼,脑子发胀的,但他咬牙挺住了。 哪知道第二日往往更离谱? 孙灵均现在看见胡须发白,对他笑得灿烂的祖父,立马胆大地跑上前,仰着头开始说好话。 孙阁老不知道,这位干净清澈的男孩早已经被秦王府众暗卫和白泽教导得出手心狠手辣,一招毙命; 又被孙宁宁有意无意传达了做事要会忍耐,没有能力前要韬光养晦,有能力了再全部一锅端等等。 于是,十岁的年纪,又为将来的孙灵均做一朵黑心莲埋下了基础。 当然这都是后话。 雪花飘得越来越密集。 大约是今年最后一场降温了。 孙宁宁抱着小暖炉回到王府,全程不想和白泽说话。 夜间更是“吱呀”一声, 将白泽关到了门外。 “睡书房去!” “我错了宁宁” “再说就睡三天!” “” 默默离开。 白泽按了按眉心,无奈地迈步往书房走。 当看见巡逻的几个护卫惊讶的神情后,他冷笑着看了过去。 众人:还是那个王爷!没掉包!王妃威武! 白泽知道自己过分了,不敢再惹她生气了。 后半夜 积雪堆得很厚,压弯了竹叶,扑簌簌砸落而下。 白泽翻窗进了主卧,见到孙宁宁被地龙热得两条腿和细腰全露在外面,睡得很香。 “呵” “除了嘴硬,哪里都软。” 尤其是心。 白泽褪衣,脱鞋,掀被,长臂一伸,将孙宁宁揽进怀里。 全程“看着”的系统都服了。 它回来的时候,两人居然都没有吵架就算了,白泽貌似又被宿主晾一边了? 这是把宿主做到生气了? 看着孙宁宁习惯性窝进他怀中后,白泽觉得异样的满足。 吻不停地落下。 眉心,鼻尖,唇瓣,下巴,锁骨 昏暗的烛火中,白泽忽然开口:“那个白泽和我不是一个人,她分明知道” 系统:“” 你闲的没事别找我聊天,我不是聊天工具! 白泽的脑海里响起娃娃音:【是的,宿主知道,但是她依旧决定留下来。】 白泽笑了,含着孙宁宁的唇瓣磨蹭,惹来她嘟囔一句:“烦死唔” 白泽拍拍她的背哄着,等她又沉沉睡过去后,再次开口: “所以,她回不去了,对么?” 系统翻白眼,【这位先生,需要本统提醒你,你做的那件事么?她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白泽笑意更深了。 “放心,永远不会知道。” 低头,看着孙宁宁的脸,越来越和初见有区别。 白泽又问:“给我看看宁宁自己的模样。” 系统被拿捏地很听话,“唰唰唰”几十张电子图片传到了白泽的脑海。 白泽闭上眼,下颌抵在孙宁宁头顶,看着一张张图片。 孙宁宁的小学毕业照,中学毕业照,高考后露营的照片,大一在台上跳舞的照片 以及,遗照。 半个小时后,白泽睁开眼。 低下头,看着和图片里有五六分相似的脸,眼尾带着点红。 第153章 新年快乐 五日后,新年。 一大早,孙宁宁万般不情愿也起了床。 “这边这边,歪了,对,再靠过去一点” 小月叉着腰指挥丫鬟们贴喜字、福字;杏儿坐在石凳上,认真剪窗花。 大家都没想到,三日前,孙宁宁一个命令下来,要热闹地过新年? 王爷没有反对,还笑着看着王妃? 这也太宠了! 秦王府上下众人,谁都没想过会有一年能过上普通人家热闹的新年。 往年的新年,王爷不是在宫里过,后半夜才醉醺醺回府; 便是和平日里一样在书房,又或者练武。 直到晚间才让飞云总管给他们做奴才的多发点银钱,算是过年了。 而娶了孙家二小姐后,王爷给他们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大了! 如今在王府里,被王爷冷冷地瞥上一眼,他们都没有了当初的害怕。 反而下意识就看向王妃求救。 要说起王妃,他们可以围坐着说上三天三夜。 大婚至今八日。 王妃把王爷赶去书房睡了两晚,王爷不仅不觉得丢脸,也没恼怒,反而白日里牵着王妃的手好说歹说地哄着。 据见过的丫鬟们传言,因为吃个饭还要抱在腿上喂,结果王妃阴阳怪气了王爷了一顿。 如今八天过去了,大家也都习惯了王爷这个“惧内”的样子。 谁能想到呢? 下人们开始变得什么事都不去找飞云总管,都直接询问脾气好、长得又美艳动人的王妃了。 白泽对于一切改变了如指掌,默认了自己“惧内”这一暗中称呼。 他要的就是所有人敬畏又真心喜爱孙宁宁。 书房 白泽放下手中的密信,将佛珠褪下,绕在手指上一圈圈盘着。 他的杀意和拖着天下人一起死的、复仇的怒火,自从大婚那夜将珠串缠上宁宁的手腕,再撞进去后,便消失了。 现在即使扔了佛珠,也不会再不眠不休地红着眼对抗了。 那些复仇的执念令他十分疲惫。 尤其是当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后。 白泽出现了短暂的、厌世轻生的念头。 疲倦不堪、啼笑皆非、注定好的人生 好在,这些还没来得及压垮他的神经,孙宁宁的脸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白泽想,那么剩下的所有时光,他都会以爱为食。 爱他,他活着。 不爱他,他就了结自己,再把孙宁宁一块拖下地狱。 只要想到孙宁宁咬他,挠他,骂他一些听不懂的词,但还是哭哭啼啼地任由他摆弄,白泽就感觉活着真好。 活着感受她炙热的亲吻;每日醒来就能看见她埋在自己怀里;不舒服了要对他动手,舒服了又贴上来摸他的腿,摸他喉间的红痣 白泽烧了手里的第二封信,起身。 推开房门,门外是热闹一片。 下人们似乎已经不怎么害怕他,不再见到他就缩成一团跪着。 白泽觉得好笑。 他一边朝着花园内走去,听说宁宁今晚要在外吃什么火锅,串串,还要摆流水宴席。 一边想着: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宁一开始不怕他了,呵呵。 他的恶名不仅吓不走她,还敢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是因为那个叫“白泽”的傻子。 不同世界里的那个“白泽”,比他幸福,虽然和他前世很多地方相似。 但他是他,我是我。 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人。 按照文中所写的,那个“白泽”,生父虽然冷漠,但是真心爱他; 兄友弟恭,哥哥护着,弟弟妹妹爱缠着他; 只是血脉注定了活不过二十五岁,于是主动献祭。 不仅名垂青史,越国多地还建有供奉他的庙宇。 白泽当时想:为什么同样叫“白泽”,为什么分明那么多地方相似。 偏偏他就要承受背叛、欺骗、灭族、掏心、放血、剔骨 而那个“白泽”却是过了华丽、短暂又荣耀的一生? 不仅如此,还让他的宝贝迷恋多年,不惜死后的愿望都是想见他一面? 白泽心里妒忌、扭曲、不甘、怨恨 但他对另一个世界的“白泽”无可奈何。 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甚至和他有五分相似的人,他连想弄死对方都没机会。 他已经缠着宁宁好几晚,一遍遍问她到底喜欢哪个人。 她回答“白泽”,他不满意,发狠了动; 她回答“阿衍”,他也不满意,因为那个白泽也有个名字叫呼衍。 正因为如此,惹得他现在都能感觉后背的血痂是不是要破口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啧~小妖精下手是一点也不心疼。 白泽盘着佛珠,散步至花园。 远远的,一道雪色身影就扑了过来! 她毫不矜持地跳上来,抱着他不放。 “阿衍你处理好工作啦?” 白泽一手拖起她的屁股,抱进怀里,“处理好了,宁宁呢?” 孙宁宁抱着他的脸嘬几口,“快好啦!等祖父和灵均到了,我们就开席!” “好” 孙宁宁又亲他的唇瓣,笑得眼睛里亮晶晶的。 “阿衍,新年快乐呀。” “嗯,宁宁快乐我就快乐。” “呦,现在甜言蜜语可会说了,不得了。” “因为宁宁嘴甜,尝多了。” “啊!你!” 第154章 太子幽禁 秦王在大婚后第11日,上朝了。 在他刚踏进金殿时,站着的五十几位大臣中,有三十几人都松了口气。 白泽今日着一身浅青绿丝纹对襟长袍,广袖华贵,外罩一件墨色绵甲绒服。 三千墨发高束,仅用一根无暇羊脂白玉簪起。 他随意站到了吴王身旁,抬手抚摸把玩无名指的戒指。 这是孙宁宁昨夜送给他的,说是她家乡的“婚戒”。 她说无名指有一根血管与心脏直接相连,所以戒指佩戴无名指象征对爱情和婚姻的忠诚。 白泽当时心道,他的禁蛊早已经把两人连接在一起。 同生共死。 可当看见孙宁宁垂着头,为他戴上戒指的时候。 那虔诚的模样,低头亲吻他的手背,抬头对他甜甜的笑 白泽忍着剧烈的心跳,一把将孙宁宁抓过,径直撕开了她新买的长裙。 这下可糟糕,刚新婚就得罪了夫人。 因为撕碎了女人心爱的裙子,白泽身上全是浅浅的血痕。 做了多久就被挠了多久。 他第一次知道,不能乱动女人的一切东西。包括衣裙,胭脂,口脂,香膏,眉粉 不仅被挠,还被咬。那个狠劲儿是真的气急了。 “你赔我裙子!三倍!十倍!” “¥&你还敢弄我!” “你完了白泽!我今天要咬死你!” “别装可怜,没用!” 白泽怀疑他的小王妃在伺机报复,虽然没有证据。 现在的白泽已经被完全拿捏了。 别说冷眼,就是语气被孙宁宁认为哪里不对,都要被“睡书房警告”。 可踏出王府后的他,依旧看谁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冷漠脸。 白泽有巫族血统,皮肤比越国贵族都要白皙几分,此刻的他,往前方随意一站。 露出在外的脖子和手背上,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看见的大臣中,凡是惧内的,都无不感慨:这也就是家中的夫人敢这么挠了。 男人嘛,但凡哪点惹急了女人,小羔羊都能变成母老虎。 没想到这位心狠手辣的,居然和他们一样怕夫人?哎? 白泽不知道自己有意无意地“炫耀”,还莫名地让很多大臣对他有了改观。 他根本不在意周边隐晦的打量,甚至还微抬下颚,慵懒地扫了一圈。 白泽转了转戒圈,冷冷的气场惹来白翎看了眼他。 当看见白泽修长的颈项上又是抓痕,又是露出一点青紫的牙印后,他淡淡地收回视线。 唇角的温和笑意不变,只是袖中的手捏紧了拳头,继而又松开。 太子白承廷从一侧走进。 他看了眼白泽,视线扫了一圈,掩去讶异。 心底却是在冷笑:没尝过女人,难怪这么容易就栽了。 冬季昼短夜长,此时日头还未完全升起。 白承廷刚进来时,众臣就一一行礼。 他谦逊地说了几句话后,径直坐到了龙椅下方的黄花梨雕龙椅上。 大内总管李长胜,站在空荡荡的龙椅旁,见所有人到齐后。 上前一步,照例说了每日的常用语:有事递奏折,无事退朝。 新年才过,按理说许许多多的事物要处理,偏偏大臣们安静一片,头也不抬,什么话也不说。 李长胜照旧笑眯眯地看向太子,弓着腰,十分恭敬: “太子殿下,您看今日” 白承廷端坐着,摆了摆手,“退朝,奏折拿到东宫去。” 李长胜:“是是是” 几十人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暗中却一个个看向白泽。 白泽在这时候停下了转戒指的动作。 阳光一点点散落在金殿之上,天空开始红橙一片。 他看着白承廷,忽然笑了。 当一米阳光投进大殿时,远远的响起了太监的高呼。 “陛下驾到!” “跪~” 众人心中惊讶地立刻跪了下去,除了几位皇子。 白泽依旧低头玩着戒指。 白承廷眼中的笑意立刻退去,但是脸上带起巨大的喜悦朝皇帝看去。 皇帝白炎的面色异常红润,只见他大步从侧殿走来,第一句话便是中气十足的: “来人!太子白承廷,禁足东宫,听候发落!” 白承廷抬头看去,就听皇帝第二句话:“将李长胜拖下去,砍了。” 李长胜哭天抢地得跪了下去,除了“陛下饶命”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但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只顾着哭,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他很是顺从地被“自己的人”带了下去。 白承廷双臂已经被禁卫军挟着,他冷静地维持着太子的仪表,问道: “父皇!儿臣可是哪件事没办妥?请父皇明示!” 白炎狠辣的眼神盯着白承廷,想到他做的所有好事,还有身边全是太子的人,把天子当猴耍! 气得心口的血腥都爬了上来。 大喊一声:“拖下去!” 在场所有人,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只有白泽全程无所谓地、一脸淡淡的神情,好像天塌了也不关他的事。 白炎见他这副和平常一样的德行,一时之间,情绪变化几许。 一场早朝,开场就是关押了太子,而接下来,皇帝的话又令所有人震惊半晌。 一直到午时下朝。 不少大臣都是在大冬天擦着汗踏出宫门的。 第155章 大结局 1 太子被幽禁的消息才传遍望京城。 第二日就传来太子被废黜,终身囚禁于宗人府的消息。 百姓哗然一片。 第三日一早 白泽顶着一夜没睡的通红的眼,闭了闭眼,压下情绪。 转身抱着孙宁宁亲了几口,埋头在她颈项边轻轻啃咬。 哪想被孙宁宁嘟囔着“走开!讨厌!”,白泽气笑了,干脆伸手探进被窝里。 没一会儿孙宁宁呜咽着睁开眼,双眼水雾蒙蒙。 用力推他的手,没推开。 “唔你要工作为什么还要烦我!我只是条咸鱼!” 白泽听不懂,手中速度更快了,“宁宁和咸鱼有什么关系?” 孙宁宁不想解释,就困得念了一句,“就是一动不动的意思。” 白泽翻身而上,眼中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笑着说: “好,宁宁继续当咸鱼,我来。” “啊!我要睡觉!下去!”,我再也不馋帅哥了,呜呜呜! “宁宁这里可不这么说” 等白泽再次坐上马车进了皇宫后,已经迟到了大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早朝上众人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太子废黜了,李总管被砍了,听说那个紫袍道长也不知所踪 五皇子,七皇子,十皇子各自低着头,见到秦王踏进来后,吓得愈加不敢吭声。 皇帝的面色比三日前更红润有光泽,整个人中气十足到令所有人诧异! 白翎转着扳指,心中思量着:母妃昨日已动身去南山寺祈福,白泽不至于对后宫的女人动手 他抬头看了眼皇帝,眼神难辨。 早朝后 陆续离开的大臣们,眼见秦王朝着乾清宫走去。 龙涎香气缭绕,陌生的两个太监守在外头。 两人一见到白泽走来,立刻弯下腰行礼,二话没说就直接开了门,连进殿报告的步骤都没有。 白泽缓步走进内殿,看见皇帝正精力充沛地批着堆得厚厚的折子。 白炎一见白泽进来,连太监报告声都没有,讶异中不悦地冷哼。 要不是 早不能留他了! 白炎的手边还放着册封五皇子为太子的圣旨,龙印是刚盖的,墨迹还未干。 白泽没有演戏的心情,冷着脸直接走过去。 在皇帝怒火的眼神中,拿起圣旨,看都没看,直接撕碎。 “不用担心江山后继无人” “先祖靠着孙家夺得江山,太上皇忌惮孙家,你联合孙菱香布局,送走了孙家一族只留下一老两小。” “我的宝贝整日心疼她那个祖父” 白炎听着听着,心口发寒。 “你!” “白泽你什么意思!” 白炎惊恐地瞪大眼看着白泽唇边的冷笑,以及周边忽然走出来的死士。 竟全是他的死士! 为什么会听命白泽! 白泽没有什么耐心,早已对自己的人生疲惫不堪。 忽然想到今早又得罪了有起床气的夫人,他按了按眉头。 “所以,为了让我的宝贝少分心,天下还是姓孙,你觉得呢?” “那就让老头子继续当太傅。” 白炎“啪”地一声用力拍响桌面,两侧脸颊的虚肉直颤抖。 “孽畜!你在说什么!” “来人!” 回应他的是空寂一片,和回荡的余声。 白炎不敢相信,手颤抖起来,看着外面站着的太监,他又喊了句: “来人!” 又大喊道:“巡防营呢?都死了不成!” 门外站着的太监依旧一动不动。 白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他惊惧地、机械地转过头去。 看见白泽坐到了一旁,长腿一支,懒懒地往后一靠。 白炎深吸了口气,阴狠地问:“不想要你母亲的遗体了?” 白泽低着头,“哈哈”地大笑起来。 接着,他开始边笑边鼓掌。 撕碎了脸面的白炎怒火攻心,喷出一口血来,“孽,孽畜!” 白泽不笑了,像个孩童似的天真道: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 “死了19年的人了,我要遗体作何?” 白炎的脸色迅速衰败,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听他继续说。 “既然母亲如此爱你这个人渣,那她一定想和你死后也在一起。” 白炎看着这个儿子,到如今才发现,不仅容貌越来越像他母亲。 连这个性子也一模一样! 他的面色越胀越红。 白泽是看过那本书后才知道。 原来他的母亲是个以爱为食的“疯子”,是个得不到就要毁了的“疯子” 哈哈哈哈! 白泽站起身,垂着眼轻声开口:“儿子尽孝迟了,望母亲别生气。” 大门紧锁,阳光打不进殿内。 白泽站在一半昏暗的光线中,转过身。 轮廓分明的五官上阴暗交错,不仅显得更为立体精致,还带着一股阴郁的破碎感。 “杀了” “心,留下。” 第156章 大结局2 孙宁宁揉了揉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咸鱼的日子截止大婚后。 白天管理王府大大小小的事,下人们笑着一张脸,十分恭敬地全来找她定主意? 外面做生意的几个管事居然也开始找她了? 咋滴?是看出她的心算速度很快了? 我下次要不要装傻? 也不行,不能给孙府和白泽丢脸! 白天忙点就算了,毕竟搞钱的事。可是晚上居然还要被捉到榻上、书桌上、浴池里一顿抵死缠绵不罢休? 【你说,我这小蛮腰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年才废】 【什么高冷?呵呵,一上床就跟狗似的,又黏人体力又好,哎!】 系统也过起了无聊的日子,闲聊道: 【可是宿主,你现在的身体十分健康,在这个古代,长命百岁简直不是梦!】 孙宁宁点头,托了托自己的胸。 嚯,还挺沉? 【确实,我的身材已经完全变成自己的了,就是这张脸啧,这样也好,不然换成我那张混血的脸蛋,大家还以为我变异了。】 知道某人已经完全了解孙宁宁过去的系统,不说话了。 默想着:真爱啊真爱,无论哪张脸,只要是宿主,他都迷恋? 孙宁宁对着帷帐发呆,一刻钟后,又开口: 【我觉得心里有点不安,你帮我看看白泽在干嘛?】 总觉得他昨晚开始就怪怪的? 今早也是,不管动作还是语气,既暴躁又压抑。 大约是连接了蛊术的原因,孙宁宁虽然不知道,可她觉得自己能隐约察觉到白泽的一些情绪。 系统有求必应,立刻转动起了“直播”,直接投射到了孙宁宁的意识里。 画面刚开,就看见白泽转身说了句:杀了,心留下。 “?”,孙宁宁心想:这又是杀谁? 诶?皇帝? 只见十几名死士中,走出一位带着刀的男人,对着已经在吐血,脸都憋紫的皇帝动手。 “噗嗤”一声。 鲜血如水柱喷洒! 接着,那人 “啊!” 孙宁宁没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立刻切断了大脑里的连接! 她快速地捂上被子,把整个人盖住,躲在被子里大口地喘气。 【对不起宿主,吓到你了,抱歉哦,没想到刚好是这么血腥的一幕。】 系统的娃娃音十分可爱,缓解了下孙宁宁看见皇帝被杀的一幕。 接下来的什么挖心孙宁宁猜到了白泽想做什么。 “哎”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也十分痛恨狗皇帝,为了自己增长寿命和献祭圣女就能保佑越国千年的“秘法”,诱骗了白泽的生母。 把人家骗得生下了孩子后,一碗毒药让令妃端去就够狠的了。 因为令妃对这个纯善又可怜的姐妹说出了真相,惹来皇帝将令妃全族灭了口? 皇帝杀了圣女就算了,居然还挖心,又搞什么封印? 这还不够。 还要把拥护圣女的巫族部下全部杀了,最后要献祭自己的亲骨肉? 只能说权力顶峰坐久了,不变态才怪了。 孙宁宁叹了口气,甩开脑子里那一幕恶心又血腥的场景。 缓了缓后,她起床开启了一天新生活。 【统子,怎么皇帝大部分都挺变态的,所以我打算回一趟娘家,给灵均弟弟洗洗脑。】 系统:【好呀!走走,我也看看小家伙去。】 一人一统一合计,决定午膳不吃了,直接到外面吃。 半个时辰后 孙宁宁坐在宽敞舒服的马车内,外面坐着杏儿和凌霜。 这辆马车是白泽特意为孙宁宁定制的,看着十分低调不起眼。 实则,既扛得住万箭齐发,内里又宽敞舒适,极尽奢华。 小月如今和飞云一起分担王府工作,而武功最好的凌霜被白泽送给了她做贴身护卫。 对孙宁宁来说,一个死士营头目给自己做护卫? 真是大材小用了! 在她看来,凌霜应该去军队里操练新兵,或者做一个什么武官。 结果不仅白泽要送给她当护卫,就连凌霜自己都主动说要留在她身边保护。 唯一提了个请求,就是想把杏儿要去做媳妇儿? 孙宁宁早就猜到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凌霜这种擅暗杀的死士,会喜欢杏儿这个可爱软绵,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 孙宁宁以为凌霜应该会喜欢御姐型的杀手刺客一类呢? 结果? 这就是传说中的:猛男就喜欢小可爱? 第157章 大结局3 傍晚时分,孙宁宁从阁老府回王府。 绕路去了点心铺。 几日前,她给上官葶递了帖子,没想到的是,小妮子的信今日午时才到。 信上说她正月初三后,跟祖母去了燕郊? 上官葶还在信中气呼呼地质问孙宁宁: 为什么婚后至今半月都不给她回贴? 她又不敢擅自去王府找孙宁宁,为什么递出去的三封信都没了回应? 是不是婚后就要和她绝交了? 灵魂三问! 孙宁宁午时那会儿险些气得进宫找白泽算账! 于是,她买了一堆点心,就是没挑白泽喜欢吃的。还一掷千金,定制了十条很贵的裙子。 都让小二送去王府后,孙宁宁空着手在街上闲逛。 她猜到,或许接下来就是国丧,而后是新帝登基等事 望京城又该“热闹”了,白泽估计也会很忙。 孙宁宁沿着街道缓步走着。 她抬头看着古代的建筑,身边不停走过活生生的古人 明明知道这是更高维度创造出来的世界。 她依旧无比的眷恋。 孙宁宁的嘴角边带着笑意,越来越美艳的脸和姣好性感的身材,加上今天随便簪了头发出来玩,并没有做妇人发髻。 早已经惹来街上许多公子的侧目。 碍于孙宁宁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高不可攀的贵气,还有她身后站着的凌霜。 会武的人一靠近就知道,那个护卫不简单。 所以也可以推测出,这位贵门小姐的身份不简单。 搞不好是哪位郡主?或者是高门嫡女? 但总有些仗着自己身份高的浪荡公子,即便不能碰美人,也要嘴上调戏两句。 例如此时,二品大员甘宁总督的二子,他拦住了孙宁宁的去路。 见到美人惊慌时的脸,他早已经熟悉,却是第一次觉得心跳如此的快。 以至于很多浪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眼前火辣的美人给训了。 “我劝你最好滚开” “我的身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如果不想连累家中长辈,趁早改了这幅纨绔样子。” 杨小公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身后跟着的几位高门庶子也同样大笑。 只有其中一位在家中受宠的小公子,觉得这位美人很眼熟。 他扯了扯杨公子,轻声提醒: “哥,这姑娘身份或许不简单,我记得在哪里见过,不是宫里就是哪个宴席上” 杨公子也不是真傻子,调戏美人是一回事,惹到他也不能惹的贵女就糟糕了。 他立刻正眼将孙宁宁从头打量到脚。 也莫名觉得眼熟后,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这时,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凌霜走向前。 原本只听命或者有危险才动手的凌霜,在见到几个他一只手就能杀光的小公子拦路时,根本没当回事。 但刚刚杏儿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立刻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走上前去。 抽出泛着寒光的长刀,侧挡过孙宁宁和杏儿。 “现在走,饶你一条胳膊。” 极其冷漠的话语和杀气,让在场人都抖了抖。 杨公子一见到凌霜这张脸,许多记忆突然翻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他。 “你!你你你” 这不是秦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吗! 那这个姑娘 完蛋了!秦王妃? 那位家中受宠的庶子也立刻认了出来,当即腿都吓软了。 他立刻上前道歉:“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秦王妃赎罪!秦王妃赎罪!我们立刻走!” 身旁陆续响起:“对对对!立刻走!” “秦王妃赎罪!我们就是闲聊,什么想法也没有!” “多谢王妃提醒!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几人全部反应过来,道歉的道歉,恨不得下一秒就跑了。 凌霜收回刀,冷漠地站了回去。 孙宁宁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有危险,因为还没动手,他们就被白泽的名号吓个半死了。 “走” 她摆摆手赶走他们。 虽然对这几个浪荡小公子烦得很,但也不想害他们倒霉。 因为她知道白泽吃醋起来挺疯的。 几人得到秦王妃的饶恕,立刻一哄而散,溜得比贼还快。 孙宁宁逛街的心情也没有了,于是就坐上马车就回家了。 哪知道这么一件小事,晚间回来的白泽还是知道了。 暗卫禀告时,白泽正在换外衣。 闻言,系带的手停顿了一瞬。 而这时,在内室的孙宁宁也正大声道:“阿衍,帮我把桌上那包东西拿来。” 白泽唇边带起温柔的笑意,大声回了她一句:“好,来了。” 他继续系带,换上了一套藏蓝色的柔软外袍,拎过桌上的点心,朝内走去。 只是在迈步前,嘴边带着笑意,眼神却十分冷的、极轻声说了句: “手、眼、舌头,让杨家选一个。” 暗卫明白是什么意思,立刻领命:“是!” 白泽拎心进屋。 看着盘坐在榻上,弓着腰趴着正研究棋谱的孙宁宁,眼神里的寒意全部退去,笑得眉眼都弯起。 “宁宁今日做了什么?” 孙宁宁转过头,白眼一翻,“分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哼!” 白泽倾身过去搂她,埋首在她侧颈,耳鬓厮磨亲近。 “呵呵”,他低声笑开,又哄着:“宁宁最乖,宁宁最好,最喜欢宁宁” 孙宁宁把黏人的“大狗头”推开,“少来!我还没消气!” “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撕了” 禁锢的手牢牢地一动不动。 “夫人不是想看我穿女装吗?我穿,夫人消消气。” 白泽起身,走向衣柜,拿出一套束腰的青绿色长裙 孙宁宁的眼神立刻亮了! 啊!奇怪的xp被踩中了! 于是乎,才半个小时, 某女又被无情地捉着脚踝带进狼窝。 “宁宁今天看了谁?嗯?有本王好看?说” “唔宁宁的指甲该剪了。” “好,很快宁宁亲我” 第158章 我爱她 出了孙宁宁的意料,皇帝身死的消息直到过了元宵节才放出。 白泽干脆不装了,直接把持了朝政,成了摄政王。 十天后,五皇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妄图夺位。 被白泽用了一天就解决了叛军,于昨夜押进了宗人府陪了前太子。 是时气节已三月,山木赤立无春容。 一夜风雨后,望京城河堤旁的柳树悄悄抽了芽。 秦王府 孙宁宁看着身旁的男人,他正闭着眼睡着。 没有瑕疵的漂亮脸蛋上,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乖巧地覆盖着那双幽深的黑眸。 原本是他左手腕的佛珠,现在正缠在她的腕上。 是昨晚做到情浓时,他的眼圈泛着水红,将她双手缠上的。 耳边都是他喘着说:“唔,给我一个痛快”、“宁宁,宁宁不会走了对”、“好爱宁宁,宁宁也很爱我对么?”。 回忆停止,孙宁宁看见他颤了颤睫毛。于是立刻伸手摸上他的脸,甜甜道: “早上好呀,阿衍”。 白泽睁开眼,黑如墨的眼底漾开层层情意,很乖巧地蹭了蹭孙宁宁的掌心。 “早上好,宝贝” 孙宁宁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唧”一口亲。 “今天的阿衍依旧要把我迷死啦!” 这个男人貌似一直都没安全感。 都婚后一个月了,大半夜他会突然惊醒,将她牢牢抱紧,有时候都把她勒疼了才清醒过来。 孙宁宁只好每天睡前说爱他,睡醒又夸他。 生生将男人泡进了爱情的蜜罐里。 白泽听孙宁宁每天不重样地夸自己,笑得胸膛都震动了。 翻身压上去,看着孙宁宁红艳艳的小嘴就咬了上去,“今日会很晚回来,现在补给夫人。” 孙宁宁直接就是一个痴呆的眼神,被脱下了一层一层后才惊呼: “你嗑药啦!昨晚才啊,别动!警告你哦!” “谁要你补!” 一脚踹过去,试图把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踹下床。 “给我下去!别逼我动手嗷!我咬人很凶残的!” 白泽笑得不行,一边笑一边欣赏孙宁宁花枝乱颤的美。 而后陪孙宁宁“演戏”。 前几日玩的还是女皇陛下独宠谪仙琴师,今天就变成了霸道王爷强迫娇美小丫鬟。 闹了许久,白泽还是得逞了。 一个时辰后 身心皆满足的他,才终于恢复面无表情的摄政王形象进了宫。 先去仁寿宫给太后请了个安,而后又到了乾清宫内的密室。 这是第二次来了。 白泽看着两颗用红绳捆绑在一起的心脏,静静地站了会儿,忽而笑道: “母亲可是满意?他会生生世世、轮回无数遍也在您身侧” “母亲这样子大约会吓到宁宁,便不带她来看你了,母亲可会怪我?” “宁宁很好” “知道我所有的不堪,还是会每天对我笑” “她愿意不要孩子,只陪着我母亲是您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吗?” “不然为什么连天道都喜欢折辱我,给我难堪又痛苦的两世而她忽然来了” “对不起,孩儿还是用了禁术” “我理解您,所以您一定也理解我。” “我爱她,她就是我的命。” ---正文篇完结。 ps:1还有很多要交代的会放在番外;2还有几万字的小单元虐版本---宁宁发现追错了人,果断回到正确的世界,和那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小泽在一起。 第159章 长公主 三个月后 孙宁宁捧着圣旨回到房中,顺手就递给了小月,让她放进库房。 白泽以一己之力,威胁恐吓了天下,杀光了反对者,将先帝白炎的第十五子,孙家养子---孙灵均,送上了龙椅。 不仅震惊了越国百姓,就连周边几个小国也无一不惊讶。 摄政王都把持朝政了,居然没有上位? 反而让王妃的义弟、流落在外的白家血脉的十五皇子登位? 为什么? 这便算了,毕竟是摄政王主动把皇位让给弟弟。 可是孙灵均没有改名白灵均,而是以“孙”姓登位? 摄政王和新帝两人,以雷霆手段,一强一弱,震慑了朝野上下。 强势地改国姓为“孙”! 六月中旬,新帝孙灵均登基,改国号为“玉”。 除了大赦天下外,还有祭天、告宗庙、册封等惯例流程。 结束流程后第三日,两道圣旨就分别送到了阁老府,也就是如今的“国公府”。 还有一道送达了秦王府。 皇帝下旨封了孙宁宁和孙婉婉为“护国长公主”,两人皆享有一等爵位,赐封地等。 而孙阁老封为了一等太国公爵位,还兼任了太傅一职。 孙宁宁翻看着账本,单手托腮,脑海中习惯性闲聊: 【我现在是长公主,也就是皇帝的姐姐,而白泽是皇帝的哥哥所以我俩名义上算是兄妹?】 孙宁宁说完,脑海中没有了熟悉的滴滴滴的分析声。 许久过后依旧安安静静的。 不再有一个娃娃音传来。 孙宁宁握着手中的长卷停顿了会儿,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应该在它的世界里度假享受了?” “真好。” 系统是三天前和孙宁宁告别的。 临走前还问她,需不需要把她的金手指换成别的? 孙宁宁当时很好奇,这还能换呢? 系统说可以,它顺利完成任务后,有一次奖励宿主的机会,可以更换金手指。 例如换成绝世的美貌,武功高强,走路都能捡钱的锦鲤体质 只要宿主敢提,合理范围内,“好人有好报系统”都能满足。 孙宁宁想了许久,实在不知道要换成什么。 这个世界也挺危险的,万一以后遇到什么刺杀一类的事,她还能在关键时刻替白泽挡下。 痛是痛了点,但是不死呀! 于是,她便没有更换,依旧留着不死之身的金手指。 系统走了三天了,孙宁宁还是有点不习惯,也只能慢慢适应。 发了会儿呆,感伤情绪立刻就被门外求见的“闲庄”管事、“玲珑店”管家、“孙氏粮油铺”掌柜求见。 孙宁宁看着桌上的账本,又看向门外恭敬站着的三个人。 一时之间,又想笑又想去找白泽的茬! 你丫的分明说我什么也不用管! 结果我每天从睁眼到晚上,就在处理这个,处理那个! 看看我多久没逛街了?多久没出去听曲了?多久没去将军府找葶葶了? 三个多月啊! 生产队的驴看了我都要感动得和我拜把子! 不仅处理家务事,居然还要督促修建长公主府? 没事还要被传到宫里去陪弟弟闲聊? 心里疯狂吐槽是一回事,孙宁宁还是面带微笑地见了三人。 直到半个时辰后。 三人十分高兴地离开,一路还在絮絮叨叨地闲聊: “长公主心算的速度真厉害,不知道有没有诀窍?” “不过,这些事都是小事,主子爷为何要我们来叨扰长公主?” “谁知道呢?也不心疼么?” “是呀,就这么点小事,我们几十人每天挨个的来,这几个月了长公主脾气真好!” 聊着聊着,走出了王府后,其中一人忽然出声: “是不是主子爷他不想让王妃出门?” 另外两人:! 他们紧张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拖走。 第160章 番外-去玩吧? 距离三位掌事离开后的第五日,孙宁宁发飙了。 说起今日早晨?那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晴空当日…… 孙宁宁又再次处理了几件闲事: 酒馆有人闹事? 酒楼有人吃坏肚子? 青楼中两位客人大打出手? 孙宁宁烦得干脆叫小月出去传话,她今天谁也不见。 只是前脚小月才刚走,后脚小丫鬟就说有管事求见王妃。 孙宁宁本想拒绝,但一时兴起,决定带管事到茶楼去谈,顺便自己也散散心。 哪知道她因为这个一时兴起的念头,就听见了等在厅堂的几个管事在聊天。 他们抱怨着说:“这种小事也来麻烦王妃,哎!会不会以为我们能力不足?” 另一人说:“可是不来禀告的话,主子爷知道了……我可受不住!” 又一人说:“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几人聊着,无奈的摇头。 把屏风后的孙宁宁听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吓得几个管事恨不得跪下去! 时间一晃,午后,将军府 上官葶心不在焉、有气无力地说:“哼!那你就来害我!” “你家摄政王大概一个时辰后就要赶来了,我这小小的将军府可拦不住他!” 孙宁宁舒服得靠着榻,一手轻摇团扇,惬意地眯起眼。 “放心,他不会发脾气的” 他敢!狗男人!气死我了! 满肚子坏水! 居然不动声色地让她整天在王府从早工作到晚! 没有社交,没时间回娘家,更别提约会朋友…… 白天干活,晚上被干。 上官葶一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跟着叹口气: “哎!” 孙宁宁也跟着“哎”了一声。 夏日蝉鸣声中,两人一人靠一个榻在竹影下。 孙宁宁听不下去旁边的哀怨声,转过头拍拍她,说: “别叹气了姐妹,祝兄的身份是江湖人士,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你应该猜到了才对。” 谁能想到这个丫头这么虎呢! 谁说古代人含蓄的? 妹妹居然喜欢上了祝卿,主动告白了,结果是把人吓跑了? 上官葶也没想到祝卿会直接拒绝她,不留一点余地。 在她表明心意后的第二日就留下一封信走了。 “宁宁,你说,要不然我就去金陵找他?” “找得到最好,找不到我就当去南方玩乐一圈了!” “宁宁你在金陵除了府邸外,不是还有别院嘛?就借我住住呀?好宁宁!” 孙宁宁立刻从榻上坐起身,满眼放光。 “现在就去收拾收拾!” “趁着白泽还在忙,我找暗卫引开他,我俩一同下金陵!” 一激动,孙宁宁用力鼓了掌。 “对!快收拾行李” 在上官葶惊讶的眼神中,她一个合计,又说: “哦不用了,浪费时间。走,带上一个丫鬟,一个死士。碎银和银票多带些,我们路上买!” 上官葶听着也激动地起身,穿起了鞋子。 “我现在给爹爹留封信,就说我和你一同去金陵玩了!他不敢反对,哈哈!” 两人一拍即合 孙宁宁找孙家的暗卫去引开白泽的人,又吩咐凌霜去南街买现做的一种点心,叫杏儿回王府替她拿东西。 她跟着上官葶去书房写起了信。 半个小时后 两个从小性子不着调才玩到一块去的姐妹,坐上了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 远远地朝着东南方向前进。 两人很是激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笑。 “哈哈哈哈哈对!他就是有病!” “我骂可以,你不能骂!卿卿是因为负责才跑的,这说明他是个好男人!” “好好好,对!上个月你突然和我说喜欢我姐姐,真给我吓一跳!” “哎,说起婉婉姐……” 两人又沉默下来。 孙宁宁安慰道:“也算是给姐姐报仇了,太子那么高傲的人,一辈子要被囚禁,比杀了他还痛苦。” “唔,对,宁” “啊!” 话说到一半,两人因为身子向前倒去,同时短促地喊了一声。 孙宁宁预感不好,心跳加速起来,扭头,咬牙道: “那个,呵呵……我可能去不了了,祝你心想事成!” 上官葶默默地推开窗。 当看见一身墨色蟒袍朝服还没换的摄政王跳下马时,她缩回了脖子。 扭头,握上孙宁宁的手,语重心长道: “好宁宁,记得要说清楚,是你出的主意。” 孙宁宁:………… 第161章 番外-收拾 孙宁宁哪里是怕白泽呢,就是不想连累葶葶和属下们。 当被捉回王府后,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明知他的掌控欲强,哪里想到这么快就被逮到了呢? 一夜都没坚持,仅仅是几个小时就被逮回来了。 哎!连换路线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什么小娇妻带球跑路这种事,没有厉害的人帮忙是行不通的。 天色漆黑一片 孙宁宁不仅不和白泽说话,连晚饭也不和他一起用。 直到白泽看着她把枕头、被子吩咐小月都抱到书房后,才气笑了。 爆发了。 捉住孙宁宁的手腕,轻轻一按某个穴位,她立刻双腿一软,瘫软了下去。 白泽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起,对几人说: “全退下,没有本王的吩咐,这两天都不准进来。” “是,王爷” 杏儿和小月担忧地看了眼,无奈地退下了。 