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从乡镇到中枢》 第1章 重生97 “伤者多器官衰竭，治疗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昏暗的病房内，一个白大褂小声的说道。 王易躺在病床上，他因酒后骑电动车出了车祸，身上挂着好几瓶液体，脸上还戴着氧气罩。 虽然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王易意识还很清醒，他也能看到听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听到医生那近乎耳语的声音。 病房里除了那个医生，病床前还坐着一个身穿囚服，双脚带着脚镣，形容憔悴的老人。 看着眼前身穿囚服的老人，王易眼角不住的往外流着泪水，可是他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易现在非常的愧疚，病床前这个身穿囚服的老人，正是他的老父亲王祁连，曾经还是一位副厅级干部，但是站错队，经济上又犯了罪，几年前就进了监狱。 抛开站队不谈，王祁连之所以会在经济上犯罪，很大程度上有王易的原因，病床上的王易大没什么本事，但他的妻子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两人结婚时父亲王祁连已经身居要职，借助自己公公的关系，王易妻子生意上做的风生水起。 王易年纪轻轻则一直沉迷文玩钓鱼，十年前妻子已经是全省有名的女企业家，可能是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一直感情还可以的妻子与王易离婚。 离婚就离婚，反正两人也还没孩子，但是让王易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年后自己的前妻竟然实名举报了自己的前公公，也就是王易的父亲。 那件事成为了王家落败的转折点，随后组织调查，王祁连很多问题被发现。 自从几年前王祁连入狱，王家真的就成了墙倒众人推，曾经巴结王家的人开始落井下石，往日走动频繁的亲戚也断了往来，王易也就此穷困潦倒起来。 “拿来我签字，让他少遭些罪，早些走了也是解脱。”王祁连低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病床上的王易。 现在王易身边没有亲人，要放弃治疗都只能让老父亲来签字，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随后医生将自愿放弃治疗的单子递给了王祁连，老爷子拿着笔颤抖的签下了自己名字。 医生拿到家属签字便走了出去，而后进来两个护士，王易感觉到自己的氧气面罩被摘下了，而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混乱 “输个精光，输个精光，输个精光光”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易恍惚间听到一个已经几十年没听过的熟悉声音。 “现在还有人用这么老的手机铃声？而且还是单音的喇叭声？”王易突然想起了九十年代的诺基亚手机，这声音不正是那标志性的铃声吗？ 但是随后王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坐在一间有些熟悉，但是陈设要倒退二十几年的房间中。 真皮的沙发还是很骚的绿色，眼前的大彩电只有三十几寸，但是估计得有一百来斤。 然后那个复古的铃声竟然是自己裤兜里发出的，拿出来一看还真是老的都叫不出型号的手机。 还有些迷茫的王易顺手打开手机翻盖，然后将听筒放在耳朵边，随即听筒里就传出一个久违的声音：“王公子，晚上继续天涯歌舞厅？我约了几个好兄弟，还有几个漂亮妞哦。” 听到这个声音，王易身躯一震，这可是好多年没与他联系过的周小军，此人也算是王易前世堕落路上的领路人了，绝对的损友一个。 王易吓得连忙挂了电话，他脑子一片混乱，不过当他看到茶几上摆放的台历时，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个魔幻的词汇。 “穿越？我穿越回了97年？” 台历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可在九十年代还非常流行，几乎随处可见，而王易眼前的台历上，日期还是1997年6月27日。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易狠狠的给了自己几巴掌，火辣辣的疼让他确定这不是做梦。 又查看了自己身体，果然是那具年轻的风华正茂的身体，加上周围的一切，王易终于确定自己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很快手机再次响起，一看号码还是周小军。 王易打开翻盖，还不等对方说话就先说道：“小军啊，我有点事要忙，这几日先不要找我了。” 说完王易就挂断了电话，此人前世对王易影响很大，那个坑爹的前妻也是通过周小军与王易认识的，所以王易决定以后要和此人断绝往来。 接着王易又努力的回忆自己的一生，在短暂的茫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喜悦，他决定要重新做人，至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 “糟糕，这个时间节点正是父亲即将升正处的时候，他经济上已经有了问题，并且已经投靠了那位，这一世我一定不能让父亲再进牢房，可是现在让他辞官不做根本不现实，而要保住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很快王易就意识到即便重生，其实危机早已埋下。 王祁连现在是省农业厅计划财务处的副处长，因为正处长要到下面的县里做县长，因此空缺出来的正处王祁连也有机会，而且机会还很大。 这几年王祁连经济上已经有些错误，而要成为计划财务处的一把手，他必须投靠一位大领导，这人确实帮他成为了处长，甚至后来还助王祁连迈入厅级，但祸根也因此埋下。 在屋里来回踱步许久后，王易再次拿起手机，在上面按出了王祁连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王祁连不耐烦的说了声：“喂。” 显然王祁连认为王易又是找他要钱了。 “爸，今晚有空吗？”王易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 “又惹什么事了？有话直接在电话里说。”王祁连的声音明显已经不悦。 现在的王易确实不让他省心，仗着自己有点地位，还在读大学就花天酒地。 但他又是真的爱这个儿子，即便惹了事，他也会不遗余力的给王易擦屁股，事后也只是言语上呵斥几句。 “没事，就是很久没和爸一起吃饭了，我今天买了些菜，晚上你有空的话回来吃。”王易继续谨慎的说道。 电话那头王祁连明显沉默了，王易还以为王祁连为了争夺正处的位子，这几日还在营销应酬，会拒绝回家吃饭。 但片刻后电话里竟然传来王祁连爽快的声音：“好，我下班就回来。” 王易高兴的挂了电话，立刻出门去菜市场，而另一边王祁连挂了电话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李啊，今晚的饭局我只能爽约了，咱们另外约个时间，今晚确实有事没问题没问题，下次我先自罚三杯。” 王祁连最近确实很忙，但不是还在为正处位子奔波，而是已经确定下来，最近各种庆贺的酒局应酬不少。 第2章 我要去乡镇 王易走出农业厅的家属大院，路上还遇到好些个熟人，但是这些人在他记忆里都有些模糊了，只能含糊的打着招呼。 九十年代的一切都让王易感觉有些陌生，王易也在努力重新适应，街上都是老式的汽车，人们的穿着在王易看来也是土气的，但他却觉得未来可期。 王易的厨艺很差，所以他在市场买的也是凉菜和卤菜，另外还买了一斤新鲜的花生，他记得父亲王祁连喝酒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这个。 回到家中时间还早，王易对着镜子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脑海中也开始规划起未来。 时间才刚到六点过几分，房门就被打开了，王易连忙起身相迎，就见到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王祁连。 王易的目光一直盯着王祁连，在经历了生死分别后，再次见到父亲的心情很难用言语表达，他只是看着，生怕再一眨眼这些又变成了一场梦。 王家也算老革命家庭，王易的爷爷曾经在新疆当兵，而他的父亲就出生在祁连山下的军营中，所以名字叫王祁连。 现在王家只剩下这父子两了，爷爷奶奶在王易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也在王易上小学时生病去世了。 这或许也是王祁连过分溺爱王易的原因，总感觉这孩子缺少爱，就想在物质上弥补。 “你毕业回来大半个月了，今天怎么没出去？”王祁连换了鞋子，径直就走到餐桌前，说话时就抓起了几粒花生。 王易连忙将筷子摆在父亲跟前，而后坐在了王祁连的对面，接着他打开了一瓶剑南春，开酒的时候才回答道：“回来这么久，也耍的有些疲了，有些想法要给爸汇报一下，也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王易的话，王祁连很意外的看向自己儿子，这可不像以前多说一句就不耐烦的王易。 以前的王易，更是不可能说出什么有想法给爸汇报一下这种话。 “说说看，这酒你就随意喝点，不能喝千万别勉强。”酒精考验的王祁连同志，那是深知醉酒后的痛苦，明明很想和王易多喝几杯，却又劝王易少喝。 “我酒量还行的爸，咱们父子两从来没单独喝过，今晚我就陪你尽兴。”王易已经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还主动端起来敬了一杯。 王祁连爽快的一饮而尽，他笑的很开心，可能这比他升任正处还高兴！ 喝了一杯酒之后，王易便直入正题的说道：“想跟爸说的就是我工作的事，以前你让我进政府或者单位上班，我嫌苦嫌累嫌约束多，但这几日想明白了，大丈夫生于世，不该只为自己活着，应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最好能帮助别人的事。所以我想进政府，以后像爸你这样。” 王易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要让父亲将来免受牢狱之灾，只有自己也进入体制内，真出事时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这才对嘛，你爸我奋斗了几十年，这人脉关系不用岂不可惜？明日我就去安排，进计划财务处不现实，组织有规定也要避嫌，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到机关办公室，那地方晋升快，不出几年升个正科没问题。”王祁连略微正色的说道，这里只有父子二人，自然没有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而事实也就是这般，以王祁连现在的地位，要安排自己儿子进机关上班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王易接下来的话却让王祁连始料未及。 “爸，我想从基层做起，最好是那种穷一点的乡镇，我知道干部的基层履历是很重要的，这次我是真的想做一番事业。”王易拒绝了直接进入农业厅机关，而是选择了大多数人看来最不好走的基层路线。 “去乡镇？倒也不是不行，到时候我运作一下，一两年时间做个乡镇副职，再给你做些政策上的倾斜，倒是也容易出政绩，只是这样的话，等你在乡镇待上几年，可就比别人慢了几步了。”王祁连略作沉思，也没有反对王易的想法，只是这确实和正常的路子不一样。 像王祁连他们这种家庭，子弟安排最好的就是进机关办公室，没什么事也不容易出差错，因为直接隶属于厅局，混个两三年就能提成正科。 然后稍微运作一下，再到下面的县里挂个职，三十岁左右就能迈入副处。 到了这一步王祁连他们这样的家庭资源就用完了，至于后面能走多远，那就看当事人自己的能力了。 但是只要不犯大的错误，平庸之辈在四十岁左右也能解决正处，退休前至少能混个副厅级，这就是他们这种层次的家庭，正常的路线，一生其实早就被规划好了。 而王祁连属于自身能力比较强的那种，首先酒量很好，也会来事，厅里的几个领导对他印象都不错。 如果今年王祁连能顺利成为计划财务处的处长，那最多一两年，凭借计划财务处的重要性，他就能成为厅党组成员，享受副厅级待遇，再过年正式踏入副厅，那退休就能混个正厅待遇了。 至于更进一步，那已经不是王祁连自身能力的问题了，那是王家老爷子级别不够，正常情况下他们王家这两代人都不可能跨过那个中层和高层间的天堑。 “爸，我还年轻，是真的想干些实事，而且我去乡镇工作，对你的口碑也是助益。”王易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选择最难的一条路，不过是仗着自己对未来的了解，乡镇确实难出成绩，可是随后的十年，将是共和国最波澜壮阔的发展十年，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要出点成绩应该也不难。 王祁连看向王易越发满意，他觉得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 王易去乡镇基层工作，对王祁连来说确实也有好处，因为别的处长副处长，都安排子女在机关或者下属经济效益好的单位享福，他却把王易送去条件不好的乡镇，那组织上自然会对王祁连高看一眼，说明这个同志政治觉悟很高嘛。 第3章 弯道上的本田 从乡镇公务员做起，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至于去哪个县的哪个镇，现在王祁连都不知道，还只能去找找关系给安排下。 随后父子两人继续喝酒闲聊，也谈到了一些当前共和国的大政方针，而有了两世经验的王易，在这些方面比王祁连看得还清楚，有时候王易的一番话，还会让王祁连获益匪浅。 这一夜父子两人都很高兴，一个是老怀欣慰，一个是觉得弥补了遗憾。 等到第二日王祁连早早的就去上班了，王易是睡到日上三竿。 现在他其实有很多朋友，但是这些狐朋狗友王易都不会再联系了，不过在查看通讯录的时候，王易在一个号码上停了很久。 当通讯录中大部分号码都被王易删除后，这个号码还保留着，甚至王易现在很想见到他。 这是王易一生中唯一的真正朋友，也是他高中的同学，现在也大学毕业，正在沿海大城市当白领。 当年王易风光的时候，这个朋友是唯一劝王易不要太高调的人，也是王祁连入狱后，王家落败时唯一主动找到王易开导他，还在生活上帮助他的朋友。 最后进医院，联系监狱让王易见到王祁连最后一面，都是这个叫周昂的朋友在忙前忙后。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上一世你是我唯一的知己，这一世我定要好好报答你。”王易已在心中暗暗发誓，周昂他必须要报答。 这一天王易都无所事事，他也有想过，要不要趁着现在先去投资点黄金和股票之类的，可是一想到既然自己决定进入体制内，而且还有有所成就，那这些东西也就与自己无缘了。 股票都要到01年才逐渐放开处级以上干部买卖，而且每年申报还非常麻烦，还必须所在岗位不能与上市公司或相关政策有关联，所以在职领导干部一直比较避讳炒股。 而想要成为高级干部，还想搞富可敌国根本不现实，哪怕只是到了处级，都会尽量的回避投资经商，连直系亲属经商每年都要申报情况，现在自己也不缺钱，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乡镇公务员一步一步往上走！ 当天晚上王祁连回来的很晚，而且一进门就酒气熏天，王易还在看电视，见王祁连回来，连忙泡了醒酒茶，还贴心的倒了几次让温度快速降低。 “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找了巴南市的一个朋友，他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宜山县委组织部领介绍信，然后到云栖乡报到。不过那地方很穷，条件很艰苦，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刚坐下王祁连就说道，显然这一天他都在为王易的事奔走。 “云栖乡？就是那个山顶的乡镇？那确实够艰苦的，好像是咱们省有名的贫困乡？”王易也听闻过云栖乡的大名，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前世的很久以后。 直到新世纪云栖乡都是最后脱贫的地方，之所以王易知道，倒不是云栖乡有多穷，而是那地方据说风景很好，到王家落魄后，云栖乡已经是全国知名的小众旅游胜地。 “有点难度，别说现在去那地方搞旅游了，就是再过十年都还不成熟，因为国民整体经济没起来，旅游就起不来。但是爸都已经托了关系，虽然他说现在还能反悔，但那也太不地道了。而且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以后遇到更多的困难我怎么办？云栖乡就云栖乡。” 王易想了很多，但这些也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后他便坚定的说道：“就云栖乡，只是以后不能常伴爸身边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我还担心你小子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呢，好在现在通讯方便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遇到什么委屈就给我说。”王祁连还一脸醉醺醺的样子，但他这些话却不是酒话。 当天夜里王易就开始收拾东西，听到王易一直进进出出，王祁连才明白儿子明日就要走了，虽然不舍他却没说什么。 王易能轻易进入体制内，除了他有个实权的处长老爸外，其实还要感谢这个时间节点，因为现在大学包括好一些的大专，还是国家包分配工作的，再过半年也就是明年，这个政策就基本停止了。 当然一般分配的也就是国企或者事业单位，真正直接进入公务员序列的非常稀少，但只要有这个政策，像王易这样的家庭，操作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第二日一早时，王祁连敲开王易的房门，将一个牛皮信封放在王易的床头柜上，并说了一句：“不够了就打电话，路上注意安全，既然你想从最基层做起，那我也不安排车送你了。” 王易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父子俩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最后只说了句：“爸，少喝酒注意身体。” 等王祁连走后，王易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一沓四版的百元钞，王易随手数了一下，竟然足足有三千元。 要知道此时王祁连的月工资都才五百来块钱，这是把半年工资都给王易了。 这个时代交通虽然已经比较便利，但还没有后世的高铁，城际之间主要还是大巴车，而且高速路也非常少。 从省城到巴南市要坐六个小时车，等到了巴南市他又立马转乘到宜山县的中巴。 这中巴档次明显就比省城的大巴差了许多，一个半小时后王易到了宜山县。 宜山县属于贫困县，此时的县城和二十年后的乡镇都差不多，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还好王易手脚麻利，赶在下班前在县委组织部拿到了介绍信。 而后他去车站问了一下，最后一趟去云栖乡的班车已经走了。 无奈之下王易只能在县城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他终于坐上了前往云栖乡的班车。 这车应该是王易坐过体验最差的交通工具了，一上车就是扑面而来的异味，那是各种动物粪便混合的气味，车子一发动，那真是除了喇叭不响，什么地方都在响。 班车出了县城，走了不到十公里，就开始变成了碎石路，然后越走越颠簸，王易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九十年代末，感觉都快回到艰苦的八十年代了。 不过在一段盘山公路上，王易竟然看到迎面方向驶来一辆进口的本田轿车，让他确定这还是九十年代末期。 “这穷乡僻壤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轿车？这车市价可是要六十多万，就算在省城也是身份的象征，是什么大人物来云栖乡了？”王易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某个发达的人物回乡看看。 后面也没有出现小说中的剧情，那辆本田轿车没有出车祸给王易施救，班车上也没出现小混混之类的狗血剧情。 第4章 虞婉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后，王易终于来到了云栖乡，这里确实是一座修建在山顶的集镇，整个乡只有一条街，街头就是客运站。 再往里走是供销社，这种在城市都快绝迹的单位，云栖乡依然存在着。 接着王易又看到了农技站，广播站，计生站，司法所，财政所，派出所等单位，甚至还有一个邮政所和信用社。 这云栖乡也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在这些各种所各种站之间，是居民的自建房，倒好歹也多是二层楼房了，一楼都是店铺，有卖杂货的，有卖种子农具的，还有饭店。 走到街尾就是乡政府驻地，倒是整个街上最气派的建筑，主体是一栋三层红砖楼房，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今日应该是云栖乡赶集的日子，王易走在街上发现人还不少。 但乡政府内还是比较安静的，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走动，保持着党委政府该有的肃穆。 王易拿着介绍信找到了二楼的党政办，当他道明来意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将他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外。 办公室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镇长办公室’。 “黎镇长，又有一位开介绍信的同志来报道了。”带王易来见真正的中年人对办公室内说道。 “哦，快请进来。”下一刻办公室内就传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王易愣了一下，因为他听到领路的那位说又来了一个，显然在王易之前还有一个来报到的新人。 黎镇长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在乡镇上也算年富力强，但基本上仕途也不会有太大发展了。 “王易，好名字，咱们云栖乡就是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陈你等下给王易同志安排下住的地方。”黎镇长拿着王易的介绍信，只是看了王易几眼，然后就在介绍信上写了一句什么。 因为离得比较近，王易最后还是看到了黎镇长写的字。 “同意安排到党政办工作。” 随后黎镇长又将介绍信递给他口中的老陈，就示意他们去安排住处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达，是乡党政办主任，小王你叫我老陈就可以了。”出了镇长办公室，陈达就主动自我介绍，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同志。 好在王易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也没有顺坡就驴称呼陈达为老陈，而是恭敬的说了声：“我没什么工作经验，以后还请陈主任多多指教。” 果然王易的一番话让陈达很受用，他昂着头背着双手走在王易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咱们先去宿舍，你把东西放好，路上我顺便给你说说咱们党政办的基本情况。” “麻烦陈主任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易身上看不出一点有关系背景的影子，倒像极了一个毫无背景刚毕业的大学生。 王易只是大专院校毕业，这个大专也不是他靠真本事进去的，因为他读的是江北省农业专科学院，这个学校与省农业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王祁连安排的。 不过王易知道，再过两年省农业专科学院就会和另外几个院校合并升为本科，甚至十几年后这个母校还成为了双一流大学，所以履历上学历这一块过两年也不会太难看，毕竟时间一久也没人在意毕业学校曾经是不是只是专科。 而且到了一定级别，不用自己去考虑，组织上就会让你深造，至少也是个党校研究生。 陈达带着王易从乡政府办公楼离开，走过一片坑洼不平的空地，那是与办公楼相隔两百多米的一栋二层红砖楼，看上去像是老厂区的宿舍楼。 “咱们云栖乡相对偏僻也还比较落后，眼前这些还是六十年代修建的，这几年交通便利了，书记和乡长晚上都是回县城住，不少干部也都在县城安了家，剩下的也在乡里自己修了房子，所以这宿舍基本就闲置了。不过你不是一个人住，今年县里还分了一个女大学生来咱们乡，她比你早来一个小时，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收拾屋子。”陈达路上确实给王易介绍了不少云栖乡的情况，最后王易才知道今天另一个报到的新人还是个女的。 很快王易就被陈达带到了宿舍二楼，现在宿舍的一楼变成了乡政府堆放杂物的地方。 “小虞啊，给你介绍个邻居，也是新来的同志，他叫王易。”陈达对着一间开着门的宿舍说道，王易站在陈达身后，还没看到屋里的情况。 很快一个脑袋从屋内探出，接着王易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端庄，上身是一件短袖体恤，下身是牛仔裤的女生。 “这是虞婉，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正好你们可以一起收拾一下，这地方很久没住人了，工作量看起来还有点大，有什么需要来找我，今天就不谈工作，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到办公室就行了。”陈拙又向王易介绍了屋里的女生，而后很善解人意的让他们今日好生收拾住处，明日再正式上班。 “多谢陈主任，您去忙，我们慢慢收拾。”王易很懂事的说道，而虞婉则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随后陈达就离开了，王易主动朝虞婉伸手，还正式的做了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王易，以后请多关照。” 虞婉下意识的将手在裤子上擦了下，而后手指轻轻搭在王易手掌上，王易也只是象征性的轻轻一握对方手指，而后很快抽回手。 似乎王易的绅士动作让虞婉很有好感，于是笑着说道：“我叫虞婉，只比你早来一个小时，咱们都是新人，以后相互帮助哦。” “那是一定，我先帮你把屋子收拾干净把，我力气挺大的。”王易将自己东西放在了虞婉隔壁门前，却没有先去收拾自己的屋，而是转身先来帮虞婉。 “确实有些地方我够不着，你先帮我，随后我跟你一起收拾你那间屋。”虞婉没有拒绝，这地方空置太久，要打扫收拾的地方不少。 随后王易就做着重活，虞婉则是去二楼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打水。 说起来都快到二十一世纪了，云栖乡的条件还如此艰苦，王易和虞婉住的这地方根本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在与虞婉一起收拾住处的时候，王易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一开始他没怎么注意虞婉的穿着，因为毕竟第一次见面，不可能盯着女生一直看。 但后来他无意间看到，虞婉的t恤虽然看似简单，但那并不显眼的logo，竟然是国外的一个品牌。 这个品牌此时还没有正式进入国内，但再过十几年却是上流社会所钟爱的，就算现在虞婉身上那件看似寻常的t恤，王易估计价值都在数千元。 “难道早上遇到的那辆本田轿车，是送虞婉来的？这样的家世背景为什么来云栖乡这种穷乡僻壤？”王易怀疑虞婉的家世比自己还要优越许多，而自己来云栖乡已经是另类了，他实在想不到那样的家庭为什么让女儿来这种地方？ 第5章 回头客酒楼 “你也是今年毕业的吗？我是江北省农业专科学院财经系的，看起来咱们年纪差不多。”王易和虞婉渐渐熟络，一边收拾也一边闲聊着，也在相互了解对方。 虞婉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对于第一个认识的人，又同样是第一天来这个地方的同事，还是颇有好感的。于是她很自然的答道：“是啊，我是77年十月生人，大学是在京大计算机系读的。” 王易心中咯噔一下，虞婉读的京大，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而计算机系更是这两年最火热的专业，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此时电脑还是与火箭卫星一样的高精尖。 “我比你大一岁呢，76年端午生的。你一个京大高材生，怎么来云栖乡这种偏远乡镇？计算机专业现在可是吃香得很，按理说你这样的条件，就算留在京城部委工作都不难。”王易说出了自己年龄，又表现出该有的疑惑。 “为人民服务，可是不分城市农村的，在这里也是建设祖国嘛。”虞婉给了个很敷衍的回答。 王易知道这是对方不愿意说，于是他也不追问，然后玩笑的说道：“嗯，看来虞婉同志是很有觉悟的，云栖乡风景是真的好，这可是大城市没有的。” “如果这都算觉悟的话，那王易同志你的觉悟不是也一样高吗？”虞婉也玩笑般的说道，随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谈到彼此的家庭背景。 一下午时间王易和虞婉都在收拾宿舍，两人年纪相仿，加上王易多了几十年阅历，和虞婉聊的也比较投机。 就算是说到计算机，甚至是尚未普及到民众的互联网相关，王易也能说到点子上，因此也让虞婉对他很有好感。 同样虞婉来自京城，而且家世应该不简单，她的见识也让王易感觉找到了能交流的人，自然王易对虞婉也很有好感。 在下班之前，陈达又来了宿舍一次，还给两人搬来了一台旧彩电。 这个时期虽然电脑和手机还没普及，但是电视已经不算什么了，一些老旧彩电已经被淘汰，现在已经是追求大的时代了。 而到了明年，彩电又会进行一场更新换代，纯平彩电正式进入千家万户。 除了送彩电，陈达还告诉了王易和虞婉乡政府食堂的情况。 乡政府食堂周一到周五都会供应早饭和午饭，原本晚饭也是有的，但后来书记乡长和几个委员都在县城安家了，食堂晚上也不再做饭。 现在乡政府里就只有王易和虞婉在居住，所以他们晚饭只能自己解决。 “晚饭你们可以在乡上的馆子解决，或者明天和刘姐商量一下，你们出些钱，让她中午多做一点，这样你们晚饭也就有着落了。”陈达这人还算比较实在，至少对年轻同志还是很关心的，提前就帮王易和虞婉考虑了这些。 “多谢陈主任，今晚我们就在餐馆吃一点，明天我找刘姐商量一下。”王易采纳了陈达的建议，毕竟这确实是最佳的方案。 陈达走后王易就和虞婉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日用品，然后两人来到街上那家看起来还凑合的餐馆。 在云栖乡有两家餐馆，一家就是王易他们此时光顾的，算是乡上的排面，有些档次也是经过简单装修的，名字叫回头客酒楼。 还有一家算是真正的苍蝇馆子，通常是那些村里赶集的群众，偶尔吃碗面或者水饺的地方，甚至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 因为云栖乡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乡上的人大多都认识，当陌生的王易和虞婉走进饭馆时，老板和几个食客都好奇的打量了他们几眼。 尤其是几个食客，目光更是在虞婉身上停留了很久。 饭馆里客人不多，有一桌还是三个警察，此时警服还是橄榄绿，三人把大檐帽放在桌上，说话的声音还很大，显然素质不是太高。 “老板，我们是乡政府新来的工作人员，你们家有什么拿手菜介绍一下？”王易主动和老板交流起来，他声音也不小的说道，首先表明了身份。 一听王易是乡政府，饭馆老板立刻点头哈腰的上前，而后还拿出一张菜单，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上面的拿手菜。 王易见其中确实有两个是他以前没吃过的，应该是这家店特有的，便自作主张的说道：“就来一份这个烟熏火腿，还有这个凉拌剔骨肉，另外再炒一个素菜。” 对老板说完之后，王易还不忘将菜单递给虞婉，又等了一下后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挺好，就这样。”虞婉之粗略看了一眼菜单，而后便点头说道。 老板随即吩咐厨房准备上菜，然后很热情的给王易发烟，同时自来熟的聊了起来。 “多谢，我不抽烟。”王易摆手谢绝了，但是也和老板简单的聊了几句。 这里上菜的速度挺快，不过分钟三道菜就陆续上来了。 期间饭馆老板偶尔和王易说上几句，虞婉全程一言不发，而那三个坐在中间的那个一直盯着虞婉看，这让虞婉感觉很不舒服，王易也察觉到对方目光。 但因为初来乍到，对方又是警察身份，王易只能故作没有意识到。 等上菜后虞婉明显吃的很快，显然不想在这里多待，王易也默契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结账时王易主动付钱，虞婉倒是没有和他争着给钱。 “怎么这么快？是味道不好？”老板是个中年胖子，见这么快就吃完便开口问了一句。 “味道很好，我们今天刚来，宿舍还没收拾好，这不还要回去再收拾收拾。你们家的烟熏肉味道很不错，要不老板再给我切一份，我打包回宿舍下酒。”王易对味道表示了认同，还多要了一份烟熏肉，其实倒不是他真要下酒，是担心虞婉没吃饱故意这样说的。 “打包这份就不收钱了，往后多来光顾就好，我叫陈光宗，以后叫我陈胖子就行了。”老板是个很会来事的人，打包这份没有收钱，而直到此时他才告诉王易自己名字。 等王易和虞婉走出饭馆，那个一直盯着虞婉的警察才开口说道：“那娘们很正啊，比市里面那些还有感觉” “桑所你今天在县城开会还不知道，这两个是今天刚到乡政府报到的大学生。”另一个警察连忙说道，云栖乡就这么些人，王易和虞婉今天报道的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了。 乡政府几个头头脑脑就不说了，就连那些个站所也都知道。 而那个一直盯着虞婉看的桑所名叫桑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却已经是乡派出所的副所长了。 据说桑彪父亲是县公安局的实权领导，虽然是副所长说话却比所长还管用，在云栖乡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第6章 那一夜 “你是个女生，那台电视就放你屋里，等下我帮你调试一下，这个你晚上吃。”回到宿舍王易主动和虞婉说道，说话时将打包的烟熏肉递给了虞婉。 “今晚你还想睡觉啊？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虞婉接过装肉的袋子，她笑着看向王易，显然王易的这番举动，又提升了她的好感。 “六月三十号啊，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王易愣了一下，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额应该说明天，或者咱们通俗说法的今晚十二点，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不一起见证？”虞婉一边打开房门一边说道。 “嗐，瞧我忙的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只是这样不方便？”王易终于想起来了，今晚凌晨祖国就正式收回港岛主权了，此刻几乎所有国人都守在电视前，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而王易说的不方便，是指电视放在虞婉宿舍，他们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都快二十一世纪了王易同志，你怎么还有封建思想残留啊？而且宿舍是两间，咱们就在外间看电视有什么问题？”虞婉故意板着脸说道，她反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王易见虞婉都这样说了，也一本正经的说道：“虞婉同志说的对，这是见证祖国复兴的光荣时刻。” 随后王易就将电视摆在了虞婉宿舍的外间，然后插上闭路线开始调试，倒也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电视频道。 电视还能收到十几个台，不过此刻所有电视台都已经将讯号切换成了央视的直播信号，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电视里的画面正是驻港岛部队通过海关进入港岛的实时画面。 “这一天总算到了，咱们的百年屈辱终于洗刷了。”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还有激情澎湃的旁白解说，虞婉也有些心情激动的说道。 王易此刻同样心情激动，他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说道：“是啊，你看港岛那边都在下雨，可能老天也在为我们洗刷曾经的屈辱。” 随后两人就在一起看着电视的直播，不时的聊上两句相关的话题，因为直播画面随时都在变化，与之相关的话题也很多，王易倒不至于和虞婉无话可说，也不会出现尴尬的情况。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点多，此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不知什么时候云栖乡也下起了雨，而且感觉雨势越来越大。 “外面的雨好像还挺大啊？”虞婉也听到了外面的雨滴声，随口说了一句。 “嗯”王易嗯了一声，然后有些担忧的抬头看了一眼。 虞婉顺着王易的目光也看向房顶，这一看之后两人都一脸无奈的相视一笑。 “看来只有祈祷雨早点停了，你是不是在担心这老房子会漏雨？”虞婉语气担忧的说道，不过看她的神情又挺豁达的。 “虞婉，你听说过墨菲定律吗？”王易忽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听过啊，是美利坚工程师爱德华墨菲提出的，被誉为二十世纪西方文化三大发现之一。等等你的意思是”虞婉一开始还觉得王易挺博学的，但下一刻她立刻意识到王易想要说的意思了。 接着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后王易起身说道：“我看还是先找好盆盆碗碗的以备不测。” 随后两人就将能盛水的器具都找了出来，而外面的雨果然越下越大，房顶也已经出现了渗水的情况。 仅仅十几分钟后，第一处漏水点出现，正好距离电视摆放的位置不远，于是王易连忙将电视换了个位置。 王易移开摆放电视的小木桌时，虞婉也很默契的将一个小盆放在了滴水的地方，那雨水滴落在瓷盆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快去看看你那屋子里有没有漏，尤其是注意下床的位置。”片刻后虞婉又提醒王易，不能只看着她这里，隔壁王易的屋子说不定也漏雨了。 王易点头立刻回到自己屋里，他进屋时已经有两处漏水点了，好在都不是对着床的，拿两个盆接住就好。 随后王易又在屋子里等了片刻，他这屋的漏水点越来越多，连床上都出现了。 无奈之下王易只能将床移动位置，后来实在太多，那些直接漏在地上的他都懒得接了。 等王易回到虞婉屋子的时候，她的屋里也多了好几处漏水点，满屋子都是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过虞婉运气似乎比王易好些，里间的卧室竟然只有书桌旁有一个漏水点。 “你那里情况怎么样？”虞婉关心的问了王易一句。 “情况不乐观，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王易一脸严肃，说的却是玩笑话。 虞婉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而后还说要去参观一下。 等虞婉看到王易屋子的情况，只感叹了一句：“这地方只能孙猴子住。” “这个时候更应该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既然已经无能为力了，那还是继续看直播。”王易也懒得管了，实在也确实无能为力。 随后两人回到虞婉屋子，虞婉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但还是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叮叮当当声。 又过了几分钟，感觉应该没有漏的地方了，两人这才重新坐下。 “你说咱们像不像古代被发配的罪人？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坐下后虞婉笑着说道，明明很窘迫的情况，但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不像啊，我可是自愿来的，难道你不是自愿的？”王易看似随意的说道，但言语中还是有试探虞婉的意思。 虞婉没有察觉到王易的话里有陷阱，毕竟她就算再聪明，可也只有二十年阅历，而王易足足比她多了一倍。 所以虞婉想也没想就答道：“没有啊，这地方是我自己选的。” 这个回答和王易猜的有些出入，不过他也从中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虞婉是自己有选择权，才选的这个偏僻的地方。 “对了，你不是说要用这肉下酒吗，怎么不喝？”虞婉看到小茶几上还摆放着打包回来的烟熏肉，想起了王易离开饭馆时说的话。 “就随口一说，再说也没有买酒。”王易当时确实是随口一说。 “你等一下，我好像有。”虞婉忽然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就进了里屋卧室。 而后他拖出一个大纸箱，当着王易的面从里面拿出了几听拉罐啤酒，接着又是袋装的花生，还有牛肉干，鱼片等零食。 “你这第一天上班，不会把家给搬来了？”王易略带调侃的说道，他是真没想到虞婉带了这么多零食。 虞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都是送我来那朋友，非要给我买这些，说乡下条件艰苦，想吃了也买不到。” 王易又想到了路上遇到的那辆本田，他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送虞婉的，而这里又引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送虞婉来云栖乡的不是她家人而是朋友。 “对你这么好，一定是男朋友？”王易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不是的，是我闺蜜。我可没有男朋友，而且我知道王易同志你也没有女朋友。”虞婉连忙解释，最后也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这都能看出来，你不是学的计算机，是学的刑侦？”王易故作惊讶的说道，两人间的气氛倒是一直不错。 “切，这还不简单，你要是有女朋友，从下午到这个时候，你能不给她打个电话？”虞婉一副本小姐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说道。 “今天日子这么特殊，又有酒有菜，我想多年后一定还会记忆犹新的。”王易岔开话题，开始将虞婉拿出的零食打开。 随后两人一人开了一罐啤酒，相互碰了一下，相视一笑的各自喝了一口。 第7章 党政办的第一天 雨还一直在下，不过王易和虞婉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好，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就要来到凌晨了。 喝着酒吃着零食，王易和虞婉聊的也越来越多，虽然还是默契的没有提及家庭，但彼此之间也了解了一些对方的喜好和过往。 当然这个过往，只是王易读书时的过往。 “我其实算是问题少年，读书成绩一直不理想，所以只读了一个专科院校。不过我相信只要砥砺前行，从来都不会晚。”王易没有喝醉，只是气氛到了，一时间有感而发。 “嗯，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的。王易，你的理想是什么？将来做大领导吗？”虞婉举起拉罐又和王易碰了一下，在鼓励和肯定之后，问起了王易的理想。 “我说自己的理想是建设祖国，要国泰民安你信不信？”王易玩笑般的说道。 “信啊，怎么不信？战火纷飞年代里的革命先辈，他们的理想不也是国泰民安吗？”虞婉这回答倒不像是玩笑，她竟然还真信了王易的话。 话题有些严肃了，不过好在这时零时刚好到了，万众瞩目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来了。 王易和虞婉都没有再闲聊，两人看着电视，此时刚好在零时零分零秒，庄严的国歌响起，鲜艳的国旗开始缓缓上升。 这一刻即便两世为人的王易，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王易余光看到，虞婉还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接下来电视直播的内容反倒没有先前那么严肃了，先是一些港岛的实时画面，都是各界人士庆祝的情景，而后又是群星献唱歌曲。 王易和虞婉将打开的零食也吃的差不多了，此时雨竟然也停了。 “看来运气不错，老天还给咱们休息的时间。早些休息，明天是第一天上班可要打起精神，晚安。”王易将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就走向门口。 “晚安。”虞婉笑着说了句晚安。 王易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外，他打算顺手把门拉上，不过在这之前又说了一句：“晚上把门反锁，有事就叫我。” 虞婉点了点头，等王易将门拉上后，片刻后传来哒的一声，显然虞婉从里面将门反锁上了。 王易回到自己屋里，万幸床铺还是干的，他简单收拾一下就睡下了，老实说今天这一路下来确实也很累了。 这一世的王易不会再蹉跎岁月，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但是第二日天刚一亮，王易就自觉的从睡梦中醒来。 他起身走到屋外，发现虞婉还没起床，就先去公共卫生间上了个厕所，然后洗漱一番。 再次回来时，他敲响了虞婉的房门，在门外喊道：“虞婉该起床了，不然没时间吃早饭了。” “哦，我已经起来了，等我一会。”很快虞婉就回应了王易。 王易听到虞婉已经起来，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这期间他都没有再出去，直到虞婉到门外喊他：“我收拾好了，一起去食堂。” 片刻后两人来到食堂，这乡政府的食堂就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摆了四张大圆桌。 如何就餐昨天陈达已经给王易他们说过了，两人都是带着碗来食堂的，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吃早饭了。 其中一张桌子人比较少，但赫然就有乡长黎国富和党政办主任陈达，王易知道那一桌肯定就是乡政府领导坐的。 王易和虞婉进入食堂，大多数人都看向他们，毕竟对很多乡政府的人来说他们还是很陌生的。 两人都朝众人微笑点头，而后陈达还主动起身，招呼王易和虞婉来到一个类似窗口的地方，那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忙碌着。 “刘姐，他们就是新来的大学生，王易和虞婉。”陈达简单的说了一句，就又坐回去继续吃饭。 “陈主任早，刘姐早。”王易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虞婉只是跟在一旁却没有开口。 “瞧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男的阳光帅气，女的青春靓丽，这多郎才女貌啊！”刘姐看着王易和虞婉笑着说道。 也不知刘姐是不会说话还是会说话，她这一说搞得王易和虞婉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旁人听到都笑了。 “以后还要多麻烦刘姐，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王易很客气的说了一句，而后将自己的碗往前一放，用着玩笑的口吻说道，一下就消除了尴尬的气氛。 王易和虞婉吃的很快，食堂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两人吃完后也快速前往党政办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了几张办公桌，陈达这个主任就坐在最里面。 在王易和虞婉来之前，云栖乡的党政办加上陈达这个主任其实就两个人，现在总算有四个人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兵同志，是咱们乡的笔杆子。” “王易，虞婉，新来的大学生，以后也是咱们党政办的同志了。” 陈达给双方都做了个简单的介绍，那个张兵应该有四十了，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儒雅。 “张哥好，以后请多关照。”王易和虞婉都说了一句相似的话，不管怎么说张兵也算他们前辈。 “二位客气了，叫我老张就行，鄙人以前是乡小的老师，后来调到党政办的，除了会写点材料也没什么本事。”张兵很谦虚的说道，看起来像个老好人。 随后王易和虞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这个时候还没有普及电脑，整个云栖乡就只有乡长和书记办公室有一台电脑，还是没联网的。 办公还全部是纸质化，所以党政办每天也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原本都是陈达亲自在弄，一部分是张兵负责，现在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了王易和虞婉。 交接这些不太重要的各种统计表时，陈达也给两人简单的介绍起了乡政府的一些情况。 云栖乡是小乡，很多职位都是兼任的，比如乡党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乡长兼副书记，还有个负责党建的专职副书记，另有一个组织委员，一个纪律委员，和一个副乡长兼的武装部长，以及一个宣传委员。 这七人就是乡党委的班子成员，两个正科级，五个副科级。 陈达这个党政办主任还没能进班子，现在只是副主任科员，属于管理类非领导职务，实际上并没有行政级别。 而党政办的张兵，别看四十岁了，可还是最底层的办事员。 倒是王易和虞婉，因为是大学毕业，县委组织部直接安排的干部，所以他们现在已经是正式的科员。 这第一天王易和虞婉就是在认人，他们两个都很默契的用一个笔记本，记上了乡政府每个人的姓名和职务。 第8章 松林村滑坡 一天时间乡政府的大部分人王易和虞婉也都见到了，除了这几天在县城开会的书记冯援朝，和副乡长周太平。 从王易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云栖乡的政治环境还是比较单纯的。 乡党委书记冯援朝是一把手，但是书记是个老干部，已经过了五十岁，基本上就是等退休的年纪了。 所以云栖乡的权利主要就集中在乡长黎国富手上，乡长三十七八，还有机会去县里的，而且据说乡长在县里也有大靠山，因此整个云栖乡没有出现很过分的政治派系，基本上黎国富说话也算一言九鼎。 这种情况对一个地方来说其实是好事情，至少不会出现内斗内耗的情况，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担心还有人使绊子。 整个乡领导班子里，书记冯援朝可能就是这一两年会去县人大或者政协当个副职等退休，乡长黎国富还有可能在县里当个实权的局长或者副处，剩下的党委班子成员，基本都是当地人，年纪也都不小，这一辈子基本就在云栖乡退休了。 这单纯的政治环境，也使王易和虞婉没有遇到小说里那种故意有人为难他们打压他们的情况，反倒是所有乡干部对他们都很客气。 因为整个云栖乡，也就虞婉和王易两人是大学生，加上他们年轻，这些老干部心里都清楚，这两人未来的成就会比他们高很多。 在眼下又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可不会蠢到平白无故去得罪王易和虞婉。 王易也觉得这样最好，别一来自己就要用老爹的权势解决问题，那可就太狗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易日子过的其实很平淡，每日就是做不完的报表和琐事。 因为党政办的工作性质决定了，领导交代的事都要党政办去完成，而这些事最后又都落到了他和虞婉身上。 作为一个男同志，王易又主动承担了那些难办的事，不过这些虞婉也都看在眼里，对此很感激王易，两人的友谊也在平淡的日子里一点点的加深。 来到云栖乡的一个月后，王易和虞婉都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工作也都走上了正轨，白天两人都做着分内的事，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聊天。 偶尔还会并肩在附近转转。 八月正是每年的雨季，这几日云栖乡也是暴雨连连，虽然上个月王易已经在屋顶铺了一层塑料薄膜，又清理了屋檐水沟，但这雨一大，他和虞婉的房间还是免不了成为水帘洞。 每当这个时候，虞婉就会叫王易到她屋里看电视，还会拿出啤酒和零食，用她的说法就是苦中作乐。 这一夜又是大雨瓢泼，并且还伴随着剧烈的雷电，电视信号都变得没有平时好了。 “这雨都下了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几个村子情况如何？我看有些村子是存在滑坡隐患的。”王易一边看着电视，心中还在担忧云栖乡下辖的几个村子。 云栖乡这种山区，每年雨季最大的安全隐患就是山体滑坡。 一个月时间王易去过了乡里所有村子，甚至每个村的支书、主任、会计他都能叫得上名字。 “你快别说了，忘了墨菲定律啊？”虞婉白了王易一眼，两人现在的关系其实已经超越了普通同事，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王易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虞婉见状开心的笑道：“你都多大了还童言无忌？” “额，某些方面也算童”王易也玩笑般的说道，他虽然上一世花天酒地，可严格说来这一世的这个时候还真是个童。 虞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又白了王易一眼，而后岔开话题说道：“王易你打算一直都在云栖乡吗？要是有去市里或者省城的机会你去不去？” “暂时不会的，我才来这里一个月，怎么也要干上一年半载，要做出一些成绩再考虑离开。”王易想也没想的答道，他想要回省城，只需给王祁连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随后王易也好奇虞婉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没等他询问，虞婉就继续说道：“可你想过没有，你只是一个科员，云栖乡又没什么企业，招商引资都不可能，就算给你两三年也很难做出成绩的。” “我知道，但是事在人为嘛，要是轻易就成功了，那也轮不到我了啊！”王易很豁达的说道，他这段时间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莫非你有什么门路，要调去市里或者省城了？”王易委婉的问了一句，他确实怀疑虞婉是想离开这了。 如果虞婉这个时候离开，王易其实也能理解，他知道虞婉应该有不错的家世，当初来云栖乡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一个月下来这位大小姐应该也体验够了生活，现在回到条件好的大城市很正常。 不过下一刻虞婉却说道：“哪有的事，我也要继续留下来啊，这里挺好的，再说我也想看到你在云栖乡做出成绩。” 就在王易和虞婉聊着未来时，一个身穿雨衣打着手电筒的人匆匆来到乡政府，进了院子那人看到宿舍二楼还亮着灯，就大声的喊道：“小王同志，在不在？小王同志，我是松林村的村主任张国庆。” 屋外的雨声虽然很大，王易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有人喊自己。 他起身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看向下面。 “张主任你这么晚有什么事？快上来说。”站在走廊上王易都被淋了一身雨，他连忙喊张国庆上来。 可张国庆还站在原地，并急切的答道：“出大事了，咱们村出现了滑坡，有几户人家可能被埋了。” “什么？”王易心中一惊，他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你等一下，我换衣服马上跟你去。”王易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给陈达打电话，可一打才发现信号都没有。 “虞婉松林村出事了有山体滑坡，我的手机没信号，现在我换衣服先去松林村看看情况，你去办公室用座机给陈主任和镇长他们联系，说明一下情况。”王易在虞婉门外快速的说了几句，而后就进自己屋里去换衣服了。 等王易换好雨衣穿上雨靴下了楼，就看到虞婉打着伞浑身湿透的从办公楼跑回来。 “没用，座机也打不通了，估计涨水破坏了邮局的线路。”虞婉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回去休息，我和张主任先去派出所，让派出所的同志跟我们一起去村上。”王易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可王易刚转身虞婉就一下拉住了他的手。 “别胡闹，你去多危险啊。”王易也不知道松林村的情况，他不认为虞婉跟着去是好事。 “我一个人更害怕，等我一下哈，我很快就下来。”虞婉也不管王易答不答应，说着就跑回宿舍。 王易还是没有走，在楼下等着虞婉，毕竟他只是虞婉的同事，没有资格安排对方做什么。 第9章 虞婉受伤 很快虞婉就下来了，换上了雨衣雨鞋，手上也拿着一个手电筒。 随即三人先一起去了派出所，今晚正好又是桑彪和两个民警在值班。 王易直接说松林村有山体滑坡掩埋了房屋，要派出所跟着一起去抢险，一开始桑彪还想推诿，但他看到虞婉也在，立刻表示义不容辞。 接着就是桑彪开警车，带着另一个值班民警和王易三人一起前往松林村。 因为都是山路，而且还下着雨，路很不好走，桑彪好几次故意和虞婉说话，可惜虞婉根本就不理会，后来他全神贯注开车，倒也没再多说废话。 “完了，车子陷住了，而且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恐怕我们只能走路了。”在距离松林村还有三里左右的时候，警车陷入泥坑无法动弹，还在桑彪的一通操作下越陷越深。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弃车徒步往松林村走。 村主任张国庆走在前面，那个民警跟在后面，接着是王易虞婉桑彪三人。 走了没多远，桑彪就故意靠近虞婉，看虞婉走的有些艰难，殷勤的说道：“这路不好走，我来扶着你。” “王易你走慢点，拉我一下。”可虞婉根本不理会桑彪，还大声喊了王易，并且主动的伸出了手。 王易又往回走了几步，很自然的拉住了鱼婉的手。 看到两人动作亲密，桑彪冷哼一声，而后快步走到两人前面，眼不见为净。 被虞婉直接拂了面子，桑彪后面也故意与虞婉保持距离，而虞婉就跟着王易，遇到难走的地方两人就手拉手。 又过了半小时，一行人终于到了松林村的村部，王易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而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老书记已经带着村民去滑坡的地方了，有五户人家的房子被埋，现在还有三个人埋在土里。”到了村部王易等人也知道了最新的情况。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同时张主任要排查还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该疏散的立即疏散，房子没了可以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王易也没有多想，当即就部署起来。 他还是乡上的干部，说话还是挺管用的，张国庆也立刻按照王易的安排去做，只是桑彪明显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能是觉得王易抢了他风头。 王易这个时候也没了眼力劲，根本没注意到桑彪的情绪，还风风火火的跑到滑坡的地方，准备加入到搜救的行列。 滑坡掩埋了五户人家的房屋，这五户人家都是背靠山坡的，其中四家运气都比较好，卧室没有完全被泥土掩埋，听到动静时人跑了出来。 可有一户人家卧室靠山坡很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掩埋了。 村子里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在参与救援，但现场很乱，也就是胡乱的铲土救人。 “赵支书这样盲目的救不行，让年轻力壮的负责挖掘，然后妇女来转运泥土，另外还要派两个人注意观察山坡，提防二次滑坡。”王易在现场看了一圈，随即找到老松林村的老支书，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赵支书认识王易，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王易是乡干部，而且还是个真正干事的大学生干部，因此对他也很客气。 听王易说的有道理，赵支书立刻调整了救援策略，果然这一调整效率就提高了不少。 时间很快就要到三点了，被掩埋的村民生还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好在此时雨势渐渐小了。 终于在三点一刻的时候，人群中发出惊呼，第一个被掩埋的村民找到了。 众人加紧把他刨了出来，村里的赤脚医生早已等在一旁，可是在摸了一下脉搏，看了一眼瞳孔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是赵富贵，这家的男人，被埋的还有他老婆和孩子，唉只怕是”赵支书一脸悲伤的对王易说道。 “大家不要放弃，下面还有人，咱们快一秒她们就多一分生的希望，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啊！”王易看出来村民们情绪都有些失落，也都估计剩下的那对母子不可能活下来了。 王易的话还是有些效果，听到他这么一说，村民们又动了起来。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五分钟后泥土下又找到了人。 “快来人，孩子找到了，还有气”最先发现的村民大声喊着。 下一刻好几个青壮村民上前，用手刨着土，很快就将这家的小孩救了出来。 小孩约莫七八岁，虽然闭着眼睛陷入昏迷，确实还有呼吸。 王易见状也微微松了口气，而下一刻又有好消息出现，这家的女主人也被找到了，并且也还有气息。 “太好了！”虞婉下意识的抓住王易的一只手，重重的晃了晃。 这母子俩被救了出来，村民们也松了口气，不过很快那位赤脚医生就说道：“情况不是很乐观，要尽快把他们送到乡卫生所才行。” 很显然这母子俩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老支书倒是反应够快，立刻安排村中青壮找来门板，说就是抬也要尽快将这母子抬到乡上。 “赵支书，再多叫些人，派出所的车就在里村部不远的地方，把车从泥坑里抬出来，用车送人更快一些。” “桑所长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王易先是对赵支书说道，而后又对桑彪说道。 桑彪虽然心里对王易有些不爽，但还是二话不说就带人往陷车的地方跑去。 哗啦啦的一群人都离开了，原地就只剩下老支书和几个年纪大的村民，王易和虞婉也没有离开。 回去的车是没地方坐了，虽然这个时候雨小了很多，要让他们走回去也不现实，再说作为乡上的干部，还有些情况需要了解。 “老支书，其它几家情况怎么样？”王易看向旁边几户人家，先前都忙着救人了，现在这些情况都需要了解，明天肯定要汇报一下。 “人都没事，就是房子算废了，还有猪圈鸡圈都被埋了，损失肯定不小。”老支书也只能大概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只有等天亮了再统计。 就在王易准备去大致看一下其它几家的情况时，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快跑，又滑坡了。” 听到声音，在场的人本能的撒腿就跑，王易还不忘拉了一下老支书。 不过刚跑出一步，王易就听到身后传来‘哎哟’一声，那声音正是虞婉的。 虞婉站的位置比王易还靠近山坡，她跑的时候可能太紧张，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脚一崴就绊倒了。 此时山坡上已经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泥土山石已经在向下滚落。 但王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折返跑向虞婉，他伸手一下拉住虞婉的手，接着一用力将对方拉起，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死亡威胁，王易顺势又一个公主抱将虞婉抱起，而后撒腿狂奔。 “呼，好险。”王易狂奔了十几步，总算跑到了安全地带。 虞婉轻轻地动了一下，王易立马将她放下，可虞婉脚刚落地，立刻疼的又是一声“哎哟”，然后整个身子靠在王易身上。 “应该是崴了脚”虞婉略带哭腔的说道，可能这位大城市来的姑娘，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些苦难。 第10章 云栖有松茸 随后王易和虞婉来到老支书家暂时休息，因为虞婉崴了脚，王易主动将她背上，这一路泥泞都是王易将她给背过来的。 到了老支书家里，虞婉脱掉雨鞋，这才看到脚踝已经肿了。 “一定很疼？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看着虞婉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脚踝，王易一脸心疼的说道。 “现在不动的话倒也不疼，可是村里的路都已经稀烂了，明天车子也开不进来？”虞婉看起来还好，只是担心村里的路在连日暴雨后泥泞不堪，没有车她要出去很困难。 “放心，这都不是事，我就是背也会将你背出去的。”王易立马保证道。 刚才背上虞婉，王易发现对方很轻，而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没被酒色掏空，正值巅峰的时候，要背上虞婉走十几里地也不是不行。 “王易你真好，来云栖乡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朋友。”虞婉很是感动，此刻在王易面前，她也少有的露出了一点小女儿姿态。 王易只是笑了笑说道：“你都说是朋友了，做这些不都是朋友应该的吗？” 随后两人在老支书家短暂的休息了一下，虞婉睡在床上，王易就在旁边的椅子上躺着，好在现在是盛夏，晚上也不会觉得冷。 等天亮后雨已经完全停了，王易醒来时老支书的妻子已经为王易和虞婉准备了早饭，虽然只是一碗稀粥和一碗黑乎乎的炸酱，但闻着却很香。 王易和虞婉也没客气，这个时候两人确实都饿了。 因为那黑乎乎的炸酱样的东西看起来没什么食欲，所以一开始王易和虞婉都没有碰，两人就端着碗喝着粥。 不过后来王易觉得白粥味道寡淡，就用筷子夹了一点品尝，这一尝王易才发现险些错过了美味。 “嗯，这味道真好，你快尝尝。”王易连忙对虞婉说道。 虞婉好奇的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了一下，而后喝了一口白粥。 “真的好好吃，这里面好像是松茸的味道，没想到在乡下还有这么珍贵的食材。”虞婉也由衷的夸赞不知名的酱料味道好，而且她竟然吃出了里面主要的成分。 王易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松茸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东西就是放在几十年后，也是上流社会才能享受的珍品食材。 此时老支书家的大婶正好来了，她是询问王易和虞婉还要不要添饭。 虞婉表示不用了，王易却没有把心思放在吃饭上，而是询问道：“婶，这是什么啊？味道可真好。” “嗐，就是自家在林子里捡的野菌子，每年这个时候就能捡到一些，不过数量不多也不好存放，所以就剁碎了炒成炸酱下饭，乡下东西不值钱，王干部要是喜欢，我给你用罐头瓶子装点。”大婶笑着解释道，一看就是个热情慷慨的农村妇女。 “那倒不用，这种野菌子有名字吗？在什么地方能捡到？”王易很在意松茸，在今天之前，他可是不知道云栖乡有松茸的。 大婶只当是王易和他闲聊，便也没多想就随口答道：“名字倒是没有，只要有松子林就能捡到，只是咱们村特别多。这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天雨，要是今明两天没雨，后天那林里就一定有不少冒出来。” “听大婶这么说，应该就是松茸了。”王易还没说什么，虞婉就肯定的说道。 王易点了点头，而后对大婶说道：“那过几天大婶你再捡到，先不要炒了做酱，我到时候来看一看究竟长什么样。” “小事，过两天我去捡一趟，让老赵给你送到乡政府。”大婶很是爽快的说道。 “不用不用，我主要是想来看看长在什么地方。”王易连忙摆手说道，确定云栖乡有松茸的生长环境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就在王易和大婶聊着松茸时，王易的手机居然响了，显然这时候信号恢复了。 打开电话看到是陈达的号码，王易连忙接听，而后电话里就传来陈达的声音。 “小王啊，我和黎镇长还有几个领导正在赶来松林村的路上，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陈达的声音还算沉稳，不过听得出来还是有点急。 随即王易就简单的汇报了昨晚的情况，而后又说了虞婉受伤的事。 “嗯，黎镇长有话跟你说。”陈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显然刚才那些话黎国富也听到了。 很快电话里的声音就变成了黎国富的。 “小王你和小虞做的很不错，我们马上就要到村部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你们今天回去就好好休息一天，不过通往乡里的路已经无法通车了，你和小虞只能走路回去，她的伤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再安排些人来？” 虞婉听到了黎国富的话，她对王易轻轻摇了摇头。 而后王易就说道：“问题不大，我们可以回去的。” 吃完饭王易就背着虞婉离开了老支书家，因为已经没下雨了，两人都没穿雨衣，加上夏天衣服单薄，王易能清楚的感受到虞婉的娇躯。 昨晚王易也背过虞婉了，但当时情况紧急，脑子里根本不可能胡思乱想。 现在虞婉趴在王易背上，说话时温热的呼吸还会喷在王易耳朵上，加上后背传来软绵绵的感觉，很难不心猿意马。 “你好像很关心松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好在很快虞婉找到了一个很正式的话题，一说到这个王易也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是有一点想法，我听说松茸很名贵，价值非常高，而且这东西在国外很紧俏，如果云栖乡盛产松茸，那脱贫致富就容易多了。”王易没有隐瞒虞婉，将自己的初步想法说了出来。 当然王易这个想法多少还有些一厢情愿，因为现在还不确定云栖乡是不是能出产大量的松茸。 这东西本就珍稀，要是一年整个乡都才出产一斤半斤的，那将毫无意义。 而虞婉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有些扫兴的说道：“松茸是很值钱，可生长条件也极为苛刻，据我所知全世界都还没有人工养殖的先例，也就是说这东西真的是靠老天赏赐，你只怕还是不要期望太大了。” 虞婉显然是那种很理性的人，虽然是泼冷水，可也说明她确实是将王易当朋友。 王易知道虞婉是将自己当朋友才会这么说，于是他也笑着说道：“你说的对，其实我的想法是，如果云栖乡的环境非常适合松茸生长，在人工干预下是可以提高产量的，而这方面我还有点门路。” 第11章 打电话摇人 虞婉知道王易是很想做这件事，在听到王易这么说之后，她也不再泼冷水，反而是给予支持和鼓励。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如果真能成的话，我或许能帮你找到销路” 虞婉是很自信的说道，但说完之后，她似乎怕王易误会什么，又连忙补充道：“我认识些朋友是做外贸的。”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不过我还是要先谢谢你，销路其实才是最大的问题，松茸虽然珍贵，但在国内市场还不大，而且价格也远比不上国外。”王易确实还没想那么远，不过虞婉这个承诺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心。 王易背着虞婉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歇了好几次，终于回到了乡上。 他先送虞婉去了乡卫生所，还好医生检查后虞婉的脚只是寻常的扭伤，开了瓶红花油说了些注意事项，让好生休养就行了。 在卫生所，王易也打听到，昨晚送来的那对母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随后王易又背着虞婉回到宿舍，今天乡政府的人基本上都外出了，除了松林村那事比较大，另外的干部也去了其它村，这个时候自然更要防范于未然。 重生后的王易很会照顾人，他先是给虞婉打了洗脚水，用冷水帮虞婉擦拭了脚，然后让她好好休息。 随后王易又去街上买了根猪脚，请食堂的刘大姐给加工，做完这些后他才回到屋里又睡了会。 等到中午王易去食堂打了饭，将炖好的猪脚汤给虞婉端回去。 看到眼前的猪脚汤，虞婉竟然感动的哭了。 “怎么了？昨晚我看你挺坚强的，是不是现在脚开始疼了？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王易还不知道虞婉这是感动的。 其实这也不全是虞婉感动，应该还有她的委屈心理，毕竟大小姐应该是没吃过这些苦的，现在是又觉得委屈又感动。 “要不是有你，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其实我是瞒着家里人来云栖乡的，当时我和爸爸赌气，就打开地图，看着云栖乡名字好听就选了这里。”虞婉一边哭一边说着，在这个情绪很特殊的时候，她终于向王易说出了一些秘密。 王易闻言却心中一惊，因为这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里面，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虞婉在没有靠她父母干预的情况下，就能随便找个地方当干部，这背景大的让王易都有些不敢想。 “你给我说这些我怎么感觉你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呢？别哭了，不管遇到什么，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呢！”王易没有想要攀附虞婉的想法，此刻他依然只当虞婉是朋友，从床头上抽了两张纸递给虞婉。 虞婉擦了擦眼泪，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王易察觉到了，一时间两人都默不作声， “老人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特地买的猪脚让刘大姐炖的，你多吃点。”王易打破了沉默，他倒是没有想要攀附或者利用虞婉的想法。 “已经是猪脚了还吃猪脚啊？”虞婉破涕为笑的说道。 这两日乡里面很忙，主要是因为滑坡死了人，松林村的情况乡里写了很多报告，同时还要帮助村民灾后重建。 虞婉在休息了一天后，倒是能拄着拐棍去办公室，不过上下楼都是王易背她，而虞婉也很犟，换了人她都不让人背。 比如两天后，黎镇长要再去松林村，就让王易跟着一起，下班后王易还没回来，办公室老张主动说背虞婉下楼，她还怎么都不愿意，还说自己没问题可以自己下楼。 结果是虞婉一阶一阶硬挪下去的。 之所以黎国富要叫上王易，主要是因为现在最了解松林村情况，在松林村说话最好使的，反而是王易这个外来的干部。 而今天王易其实也很想去松林村，因为按照老支书婶的说法，今天就能捡到很多松茸了。 到了松林村，王易先是陪着黎国富慰问了受灾几户人家，听取了几家人的诉求，黎国富当场就表示，可以在宅基地的分配上给予一定照顾，原先那的地方肯定是不能重新修房屋了。 利用这个间隙，王易去了一趟老支书家，让他欣喜的是，支书婶已经捡完松茸回来了，而且足足有一背篼。 “这么多？”王易当时就震惊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支书婶是要王易全部拿走的，王易当然不会全部都拿走，只是用塑料袋装了一袋，但也足足有两斤多。 等到离开松林村时，黎国富看到王易手上提着袋子，里面装的是野菌子，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但人多的时候黎国富没有说什么，等上车前他才拉着王易到一旁小声说道：“小王啊，虽说这里是乡下，但身为国家干部还是要注意言行。” 王易乍一听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过来，便连忙解释道：“镇长您误会了，其实我正要给您汇报这事呢。” 说着王易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黎国富嗯了一声，示意王易继续说。 这事反正迟早是要告诉黎国富的，王易便没有丝毫隐瞒的说道：“这个不是一般的野菌子，它叫松茸，在大城市非常的紧俏，价格也非常的高，尤其是小日子国特别喜欢这东西，出口的话少说能卖到一斤三千以上” 黎国富一开始还神色自若，但听到一斤三千以上，立刻一脸震惊，下意识的说道：“这么值钱？” “不过松茸自然生长产量极低，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咱们乡应该是很适合松茸生长的，我听说国外有种技术能增加松茸的产量，而我正好有些门路，或许可以请省农科院的专家来看看，如果咱们乡能将松茸做成产业，那绝对能全省闻名，而且到时候还能赚外汇。”王易继续解释道，他口中的门路就是通过老爸王祁连找来农科院专家。 “好事，好事，这件事你立刻着手去做，当成要务去做，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直接来找我，其实你刚来咱们乡的时候，我和老书记就很看好你。”黎国富没有怀疑王易，还立刻示好王易。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王易就拨通了王祁连的电话。 在老爸面前王易没什么不好意思，而王祁连也是非常支持儿子的工作，当即表示没问题，还保证能让农科院的领导亲自去一趟云栖乡。 这自然有让农科院重视的意思，同时也有给王易撑场子的意思。 要知道农科院是厅级事业单位，虽然不是行政机关，可级别在那里，下来的领导怎么也是个处级，到云栖乡这种地方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这人是王易请来的，以后乡里的干部哪个还敢得罪王易？ 官场除非有严重的利益冲突，关系到晋升和位子的事，其实并非全都是打打杀杀，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第12章 群众口碑是最好的报告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看这是什么？”打完电话，王易立刻提着一大袋松茸出现在虞婉跟前。 “这么多？看来云栖乡真的是出产松茸了。”虞婉看了一眼也立刻高兴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就支书婶一个人今天就捡了一背篼，我这只是拿回来三分之一。我估计整个云栖乡的产量应该不低。我已经联系了省农科院，过几天就有领导会下来，明天我先将这些托人送到省城。”王易一脸兴奋的说道，这是他来云栖乡真正做的第一件事，对此也是很重视的。 一袋松茸王易不至于亲自送省城，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和王祁连约定好了，他明天找班车送到县里，王祁连会安排县农业局的人去取，而后自然会有人送往省城。 王祁连半个月前就确定了接替计划财务处一把手的职位，现在已经在履行处长职权了，要不了多久就是正处级干部，在农业厅也拥有了更大话语权。 “看来你来头还不小嘛，一个电话就能让农科院领导来这小地方！”虞婉故作惊讶的说道，可王易看得出来，虞婉这就是装的。 王易知道就算自己老爸，或许在虞婉眼中都只是基层干部，于是连忙说道：“就是用了点家里的关系，我爸在农业厅计划财务处工作，农科院和农业厅业务往来比较多嘛，算是欠个人情了。” “这可不是欠人情，要是这事成了，好多人都会感谢你。农科院完成一个卓有成效的课题，宜山县能外汇创收，到时候你可就是咱们县的名人了。”虞婉却看到了更多，很显然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小姐，是深谙官场运行之道的。 确实王易这事要是做成了，无数人都会跟着得好处，到时候很多人都会感激王易，这其实就是实实在在的政治资本。 “这剧本都被你写好了，要是这事成不了，我以后怎么见人？”王易自嘲的说道，他当然希望事情按虞婉说的那样发展，可世事难料，这事能不能成现在说还早得很。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成的，倒是没想到你这背景，竟然来了云栖乡这种地方。”虞婉对王易是真的很有信心，而她也越发觉得，自己和王易是真的有缘。 虞婉的脚已经没有第一天那么肿了，根据医生的嘱咐，这天晚上王易特意烧了水，不仅端到虞婉面前，还动手帮虞婉热敷按摩。 “再过几天我应该可以不拄拐棍了，就可以跟你一起去松林村现场看看，你拾过蘑菇吗？一定很有意思？”享受着王易的按摩，虞婉一脸憧憬的幻想着在松林中捡拾松茸。 王易看得出来，虞婉确实不是真来工作的，真是来体验生活的。 “你要做采蘑菇的小姑娘吗？”王易随意的回答着，此刻已经进入了闲聊时间。 “做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也不错啊，至少能实现松茸自由。对了，今天我看到了老张写的报告，看完后反正我不是很高兴。”前一刻还说说笑笑的虞婉，忽然话锋一转，脸色也一下拉了下去。 “怎么了？” “他给县里的报告是这样写的，说那天夜里，松林村出现山体滑坡，有村民被掩埋，乡政府的干部和派出所民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组织救援，这些竟然一笔带过，连你的名字都没提。后面大篇幅的竟然从副乡长到乡长，又到连去都没去的书记，写他们如何英明决断，如何安抚群众，如何妥善处理灾后事宜，这不是把你的功劳全抹了吗？你那天做了那么多事。”虞婉语气不忿的说道，她这是在为王易打抱不平，觉得张兵写的报告主次不分，抹杀了王易的功劳。 王易听完后却笑了笑，然后反而劝起虞婉来：“这公文不都是这么写吗？以后这类的事咱们还会遇到很多，其实这种事我觉得是没必要去争的，那种情况就算咱们不是干部，不是公职人员，也该去做的。我们已经问心无愧了，这些事就不要在意了，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认真做事一心为民，群众的口碑就是最好的报告。” 虞婉认真的看着王易，眼神之中也有佩服之色，她不得不承认王易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气不过张兵写那样不实事求是的报告。 王易花了好些功夫才安抚了虞婉，其实王易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拥有一定的身份，换个寻常的毕业生，还真就难以打开局面。 救灾冲在第一线，最后功劳一分没有，甚至报告上连个名字都没有这只是常态。 就算换一个人也发现了松茸，并且心中都规划出了方案，可是找不来农科院的人，就无法论证方案的可行性，这事第一步就走不通。 更不要说后续还有许多难关了。 第二日王易就将松茸通过班车送去了县城，而他又继续被埋在那一堆涵盖大量重复和无意义工作的表格中。 终于又过了两天，党政办的电话忽然响起，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一台座机，是放在陈达桌上的，所以电话是他接起来的。 “喂，那位？” “是是是，这里是云栖乡党政办，我是办公室主任陈达。” “好好好，我马上汇报给乡长和书记。” 只听陈达不住的点头，最后挂了电话，立马起身对办公室其他三人说道：“快去通知各部门，还有各站所，今天把环境卫生搞一下，明天省农科院的领导会来咱们乡考察。” 说罢之后陈达就急匆匆的离开，显然是去告诉黎国富和冯援朝了。 等陈达走后，虞婉笑着看向王易，她是在笑陈达还不清楚，省农科院领导能来，可都是王易在出力。 “啊？是经作所的所长带队？那可是正处级干部，老书记你看要不要通知下县里？”当黎国富得知农科院的领导这么快要来后很是惊讶，而接待的事让他很是慎重。 经作所的全称是经济作物研究所，属于农科院直属的独立研究所。 和黎国富一样惊讶的还有老书记冯援朝，他也听黎国富提起过王易联系省农科院，打算搞什么松茸的事。 但他和黎国富都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快，而且还是一个正处级领导亲自带队来，两人也都意识到，王易的背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我看暂时不用，或者问问王易的意见，这事是王易一手促成的，可别让县里的人截了胡，咱们乡好不容易来这么个宝贝人才，一定要好好呵护。”老书记还是很有觉悟的，而他的出发点其实也很好理解。 冯援朝是土生土长的云栖乡人，也在云栖乡工作了一辈子，自然是希望云栖乡越来越好，也希望云栖乡将来能走出一个大领导，王易就是他的希望。 第13章 别叫处长叫叔叔 王易被叫到了黎国富办公室，果然对方询问了他的意见。 王易想了一下后回答道：“按说是该通知县里的相关部门，不过正常情况下农科院也会通知市农科所的，如果下午我们还没接到市里或县里的通知，那说明农科院没有通知他们，要不咱们也就自己接待算了。” “嗯，这样也行。对了这次下来的吴处长，你和他很熟？”黎国富又询问王易和经作所的吴处长是不是很熟。 因为这个时代所通常都是级别比较低的单位，像经作所这种事业单位级别又比较高，所以在称呼上一般不会称所长，而是叫处长。 王易绞尽脑汁，可就是没有什么吴处长的印象，最后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不过当天晚上王易就打电话询问了王祁连，问了下这位吴处的情况。 “你小时候是见过老吴的，以前农科院还归农业厅管，过年的时候他来咱们家拜过年。”王祁连直接称呼吴处长为老吴，显然两人交情还是不浅的，而既然曾经农科院还归农业厅管，说不定这两人还有什么利益牵连。 “那应该很可靠了，要是这事成了，能不能解决我副科待遇？”王易在王祁连面前也不装，他费尽心思搞这些事，到时候还需要王祁连在后面使把劲，通过他在巴南市的关系，在自己的行政级别上运作一番。 “真做成了别说副科，正科都能预备，但是你这事我也和老吴讨论过，真正的难点还不是在培育，而是在销路上。咱们国内目前还没有成熟的市场，我也打听了一下，国外这东西倒是真的紧俏，但是要出口咱们也没这个门路。”王祁连显然也是很上心这事的，可他只是个农业厅处长，还真没有这方面的门路。 现在全国都在大力发展外商，外商的地位此时也非常高，寻常的外商到了地市都有市长接待，绝大部分县是想都不要想能和外商打交道。 “销路等吴处来看了具体情况再说。”王易也只能如此说，随后就挂了电话，现在事情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也不好去问虞婉有什么门路。 第二天一上班，乡政府的都在等着农科院来人，甚至乡政府外还挂上了‘欢迎省农科院领导莅临视察’的红字标语。 这字是张兵用毛笔写在红纸上的，别说老张毛笔字还写的不错，反正王易是差的老远。 不过一直到十点多都不见动静，昨天农科院也只是电话通知了党政办，后面也没留联系方式，到后面黎国富乡长都担心会不会被农科院给放了鸽子。 好在这种意外还是没有发生，应该是路途确实够远，快要到十一点的时候，两辆黑色的小轿车来到了云栖乡。 一辆是桑塔纳2000，一辆是普桑，两辆车直接开进了乡政府，而冯书记黎乡长，以及一众乡政府的领导，还有党政办的，农技站的，相关人员十几号人立刻笑脸相迎。 两辆车上先下来了五人，司机没有下来，而是先将车开到了一旁。 虽然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从站位很容易就能分别出来，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无论年纪还是气质，都说明他就是吴江涛。 “可算把吴处盼来了，大家欢迎。”这个时候老书记冯援朝主动上前握手，同时让大家欢迎。 吴江涛面露笑容，很自然的伸手和冯援朝握了握手，而后随和的说道：“冯书记？客气了客气了。” 而后是简短的相互介绍，经作所这次是一把手吴江涛带队，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办公室主任，而且还是个女的。 剩下三个都是男的，一个是经作所的首席专家，有副高职称的研究员，另外两个是中级助理研究员，但都是菌类的专家。 很明显吴江涛这次也很重视，当然这应该更多是卖王祁连的人情。 农科院的人介绍完了之后，这才轮到介绍云栖乡这边的干部，主要是双方级别不对等，乡里面最高的就两个正科，人家一个办公室主任就是正科。 “哪位是王易？”等到领导都介绍完了，吴江涛主动询问谁是王易。 黎乡长连忙招呼王易上前，示意他快和吴处套套近乎。 王易自然是几步小跑来到吴江涛跟前，笑着说道：“吴处好，我就是王易。” 吴江涛看着王易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的拍了王易肩膀两下，还故意很大声的说道：“你小子叫什么吴处？叫吴叔叔。” 其实这里面也有些讲究，如果吴江涛是行政机关的领导干部，这种正式的场合他肯定不可能和王易表现的如此亲近，那是规矩也是一个干部的行为准则。 不过农科院只是事业单位就无所谓了，至少这对吴江涛和王易都不会有影响。 这一幕还是让许多乡干部心中一惊，冯援朝和黎国富似乎有些心理准备，只是跟着赔笑。 王易只能尴尬一笑，而后恭敬的叫了声吴叔叔，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很快乡里的人都会知道，他在省城有背景。 因为已经快到中午了，所以乡上是先安排吃饭，要接待吴江涛一行，乡政府的食堂是不行的，刘大姐也就能弄点工作餐，要说厨艺还谈不上。 整个云栖乡也就只有陈胖子家的回头客酒楼了，因此乡政府在这里定了两桌。 直到此时王易才知道，原来陈胖子这里是有包间的，装修明显高了不少档次，达到了县城级别。 本来王易是没资格上桌的，但他都叫吴江涛叔叔了，乡里自然要安排他作陪。 不过当上酒时，吴江涛却主动说道：“酒就免了，吃了早点去实地考察一下，还是先把正事办了要紧。” 老实说吴江涛这举动把老书记和乡长都整懵了，他们当了半辈子的基层干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干实事的领导。 往日里的迎来送往，哪个不是先吃好喝好了才谈正事？甚至做事前都还要再给些好处，这么主动这么上心的还真没见过。 这主桌都没开酒，搞得旁边那桌酒都开了又撤了，吴江涛发了话，这顿饭确实吃的够快，真的变成了一顿工作餐。 等到一群人匆匆离开时，陈胖子都好半天才回过神。“这年头省城的干部都是这办事效率了？” 第14章 松茸项目启动 这几日没下雨，车能开到松林村的村部，农科院的两辆车，加上乡政府还有辆桑塔纳，一共三辆车。 因为只有三辆车，所以乡政府还有些干部没能去，虞婉也没有机会跟王易一起。 到了松林村的村部，老支书和村主任早就等着了，随即就带着一群人去了村民们时常捡拾松茸的树林。 才刚到林子边缘，与吴江涛一起来的那位副高就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么大片的松林，而且树龄至少都在五十年以上，加上云栖乡自然环境优越，确实是松茸生长的绝佳场所，这样的林子云栖乡还有多少？” “这里就是最大的一片了，咱们村也是因此得名的，其它几个自然村也有，只是要略小一些。”老支书连忙说道，要说对这里最熟悉的自然是他。 随后一群人走进松林，一进去后大家都东张西望，王易也同样在四处搜寻松茸。 昨天乡里接到通知，就让村民这两日不要捡拾了，果然很快一枚松茸就被农科院的一个助理研究员发现了。 有了第一个发现，很快这东西就接二连三的出现，而且越来越多，连王易都找到了几个。 “条件是成熟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制定培育的计划，现在这个时节倒正是时候，不过要见成效还要等到明年。”就在现场农科院几人商量了一下，就给出了比较肯定的答复。 王易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随后一番交谈他才明白，农科院也没有人工种植松茸的办法，不过这几年菌类种植在全国发展的比较好，有一种叫孢子引种法的菌类培育方式，是很适合松茸培育的。 这种方法本质只是让松茸孢子分布更均匀更广，从而增加产量，有些像辅助授粉，倒不是完全的人工种植，其成功的基础还是靠适合松茸生长的优良环境。 随后一行人又考察了云栖乡的其它几个村，当即吴江涛就表示，要将云栖乡的松茸作为经作所的重点课题上报，最后他们选定了四个区域，其中最大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松林村的那片林子，定在几天后进行孢子引种法。 虽然说的是还要上报农科院，但显然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这效率确实让所有人都惊叹，让冯书记和黎乡长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们也意识到了，应该是在吴江涛上面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推动这件事，而那才是王易的关系。 一直忙到傍晚一行人才离开松林村，乡上安排了晚饭，也安排了住宿，不过吴江涛表示要赶着回去写报告，就没有留下吃饭。 王易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虞婉，而且他从吴江涛那里了解到，按照云栖乡现在已有的松茸产量，再配合孢子引种法，那四个实验林地一年的保守产量应该就在两百斤左右，随着技术的成熟，加上云栖乡还有可开发的林地，将来产量肯定不会低。 “这么说你这事算是成了？”虞婉也跟着高兴。 王易确实心情很好，这事做成的话，不仅是他的功劳，更是为云栖乡造福，让这里的百姓创收。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咱们的事，你如果能解决销路问题，其中一半功劳都是你的。如果将来形成产业，咱们俩也算是联合创始人了。”王易开心的说道，他可没有独揽功劳的想法。 “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朋友，而且已经有些眉目了。对了，你可以让老支书他们先将今年采摘的松茸晒干，等那些外商来了才有样品给人家看。”虞婉其实对王易的事很上心，此时她才告诉王易，销路的事也有了眉目。 “还是外商啊？你这路子可不是一般的广，周末我请你去县城吃顿好的，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你。”王易喜出望外，连忙表示周末要请虞婉去县城吃饭。 随即王易和虞婉一起吃饭，他将自己对松茸产业的设想也详细的讲述给了虞婉。 在王易的设想中，云栖乡将来要形成一个完整的松茸产业链，从研发，培育，种植，加工，到销售的完整产业链。 当然这么详细且富有远景的规划，基本是后世已经成功的路子，这就是王易的优势。 “五年之内让云栖乡具备完整的松茸产业链，十年之内拥有松茸的市场定价权，未来只要人们提到松茸，就会想到云栖松茸，最终是要将它做成品牌做成地理标志。”王易给虞婉描绘了一幅宏伟的蓝图，其中很多概念都是第一次提出，比如地理标志。 “照你这么说，以后大多数人都能实现松茸自由了，你不去下海经商真是可惜了。”这个时期公务员下海经商的浪潮还没完全退去，确实有很多有能力有人脉的去经商混得风生水起。 王易当然不会去经商了，别看这几年经商的是风光，可再过十几年，考公会再次成为国民首选，而商人一个不慎，一辈子奋斗都会付诸东流。 第二天一上班，陈达一进办公室就对王易说道：“小王，跟我去开会，今天党委开会研究部署，书记和乡长让你也列席会议。” 王易立刻拿上笔记本跟着陈达来到会议室，他知道这个会肯定是关于松茸项目的。 会议室里很快就坐满了人，这是一个摆放着一张大椭圆会议桌的会议室，通常二十人以下的会都在这进行，也是乡党委开会的地方。 王易没有坐上会议桌，他搬了个凳子坐在一侧。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王易发现除了七位乡党委班子成员和陈达跟自己外，还有三个是农技站的人员。 老书记冯援朝是最后一个落座的，这是体制内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老书记刚坐下，就招呼着陈达和王易：“老陈，小王，你们几个都坐上来。” 既然是老书记发话，几个不是党委会班子成员的也都坐到了会议桌前，只是明显他们的坐姿没有党委成员那么随意。 “人到齐的话，咱们就开始。”随后老书记又看着乡长黎国富说了句。 黎国富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个会议是由乡长来主持。 “咳”黎国富故意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始讲话，王易和农技站的几个就打开了笔记本，做出一副开始认真聆听的样子。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今天会议的目的是什么？昨天晚上我和老书记可是凌晨才回的家，我们两个一致认为，咱们乡的松茸项目，要作为今年，乃至未来几年的头等大事”黎国富开始抛出正题，也在第一时间定了调。 他和书记一致认为，这句话是非常重要的，意思就是这个会是宣布而非讨论，你们就听着不用提意见。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谁要是在这件事上使绊子，就是同时得罪书记和乡长，以后也别想在这个地方混了。 会议室的气氛明显严肃了不少，不过接下来黎国富语气又缓和了不少。 “咱们云栖乡地理位置偏僻，自然资源也相对匮乏，在全市乃至全省都是排得上号的贫困乡。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项目，做好了咱们所有人脸上都有光不是？这里要表扬一下王易同志，随后和农科院的对接，就交给王易同志负责了，农技站的同志你们要全力配合王易同志。另外王易同志散会后抓紧时间写个报告，将松茸项目的想法和细节写一下，给我和书记看了之后，要报到县里面。”黎国富这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很自然的将重点转移到了王易身上。 其实今天这个会的主角就是王易，因为整个松茸项目是他发现，提出，并且联系农科，就算现在交给旁人负责，也无法继续推进。 第15章 给乡长露个小底 会只开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随后王易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写计划书，不过这计划书更像是报告。 他倒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写完了，因为主要内容早就想好了，就是昨晚对虞婉说的那些，只是今天用文字表述出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王易就将报告写好，只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有些犯难了，因为是先给黎国富看还是先给冯援朝，这看似很小的问题，却非常有讲究。 于是王易已经走出办公室又退了回来，再次坐到了位置上，他拿出纸笔，原原本本的又抄了一份。 而后再次起身走了出去。 黎国富的乡长办公室和冯援朝的书记办公室分别在二楼的左右两端尽头，而党政办就在楼梯口，也就是中间。 这次王易先是去了书记办公室，将写好的报告给了冯援朝。 离开书记办公室后，他又立刻去了乡长办公室。 黎国富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他拿着报告还没看，就先问了句：“书记看过了吗？” “我写了一份抄了一份，抄的那份已经送到书记办公室了，不知道这会看了没有。”王易看似很随意的答道，这句话简直滴水不漏，黎国富听了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我看看，小王你坐，别客气自己倒水喝。”黎国富坐在办公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王易知道黎国富应该是边看会边问自己一些问题，于是恭敬的坐下，水当然他不会去倒了，那不过是黎国富的一句客气话，只是领导表达没把你当外人的一个意思。 领导表示不把你当外人，但你不能真把自己当主人。 黎国富才看了两分钟，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王易知道应该是自己提出的哪些构想太超前了，让黎国富一时无法接受。 “小王啊，这步子会不会迈的太大了，到时候又要修冷库又要成立公司的，咱们乡情况还是很具体的。”黎国富有些委婉的说道，但他有一点不高兴了，觉得王易太过理想化，也犯了大多数年轻人常犯的毛病，那就是好高骛远。 王易知道这个计划提出来肯定会受到这样的质疑，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云栖乡就算种出了大量的松茸，也就是每年八月份收获之后，等着商人开车来收走就完事了。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唯独只有虞婉没有质疑，这也是王易觉得虞婉有眼见了不起的原因。 好在这个问题王易早就考虑到了，于是他在黎国富面前交了个底：“其实昨天晚上我又给吴处打了电话，他说省农业厅有位领导想让农业厅下属企业和咱们乡政府合办松茸食品公司，只是这件事要等明年松茸产量出来，并且顺利销售出去才能落实具体细节，但消息非常可靠。” 王易算是给黎国富交了点底，这也是他和王祁连商量过的，农业厅下属有很多与农业相关的企业，只要王祁连一句话，就能让下属企业来和云栖乡合资成立食品公司。 许多在地方任职的干部，很多招商引资项目，其实用的就是这个套路。 而王易其实还是比较务实的，他没让老爸现在就安排，而是要等明年松茸卖出一个好行情后，再谈合资办厂的事。 “那销路这块你有什么想法？”黎国富回过味来了，王易真正的关系应该就是省农业厅的某位领导。 “一个朋友已经在联系外商了，应该问题不大。”王易这次说的也不是太有底，倒不是他不信任虞婉，只是这终究不是自己能掌握的。 黎国富忽然笑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王易的能量，如果真有省农业厅的领导扶持，又有外商解决销路问题，那这事还不成功都没道理了。 后面黎国富就没有再问具体的问题了，更多是对王易的勉励。 等到王易回到办公室，黎国富就去了书记办公室，一进门就对冯援朝说：“书记啊，咱们乡这次是真捡到宝了。” 随后黎国富将王易的那些话转述给了冯援朝，不用黎国富明说，冯援朝也知道，这次云栖乡要借助王易的背景了。 只是现在两人都还好奇，王易在省城究竟有怎样的关系？背后的大人物究竟是谁？不过因为王易，云栖乡的人倒是都自动忽略了虞婉。 今天是星期四，下班后王易和虞婉去陈胖子的酒楼吃了几个家常菜，这几天王易也是够累，还喝了瓶啤酒。 饭后两人又在乡镇边上转了转，路上没什么人，虞婉小声的对王易说道：“王易你要注意点，老陈好像对你有不小的意见，今天你去乡长办公室那会，他和老张聊到了你，阴阳怪气的说你年轻人爱出风头，还说什么你这种他见的多了，迟早要摔个大跟头。” 虞婉语气是有些不忿的，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王易的不是，因为她觉得王易很优秀，而且是在真心实意的为老百姓办事。 王易没想到自己政治上的第一个敌人会是自己的直接上司陈达，不过这其实也不意外，就按王易现在这趋势，才来乡政府一个多月就混得风生水起，学历比陈达高，年纪比陈达小，确实很可能威胁到他党政办主任的位置。 “没事，让他说去，其实这对我也是好事，有人在背后说自己，那我更要时刻注意言行，戒骄戒躁脚踏实地。”王易表现的很豁达，甚至不怨恨陈达，不过他心中也有想，将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和陈达好好聊聊，这一个小小的乡政府，没必要斗得死去活来。 “你这样可不适合在体制内啊，哪有你这样想的？不管你有多豁达，还是不能不提防小人，有些人干不了大事，但是整人却得心应手，而政治上犯了错，葬送的就是你的前途，这可不是小事。”虞婉还是很不放心的说道，而她能有这样的觉悟，显然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谢谢你虞婉，你能给我说这些我很感动，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大意。其实老陈也是没城府的人，他明知道我和你还当着你的面说我坏话。”王易很郑重的说道，虞婉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没把王易当外人，而他和虞婉在旁人眼中，除了上班时间都是形影不离，乡里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呸，我和你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好，这些乱嚼舌根的家伙真是一天天闲的。”虞婉知道王易那话的意思，她也只能红着脸抱怨一句。 第16章 得罪了小人 周五的时候，党政办再次接到了经作所的电话，一说是经作所，陈达就有些不高兴的让王易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经作所那个办公室主任，上次一起来过云栖乡的，姓周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 “周主任您好，我是王易。” “叫什么主任啊，叫我周姐就行了，小王我是通知你一声，下周一会有几个研究员来你们乡，肯定要住上几天，你们给安排一下。” 电话里传来周主任热情的声音，显然这位经作所的办公室主任，是知道王易和吴江涛关系匪浅，也是故意拉近关系的。 王易挂完电话，先将此事告诉给了陈达，毕竟陈达是党政办主任，这种事情首先是他该负责的。 可陈达果然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直接找乡长书记汇报不就完了，开会的时候领导都说了让你负责对接农科院的。” 王易没法多说什么，只能将这事汇报给黎国富和冯援朝，三人商量了一下，还是王易提议，在松林村的村部弄出几间房。 云栖乡没有旅馆，这倒是比较务实的做法，至少比每天安排车辆往来县城接送好。 本来冯援朝和黎国富不是太认同的，总感觉这样接待标准太低了，但想到王易和吴江涛的关系，最后还是同意了。 当天下午王易就在忙这件事，先是给老支书打了电话，询问村部能不能腾出几间房，在得到老支书肯定答复后，他就去街上买了新的被褥，毛巾牙膏牙刷脸盆等物。 而后让乡里的车送他和这些东西去了松林村，因为事情比较多，虞婉跟王易一起去的。 到了村部，老支书已经带人腾出了三间房，他们到的时候，正看到村里的木匠在拼接简易的床。 知道是有省城的技术员来，还是为村里的松茸项目，松林村上下都比较齐心，也是将这事当成头等大事在对待。 随后王易和虞婉就开始打扫布置房间，虽然很累但两人在一起协作也很开心，整个过程都有说有笑的。 到下午五点左右，三间屋子已经基本布置好，还有几分酒店标间的样子，只是毯子颜色五花八门，看起来不是很整洁，但条件有限这已经是乡里能做到的最好程度。 “王易，还有些时间，带我去林子转转，说不定还能采些松茸呢。”原本应该离开的时候，虞婉忽然提议想去林子转转。 王易看了下时间，欣然点头，然后带着虞婉去了红松林，现在是盛夏时节，天黑的比较晚，时间倒是很充裕。 虞婉在林子里开心的捡拾松茸，王易倒是没有去捡，他只是一直陪在虞婉身边，享受着这平静的时光。 随后两人回到乡政府，吃饭时王易对虞婉说道：“今晚早些休息，明天咱们睡个懒觉，起床后乘车去县城，中午就在县城吃，下午我们去逛商场，这些日子把你的零食都吃光了，我给你补上。” “你这算是找我约会吗？”虞婉忽然看向王易，问了句让王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话。 愣了一下后王易笑着说道：“前几天不是说好的吗？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为松茸销路的事出力。” 虞婉没有继续追问，不过显然她的脸色有些许失望。 王易也不傻，又如何看不出虞婉的想法，他对虞婉也很有好感，甚至不可否认的有爱意，只是王易知道虞婉身份不简单，她们要在一起会困难重重。 别看马上就二十一世纪，其实越在体制内，越是讲究门当户对，就算他和虞婉两情相悦，虞婉的家族也会成为巨大的阻碍。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虞婉还是漂漂亮亮的打扮了一番，高兴的和王易去县城。 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精致的凉鞋，看上去青春靓丽又不失端庄。 前一趟车刚走一会，两人就并肩站在车站等候，说是车站就是一个简易的棚，给乘车的人遮风挡雨。 王易和虞婉都是来自大城市，两人穿着和乡下还是有很大区别，尤其虞婉长相出众，气质更是不俗，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两人等车时也是有说有笑，谁看了都会认为是男女朋友。 忽然一辆警车停在了跟前，而后车窗摇下，桑彪坐在驾驶位上，伸着脑袋朝王易和虞婉喊道：“这不是虞婉和王易吗？去县城是？上来我顺路带你们。” 桑彪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倒是很热情，王易本来打算应下，反正也是顺路，乡政府和派出所虽然互不统属，但平时也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就在王易准备说话时，虞婉却轻轻拉了下他的手，王易看向虞婉，只见虞婉摇了摇头。 两人早就有了良好的默契，王易立刻知道虞婉是不想坐桑彪的车。 “不麻烦了，咱们就是专门来体验一下班车的，桑所你忙你的。”于是王易就谢绝了桑彪。 桑彪脸上笑容一下就没了，而后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 车子开出好一会，桑彪越想越想不过，于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强子，替我做个局，我要收拾一个人。”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会到县城车站，人很好辨认，一对男女都是二十出头。男的上身蓝色t恤，下身黑西裤。女的浅色连衣裙，长得很漂亮。” 王易自然还不知道，一个针对他的局已经开始，不久后班车到来，他和虞婉上了班车。 一上车虞婉就捂着鼻子，她第一次坐这种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王易走在前面，找了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位置，让虞婉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他就坐在虞婉身旁。 “没坐过这种乡下客车？乡亲们有时候会弄些鸡鸭去县城卖，这些味道难免的。”王易没有再提先前桑彪让他们搭顺风车的事。 “你能坐，乡亲们能坐，我难道还不能适应？”虞婉倔强的说道，强忍着难闻的气味，还不能露出嫌弃的表情。 王易笑了笑，他觉得虞婉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她的身上有出身名门的高傲，但并没有脱离群众不接地气。 班车有些颠簸的到了县城，下车后虞婉深吸了一口气，感叹外面的空气清新。 “走，咱们去找家好的餐馆，好好犒劳犒劳你。”王易挥手说道，上班一个多月来，这也是王易第一次正经的休假。 两人走出车站，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一时间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县城哪家饭店最好吃吗？”虞婉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有些人应该知道。三轮过来”王易想了一下，先是回答了虞婉一句，而后大声招呼停在路边的三轮车。 “走上车，师傅，拉我们到县城味道最好的最有特色的饭店。”王易扶着虞婉上了三轮，然后让三轮师傅带他们去饭店。 三轮车很快离开，王易还没察觉到，两架摩托从车站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第17章 我可以一个打三个 三轮师傅应该还是绕了路，小小的宰了王易一把，不过他们来的这家饭店应该口碑是不错的，这个时候正值饭点，饭馆里已经坐满了人，外面街道上也摆着桌子。 饭馆不是那种高档酒店，可看这架势在当地名气不会小。 至于被三轮师傅多宰的那几块钱，王易也没有在意，不会因为这些影响了心情。 王易和虞婉还排了号，等了十几分钟才坐上。 因为是请虞婉表示感谢的，王易直接要了几个招牌菜，两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那种。 “这么多咱们怎么吃得完？王易同志你这可是浪费行为啊。”虞婉看着桌上一盘盘的大菜，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她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笑容一点不减，显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王易心中暗道：果然女人都是心口不一的。 “时间还早，咱们慢慢吃，好不容易才排上的呢。”王易随口说道，这排了队才能吃到的，似乎也格外的香。 这顿饭总的来说还是没让王易失望，结账时价格也是比较合理的。 走出饭店两人都有些撑，现在街上还比较热，这个时期电影院什么的也是定期才开放，没有好的去处，两人只能先去人民商场。 现在的商场里还没有空调，但好歹比外面凉快，县城的商场并不大，不过日常的用品食品都能买到。 两人也是大肆采购了一番，王易是身上有很多钱，买东西也不计较，虞婉则像是完全没有钱的概念。 等到两人结账时，收银员都笑的合不拢嘴。 王易抢着付了钱，其实也不多，就两百来块。 不过此时的两百块，已经赶上县城普通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从人民商场出来也三点多了，手上大包小包的也不方便，两人一合计就决定回云栖乡。 两人找了个树荫，在路边等三轮经过，不过三轮没等到，倒是两架摩托停在了他们面前。 “哟，这小妞长得真水灵，叫声哥哥。”其中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一脸淫笑的看着虞婉说道。 “嘴巴放干净点，光天化日的你们别太过分。”王易毫不犹豫的就站在虞婉身前，指着那痞气青年呵斥道。 摩托车上两个混混，一见王易出头，都笑了起来，而后嚣张的从摩托上下来。 “臭小子想当护花使者？我看嘴巴该放干净的是你。”为首的混混指着王易说道，态度很是嚣张。 王易感觉这些人有些故意找茬的样子，明明是他们先调戏虞婉，可现在还倒打一耙，倒像是自己和他们的口角纠纷一样。 “你们想怎样？”王易面色凝重的问了一句，真要动起手来，他一个人面对两个混混肯定是很吃亏的。 “摆上一桌给强哥道歉，再让这妞敬杯酒，叫声哥哥这事就算了。”另一个混混开口说道，依旧是十分嚣张。 王易记得这个事情一些偏远地市确实治安比较乱，现在看来果然很乱。 虞婉已经有些害怕的躲在王易身后，不过这个时候是大白天，附近也有人看到了，但是看到的人也都站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故意找茬是？如果我说不呢？”王易知道这两人就是故意找茬的，一下也是火大。 “挺硬气嘛，那老子今天就给你松松皮。”强哥说着就给兄弟使眼色，显然是要动手教训王易。 王易知道这两人是真会动手的，他也不坐以待毙等着对方来控制自己，一个箭步上前，先用尽全力朝着为首的强哥脸上一拳砸去。 “哎哟我草。”强哥一声惊呼，疼的眼冒金星，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脸。 小弟见老大被打，连忙上前攻击王易。 好在都是赤手空拳，王易盯着对方拳头砸在自己后背胳膊上，还在继续一顿乱拳打强哥。 王易知道这种情况只能先干翻一个，气势上压住对方，只要把强哥打趴下，剩下一个就好解决了。 果然强哥被王易几拳打倒，立刻调转收拾身后之人，这个时候他也感觉不到身上疼痛，上去就是朝着那人两脚。 这小弟明显已经被王易吓住了，挨了两脚也不知道还手，还跑去扶起强哥准备开溜。 “臭小子你等着，这事没完。”上了摩托车，强哥还不忘放下狠话。 王易没说什么狠话，而是一脸关心的问虞婉有没有事。 “你还问我，看看你这胳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虞婉拿着手机，刚才有些紧张有些慌，忘了按报警电话，但现在也忘了，而是关心起王易。 “没事，两个小混混，我以前在学校一个打三个都没输，挨这几下不碍事。”王易整理了一下衣服，除了手臂上看到有些红之外，就是背上有些疼痛感，他估计问题不大，最多淤青几天就好了。 “那要不要报警？”虞婉还是问了一句。 王易想了一下，这年头又没监控，自己也没受伤，打强哥那几拳虽然有点狠，但也不至于出大问题，就算报警估计也就走个过场，还耽搁他们去赶车。 于是他对虞婉说道：“算了，应该没什么事，这些小混混就是嘴臭，咱们回去。” 随后两人去了车站，坐上了回云栖乡的车，很顺利的回到乡政府。 王易去洗了个澡，出来后虞婉强烈要求要给王易上药，她手上拿的是上次崴伤脚没用完的红花油。 拗不过虞婉的一番好意，王易只能赤裸着上身背对着虞婉。 平时王易一直很注意，虽然他和虞婉是单独的宿舍，但毕竟用着公共浴室和卫生间，他除了睡觉都穿着上衣，这还是第一次脱了上衣出现在虞婉面前。 虞婉用棉签轻轻的为王易上药，还不时的吐气吹拂，搞得王易心里怦怦直跳。 “疼不疼？”虞婉手上的棉签很轻柔，声音也很温柔，显然是很心疼王易的。 “一点都不疼。”王易现在感觉到一些疼痛感了，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的说不疼。 “我看你在说谎，都青了好大几块，看着都疼，你还说不疼？”虞婉却不相信，心里越发的感动。 第18章 逼我打这个电话 王易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可第二天一早，桑彪就带着两个民警来到乡政府。 一见面桑彪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王易，你昨天是不是在县城和人打架了？” “是有两个混混故意找事，有些冲突，应该算不上打架。”当桑彪问这件事的时候，王易就知道对自己很不利，所以他并不承认是打架。 “那人将你告了，现在县局下了通知，要带你去县局接受调查，跟我们走一趟。”桑彪还是一脸只是按命令办事的样子，说完给两个民警使了眼色。 两个民警会意，就一左一右的上前控制住王易的胳膊。 “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王易还不知道是谁在整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通知王祁连。 “现在不行，带走。”桑彪一点不通融，明明说的是让王易去接受调查，可明显已经是在对待犯人了。 王易这个时候没有冲动，他不信自己有理还说不清了，而且自己还是乡干部，总不至于还会被屈打成招？退一万步讲，这点小事王祁连还是能轻易摆平的。 “你们干什么？”就在王易被带出房间时，虞婉看到了立刻跑了出来。 “先带他下去。”桑彪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他却留了下来。 “我去县局一趟，就昨天那事，去讲清楚了就回来。”王易一边被押着往楼下走，他还给虞婉解释了一下。 “你们怎么这样？明明是那两个混混惹事在先的。王易他不会有事？”虞婉有些担忧的问道，她眼神有些求助的看向桑彪。 桑彪见王易已经被押下了楼，于是笑着说道：“这事可大可小，打架斗殴一般要关半个月，但如果被定性为聚众斗殴，三年起步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严重？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是人证，可以证明王易是被冤枉的。”虞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人证？你恐怕帮不了他，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忙。”桑彪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虞婉说道。 虞婉不是傻白甜，她已经从桑彪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出了问题。 于是她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帮忙啊，王易哪怕只是被治安拘留半个月，他的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要是关上三年，这辈子基本也就废了。你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桑彪还一副我是好人的样子，但你来求我啊。 虞婉眉头微皱，而后说了一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在陷害王易？” “别这么说，你有证据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和你明说，要我帮王易可以，只要你做我女朋友，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只要你答应，王易都不用去县局，我马上就能放人。其实他有什么好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背景，这么给你说，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县局，以后肯定是能当局长的，只要你让我满意，未来你就是局长夫人。”桑彪也不装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恶心。”虞婉气的浑身发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桑彪了，只说了恶心两个字。 桑彪得意的一笑，而后说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晚上之前不给我答复，你就等着王易坐牢。” 说罢桑彪得意的离开，在他看来要拿捏王易和虞婉简直轻而易举。 虞婉这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努力的平复了心情，立刻回屋换了身衣服，而后去陈胖子的饭馆，拿出一百块钱，让陈胖子开车送自己去县城。 “这事有什么急事？怎么不见王易陪你？”陈胖子有辆面包车，平时乡上有些急事的也会请他跑一趟，通常就收个三四十。 虞婉没心情说话，只淡淡的回了句：“办点私事，麻烦稍微开快点。” 陈胖子见虞婉心情不好，也就不再多言，四十分钟后车就进了县城，虞婉直接让陈胖子将车开到县公安局门口。 看着虞婉焦急的跑进公安局，陈胖子知道肯定出了事，但一想到对方是乡政府的干部，自己也帮不上忙，就开车回去了。 “喂，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就直接往里走了。”虞婉急匆匆的往县局里走，可刚踏进大门，就被一个保安拦了下来。 这里是公安局，但民警谁会去守大门？所以守大门的还是聘请的保安。 “同志你好，我是云栖乡的干部，到治安科有些事。”虞婉简单的说了一句。 保安听对方是乡干部，虽然目光依旧鄙夷，但还是丢来一个登记本说道：“登个记再进去。” 虞婉只能拿起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姓名单位，这才进到里面。 王易这事应该是属于社会治安案件，所以虞婉直接来到治安科，这里不是派出所，也没有办事大厅，虞婉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对口的一个民警。 “你说的王易，是有这么个事，他打了人，还把人打伤了，现在那人将他告了，我们需要具体了解下情况。”民警有些不耐烦的对虞婉说道。 “我是证人，我当时就在场，是那两个混混先调戏我的，王易是我同事，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而且也是那两个混混先动的手。”虞婉连忙讲述起事情经过。 可这人听了还是不耐烦的说道：“嗯，你说的我知道了，等审问完王易再说。” “你这是怎么办案的？我是认证，说了那么多你就不记录下？还有王易也是干部，而且是自卫，你们还审问他？”虞婉一是担心王易的情况，二是从来没被如此无视过，一下气的质问起对方来。 “你要教我如何做事？还干部？乡下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干部啊？”被虞婉质问，这民警也来了脾气。 “不要妨碍我工作，现在请你出去。”随后那人对虞婉不客气的说道。 虞婉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她第一次体会到人们常说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是怎么个情况了。 她也知道靠自己这样说是无济于事的，于是生气的转身离开。 走出县局大门，虞婉沮丧的蹲在路旁，她看了看时间，已经都中午了，可忙了一上午她一点感觉不到饿。 虞婉拿出手机，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凭借记忆在上面拨了一个号码。 她其实很不想打这个电话，但都是这些人逼的，逼得虞婉不得不打出这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里面传出一个和蔼又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婉婉啊，终于舍得给郑伯伯打电话了？是不是玩够了，打算回去了？” “郑伯伯，我被人欺负了，现在就在宜山县公安局的门口”虞婉带着哭腔说道，说完这句话后，就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两百多公里外的省城，省委大院里一辆挂着7号车牌的奥迪a6急速驶出，车还没出市区，就有数辆警车汇合为其开道，而后一路狂奔着往巴南市去。 第19章 郑书记很愤怒 王易被关在羁押室里，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被送到县局后，只是被简单的问了几句就关了起来，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收走了。 “同志，按规定我是有权利打电话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把一个国家干部关起来，确定没有问题吗？”王易对羁押室外的看守说道，这个时候他虽然不慌，但还是有些担忧了。 倒不是担忧自己安危，而是明天就是周一，经作所的研究员就要来云栖乡，到时候他要是还没回去，错过了今年这个时节，松茸项目对他来说也就失去了意义。 看守没有理会王易，只是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王易是在装大尾巴狼。 王易无奈又坐了一会，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再次提出要打电话。 “你的手机被收起来了，就别想了，你最好想想惹了谁，你这事本来不大，现在被这样关着，难道还不明白吗？”可能这看守也是无聊，竟然和王易说了起来。 王易眉头一皱，果然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想了许多人最后他也想到了桑彪最有可能。 于是王易再次说道：“借你电话一用，我先给家里说一声，等我出去给你一千。” 王易说的很直接，反正现在也没监控，更没有旁人，这个时候先找老爸帮忙才是最重要的。 看守迟疑了一下，明显是心动了。 “这我可不敢，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一个号码，我打通之后告诉对方你现在的情况，别的我不能多说。”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看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电话是我爸的，你就告诉他我被关在县局就可以了。”王易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立刻同意了。 随后他写了王祁连的电话，那看守就借故去上车锁，将门给锁死后离开了。 大约五分钟后，看守回到羁押室。 “没人接电话啊，我都打了五六次了。”看守有些遗憾的说道。 王易也是郁闷不已，这个时候不知道王祁连在干什么，于是他只能说道：“找机会继续打，只要打通了，我决不食言。” 看守这天下午老去上厕所，但每次回来都是电话无人接听，急得王易都想破口大骂了。 不过这个时候，巴南市的主要领导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们忽然接到通知，相关人员到高速出口迎接，省政法委书记突然来巴南了。 很快市委书记，市长，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副市长，法院，监察院的一把手，都来到高速出口。 清一色的黑色轿车足足有十来辆。 “班长，郑书记突然来是干什么？怎么提前一点通知都没有，而且今天可是周末。”巴南市长有些疑惑的与市委书记说道。 “不清楚，不过大家要小心应对，我听刘秘书的口气，郑书记很愤怒，应该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等着挨批评。”书记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 他们口中的郑书记，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建国。 这个郑建国不是江北省人，但已经在江北省政法系统工作超过二十年了，虽然年纪也快到站，基本上就要在这退休了，可终究是省里排的上号的人物。 而且不少人都知道，郑建国年轻时是给中枢一位副国级领导当秘书，虽然那位领导已经故去，可其家族依然兴旺，郑建国也还是有中枢关系的。 加上郑建国在江北政法系统多年，也是门生故吏遍布，这些地市的领导，可是一点不敢怠慢这位。 很快郑建国的七号车就出现在高速出口，车队在路边停了下来，巴南市的领导连忙小跑上前。 车窗摇下，可郑建国没有下车，坐在前排副驾的刘秘书问了句：“书记，巴南市的主要领导了，您有什么指示？” “郑书记辛苦了，市委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还请吃个便饭。”巴南市委书记来到车前，他和市长弯着腰，笑着看向车内。 