凌霜和飞云倒是什么也不担心,一如既往地听命行事。 孙宁宁倒在白泽的怀里,软绵绵地无力,嘴上却是大骂: “白泽!你想干什么!” 白泽依旧笑的冷冰冰,回了她一个字:“你” 孙宁宁傻眼。 想踢他,奈何浑身没劲,只能继续骂: “你神经病!整天监视我就算了,居然还真想把我关在王府!” “不敢锁我,你就找一堆事,一堆人,每个人都监视我!” “哪里都去不了,是不是连女人都不让我见了!嗯?你说!” 她骂累了,气得直喘。 白泽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倒在梳妆桌上,双手撑开。 孙宁宁立刻呼叫蹬腿。 不不不,哥! 我没洗澡啊靠! …… 孙宁宁惊呆了。 忍不住抓着他的脑袋,使劲借力往后躲去。 “我不骂你了!” \"\" “呼衍…原谅!原谅你了!” “起开!” 一刻钟后,白泽抬起了容颜迤逦精致的脸。 抹了下唇瓣和下巴,嘲笑她: “宁宁认错倒是快,呵。” 缓缓解开系带,问道:“宁宁想去金陵就和我说,我陪你去” “宁宁想出去听曲?我唱给你听,武生还是青衣?” “想看我跳舞吗?我跳给宁宁看” 桌上物件被撞翻,落了一地。 孙宁宁整个人都忍不住在颤,但还是嘴犟道: “自由!想见谁就见谁!” 白泽一听,冷冷得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如雨后初霁,黑沉沉的眼眸中欲色压下。 咬牙切齿地问:“有我还不行?” “还有谁值得宁宁挂心?” “当了皇帝的小兔崽子?还是孙阁老?嗯?还有谁?” “告诉我。” 孙宁宁一看他红了眼,表情也变了,她心底又浮现出浓烈的悲痛来。 大概是因为和巫族人在一起的关系? 她不懂为什么,但知道这是白泽的情绪影响自己。 双眼泪水盈眶,孙宁宁双手环抱过他的脖子,软软地贴过去撒娇: “阿衍” “不要在这里” 白泽立刻心疼地抱起她。 他一边走一边问,十分卑微:“我只要宁宁一个就够了” “宁宁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孙宁宁感受着他的不安,焦虑,悲痛,压抑…… 蹭上前,亲亲他的唇角。 “好,那你也别找人监视我了” “以后,我去哪里,阿衍就在哪里。” 他这才满意,将她放好,又变脸似的过来亲亲,成了红眼小可怜。 “嗯” “最爱宁宁” 孙宁宁看着帷帐,心累地想: 他一定是拿捏了我这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每次做错事就要可怜巴巴地各种求她……倒是很会利用这张漂亮的脸? 别说摄政王形象了,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古代男人也没这样的! 还有! 我还没发脾气呢,怎么就开始心疼他了?巫族人的体质这么奇怪? …… 同一时间,宗人府 白承廷双手绑在身后,上身尽是鞭痕血迹,跪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 一张幼态脸的花羽,笑嘻嘻地又抽了一鞭子过去。 白承廷闷痛着打抖,却是一声不吭。 花羽走上前,用脚尖勾起他的下巴,软软的,无辜的说道: “这张脸真不错” “今天用这个怎么样?” 花羽一边说,一边拿出“刑具”,看着白承廷道: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折磨人了吗?” “怕什么?” “今天你自己试试?” 白承廷终于忍不住,阴冷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花羽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停下。 她蹲下、凑上前,用力拍拍他的脸,轻贱他道: “乖弟弟,敢哼一声,我就把你剥光了吊城门口去,可听懂了?” 白承廷从来没有想过,玩了那么多女人,有一天会栽到一个看着还没及笄,实际已经28岁的女人身上。 她的身份还是圣女曾经疼爱的小徒弟。 如今白承廷武功全废,形同废人。 此时,听完威胁的他,屈辱地闭上了眼。 然而,夜才刚开始。 第162章 番外--关于掌控 孙宁宁终于在床上大战上百回合后,夺来了“自由”。 具体表现在:尽管有人在暗中跟着,她想去听曲就去,可以想逛街就逛街到晚上,想回娘家就回娘家。 而不用面对白泽吃醋发疯了。 那些管事如今回归到了从前的模式,只需要每季度来汇报一次,重大的事首先找的也是飞云总管。 她坐在榻上,展开上官葶的信件,翘着脚丫子看了起来。 那天回去后,她立刻找了五个高手一路跟了过去,在暗中保护。 慢悠悠地走了七日后,上官葶到了金陵。 小月蹲在衣柜旁收拾,扭头问孙宁宁: “王妃两日都没出门了,今日要不要去放花灯?” 孙宁宁看着信,旁边是二等丫鬟春桃,她一边扇扇子,一边给孙宁宁递葡萄。 “不去,没劲的很!” 小月也说:“是呢,来望京一年多了,该玩的都玩遍了。” 孙宁宁长叹一声:“可不是嘛!要不是白泽那么忙,我都想去南方玩了,摇个乌篷船,煮上一壶老白茶,配上几块茯苓糕” 小月整理好东西起身,笑呵呵地端着冰凉的牛乳甜点走来。 “等冬日里闲了,就和王爷提上一嘴,王爷这么疼您,还不是说什么都答应。” 孙宁宁觉得对,记在了心里。 哪想到,当天晚上,白泽忽然就说: “宁宁该是无聊了?” “三日后,我们启程去江陵,再绕道去金陵。等过了霜降再回家,可好?” 孙宁宁一听,高兴地一把抱着他,亲亲脸,亲亲嘴巴。 八爪鱼一样就缠了上去。 “阿衍和我心有灵犀!” “最爱你了!去玩!去玩!” 白泽跟着她笑,托着她的屁股防止滑下来,凑上去亲。 “再说一遍,宝贝” 孙宁宁一遍遍说:“最爱呼衍,最爱白泽!爱我的小病娇,老公亲亲” 白泽无奈,轻轻捂着她的嘴,“够了,来着葵水还要惹我,坏东西” 孙宁宁笑嘻嘻地有恃无恐,和啄木鸟一样抱着他亲。 直到和白泽闹了好久,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泽将她放好,起身把冰块盆挪远了一些。亲了亲女人软嫩白皙的小脸,最后放下帷帐离开。 踏出房门后,白泽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神色冷漠地睥睨了一眼守门的春桃,淡淡地说了句:“去领赏” 春桃立刻将头低得更下,轻声说:“奴婢谢王爷赏” 白泽离开,径直去了书房。 速度很快地解决了许多朝政问题后,还是过了一个时辰。 月上中天 他揉了揉眉心,听见门外的暗卫禀告,立刻睁开了疲惫略带血丝的眼。 “说。” 一个女声暗卫轻声禀告:“主子,夫人醒了。” 白泽立刻起身。 五分钟后,白泽大步踏进内室。 将迷迷糊糊还在打哈欠的孙宁宁抱进怀中。 “乖,我在呢,睡。” 孙宁宁打了个哈欠,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软萌地蹭他,稀里糊涂地说着话: “你别熬夜工作了,小心长皱纹、黑眼圈” 白泽的唇角勾起,拍拍她的背哄着,“好,听夫人的。” “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 “别的地方呢?” 再想问什么的时候,白泽发现怀中人已经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 他低声呢喃一句:“小没良心的” 白泽只好抱着孙宁宁,小心翼翼地不挪动。 一年前的他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南方来的小姑娘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贪图臆想他,见色起意,整日追着他跑。 不要脸皮地、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有多喜欢人人避之的秦王殿下。 白泽也没想到,原来她喜欢错了对象,追错了人。 而自己早已经沦陷在这种如火的爱意,和无条件的信任中。 他更没想到,哪怕自己手段再血腥残暴、数次踩在她底线上她居然还选择留在他身边。 白泽轻声笑了。 下颚轻轻抵在她小脑袋上,闭上眼,大手依旧强势地揽着她的腰。 孙宁宁常逛的几家戏曲楼,他买下了; 常买的不是王府资产的店铺,他也强硬地盘下了; 她时常走得那条热闹的街上,有趣的、逗她笑的小摊贩中,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 孙宁宁每日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写的每个字,随手丢的东西所有,都会一一被收集、告知白泽。 白泽给她想要的自由。 但这个自由,必须是他设置的。 如同建立了一座巨大的游乐场。 他的挚爱宝贝,会体验完美有趣、又丰富多彩的一生。 “晚安” 第163章 番外--祝葶cp1 三日后,孙宁宁一行人启程去江陵。 杏儿和凌霜在半个月前已经成了婚,启程这日,杏儿开开心心地蹦跶着跟着小月上了后方的马车。 凌霜长达半个月的休假也结束了,见媳妇不管他,干脆一把将她提溜在怀。 “陪我在外面赶车” 小月捂着嘴笑,干脆一人抱着绣品进了车厢。 前方是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飞云驾着车。 大家已经习惯了,只要王爷王妃在一起,身边是不需要人的。 小月一个人开心地坐着,外面是撅着嘴的杏儿和强迫她一起赶车的凌霜。 “我要进去和姐姐一起,坐外面晒日头作何!” 凌霜取过纬帽替她戴上,“不晒了。” 杏儿作势就要取下,被凌霜轻轻钳制,大手一掌就能握住她的细胳膊。 “别闹,陪着我就这么不乐意?” 说完话,凌霜就冷下了脸。 杏儿现在可不怕他,“哼”地一声扭过头,干脆往后一靠,闭上眼生气。 凌霜摇摇头,想和小妻子亲近,奈何她玩心重,如今更是一点也不怕他。 大手将杏儿搂进怀里,掀开纬帽就叼着她的嘴亲了口。 “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惧怕我了?” 杏儿掀开帷帽丢一旁,用力锤了他肩膀一拳。 “别亲我!我的麦糖呢!你藏哪儿了!” 凌霜捏她的脸,被打了还怕她手疼,只好又抱着小妻子哄。 “你的牙不能再吃了,乖,听话些。” “手疼不疼?嗯?” 杏儿不高兴,从成亲到现在,这人一直莽撞的很! 每次都弄疼她,事后又哄。 但是一到晚上又继续。 真是死不悔改!不要脸! 一把年纪了哪里来的精力!去牢里审问犯人不行吗? 杏儿也是在通了人事后,忽然和自家王妃共情了。 甚至心疼起王妃来。 小月坐在车厢内,绣着给孙宁宁和妹妹的香囊,撩开车窗,往外看去。 座座大山起伏,云雾缭绕山间。 “快中秋了呢” “真好,团圆了。” 半个月后,月圆至。 上官葶缠了祝卿快一个月。 今夜是中秋,她本打算几天前会望京,和家里人一起过中秋的。 无奈祝卿受伤,她实在不忍心,于是又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他。 可是祝卿总是冷淡又客气地拒绝她一切的关心。 上官葶都要哭了,写了好几封信件给好友孙宁宁。 听说宁宁一个月后要绕到金陵来找她,上官葶便彻底打消了回望京的心,干脆留下来一心一意追求她的卿卿。 上官葶身后跟着丫鬟小柳,护卫是孙宁宁送她的阿武,还有十几个暗卫装成平民远远跟着,默默保护。 “诶?这不是吴王吗?” 上官葶看到吴王白翎坐在护城河边的酒馆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而他身边还有一位消瘦很多的都安郡王,段鸿朗? 他乡遇到熟人,这么凑巧的事,上官葶自然上前打招呼。 见到是大将军嫡女,吴王和都安郡王也很惊讶。 很快,三人客套一番后一起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 上官葶一点醉意也没有,顶多是微醺。 反而把都安郡王和吴王喝趴了。 小柳、阿武: 上官葶指挥着两人的手下把人各自送回客栈。 只是没想到,都安郡王一把扶住吴王,正准备将人打横抱起,就见吴王清醒了一些。 摇摇头,看清是自己好友后,语气不悦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嗝我欠你一条命但” “但是不代表用这种方式” 段鸿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强势:“我没做他想,只是朋友而已。” 白翎借着醉意冷笑道:“呵,还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真恶心别碰我!” 段鸿朗气得眼红了,大声问: “我恶心?还是我的感情恶心?还是你看见我就恶心?那你忍什么呢?” “忍着当君子么?虚不虚伪啊白翎!” 上官葶在一旁没听懂,见醉醺醺的两人好端端地忽然吵起架来? “你俩吵什么呢?别吵了!” “有什么事回去醒醒酒再聊呀!” 醉意和怒气加一起的两人同时转头大声吼:“你闭嘴!” 上官葶: 再见朋友。 第164章 番外--祝葶cp2 见两人醉糊涂了,站在河边吵架,上官葶有些无语。 早知道不和他们喝酒了。 谁知道吴王酒量差就算了,都安郡王一个漠北来的男儿,居然也没喝过她? 上官葶又端起酒杯想再喝两杯清醒下,哪知道被白翎一个伸手打翻。 上官葶尴尬地看着胸口濡湿一片,浑身尽是酒味 “你们两个!闭嘴!” “来人!” 一刻钟后 上官葶和几个暗卫还有他们各自的护卫,将两个醉的不行的男人一起带到了他们的落脚地--汇安客栈。 上官葶一听“汇安”两个字,总觉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最近在哪里听过。 段鸿朗和白翎还在互骂,像两个抛去了所有身份的普通百姓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哪有什么贵公子的礼仪廉耻? 上官葶真想把他们的嘴捂上。 她都替这两人丢脸! 四个暗卫各自架着醉醺醺的男人,上官葶在前方带路,又吩咐阿武去找大夫 才上三层楼 白翎一把挥开暗卫,指着段鸿朗大骂: “你闭嘴!你个死断袖,离他妈老子远一点!嗝” 上官葶终于听懂了! 她惊讶地捂着嘴,见白翎还想说什么,赶紧下意识地掏出手帕上前捂嘴! 王爷诶!这可不能说啊! 万一传出去,你俩的名声都不想要了! 此时,天字号房间,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眉眼间一片春色,正揉着脑袋,脚步虚浮走出来。 迎面就见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要放弃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做他九重楼楼主夫人的女人。 正娇滴滴地在吴王的怀里,手还调情对方 祝卿本就中了魅毒,血气翻涌,吃下了解药还没一刻钟。 见到真心疼了许久的妹妹这般,他心里居然会发酸? 居然会想把她的爪子拿下来? 居然会想上前把白翎揍一顿? 祝卿忍下莫名的情绪,虚着脚步从他们身旁经过,冷冷地说了个: “让让” 上官葶见到祝卿可高兴了,但是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不对,赶紧跳开,追上去。 “卿卿,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祝卿甩开她揪着袖子的手,“不用解释,和我无关。” “是不是要恭喜妹妹?要做吴王妃了?” 面对祝卿的阴阳怪气,上官葶愣了。 接着她想起了孙宁宁信中教的,立刻压低了声音,走上前一口气说出: “卿卿救我!吴王和都安郡王他们两个你看” 祝卿不明所以,真的转头看去。 就见醉醺醺的两人又开始吵嘴,这回上官葶不管了。 还巴不得把她撇清干净!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和你是不是男人无关!” “恶心!滚!”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 “滚开!” 祝卿立刻捂着上官葶的耳朵,单手将她压在怀中,朝着身后的人命令。 “把这两人丢一个屋里去,别站这儿吵了。” “是!” 上官葶听了个模糊,抬起头,憨憨的说: “卿卿,你放心!我就喜欢卿卿!” “和都安郡王一样!我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你是男人我喜欢,你是女人我也喜欢!” 祝卿放开她的耳朵,改为覆上她的眼。 “别看我” “身上尽是酒味,喝了多少?嗯?” “一个女儿家,和两个男人一起喝酒?嗯?” 第165章 番外--祝葶cp3 上官葶扒拉着他的手放下,赶紧说:“卿卿!” 她笑得好看,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欢喜。 杏仁眼转了圈,忽然双腿发软地倒向祝卿怀中,“卿卿,我喝多了难受” 祝卿单手搂着她,无奈地默默退开一些距离,“葶葶,你听我的话吗?” 上官葶眯着眼,故意靠着他,说道:“听,听听听!” 因为刚才无意间撒了酒水,此刻她浑身上下都是酒味。 祝卿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吩咐小柳,“煮点醒酒汤来,她喝多了,今晚一直看着。” 小柳: 我们小姐当年可是能把五个将士喝趴下的! 今晚才喝了嗯,平常一半的量? “是,奴婢这就去。” 上官葶扯着祝卿的袖子不放,“卿卿要去哪里?” 祝卿被抓着不放,转身摸摸她的头,“既然你说听话,那么,先好好睡一觉,明日我找人送你回望京。” 葶葶和宁宁一样,她们两人都是他的朋友、是妹妹。 上官葶险些演不下去,急的提高了声音: “卿卿不是说喜欢我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小柳的脚步慢慢往后退去,轻声退到了房门口站着。 作为贴身奴婢,她可太清楚小姐多喜欢这位九重楼楼主了。 都已经劝说了将军和老夫人妥协了 可是楼主似乎只当她们小姐是妹妹? 小柳暗暗祈祷小姐能打动这位漂亮又温柔的楼主! 她早就偷偷替小姐打听过了,大将军本就十分欣赏遍布几国的九重楼,早就想招为幕僚,哪知道嫡女就主动喜欢上了人家? 看, 老爷现在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么? 祝卿默默拿开上官葶的手,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水味,皱了下眉,还是坐下来。 温和着语气,很耐心地说:“是,喜欢。喜欢葶葶,也喜欢宁宁,你们都是我祝卿的妹妹。” “很欢迎妹妹来寻我玩,随时都可以。” 闻言,上官葶的眼中一点点聚集水光。 她不说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嗝。 祝卿笑了,继续看着“小醉鬼”说: “葶葶,你还小。当初你以为我是女人,和我亲近了一些,难免就误以为这是爱” “其实这是错觉,你只是没有和男人接触过额,以后你会明白的。” “不要执念我了” “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妹妹。” 祝卿如所有兄长一样,坐在床尾,语气和缓地为情窦初开的妹妹开解。 他没有让上官葶难堪,甚至说起喜欢自己时,语气是温柔的,没有一点暗自得意和调笑。 祝卿见上官葶呆愣地看着自己,以为她听进去了。 忽略了心底有一丝酸涩的奇怪感,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醉鬼,已经及笄了,还要和男人一起喝酒?当这里是漠北呢?” “好了,一会儿喝点醒酒唔!” 话说到一半,祝卿瞪大了眼。 一时之间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别说推开眼前的人。 但是很快,上官葶猛地亲了口他的唇瓣就离开了。 对他认真说了句带着哭腔的话: “好的,哥哥,我知道了。” 上官葶起身慌不择路地跑了。 月白色裙摆像是金陵清澈的护城河水,一层层荡漾开。 就听“啪”的一声,木门被用力推开。上官葶满眼都是泪,没等小柳就跑了。 她觉得自己丢脸丢完了,这辈子都不想来金陵了。 “蹬蹬噔”一路跑下楼,边擦着眼泪,边嘀咕: “当哥哥就当哥哥” “我明天就启程回京,现在就回去写信给宁宁对!” “我,我不能伤心嗝宁宁说过,没有男人值得仙女落泪” “呜呜呜呜呜呜” 上官葶一边哭一边朝着孙宁宁的别院走去,暗卫默默跟着。 客栈里 祝卿摸了下嘴唇,强压着魅毒带来的情欲翻腾。 “再等等” 只需要再等一刻钟,解药起作用就好了。 他摸着自己被用力磕到,略带肿痛的唇瓣,心情一时复杂难辨。 没有恶心,没有反感。 心还在噗通狂跳,迟迟没有缓下来的趋势 一刻钟后 祝卿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有些懊恼。 为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 过了好久,转身离去。 “靠” 第166章 番外--祝葶cp4 上官葶连夜写了封信件给孙宁宁。 大意是自己已经放弃了。祝卿很好,就是不喜欢她,把她当妹妹看待。 所以她决定不去惹人烦了,已经启程回望京。 上官葶难过地整个人都蔫了,婴儿肥的杏仁脸上,眉眼耷拉着。 “小姐,今晚是夜宿在黄北城,还是在泸水城?”,小柳敲敲车门问。 上官葶没精打采地回了句:“随便” “好的小姐。” 一辆青漆马车缓缓朝城门外驶远。 不久后,暗卫发现除了他们的人以外,居然还有十几位高手跟着? 这一跟,便跟了两个时辰? 当暗卫察觉了对方并无恶意,便递消息给了上官葶。 上官葶听到后,低着头笑了,回了句: “那是我义兄派人保护我回京的,不用管” 卿卿真好。 昨天说找人送她回京,哪怕自己对他做了不轨、下流的事,冒犯了他,他还是疼爱自己。 说到做到。 就像他说的,他一向守承诺。 也不知道卿卿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上官葶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软软的全是嘟嘟的肉 又想起祝卿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辩的脸蛋 “哎!” “大概是我的样子确实配不上他” “如果是宁宁那样艳丽的女子,他会不会就喜欢?” “可是我也没办法” 上官葶忽然想到,自己和祝卿站在一起,身高也不搭,脸也比不上,就像如玉的公子旁边站着爱吃的俏丫头。 想想就难过。呜呜呜。 傍晚,霞光遍布 行驶一天,连带着中途休息了两回后,上官葶夜宿在了泸水城。 洗漱后,她趴在床上难受。 念着祝卿的好,想到自己的冲动。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冲动,也不是错误的爱意,就亲了他一口。 那种湿润的温暖感,还有属于祝卿身上淡淡的冷香萦绕 再回忆起来,上官葶羞得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好不容易睡着,哪知道大半夜,忽然兵器交接,哭声、吵闹声一片,吵醒了上官葶。 等她迷糊着睁眼时,暗卫一个把小柳抓着,一个进门要带走她。 “小姐!匪徒挟持了很多平民,不能让您一个人在这儿,我带您离开!” 上官葶懵了 看了眼门外躺着的尸体,差点呕出来。 作为大将军之女,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不至于被死人吓到。 她迅速冷静下来,“走!” 随手披上外罩衫,任由暗卫隔着衣袖抓着自己的胳膊,一路小心地下了楼。 一共十几名暗卫全在杀人,马匪很快就被清理了大半。 上官葶被暗卫护着,小心翼翼地躲到了后院。 哪想到后院全是被劫持的少女! 一个个被捆绑着手脚,像等待贩卖的罪奴一样,大约有二十多个。 暗卫高声:“小姐,往外跑!” 迎面对上冲过来的三人,两个暗卫的手臂和肩膀已经受伤,还将上官葶死死护在身后。 这时,又有八个蒙面的匪徒冲了过来。 当他们看见上官葶时,搓了搓手,笑得开心。 “不错不错,这个一看就是官家小姐,这小模样,这胸脯一个就抵那五个的钱。” 上官葶冷静地质问:“我的身份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我们是望京来的!” 上官葶的手紧紧握拳,表面还装着镇定。 看着火光冲天的大院,还有这个被围困的后院,忍着没有哭,也没有发抖。 第167章 番外-祝葶cp完 “哈哈哈哈,望京?还是贵族小姐?” “那不是更好!哈哈哈哈” 几人同时动手,上官葶连连后退。 两个暗卫又要顾着小姐,又要对上十一个匪徒,很快就体力不支,身中几刀倒下了。 小柳倒在一帮被堵着嘴的女人堆里,昏迷不醒。 上官葶急的死死咬着唇瓣。 还好,此时内院又冲过来五个九重楼的杀手。 “小姐!别怕!” 说着话的同时,三个杀手上前。另外两个护着上官葶往后退去。 “小姐别担心,不过是普通的匪徒罢了,就是刚才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不太好对付。” “我们楼主一直在后面跟着,早收到了信号,很快就能赶来。” 因为九重楼杀手的加入,局势很快逆转。 匪徒们也认出了九重楼的标识,一时不敢大意,对外打了个暗号。 上官葶一听祝卿要来,想到自己丢脸的事,赶紧说: “不用了!真的不用!你看,你们都能解决了,叫他别来了!” 蒙面杀手不解,其中一个说:“楼主的事我们无法干预,且楼主这般在意小姐,应该快到了。” 上官葶被护着进了内院,着急地恨不得想跑了。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祝卿! 内院的官兵横躺了一片,还有几个护卫在和人数众多的匪徒打斗。 九重楼的杀手一看,立刻扭头说: “小姐,楼主没来,我们护着你,今夜直接去官府借住。” 上官葶着急道:“我的护卫还有丫鬟,你们记得救!” “好!” 几人护着上官葶杀出了客栈。 不幸的是,又迎面遇上了来支援的匪徒。 一时之间,场面又混乱起来。 “小姐!跟紧!” 上官葶立刻听话:“好!我绝不乱走!” 当看着雪亮的刀刃砍下,溅起一片片血迹时,上官葶恶心地忍不住想闭眼。 “哥几个,玩过贵族小姐吗?要不要尝尝?” “哈哈哈哈哈,那可就不客气了” “好!那就先杀了这几个九重楼的!再玩玩这个皮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贵女!” 上官葶脸都白了,听着污言秽语,唇瓣也紧张地咬肿了。 数十人将几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情况很不好。 其中一个匪徒伸过来黝黑粗壮的手臂,试图将上官葶拉到身边。 哪知道刚要抓到女子的臂膀,手就被砍了下来。 “你敢!”,一声怒音响起。 “啊!”,匪徒没了半只胳膊,痛的在地上打滚。 恍惚的烛火中,高大的身影迅速包拢了娇小的女孩。 一口气赶到的祝卿,伸手将上官葶搂进怀里,对属下说了句: “一个不留!” 而后运起轻功,直接抱走了女孩。 九重楼的人一见楼主带走他的义妹了,因为没了护着的人,手脚立刻放开了! 上官葶被祝卿远远带走,直到在空荡的行人道旁、柳树下停步。 “今夜晚了,府衙太远,还是先去找家客栈住着” “好的哥哥” 上官葶低着头,尴尬地很听话,男人说什么都应。 她实在不敢抬头看祝卿。 只要看见他那张脸,就想起自己做的蠢事。 她追了他几个月,整日痴缠着撒娇、死皮赖脸赖着他,故意装醉抱他,还有叼他的嘴唇嘬了口! 她的头越埋越低。 把祝卿都看笑了。 上官葶任由祝卿打理衣裳,又替她将松散的发髻挽起来 他做这些事很熟练,甚至比女子还要细心,挽的发髻也俏皮可爱。 昏暗的灯笼光线下,祝卿看着已经改口叫他哥哥的女孩,问: “不觉得我扮女人很奇怪?” 上官葶埋着头,认真回答:“不觉得啊,哥哥好看,不管当男人还是女人都好看。” 他又问:“我是个女人你也喜欢我?所以就是喜欢我长得好?” 上官葶想抬头,又觉得丢脸尴尬,又低下去一分。 “因为哥哥好温柔我,我从小没有嗯反正哥哥哪里都好!” 祝卿见她还这模样,怀疑自己给的暗示是不是不够? “抬头,看我” 上官葶缩了下肩膀,只好抬起头。 就着星光,就着灯火,望进祝卿的笑眸里。 “哥哥你笑什么?” 祝卿戳了戳她的梨涡,“笑你啊,不是胆子很大吗?不是亲我吗?现在怎么如此怂包?” 上官葶窘迫地涨红了脸,“你别提别提了 !我错了!” 祝卿伸手又捏了捏她没来得及戴耳饰的耳垂,同样是白嫩又肉嘟嘟的。 “还想亲吗?” 上官葶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张个小嘴不可思议。 “啊?” 祝卿弓下腰,长长的眼尾弯起,“试试吗?” 又凑上前一分。 小爷第一次被女人亲,还是被自以为的妹妹亲,不讨厌就算了,居然还想抓着她继续? 无奈人先跑了。 祝卿唾弃自己。 一路跟着,想送她回望京就了断这缘分,没想到满脑子都是女孩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回忆。 还有那个用力的香吻。 她会送他同款式的裙子,悄悄给他买糖葫芦,亲手做风筝送他 会抱着他胳膊,故意喊他“婉婉姐”。 那就 再试试? 祝卿也没想到,分明是问小姑娘要不要试试的,结果在人家凑上来时。 先忍不住压过她的小脑袋,扣进怀里亲。 完了完了! 这个兄妹做不成了! 上官葶被亲得迷糊,干脆伸手环住祝卿的腰,被叼着嘴唇还在笑。 宁宁说的没错,要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还要什么来着,哦,打直球! 天阶夜色凉如水,秋已至。 “葶葶居然发呆?” “唔,我没有!” “我陪你一起回京” “啊?” “怎么?刚吃我嘴巴,摸我脸,又色迷地摸我腰,便宜占净了,就不认了?” 上官葶被抱在怀里,窘迫地脑袋发晕,干脆一头扎进他胸膛。 “我爹爹他挺凶的呵呵” 祝卿挑眉,亲了下她的额头,看着昏暗的街道。 “我知道,他啧~” 是我大师兄 真他妈扯!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拒绝上官葶,但又十分照顾她的原因。 这下可好,还得去打一架。 哦,准确地说是,挨一顿打,外加被大师兄嘲讽。 上官葶抬起脸来,问:“你认识我爹爹?以前有来往?” 祝卿低下头亲她,意味深长道:“呵,确实有来往,所以你来找我,他才如此放心” 上官葶立刻高兴了,“那真是太好了!爹爹一定很喜欢你!” 祝卿摸她的头,笑笑不再说话。 是啊,真好。 毕竟长兄如父。 五岁那年见过你一面,再见面是十年后。 五岁那年我害怕地抱着软乎乎的你,生怕碰伤这个仿佛没骨头的软娃娃。 十年后,又抱着你,只是这次没有了慌张。 “叫哥哥” “哥哥” 第168章 虐版番外---1 穿越第38天。 孙宁宁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和脑中的系统对话: 【哎,你说他能嘶靠!疼死我了!】 她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身体调转了方向,一只手撑着床榻,大口得喘。 【宿主,你还是乖乖躺着,三倍疼痛啊,我靠想象力就已经要死机了。】 孙宁宁随手擦了擦额头。 分明已经是深秋,还是疼出了一身的汗。 【没事,我刚说哪儿了?哦,小统你说他是不是深深记住我了?好歹替他挡了一刀,算半个救命恩人了】 系统滴滴滴的分析,而后说道: 【可是你趴在这儿三天了,他只让人送了几箱珠宝给孙阁老,什么话都没有。】 系统也好愁。 它将宿主投错世界了。 谁能想到这是本复仇的同人文呢? 还是孙宁宁看的原着的一个愤世嫉俗的粉丝写的! 说白了就是和原着没啥关系,就是两本不同的书。 除了情节有某些共同点外,也就是人物名字一样了。 哎! 系统没有实体,不然现在头发都愁白了。 它辛苦打工了一百多年,就差这一个遗愿任务完成,它就能拿着积分兑换身体,然后美滋滋地退休啦! 谁想他们两个都是糊涂蛋? 好人孙宁宁刚死,脑袋还迷糊着呢,突然面对反科学的事,瞪着大眼,匆忙间就说了男女主角和几个配角的名字。 还口齿不清地、重点念叨了好几遍白泽二字,说什么那是她暗恋六年的纸片人老公; 好,另一个沉迷快点退休的糊涂蛋也没核对。 反正数据库里第一本跳出的男频爽文,所有人物名字都对上了,那就投放了呗。 哪知道穿越第三天时,系统发现穿错书了! 熟知工作条例的系统怂了。 那可是要贡献极高的积分才能更换世界的!相当于它攒的所有积分! 还要丢脸地去求“世界开发部门”的同事加班还要被例会上拉出来批斗 于是,系统默默地将“自私”的程序又加强了一些。 以至于将错就错,它决定帮助宿主在这个世界幸福生活下去。 至于攻略白泽,成为白泽的女人? nonono! 大no特no! 这位同志的数据显示:冷漠、残忍、暴虐、病态、极端的掌控欲、三观扭曲、反社会人格 可以说是集齐了所有病娇疯批男主的共同点! 并且由于还是天道的儿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所以,所有的爽点,虐点等,都是由他掌控,世界以他的意志服务。 哎! 能怎么办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宿主主动放弃追求白月光,实际是黑心的“黑月光”。 只要宿主主动放弃这本同人文的复仇男主,一辈子在这个世界,也能十分幸福地寿终正寝。 有曾经没有的亲情,有花不完的财富,就算不嫁给吴王,也能养着小白脸。 但是孙宁宁不干,她一听系统又开始说白泽,立刻倔强道: 【小泽他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性格,下一次见面说不定就没那么冷脸了!】 【再说了,本来就是我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喜欢我、烦我,很正常!】 系统面对自我洗脑的宿主也很无奈,同时又心疼。 【好好,那我们慢慢来。】 宿主经历了被家人抛弃、寄人篱下、校园暴力整个青春期就把情感寄托在一本小说上。 她暗恋那个不存在的人。 因为那个白泽和她一样没有母亲,他和她一样因为混血的异域外貌被嘲笑挖苦有很多相似点。 以至于,或许宿主自己都分不清。 她的喜欢,会不会只是一种投射? 将自己的心动、辗转反侧、所有魔障的情感投射到了虚拟的人物上。 她不过是选择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幻想了一个完美的人设,在脑海中雕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来爱。 这其实是对自己的病态的关注。 她可以不听任何人劝告,拒绝苦口婆心的良言,油盐不进地只执一词: 我就是要喜欢他! ------------------------ --------分割线------- ------------------------ 备注: 1这个虐的版本我是执意要写的(哈哈),我发现有些读者宝子觉得男主病态,掌控欲强等等,可是你们又觉得他对女主很爱,很好抵消了这部分。 那我们就看看,一个普通社会长大的女孩,碰上一个古代男权社会的神经病一样、爱的窒息的男人,会是什么情况。 2因为是不同版本,有些情节是有出入的哈,不要参考甜蜜救赎正文版啦,就当一个小单元剧看~~么~ 3大家可以带入下,如果你是可爱乐观,沙雕又色迷的宁宁,你会选择正文版还是番外版? 第169章 虐版番外---2 白泽在书房处理了好几个人,洗了三遍手。 用香薰过的帕子擦干手,又涂上了清凉的药膏在手背的伤口处。 “主子”,黑衣人忽然来报。 白泽冷冷地说了句:“消息来了?” “是,主子请过目” 白泽挑开火漆,披着一身单薄的雪色稠衣,坐到了书案旁。 一个月前,当那个女人闯进他梦里时,除了杀意外,他以为只是个陌生人。 或许是很久没有发泄了,身体有欲望,所以梦到个妖艳的女人,所以他很快就遗忘了这个人; 没想到十日后,他居然在茶楼见到了梦里的真人,还口口声声喊他表哥; 接下来,这个孙家二女、名义上确实是表妹的女子,开始不断“偶遇”他; 用那副甜腻腻的嗓音叫他表哥,点他讨厌吃的东西还装作很了解他口味的模样。 聊太后,聊金陵,聊各种无趣的事 冷脸赶不走,暗含杀意的语气也吓不走。 阴魂不散。 真的动了杀心的白泽,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份了,正打算下一次寻个看错人的蹩脚理由,直接杀了就不烦了。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到了。 就是三日前的刺杀。 但一切的发生,莫名地超脱了他的考量,第一次感觉无所适从。 那天,孙宁宁惊讶地朝他扑了过来,双眸里盛满了恐惧,却还是为他挡下了暗刀。 为什么? 她究竟是谁的人? 白泽将密探的一沓信件看完,一刻钟过去了。 “不用再查了” 黑衣人立刻应下,“是”,默默无声地退下了。 白泽垂着眼看着信件。每一条、每一句,都证明了一件事: 和他猜想的一样。 身份足够做太子妃的孙家两位女子,不可能会是谁的探子。 除了孙婉婉消息少一点,只写了两页外,孙宁宁的消息足足十页。 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是个性格外向些、活泼有趣的贵女而已,仅此。 白泽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只是他将信纸全部烧了,心底没有再想杀了孙宁宁的冲动。 一个为他挡刀的弱女子,他不屑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 就此作罢,白泽心想。 几日后 才缓过来的孙宁宁,带着止痛消炎的丹药,又开始了“追纸片人老公之路”。 赏菊的船上,她又一次和白泽搭上了话。 仰着笑脸,表哥表哥的,喊得火热。 一点也不在意不久前,眼前人才把救命恩人晾着。 看着孙宁宁肩膀处沁出血来,白泽挑了下眉。这次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孙宁宁赶紧追了上去,“表哥,我还没吃东西呢,带我一起?嗯?求求表哥了。” 女子艳丽的面庞上,就差写着“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凡在场的下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 白泽也明白了。 哦,原来真的只是单纯喜欢他这张脸。 