在二人身后，一众巴南市的头头脑脑，也都撅着腚弯着腰，不管能不能看到郑建国，脸上都对着笑。 “饭就不吃了，今天是周末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让你们市公安局长跟我去一趟宜山县，我听说那里有些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倒是要去看看，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郑建国阴沉着脸说道，显然他是真的很愤怒。 巴南市的书记和市长一听这话，立刻吓得心中一紧，这是发生在他们治下的事，不管宜山县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会有连带责任。 两人还想询问什么事，可郑建国已经摇起了车窗，而后直接对司机说道：“走，立刻去宜山县。” 车队很快扬长而去，除了巴南市的书记和市长，其他人都还一脸懵逼。 “钱副市长你快跟上，电话时刻保持畅通，有什么立刻汇报。”书记连忙对身后不远处的副市长说道，这个钱副市长也是市局的局长。 钱副市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书记安排了，他立刻上车吩咐司机跟上前面车队。 “书记，要不要给宜山县说一声？”市长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书记想了一下后说道：“这件事有些蹊跷，给宜山县的班长和副班长提一句，就说省里突击检查，让他们小心应对，具体的不能多透露一句。” “好，明白了。”市长跟着点头，而后让秘书去打电话，又再三叮嘱了只能说什么。 “对了，宜山县有没有郑书记什么亲戚？”等了一下书记又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觉得这事蹊跷，就是郑建国的反应太大了，作为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行事都是特别符合规矩的。 就算宜山县有谁违法乱纪，也应该按照正常流程办理，再说哪怕宜山县的书记有问题，也不至于让郑建国这样级别的人周末亲自赶往宜山县。 唯一的解释就是，宜山县有什么人和事，触及到郑建国的逆鳞了，不惜给人落下口实，也要亲自奔赴宜山县处理。 别看市委书记和市长也算一方人物，可是涉及到郑建国这种级别的事，他们都是避之不及。 第20章 钱副市长先忧后喜 王易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只能大致猜测，时间应该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也来了，看守悄悄的告诉王易，已经联系上他家人了。 “多谢，出去之后必有厚报。”王易感激的说道，对方确实帮他大忙，而且自己被冤枉被算计，与眼前的看守没有半点关系，人家也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可能迁怒于这些不相干的人。 “现在老爸应该已经在联系人了，希望不会耽搁明天的工作。”王易放心了不少，虽然他们家在公安系统没有关系，但以王祁连的身份，托托关系还是很容易摆平一个县里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让他老爹又犯什么错误？ 王易估计自己就算要被放出去，估计也要差不多晚上了，于是就安静的在羁押室等着。 但他不知道，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郑建国的车队也来到了宜山县，并且径直驶入了县局。 那个守门的保安，看到一大队警车，也不敢上前询问，直接就开了大门。 而此时县局的工作人员还一脸懵逼，不过很快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钱副市长，毕竟他可是领着市局一把手的职权。 钱副市长现在也挺慌的，他也不知道郑建国会直接来县局，于是立马给身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让其赶紧去通知宜山县的领导。 另一边宜山县的领导都已经如坐针毡的等在县委县政府大楼，他们也只接到通知省上有突击检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郑书记，我已经通知了宜山县的主要同志，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钱副市长点头哈腰的说道，来这里他也挺难受，因为要是事情牵扯大了，搞不好会波及到市局，那到时候他也难辞其咎。 “让他们到了直接去会议室，来了的人都不准再出来，小刘你跟我出去一下，你们都去会议室等着，不准跟来。”郑建国站在楼下对钱副市长说道，而后带着刘秘书就往外走。 钱副市长又一次懵逼了，但也只能站在楼下看着郑建国走出大门。 郑建国来到外面的街上，此时正是下午最炎热的时候，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很是冷清。 倒是在他出来后不久，接二连三的有车子开进县局，一看就是很着急的样子。 郑建国一直往前走，走了很远忽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郑建国停下脚步，一脸心疼的看向对方。 “郑伯伯你终于来了”突然出来的正是虞婉，她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在路边树荫下等着，一天没吃饭了，又热又累看起来很憔悴。 “对不起婉婉，伯伯来晚了，你再把情况详细的给我说一下，不管涉及到谁，伯伯都为你做主。”郑建国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虞婉，语气明明很温柔，可却让身后的刘秘书不寒而栗。 刘秘书小心地看了一眼虞婉，他也是第一次见虞婉，但不是现在才知道，因为虞婉去云栖乡就是郑建国交代他去安排的。 当时刘秘书还觉得奇怪，让郑书记如此费心的人，怎么会安排到云栖乡，现在再看郑书记的反应，还有虞婉对郑书记的称呼，刘秘书立刻想到了虞婉肯定是来自京城。 “这大小姐多半是来体验生活的，宜山县这些家伙也是倒霉”刘秘书不知道有谁会倒霉，但他已经有些同情这些人了。 虞婉之所以躲在外面，还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郑建国也不想虞婉被人议论，因此同意了两人单独在外面见面。 随后虞婉就将昨天和王易在县城被混混骚扰，还有今天一早王易被抓走，桑彪威胁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开始郑建国还只是面色阴沉，觉得接下来要好好抓下治安了，可听到桑彪威胁虞婉那些话后，这位身居高位多年，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竟然忍不住爆出粗口：“这狗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好了婉婉，郑伯伯来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随后我就让人放了王易，我也想见见这小子，看他有什么魅力能让婉婉对他另眼相看。”郑建国换上了和蔼的笑容，这话说的也没问题，可总感觉话里有话。 虞婉害羞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和他就是同事，郑伯伯你可别乱说。” “我有乱说吗？小刘我说什么了？哈哈，你这不成不打自招了？”郑建国大笑着说道，看起来很高兴，气氛也一下就不沉重了。 刘秘书是郑建国身边的老人，他知道领导不是真问自己，只是为了缓和气氛，顺便还有另一层意思。 于是刘秘书并没有回话，只是跟着笑，而后顺势岔开话题：“我这就去查查桑彪的情况。” 说罢刘秘书看向郑建国，只见郑建国点了点头，而后刘秘书快步离开。 他知道郑建国提到自己那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支开自己，接下来和虞婉的一些话，就连他这个亲近的大秘都不能知道。 果然刘秘书离开后，郑建国问道：“婉婉，你去云栖乡也快两个月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爸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早就盼着你回去了。” “我暂时还不能走，最近咱们乡里弄了个项目，要是做成了能让云栖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想出力，现在也舍不得这个地方了。郑伯伯，今天发生的事你就不要告诉我爸妈了好吗？”虞婉连忙说道，表示不会离开，又请求郑建国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她家里。 虞婉知道如果今天的事被他爸妈知道，到时候就算她强烈坚持不走，估计也会被硬架着离开。 郑建国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你不是舍不得这地方，是舍不得这里的人？不说也可以，但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要给我打电话，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老首长。” “呸呸呸，郑伯伯你尽乱说，就你这身板，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虞婉俏皮的说道，郑建国和他们家的关系非常紧密，加上郑建国夫妇没有子女，以前读书时放寒暑假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虞婉都是在郑家度过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离开京城，会选择江北省的原因。 随后郑建国又关心了一下虞婉的情况，最后问道：“那我现在回去处理后面的事，你跟我一起过去？还是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了，我在外面等王易，我跟他一起回乡里。”虞婉连忙拒绝，她还不想让王易知道自己的身份。 片刻后郑建国回到县局院内，而虞婉就在大门外等候，她连进都不想进去。 郑建国刚回到县局办公楼下，钱副市长就立刻从里面跑出来迎接。 “郑书记，县里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在会议室了，请您指示。” 此时刘秘书也来到郑建国身边，小声的说道：“书记，查到了，桑彪的父亲就是宜山县的副县长兼县局局长，家族有个叔公是巴南政协的一个副职领导。” 刘秘书声音不大，但钱副市长听到了，听到这些他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宜山县的局长他知道，叫桑卫平，和他没有过深的利益牵扯，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钱副市长，跟我到车上谈谈。”郑建国没有去楼上的会议室，而是把钱副市长单独叫到了车里。 很快钱副市长就从郑建国的专车上下来，但郑建国没有下来，而后司机和刘秘书还上了车。 钱副市长站在车旁，弯着腰保证道：“郑书记请放心，我代表市局表个态，不管牵扯到谁，都一查到底，坚决清除这类害群之马。” “嗯，剩下的事就按流程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什么困难和阻碍，直接找我。”郑建国在车里说道。 这话落在钱副市长耳中，可一下就变成了天籁，他的劣势就是在上面没有太硬的靠山，郑建国说了这样的话，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钱副市长不仅能借机清除一些一直想动又动不了的人，还能借汇报工作的计划直接联系郑建国，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步登天了。 很快郑建国的车队离开了，可县局会议室门口还站着市局来的干部，说是让县里的领导在里面等着开会，可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那是被限制起来了。 “你们几个过来。”等到郑建国走后，钱副市长对楼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喊道。 钱副市长带了几个市局的干将，现在都守在楼上，他只能找来县局的工作人员。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来到钱副市长跟前。 “你们认不认识我？”钱副市长问了一句。 “认识认识，我有次去市局开会，见过领导一面，钱副市长有什么指示？”一个年纪较大，警衔级别在县局也相对较高的说道。 “认识就好，羁押室在什么地方，立刻带我去。”钱副市长没有急着去处理会议室那些人，而是打算先把王易放了。 毕竟这是郑书记特意交代的，在钱副市长看来，这次郑书记怒气冲冲的来宜山县，为的就是这个叫王易的乡干部。 很快就轮到王易懵逼了，他才刚知道联系上自己老爸没一会，自己就被放了，还是市局的局长，钱副市长亲自来放他的，并且态度极好，一个劲的给自己道歉。 “自己老爸有这么大能量？不可能啊！”王易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 第21章 虞婉的未来规划 王祁连的级别可以和一个副市长有很深的交情，但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副市长对王易卑躬屈膝。 所以王易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他又不好多问。 而钱副市长说还有事要处理，就带着人匆匆的上了楼。 王易拿到了自己电话，第一时间给王祁连报了个平安。 电话另一头，王祁连也是很懵逼，他说确实联系了朋友，但人都还在从市里赶来的路上，不可能这么快。 最后王易让老爸不要再让人白跑一趟了，也让王祁连放心。 挂了电话，王易一边往外走，一边拨了虞婉的电话，他估计虞婉一定也很着急，先报个平安。 电话很快接通，王易连忙说道：“虞婉啊，我没事了，这就准备回来了。” “你抬头看看？”电话里传来虞婉的声音，很温柔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王易下意识的抬头，立刻就看到县局大门外虞婉在朝自己挥手。 随即王易一路小跑出了县局，看到虞婉在等自己，他内心也很感动。 “你怎么来这了？我都说了只是配合调查一下，不会有事的。”王易故作无事的说道。 虞婉也笑着说道：“没事就好，咱们回去，今晚让陈胖子弄几个好菜，给你去去晦气。” 王易不知道身后正在发生什么，和虞婉赶上了最后一班回云栖乡的车。 回到宿舍，虞婉还在盆里点了火，非要让王易跨过去，还拿鸡毛掸子在他身掸了又掸。 “虞婉同志，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深的封建残余思想啊？我只是配合调查，又不是出狱。”王易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照着虞婉的吩咐做，并且还很开心。 “这可不是封建，这是民俗，你不要混淆概念好？”虞婉理直气壮的说道，从始至终一字未提自己为王易做了什么。 王易和虞婉在一起气氛温馨友好，但另一边宜山县乃至巴南市这一夜可就不太平了。 钱副市长先是将情况汇报给了市委书记和市长，这班长和副班长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虽然让郑建国很愤怒，但只是一个副县长的话也不算大事，两人现在也还不知道虞婉的存在，倒是和钱副市长一样，误以为王易是郑建国看重的晚辈。 钱副市长在与班长和副班长沟通后，当即就在会议室控制了桑卫平，直到被突然控制，桑卫平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半个小时后，桑彪也被控制，他同样不知道是为什么，至少压根没往王易身上想。 这样的官场变动，对县里的人来说是巨大的，许多人也惶惶不可终日，但对于乡镇来说完全感觉不到。 甚至第二天乡政府上班，竟然没有人谈论这件事，更没人知道王易昨天被关在县局大半天。 今天经作所的几个研究员要来了，同时市农业局和县农业局还分别派了一个人，毕竟是省里关注的项目，市里和县里都很重视。 还好王易周五的时候准备了三间房，正好够这些人住，而他在随后几日也非常忙碌，甚至每天一早起来就去松林村，要忙到晚上才回来，也有好几天没去党政办了。 整个八月王易就这样忙碌的度过，还好虽然每天很累，但晚上回到宿舍，就能和虞婉聊聊天，两人聊聊人生聊聊未来，也是每天最轻松的时候。 感情这东西，应该不是非要轰轰烈烈才会撞出火花，王易觉得自己确实已经爱上了虞婉，就在这种波澜不惊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中旬，经作所的几个研究员顺利的完成了孢子引种法的验证，就等明年看结果了。 王易制定的那套松茸产业规划，也得到了县农业局和市农业局的大力支持，这里面有没有王祁连出力王易不清楚。 不过王易估计大概是有的，因为几天前市农业局的局长亲自来了云栖乡一趟，肯定了松茸这个项目，并且当着冯援朝和黎国富的面，说想挖王易去市局工作。 这个提议被王易委婉谢绝了，松茸项目只能说开了个头，他就算要走，也要真正做出成绩才会走，而且去市农业局，还是只能在农林体系内升迁，王易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可不是这样的。 随后的日子就不像前些时候那么忙了，王易主要的时间还是在党政办，只是隔几天要去一趟村里，去看看那四片林区。 现在云栖乡的松林都被保护了起来，禁止村民擅自砍伐破坏。 其实在王易的规划中，一旦项目启动卓有成效，云栖乡以后的发展就会变成村民植树造林，扩大松林的范围，十几年后，这里不仅要成为松茸原产地，更要成为旅游热门地，因为大片的松林其实也很有特色。 这一天王易正好在党政办公室，乡里负责党建的专职副书记忽然来到党政办。 “王易虞婉，你们两个来乡里也有些日子了，我看了你们资料，都还不是党员，抽空写个申请，早些入党对你们未来也有好处。”这小地方确实没那么多讲究，副书记直接来让人写申请书。 那意思就是，只要你们写我就批准。 王易是有心入党的，就算副书记不说，他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候提这事，毕竟想要有长远发展，这个身份不能或缺。 不过虞婉却忽然说道：“我就不入了。” “嘿，你这小同志怎么思想如此懒惰？你不入党怎么参加党的生活，不参加党的生活怎么进步？”副书记这话说的比较正式了。 “就是不想入嘛，王易入就可以了。”虞婉还很无所谓的说道，多少还是有点大小姐脾气的。 王易没想到这种事虞婉都能扯上自己，他还只能尴尬一下，而后给副书记一个台阶下：“让陈副书记费心了，我随后就写申请。” 陈副书记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虞婉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人，但除了对王易，她对别人好像都是那种爱理不理的。 这天晚上吃饭时，王易也问到了虞婉入党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写申请？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了？”王易知道虞婉不写申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根本没打算走仕途。 虞婉沉默了一下，她认真的看向王易，然后说道：“其实如果我不来云栖乡的话，应该是去美利坚留学了，我打算过两年还是去深造一下，写了申请对我出国反而不好。” “这是好事啊，你打算去学什么？”王易很高兴的说道，凭心而论王易也觉得虞婉不适合仕途，虽然她的家族能给她提供很大的帮助，但她的性格加上性别，这条路其实也不是最佳选择。 “还是学计算机相关的，不过我想朝硬件方向发展，其实我还是有颗理工心的。不是，你就那么想我走啊？”虞婉很认真的和王易说着，最后却白了王易一眼。 王易连忙解释道：“我当然舍不得你了，只是去学习先进的知识，这确实是好事啊。” 这句话王易脱口而出，却好像被虞婉抓到了把柄，连忙追问道：“你真的舍不得我？” 虞婉目光直视王易双眼，显然她很在意王易接下来的回答。 第22章 党政办副主任 “你这话问的，难道你出国就不打算回来了？”王易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是对一个普通女孩有这样的好感，王易应该已经主动表白了。 但虞婉不是普通的女孩，无论是她自身还家世，这不得不让王易异常慎重。 没有得到明确回答，虞婉也没有揪着不放，还说就算要走，也要等到王易的松茸项目成功。 两人亦如往日一般保持着非常合适的距离。 眼看就要到国庆节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七天长假，今年国庆假期总共三天，王易本来打算回省城一趟，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王祁连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虞婉的安排，这一问还把虞婉给问懵住了。 “我我还真不知道去哪？”虞婉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觉得就这样每天上班，下班就和王易在一起谈天说地就很开心了。 “放三天假，你不打算回家去看看父母吗？”王易试探性的问道。 “太远了，就不回了，过年再回。”虞婉很自然的答道。 “那我也不回去了，留下来和你做个伴，不然你一个人多无聊。”王易笑着说道，这话多少又让虞婉感动了。 “这样不好？”虞婉表情有些纠结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爸刚刚升官了，放假这几天肯定又是应酬不断，我就算回去说不定都见不着他面。”王易给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解释。 王易说的当然也是事实，就在昨天王祁连高兴的给王易打电话，说省里已经明确，让他进入农业厅党组，真正的成为了厅领导。 这一步比王祁连计划的早了至少一年，也比王易知道的原本轨迹早了一年。 王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估计是王祁连运气好，也可能多少有些自己的原因。 就像他当时劝王祁连让他来乡下一样，这样的选择在领导眼中，会觉得王祁连是个有觉悟顾全大局的同志。 王易对虞婉已经没有隐瞒身份了，他连王祁连的情况也在半个月前告诉了虞婉，现在云栖乡知道这事的还只有虞婉一人。 “那要恭喜叔叔了，这一步迈出那就迟早能跨入厅级，应酬确实是少不了。”虞婉也跟着附和道，她巴不得王易不回去陪自己三天。 成为厅党组成员，就算是厅领导了，也被戏称为预备厅级，只要没有大问题，迟早是会成为副厅。 “三天窝在乡里也没意思，你去过大夷山吗？要不咱们去那玩两天？”王易主动提议去景区游玩。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虞婉支持，她甚至表现的迫不及待，而大夷山就在邻市，放眼全国也是闻名遐迩的风景名胜。 接下来的几天，虞婉都在整理大夷山的游玩攻略，而王易也在放假的前一天正式入党了。 国庆这天一早，王易就和虞婉高兴的出发，他们为了赶时间，没有坐乡里的班车，而是提前约了陈胖子，让他送了一趟。 此时的国庆还没有后来的旅游高峰，这个时期旅游产业也才刚刚起步，倒是没有人挤人的情况。 当天下午王易和虞婉就来到邻市，他们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是当地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入住时王易主动要了两间房，倒是让酒店前台还愣了一下。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叫了辆出租车来到了景区。 大夷山虽然名为山，但这里除了自然风光外，也有极其厚重的人文风光，景区内不仅有奇峰还有蜿蜒的溪流，更有大量宋代的古建筑和石刻，历代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大量的足迹。 虞婉还带了一个数码相机，虽然这个时候数码相机的像素非常低，但一台的价值近万元，大多数人很难接触到。 一路上虞婉很少照风景，倒是给王易拍了不少招牌，两人也有很多合照，这一天游玩的虽然很赶，两人都很高兴，晚上又回到了市区。 三天时间很短，虞婉更是意犹未尽，晚上在酒店吃饭时，她还主动约王易，有机会还要再来一次，去那些这次因为时间原因没有去的景点。 “等下次有时间，再陪我来一次好吗？还有好几个地方我们没有合影呢。”虞婉一脸憧憬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王易很干脆的说道。 “那可就定好了，这是咱们的约定，有效期多久呢？”虞婉目光狡黠的看着王易又问了一句。 “永远有效！”王易不会在这个时候煞风景，依旧说的很干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这不是王易第一次单独和异性旅行，但却是他心情最愉悦的一次。 但这却是虞婉的第一次，也是她毕生难忘的一次。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一上班乡党委就开了个会，王易和老张在办公室做着各自的事，陈达也去开会了，他虽然不是党委委员，但这种会每次都能列席。 至于虞婉也在会议室，不过她是负责倒水和记录的。 一般情况这种大假回来的党委会就是个例行的会议，不会开太久，不过今天时间有些长了。 差不多快到十一点了还没散会，但虞婉提前回到了办公室。 一开始王易以为是散会了，但直到又过了好一会，陈达都还没回来，外面楼道也没什么动静，他就知道会议还在继续。 张兵起身好像是去上厕所了，他刚出门，虞婉就靠近王易小声的说道：“王易，告诉你个好消息。” 看虞婉神神秘秘的，王易一下也来了兴趣，好奇的看向虞婉。 “我刚才出会议室的时候，黎乡长提议你做党政办副主任，估计就是为你这事才迟迟没有散会。”虞婉挺开心的，明明是王易进步，却像是她要升官一样。 乡党政办副主任没有行政级别，也不需要县委组织部任命，属于内设的职位，但有了这个头衔，在乡政府也就算领导了。 “那估计陈主任会不高兴，多半阻力也在他。”王易没有表现出喜悦，倒是严肃的说了一句。 陈达最近对王易已经明显有情绪了，现在让他做副主任，那就更加威胁到陈达的地位了。 虽然陈达不是党委委员，可他是正经的党政办主任，安排副主任的话，他的意见肯定很重要。 另一边会议室里确实正在讨论王易的问题。 “我的意见是，王易会对接县里甚至市里，有时候还有省里的单位，如果只是个科员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尊重。王易同志虽然年轻，但能力是很不错的，这样的同志就该给他压压担子。”黎国富旗帜鲜明的要提拔王易。 他说完之后，其它几个委员并没什么意见，最后果然到征求陈达意见时，他表达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王易同志是有能力，但是毕竟来工作的时间还短，如果这就任命他为副主任，只怕其他同志会有意见。特别是像张兵同志他们这种老同志，已经在乡政府工作几年甚至十几年了，我想要不先缓缓，让王易同志再磨砺磨砺？” 陈达刚说完，黎国富就准备在说什么，不过此时老书记冯援朝忽然开口说道：“那关于王易同志这事我们稍后再议，差不多到饭点了，就散会。” 老书记都发话了，众人纷纷起身。 不过离开会议室后，冯援朝单独将陈达叫到了办公室，没人知道老书记和陈达讲了什么，只是又过了几天，党委会正式通过，任命王易为党政办副主任。 第23章 空降乡长 这次任命非常顺利，甚至自从冯援朝单独和陈达谈了之后，他对王易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明显不像前些日子那么阴阳怪气了。 王易肯定不会在云栖乡长期待下去，陈达的改变他当然也很高兴，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花轿子众人抬，王易对陈达也更加尊敬。 几天后黎国富也向王易透露了，原来是冯援朝年前就会去县人大退居二线，虽是退居二线，可也算解决了副处级别，到这一步冯援朝也就圆满了。 而县里征询了冯援朝的意见，他的意见就是自己走后，乡里都依次往上挪挪位置，党政办主任陈达就能进党组，而王易就接替陈达。 这样的安排县里原则上已经同意了，其实这也是云栖乡的老传统，因为这穷乡僻壤外人基本不会来，这么多年也都是如此，大家对此也都形成了默契。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工作，因为都能看到将来的路，少了很多勾心斗角，乡政府也一团和气。 这期间王易的工作也很顺利，除了对接与松茸项目相关的人员和单位，也接待了几次县市的领导。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说省农业厅很重视云栖乡松茸项目，市里也就关注到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虞婉托朋友联系的外商也来了一次云栖乡，在参观过松林，品尝过泡发的干松茸后，对品质很是认可，明确的表示了明年会来收购。 外商是一家小日子企业，还来了两个小日子的高管，搞得县上都派了一位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陪同。 不过在互留联系方式时，两个小日子朋友很不给副县长面子，直言这件事他们只认王易，最后他们只要了王易的电话，也单独给王易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件事让副县长有些没面子，但外商他也得罪不起，后来倒也没说什么。 王易看向虞婉，他知道这肯定是虞婉在朋友面前交代过的，自然是感激不已。 “谢谢你，现在连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难的一个环节都解决了，明年咱们这个项目一定能大获成功。”外商走后王易又在周末单独请虞婉吃了饭，现在周末一起去县城购买零食逛街，也成了他们两人的日常生活。 “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吗？明年这事一成，你也该离开云栖乡了？只要项目落地，以后乡里按照你的规划走下去，很容易就能形成产业，以叔叔现在的地位，只要运作一下，你肯定能到更合适的位子上，我打算过完年就出国了”虞婉借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年后就要出国的打算。 王易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心中肯定是不舍的。 虞婉看着王易，眼神中满是期待，但王易最后只憋出一句：“离开那天能不能通知我一声，我想去送你。” “我从京城飞走，你也来送啊？”虞婉有些失望，但王易又说要送她，又似乎还不到失望的时候。 “来，说不定哪天我还去美国找你玩呢，去了可别忘了告诉我新的联系方式。”王易没有迈出最后一步，但他的表现在虞婉看来，应该也快了。 虞婉也没有催王易，两人还是止步在恋人关系之前。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二月，王易也越来越珍惜和虞婉在一起的时光，他总会找机会逗虞婉开心。 不过就在老书记冯援朝正式调令下来，乡长黎国富也顺利成了一把手的那天，一个突如其来，让整个乡政府都措手不及的意外出现了。 “这位是沈流书同志，经过县委组织部考察，县委常委会决议通过，从今天起担任云栖乡的乡长，大家以后要多多配合沈乡长的工作，大家欢迎！”在全乡干部大会上，一位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介绍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 这个会除了乡政府的人，连各村的支书和主任都来了，可谓相当隆重。 但此时本该响起热烈的掌声时候，会场却鸦雀无声，而主席台上几个乡领导，脸色更是都阴沉了起来。 王易也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蹊跷，这件事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现在突然空降一个乡长，可是拦了后面好几个人的路，大家此刻心里估计都在骂娘了。 最后还是黎国富带头鼓掌，会场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主席台上的那几个本该更进一步的更是明显敷衍。 “我代表乡党委表个态，严格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今天是沈乡长第一次来云栖乡，咱们就请沈乡长讲几句。”黎国富心里也很不爽，但是当着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面，他又只能按流程走。 那沈流书也不客气，拿着话筒就开始了：“先给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前我在财经学校工作，承蒙组织上信任，派我来云栖乡工作，我一定竭尽全力把咱们乡建设的更好，当然这也离不开大家的鼎力支持。” 沈流书说的也都是官话套话，说完后会场又响起了稀疏的掌声，感觉这些人就是故意的，就这点掌声还不如不鼓。 这大会最后也是很敷衍的结束，几个乡领导去送副部长了，王易就跟着人群出了会场。 离开时王易就听到，那些村支书主任的三三两两一群，都在小声的议论这事，有些更是意味深长的说：“这下咱们乡热闹了。” 王易也知道接下来乡政府要热闹了，原本一团和气是因为大家都走在自己该走的路上，现在突然跑出来个拦路虎，还骑在众人头上，这就招人厌了。 回到办公室，陈达也回来了，他脸色明显很难看，这次损失最大的其实就是陈达。 不能进入党委班子，没能迈入科级，在体制内就还不是干部。 下午乡党委又开了个会，这次王易也被叫去了，这个会上王易不仅知道了沈流书原先是财经校办的主任，更是知道了这家伙空降来云栖乡，竟然是想摘自己的桃子。 因为整个会议过程中，沈流书大部分时间都在问王易松茸的项目，还说出了他的想法，这才来第一天，就想着这里要改一改，那个地方要调整调整。 “乡长说的是。” “乡长说的对。” “乡长说的有道理！” 王易全程就是这三句话，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虽然在知道沈流书的意图后，心里也是直呼‘握草’，可他不会表现出来。 整个会议的气氛都不怎么好，沈流书才第一天来，表现得有些强势，可能他是想树立自己乡长的威严，但很明显除了王易表面上顺从之外，所有人都不买他的帐。 第24章 官场有官场的处理方式 下班后，还不等王易说什么，虞婉就主动说道：“这个姓沈的怕是来摘你桃子的？” “你怎么如此聪明？他还真就是奔着松茸项目来的，此人原本是财经校的校办主任，也是正科级别，虽然这算平调，但直接来党政机关，其实算是高升了，而且从教育体系直接进机关，显然他是有后台的。”王易先还和虞婉开着玩笑，虽然说的是挺严肃的话题，但好像他并没当回事。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笑？你做了那么多努力，从头到尾都是你动用的人脉，凭什么让姓沈的来捡便宜？跑到乡下来抢成果，估计背后靠山也是鼠目寸光之辈。要不直接告诉叔叔，让他运作一下把这家伙弄走，如果叔叔觉得为难或者不方便，我去给你想办法。”虞婉比王易还气，她甚至已经厌恶沈流书了，甚至主动提出，如果王祁连不方便，她就来解决这个事了。 王易一听倒是感动的不行， 但他连忙出言阻止了虞婉。 “别，千万别，这事咱们自己处理就可以了，要是遇到这种事就找家长，那咱们以后怎么办？这种事情在官场上可是很常见的，就算靠家里保驾护航，我们能轻松的走上一段，可后面的路还是只有靠自己。”王易是很清醒的，而且看问题很透彻。 在这种小地方，以王祁连的级别确实能摆平，但那样王易来基层历练就失去意义了，就算今天摆平了这件事，以后工作中还有许多这类情况，不可能一直靠家里帮助，只有自己经历了历练了才算成长，将来才能游刃有余。 “你说的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若是让他窃取成果成功，明年他倒是高升了，你还留在原地怎么办？你来这种地方本来就比别人起步慢了很多，这一年半载对你来说可是非常关键的。”虞婉慢慢也冷静下来，她也是认可王易说法的，她真正着急的是时间上对王易来说很急迫。 如果是一般的干部，多历练一两年也无所谓，反正上限就那么高。但是虞婉期望的，或者她希望王易达到的高度，是需要王易在最近两年快速到达一定的位置，那样王易才可能未来走的更远。 在基层小地方看不出来，因为大多数人三十来岁都还在科员或者科级徘徊，可是那些省级要害部门，甚至中枢部委，王易这个年纪再过两年就该考虑处级了。 要是两年后王易都还在云栖乡，那怎么跟人家比？ 不得不说虞婉确实是很懂政治潜规则的。 有那么一瞬间，王易甚至有种错觉，他感觉刚才虞婉的样子，就像一个贤内助，在为自己丈夫打抱不平，和谋划未来。 而王易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娶到虞婉这样的，对仕途肯定是大有助益的，不仅是她的家族背景，就她自身的见识和政治素养就难能可贵。 对虞婉的好意王易从来没有视若无睹，他语气柔和的，就像对自己妻子解释一样的说道：“咱们现在也是身在官场，那就要用官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件事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你听我给你分析。” “首先，沈流书是冲着我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松茸项目来的，我的损失肯定是最大的。但他同样挡了整个党委班子的路，你应该也看到老陈今天的脸色了，现在他的敌人可不仅只有我一个，他要面对的是整个班子成员。” “黎国富虽然如愿当了班长，可他在云栖乡也工作了快十年，现在大家都指望着他带好头，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下面的人谁还服他？所以黎国富也会站在沈流书的对立面。” “还有沈流书这个人，可能是在学校工作久了，从他今天在大会上的发言，还有党委会上的表现来看，并不是一个深谙人情世故，有高明手段的人。要收拾这样的人很容易，而且咱们还有这么多盟友。所以你就放心，我估计就这一两天，黎国富就会牵头，让咱们这些人碰个面，我敢保证沈流书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灰溜溜的走了。” 王易给虞婉做了详细的分析，他毕竟有多出的几十年阅历，像这种空降干部其实很常见，一开始都是很难开展工作的，所以大多数空降干部刚到任都很低调，会慢慢的分化瓦解培养心腹和势力。 可沈流书表现的太强势了，又太心急了，一来就把人给得罪完了。 这或许与他以前的工作环境有关，也或许与他后台有关。 沈流书可能觉得自己后台够硬，来云栖乡也就是摘个果子，一年半载后就高升调走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急切。 而他这就犯了严重的官场禁忌。 “王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心思挺多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你真的适合在体制内。”虞婉细细的打量了王易一番，看的王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二日上班乡政府一切如常，王易还主动去给沈流书办公室打扫了。 这段时间也不是农忙，又不是雨季，算是乡里最闲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办公室，要么看看报纸要么聊聊天。 党政办几个人现在没有利益冲突，平日里气氛也还不错，不过就在几人闲聊一些新闻热点时，沈流书突然走了进来。 王易位置在门口，因此他连忙起身道：‘沈乡长好。’ 听到王易的声音，陈达等人也站了起来，都笑着喊了句“沈乡长好。” “党政办就你们个？”陈达扫了一圈，表现的有些嫌弃。 “是，只有我们几个。”陈达走到了沈流书跟前。 沈流书点了点头，而后故作严肃的说道：“我需要一个通信员，就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沈流书指着虞婉说道，还一副你有福了，我很赏识你的样子。 虞婉却是眉头一皱，云栖乡这地方小，相对来说也淳朴，以前乡里没多少人，几个领导，包括书记和乡长都没配通信员，连兼职的都没有。 这沈流书一来就搞这幺蛾子，他还指明要虞婉，只怕也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 “我不会啊。”虞婉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连自己名字都没说，就直接硬顶了回去。 “你这小同志，怎么跟领导说话的？不会怎么了？不会可以学，端茶倒水你总会。”沈流书也顿时不高兴了，板着脸训斥道。 王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真担心沈流书惹毛了虞婉，这大小姐万一撕破脸皮，到时候整个云栖乡都要跟着倒霉。 于是连忙笑着说道：“沈乡长息怒，虞婉同志平时主要做些文字报表工作，加上脚也受过伤，确实有些不方便。沈乡长真需要的话，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是啊是啊，小虞不适合，王易这小子机灵，让他给乡长做通信员。”陈达也连忙附和道，至于虞婉脚受伤，那都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沈流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别生气，我就说这姓沈的不会处事，他越这样滚蛋的就越快。”等了一会王易坐到虞婉身边，小声的开导她，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希望虞婉不开心。 当天下午下班后，陈达就找到了王易，看似寻常的对王易说道：“黎镇长，哦不对，现在是黎书记了，这次也算高升嘛，周六晚上在县城星悦酒店定了包间，小范围的庆祝一下，书记特地让把你也叫上，记得别迟到哦。” “一定一定，我一定准时到。”王易连忙应下，他心里很明白，这所谓的庆祝宴是假，只怕是商量如何对付沈流书的。 果然临别时陈达又嘱咐了一句：“书记不喜欢大操大办，因此请的人不多，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王易忽然觉得，这沈流书空降到云栖乡，对他来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他轻易的融入进了云栖乡的核心圈子。 以前王易就听说，越是小的地方，本土保护意识就越强，有些乡镇甚至有些县，外地干部去了很难开展工作，很显然云栖乡就是这样的地方。 这种事情王易不觉得有什么错，因为有人的地方肯定就有这些利益冲突，很多时候没有绝对的输赢，重要的其实是平衡。 而沈流书错就错在，他不懂得平衡，这样的人其实很不适合官场。 至于说搞什么小圈子小团体，这确实是被明例禁止的，也是有很大弊端的。可有些事物存在就有他的道理，凡事只要有个度，在制度下也是默许的。 第25章 基层饭局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早上虞婉还是和王易一起去的县城，虽然晚上虞婉不去参加那个饭局，但她不会放过白天和王易在一起的时间。 晚上吃了饭肯定也是不能回乡里的，两人下午就在县城开了房间，当然还是一人一间房。 快到傍晚时，王易将虞婉送回房间，叮嘱她锁好门窗，这才去饭局。 “你少喝点，注意身体。”分别时虞婉关心的说了一句。 两人现在确实只差一句话了，王易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就是他对不起虞婉了，但肯定不是今天。 很快王易就来到星悦酒店，说了一下就被领到了包间，这地方应该乡里的几个头头经常来，看起来服务员都和他们挺熟了。 王易到的时候，陈达和另外几个委员已经到了。 “小王来了，快坐快坐，这么久了，还没和小王好好喝几杯，今晚可算逮着了。”王易刚进包厢，就被热情相迎，说话的是乡组织委员。 王易连忙向几人一一问好，几人也都很热情，没有因为王易职务上比他们低就摆架子，这倒是让王易觉得很舒服。 不久后作为组局人的黎国富也来了，一开始都还没怎么喝酒，看起来也挺正式的。 黎国富还说了几句，大意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工作上的支持。 不过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今天来的都是老熟人，在这里就没什么上下级，咱们吃好喝好。沈乡长因为刚来乡上工作，所以我也没好请他，加上他又是文化人，恐怕和咱们这些泥腿子大老粗也说不到一起。” 黎国富看似说的很粗俗，可其实挺有讲究的，一句话就把沈流书给排除在外了，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沈乡长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听到黎国富这么一说，副乡长立刻附和道：“学校的干部嘛，整天和书本学生打交道，有些教条主义，对咱们农村的事确实不了解，昨天他还跟我说” 副乡长这其实也算表态了，另外还有些抱怨的意思，言外之意是沈流书一来就指挥他，还要改变以前的惯例。 接下来就是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是闲聊，看似也没什么问题的话，但都与沈流书有关系，最后王易发现，每个人都说了一件自己与沈流书接触的事，而这些事表现的都是沈流书和众人不合群。 王易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在表态啊，虽然没有一个字说要对付沈流书，可这就已经是表态了，结果当然是一致通过。 所谓入乡随俗，王易也抱怨了几句，说的就是沈流书要通信员的事。 别说这一群基层干部，花花肠子其实还真多，王易在这顿饭局上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他以前对基层干部接触的也少，这次倒是让他摸到了一些和这些人相处的门道。 每一个阶层都有每一个阶层的相处方式，面对村里的干部和村民，只要真心为他们着想，一心一意办实事，那村干部和村民就和你巴心巴肝。 而乡镇干部心思就要多些了，这些人身上多少还带着一些匪气，说话虽然已经比较含蓄，但也多是直来直去。 随后一边吃饭一边聊，竟然没有一句话和沈流书有关了，倒像是各自在汇报分管的工作，而黎国富也是认真的听，好像要从中寻找什么一样。 王易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学的，他隐约感觉到，眼下说的这些乡上的事，应该就是这些人准备给沈流书挖坑，现在就是在找什么地方适合挖坑。 最后王易是没听出个所以然，但是很快他发现，众人举杯的频率高了，说的话题也转移到了风花雪月，或者县里某些小道消息上。 王易立刻明白，正戏已经过了，现在是真的吃饭喝酒了。 于是他立刻起身，拿着酒杯和酒瓶，从黎国富开始，按照职位高低打了一圈。 “小王这酒量可以，未来前途无量啊！” “但是比书记还是差些，不过年轻人嘛身体好，要是再往回二十年，估计咱们加一起都喝不过书记。” “老赵你又开始用策略了，打算先把我灌醉了，你就大杀四方了是？” 饭局的气氛逐渐达了高潮，几圈下来都是醉醺醺的了，也都没有平日里上班那么正经，相互开起玩笑，偶尔还有些荤段子。 这也是基层干部相对真实的一面。 王易其实也醉了，但还勉强保持着清醒，跑了几趟洗手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最后还一一将这些领导都送上出租车，这才自己打车回到宾馆。 不过在送黎国富上车的时候，王易将一个信封塞到了黎国富手中，并很自然的说道：“一点心意，恭贺书记更进一步。” 别人送没送王易不清楚，但这局既然明面上是庆祝黎国富升书记，那意思意思就是必须的。 黎国富没有拒绝，只是伸手拍了拍王易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 回到宾馆王易还自己催吐了一次，终于好受了一些，这个时候他才看到手机，时间都没注意，倒是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虞婉打的。 王易连忙回拨过去，只响了一声虞婉就接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听到电话响，没什么事？”王易第一时间询问道，他担心虞婉有什么事。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就是问问看你回来没有，万一你醉倒在路边，我好来救你啊。”虞婉感受到王易的关心，便没有怪王易不接电话，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谢谢啊，我没事，已经回来了，但确实是醉了，不过睡一觉就好了。”王易倒在床上对电话说道，这时候他真的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有些人喝醉了就是喜欢大吵大闹，还有些甚至要乱蹦乱跳，也有些像王易这种，醉了就是倒头就睡，也算是比较有酒品的一类。 “真的没事？”虞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问了一句。 “真没事，早些睡，明天记得叫我。”王易回答道，他现在也真怕虞婉跑到自己房间来，担心自己万一酒后把持不住。 王易现在是真的喜欢虞婉，而真正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想稀里糊涂的把事给办了。 第26章 老师罢工了 乡政府的工作一切如常，唯独沈流书很不顺心，他感觉乡政府的人都在排挤自己，就连党委会上，书记黎国富都总是用班长的权威打压自己。 沈流书觉得是这些乡下干部鼠目寸光，他还自我安慰，说自己来镀金，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里，没必要和这些人计较。 王易一开始还想过自己能用什么方法让沈流书知难而退，或者让他这个乡长偷不走自己一手包办的松茸项目成果？ 但后来王易也就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他知道乡里的其它干部已经在给沈流书挖坑了，而自己这次完全可以借云栖乡的本土势力排挤走沈流书。 这也是官场中很常见的一个手段，俗称借刀杀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沈流书会空降云栖乡，主要责任还是在王易。 如果王易不弄出松茸项目，不利用自己关系，拉出省农业厅，也不会有人想要来这里镀金摘果子。 而之所以云栖乡的本土势力能接纳王易，一是王易确实为乡里做了实事，这些基层干部还是很看重这一点的。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王易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他只是拿自己该拿的那一部分，所以以前老书记冯援朝在的时候，也会主动考虑提他为党政办副主任，其它的领导也都没有意见，这就是王易把握的很好的一个度。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月末，眼看这一年就要结束了，天气也已经变得很寒冷，好在现在也不是条件特别艰苦，至少还有电热毯取暖器什么的。 就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星期天的中午，王易和虞婉还在山上转悠，他忽然接到陈达的电话，说是乡里有紧急情况，让所有人都回乡政府报道。 王易和虞婉立刻就回到乡里，很快就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乡小学的所有老师连同校长，都去县政府上访了，原因是已经三个月没领工资。 云栖乡因为人少，乡里几年前就撤销了中学，现在只有一个小学，学生一百多人，老师加校长刚好十一人，这些人就指望着每月的工资养家糊口。 等大部分人都到齐后，在沈流书的主持下开了个会，而黎国富作为书记没有出现，倒不是他不来，而是这几天黎国富都在市里开会，现在沈流书就是乡里的负责人。 在大致了解了情况后，王易就感觉这事不是偶然，像是冲着沈流书来的。 一来正好现在黎国富这个一把手不在，二来这些老师也会选时候，竟然是周末去县里，看样子星期一是不打算回来上课了。 “你们财政所是怎么搞的？老师的工资都几个月没发了？”沈流书一到就质问乡财政所长。 因为这个时候乡镇财政还没有收归县管，所以各乡镇财政还是独立的，所属单位员工的工资福利也都是乡里面自己安排。 “沈乡长，不是我们财政所不发，而是账上实在没钱啊。不止是学校老师工资没发，就连乡政府也欠了两个月了，我们财政所自己的人都在找我抱怨呢。”财政所长三十多岁，一问就开始倒苦水了。 王易和虞婉坐在角落里，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想起确实这两个月没领到工资。 他们都是不差钱的主，倒是也没注意到，不过王易感觉，恐怕这都是故意的。 至于说乡里是不是真没钱？王易估计也是真没钱，但以前工资都还是照常发走的，这里面少不了冯援朝和黎国富的功劳，不管是拆东墙补西墙，还是找信用社借，反正日子是过起走了。 可现在这个问题显然是要抛给沈流书了。 “现在能拿出多少，哪怕先发一个月的，总要把那些老师安抚回来，不能让他们一直在县里闹。”沈流书现在也是头大，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乡长现在是真没有啊，账上就几百块钱。”财政所长一脸苦相的说道。 “你们都想想办法啊，总不能任由那些老师这么闹下去？”沈流书看向众人，此刻他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把老师们劝回来？书记去市里了，这事只能乡长您亲自出面了。”副乡长开口说道，他这算是按部就班的处理方式，当然主要意思是该沈流书出马了。 沈流书见其他人也不开口，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老李和陈主任跟我去县里安抚老师。” 像云栖乡这种小乡长，没有那么多副乡长的名额，因此教育和卫生是宣传委员在分管，就是沈流书口中的老李，陈主任自然就是陈达。 这两人都没什么意见，立马就同意了，反正去了也是出工不出力。 不过就在沈流书准备说散会时，王易却突然开口说道：“乡长，我认为还应该做些准备，万一这些老师不能按时返校，明天就是上课时间，可不能让学校没人管理，如果学生不能正常上课，那影响就更大了。” 王易这话一说，沈流书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乡小学一百多号学生，要是不上课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小王你有什么想法？”沈流书知道王易是比较有能力的，在整个云栖乡，能作出成绩的也就王易一人。 “我的想法是，乡长去安抚老师们，争取让他们早些回来复课，解决工资的问题。另一边如果明天学校没有老师，也不能放任孩子们不管，咱们党政办几个同事，教教小学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先去学校代课。”王易说出了自己想法，他不是真想帮沈流书，只是觉得这么耗下去对学生不公平。 “我觉得王易这个提议不错，咱们党政办的张兵同志，原本就是学校老师，王易和虞婉也都是大学生，只要孩子们不停课，也算是将功补过嘛。”陈达也跟着附和，他却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沈流书官架子有点大，现在这么一弄，党政办就等于没人了，到时候看他指挥谁？ “好，就这样安排，大家分头行动，争取尽快解决问题。”沈流书立刻同意，他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给他挖坑。 第27章 雪中表白 当天晚上王易就接到了陈达的电话，说是沈流书没能劝返学校的老师，现在正在焦头烂额。 “你们明天就去学校，其它的事都放一放，这次应该能让姓沈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电话里陈达安排王易他们三个明天直接去学校代课，现在王易已经被云栖乡的本土势力接纳，所以陈达在电话里说的很直接。 挂了电话王易就将这事告诉了虞婉，她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这事对整个云栖乡来说都不是光彩的事，但就是觉得很解气。 俗话说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云栖乡还真就是这样的真实写照。 “看来要多一段代课老师的经历了，这地方还真是有意思。”虞婉也觉得很有意思，但她更期待明天的代课。 第二天王易三人一早就去了学校，因为是周一，正好学校都要举行集会，王易也就当着一百多学生的面宣布，这几天暂时由他们三个代课。 只一句话带过，说老师都去县城开会学习了。 云栖乡人口不多，小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多的二十几人，少的一个班才十几个人。 六个班三个老师，虽然明显人手不够，但还能保证基本的教学秩序，王易负责语文和体育，张兵负责思想品德和科学，虞婉则是数学和美术音乐。 不过课程他们重新排了一下，比如体育课就是一次两三个班一起上，美术音乐这些也是，直接弄出了几个年级一起的大课堂，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几个主科跟上正常进度。 学生们的适应能力其实挺强，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表现出抵触。 相反因为王易和虞婉教学方式比较新颖，而且在教学时还会给孩子们讲讲外面的世界，讲一些现在正在高速发展的新科技，这让孩子们觉得特别有意思。 云栖乡的孩子其实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他们现在对世界的认知，比起大城市的孩子至少慢了十年。 而在这一天的教学过程中，王易也发现一些问题，比如有些六年级的孩子明确表示，小学读完他们就不会继续读书了，他们的人生早就被规画好，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回去当学徒学手艺，然后进工厂打工。 这是这个时代，很多贫困地区的普遍情况，也是大多数孩子们的出路。 不过在学校的这一天，让王易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记得两年后国内有一部电影会上映，讲的是一个偏远地区，一个农村的小学，那学校只有十几个学生一个老师，而老师也只是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女生。 剧情很简单，但很是发人深省，同时那部电影中西部贫困地区的风土人情也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易的想法是，在云栖乡也拍一部以学校为题材的电影，只是这里有比另一部电影中黄土地那种荒凉贫瘠不同的自然风光。 以云栖乡美丽的自然风光，与乡小学简陋的条件，还有孩子们早已被安排好的命运，来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当然这只是王易一时冒出的想法，他也没有对此抱多大的期望，毕竟这个行业他不熟，更是没有什么门路人脉。 不过他倒是借鉴后世的那部电影，构思了一个剧情，打算这几天将其写下来，看能不能撞撞运气。 王易的行动力确实很强，当天晚上就在宿舍动笔，写了一个故事概梗和开头，不过他没有这方面的写作经验，主要还是根据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来写。 虞婉看到王易在写东西，安静的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她没有第一时间打扰，直到王易停笔，这才好奇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备课，没想到你还写小说呢？” “什么小说啊，今天在学校忽然想到能不能以贫困地区学生为题材写个剧本，如果有机会拍成电影，一来能让社会关注贫困地区教育问题，二来也能顺便宣传一下咱们云栖乡。”王易对虞婉没什么好隐瞒的，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想法好啊，可惜我不认识这方面的朋友，不能帮你了。”虞婉立刻来了兴趣，但也很遗憾自己不认识文艺界的人。 “这事我也只是没事做做，尽人事听天命，不抱任何幻想的，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王易看得还是挺开。 “那这剧本叫什么名字？”虞婉继续问道。 王易想了一下，他担心自己记忆中的电影剧本早就有了，不能照搬名字，于是说道：“就叫《一个都不该少》，每一个孩子都该享受教育，一个都不该落下。” 王易和虞婉像文艺青年一样探讨着电影与教育的时候，沈流书这个乡长日子可是过的异常煎熬。 今天他劝了一天，那些个老师是油盐不进，反正就一个诉求，马上补发工资，并保证以后不拖欠。 可现在沈流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弄钱来给学校发工资，他甚至放下姿态，主动给黎国富打电话寻求帮助。 但黎国富以自己在市里开会，一时走不开为由，什么帮助都没提供。 完了还来一句：“我不在沈乡长您就是云栖乡的家长，这事一定要从速从快的妥善处置，而且经济这块也是该乡长负责的。” 黎国富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书记的分工就是负责组织工作，管的是落实政策大政方针，具体的就是人事权。 乡长是负责具体执行，主要管行政和经济建设。 这种分工是自上而下，各级党政机关都是如此，沈流书就是想甩锅都甩不掉。 在黎国富那里碰了软钉子，整个学校的老师到县政府门口静坐罢工，县领导也是将沈流书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时候领导们可不管乡里什么财政情况，反正出现这样的事，肯定就是乡长工作做的不好，甚至一整天都没能让这些老师离开，更是说明能力不足。 现在不管沈流书的后台是谁，至少在县领导心中，他能力不足的标签是打上了，光这一点云栖乡那些本土干部的目的就达到了。 星期二王易和虞婉继续在学校代课，但他估计这事应该也快差不多了，就算沈流书没能力摆平这事，县政府的领导也不可能让事情拖得太久。 今天放学之后，王易和虞婉围着操场慢悠悠的走了起来，因为学校很空旷也很安静，是比较适合两个人散步聊天的。 而且今天还下起了雪。 两人是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的，有时候虞婉会走快一点，故意走到王易前面，然后不经意的转身和他说话，画面也是非常唯美温馨。 “希望今晚睡一觉，明天雪就堆起来了，那样咱们还能堆雪人玩。”此刻没有旁人，虞婉就像一个孩子。 王易看着虞婉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上一世他花天酒地到处惹事，从未体验过这种平静祥和的日子，现在他是真心喜欢眼前的一切，包括眼前的人和现在的自己。 “江北省通常不会下那么大的雪，应该一会就要停了。”王易倒不是故意扫兴，而是提前给虞婉预防一下，免得她后面失望。 虞婉确实表现的有些失望，不过她再次快步走到前面，而后转身看向王易问道：“那你岂不是没堆过雪人？也没有玩过雪。” “确实没有像北方孩子那样玩过雪。”王易如实的说道。 “以后我带你去北方，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冰天雪地北国风光。”虞婉一下想到了北方的冬季，开心的对王易说道。 “好啊，北国冰雪风光只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呢。”王易也高兴的应下。 虞婉忽然又背过身去，但她还是走在王易前面，似乎是有些害羞。 但下一刻她又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要是这几天在北方，像咱们此刻这样走在外面，走着走着就会一起白头。” 听到这句话，王易脚下一顿，他看向虞婉的背影，在那么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脑海中就做出了一个决断。 接着王易就脱口而出对前面的虞婉说了一句：“小婉，我喜欢你！” 下一刻虞婉也脚下一顿，然后迟疑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 虞婉看向王易，抿着嘴唇，忽然问了一句：“王易你刚才叫我什么？” 人格年纪明明都已经四十多的王易，被虞婉这一问，一下竟然也慌了，他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于是连忙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这样叫了。” “不，我是想再听一次，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话。”虞婉先是狡黠的一笑，随后满目柔情的看着王易，还要他重复刚才的话。 “小婉，我喜欢你，王易喜欢你！”这一次王易是大声喊出来的。 虞婉主动的上前一步，一下抱住了王易，将脸贴在王易胸前，这一刻两人都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他们也都希望时间真的停在这一刻。 “其实家里人从小都叫我婉婉，不过我也很喜欢小婉这个称呼，以后这就是你对我的专属称呼了。”过了好一会两人分开，虞婉满脸欣喜的看着王易说道。 而此时无论是虞婉还是王易，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其实很早我就喜欢你了，但我知道你的家世一定很不寻常，一来这可能会成为你我之间在一起的阻碍，二来我也不想被人看作是攀龙附凤之辈。但是我发现，这世上真的有两种行为是自己不能控制的”王易也正式的给虞婉深情告白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表白，那自己就太对不起虞婉了。 “是什么？”虞婉现在只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爱与咳嗽！” 第28章 寄出剧本 王易和虞婉在一个寻常的日子，于云栖乡小学的操场上，就这样确定了恋爱关系。 随后两人很自然的手拉手散步，而虞婉也不再对王易有丝毫隐瞒，说出了自己的家世。 “我的父亲叫虞兴华，是主持外事部日常工作的常务副部长，或许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但我爷爷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虞婉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她不想让王易感觉到两人之间有太大的差距。 但是当说到自己爷爷的时候，即便虞婉想要低调，但那个名字也不可能低调。 当虞婉说出那个名字后，王易确实也有些震撼，虞婉的爷爷，正是共和国建立之初，外事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不仅在国内党内拥有极高威望，就是在国际上也是享誉盛名。 虽然虞婉的爷爷没有进入中枢最核心的那个委员会，但也是资历极高的实权副国级领导人，即便已经过世，现在提起来也要称呼一声虞老。 “原来你的家族是咱们共和国的外交世家，那你应该也去从事外交工作啊。”王易知道顶层家族都是世代掌握着一些要害部门，像虞婉这种身世，她应该也进入外交系统才对的。 “因为我叛逆嘛，如果我按照家里的安排，我们又怎么会相识？”虞婉俏皮的说道，她性格上也确实有些叛逆。 王易只是笑了笑，虞婉表明了身份，他也清楚了自己和虞婉要在一起，究竟会有多困难。 别看大家表面上都说恋爱自由，可越是高层越看中门第。 虞婉的父亲看似只是一个副部长，可外交部是要害部门，部长历来都是高配的副国级，虞兴华这个常务，就是明确的正部级。 而将来虞兴华也必然会是副国级领导。 “小婉，虽然咱们是两情相悦，但我现在的身份和你确实有很大的悬殊，你愿意等我几年，等我作出一番成绩的时候，再向你父母提亲吗？”王易说的很直接，他喜欢虞婉也是奔着结婚为目的。 “那你愿意也等我几年吗？等我从美利坚回来？这期间我们可是要相隔万里哦！”虞婉心中也清楚两人要真正走到一起还有很多困难，而她依然没有放弃前往美利坚进修的计划。 “当然能，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王易表现的很有信心，他是对自己有信心，对虞婉也有信心。 不过虞婉这时候又清醒了，也问了一个清醒的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相隔万里，可能一两年都不会见面，万一我喜欢上国外的帅哥，你也遇到了更合适的人呢？” 这是一个送命题，通常的几种回答都会让双方心存芥蒂。 不过王易忽然灵机一动的说道：“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而且我知道你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谢谢你王易，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彼此相爱却不自私，连父母都不支持我出国，唯独你还能支持我。”虞婉这句话说的有点正式，感觉一下又不像恋人了。 如果是作为朋友，王易支持虞婉出国自然没什么，但确定了恋爱关系，并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王易还支持虞婉出国，那确实是很尊重对方的。 “那不仅是你的兴趣爱好，也是你人生价值的体现。正如我们聊天时曾经说的那样，未来的社会必然是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时代，咱们国家这方面还未起步，而美利坚已经走在了前面，你去学习深造，或许你将来的成就和贡献，会比虞老还高。”王易也说的挺正式，他这倒不是随口说说。 虞婉的兴趣爱好，正好就是二十年后共和国的短板，当上次虞婉说出要去美利坚的时候，王易就在思考这件事。 在王易看来，有自己提前布局，或许可以让虞婉在未来成为一个关键人物，让共和国在高端芯片这一块也能自力更生。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奉命出征？我倒像是成了你手下的兵。”虞婉很感动，但她又有种荒谬的感觉，明明很甜蜜的氛围，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在谈工作了。 “不，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兵，领导你指东我绝不往西。”王易玩笑着说道，很及时的让气氛再次温馨起来。 王易和虞婉成了恋人，但都还没有通知双方父母，而且回到宿舍，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暂时都不要说，等到虞婉过几年从美利坚回来后再告诉双方父母。 而这几年也是王易至关重要的几年，他要尽快的上升，到时候才有底气出现在虞部长的面前。 王易从来没有想过攀附虞家的权势，即便现在和虞婉确定了关系，他也会刻意的回避谈到虞家。 周三的时候王易三人又在小学代了一天课，不过下午就接到通知，明天学校的老师都会返岗，他们明天就要回党政办上班了。 很明显乡小学老师的工资问题解决了，至于怎么解决的王易现在还不清楚。 周四一早，王易就看到沈流书回来上班，但很明显状态不是很好。 倒是其它的乡政府领导，一个个精神爽朗，看起来心情都很好。 自从下过雪后，天气是越发寒冷。 天气一冷没有特别的事大家都窝在屋子里，王易倒是趁着这几天在办公室好好的完善了一下剧本，也在思考如何将剧本交给那位大导。 王易估计大导已经有拍这类题材电影的想法，他现在要做的，其实更多是如何让对方选择云栖乡这个地方。 这几天沈流书低调了不少，就算开会也是基本不发言，王易也从偶尔和陈达等人的交谈中知道，上次解决学校老师工资的问题，最后是沈流书去求了一位市领导出面，而后县财政借给了云栖乡一万块钱，这才把老师工资发上的。 王易很明白，沈流书最后虽然也把这事解决了，但他在靠山面前的印象一定大受影响，估计也是被狠狠教育了一番。 这家伙夹起了尾巴，云栖乡的本土势力倒也没有急着继续给他挖坑，而王易也在几天后，将写好的剧本，还有和虞婉一起拍摄的云栖乡照片，一起寄往了京城。 虽然没有很可靠的关系直接联系大导，但虞婉只是托人简单的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大导工作单位的地址，甚至连电话都问到了。 但王易没有打电话，还是选择了用最原始的方式，用书信的形式将这些资料传递给大导。 王易估计大导应该有七八分可能会看到，至于剩下的，能不能让大导感兴趣，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29章 忽然而至的大导 元旦一过，再有一个月就是新年了，这最后的几周里，很多人其实都已经没了上班的心思。 王易是越发珍惜和虞婉在一起的时光，小小的云栖乡，每一个地方都已经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在外人面前，他们也不避讳恋人的关系。 在寄出剧本和照片后，原本王易自己都快忘了这事，但就在寄出的八天后，王易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从号码上的区号显示，这个电话是来自京城的。 “喂你好，哪位？”王易接起电话。 “请问是王易先生吗？”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不到三十岁，有些知性的感觉。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王易感觉对方很有礼貌，他也就很是客气。 “您好王先生，我叫秦芳，是大导的助理。你的剧本和照片我们收到了，大导看完后比较感兴趣，打算过几天到你们那地方实地考察一下。”电话里的人先做了自我介绍，当她说自己是大导助理时，王易就心中一喜，他知道应该是剧本和照片引起了大导兴趣。 等对方一说完，王易立刻说道：“好，实在太欢迎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 “你记一个我私人的电话，我们到了联系你，另外大导交代了，不要做什么准备，他想看最原始最自然的一面。”秦芳在电话里和王易做了简单的说明，最后告诉了王易一个私人号码。 王易挂了电话，便将秦芳的号码输入通讯录，但他没有立刻拨过去，因为对方说来了会联系他，现在就贸然打过去太唐突了。 随后王易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虞婉，一听大导要来实地考察，虞婉也替王易高兴。 不过高兴之后，虞婉却拉着王易到角落里，小声的说道：“这是好事，但我担心姓沈的又会不安好心。” “他最近倒是消停了不少，这件事对云栖乡是好事，不能因为他是乡长就不去做，走一步看一步。”王易知道虞婉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本着发展云栖乡的目的，有这个机会王易肯定会不遗余力去争取的。 随后王易就去找了黎国富，将这件事告诉了书记，而后还是给身为乡长的沈流书汇报了一下了。 两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但是反应却各有不同。 黎国富一如既往的认同王易的能力，并询问后续该怎么做，要不要汇报给县里。 而沈流书高兴之后，则是立马吩咐王易要如何如何，还是自己要亲自去一趟县城汇报此事。 两人的反应不同，却高下立判。 “乡长您可别急，秦助理在电话里说了，让千万不要做准备，她们甚至没有说什么时候来，说是大导想要看咱们乡最真实最原始的状态。”王易立马出言劝阻，他隐约感觉这沈流书或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搞不好在这件事上又要拖后腿。 好在这一次沈流书没有固执己见，可能是上次的事让他也收敛了，最后只叮嘱王易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随后的几天王易都在等着秦芳的电话，脑海中也在想如何向大导介绍云栖乡。 王易以为就算再快，大导应该也要一周后才回来，但是就在他和秦芳通了电话后的第三天，秦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助理您好，是大导时间定下来了吗？”王易估计是对方定下了时间，他虽然心里很激动，但还是表现的比较镇定。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是让王易始料未及，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坏事，而是让他喜出望外的。 “我们已经到了，诒导也去乡下看了看，还是比较有兴趣的，他想和你见面谈谈。”秦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里面还有四周嘈杂的声音，王易感觉就在自己不远处。 大导全名章诒，熟悉的人都习惯称呼他诒导，王易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大导不仅行动迅速，甚至在没通知他的情况下，就自行考察了云栖乡。 看来社会上传言，说这位大导对电影品质的追求极高，应该不是捕风捉影。 现在这个时期，国内还没有出现大制作的电影，有的也多是一些生活伦理或者主旋律电影，几年后真正的大制作电影，也是从大导开始的。 “太感谢了，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来接你们。”王易一边在电话里说着，一边已经起身往楼下走。 “已经到你们乡政府门口了。”秦芳的声音一如既往，但也多少带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像是朋友之间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王易没挂电话，一路小跑来到乡政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 都是人本也说不上有什么与众不同，但这三人一看就不是本地的，无论穿着还是气质，确实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正是王易记忆中大导的样子。 而在大导身边，另一个男的三十多岁，身材比较胖，但气质不是那种商人老总。 至于那个女的，看起来三十左右，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气质很好，肯定就是与王易联系的秦芳。 “您是秦芳姐？我就是王易，几位辛苦了。”王易首先朝那女的说道，脸上带着笑容。 那女的听到王易介绍，立刻点了点头，三人都看向王易，表情略有些意外。 因为云栖乡他们已经来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也都见到了，意外的就是王易并不像寻常的乡干部。 “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诒导，这位是诒导的御用摄影师。”秦芳应该属于那种公关型的人才，一见面就表现的得体大方，一句话就让人感觉王易和她很熟。 王易连忙伸手，当然是首先向大导的，一边伸手还一边说道：“欢迎诒导来咱们云栖乡，快请里面坐，我这就去请书记和乡长。” “真是没想到啊，王副主任竟然如此年轻，看你那剧本，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呢！”大导也显得平易近人，在和王易握手时笑着说道。 随后王易就将三人迎进了乡政府会议室，而后让虞婉给三人泡了茶，他则一路小跑的去找黎国富和沈流书。 第30章 鼠目寸光 很快黎国富和沈流书就来到了会议室，两人见到大导也是有些激动，而后两方人相对而坐的在会议室的椭圆桌前坐下。 开场自然还是黎国富这个书记，只见他笑着说道：“几日前听王副主任说起，没想到诒导这么快就来了，咱们招待不周，还望诒导海涵。” 这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黎国富也是很给王易面子，没在大导面前叫他小王，而是称呼了一个根本就没有行政级别的副主任。 “黎书记客气了，说来也是缘分，其实我这一年来，一直在构思这样一个类似的题材，那日见到王副主任的剧本，一下就吸引了我。当然吸引我的还有云栖乡美丽的自然风光，今日再身临其境的一看，这里确实很美。”大导顺着话说下去，他不是官场中人，也少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主要说的还是与电影与创作有关的。 “诒导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眼光自然是独到的，咱们云栖乡能有幸被诒导选中，我代表全乡的父老乡亲感谢诒导。”沈流书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 只是他这话说出来，所有人表情都僵了一下，他称赞大导没问题，可这还只是初步意向，他就直接说大导选中了云栖乡，这多少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反感。 而他最后更是说代表全乡的父老乡亲，这话就让黎国富很尴尬了。 在云栖乡黎国富才是一把手，沈流书这话明显有些逾越了，可以说一句话里外都不是人。 “这家伙在学校待傻了吗？”王易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句，他实在为沈流书的为人处世感到担忧。 “沈乡长是？这事我们也只是有个意向，会不会拍这个片子，在什么地方拍，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今天诒导来这里，也是做个初步了解。另外主要是想找王副主任谈谈，看看他的创作想法。”尴尬了片刻后，秦芳主动接过话说道。 沈流书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连忙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补充道:“对对对，小王快给诒导他们说说，咱们乡的优势。” 王易此刻非常的无语，但是他是下级，又当着大导等人的面，他根本不可能朝沈流书发火。 但这一次王易也没惯着沈流书，第一句话就让沈流书再次尴尬。 “诒导，咱们云栖乡其实没有任何优势，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真实。” 沈流书尴尬不已，但大导和秦芳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后王易继续说道：“我写这个剧本，是因为不久前乡里小学出了一些状况，我和几个同事去学校代课了几天，和孩子们在一起的几天中，我才真正了解到贫困地区教育问题的严重，我想再好的故事，也不如真实的故事更打动人” 王易很快就阐述了自己的创作想法，里面还夹杂着他对电影的看法，而这些看法，其实就是大导以后的创作思路和特色，可以说王易一番话完全说到了大导心坎里。 不过大导也是个极有城府的人，他虽然心中欢喜，甚至觉得遇到了知己，但表现的依旧淡定，只是露出思考的神色。 等到王易花费了近十分钟阐述想法完毕，大导才开口说道：“王副主任不来文艺界工作，可真是咱们文艺界的损失，我个人是比较认可的，不知道你们乡里对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求？随后我转告投资方，这事再合计合计就能定下来。” 看得出来大导对王易的表现很满意，不过既然要在云栖乡拍电影，他还是询问了一下乡里有没有什么要求。 王易正打算说没有任何要求，全乡都会全力配合的话，可一想到书记和乡长都在，这话不该他说，便只是看向黎国富，示意黎国富快说些话表态。 黎国富也立刻会意，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沈流书却抢先说道：“我们当然是全力支持电影拍摄，只是拍摄难免会在学校进行，多少会对教学有一些影响。要不你们以捐款的方式，向乡小学捐款，这样我们也好给下面做工作。” “不知沈乡长觉得捐多少合适？”秦芳立刻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王易心中暗道不妙，他以前只当沈流书是自负不善交际，现在更觉得对方鼠目寸光，这明摆着是在向剧组伸手要钱。 “十万八万的意思一下就行了。”沈流书笑着说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行知的意思我们明白了，那就不打扰诸位了，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下一刻大导直接起身说道，话说完就已经往外走了。 黎国富气的脸色非常难看，王易则是连忙追上去。 将三人送出乡政府的时候，王易一个劲的说道：“沈乡长刚到我们乡没多久，有些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回头我们在开会讨论一下，一定给大导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导看向王易，脸上带着笑容说道：“王副主任你这个朋友我很想交，你的剧本我也很想要，但将贵乡选为取景地，还有很多问题，咱们都在认真考虑一下。” “大导，请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王易知道对方的意思，他现在也不敢保证什么，只能让大导再给几天时间。 “好，既然来都来了，我这几天就在江北省其它地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取景地，王副主任，你去忙，我们就先告辞了。”大导答应了王易这个请求，但时间很紧迫。 此时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出现在乡政府门口，大导等人上了车，王易直到车辆远去，他才转身回去。 刚到办公室，虞婉就对王易说：“书记召集开会，让你也去。” 王易立刻又回到会议室，此时几个党委委员也都到了，黎国富和沈流书脸色都不太好看，估计刚才两人吵了一架。 果然会议的目的就是讨论大导来云栖乡拍电影的事，这个问题现在的矛盾就成了，沈流书要求剧组以捐款的方式给乡里些钱，而黎国富态度和王易一样，不仅不能要钱，还要尽可能的给剧组便利。 “书记，咱们乡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像大导他们这种剧组，区区十万块钱不过九牛一毛，而这对咱们乡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马上就要过年了，大伙的工资奖金福利这些，身为领导咱们不能不考虑啊！”沈流书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还别说，沈流书这个想法说出来，竟然还有人同意，无非就是觉得云栖乡好不容易来个财神爷，要点钱不过分。 王易知道这种想法其实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还存在着，一些地方政府之所以招商引资困难，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思想在作祟，一来就想着先要好处。 第31章 开始布局 “可是乡长，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大导凭什么花钱选咱们乡？别说全国了，就是咱们江北省，也有比咱们这更合适的地方。”王易忍不住开口了，有些时候一个猪队友真的比十个敌人还难对付。 关键这个猪队友级别比王易高，在乡里的话语权比王易重。 “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接下来你尽可能的争取让大导选择咱们云栖乡。”沈流书在王易面前摆出了官架子，竟然直接给王易下了任务。 “我没这个能力，乡长你是高材生，要文笔有文笔，要口才有口才，这事只怕还得你亲自出面。”王易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就给沈流书怼了回去。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气氛凝重起来，都没想到王易平时最懂进退的人，也被沈流书逼的发火了。 “王易，你这是什么态度？”沈流书立刻大发官威，一拍桌子指着王易呵斥道。 王易确实受不了沈流书了，他这个时候也在气头上，心一横就要准备和沈流书撕破脸皮。 不过此时黎国富忽然大声喊道：“干什么？这里是乡党委会，一个是乡长，一个是年轻干部，拍桌子是想干嘛？要打架不成？要吵要大去街上，别在这给我丢人。” 黎国富看似是两人一起说，但谁都听得出来，他还是偏袒王易的。 沈流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虽说这事闹大，王易以下犯上问题更严重，可他身为乡长和下属干部发生冲突，对他的影响也不好。 “散会。”黎国富丢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王易也稍微冷静，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刚才的表现说明自己还是不够成熟。 离开会议室，王易回到办公室，不久后就被黎国富叫去了办公室。 “小王啊，你今天冲动了，作为一个干部，不管心里有多委屈，有多大的火，都不该当众表现出来，尤其是对方还是你的上级。这件事属于理念不同，只能用其它的方式解决，你能明白吗？”黎国富没有批评王易，而是语重心长的点拨。 王易也没想到黎国富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这番话在官场中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 “书记教育的是，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以后绝不再犯。”王易立马表态，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也算成长。 黎国富满意的点了点，而后继续说道，不过声音小了许多：“小王啊，云栖乡是你工作开始的地方，老书记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要保护好你，说你是咱们云栖乡未来的希望，咱们这地方可是从来没走出过什么高级干部。沈乡长是单纯来镀金的，他的心和咱们不在一起，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只管说，我和老书记都会支持你。” 王易听得心中微微一惊，同时也有些感到，黎国富这算是和王易交心了，而这番话也算很露骨了，意思也非常明白。 云栖乡这地方从来没出过像样的干部，了不起就是退休前解决副处待遇，因此云栖乡的本土势力，一直迫切的想要推出一个从云栖乡走出的高级干部。 但是这种事不是想就能成的，直到王易的出现，让冯援朝和黎国富看到了希望。 他们两个都是明白人，王易将来的级别肯定会比他们高很多，而云栖乡是王易工作开始的地方，他的身上就天然的打上了云栖乡的烙印，这和沈流书之辈单纯来镀金是有本质不同的。 “既然书记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直说，沈流书不能继续留在乡里，他只会阻碍咱们乡的发展，我会想办法并动用关系让他尽快离开。”王易也不打算装了，他没时间和沈流书浪费，而黎国富现在看来是可以信任的，加上对方是乡一把手，很多地方还需要他出面。 “需要我和老书记做什么你就开口，虽然我们没能力直接让他走，但在一些地方还是能说上话的。”黎国富再次说道，他和冯援朝最多也就在县里某些领导面前能说上话，但能表这样的态也已经很难得了。 王易离开黎国富的办公室，一下午都在想如何弄走沈流书，自大导一行走后，王易也没有及时的联系对方。 下班之后，王易和虞婉在宿舍吃饭，虞婉就主动问起了王易这件事。 “现在主要的障碍成了沈流书，所以我要把他弄走。”王易说的很坚定，这次是彻底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好退缩的了。 虞婉以为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当即就表示：“我这就给郑伯伯打电话。” 沈流书刚来时虞婉就动过这个念头，只要郑建国出面，弄走一个沈流书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王易却说道：“别，这种事直接找郑书记不妥，随后我去写篇文章，先让我父亲用关系把这文章发出去。你倒是可以不经意的向郑书记提起这篇文章，只要让他看到就行了。” “什么文章啊？能有这效果？”虞婉立刻好奇起来，她倒是没想明白王易的思路。 王易故意卖了关子说道：‘等会你看了就明白了。’ 等到两人吃完饭后，王易就开始写构思好的文章，而虞婉就坐在一旁。 虽然已经是现代，不用笔墨纸砚，但眼前这一幕，也有些被看添香的味道了。 很快王易的文章就写好了，不是特别长的文章，通篇也就三千多字。 虞婉全程关注，当这篇文章写到一半，她就明白王易的意图了。 而这篇文章的题目叫《招商困局，基层政府的管理与服务失位》 文章讲的是当前招商引资中地方政府经常出现的问题，王易在文中引申出了政府的两个职能，一个是人所共知的管理，另一个就是经常被忽略的服务。 政府不仅是管理者，也是服务者，而基层政府往往就是忽略了后者，所有问题都以管理者姿态处理，造成了许多的问题。 整篇文章王易只字未提云栖乡遇到的事，但他知道只要这篇文章一发表，再让王祁连运作一下，舆论一发酵，沈流书向剧组要好处的事就会成为典型。 “爸，我有一篇文章，明天就给你送去，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发表出去，刊物级别越高越显眼越好。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配合着散播一下。”写完文章后，王易立刻给王祁连打了电话，这个时候又必须呼叫爸爸了。 一篇文章，一个传言，这就是王易布局的开始。 第32章 省常会上的讨论 王易的布局已经开始，过了两三天都没什么动静，乡里的干部都估计拍电影这事应该是黄了。 沈流书还找到王易问了几次，不过都被王易随口搪塞过去，说大导还在考虑之类的话。 为此沈流书还说王易不够上心怎么怎么的，搞得好像这事没办成，责任全在王易身上。 “这家伙本事没有，甩锅玩的倒是炉火纯青。”王易对沈流书是越发鄙夷。 两天后王祁连给王易回了一个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而且对王易还好一番夸奖。 “你小子可以啊，那篇文章写的很好，可谓一针见血，虽然有些人可能会说危言耸听之类的，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就是事实，你现在的位置说这些话倒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本来是托关系将文章送到江北日报的，谁知他们总编看了之后，对你是赞不绝口，明天的江北日报头版就能看到你的文章。”王祁连在电话里就表现得很高兴，他也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儿子还是很有些政治能力的。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报纸一出，你可要让人知道大导曾来过云栖乡，然后被乡长给搅黄这事哦。”王易没有多高兴，这篇文章只是破题，搞垮沈流书才是关键，所以云栖乡发生的事必须被人知道。 “放心，明天晚上我组了个局，都是些消息灵通之人，我只要稍微那么一说，这事不说弄得全省人尽皆知，至少不少人都能知道。”王祁连立马保证，对王易的事他确实上心，比自己工作花的心思都多。 王易挂了电话，将进展给虞婉说了一下，两人是恋人，虽然还没有同居，但王易也没有任何事隐瞒虞婉。 “要不要我再加把火，放心我不会提到你。”虞婉一脸古灵精怪的说道，她也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沈流书。 说起来沈流书好歹是个乡长，但是能同时被这么多人讨厌，他也确实够可以。 王易想了一下，他觉得这个时候让郑书记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于是点头说道：“那就看你的了。” 虞婉告诉过王易郑建国和她们家的关系，也提出要将他引荐给郑建国，但被王易谢绝了，他不想这么早就靠着虞婉的背景。 第二天王易特地看了《江北日报》，果然在头版看到了自己那篇文章，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也非常显眼了，足足占了版面的三分之一。 落款就是云栖乡党政办王易。 而随着《江北日报》发行，王易这篇文章也被党政机关许多人看到，有人对其嗤之以鼻，有人觉得说到点子上了，当天就在一定范围内引起了讨论。 不过第一个关注到这篇文章的江北高层，还不是郑建国，而是省委副书记。 副书记每天早上都会翻阅国内的主要报纸，江北日报作为江北省的第一官媒，自然是他重点翻阅的。 头版头条是一篇宣讲政策的文章，副书记都没怎么看，一眼就被王易那篇文章的标题给吸引了。 招商引资，现在是所有地方政府的重点工作，上到各省政府，下到各乡各村，都希望能招商引资建厂，搞经济建设。 王易那篇文章发表的第二天，江北省委就有一场例行的常委会。 省级常委会人数基本都在10至13人，江北省的常委有十一人。 书记，省长，专职副书记，常务副省长，省会市委书记，组织和宣传两部的部长，纪委和政法的两位书记，省委秘书长，这10位是必然会进入省委常委的。 差别就是有些省会有省军区的政委进入常委会，还有一些是国资委，或者发改委的一把手进入常委，也有特殊的情况，如总工会主席，统战部长之类的也能进常委。 江北省的常委会算是比较普遍的配置，除了十位常规常委外，还有一个就是省军区政委。 省级常委会开会一般都是比较严肃的，因为讨论的都是该省的重大事项。 这场会议一开始一切如常，各种事项的讨论进展也都顺利，就在大家以为会议到此就该结束时，政法委书记郑建国忽然开口说道。 “我今天带了份报纸来开会，有篇文章想请各位看看，这文章里的一些观点，我认为讲的是很好的。”郑建国发言时，刘秘书就已经起身，给每位常委桌前都摆上了一份报纸。 这报纸就是昨天的《江北日报》，而且报纸还被提前折叠了一下，将王易那篇《招商困局：基层政府的管理与服务失位》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省级常委都是配有专职秘书的，开会时这些大秘也都坐在身后，这些人虽然级别不高，但能接触的机密非常多。 “原来是这篇文章啊，我昨天也看到了，里面确实有很多值得探讨和学习的地方，郑书记你就是今天不拿出来，我也打算过几日写一篇评论，正好今天大家都在，确实可以讨论下里面提到的问题。”常委们才拿到报纸，坐在省委书记左侧的常委就率先开口说道。 “哦，连萧副书记都这么重视，那这篇文章是要好好读读。”省委书记还只看了开头一段，却因为副书记的话而表现重视起来。 随后一群常委就开始看起王易的文章来，而后他们讨论的也是文章反映的主要问题，地方基层政府，只有管理而无服务的办事风格。 政府的主要职能界定中，是没有服务职能这个概念的，至少理论上是没有单独立项的。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随着招商引资的推进，大部分中高级官员，已经意识到了政府还应该具备服务职能。 从已有的情况来看，将服务职能发挥的好的地方，招商引资和经济建设通常也走在前面，而那些经济欠发达地区，政府也是基本上不具备服务职能的。 省级常委们都具有卓越的远见高屋建瓴，自然明白王易这篇文章难能可贵的地方，里面提到的问题，也正是当前很多县市亟待解决的毛病。 “经济建设是我这个省长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咱们省的经济还不尽人意，这是我的失职，在这里我向常委会做个检讨。这篇文章里反映的问题，也是当前我省各级政府普遍存在的问题，郑书记推荐的文章很好嘛，我们省政府接下来的工作，也不会忽视了各级政府职能部门，服务意识的加强，服务人民群众，服务经济建设。”过了大概五分钟后，省长开口发言，他也是对王易这篇文章给予了极高的肯定，最后延伸到以后工作的开展。 “省长言重了，政府的服务意识，不仅是服务企业，服务经济建设嘛，这应该是一种态度，一种主动担当的勇气，不能等到出了问题再去解决问题，咱们各个部门都该好好学习。”听到省长说自己要检讨，郑建国连忙说道，他拿出这文章的目的不是要影射谁，所以这个态度必须表明。 王易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篇文章效果出奇的好，他的本意是让市一级的领导看到这个文章，然后在以小道消息的方式让这些人知道大导来过云栖乡，然后被沈流书搅黄了，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他没想到郑建国竟然直接拿着报纸去了省常会，更不可能想到，萧副书记也如此喜欢他这篇文章。 因为省常会上的一场讨论，王易这个名字，也被所有常委给记住了。 第33章 喜提档案馆长 省常会上没有出现云栖乡具体情况和事情的只言片语，只是针对政府管理和服务展开了讨论。 这场讨论对王易的计划没有直接作用，但是就在当天晚些时候，一些消息灵通的地市主要干部，就已经知道了省常会上发生的这一幕。 而第二天，一个小道消息就不胫而走。 “听说没有，大导去了宜山县，说是看中一个叫云栖乡的地方，准备在那拍个电影。可是那里的乡长，竟然伸手问人要钱，直接就把大导给气走了。” “我也听说了，说大导还没离开江北，估计是要在物色其它的取景地，可惜咱们市没有这方面的关系，要是能将大导请到咱们这来拍摄，那可是极大的宣传啊。” “你说这个乡长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肯定是没见过世面的，有这种领导，只可惜苦了当地百姓了。” 随着这个小道消息快速传播，刊登有王易那篇文章的《江北日报》也成了各县市机关大院的抢手货。 因为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已经知道，省政府很快就会下文件，要求各县市乡长，增强政府服务意识，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上面一个文件下来，贯彻的如何先不说，学习报告之类的肯定少不了，加上这可能是个风向，因此都争着拜读王易的《招商困局：基层政府的管理与服务失位》。 而巴南市和宜山县的领导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文章，一部人并听到了那个小道消息。 “嘭！”巴南市长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 在市长的面前是一个月前刚升为常务副市长的钱副市长，《江北日报》和小道消息都是钱副市长送到市长面前的。 “宜山县的组织部门是怎么考察干部的？竟然让沈流书这种鼠目寸光之辈当了乡长？”市长很愤怒，他愤怒的不仅是云栖乡可能错失了一个宣传的良机，更是担心这件事会被省里的领导知道。 王易写出这篇文章，也算是给巴南市涨了脸，毕竟王易这个乡干部也是巴南市的干部。 可是若让省领导知道沈流书的作为，那很难不让省领导觉得巴南市在任用人才方面做的不好。 “此人确实不适合这个位子，只是这毕竟是宜山县委管辖范围，而且我听说，那个沈乡长和陈部长好像有关系。”钱副市长顺着话往下说，他如此主动上心此事，也并非得了郑建国授意。 其实当钱副市长看到《招商困局：基层政府的管理与服务失位》这篇文章的署名后，他就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能如愿当上常务还进了常委，就是拜郑建国所赐，而在钱副市长眼中，王易就是郑建国看中的晚辈，那就是他必须保驾护航的对象。 而且有小道消息传言，王易这篇文章，就是郑书记拿到省常会上的。 这关系还能有半点怀疑吗？ “你说陈清泉部长？”市长听到钱副市长的话，语气略微有些凝重。 钱副市长点了点头，陈清泉是巴南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就是沈流书的大靠山。 这个靠山不可谓不大了，别说宜山县了，就是在巴南市，能和陈清泉叫板的人都没几个。 “管他是谁的关系户，阻碍咱们巴南市发展的，都不能姑息，明天的常委会上，你来提这个事。”市长思考了两秒钟，而后大义凛然的对钱副市长说道。 “明白，市长的态度就是咱们整个市政府的态度。”钱副市长这人很圆滑，他在常委会依然紧跟市长脚步，现在已经是市长最倚仗的左膀右臂了。 另一边的省城，在市里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里，大导刚接完一个电话，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本来计划昨天下午就走的，但是昨天他在酒店大堂偶然看到《江北日报》，正巧又看到了王易的署名，因此他决定再留两日。 “咚咚咚”大导的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只是虚掩并没有关。 “进来。”大导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很快秦芳就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咱们的机票已经不能再改签了，诒导我们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那就机票退了，估计暂时不用走了，说不定过两天咱们还要去趟云栖乡。”大导身上还有点运筹帷幄的感觉。 秦芳闻言却是很不解，她觉得和王易的合作基本是告吹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转机。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我也没接到王易的电话啊。”秦芳还是一头雾水，到目前为止只有她和王易有过联系，大导是没有王易电话的，王易更不可能直接联系大导。 大导没有在自己助理面前卖关子，下一刻他就指着不远处的《江北日报》说道：“一个能在省级官媒头版，发表这样重量级文章的，可不是一般的乡镇干部能做到的。而且我有可靠消息，就在这篇文章发表的第二天，江北省常会上就讨论了这篇文章。很明显那位王副主任的能量超乎我们想象。” 秦芳闻言也是心中一惊，她跟着大导也算见过世面的，省部级领导也经常见到，但是那个层次对他来说依然是遥不可及，而她心中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大男孩，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那为什么王易这两天不联系我们？他应该先安抚住我们才对啊？”秦芳震惊之后还是有些不解。 “这说明此人做事沉稳，他不喜欢许诺空头支票，下次你再接到电话，估计他就能做主了。咱们拍电影的平日里受人尊敬，但这样的人我们更应该尊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求导人家。”大导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也正是如此，他更能看出王易的潜力，显然这是打算用心结交了。 站在大导的角度，王易是有极深背景的，可这样的人还去云栖乡那种小地方，那只能说明这种人不是贪图享乐之辈，未来的规划更是会远胜寻常官二代的，王易的路会走的更远，自然更有结交的价值。 尤其是在王易现在还处在微末的时候。 “我明白了，那咱们下一部就在云栖乡拍了？不知道到投资方，还有演员这些要不要先做准备。”秦芳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都先不急，咱们还缺投资方吗？至于演员的话，这次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就等王易的电话了。”大导这两日也没虚度，他在酒店其实已经想了很多。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春节都只有两周了，这一日沈流书刚去教训了王易，现在他没事就拿王易出气，总是各种挑王易的毛病，他始终认为，大导这事没谈成，都是王易能力不足的原因。 沈流书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号码让沈流书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连忙进入办公室，将门关好，而后才郑重的接起电话。 电话一通，沈流书就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表舅，您有什么指示？” 虽然隔着电话，但沈流书还是弯着腰，低着头，双手捧着电话，脸上笑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啊？什么？让我去县档案馆？表舅你得替我说说话啊，我这才上任两个月，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沈流书反正是一脸哭丧相，不过大概是他的靠山告诉他，要被调去县档案馆。 县档案馆也是正科级单位，沈流书如果去做馆长，也算是平调。 但三岁孩子都知道，档案馆长就是个养老的职位，远不如乡长有前途，更是没什么权利和油水。 “什么？市常委会的决定？我只是县管干部啊，就算不在云栖乡，表舅你也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去处啊。”沈流书一边不接，一边还希望能求求表舅运作一下。 可是最后得到的，只是电话另一头传来愤怒的吼声，最后声音很大，说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流书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他将手机丢在一旁，到现在都不明白，怎么自己就被发配到县档案馆去了？ 自己表舅可是市委组织部长啊！ 第34章 所有人都是演员 王易已经从王祁连那里知道，省政府下达了正式文件，要全省各级机关单位，强化服务意识。 这就像一股新的政治风气，很快在全省搞得有模有样。 而且因为这是江北省第一次提出，也是全国第一个提出的，据说连中枢都已经关注到了此事。 巴南市这次的动作很快，就在王易发表文章后的第五天，县委组织部的部长就亲自来到云栖乡宣布了一系列重大的人事任命。 “免去沈流书同志乡党委副书记，乡长职务，另有任用。” “任命李琦同志，为乡党委副书记，乡长。” “任命周青山同志为乡党委专职副书记。” “任命陈达同志为乡党委组织委员。” “任命王易同志为乡党政办主任。” 这长长的任命，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沈流书卷铺盖走了，后面的依次前进一位，陈达如愿成了副科级，而王易也一跃成为党政办主任。 这次的任命规格很高，因为是组织部长亲自来的，也足见县里对这次人事调整的重视。 没办法，这事县里不能不重视，因为这事是市里面下达的指示，根本就不是县里自己进行的人事调整。 “恭喜啊恭喜，王主任这么年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部长临走时和谁也没打招呼，唯独握着王易的手热情的差点让人误会。 “感谢组织上的信任，我一定在岗位上全力以赴。”王易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但他猜到了对沈流书的任免应该是来自市里。 送走了部长，云栖乡的几个头头也都围着王易道喜。 这些人本来就把王易当自己人，而这次的事情更让这些人认识到了王易的能量。 他们看不惯沈流书，也只能挖坑使绊子，可王易直接在几天之内就让沈流书卷铺盖走人了，只能是大写的服字。 而这些人现在也都清楚，王易或许就是未来整个云栖乡的希望，也是他们的希望。 “恭喜啊王主任，年纪轻轻就当主任了。”没人的时候，虞婉跑到王易跟前，故意调侃道。 “小婉，你也来取笑我啊？要是没你出力，哪能这么轻松弄走沈流书。”王易知道虞婉不是真的取笑自己，两人都还是玩笑话。 “这还真不关我的事，只能说你那文章写的好，刚好写到了点子上。对了，你和大导联系了吗？这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玩笑之后虞婉很快就正经起来，弄走了沈流书，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 “我这就打电话。”王易本来也是打算给秦芳打电话的，现在虞婉这么一说，他就直接拿出电话来。 很快秦芳的电话就接通了，还不等王易开口，电话里就传来秦芳热情的声音：“王副主任，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姐太客气了，叫我小王就行了，今天是想问问，咱们云栖乡还有机会吗？我可以向秦姐保证，我们乡全力支持电影拍摄，绝对不收取一分钱，另外大导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王易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事还有没有机会。 “你能做主吗？我和大导都对你一见如故，但是你们那个乡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秦芳先是对王易表达了亲近，又直言不讳的说到了沈流书。 听到这话王易立刻感觉事情还有转机，于是连忙说道：“能做主，我现在就是代表乡党委和政府打这个电话的，另外沈流书已经不是云栖乡的乡长了。” “哦，那你稍等，诒导就在旁边，我把电话给他。”电话里传来秦芳的声音，这声音在王易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很快电话里就换了一个声音，变成了大导：“王副主任你好，我是章诒，我还在省城，如果真如王副主任说的那样，那明天我再来一次云栖乡，咱们可以谈谈具体的事项了。” 大导说的很干脆，他其实就是在等王易这个电话。 电影在什么地方拍都可以，剧本大导手上更是一大堆，根本拍不完，他拍的是电影，又何尝不是人情世故？ “太感谢了，云栖乡一定不会让诒导您失望的。”王易连忙在电话里表示感谢。 王易随后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黎国富，还有现在的乡长李琦，也就是原先的专职副书记。 现在的云栖乡，其实情况有点特殊，黎国富是一把手，自然还拥有绝对的权威，但二把手肯定不是李琦，而是连党委都没进的王易。 对此李琦和其他党委委员也都毫无怨言，甚至还非常支持王易的工作。 “这次大导是来正式谈的，我觉得可以通知县里了。”王易最后还提了个建议。 黎国富随后就将此事汇报给了县里，而县里也相当重视，又马上汇报给了市里。 第二日大导一行都还没到乡里，倒是市里和县里的领导提前来了。 而且规格还不低，市里来的是宣传部的副部长，而县里来的直接就是宣传部长。 不过经过了上次沈流书的事情，巴南市许多官员都或多或少知道，云栖乡王易不简单，因此不管是市里的副部长，还是县里的部长，都没有喧宾夺主，也没有仗着自己职位高瞎指挥。 甚至一开始就表示，全程由王易和对方谈，他们都只是来做支持工作的。 很快大导三人也来了，王易作为对接人，还是按照程序向大导介绍了两位领导，而后一行人去了会议室。 这次谈的确实很顺利，一方是千方百计想要引来剧组，另一方也有着潜藏的目的，这事情就一拍即合了。 谈的也不再是什么意向了，直接就是具体事宜，说到投资的时候，市委宣传的副部长更是直言，资金方面巴南市可以出一部分。 “感谢市政府的支持，做成联合出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对这部片子，我这几日有些特别的想法。”一谈到电影，大导还是更注重品质的，他没有拒绝市委的提议，但具体怎么拍他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都看着大导，也好奇他究竟想拍怎样一部电影。 “题材肯定是不变的，甚至剧本大部分都会选用王主任的那个，因为这是一个沉重的故事，所以我想尽量用写实的手法来拍。主要有两点，全实景全生活化，然后不请演员，真人出镜，就让你们云栖乡的孩子和村民做演员，他们就是主演，甚至这街上的每一个人，包括你们都是演员。”大导不愧是大导，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除了王易之外，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电影电影，那不是演员演的还能叫电影吗？ 王易倒是不意外，因为他记得，好像大导这一时期拍的那部电影，就是这个思路，而且最后效果还很不错。 最后双方友好的敲定了此事，只是大导最后说了一番话，大意是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更多是因为王易，他觉得王易和他的想法很接近，缘分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大导主要是对市里那位副部长说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这事他是认的王易，别看现在大家已经敲定了，可要是换了人，他依然不会干。 随后大导一行就离开了，开机的时间定在新年之后，毕竟大导的团队也还要准备，剧本还要打磨，拍戏的哪些东西还要运来，其中的复杂程度旁人很难明白。 这段时间云栖乡也还有很多事，比如一些地方的路该修的还是要简单修一下，还有到时候剧组以来，住宿问题，伙食问题，这些都要提前做预案。 第35章 联系上前世唯一的朋友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九，虞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要提前一天离开，过年她还是要回一趟京城的。 不过虞婉只带了一个箱子，因为她年后还会回来。 原本的计划虞婉确实是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但是因为云栖乡要拍电影，她就又决定要回来，还想在里面出镜露脸。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留学很是潦草啊？这万一以后还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该不会又往后拖?”王易心里很高兴还能和虞婉相处一段时间，但嘴上还是调侃道。 虞婉故作不高兴的说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该不会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怕我留下妨碍了你。” “拉倒，谁家小姑娘能有你好，我是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王易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不是啦，美利坚那边的大学新学期也是每年八月左右，所以我还有半年时间，自然是想留下来多陪陪你。”虞婉含情脉脉的看着王易，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要不就不去了，就这样一直和王易过下去。 但理智又告诉她，这样的路是走不通的，如果她和王易要相伴一生，那有一个人一定要离开体制内。 虞婉本身不喜欢，因此她将留下的机会给了王易。 而且随着未来王易的职位越来越高，虞婉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少，科研是少数可以做的事情之一。 王易也提前请了假，把虞婉送到省城，看着她登上飞机这才离开，然后他也要等过完年才回去上班了。 而回来的第一个晚上，王易都没能见到王祁连，毕竟现在是厅党组成员，临近年关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一晚上就有几轮应酬。 王易睡了一觉，早上起来见王祁连也没有回过家的样子，就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一问才知道昨晚王祁连去下面一个市里参加团年会，晚上就住在了市里，早上回来就直接回办公室了。 “今天你休息一天，明天初一家里几个亲戚要聚一下。”电话里王祁连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王易家此时走的近的亲戚还有很多，他父亲还有个弟弟和妹妹，王易叫二爸和三姑。 上一世王祁连倒台后，这两家人倒是念及兄妹之情来看过王易几次，但并没有什么帮助，对此王易倒也不怨恨，因为二爸王江北和三姑王蓉江都只是普通家庭。 王易的爷爷给孩子取名字也比较有特色，孩子在什么地方出生就叫什么名字。 大年三十这天不属于国家法定假日，因此王祁连还要上一天班，而且作为党政机关的领导干部，这第一天反而更忙。 王易睡了个懒觉，然后起床洗漱，慢悠悠的出门，他快半年没回省城了，打算今天去逛逛街。 自虞婉走后，除了她飞机平安落地京城时给王易报了个平安，后面便没有主动联系了。 而王易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过去，因为虞家还不知道王易和虞婉恋爱关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方便，所以只能等虞婉主动联系自己。 王易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他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没了工作没了虞婉，他好像就无所事事了，不过很快王易看到一个报刊亭，就走了过去。 随顺拿了一份今日的《江北日报》，付了钱王易走向河边，现在他也养成了看报的习惯。 上一世王易觉得这些报纸毫无用处，但自从自己上次写了文章发表后，他意识到这上面有些文章还是很有政策指引性的，有些时候能看出点风声。 当然这也是报纸杂志最后的辉煌了，最多再过年，互联网普及后，纸质实体报刊杂志就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王易走到河边，坐在一个长凳上，冬季的河边人不多，他就慢悠悠的看起报纸来。 因为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头版头条是一篇赞美祖国，写人民如何安居乐业迎年的文章，主旋律的标题，内容实际也没什么看头。 头版上还有一篇科技领域的文章，讲的是江北省取得重大成绩的科技项目，还有一篇还是农业类的，总的来说都是总结性的文章。 不过当王易看到左下角，一篇《基层管理与服务职能转变初探》的文章后，立刻来了精神。 因为不久前自己才写了相关话题的，这个时候又刊登这样一篇，大致是有呼应的意思。 而王易才看了几句，就发现写这篇文章的，就是以自己那篇文章为出发点，甚至在这篇文章里也坦然的承认是受到王易文章的启发。 这篇文章字数不多，大约一千四五百字，语言更加精炼，观点更加精辟，尤其是最后一段的一句点题金句，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王易也觉得这句话总结的非常到位，完全可以成为各级政府行事的准则。 此时王易已经对这篇文章的作者生出了知己的感觉，毕竟自己文章和这一篇一前一后，大有一种古代文人唱和的味道，自然也就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而当王易看到文章署名后，更是精神一振。 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萧元山，正是省常会上力挺王易的专职副书记。 而他能写这篇文章，说明是看了自己先前的文章，也是非常认可观点的，这也就说明至少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名字，还多少有些印象，或许也有些赏识。 关键是体制内如果能得到领导赏识，未来的路也会顺坦很多。 文章的事王易暂时放在了一边，他拿出了手机，终于拨通了那个很久以来都想打过去，但是迟迟没有打的电话。 那是王易现在才知道，真正能称为朋友的周昂，接到王易的电话周昂很高兴，两人虽然有快一年没联系了，但电话里一点感觉不到疏远。 王易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你混得好或者不好而态度有所变化。 在电话里王易简单介绍了自己现在的工作情况，也询问了周昂的情况。 此人目前在沿海，进了一家手机通讯公司，虽然是私企，但老板很赏识他，让他负责了好几个区域的销售业务，只可周昂负责的区域里没有江北省，不然早就来见王易了。 不过两人还是在电话里约定，等有了时间还是要好好聚一聚。 第36章 人情世故易成事 王易在河边坐了很久，他也思考了自己未来的路，差不多到中午时才离开。 随后他去省城最繁华的地段吃了个午饭，然后在商场里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也给王祁连买了一套。 上一世王易从来没有孝顺过父亲，既然重活一世自然要弥补，人也是只有真正失去过才知道珍惜。 回到家的时候，王易还是没有看到王祁连，打电话问了问老爸晚上回不回家吃饭，结果王祁连竟然年夜饭都被安排好了。 王易又买了些熟食，然后打开电视，边看春晚边自斟自饮。 很快时间就到了十点，王祁连还没回来，王易这个时候很想给虞婉打个电话，但几次拿起手机又都放下了。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王易拿起一看，竟然是虞婉的号码。 他立刻接起电话，就听到里面如同天籁的声音：“在干什么？想我没？” “就是在想你啊，无时无刻不想你。”王易回答的非常油腻，但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这两天鬼混去了？”虞婉一派查岗的架势，不过听声音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很开心的。 “鬼混什么哦，你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还会心疼的。”王易一脸自嘲的说道，大年三十自斟自饮，他这状况也确实有点惨。 “怎么了？听你那里好像挺热闹的。”虞婉关切的问道，她只从手机里听到电视的声音，而村晚又是很喜庆的，所以感觉王易是在热闹的环境里。 “还能怎么，一个人在家看春晚呗，我都回来一天，也没见到老头子，年三十都在外应酬。对了，你那里好像很安静，没和家里人一起？”王易无奈的说道，最后也关心起虞婉来。 “没呢，我一个人回房了，要不怎么有机会给你打电话。王易，我也好想你，我给妈说了，我初三就回江北，你来机场接我。” “真的？几点的飞机？我一定提前到。”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足足半个小时，感觉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最后虞婉抱怨，明天还要跟着父母去拜年，但她知道这里面还有父母为她物色男朋友的意思。 “都差不多，明天我家里也有亲戚团年，估计亲戚都会问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你想好说辞没有？”王易依然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家那些长辈肯定会急着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 虞婉对此倒是很习惯的样子：“这有什么好像的，就说不想，看不上呗。” “真希望早一点公开咱们的关系。”王易在电话里说道。 “那你可要加油了，我会一直等你的。”虞婉给了王易鼓励的回应。 王易也确实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在仕途上走的更远，现在不仅是为了改变父亲的结局，也是为了光明正大和虞婉在一起，倒是更有动力了。 当王易和虞婉挂断电话已经十一点了，过了一会王祁连终于也回家了。 父子俩也是许久没见面了，一见面王易就将今天买的衣服拿出来，搞得王祁连感动不已，庆幸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随后父子俩聊了很多，大多都是王易工作上的事，虽然大体王祁连都知道，但还是很详细的询问了不少细节。 一直聊到快两点的时候，两人才各自回房睡去。 第二天王祁连就带着王易去了三姑王蓉江家，他们到的时候，二爸王江北和二婶早就已经到了。 三姑和姑父在下厨做饭，三姑家是个女儿，今年还在读高中，王易和她接触不多，只是叫了一声易哥，就没有更多的交流了。 倒是王江北一直询问王易的工作，表现得很是关心。 王家这些亲戚都没什么大能耐，上一世也多是靠着王祁连的关系，亲情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有利可图。 因此王易对他们都有些冷淡，回答的也很敷衍。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果然还是到了熟悉的环节，二婶和三姑都开始问王易有没有对象，又说自己认识的谁谁家闺女和王易很配。 “我现在刚工作，感情的事打算过几年再考虑。”王易很干脆的把话说死，反正就是现在不考虑。 “他现在工作确实在关键时期，这些事放一放也好。”这一次王祁连难得的站在了王易一边。 王易这里的话头被堵死，几个亲戚就开始委婉找王祁连要好处了。 这几年依然还在进行国企改革，三姑和三姑夫都面临着被下岗的风险，二爸两口子也一直没有正经的事，守着一个小超市，只能算还过得下去。 以前王祁连是副处时，老二老三就找过，王祁连也给了一些帮助，但那时候帮助也有限。 现在情况不同了，王祁连虽然还没有正式跨入副厅，但也是农业厅的领导，进入副厅也是迟早的事，自家亲戚自然想要弄些好处。 这件事王易没有插嘴，要说完全不帮亲戚也不可能，但这种事又是最容易让领导干部犯错误的地方。 果然王祁连还是比较心软也是顾念亲情的，虽然没有直接应下，但还是表示会留意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爸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我后天可能就要走了，过完春节剧组就会来，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离开三姑家后，王易告诉了王祁连自己的安排。 “明天还真有重要的事，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你不是要成立松茸产业公司吗？到时候需要他们的帮助，现在认识认识，以后也是你的人脉。”王祁连随即说道，他早就安排了明天的饭局。 一听是这事，王易自然不可能拒绝，他知道老爸口中这些人，肯定是农业厅下属的企业负责人。 第二日王易父子来到了省城一家着名的大酒店，这里的规格就比较高了，时常有厅级干部和大商人出入。 王祁连轻车熟路的带着王易进了一个包间，虽然他们是请客的人，但客人却早早的来了包间等候。 包间里有三个中年男人，一见到王祁连进来，三人连忙起身，更是一口一个领导的叫着，极尽恭谦。 王祁连主要职务还是计划经济处的处长，但他现在又是厅党组成员，叫处长有些喊低了，叫厅长又还没到级别，领导这个叫法倒是万金油。 “这位就是领导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听说在宜山县基层工作？领导这思想境界就是高啊，把公子送到那么艰苦的地方。” “今天都是自己人过年吃个饭，就别叫领导了，王易快叫叔叔。”王祁连坐入主位，而后笑着说的。 “叔叔们好，叫我小王就可以了。”王易也表现的很有礼貌。 这顿饭也是吃的宾主尽欢，席间不经意的提到了王易的工作，而后王易也就不经意的提到了松茸项目，就像一个晚辈给长辈们讲述未来规划和想法一样。 