孙宁宁可不管他冷脸。你看,这不是有了救命之恩后,态度好了很多嘛! 系统: 你管这叫态度好? 这最多算是他做了回人,没杀救命恩人而已。 孙宁宁死皮赖脸贴了上去,一路叽叽喳喳的,肩膀处传来的隐隐作痛都忽略了。 不久后,厌烦了的白泽,抽出了匕首。 带着干涸血迹的刀刃,轻轻贴到孙宁宁的侧颈。 “不怕我?” 他像极了一个纨绔的公子正调戏美人,如果行为不那么吓人的话。 眼神冷淡,还带着疏离的厌倦。 孙宁宁仰着头,望进白泽眼底,脸上的笑意不退。 此景像极了那个梦境。 她不仅不害怕,甚至还凑向前一些。 极其锋利的刀刃,很快就在她的侧颈划出薄薄的一条血线。 一点点的刺痛传来。 “我不怕表哥,永远不怕”。 孙宁宁还在笑,双眼是真诚地讨好。 白泽盯着这截细白脆弱的脖颈,眼神莫名。 直到这一瞬间,他真正将孙宁宁这个人记住了。 在经历了又一次的刺杀,还有低血糖加贫血晕倒后。 孙宁宁高兴疯了,因为她被白泽抱了! 哈哈哈哈她能靠近白泽了! 他如今能坐下来听她胡说八道闲聊了,很给面子地会“嗯”一声回应,像一只傲娇的异域猫咪。 对了,她还玩了白泽的佛珠。 虽然佛珠这件事怪异得很,至今还没想通。 算了先不管了。 若不是肩膀还疼,孙宁宁回忆起来,笑得险些忍不住在床上打滚。 孙宁宁很特殊,就这么突兀地闯进了白泽的世界。 一番猛烈带着血腥的、不要命的操作,恰好撞上了白泽的点。 他要的向来是绝对的忠诚和专一,还有不惧怕他。 孙宁宁都做到了。 所以,当不久后孙宁宁再次进宫偶遇白泽。 打直球地终于说出那句“宁宁的心里只有表哥”时,白泽措手不及地,抬手将她的小脸盖上。 深沉的眼眸终是起了波涛,试图平静也没用。 所以,在孙宁宁喝下了那杯本该针对他来的毒酒,昏迷着还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后。 白泽的心里到底是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楚,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 两辈子,第一次有人爱他? 哪怕孙宁宁仅是喜欢他这幅皮囊,那也是单纯的感情。 可他慌张、恐惧。 他不敢。 是的,不敢回应如此炽热的爱意。 他怕万劫不复,他怕和母亲一样变成个噬爱而活的“疯子”; 他怕自己沉沦后,她若有一天不爱了 他该如何自处?要杀了她么? 第170章 虐版番外---3 明明都动摇了,最后还是被拒绝? 孙宁宁气得鼻子都酸了。 连带着被祖父罚跪也带着一腔不服气、委屈、憋闷等心情。 等太后寿宴时,她还是酸疼着膝盖进了宫。 因为她想要见她的心上人。 她不是不难过。 她想哭,她甚至没出息地想,要不要放弃? 她再厚脸皮也是有限度的。得不到回应没关系,只是对方三番五次地拒绝、冷脸、无动于衷、不会说一句谢谢 她好心寒。 可是十天冷静过后,孙宁宁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放弃了暗恋多年的纸片人。 于是她照旧打起精神来,对他笑得甜美。 当那根偏了的箭射过来时,她依旧下意识地站到了他的前方。 孙宁宁也没想到,这一次,白泽居然回应她了! 他他接受了? 嗷!!! 当孙宁宁被白泽反手牵过,十指紧扣时,忍不住泪眼汪汪地扑进了他怀里。 才得到他的回应,就已经开始担心白泽会不会后悔。 当被白泽抱进怀里,得到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后,孙宁宁又心颤着听到一句: “我还有个名字是生母为我取的” “呼衍” “在巫族的意思是,圣洁的月色。” 孙宁宁脑中的弦立刻绷紧了。 什么?他知道这个名字? 我记错了? 当接下来的宴会上,在看见白泽狠戾地将巫族的人全部杀完后,孙宁宁心里有个小人在摇头。 不对!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小泽弟弟会戴着佛珠,笑着杀人? 为什么他会这么早知道自己的巫族名字? 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些巫族的人? 还好,孙宁宁很快就得到了解释,心里才升起的疑惑就这么压了下去。 马车上 白泽抱着孙宁宁亲吻,试探着撬开了齿关,一点点掠夺属于她的气息。 那些是巫族人,是他母族的人,他骗了小姑娘。 所有血腥和手段,她都不用知道。 只要这样就好。 这样一直对他笑,一直软软地贴着他,一直热切地喜欢自己。 白泽初尝情爱,就遇上孙宁宁这样偏执爱得不要命的女人,整颗心都被拿捏着。 孙宁宁同样是第一次恋爱,除了甜蜜外,她还多了一点怪异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切,美好得像是幻梦。 白泽送她庄园,仅仅是为了让她一人无忧无虑地不被打扰地骑马。虽然她喜欢热闹,但也没驳了白泽的好意; 他会和所有霸道王爷一样,今天送厨子给她,明天送小别院给她她欣然接受,从不拧巴; 他会一手将她的腰禁锢着,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脑袋,十分强势地不许她躲开。 直到把她亲地喘不上气,泪眼汪汪地求饶了。他才会笑骂她没用,又温柔地为她整理发饰,用帕子将她的脸和手都细细地擦拭。 孙宁宁知道白泽没有安全感,所以每一次见面,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撒。 只是在经历又一次刺杀后。 孙宁宁的心里仿佛被浇了捅冷水。 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白泽,她的呼衍,为什么处处不对? 他不穿花里胡哨的艳丽衣裳,不喜欢小动物,更不喜欢孩子,甚至厌恶孩子? 他戴佛珠杀人,穿各种红色和黑色衣服来掩盖血迹。 娃娃音系统忽然说自己犯了规,暂时代替三个月工作的是00188号系统。 它说自己对白泽的好感度是0? 怎么可能呢! 还有更诡异的是,书中和太子感情很好的白泽,居然会派人刺杀太子,伤口还是左心口? 所以,是太子 孙宁宁忍着心慌,剧烈的恐惧,密密麻麻升起的怀疑。 在初冬时节,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马车内点着安神的线香,孙宁宁尽管内心不安,但她不否认自己对白泽的感情。 也想等系统回来解释这一切奇怪的发展。 孙宁宁告诉自己:嗯,或许是她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 不要急,不要慌。 他是你的小泽没错。 他喉结旁的红痣是你看书时一直馋的,不是吗? 看,现在就在你眼前。 那你就别怀疑来怀疑去了,小泽对你又温柔又霸道,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所以,当被白泽抱在腿上亲吻时,孙宁宁还是十分顺从又黏糊。 依旧专心做他喜欢的“傻白甜”。 此时,白泽亲昵着问她:“想没想我?嗯?小没良心的,两天不找你,就懒在家?” 孙宁宁被他故意亲吻脖颈,痒得不停地躲开,哈哈哈地笑着回他: “哎呀!我要多陪陪祖父,我们还有半年就要成亲啦,以后回去的时间少了。” 在孙宁宁以为白泽会说那大婚后就多回娘家等,来让她高兴的时候。 却并没有。 男人侧过头,捏捏她的后颈,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 又叼着她的下唇轻轻咬了口,说: “宁宁陪伴孙阁老多年,如今才在我身边几日?” 抬起眼眸,盯着孙宁宁笑得好看,又说: “不要总在我面前提起别人,我不喜欢。” 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上孙宁宁的脸,大拇指轻轻磨蹭着她细嫩的脸颊,眼神黑沉下来。 孙宁宁就像有着动物的本能似的,感觉到了危险。 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眼神奇怪地看着白泽: “祖父不是别人。他是我的亲人,以后也是阿衍的亲人。” 白泽笑了,薄情又冷心的模样。 他凑上前亲了亲她漂亮魅惑的眼,淡淡的说: “不,我只有宁宁。” 第171章 虐版番外---4 孙宁宁低下头,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白泽见她不说话,抚摸小脸的大手轻轻移到耳后。 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脸。 “宁宁和我闹脾气?” 白泽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生气的情绪,反而是眼底带着笑的。 还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要的不是个只会讨好他的傀儡。 如果需要,他早就可以用巫蛊术做几十个听话的来陪自己了。 他的宝贝是与众不同的。 她热情地令自己招架不住,偶尔也会感叹小姑娘真是磨人。 心底却是窃喜的想:再黏人一些。 她不高兴了会嘟嘴、会瞪他,一点也不怕他; 每次换着花样地夸他,恨不得连他的头发丝都要被夸一遍。 即便好笑又有些羞赧,却还会期待下一次从这张小嘴里蹦出些什么词来 孙宁宁看着白泽的双眸,想起小说中描绘的片段: “漆黑点墨般深沉的双瞳”、 “因为寿命和血液问题,他从不抱有期待,看谁都冷冷淡淡,实则,默默记住了身边每个人的喜好” “每次只有和大哥太子在一起,才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 孙宁宁眨眨眼,掩去情绪。 抬手摸上白泽的双眼,说到:“嗯,生气!大婚后我想回娘家就回去!哼!” 白泽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暴躁的情绪一点点升起,却是笑得更温柔了。 “好好好,都听宁宁的,想回就回,嗯?” 倾身侧头,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低声问:“怎么还不高兴?” 不知是活了两世的原因,还是巫族血脉的原因,白泽很能察觉他人的喜恶。 除了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上辈子凄惨的原因:假装。 装得天衣无缝,装得甚至能骗过自己。 白泽看着还隐隐不高兴的孙宁宁,在思考怎么解决问题。 她若不高兴就会不说话,生气就会不理他,亲得不舒服了也直接瞪他,几天不让亲近。 而不会刻意装作讨好他。 孙宁宁仰头累了,推开他的手。干脆窝进他怀中,直言道: “阿衍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我不喜欢这样。” 白泽听她这么说,眼神分明是冷的,嘴角和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笑意的: “好,以后都许,宁宁做什么都可以。” “是我太喜欢宁宁了,别撅着小嘴了。乖,笑笑?” 孙宁宁听他这么说,心里舒服很多,但也暂时不想理他。 闷在怀里“哼”了一句,“再看你表现!” 白泽笑了,抚摸她的背,盯着前方的虚空,说了个: “好” 马车一路急驶,两人来到了泸青湖吃螃蟹。 在看见一人都没有的巨大游船时,孙宁宁无语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现代小说中的霸道总裁,为了让小娇妻逛街开心,把整个商场清空。 那逛什么街呢?直接把尺码报上去,每个牌子送一套回家不就得了? 同样的,那她吃什么呢? 在家等厨子烧好端来不就好了? 出来郊区泛舟游湖、吃螃蟹,游客们嬉笑着却又互不打扰,有清净但又不失热闹。 大家感叹同一片秋景,吟诗作对、抚琴绘画。 这才是秋游嘛。 而现在,目光所及之处,空荡荡地一片。 所有小二都战战兢兢地站着,低着头。 孙宁宁知道白泽不喜欢吵闹,不喜欢人多,所以她压下了那点期待破裂后的失望。 还是笑着挽着他的手臂上了游船。 半个时辰后 当白泽忽然对一个小厮发作。 只是因为孙宁宁多看了几眼有些相似她高中同学的小厮,就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眼神而已。 仅仅因为这个,他就随口吩咐暗卫拖下去。 拖下去干什么?打死还是打发? 白泽没说,那就是按照以前的习惯了。 孙宁宁惊讶地打翻了桌上的杯盏,立刻阻止道:“别!” 孙宁宁转过头,扯了扯白泽的衣袖,替小厮求饶道: “阿衍,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像我在金陵的朋友,所以多看了他两眼,” 白泽揽过她的腰身,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双眼,淡淡地问: “宁宁看他看得连我递来的蟹肉都忘了张嘴,这么好看?” “难道,我家宁宁是喜欢这样瘦弱的?” 孙宁宁被他捂着眼睛,喉头咽了咽,深深吸了口气。 她有些压抑。 她在试图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我不能生气,我不能和白泽硬怼。 他本来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我们都在一起几个月了,又不是不了解他。 对,冷静点! 白泽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捂着孙宁宁的眼睛,又开玩笑道: “怎么不说话?宁宁可是生气了?” “那我买下他,送给宁宁当个乐子可好?” 孙宁宁忍无可忍,再也憋不住火气,学他阴阳怪气地说: “好呀,我正好缺一个小厮,谢谢阿衍。” 凌霜和飞云站在门口,闻言惊讶一瞬,只是把头更低下了一分。 王妃真是胆大啊。 白泽放下手,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盯着孙宁宁,冷得笑容全部消失。 “宁宁还闹脾气?” “和我赌气?” “别气我,我很不喜欢这句话。” 孙宁宁叹了口气,直视他:“那就放了他,他什么错也没犯。” 白泽掐着孙宁宁的腰微微用力,“还在替他求情?这是宁宁第一次为了其他男人和我生气。” 跪在地上的小厮吓得直抖,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立刻“砰砰砰”地磕头求饶: “小的不配做王妃的小厮,求王爷饶过小的一命!” 孙宁宁看小厮对着自己趴在那儿死命磕头,用力到立刻破了皮流了血,心里一时触动。 曾几何时,她为了通过实习期,半夜还在加班赶方案。 被挑过刺,还被莫名其妙的客户骚扰,骚扰不成就一遍遍否定她的方案。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了生存。 现在这个小厮做错什么了呢? 什么也没有。就在这儿为了活命,朝她磕头求饶命,吓得整个人都在抖,头上血流一片。 只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他几眼,而已。 “殿下,放了他” 孙宁宁第三次请求白泽放了这个无辜的下人,连带着还用了“殿下”这个词。 白泽恨不得把手里的细腰掐断。 但他忍下了所有杀意。 闭了闭眼,把所有情绪蛰伏起来,仅仅用了几个呼吸。 “凌霜,带下去,以后不要出现在望京。” 凌霜立刻领命进来,“是!” 小厮知道自己这是能活下来了,激动地立刻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孙宁宁终于无声地,长长的吐出口气。 抱着白泽的腰,埋头进他怀里。 她刚刚在赌。 赌白泽是她心里的大男孩,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感情的事,走了极端罢了。 还好,她赌对了。 第172章 虐版番外---5 游船回去后,孙宁宁问了新系统很多问题。 它的回答依旧是没有权限告知。 孙宁宁也不纠结了,除了找姐妹上官葶逛了个街外,就是和姐姐斗嘴,学制药。 又或者是陪伴孙阁老一起用餐、闲话、下棋。 算算时间,小统也快要回来了。 孙宁宁攒了很多话要问它。 然而就这几天便要得到答案了,她反而不着急了。 第三日晚,孙宁宁被上官葶叫去看灯会。 灯火阑珊间,上官葶见前方走过去一对对牵着手的夫妻,她凑了过来嘀咕: “宁宁啊,和秦王在一起怎么样?你们有做什么吗?” 孙宁宁“嘿嘿”一笑,邪恶道:“哦原来是葶葶少女怀春了呀” 上官葶跺跺脚,捂着她的嘴,羞红脸地压低声音: “你怎么这么坏!我就问问嘛!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男人能有啥好的,非得嫁人” 她觉得婉婉姐和宁宁都很好,香香软软的,又能一起玩,一起睡。 干嘛要嫁人啊!真的好烦! 孙宁宁也不打趣古人了,两人挽着手,窃声私语起了闺房话。 “秦王他你不是见过我俩在一起好几次了嘛,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葶想了想,不违心地说:“虽然我挺怕秦王的,但是他对你很好,很宠爱!” 孙宁宁笑得露出白白的一小排牙齿,“对啊,对我真的很好,除了掌控强了些就是” 上官葶好奇地问:“那他会限制你出门吗?” 孙宁宁惊讶道:“怎么可能!他要是不让我出门,我指定和他大闹一场!” 上官葶的点点头,捏紧孙宁宁的手,“对!还有,没成婚前,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孙宁宁点她的额头,“你在说什么呢,放心,就这几个月了,他十分有礼。” 白泽确实克制,也侧面显示出对她的在意。 分明好几回都有反应了,却是远离她,咬牙切齿警告自己不要嚣张,以后再收拾她。 哈哈哈哈哈。 上官葶红着脸,扯了扯孙宁宁,小声地嘀咕: “宁宁,你好厉害我不是说秦王坏话嗷,就是我真的挺怕他的,我们望京的女子都不敢接近他。” 孙宁宁憋着笑,看到好友这么实诚又八卦的模样,干脆和她嘀咕: “他也就冷着脸看着吓人在我面前很温柔,还会害羞呢。一开始亲他一下,耳朵都会红嘿嘿嘿嘿” 上官葶无法想象,能把背叛他的人剥了皮挂城墙的男人。 害羞?红耳朵?那是什么模样! 她亮晶晶着眼,缠着孙宁宁再八卦多一些。 于是,两人一边看灯,一边挽着手嘀嘀咕咕。 不时捂着嘴笑得直乐。 两名贵女,一位艳丽,一位小家碧玉,身后跟着六个护卫和各自一个丫鬟。 偶然路过被姐妹花惊艳的男儿,在看见这保护的阵仗时,知道是自己搭讪不起的贵女,一个个遗憾地五步一回头。 两人走到拱桥边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茶,几碟点心。 孙宁宁看着月光下飘着荷花灯的河面,双手托腮地看着。 夜风拂面,有凉意,却不冷。 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中,有孩子卖花环的,有妇女卖自己编织的同心结,还有各种卖花灯的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 没有小统回复她,孙宁宁就在脑中自己说话。 【希望葶葶以后嫁个好男人,可以让葶葶一直这么单纯可爱】 【不知道小泽在干嘛,暗中那些跟着保护我的人,是不是已经有人回去告诉他我正在和姐妹游街?】 【哎,怎么书中的小泽那么可爱,现实中的小泽就是吃醋神经病霸道王爷呢?】 “宁宁,发什么呆呢?快尝尝这个绿茶喜饼,还不错诶” “好的好的,刚刚被景色迷了眼,我尝尝” “望京的景色我都看腻了,以后有机会宁宁带我去金陵看?” “好呀,一言为定!” 两人边吃边聊,谁也无法预料,永远的别离仅在两个月后。 三日前,傍晚。 “快回去,别让祖父担心了。”,白泽温润地笑着,像所有的贵公子一样。 孙宁宁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自己贴上去。 “嗯,那我先走啦,阿衍亲亲。” 白泽无奈地笑,鼻尖碰着她的鼻尖,轻轻蹭着。 鼻息交替间,他一点点亲着她的面庞。 “明知道大婚前我不会拿你如何,便肆无忌惮,嗯?尽情欺负我?” 拍拍她坐上来的屁股,揽着她在怀中,细细密密的亲吻。 孙宁宁今天高兴。 高兴他即使吃醋吃得发疯,但依旧是尊重她的,会听她的意见没有男权皇室里的专制。 他一定很爱我。 “明明是阿衍总是莫名其妙就凶,我才不怕你!” 白泽咬一口她的脸颊,故意冷笑:“就可劲地醋我,还怪我凶?” 孙宁宁捧着他的脸,亲回去,“那阿衍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不要凶,我就不醋你!” 说着话,她探进白泽口中,一点点热情的给予他爱意。 白泽被她认真虔诚得吻到心都软成一片。 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唔,不敢” “乖,伸出来” 一刻钟后 孙宁宁开心地挥手,转身离开。 在看见女孩的背影消失后,白泽收回了笑脸。 唇角拉平,眉眼低垂,暗沉着眸子,身体往后一靠。 整个车厢内还余留孙宁宁身上独有的淡雅香气,白泽伸手抚摸着刚才孙宁宁一直摸着的茶盏。 马车一点点行驶 没一分钟,白泽打开门,问了句: “那人呢” 凌霜转头回答:“丢在别院,等候主子发落。” 白泽捻了捻佛珠,抬眸看着华灯初上的街道。 深秋的寒风中,裹挟着一句话,碎在了夜色里。 “直接杀了” 原来,所谓的绅士,不过是一匹耐性极好的恶狼。 第173章 虐版番外---6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不知不觉已是初冬。 孙宁宁越来越懒,都不想出门了。 奈何她的未婚夫又会玩又黏人,最近几日还变得十分可爱。 总是奇奇怪怪地找出许多好玩的地方,今天这里有什么新菜,明天那里又开了家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戏楼 孙宁宁可忍不住! 好在每次出门根本也不用担心冷的问题。 一出门就被白泽挡去所有寒风,马车里也是暖烘烘的。 今天他们要去郊外一百多里地的南山。 听说才初冬,那里就下起了雪,漫山的雾凇很是漂亮。 孙宁宁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这是因为那座山是望京方圆内最高的山,海拔大概有两千左右? 所以温度低,常年雨雾缭绕,初冬下雪也很正常。 孙宁宁困得打盹,被抱到白泽腿上后更困了。 暖意融融的马车里,白泽一手揽着宝贝,一手拿着书卷看。 孙宁宁睡得很沉,忽然颤抖了下惊醒。 她颤了颤睫毛,但是许久没睁开眼。 白泽低下头,放下了书。以为孙宁宁是做噩梦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嘴里哄着:“乖,别怕” “我在” 孙宁宁闭着眼,整个人崩溃了。 【你再说一遍!】 刚回来的系统还是娃娃音,十分抱歉地用快要哭了的语气: 【宿主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误,没有和宿主二次核对就将你投放到这本同人文中。后来又为了保住积分,迟迟没有告知您真相。】 【您看的原书是“水果充电宝”大大写的,而这本书是“一口气更十万”作者写的,所以你知道的。】 【宿主,我愿意贡献我全部的积分,为您更换世界。】 孙宁宁的心口漏着大风,哗啦啦的。 就像这大冬天里,一桶冰水将她从头浇下来。 白泽还在温柔地哄她,而她浑身都要僵硬了。 这个人不是小泽? 只是长得像,名字叫白泽而已? 【我我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换世界?】 系统十分诚恳认真地说:【当然了宿主,你可以随时更换!不过时间是三个月内哦。】 【因为还有三个月你就要大婚啦,一旦成婚,就默认我的任务结束了。】 孙宁宁沉默了。 没再开口说话。 一直到上山看景,白泽也看出了孙宁宁的心不在焉。 不仅出神,他想亲吻她,她居然下意识地躲开?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无论白泽怎么试探,孙宁宁都说自己只是梦魇了。 白泽压下暴戾的情绪,哄着孙宁宁吃东西,又抱着她看风景。 但全程,他的余光中,孙宁宁一直在发呆。 表情是懵懂的,是恍惚的。 白泽对于这种不能知晓孙宁宁在想什么的失控感,感觉十分烦躁。 可他毫无办法。 接下来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 连续七天,孙宁宁拒绝了白泽的邀请。 第八天,白泽忽然出现在安宁院外。 杏儿看着未来的姑爷,没敢拦,就低着头站在前方,说了句: “王爷,我们小姐刚睡下,说谁都不见,您要不先随奴婢去厅堂用茶?” 其实她这句话很委婉了。 小姐的意思是,如果秦王来找她,就说自己不舒服睡了,让他回去。 第174章 虐版番外- -7 她们做下人的也不知道两位主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冷战了。 这都八天了! 小姐还是不高兴。像朵失了水分的花儿,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蔫哒哒的。 白泽见房门关的严实,黑着眸,唇角一点点勾起,露出一抹没有耐心又残忍的笑: “看在宁宁的面子上,本王再说一遍,让开。” 杏儿和身边两个丫鬟,还有匆匆赶来的小月,皆吓了一跳。 心下紧张地额头上冒出了汗。 她们不能不听小姐的命令。 可是姑爷他… 因为小姐的缘故,姑爷向来不理会她们,即便偶尔毛手毛脚的做错点小事,也不会罚了她们。 可她们短暂地忘了,眼前这个人是秦王。 他是握着生杀大权、性情十分暴虐的二殿下! 她们大意了。 因为一直以来有小姐在,她们得意忘形了。 杏儿紧张地忍不住发抖,站在白泽身后的凌霜,冷着脸看了过去。 眼神在杏儿害怕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收回,手指摩挲了两下刀鞘。 小月压着心惊,站到妹妹身侧,恭敬地行礼,“王爷稍等,奴婢这就进去禀告” 白泽“呵”地一声笑,居高临下看着几个下人。 “还敢拦本王?宁宁吩咐的?” 小月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低着头不敢多说,只回答: “回王爷,没有。只是小姐近日嗜睡,冬日里犯懒罢了。王爷稍等。” 白泽冷冷的看了眼小月,径直绕开姐妹俩。 直接上前一大步,伸手用力,径直推开了房门。 “王爷!” 杏儿和小月一见秦王冷着脸恐怖的样子,急得想冲上去阻止。 才迈开步,凌霜抽开了刀,上前挡了一步。 “想保命就别出声了” 飞云也上前劝:“没事的,别慌,夫妻间哪有不磕绊的。” 杏儿和小月对视一眼,在看见凌霜的刀时,默默地住嘴了。 她们和凌霜飞云关系不错,所以也明白,这两人一个是警告她们,一个是安慰她们。 杏儿担忧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一点大的声音都没有传出后,才稍稍放心。 凌霜:“主子就算对自己动手,也不会碰你们小姐一根头发的,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胆子真大。” 小月在旁点点头,“可是秦王他” 好吓人啊! 飞云站到一旁守着门,“很快就和好了。” 小月站到他旁边,奇怪地压低声音说: “那日不过是看了雪景,在马车里也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连带着胃口也不好了” 都清瘦了不少。 白泽见到孙宁宁第一眼也是这个反应:下巴都瘦的尖了。 眼睛似乎都更大了点,眼窝都深了些。 孙宁宁迷糊地趴在榻上的小桌前。 榻上放着两本书,是三日前系统给她的。 一本是她看的原着《腹黑太子请自重》,还有一本就是阿衍所在的这个世界:《那些年追过的美强惨男二号》 孙宁宁揉着眼睛,睡得昏昏沉沉地被突兀的推门声惊醒。 当看见一袭青黑色长袍的男人逆着光走来,他的脸上带着熟悉的温柔的笑,眉梢眼角都溢出爱意。 孙宁宁脑子没缓过来,先一步朝他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鼻音道: “唔,你来啦,抱抱” 白泽眼中的寒意即刻退的干干净净。 他大步走到塌边坐下,伸手就把孙宁宁抱进怀里。 却不忘试探着问:“我是谁?” 孙宁宁下意识就回答:“小泽阿衍唔?” 啊呀!吃我嘴巴还这么粗鲁! 孙宁宁被吻清醒了,呜呜呜地拍他手臂。 白泽立刻仰起下颌,主动结束了亲吻,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不见我?嗯?” “也不知道闹什么脾气能气这么久?” 第175章 虐版番外---8 孙宁宁尴尬地顿住,干脆掩饰性地埋进他怀里。 “我” “梦见很多恐怖的东西所以有些害怕”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想影响阿衍” 白泽瞥了眼桌上的两本书,书名是很常见的打发时间的杂谈; 旁边的点心看摆盘大概是五块,是宁宁喜欢的牛乳一类的糕点,但她只吃了半块; 房间里的香气是安神香,从前她不会主动点,更别说是白日里; 白泽的眼神扫了一圈,默默收回。 大手覆上孙宁宁的小脑袋,一点点温柔地抚摸。 “宁宁想不做噩梦么?” 他这句话说的就像家长准备要骗孩子了。 孙宁宁好奇道:“怎么?阿衍会什么巫术可以让我不做噩梦?” 白泽伸出手,翻转几下,在孙宁宁眼前晃了晃,说了句: “看清我的手了吗?什么也没有对不对。” 孙宁宁觉得好笑,怎么跟要变魔术似的? 忽然,白泽手背翻转,仅仅一秒钟,手心里凭空多出了一段红绳。 他双眼黑漆漆的,带着莫名的引力似的。 很漂亮,又带着玄妙的空洞。 白泽盯着好奇的孙宁宁不放,说:“很好玩的,我帮宁宁解惑,就不会做噩梦了。” 【滴滴滴,请注意,宿主请注意!从白泽拿出红绳开始,你的意识已经变得薄弱】 【宿主?宿主!听得到吗!】 系统无论怎么呼唤,都唤不醒孙宁宁的意识。 着急地它恨不得侵入白泽的意识里警告他别乱来。 可是它不能这么做。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了。 谁知道这个天道之子知道它的存在会做出什么事来! 孙宁宁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涣散开了。 但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她点点头,迫不及待道:“哇,苗疆少年,开始!快点快点。” 她的语气活泼,和平时虽然一样,但又有点微妙的不同。 这个苗疆少年一词白泽没理解,苗疆在哪里? 白泽将指尖咬破小口,伸上前,“宁宁吸一点就好,这是巫族的感应,很灵的。” 孙宁宁凑上前,系统立刻大声滴滴:【不能喝!巫族人的指尖血可以解毒,也能下毒!现在这个血里有蛊毒!】 【滴滴滴!滴滴滴】 白泽见孙宁宁刚张开小嘴凑上来,却停留在半空,神情疑惑又难受。 白泽心下惊讶。 不可能。 宁宁只是个普通女子,就是受过训练的巫族人都扛不住他的蛊。 除非 白泽的眼中卷起层层风浪,很快又平静。 平静地一丝波澜也没有。 他淡淡地开口说了句巫族话,几十个字节,飘渺虚幻的音符如同宗教的大咒。 【不能喝!宿主!请醒滋滋啦】 系统被迫下线了。 孙宁宁的眼神立刻再次涣散了,凑上前,舔了舔白泽指尖。 “这动作好涩哦,阿衍,你们巫族人都这么用蛊术吗?” 白泽听了这句话,笑着摸摸她的头,将红绳系在她的手腕。 “不会。这种方法废心神,要提前准备,很难,一般不会轻易用。且,会这种大巫之术的人,曾经有百人。” 他看着孙宁宁的眼睛,笑得怪异,“但如今只剩我了。” 孙宁宁坐直了身体,听他认真解释,笑呵呵地问: “所以为了给我解噩梦你才用?哇哦,你好喜欢我!” 白泽对孙宁宁流露的这番真性情很是好奇,眼中的探究更深了。 “是啊,很喜欢宁宁,所以,我的宝贝做了什么噩梦?” 孙宁宁摇摇头,完全无法撒谎,说: “没做噩梦呢。” 白泽挑了下眉,看着孙宁宁开始笑,唇角一点点勾起。 “那为什么骗我呢?不想见我?还是怕我?” 他做事从来不留一线,宁宁不会知道。 所以是什么呢? 白泽的预感向来很准,如果不搞清楚这次孙宁宁躲他的原因。 或许他会失去黑暗中的这一束光,唯一的光。 所以他今天来,不得不走这一步险棋。 孙宁宁很自然地摸了摸手腕的红绳,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此刻的感觉就像面对最好的朋友似的,在一起很舒服,很想说话,很想八卦着说秘密。 于是她说:“倒也不是怕,就是那个对不起嗷,你别生气,我那个呵呵,追错人了。” 白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就听孙宁宁继续说:“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我很了解他,一直喜欢他。好几年了呀,所以我就来这个世界找他了。” “铛铛铛!没错!我,孙宁宁,小仙女下凡!” 白泽越来越糊涂了,甚至怀疑自己准备了三天的大巫术失效了。 “小仙女?” “这个世界?” “追,错,人?” 他一字一字念着,抓住了最关键的点。 孙宁宁很自然的点头,“嗯,他叫白泽,你也叫白泽嗐!下凡进错世界了,你说倒不倒霉!” “那天去南山的时候才被告知!” “所以啊,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嗯。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清楚了!” 白泽越听越明白,而满身的杀意开始暴涨,混合着剧烈的恐慌感。 濒临在失控的边缘。 他话语的音调甚至开始颤抖。 “白泽他也叫白泽?” “想清楚什么了?” “宁宁我” 他双眼内摇摇欲动的是破碎的星河,滚烫着烧到了心肺,热意就差夺眶而出。 孙宁宁笑嘻嘻地抱上去,亲了口白泽的嘴唇。 “我决定!将错就错!” “因为我发现这个白泽也很好!他上辈子好苦,我好心疼。所以我要好好喜欢他,每天都让他开心!” “唔,一直觉得他有些疯,看完他的前世,现在我理解了” “诶?阿衍你眼睛好红啊。” “阿衍,你别难过,我不回去啦!我决定留在这个世界啦!” 白泽红着眼,眨了眨将湿意藏去,“不走,小仙女哪儿都别去好不好?” 他抱着孙宁宁,一颗心恨不得剖开来取出,让她捏着玩。 “宁宁想要什么我都取来。” “宁宁想当女皇玩吗?我愿为宁宁俯首,永做不二之臣。” 第176章 虐版番外---9 孙宁宁醒来的时候是在白泽的怀里。 窗外透进暖光,被白泽高大的身躯挡去了。 孙宁宁睁开灵动的双眼,眼尾微微上翘,眨了眨。入眼就是逆着光的白泽,正对自己笑。 他温柔的说:“没再做噩梦了?我的巫术是不是很有用?” 白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写着“快夸我啊”的表情。 孙宁宁确实觉得睡得很香,浑身轻松,好像进入了深度睡眠几个小时似的。 这就是武侠世界的催眠术吗?真厉害! “阿衍好厉害!” 白泽高兴了,亲昵地亲了亲她的鼻尖,而后是眼睛、脸颊、下巴、唇瓣。 “还是宁宁厉害!一连八天都不见我!呵呵!” 孙宁宁再次尬住了。 嗐,这都睡了一觉醒来,还被男朋友逮住问这种“渣女”的问题! 于是她哼哼唧唧地埋进白泽怀里,“听不见!听不见!” 白泽拍了拍她的屁股,语气似乎是恨的咬牙切齿般:“就折磨我” “不高兴了就甩脸色,做噩梦了就不理我,下次还想做什么?” 孙宁宁赶紧道歉,“不会了不会了,噩梦过去了,我又满血复活啦!” 她看完那本同人文,心里疼的要死。 一开始确实动过要换世界的心。 毕竟她走了,系统会自动修正所有人的记忆,没人会记得她。 所以她确实犹豫了。 还想去找那个打马游街、满楼被看招的温柔少年。 可是满脑子都是白泽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对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宠溺。 于是,孙宁宁就让系统把同人文给她看 还好看了。 她的呼衍太苦了啊。 白泽将她抱起,揽进怀里,走下了榻。 “我已经叫人去知会祖父,一会儿他下值便直接去满江楼,我们先去等他可好?” 孙宁宁惊讶地看着他,这睡了一觉怎么 “阿衍你真好!祖父一定很开心!” 孙宁宁没想到,书中描写的残暴又极端、没有一点亲情、道德感,三观全无的复仇男主,如今会主动去讨好她的祖父。 如果他是小泽,她会觉得很正常。可他是呼衍,以他的性格这样做 白泽打开门,对着夕阳的暖光,微微眯了眯眼。 瞳色在迎面的光线下,依旧是黑漆漆的,比以往更深沉了。 “自然,宁宁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孙宁宁很意外听到这种话,心里有点发酸。 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我们牵手好不好?” 白泽很顺从她的意思,牵起她的小手,包拢进手心,传过去温暖的热意。 侧过头,故意笑她:“现在高兴了?不闹本王了?” 孙宁宁一拳打在他的胳膊,撅起嘴:“你别阴阳怪气!” 白泽立刻伸手捂着,假意道:“这一拳少说有十年内力,本王认输。” 孙宁宁“哼”了一声,嘴角扬起,眼神余光中看见白泽也在笑。 他一直看着自己。 好像从确认心意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一直是这样。 分明自己没有安全感,却给足她安全感。 不懂怎么甜言蜜语,只知道砸钱。 孙宁宁低着头,心里想:那个小泽的世界还需要花费小统的所有积分才能搭建出来,我就不去了。 对不起啊小泽。 是姐姐对不起你,我移情别恋了。 呼衍,别让我失望好不好。 就一直这样。 第177章 虐版番外---10 孙宁宁消瘦下去的两斤肉很快又被喂了回来。 打从下定决心留在这个世界后,她默默做了好多计划,都是关于白泽和未来生活的。 系统一开始还劝说了几句。 主要是那天白泽用蛊术催眠宿主,给它都留下了阴影。 它也不知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扫描宿主的身体后却发现她的健康值还高了点? 后来这几天,在看见白泽和宿主在一起时,的确改变了好多。 测算分析后,系统觉得这个改变挺好的。 既然这本书的疯批男主能放下脸面,换着花样讨好宿主,又十分听话。 在外是大型凶悍的狼狗,见谁咬谁;在家又变成忠犬,护着主人,小心翼翼的。 现在,宿主的喜爱度也在不停地上涨。 而这个白泽对宿主的好感度居然达到了110? 还在以每天1、2点的速度稳步上涨? 系统不是没见过病娇男主的无限好感度,但是那类人太少了。 总局里纪录在册的几十万数量的男主中,能疯到突破无限值的不过几十位。 于是,系统分析了人类女性的心路历程,总结为: 宿主能放弃自己的白月光留在这里,确实难以抵挡这种疯狂的爱。 “唔” 孙宁宁伸了个懒腰,把整理好的账本叠整齐,打算送去给祖父批阅。 因为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大婚了,孙宁宁就是想偷懒,祖父也不准。 于是孙阁老就找来了老管家,开始为她临时抱佛脚。 指导孙宁宁如何管家,如何看账本,如何管理秦王在外的资产 堂明院内 “祖父不在?这都酉时了,祖父又被陛下留下了?” 管家李叔点头,回道:“回二小姐,可不是么,这一个月休沐六日,有五日都被宣进宫。” 他叹口气,又抱怨道: “二小姐可劝劝太爷,起的比鸡还早,回来也月上了,这身子骨怎么扛不住。” 孙宁宁将账本抱在怀里,神色恍惚一瞬,随即平静下来,说: “好,那这些就不给祖父看了,这几日我一定逮着个机会” 两人站在院落外说了几句近日孙阁老的情况。 孙宁宁心疼老爷子,回到安宁院,写了封帖子给上官葶。 想约她出来逛逛,顺便问问她大将军上朝的问题。 哪想到第二天一早,自己的帖子才送出去,就先收到了上官葶的信件。 看着皱巴巴的纸张,孙宁宁揪心了一下。 上官葶心中难受地不知道怎么和宁宁分享,就絮絮叨叨写了好几张。 她说自己被禁足了。 起因是她刚及笄,父亲便给她定下了几家公子,她都不喜欢,想要自己挑选夫婿。 父亲不同意,还命她立刻选出来。 上官葶惊讶又生气,违抗了几句后,哪想到父亲大怒! 上官葶在信中说,不知道为什么,爹爹突然发了很大的火气,要求她必须选出一个来定亲。 上官葶一向受宠,从小被父亲和祖母带大,哪能接受被这样逼迫? 于是有了第一次和父亲的大争吵,还被打了一巴掌。 大将军直言她不知道朝堂之事,所以只要听话就好,能做的就是赶紧嫁出去。 于是父亲将她禁足在小院内,直到她选择好夫婿。 孙宁宁和系统一起看完,都沉默了。 他们没有资格说大将军不爱嫡女,同时也不能劝说上官葶听话。 这两者很矛盾。 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宿主你看,如果不是秦王白泽权势大,无人敢惹。孙阁老大约也会为了孙家,为了你的幸福后半生,将你嫁给了定好的吴王。】 系统分析了一下,又说:【吴王白翎除了有点妈宝,还耳根子软以外。作为一个古代男人,还是皇子,只纳了一个妾室,一辈子尊敬正妻,长相也英俊。综合指标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想嫁的类型。】 孙宁宁“呵呵”了一声,回它: 【妈宝和耳根子软,外加妾室是个绿茶,这三点条条硬伤,谢谢了。】 系统说:【滴,是的,但这个世界的运行是古代的架空世界,是男权社会。所以宿主的好友上官葶小姐,大概率会很快定亲。】 孙宁宁回想不久前,她们还在河边放花灯,畅想去金陵玩。 少女的笑靥映衬着花火,显得那么无忧无虑。 孙宁宁又想到了一点,但是很快否认。 【我先问问葶葶喜欢什么样的,然后去拜托下白泽,让他到大将军那儿说几句?你觉得可行不?】 系统:【要不试试?白泽现在这么听你的话,他冷着脸直接告诉上官将军,你女儿和我王妃是好友,给个面子,让你女儿多留一年再考虑嫁人?】 孙宁宁笑了起来,【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哈哈哈哈,不过这倒是,白泽那么凶,应该有点用?】 系统:【试试咯~】 第178章 虐版番外---11 孙宁宁写了封回信给禁足的姐妹,当日下午就主动去了秦王府。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王府上下如今谁见了她都十分恭敬地、远远就开始行礼。 “王妃稍等,王爷很快就到。”飞云给孙宁宁上了杯茶, 房内,孙宁宁大大方方地坐在白泽看书休息时的软榻上,翻看白泽看的兵书。 等飞云出去后,没两刻钟。 几个小丫鬟恭敬地端上来各色糕点、热饮,书,画卷,小玩具。 点心和热饮都是孙宁宁喜欢的那几家食肆的厨子做的,白泽早就买来养在秦王府了。 杏儿和小月站在一旁,见自家小姐十分舒坦地盘腿坐着。 丫鬟们又端来净手的花瓣水,上等的丝绸所做的擦手巾,漱口的香茶 几人皆是低着头,十分恭敬。 杏儿和小月不得不感叹一句:虽然但是姑爷对小姐真的好重视! 下人都下去后,白泽已经赶来。 他将衣物换下,本就在水牢中洗过三遍手,来到外室又洗了遍带着花瓣的水,是孙宁宁用过的。 杏儿和小月一见秦王,带着紧张,小心翼翼地立刻退到外面守着。 白泽见孙宁宁皱眉看晦涩难懂的兵书,也不抬头看他? 干脆走过去,径直用大手掌盖在了书面上。 挡开了孙宁宁的注意力。 “哪里看不懂?我给宁宁说。”,他笑问。 孙宁宁这才直视一天没见的未婚夫,见他唇红齿白、精致漂亮的模样,心里感叹: 【所以找对象一定要找帅的,看见这张脸,心情都会好一点】 系统:【额说的对!】 “都看不懂,尔虞我诈的好烦,我选择好吃懒做。” 白泽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边,深深吸了口独属于她的体香。 很治愈他刚杀完人的心情。 白泽心想:果然,只要在她身边,就会很自在很舒服。 哪怕什么也不做,光这么抱在怀里揉一揉,几天的心情都会跟着好。 “宁宁不需要懂,宁宁一辈子好吃懒做才好。” 所有的黑暗只要朝着他来即可,他的珍宝要一辈子活在阳光下开心。 孙宁宁一听,故意拧他的脸,“好呀!你的意思我现在就是好吃懒做?嗯?” 白泽赶紧亲亲她,哄道:“宁宁看我敢吗?” “不错不错,现在认错特别迅速呢。” “都是夫人教得好。” 孙宁宁高兴地贴着他,小手一会儿摸他挺直的背,一会儿摸他劲瘦的腰。 温存了一会儿后,她赶紧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末了,扯着他的袖子说:“虽然不该过问他人家务事让阿衍为难了葶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见她随便就嫁个男人走了” 白泽听完,笑容一点点消失,但是孙宁宁窝在怀里看不见。 他的眼神极冷,声音却很温柔: “好,明日我就找上官将军聊。” 孙宁宁真心感谢道:“谢谢阿衍” 白泽抚摸她的小发髻,轻轻捏了捏,神情莫名,“不要和我说谢,只要宁宁开心。” 抬起孙宁宁的下巴,俯身低头,“我要谢谢宁宁。” 谢谢小仙女留下来陪我。 第179章 虐版番外---12 等啊等,孙宁宁在两日后的清晨,等来了上官葶定亲了巡远府嫡子的消息。 孙宁宁:? 她手中一封是白泽刚递来的消息,一封是上官葶递来的。 白泽说大将军和老夫人早就为上官葶选好了夫婿,庚帖都已经交换了。这时候悔婚,对女方名声不好。 而上官葶信件里则说,她年后就要成亲了? 只比孙宁宁晚两个月,现在就要准备开始绣嫁衣了? 等婚后,便要跟随巡远府嫡子岑岢,前往西北! <宁宁,来年入夏,我不能和你去金陵赏荷花了> <> <我现在好伤心,过几日禁足解了,我来阁老府找你> 最后,上官葶写了一句: 〈 羡慕宁宁可以嫁给喜欢的人,我这辈子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看着信中氤氲开的墨迹,孙宁宁难过的酸了鼻子。 系统滴滴滴地分析了几秒,安慰道:【这个世界的女子就是这样,男权社会嘛,在家听父亲的,出嫁听丈夫的,老了听儿子的。】 【说起这个男权话题,不得不提秦王白泽,他是个奉行杀戮至上的掌权者,他的掌控欲也很强,你应该感受的得到。】 孙宁宁放下信纸,难受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所以婚后我会一点点、潜移默化地慢慢调教他。】 【不可能成为惩恶的大善人,只要做个有原则的普通人就好。】 系统又问:【好,还有不到三个月了,宿主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随时找我哦。】 【好】 孙宁宁将信件收好,准备去等祖父下朝。 等啊等,冬日正午的阳光高挂。 一直到吃了午饭后,孙阁老还没回府! “又忙什么呢?今天下午不是说不当值吗?” 孙宁宁觉得古代大臣的工作生活也太忙、太剥削了。 杏儿和小月远远跟着,见孙宁宁脚步一拐,去了大小姐的院子。 孙宁宁没想到这一去,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她和祝卿面面相觑,坐在房中尴尬地谁也不看谁。 一刻钟前,实在窘迫。 孙宁宁不敢相信,她以为孙婉婉的师姐或师妹身份的祝姐姐,居然站着撒尿? 她 他妈的是个男人! 【还好你提醒的早,不然家伙事都被我看见了,罪过罪过!】 系统:【宿主,请你文明些。】 【见笑了】 孙宁宁和祝卿面对面低头喝茶,一时之间谁都没开口。 大约是几个月下来,太熟悉彼此了。以至于没多久,两人就绷不住了。 抬头一对视,不约而同地哈哈哈笑了起来。 祝卿把孙宁宁怼了一顿,孙宁宁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因为知道了祝卿的男人身份后,孙宁宁原本想和姐姐撒娇抱怨说烦恼的姐妹茶话会计划,彻底泡汤。 又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比如抱着他手臂撒娇,比如总是牵手 嚯,就是现代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祝卿大概也察觉到一点,脖子都红了,干脆把孙宁宁赶走了。 被无情赶走的孙宁宁,走在初冬的庭院内。 萧瑟的冬季并没有让阁老府看上去惨白寂寥。反而因为白泽时常送来的奇石、盆栽,而显得生机勃勃。 孙宁宁看见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好奇地看她,她笑了笑。 转弯走过小路时,又看见一个扫地的丫鬟远远的打量自己。 孙宁宁的耳边吹拂过微风,还有细微的树叶拂动沙沙声。 她安安静静地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忽然朝着偏门走去。 杏儿立刻上前,问:“小姐这是要出门吗?那奴婢去找护卫赶辆马车来。” 孙宁宁阻止她: “不用了,我们偷偷去,谁都不说,一会儿你和小月机灵点儿,咱们溜的快些!” 小月不解地问:“小姐想出门就出门,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孙宁宁走到月洞门下,挥了挥手。 “既然祖父早出晚归的,也没空管。那我们今晚就夜宿在外,明早再去找葶葶。” “……就我们三人。” 杏儿紧张地说:“不带护卫很危险的!而且被发现就不好了!” 小月跟着劝说:“小姐,这里是望京,不是金陵,万一有个事……” 孙宁宁看着黑漆木门,手推了上去,扭头说: “不会有事,到处都是眼线,很安全。” 杏儿迷糊了。 她探个小脑袋到处看,没见一个可疑的人,“哪有眼线?什么眼线?” “秦王的死士,你们看不到,都藏起来了。”,孙宁宁淡淡的解释。 小月惊讶地看了眼自家小姐。 孙宁宁走出偏门,朝着巷子热闹的一头走去。 杏色的长裙很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她慢慢走着,每个小摊都看去。 脑子里自言自语着: 【祖父突然很忙,早出晚归的,一周才见到一回,平日里我也不能大晚上去打扰他老人家。】 【葶葶被禁足了,很突然地要嫁人了,速度快到我怀疑大将军被威胁了】 【还会有什么呢?】 系统不理解,说了句:【什么?本统听不懂宿主说的深层次含义。】 孙宁宁笑笑,感叹一句:【没什么,呵呵】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要发生。】 【有一点目前比较重要,就是祝卿,男人的身份一定要瞒住。】 第180章 虐版番外---13 孙宁宁逛累了,随便找了家戏楼喝茶听曲。 她坐在二楼围栏旁。 四周幕帘垂下,视线可以将戏台和大堂一览无余。 杏儿和小月也不再拘谨,就像以往在金陵外出时一样,坐在另一边服侍小姐。 “小姐今日怎么不去畅音楼了?您不是说畅音楼的点心百吃不厌么?” 杏儿这么说,小月也一边敲着核桃,一边问: “聆听苑也不比畅音楼差,那儿的曲本子写的好,这家松竹馆确实哪儿都不出色。” 孙宁宁翘着脚,一手托腮,半倚靠着看下去。 周身的气质淡雅又恣意。 她缓缓开口,却模棱两可:“因为啊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 小月琢磨这句话,杏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可是,除了自家店铺,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小姐是谁呀?” 小月看着孙宁宁的笑容,好像明白了一些。 小姐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因为暗中有秦王的死士保护; 小姐这一路都避开了常去的店,饿了就随意就坐在了油污纳垢的地摊上。一点也不在意,抽出筷子就吃了碗肉筋面。 现在连听戏都情愿来这样、她们平民百姓才来听的馆子。 气味不好闻,点心不好吃,戏子不错,但曲本老套。 孙宁宁看着单纯的妹妹杏儿,还有沉默的姐姐小月,笑着回答杏儿: “知道啊,我去哪里,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和谁说话一举一动都被监视。” 杏儿立刻转头四处瞧,而后拉过小姐的手,惊诧道: “小姐小姐你的意思,有人一直监视你?是姑爷吗?” 小月拍拍傻姑娘的手,“是的,殿下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小姐” 杏儿皱皱眉,有些不解,“可是保护就保护,为什么小姐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和谁说话都要管呢?” 小月:“呃,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相爱的人都会这样。” 杏儿鼓囊一句:“哦怪怪的” 孙宁宁看着戏台,不说话,脑中和系统聊天: 【看,萌哒哒的单纯小丫鬟第一个怀疑的也是白泽。】 系统分析了一番:【他的出发点除了自身掌控欲外,还是一种强势的保护。你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秦王妃了,所有人,包括他仇家,都知道他爱你。】 孙宁宁应下,【是啊,所以这件事我不在意,我心甘情愿。】 【我在意的是别的,所以今晚,要问他一个问题。】 系统毕竟依靠数据分析,不直言就很难理解意思,它问:【今晚?你不是说要住外面吗?】 【是啊,他会来的】 孙宁宁眯了眯眼,享受着看戏。 只见台上的戏子甩开水袖、遮脸、似哀怨声先唱着: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没多久,又唱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尾声,徐徐哀叹: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一曲终了 孙宁宁看着戏子们缓缓离场。 其中一位饰演贴旦的男旦转过头,朝二楼直直看去,与孙宁宁对上了眼。 孙宁宁正单手托腮,享受着离场时的寂寥。 见这位浓妆的男旦看过来时,孙宁宁感觉莫名的还有种熟悉感? 于是,就很自然地对他笑了笑。 她坐直身体,伸手到木栏外,对着他无声地鼓掌,表示对他的肯定。 她的这个行为,换来了那位男旦低头笑了下,而后甩开长袖,迈着小步伐,对她行了个戏曲中的致谢礼。 不过短短几十秒的陌生人之间的互动,孙宁宁觉得很温馨,但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一幕被无所不在监视的死士全看在眼中。 一刻钟后 孙宁宁带着俩丫鬟踏出戏楼。 晚霞已烧红了半边天,行人走路说话间,都呵出了白气。 孙宁宁看了眼熙攘的街道,商家们已经忙着点起了灯火,妇女们拉着孩子买菜,一笼笼包子上了蒸汽 就在她迈步准备离开时,身后一位嗓音清如水的男子忽然叫住孙宁宁。 孙宁宁一看这人身高和举手投足,虽然没有了妆容,但是他的发型还没拆。 只愣了几秒,猜出了来人:刚才那位贴旦的扮演者? 对方上前几步,站得不近,先道歉道: “这位小姐,冒昧了” “小姐从前爱去畅音楼,聆听苑也去过几回今儿我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小姐” “因实在惊喜,小生冒昧上前,自以为叙旧,可是打扰了小姐。” 孙宁宁没想到这人还认识自己,虽然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畅音楼?” “哦对,是我,我很爱听你们戏班子的曲。” 孙宁宁并没有很多贵门小姐自带的那种,与平民拉开距离的疏离。 她就这么站着,好似真的要准备叙旧。 弯着妩媚的眼,笑意温和、态度自然且随意。 男人清瘦挺拔,可能因为常年带妆,他的肤色十分白皙;五官清俊,气质又洒脱且带着文艺。 但怎么看都觉得年纪还小,面庞毕竟稚嫩。 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 “是的,从前我和大姐的班子一直驻在畅音楼,后来掌柜说畅音楼背后的主子不喜我们” “呵呵”,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本身年纪不大的男孩有些害羞。 接上一句道: “大概是得罪了哪位大人,或者没唱好,惹恼了人家我们就走了” 第181章 虐版番外--14 孙宁宁笑着的神情慢慢淡下。 她仔细看了看这位男旦,脑子里回忆起大半年来在畅音楼和聆听苑的点滴。 环境雅致、小吃好吃、曲子新颖,加上戏班子里男男女女都好看,声音各有特色。 所以她时常爱去。 他说的大姐,不会就是她喜欢的那位青衣小姐姐? 那他 哦,想起来了。 他们姐弟俩的戏,自己和葶葶还特意赶过几场呢。 孙宁宁又问:“那聆听苑呢?怎么,也待不下去了不成?” 小生苦笑,倒也豁达道: “聆听苑的老板倒是十分喜欢我们,只是两个月前被一个大人买下了,那位大人不喜欢我们所以” 孙宁宁一时之间有种恐慌感。 怀疑的种子已经萌发。 不是她自恋,而是清醒地快速思考、结合了时间节点后,发现了问题。 所以那时候 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畅音楼没有他们了。 而她才低落没多久,半个月后就发现戏班子去了聆听苑? 同样,她才连续去了几次聆听苑后,他们又搬走了? 孙宁宁当时还感叹:这种跑江湖的戏班子,或许不在望京了?真可惜。 哪想到,他们一直在? 不过是一直被撵来撵去,换的一个比一个差? 小生自觉不想抱怨太多,他赶紧转移话题,高兴地说: “您和另一位小姐曾经还往台上扔过贵重的赏钱!” “那时侄子生病,您扔的金瓜子刚好给小侄抓了一个月的药,我和大姐一直记得您和那位小姐的恩情嘿嘿” 他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说: “都换了三处了,还能遇见小姐,小生很开心,冒昧了。” 孙宁宁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她有钱任性,就喜欢干上辈子干不了的事。 上辈子想给秀肌肉的帅哥直播打赏,奈何兜比脸干净; 这辈子零花钱实在太多,她和上官葶只要开心,就会给戏子打赏,或者打赏嘴甜的小二。 孙宁宁高兴地回他: “原来兜兜转转一直是你们,难怪我就爱听你们唱!” 大男孩害羞地低头笑了,赶紧对孙宁宁行礼: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叫住小姐只是感谢小姐喜欢我们!” “万一这里也呆不下去了,以后小姐想听戏,可以到城外十里廊的戏台找我们。” “那里是我们戏班人的家乡,有不收票钱的大戏台,收入靠的是乡亲们打赏,不会被赶。” 孙宁宁看着这个清瘦肤白的大男孩。 十六七岁的年纪,腼腆又可爱;家教很好,为生活奔波,心性豁达乐观。 “好!但我觉得这次你们不会再被赶了。” 她要先一步把这戏楼买了! 孙宁宁临时下的决心,念头越来越强! 她招来身后稳重的小月,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小月惊讶了一瞬,也没说别的,立刻转身离开。 少年又说了几句感恩的话,而后行礼说不再多打扰小姐,微笑着便远去了。 孙宁宁看着少年远远离开,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他们在私下苦练的样子。 无论多少汗水、打压,也埋怨命运不公。 但一上台,他们便是主角,掌控了所有人的情绪。 孙宁宁不圣母,也不拧巴,有时候又冷眼旁观。活的通透是因为自己经历过苦难。 所以,淋过雨的她,在有能力后,也忍不住想为别人撑伞。 茶摊上 孙宁宁没等半个小时就看见小月拿着房契匆匆赶来。 她惊讶地起身,“这怎么” 小月将房契等几张东西递过去,一脸“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丫鬟”表情,说道: “回小姐,奴婢说了我们是阁老府的,想买下这戏楼,问问老板可有意。老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请求留他下来当掌柜的!” 孙宁宁嘴角抽了抽,问:“多少钱?” 小月很大方地说,“这家一年不过赚50多两银子,奴婢身上正好有五百两的银票,就直接买了下来。” 杏儿点点头,高兴道:“那还挺合理呢,姐姐厉害。” 孙宁宁:? 夜色点点降落 孙宁宁揣着盖了章的房契,心中盘点着这家戏楼怎么经营。 找了家望京最奢华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杏儿和小月眼泪汪汪地看着孙宁宁,心中想着: 这么好的主子去哪里找呢! 整个越国,能给奴婢也开上房的主子,怕是只有她们小姐了! 孙宁宁呵呵了,随手就花五百两买店,我不得赶紧证明下我的土豪? 入夜 梳妆沐浴,熏衣,摸发油 一套繁复的流程后,孙宁宁打发走了杏儿和小月在,嘱咐她们不用守夜,因为晚上秦王或许会来。 小月很快就明白了,拉着还想问的杏儿赶紧离开。 室内烧得火热,孙宁宁心口的火气旺盛。 于是坐在窗边,开了条缝隙,吹着点点冷风,喝着茶。 没等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男人长身玉立的一身夜行装,绕过屏风,径直走来。 在看见孙宁宁并没有入睡,反而悠闲地喝茶看月亮时,白泽挑了下眉。 嘴角带起笑意,“宁宁,在等我?” 第182章 虐版番外---15 孙宁宁并没有立刻询问,她朝白泽眨眨眼。 “你安排的暗卫告诉你我在这里?” 白泽见她一点也不生气,心里满足地眼神都柔和下来。 走上前,坐到了孙宁宁身边,大手将她抱起,直接放在腿上,压向胸膛。 亲亲她的唇瓣,“以为宁宁不高兴呢” 孙宁宁也回亲他漂亮深邃的眼睛。 “不会啊,有你的人在,我很安全,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白泽感受着怀中人对自己的喜爱,愉悦的“嗯”了一声。 两人温馨地蹭蹭鼻尖,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 孙宁宁把白泽亲的眼神都暗下来了,才赶紧收敛。 两人亲亲密密地闹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些闲话。 白泽虽然嫌弃这简陋的房间,但他知道怀中人的玩心重,便不去扫兴地提起。 孙宁宁把玩着白泽骨节分明的手指,忽而温柔地问: “为什么着急地把我的好友嫁走?” 白泽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下,孙宁宁立刻笑嘻嘻地摸一摸,又说: “祖父年纪大了,给他那么多公务也不好。其实我平日里很少和祖父见面,祖父他古板,从不太亲近我们姐妹两个。” 白泽看着笑靥如花的孙宁宁。 她的眼神温柔又坚定,依旧是满眼爱意。 是他一直想要的偏执的爱。 可她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令白泽心头恐慌,连带着心跳一点点的加速。 白泽此人,向来是内心越乱,脸上越镇定。 他看着孙宁宁,眼底如古井无波,声音低哑下来,“嗯?宁宁怎么怀疑是我?” 孙宁宁明白了。 真的是他。 心理学上说,如果一个人做错事不承认,双商低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以愤怒掩盖心虚; 双商都高的,第一个反应是表情不变,反而和和气气地反问对方为什么质疑,以至于会让人怀疑自己。 系统安静如鹌鹑。 孙宁宁把玩着白泽的手指,一根根抚摸过去。 明明知道白泽不是她暗恋多年的纸片人,哪怕只是名字一样,外形一样。 但她还是喜欢他,心疼他,以至于选择留下来。 “阿衍既然能让大将军嫁走葶葶,一定也能让他多留葶葶两年,让她自己选择夫婿,好嘛?” 孙宁宁语气很坚定,抬头看着白泽的眼睛。 白泽第一次不想看她的脸,尤其是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 卑劣又自私。 见他沉默着垂下眼睫,孙宁宁并不着急,说到: “祖父年纪大了,让他多在府中休息好不好?” 孙宁宁见他还不说话,想起书中描写他多疑敏感,残忍又无情。 她眨了眨眼,使出必杀技。 孙宁宁环抱着白泽的手臂,软软地靠上去,娇气道: “阿衍,我知道是你做的,虽然一开始生气,可是我知道你爱我,会为我着想的,对不对?” 白泽轻声笑了,“呵”。 他低头看着撒娇的小姑娘,问: “若我拒绝呢?就不让宁宁不要整天想着找上官葶,不想宁宁做什么都考虑孙阁老,不想宁宁整日想着出来玩。” “宁宁,我们即将成婚,你不能乖巧些,就在家么?” 孙宁宁已经开始感觉到冷意。 是那种心口一点点滚上来的,但她还在笑。 “阿衍为什么要拒绝?我在望京就葶葶一个手帕交。” 白泽眼神痴缠地看着孙宁宁,他一点也不想惹恼她,便温柔着摸她的头发。 “可以让她自己选择,但是要三个月内定亲。” 孙宁宁掐着了手心,继续笑:“为何呢?一年好不好?” 白泽抚摸她的脸,温柔地说: “一年?看着宁宁整日惦记她,和她同吃,牵手,拥抱?” 孙宁宁惊呆了,语气不自觉讶异道:“我们都是女子,女子之间这样很正常,是友情!” 白泽一见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神也跟着暗沉下来,冷冷地笑了。 说出一句:“女人不可以,亲祖父也不可以,我只有宁宁,宁宁为何总想着他人?” 白泽凑上前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一点点细密地吻她的耳朵和脖颈。 呼吸吐纳间,感受到了孙宁宁的僵硬,他又说: “是宁宁说最喜欢我,宁宁说要永远陪着我,宁宁说过,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 孙宁宁僵着背,心里酸涩、委屈、压抑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还是选择服软,亲亲昵昵地撒娇,和白泽讨价还价了许久。 最终为上官葶争取了半年的主动选择夫婿的机会。 还保证一个月最多和她出去一次,且每次必须两个时辰内便回。 等白泽抱着她哄着她入睡后,孙宁宁的眼角才开始湿润。 好窒息啊。 为什么?我是不是根本改变不了他? 星夜灿烂 她埋在白泽的怀中,一夜无眠。 直到清晨,白泽小心翼翼地不吵醒她,走出了房门。 孙宁宁立刻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统子,我好难过,葶葶葶葶好无辜她原本可以】 见孙宁宁真的难过的红了眼,系统“滴”了一声,问: 【宿主,你后悔了吗?】 孙宁宁想说不后悔,但是沉默了。 第183章 虐版番外---16 这一日,孙宁宁自然没有去找上官葶。 早晨那会儿,她看着白泽端着食盘走来,温温柔柔地喊她“小懒猫,该起床了”。 心里又酸了。 孙宁宁打着哈欠,和往日一样,高高兴兴洗漱去了。 被白泽送回府后,孙宁宁才踏进安宁院,立刻吩咐杏儿把门关了。 而后又吩咐小月去找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到松竹馆去。 就和戏班的班主说是她的吩咐,让他们立刻跟着护卫到阁老府。 如果碰到有人和他们抢人,那便不用管,直接动手抢人! 小月见小姐严肃着表情一条条吩咐下来,她跟着心下慌张,赶紧用跑的速度去办事。 杏儿有些担忧,但她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孙宁宁坐在书桌上,立刻写了封信件给上官葶。 没敢写什么,就委婉地说拜托了白泽去求情,让她可以自己选择夫婿等等。 系统见孙宁宁这样,问到:【宿主,你是怀疑白泽的人会劫信查看?】 孙宁宁看着手中的信,拿给杏儿,“让人送去将军府” 杏儿赶紧退下,“好的小姐” 孙宁宁端坐着,没了往日的懒散,【不是怀疑,是肯定。】 【而且】 【送信的护卫估计也是白泽的人,即使不是,也会被替换掉。】 系统惊讶地问:【宿主怎么分析的?】 孙宁宁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想掌控一个人,除了想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外,肯定会想知道对方写信写了什么。】 【这举动,就如同现代某些情侣,时刻想要查对方手机一样。】 系统理解了,【那你现在是生气了吗?】 孙宁宁冷静地看起了账本,【是的,生气,我觉得很压抑。】 【我还想看看,他会不会】 系统着急问:【会什么?】 空荡荡的奢华的房间内,孙宁宁呢喃出声: “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对戏班子动手” 她疏忽大意了。 今天站在门口和那位少年说了几分钟的话。 虽然距离不近,也没有任何暧昧和引人怀疑的点。 但是以白泽的吃醋程度,他如果知道了 现在那家戏楼是她的,白泽不能插手,那么他会怎么办呢? 孙宁宁这次不敢赌了。 她害怕面对。 等消息的时间非常的漫长,孙宁宁看了会儿账本,又紧张地在花园里走了两圈。 在发现有人打量她时,她又败兴地回了小院。 当发现安宁院中,熟悉的一个二等丫鬟扫着走廊时,居然也偷偷观察她? 孙宁宁的心口堵得厉害。 她已经尽量不去费神考虑,整座阁老府,白泽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已是正午。 孙宁宁一点胃口也没有,端来的东西没有吃,坐在榻上静静地等。 没多久,一个护卫着急来报。 当孙宁宁听护卫说到:“班主弟弟昨夜误食东西,嗓子废了,已经哑了。” 孙宁宁惊出一身冷汗,却又听到: “他们不肯前来,打算回乡养病。” “因为那位少年一时无法接受,着急时踩空楼梯,摔了下去,双腿折了,怕是要落下残疾。” 系统滋滋滋地电流直响,【这也也太】 孙宁宁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知道了,送去些上好的药材。” 护卫立刻应声,“是,属下立刻去。” 门关上,当着杏儿和小月的面,孙宁宁没忍住。 眼眶立刻红了,大颗的泪水滚落。 她茫然地问着一片虚空,自言自语: “我是灾星吗?” “靠我太近就倒霉,是这样吗?” 杏儿心疼地立刻抱着孙宁宁:“小姐,小姐你别这样,小姐你不是灾星,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孙宁宁又问:“所以,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仗着我的喜欢,不顾我的感受,为什么要视人命如草芥?” “他们他们已经活得那么不容易” “所有的不幸是因为我,所以就是我害了他们” “我如果不和任何人说话,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家当个乖巧的娃娃,当一只美丽的金丝雀,他才会满意?” 小月沉默了,杏儿看着小姐这样子,也红了眼。 她们不懂。 姑爷不是宠爱小姐吗? 会不会有一天,连她们做丫鬟的都不让近身? 孙宁宁难过了许久,晚餐也没吃。 直到黑夜再次袭来,孙宁宁忽然从榻上站起来! 【宿主,宿主你大半夜干嘛去?】 孙宁宁随手套了件外套,又穿了件保暖的大氅,匆匆走了。 【趁着祝卿的身份没被发现,我叫他赶紧找个理由离开!】 【很快就会瞒不住的!】 【他可以一边宠着我和我亲密,一边不动声色地铲除我身边所有人】 【他会权衡利弊,身份高的,血腥的不能来,他就以权压人祖父在他看来就是年纪大的男性,而不是亲人。】 【如果是平民百姓,就更简单了,直接就杀了】 【不能杀的,会引起我怀疑的,他就制造假象】 【今天我如果不临时去查,那么戏班子可能没两天就离开了。或许去给弟弟治病,或许去别的地方谋生路,而我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统子,我好懦弱啊】 第184章 虐版番外---17 瑶荷院内 祝卿不理解,小姑娘大半夜的肿着眼睛劝他三天内离开? 担心秦王发现他是男儿身? “好了好了,妹妹你别着急,我答应你可以,但是孙阁老可不同意。” 祝卿递了杯水过去,叹了口气,看着孙宁宁红肿的眼,问: “是发生了什么?” 孙宁宁摇摇头,不说。 祝卿说:“怎么,后悔了?所有人不同意你和秦王时,你孤注一掷。如今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门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精神糜颓、哭肿眼、神态惊恐地拉着他的胳膊叫他回金陵。 孙宁宁哑口无言。 她想说: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心疼他,我会慢慢改变他的。 可现实就像朝她打了一把掌。 少年腼腆地感谢她的赏钱救了他侄子,又担心以后再被赶,邀请她想听戏了就去郊外找他们 而现在,他已经又哑又残疾。 起因仅仅是自己喜欢他们戏班子,经常去听。 而昨日又和他说了话,谈笑了一会儿。 天啊! 孙宁宁光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听到消息时,她第一个想法是立刻去看望少年! 不管用什么办法也把最好的御医请过去给他治! 但是下一个念头就是:不行!绝对不能去!就当做只是意外,送个药材就行了。 我不能再害他了! 孙宁宁拿手帕擦了擦眼泪,板着脸,冷静地说: “就说姐姐的师傅生病了,必须赶回去,在大年夜赶回来,祖父重规矩,一定会同意!” 祝卿“嗤”地笑了声,懒懒散散的样子,随意往椅背一靠,问: “感谢妹妹担心我的安危,虽然没有和秦王殿下对过招,但是” 孙宁宁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打断他: “不!王爷他内力极深厚,且会大巫之术!你要落到他手里,肯定完蛋!” 她可不是灭祝兄威风,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小说体系建立的,连老天爷都帮他! 没人斗得过! 祝卿听到大巫之术这几个字,犹豫了。 一杯茶后,他看着着急的孙宁宁,答应了,认真道: “好,明日我就去辞行,后日一早就走。” 孙宁宁的一口气总算放下,小手不停的摩挲茶杯,又咕咚喝了两杯。 “祝兄,谢谢这些日子的照顾,秦王他” “如果我是假设,若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有必要的时候,就搬出我来,用我来威胁他。” 祝卿听了这句话,心里微微震动了下,看着通明烛火下的孙宁宁。 “好” 大半年来,以女人的身份和这个妹妹亲近,无话不谈;被发现身份后,依旧像亲兄妹似的,没有一点生疏。 初识觉得她美丽、活泼、有趣极了;后来发现她心性十分豁达,身上有十六岁姑娘没有的成熟。 如今,她郑重地告诉自己,可以用她自己来威胁秦王时 祝卿发自内心想要认下这位孙家二小姐做自己的妹妹。 等过年回来,便问问她是否愿意和恢复身份的他义结金兰。 约莫是现代时间的晚上11点,孙宁宁回到了安宁院。 踏进月洞门后,她淡淡地朝着空无一人的围墙说了句: “做了噩梦睡不着,去寻姐姐聊聊女儿家的事,不用汇报给殿下。” 暗中的死士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孙宁宁垂着头,沉默着慢慢回了主卧,身后的风中传来窸窸窣窣声。 一名暗卫照例将“特殊事”回报到秦王府。 特殊之事包括很多,其中一条便是,王妃做出平日里不会做的事。 而今晚就是。 应该熟睡的时间,忽然去了孙家大小姐的院子? 死士除了传消息,便是保护王妃的安全。 但是对于王妃的命令,他们是不听的。 待孙宁宁重新洗漱,拿热毛巾敷了敷眼睛后睡下,秦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白泽第一次在这么晚收到孙宁宁的消息。 因为做噩梦,去找孙婉婉? 白泽半靠着,一袭雪白里衣微敞,手中不自觉捻动佛珠。 “今日只是命人去送了药材?确定过了?” 死士回答:“是的,王妃一开始命人去接戏班子到阁老府,得知那位出事后,命护卫去送了一些上等药材过去,便没下别的不寻常的命令。” 白泽捏了捏眉心,嗓音略微沙哑,“这两日盯着孙婉婉,看看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死士:“是” 等死士退下后,白泽干脆不睡了,披了件外套到书房去。 关门前,白泽对飞云吩咐了一句: “不是大事就别打扰我” 飞云大着胆子说了句: “主子,您这样没日没夜地熬,身体会吃不消的,您快大婚了” 寒风夜色下,树影婆娑。 男人高大的身影一半在通明的烛光下,一半没跨出的步伐隐没在廊下的黑暗里。 听到大婚二字时,他轻声笑了下。 “大婚后第八天便是新年,务必要让宁宁开心过年,什么意外都不能有。” “新年结束,便让这天下改姓孙。” “她一定很高兴。” 第185章 虐版番外---18 祝卿说到做到,真的在第二天午时和孙阁老提出了去看望师傅的请求。 