当王易说出想要在云栖乡建立公司运作松茸项目后，三位王易连全名都还没弄明白的叔叔，就纷纷表示，他们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年后就会让单位评估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可以政企联合来做这个事。 所有的一切都看似不经意，流程也都经得起考验，但是在座的谁都明白，这件事早就因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定下来了。 第37章 多方发力补选副乡长 大年初三一早，王易就离了家，早早的赶往机场等着。 王易在接机口来回踱步，不时的看看时间，又往里面通道望一望，上一世他没有这种恋爱的感觉，这一世却很明显。 终于王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虞婉，同时虞婉也似有感应一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王易。 两人都快步的朝对方走去，快要临近时，虞婉更是丢下行李箱，三步并着两步的跑向王易。 在众目睽睽之下，虞婉直接扑向王易，而王易也默契的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两人紧紧相拥，果然是小别胜新婚，这一刻都不愿再分开。 机场里这种事情很多，旁边的人也见怪不怪，足足过了十来秒，两人才不舍的分开，不过分开时王易轻轻的吻了虞婉额头一下。 虞婉只是害羞的一笑，没有有点抗拒或者不愿。 随后王易拉着虞婉的行李箱，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了机场，像极了分别许久的爱人。 虞婉很久没逛街了，王易就陪着她在省城最大的商场逛了半天，这也是王易第一次给虞婉买衣服，说是补上的新年礼物。 随后的两天里，二人就在省城附近的几个景点游玩，一直玩到正月初六一早，两人才坐上回云栖乡的车。 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易的事情就非常多，一方面要服务好拍摄的事，另一方面松茸项目也要做很多前期筹备。 果然初七这天刚上班，秦芳就打来电话，说正月初十这天她们就会再来，这次不仅有大导等人，还有一个投资方，另外到时候也会和市委宣传部签订拍摄协议等等。 这一步是正式开拍前的最后一步，王易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立刻表示会安排。 当天王易就开始向县里和市里汇报，并且开始提前布置乡政府会议室，还有做一些资料的准备。 也幸亏虞婉还没有走，不然这么多事王易一个人还真会焦头烂额，但有虞婉协助，千头万绪的事情也做的井井有条。 农历正月初十这天，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亲自来了云栖乡，这已经是云栖乡近五年来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了。 陪同市委宣传部长来的人可就多了，市里就有好几个分管宣传广电的领导，县里更是书记县长都来了。 大导那里来的也不少，一行十几人，两辆轿车加一辆考斯特公务车，其中不仅有一位投资方大佬，还有大导的御用编剧和副导演，道具负责人这些。 很显然这一次来大导就是准备直接开拍了。 一般电影最难的就是投资方，但是在大导这里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他只要一句话，就有无数的投资方赶着拿钱出来。 这一次巴南市委也愿意出资拍摄，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大导背后的投资方出资七成，大导自己出资两成，剩下的一成由市政府和县政府出资，但不以现金的方式体现，而是在场地和其它方面进行支持。 但同样的，市政府和县政府不参与电影上市后的后续分成。 这个提议市县两级领导都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因为市县两级领导不是为了拍电影赚钱，无非就是要一个显眼的冠名，之所以要成为投资方，只是想电影有名气后，可以作为拿的出手的政绩。 而大导贴心的给了市县两级政府联合投资方的名头，却不收一分钱，这买卖两级领导自然求之不得。 整个合约的签署非常顺利，不过中间还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王易这个剧本原作者的酬劳问题。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王易想也没想就表示可以无偿将剧本送给剧组，市县两级领导也对王易的行为表示了赞许。 但大导坚持这还是一部商业电影，一切都应该按商业模式来运作。 最后在大导的提议下，王易也签署了一份电影版权分成协议，王易可以获得电影上市后的投资发行方净分成份额的百分之一版权分成。 这个净分成份额，是除去各种税，还有各种代理费宣传费，以及影院的提成后剩下的部分，大约是总票房收入的45的样子。 按照大导这几年的几部影片的票房情况来看，国内基本上没什么票房收入，大部分是来自北美票房，因为这时候国内院线都才刚刚起步，影院都还是国营的，而且票价也非常低廉。 但即便只算北美地区票房收入，大导这几年的几部电影，换算成国内货币，都在两千万左右的票房。 也就是净分成额在九百万左右，王易能拿1的话，版权收入也有九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易知道这是大导和投资方在向他示好，说白了这就是分投资方的蛋糕，而稿费版权收入，又是公务员干部少数的几个合法透明收入来源。 所有一切敲定下来，剧组的拍摄也就提上了日程，虽然大导的构思是尽量写实，主演也确实要在乡里找，但毕竟这是电影，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为了效果还是需要一些专业演员，因此这几天大导会去挑选几个好演员。 不过道具组已经留了下来，他们要开始布景和制作道具了。 而为了达到影视效果，大导也没有将主要场地放在乡小学，而是打算在松林村用几间老旧土房，当做电影里村小学的场景。 王易自然是全程协助，村民们也很配合，而且听说要拍电影，都有机会上镜露脸，一个个干劲十足。 可能真是新年新气象，正月十五元宵节刚过，省农业厅那几个下属企业的总经理就给王易打电话，约了时间亲自到云栖乡洽谈合作办松茸公司的事。 这几个总经理自然就是大年初二和王易吃饭的那几位，过程很顺利，结果自然也是各方都满意，一时间云栖乡发生了许多大事，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也围绕着拍电影和筹备松茸公司而忙着。 两件大事任何一件都足以改变一个贫困乡，云栖乡从今年开始也成了县里甚至市里的明星乡，不时的就有市县两级领导来实地指导工作。 而随着大导的团队全部进驻云栖乡，《一个都不该少》剧组正式开机的这一日，王易也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据说某位市领导在常委会上提议，云栖乡可以召开人大会，增补王易为副乡长。 虽然这个提议也当场遭到了反对，但赞成的人竟然比反对的人多不少，而理由也很充分。 那就是像王易这样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就该承担更大的责任，这也响应中枢的干部队伍年轻化高学历化的指导思想。 有了市领导的指示，云栖乡的人大会自然很快就召开了，结果当然是王易高票增补为云栖乡的副乡长。 政府的正副长官，根据宪法规定都是需要代表大会选举产生的，所以王易要成为副乡长，也绕不开这个法律流程。 而这次增补选举，王易也终于迈入了副科级干部序列，算是正经的干部了。 第38章 王副乡长的日常 王易成为副乡长后，分管工作是文化教育和招商引资，正好就是对接剧组和松茸项目。 而他现在还兼着党政办主任，虽然王易也提议过让张兵来做副主任，负责具体的一些事情，但是无论黎国富还是其它几个党委委员，都以张兵能力不足为由拒绝了。 这也是一个没有背景关系的普通科员，一辈子最真实的写照，就算资历足够，也很难进步。 至于虞婉她自己都打算走了，就算领导有心让她进步，她都直接拒绝。 云栖乡的事越来越多，王易也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就算晚上都少了很多时间，总有写不完的东西。 不过这段时间王易倒是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将第二天要做的事，罗列在一张便签上。 第二天依次去处理这些事情，每解决一项就将其划掉，无论是时间还是顺序，都被王易规划的井然有序。 但即便在王易如此高效率的工作下，他还是感到了时间不够用，最后还是向上级反映了情况，希望云栖乡党政办能增派人手。 现在云栖乡是明星乡镇，确实要处理的事很多，县里简单的开会讨论了一下，就很快给王易调了两个年轻的干事。 来个都是年轻人，也是去年大学毕业进入县政府办公室的，能力什么的也还可以，王易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县政府打算重点培养的，让他们来云栖乡也是历练。 毕竟现在的云栖乡党政办，不仅要对接剧组，做一些协调服务工作，还要和省市一些部门对接，筹备松茸食品公司，确实也很锻炼人。 同时年后国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最多也就一些中老年人当做饭后谈资，但体制内的人却都能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就是在三月的全国代表大会上，批准了政务院的机构改革，政务院的部委一下从原本的40个缩减到了29个。 精兵简政，裁撤冗员的思潮自上而下形成，很多人都知道，下一步就是地方政府了。 因此这段时间许多行政机构部门的人，都在打听消息，或者直接运作起来，开始给自己寻找后路了。 王易这个副乡长自然不会有这些担忧，这段时间他自身的进步也很大，但剧组方面却遇到了一些困难。 现在剧组的困境就是拍摄进度大大低于预期，因为几个主演都不是专业演员，虽然真实但在电影表现效果上不能达到大导的要求，很多镜头可能要重复几十上百次，都还不能达到大导的预期。 因此电影拍摄进度非常缓慢。 而大导又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他不会讲究着过，不满意就一直卡在那。 这一日王易和虞婉又来到拍摄片场，除了一些公事外，虞婉也喜欢来看拍电影。 但是可惜的是，因为大导要的电影效果是还原真实的偏远贫困地区教育现状，虞婉几次想上镜，哪怕跑个龙套都愿意，最后却因为气质不符而告吹了。 “王乡长来了？诒导最近有点郁闷，一个场景卡了三天了。”刚到片场秦芳就对王易说道，这一个多月来，秦芳和王易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对接协调，两人也比较熟络了，抛开工作关系，多少也有些私人交情。 “是什么问题？秦姐不妨说说看，如果我们能帮忙的一定不遗余力。”王易这段时间也为剧组解决了许多困难，一听有问题，依然是诚恳的想要帮上忙。 两人是一边走一边说的，秦芳也就随口说道：“就是那群孩子，没有摄像机的时候表现的还行，可一开机拍摄，要么是华业说不清了，要么就是总用目光去瞟摄像机。这里面还有几个六七岁的孩子，说道理也听不懂的样子。” 秦芳说的有些无奈，以前拍电影都是专业演员，顶多就是情绪不到位，或者笑场ng之类的，从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要不让我试试？”王易想了一下后开口说道，似乎真有解决的办法。 “啊？你能解决？快说说看怎么个办法？”秦芳一下就好奇起来。 王易笑了笑，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大导了，所以他卖了个关子道：“等下见了诒导我再解释。” 秦芳明白王易的意思，他现在就解释等下还要再说一次，因此秦芳也没有不高兴。 很快王易就见到了大导，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王易就是自己可以试试，让孩子们尽快适应摄像机摆在眼前紧张或者老爱去看的问题。 “不知道能不能让孩子们近距离接触摄像机，甚至能拆卸的，还能给他们亲自操作的机会，他们之所以好奇主要原因就是没见过，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熟悉了解了，也就能坦然面对了。”王易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也有童年经历，很多东西天天玩很熟悉很了解也就不当回事了。 “去准备一个便宜的，让摄像师教这些孩子。”大导一听很有道理，立刻就安排起来。 不过王易又开口说道：“要不还是我来，我以前在学校代过几天课，这些孩子认识我，应该更容易些。” “也好，那就辛苦王乡长了。”大导同意了，而他们认识王易才几个月，对王易的称呼都已经换了三次了。 接下来王易又当起了代课老师，他站在讲台上，拿着一台小型的摄像机，只是这一次讲的不是书本上的内容。 王易站上讲台的第一句：“同学们还认不认得我？” “记得，王老师。”王易虽然只代了三天课，但给孩子们的印象很深。 “好，我今天给大家上课的内容，不是学习书本上的知识，而是给大家讲一讲摄像机的构造和原理，你们要是认真听，待会我还让你们自己操作”王易很快进入正题，他的话一下就调动起孩子们的兴趣。 王易没有讲多么深奥的原理，首先是将摄像机拆解，当然不是深度的拆解，只是拆下镜头，电池这些。 “这个镜头，就像是我们的眼睛，是摄像机用来取景的。这块显示屏，就是将镜头看到的立刻显现出来，这其实就是一个小巧的电视机”王易用浅显易懂的话给孩子们介绍摄像机，最后还真是让孩子们围上来，让他们近距离的观察摄像机的结构和组装。 而王易这么做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孩子们每个人都拿着摄像机进行了取景录制。 有了近距离接触和亲自动手摆弄，孩子们对摄像机的好奇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重了。 王易感觉差不多了，就让大导试拍了一段。 “不错，已经比先前好很多了，王乡长这个办法可以，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些孩子就能自然面对镜头了。”在试拍了一段后，大导也喜笑颜开的说道。 离开剧组的路上，现在成了虞婉和王易难得的独处时间，而现在距离虞婉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两人都越发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第39章 一年三级跳 大导的电影在有序的拍摄阶段，不过要结束估计也是七八月份了。 好在五月份有场戏要在乡政府拍摄，虞婉终于如愿的露了个脸，虽然不知道上映时她的镜头会不会被剪掉，但依然很高兴。 王易也在里面有些镜头，虽然都没有台词，但是作为乡干部他的镜头还不少。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月，虞婉单独为王易庆了生日。 王易满了二十二周岁，而二十二周岁的副科级干部，此时放在省直机关或者国家部委，虽然不是特别顶尖，但也已经处于第一梯队了。 至此王易的步伐总算没有落下太多。 不过当有人问起王易年龄时，他一定会说自己二十三岁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副乡长，在基层还是非常少的。 就在王易过完生日不久，又一件喜事提前到来。 虽然距离松茸采摘还有两个月时间，但小日子外商就提前来了，并且提前付了预付款，并商议好了价格。 在简单的讨价还价后，小日子直接给出了四百美元一斤的鲜松茸收购价，换算下来就是3200元一斤，这个价格可比王易预期的还高了不少。 当八千美元的预付款到账，也促使云栖乡的‘云栖松茸食品公司’加速成立，自此云栖乡这个偏远乡镇，有了第一家企业。 公司的名字是王易取的，公司为股份制，云栖乡政府占股51，另外有三家农业厅直属的企业分别占股23，13，13。 而公司的第一位法人代表，就是王易这个分管招商引资和企业的副乡长。 这不仅是云栖乡第一家企业，也是宜山县第一家创汇的企业，公司成立那天，就连县长都亲自出席。 王易现在可是整个巴南市的名人，不光县里想要他去招商局工作，据说市里很多部门都想要他。 时间来到六月时，大导的电影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了，这几个月时常与大导见面，王易也和大导有了些许私交，两人吃过几次便饭，也是相谈甚欢。 直到电影拍摄即将结束，大导才正式告诉王易，他已经联系了几个商人，说是等电影一上映，就会来云栖乡捐学校，并且给云栖乡修路。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汇报给上级？诒导您对咱们云栖乡的支持，这里的乡亲们会永远铭记的。”王易非常感激诒导，这并非人家分内之事，说白了就是送王易的人情。 “随时都可以啊，事情肯定是定下来的，难道王乡长还不信任我吗？”大导故作埋怨的说道，不过那表情明显表现的与王易关系很亲密。 大导算是国内最早一批商业片导演，但他又不算是纯粹的商业片导演，即便二十几年后，他的片子类型也很杂，其中很多都是主旋律，甚至直接是政府立项的，所以大导的人脉和关系网也是非常的恐怖。 王易最近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不管他来云栖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当初说的要改变云栖乡现状，在这一年时间里他做到了。 但很快王易心情就又失落了，因为六月中旬虞婉正式递交了辞呈，她计划在七月中旬就前往美利坚。 早在去年虞婉就拿到了美利坚大学的通知书，还是非常着名的麻省理工。 在云栖乡，王易现在威望极高，因为松茸食品公司已经开始创收，不仅老百姓有了钱，连乡政府也有了钱，黎国富都不止一次公开说，现在他去县里开会，腰板都比以前硬了。 下到云栖乡的老百姓，上到乡政府的干部，都能清楚的看到云栖乡几个月内的巨大变化，而这些功劳大多都是王易的，所以对他的尊敬也都是发自内心的。 当七月五号这一日，剧组在云栖乡举行了杀青仪式后，第二天大导口中的那些慈善企业家就组团来了宜山县，加起来足有上百万的慈善工程捐赠，让县里的领导都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虞婉办着离职手续的时候，王易忽然接到县里的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去县委组织部一趟。 “小婉，这不会是你的手笔？你这刚要走了，县委组织部找我谈话？”王易挂了电话立刻询问是不是虞婉在背后做了什么。 组织部门找一个同志谈话，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组织要给你压压担子，让你去更具挑战性的工作岗位，也就是俗称的进步。 还有一种就是要被贬了，可王易现在的情况，被贬是万万不能的，那就只可能是又要升官了。 王易一年内已经完成了两级跳跃，还要让他再进步，那必须要一定级别的领导发话，组织部门才敢执行。 没有提前收到王祁连的通知，王易能想到的只有虞婉了。 “这是好事啊，但真的不是我，你要知道郑伯伯还是很有原则的，我求他的话他会在某些方面给你照顾，但绝对不会插手组织部门用人这块。”虞婉倒是很高兴，但她肯定的回答了王易不是自己。 “那我去县委组织部回来之后，就请假去送你。”王易很是不舍的对虞婉说道。 “去，我等你。”虞婉温柔说道，眉目之间也满是不舍。 当天下午王易就去了县委组织部，原本他以为最多一个副部长和自己谈话，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部长亲自找他谈的话。 而这位部长一坐下，也是开门见山。 “王易同志，你的人事任命有了新的安排，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希望在往后的工作中，继续发挥长处，不要给咱们宜山县丢脸。”部长对王易很客气，却让这谈话显得有些不太正式。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不过我能不能提前知道，组织上打算安排我去什么地方？”王易有些好奇。 部长笑了笑，而后说道：“其实我们这不算正式的谈话，因为这次是市委组织部直接对你进行安排的，所以我只是提前通知你一声，等你明天去了市委组织部才是正式的谈话。” 王易愣了一下，他明白了宜山县委组织部为什么找自己了，原来自己是要被调离宜山县，这是临走之前和自己拉拉关系，留下一份香火情。 第二日王易就前往了市委组织部，同时虞婉也在这一天离开了云栖乡，她也算是彻底离开了这个体制。 两人来到巴南市，虞婉开了个钟点房等王易。 市委组织部内，王易见到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副部长，而这次谈话也非常正式，无论是流程还是话术，都符合组织谈话的规范。 “王易同志，经过组织上的认真考察，认为你应该承担更重的担子，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又一次考验。经过组织研究决定，你将被调往蓉江县灵官镇，担任党委副书记，代理镇长。”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培养，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全力以赴为人民服务。”王易立马表态，这种正式场合，有些话必须说。 王易从去年七月正式成为科员，到今年七月刚好满一年，就完成了三级跳，不久后前往灵官镇当代理镇长，也就正式成为正科级干部了。 第40章 不留遗憾的走 离开市委组织部，王易回到酒店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虞婉，他要不了几天也就会离开云栖乡了。 “以后不是得叫你王镇长了？”虞婉一脸俏皮的说道。 “别人是要这样叫，但是你嘛叫老公也行啊。”王易也跟着开起玩笑。 虞婉害羞的白了王易一眼道：“呸，都是镇长了还没个正经。” 随后两人没在巴南市停留，坐上车连夜回到省城。 不过在买机票时，虞婉见王易真的也要买连忙阻止道：“你还真送我到京城啊？” “那不然呢？说过的话就要算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易很自然的说道，他确实是打算再送送虞婉的。 “算了，我妈会来机场送我，你确定做好了见她的准备？”虞婉主动提出不让王易送。 虞婉其实也很了解王易，她知道王易是那种内心要强的人，以王易现在的身份，确实还不可能让虞婉的父母正视他，现在并不是见面和公开两人关系的时机。 王易也明白虞婉的意思，他们两个其实都不是完全感情用事的人，两情相悦也不会去上演那些苦大仇深的感情戏，与其搞那些看似轰轰烈烈冲破世俗的行为，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真正做到门当户对。 “小婉，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五年，最多给我五年时间，到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去见你父母，光明正大的向他们提亲。”王易接受了虞婉的建议，他不送虞婉到北京了，分别之时他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甚至明确了时间期限。 “我相信你，我也早就认定了你。”虞婉目光坚定的说道。 王易将虞婉送到江北机场，在登机口前两人紧紧相拥，都舍不得分别，最后广播提示尽快登机，虞婉主动吻了王易一下，这才拖着行李箱远去。 哪怕已经看不到虞婉的背影了，王易也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那架飞往首都的飞机起飞，王易才离开机场。 王易回农业厅家属大院的家里住了一晚，得知王易要回来，今晚王祁连竟然提前在家等着。 “爸，我年初才当的副乡长，这才几个月一下就调整到了镇长位置上，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王易一开始就询问自己这个调动是不是王祁连推动的。 “我也觉得有些快了，据我所知是巴南市的那个姓钱的常务副市长提议的，你跟他很熟吗？”王祁连的回答显然证明这事不是他运作的，而他已经得到消息，是钱副市长在为王易运作。 钱副市长现在是巴南市委常委，如果他极力推荐运作，要让王易做镇长确实不算难事。 “不熟啊，就只有过一面之缘。过几天我就要去灵官镇了，爸有没有什么教我的？”王易和钱副市长确实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可能是钱副市长误会了自己和郑建国的关系。 当然这种误会对王易来说是好事，也算是沾了虞婉的光。 “你这种情况肯定很多人会眼红，去了灵官镇前期一定要低调，关于灵官镇的情况，还有蓉江县的政治格局，我随后会打听，过几天给你。”王祁连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让王易低调，更多的则是实干。 王祁连要为王易打听的，无外乎就是蓉江县有没有政治派别，主要领导的喜好和一些小道消息，还有灵官镇的情况，那里的主要干部分别有什么后台，和谁又是亲戚之类的。 别看这些都是类似八卦的东西，可对于新到一个地方工作的人来说非常重要，知道这些可以少犯很多错误，也不容易踩到坑。 而这些资源一般的人是不会拥有的，也只有王易这种有一定背景的才能获得。 父子俩这一夜谈了许多，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王易就赶回了云栖乡，只是他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当天倒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告诉了黎国富等人自己要被调到灵官镇的消息。 “恭喜啊，那咱们乡政府说什么都要好好为你践行。”黎国富没有感到意外。 其实当电影拍摄结束，云栖松茸食品公司成立起来后，乡政府的干部都清楚，王易不可能继续再云栖乡待太久了。 云栖乡现在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脱贫致富也就一年半载的事了，甚至王易的规划，云栖乡未来十年的发展路子都是拟定好了的，他再留在云栖乡确实大材小用。 “待了一年多，我早把云栖乡当成了自己的家乡，也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各位同事。”王易这话倒不是客套话场面话，基本还是真实的想法，所以他说的坦诚神情也坦荡。 “不管将来你去什么地方工作，云栖乡都是家乡，有空多回来看看，有什么好项目也别忘了家乡。”黎国富这话说的也是很有水平，他这人能力不算强，但在维护人际关系方面确实有点东西。 随后的半个月王易都在做交接工作，因为他负责的事很多，而且对云栖乡来说都很重要，因此交接的比较细致。 同时王易也对云栖松茸公司未来发展再次做了更加详细的规划，这也是他留给云栖乡最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这些工作外，剩下的就是各种饭局应酬了，因为要走了，有些饭局推都推不掉，原本酒量不怎么样的王易，多场酒局下来，酒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王易的交接工作一直到八月才完成，而这几天正是第一批松茸采摘的日子，省农科院的人也来了，小日子外商的人也来了，索性他又多留了几天。 仅仅采摘了两天，云栖乡划定的四块产业林，就已经收获了五十多斤鲜松茸，听农科院的研究员说，保守估计今年的产量应该在三百斤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沸腾了，按一斤四百美元算，这可就是十二万美元，折算下来就是近百万的收入。 当然最终能卖给外商的应该没有这个数量，因为今年是云栖松茸第一年大丰收，受到了各级领导的关注和支持，农业厅、农科院、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市县两级农业局，还有县里的主要领导，那都是需要送上一两斤的。 这可不是行贿，是真正的土特产，也是请领导品鉴一下，顺便提些建议。 试问领导如果都没吃过，又怎么能有建议？ 所以今年云栖松茸能变现销售的，应该也就两百斤左右，但这已经赶上云栖乡以前好几年的财政收入总和了。 王易是没有留下一点遗憾离开云栖乡的，他离开的那日，乡政府派了最好的那辆桑塔纳送他去蓉江县。 而离开的时候，王易除了拿上一袋新鲜的松茸，便没有带走云栖乡的任何东西。 不过在乡政府的院子里，此刻却有许多的人来送王易，除了乡里的领导干部，甚至还有村里的百姓，有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他们都是自发来给王易送行的，因为所有人都感念王易的好，是王易让他们脱贫致富，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所以除了那一袋新鲜松茸，王易离开时，还带上了乡亲们最诚挚的祝福。 第41章 到任就被下马威 前往蓉江县的路上，王易开始在脑海里过起了蓉江县和灵官镇的资料，这些东西是半个月前王祁连给他寄来的，稿签纸足足写满了五页。 王易看了几天，将这些内容记下后就烧毁了。 说起来蓉江县和王家还有点渊源，几十年前王易的爷爷从军队转业回到江北省，是被分配到交通厅工作的。 其中有几年老太爷还在蓉江县航运管理所工作过，王易的三姑就是那时候在蓉江出生的。 几十年前大多数地方都还有河运，加上那个年代桥梁稀少，公路交通不便利，再不济也有码头渡船的。 只是近一二十年，随着铁路公路运输的发达，支流航运基本上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桥梁的建设连码头渡船也很少见了。 蓉江县曾经就是河运比较发达的地方，也曾是航运枢纽，这些年航运消失，蓉江县的存在感也越来越低。 而灵官镇在蓉江县地位还比较特殊，古代乃至建国初期，蓉江县城就在灵官镇。 灵官镇这个名字是因为镇上有一座宋代修建的灵官楼，那楼宇几经翻修数百年依然健在，楼中有一尊灵官雕像，乃是整根金丝楠木雕成，雕像有五米多高，至今保存完好，放眼全国都是少有的珍贵文物。 现在灵官楼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但后来因为灵官镇地理位置的限制，成片的平坦土地过于分散，在七十年代就将县城搬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天回镇。 像这种距离县城要远不近，既没有支柱产业，也不是水陆枢纽的乡镇，再过几年基本上就会被撤销合并。 从王祁连给的资料里王易知道，目前灵官镇只有两家企业，一个是纸箱厂，一个是纺织厂，都是资不抵债的政府企业，属于政府想甩甩不掉，又没私人愿意接手的那种。 所以灵官镇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有钱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搬迁到了距离不远的县城，整个镇一直呈现人口外流的趋势。 这些是灵官镇的地理经济和人口情况，总的来说王易面对的挑战很大。 至于镇上的政治格局，王祁连并没有打听到多少，倒是关于蓉江县的政治格局比较详细。 蓉江县的书记叫朱卫平，已经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现年四十三岁，不算老但也不年轻了。 县长叫姜姗姗，现年34岁，是一年前从市团委书记任上转任来做县长的，可谓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 这几年团系干部逐渐崭露头角，这与上层的人事变动有很大关系，因为下一位掌舵者的人选已经确定，那位就是团系出身的干部，姜姗姗也算是赶上了这趟东风。 当然能在三十多岁就跻身正处级，姜姗姗本身肯定也是能力出众，并且有一定背景的。 只是从王祁连给的一些小道消息来看，在蓉江县姜姗姗这个县长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她资历浅，又是个女同志，而朱卫平深耕蓉江多年，据说性格也是那种比较强势的人，所以姜姗姗来了一年多，现在工作都还没打开局面，蓉江县委班子，几乎成了朱卫平的一言堂。 而王易以后的搭档，灵官镇党委书记祁况生，是朱卫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我这情况比当日沈流书到云栖乡的情况还具体啊！”王易揉了揉太阳穴，他跨县履职，一切从头开始，将要面对的情况，确实比当日沈流书还具体。 从云栖乡到蓉江县，路程还比较远，王易到蓉江县委县政府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司机将他送到后就回云栖乡去了，而王易很快就见到了蓉江县委组织部长，接着又是一番很程序化的谈话，然后因为时间较晚，王易被安排在县政府招待所，明日一早会有一个组织部副部长陪同他去上任。 这些都是标准化的程序，只是其中也有些差别。 比如像王易这种镇长上任，通常是常务副部长陪同，甚至会是组织部长亲自出马，但到王易这只是普通的副职陪同，明显是对他有所冷落。 而且像这种乡镇的二把手到任，通常书记和县长都要接见一下，哪怕说两句话也是必要的，但无论朱卫平还是姜姗姗都没有见王易。 这一夜王易睡得很晚，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将要面临无数新的挑战，一切自然没有在云栖乡那么顺。 不过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迎接挑战，王易倒不是不适应，只是他想了很多。 从如何处理蓉江县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到如何帮助灵官镇摆脱江河日下的困境，打造出一个有特色有优势的小镇。 做了镇长，要处理的关系已经不局限于乡镇之内了，范围扩大到了县一级，自然也更考验人。 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多，王易拿出手机拨了一长串的号码，这个号码是虞婉在美利坚的号码。 自从虞婉到了美利坚主动联系了王易后，他每天半夜都会给虞婉打去电话，两人会聊上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 这种国际长途费用，也成了王易目前的主要开支，这才短短半个月，他就成移动的用户了。 因为时差关系，王易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此时波士顿正好是中午，是虞婉休息的时间。 而有时候上午王易也会接到虞婉打来的电话，那是她给王易说晚安的时候。 “我明天就到灵官镇上任了，今晚住在蓉江县城，你还不知道，这里还是我三姑出生的地方。”电话里王易和虞婉闲聊着，说着工作生活上的一些琐事。 远隔重洋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变淡，反倒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思念对方。 “我今天单独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住所。放心放心，我爹早就交代过了，领事馆很关照我的，倒是你如果遇到困难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告诉我，我去找郑伯伯。”电话里虞婉也讲述着每日发生的点点滴滴。 虞婉的家族不仅在国内属于顶尖，甚至也与美利坚的一些政治家族私交甚好，加上虞兴华的身份，领事馆肯定对虞婉也是照顾有加，她在美利坚的学习生活以及安全方面确实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后王易很快就睡去，第二日闹钟一响就起床，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就提前在县委组织部等候了。 这几日全国范围普降大到暴雨，江北省也是大范围降雨，王易知道今年共和国会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涝灾害，这是无法避免的，也不是靠个人能力就可以改变的。 江北省不是主要的受灾区，但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二十多公里只用了半小时，王易和副部长就来到了灵官镇，车子直接驶入镇政府，因为还在下雨，没有见到很多人出来迎接的场面。 只有两个干部简单的寒暄几句，而后带王易和副部长来到县政府礼堂。 王易一进礼堂就感觉气氛不对，偌大的礼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人，主席台上也有好几个位置都空着，就连书记的位子上都没人。 “咱们灵官镇河多水库多，书记和许多干部都下到村社去排查隐患了，所以今天欢迎王镇长上任的人不是很多。”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刚才已经介绍过，是灵官镇的组织委员，姓顾，叫什么名字还不清楚。 王易笑了笑，眼下很多地方受灾，这个理由倒也无可厚非，但这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灵官镇目前尚未受灾，而此时也还不到九点，自己上任这个大会也要不了多少时间，这些人只是去排查安全隐患不是急着抗洪救灾，连这半个小时都不愿意等，做给谁看大家心知肚明。 第42章 被架空的王镇长 王易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副部长简短的发言中正式履职灵官镇了。 等到送走了副部长，也只是一个党政办的普通科员，领王易来到镇长办公室。 王易什么都没问，甚至都没问那科员叫什么名字，就自己动手收拾起自己的办公室。 蓉江县的情况比宜山县要好些，灵官镇虽然不济，但也比以前的云栖乡好了很多，王易这个镇长的办公室还有一台电脑，并且已经联了网。 互联网在这两年也慢慢开始普及了，而且王易知道，大概就是明年，就有能支持语言和视频的软件出现，那时候他和虞婉的交流就更轻松方便了。 在办公室大概待了一个小时左右，那个引领王易来办公室的党政办科员，再次敲响了王易的房门。 “王镇长，书记他们回来了，说要开党委会，让我来通知您。”这人是个小伙子，看样子也就是大学才毕业，实际上年龄可能比王易还大一两岁。 “好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王易点头说道，然后还是问了一下对方姓名。 小伙子看起来不是很灵性，也可能是在王易面前有压力，他有些紧张的说道：“我叫邓凯。” “邓凯，刚参加工作？”王易笑着又问了一句。 “嗯，上个月才来报道的。”王易问什么邓凯回答什么。 “哪个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王易拿起一个笔记本，准备去会议室。 邓凯主动让开，同时回答王易道：“东南大学，我学的是古建筑专业。” 王易脚下一顿，好奇的打量着邓凯。 东南大学在江北及附近几省可是很出名的，只是古建筑学是个冷门，基本上很难遇到一个。 “你这专业也不对口啊，怎么来这里工作的？”王易对邓凯有些好奇，于是又问了一句。 “本来学校是分配我去宁城的，但父母希望我能回来，于是我就申请回家乡了。”邓凯看起来很老实，这孩子也确实听话，似乎他父母说什么他就怎么做。 “你是本地人？这样也不错”王易最后说了一句，就继续迈步朝会议室走去。 邓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没有跟上王易，而是替王易将办公室门拉上，转身回到了党政办。 王易来到会议室时，里面已经有几人了，基本都是他在礼堂见过的，应该是镇党委的各位委员。 这几人都还象征性的和王易笑了笑，不过没人主动开口跟王易打招呼。 王易也微笑点头回应，会议室没有名牌，但是主位是很明显的，王易也干脆，就在靠近主位最近的位置坐下。 反正他是镇长，灵官镇的二把手，坐这个地方肯定没问题。 王易刚坐下没多久，又有几人陆续进来坐下，这些都是陌生面孔，显然就是借故排查隐患没来迎接王易的几个党委委员。 而这任命大会刚结束一会，这些人就都回来了，究竟有没有去村里都值得怀疑。 这些人一进来也都看了王易一眼，不过基本都只是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王易也索性就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字，假装没看见这些人。 很快王易感觉到一个身影出现旁边，他抬头看去一个三十七八岁，长着国字脸，看上去有些威严的男人正笑着看向自己。 “这位就是新来的王镇长？”王易连忙起身，脸上也带着笑容。 “我是王易，祁书记？”王易估计眼前之人就是镇党委书记祁况生。 祁况生点了点头，而后大声说道：“有些同志刚才没见到王镇长，现在认一认。” 等祁况生这话一说出口，会议室的人都看向王易，脸上也都对着假笑，简单的一个举动，说明祁况生在灵官镇很有威望。 “王镇长年轻有为啊！” “听说王镇长招商引资是把好手，咱们镇有福了。” “说是王镇长还认识很多大明星，啥时候也让我们见见世面？” 随即会议室里响起一个个声音，看似都在吹捧王易，但王易知道这些人捧自己是假，要准备踩自己才是真。 “让诸位见笑了，我初来乍到，对灵官镇的情况还不熟悉，凡事还得班长拿主意。”王易确实面临了和当日沈流书一样的情况，不过他好一点是，不是来摘谁家果子的。 而且王易也很低调，一来就表明态度，自己人生地不熟，一切祁况生说了算。 王易这懂事的态度，让祁况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会议室里也没人再说什么。 接下来祁况生清了清嗓子，示意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也是祁况生在主持，他一开始就顺着王易先前的话说道：“既然王镇长对情况还不熟悉，那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熟悉下情况，以前的工作分工就暂时不变” 这场会议王易基本没发言，祁况生一开始给会议定下的基调，接着几个党委委员和两个副镇长分别简单介绍了自己。 王易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些人的名字和职务。 接着祁况生亲自介绍了每个人的分工情况，最后说完王易也发现了，大家都有分工，就自己这个政府的一把手没有。 虽然名义上王易是政府的第一负责人，可乡镇一级很多都是党委委员分管各项事务，这样一下就直接把王易这个镇长给架空了。 因为都是党委委员，这些人只需要对书记祁况生负责。 “好家伙，一来就给我釜底抽薪，这也太欺负人了？”王易心中有些不爽，但表面还是笑嘻嘻。 他表现出的也是不争不抢，表面上倒是也没被针对，等到会议结束，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王易离开会议室，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而是去了一趟党政办。 灵官镇的党政办人员比云栖乡多了不少，有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还有四个科员。 党政办主任叫罗宏伟，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副主任任敏，是个女的也三十左右，这两人刚才在党委会的时候王易已经见过。 剩下几个科员除了王易认识的邓凯，其他还不知道名字。 “王镇长，您的宿舍我们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这是钥匙，等下任副主任带您过去，顺便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好补上。”王易一到党政办，罗宏伟就递给他一个钥匙，然后安排任敏带王易去宿舍。 随后王易就被带到了宿舍，这是一个靠近河边联排老房子，依然是两间房，不过有个独立卫生间，因为靠近河边，所以屋子感觉有些潮湿。 除了任敏之外，邓凯也充当苦力帮王易搬着行李。 房间收拾的倒还整洁干净，在这些事情上没人给王易落下口实，只是灵官镇政府的人大多也都住在县丞，要么就是像邓凯这种住在自己家里，王易这次没有邻居。 “还不错，环境挺安静的，辛苦二位了，我看都准备的很好，也没什么需要添的了。”王易很满意的说道，他表现的很平易近人，甚至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第43章 单车镇长 来到灵官镇已经两天了，王易除了第一天参加了一场党委会外，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办公室看资料。 这些资料是他找党政办要的，涵盖灵官镇近十年的土地、人口、财政数据，他在办公室看的认真，也没人来打扰他，连个请示或者签字的人都没有。 感觉王易这个镇长有没有都一样，估计要是一直这样，要不了多久很多人都忘了还有他这么个镇长。 对此王易倒也不急，反正这几天都在下雨，他就安心的在办公室翻阅资料。 要说灵官镇这地方不愧是古镇，就今年这么大的水，灵官镇也没有受灾，只是他那个临近河边的宿舍，被水泡了几次，屋里湿气现在是严重超标。 最近国内也没什么大事，大部分地区都在忙着抗洪抢险，连掌舵人都亲临灾区第一线了，不过随着汛期即将过去，这场灾难也会随之过去。 很快王易就在灵官镇度过了一周的时间，这期间他除了在镇上开了两次会，和去县里开了半天会，就没干别的事了。 一周时间王易倒是将镇政府的人都认识了，只是见面能叫出名字，知道是什么职务。 另外去县城开会那次，也见到了县长姜姗姗。 但只在会场见到，没有私下的交流，远看姜姗姗也算个美女，当然比起虞婉差了很多。 一周以后雨季也过去了，王易也走出了办公室，他先是在镇上转了转，当然是先去看了看临官楼里的楠木雕像，然后在灵官镇周边看了看，重点沿着环绕镇子的河堤走了走。 灵官镇的主街就一条，整个场镇其实相当于在山谷中的滩涂上，镇子两面环水，然后四面都是山，山虽不高却极大限制了场镇发展。 到目前为止王易还没去镇里的两家企业视察，而这个周末王易没有安排，他就在县城买了一辆自行车，直接从县城骑回了灵官镇。 王易已经看过了灵官镇的所有资料，光从资料上来看，王易发现这里确实很难打开局面，这地方曾经一直都是靠着航运枢纽而繁荣，不仅没有大规模农业生产的基础，连个出名的土特产都没有。 现在灵官镇的情况就是，交通谈不上便利，土地也没有可利用价值，就连风景也没拿的出手的，物产更是找不出像样的。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周开始，王易依然被边缘化，而他也乐得清闲，给党政办的人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王易的理由是去熟悉下灵官镇的环境，而他也确实骑着自行车一个村社一个村社的实地考察。 一开始还没人知道骑着自行车到处闲逛的人就是新来的镇长，但是一个镇毕竟就那么大，很快镇长骑自行车到处走访的事就在镇上传开了。 灵官镇是有三台车的，作为镇长的王易当然能随时使用，但是他来灵官镇已经半个月了，除了去县城开会用一下，就再没有用过了。 王易用了足足两周时间，骑着自行车走遍了灵官镇下辖的所有村社，还与一些村干部和村民交流过，镇政府里好多人都还没和王易说过话，但现在各村社反倒很熟悉王易这个镇长了。 单车镇长这个名号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慢慢在镇上传开，甚至县里一些人都知道王易这个单车镇长。 可单车镇长的调研结果很不尽如人意，通过半个月的实地走访，王易没有找到一点能打开局面的地方。 而根据王易的记忆，在未来十几年里，像这样的乡镇其实有很多，最终的结局就是人口大量外流，最后撤乡并镇，消失在城市化的浪潮中。 无形之中灵官镇的命运也和王易联系在了一起，要么在逆境中光芒万丈，要么被时代洪流淹没，最后消亡。 “怎么样，在灵官镇工作还顺利吗?”又到了半夜和虞婉通话的时间，现在每天的这个时间，倒成了王易最放松的时间。 “情况比较具体，灵官镇的问题很多，都快一个月了，我还没找到突破口，目前还没打开局面，在政府里被严重边缘化。”在虞婉面前王易没有丝毫隐瞒，无论忧喜都会和虞婉分享，他觉得相爱就不该有所隐瞒。 虞婉闻言沉默了一下，又问了王易几个问题，都是与灵官镇相关的情况，显然她已经扮演起贤内助的角色，想要为王易分忧。 现在虞婉继续大学生活，她每天反而生活单调，除了科研就没有别的事。 “那可能只有从其它方向入手了，特色农业走不通，照你说那个地理位置也没有招商引资的优势，只能寻找灵官镇独有的特色了。”虞婉也在分析，她也抛弃了特色农业和招商引资这两条路，想法和王易倒是如出一辙。 王易和虞婉也没有聊出解决办法，大约二十分钟后结束了通话，这件事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来。 第二天王易在办公室看了会报纸，估计今天又没什么事，就蹬上他自行车又出了镇政府大门。 不过他现在不是去村社了，而是沿着河堤走走。 现在天气已经不炎热，有些秋高气爽的感觉，风和日丽在河堤边骑着车倒也惬意。 王易早就注意到，灵官镇两侧的两条河中都有采砂船，他也打听过，两艘采沙船都是一人所有，那人名叫齐彬，并不是灵官镇的人，算得上是蓉江县的首富。 除了采砂船，据说此人还有一个建筑公司，手底下几百号人，蓉江县的大部分工程都是他的，就连巴南市里也能拿到一些工程。 “这个年代的建筑老板，只怕多少有点黑道背景哦。”两世为人的王易，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代能在建筑行业做的风生水起的，要说绝对遵纪守法根本不可能。 对于这个齐彬王易也没过多关注，他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水，又看着不远处的山，脑子里想的还是如何寻找突破口，为自己也为建设灵官镇。 灵官镇的河堤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在今年这样的雨季都没有出现较大的垮塌，只能佩服古人的智慧，也说明当时修建这河堤是用的真材实料。 王易骑着自行车，忽然看到几个人从河岸边上来，他们好像抬着一块木头，这顿时引起了王易的好奇。 他停下自行车，就在路边等着，很快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就抬着一块发黑的木材从王易身边经过。 “老乡，你们这是抬的什么啊？看着像是木头。”王易笑着问道。 “前几天涨水冲出来的老木料。”村民也笑着回应，似乎这在灵官镇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老木料？这河里怎么会有？”王易有些好奇，也来了兴趣。 “听老一辈说，在古代咱们灵官镇不仅有灵官楼，沿河还修建有一条几里长的回廊，能遮风挡雨，每年涨水的时候，经常就能看到这些老木料，估计就是以前回廊上的。”村民解释道，这在当地不是什么秘密，当地人祖辈相传基本都知道。 王易点了点头，他仔细打量着打捞起来的这块木料，大小规格还真像是古代回廊上的房梁。 本来王易还想再闲聊几句，不过这个时候他手机却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党政办的号码，王易就接了起来。 “喂，王镇长不好了，纸箱厂和纺织厂的工人来镇政府闹事了，你在什么地方？快回来！”电话里传来任敏的声音，声音还有些焦急。 第44章 工人闹事 王易立马蹬着自行车回到乡政府，还没进院子在外面就听到一片嘈杂。 等进了大门更是看到，至少六七十人聚集在政府大院里，围着分管企业和经济的副镇长，一个个表情激动。 这个副镇长叫易科学，这段时间王易早就观察出来了，此人是祁况生的铁杆。 “王镇长你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纸箱厂和纺织厂的工人，两家企业都已经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他们现在要求政府给他们妥善安置，主要诉求是两条，补发拖欠的工资，安排新的工作。”王易刚把自行车放好，任敏就跑到他面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灵官镇党政办有正副主任各一人，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没有进入党委的主任就是主要辅助书记处理日常工作，副主任就辅助镇长处理日常工作。 但在灵官镇王易这个镇长还是透明状态，任敏这个副主任反倒没什么事做，在党政办挂着领导的名头，实际上也就做着普通科员的事。 这些日子王易也将这些看在眼里，他知道任敏是自己可以轻易争取的对象，但王易不急，也从来没有单独找任敏谈过话，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不过日常事务，党政办也很默契的交给任敏在与王易对接。 “我知道了。”王易只是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就迈步朝易科学走去。 “大家静一静，正好王镇长来了，你们有什么诉求快告诉王镇长，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看到王易出现，易科学连忙大声喊道。 他这一喊立刻让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王易，靠近王易的那些人更是已经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王易面容严肃，目光有些凝重的看了易科学一眼，这家伙转移火力的意图太明显了，或许他本身也想让王易当众难堪。 如果王易不空降灵官镇，这个易科学也是有可能当镇长的，他对王易有怨气倒也说得过去。 王易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走到易科学身边，他看旁边正好有个花坛，就一步跳上花坛，然后扫视全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这些人见王易这个镇长出面了，也是各种抱怨，场面看起来很混乱。 两个厂子王易虽然一直没有去，但基本情况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这两个厂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建立起来的乡镇企业。 在当时乡镇企业的兴起也是一股热潮，各地反正就是疯狂的建厂，也不考虑市场。 不过那时候有庞大的内需需求，一开始也都还搞得风风火火，但从几年前弊端就显现出来了，首先是技术设备落后，人员素质普遍不高，又没有核心技术，加上管理混乱官僚作风严重，陆续的倒闭潮席卷全国。 加上市场经济已经形成，上层定下的基调，也是关闭淘汰这些乡镇企业。 最后压力自然又给到了基层政府，这些都是各乡镇政府建立起来的，虽然建立之初说的是按市场化运作，可真要关门大吉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事要基层政府擦屁股。 人群一开始闹得很凶，但王易就只看着半天不开口，反倒把这些人给整不会了，渐渐的还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王易双手抬起又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原本闹哄哄的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随后王易开口说道：“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厂子的具体情况你们肯定比我更清楚，在这里我想先问几个问题，纸箱厂和纺织厂还有没有生产能力，产品在市场上还有没有竞争力？你们自己觉得厂子还能不能活下去？” 王易几个问题抛出，院子里更是安静，不过片刻后还是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开口说道：“我是纸箱厂的，这几年市面上的机器已经换了好几代，咱们镇的还是老式机器，确实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更没有任何价格质量优势。但是只要设备更新，厂子还是能活下去的，咱们这些人都是干了十几年的，现在年纪也大了，总要给我们一个活路？” “就是就是，干了那么多年，把青春都献给了厂子，现在说倒闭就倒闭，还要不要人活？”老头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王易知道这些人肯定会这样说，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可现实却又如此残酷，在全国除了极少数的乡镇企业不断的在适应市场，在这股浪潮中活了下来，其它的都被淘汰了。 “更新设备，无异于重新建厂，镇政府要是有这钱，还会拖到今天？国家的政策，包括办厂初期的理念都是市场化运作，那倒闭自然也是正常的一种结局。这种情况不是光咱们灵官镇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闹一闹，而是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起想办法。纸箱厂和纺织厂倒闭已是必然，以后得出路只能靠自己，不过拖欠你们的工资，我可以保证会想办法给你们补上，如果你们愿意谈，就留下几个代表，跟我去会议室，其他人先散了。”王易先定下了大的方向，也算是给这些工人交了个底，不是闹一闹政府就什么都管，合理的诉求政府会尽量满足，无理的要求就趁早打消想法。 说完这些后王易就只是看着，而后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这些人也是各有各的想法。 其实现在还在闹事的，也是两个厂里的老弱病残，那些有能力有门路的，早在一两年前就自谋生路了。 最后两个厂子分别选出了几个代表，有现在还是厂里的管理人员，也有一些年纪大资历比较足的老员工，两个厂加起来八个人，跟着王易一起来到了镇政府会议室。 除了王易以外，分管副镇长易科学，党政办主任罗宏伟，副主任任敏也都来了。 那些没进会议室的工人也没离开，不过他们倒是安静了，只是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待。 等到众人坐定，王易第一句话却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敲打起易科学来。 “易镇长，你是分管乡镇企业和招商引资的领导，你先说说你的想法，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王易一句话就把易科学给整的骑虎难下，王易这话没毛病，可易科学哪有什么想法，这事他要能解决，镇上这两个厂也不至于成烫手山芋。 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地区乡镇企业倒闭潮已经过去了，灵官镇都还有这烂摊子，也确实说明当地领导业务水平不行。 “镇长您才是政府的领头人，我只是协助您工作，这事还得您来拿主意。”易科学硬着头皮说道，表情也变得恭恭敬敬起来。 第45章 擅引舆论风向 王易只是简单的敲打了一下易科学，告诉他自己才是镇长，而后就开始干正事，和那些工人代表谈了起来。 一开始工人代表的诉求还是那两点，解决工作和补发工资。 而王易也再次明确了，工作问题只能自力更生，拖欠的工资是属于工人应得的，镇政府会想办法解决。 “现在国家机构都在精简，镇里也不可能有岗位安排给你们，工资问题我作为镇长可以给你们表个态，一定会妥善解决，但是具体方案还需要开会研究，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另外你们确实在厂里工作了很多年，政府会考虑在其它方面给与你们一些补助。”王易的态度很明确，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几个代表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问道：“具体方案要多久？钱什么时候能补给我们？” “具体方案会在一个月内给出来，钱的话最迟过年前能到位。”王易知道这件事不能一直拖下去，而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倒是有几个方案能用上。 毕竟当时全国这类事件太多了，虽然过程波折，不是也都过去了吗？一些优秀的作业，能抄还是可以抄一抄的。 王易给出的方案肯定有人还是会不满意，但大多数人好像能接受，几个代表同意三天后再看结果，如果政府给不出满意方案，他们就继续闹，还要去县里市里闹。 等到这些闹事的工人离开，王易第一次主动找到了书记祁况生，要求祁况生召开党委会，讨论镇上这两个企业的问题。 面对王易提出的这个要求，祁况生不能无视，虽然镇抓经济，但事情闹大了他这个书记也脱不了干系，以前一直拖是因为没人愿意担责，现在王易主动揽下这事，祁况生也是乐见其成。 很快党委会就在会议室召开，几个党委委员全部出席，党政办主任和副主任也列席做会议记录。 一开始祁况生就开口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是王镇长的意思，咱们只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解决镇上纸箱厂和纺织厂。” 王易知道祁况生这就提前开始甩锅了，这种会议都是有记录的，以后就算出了问题，责任也明确在了王易身上，因为这件事是王易主导的。 对此王易无所谓，反正他正愁找不到突破口，事情也该他这个镇长管，与其去推诿回避，还不如坦然承担。 于是只见王易主动接过会议的主持，开始将众人带入他的节奏中。 “既然书记都发话了，乡镇企业也该我这个镇长负责，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王易这话也有和祁况生暗暗较劲的味道。 等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王易才继续说道：“我的意见是尽快完成纸箱厂和纺织厂的破产清算，设备能卖的就卖了，把拖欠的工人工资给了解了。这件事越快越好，不清算那些工人总还想着厂子还在，拖得越久问题越多，早些把这些不良资产处理掉，咱们才能轻装上阵。” “那些老旧设备就算全卖了，恐怕都不够拖欠的工资，而且只怕还不好卖哦。”副镇长易科学随即说道，他分管企业，对这两个厂的情况倒是很了解。 其实还有一点易科学没说，那就是自从年初两个厂都停产后，大部分能卖的，不引人注意的都已经被卖的差不多了，这里面他也是得了不少好处的。 “不好卖就当废品卖，再搁置一两年，估计卖废品都卖不起价。至于不够的部分，我这里有个想法，各位看看如何？”王易大概也知道两个厂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他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关键是说了也没用，还与人结怨。 “你是第一负责人，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行了，我们党委原则上都是支持你这个镇长的。”这个时候祁况生又说起了冠冕堂皇的话。 “我的想法是，将现在工人在厂里的宿舍，进行产权转移，可以根据他们的工龄，折算一部分价值，为他们办理房屋产权登记，这么做也算给工人有个交代。考虑到房屋户型，面积的不同，还有工龄的长短，一部分工人应该还要给政府补一部分现金，这些钱又正好可以抵扣那部分拖欠的工资。”王易立刻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现在那些房子政府拿了也没用，而且就算强行腾退，又是会引起一系列问题的，还不如清晰产权，让工人低价买下来。 这种操作方式，在这个时期已经存在了，尤其是供销社体系退出乡镇的时候，不仅住房卖给了员工，连商铺，商店，甚至加油站都卖给人员工。 所以政策上这条路是能走通的。 “这种先例以前可是没有啊，涉及的部门也很多，首先国土房管部门就需要同意，这件事咱们自己恐怕做不了主。”祁况生没有直接否决王易的提议，而是提出了一些困难。 “县里面我去说，至少咱们自己内部不能有分歧？”王易笑着说道，反正难题他去攻克。 “那还是民主表决，同意王镇长这个方案的举手。”在这件事上祁况生没有给王易阻力，毕竟难题都是王易去解决，有问题也是王易担责，关键这个问题镇党委也想早些解决。 祁况生说出这话后，王易第一个举起了手，然后等了两三秒也没人跟着举，不过随后祁况生也缓缓的举起了手，接着其他的党委委员也都全部举起手来。 “记一下，党委会全票通过，那接下来就辛苦镇长了。”祁况生看向罗宏伟说道，过程倒是比王易想象的要顺利。 其实换谁都会顺利，因为本来就是别人不想干的事。 会议结束后，王易来到党政办，他叫了任敏，邓凯，还有另外一个办事员，安排他们明天上班和自己一起，去纸箱厂和纺织厂，做一个资产统计。 任敏这个副主任原则上就是该跟着王易的，他一开口任敏倒是立刻就应下了，邓凯和另一个办事员虽然知道王易这个镇长有些边缘，但好歹是镇长，自然也服从安排。 等做完这些，一天时间也结束了，不过王易没有回到宿舍休息，而是在街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又回到了办公室。 这个时期乡镇干部通常都是三天一大酒两天一小酒，灵官镇其实也不例外，只是王易被边缘，也就没有吃请。 回到办公室，王易就伏案写作，自从上一次他写了那篇《招商困局，基层政府的管理与服务失位》后，他发现舆论这东西用好了真的会事半功倍，尤其是在政府机关。 王易现在要打开新局面，有些东西在蓉江县都是头一回，他觉得又有必要写一篇文章，给自己打打前哨，制造些舆论风向了。 这一夜王易一直在办公室写到凌晨一点，而他写的文章题目就叫《乡镇企业改革探索》 其实在这一年的五月，从中枢到地方，都在推进国有企业改革，但主要方向是在股份制改革上。 而王易在这篇文章中，除了首先肯定中枢的方针，又提出了品牌建设，最后讲到了一部分完全不适应市场经济的企业，尤其是交通运输不便利地区的乡镇企业，不如实行不良资产处置，让基层政府轻装上阵。 第46章 把县长拴在一条绳上 这篇文章第二天就被王易寄到了省城，当然还是王祁连在江北日报的关系。 寄出文章后，王易没有急着去县城找县长跑业务，而是带着任敏几人对两个厂子进行了资产登。 这个过程中王易也更加了解两个厂的情况，也算做到一切了然于胸。 就在资产清算登记到第三天的时候，王易看到今天的《江北日报》上刊登了自己的那篇《乡镇企业改革探索》。 