孙阁老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病了,确实要回去尽孝。 批准了孙女后,他又提起了夫婿一事。 这次直言,新年进宫参加宴席时,务必要好好考虑几位皇子,尤其是太子。 祝卿当然顺从的口头上答应下来,这才哄好了祖父。 知道祝卿说服了祖父,明日一大早走,孙宁宁终于顺了口气,不再那么压抑。 这两天,她心中压着对少年的愧疚感。 吃不香、喝不下,心情特别不好。 杏儿想尽办法逗小姐开心,小月默默绣着各种小动物形状的香囊。 第三日 孙宁宁紧张地一大早就起床了,她知道躲不过死士的监视,于是便一边走一边聊。 故意将说话声放大了些。 “姐姐的师傅这次病的来势汹汹,希望没事” 杏儿以为是真的,跟着劝慰:“当然没事,大小姐的师傅可是很厉害的!” 孙宁宁说:“嗯!姐姐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回来,我们赶紧去送送!” 主仆三人离去,在侧门送走了祝卿。 临行前,孙宁宁将自己做的小香囊袋偷偷塞给了祝卿。 她凑上前,在小门外,压得极低的声音说:“哥哥,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就当出去游玩两个月。” 祝卿听她叫哥哥,笑了。没忍住捏了下孙宁宁的脸颊。 还是装扮成女人的他,做这个动作很自然,嗓音却变成了少年的清朗音: “妹妹别担心,你哥哥厉害着。笑笑?” 要不是楼内事务多,加上孙宁宁又苦苦哀求着一定要他离开。 他这么重信用的人,怎么能没完成委托人的事就半途离开? 孙宁宁红着鼻子吸了吸,笑得裂开嘴,露出白白的小牙,“对,哥哥!” 这一世,她有个古板严肃却心软的爷爷,有个憨憨的甜美闺蜜,还有如今这个处处护着他的哥哥。 无论如何,他们三个都不能有事! 祝卿见她又哭又笑的,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呢。 掏出手帕替她擦眼角,温柔的真像个大姐姐。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太冷了,快回去。七天后到金陵了我给你来信。” 孙宁宁赶紧随便抹了把脸,替他关上小门。 “再会。” “再会。” 马车远去,暗中的死士也离开。 萧瑟的冬季街道上,孙宁宁默默攥着拳头。 站了五分钟后,她摸上左心口。 脑海里喃喃自语道: 【统子,我为什么变得这么快?我现在想起白泽,竟没有了甜蜜心动,只有委屈和难受,还有一丝丝的怀疑。】 【一段良好的感情,应该是互相成长,应该是互相包容。是发自内心地聆听对方的需求,给予安全感】 【他分明是很爱我的,我真的不想和他玩心计,也不想和他互相拉扯】 【况且】 【我根本玩不过他】 系统分析道:【宿主,你没有错,众所周知,人类的多样性决定了人类有成千上万的性格】、 【从分析来看,白泽是属于女人很容易被打动,坠入爱河也很快,但是分手率极高的性格。】 【在他看来,你是他的所有物。加之这个世界本就是复仇的世界,没有三观,道德约束。】 【他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来,都可以预想到。】 【宿主不必自责,您曾做了一辈子好人,这辈子是来享受的,不是来拯救世界的。】 孙宁宁再次沉默下来。 许久过后,她转身回去,眉头一直没松开。 在她自认为没有问题的一件小事,白泽却不这么认为。 得到过命令的死士,一个跟着“孙婉婉”的马车去了,另一个回秦王府汇报了。 白泽只休息了两个时辰,召集了部下安排部署。 见在孙府的死士又来汇报,他皱起了眉。 听到说孙婉婉一大早就和孙宁宁告别,一路南下后,他手中的玉石印章都被捏碎了。 “跟去了?王妃如何?”,冷冷的声音响起。 死士面无表情回答:“王妃不舍得大小姐,还哭了,大小姐为她擦了眼泪,姐妹二人亲密地说了会儿话,而后一路朝西南方向而去。” 白泽盯着死士,思绪转了好几个弯。 过了许久,白泽才开口:“再找几人去盯着孙婉婉,务必查清楚。” 死士应声退下。 白泽将这几日以来,孙宁宁所有的行为都想了一遍。 之前忽略的问题,如今一一说的通了。 “宁宁真聪明” 无论是乖巧的宁宁还是聪明警醒的宁宁,他都很喜欢。 只要是她,他总能心里时而发软,时而刺挠。情绪很容易被她拿捏。 一天不抱她,心痒手也痒。 还有两个多月,白泽早就不想等了。 他没有望京贵公子的那套“君子”作法,他不碰孙宁宁,情愿无数个夜里独自回来冲冷水,或是自己用手。 原因是,第一次一定要完整的给他的挚爱。 被孙宁宁占有,那才是至高的愉悦。 白泽坐了一会儿,起身穿衣。 “备车,去阁老府。” 两刻钟后 孙宁宁被白泽压在闺房的窗台边,亲的脑袋晕乎乎的。 可怜的两个东西被他肆意把玩,都弄疼了她,而这一回,孙宁宁忍着没有吭声。 反而扬着优美的天鹅颈,露出衣襟下皙白一片,深邃的沟壑蜿蜒起伏。 “哈,阿衍,你,别” 白泽在情事上并不听孙宁宁的,沉着眼,唇角勾着蛊惑人心的笑。 “宁宁想要就说。” “我服侍宁宁。” 孙宁宁是害怕的,她察觉白泽的情绪不对,可她不能表现出异常。 于是她放下了环着他脖子的手,往下。 白泽惊讶地闷哼一声,“宁宁这是” 孙宁宁眼中带着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泪水,说了句: “想快点成婚。” 快点,快点。 我。 我动摇了。 可是,我根本不想动摇的!老天爷,求你别耍我! 白泽亲吻她的眼角,将苦涩的泪珠舐去,笑她:“用力点,宁宁真没用。” “这么想嫁给我?嗯?” 孙宁宁没回话,动起了手。 她几乎是半哭泣半笑着,与白泽将除了最后一步外,都亲密了一遍。 她大口地、如失水的鱼儿一样渴求氧气,任凭白泽怎么折腾,她都十分配合。 且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主动。 魅惑地像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专下山吸食男人的阳气。 烛火下,白泽眼睛通红,用了两世的意志力克制住了。 他吻着孙宁宁一遍又一遍,喉间沙哑地溢出: “宁宁,太坏了。” “你等着!且等着!” “” “宝贝,宁宁,夫人说,你只爱我一人。” “别和我闹脾气,别气我,别离开。” “听话,什么都给宁宁” 第186章 虐版番外---19 从五日前亲近过后。 孙宁宁和白泽的感情浓厚到孙阁老都看不下去,嫌牙酸。 每日早朝时碰见秦王,这位凶神恶煞才把太子气得半死的男人,笑眯眯地叫他祖父。 又是一声声“祖父,赏脸去饮酒一杯?” “祖父,我和您一路回去” “本王的女人,就是骑本王头上作威作福都可,祖父不用操心宁宁,还是早些回金陵休养?如何?” 孙阁老只要见到他,就毫毛直竖! 这都几回了? 周遭的目光真令他几十年的修养都要打破了。 这一日才下朝,孙阁老又被迫偶遇了秦王。 但是他很快就被匆匆赶来的一名护卫打断想要向前的步伐。 孙阁老眼见一个人是如何突然翻脸的! 白泽听完护卫说的话后,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孙阁老觉得有把冰冷的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对方的杀意直冲自己而来,他的双腿很不争气地想发软。 白泽看了孙阁老一眼后,冷笑着,带着冲天的杀意转身离开。 孙阁老:阴晴不定,凶神恶煞,太恐怖了,老夫的二孙女究竟喜欢他什么! 造孽呀! 白泽一身怒气跨马而上,直奔几百公里外的江门。 仅仅用了三天。 江门,十里坡镇。 祝卿被困在庙堂内厮杀已经整整一日了。 他实在没想到,兜兜转转,以为甩开了秦王的暗卫。 才换回自己的模样,就被再次追上来的一批死士营出来的新的暗卫追上了! 他们惊讶于孙婉婉居然变成了一个大男人? 于是,二话没说就要捉活口回去给主子。 这一打,就打了整整一日,也被拖延到了白泽的到来。 白泽提着弯刀,冷笑着说道: “都退下” “这人,本王要亲自将他大卸八块喂狗。” 祝卿身边的暗卫不死也重伤了,他倒是还能扛住,可是如今对上了白泽 祝卿终于明白为什么妹妹要哭着求他出去躲躲。 “妹夫你这个醋劲也太大了些,我和宁宁清清白白,一向以兄妹相称。” 白泽一步步走上前,如索命的修罗厉鬼,精致的面容上,神情都扭曲了。 他将弯刀贴在身侧随意擦了擦,直视祝卿。 一个男人。 一个和他一样的身量,容貌也不相上下的男人。 一个能扛下八个他亲自训出来的死士的男人。 和他的宝贝日夜相处,朝夕相伴。 当着他的面牵手。 宁宁朝他撒娇,嘟着嘴讨好这位“姐姐” 白泽心口的气血都在涌动,一股铁锈腥味翻腾而上。 “呵呵” “继续说” “说完遗言就受死,本王的耐心不太好。” 祝卿手心的银针已经夹在了指尖,他看着白泽,心里估算今日活命的概率。 看来 不得不用禁术了 “妹夫消消气,要不打个商量?给我留具全尸?”,祝卿笑嘻嘻地开口。 白泽没再说话,看死人一样的麻木眼神落下。 直接出手,速度极快! 祝卿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这一动手,他才发觉两人之间的差距! 今天真要完蛋了! 赌一把! 百公里外,阁老府 孙宁宁这几日调整回了心态,翻遍了两本同人文。 【统子,你看看白泽在哪儿呢?我傍晚去找他谈谈。】 系统一边操着可爱的娃娃音嘟囔,一边默默转移视角:【宿主,你没发现你现在和我说话时,都不叫他阿衍了吗?】 孙宁宁愣了下,随即轻声笑了。 是啊。 【宿主,白泽哦豁!吓人!】 系统直接将视角切换到了现场。 孙宁宁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了受了点轻伤的白泽,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 【这是】 孙宁宁坐在榻上,视线虽然盯着书,但是意识里的视线已经像是看超清监控一样紧紧盯着画面。 【祝卿!】 孙宁宁迅速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和点心,什么也没顾,立刻大喊: “来人!备车!快!” 杏儿吓了一跳,立刻朝外飞奔。 第186章 虐版番外---19 从五日前亲近过后。 孙宁宁和白泽的感情浓厚到孙阁老都看不下去,嫌牙酸。 每日早朝时碰见秦王,这位凶神恶煞才把太子气得半死的男人,笑眯眯地叫他祖父。 又是一声声“祖父,赏脸去饮酒一杯?” “祖父,我和您一路回去” “本王的女人,就是骑本王头上作威作福都可,祖父不用操心宁宁,还是早些回金陵休养?如何?” 孙阁老只要见到他,就毫毛直竖! 这都几回了? 周遭的目光真令他几十年的修养都要打破了。 这一日才下朝,孙阁老又被迫偶遇了秦王。 但是他很快就被匆匆赶来的一名护卫打断想要向前的步伐。 孙阁老眼见一个人是如何突然翻脸的! 白泽听完护卫说的话后,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孙阁老觉得有把冰冷的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对方的杀意直冲自己而来,他的双腿很不争气地想发软。 白泽看了孙阁老一眼后,冷笑着,带着冲天的杀意转身离开。 孙阁老:阴晴不定,凶神恶煞,太恐怖了,老夫的二孙女究竟喜欢他什么! 造孽呀! 白泽一身怒气跨马而上,直奔几百公里外的江门。 仅仅用了三天。 江门,十里坡镇。 祝卿被困在庙堂内厮杀已经整整一日了。 他实在没想到,兜兜转转,以为甩开了秦王的暗卫。 才换回自己的模样,就被再次追上来的一批死士营出来的新的暗卫追上了! 他们惊讶于孙婉婉居然变成了一个大男人? 于是,二话没说就要捉活口回去给主子。 这一打,就打了整整一日,也被拖延到了白泽的到来。 白泽提着弯刀,冷笑着说道: “都退下” “这人,本王要亲自将他大卸八块喂狗。” 祝卿身边的暗卫不死也重伤了,他倒是还能扛住,可是如今对上了白泽 祝卿终于明白为什么妹妹要哭着求他出去躲躲。 “妹夫你这个醋劲也太大了些,我和宁宁清清白白,一向以兄妹相称。” 白泽一步步走上前,如索命的修罗厉鬼,精致的面容上,神情都扭曲了。 他将弯刀贴在身侧随意擦了擦,直视祝卿。 一个男人。 一个和他一样的身量,容貌也不相上下的男人。 一个能扛下八个他亲自训出来的死士的男人。 和他的宝贝日夜相处,朝夕相伴。 当着他的面牵手。 宁宁朝他撒娇,嘟着嘴讨好这位“姐姐” 白泽心口的气血都在涌动,一股铁锈腥味翻腾而上。 “呵呵” “继续说” “说完遗言就受死,本王的耐心不太好。” 祝卿手心的银针已经夹在了指尖,他看着白泽,心里估算今日活命的概率。 看来 不得不用禁术了 “妹夫消消气,要不打个商量?给我留具全尸?”,祝卿笑嘻嘻地开口。 白泽没再说话,看死人一样的麻木眼神落下。 直接出手,速度极快! 祝卿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这一动手,他才发觉两人之间的差距! 今天真要完蛋了! 赌一把! 百公里外,阁老府 孙宁宁这几日调整回了心态,翻遍了两本同人文。 【统子,你看看白泽在哪儿呢?我傍晚去找他谈谈。】 系统一边操着可爱的娃娃音嘟囔,一边默默转移视角:【宿主,你没发现你现在和我说话时,都不叫他阿衍了吗?】 孙宁宁愣了下,随即轻声笑了。 是啊。 【宿主,白泽哦豁!吓人!】 系统直接将视角切换到了现场。 孙宁宁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了受了点轻伤的白泽,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 【这是】 孙宁宁坐在榻上,视线虽然盯着书,但是意识里的视线已经像是看超清监控一样紧紧盯着画面。 【祝卿!】 孙宁宁迅速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和点心,什么也没顾,立刻大喊: “来人!备车!快!” 杏儿吓了一跳,立刻朝外飞奔。 第187章 虐版番外---20 孙宁宁还没跑出阁老府,系统已经大声劝说: 【宿主!请你冷静点!这本书里的祝卿没有死亡线,大概率能活下来。】 【你现在去,要三天的路程,救不了。第二呢,可能会更加激怒白泽,考虑清楚哦!】 孙宁宁冲动过后,心口如破了打洞似的凉飕飕,脚底窜上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抱着双膝,埋头哭泣。 脑子里还是两人在对峙。 孙宁宁不想看,又不得不看,矛盾地眼泪掉的更凶了。 马车绕着望京城慢慢悠悠地打转,杏儿和阿武坐在外面,不敢多问。 一个时辰后 不知道是不是祝卿用了禁术的原因,竟然接过了白泽的杀招。 一时之间,谁也无可奈何。 直到白泽冷笑着拿出一段红绳。 孙宁宁的瞳孔跟着放大,这是 祝卿黑下脸,脚步一点点往山崖边靠去,“大巫术,人蛊?” 白泽歪了下头,擦了擦脖子旁的血迹,冷漠地笑得残忍: “啧,认识就更好了。” 山崖下是万丈深渊,前方是人人惧怕的大巫之术。 祝卿犹豫着伸手,扯下了香囊。 “妹夫,这是宁宁送给我的,说遇到危险就提起她的名字,秦王便会绕我一命,你看这” 孙宁宁看到这一幕,立刻坐直了身体,盯着小桌。 她在等。 等白泽的反应。 长久的沉默后,究竟会是遗憾、不可得,还是摇摇欲坠的救赎? 白泽看着伸手向前的香囊,看见那奇怪的图案,不像猫也不像狗的大脑袋动物。 肯定是她的小姑娘绣的。 送给了一个男人,一个假扮成女人,她也知道真实身份的男人。 白泽眼眶红了一片,紧接着忍不住地笑。 越笑越大声,最后杀意更甚,扭曲了神情。 白泽的额角凸起了青色血管,整个人尤为阴鸷,拔高着大声吼道: “闭嘴!”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到!” “搬出宁宁来求饶?哈哈哈哈哈” “原本还想给你个痛快,现在本王改注意了!” 孙宁宁看到这一幕,吓得仿佛不认识那个平日里只是冷脸的霸道王爷。 深刻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疯魔和病态。 “不,不不不” 孙宁宁泪如雨下,看着对她好了大半年的哥哥,一点点往山崖后退去。 孙宁宁摇摇头,心痛地揪在一起。 “白泽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小声的呢喃,眼神空洞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看得系统数据都写满了心疼。 当祝卿躲不开白泽的刀时,正中肩膀!他脚下趔趄,朝着万丈深渊跌落下去。 而那个香囊被落在了原地。 孙宁宁睁着眼,彻底呆滞了,两行泪唰唰的止不住。 视线里的白泽捡起香囊,手指摩挲过去,低声说: “可惜” “脏了” “得叫宝贝绣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才行。” 手中内力一震,香囊化作碎片,白泽随手就扬撒而去。 碎片纷纷扬扬飘散在山谷。 “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去” 线路切断 系统赶紧说:【别担心,宿主,本统刚刚已经用了个小道具,祝卿现在挂在山脚的一颗假树上,除了重伤外,没有生命危险。】 孙宁宁没说话。 系统扫描到她的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便不再说话,默默下线了。 这一下线,整整三天,系统都没听到宿主呼唤它,或者和它闲聊。 第一天,孙宁宁宁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第二天,孙宁宁命人将那家店铺的地契送去给了“听风”戏班子的班主,也就是那位青衣小姐姐。 地契中间还夹杂了一千两银票。 无论给弟弟看病,还是养戏班子,一辈子不愁了。 第三天,孙宁宁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等到了白泽。 白泽温润着笑意进了安宁院。 他见孙宁宁安安静静的、慵懒地趴在窗边,手边放着之前见过的那两本杂谈。 她的周身似有光晕似的梦幻,看得白泽心底没由来的一堵。 想起孙宁宁说自己是九天仙女,恐慌感更强了。 他大步走过去,忽视了门口一脸难言的杏儿和冷漠的小月。 将孙宁宁抱进怀里,白泽深深地吸了口馨香的气息。 “宁宁想我了吗?” “是我不好,忙了三天,让宝贝无聊了?” 孙宁宁退出她的怀抱,在白泽看来要闹小脾气时,她忽然抬起艳丽的漂亮脸蛋,慵懒地往后一靠。 “我哥哥的尸体还没找到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孙宁宁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捅了白泽一刀。 他嘴角拉平,眼神沉寂下来,看着孙宁宁没说话。 又听她嬉笑着问: “那可怜的少年,不过感激我两句打赏的情分,秦王大人就要命人把他毒哑,还推下楼成个残废?” “我走的那两条街道,十之八九是秦王殿下的人” “王爷是认为我傻,还是认为我会一直容忍,没有底线?” 白泽冷着脸,一把掐过孙宁宁的腰。 他心里直跳,为什么她会知道? 白泽再惊惧,嘴上却问:“宁宁全部知道了?” “所以,宁宁的底线就是那个男人?” “我触及了你的底线,便要和我算账了?” 孙宁宁被他掐的疼,毫不在意地“啪”地一声,用力打开他的手。 白泽愣了,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 孙宁宁深吸一口气,“王爷请出去,让我冷静几天” 白泽夹着怒音大声道:“孙宁宁!” 小月一听这怒气,吓得立刻跑去找孙阁老! 杏儿着急地在外面直跺脚。 孙宁宁转过脸不看他,“王爷,我的底线不是祝卿哥哥,也不是祖父,更不是葶葶。” 她面无表情说:“我的底线是自由,包容,理解,尊重。” 白泽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刻笼罩着榻上娇小的人。 “宁宁,我宠着你,让着你,处处护着你,小心翼翼待你,恨不得掏出心肝来。” “你现在要和我说,你要自由?” “你想要什么自由?和哥哥住在一起的自由?” “宁宁,你该知道,我已经在忍受。” 孙宁宁心累,不想和他说话。 甚至觉得再说下去,那些美好的情分要耗干了。 于是,孙宁宁沉默了。 白泽却疯魔似的,整个人暴躁地想要毁了一切,他满目的怒气和杀意。 随手就捏碎了桌角。 孙宁宁越来越恐惧,强忍着不适,还是不说话。 白泽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一把掐过她的脸,强迫她转过头看自己: “宁宁,别闹了。” “嗯?” 孙宁宁盯着他的脸,泪水滑落。 眼前一幕幕的凄惨景象,全是因为她。 “放手”。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了往日的甜腻。 白泽手中下意识更用力了,孙宁宁吃痛的“嘶”了一声。 疼的受不住,但她依旧倔强着高傲。 “王爷难不成还想对我动粗?” 白泽一听这话,对上孙宁宁淡漠的神情,慌张地反应过来,立刻缩回了手。 孙宁宁闭上了眼,泪水不停地滑落。 止也止不住。 就这样。 她本应是圆满,是莺飞草长,是易让春天动情的明媚诗行。 但邪风折枝,黑潮避光,世界偌大竟无半处可藏。 她的灵魂踉跄,再难撑起一轮明月。 第187章 虐版番外---20 孙宁宁还没跑出阁老府,系统已经大声劝说: 【宿主!请你冷静点!这本书里的祝卿没有死亡线,大概率能活下来。】 【你现在去,要三天的路程,救不了。第二呢,可能会更加激怒白泽,考虑清楚哦!】 孙宁宁冲动过后,心口如破了打洞似的凉飕飕,脚底窜上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抱着双膝,埋头哭泣。 脑子里还是两人在对峙。 孙宁宁不想看,又不得不看,矛盾地眼泪掉的更凶了。 马车绕着望京城慢慢悠悠地打转,杏儿和阿武坐在外面,不敢多问。 一个时辰后 不知道是不是祝卿用了禁术的原因,竟然接过了白泽的杀招。 一时之间,谁也无可奈何。 直到白泽冷笑着拿出一段红绳。 孙宁宁的瞳孔跟着放大,这是 祝卿黑下脸,脚步一点点往山崖边靠去,“大巫术,人蛊?” 白泽歪了下头,擦了擦脖子旁的血迹,冷漠地笑得残忍: “啧,认识就更好了。” 山崖下是万丈深渊,前方是人人惧怕的大巫之术。 祝卿犹豫着伸手,扯下了香囊。 “妹夫,这是宁宁送给我的,说遇到危险就提起她的名字,秦王便会绕我一命,你看这” 孙宁宁看到这一幕,立刻坐直了身体,盯着小桌。 她在等。 等白泽的反应。 长久的沉默后,究竟会是遗憾、不可得,还是摇摇欲坠的救赎? 白泽看着伸手向前的香囊,看见那奇怪的图案,不像猫也不像狗的大脑袋动物。 肯定是她的小姑娘绣的。 送给了一个男人,一个假扮成女人,她也知道真实身份的男人。 白泽眼眶红了一片,紧接着忍不住地笑。 越笑越大声,最后杀意更甚,扭曲了神情。 白泽的额角凸起了青色血管,整个人尤为阴鸷,拔高着大声吼道: “闭嘴!”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到!” “搬出宁宁来求饶?哈哈哈哈哈” “原本还想给你个痛快,现在本王改注意了!” 孙宁宁看到这一幕,吓得仿佛不认识那个平日里只是冷脸的霸道王爷。 深刻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疯魔和病态。 “不,不不不” 孙宁宁泪如雨下,看着对她好了大半年的哥哥,一点点往山崖后退去。 孙宁宁摇摇头,心痛地揪在一起。 “白泽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小声的呢喃,眼神空洞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看得系统数据都写满了心疼。 当祝卿躲不开白泽的刀时,正中肩膀!他脚下趔趄,朝着万丈深渊跌落下去。 而那个香囊被落在了原地。 孙宁宁睁着眼,彻底呆滞了,两行泪唰唰的止不住。 视线里的白泽捡起香囊,手指摩挲过去,低声说: “可惜” “脏了” “得叫宝贝绣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才行。” 手中内力一震,香囊化作碎片,白泽随手就扬撒而去。 碎片纷纷扬扬飘散在山谷。 “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去” 线路切断 系统赶紧说:【别担心,宿主,本统刚刚已经用了个小道具,祝卿现在挂在山脚的一颗假树上,除了重伤外,没有生命危险。】 孙宁宁没说话。 系统扫描到她的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便不再说话,默默下线了。 这一下线,整整三天,系统都没听到宿主呼唤它,或者和它闲聊。 第一天,孙宁宁宁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第二天,孙宁宁命人将那家店铺的地契送去给了“听风”戏班子的班主,也就是那位青衣小姐姐。 地契中间还夹杂了一千两银票。 无论给弟弟看病,还是养戏班子,一辈子不愁了。 第三天,孙宁宁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等到了白泽。 白泽温润着笑意进了安宁院。 他见孙宁宁安安静静的、慵懒地趴在窗边,手边放着之前见过的那两本杂谈。 她的周身似有光晕似的梦幻,看得白泽心底没由来的一堵。 想起孙宁宁说自己是九天仙女,恐慌感更强了。 他大步走过去,忽视了门口一脸难言的杏儿和冷漠的小月。 将孙宁宁抱进怀里,白泽深深地吸了口馨香的气息。 “宁宁想我了吗?” “是我不好,忙了三天,让宝贝无聊了?” 孙宁宁退出她的怀抱,在白泽看来要闹小脾气时,她忽然抬起艳丽的漂亮脸蛋,慵懒地往后一靠。 “我哥哥的尸体还没找到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孙宁宁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捅了白泽一刀。 他嘴角拉平,眼神沉寂下来,看着孙宁宁没说话。 又听她嬉笑着问: “那可怜的少年,不过感激我两句打赏的情分,秦王大人就要命人把他毒哑,还推下楼成个残废?” “我走的那两条街道,十之八九是秦王殿下的人” “王爷是认为我傻,还是认为我会一直容忍,没有底线?” 白泽冷着脸,一把掐过孙宁宁的腰。 他心里直跳,为什么她会知道? 白泽再惊惧,嘴上却问:“宁宁全部知道了?” “所以,宁宁的底线就是那个男人?” “我触及了你的底线,便要和我算账了?” 孙宁宁被他掐的疼,毫不在意地“啪”地一声,用力打开他的手。 白泽愣了,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 孙宁宁深吸一口气,“王爷请出去,让我冷静几天” 白泽夹着怒音大声道:“孙宁宁!” 小月一听这怒气,吓得立刻跑去找孙阁老! 杏儿着急地在外面直跺脚。 孙宁宁转过脸不看他,“王爷,我的底线不是祝卿哥哥,也不是祖父,更不是葶葶。” 她面无表情说:“我的底线是自由,包容,理解,尊重。” 白泽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刻笼罩着榻上娇小的人。 “宁宁,我宠着你,让着你,处处护着你,小心翼翼待你,恨不得掏出心肝来。” “你现在要和我说,你要自由?” “你想要什么自由?和哥哥住在一起的自由?” “宁宁,你该知道,我已经在忍受。” 孙宁宁心累,不想和他说话。 甚至觉得再说下去,那些美好的情分要耗干了。 于是,孙宁宁沉默了。 白泽却疯魔似的,整个人暴躁地想要毁了一切,他满目的怒气和杀意。 随手就捏碎了桌角。 孙宁宁越来越恐惧,强忍着不适,还是不说话。 白泽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一把掐过她的脸,强迫她转过头看自己: “宁宁,别闹了。” “嗯?” 孙宁宁盯着他的脸,泪水滑落。 眼前一幕幕的凄惨景象,全是因为她。 “放手”。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了往日的甜腻。 白泽手中下意识更用力了,孙宁宁吃痛的“嘶”了一声。 疼的受不住,但她依旧倔强着高傲。 “王爷难不成还想对我动粗?” 白泽一听这话,对上孙宁宁淡漠的神情,慌张地反应过来,立刻缩回了手。 孙宁宁闭上了眼,泪水不停地滑落。 止也止不住。 就这样。 她本应是圆满,是莺飞草长,是易让春天动情的明媚诗行。 但邪风折枝,黑潮避光,世界偌大竟无半处可藏。 她的灵魂踉跄,再难撑起一轮明月。 第188章 虐版番外---21 孙阁老赶来的时候,大门微敞,他快速迈着步走进。 见到白泽正对着二孙女说话,并没有丫鬟说的大声怒斥,这才放下心。 他稳重着上前,朝白泽行礼道:“殿下” 白泽没理会,依旧看着孙宁宁,目光暗沉沉的阴郁。 孙宁宁一见老爷子赶过来了,还维持着弓腰行礼的动作,她立刻翻身下榻。 红着眼睛,搀扶起孙阁老,“祖父,您先回去,我们只是拌了几下嘴,没事。” 孙阁老见秦王浑身压抑,神情冷漠。再看孙女,眼还肿着。 等等,怎么下巴和脸颊处居然有红痕? 是掐的? 孙阁老心里大惊。 老人家粗糙温暖的手摸上孙宁宁的脸颊,心疼地问: “这是怎么” 秦王他 对小宁宁动粗? 孙阁老第一想法是:不会的! 这个疯子多喜欢小宁宁,他不论是作为祖父,还是作为男人的角度,都看得太明显了。 孙宁宁感受着温暖,想要离开的心都快动摇了,鼻子一下就酸了。 不过她立刻笑了起来,撒娇道: “祖父,真的没事,您别担心,我和殿下想单独说会儿话。” 孙阁老抚摸着孙女脸上的红色痕迹,十分心疼。 孙宁宁讨好地蹭蹭老人家的手心,忍着酸涩的感觉。 这辈子,她有爷爷了。 只是下一秒,白泽侧过身,冷眼将孙阁老的手腕握着,毫不留情地用力甩到一边。 “请阁老注意言行。”,警告道。 孙阁老毕竟年老了,脚步踉跄间摔到一边,单手堪堪撑住了桌角才没摔倒。 “祖父!” 孙宁宁惶恐地立刻去扶着祖父,却是被白泽带到身侧。 神经病似的拿起帕子为她擦脸。 孙阁老胸口气得直起伏,却是恪守“君君臣臣”那一套,立刻站直身。 “殿下恕罪!” 孙宁宁一把拍开白泽的手,咬牙切齿地怒吼:“恕罪?恕什么罪!” “这是我亲祖父!” 孙宁宁不去看白泽的脸,走到孙阁老身侧,扶着老人家的手臂。 “祖父,我送您回去” 孙阁老觉得气氛压抑得不对,毛骨悚然的感觉遍袭而来。 系统也大声滴滴:【宿主!宿主!白泽被你拍开两次,而这一次你选择了爷爷,又对他发火,他的情绪很不对!】 【宿主!如有必要,请您去哄一下白泽!他的黑化值已经无法查探了!】 孙宁宁扶着孙阁老的手没有放开,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她听见了。 但她选择忽视。 白泽看着孙宁宁头也不回地离开,“呵呵”地笑了起来。 越笑越冷。 即将踏出房门的孙宁宁脚步顿了下。 白泽的双眸注视着她的背影,在看见她停顿的刹那间,心口涌上来一点热切。 下一刻,又摔得粉碎。 孙宁宁扶着孙阁老走了出去。 “呵呵”,他慢慢笑起来。 “哈哈哈哈” 白泽先是低声笑,而后是大声笑起来。 沉如幽潭的双眼再也没有了光。 他知道,这次,孙宁宁生了很大的气,气到或许后悔爱上了自己。 白泽摸了摸鼻梁,低低的冷笑,周身散发着嗜血的狠戾气息。 喉结微动,满眼的疯狂。 “宁宁” “你怎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不允许” 怎么能给我明媚又收回?给我爱意又冷眼旁观? 赐我一场盛大的欢喜,又转眼甩开我的手? 第188章 虐版番外---21 孙阁老赶来的时候,大门微敞,他快速迈着步走进。 见到白泽正对着二孙女说话,并没有丫鬟说的大声怒斥,这才放下心。 他稳重着上前,朝白泽行礼道:“殿下” 白泽没理会,依旧看着孙宁宁,目光暗沉沉的阴郁。 孙宁宁一见老爷子赶过来了,还维持着弓腰行礼的动作,她立刻翻身下榻。 红着眼睛,搀扶起孙阁老,“祖父,您先回去,我们只是拌了几下嘴,没事。” 孙阁老见秦王浑身压抑,神情冷漠。再看孙女,眼还肿着。 等等,怎么下巴和脸颊处居然有红痕? 是掐的? 孙阁老心里大惊。 老人家粗糙温暖的手摸上孙宁宁的脸颊,心疼地问: “这是怎么” 秦王他 对小宁宁动粗? 孙阁老第一想法是:不会的! 这个疯子多喜欢小宁宁,他不论是作为祖父,还是作为男人的角度,都看得太明显了。 孙宁宁感受着温暖,想要离开的心都快动摇了,鼻子一下就酸了。 不过她立刻笑了起来,撒娇道: “祖父,真的没事,您别担心,我和殿下想单独说会儿话。” 孙阁老抚摸着孙女脸上的红色痕迹,十分心疼。 孙宁宁讨好地蹭蹭老人家的手心,忍着酸涩的感觉。 这辈子,她有爷爷了。 只是下一秒,白泽侧过身,冷眼将孙阁老的手腕握着,毫不留情地用力甩到一边。 “请阁老注意言行。”,警告道。 孙阁老毕竟年老了,脚步踉跄间摔到一边,单手堪堪撑住了桌角才没摔倒。 “祖父!” 孙宁宁惶恐地立刻去扶着祖父,却是被白泽带到身侧。 神经病似的拿起帕子为她擦脸。 孙阁老胸口气得直起伏,却是恪守“君君臣臣”那一套,立刻站直身。 “殿下恕罪!” 孙宁宁一把拍开白泽的手,咬牙切齿地怒吼:“恕罪?恕什么罪!” “这是我亲祖父!” 孙宁宁不去看白泽的脸,走到孙阁老身侧,扶着老人家的手臂。 “祖父,我送您回去” 孙阁老觉得气氛压抑得不对,毛骨悚然的感觉遍袭而来。 系统也大声滴滴:【宿主!宿主!白泽被你拍开两次,而这一次你选择了爷爷,又对他发火,他的情绪很不对!】 【宿主!如有必要,请您去哄一下白泽!他的黑化值已经无法查探了!】 孙宁宁扶着孙阁老的手没有放开,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她听见了。 但她选择忽视。 白泽看着孙宁宁头也不回地离开,“呵呵”地笑了起来。 越笑越冷。 即将踏出房门的孙宁宁脚步顿了下。 白泽的双眸注视着她的背影,在看见她停顿的刹那间,心口涌上来一点热切。 下一刻,又摔得粉碎。 孙宁宁扶着孙阁老走了出去。 “呵呵”,他慢慢笑起来。 “哈哈哈哈” 白泽先是低声笑,而后是大声笑起来。 沉如幽潭的双眼再也没有了光。 他知道,这次,孙宁宁生了很大的气,气到或许后悔爱上了自己。 白泽摸了摸鼻梁,低低的冷笑,周身散发着嗜血的狠戾气息。 喉结微动,满眼的疯狂。 “宁宁” “你怎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不允许” 怎么能给我明媚又收回?给我爱意又冷眼旁观? 赐我一场盛大的欢喜,又转眼甩开我的手? 第189章 虐版番外---22 孙宁宁没想到白泽那天竟没有发疯。 他真的就听话地离开,让她冷静了。 一连三天,他每日会送些昂贵的礼物来赔罪。 不提生气的事,不提他做过的那些事。 孙宁宁冷眼看着。 她已经不信任白泽。 当他毫不犹豫地甩开她的亲祖父时,她已经想要离开了。 她不想当这个救世主了。 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她只想有一个轻松愉快的人生。 除非 除非白泽意识到了错误。 除非他来承认他做过的桩桩件件,除非他保证给自己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而不是像养着一只矜贵美丽的雀儿。 孙宁宁以为白泽会命人去找祝卿,以为他会派人去治少年的腿和嗓子,以为他会撤了监视她的死士 以为他会在做了这些真诚道歉的事后,再来和她诚恳的谈心沟通。 但是没有。 因为系统看了一遍,白泽都没有去做。 他照常上朝,而后不是在书房,便是在水牢。 孙宁宁想:他或许认为自己没错,哪怕自己的女人已经生气,他依旧不去弥补过失。 系统安慰道:【宿主,我之前提醒过很多回,他的三观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反而还会继续铲除你身边的人。】 孙宁宁懒懒地靠着,手里捧着小竹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线团和布料。 她在做香囊。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平时做这个很顺手。 这几天,她做了好几个。 除了强迫自己静下来,还有就是尽可能不去想白泽。 只要想起他,孙宁宁心里就憋得难受想哭。 和他在一起的半年点点滴滴,甜蜜的、打闹的、温馨的、冷战不高兴的 他们经历了很多,脑中闪过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他的样子。 他凑过来亲她,强势地捏着她的后脖; 他笑起来有可爱的卧蚕,还有两颗尖尖的小犬牙; 他会红着眼睛,在她耳边喘着气地喊她宝贝; 忍不住时还会咬她的脸,说着很霸道又下流的话。 孙宁宁催眠自己:给他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如果爱我,一定会尊重我的想法,一定会听我的! 就在孙宁宁建设了许久的心理预期后,祝卿被白泽抓到了。 还关在了水牢折磨。 孙宁宁一听系统报告,剪着线的手往前一推,把自己的虎口戳出了血。 她不敢叫系统把画面切过去。 眼神彻底呆滞、随即放空。 呆坐了一会儿,孙宁宁流着血的手继续开始绣最后一只简笔画图案的香囊。 一个时辰后 她将沾了血迹的香囊放在了桌上。 桌上排着一排的香囊,大大小小绣了十几个,每一个香囊的右下角都绣了名字。 葶、杏、月、青、武 而祖父和太后的香囊上还绣了小小的祝福语。 孙宁宁叫来杏儿,在她诧异又兴奋的眼神中,吩咐她把香囊都一一发下去。 祖父的香囊命小月傍晚送去,而太后的香囊命令一直跟着她的护卫阿武送去。 当憨憨的傻大个阿武,也拿到藏青色的、属于自己的香囊时,挠了挠头,直笑。 “我们小姐真是个女菩萨,嘿嘿” 小月笑他,拍拍他结实的臂膀,“还不快送进宫去!” 高壮的阿武腼腆的红着脸,立刻应声:“是,月妹妹。” 小月:噗! 傍晚 孙宁宁没有带丫鬟,只带了个陌生的护卫来到了秦王府。 白泽一身黑色劲装,充斥着腥甜的血液味道。 来不及换装的他,在靠近孙宁宁时主动停下脚步,没有和以往一样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小姑娘的下巴都尖了些,心疼地就想伸手捏一捏。 孙宁宁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白泽直言: “阿衍,放了我哥哥?好不好?” 白泽的气息瞬间冷了,他盯着孙宁宁:“宁宁果然” 果然什么都知道! “阿衍,放了祝卿好不好,他在我心里就是哥哥。” 孙宁宁的再次恳求,终究令白泽暴走了几天的情绪绷不住了! 