只是这次就没有享受头版待遇了，而是在日报的经济专栏里刊登。 从这里王易倒是看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王祁连口中的江北日报邵总编，应该是比较偏好政策理论方向的文章。 对于经济政策类的文章，首先在邵总编这里不是特别重视。 不过只要在江北日报这种重量级的省内刊物发表出去，王易相信不管是市里还是县里，领导们都是会看到的。 等领导看到了这篇文章，自己再去谈，再去说自己的想法，成功的概率就会大不少。 一周时间很快就结束，清算工作也基本完成，不过周末时王易也没能闲下来，他又多方打听，看有没有旧厂设备回收的渠道，顺便了解一下市场价格。 到了周一王易就去了县城，到县政府说有事找县长。 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先问王易有没有预约，在得知王易并无预约后，只说能汇报一下，能不能见到县长说不定。 好在王易的运气比较好，也可能他这个镇长在姜姗姗心中还有点地位，在等了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将王易请到了县长办公室。 “县长你好，我是灵官镇的王易，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王易进到姜姗姗办公室时，这位县长正埋着头，好像在看什么文件。 听到王易说话后，姜姗姗才抬起头看向王易。 王易看到姜姗姗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小西服，头发盘在脑后束成发髻，倒是比较标准的女干部打扮，端庄中带着几分知性和干练。 “王镇长来了？快坐快坐，你来咱们县快一个月了？本来早就想找你谈谈，可是最近始终太忙，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吗？”姜姗姗一脸笑意说着，说话时也起身，边说还拿起茶杯，亲自给王易泡了杯茶。 按理说这种泡茶的事应该有工作人员做的，但自从王易进入办公室后，房门就被关上。 姜姗姗表现的很客气，言语之中也挺关心王易的，但却一个字没提王易来意，更没问王易要汇报什么工作。 县长泡的茶王易就是不喝也只能接下，而后两人很自然的来到办公室一侧的会客区。 这里有一张茶几和几节沙发，这沙发还是全国统一款式，而且是几十年不变的那种接待款。 “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书记和其它同志对我都很关照，现在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王易也是顺着姜姗姗的话回答，没有立刻说真实来意。 不过王易这话说的其实挺讲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王易说党委班子很团结，对自己很照顾。 如果这话对其他人说，那也真就是表面的意思。 但这对象换成姜姗姗就不一样了，因为王易知道，姜姗姗在蓉江县一直被书记朱卫平压着，其他常委也都排挤她，情况和王易是一模一样的。 别人或许听不懂王易话里隐含的意思，但姜姗姗一定能懂，因为她是有切身体会的。 果然王易这句话说出来，姜姗姗的目光有些细微变化，但表情语气还是如常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凡事多和祁况生同志商量，他毕竟是位老同志，在灵官镇工作的时间也长。对了，你说要汇报工作，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工作？” 姜姗姗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但在王易听来，多少也有些别的意思。 不过姜姗姗已经问了王易的来意，于是他也就没再和姜姗姗打谜语，而是拿出了准备好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文件放在茶几上推给姜姗姗。 拿出文件的时候，王易就开口说道：“主要是给县长汇报一下，关于灵官镇那两个实质上已经倒闭的企业善后问题，这里有纸箱厂和纺织厂的具体情况，另外我们镇政府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镇党委也开会讨论过，并原则上通过了。但这里涉及到一些问题需要县里出面协调，也需要县长您给把把关。” 一个简单的事王易说的挺复杂，但这就是官场上的话术。 姜姗姗身子前倾接过了王易递来的资料，两人此时隔着一张茶几，但也距离较近，王易甚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明显是姜姗姗身上的香水气味。 王易说话时姜姗姗没什么表示，只是低头看着资料，前面的她其实都是快速的翻过，只是在最后几页认真看了起来。 而最后几页就是王易给出的处理办法，主旨就是变卖不良资产，让基层政府轻装上阵的思路。 “你这思路很清晰，但是这办法在咱们县还没先例啊，就算咱们巴南市都没听说有这样的政策，这件事”姜姗姗看完之后，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她首先还是赞赏了王易的思路，但是又以没有先例为由表示为难。 姜姗姗的这个反应，王易早有所料，等姜姗姗说完，王易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国家现在正在深化国企改革，很多方面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咱们基层更应敢为人先，也正因为咱们巴南市都没有这样的先例，不妨就以灵官镇做个试点。如果试点失败，我这个镇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如果试点成功，就能在全县打开局面，甚至咱们巴南市都能走在全国前列。” 王易前面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最后一句话重要，而重中之重的又是‘打开局面’四个字。 和聪明人，尤其是有一定地位的聪明人说话，根本不用明说，只要点到即止，就可以把话说明白。 王易是要以处置乡镇企业这烫手山芋在灵官镇打开自己的局面，他话里的另一重意思就是，如果自己成功了，县长姜姗姗也能以此为突破口打开自己的局面。 至于失败的话，那责任都在王易，她姜姗姗也不会有损失，最不济也就是维持现状。 姜姗姗是不是聪明人王易还不清楚，但他相信既然姜姗姗能做到县长，这些话还是能听得明白的。 “王易同志很有魄力也很有担当嘛，作为县长我又怎么能让你孤军奋战，原则上我也是支持你的，只是这毕竟兹事体大，你将材料留下，我明天去市里汇报一下，一有结果我马上通知你。”姜姗姗确实听懂了，但这个女人的谨慎也超出了王易的想象。 王易以为姜姗姗应该是要去找她的靠山，她应该是想用王易的方法来打破自己的处境。 毕竟一旦这套思路确认可行，姜姗姗就能主持整个县的企业改革，很多权利也就顺势收回了。 “那我等着县长的指示。”王易点头应下，姜姗姗要去市里请示一下也好，几天时间他还是能等的。 至于成功的可能性，王易觉得还是很大的，首先自己承担了绝大部分政治风险，而看姜姗姗的态度也是很想做这事的，那姜姗姗的靠山应该能看明白这其中门道，不支持的可能性很小。 第47章 姜姗姗背后高人的指点 王易离开了县政府回到镇上，虽然还要等几天姜姗姗的消息，但王易没有就此停止工作，依然在按照计划有序的推进各项准备工作。 而自从上次开会定下两个厂子的处理方案后，这些日子王易经常遇到一些人来送礼，这些人还不是别人，就是两个厂子原本的职工。 送礼的人无外乎两种需求，一种是求王易在分房子的时候给些关照，还有少数是想要厂子中某些资产，希望王易能便宜卖给他们的。 不久前还团结一致，要闹事的工人，一下就各怀心思起来，他们也是最了解厂子情况的，想要在这头已经死去的骆驼身上刮下最好的肉。 对这些请托走后门，王易都直接拒绝了，先不说他肯定不会在这些事上犯错误，就是请托的人给的好处也不怎么样，拿两瓶酒一顿饭考验干部，估计大部分干部都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这里王易是油盐不进，而他也感觉到有些烦，于是对外放出消息，说打算将两个厂的厂房和设备打包拍卖，进行公开拍卖的方式处置这些资产。 另一边姜姗姗也确实拿着王易的资料去请示了，不过她最先去的却不是市里，而是到省城找到了她真正的靠山。 在省城有一处戒备森严的别墅区，这里外人很难进入。 姜姗姗来到其中一栋别墅，这里住的是一位已退休的省领导，名叫姜世海，光姓氏就知道，姜姗姗肯定和姜世海有亲戚关系。 “爷爷，孙女回来看您了，最近有没有想我啊？”姜姗姗一进客厅，老远就对沙发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喊道。 “昨天接到你电话，就让张大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过来让爷爷看看，廋了没有？”姜世海听到姜姗姗的声音，立刻笑着看向姜姗姗。 姜姗姗坐到姜世海身边，乖巧的就给姜世海轻揉着肩膀，她虽然已经贵为县长，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在姜世海面前依然像个小姑娘。 “瘦了才好啊，孙女这一把年纪了，现在一吃就长肉，都想减肥了呢。”姜姗姗随口说着，她其实一点都不胖，但毕竟年纪到了，不注意身材的话，也不可能像少女那样苗条。 “胡说，你那叫一把年纪的话，那老头子我不是该去见祖先才对？”姜世海一听孙女的话，马上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奶奶觉得你瘦了，虽然姜世海是爷爷，但心情都是一样的。 “爷爷才胡说，你可是长命百岁，这才哪到哪啊？”姜姗姗也一直和姜世海闲聊着，完全没提正事。 姜世海已经八十七岁高龄了，老伴几年前过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姜姗姗的父亲，更是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和妻子在意外中去世，所以姜世海和姜姗姗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姜姗姗从小就是被姜世海老两口带大的，作为老姜家唯一的孙女，姜姗姗也是争气，在大学时就做了团委干部，只是可惜祖孙两年纪相差太大，等姜姗姗毕业后，姜世海早就退休了，能在仕途上给予的帮助变得非常有限。 但姜世海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姜姗姗，不然也不可能让姜姗姗三十出头就成为县长。 姜姗姗三年前就是市团委书记了，那时候才三十一岁，这个年纪的正处已经非常了不起，而她已经做了一年的县长，按说熬资历，再过两年升个副厅也顺理成章。 但是正处到副厅这一步难度非常大，到姜姗姗现在的位置，老爷子的资源也基本上用尽了，后面能走多远走多快，实际上还看她自己的本事。 这也是姜姗姗迟迟无法在蓉江县打开局面的原因，本质是家族的政治资源已经无法再给她帮助了。 不过作为老一辈的副部级高官，姜世海的政治素养是毋庸置疑的，在政治上给姜姗姗做个参谋是足够了，这次姜姗姗回省城，就是来请教姜世海的。 “生老病死是科学，爷爷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工作上的事爷爷就不主动过问了，只是你个人的事现在什么情况？”姜世海知道姜姗姗回来是有工作上的事请教，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姜姗姗的个人问题。 姜姗姗是结过婚的，不过几年前就离了，也没有孩子。她与前夫是姜世海夫妇撮合的，但是后来因为性格不合离了婚，然后就没有再婚了，这也成了姜世海最大的心病。 “现在一天天的事忙都忙不完，哪有别的心思啊，其实一个人挺好的，万一找个又合不来，还不如一个人自在呢。”姜姗姗感觉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她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这回事。 姜世海闻言叹了口气，作为老革命，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于是主动询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个事，资料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都在这里，我读给您听。”姜姗姗连忙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的就是王易交给她的资料。 姜世海年纪大了，眼睛早就不行，所以姜姗姗将资料读给他听，前面的各种数据姜姗姗没有读，只读了后面的处理方案。 “你是不是想借王易之力在县里打开局面，别的干部你不敢用也用不了，也只有这个同为空降干部，并且和你有相同境遇的镇长可以一用？”昨天姜姗姗在电话里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事，等她将王易的想法读出来后，姜世海就明白了自己孙女的打算。 “这当然只是其一了，孙女其实主要是想知道，这个王易有什么背景，他是真正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但是升迁速度快的惊人，我不相信他完全是凭个人能力。蓉江县的水非常深，孙女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希望借助他背后的力量。”姜姗姗在自己爷爷面前果然没有丝毫隐瞒。 姜姗姗也在官场摸爬滚打十来年了，自然明白在官场能力很重要，但背景和人脉更重要的道理。 她就算看好王易的能力，也认可王易的方案，但如果王易没背景，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那姜姗姗还是不敢将筹码压在王易身上。 见孙女已经开门见山了，姜世海也正色道：“你昨天打了电话，我就打听过了，这个王易的父亲王祁连现在是省农业厅的一个处长，挂着党组成员的头衔。但这可能只是他表面上的背景，因为无论是轻松找来外商，还是让大导到云栖乡拍电影，都不是王祁连一个处长能做到的。倒是听到一些消息，说省常会里萧副书记和建国书记都对他青睐有加，而这两位都是有着中枢背景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确实可以利用王易。” 姜世海和姜姗姗果然是一家人，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含蓄，直接就是利用王易。 其实政治就是如此，即便合作本质上也是利用，当然只不过多数时候是相互利用，姜姗姗想利用王易潜在的政治资源和背景，而王易想利用姜姗姗是自己直接上司，是蓉江县长的身份。 “那究竟是萧副书记还是政法委的建国书记？”姜姗姗也是够直接，姜世海退休多年，她已经没有省一级的强硬关系了，这些年姜姗姗又何尝不想再搭上一个这样的关系。 “现在还不好说，你是怎么给这个王易答复的？”姜世海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最多打听个小道消息，想要确切消息确实很难。 随即姜姗姗就将如何对王易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姜世海。 “你这么说倒也圆滑，给自己留下了缓冲时间和选择的余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姜世海听了姜姗姗的复述，立刻就有了思路。 “爷爷你快说。”姜姗姗看起来比较急，任谁在县长任上被架空一年都急。 “你们巴南市的常务副市长钱正是建国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道这个的人并不多，正好钱副市长分管这一块工作，你就拿着这些材料去请示他，看他是什么态度”这一次姜世海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谁都能明白后面没说的是什么话。 如果钱副市长支持，那这事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如果钱副市长不支持，至少不能急着表态，也可以排除王易和郑建国的关系。 “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钱副市长。”姜姗姗有些兴奋的说道，她至少有了奋斗的方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对了，那个王易多大了？成家了没有？”忽然姜世海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姜姗姗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随口答道：“年轻的很，才二十三岁。” “嗯，那确实可惜了！”姜世海更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还一脸遗憾的表情。 此时姜姗姗如何还不明白，自己爷爷又惦记起自己的个人问题了。 第48章 建峰集团探口风 王易还在等姜姗姗的回复，不过他已经基本上将前期工作做完了，这日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任敏敲响房门，说建峰集团的一个经理想见王易。 建峰集团王易知道就是县里首富齐彬的公司，于是他向任敏问道：“说没说见我干什么？” “没说，但看样子应该是为了纸箱厂和纺织厂来的。”任敏立刻回答道。 这些日子任敏一直跟着王易忙前忙后，王易的务实和干实事的态度，也得到了任敏的认可，虽然王易还没有完全拿回属于自己的镇长权利，但像任敏，邓凯这些科员下属，已经有心向着王易了。 “那请他进来。任姐帮我给客人泡杯茶。”王易想了一下说道。 只要自己在巴南市为官，迟早会和建峰集团打交道，所以王易并不排斥对方主动来找自己。 任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请到了办公室，接着端了一杯茶过来。 “王镇长久仰大名，我是建峰集团副总经理齐小山，主要负责为集团寻找新项目，今日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镇长？”来人一进门就非常热情，态度也是极好，一看就是经常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那种人。 “不打扰不打扰，接待你们这些企业家，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嘛，不知道齐经理有什么事？”王易示意齐小山坐下，也不废话直接询问对方来意。 任敏将茶水放下后，就主动退了出去，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 “王镇长一看就是个办实事的，那我也就直说了，听说镇里想要处理纸箱厂和纺织厂，说实话那些设备就是废铁，不过那两块地我们公司有点兴趣，不知道政府打算怎么处理？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建峰集团希望能拿下这两块地。”齐小山还是先恭维了王易一句，而后也就是直接说明来意，果然是为了纸箱厂和纺织厂的地来的。 王易一直微笑的看着齐小山，等齐小山说完之后，他问了一句：“能冒昧的问一句，贵公司拿这两块地打算做什么吗？” 灵官镇的土地现在不值钱，但是地理限制下的场镇，如果这里有所发展，那土地将会非常稀缺，而纺织厂和纸箱厂就在场镇的一首一尾，是原本码头位置所在。 “想做采沙堆场。”齐小山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灵官镇有两艘采砂船，都是建峰集团的，要建河沙堆场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啊其实两个厂的处置方案已经出来了，到时候会公开拍卖，如果归公司想要，直接去参与拍卖就行了嘛，所有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王易很官方的说了一句。 其实王易内心是不愿意建峰集团拿下这两块地做堆场，因为在他的计划中，那两艘采砂船都是要尽快废止的。 采砂船对河道的危害非常严重，既破坏河床又破坏水域生态，王易看了灵官镇和建峰集团的合同，到明年三月采砂合同就到期了，他可是不打算续签的。 “拍卖吗？那我回去就让公司准备。对了，王镇长最近有没有空，不知能否赏脸吃个便饭？”齐小山并没有直接求王易做什么，而是问王易有没有时间，这明显是在示好。 “最近确实没时间，齐经理知道这两个厂子可是烂摊子，实在不好意思啊！”王易委婉的谢绝了，商人请客吃饭，那绝对是利字当头。 “镇长是大忙人，那咱们改期，这是我的名片，镇长到县里或者市里提前通知一声，我来安排。”齐小山拿出一张名片，轻轻的放在王易办公桌上，也没打算继续纠缠。 王易拿起名片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这齐小山其实没把自己当回事，毕竟在建峰集团眼中，一个镇长确实不算什么，只是作为商人他们会尽量和政府官员搞好关系。 齐小山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任敏很自觉的进来收拾茶杯。 王易忽然问了一句：“任姐，你对这个建峰集团了不了解？他们口碑如何？” 这话说起来王易问的有些唐突，不过考虑到他是外地来的干部，这没问倒也没什么。 任敏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民间口碑如何不太清楚，不过听我老公说，这几年他们法院很多案子都和建峰集团有关。” “你先生在法院工作？那怎么不把你调回县里啊？这天天两头跑多累？”王易还没和任敏闲聊过，不知道任敏的老公在县法院工作。 任敏笑着说道：“老李就一个没有实权的副院长，哪有那么大能量啊，就再熬几年呗。” 王易明白任敏的意思，她老李都是没背景的普通公务员，两人都是靠熬资历混到现在的位置，不管是在职位晋升还是调动方面，都没有过硬的关系。 而要从乡镇调到县城机关工作，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小，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县城的位置肯定比乡镇紧俏。 王易没有继续细问与建峰集团相关的，而就在齐小山来找王易时，姜姗姗也来到了市政府，并坐在了钱副市长办公室外的等候室。 “姜县长，钱市长请您过去。”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钱副市长的秘书来到姜姗姗跟前。 按规定部级以下领导干部都是不能配专职秘书的，但实际情况中，市县两级主要领导也都是有专职秘书的，只是正式场合不能叫秘书，而是叫联系人，人事编制属于普通的机关办公室工作人员。 但真正的专职秘书，是有秘书编制的。 就连姜姗姗都有一个专职秘书，当然作为女性，她的秘书也是女性。 “有劳了王秘书。”姜姗姗起身对钱副市长的秘书说的，这个秘书也姓王，但和王易没有半点关系。 王秘书笑着回应了一下姜姗姗，但什么也没说，在领导身边做秘书，那一言一行都无比讲究。 姜姗姗来到钱副市长办公室时，钱副市长还在接电话，姜姗姗见状还为了避嫌，站在门口迟迟没有上前。 不过钱副市长看到姜姗姗，反而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坐到办公桌的对面。 钱副市长用的是座机，好像是市里某个局的一把手在汇报工作。 姜姗姗拘谨的坐下，钱副市长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时候姜姗姗又准备起身，不过钱副市长先一步说道：“坐下说，这是什么风把姜县长给吹来了？” 钱副市长出身政法系统，但是到了他这个层次，在下级面前那大多数时候都是平易近人的。 姜姗姗坐在椅子上也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就像小学生一样。 第49章 建设灵官新思路 听到钱副市长主动询问，姜姗姗便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想给领导汇报一下。” “哦，那说说看。”钱副市长表情依旧如常。 姜姗姗知道钱副市长这种级别每天的事都很多，便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取出递给钱副市长。 递过材料的时候，她就简单的说了一下灵官镇处理破产企业的思路，从如何处置废弃厂房机械，到如何安置工人。 这个过程中姜姗姗其实是站在比较中立的位置，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也没有说反对，有些像只是在替王易转述。 钱副市长看的很仔细，直到姜姗姗说完，他都还在认真的看资料。 并且片刻后钱副市长说道：“资料很详细，我在看看。这里有些报纸，姜县长先翻翻，去沙发上坐会。” 钱副市长说话时随手拿起桌上几张报纸，一看就是他这几天翻阅的，然后指了一下靠墙的沙发。 姜姗姗连忙起身接过报纸，小心翼翼的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此时姜姗姗有些一头雾水，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也从未听说过。 因为领导如果觉得事情能办，要么当场就给答复，要是迟疑或者委婉拒绝，就会说把材料留下，抽空再仔细看看。 可像钱副市长这样，一沓材料现场现看，那架势明显就是要今天就给出明确答复，这很不符合一个领导的正常作风。 不过这对姜姗姗来说也好，立马就能知道结果，总比还要等来的好。 而她也好奇钱副市长看的是些什么报纸，于是趁着钱副市长看材料时，自己也看起那几张报纸来。 一开始姜姗姗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当他看到一张几天前的江北日报时，瞳孔一缩立刻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姜姗姗看到，在一篇文章上，有几段明显用笔划过线，显然在看到这里时，钱副市长是很慎重的，是真正的逐字逐句的在阅读。 甚至姜姗姗还看到，有一句里的几个字还被着重画了圈。 那是“不良资产”四个字，这几个字姜姗姗很熟悉，因为王易的材料中也多次提到这个词。 此时姜姗姗才反应过来，这才连忙看向文章的落款，果然看到的是王易的署名。 “这材料是你们灵官镇王易同志写的，不知道你这个县长是什么态度？”此时钱副市长也正好看完了材料，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询问了姜姗姗的意见。 此刻姜姗姗的心跳有点快，她捏了捏手中的报纸，也来不及做过多的权衡和思考，心一横就斩钉截铁的说道：“作为县长我是不遗余力的支持王镇长这个想法的，轻装上阵才能让灵官镇乃至咱们蓉江县焕发新的生机，但这毕竟在全省都没有先例，所以我们都拿不准，还需要钱市长您给把把关。” 见到姜姗姗的表态，钱副市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一个是咱们省最年轻的镇长，一个是咱们省唯一的女县长，看到你们拿出的这个方案，我个人是很欣慰的，年轻人就该这样有担当有冲劲嘛。我也给你表个态，方案我是支持的，回去你们就可以着手干，有困难有阻力我来想办法，证实这效果是好的，那就是咱们全市的样板。” 姜姗姗是云里雾里的走出市政府的，她知道自己这次是赌对了，更是没想到钱副市长支持的力度会如此大。 要不是知道王易的父亲是省农业厅的处长，她都怀疑王易是不是钱副市长的亲儿子。 不对，这比亲儿子还好，冒着政治风险如此支持，王易的背景让姜姗姗更加好奇。 坐到车上，姜姗姗努力的平复了心情，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找到了上线，但她知道自己有了在蓉江县打开局面的机会。 就在车上，姜姗姗拨通了王易的电话。 “王镇长，明天来县里一趟，你的那个方案我们再详细谋划谋划，要做咱们就要做到最好。”姜姗姗说的都是咱们了，她现在对王易可是比对几个副县长还客气。 “好，明天上班时我准时到，谢谢您县长。”王易接到电话也是无比高兴，只要有姜姗姗支持，他相信结局一定不会太差。 而今天对王易来说或许就是个好日子，就在姜姗姗的电话挂断后不久，王易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大导的助理秦芳发来的，告诉王易电影的后期剪辑工作基本上要完成了，大导已经决定带着样品去参加欧洲的一个重量级电影节。 另外还询问王易有没有时间到北京看看样片。 自从剧组离开云栖乡后，秦芳和王易还时常联系，虽然都是因为电影，但联系一直没断，逢年过节也会互发问候短信。 “很令人期待，不过都说多少次了芳姐，别叫我王乡长了，直接叫名字，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乡长了，一个月前调到了灵官镇工作。” “那是升官了？那你什么时候来京城，芳姐可要请你吃顿饭，祝贺你高升。” “嘿嘿，有机会一定来！” 简单的短信交流，王易没有去京城的打算，但也继续保持着和秦芳的联系。 这天下午王易的心情都非常好，他拿着几张报纸，踩着自行车又来到江边，就坐在江边晒着太阳看起了报纸。 报纸作为这个时期还算主流的资讯，上面的内容非常丰富，甚至五花八门，那中缝内甚至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点。 当然王易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些大政方针，和全国乃至世界近期发生的大事。 前世他不关心这些，可这一世他进了体制，这些就必须关心，而通过观察那些国内外的大事，王易能想起许多的事情，这些都是未来会发生的，对他来说很有用。 比如他看到有一份报纸上的一篇报道，那是讲西南某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因为去年发生的一场地震，反而让它被世界所熟知，短短一年不仅完成了灾后重建，更是因为一座数百年历史的古城而成为旅游胜地。 看到这个地方，王易也想起来了，国内的旅行热，甚至将其发展成重要产业，也是从这一年这个地方开始的。 这是一股东风，那灵官镇能不能搭上这股东风？ 王易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开始萌生，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第50章 灵官镇的未来蓝图 “邓凯，明天早点来，跟我去一趟县里，顺便安排一下车子，明天早上咱们八点就出发。”下班前王易给邓凯吩咐道，他明天一早是要去县政府见姜姗姗的，但不知道叫上邓凯干什么？ 王易没说邓凯也没问，到现在王易也勉强有了一点镇长的样子，但也仅限于在任敏邓凯这些人面前。 第二天一早王易就带着邓凯去了县城，在车上王易才告诉了邓凯要做的事。 “你待会去档案馆，尽可能详细的找到灵官楼，还有以前沿江回廊，以及古代时咱们镇风貌的相关资料，复印下来带回去。” “好的镇长。”邓凯连忙应下，虽然他心中好奇王易要这些资料干什么，但还是忍住没问。 邓凯是古建筑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做这些事正好对口，应该是得心应手。 到了县政府，王易就去见姜姗姗，邓凯就去了档案馆。 姜姗姗的秘书早就得到了消息，王易才刚进办公大楼，那位年轻的苏秘书就迎向了王易。 “王镇长来了？县长已经等你好一会了。”姜姗姗的秘书叫苏倩，是中文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因为县里女性本来就少，姜姗姗一上任就由苏倩做秘书。 因为姜姗姗被朱卫平打压的有点狠，连带苏倩这个秘书也经常受气，但做了县长的秘书，身上就打上了烙印，她也只能一心一意跟着姜姗姗。 虽然苏倩还不知道姜姗姗和王易要干什么，但她隐约察觉到，县长是要和这个新来的镇长干些什么事，或许能打开局面。 加上姜姗姗对王易的重视，所以苏倩对王易也很客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苏秘书久等了。”王易连忙告罪，这个时候其实才刚到上班的点，只是姜姗姗太重视了，因此比平时来的早了许多。 苏倩笑了笑就领王易快步走到姜姗姗办公室，将王易送进办公室后，苏倩就拉上房门站在外面。 见到王易到来，姜姗姗立马起身相迎，指着沙发说道：“快坐，这里有毛峰和竹叶青，喝那种？” “怎敢劳烦县长，白水就好。”王易连忙说道，他觉得姜姗姗热情的太过分了。 姜姗姗给王易倒了一杯白水，然后她也坐在沙发上，双膝并拢身子微微倾斜，举止非常端庄得体。 “你上次说那事，我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虑，认为方案是非常可行的，虽然这其中存在很多阻力，但为百姓做事，为了地方能更好的发展，我们还是该放手一搏，所以我是全力支持你的，现在说说你接下来的具体计划。”姜姗姗也没废话，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只能不遗余力的去做好。 这件事对姜姗姗来说，与其说是做一件事，不如说是站一个队，就是站王易背后势力的队。 在政治上最忌讳的就是摇摆不定，要么不选，既然选了那就不能再左右逢源。 王易能清楚感受到姜姗姗的态度变化，他也很好奇姜姗姗背后的领导到底是谁，这番请示那位领导又说了什么？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王易来说也是把事做好，为自己也为姜姗姗打开局面。 随后王易就将详细的计划说了一遍，不过这次计划是有些变化的，比如原本是要将两个厂全部卖掉，其中也包括土地，但现在王易没有卖土地的计划，只卖那些老旧设备和动产。 “和你最初的方案好像有些出入，那些厂房和土地不打算变卖？”姜姗姗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有废旧设备打包拍卖，她担心这些卖不了多少钱，最终还是不能妥善安置工人。 “县长，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也是昨天才萌生出来的，正好今天一并向您汇报。”王易之所以突然改变原本计划，确实是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新想法？”姜姗姗一脸好奇的看着王易。 “县长，咱们处置这些乡镇企业不良资产，目的是轻装上阵，所以说到底还是要上阵，还是要让镇上的经济发展起来。自我来到灵官镇第一天，就在思考咱们镇有什么优势，可常规的方向都不适合咱们镇，因为这些发展方向灵官镇不仅没优势，反而还全是劣势。不过我昨天看报纸的时候，认为有一个地方的发展是灵官镇可以借鉴的。县长您知道纳西古城吗？”王易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理由很充分，不过一开始并没说具体的计划。 姜姗姗听的很认真，听到王易提到纳西古城，她也立刻明白了王易的想法。 于是姜姗姗说道：“听说过，去年一场地震，倒是名震海内外，听说重建后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今年那地方旅游可是火热呢。你不会是想让灵官镇学纳西古城，发展旅游？想法倒是不错，可上哪找那么多资金？还有宣传是大问题，没有国家级的媒体宣传，想要搞出名气几乎不可能。” 姜姗姗认可王易的思路，但是她不看好这个方案。 因为纳西古城的成功，可以说带有一定的偶然因素，加上纳西古城本身文化底蕴也足够，还有异域民族风情，各方面硬件条件也比灵官镇好太多。 王易点了点头，思路是他提出来的，同样这些问题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经过昨晚一夜的深思熟虑，王易也还是有些想法的，于是他解释道：“县长说的这些问题确实客观存在，所以要将灵官镇打造成纳西古城那样的热门旅游地，我们至少要分三步走。 第一步，是申请灵官楼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利用文物保护的资金，以灵官楼为中心，重塑古镇风貌。 第二步就是整体规划，这一步需要引入资金，并确立灵官镇的特色，我的初步想法是打造宋代风情主题乐园，类似迪斯尼乐园那种，不过咱们走国风路线。我觉得纳西古城之所以成功，除了自然风光外，更重要的还是人文风情，不管是慢生活，还是所谓的艳遇也好，首先给人憧憬和遐想。而咱们灵官镇就深挖宋代人文风情，让来这里的游客能沉浸似的体验宋代繁华的生活，享受宋词中的美好时光。 第三步就是宣传，我和大导有些私交，到时候请他来拍一部实景舞台剧，我相信以大导的名气，宣传自然不会少。” 王易说了很多，但也还只是一个大框架，这可比松茸项目和单拍一部电影麻烦多了，王易都不知道三年时间能不能做完。 这个方案构想，里面很多其实都是来自后世的现成案例，这时候王易也发挥了重生的优势，算是抢占了先机，理论上来说这件事的成功率非常高。 姜姗姗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被王易描绘的美好蓝图给深深吸引了。 “这也太”姜姗姗被很多超前的规划给镇住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不可否认她也很想这一切成为现实。 “当然，现在无论哪一步都还很遥远，我随后给拿出个详细方案，再请县长过目，眼前还是做好镇上两个企业的善后工作。”王易还是比较务实的，很快又将姜姗姗拉回了现实。 第51章 找关系办大事 王易在姜姗姗的县长办公室待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离开时都快到饭点了。 “时间不早了，留下来在食堂吃了饭再走。”临走时姜姗姗主动让王易留下吃饭，这要是换做别的干部，那可是求之不得，说明领导很重视你。 可王易却直接拒绝了：“多谢县长，不过我还想先回镇上，那些工人的事一天不处理，我这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那好，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及时和我沟通。”姜姗姗起身将王易送到办公室外。 王易离开县政府不久，常务副县长就来到书记朱卫平的办公室。 “书记，姜县长看来是很器重新来的那位王镇长啊，听说两人在办公室待了快三个小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常务副县长看似只是随口说说，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打小报告。 朱卫平双手端着一个茶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是闲聊般的说道：“听说好像是为了灵官镇的两个乡镇企业，姜县长来了也快一年了，不妨静观其变，看看她的能力和手段嘛。” 王易回到灵官镇，立刻召集了党委会，他是副书记兼镇长，当然是可以提议召开的，何况还是传达县长的指示。 这次会议的目的，其实也就是王易告诉其他几个党委委员，县长已经同意了纸箱厂和纺织厂的处理方案，接下来就是具体实施过程了。 既然县长都同意了，而且这也属于镇长分管的事，包括书记祁况生在内都没人反对，不过也没人愿意掺和王易这事，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但王易还是点名让易科学协助自己，那家伙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作为分管企业的副镇长，又被王易直接点名，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现在王易也算在灵官镇初步打开了局面，至少在利用处置两个破产企业这件事时，他可以行使镇长的权利，而别人还不能说什么。 接下来就有的王易忙了，两个厂子的废旧机器便宜点还是好卖，其它能卖的资产也不会说卖不掉，但在工人住房过户的问题上，却是每天都有难题。 这些难题说大不大，就是谁都觉得自己吃亏，反正有不满意的地方。 而王易除了要每天处理这些事，还要和邓凯整理灵官楼的资料，为申请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做准备。 这种事王易从来没做过，就连上一世都没接触过，还好邓凯是相关专业的，这件事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镇长这些工人太难缠了，他们就是不肯签字，都觉得别人家的房子比自己的好，你说这事怎么弄？”易科学再一次找到王易，还是一如既往的诉苦。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工人对房屋分配不满意，毕竟就算一栋楼同一层，相邻的两套房都存在差异，而谁都想要最好的，这件事就这么僵持在了这一步。 至于拖欠的那几个月工资问题，几天前两个厂的动产已经全部卖了，虽然没卖多少钱，但已经补了一部分拖欠的工资，相比于房子这种大宗资产，工人们也没揪着那几百块钱工资不放了。 而这次动产没有土地和厂房打包，所以并没有进行拍卖，建峰集团也没有对这些废品出售。 “明天将工人集中起来，咱们开个会现场讨论，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王易想了一下说道，这几天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王易已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申请灵官楼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件事上，这才是灵官镇的未来。 第二天王易带着易科学任敏来到了纺织厂的废弃厂房中，两个厂的工人也都来了，因为这地方足够大，容得下这么多人。 面对这些工人，王易直接说出了一个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通过抽签抓阄的方式来分配。 每套房价值不同，抓大好的就多补些钱，抓到不好的就少补甚至不补，一切都看天意。 一开始还是有很多人不同意，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运气好不好。 但是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在王易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终于有人认可同意了。 这种事一旦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就争先恐后了，生怕越晚分到的就越差。 因为有姜姗姗支持，在国土和房管部门这些问题都已经不存在，所以这件事的难道基本上没有了，自此王易也算解决了一件大事。 只是很多人都不明白，王易还留着两个厂的土地和那破厂房干什么？ 剩下的事王易交给易科学和任敏去办就行了，而事实证明他这个思路确实是可行的。 当那些工人拿到房产证后，该找事情做的就去找事情，想卖了房子去县城的也在开始张罗，镇政府再也不用操心，逢年过节还有一堆工人来闹事了。 灵官镇在处置破产乡镇企业这件事上，确实走在了全省的前列，而其实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些兄弟省份也有类似的举措。 姜姗姗第一次在县政府办公会议上理直气壮的说出要在全县推广灵官镇经验，而后她把蓉江县下辖的几个乡镇镇长全部叫来，让他们必须在几个月内完成乡镇企业不良资产处置。 工作也就这样一点点的开展起来了，就连县常会上，姜姗姗说话都比以前硬气多了。 而王易准备了足够的资料，甚至还有他对灵官楼未来的规划，但申请的流程最终卡在了省文物局这里。 “不是我们不帮忙，而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每个省的名额也有限，而且几年才能申报一次，最近的一次申报项目都已经提交了，下一次的话估计还要两到三年。”省文物局的干部是这样回答王易的，别人也没有为难他，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再等两三年，对王易来说那黄花菜都凉了。 最后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比如补交申请之类的？” “省里面没这个权限，你要是关系够硬，去京城让上面同意，那也不是不可能啊。”省文物局的干部玩笑般的说了一句，他这确实是玩笑话。 但王易没当这是玩笑，他准备了这么多，也对此寄予了厚望，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还真就打起了前往京城，说通国家文物局的念头。 离开省城时，王易就先问了一下老爸王祁连，问能不能找到国家文物局的路子。 结果当然是很遗憾的，别说王祁连了，他们王家再往上数十八代，都找不出能直通京城的门路。 回到县城时，王易将这事汇报给了姜姗姗，他也说了想要亲自去京城试试的想法。 “这事恐怕不好办，要不就再等几年？”姜姗姗不觉得王易能办成这事，而她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可用。 “事在人为嘛，我再想想办法，要是我能找到门路，到时候县长可要批准我出这个差哦。”王易还是不愿放弃，主要是灵官镇确实没有其它的发展方向了，而这件事拖上两三年，就错过了风口。 现在做叫引领潮流，两三年后那就只能是跟风模仿了。 “要真有这门路，我自然是支持的。”姜姗姗对王易倒是没话说，现在王易这个镇长，可是她最得力的干将。 当天晚上王易在和虞婉通话时，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虞婉，也询问了虞婉的建议，毕竟虞婉自幼就在京城长大，了解的情况肯定比王易多。 “文物局隶属于文化部，我们家没有这方面的熟人，不过我有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蜜，她或许能帮你。她们家族一直在宣传系统工作，她毕业后也进了宣传系统，应该和文化部的人比较熟悉。”虞婉很快就给了王易一个方案。 但是王易却连忙说道：“别别，动用你家族的关系就算了，我宁愿这事办不成。” “这不是家族关系，单纯是我自己的交情，你和我还如此见外吗？不会是才几个月就另有新欢了？”电话里立刻传来虞婉不满的声音。 “真是你自己的交情？如果不牵扯到你的家族，那我还见外啥？反正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王易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和虞婉是真心相爱，如果是虞婉的私人交情，那他是没什么负担的，因为两人早就相互认定了对方。 “她叫田蓉蓉，我们幼儿园就在一起，一直到大学前才分开，就算上大学到了周末基本也都在一起，她早就想认识你了。随后我和她说说这事，把你的电话告诉她，你就等消息。”虞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闺蜜的情况，显然她早就将自己和王易的事告诉了田蓉蓉。 虞婉将自己和王易的关系瞒着家人，但却告诉了田蓉蓉，这也说明她确实是认定了王易的。 王易本来就是找关系办这件事，对此他也不排斥，找别人托关系是找，找自己女朋友还不是一样的找？ 结果第二天一早，王易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声音很温柔的女声，但用词却不太温柔：“王易，听婉婉说你想找文物局的人办点事？你什么时候来？正好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婉婉。” 王易感觉田蓉蓉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这倒是闺蜜常见的态度，王易自然是连忙说着田蓉蓉的好话，说虞婉平时怎么说她好，自己也早就想认识对方之类的。 最后挂电话时，王易委婉的询问这事田蓉蓉能不能帮忙，而田蓉蓉直接很豪气的说道：“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至少让你见到分管这事的司局级领导，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也别让我犯什么原则错误。” “那是自然，能牵线搭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欠你一个人情。”王易大约知道了田蓉蓉也是背景了得，嘴上连忙感谢。 挂了电话王易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第52章 入京办事 “邓凯你准备一下，跟我去京城出差几天。任姐，镇上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与田蓉蓉商定好之后，王易就立刻准备动身前往京城。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党委开会讨论，一来这就是政府该做的事，二来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毕竟申报成功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不过王易还是给祁况生说了一声，另外也电话给姜姗姗汇报了一下。 祁况生没说什么，可能觉得王易还是瞎折腾，也可能觉得他异想天开，大约是等着王易过些日子灰溜溜的回来好看笑话。 但姜姗姗更多的则是震惊，上次见面王易还只说尝试，这才几天就直接去京城了，显然是已经找到了门路。 “这家伙难道真有通天的背景？”姜姗姗很想问王易有什么关系，但即便作为领导，这话也不能问。 “那先预祝你此行顺利，如果成功的话，回来我给你摆庆功宴。”姜姗姗在电话里勉励王易。 和王易挂了电话后，姜姗姗想了好一会，还是拿起电话打到了市政府，转接到了钱副市长那里。 “钱市长，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姜姗姗将王易前往京城，跑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并表示自己如何支持。 “这是好事啊，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你们县其它地方乡镇企业改革弄得怎么样了？”钱副市长没有过多询问文物保护的事，但还是肯定了这件事，重点询问了姜姗姗乡镇企业改革的事。 其实现在这件事不仅是姜姗姗在蓉江县打开局面的手段，钱副市长同样看重，他进市常委也半年了，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这件事同样被他视作突破口。 “进展很顺利，大部分乡镇濒临倒闭的企业都在进行不良资产处置，也有合并和转为民营的，其中有两家企业正在打造特色，我们的目标是将其品牌做成名牌。”姜姗姗立马汇报起来，有王易的思路借鉴，这一块姜姗姗确实在蓉江县做的风生水起。 “很好，等王易同志回来后，你们来市里一趟，我打算年底前在全市推广乡镇企业改革。”钱副市长再次肯定，并要求王易回来后和姜姗姗一起去市政府做报告。 两天后王易带着邓凯踏上了前往京城之路，这个邓凯人虽然不算太机灵，但是在他自己的专业领域办事能力还是没得说。 王易也意识到，如果自己真要将灵官镇打造成设想的样子，邓凯这样的人才必不可少。 在前往省城机场的路上，王易又用手机给秦芳发了短信，说自己明天会到京城，问大导在不在，有没有机会看看样片。 发出短信后不久，王易的手机就响了，来电的不是秦芳，而是大导。 “王镇长，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派人来机场接你。”大导很热情，而在京城某些领域，大导也算个人物。 电话里大导还说给王易安排住处，但被他谢绝了，然后大导又说要和王易碰面，这个王易倒是没拒绝，也就顺势接受了大导派车来机场接送的好意。 “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酒店我们已经提前定好了。好好，那我恭候诒导。” 等到了省城机场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已经等候王易很久了，他见到王易就递上了机票，还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酒店的名字和地址，还有一个电话。 本来这个时期各省市在京城都是有驻京办的，并且配有招待所，但是王易的级别不够，不能享受这待遇，于是只能自己订酒店，标准还不能高，最多只能三星。 “有劳谢主任了。”王易客气的说道，这个谢主任是王祁连的手下，他倒不是薅省农业厅的羊毛，单纯是为了尽快去京城，用了一点关系。 当然经济上都是明明白白的，不管是机票还是酒店，都是正常的出差报销。 在经济这块王易一直很注意，因为他在仕途上的目标是很远大的，所以非常爱惜自己羽毛。 飞机落地京城已经是傍晚，王易和邓凯刚走出机场，就看到秦芳在等候。 “王易，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啊。”秦芳没有再叫王易镇长了，两人经常电话短信联系，见面也不觉得生分。 “芳姐也是越来越年轻了，让您久等了。”王易也小小的恭维一句，不过两人也仅限于此。 秦芳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司机，这人也很有眼色，立马上前帮王易拿行李。 “走上车，大导还有点事抽不开身，不过等我们到酒店，他应该就结束了，大导在你们住的附近定了一桌京城特色菜，说要和你一起吃个便饭。”秦芳带着王易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王易提前告诉了秦芳自己订的酒店位置，商务车将王易送到了酒店，秦芳又忙前忙后的帮王易入住。 等到王易这里弄的差不多了，秦芳告诉王易，说大导也忙完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随后秦芳就带着王易来到一家饭店，确实距离酒店很近，而且一看档次就很高。 在一个非常复古中式包间内，王易只等了几分钟大导就来了。 吃饭的人不多，只有王易、大导、秦芳、还有邓凯。 “听说你是来跑一个文物保护单位的？有没有门路了？” 大导一坐下就关心起王易的事，看起来倒是挺热心的。 “有个朋友已经帮忙联系了，多谢诒导热情款待啊。”王易后续还有找大导帮忙的地方，所以他才吃这顿饭，随后也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是个大项目啊，只是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如果真做到那一步了，我自然乐意效劳。”听到王易说要建古镇，搞沉浸式国风乐园，还要编排‘宋韵遗风’的表演剧，诒导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过也还是有条件的，至少要等王易把前期工作都完成，毕竟大导时间也很宝贵，他可不想做无用功。 “一步步的做嘛，搞国风乐园，也是树立咱们国家的文化自信，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做成的。”王易有先知优势就是好，说话也硬气。 见到王易如此自信，大导好像在思考什么，随后笑着说道：“对京城这块你也不熟？这几天就让秦芳给你做个向导。” 第53章 显赫家族的小公主 “这不好？”王易开口说道，刚准备谢绝，下一刻秦芳就说道。 “你这是还不拿芳姐当朋友啊？就算以私人关系，作为朋友给你带带路，这不违反你们的组织规定？”秦芳语气有些埋怨，但脸上笑容不减。 王易连忙说道：“不是这个意思芳姐，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是说好了还要请你吃顿饭吗？正好明天办完事，晚上我请客。”秦芳几句话说的王易都没法拒绝了。 想了一下这确实不违规，王易便同意了。 片刻后王易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下号码，连忙起身向大导告罪一下：“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说着王易起身走到包间一侧，这包间很大，王易只是离开饭桌，并没有出去。 这个电话王易很重视，因为是田蓉蓉打来的。 “到了没有？在什么地方，我等下来找你。”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田蓉蓉的声音。 虽然觉得这么晚有些不好，但王易还是告诉了田蓉蓉自己的住处。 “嗯，好我在酒店等你，最多再一小时就完了。”王易又和田蓉蓉说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 他刚回到桌上，大导就很识趣的说道：“既然你还有事，那今晚就到这，等你事情办完了，咱们在好好聚一聚。” 随后王易和邓凯徒步走回了酒店，本来也不远就几百米。 “这几日你跟着王易，看看他在京城有什么关系，这小子总给我一种感觉，好像他有很深的背景。”大导说出了让秦芳做向导的真实用意。 他现在对王易也很好奇，因为他从和王易的交谈中发现，王易总会不时地提到一些新鲜的词汇，那些好像就代表着将来社会的发展方向，也有不少是中枢才可能定下的政策和方向。 不久后王易回到酒店，他让邓凯先上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大堂等田蓉蓉。 还不到一小时，田蓉蓉就来到了酒店。 这是王易第一次见到田蓉蓉，那是一位个子娇小，但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年纪自然也不大，和虞婉差不多。 王易只是绅士的与田蓉蓉握了握手，而后瞟了几眼，没有一直盯着对方看。 “倒是比照片上黑一些，婉婉说的也不详细，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仔细的说一说，我才知道该去找谁。”田蓉蓉盯着王易看了几眼，而后很自然的就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感觉田蓉蓉好像很熟悉王易一样。 “你见过我？”王易倒是有些意外。 “婉婉给我看过你们在大夷山玩的照片，说正事，省得最近婉婉一打电话就是问你这事。”田蓉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王易知道田蓉蓉和虞婉关系确实不一般，连两人的亲密合照都给她看了。 随后王易就拿出了材料，并且详细的描述了自己对灵官镇未来的规划，重点还不是申报灵官楼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而是打造国风主题乐园。 “所以现在第一步关键是将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给申请下来，这不没有门路，要麻烦您了。”王易最后才说道需要田蓉蓉做的事。 听完王易的描绘，还有那详细的资料，田蓉蓉对王易也有些刮目相看，至少描绘的蓝图很好，也很超前，这就已经不是一般基层干部能做到的。 “嗯，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先休息等我消息，我回去看找谁合适，这个忙我帮了，不过话我先说在前面，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婉婉，看我怎么收拾你。”田蓉蓉一副大姐大做派，临走都还要威胁一下王易，但事情也还是不遗余力的帮着办。 对此王易倒不以为意，他又不会做对不起虞婉的事，这方面是问心无愧的。 而田蓉蓉也确实没让王易失望，就在她离开的半个小时后，田蓉蓉就打来电话。 “明天上班时间，你到文化部门口等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事应该不难。”田蓉蓉语气很轻松，好像这事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要文物局批吗？怎么找到文化部去了？”王易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田蓉蓉没好气的解释道：“大哥，你当文物局是我家的啊？这托关系托关系，当然只能一层层的托了。文物局隶属于文化部，我找这位要办你这事应该是手到擒来，你就安心。” 国家文物局虽然名字是局，但实际是副部级单位，因为其局长历来是文化部的副部长兼任，加上文物局和文化部也多有业务上的往来，田蓉蓉这么找也算是找对了门路。 而听田蓉蓉说的那么轻松，王易估计她找的这个关系级别还不低。 不过一想到田蓉蓉的身份背景，王易又觉得这不算什么。 和虞婉聊天王易已经知道，田蓉蓉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还是老来得女，自幼备受宠爱，而他父亲现在位居中枢宣传部部长，中枢书记处书记，放在京城也算位高权重。 甚至理论上只差一步就能跨入真正的权力核心，只是田蓉蓉父亲年纪到站了，现在的位置已经是极限。 另外田蓉蓉还有一个哥哥，年纪比田蓉蓉大了近二十岁，一直在部队工作，听虞婉说好像就是今年升了少将。 可以说田家比虞家还要显赫，若不是虞婉，王易一辈子也不可能接触到田蓉蓉这样家庭背景的人。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说文化部的部长了，大多数时候又都是中枢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兼任，说句玩笑的话，文物局还真算是田蓉蓉家的。 王易虽然知道有田蓉蓉出面这事没什么困难，但是这一夜他还是睡的不好，甚至早上五点就起来整理资料了，又在脑子里预演接下来见到领导该怎么说。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秦芳和司机也来到酒店接王易。 “芳姐，麻烦你们了，咱们先去文化部，我朋友说在部里托了关系。”王易自己说了目的地，很快车子就来到文化部外。 这些国家部委的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就算大导亲自来了都不行。 车只能停在外面路边，这时候王易也没急着下车，而是给田蓉蓉打了一个电话。 “蓉蓉我们到了。”王易昨晚一直在思量怎么称呼田蓉蓉，叫名字太没礼貌，叫田主任又太过生分，最后征求了虞婉意见，干脆直接叫蓉蓉。 果然田蓉蓉默许了这个称呼，在电话里问了王易他们的车牌。 又等了几分钟，一辆轿车出现在王易他们旁边，后排的窗户摇下，田蓉蓉在里面喊道：“王易你们跟上，咱们直接开进去。” 王易说了声好，但秦芳和司机都有些惊讶，因为大导和文化部也有些往来，这地方他们来过几次，哪次不是提前预约，车子停在外面，最后还要登记走路进去。 这到底是什么关系？直接就把车开进去，怎么和想象中求人办事的样子不一样？ 第54章 这软饭可真香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惊的秦芳下巴都快掉了。 车子不仅没有接受盘查就直接开进了大院，甚至到办公大楼前的时候，已经有一位级别不低的部委官员，带着像秘书一样的人在迎接了。 那位秘书模样的人主动为田蓉蓉打开了车门，田蓉蓉下车后示意王易他们也下车。 等王易下车时才听到那个领导模样的男人对田蓉蓉说道：“这些小事田主任电话里说一声不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刘司长客气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王易，我的朋友，这次的事可是麻烦你了。”田蓉蓉立刻向刘司长介绍王易，她没说王易的职务，只说了名字，重点提到这是我的朋友。 “王易，这位是文化产业司的刘司长，你的那个项目要想成功，以后可少不了他的帮忙。”接着田蓉蓉又向王易介绍了刘司长。 王易连忙上前握手，刘司长也热情的伸手。 “这次的事真是麻烦领导了。”王易直接以领导相称，他也是没想到，田蓉蓉直接就找到了一个司局级领导，而这位刘司长对田蓉蓉也是毕恭毕敬。 秦芳和邓凯站在王易身后，看起来都像是他的秘书随从，而两人也是心中无比震撼。 虽然在京城厅局级领导一抓一大把，甚至有戏言，随手丢块石头都能在京城砸到一个处级干部，可刘司长毕竟是实权部门的实权领导。 关键他的态度有些太过平易近人了。 “不麻烦，别叫领导，叫声刘哥就行。咱们去办公室谈。”刘司长确实平易近人，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田蓉蓉。 秦芳继续跟着王易，这时候司机已经开着车被引到了停车场，那里有专门为司机准备的休息等候的地方。 在进入大楼后，等待电梯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更加颠覆了秦芳的认知。 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而这里本来就是部委领导用的电梯，刘司长当然也是能用的。 当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干部，身后跟着一个提公文包的秘书，光看形象气质就感觉身份不一般。 果然当这人出现，刘司长连忙问候：“张部，这是要出去。” 张部是文化部的一位副部长，这种人物平时根本看不到，而秦芳跟着大导，曾有几次见过张部。 “嗯，咦，这不是小田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张部先是嗯了一声，算是和刘司长打过招呼，不过下一刻他看到田蓉蓉，立刻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 “张叔叔好，地方上有些事情想请刘司长协调一下，我就过来了。”田蓉蓉一脸乖巧的说道，开口叫的是叔叔，后面说的又是公事。 “哦，那如果是咱们部里能协调的，就尽力帮地方上的同志协调一下嘛。”这话是张部对着刘司长说的，而他也看了王易一眼，猜测王易应该是某个家族子弟，到下面市县历练的。 而田蓉蓉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张部就立刻表态了。 “那是一定，张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一下刘司长都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而这一幕让秦芳脑袋都快宕机了，这得什么背景，才能让一个部长不问事情就直接开口表态？ 王易也是暗暗心惊，在自己看来难如登天的事，像田蓉蓉这样的人，甚至不需要主动说出来，就有人巴着要帮她完成。 “我还有个会，就不打扰你们了。”张部假装看了下手表，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旁人都只是点头陪笑，只有田蓉蓉笑着说了句：“张叔叔慢走。” 很快一行人来到文化产业司所属楼层，秦芳和邓凯被刘司长的秘书带到休息室等候，王易和田蓉蓉则来到了刘司长的办公室。 刘司长也下意识的认为王易是下去历练镀金的干部，甚至他没想过王易只是镇长，以为是县一级的干部。 所以在交谈中，刘司长一直说的是你们县如何如何。 “县里是非常想要办成这事的，而灵官镇也确实有这样的先天条件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核心，打造‘宋韵遗风’主题文化旅游项目”王易也索性直接代表县里，没说自己只是镇长。 ‘宋韵遗风’这个名字，算是这个项目的暂命名了，王易也已经说的顺口。 王易不知道办这些事的正常流程是什么，反正刘司长是直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说要将这个项目提交部委审核，表现出对‘宋韵遗风’文旅项目极大的兴趣。 灵官楼申重点保护单位这事不归刘司长管，但是王易后面要做的事，确实都属于文化产业司的业务范畴，如果这事有刘司长鼎力支持，在省市县三级王易都能排除阻力。 “申报这个都是小事，文物古迹司的陈司长还是我师兄，随后我让人将材料送过去，你们等好消息就完了。”对于申报这事，刘司长更是直接自己揽下了，直接给王易打了包票。 王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事顺利的比他想象的容易了一万倍，甚至他连文物局都没去事情就办成了。 其实这世道本就如此，并不是事不好办，也不是办事效率不高，只是关系不到位。 大约一个小时后，王易离开了文化部，刘司长还亲自送他们下楼。 当然王易知道刘司长送的不是自己，而是送的田蓉蓉。 秦芳和邓凯还有些云里雾里的，邓凯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而秦芳来过但从未受到这种待遇，她今天被误会为王易的根本，却没有半点不快。 出了文化部的大门，田蓉蓉将王易叫到了一边。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应该没什么困难了？”田蓉蓉还很谦虚的说了一句，搞得王易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么说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以后只要是用得上我王易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都不皱一下眉头。”王易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田蓉蓉。 “谁要你刀山火海了，我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你只要对婉婉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她可是我唯一的姐妹。”田蓉蓉看起来很温柔，说话可是很是豪爽的。 王易只能尴尬的笑笑，这次事情能如此顺利，自然是要感谢田蓉蓉，但本质上还是虞婉的功劳。 毫无疑问王易这次算是结结实实的吃了顿软饭，但又不得不承认，这软饭是真的香。 第55章 各方加码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见王易有些尴尬，田蓉蓉主动开口。 “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回去，有机会的话欢迎来灵官镇做客。”王易随口说道，顺便邀请田蓉蓉去灵官镇做客。 田蓉蓉忽然一笑道：“放心，肯定会来的，你以为你那个宋韵遗风项目，就这样就算完成了？没有好的宣传，你就算将古镇改造出来，也只是浪费资金。要成功还得声名远播才行，等你做的差不多了，我会和央台的朋友来一趟，帮你宣传宣传，好人做到底嘛。” “这可真是太感谢了！”王易又被喂了一口软饭，但这真的没法拒绝。 “那就这样，有什么电话联系。”最后田蓉蓉和王易挥手告别，坐上自己的车回单位去了。 王易回到车上，秦芳和邓凯都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王易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事就办成了？没你说的那么难啊！”秦芳有些感慨的说道，她还记得昨天晚上王易和大导聊天，这事有多难办她是最清楚的。 “我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都是朋友帮忙，也要感谢芳姐和大导。”王易一如既往的谦虚低调，他也没有告诉秦芳田蓉蓉的身份。 秦芳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很懂分寸的，也没有询问田蓉蓉身份，还主动转移话题，说带王易去吃顿有特色的。 对此王易没有拒绝，而秦芳带他来的地方也是很普通的中餐馆，三人甚至直接在大堂用餐，这顿饭很明显就是秦芳作为朋友请王易吃的便饭。 在吃饭之前，秦芳就找机会给大导去了一个电话。 “老板，王易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你猜我们今天直接去的什么地方？”电话里秦芳简单的讲述起上午发生的一切。 “我还见到了张部，他对王易那位朋友很客气，甚至都没有去文物局，她们就把这事给办了。那个女孩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小公主，看她和王易很熟的样子，但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倒有些像儿时玩伴那种，对对，姓田，叫田蓉蓉。”电话里秦芳重点描述了田蓉蓉，她也看得出来王易和田蓉蓉的关系，而因为虞婉的关系，田蓉蓉和王易虽然初次见面确实也不陌生。 秦芳和大导通了电话不久，王易就接到了大导的电话。 电话里大导关心王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又一直告罪自己没帮上忙。 “诒导客气了，你已经帮了不少忙。好好好，听您安排。”大导说安排了下午看样片，王易也就立刻答应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大导就亲自来了，而后带着王易前往了公司。 “今天上午我将你的那个‘宋韵遗风’项目介绍给了几位富豪朋友，他们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如果在资金上有什么困难，你一句话我就带他们过来实地考察一下。”大导对王易明显比以前更热情了，虽然不知道他上午是不是正在为王易跑这事，但这个承诺对王易来说也非常有价值。 王易连忙表示感谢，他如何看不出来，大导这是对自己加大投资了，应该是今天上午在文化部的哪些事秦芳告诉了大导。 对此王易也不会做过多解释，反正他也解释不清，还不如让人误会的好，何况这种误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为是样片，还不是最后的定稿，这个过程比较长，看完后快三个小时了。 期间大导也广泛征求了王易的意见，比如什么地方该删减，该用上配音的地方用配音，还有配乐的方向等等。 王易只提了少量意见，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专业的事还是该给专业的人做，大导问的仔细，那只是对自己的尊重，可不是真要自己指手画脚的。 “咱们这个电影明年就能去欧洲参展，北美地区明年下半年也能上映，只是国内审批比较麻烦，虽然你们市里比较支持，但上面审批是比较繁琐的。”王易离开时，大导还是有意的提到了一点困难。 这个时期的电影审批其实比十几年后还严格，因此也造成了许多好口碑的电影并未在国内上映，就算大导这种颇有人脉关系的，也有几部不能上映的。 要是以前王易还真拿这种事没办法，但现在认识了田蓉蓉，也算有了这方面的门路，于是他开口说道：“现在国外看看效果，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阻力，我看看能不能托点关系。” “这样我就放心了，什时候走？晚上带你逛逛京城。”大导要的就是王易这句话，他心满意足的说道。 王易定好了第二日的机票，当晚也确实逛了逛京城，不过没让大导全程陪同，只是秦芳作为向导一直跟着。 当天晚上王易给姜姗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就等着国家文物局的审批了，并简单透露了一下，文化产业司刘司长对‘宋韵遗风’项目很感兴趣，希望县里讨论一下。 “不用县里讨论了，我这个县长无条件支持。你回来后先在市里等等，跟我一起去向钱市长汇报一下。本来他是让我们汇报乡镇企业改革的，你就顺便也把此事汇报了。”电话里姜姗姗沉默了好几秒，最后语气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姜姗姗此时已经笃定，王易真有通天的关系，不然只是去京城跑个文物保护项目，怎么可能连文化部的文化产业司都搞定了？ 原本姜姗姗只以为，支持王易交好王易，搭上了钱副市长和郑建国这条线，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大鱼就是王易本人。 姜姗姗也在心中暗暗决定，还得在王易身上加码。 回去的路上，邓凯对王易更是敬佩的无以复加，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估计就算市长来了京城都不一定有这待遇。 而这次跟着王易，邓凯也算见过世面了。 “小邓，你先回去，我还要和县长去市里汇报一下，晚一点自己回去。”到了巴南市王易让邓凯先回镇上，他则是等着姜姗姗一同去见钱副市长。 很快王易就见到了姜姗姗，一见面姜姗姗就让王易讲讲办事的过程，而王易也简单的讲了一下。 不过他只说联系了一位京城的朋友，先找到了文化产业司的刘司长，然后文物局都没去，就把事给办了，也刻意隐去了和大导见面的事。 “这趟辛苦了，你这朋友背景不简单啊！”姜姗姗听完感叹了一句，她倒是识趣的没有追问，而王易也只是笑了笑。 第56章 扯虎皮拉大旗 “和钱市长约的时间是下午，咱们先去吃饭，这顿饭既是给你接风，也是给你庆功。”姜姗姗看了看时间，现在十一点吃午饭倒也可以。 “县长还真是信守诺言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易没有拒绝，这样的便饭比真的给他摆个庆功宴更好，所以他求之不得。 姜姗姗这顿饭的标准比较高，两人吃饭的地方应该是巴南市最高档的中餐厅，虽然只有他们俩人，倒也配得上庆功宴这个名字。 吃饭时在姜姗姗的不断询问下，王易又详细的讲述了在京城的过程，这次除了没说田蓉蓉身份，其它的基本都说了。 因为王易就算相瞒其实也瞒不住，因为这次还有邓凯同行，这些细节迟早会被传开的。 王易两世为人，在处理人际关系时非常圆滑，他在姜姗姗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没有因为对方是县长就过分放低姿态，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同事。 “你这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女朋友？一般的朋友可不会帮这么大的忙。”忽然姜姗姗找了个机会，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种话贸然问当然不妥，但恰当的时候，又不经意的问就很自然了。 “不瞒县长，我女朋友还在美利坚进修呢，真就是朋友。”王易也很自然的说道。 “哦，那你们这两地分居可是够远的。不过进修好啊，以后回来报效祖国，像这样的人才，起步都不会太差。”姜姗姗继续说道，看起来也就是正常的好奇，还有领导关心下属。 王易也只能简单的透露了一点虞婉的情况，当姜姗姗得知，虞婉原本是在体制内的，主动放弃而选择去学习国内还一片空白的芯片时，也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那你们这还真是郎才女貌啊，这条路选的很好，将来你在体制内平步青云，你爱人从事科研工作，不知羡慕死多少人。”姜姗姗也是看的明白，她已经认定王易是有大背景的，将来仕途不会简单。 而夫妻俩都在体制内不是不行，但其中一个肯定不能在领导岗位，所以姜姗姗也能一眼看出虞婉的选择是在为长远考虑。 “哪有想那么多啊，那是她热爱的事业。”王易开始比较敷衍了，因为再多的他也不愿说了。 姜姗姗立刻明白，跟着就转移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灵官镇的建设，算是谈了会工作。 一顿饭吃完，两人也是相谈甚欢，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姜姗姗就提议去市政府等着钱副市长召见。 随后两人来到市政府，因为有提前的预约，王秘书将两人请到休息室，说钱副市长见了前面的人马上安排她们。 “你以前见过钱市长吗？”在休息室姜姗姗随口又问了一句。 “在宜山县时有过一面之缘。”王易老实的说道，但他没有细说。 姜姗姗也没有再问，只是偶尔和王易说几句不相干的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王秘书就来说钱副市长在办公室等他们。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钱副市长站在窗前，当他看到王易和姜姗姗，主动对王易笑着说道：“王易同志，好久不见啊。” 钱副市长的主动打招呼，让姜姗姗本就确认的事再次变得根深蒂固。 王易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很程序化的说道：“钱市长好，感谢领导挂念。” “来坐下慢慢说。”钱副市长指着会客区的沙发，他也主动走了过去，显然是要和王易姜姗姗坐在一起聊。 还没落座，钱副市长又让王秘书去泡两杯茶。 本来像钱副市长这种级别，端茶倒水收拾办公桌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一般是不会让王秘书亲自动手的，但也有个别情况例外，而这种情况就表示领导很重视来的客人。 当然王秘书也不会有怨言，因为领导让你给贵客泡茶，也是对你的重视。 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一定不会给工作关系的人亲自泡茶，这与基层又不一样了，这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是领导为了保持与下属的一定距离感。 今天与钱副市长的见面是比较正式的，虽然钱副市长表现的很随意，但毕竟是汇报工作，所以姜姗姗和王易都是正襟危坐。 很快两人就开始分别汇报了乡镇和县一级的企业改革情况，当然就是他们的实际案例，主要谈了思路，还有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以及解决困难的思路和方案。 钱副市长只是偶尔问一两句关键的问题，但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很重视的。 整个乡镇企业改革汇报了大约半个小时，等汇报的差不多了，钱副市长主动开口问道：“听说你去京城跑了一下你们整那个灵官楼文保的事？” “嗯，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就等着国家文物局的批复了，这一切也离不开县长和钱市长的支持。”王易谦虚的说道，虽然钱副市长压根没参与，但他还是要这样说。 钱副市长一听却大有深意的看了王易一眼，而后有些意外的问道：“这么说事情办成了？” “王易，还不给钱市长汇报一下和文化部文化产业司洽谈的项目，这项目要落地，光靠咱们县里可是不够的。”姜姗姗立刻在一旁提醒道，也将话题顺利引到了‘宋韵遗风’的项目上。 虽然姜姗姗对这个项目知道的都不多，但既然王易已经找到了国家部委层面的关系，那也是该让钱副市长知道了。 本来这种大事至少都该直接汇报市长或者书记的，但王易不能去越级汇报，姜姗姗又不属于那两派的，她现在算是钱副市长这一派系的，所以在市级层面要先汇报钱副市长，至于后面的事，就是钱副市长去处理了。 “嗯，还有和部委洽谈的项目？快说说看。”钱副市长也是暗暗心惊。 他也开始暗自评估起王易的背景，原本他以为王易只是郑建国的什么亲戚，现在也不得不怀疑，王易还有更深的背景靠山，而这个靠山很可能就是邓建国在中枢的上线。 “是这样的，单纯一个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不能给灵官镇带来实质的改变，我就想以此为契机，借鉴纳西古城成功的案例，恢复灵官古镇的风貌，打造宋代风情为主题的特色文旅项目。整个计划已经和文化产业司的刘司长讨论过了，他也明确表示了支持，让我们拿出更为详细的方案和效果图纸，他会提交部里审议，另外张部也已经知道这事了。”王易尽量简单的说了一下项目，而他此时也模棱两可扯了个大虎皮。 虽然钱副市长和姜姗姗都不知道张部具体是谁，但是一个部字头衔已经说明了问题，两人顿时肃然起敬。 第57章 时间紧任务重 王易都没和张部说过一句话，但不妨碍他这个时候扯大旗，而王易只是这么提了一句，钱副市长就更加看好这件事了。 “好，咱们巴南市也是有些文化底蕴的，你们回去之后尽快拿出详细的方案，这件事立刻提上日程，我会给你们尽量争取资金和人员协助。”钱副市长当即表态，这喂到嘴边的政绩又岂能不吃？ 汇报‘宋韵遗风’这个项目的时间，比汇报乡镇企业改革的时间长了许多。 中途王秘书还进来提醒，说约的市里一位局领导来汇报工作已经到了，钱副市长都直接说道：“把时间改在明天。” 最后王易和姜姗姗离开市政府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王易下意识的就往外面走，姜姗姗站在身后问道：“王易你这是打算去哪？” “去赶车啊。”王易下意识说道。 “赶什么车？跟我一起回去啊，怎么还怕我给你吃了？”姜姗姗一脸好笑的说道。 王易尴尬的笑了笑，自然还是跟着姜姗姗上了车，此时王易才知道，姜姗姗来市里除了开车的司机，秘书苏倩也来了，只是中午吃饭时并没看到。 苏倩给姜姗姗开了车门，然后习惯性的坐到前排副驾，这一下把王易搞得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和姜姗姗坐在后排。 上车后姜姗姗看了看手表，然后直接对司机说道：“李师傅直接去灵官镇。” “额，不用了县长，我到县里自己回去就行。”王易连忙说道。 “我又不是专程送你，‘宋韵遗风’这个项目会是县里的头等大事，我这个县长总要详细的了解情况？怎么王镇长不欢迎我实地考证？”姜姗姗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她一直看着王易，脸上带着笑容。 “不敢不敢，县长莅临指导求之不得。”王易连忙说道。 随后王易拿出手机，给任敏打了个电话：“任姐，你和小邓下班先留一下，另外让小邓把最近整理的资料都带上。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下班后直接到镇口桥头等着。” 电话里任敏也没问做什么，只是满口应下，甚至听声音还有些高兴。 邓凯早上就已经回到了镇里，有王易事先交代，罗宏伟等人询问，他都没说事情成没成，只说自己就是跟班，都是王易在找关系，具体办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邓凯有意无意的对任敏透露了一些细节，说不仅见到了知名大导，对王易礼敬有加，而且王易的朋友还让他们直接开车进了部委大院，一位副部长都在主动打招呼。 邓凯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在镇里王易是比较器重任敏的，要不是任敏是女的，这次去京城王易可能带的就是她，而任敏也是党政办副主任，算是邓凯的直接领导，提前透露一点也能搞好关系，以后都在一个小团体，更有利于团结。 不得不说跟着王易去了一趟京城，邓凯也有些开窍了，这件事的处理上分寸拿捏的很好。 而任敏在听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更是铁了心要追随王易。 她倒是没什么政治野心，眼前的心愿就是调去县城，不用每天来回一小时的奔波，能多陪陪老公和孩子。 如果过两年王易去县里当了领导，作为心腹她自然能轻松的调去县城。 姜姗姗的专车来到灵官镇是已经六点十多分了，镇政府的人早就下班走光了，不过天还没黑，王易老远就看到任敏和邓凯站在桥头张望。 这桥是进场镇的唯一通道，还是那种很古老的石桥，据说是民国时期修建的，只能一辆车单边通过，要是遇到双向都有车，有一方还得停下来等一等。 “县长，要不就停在桥头，咱们走进去，我好详细的给您介绍一下。”王易提议车在镇口就停下。 姜姗姗立刻表示同意，她真是来了解详细情况的，不是走个过场。 当车停下时，任敏和邓凯已经主动走了上来，她们看到里面坐的是王易时，就主动伸手开门。 下车后王易看了一眼任敏和邓凯，这两人只朝着自己笑，竟然没跟姜姗姗打招呼，于是故作生气的说道：“县长来视察工作了，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啊？县长好。”两人连忙问好，他们是真不认识姜姗姗，而且先前王易也没说是县长要来视察。 “王镇长严重了，这都是我的问题，说明我深入基层的时间太少了，下面的同志才不认识我嘛，我该检讨。”姜姗姗自责的说了一句。 自上任以来，姜姗姗确实很少去到下面的乡镇，不是她懒，而是被架空了根本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么必要。 “给县长介绍一下，任敏，党政办的副主任，邓凯，东南大学古建筑专业的高材生，咱们‘宋韵遗风’项目的得力干将。”王易又给姜姗姗介绍了任敏和邓凯。 姜姗姗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时候不早了，那咱们就边走边说。” 随后王易等人就簇拥着姜姗姗踏上石桥，在石桥上王易也开始解释起来：“县长这座石桥虽然不是古迹，但也有些年岁了，我的计划是这座桥保留，以后只走行人，在旁边另外修一条过汽车的桥。这里也算是以后的入口。” “修建现代化的桥，会不会破坏未来古镇的整体风格？”姜姗姗还是很有眼界的，一句话就发现了其中的弊端。 王易没有回答，而是眼神示意了邓凯，邓凯立刻心领神会接过话头说道：“现在建造工艺和材质都非常先进，而且还有许多的仿古材料，新桥也可以按古建筑造型修建，不会破坏风格的。” 姜姗姗点了点头，还让秘书苏倩在笔记本上把重点记了下来。 很快一行人进了场镇的街巷，现在场镇中间的主路是一个两车道的水泥路，不过大部分屋舍都还是比较老旧的建筑，几条小巷子也还是石板路。 “镇上70的建筑都还是民国以前的，甚至其中还有几处是明代建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将镇上所有现代建筑全部推倒，用以旧建旧的方式，复原原汁原味的古镇。”在街上的时候，王易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王易想的，而是根据记忆中，一个成功古镇案例抄来的。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那座古镇将在明年年底开始，大胆的将现代建筑全部推倒，而后打造出了独特的江南水乡小镇，成为了古镇旅游的一面旗帜。 因为王易是抄的作业，所以他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赶在正主做出作业前，自己先弄出来。 第58章 才女县长 “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除了居民的赔偿问题，还有舆论的风波，是不是还是求稳一些？”这一次姜姗姗没有完全支持王易，但依然是商量的口吻，她其实也是在为王易考虑。 “我已经走访过了，要拆的基本是政府或单位的建筑，居民的反而很少。既然要做我想就做彻底一些，只有从细节上都完全还原古代风貌，才能让游客沉浸式的体验，咱们总不能搞出个四不像？不破釜沉舟最后搞出来的也是不伦不类。”王易很自信的说道，主要是有了成功的经验，确实很有底气。 另外灵官镇古建筑保存还算比较好，这也得益于建国后县城搬离了这里，虽然将大量人口和经济也带走了，可现代建筑也修建的少。 有时候究竟是利是弊，还真不好说。 “看来你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随便一个问题你都有解决方案，那后面我就好好听你描绘蓝图。”姜姗姗笑了，她发现王易准备的比想象的还要充分，恐怕就算自己这个县长不支持，王易也会去做这件事。 也幸亏提前认识了王易，要是让书记先搭上了这条线，自己怕是一辈子都难有作为了。 “还是要县长多多提点，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古镇街区我还有一些想法，到时候凡经营性商铺工作人员都要穿着古装，另外配合旅游，我们还可以建立汉服设计加工厂，以及相应配套的企业，比如做古装配饰的，手工油纸伞，折扇啊这些东西。旅游其实也能做成产业链的，而这些东西目前都还是未开发领域，只要咱们做好了，打出名气，以后就是一张名片。”王易在街上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规划，这些也都是未来必然会出现的。 而且王易搞的这些，也比较契合未来趋势，是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的文旅项目，到时候田蓉蓉再帮着一宣传，这灵官古镇绝对不是一个景区那么简单。 随着王易不断详细的讲述和描绘，姜姗姗也越来越认同，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下来，不过姜姗姗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王易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说完， “县长，您看要不要去河边看看，那里其实才是真正的景，古街区更注重商业氛围，以后的重头戏还是在古镇两侧的沿河风光。”王易首先询问了姜姗姗的意思，如果对方不想继续了，那今天就到此结束。 “去看，怎么不去看？我都恨不得明天把办公室搬到你们镇来了。”姜姗姗很开心的说道。 此时的镇里还没有路灯，天色渐暗一行人还是来到河边。 “其实在咱们脚下，古时候是有一条木质的回廊，一直顺着河堤修建，一共有多长来着？”王易站在长着杂草的河堤上说道。 邓凯听到询问，立马回答道：“地方志上记载，一共是三里又二十七丈。” “我听居民说，古回廊的木柱木梁，一些埋在了河里，一些还在附近居民家中，到时候我打算将这些古料收集起来，在一些显眼的，非承重的地方，用古料修复回廊。这条回廊还有一个用处，到了晚上就是观景的地方。”王易继续解释，上次他见到居民打捞古木，后来就和邓凯提起了这事，邓凯说这些木材只要没有腐烂，还是能够用来复原古回廊的。 王易手指着河面继续说道：“这里是最宽的一段，我的想法是晚上这里会进行水上演出，用仿古楼船做成移动的舞台，我已经和知名导演诒导约定好了，到时候他来帮忙编排一些节目，让来到这里的游客，感受到真正的‘宋韵遗风’。” 此刻王易口中描绘的是一幅非常令人沉醉的画面，只可惜眼前的江中只有一艘马达正在轰鸣的采砂船，颇有些煞风景。 “好想法，光你说这个节目，就是很大的噱头，能吸引不少人了。为了增加文化氛围，我随后就让档案馆和文联的老同志，翻阅档案找出与咱们灵官镇蓉江县有关的古诗词，到时候镌刻在古回廊上。另外再找些故事改编一下，让古镇更有历史厚重感，正好这些老同志一天天无聊的很，也让他们发挥余热嘛。”姜姗姗完全被王易描绘的画面吸引了，她沉醉其中，思绪也开始迸发，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个王易之前倒是没想到，讲故事增加历史厚重感，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县长这个提议好啊，那我觉得还该加一条，一些地名咱们也要改一改，比如街道的名字，还有这两条河现在叫什么来着？”王易顺着姜姗姗的思路，也完善了一些以前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说起场镇两边的河，王易还真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 而这一问，就连从小在这长大的邓凯和在这工作了十来年的任敏都面面相觑。 “好像没有名字，两条河都属于沙溪的支流，古时候也只有灵官码头这样的称呼，这一段江河应该是从来没有命名。”邓凯最近翻阅了很多资料，加上他就是这里长大的，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再查一下，如果有好听的就用上，没有就重新取一个，就说是古时候的，比如眼前这条夜晚倒影熠熠星光，就叫星影溪，另一条可以叫月影，要是没有月亮倒影，叫什么清波也行，都是宋词里常形容江水溪流的，既然是‘宋韵遗风’，那不妨就将宋词之美发扬出来。”姜姗姗顿时化身文学女性，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王易看着姜姗姗，恭维的说了一句：“县长好文采啊，我看这两个名字就非常好了。” “咱们县长读书时，可是江北大学文学院有名的才女，后来我去读书的时候，学院里都还流传着县长的传说呢。”苏倩在一旁连忙说道，原来她不仅是姜姗姗的秘书，还是师妹。 “什么才女啊，工作之后反倒没了读书的时间，年轻时的那点喜好也早就丢下了。”姜姗姗谦虚的说道，但看得出来她还是回忆起了一些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 天色越来越暗，王易讲的也差不多了，又邀请姜姗姗在镇上的饭馆吃了顿便饭。 这顿饭没有按政府公务接待的标准弄，也没有领导和下属分桌，就连司机也跟姜姗姗王易坐在一桌，完全就是一顿便饭。 吃完饭都快九点了，姜姗姗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本来姜姗姗主动邀请要回县城的任敏坐她的车，不过任敏的丈夫老李提前接到电话，骑着摩托来接任敏了，这也是王易第一次见到这位县法院没有实权的副院长老李。 送走了姜姗姗，王易回到宿舍，将一些要点记了下来，他知道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非常的忙碌。 第59章 不良的风气吹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易继续完善‘宋韵遗风’的项目，这里面涉及的地方太多了，他和任敏、邓凯几乎天天都围绕着这些事在做。 而镇政府里的其他人只当他们是瞎忙活，甚至包括祁况生在内，到现在都不看好王易说的给灵官楼申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事。 姜姗姗现在基本隔一两天就会和王易通个电话，主要还是询问项目规划的进展，同时她也让县档案馆和文联的老同志开始翻古籍编故事了，这段时间倒是有不少县里喜欢舞文弄墨的老同志来灵官镇采风。 钱副市长没有特别的过问，因为主要国家文物局的批复还没下来，他也不好将这事弄得大张旗鼓。 二来钱副市长已经开始主导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乡镇企业改革了，这是他成为常委后主抓的一个大动作，听说已经被省里的主要领导关注了，因此他的主要精力在这一块上。 王易同样也在等京城的批复，他知道这些事就算有田蓉蓉相助，要走的流程也相当麻烦。 关键是国家文物局加了灵官楼这个文物保护单位，那预算上就要多一块，这可是一年好几百万，总要让人家想想办法嘛。 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十月底，这一日快要下班时，平时都不怎么和王易交流的祁况生，竟然主动来到王易办公室。 两人先是闲聊了一会，说了几个镇里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祁况生忽然说道：“王镇长今晚没什么事？晚上有个饭局，算是镇里的惯例了，你作为镇长也出席一下。” 王易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应下，祁况生虽然有意打压边缘王易，但面子上倒是一直没有出格举动，因此王易也从来没有和祁况生正面冲突。 “这是谁组的局啊？我酒量可不太好，到时候还请书记放放水哦。”王易随口问道，看起来他和祁况生这个班长关系还不错。 “到了你就知道了，以后少不了往来的。”祁况生卖了个关子，不过王易的预感却不怎么好。 下班后祁况生叫上了王易，祁况生开着镇政府的桑塔纳2000，王易坐在副驾驶。 这辆镇里的车，基本成了祁况生的私车，上班时有司机开，但也是祁况生一人用，下班了他还用来代步，只是换成自己开。 此时王易也才想起一个问题，自己重生后还没有驾照，这个时期到不用驾校学习那么麻烦，有点关系就几百块钱就能办一个，不过王易也在想自己有没有必要弄。 很快祁况生就带着王易来到县城的一家饭店，这里王易没来过，但看到招牌他就知道是县城最好的，因为他听说过。 祁况生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带着王易径直来到一个包厢，进入包厢后王易看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他还认识。 “齐经理？这么巧啊？”王易笑着说道，包厢里的正是上次来拜访过他的建峰集团副总经理齐小山。 “王镇长，真是让我好等啊，我就说机会有的是对？”齐小山主动起身，与王易握了握手，还一副两人很熟的样子。 王易本意是不想和齐小山打交道的，但来都来了，对方什么都没说，又是祁况生邀请自己来的，他便也就入了座。 一开始无论是齐小山还是祁况生都只是闲聊，聊一些八卦趣闻，还拉上王易，三人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王易也喝了几杯酒，不过三人相互之间也都没有劝酒，喝的还是比较君子的，只求一个喝好不求喝醉。 但是王易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齐小山和祁况生更不可能无缘无故拉自己来喝酒，所以他一直还是留了个心眼。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就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此时齐小山和祁况生也没有再喝酒，祁况生好像给齐小山使了个眼色，而后齐小山从身后的皮包里拿出两个信封。 王易已经注意到了齐小山的动作，他假装没看见，还伸出筷子夹了菜。 不过夹菜的时候，王易一只手放进了裤兜，摸到了裤兜里的一支钢笔，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笔盖。 王易来灵官镇上任起，身上就带着这支钢笔，不过他从来没拿出来用过。 齐小山将两个信封推到王易跟前，而后小声的说道：“这是今年的分红，镇长不要嫌弃。” 王易听得一头雾水，他上任才三个月，更是从来没听说还有什么分红。 “这话怎么说？”王易没有去碰信封，而是开口问了一句，问这话时还看了一旁的祁况生一眼。 齐小山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祁况生开口说道：“镇里那两条采砂船的分红，十几年的惯例了，前几任书记和镇长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虽然是新上任的，但这规矩咱们不能坏。” “对对对，这都是镇长您应得的，除了分红还有采沙附带的一点小特产。”齐小山也一脸对笑的附和道，还示意王易拿起信封看看。 王易瞬间明白了，看来建峰集团的采砂船一直有孝敬，这个孝敬对象就是灵官镇的书记和镇长，不过他也有点好奇，那信封里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土特产。 于是王易好奇的拿起两个信封，上面一个王易才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一沓钞票，掀开信封口瞟了一眼，确定是钞票后王易又放回了桌上。 另一个信封王易拿在手中就感觉不一样，是沉甸甸的，硬邦邦的条状物。 一瞬间王易有了猜测，而后看向信封内，果然是两根金灿灿的金条。 这金条看起来纯度很高，但熔铸的工艺又比较粗糙，王易现在才知道，建峰集团的采砂船实际可能是淘金船，这金条还真算是土特产了。 “无功不受禄，这些我怕是不能要哦。”王易将金条也放下，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 见王易如此不识趣，祁况生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齐小山又开口说道：“这不下个月又该签新合同了，那也需要镇长您签上大名才行啊，这怎么叫无功呢？集团和镇政府一直是合作关系，您是镇长就是咱们的合作对象，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王易进入体制两年多了，以前请他吃饭喝酒，找他办事的倒也有，但这么直接送现金和金条的倒还是第一次。 因为巨大的利益，加上王易手中有直接管控这些利益的权利，社会的不良风气终究还是吹向了他，准备将他腐蚀掉。 不过王易又怎么可能被这点钱财腐蚀？他知道今晚拒绝了就算彻底和祁况生还有建峰集团撕破脸皮了，可这是原则问题，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 但王易还是给彼此留下了最后一点颜面，只听他委婉的说道：“以前的合同不是我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就不能拿了，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说罢王易拿起外套就往包厢外走。 等王易走后，祁况生和齐小山面面相觑，祁况生看着桌上的信封有些尴尬。 齐小山却忽然笑了，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完了还笑着说了句：“看来这位新来的镇长有些年轻气盛啊，敬酒不吃只怕是想吃罚酒了？” 第60章 市常会上的权利交锋 王易离开饭店，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好在蓉江县已经有出租车了，王易招了辆出租车回到灵官镇。 关于建峰集团采砂船向灵官镇书记镇长行贿，祁况生已经收受贿赂的事，王易没打算向上级反映。 因为这种小问题匿名举报的话，基本上只会石沉大海，而实名举报就真是不死不休了，王易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有真走到那一步。 此时王易虽然已经极度警惕，预防着可能到来的报复，但他还是心存了一丝幻想，那就是不久后由市里宣布‘宋韵遗风’项目，灵官镇不可能再有采砂船，到时候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王易照常上班，祁况生也一切如常，甚至两人见面还敷衍的打着招呼，开会的时候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十月悄然结束，王易有时候都忘了这件事，他和任敏邓凯做的规划也越来越详细，甚至古镇的效果图，都在邓凯一位同学的帮助下绘制出了好几幅。 电脑效果图要到千禧年才会大规模使用，现在巴南市都没有能制作的，因此这些效果图都是手绘，好在王易脑子里有图，只要说的详尽，手绘出的效果也很不错。 在十一月三号星期二这一天，巴南市政府毫无征兆的来了一辆省城的车，而这辆车离开省城时，巴南市政府才接到通知，让他们准备好迎接，说是国家文物局已经正式批准了蓉江县灵官镇的灵官楼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相关文件是省文物局的局长亲自送来的，这是一位正厅级干部，车刚进市政府，分管文教的副市长就已经恭候多时。 而此时市委常委会也正在召开，商讨的倒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和灵官楼文保文件一起下来的三百万款项。 这次连省文物局都很诧异，灵官楼项目不是他们提交上去的，但是最新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灵官楼却成了江北省唯一通过的项目，原本省里报上去的两个项目都落选了。 而更让省文物局诧异的是，和文件一起下来的，还有三百万的专项款，按照上面的说法，灵官楼极具文物和文化价值，但是年久失修，需要抢救性的保护，所以拨付了特别专项资金三百万。 要知道98年全国文物保护资金预算才7个亿，这七个亿里面那些世界文化遗产项目就分走了大半，剩下的分到每个省也就一千万出头，有些历史文化古迹少的省甚至就几百万。 因为现在是年底，这笔钱其实早就拨付了，江北省今年全省才一千一百多万，而且已经用光，这一下又多了三百万，而且是主动拨款，这不仅不像总局以前的作风，好像都还没有这种先例。 说实话这笔钱在这个时期不算小数目，省文物局的头头脑脑可都是眼热的很，不过好在局长还算头脑清醒，他知道这事有猫腻，力排众议没有打这笔款子的主意，全额又划拨给了巴南市。 “我觉得这笔款项应该由市里监管和规划，现在又到了年底，很多地方缺口也比较大，那个灵官楼的修缮晚上几个月也不是不行嘛。”会议一开始，就有人提出挪用这笔钱，说的都不算委婉。 “这怎么行？上面说了是专项资金，而且是划拨到市政府的，这个责任我们可担不起。”钱副市长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第一个就不同意。 钱副市长刚表完态，专职副书记谢凯峰就说道：“说起这个事，我就要批评一下姜姗姗这个县长，还有灵官镇的那个镇长叫什么来着？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给市里打个报告，虽然事情是办成了，但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这样的干部怎么安心把大笔款项让他们管理？” “凯峰副书记，这里我再解释一下，因为这次申报不是走的正常流程，是灵官镇的王易镇长自己去京城跑关系弄下来的，一开始自然也是没把握的，所以没有正式的报告上来。不过王易和姜姗姗是来市政府向我汇报过的，当时我是同意了的，作为常务副市长，这点权利我应该还是有？”钱副市长和这个谢凯峰副书记最近有些不对付，因此常委会上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其实这是好事嘛，下面的同志自力更生，从上面争取来了资金，这是该表扬的。不过年轻同志毕竟经验不够丰富，凯峰副书记怕他们不能将钱用在刀刃上，提出监管也是可以的嘛。”这个时候书记当起了和事佬，其实这位老书记现在更像是在和稀泥。 因为自从钱副市长进了常委，市长变得越来越强势，尤其是不久前，市政府强行推动了大多数人认为是激进的乡镇企业改革。 巴南市的市委书记年纪已经到站了，他在政治上已经没什么期望了，常委会上市长和钱副市长一唱一和，老书记也懒得去争，就想安稳的混到退休。 不过书记不争有人争，主要的矛盾就转移到了专职副书记谢凯峰和市政府来了。 这里其实也是有说法的，因为老书记一走，按惯例是市长升书记，谢凯峰这个专职副书记挑起市长担子。 可是现在市长这么强势，到时候要再当了书记，谢凯峰就算当了市长，那也是被完全架空的，所以他要在这之前，尽可能的打压市长一系，不然以后他处境只会更难。 蓉江县属于副书记谢凯峰的大本营，现在的书记朱卫平就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所以在蓉江县的事上，他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那要不折中处理，款子划到蓉江县委，让县委民主制定用途，也便于监管。”谢凯峰顺着书记的话说道。 钱副市长一听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去了县委还不等于进了谢凯峰的口袋？ 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反对道：“我不同意，什么事都让党委去做，那政府做什么？本来该政府做的事党委去做了，出了问题谁担责？” 钱副市长这话说的很严重，而这也是共和国一直存在的问题，无论是高层还是地方都知道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有很好的解决过。 就连十几年前伟人还在世时，也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不过伟人直接明确提出过问题的严重性，大意也是钱副市长那几句话，这也成为党政的主要矛盾点。 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代表没有结果，这个时候其实很简单了，那就是看谁强势。 通常一个地方都是书记强势，但在巴南市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这个时候市长终于开口了：“组织上也有明确规定嘛，书记管人事抓大方针，政府管财政经济，负责具体执行。政府的事就让政府去做，款子还是划到县政府，本来也是专款专用，难不成谁还想挪用？我看这个姜姗姗和王易都是很有能力的年轻干部，事情本来也是他们办成的，那就让他们负责到底。另外这件事钱副市长先前也和我提起过，年轻人做事其实还是很有分寸的，我们应该少给她们一些束缚。” 市长这个表态比钱副市长委婉许多，但他一口一个政府，暗含的权利交锋也不言而喻。 而巴南市现在这种情况，市长也不得不扛起这面旗帜，一个市长除了要掌控市政府，对下面的区县掌控也是很重要的，蓉江县他以前很难插手，现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61章 给王镇长下个套 省文物局的局长在分管文教的副市长陪同下直接前往了灵官镇，不过在这之前市里已经通知了蓉江县，因为是政府对口的工作，所以也是市政府直接通知的姜姗姗。 到了县一级，党委办和政府办就是完全分开的两个部门，不像乡镇只有一个党政办。 批复来的这么快，姜姗姗也是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一定是王易背后关系的原因，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给书记说一声，看他去不去？”姜姗姗接到消息后，没有直接询问朱卫平，而是让苏倩去联系朱卫平的秘书。 现在的蓉江县，党政一把手的矛盾趋于白热化，可不像市里还表面一团和气，姜姗姗和朱卫平的争斗已经是人尽皆知。 苏倩立即去联系了县委办，其实都在一个大院里，只是楼栋不同，但也是电话联系。 秘书很快将消息告诉朱卫平，朱卫平有些嫉妒有些愤恨，一气之下说道：“就说我有个重要的会，就让她代表县委县政府去。” 朱卫平决定不去，他知道去了反而更气，姜姗姗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指不定会逮着这个机会阴阳怪气。 反正这种事也确实属于政府职能，他这个书记可出席可不出席。 等王易接到通知后，倒是亲自去找了祁况生，省里的领导和市里领导都要来，祁况生这个书记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要迎接的。 确实祁况生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强颜欢笑安排接待事宜，他也知道这事成了，王易的威望会越来越高，现在王易在灵官镇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边缘化了，政府一块的权利也基本都被王易收回。 姜姗姗今天很高兴，她现在看王易是越看越顺眼，在灵官楼前，姜姗姗代表县政府接受了政务院颁发的重点文保单位牌子。 这虽然是国家文物局批的，但牌子确实是政务院发的，以后就算省政府都不可能对灵官楼私自改动。 随后姜姗姗又进行了简短的讲话，又带省文物局的局长和分管文教的副市长逛了一下灵官镇，不过在王易叮嘱下，她没有透露‘宋韵遗风’这个项目。 ‘宋韵遗风’项目实在太大了，一旦立项不知多少人盯着，王易深思熟虑后决定，这个项目还是暂时不要公布，等到灵官楼的保护性翻修完成的差不多时，再来启动项目。 毕竟摊子铺的太大对他也不利，做事还是要讲个循序渐进。 一行人在镇上的饭店吃了个工作餐，这还是镇上第一次接待这么高级的领导，不仅镇政府的人小心翼翼，就连饭店老板都亲自下厨，做出了几十年厨师生涯中最好的一顿。 饭后省文物局的局长直接回省城了，副市长也跟着走了，姜姗姗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又和王易讨论了灵官楼翻修的事。 “戴局长说了，修缮方案会有省里的专家来出，具体施工是咱们自己负责。王易你知不知道，国家给咱们拨了三百万，很出人意料的是，省文物局没有截留这笔款项，市里面倒是为此吵了一架，不过最后大市长发话，款项直接到了县政府。说起来我又应该谢谢你，说实话当县长已经一年了，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县长。”此时只有王易和姜姗姗两人，她收起了县长的威严，就像是在对朋友述说自己的喜悦。 现在巴南市政商圈子都知道一个事实，老书记要退休了不怎么管事，整个班子就是市长和钱副市长在唱双簧，因此私底下都管市长叫大市长。 王易自然也很高兴，三百万虽然是用来修缮灵官楼的，但只要规划合理，也是为整个‘宋韵遗风’项目添砖加瓦。 只是和姜姗姗的单纯高兴不同，王易知道又欠了田蓉蓉一个大人情，这里面要是没有田蓉蓉运作，别说三百万了，三百块都不可能有。 “都是为了干好工作造福百姓，县长谢我干什么，能和县长共事，我可是觉得很幸运。不知道县长打算怎么招标？有没有心仪的建筑公司？”王易很客气的说道，他对姜姗姗这个县长还是很认可的，至少工作上支持他，这就足够了。 “如果我想让你能者多劳？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你，该不会恨我？”忽然姜姗姗笑着说道。 王易眉头一皱，他先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 三百万的项目招标，这里面很是有利可图，就算你不贪图什么，可那些建筑公司也会主动来围猎你，这个时候的三百万绝对不是小工程，毕竟巴南市里面最黄金地段的一套新房都不到十万块，而且还是一百五六十平的大户型。 “县长要我来主持招标？”王易问了一句。 “本来就是属于你们镇的，以镇政府的名义和施工方签合同，怎么招标，选哪家公司，你办了就好，我知道你肯定会做的很好。”姜姗姗给予了王易绝对的信任，这三百万是在县政府，但怎么用她让王易自己做主。 王易想了一下，然后很干脆的说道：“领导交代，保证完成任务。” 姜姗姗直到傍晚才离开，而第二天整个巴南市关于灵官镇有三百万的工程项目这个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好几家建筑公司都派人来到灵官镇。 而王易见到的第一个，还是建峰集团的齐小山。 “王镇长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上次是我唐突了，这次镇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建峰集团一定不会让镇长失望，并且工程也一定完成的漂漂亮亮。”齐小山还是开门见山，确实上次都那么明白了，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王易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口问道：“贵公司做过文物保护工程吗？有这方面的资质和经验吗？” “资质什么的都好说，到时候保证合规合法，毕竟也是家乡的文物，我们肯定也是想要尽量弄好，总不能让父老乡亲戳脊梁骨？”齐小山还是很会说话的，加上他先前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让人心动。 可重生后的王易对钱财和享乐根本不感兴趣，便直接说道：“那贵公司也准备一下资料，这次真的是要公开招标，毕竟上面很关注这事，虽然我这个镇长是第一负责人，但程序还是要严格执行的。” 王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没提任何要求，齐小山就知道这是被拒绝了。 此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朝王易笑了笑，而后说了句：“那就不打扰王镇长了。” 王镇长三个字齐小山咬的特别重，随后就转身离开了王易办公室。 这一天王易就接待了好几个建筑公司的代表，都或多或少给他许下了好处，这本也是行业潜规则，王易倒没有因此看不起对方或者勃然大怒之类的。 他都是告诉对方，让回去准备资料，参与半个月后的公开招标。 当天晚上，巴南市一处私人会所，齐小山和祁况生在此地相聚，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看起来就不是善类的四十出头的男子。 齐小山将今天和王易的谈话说了一下，他称呼那男人为叔，显然此人就是蓉江首富，巴南市黑白两道通吃的齐彬。 “既然是镇长说了算，那就换一个镇长嘛。给这位王镇长下个套，让他丢了官，剩下的事就好办了。”略作思考后，齐彬就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个镇长在他眼中好像一只蚂蚁，动动手指头就能拿捏。 第62章 王易你被捕了 施工招商大致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因为省里的文物专家出方案也要一周左右，这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算是特事特办。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易还让邓凯联系他的同学老师，介绍有相关资质经验的建筑公司来参与招标。 因为单纯是想将事情做好，并没有考虑分润利益，所以王易是面向全国招标的。 自从王易委婉的打发了那些本地建筑商后，每日他的电话频率比往日高了两三倍，很多都是县里从未有过交集的领导，自然都是来打探口风，或者就是直接让王易卖个人情，关照一下某某建筑公司的。 管他什么领导，只要姜姗姗没开口，王易就不觉得难办，直接以上面重视，公开招标流程透明为由推了回去。 至于他说的上面是市里还是省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去继续打听。 三百万的工程不小，但还大不到动用关系去省里活动，加上市里其他领导在这个项目上也说不上话，钱副市长和大市长又心如明镜，根本不愿干扰这个项目，最后还真没人能逼王易妥协。 “王镇长，镇上的几个同志提议，庆祝一下咱们镇有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你这个主角可不能缺席啊。”这天午后，祁况生找到王易，一脸笑意的说道。 不是商人请托吃饭，王易也没法拒绝，而且镇上的领导都会参加，他这个镇长缺席也确实不好，会给人一种不合群的印象，于是王易欣然应下。 下班后王易和镇里几个领导，也就是党委班子成员，一起前往县城。 吃饭的地方王易不陌生，就是上次齐小山行贿的饭店，故地重游王易和祁况生都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饭局很快开始，以前王易是被排挤被边缘的，但现在其它党委班子成员都有意无意的巴结他，即便祁况生这个书记在场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老油条心里都清楚，王易现在深得县长器重，手上又握着财政大权，光一个灵官楼的修缮项目，都无数人眼巴巴的盯着，跟着镇长混有肉吃，这些人谁都不傻。 祁况生这老狐狸面子功夫做的倒不错，今晚也放下了姿态恭维起王易，直夸王易年轻有为。 在这些人恭维吹捧下，王易从未喝过如此多的酒，到后面究竟喝了多少，王易自己都不清楚了。 最后有两个人都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这场饭局才到此为止。 所有人都是东倒西歪的走出饭店，稍微好一点的就只有办公室主任罗宏伟，他喝的不多，因为结账这些事还要他干。 “镇长要不去我家将就一晚？”副镇长易科学现跟王易跟的很紧，主动提议让王易去他家住一晚。 这些领导家都在县城，就只有王易没住处，这个时候又太晚，喝的又不少，回镇上确实不安全。 “不用，我看对面有个宾馆，我去住一晚就行。”王易指着对面还亮着招牌的宾馆说道，这时候他也很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那我送镇长去对面宾馆休息，诸位领导也早些回去休息。”罗宏伟主动扶着王易。 很快一群人就各自散去，王易也被罗宏伟送到了宾馆。 在前台办理了入住，王易就让罗宏伟回去，表示自己上楼没问题。 罗宏伟见王易人还比较清醒，也就没有坚持，随后王易独自往楼上客房走去。 现在时间很晚了，王易没见到其他住客，他打开房门就顺手关上，然后跑到卫生间先呕吐了一会。 吐完之后胃轻松了一些，但整个人睡意更浓，头昏昏沉沉的更严重。 扶着墙迷迷糊糊的摸到床上，王易躺下立刻就睁不开眼睛了。 不过在睡过去之前，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兜里的钢笔，摸到笔还在，又转动了一下笔盖。 这支笔是虞婉从美利坚给王易寄回来的，是最新型的录音笔，一般人就算打开笔盖，也不会发现这是录音笔，因为它真的就是钢笔，只是兼具了录音功能。 王易这次真的醉的不轻，睡下后就不省人事，直到房间的灯光被打开，他感觉到一群人将他围住，这才被惊醒。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王易看到四周都是人，还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干了什么事自己清楚，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警察严厉的对王易说道。 此刻王易才注意到，自己衣服裤子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下来，他只当是睡前自己脱的，只是太醉没了印象。 很快王易穿上衣裤，他摸了下录音笔还在，不过刚摸到双手就被人制住，然后一对银手镯就咔嚓两声固定在了自己手腕上。 不久后王易就被带回了公安局，这次可不像桑彪设局的那次，此刻王易被关在审讯室，还坐在那种固定手脚的审讯椅上。 “姓名，年龄，什么单位？”审问王易的是两个警察，抓他的时候这两人也在。 “王易，一九七六年五月初六生，现任蓉江县灵官镇镇长。”王易没有抗拒，如实说出了自己信息。 “昨天晚上你在宾馆干了什么，还记得？”几秒后没有做记录的警察继续询问王易。 “我和同事聚餐，然后去宾馆睡觉，因为喝的太多，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你们出现我才醒。”王易还很镇定，他大约猜到是有人整自己，不过具体对方用的什么手段还不清楚。 “有人告你强奸，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既然你是镇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审讯的警察目光有些鄙夷的看着王易，此时王易也是大惊，竟然有人告自己强奸，这可真是离了大谱。 一瞬间王易就知道，这是有人想彻底搞垮自己，作为一个干部，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不过很快王易也冷静下来，还不卑不亢的对审讯自己的警察说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警号是多少？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违反了条例，现在我有被定罪吗？你凭什么认定我犯了罪？” “嘿，好家伙还会胡搅蛮缠，实话告诉你，现在是人证物证齐全，等下采集了你的体液，化验结果一出就容不得你不认，现在你如实交代情况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审讯的警察显然经常遇到这种嘴硬的，不过在他看来很多人，尤其是像王易这种有点身份的人，一开始都是抗拒的。 王易现在已经酒醒了很多，他一边和警察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分析起这其中缘由。 片刻后王易再开口道：“给我倒杯热水，另外我需要通知单位的同事，不管我有没有犯罪，我的一些工作总要交代下？你们要是做不了主就请示你们局长，你们局长做不了主就让他去请示县长，我们镇上现在有个省里的重点项目，耽搁了大事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负责审讯的那人出去打了个电话，等到他回来后，问王易要联系谁。 “我们镇党政办副主任，她叫任敏，你记一下电话，她就住在县城。”王易第一个联系的竟然是任敏。 第63章 办公室硬刚书记 王易这个镇长的身份还是有些用的，还不到二十分钟任敏就来了，而与任敏同来的，还有与王易打过照面的任敏老公老李。 “镇长这是怎么了？”任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易，而此时老李在外面向警察了解情况，他是法院的副院长，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名头还是有用，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大致情况。 王易朝任敏摆了摆手，并没有解释自己的情况，而是严肃的说道：“任姐，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做，在我没有回来之前，或者县里没有新的镇长任命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用镇政府的印章。” “嗯，我记下了，要我帮您联系县长吗？”任敏认真的点头，而后询问要不要联系姜姗姗。 “不用，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尽快回镇上去，我的事先不要说，相信公安机关会还我一个清白的。”王易直接说道，催促任敏快些回镇上。 此时老李也走了进来，他眉头紧锁的看着王易，看样子了解的情况很不乐观。 “王镇长，情况对你很不利，随后他们会收集你的体液，而那女的一口咬定你强奸，如果证物吻合，恐怕很难翻案。”老李神情有些遗憾，他经常听任敏提起王易的事迹，知道这个年轻的镇长前途无量，但这件事一旦坐实，那王易这一辈子就毁了。 “多谢李院长关心，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我也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根本没做。”王易对老李表示感谢，但他不敢完全相信老李和任敏，所以关键的东西他并没有说。 随后王易又催促任敏快回镇上，临走之前他又语重心长的对任敏说了句：“任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任敏感觉到王易的郑重，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牵扯，但她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到任敏走后，王易果然被带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给了他一个小容器，让他自己弄些体液出来化验。 这个流程王易还是照做，但是随后无论警察怎么询问，他都一口咬定没有做。 化验需要一定的时间，王易就这样被暂时关押在审讯室。 而王易也在等，他估计要不了多久，姜姗姗就会亲自来了。 王易好歹是个镇长，这么大的事公安局长不可能不汇报，看看时间已经到九点了，上班后姜姗姗应该就会知道。 确实姜姗姗刚来到办公室，苏倩就急匆匆的跑到她跟前说道：“县长出事了，王易被关进了警局，一个外地来县城做生意的女商人，告王易强奸。” “怎么可能？是不是同名同姓？”姜姗姗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真的，人还关在局子里，公安局长请示要怎么处理？”苏倩很确定的说道。 而就在此时，县委办打来电话，让姜姗姗马上去开个常委会。 “告诉书记，说我有要事，迟到半个小时，先去县局看看情况。”姜姗姗直接抛下常委会，直奔县局而去。 另一边任敏在上班前到了党政办的办公室，她强装镇定坐在自己位置上，旁人都还不知道王易被抓，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不过大概在九点三十分的时候，书记祁况生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党政办，而那人正是建峰集团的齐小山。 “任敏，把公章拿出来，这份合同上用下印。”祁况生直接将两份合同丢到任敏办公桌上说道。 “书记，党委印章是罗主任保管的，您应该找他。”任敏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她大约知道了王易为什么找她说那些话。 党委和政府的印章有严格的管理制度，不仅有专门存放的地方，钥匙也有专人保管，通常还只能在保管的办公室使用，如果因特殊需求需要外带，还需要相对应的领导签字批准，并指定专人携带。 “不是党委的，这个合同要用政府的印。”祁况生很随意的说道，还摆了摆手，催促任敏赶快些。 党委和政府当然是单独的印，各自具有不同的法律效应，如果是政府和企业签订合同，那自然是要加盖当地人民政府的印。 “用政府的印，那需要镇长同意啊，好像王镇长还没来上班，如果他本人来不了，也需要他签字的条子才行。”任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而这也确实是正确的印章使用管理条例。 “你还不知道？王易犯事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不是镇长了，这个合同党委会通过了，你盖章就完了。”祁况生冷笑道，他知道任敏邓凯等人已经投靠了王易，这个时候神情颇戏谑。 任敏脸上一下有些难看，就连一旁的邓凯都不怎么好了，要真是这样，她们两个以后在镇政府可就难过了。 “书记，你这是要我违反规定犯罪啊？