他侧头对凌霜说:“带上来” 孙宁宁以为白泽妥协了,还没来得及调整笑容,就听他说: “那宁宁就看着” “一个碰了我女人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孙宁宁心房都塌了,一点点,稀碎。 到底要她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不来救祝卿,他就会被折磨死。来救他,白泽更要折磨他! 这不就是一个闭环? 孙宁宁盯着白泽狠戾的模样,问:“呼衍,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一定要,这样不在意我的感受是吗?” 白泽听孙宁宁叫他呼衍,见她满脸伤心欲绝,只认为孙宁宁是担心祝卿。 心里划过一幕幕祝卿是怎么扮成女人和孙宁宁亲密的。 他对孙宁宁笑得晦涩,“我在意宁宁的感受,宁宁在意我的感受吗?” “宁宁总是这样,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 “一道甜点,连续吃了几天后就不想吃了,就厌倦了。” “如今是厌倦了我?喜欢你的好哥哥?继续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孙宁宁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窒息得难堪。 她的喜欢,包容,治愈自以为做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个自导自演的喜剧? 孙宁宁想: 从头到尾,我只感动了我自己? 第189章 虐版番外---22 孙宁宁没想到白泽那天竟没有发疯。 他真的就听话地离开,让她冷静了。 一连三天,他每日会送些昂贵的礼物来赔罪。 不提生气的事,不提他做过的那些事。 孙宁宁冷眼看着。 她已经不信任白泽。 当他毫不犹豫地甩开她的亲祖父时,她已经想要离开了。 她不想当这个救世主了。 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她只想有一个轻松愉快的人生。 除非 除非白泽意识到了错误。 除非他来承认他做过的桩桩件件,除非他保证给自己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而不是像养着一只矜贵美丽的雀儿。 孙宁宁以为白泽会命人去找祝卿,以为他会派人去治少年的腿和嗓子,以为他会撤了监视她的死士 以为他会在做了这些真诚道歉的事后,再来和她诚恳的谈心沟通。 但是没有。 因为系统看了一遍,白泽都没有去做。 他照常上朝,而后不是在书房,便是在水牢。 孙宁宁想:他或许认为自己没错,哪怕自己的女人已经生气,他依旧不去弥补过失。 系统安慰道:【宿主,我之前提醒过很多回,他的三观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反而还会继续铲除你身边的人。】 孙宁宁懒懒地靠着,手里捧着小竹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线团和布料。 她在做香囊。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平时做这个很顺手。 这几天,她做了好几个。 除了强迫自己静下来,还有就是尽可能不去想白泽。 只要想起他,孙宁宁心里就憋得难受想哭。 和他在一起的半年点点滴滴,甜蜜的、打闹的、温馨的、冷战不高兴的 他们经历了很多,脑中闪过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他的样子。 他凑过来亲她,强势地捏着她的后脖; 他笑起来有可爱的卧蚕,还有两颗尖尖的小犬牙; 他会红着眼睛,在她耳边喘着气地喊她宝贝; 忍不住时还会咬她的脸,说着很霸道又下流的话。 孙宁宁催眠自己:给他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如果爱我,一定会尊重我的想法,一定会听我的! 就在孙宁宁建设了许久的心理预期后,祝卿被白泽抓到了。 还关在了水牢折磨。 孙宁宁一听系统报告,剪着线的手往前一推,把自己的虎口戳出了血。 她不敢叫系统把画面切过去。 眼神彻底呆滞、随即放空。 呆坐了一会儿,孙宁宁流着血的手继续开始绣最后一只简笔画图案的香囊。 一个时辰后 她将沾了血迹的香囊放在了桌上。 桌上排着一排的香囊,大大小小绣了十几个,每一个香囊的右下角都绣了名字。 葶、杏、月、青、武 而祖父和太后的香囊上还绣了小小的祝福语。 孙宁宁叫来杏儿,在她诧异又兴奋的眼神中,吩咐她把香囊都一一发下去。 祖父的香囊命小月傍晚送去,而太后的香囊命令一直跟着她的护卫阿武送去。 当憨憨的傻大个阿武,也拿到藏青色的、属于自己的香囊时,挠了挠头,直笑。 “我们小姐真是个女菩萨,嘿嘿” 小月笑他,拍拍他结实的臂膀,“还不快送进宫去!” 高壮的阿武腼腆的红着脸,立刻应声:“是,月妹妹。” 小月:噗! 傍晚 孙宁宁没有带丫鬟,只带了个陌生的护卫来到了秦王府。 白泽一身黑色劲装,充斥着腥甜的血液味道。 来不及换装的他,在靠近孙宁宁时主动停下脚步,没有和以往一样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小姑娘的下巴都尖了些,心疼地就想伸手捏一捏。 孙宁宁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白泽直言: “阿衍,放了我哥哥?好不好?” 白泽的气息瞬间冷了,他盯着孙宁宁:“宁宁果然” 果然什么都知道! “阿衍,放了祝卿好不好,他在我心里就是哥哥。” 孙宁宁的再次恳求,终究令白泽暴走了几天的情绪绷不住了! 他侧头对凌霜说:“带上来” 孙宁宁以为白泽妥协了,还没来得及调整笑容,就听他说: “那宁宁就看着” “一个碰了我女人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孙宁宁心房都塌了,一点点,稀碎。 到底要她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不来救祝卿,他就会被折磨死。来救他,白泽更要折磨他! 这不就是一个闭环? 孙宁宁盯着白泽狠戾的模样,问:“呼衍,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一定要,这样不在意我的感受是吗?” 白泽听孙宁宁叫他呼衍,见她满脸伤心欲绝,只认为孙宁宁是担心祝卿。 心里划过一幕幕祝卿是怎么扮成女人和孙宁宁亲密的。 他对孙宁宁笑得晦涩,“我在意宁宁的感受,宁宁在意我的感受吗?” “宁宁总是这样,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 “一道甜点,连续吃了几天后就不想吃了,就厌倦了。” “如今是厌倦了我?喜欢你的好哥哥?继续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孙宁宁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窒息得难堪。 她的喜欢,包容,治愈自以为做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个自导自演的喜剧? 孙宁宁想: 从头到尾,我只感动了我自己? 第190章 虐版番外---23 祝卿很快被带了上来。 不能用“带”这个字,应该用“拖”会更形象。 系统滴滴滴地分析了一遍现场。 两秒后,它对已经呆滞、抖着嘴唇的孙宁宁说: 【宿主,换世界的程序早就走过了,一会儿我就回总局签字、盖章、兑换。等同事加载那个世界大概需要24小时。】 【宿主,请问您确定更换世界吗?】 孙宁宁没说话。 看着双腿双手似乎被挑了筋的祝卿,四肢软塌,昏迷不醒的趴在地上。 她静静的看着平日里熟悉的哥哥。 他为她剥坚果;做香香的花露、安神的枕香; 他代替姐姐孝顺祖父,为祖父做去风湿的膏药; 他把她和葶葶当亲妹妹似的关怀,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送来…… 而此刻的哥哥,被折磨得毫无尊严。 孙宁宁看了几眼后,复而抬头看着白泽,冷冷道: “放了他” 白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孙宁宁。 她的神情和语气,完全就像个陌生人。 白泽心底的恐慌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第一个念头是:为什么宁宁这么在意这个男人?真想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第二个念头是:为什么宁宁不软软的求自己呢?为什么要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他? 只要她软下来,只要她上前投入他的怀抱,只要她亲亲他…… 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白泽没有说话,浑身溢出杀意和无法发泄的毁灭欲。 他不明白,他也不理解。 孙宁宁不在意了,直接对后面的护卫说了句: “阿卞,背上他,我们走” 护卫高大如牛的魁梧身躯往前走,“是,小姐” 但是他才弯腰过去,飞云和凌霜就立刻往前一站。 很明显,没有秦王的命令,谁也无法带走地上的人。 孙宁宁绕开白泽,直接站到了祝卿身前护着,对飞云和凌霜道: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凌霜没有动,飞云犹豫地看向主子。 孙宁宁除了是铁板钉钉的秦王妃外,还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身份好几个。 除了皇子皇孙,越国确实没人能惹到她。 从孙宁宁毫不犹豫地站到祝卿前去护着的那瞬间,白泽感觉冷意从头皮一路到了脚底。 再看见孙宁宁撂下一句狠话,那凶如小母狼护崽似的护着另外的男人。 白泽感觉心脏都要被撕裂了。 不是最爱他了吗? 这么快就开始护着别的男人? 气氛一时之间对峙,孙宁宁心疼得像被人捏紧了五脏六腑。 她不敢看祝卿,巨大的愧疚让她觉得压抑。 她也不想看见白泽,一眼都不想看。 白泽见孙宁宁完全忽视他,心在滴血似的疼。 然而,他脸上一点也没表现,面无表情地往前一步。 看着祝卿,说了句: “杀了” 凌霜看了眼孙宁宁,终究是听命,抽出刀上前。 孙宁宁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没有落泪,在脑中回答系统刚刚的问题: 【我确定】 系统【滴】的一声: 【好的宿主,以为你确认,请做好准备。】 【24小时后,这个世界将会抹除你的一切信息。宿主放心,除了白泽,你没存在过任何人记忆中。孙家二女早在五岁就夭折了。】 孙宁宁转过身,蹲下。 抱住祝卿,吃力得将他扶起。 这是她两世以来的第一个哥哥。 只有亲情和友情,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她很珍惜。 “想杀他?好啊,来!” 凌霜沉默着低下头,他不知道如何处理,只好站着不动。 飞云见事态越来越不对,着急地恨不得替主子道歉。 您说好好的吃醋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装个样子也行啊! 看,非得动人家哥哥,现在惹恼了王妃! 白泽又上前一步,嗓音已经开始沙哑,喉头哽咽。 他问:“最后问一遍,宁宁非要护着他?” 孙宁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他说了句: “白泽,我们分手。” 第190章 虐版番外---23 祝卿很快被带了上来。 不能用“带”这个字,应该用“拖”会更形象。 系统滴滴滴地分析了一遍现场。 两秒后,它对已经呆滞、抖着嘴唇的孙宁宁说: 【宿主,换世界的程序早就走过了,一会儿我就回总局签字、盖章、兑换。等同事加载那个世界大概需要24小时。】 【宿主,请问您确定更换世界吗?】 孙宁宁没说话。 看着双腿双手似乎被挑了筋的祝卿,四肢软塌,昏迷不醒的趴在地上。 她静静的看着平日里熟悉的哥哥。 他为她剥坚果;做香香的花露、安神的枕香; 他代替姐姐孝顺祖父,为祖父做去风湿的膏药; 他把她和葶葶当亲妹妹似的关怀,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送来…… 而此刻的哥哥,被折磨得毫无尊严。 孙宁宁看了几眼后,复而抬头看着白泽,冷冷道: “放了他” 白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孙宁宁。 她的神情和语气,完全就像个陌生人。 白泽心底的恐慌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第一个念头是:为什么宁宁这么在意这个男人?真想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第二个念头是:为什么宁宁不软软的求自己呢?为什么要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他? 只要她软下来,只要她上前投入他的怀抱,只要她亲亲他…… 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白泽没有说话,浑身溢出杀意和无法发泄的毁灭欲。 他不明白,他也不理解。 孙宁宁不在意了,直接对后面的护卫说了句: “阿卞,背上他,我们走” 护卫高大如牛的魁梧身躯往前走,“是,小姐” 但是他才弯腰过去,飞云和凌霜就立刻往前一站。 很明显,没有秦王的命令,谁也无法带走地上的人。 孙宁宁绕开白泽,直接站到了祝卿身前护着,对飞云和凌霜道: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凌霜没有动,飞云犹豫地看向主子。 孙宁宁除了是铁板钉钉的秦王妃外,还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身份好几个。 除了皇子皇孙,越国确实没人能惹到她。 从孙宁宁毫不犹豫地站到祝卿前去护着的那瞬间,白泽感觉冷意从头皮一路到了脚底。 再看见孙宁宁撂下一句狠话,那凶如小母狼护崽似的护着另外的男人。 白泽感觉心脏都要被撕裂了。 不是最爱他了吗? 这么快就开始护着别的男人? 气氛一时之间对峙,孙宁宁心疼得像被人捏紧了五脏六腑。 她不敢看祝卿,巨大的愧疚让她觉得压抑。 她也不想看见白泽,一眼都不想看。 白泽见孙宁宁完全忽视他,心在滴血似的疼。 然而,他脸上一点也没表现,面无表情地往前一步。 看着祝卿,说了句: “杀了” 凌霜看了眼孙宁宁,终究是听命,抽出刀上前。 孙宁宁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没有落泪,在脑中回答系统刚刚的问题: 【我确定】 系统【滴】的一声: 【好的宿主,以为你确认,请做好准备。】 【24小时后,这个世界将会抹除你的一切信息。宿主放心,除了白泽,你没存在过任何人记忆中。孙家二女早在五岁就夭折了。】 孙宁宁转过身,蹲下。 抱住祝卿,吃力得将他扶起。 这是她两世以来的第一个哥哥。 只有亲情和友情,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她很珍惜。 “想杀他?好啊,来!” 凌霜沉默着低下头,他不知道如何处理,只好站着不动。 飞云见事态越来越不对,着急地恨不得替主子道歉。 您说好好的吃醋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装个样子也行啊! 看,非得动人家哥哥,现在惹恼了王妃! 白泽又上前一步,嗓音已经开始沙哑,喉头哽咽。 他问:“最后问一遍,宁宁非要护着他?” 孙宁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他说了句: “白泽,我们分手。” 第191章 虐版番外---24 白泽一时恍惚,反问:“什么?” 孙宁宁看着他,认真地说:“分手” “我们分手,不成亲了,我悔婚了。” “白泽,到此为止,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如果你气的是我,如果你不甘心,可以报复我。求你别再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了。” 孙宁宁的话落下,空气都瞬间诡异地安静了。 飞云和凌霜皆震惊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心中惊讶地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王妃悔婚了! 这! 他们甚至不敢看主子。 完蛋了! 白泽愣了,好几秒没回过神。 接着,他强行扯着嘴角笑,慌乱地想握刀的手都颤抖地收回。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孙宁宁,假笑道: “宁宁,别赌气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凌霜,送去御安堂,让老李为他治伤,十二个时辰守着。再找两个御医过去。” 孙宁宁没有说什么,对护卫道:“跟着去,你以后就负责照顾他” 护卫领命,“是,小姐。” 飞云一见形势不对,待人都走了后,他也主动退出厅堂。 所有人该躲的躲,改远离的远离。 大厅内只剩下了孙宁宁和白泽。 春寒地冻的天,白泽为了不让沾染血腥的衣物碰到孙宁宁,立刻脱了下来。 只剩一件里衣后,才压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个懵懂的、知道了自己或许闯祸了的傲娇猫咪。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白泽温柔地笑着上前,一把将孙宁宁抱进怀里。 他的心在狂跳,喉头哽咽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到了孙宁宁的僵硬,感觉到了她的不回应。 更感觉到了一些东西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抓不住那消失的感觉。 白泽温柔地和往常一样亲吻怀里的人,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舒出一口长气。 沙哑地开口:“宝贝不气了好不好?” “我给宝贝道歉,不该惹我们宁宁伤心。” “宝贝要不罚我跪搓衣板?” 孙宁宁一点泪水也没有,她看着白泽演戏,疲倦地开口: “对不起,瞒了你,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也叫孙宁宁。” “我要走了”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你永远不知道尊重我。” 在白泽双目通红的视线下,孙宁宁依旧冰冷得没有感情说着: “我站在你的角度去包容你的强势,你的控制欲,你的残忍手段换来的是你变本加厉地想要控制我。” “想要不动声色地铲除我身边所有人,想要把我困在你打造的笼子里,对吗?这样你才有安全感是吗?” “可是啊,我不要。” 白泽才掐上她的腰,却是弯下身子,猛地咳出一口血。 “咳咳,咳咳咳” 地上猩红一片,如碎星铺开天穹。 一如他眸子里的赤色。 孙宁宁下意识就想上前,但是立刻忍住了。 该走了。 这个世界的男主我惹不起。 此刻我心疼他,下一刻他又利用我的心软要控制我,指不定以后做事更隐蔽了。 如果我没有系统,那么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暗中做的那些事。 但,没有如果。事实是我知道了。 因为我知道了,所以我不原谅! 我原谅了他,那,那个少年的终身残疾,祝卿的半死不活,祖父受的气是来衬托我的高尚爱情吗? 孙宁宁挣脱开白泽,没管他狼狈地咳血,也没看他绝望死寂的表情。 她走了。 走的很快,很匆忙。 没人敢拦她。 雪白的皮毛大氅垂至脚踝,内里的裙摆弧度荡漾开层层叠叠的、如浪花似的波涛。 天空飘扬起雪花。 没一会儿,雪越下越大。 这个冬天应该会很冷? 如果此行注定分散, 你我各自折身,命走两端。 请记得那些缓慢的,容易被误会成一生的瞬间。 记得我内心的大雪, 也曾莽撞过试图给予你春天。 第191章 虐版番外---24 白泽一时恍惚,反问:“什么?” 孙宁宁看着他,认真地说:“分手” “我们分手,不成亲了,我悔婚了。” “白泽,到此为止,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如果你气的是我,如果你不甘心,可以报复我。求你别再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了。” 孙宁宁的话落下,空气都瞬间诡异地安静了。 飞云和凌霜皆震惊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心中惊讶地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王妃悔婚了! 这! 他们甚至不敢看主子。 完蛋了! 白泽愣了,好几秒没回过神。 接着,他强行扯着嘴角笑,慌乱地想握刀的手都颤抖地收回。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孙宁宁,假笑道: “宁宁,别赌气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凌霜,送去御安堂,让老李为他治伤,十二个时辰守着。再找两个御医过去。” 孙宁宁没有说什么,对护卫道:“跟着去,你以后就负责照顾他” 护卫领命,“是,小姐。” 飞云一见形势不对,待人都走了后,他也主动退出厅堂。 所有人该躲的躲,改远离的远离。 大厅内只剩下了孙宁宁和白泽。 春寒地冻的天,白泽为了不让沾染血腥的衣物碰到孙宁宁,立刻脱了下来。 只剩一件里衣后,才压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个懵懂的、知道了自己或许闯祸了的傲娇猫咪。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白泽温柔地笑着上前,一把将孙宁宁抱进怀里。 他的心在狂跳,喉头哽咽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到了孙宁宁的僵硬,感觉到了她的不回应。 更感觉到了一些东西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抓不住那消失的感觉。 白泽温柔地和往常一样亲吻怀里的人,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舒出一口长气。 沙哑地开口:“宝贝不气了好不好?” “我给宝贝道歉,不该惹我们宁宁伤心。” “宝贝要不罚我跪搓衣板?” 孙宁宁一点泪水也没有,她看着白泽演戏,疲倦地开口: “对不起,瞒了你,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也叫孙宁宁。” “我要走了”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你永远不知道尊重我。” 在白泽双目通红的视线下,孙宁宁依旧冰冷得没有感情说着: “我站在你的角度去包容你的强势,你的控制欲,你的残忍手段换来的是你变本加厉地想要控制我。” “想要不动声色地铲除我身边所有人,想要把我困在你打造的笼子里,对吗?这样你才有安全感是吗?” “可是啊,我不要。” 白泽才掐上她的腰,却是弯下身子,猛地咳出一口血。 “咳咳,咳咳咳” 地上猩红一片,如碎星铺开天穹。 一如他眸子里的赤色。 孙宁宁下意识就想上前,但是立刻忍住了。 该走了。 这个世界的男主我惹不起。 此刻我心疼他,下一刻他又利用我的心软要控制我,指不定以后做事更隐蔽了。 如果我没有系统,那么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暗中做的那些事。 但,没有如果。事实是我知道了。 因为我知道了,所以我不原谅! 我原谅了他,那,那个少年的终身残疾,祝卿的半死不活,祖父受的气是来衬托我的高尚爱情吗? 孙宁宁挣脱开白泽,没管他狼狈地咳血,也没看他绝望死寂的表情。 她走了。 走的很快,很匆忙。 没人敢拦她。 雪白的皮毛大氅垂至脚踝,内里的裙摆弧度荡漾开层层叠叠的、如浪花似的波涛。 天空飘扬起雪花。 没一会儿,雪越下越大。 这个冬天应该会很冷? 如果此行注定分散, 你我各自折身,命走两端。 请记得那些缓慢的,容易被误会成一生的瞬间。 记得我内心的大雪, 也曾莽撞过试图给予你春天。 第192章 虐版番外---25 “宁宁要悔婚” “” “宁宁不要我了” “我做错什么了?” 飞云和凌霜一进厅堂,就见主子半跪在地。 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地,喃喃自语着。 打磨光滑的地面上血迹斑驳。 飞云心里钝痛,立刻上前扶住白泽,“主子!” 白泽一把挥开他,内力雄厚地出手,毫不留情。 “滚!” 飞云踉跄倒地,强忍着一口血咽下。 他迅速起身,半跪在地,继续劝道: “主子!您和二小姐即将成婚,只要您不同意,退婚就不可能!” “二小姐心软,您多去哄着点,别和二小姐僵着来。” 白泽听着最衷心的属下劝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没用的。 “没用的” “哈哈哈哈哈”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是我的小仙女。 可是小仙女现在为什么厌倦了他? 她若真要走,自己该怎么拦? 白泽陷入了惘境。 心口炽热的焰火升起,扭曲着想要吞噬一切。 他隐约知道,宝贝不会给他机会了。 他做什么事,她都无法接受。 她再也不会娇娇软软地哄着自己了。 那么 白泽的神情慢慢冷静下来。 直到毫无波澜,如平时一般面无表情,眼底是沉沉的死寂。 仿佛刚刚崩溃地自言自语的人不是他。 飞云和凌霜眼见主子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心里跟着发虚。 主子爷可千万别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傻事啊! 天色逐渐暗下 两人心里的莫名担忧,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灵验”了。 白泽招来秦王府和皇宫内安排的所有死士,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 飞云简直想冲上去捂住主子的嘴! 事实上,他的确冒着不要命的风险劝了: “主子!不可啊!” “主子您冷静些!这样做可没有回头路了啊!” 就连一向冷静如一把没有感情的“杀人刀”的凌霜,也上前一步劝说: “主子,一旦这样做了,您和王妃再也回不去了。” “主子三思!” 白泽的手腕上缠着孙宁宁的绿绸缎发带,手中把玩着孙宁宁的耳饰。 他的神色温柔中带着痴狂,“我不能没有宁宁。” “她说过她最爱我” “她说她找错了人,但是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辈子” “说好的一辈子,现在就悔婚?” “不可能” “既然她不在意我,那就看看还在不在意这些” “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一辈子对我冷脸也可以” “本王都接受” 飞云和凌霜跪在了地上。 只盼望两个冤家捆在一起一辈子,王妃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原谅王爷。 祈求! 雪花越下越大,一排排明亮的灯盏高高挂起。 阁老府内 安宁院中,地龙烧的热意蒸腾。 孙宁宁整理出很多首饰,分出了三份。 一份普通的首饰给了小月,命她明日上午去兑换成碎银。 而后分给阁老府上下签过生死契的下人们,看门的都算进去; 一份是很昂贵的首饰,里面还包括太后送的千年珊瑚,和白泽送的两斛珍贵的南海明珠。 孙宁宁都给了护卫阿武,命他明日一早送去将军府给老夫人,直言这是给葶葶的新婚贺礼; 最后一份是最简单的、对于贵门小姐来说太普通看上不上的。 但是对于平民来说,是很昂贵的首饰、小摆件、把玩的玉佩等。 孙宁宁命人连夜送去了松竹馆,给那位班主小姐姐。 就说是贵人打赏的,而这位贵人要离开望京了。 等做完所有的事后。 孙宁宁顶着大雪,在安宁院中一点点、一步一脚印,慢慢地走。 小月为她撑着伞,杏儿提着灯盏。 孙宁宁一会儿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穹,一会儿伸出手来,接着冰凉的雪花,让它融化在掌心。 “还有,19个小时” 杏儿将灯盏往前送一些,问:“什么19什么小时?小姐您不困呀?” 孙宁宁转过头,捏了捏杏儿的脸颊。 “不困,今晚不睡了,熬夜!” 杏儿好奇道:“熬夜?” 孙宁宁笑着说:“是呀,不仅要熬夜,一会儿积雪再厚一点,还要打雪仗呢!” 小月和杏儿:? 一个时辰后,安宁院亮堂如白昼。 十几个下人陪着孙宁宁打雪仗。 “哈哈哈哈” “小姐!你耍赖!” “略略略有本事你也耍诈!” 笑声传出去很远。 隐匿在黑暗中的白泽,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自然也听见了。 他看着孙宁宁笑得开怀,向来敏感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 最后的狂欢。 没由来的,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扯着疼。 “好疼” “宁宁,我错哪里了,你告诉我” “对我笑一笑。” 第192章 虐版番外---25 “宁宁要悔婚” “” “宁宁不要我了” “我做错什么了?” 飞云和凌霜一进厅堂,就见主子半跪在地。 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地,喃喃自语着。 打磨光滑的地面上血迹斑驳。 飞云心里钝痛,立刻上前扶住白泽,“主子!” 白泽一把挥开他,内力雄厚地出手,毫不留情。 “滚!” 飞云踉跄倒地,强忍着一口血咽下。 他迅速起身,半跪在地,继续劝道: “主子!您和二小姐即将成婚,只要您不同意,退婚就不可能!” “二小姐心软,您多去哄着点,别和二小姐僵着来。” 白泽听着最衷心的属下劝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没用的。 “没用的” “哈哈哈哈哈”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是我的小仙女。 可是小仙女现在为什么厌倦了他? 她若真要走,自己该怎么拦? 白泽陷入了惘境。 心口炽热的焰火升起,扭曲着想要吞噬一切。 他隐约知道,宝贝不会给他机会了。 他做什么事,她都无法接受。 她再也不会娇娇软软地哄着自己了。 那么 白泽的神情慢慢冷静下来。 直到毫无波澜,如平时一般面无表情,眼底是沉沉的死寂。 仿佛刚刚崩溃地自言自语的人不是他。 飞云和凌霜眼见主子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心里跟着发虚。 主子爷可千万别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傻事啊! 天色逐渐暗下 两人心里的莫名担忧,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灵验”了。 白泽招来秦王府和皇宫内安排的所有死士,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 飞云简直想冲上去捂住主子的嘴! 事实上,他的确冒着不要命的风险劝了: “主子!不可啊!” “主子您冷静些!这样做可没有回头路了啊!” 就连一向冷静如一把没有感情的“杀人刀”的凌霜,也上前一步劝说: “主子,一旦这样做了,您和王妃再也回不去了。” “主子三思!” 白泽的手腕上缠着孙宁宁的绿绸缎发带,手中把玩着孙宁宁的耳饰。 他的神色温柔中带着痴狂,“我不能没有宁宁。” “她说过她最爱我” “她说她找错了人,但是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辈子” “说好的一辈子,现在就悔婚?” “不可能” “既然她不在意我,那就看看还在不在意这些” “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一辈子对我冷脸也可以” “本王都接受” 飞云和凌霜跪在了地上。 只盼望两个冤家捆在一起一辈子,王妃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原谅王爷。 祈求! 雪花越下越大,一排排明亮的灯盏高高挂起。 阁老府内 安宁院中,地龙烧的热意蒸腾。 孙宁宁整理出很多首饰,分出了三份。 一份普通的首饰给了小月,命她明日上午去兑换成碎银。 而后分给阁老府上下签过生死契的下人们,看门的都算进去; 一份是很昂贵的首饰,里面还包括太后送的千年珊瑚,和白泽送的两斛珍贵的南海明珠。 孙宁宁都给了护卫阿武,命他明日一早送去将军府给老夫人,直言这是给葶葶的新婚贺礼; 最后一份是最简单的、对于贵门小姐来说太普通看上不上的。 但是对于平民来说,是很昂贵的首饰、小摆件、把玩的玉佩等。 孙宁宁命人连夜送去了松竹馆,给那位班主小姐姐。 就说是贵人打赏的,而这位贵人要离开望京了。 等做完所有的事后。 孙宁宁顶着大雪,在安宁院中一点点、一步一脚印,慢慢地走。 小月为她撑着伞,杏儿提着灯盏。 孙宁宁一会儿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穹,一会儿伸出手来,接着冰凉的雪花,让它融化在掌心。 “还有,19个小时” 杏儿将灯盏往前送一些,问:“什么19什么小时?小姐您不困呀?” 孙宁宁转过头,捏了捏杏儿的脸颊。 “不困,今晚不睡了,熬夜!” 杏儿好奇道:“熬夜?” 孙宁宁笑着说:“是呀,不仅要熬夜,一会儿积雪再厚一点,还要打雪仗呢!” 小月和杏儿:? 一个时辰后,安宁院亮堂如白昼。 十几个下人陪着孙宁宁打雪仗。 “哈哈哈哈” “小姐!你耍赖!” “略略略有本事你也耍诈!” 笑声传出去很远。 隐匿在黑暗中的白泽,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自然也听见了。 他看着孙宁宁笑得开怀,向来敏感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 最后的狂欢。 没由来的,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扯着疼。 “好疼” “宁宁,我错哪里了,你告诉我” “对我笑一笑。” 第193章 虐版番外---26 第二日一早,杏儿一边哭一边闯进来。 什么礼仪规矩都忘了。 “小姐!” “小姐!不好了,呜呜呜呜老太爷上官小姐他们都” 孙宁宁熬夜了一晚,清晨才迷迷糊糊地有些困意呢,就被杏儿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 “快!说清楚!” 香儿打着哭嗝,一下子跪到了床边: “小姐!凌霜传来消息说,老太爷、上官小姐、还有个戏班子,还有什么九重楼的楼主他们都被请到了秦王府做客!” “小姐!这哪里是做客!” “因,因为,凌霜说,小姐今日不去,明日开始就先杀第一个,就先从戏班子开始杀起” “呜呜呜,小姐,小姐您快去!姑爷他疯了!” 孙宁宁大脑里“嗡”的一声。 所有感官就像在一秒内全部剥离了出去。 下一瞬间,她机械似的下床。 随手拿起一根竹青色发带,匆匆绑了个低马尾。披了件白泽送她的银狐大氅,快速冲了出去。 跑出月洞门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住了快一年的小院。 奇花异景、假山盆栽;雅致低调、却处处奢华。 昨夜堆的雪人还没化,一夜之间又覆盖了厚厚的雪层。 “再见” 孙宁宁轻声说了两个字,很快吹散在寒风中。 在她转身之际,雪花纷纷扬扬,下得更大了。 马车一路急驶到秦王府。 今日的王府内,所有下人皆是战战兢兢地在下人院内不出。 飞云一见孙宁宁快步走来,他呼出了一口气,赶紧上前: “属下见过王妃” “王妃您消消气,主子特意请了您的亲朋好友,只是一时赌气,不是凌霜传话的那样!” 凌霜这个傻子! 居然真的原话去传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是飞云想想,他们又不能违抗命令,所以只好这时候拦着王妃,赶紧解释下。 孙宁宁看着飞云,脸上一点生气的神色也没有。 她掏出两个香囊递过去: “这是送给你的,这个是凌霜的。认识一场,算是缘分。” 飞云犹豫着不敢接。 “收下,所有人都有。”,孙宁宁笑着塞给了他。 又笑弯着眼说:“我要走了,所以我不会生他的气。” 因为。 没有必要了。 我原谅了一切。包括他,包括自己的感情。 飞云不懂,什么叫做要走了?回金陵? 可是回金陵也没用,躲去天涯海角都没用。 飞云欲言又止地说不上出话来,手中握着两个香囊,看着孙宁宁大步向前走去。 宽阔的四角厅堂内 燃着几盆带着合香的火炭,不时发出“噼啪”一声。没有一丝烟气,却飘散着淡雅的香。 以往的孙宁宁还曾感叹过,不愧是秦王殿下,烧个火盆都要几两银子。 而现在,她踏进这座十分熟悉的大堂时,心中毫无波澜。 只有看到坐着两排的人转过头来时,她的心绪才一下子没绷住。 眼眶红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却没有落下。 孙宁宁眨眨眼,逼回了泪意。 看着已经清醒的祝卿神色温柔又复杂地看着自己; 看着孙阁老一脸无奈对她摇摇头; 看着那个少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坐在木轮椅上望着自己; 还有上官葶讶异地说了声:“宁宁” 上官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黑衣人掳到了秦王府来。 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听风”戏班子的班主---风姝,卸妆后的她长得秀美清丽,不明所以地看向孙宁宁。 孙宁宁看着在场几人,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个死士。 最后的最后,孙宁宁才转头。 她用温柔又平静的神情,正眼看向主位上正盯着自己的白泽。 孙宁宁上前一步,朝他行礼,甜甜的嗓音一如既往: “殿下,放他们回去” “殿下要什么,冲我来。”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时,他们才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人质。 白泽一直看着孙宁宁,将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慌。 慢慢开始恐惧。 他发现今天的孙宁宁愈加不对劲了,变得如此的陌生,却又熟悉。 她没有和他闹。 没有大声质问他,没有一切他想象中她会做的事。 “宁宁,过来” 第193章 虐版番外---26 第二日一早,杏儿一边哭一边闯进来。 什么礼仪规矩都忘了。 “小姐!” “小姐!不好了,呜呜呜呜老太爷上官小姐他们都” 孙宁宁熬夜了一晚,清晨才迷迷糊糊地有些困意呢,就被杏儿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 “快!说清楚!” 香儿打着哭嗝,一下子跪到了床边: “小姐!凌霜传来消息说,老太爷、上官小姐、还有个戏班子,还有什么九重楼的楼主他们都被请到了秦王府做客!” “小姐!这哪里是做客!” “因,因为,凌霜说,小姐今日不去,明日开始就先杀第一个,就先从戏班子开始杀起” “呜呜呜,小姐,小姐您快去!姑爷他疯了!” 孙宁宁大脑里“嗡”的一声。 所有感官就像在一秒内全部剥离了出去。 下一瞬间,她机械似的下床。 随手拿起一根竹青色发带,匆匆绑了个低马尾。披了件白泽送她的银狐大氅,快速冲了出去。 跑出月洞门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住了快一年的小院。 奇花异景、假山盆栽;雅致低调、却处处奢华。 昨夜堆的雪人还没化,一夜之间又覆盖了厚厚的雪层。 “再见” 孙宁宁轻声说了两个字,很快吹散在寒风中。 在她转身之际,雪花纷纷扬扬,下得更大了。 马车一路急驶到秦王府。 今日的王府内,所有下人皆是战战兢兢地在下人院内不出。 飞云一见孙宁宁快步走来,他呼出了一口气,赶紧上前: “属下见过王妃” “王妃您消消气,主子特意请了您的亲朋好友,只是一时赌气,不是凌霜传话的那样!” 凌霜这个傻子! 居然真的原话去传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是飞云想想,他们又不能违抗命令,所以只好这时候拦着王妃,赶紧解释下。 孙宁宁看着飞云,脸上一点生气的神色也没有。 她掏出两个香囊递过去: “这是送给你的,这个是凌霜的。认识一场,算是缘分。” 飞云犹豫着不敢接。 “收下,所有人都有。”,孙宁宁笑着塞给了他。 又笑弯着眼说:“我要走了,所以我不会生他的气。” 因为。 没有必要了。 我原谅了一切。包括他,包括自己的感情。 飞云不懂,什么叫做要走了?回金陵? 可是回金陵也没用,躲去天涯海角都没用。 飞云欲言又止地说不上出话来,手中握着两个香囊,看着孙宁宁大步向前走去。 宽阔的四角厅堂内 燃着几盆带着合香的火炭,不时发出“噼啪”一声。没有一丝烟气,却飘散着淡雅的香。 以往的孙宁宁还曾感叹过,不愧是秦王殿下,烧个火盆都要几两银子。 而现在,她踏进这座十分熟悉的大堂时,心中毫无波澜。 只有看到坐着两排的人转过头来时,她的心绪才一下子没绷住。 眼眶红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却没有落下。 孙宁宁眨眨眼,逼回了泪意。 看着已经清醒的祝卿神色温柔又复杂地看着自己; 看着孙阁老一脸无奈对她摇摇头; 看着那个少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坐在木轮椅上望着自己; 还有上官葶讶异地说了声:“宁宁” 上官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黑衣人掳到了秦王府来。 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听风”戏班子的班主---风姝,卸妆后的她长得秀美清丽,不明所以地看向孙宁宁。 孙宁宁看着在场几人,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个死士。 最后的最后,孙宁宁才转头。 她用温柔又平静的神情,正眼看向主位上正盯着自己的白泽。 孙宁宁上前一步,朝他行礼,甜甜的嗓音一如既往: “殿下,放他们回去” “殿下要什么,冲我来。”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时,他们才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人质。 白泽一直看着孙宁宁,将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慌。 慢慢开始恐惧。 他发现今天的孙宁宁愈加不对劲了,变得如此的陌生,却又熟悉。 她没有和他闹。 没有大声质问他,没有一切他想象中她会做的事。 “宁宁,过来” 第194章 虐版番外---27 孙宁宁摇摇头。 “放了他们” 白泽沉着脸,又说一遍:“宁宁过来” 孙宁宁依旧站在正中央,不动。 白泽看着她,满脑子都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撒娇的样子;她软软地要他摸摸这里捏捏那里;主动热情地亲吻他; 每天夸他漂亮、喜欢拨弄他的睫毛,摸他的鼻梁; 天一冷就窝在他怀里乖巧地熟睡;甚至不久前还亲密到差一点点就要了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泽发了疯似的想要变回从前。 可是无论软的硬的,他的宝贝全都拒绝。 一次比一次激烈。 直到她说要退婚。 她说要离开他。 白泽哑着嗓音开口:“宁宁,今晚就成亲,在你亲朋好友的见证下。” 两边坐着的人倒抽一口气,一时之间全部看向孙宁宁。 他们还很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宁宁慢慢的笑了。 微挑的眼尾弯弯的像月牙,艳丽的面庞清瘦了不少,却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不” “我说过,我悔婚了,我要走了。” “我们分手了。” “白泽,别让我恨你。” 孙宁宁每说一句,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捅向心口。 白泽立刻起身,走到一旁,出手就掐出那个坐着轮椅的少年。 “那就先从他开始,看看我们宁宁最在意哪一个?” “嗯?” 飞云急的想去阻拦,被凌霜挡住,“想死就去” 那少年被掐着脖子,瞬间就红透了脸,呼吸很快变得孱弱。 风姝立刻跪了下去,拼命磕头,大声凄惨地哭音道: “求殿下放过我弟弟,弟弟他什么也不知道,弟弟和王妃仅见过一面而已!” “求殿下饶恕!求殿下!我愿意代弟弟受罚!” 风姝把头磕得绑绑响,额头立刻肿了一片。 孙阁老气得拍桌而起,却是被身后的死士强硬地按回了座椅上! 孙宁宁看着白泽,摇了摇头。 又一次逼回眼泪,眨眨眼,看着他: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一连说了三遍,白泽的手下意识就松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立刻去哄她! 但他太理智了。 他知道现在除了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不能失去她。 无论用什么办法。 就这样,就恨他一辈子。 孙宁宁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她在脑海里问:【还有几个小时?】 系统说:【宿主,还有六个小时哦。】 孙宁宁淡定的问:【时间没到的话,我的灵魂是不是暂时先在这里徘徊?】 系统老实道:【是的宿主,可是您有不死之身,白泽也杀不了你哦】 孙宁宁看着白泽惊恐的眼神,笑了。 脑中继续说: 【可是,你也没说过我不能自杀啊?】 系统惊讶了,认真思考了一秒,【哇哦,宿主,对,您可以自杀。】 白泽往前一步,孙宁宁就往后退一步。 【记得帮我屏蔽痛觉,当我数完三二一】 系统认真说:【放心!】 “宁宁!别!我放他们走!” 白泽不敢再走上前,眼神黑漆漆地盯着孙宁宁手中的刀。 他在考虑,瞬间上前还不让她伤到自己的概率。 孙阁老立刻站起身,大呼:“小宁宁!你做什么!快放下刀!” 其他几人全部起身,看着孙宁宁,慌张地都开口劝。 孙宁宁看着在场的人,心想:挺好的,都到齐了。 那就一起告别。 “谢谢大家” “遇见你们很开心” “祝大家往后的日子顺遂平安、喜乐无忧。” 【统子,帮我把他们都定住!】 【滴!已经定住了!】 孙宁宁将刀一点点扎进,有点疼。 她想清醒点与他道别。 “阿衍,我讨厌你的所有控制行为,讨厌你不尊重我,讨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在意的一切。” “但我也心疼你的前世,心疼你没有真正爱过人。” “我感谢你宠着我的一切,给了我美好又苦涩的初恋。” 白泽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无论怎么使用内力都动不了,整个人僵硬着被迫停留在原地时,才真正相信孙宁宁的话。 看着孙宁宁心口的衣衫已经沾染上血迹,白泽想大声说话,又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瞪红了眼,整个人都疯了! 在场所有人都一样。 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就眼睁睁看着孙宁宁与白泽告别。 她又说: “两两相抵,我原谅你了。” “三” “二” “不!唔不!” 白泽目眦欲裂,浑身的杀意暴涨,青色血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系统惊讶道:【我去!这世界的男主好变态!他居然能挣脱!宿主快!】 “再见,呼衍。” “一” 孙宁宁用力将匕首推进去,没有一丝疼痛,却感觉到了心脏被扎透了触觉。 “不!” “宁宁!” 孙宁宁倒地的一瞬间,白泽挣脱了系统的控制。 在所有人诧异和巨大的悲伤、震惊中,瞬移到了前方。 可还是晚了。 【滴滴滴,宿主已没有生命体征!现在启动第一预案,世界正在重启中】 【五、四、三,二、一】 【滴!】 白泽的双手径直从孙宁宁透明的身体里穿透。 眼睁睁看着孙宁宁化作星星点点的无数荧光,轰然璀璨。 呼吸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似乎只留下她喜爱的熏香混杂着调制的发油味,淡雅中带着她独有的甜。 白泽双膝跪在地上,头微垂着。 他的身前什么也没有。 没有刀,没有血迹。 空荡荡的,很干净。 空气中只留下“噼啪”作响的炭烧星子的小小爆破声。 紧接着,是所有人忽然奇怪地说话声。 “凌霜,主子怎么了?” “阁老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诶?葶葶啊?你到秦王府来” “姐,我怎么坐在轮椅上?这是哪儿?” 白泽跪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耳边传来的话语声一字不落传进他耳中。 “宁宁” “我爱你啊宁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为什么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宝贝” “不,我什么都错了!是的,全是我的错!” “你回来” “回来好不好。” “别吓我了,乖” 滴答滴答 大颗的眼泪砸下,混杂着嘴角不断滴落的猩红。 白泽“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194章 虐版番外---27 孙宁宁摇摇头。 “放了他们” 白泽沉着脸,又说一遍:“宁宁过来” 孙宁宁依旧站在正中央,不动。 白泽看着她,满脑子都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撒娇的样子;她软软地要他摸摸这里捏捏那里;主动热情地亲吻他; 每天夸他漂亮、喜欢拨弄他的睫毛,摸他的鼻梁; 天一冷就窝在他怀里乖巧地熟睡;甚至不久前还亲密到差一点点就要了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泽发了疯似的想要变回从前。 可是无论软的硬的,他的宝贝全都拒绝。 一次比一次激烈。 直到她说要退婚。 她说要离开他。 白泽哑着嗓音开口:“宁宁,今晚就成亲,在你亲朋好友的见证下。” 两边坐着的人倒抽一口气,一时之间全部看向孙宁宁。 他们还很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宁宁慢慢的笑了。 微挑的眼尾弯弯的像月牙,艳丽的面庞清瘦了不少,却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不” “我说过,我悔婚了,我要走了。” “我们分手了。” “白泽,别让我恨你。” 孙宁宁每说一句,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捅向心口。 白泽立刻起身,走到一旁,出手就掐出那个坐着轮椅的少年。 “那就先从他开始,看看我们宁宁最在意哪一个?” “嗯?” 飞云急的想去阻拦,被凌霜挡住,“想死就去” 那少年被掐着脖子,瞬间就红透了脸,呼吸很快变得孱弱。 风姝立刻跪了下去,拼命磕头,大声凄惨地哭音道: “求殿下放过我弟弟,弟弟他什么也不知道,弟弟和王妃仅见过一面而已!” “求殿下饶恕!求殿下!我愿意代弟弟受罚!” 风姝把头磕得绑绑响,额头立刻肿了一片。 孙阁老气得拍桌而起,却是被身后的死士强硬地按回了座椅上! 孙宁宁看着白泽,摇了摇头。 又一次逼回眼泪,眨眨眼,看着他: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一连说了三遍,白泽的手下意识就松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立刻去哄她! 但他太理智了。 他知道现在除了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不能失去她。 无论用什么办法。 就这样,就恨他一辈子。 孙宁宁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她在脑海里问:【还有几个小时?】 系统说:【宿主,还有六个小时哦。】 孙宁宁淡定的问:【时间没到的话,我的灵魂是不是暂时先在这里徘徊?】 系统老实道:【是的宿主,可是您有不死之身,白泽也杀不了你哦】 孙宁宁看着白泽惊恐的眼神,笑了。 脑中继续说: 【可是,你也没说过我不能自杀啊?】 系统惊讶了,认真思考了一秒,【哇哦,宿主,对,您可以自杀。】 白泽往前一步,孙宁宁就往后退一步。 【记得帮我屏蔽痛觉,当我数完三二一】 系统认真说:【放心!】 “宁宁!别!我放他们走!” 白泽不敢再走上前,眼神黑漆漆地盯着孙宁宁手中的刀。 他在考虑,瞬间上前还不让她伤到自己的概率。 孙阁老立刻站起身,大呼:“小宁宁!你做什么!快放下刀!” 其他几人全部起身,看着孙宁宁,慌张地都开口劝。 孙宁宁看着在场的人,心想:挺好的,都到齐了。 那就一起告别。 “谢谢大家” “遇见你们很开心” “祝大家往后的日子顺遂平安、喜乐无忧。” 【统子,帮我把他们都定住!】 【滴!已经定住了!】 孙宁宁将刀一点点扎进,有点疼。 她想清醒点与他道别。 “阿衍,我讨厌你的所有控制行为,讨厌你不尊重我,讨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在意的一切。” “但我也心疼你的前世,心疼你没有真正爱过人。” “我感谢你宠着我的一切,给了我美好又苦涩的初恋。” 白泽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无论怎么使用内力都动不了,整个人僵硬着被迫停留在原地时,才真正相信孙宁宁的话。 看着孙宁宁心口的衣衫已经沾染上血迹,白泽想大声说话,又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瞪红了眼,整个人都疯了! 在场所有人都一样。 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就眼睁睁看着孙宁宁与白泽告别。 她又说: “两两相抵,我原谅你了。” “三” “二” “不!唔不!” 白泽目眦欲裂,浑身的杀意暴涨,青色血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系统惊讶道:【我去!这世界的男主好变态!他居然能挣脱!宿主快!】 “再见,呼衍。” “一” 孙宁宁用力将匕首推进去,没有一丝疼痛,却感觉到了心脏被扎透了触觉。 “不!” “宁宁!” 孙宁宁倒地的一瞬间,白泽挣脱了系统的控制。 在所有人诧异和巨大的悲伤、震惊中,瞬移到了前方。 可还是晚了。 【滴滴滴,宿主已没有生命体征!现在启动第一预案,世界正在重启中】 【五、四、三,二、一】 【滴!】 白泽的双手径直从孙宁宁透明的身体里穿透。 眼睁睁看着孙宁宁化作星星点点的无数荧光,轰然璀璨。 呼吸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似乎只留下她喜爱的熏香混杂着调制的发油味,淡雅中带着她独有的甜。 白泽双膝跪在地上,头微垂着。 他的身前什么也没有。 没有刀,没有血迹。 空荡荡的,很干净。 空气中只留下“噼啪”作响的炭烧星子的小小爆破声。 紧接着,是所有人忽然奇怪地说话声。 “凌霜,主子怎么了?” “阁老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诶?葶葶啊?你到秦王府来” “姐,我怎么坐在轮椅上?这是哪儿?” 白泽跪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耳边传来的话语声一字不落传进他耳中。 “宁宁” “我爱你啊宁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为什么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宝贝” “不,我什么都错了!是的,全是我的错!” “你回来” “回来好不好。” “别吓我了,乖” 滴答滴答 大颗的眼泪砸下,混杂着嘴角不断滴落的猩红。 白泽“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195章 虐版番外---28 越国 望京城,阁老府。 大约凌晨四点,孙宁宁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被姐姐孙婉婉从床上拖起来。 “宁宁,今日是太后的寿宴呀!” “是你说的,你想早点进宫见见皇子们,怎么?睡觉比你看未来夫婿还重要?” 孙婉婉捏住她的鼻子,强迫她用嘴喘气。 孙宁宁“呜呜呜”地躲开,一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好姐姐!” “就再睡半个时辰!” 系统也立刻在孙宁宁脑海里大声滴滴: 【宿主宿主!您的小可爱男友已经从秦王府进宫,你可要】 话还没说完呢,孙宁宁“噌”地一下睁开眼,迅速坐起身! 【嗷!】 【姐的小泽泽!】 【立刻就来】 孙婉婉吓了一跳,无语地看着不着调的妹妹。 唉声叹气间,还不忘亲自给她穿衣,又点点她的脑门。 “你呀!快收敛些,进了宫可别像在金陵时一样了。” 孙宁宁一把抱住香香软软的姐姐,蹭蹭她的脸。 “好的,好的,啾咪” 一口亲在姐姐的脸上,孙婉婉表面嫌弃,心里却是暖暖的。 两年没回家,妹妹还是和从前一样活泼有趣,和自己依旧亲密无间。 孙婉婉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妹妹寻摸个好夫婿。 今日进宫一定要好好考量! 半个时辰后 系统看着孙宁宁坐上马车远去,心里滴滴滴地分析。 这样真好。 早知道一开始就换世界了,也就不用经历那些情爱纠葛的痛苦事了。 不过现在也好,宿主在那个世界的记忆被它全删除了。 好人孙宁宁,那就重新开始你幸福的一生! 另一个时空,越国 望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言,煞神秦王疯了。 不,如今不能叫秦王了,而是秦帝。 杀兄,弑父,称帝。 改国号为宁。 强征万人,大建奢华无度的摘星楼祭祀台,一个月便完工了。 亲自带兵,仅用半年时间就吞并了周边所有小国,包括最神秘的巫族。 百姓既苦不堪言又隐隐的自豪,矛盾极了。 传言新帝比从前做秦王时更暴虐了,但针对的是达官贵族。 他的优点除了骁勇善战外,就是从不对百姓出手,尤其是妇女儿童。 午夜 摘星楼,顶楼,祭祀台。 “陛下,您做好准备了吗?” 称帝快一年的白泽,比从前的气质更冷冽。 那双原本点墨一般的双眸,再也看不到一点光。 他攥着拳头,体验到了从来没有的紧张和无措。 “有劳众位。” 这是他第一次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对下说话。 发颤的手,略微带起红色的眼眶,还有死死压抑着的阵法带来的痛苦。 “一起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陛下,这次该放下执念了。” 白泽的唇角带起苦涩的笑意。 “她就是我的执念,要我放下她,不可能的。” 大半年前 秦帝疯了一般游走在大街小巷。 寻找明明不存在,但他偏偏执念地认为存在的、离家出走的王妃。 坐她坐过的小摊子上,点一碗从未吃过的打卤面。 一边吃一边说:“很好吃,你回来,我给你做好不好?”,吓得店家趴在地上不敢动; 他去望京最闻名的松竹馆内听戏。 砸重金,点名那招牌男旦不停地为他一个人唱,直到声音嘶哑才停罢; 他重复走着那几条街道。 来来回回,一遍遍走。 最疯的一次是,秦帝出席上官大将军的嫡女上官葶,与九重楼楼主祝卿的婚宴。 他忽而冲上前,一把抓过新娘子手腕,红着眼怒声道: “这个哪里来的!啊?给朕回话!” 新娘子吓懵了,只说是半年前,有一位金陵的儿时伙伴,托人提前送来的新婚贺礼。 众人惊惧中,就见秦帝不顾新娘子疼痛,直接将镯子拔了下来! 疯魔了似的捂在心口!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抱着镯子说话。 “我的宁宁啊,你好狠的心” “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记得你,只有我” “咳咳好狠的心啊。就这样惩罚我。” “惩罚我一年、两年、三年” “再回来嘲笑我罢。” “求你了” 第195章 虐版番外---28 越国 望京城,阁老府。 大约凌晨四点,孙宁宁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被姐姐孙婉婉从床上拖起来。 “宁宁,今日是太后的寿宴呀!” “是你说的,你想早点进宫见见皇子们,怎么?睡觉比你看未来夫婿还重要?” 孙婉婉捏住她的鼻子,强迫她用嘴喘气。 孙宁宁“呜呜呜”地躲开,一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好姐姐!” “就再睡半个时辰!” 系统也立刻在孙宁宁脑海里大声滴滴: 【宿主宿主!您的小可爱男友已经从秦王府进宫,你可要】 话还没说完呢,孙宁宁“噌”地一下睁开眼,迅速坐起身! 【嗷!】 【姐的小泽泽!】 【立刻就来】 孙婉婉吓了一跳,无语地看着不着调的妹妹。 唉声叹气间,还不忘亲自给她穿衣,又点点她的脑门。 “你呀!快收敛些,进了宫可别像在金陵时一样了。” 孙宁宁一把抱住香香软软的姐姐,蹭蹭她的脸。 “好的,好的,啾咪” 一口亲在姐姐的脸上,孙婉婉表面嫌弃,心里却是暖暖的。 两年没回家,妹妹还是和从前一样活泼有趣,和自己依旧亲密无间。 孙婉婉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妹妹寻摸个好夫婿。 今日进宫一定要好好考量! 半个时辰后 系统看着孙宁宁坐上马车远去,心里滴滴滴地分析。 这样真好。 早知道一开始就换世界了,也就不用经历那些情爱纠葛的痛苦事了。 不过现在也好,宿主在那个世界的记忆被它全删除了。 好人孙宁宁,那就重新开始你幸福的一生! 另一个时空,越国 望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言,煞神秦王疯了。 不,如今不能叫秦王了,而是秦帝。 杀兄,弑父,称帝。 改国号为宁。 强征万人,大建奢华无度的摘星楼祭祀台,一个月便完工了。 亲自带兵,仅用半年时间就吞并了周边所有小国,包括最神秘的巫族。 百姓既苦不堪言又隐隐的自豪,矛盾极了。 传言新帝比从前做秦王时更暴虐了,但针对的是达官贵族。 他的优点除了骁勇善战外,就是从不对百姓出手,尤其是妇女儿童。 午夜 摘星楼,顶楼,祭祀台。 “陛下,您做好准备了吗?” 称帝快一年的白泽,比从前的气质更冷冽。 那双原本点墨一般的双眸,再也看不到一点光。 他攥着拳头,体验到了从来没有的紧张和无措。 “有劳众位。” 这是他第一次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对下说话。 发颤的手,略微带起红色的眼眶,还有死死压抑着的阵法带来的痛苦。 “一起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陛下,这次该放下执念了。” 白泽的唇角带起苦涩的笑意。 “她就是我的执念,要我放下她,不可能的。” 大半年前 秦帝疯了一般游走在大街小巷。 寻找明明不存在,但他偏偏执念地认为存在的、离家出走的王妃。 坐她坐过的小摊子上,点一碗从未吃过的打卤面。 一边吃一边说:“很好吃,你回来,我给你做好不好?”,吓得店家趴在地上不敢动; 他去望京最闻名的松竹馆内听戏。 砸重金,点名那招牌男旦不停地为他一个人唱,直到声音嘶哑才停罢; 他重复走着那几条街道。 来来回回,一遍遍走。 最疯的一次是,秦帝出席上官大将军的嫡女上官葶,与九重楼楼主祝卿的婚宴。 他忽而冲上前,一把抓过新娘子手腕,红着眼怒声道: “这个哪里来的!啊?给朕回话!” 新娘子吓懵了,只说是半年前,有一位金陵的儿时伙伴,托人提前送来的新婚贺礼。 众人惊惧中,就见秦帝不顾新娘子疼痛,直接将镯子拔了下来! 疯魔了似的捂在心口!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抱着镯子说话。 “我的宁宁啊,你好狠的心” “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记得你,只有我” “咳咳好狠的心啊。就这样惩罚我。” “惩罚我一年、两年、三年” “再回来嘲笑我罢。” “求你了” 第196章 虐版番外---29 白泽静静的看着。 他的身体透明,不能呼吸,触碰不到人,大声说话也没人听得见。 他知道,这是大巫之术加上十八高僧护法做的逆天改命之事,已经是极限了。 还好幸运,他成功了。 他再次看见了他的小仙女。 他的王妃,他的皇后。 不幸的是,她似乎忘了他,忘了那个世界的一切。 “这就是她说的,原来的世界” “他原来就是另外那个白泽,她真正的小泽。” 白泽慢慢跟着,跟了几个月。 有些地方能进,有些地方会阻挡他。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过去了多久,只是在他刚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的宝贝,正护着那个“白泽”。 她依旧为他挡刀。 和自己不一样的是,这个白泽很惊讶,立刻打横将她抱起,飞奔到医馆,又招来了两个御医 她依旧替他喝毒酒,在皇宫宴席上。 这个白泽惊恐地立刻咬破手指为她解毒,将她紧紧抱着,驱散她所有害怕和不安。 她还是一样地笑,一样没心没肺似的。 只是这次,换来的不是冷言冷语。 而是这个白泽一次次的心软,直到他终于忍不住,红着耳朵说她: “你也不知羞!快住嘴!” 她笑嘻嘻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哎呀,小泽吃醋啦!” “白泽”红着耳朵,“哼”地一声扭过头,算是默认了。 白泽静静地看着,看着他的宝贝亲吻“白泽”。 看着“白泽”又别扭又忍不住心喜地揽过她,温柔地亲她,说: “你呀,招惹我!可别想那么容易摆脱我!” 白泽一边流泪一边笑:你看,他也说这种话,他也霸道呢。 只是,终归是不同的。 “白泽”时常去戏楼逮正打赏男旦的孙宁宁,气地他整个人原地打转! 却还是忍着,等她听完后,才一把搂过去,按进马车里亲。 一回府,他就招下属来。 白泽以为占有欲一样强的“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却猜错了。 “白泽”招来了那几个戏子,一遍遍教他怎么唱戏,脚步怎么挪,水袖怎么甩。 “白泽”偷偷瞒着,苦练了两个月,等着大婚后给孙宁宁一个惊喜。 和自己还不同的是,“白泽”会细心地记住宁宁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不起眼的守门的小厮。 他会命人寻找好药材,送去给孙阁老; 空闲时会陪着孙阁老下棋,和孙阁老畅谈政事,谦虚地逗他笑。 眼看婚期将近。 “白泽”兴奋地抱着孙宁宁蹭,像一只小奶狗似的。 “宁宁,生三个” “你想得美!” “宁宁,我现在身体好了,可以陪你一辈子了,那,生两个好不好?除了生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我来!宁宁依旧是老大!” “白泽!你别蹭我!哎呀手往哪儿放呢!说好的霸道王爷呢!” “原来宁宁吃这一套,好呀,满足你,我的王妃。” 白泽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 血泪滑落,他的笑声吹散在立春的寒风中。 身躯一点点消散。 强行被扯回了原来的世界。 摘星楼上。 白泽缓缓睁眼。 看着天幕,漫天的星辰。 “从没有人教过我,如何才是爱。” “现在懂了。” “我真的错了。” “宁宁,你不会再要我了,对?” “呼衍再也等不来他的宝贝了” 法禅寺 主持看着秦帝脱下了手中的佛珠。 他看了眼白泽,念了句碣语,而后默默收下。 又问了白泽几个问题。 一刻钟后。 高大的男子踏出佛门。 白泽身穿一身花色束腰长袍,肤白红唇,眼窝深邃,原本的墨发三千已变成满头银丝。 妖异到极致的美丽。 人们靠分开的痛觉来分辨爱意。 所以,他无法忍受这漫长的痛苦。 五个时辰后 白泽徒步走到了南山顶峰。 在曾一同看过雪景的崖边,他缓缓迈步。 金铃声响起。 清瘦的白发男子,五官绝尘迤逦,跳起了巫族失传已久的祭祀舞。 “我的挚爱,惟愿你平安、幸福。” 一曲终了。 一袭艳丽花色的衣摆消失在崖顶,风中飘起数串泪滴混着鲜血。 半日前的法禅寺 主持问: “何为不甘” “求之不得” “可否具体” “得而失之” “可否再具体” “得她,失她。” ------本书完结。 第196章 虐版番外---29 白泽静静的看着。 他的身体透明,不能呼吸,触碰不到人,大声说话也没人听得见。 他知道,这是大巫之术加上十八高僧护法做的逆天改命之事,已经是极限了。 还好幸运,他成功了。 他再次看见了他的小仙女。 他的王妃,他的皇后。 不幸的是,她似乎忘了他,忘了那个世界的一切。 “这就是她说的,原来的世界” “他原来就是另外那个白泽,她真正的小泽。” 白泽慢慢跟着,跟了几个月。 有些地方能进,有些地方会阻挡他。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过去了多久,只是在他刚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的宝贝,正护着那个“白泽”。 她依旧为他挡刀。 和自己不一样的是,这个白泽很惊讶,立刻打横将她抱起,飞奔到医馆,又招来了两个御医 她依旧替他喝毒酒,在皇宫宴席上。 这个白泽惊恐地立刻咬破手指为她解毒,将她紧紧抱着,驱散她所有害怕和不安。 她还是一样地笑,一样没心没肺似的。 只是这次,换来的不是冷言冷语。 而是这个白泽一次次的心软,直到他终于忍不住,红着耳朵说她: “你也不知羞!快住嘴!” 她笑嘻嘻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哎呀,小泽吃醋啦!” “白泽”红着耳朵,“哼”地一声扭过头,算是默认了。 白泽静静地看着,看着他的宝贝亲吻“白泽”。 看着“白泽”又别扭又忍不住心喜地揽过她,温柔地亲她,说: “你呀,招惹我!可别想那么容易摆脱我!” 白泽一边流泪一边笑:你看,他也说这种话,他也霸道呢。 只是,终归是不同的。 “白泽”时常去戏楼逮正打赏男旦的孙宁宁,气地他整个人原地打转! 却还是忍着,等她听完后,才一把搂过去,按进马车里亲。 一回府,他就招下属来。 白泽以为占有欲一样强的“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却猜错了。 “白泽”招来了那几个戏子,一遍遍教他怎么唱戏,脚步怎么挪,水袖怎么甩。 “白泽”偷偷瞒着,苦练了两个月,等着大婚后给孙宁宁一个惊喜。 和自己还不同的是,“白泽”会细心地记住宁宁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不起眼的守门的小厮。 他会命人寻找好药材,送去给孙阁老; 空闲时会陪着孙阁老下棋,和孙阁老畅谈政事,谦虚地逗他笑。 眼看婚期将近。 “白泽”兴奋地抱着孙宁宁蹭,像一只小奶狗似的。 “宁宁,生三个” “你想得美!” “宁宁,我现在身体好了,可以陪你一辈子了,那,生两个好不好?除了生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我来!宁宁依旧是老大!” “白泽!你别蹭我!哎呀手往哪儿放呢!说好的霸道王爷呢!” “原来宁宁吃这一套,好呀,满足你,我的王妃。” 白泽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 血泪滑落,他的笑声吹散在立春的寒风中。 身躯一点点消散。 强行被扯回了原来的世界。 摘星楼上。 白泽缓缓睁眼。 看着天幕,漫天的星辰。 “从没有人教过我,如何才是爱。” “现在懂了。” “我真的错了。” “宁宁,你不会再要我了,对?” “呼衍再也等不来他的宝贝了” 法禅寺 主持看着秦帝脱下了手中的佛珠。 他看了眼白泽,念了句碣语,而后默默收下。 又问了白泽几个问题。 一刻钟后。 高大的男子踏出佛门。 白泽身穿一身花色束腰长袍,肤白红唇,眼窝深邃,原本的墨发三千已变成满头银丝。 妖异到极致的美丽。 人们靠分开的痛觉来分辨爱意。 所以,他无法忍受这漫长的痛苦。 五个时辰后 白泽徒步走到了南山顶峰。 在曾一同看过雪景的崖边,他缓缓迈步。 金铃声响起。 清瘦的白发男子,五官绝尘迤逦,跳起了巫族失传已久的祭祀舞。 “我的挚爱,惟愿你平安、幸福。” 一曲终了。 一袭艳丽花色的衣摆消失在崖顶,风中飘起数串泪滴混着鲜血。 半日前的法禅寺 主持问: “何为不甘” “求之不得” “可否具体” “得而失之” “可否再具体” “得她,失她。” ------本书完结。 献给番外虐版的he版本 此文献给《穿错书,她的小可爱成了反派疯批》的虐版。 故事发生在呼衍跳完献祭舞后,上天垂帘,让他重生了。 心疼呼衍的亲妈作者,希望他能抓住这次机会。 --------以下正文------- 时值深秋 距离望京几百公里外的江陵城。 从噩梦中惊醒的秦王白泽,猛地坐起了身。 他摊开手掌,盯着手心的纹路看了约莫一刻钟。 “呵,呵呵” 男人忽而轻笑出声,双手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脸。 任由水色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他弓起身,越笑越大声。 连带着泪水也决堤了。 “哈哈哈哈” “宁宁,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你看,戏耍我的老天终于怜悯了我一回。” “居然给了我一次机会” 半个时辰后 眼尾拖着一抹淡红的秦王殿下,一身肃杀地走出了卧房。 眼中还有没退去的红血丝。 他冷着脸,左手捻动着沉香佛珠,右手拿着一封烫了火漆的密信。 “飞云,去查孙阁老一行到哪里了。” “凌霜,招影五回京。还有……把这封信立即送进宫,越快越好!” 一连吩咐几个命令下去后。 白泽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飞云和凌霜两人看着主子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心惊。 主子可从来没有过这么烦躁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 还有,为什么好端端地去查孙阁老? 孙家如今除了阁老大人,死得就只剩两个才及笄的姑娘。 查这一老二小的做什么? 主子都没见过孙家二位小姐,也不可能突然开窍喜欢姑娘了。 整个越国,别说有贵女喜欢主子了,谁敢凑上来,能不烦躁地抽刀威胁就不错了。 他们秦王府也从不和孙阁老有朝堂上的牵扯。 那,这是有什么计划? -----1----- 次日 金陵回都城望京的马车上。 孙阁老的二孙女孙宁宁,一个因为生前做好人好事,积攒的功德太多,猝死后穿越的现代人。 穿越到书里已经第三天了。 笑死,奢靡的古代贵族生活根本不用适应。 恨不得轮回三世! 穿着一身茜红掐腰儒裙的女子,生的面若芙蓉,眉眼明媚,身段娇弱如柳扶风。 此时的孙宁宁正懒骨头似的趴着。 手指拨弄着金珠算盘。 贴身丫鬟杏儿和小月坐在一旁,一个在打扇,一个在替小姐绣手帕。 小姐三天前发了场高烧,在驿站请了五个附近的大夫,过了两天才退烧。 可把所有人急坏了。 真是凶险呐。 无聊漫长的回京之路,晃晃悠悠。 这晚。 还没找到客栈呢,孙宁宁已经趴在软垫上睡着了。 虚无迷惘的梦境里。 孙宁宁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当看见朝思暮想的纸片人男友后,心里又酸又激动。 “小泽!” 这是梦,那当然要放开胆子做个变态啦! 拜托!这可是她喜欢了六年的纸片人,他还站在桃花树下看着她笑诶! 这谁能忍得住? 孙宁宁提着裙边大步跑过去,一把扑进了老天为她制造的美好中。 梦里的白泽立刻回抱着她。 他干燥温热的大手抱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用力到都把孙宁宁的骨头都勒疼了。 但是她笑得很开心,丝毫不在意。 男人和小说里描绘的一样:异域的面庞,白肤红唇,高鼻深目。 穿着一身艳丽花色的衣袍,宽肩窄腰,身形又高又瘦。 左侧脖颈上还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就是他! 书里走出来的、活生生的、她的纸片人老公! 男人抱完后,用那双如漆点墨般的双眼盯着孙宁宁看。 片刻后,他哽咽着问: “你是谁?” 他虽然问她是谁,可是他熟稔的语气,抱着孙宁宁时候的自然,甚至他 “唔?” 当被白泽扣着脑袋亲吻的时候,孙宁宁的泪水大颗滚落了下来。 这个梦境简直了 老天爷!我不要醒了! 梦境一点点开始逐渐扭曲、消散 孙宁宁赶紧快速大喊了一声: “我叫孙宁宁,是孙阁老府二小姐!太后娘娘是我祖姑母,论辈分我该叫你一声表哥的!” -----2----- 梦境消散的瞬间。 相距百里之外的驿站,白泽睁开了眼。 他的眼眶已经通红,大颗的泪水滑落进鬓发。 前世最后一刻钟的记忆,是他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祝愿他的挚爱平安喜乐。 白泽失神地盯着帷帐顶看。 许久后,他才重重地提了一口气。 没错,确实重生了。 所有的事,一模一样,重新开始了。 这场梦境的出现更加印证了。 白泽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虽然时间线和前世略有差异,但他的妻子依旧出现了。 同样的梦,上辈子他被忽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强吻。 梦里的他觉得恶心,气得差点掐死宁宁; 而这辈子,当他发现自己出现在初次见面的梦境时。 激动得手一直在颤抖。 当失而复得,再次被挚爱热情地抱住,当重新感受她的甜美。 白泽心想:哪怕这只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前,赐给了他一场初见的梦。 也值了! -----3----- 四天后 孙宁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木门外,个高腿长,穿着一身花色艳丽的长袍,面如美玉,容颜精致的男子。 对着她笑得温柔又腼腆。 正伸手要扶自己下马车。 他正是孙宁宁自封的纸片人老公,也是她穿越而来的原因--白泽。 胡子花白的孙阁老气得冷着脸站在一旁。 秦王这个煞神! 居然 居然请旨赐婚! 孙阁老原本想明天进宫,冒死也要去求皇帝收回旨意! 只是一刻钟前,年迈的阁老大人被秦王软硬兼施地威胁了。 以至于孙阁老现在只能看着板上钉钉的孙女婿,正扶着二孙女下车。 孙宁宁紧紧咬着唇瓣,低垂着脑袋,努力平复心跳。 梦归梦,这年头谁还没做过春梦呢。 那都是假的,是幻想的。 可现在 ----4---- 忠君爱国的孙阁老家二孙女,孙宁宁,和二皇子秦王白泽,订婚了。 这一消息不过半月,已经很快传遍了越国上下,大街小巷。 就连各郡县都收到了秦王府的喜报。 各郡守看着手中鲜红的帖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煞神是准备举国同庆? 还是在提醒他们记得要送礼? …… 快一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的恋爱,孙宁宁感受到了现实中的白泽有多爱吃醋。 同时又很黏人。 简直就是个黏人精大狗狗。 但是甜得孙宁宁恨不得大声来一句:呵,男人,命都给你! 白泽告诉她为什么会忽然喜欢她、娶她。 理由很荒诞: “我很早之前就梦见了一个女孩,梦境中的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很相爱。” “后来,还剩一个月大婚的时候梦中的她说要回去了” “她就是你。” “我找不到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 “我以为这辈子无望的时候,那个梦又出现了。” “这次,你说你叫孙宁宁,是孙阁老家二小姐梦醒后我便立刻请旨赐婚了。” 白泽的谎言真假参半。 孙宁宁看着他的漆黑如墨的眼睛,眨了眨卷翘的睫毛,笑着抱了上去。 “嗯!” “那祝福你呀。你的梦,成真了。” 白泽像个痴汉一样盯妻。 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前世,他看到了那个世界里的“白泽”,是怎么和宁宁相处的。 透明灵魂的他,亲眼看着被抹去了记忆的妻子,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相识、相恋、亲吻 痛彻心扉的爱意,滔天的占有欲,无穷无尽的悔恨中。 白泽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自己不该那样一再逼迫宁宁,将她困在身边; 不该去伤害她的好友、她的家人; 不该试图杀了每一个接近她的男人,还被她一次次发现。 白泽明白了他犯下的每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正视了自己心理上的残疾。 更懂得了该怎样把偏执的心思藏得密密实实。 “你又看着我咦~别看啦。” 这也太羞耻了。 哪有人像个变态似的,恨不得24小时盯着她。 但对象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小可爱? 那就 那就算了,不骂了。 白泽抱着孙宁宁在怀里,侧头埋进她的脖颈处。 鼻息间全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这一辈子,他不会再犯蠢了。 “唔?不行么?好不容易找回我的王妃,不能再叫她跑了。” 男人低越的嗓音闷闷地响起。 因为他的吐息全在她脖子和耳朵附近,孙宁宁笑着往旁边躲了一下。 “哎呀!痒!放开!” 白泽一听“放开”二字,本就黑漆漆的眼神更深了,掐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 明明神情阴郁极了,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带着软乎的腔调: “不,就痒你~” 孙宁宁痒的不行,没形象地大笑起来,趁机也去挠他腰里的软肉。 于是,白泽跟着她一起笑,哈哈哈得笑的眼角都湿了。 两人闹作一团。 没过多久,气氛逐渐暧昧。 孙宁宁看着亲吻自己的白泽,鼻酸到眼睛通红。 曾在无数个深夜里,逐字逐句拼凑出来的形象,完美还原了。 外冷内热,体贴,温柔绅士,禁欲却自带欲气。 白泽一手轻轻掐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扣着她的脑袋压向自己。 不断索取着。 前世的他们除了最后洞房,早已亲热过无数回。 重来一世,她依旧是娇气又磨人的、他的宝贝。 没有一点贵女的矜持和羞涩。 开心就哼哼唧唧地要他抱抱,亲亲;吻得久了又烦他,推他。 如今的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望京中的名声。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和前世一样。 只在意他,坚定地要和他在一起。 她从来不怕他。 哪怕她自杀离开前,说的也是“我讨厌你”。 白泽记得,她说了三遍。 就差一步。 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前世的他们就能幸福美满了。 所以这辈子分毫都不能有差池! -----5----- 孙宁宁就像被浸在蜜罐中,甜得她每天没事就傻乐。 唯一遗憾的是,原主的亲姐姐孙婉婉,写了封信来。 信中她直言自己跟随师傅去了漠北,今年不回望京了。 嘱托她照顾好祖父,随信件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大盒各种保健用的、昂贵的药丸。 原主姐姐是个很宠妹妹的御姐。 从小因为身体不好,在道观长大。 后来跟着名医走天下,给穷苦人家看病。 对于这样有济世救人大志向的古代小姐姐,孙宁宁还是佩服的。 于是,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长信回寄过去。 原本打算在包裹中放一个小月绣的安神香囊。 只是在交给下人的时候,她又将那个香囊换成了她自己亲自绣的。 那是一个绣着“哆啦a梦”的可爱香囊。 孙宁宁不知道的是,包裹很快就被死士截下。 不过一个时辰后就送进了秦王府。 看完信,白泽随手就将其捻成灰烬,他又拿起熟悉图案的香囊。 拇指轻轻蹭过针脚细密却略带歪扭的走线。 容颜昳丽的男人笑的很高兴,他亲吻香囊,嗫嚅道: “还好来得及。这会儿宁宁还不知道” “这辈子不会再有人,不会了谁都不能出现” 侍卫凌霜像根木头似的站着听令,耳边传来主子不正常情绪的笑声。 他听的出来,主子这段时间是真的开心。 比往日折磨人的时候还开心数番。 白泽紧紧抓着手中的香囊,神情阴鸷道: “放了祝卿,让他找个真的女人去扮孙婉婉然后” “告诉他,若被发现了,本王现在能抓到他,以后也照样能折磨死他。” “是,主子。” ——-6—— 原本答应假扮孙婉婉回京尽孝的九重楼楼主,祝卿。 刚进望京就被亲自动手的秦王打伤,关进了水牢。 什么也不知道的孙宁宁,一如既往地每天无所事事,开心玩乐。 原主在金陵长大,调皮古怪的性格和她本人很像。 所以她不像普通贵女喜欢去茶会、诗会。也不会在房间里弹琴画画做女工。 而是和原主的手帕交,上官将军的嫡女上官葶,整天玩闹在一起。 两人一起买首饰、听戏、看杂耍、逛书局 所以在外听到的,关于白泽的凶名,孙宁宁都会背了。 一个月前,他在早朝时当着皇帝的面,一言不合杀了三品大官; 三个月前,背叛他的下属被剥了皮做成灯笼,挂在了秦王府门口等等。 孙宁宁虽然只对白泽恋爱脑,但是又不真的傻。 她早就发现了不对。 这个白泽,和她看书时喜欢的光风霁月、温柔绅士的男二,越来越不像。 他的人设崩到孙宁宁都无语了。 白泽每天都要来见她,不管多忙。 也不管婚前避嫌的规矩。 不仅如此,他还派了几十个死士,只为了抓住南召国第一神医,将他押到了府上给祖父看老毛病。 他从不限制她的任何行为。 任由她各种没规矩地玩。 即便孙宁宁女扮男装在外过夜,白泽也只是气得不行,半夜过来陪着她一起。 他每天都要黏糊糊地贴着孙宁宁亲亲抱抱。 哪里像那个“止小孩夜哭”的煞神了? 一言不合就委屈地说她上辈子抛弃他走了,要对他好些才是。 不过,这个崩了人设的白泽,和书中的描写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点的。 比如,他爱穿各种花色的衣裳。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模样,一见她就笑得很好看。 好像知道她是个颜控色胚? 比如,他也爱宠物。 秦王府中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现在都送来阁老府陪她了; 还有,白泽在亲热上很顾忌。 即便未婚的二人再亲昵,他都不会做一些过火的事,十分尊重她。 ——-7—— 4个月后 “好啦好啦,小泽快走,天黑了哦,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的。” 白泽大步向前,抱过孙宁宁在怀。 他弯下腰,下颚抵在女孩的肩处。 闷声着略带兴奋的语气传来:“明天明天等我来娶你。” “这一次,别抛下我了” 求你了,小仙女。 就算知道了真相。 他曾在一册书里见过这样一句话: 不要将全部的爱和信仰都给一个人。 否则当对方离开你,你会信仰坍塌,失去自我,行尸走肉。 上一世的境遇便是如此。 她带着世间最蛊的情爱来了。 不管不顾地闯进他的生活,替他挡刀,喝下毒酒、为他挡箭。 她爱他,给他一切的包容,她心疼他、怜惜他。 最后变成讨厌他,不要他,自杀也要离开他。 ——-8—— 这日,整个望京热闹得就像在过年。 没人能想到,无论做什么恶事都能被皇帝原谅的二皇子秦王、那尊行走的阎王爷,真的成婚了! 传闻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以为是煞神终于被皇帝施压了。 直到今天的与天同庆。 凑热闹的百姓恍然大悟: 怕不是秦王看上那个娇媚动人的孙家二小姐,强娶的? 这一大早 秦王身边“两把最利的刀”---飞云和凌霜。两个死士营头子,第一次穿上了喜庆的暗红色,骑着绑了红绸结的白马。 一路撒着铜币和糖果给围观的百姓。 阁老府中。 孙宁宁垂着眼,任由喜娘打扮。 姐姐孙婉婉,大婚的前一天赶到了。 此时她正坐在一边,温柔地为妹妹梳着发尾。 孙宁宁看着她,眼睛瞄了眼她的耳后。 她的神情不变,轻轻抱过姐姐,唇边带起淡淡的一抹笑意: “姐姐,什么时候走?” 长着一张瓜子脸,两弯隽烟眉,气质温婉的女子,轻轻回抱她。 “等你回门后第二天,宁宁你知道的,师傅那里” 孙宁宁靠在她肩上,摇摇头,语气莫名: “我知道” “我都知道” ——-9—— 一个时辰后。 孙宁宁被白泽抱着,跨过了秦王府的正门。 而后,她弯下腰,嘴角带着笑意地和白泽拜了天地。 正式结为了夫妻。 她看见白泽的手在颤抖。 大婚这一夜,皇帝来了,但是气色很差,笑的尴尬。 太子和几个皇子也来了,笑的虽然稍微真切,但是一个个的眼神是冷的。 而被白泽胁迫来的重臣更是一直在笑,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第二日。 孙宁宁睡到了下午才起。 准确的说是,早上又被折腾了一遍后才睡的。 昨晚。 他黑沉着眼神,长睫下铺了层阴翳似的,声音颤抖着问: “我不是他,宁宁知道了,对不对?” 上辈子她也是这个时间知道的。 不过那时,距离大婚还有三个月。 孙宁宁在洞房花烛夜的这一刻,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点点头。 但是她笑的依旧明媚。 “对啊,知道了。其实忘了告诉你,我是小仙女哦。” 复仇路上步步为营,手上沾着无数血腥的秦王,此刻眼睛通红。 半个时辰后。 他将左手腕上的佛珠戴到了妻子的腕上。 这一夜,孙宁宁无论怎么求他轻一点都没用。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做这事的时候,看着男人哭居然也这么带感? 情到浓时,白泽的眼泪大颗砸进孙宁宁的侧颈。 孙宁宁叹了口气。 她翻了个身,和他调换了位置。 双手捧过他的脸,凶道:“不准难过!” 白泽笑了,盯着被他折腾得春色满面的妻子,忽然说: “能不能叫我另外一个名字?” 孙宁宁的眼神沉下。 盯着他,与他对视。 片刻后,她的眼泪也一同滚落而下。 孙宁宁俯身而下,包容他、亲吻他。 “呼衍” 我的月光。 “别哭了,我回来了。” 你这个神经病,疯狗! 上一世,她魂魄离体,看着他杀兄弑父; 看着他强征万人修建”摘星楼”,看着他发疯地满大街找她。像个无家可归、在找主人的流浪狗; 看着他用了巫族邪术,一夜白发。 最后的最后,看着他跳了那场唯美的献祭舞。 他说:“我的挚爱,惟愿你平安、幸福。” 尸体掉下万丈深渊的瞬间。 孙宁宁最终崩溃地大哭,对系统说: “金手指我不要了!世界我不换了!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全部!全部功德都用来换我们重生!” 再醒来时,她已经坐在了通往望京的马车上。 当看见他装模作样地接近她,为她编织一个美好的相遇时。 孙宁宁笑了。 上一世那么痛苦的、撕裂的、绝望的经历,教会了他如何去“爱”。 这辈子,他没再让她输。 他知道爱护她在意的一切,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这就够了。 --- 白泽的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泪眼朦胧看着他的宝贝,大手一把将其搂过,紧紧贴在怀里。 孙宁宁火上浇油地说了句: “你到那个世界看到的,那个孙宁宁是我,但也不是我。” 那个她,是刚死就穿越到原书里的、平行世界的自己。 白泽愣了。 剧烈起伏的心绪动荡之下,他一口咬住了她颈部的软肉。 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欺负我,宁宁你扔下我,你不要我” “不,是我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都听你的,你想住在阁老府就住,你想和朋友出去玩就去都可以。” 孙宁宁笑他:“那我要听小哥哥唱戏呢?” 白泽咬牙切齿地说:“我去学。” “我如果执意要生孩子呢?” “” “哎哎哎,不来了!你干嘛唔” “那就生唔生了让他当皇帝嗯宁宁想要什么都给” ---完结--- 献给番外虐版的he版本 此文献给《穿错书,她的小可爱成了反派疯批》的虐版。 故事发生在呼衍跳完献祭舞后,上天垂帘,让他重生了。 心疼呼衍的亲妈作者,希望他能抓住这次机会。 --------以下正文------- 时值深秋 距离望京几百公里外的江陵城。 从噩梦中惊醒的秦王白泽,猛地坐起了身。 他摊开手掌,盯着手心的纹路看了约莫一刻钟。 “呵,呵呵” 男人忽而轻笑出声,双手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脸。 任由水色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他弓起身,越笑越大声。 连带着泪水也决堤了。 “哈哈哈哈” “宁宁,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你看,戏耍我的老天终于怜悯了我一回。” “居然给了我一次机会” 半个时辰后 眼尾拖着一抹淡红的秦王殿下,一身肃杀地走出了卧房。 眼中还有没退去的红血丝。 他冷着脸,左手捻动着沉香佛珠,右手拿着一封烫了火漆的密信。 “飞云,去查孙阁老一行到哪里了。” “凌霜,招影五回京。还有……把这封信立即送进宫,越快越好!” 一连吩咐几个命令下去后。 白泽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飞云和凌霜两人看着主子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心惊。 主子可从来没有过这么烦躁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 还有,为什么好端端地去查孙阁老? 孙家如今除了阁老大人,死得就只剩两个才及笄的姑娘。 查这一老二小的做什么? 主子都没见过孙家二位小姐,也不可能突然开窍喜欢姑娘了。 整个越国,别说有贵女喜欢主子了,谁敢凑上来,能不烦躁地抽刀威胁就不错了。 他们秦王府也从不和孙阁老有朝堂上的牵扯。 那,这是有什么计划? -----1----- 次日 金陵回都城望京的马车上。 孙阁老的二孙女孙宁宁,一个因为生前做好人好事,积攒的功德太多,猝死后穿越的现代人。 穿越到书里已经第三天了。 笑死,奢靡的古代贵族生活根本不用适应。 恨不得轮回三世! 穿着一身茜红掐腰儒裙的女子,生的面若芙蓉,眉眼明媚,身段娇弱如柳扶风。 此时的孙宁宁正懒骨头似的趴着。 手指拨弄着金珠算盘。 贴身丫鬟杏儿和小月坐在一旁,一个在打扇,一个在替小姐绣手帕。 小姐三天前发了场高烧,在驿站请了五个附近的大夫,过了两天才退烧。 可把所有人急坏了。 真是凶险呐。 无聊漫长的回京之路,晃晃悠悠。 这晚。 还没找到客栈呢,孙宁宁已经趴在软垫上睡着了。 虚无迷惘的梦境里。 孙宁宁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当看见朝思暮想的纸片人男友后,心里又酸又激动。 “小泽!” 这是梦,那当然要放开胆子做个变态啦! 拜托!这可是她喜欢了六年的纸片人,他还站在桃花树下看着她笑诶! 这谁能忍得住? 孙宁宁提着裙边大步跑过去,一把扑进了老天为她制造的美好中。 梦里的白泽立刻回抱着她。 他干燥温热的大手抱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用力到都把孙宁宁的骨头都勒疼了。 但是她笑得很开心,丝毫不在意。 男人和小说里描绘的一样:异域的面庞,白肤红唇,高鼻深目。 穿着一身艳丽花色的衣袍,宽肩窄腰,身形又高又瘦。 左侧脖颈上还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就是他! 书里走出来的、活生生的、她的纸片人老公! 男人抱完后,用那双如漆点墨般的双眼盯着孙宁宁看。 片刻后,他哽咽着问: “你是谁?” 他虽然问她是谁,可是他熟稔的语气,抱着孙宁宁时候的自然,甚至他 “唔?” 当被白泽扣着脑袋亲吻的时候,孙宁宁的泪水大颗滚落了下来。 这个梦境简直了 老天爷!我不要醒了! 梦境一点点开始逐渐扭曲、消散 孙宁宁赶紧快速大喊了一声: “我叫孙宁宁,是孙阁老府二小姐!太后娘娘是我祖姑母,论辈分我该叫你一声表哥的!” -----2----- 梦境消散的瞬间。 相距百里之外的驿站,白泽睁开了眼。 他的眼眶已经通红,大颗的泪水滑落进鬓发。 前世最后一刻钟的记忆,是他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祝愿他的挚爱平安喜乐。 白泽失神地盯着帷帐顶看。 许久后,他才重重地提了一口气。 没错,确实重生了。 所有的事,一模一样,重新开始了。 这场梦境的出现更加印证了。 白泽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虽然时间线和前世略有差异,但他的妻子依旧出现了。 同样的梦,上辈子他被忽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强吻。 梦里的他觉得恶心,气得差点掐死宁宁; 而这辈子,当他发现自己出现在初次见面的梦境时。 激动得手一直在颤抖。 当失而复得,再次被挚爱热情地抱住,当重新感受她的甜美。 白泽心想:哪怕这只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前,赐给了他一场初见的梦。 也值了! -----3----- 四天后 孙宁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木门外,个高腿长,穿着一身花色艳丽的长袍,面如美玉,容颜精致的男子。 对着她笑得温柔又腼腆。 正伸手要扶自己下马车。 他正是孙宁宁自封的纸片人老公,也是她穿越而来的原因--白泽。 胡子花白的孙阁老气得冷着脸站在一旁。 秦王这个煞神! 居然 居然请旨赐婚! 孙阁老原本想明天进宫,冒死也要去求皇帝收回旨意! 只是一刻钟前,年迈的阁老大人被秦王软硬兼施地威胁了。 以至于孙阁老现在只能看着板上钉钉的孙女婿,正扶着二孙女下车。 孙宁宁紧紧咬着唇瓣,低垂着脑袋,努力平复心跳。 梦归梦,这年头谁还没做过春梦呢。 那都是假的,是幻想的。 可现在 ----4---- 忠君爱国的孙阁老家二孙女,孙宁宁,和二皇子秦王白泽,订婚了。 这一消息不过半月,已经很快传遍了越国上下,大街小巷。 就连各郡县都收到了秦王府的喜报。 各郡守看着手中鲜红的帖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煞神是准备举国同庆? 还是在提醒他们记得要送礼? …… 快一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的恋爱,孙宁宁感受到了现实中的白泽有多爱吃醋。 同时又很黏人。 简直就是个黏人精大狗狗。 但是甜得孙宁宁恨不得大声来一句:呵,男人,命都给你! 白泽告诉她为什么会忽然喜欢她、娶她。 理由很荒诞: “我很早之前就梦见了一个女孩,梦境中的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很相爱。” “后来,还剩一个月大婚的时候梦中的她说要回去了” “她就是你。” “我找不到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 “我以为这辈子无望的时候,那个梦又出现了。” “这次,你说你叫孙宁宁,是孙阁老家二小姐梦醒后我便立刻请旨赐婚了。” 白泽的谎言真假参半。 孙宁宁看着他的漆黑如墨的眼睛,眨了眨卷翘的睫毛,笑着抱了上去。 “嗯!” “那祝福你呀。你的梦,成真了。” 白泽像个痴汉一样盯妻。 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前世,他看到了那个世界里的“白泽”,是怎么和宁宁相处的。 透明灵魂的他,亲眼看着被抹去了记忆的妻子,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相识、相恋、亲吻 痛彻心扉的爱意,滔天的占有欲,无穷无尽的悔恨中。 白泽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自己不该那样一再逼迫宁宁,将她困在身边; 不该去伤害她的好友、她的家人; 不该试图杀了每一个接近她的男人,还被她一次次发现。 白泽明白了他犯下的每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正视了自己心理上的残疾。 更懂得了该怎样把偏执的心思藏得密密实实。 “你又看着我咦~别看啦。” 这也太羞耻了。 哪有人像个变态似的,恨不得24小时盯着她。 但对象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小可爱? 那就 那就算了,不骂了。 白泽抱着孙宁宁在怀里,侧头埋进她的脖颈处。 鼻息间全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这一辈子,他不会再犯蠢了。 “唔?不行么?好不容易找回我的王妃,不能再叫她跑了。” 男人低越的嗓音闷闷地响起。 因为他的吐息全在她脖子和耳朵附近,孙宁宁笑着往旁边躲了一下。 “哎呀!痒!放开!” 白泽一听“放开”二字,本就黑漆漆的眼神更深了,掐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 明明神情阴郁极了,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带着软乎的腔调: “不,就痒你~” 孙宁宁痒的不行,没形象地大笑起来,趁机也去挠他腰里的软肉。 于是,白泽跟着她一起笑,哈哈哈得笑的眼角都湿了。 两人闹作一团。 没过多久,气氛逐渐暧昧。 孙宁宁看着亲吻自己的白泽,鼻酸到眼睛通红。 曾在无数个深夜里,逐字逐句拼凑出来的形象,完美还原了。 外冷内热,体贴,温柔绅士,禁欲却自带欲气。 白泽一手轻轻掐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扣着她的脑袋压向自己。 不断索取着。 前世的他们除了最后洞房,早已亲热过无数回。 重来一世,她依旧是娇气又磨人的、他的宝贝。 没有一点贵女的矜持和羞涩。 开心就哼哼唧唧地要他抱抱,亲亲;吻得久了又烦他,推他。 如今的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望京中的名声。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和前世一样。 只在意他,坚定地要和他在一起。 她从来不怕他。 哪怕她自杀离开前,说的也是“我讨厌你”。 白泽记得,她说了三遍。 就差一步。 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前世的他们就能幸福美满了。 所以这辈子分毫都不能有差池! -----5----- 孙宁宁就像被浸在蜜罐中,甜得她每天没事就傻乐。 唯一遗憾的是,原主的亲姐姐孙婉婉,写了封信来。 信中她直言自己跟随师傅去了漠北,今年不回望京了。 嘱托她照顾好祖父,随信件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大盒各种保健用的、昂贵的药丸。 原主姐姐是个很宠妹妹的御姐。 从小因为身体不好,在道观长大。 后来跟着名医走天下,给穷苦人家看病。 对于这样有济世救人大志向的古代小姐姐,孙宁宁还是佩服的。 于是,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长信回寄过去。 原本打算在包裹中放一个小月绣的安神香囊。 只是在交给下人的时候,她又将那个香囊换成了她自己亲自绣的。 那是一个绣着“哆啦a梦”的可爱香囊。 孙宁宁不知道的是,包裹很快就被死士截下。 不过一个时辰后就送进了秦王府。 看完信,白泽随手就将其捻成灰烬,他又拿起熟悉图案的香囊。 拇指轻轻蹭过针脚细密却略带歪扭的走线。 容颜昳丽的男人笑的很高兴,他亲吻香囊,嗫嚅道: “还好来得及。这会儿宁宁还不知道” “这辈子不会再有人,不会了谁都不能出现” 侍卫凌霜像根木头似的站着听令,耳边传来主子不正常情绪的笑声。 他听的出来,主子这段时间是真的开心。 比往日折磨人的时候还开心数番。 白泽紧紧抓着手中的香囊,神情阴鸷道: “放了祝卿,让他找个真的女人去扮孙婉婉然后” “告诉他,若被发现了,本王现在能抓到他,以后也照样能折磨死他。” “是,主子。” ——-6—— 原本答应假扮孙婉婉回京尽孝的九重楼楼主,祝卿。 刚进望京就被亲自动手的秦王打伤,关进了水牢。 什么也不知道的孙宁宁,一如既往地每天无所事事,开心玩乐。 原主在金陵长大,调皮古怪的性格和她本人很像。 所以她不像普通贵女喜欢去茶会、诗会。也不会在房间里弹琴画画做女工。 而是和原主的手帕交,上官将军的嫡女上官葶,整天玩闹在一起。 两人一起买首饰、听戏、看杂耍、逛书局 所以在外听到的,关于白泽的凶名,孙宁宁都会背了。 一个月前,他在早朝时当着皇帝的面,一言不合杀了三品大官; 三个月前,背叛他的下属被剥了皮做成灯笼,挂在了秦王府门口等等。 孙宁宁虽然只对白泽恋爱脑,但是又不真的傻。 她早就发现了不对。 这个白泽,和她看书时喜欢的光风霁月、温柔绅士的男二,越来越不像。 他的人设崩到孙宁宁都无语了。 白泽每天都要来见她,不管多忙。 也不管婚前避嫌的规矩。 不仅如此,他还派了几十个死士,只为了抓住南召国第一神医,将他押到了府上给祖父看老毛病。 他从不限制她的任何行为。 任由她各种没规矩地玩。 即便孙宁宁女扮男装在外过夜,白泽也只是气得不行,半夜过来陪着她一起。 他每天都要黏糊糊地贴着孙宁宁亲亲抱抱。 哪里像那个“止小孩夜哭”的煞神了? 一言不合就委屈地说她上辈子抛弃他走了,要对他好些才是。 不过,这个崩了人设的白泽,和书中的描写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点的。 比如,他爱穿各种花色的衣裳。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模样,一见她就笑得很好看。 好像知道她是个颜控色胚? 比如,他也爱宠物。 秦王府中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现在都送来阁老府陪她了; 还有,白泽在亲热上很顾忌。 即便未婚的二人再亲昵,他都不会做一些过火的事,十分尊重她。 ——-7—— 4个月后 “好啦好啦,小泽快走,天黑了哦,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的。” 白泽大步向前,抱过孙宁宁在怀。 他弯下腰,下颚抵在女孩的肩处。 闷声着略带兴奋的语气传来:“明天明天等我来娶你。” “这一次,别抛下我了” 求你了,小仙女。 就算知道了真相。 他曾在一册书里见过这样一句话: 不要将全部的爱和信仰都给一个人。 否则当对方离开你,你会信仰坍塌,失去自我,行尸走肉。 上一世的境遇便是如此。 她带着世间最蛊的情爱来了。 不管不顾地闯进他的生活,替他挡刀,喝下毒酒、为他挡箭。 她爱他,给他一切的包容,她心疼他、怜惜他。 最后变成讨厌他,不要他,自杀也要离开他。 ——-8—— 这日,整个望京热闹得就像在过年。 没人能想到,无论做什么恶事都能被皇帝原谅的二皇子秦王、那尊行走的阎王爷,真的成婚了! 传闻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以为是煞神终于被皇帝施压了。 直到今天的与天同庆。 凑热闹的百姓恍然大悟: 怕不是秦王看上那个娇媚动人的孙家二小姐,强娶的? 这一大早 秦王身边“两把最利的刀”---飞云和凌霜。两个死士营头子,第一次穿上了喜庆的暗红色,骑着绑了红绸结的白马。 一路撒着铜币和糖果给围观的百姓。 阁老府中。 孙宁宁垂着眼,任由喜娘打扮。 姐姐孙婉婉,大婚的前一天赶到了。 此时她正坐在一边,温柔地为妹妹梳着发尾。 孙宁宁看着她,眼睛瞄了眼她的耳后。 她的神情不变,轻轻抱过姐姐,唇边带起淡淡的一抹笑意: “姐姐,什么时候走?” 长着一张瓜子脸,两弯隽烟眉,气质温婉的女子,轻轻回抱她。 “等你回门后第二天,宁宁你知道的,师傅那里” 孙宁宁靠在她肩上,摇摇头,语气莫名: “我知道” “我都知道” ——-9—— 一个时辰后。 孙宁宁被白泽抱着,跨过了秦王府的正门。 而后,她弯下腰,嘴角带着笑意地和白泽拜了天地。 正式结为了夫妻。 她看见白泽的手在颤抖。 大婚这一夜,皇帝来了,但是气色很差,笑的尴尬。 太子和几个皇子也来了,笑的虽然稍微真切,但是一个个的眼神是冷的。 而被白泽胁迫来的重臣更是一直在笑,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第二日。 孙宁宁睡到了下午才起。 准确的说是,早上又被折腾了一遍后才睡的。 昨晚。 他黑沉着眼神,长睫下铺了层阴翳似的,声音颤抖着问: “我不是他,宁宁知道了,对不对?” 上辈子她也是这个时间知道的。 不过那时,距离大婚还有三个月。 孙宁宁在洞房花烛夜的这一刻,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点点头。 但是她笑的依旧明媚。 “对啊,知道了。其实忘了告诉你,我是小仙女哦。” 复仇路上步步为营,手上沾着无数血腥的秦王,此刻眼睛通红。 半个时辰后。 他将左手腕上的佛珠戴到了妻子的腕上。 这一夜,孙宁宁无论怎么求他轻一点都没用。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做这事的时候,看着男人哭居然也这么带感? 情到浓时,白泽的眼泪大颗砸进孙宁宁的侧颈。 孙宁宁叹了口气。 她翻了个身,和他调换了位置。 双手捧过他的脸,凶道:“不准难过!” 白泽笑了,盯着被他折腾得春色满面的妻子,忽然说: “能不能叫我另外一个名字?” 孙宁宁的眼神沉下。 盯着他,与他对视。 片刻后,她的眼泪也一同滚落而下。 孙宁宁俯身而下,包容他、亲吻他。 “呼衍” 我的月光。 “别哭了,我回来了。” 你这个神经病,疯狗! 上一世,她魂魄离体,看着他杀兄弑父; 看着他强征万人修建”摘星楼”,看着他发疯地满大街找她。像个无家可归、在找主人的流浪狗; 看着他用了巫族邪术,一夜白发。 最后的最后,看着他跳了那场唯美的献祭舞。 他说:“我的挚爱,惟愿你平安、幸福。” 尸体掉下万丈深渊的瞬间。 孙宁宁最终崩溃地大哭,对系统说: “金手指我不要了!世界我不换了!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全部!全部功德都用来换我们重生!” 再醒来时,她已经坐在了通往望京的马车上。 当看见他装模作样地接近她,为她编织一个美好的相遇时。 孙宁宁笑了。 上一世那么痛苦的、撕裂的、绝望的经历,教会了他如何去“爱”。 这辈子,他没再让她输。 他知道爱护她在意的一切,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这就够了。 --- 白泽的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泪眼朦胧看着他的宝贝,大手一把将其搂过,紧紧贴在怀里。 孙宁宁火上浇油地说了句: “你到那个世界看到的,那个孙宁宁是我,但也不是我。” 那个她,是刚死就穿越到原书里的、平行世界的自己。 白泽愣了。 剧烈起伏的心绪动荡之下,他一口咬住了她颈部的软肉。 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欺负我,宁宁你扔下我,你不要我” “不,是我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都听你的,你想住在阁老府就住,你想和朋友出去玩就去都可以。” 孙宁宁笑他:“那我要听小哥哥唱戏呢?” 白泽咬牙切齿地说:“我去学。” “我如果执意要生孩子呢?” “” “哎哎哎,不来了!你干嘛唔” “那就生唔生了让他当皇帝嗯宁宁想要什么都给”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