如果咱们镇换了镇长，那也要请新镇长来才能拿出政府大印，如果组织上让书记您暂代镇长，那也应该有上级组织的正式通知，没有这些之前，我真不能打开柜子。”任敏心一横，她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大不了以后被发配到清水衙门坐冷板凳，答应了王易的她不能食言。 而且于法于理任敏这么做确实没问题，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在办。 “你你这是藐视党委会吗？任敏同志，你还是不是党员？”祁况生没想到任敏这么刚，气的当众指着任敏呵斥道。 “对不起书记，作为政府印章的专职保管员，我是有学习过规章制度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法规之上。印章就在柜子里，没有镇长到场，或者他的亲笔批条，我是绝对不会打开的。”任敏已经豁出去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铁皮柜大声说道，一时间整个党政办鸦雀无声。 那铁皮柜薄的就像一张纸，其实不用钥匙，只要力气大点使劲几下就能强行拉开，但是即便此时祁况生万分想要拿出印章，可也不能直接动手。 “哼，过几天有你好看的。”祁况生拂袖离开。 今天一早祁况生就开了党委会，终止了王易公开招标的计划，然后直接以多数票通过了和建峰集团签订灵官楼修缮工程合同的提案。 可惜那合同没有镇政府的盖章，依然是废纸一张。 “任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镇长出事了。”等祁况生离开后，邓凯小声的询问道。 “没事，咱们做好自己的事。”任敏整个人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别看她先前硬刚祁况生很攒劲，现在早已浑身瘫软。 任敏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这次她可是赌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当然平心而论她是相信王易的。 第64章 王镇长深得民心 另一边王易还在被轮番审讯，过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姜姗姗。 姜姗姗让两个警察先出去，并且示意关掉了监控。 这倒也不算违规，因为监控是记录审讯的过程，现在没有审讯，自然不用一直开着。 而姜姗姗也不算王易家人，并没有规定姜姗姗需要回避。 “王易你太令我失望了”这是姜姗姗见到王易的第一句话。 王易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姗姗，他在努力的观察姜姗姗的每一点表情变化，看得出来她此刻确实是很失望的。 见王易没有解释，姜姗姗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能理解你年轻气盛，女朋友又不在身边，一些需求肯定是有的，但你哪怕是花钱去嫖也好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本有大好的前途，这样做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王易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这完全不像自己上级说的话，倒像是自己老妈，但他还是面无表情，等着姜姗姗继续说。 姜姗姗叹了口气，他以为王易是默认了，心中更加难受，也更加的失望。 “如果你只是作风问题，我还能帮你压下去，但是违法乱纪，我就算是县长也无能为力，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只希望受害者能谅解，我随后会找她好好谈谈，如果给予补充能让她谅解，或许能让你判的轻一点，但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姜姗姗痛心疾首的说道，但这个时候她想的还是帮王易将影响降低到最低。 “如果对方要钱，要很多钱怎么办？”王易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姜姗姗听到王易这一问，心中更气，随即愤怒的说道：“我出行了？” 说罢姜姗姗无比失望的转身，看样子是被王易气的不轻，要出去的样子。 不过就在姜姗姗转身的时候，王易忽然又说了句：“姜县长，我能相信你吗？” 姜姗姗感觉王易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再一想平日王易的为人，就算和女同志在一起，都不敢靠的太近，突然说他强奸妇女，确实有些反常。 “王易你什么意思？我不仅是你的上级，也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你以为我是以县长身份来教训你的吗？”姜姗姗说出了心里话，她来的本意一直是想帮王易，只是王易一直的沉默，让她以为事情真是如此。 看到姜姗姗这个态度，加上一直观察姜姗姗的表情变化，王易决定冒个险，于是他冷静的说道：“我是被人做局陷害了，而且我好歹是个镇长，公安局就绕开你这个县长将我关押审问，很显然陷害我的人至少关系在县里很硬。”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无论是谁我都会还你清白，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姜姗姗立刻就相信了王易，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这些人应该谋划了很久，那家宾馆没有监控，而且我昨晚确实喝的很醉，过程是一点不知道，不过我有一样东西，里面应该有线索和证据”王易先前已经分析了很多，此时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什么你快拿出来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我估计朱卫平先前召开常委会，就是要罢免你的职务。”姜姗姗打断了王易的话，她现在比王易还急。 王易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急，为了区区三百万的项目，就不能看到后续‘宋韵遗风’那更大的项目吗？这么急着要搞垮自己？ “在我裤兜里有一支钢笔，其实是我女朋友从美利坚寄来的录音笔，在我宿舍有数据线，你拿上去把里面的内容复制到电脑上，应该至少能证明我清白，你最好让邓凯操作，千万别误删除了，那可就麻烦大了。”王易终于说出了裤兜里的录音笔。 姜姗姗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上手伸进王易裤兜，因为此刻王易手脚都是被铐住的。 “拷贝出录音后，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去找钱副市长，另外必须联系我老爸，将录音备份给他，他是省农业厅党组成员，计划经济处的处长。你千万别逞强，你在县里面可能搞不定那些人。”王易很郑重的叮嘱道，他原本计划是等见到王祁连再拿出这东西，老爸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但确实时间上有些紧迫。 之所以找钱副市长，是因为钱副市长在巴南市公安系统一言九鼎，也只有他出面才压得住蓉江县那些地头蛇，而还必须备份给王祁连一份，是多留个心眼，万一钱副市长也不可靠，至少还能翻盘。 “我明白，你爸是农业厅领导这事，我爷爷告诉过我。”姜姗姗忽然说了一句，这句话只是告诉王易她是值得信赖的，也是让王易安心，她姜姗姗也不是没有靠山的。 至于将录音笔交给姜姗姗，王易也是有点冒险的，但上次齐小山和祁况生行贿的录音他早就保存到了其它地方，那也是他的一张底牌。 随后姜姗姗就急匆匆的离开，王易还在被继续审讯。 二十分钟后姜姗姗就来到灵官镇，她找到了邓凯，在任敏和邓凯的指引下，来到了王易那偏僻的宿舍。 姜姗姗顾不得那么多，让邓凯直接踹开了房门，而她全程都将录音笔贴身收着。 这种老式的木门能防风防鼠，但是十几岁的孩子都能一脚踹开，几人很快进了屋。 当看到简陋的住处，姜姗姗有些心疼的问了句：“你们镇长就住这样的地方？” 任敏和邓凯对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而后邓凯没忍住说了句：“虽然不知道镇长出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他一定是冤枉的，镇长来咱们镇时间不长，但他做了很多事，宿舍他其实都不怎么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办公室熬夜” 姜姗姗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先前还误会了王易，这样一个艰苦朴素殚精竭力的同志，自己怎么还怀疑他会犯罪呢？ 很快姜姗姗就找到了数据线，她不放心在镇上弄，让邓凯跟她一起去县政府办公室。 又过了半个小时，录音笔里的录音拷贝了出来，这里面的录音效果虽然不好，有人声的部分虽然也不多，但还是能听出一些东西，也确实能证明那个报警的女人是陷害王易。 随后姜姗姗又用两张空白的软盘保存了录音，一张自己带上，一张交给了邓凯。 “邓凯，你跟我去市里，然后我让司机送你去省城，你去农业厅找计划经济处的处长，他叫王祁连，是你们镇长的父亲，将这个东西交给他。”姜姗姗做事还是比较有条理，自己去见钱副市长时，就让邓凯直接去省城。 姜姗姗来到市政府，就让司机送邓凯去省城，而她没有按照流程求见钱副市长，是用手机直接打了钱副市长的电话。 电话一拨通姜姗姗就急切的说道：“钱市长王易同志被人冤枉关了起来，不过我手上有他被冤枉的证据” 钱副市长立刻让王秘书将姜姗姗带到了办公室，首先听了录音，和事情的简单经过。 刚听完钱副市长就又气又急的指着姜姗姗说道：“你们怎么搞的，又把他关起来了？你这个县长还指挥不动你们县的公安？” 姜姗姗一脸为难的表情，她没法接这个话，因为她确实指挥不动。 钱副市长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是知道蓉江县的政治环境的，也明白姜姗姗这个县长的处境。 不过县长钱副市长没心思考虑姜姗姗的处境，他是想起了上次王易被冤枉打架斗殴，那次直接就惊动了邓建国亲自下场，虽然他的机遇也是来自那次事件，但可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于是钱副市长立刻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只响了三声就马上被接起，只听钱副市长说道：“带上你们刑警队的精兵，马上跟我去一趟蓉江县，我已经出发了，你们自己赶上来。” 说完钱副市长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让王秘书安排车直奔蓉江县。 第65章 反击开始 因为姜姗姗的车已经开去了省城，她因此有幸能和钱副市长同乘一车。 在车上钱副市长又详细询问了一些细节，姜姗姗能感觉到钱副市长也很紧张。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设计诬陷一个党员干部，这后面或许还有其他人参与，要好好深挖细查一下。”钱副市长不愧是公安系统出身的，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猫腻。 随即他就给蓉江县公安局长打了电话。 “我是钱正，你们县是不是有个外地来的女商人报案称被强奸？这个女人给我控制起来，我马上就到了。” “什么？人走了？事情都没查清楚就让人走了？” 钱副市长这通电话还是打去的晚了，他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挂掉电话脸色很难看。 想了一下后，钱副市长再次拿起电话，姜姗姗注意到，钱副市长这次拨号都很小心翼翼，而电话一接通，钱副市长更是显得极其谨慎。 “领导，有个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就是王易同志又被人陷害了，不过事情已经查明，我已经到了，王易同志人身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是是是，是我监管不力，队伍建设还有待加强” “领导放心，这次不管涉及到谁都一查到底” “嗯，那人已经不在蓉江县了，所以可能需要省厅的同志协助一下。” “好好好，我随后就将档案封存。” 钱副市长越说也是小心翼翼，而姜姗姗听不到电话另一头说的什么，但从钱副市长的表态中能看出来，对方一定位高权重，那么十有八九是省政法委书记邓建国。 等钱副市长挂了电话，也花了一点时间平复心情，而后他忽然对姜姗姗说道：“你们县这个公安局长能力有些欠缺，你考察一下另外几个副局长，看看有没有能挑起担子的。” 姜姗姗闻言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这话按理说钱副市长不该对她说，但不仅说了还让她物色人选，那不是明摆的告诉她，可以选一个自己的心腹？ 而县公安局可是县里最具实权的部门，掌控了县局，姜姗姗在蓉江的话语权就更重了。 姜姗姗发现，这是王易的厄运，但对她来说竟然是好事。 也幸亏姜姗姗还不知道，身旁的钱副市长也是这么上位的。 钱副市长的车刚离开市区，就有三辆警车跟了上来，其中两辆是轿车，还有一辆是商务车改装的。 有警车开道，车速非常的快，原本需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车直接来到县局，钱副市长刚下车，县里的领导都已经到了。 “去把人放了，另外所有相关的经办人员以及档案全部封存，这个案子省厅接手了，随后会有省厅的同志下来。”下车后钱副市长直接对市刑警队的人吩咐道，直接就把县里的领导和县公安局长整懵了。 十几个市局的精英不由分说的就进了办公区，这些都是老刑警了，该怎么做，做些什么都心里有数。 等王易出来之后，钱副市长热情的上前与他握手，这一幕更是看呆了县里的一众领导，倒是姜姗姗早有心理准备。 “让你受苦了。” “又让领导费心了。”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说完后相视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虽然县委书记朱卫平还有些不甘心，但是听说省厅接手了也不好多问，其他人虽然好奇，同样不好过份打听。 随后钱副市长单独见了王易，这次连姜姗姗都没有在场。 “那位自称是女商人的身上疑点很重，而且已经离开了蓉江县，好在郑书记已经让省厅接手了此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止简单的诬陷那么简单，或许还牵扯到体制内的一些人，你放心不管是谁，我都会还你一个公道。”钱副市长和蔼可亲，大有安抚王易的意思。 “虽然对我个人是有些影响，但作为一个党员我还是愿意以大局为重，一切听从组织上安排，组织上不管怎么处理，我都是没有怨言的。”王易表现出极大的大局观，并没有说要如何如何。 钱副市长满意的朝王易点了点头，而后再次说道：“组织上自然也有组织的考虑，但不让每一个同志蒙受不白之冤，也是组织的责任，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很快王易就回到了镇政府，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王易进政府的时候，正好看到齐小山的车离开政府院子，透过后排玻璃还能看到齐小山。 当祁况生在楼上看到王易回来时，脸色也无比阴沉，而眼神之中变得有些害怕，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王易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叫来了任敏。 另外在王易回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了邓凯，那时候邓凯还没到省城，王易就说自己没事了，让邓凯直接回来。 能不让老爸担心，王易就尽量不让他担心。 很快任敏来到王易办公室，见王易平安无事，她也显得很高兴。 而后任敏就将上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听到祁况生如此心急，而且无视法规肆意妄为，王易不仅心中气愤，也十有八九能肯定，这次的事和祁况生还有建峰集团脱不了关系。 “任姐谢谢你，这次你做的很好，虽然他是书记，但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你，去忙。对了，招标的事继续进行，给那些有意向的公司再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尽快准备材料，另外出个公告贴到外面的公示栏，记得用上镇政府的印。”王易很明确的给了任敏承诺，对于这种忠心的下属，领导自然不能亏到。 “好勒，我这就去。”任敏此刻也像斗胜的公鸡，她知道王易最后让贴公示，还特别强调用上镇政府的印，就是做给祁况生看的，也是在赤裸裸的打祁况生的脸。 等任敏离开后，王易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钱副市长的电话：“对了钱市长，我这里还有一些线索，随后让人给您送去，或许对调查有用。另外我认为应该暗中调查，我在灵官镇工作这半年，也听到不少的传言，另外也有一些群众向我反映了不少线索。” 王易打算将祁况生带齐小山来行贿的录音交上去，既然对方用了龌龊手段，那王易也不需要在留手了，他要彻底将祁况生搞死，顺带还有祁况生背后的人。 第66章 政治斗争无可避免 几天后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祁况生依旧当着镇党委书记，建峰集团的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 省里专家的方案很快就下来了，灵官楼修缮工程招标也正式开始，王易这几天都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 因为没有影响公正的干扰出现，最后综合对比，选中了省城一家有文物施工经验的公司，标的总价260万。 合同签订两日后，工程队就开始来灵官镇施工了，而宋韵遗风的总体规划也基本完成，资料加起来有好几百页，都是王易和任敏邓凯三人完成的。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姜姗姗的协助，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 “现在就等着文化部的批复了，只要刘司长那里办妥了，省里和市里肯定能轻松通过，估计明年项目就能正式开始，大家最近辛苦了，今晚我请你们吃顿饭，我私人请客。”王易确实很高兴，这也算是大目标上迈出了一小步，值得庆祝一下。 王易选了县城一家饭店请客，也体现对两个下属的重视。王易现在的作风，不完全像是党政机关，至少他对任敏和邓凯，有些企业里的作风。 不过这让任敏和邓凯干劲更足，对王易也更是贴心。 虽然是领导和下级吃饭，但气氛很好，就连邓凯这个不善社交的小伙子，也比较放得开了，三人有说有笑。 不过吃到一半时，王易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王易当着两个下属的面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王易王镇长吗？”电话另一头是个很粗犷但是很有礼貌的声音。 “我是，请问哪位？”王易也礼貌的问道。 “王镇长你好，我是省厅刑警总队三支队的周良涛，打电话主要是通知你一声，那个诬告你的女人已经抓到了，她交代了很多问题，后续的调查移交给了纪委。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联系。”对方主动说明身份，告诉王易诬告他的那个女人已经抓到了，但显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让王易记下了这个电话，一个刑警总队支队长的联系方式。 “太感谢了，下次我回省城，一定当面感谢周队长。”王易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面对周良涛他只表示感谢，也给更进一步交情埋下了伏笔。 周良涛同样表示期待两人见面，随后便客气的挂了电话。 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任敏打了车直接回家，王易和邓凯叫了辆出租车回到镇上各自分开。 王易没有直接回宿舍，也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在河边走了走，此时已经到了十二月，夜晚已经很冷，外面根本看不到人。 冷风吹在脸上，王易头脑越发清醒，他拿出电话，先拨通了姜姗姗的号码。 “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县长？” “没有，正躺在床上看书呢，你又在加班是？虽然年轻人身体好，但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加班到太晚了。”姜姗姗的声音很温柔，明明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但总感觉语气有些不对劲。 王易也察觉到了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然后很正经的说道：“有件事要向县长汇报一下，刚才我接到了省厅的电话，诬告我的那个女人已经抓到了，另外他们调查出了很多线索，现在纪委已经接手了，这对县长您来说也是个机会” “王易，这种事你告诉我不太好？”姜姗姗打断了王易的话，她从床上坐起，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不是说咱们除了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吗？现在是朋友在给你打电话，这不是公事。”王易决定打这个电话有两个目的，一是投桃报李，感谢姜姗姗为自己奔走，二是继续借助姜姗姗的手，让祁况生和他背后的人永不翻身。 听到王易这么说，姜姗姗也立刻改变了态度，声音又温柔了许多道：“好，你说我听着。” “你在蓉江县也工作了一年，肯定也掌握了不少东西，祁况生和建峰集团的一些交易我已经交给组织了，如果你手上有的话，趁这个机会也交上去。朱卫平在蓉江工作了二十几年，可谓一手遮天，而建峰集团几乎是和他一起崛起的，就连蓉江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官商勾结。另外我还知道，朱卫平的靠山是市委副书记谢凯峰，你不仅是在帮我和你自己，也会让大市长记得你的功劳。”王易的声音不大，只够电话另一头姜姗姗听到，而他这些话确实只有朋友之间才会说的如此直接。 姜姗姗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这种事情牵扯太大，一旦自己参与进去，要么彻底搞死对方这一系，如果打蛇不死就会遭到报复，到时候可就不是被架空被边缘那么简单了。 但王易有句话是说对了的，姜姗姗手上确实有一些朱卫平和建峰集团的黑料，毕竟建峰集团在发展过程中，肯定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这个时代的建筑老板发家，也多少有些黑恶手段。 虽然大部分都被摆平了，可一些上访的信件，一些揭发的证据，还是落到了姜姗姗这个县长手中。 “谢谢你王易，让我考虑一下，晚一点给你答复。”姜姗姗没有立刻答复王易，不是说她没把王易当朋友。 而是这件事太大了，不是朋友之间帮忙那么简单，是真的需要搭上身家性命去一起面对。 王易能理解姜姗姗此刻的犹豫，换作是他也不能立刻做决定，这种事需要权衡再三，而且上了船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挂了电话姜姗姗立刻拨通了姜世海的电话，老爷子早就睡下了，响了十几声电话才被接起。 “姗姗，这么晚出了什么事？”听到是姜姗姗的声音，老爷子有些紧张。 年轻人怕半夜接到老人电话，老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随即姜姗姗就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姜世海，这种事姜姗姗自己拿不定主意，她必须要知道老爷子的想法。 姜世海听完后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姗姗，这就是政治斗争，到了你这个级别，就算现在不遇到，迟早也是会遇到的。如果你想安安稳稳的话，那就置身事外，无风无浪虽然没什么实权，将来混个厅级还是没问题的。但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若你想更进一步，想要在体制内走的更远的话，这个时候必须明确站队了。爷爷能给你提供的政治资源已经耗尽，后面的路只有靠你自己，王易能在部委轻松搞定项目，这个人肯定是值得投资的，但怎么选择只有你自己决定。” 姜姗姗大致明白了姜世海的意思，成功失败最后都需要姜姗姗自己承担，求稳的话就置身事外，而这次一旦选择了站队，那以后她的身上就彻底有了派系印记，如果搞不死对方，自己再想置身事外就不可能了。 因为担心老爷子身体，姜姗姗很快就挂了电话，叮嘱老爷子盖好被子别着凉。 她又在床上思索了很久，最后姜姗姗拿起电话，给王易打了过去，并且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掉了：“作为朋友，我与你共进退。” 王易一脸懵逼，随后笑了笑，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姜姗姗这个政治盟友算是彻底建立了，这也是王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政治盟友。 第67章 党政一肩挑 姜姗姗作出与王易成为政治盟友的决定后，王易又在办公室电脑上浏览了一会。 此时国内几大门户网站都已上线，不过上网的人还不多，但资讯已经比较及时了，王易虽然身处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镇，但依然在观察着外面世界的变化。 而除了浏览这些网络信息外，王易还有另一个渠道，那就是每天晚上和虞婉打的越洋电话。 今天王易有些事情要问虞婉，于是过了十二点就主动打了过去，虞婉依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 王易首先向虞婉讲了陷害自己的那个女人已经抓到了，然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给郑书记打电话了？” “嗯，是我打的，谁让这不要脸的女人敢诬陷我的男人。”虞婉心直口快的说道，一句我的男人，让王易觉得又好笑又感动。 “今天有个省厅刑侦队的人联系了我，那意思像是你郑伯伯派来保护我的。”王易要说的主要就是这事，他知道那个周良涛应该是郑建国安排的人，为了防止以后还有类似的事发生。 “你就当多交个朋友呗，我可不希望过几年回国，你却被人关进了牢房里，只要你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咱们有这些关系为什么不用？郑伯伯无儿无女，将来咱们还要给他养老，你也不要把他当外人。”虞婉在电话里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她这么一解释王易还真就心安理得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虞婉告诉王易，她已经找了一家芯片公司实习，那名字也是王易非常熟悉的，毕竟全球就那么几家公司，每一个都是大名鼎鼎。 虽然这些公司总部都不在波士顿，但是这地方汇聚了很多名校，前沿科技非常发达，不少大公司都在这里设立了研究中心，虞婉自然就是在这些研究中心实习。 眼看98年就要结束了，王易在灵官镇也完全立足，甚至已经稳压了祁况生一头。 这些日子王易和姜姗姗的通话也非常频繁，他也经常被姜姗姗叫到县里开会，两人的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宋韵遗风’这个项目上。 在九八年的最后几天，灵官镇毫无征兆的迎来了一个人事调动，倒不是王易，而是县里调祁况生去当县发改局的局长了。 灵官镇不是经济大镇，更没有什么特色产业，因此转任县发改局局长，这是明显的被重用了。 因为在县里面，要从正科级跨入副处级，镇党委书记虽然是热门人选，但那也得是经济大镇。 而除了镇党委书记外，县里的财政局，公安局，发改局，这三局则是最容易出副县长的位置。 基本上坐上这三个局长位置，也就预定了副县长。 副处级也有很多划分，有实权和养老的，有地位显赫和清水衙门，人大政协的副主席也是副处，那比起副县长可是差远了。 所以祁况生是高兴的，镇里干部也都是对祁况生表示祝贺，罗宏伟等心腹更是连忙表忠心，希望以后能一直紧跟祁局长。 大多数人都以为祁况生真是被重用了，只有王易知道其中缘由。 而在祁况生调令下来的同时，县委也下发通知，王易顺利接替了书记之位，但没有让专职副书记升任镇长，也没有安排其他同志来当镇长，而是要王易继续兼任镇长，开始党政一肩挑。 这一次可以说灵官镇的党政一把手都得到了重用，不过大多数人只以为是县里没有合适的镇长人选，才让王易暂时兼任的，要不了多久肯会有新镇长。 不过王易倒是很清楚，这不仅是县里的意思，也是市政府的意思，让王易党政一肩挑，就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开展‘宋韵遗风’项目。 至于重用祁况生，不过是作出来麻痹那些人的，让他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实际上纪委正在抓紧调查，并且已经查到了谢凯峰身上。 而在这期间，除了祁况生的工作调整，县里面公安局长也换了人，这次上位的公安局长很出乎众人所料，是原本一个做政工文职的副局长，而原本的局长被调到市局，做了一个分管治安的副职。 公安局这种特殊部门，不是县里能安排人事的，一般都是上一级机关局长提名，然后县里走个程序，所以这个调动朱卫平也没办法。 这个时期大多数公安局长也都是政府副职高配，但是距离正式明文规定还有几年，所以部分县市，也有单纯只是局长而没有政府副职身份的情况。 在这一年的末尾，对王易来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的母校，混了三年半的江北农业专科学院，终于和另外几个专科院校合并，升格为了江北农业大学。 升格后的江北农业大学，有了招收研究生资格，而王易也通过老爸王祁连的关系，成为了该校第一批在职研究生。 而王易读的是应用经济学研究生，也是江北农业大学唯一的非专业技术类的研究生。 也就是从明年春季开始，王易大多数周末时间都要回省城去学校上课。 好在学期不长，一年多时间就结束了，到时候王易高低文凭也是研究生，算是高学历干部了。 在新年到来之前，大导带着几个商人朋友来到了灵官镇，而这些商人也多是和电影电视剧有关的，他们此行来的目的，就是看看灵官镇的潜力，有没有投资潜力。 “你的这个项目我是很看好的，你离开京城后，我又找了几个朋友参谋，他们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所以今天带他们来，和你一起探讨探讨。”大导不是单纯给王易介绍投资人的，而是带来了一些新的思路。 王易即便有后世的经验，可也不能面面俱到，当大导和几个商人朋友说出想法后，王易立刻欣喜不已。 大导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些影视公司前期出资帮助打造灵官古镇，等古镇建设好之后，他们可以借用古镇场地进行古装影视剧的拍摄，而这也可以成为一大噱头，吸引不少的游客前来近距离感受影视剧的拍摄过程。 “我看不如这样，既然大家有心，不如一起成立一个文化传播公司，由政府牵头，诸位一起出资，这个公司会参与古镇的前期宣传，等古镇建成之后，这个公司就作为古镇影视拍摄的独家代理机构，盈利之后按出资比例分红，当然股东肯定有古镇拍摄的优先权和价格上的优惠。”王易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方案。 只有成立公司才能长远，这是后世经验，他这个提议与几个商人一拍即合，可能有大导在其中穿针引线，这些人基本上没提什么要求就答应了。 几百万对这些人来说感觉只是一块敲门砖，他们似乎只是想和大导深度的捆绑在一起，文艺圈的关系复杂程度，可是一点不比体制内差。 就这样‘宋韵遗风’项目还没启动，古镇建设都还没开始时，一个启动资金就超过一千万，名叫‘时代阳光’的文化传媒公司，在蓉江县注册成立了。 只是最后王易没让镇政府参与其中，而是让姜姗姗以县政府名义成立了一家名为蓉江县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地方国企，又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和几个商人的公司合资成立了时代阳光文化传媒公司。 第68章 年三十拜访郑书记 这样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成立，立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而姜姗姗这个县长更是风生水起，财权永远是让人趋之若鹜的。 又是一个月过去，灵官楼的修缮工程也逐渐接近尾声，新年之后应该就要完工了，而农历新年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 大年三十下午，王易回到了省城，过年回家还是很有必要的，明天又是家里近亲团年的日子，只是今年改在了二爸王江北家里。 回到省城王易就联系了王祁连，很遗憾这位大忙人年三十晚上都有安排。 而这天下午，王易一连接到了两个电话，都让他很为难，但又无法拒绝。 第一个电话是虞婉打来的，她希望王易晚上能带上礼物，去省委干部大院拜访一下郑建国，让王易作为晚辈去拜年，让郑建国夫妇不觉得过年孤独。 按理说王易和虞婉关系没有公开，现在去见郑建国是不合适的，但虞婉既然这么安排了，说明郑建国是很清楚她们关系的。 加上自己也确实受到郑建国关照，这个没办法拒绝。 “好，你是我的领导，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领导你得明示买什么礼物合适，郑书记喜欢什么？”王易答应了下来，他也明白这是虞婉在一步步的将他推向前台，虞婉的政治素养其实是很高的，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肯定是为王易好。 “郑伯伯爱喝点酒，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喜欢茅台，你就带两瓶酒去就行了，不用太正式，特别记住不要叫郑书记，要叫郑伯伯。”虞婉在电话里详细的交代着。 王易挂断了电话，就出门去商场，这个时候茅台也不便宜，依旧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两百块一瓶。 不过就在付钱的时候，王易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姜姗姗的号码。 “县长有什么指示？”王易要正经不正经的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他和姜姗姗多少还是有些朋友的感情了。 “你回省城没有？上午一直忙，没空给你打电话，还说让你坐我的车一起回。”姜姗姗语气也很轻松，显然这个电话是单纯的朋友打来的，不是县长找镇长谈公事。 “镇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已经回了，有什么事吗？”王易随口回答道。 “明天有安排吗？” “还真有，家里亲戚每年初一团年，一大家子人必须去哦。” “那今晚呢？” “今晚，刚才接了个任务，要去省委家属大院，去拜访郑书记。”王易不知道姜姗姗要干什么，他便如实说道。 然而电话里姜姗姗接下来的话让王易始料未及：“那正好，去了郑书记家来我家坐坐，作为朋友请你吃顿饭你不会拒绝？而且我家离郑书记家就几百米，你完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啥？这样不好？”王易第一次知道姜姗姗的家也在省委家属大院，倒不是惊讶对方身份，而是确实觉得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都到家门口了不来坐坐，那是不拿我当朋友了？”姜姗姗佯装微怒的说道，很显然她是真心邀请王易的。 “别这么说，我怕对你影响不好。”王易虽然没和姜姗姗聊过个人问题，但他听到一些传言，知道姜姗姗很早就离婚了，现在还是单身。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其实是我爷爷想见见你。”姜姗姗解释道。 姜姗姗这么一说，王易就不好拒绝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晚点来拜访。” 挂了电话王易又多买了两瓶，既然还要去姜姗姗家，王易总不能空着手去。 下午五点左右，王易就来到了省委家属大院，这个时候虞婉应该还没起床，他不忍心打扰，于是非常麻烦的发了短信，告诉了自己还要去拜访姜姗姗，另外询问虞婉知不知道大院里姓虞的老领导。 虞婉确实没有立刻回复，王易对警卫说了下要去郑建国书记家，警卫看了一下登记本，又核对了王易证件，就放王易进去了，很显然郑建国夫妇早就给警卫打了招呼。 不过进去之后王易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郑建国家在哪？ 好在他知道了姜姗姗也在这里，而且自己带了两份礼物，本来也不能直接去郑建国家。 然后王易就给姜姗姗打了电话，让她出来一下。 很快姜姗姗就出现了，她看到王易还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这么快？郑书记都没留你吃饭？” “这都还没去呢，这个是送给老爷子的，我总不能拎去郑书记家，然后又带出来？”王易一脸尴尬的说道，将一个手提袋递给了姜姗姗。 作为王易的上级，姜姗姗本不该收这礼的，但还是很自然的收下了。 “还有个事要麻烦你，郑书记家是哪一栋？”王易确实比较尴尬。 姜姗姗觉得王易有些好笑，又好奇他能在过年来拜访，却还不知道郑建国住哪，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姜姗姗还是带王易来到一栋别墅前，只是临走时还嘱咐了一句：“你可少吃点，我可是亲自下厨，还是留点肚子哈。” 看着姜姗姗离去的背影，王易感觉事情有点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易按响了郑建国家的门铃，很快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打开房门，是那种养尊处优的样子，一看就是郑建国的夫人，不是他家保姆。 “阿姨您好，我是虞婉的男朋友王易，特来拜访。”王易微微鞠躬说道。 郑夫人上下打量了王易一番，然后喜笑颜开的说道：“老郑快出来，咱们家准姑爷来了。” 说着郑夫人就热情的拉着王易进屋，也没拒绝王易带来的酒，顺手就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很快郑建国就出现了，王易在电视上见过郑建国，此刻看到真人和电视上区别不大，只是更和蔼一些。 “小王同志，我可终于见到真人了。”郑建国指着王易说道，比王易想象的更加平易近人，而这个态度显然对他也是很满意的。 王易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叫着郑伯伯好伯母好，只是被郑建国和郑夫人一副看姑爷的样子看着，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那直接上桌吃饭，小王你别客气，婉婉来了这里都是当自己家。”郑夫人拉着王易就往饭厅走。 王易很快倒也就适应了，因为虞婉吩咐过不能叫郑书记只能叫郑伯伯，王易不仅没叫书记，连一点工作上的事都没谈，只是不断的询问虞婉小时候的事。 而郑建国和郑夫人也一句不问王易的工作，两人就将虞婉小时候在她们家干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从六七岁一直讲到十五六岁。 第69章 顺道见了姜老 “你来这里，你父亲母亲晚上怎么办？”饭吃到一半时，气氛也非常融洽了，郑建国主动询问了王易的家庭情况。 “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只有我和父亲，不过父亲工作比较忙，中午打电话问他，今晚都不一定能回家。”王易如实说道，但没说王祁连的职务，连姓名都没说，他知道郑建国应该是早就调查清楚了。 郑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快一个小时的接触交流，他知道王易是个有分寸的人，并且言谈学识也得到了郑建国认可，也知道了王易还在读在职研究生。 王易说完，郑建国笑着看了一下手表，而后一脸歉意的说道：“说起来七点后我还要去慰问一线的同志，这顿饭就不能继续陪你们了。” “郑伯伯您忙，我等下也还有点事。”王易也顺着说的。 “多坐会啊，这才什么时候。”郑夫人有些不舍的挽留。 王易抱歉的说道：“先前我也不知道，来之前才无意中得知，我的领导姜姗姗家也在这，她邀请我去坐坐，已经到了家门口不去也不好，所以没能拒绝。” “姜姗姗？”郑建国还没有离开，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就是二十七栋姜老家的孙女，婉婉小时候还和她玩过，不过那时候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她现在是你上级？”郑夫人对这些事还是比较了解的，话是对王易说的，但其实是在给郑建国解释。 “既然是这样，那去拜访一下也是应当。”郑建国当即说道，王易能如实说明这些，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王易是和郑建国一起离开的，郑建国还给王易指了一下姜世海的家。 来到姜家外面，王易发现这里在职的常委和退休的老干部，待遇还是有差别的，光看这别墅的位置还有大小就明显看得出来，姜家住的地方比郑建国差了不少。 当然这是相对的，放外面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这样的住宿条件。 王易没好意思去按门铃，而是给姜姗姗打了电话。 只说了一句，姜姗姗就跑着来开门，王易看到她还系着围裙，看起来很贤惠的样子。 “怎么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八九点的样子，都还没弄好呢。”姜姗姗很意外王易来的这么快，但是表情又很高兴。 “郑书记要去慰问一线的同志，因此赶着点走了，我没地方去就只能过来了。”王易玩笑着说道，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油腔滑调的，快进来。”姜姗姗招呼王易赶快进去。 很快王易就来到客厅，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姜世海。 这位老同志确实很老了，但眼神耳朵都还很好，王易一进门他就发现了，远远的就朝王易笑。 “姜老您好，我是姜县长的下属王易，新年好。”王易很正式的见了姜世海，他以县长称呼姜姗姗。 “让小王同志破费了，快请坐，姗姗时常提起你，说你在工作上对她支持很大。”姜世海指了指身旁沙发。 这里和郑建国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是只字不提工作，一个是句句都不离工作。 或许这就是在职和退休后的不同。 “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很快就好了。”姜姗姗笑着说了句，然后就去了厨房。 在这省委家属大院，每栋别墅都是有保姆的，但可能是惯例，今天那些保姆都放假回家去了。 王易坐下后，姜世海就主动问起工作上的事，他也偶尔说说自己年轻时工作时的一些过往，气氛不如郑建国家温馨，但好在不至于让王易尴尬。 “可以上桌了，爷爷我扶你慢点。”大约十几分钟后，姜姗姗来扶起姜世海，招呼王易上桌吃饭。 姜家是一张圆桌，三人各坐一方，姜姗姗主动开了一瓶白酒，不过不是茅台，而是比较小众的汾酒，在老干部里，喝汾酒的确实也不少。 “我也不会喝酒，平时也没人陪爷爷喝，王易你今天可要好好陪他喝几杯。”姜姗姗给王易和姜世海倒上了酒，她自己却没倒。 “县长给我下任务了，那我保证完成任务。”王易玩笑的说了一句。 姜姗姗见王易耍贫，瞪了她一眼，但脸上笑容不见。 在姜家吃饭，聊的还是工作，不过王易找了个机会主动说道：“刚才听郑阿姨说，以前小婉寒暑假来郑家住，还和县长你一起玩过，这么说你们是认识的？” “小婉？好像是有个小姑娘寒暑假的时候会来郑书记家，难道那就是你女朋友？”姜姗姗表情很意外，她也确实记起了有那么一个小女孩，每年的寒暑假会出现在郑建国家，她还没上大学之前，有几次是和虞婉玩过。 王易点了点头，不过显然姜家也不知道虞婉的身份，因此他也没有告诉对方虞婉背景。 “原来她叫小婉，很多年没见到了，那你还叫我县长，以后工作之外叫我姗姗姐。小婉什么时候回来，约个时间咱们好好聚聚。”姜姗姗开心的说道，更是让王易叫她姗姗姐。 “好，我想小婉一定也很想见你。”王易顺着姜姗姗的话说道。 随后王易主动将话题引向工作，也多是和姜世海聊，虽然他和姜姗姗是上下级关系，年纪也相差了十岁，可若表现太过亲密终究不好。 在男女关系方面，王易还是很有分寸的。 “今年这个年三十开心啊，好多年都没这么热闹了，小王以后有空多来，和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我才知道现在的基层是什么样的，姗姗她都不如你，她并不了解基层。”姜世海很是高兴，要不是确实时间不早了，他都还想和王易继续喝继续聊。 但时间终究是太晚，眼看都快到十一点了，王易也主动告辞，只说以后有机会再来。 姜姗姗亲自送王易出去，一直从别墅送到大院门外，两人走在大院的路上，姜姗姗感激的说道：“谢谢你王易，自从奶奶走了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爷爷这么开心。” “客气什么啊，我都叫你姗姗姐了。”王易无所谓的说道，抛开工作关系不说，和姜世海聊天，王易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路上姜姗姗还问了一下王易的工作。 “我打算初三就回去，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倒是项目上还有好多事要做，前几天收到京城朋友的消息，她说可能年后刘司长就会带队来咱们镇实地考察了。”王易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几天前他确实接到了田蓉蓉的电话。 “那就定在初三，我和你一起回去，有些地方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姜姗姗立刻说道。 “啊？你难得回来陪陪姜老，不多陪几天？”王易有些意外的说道。 姜姗姗故作严肃的看着王易说道：“王易同志，这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 王易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对姜姗姗也很重要，项目如果真能达到预期效果，将在姜姗姗的政绩本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足够在她原有的政治潜力上更进一层。 姜姗姗如果不出意外，退休前混个正厅是没问题的，但也仅此而已。 但现在‘宋韵遗风’项目的潜力非常大，因为是国家部委关注的项目，一旦达到预期效果，加上姜姗姗已经在正处位置几年了，如果能在四十岁前迈入厅级，副部那道天堑对她来说就不再是无法逾越。 第70章 开始扛起家族了 王易在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虞婉打来的电话，他简单的讲了一下今晚的经过，也没有隐瞒去姜家的事。 “那还真是巧，你们那个县长就是小时候那个大姐姐啊？那她以后应该会多多关照你了？怎么样我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很旺夫？”虞婉没有丝毫的醋意，还在电话里调侃王易。 “是是是，但这也说明我有眼光，早早的就把你给发现了。”王易和虞婉现在只能在电话里打情骂俏，加上今天是年三十，他们通话的时间特别长。 王易也没急着回去，就在街上边走边和虞婉聊天，最后是电话快没电了，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第二日王易和王祁连父子按照惯例参加了家族聚会，明年聚会的地点就该是王易家了。 二爸王江北家是开超市的，条件并不是很好，但今年准备的很丰盛，通过几人聊天王易才知道，在老爸的支持下，二爸家的超市扩大了规模，今年生活已经有所改善了。 王易知道这个支持就是金钱上的支持，他们家虽然没什么大的开支，但仅靠工资王祁连也一次拿不出那么多钱，这钱的来路也就不言而喻了。 今年王祁连不仅对王江北家支持大，对三姑家支持也大，好像她们两口子都被安排进了农业厅下属的一个企业，这些也都是原本要发生的事。 亲情这一块王祁连看得很重，也是他犯错最多的地方，现在这一切还是发生了，但身为王家子弟，王易又不能反对，他现在想的只有以后怎么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因为王祁连的大力支持，今年人比去年还齐，一直在外面野的二爸家的孩子王奔今也乖乖的来团年了。 这个王奔可能是名字没取好，从小就调皮捣蛋，现在打扮就是个非主流，也是爱在外面惹事的主。 不过他比起上一世的王易又要好很多，终究还是一般人的惹是生非，后来慢慢也改变了许多，因此王易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说什么。 三姑的女儿冯悦今年已经高三了，还是那么文静，但是今年比去年要好些，除了主动向王易问好，还让王易帮她参谋，将来大学读什么专业。 王易记忆中冯悦的成绩还可以，也是考上大学的，学的是师范，后来当了老师，但是结婚后家庭并不幸福。 “易哥，你觉得我是读师范当老师好，还是学财经，将来找个单位当会计出纳什么的？”冯悦还是比较传统的孩子，但她知道这个表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她听父母聊天时提起过，要不了几年表哥就能做县长，可能是江北省历史上最年轻的县长。 这在冯悦心中，这可不是一般的成就，自然也将王易当成了偶像。 王易不知道这一世自己在弟弟妹妹心中的变化如此大，他还是本着为弟弟妹妹考虑，开始给冯悦分析起来。 “小悦你自己有没有特别感兴趣的？如果是自己感兴趣的，相关专业肯定学起来更轻松，将来也更容易出成绩。” 冯悦摇了摇头，她算不上小镇作题家，但也差不多。 “如果我建议的话，去学医学生物，以后发展前景非常大，我们国家也急需这方面的高端人才。”王易通过后世的经验，给了冯悦一个建议，她性格文静，其实也挺适合搞科研的。 “是当医生吗？”一旁的王奔好奇的问了一句。 冯悦也看向王易，这个时期医学生物这类词还没有被大众熟知，而几年后第一场席卷共和国的病毒就会爆发，那个时候开始国家就会大力发展这一块，如果冯悦读相关专业，正好能赶上那个风口。 “不是，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总之是未来的高科技行业。”王易含糊的解释了一句，这方面他并不专业。 “好，我听易哥的，争取能读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冯悦双目有神，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王易见状也非常开心，或许选择了不同的行业，也能改变冯悦原本不幸的人生。 于是王易又说道：‘填志愿时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参谋参谋。’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了。”冯悦伸手要和王易击掌。 这还是王易第一次感觉到兄妹之间的温馨，而这个过程中王祁连这些长辈都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王易这一世的改变确实很大，二爸三姑这些人只以为是王祁连在背后运作，自己这大侄子现在也牛逼了。 但王祁连明白，王易能走的这么稳这么快，多半还是他自己的能力，而未来这个家族还是要看王易的了。 “王易，你这个当哥的也帮你弟弟安排个事，他都毕业一年多了，整日游手好闲的，这么下去人都废了。”二婶终于还是插嘴了，她是为王奔开口的，原本她是想向王祁连开口，现在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其实不用二婶开口，王易一见到王奔就在思考这小子将来的出路了，现在二婶开了口，他也就顺势说道：“王奔一般人管不住他，要不把他送去警校或者军队得了，那里自然有人收拾他。” “我看好，奔哥以后就不能乱跑了。”冯悦连忙表示这个主意好，而几个大人则是若有所思，似乎还真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不是，哥你这太狠了，我能不能不去？”王奔哭丧着脸说道，但也不是很坚决。 此时王祁连开口说道：“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只是警校和军队我都没有关系。” “我明天约了一个朋友，省厅刑警队的，要不我向他打听一下警校的事，我估计问题不大。”王易接着说道，他确实在几天前就约了周良涛。 周良涛是刑警总队第三支队的队长，行政级别已经是副处了，加上省厅的身份，要解决个警校名额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郑建国给王易的关系，而有些关系还真要互相帮忙才能长久维系，靠吃几顿饭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你什么时候还有这关系的？”王祁连有些意外，省厅刑警队可不是一般单位，能有这层关系就代表黑白两道都能吃的开。 “也是朋友介绍的，约了很久了，这次回来才有机会见面。”王易含糊的解释道，有些事还不是告诉家里人的时候。 尤其是虞婉的身份，还有自己搭上了郑建国的这条线，王易还是怕这些亲戚知道了，以后什么事都来找自己，认为自己真就手段通天了。 这种隐瞒对这些亲戚其实是好事，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当然到了必要的时候，当王易能够轻松掌控一些事的时候，那告诉他们也就无妨了。 这一年的家族团年，不知不觉中王易就已经扛起了家族的大旗，在这一代人的去向安排上，他这个当大哥的就能做主了。 第71章 巧遇前夫哥 王祁连这一天都很高兴，中午和王江北、冯泰就喝了不少酒，晚上还拉着王易，父子两人又单独开了一瓶酒，也说了不少知心话。 王易这次隐晦的提醒王祁连，让他不要为了往上爬而再犯错了，他不知道王祁连听没听进去，只希望能让他收敛一些，这样以后自己收拾摊子也能省些力。 结合上一世的记忆，加上王易近些日子对江北省政治格局的了解，他知道王祁连最终倒台的主要因素，其实也不完全是自己。 到了王祁连最后处的那个级别，翻船的根本原因是他的后台翻船了，而那个后台，就是王祁连上次升正处时投靠的一位副厅长。 那位副厅长、也是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了副省长，也倒在了副省长任上，王祁连多少就是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这里面牵扯的很大，类似于现在巴南市两派的斗争，当然涉及的层面更高，王易现在完全没有能力插手这种级别的争斗，所以也只能隐晦的提醒一下。 第二天王易在饭店见到了周良涛，果然这周良涛一看就有武将气质，往那一坐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过周良涛对王易很是恭敬，一来就主动递烟。 王易不抽烟，笑着谢绝了，又连忙赔罪说早该请周良涛吃饭了，等到过年才打扰对方，是自己的错云云。 “客气了客气了，王书记和我就不要见外了，我从部队转业进入公安系统，就跟着老领导，这么多年了老领导从来不会以私人身份让我办事，你要是还和我见外，那这饭只能说我周某人还不配吃。”周良涛是个比较直接的人，应该和他军人出身有关，他见王易也一直很客气，也就直接表明了身份。 王易一听也瞬间明白，这周良涛肯定是郑建国的心腹，而且还是那种一直没用过的，留着多年香火情，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现在因为虞婉的关系，用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王易也不再客气，也同样直接的说道：“年三十晚才在郑伯伯家吃了年夜饭，他也提起了你，既然是自己人，那以后我就叫你周哥，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周良涛脸上立刻堆满笑容，他并不知道王易具体身份，现在一句郑伯伯，还一起吃年夜饭，他知道这些便足够了。 在郑建国找到周良涛吩咐他抓一个人，并且介绍了王易之后，他就暗中调查过王易的资料，知道王易二十三岁就做了镇长，这才半年又党政一肩挑了。 郑建国年纪已经到站，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年了，而王易别看现在才正科，但潜力非常恐怖，周良涛未来想要进步，多半还要指望在王易身上。 这是郑建国对王易的照顾，也是老领导对周良涛最后的关照。 话说开了，气氛也就更融洽了，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周良涛的酒量非常好，他又没有故意灌王易酒，只能说都喝的很好。 和周良涛吃饭，王易也听到了不少以前不曾了解的消息，正商黑白两道都有些。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王易就说出了想让王奔上警校的事。 他这话才刚说出来，周良涛就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毕业以后直接让他进省厅，你的弟弟就是我弟弟。” “这孩子有些叛逆，毕业一年也跟着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混了一段时间，该怎么管教还是要怎么管教，不用跟他客气。”王易担心因为自己的关系，王奔去了警校得不到锻炼，于是特别叮嘱了一句。 周良涛一脸我懂的表情，又继续承诺道：“放心，管他现在有多皮，保证不出三个月，给你训练出一个规规矩矩的小伙子。” 王易过年在省城待了两天半，但这两天半里干了很多事。 初三一早姜姗姗就主动联系了王易，问他准备好了没，两人一起回去。 王易没什么准备的，然后姜姗姗就开车来到农业厅家属院外，等王易走出来才看到，姜姗姗开的不是县政府的车，应该是她自己私人的。 车上只有姜姗姗一人，王易只能坐在副驾驶。 “可惜我没驾照，要不怎么也不能让县长你来开车。”王易主动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他还是称呼姜姗姗为县长。 “少贫嘴了，你会不会开？”姜姗姗知道这是王易为了让两人之间气氛更融洽故意说的。 “会倒是会，就是一直没时间考驾照。”王易如实说道，他确实会开车，不过是上一世学会的。 “那还不简单，过几天我让交警队给你办一个。”姜姗姗也是随口说道，放在这个时代，这种事还真不是事，也算不上违法乱纪，甚至这个时候都没有酒驾一说。 “那不是又欠姗姗姐一个人情，加起来我欠你多少顿饭了？”王易这次没有称呼姜姗姗县长了，又换上了姗姗姐的称呼。 “存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包月。”姜姗姗笑着说道。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姜姗姗这女司机车速可一点不慢，到了城外就让王易感觉有些刺激，这还没上高速，不知道上了高速这位女县长会飙到多少。 “姐，稍微慢点，安全第一。” “你没发现吗？是旁边这家伙一直在和我过不去。” 王易这才注意到，是有一辆黑色轿车不断的在前后作出危险的样子，而这辆车的价值可不菲，是一辆大几十万的宝马车。 “停车让他先走，犯不着和这些人过不去。”王易开口劝姜姗姗，这种情况王易还是息事宁人，认为犯不着跟着对方冒险。 姜姗姗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脸色还明显很气愤。 “什么素质嘛，以为开个好点的车就了不起了？”嘴上姜姗姗依旧不依不饶。 而就在她刚说完，那辆黑色宝马也停在了她门前面，并且下一刻倒车灯亮起，黑色宝马以极快的倒车速度退了回来，挡在了姜姗姗的车前。 “嘿，这家伙太得寸进尺了？”王易先前还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被这一幕也是整气了，立马按下安全带，就准备下车和对方理论。 此时对方车上的驾驶员倒是先下来了，光看走过来的样子就很嚣张。 “真是倒霉，竟然能遇到这个狗东西。”忽然姜姗姗嫌弃的说了一句。 “你认识？”王易车门都拉开了，又转头问了一句。 “叶辰，前夫。”姜姗姗语气有些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王易原本在气头上的情绪一下也熄灭不少，对方如果是姜姗姗的前夫，他出头多少有点不合适。 于是王易只是拉开车门走下车，然后等着叶辰走近。 “哟，这不是姜大县长吗？怎么当了县长就不认识昔日的枕边人了？这小子是你新想好？没想到啊姜姗姗，你竟然喜欢这种小白脸？”叶辰走到驾驶室一侧，他不屑的看了王易几眼，然后一脸戏谑的对姜姗姗说道。 “姓叶的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早就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你没资格管。”姜姗姗没有说王易是她同事，只是语气不善的冰冷回应。 “瞧你那高冷的模样，这么多年还是不改，也只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白脸能受得了，你要是缺男人，也是可以回来找我的嘛。”叶辰越发放肆，这已经不是口舌之争，而是在羞辱姜姗姗了。 这次姜姗姗还没说话，王易就绕到车头前，指着叶辰说道：“这位前夫哥是？我劝你最好放尊重些，我这人年轻气盛，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王易捏着拳头，目光不善的盯着叶辰，那样子就是一言不合就准备干架了。 第72章 ‘宋韵遗风\’正式立项 叶辰明显是那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和上一世的王易差不多，不过现在的王易身体素质还很好，气势上还真压了叶辰一头。 “小子你别嚣张，有种给我等着。”叶辰见占不到便宜，不过言语上已经占了便宜，丢下一句狠话就转身上车走了。 王易回到车内，姜姗姗笑着问道：“看你那架势，难不成还真打算和他打一架啊？” “没有，就吓唬吓唬他，都是成年人了，打什么架啊，再说搞不好我还打不过前夫哥呢。”王易笑着说道，他确实没打算主动动手，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自己和姜姗姗都没好处。 “他那人中看不中用”姜姗姗下意识的说了句。 不过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意识到这话有问题有歧义，车内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暧昧，于是姜姗姗又连忙说道：“不过他也确实小心眼，你稍微留心些，要是他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 “他是干什么的？” “没有正经工作，就仗着他父亲的关系，为一些商人招揽工程拿批文。” 王易心道，这不就是自己的上一世吗？不过既然是姜姗姗的前夫，那这个叶辰的父亲应该职务不低。 “他父亲是省城市长叶光明。”姜姗姗又补充了一句。 “他爹是市长又不是他是市长，再说叶市长也管不到我？”王易倒是无所谓，他不相信叶光明那样的人，会因为这点小事整自己，再说叶辰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谁。 “这倒也是，叶市长人其实还不错，只可惜生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姜姗姗显然对这位前公公还是比较认可的，只是对前夫叶辰满是鄙夷。 随后王易总是找着话题聊天，也尽量引向工作方面，两人很快倒也就忘了叶辰那点事。 “我直接送你回镇上，顺便今天在实地看一看，一些细节的地方我还想再听听你的规划。”姜姗姗直接载着王易去了灵官镇。 “要不我让任姐和邓凯他们回来加个班？”王易下意识的就拿出电话准备打过去。 “别，大过年的不要影响人家一家团聚，就咱们随便走走。”姜姗姗连忙制止了，理由倒也充分，毕竟现在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 灵官镇人不多，但也还是有过年的气氛，古镇街道两旁商铺挂着灯笼，偶尔响起几声鞭炮，是那些放寒假的孩子们在玩耍。 镇上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主街这一块基本不会动，顶多就是项目启动后对这些建筑进行翻修。 随后两人再次来到河堤，河里的采砂船停靠在河滩边，建峰集团没能继续签到合同，他们已经不能继续开采了，但是王易知道这些家伙每天晚上还在偷偷开采。 “这两艘采砂船到时候可能还有县长协助，镇政府已经给他们发了文件，让他们限期拖走或者拆卸运走，但这些家伙一拖再拖，估计不来点硬的是要一直赖在这。”王易指着不远处的采砂船说道。 “实在不行我让县公安局组织人手，强行给他拆了。”姜姗姗县长说话也硬气，因为能指挥得动县局了。 王易点了点头，有些时候一些强硬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很多人他不会跟你讲道理。 不过王易还是补充到：“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我担心这些人会拿这些事做文章。等刘司长要下来时我提前通知你，再以县政府名义给他们发个文件，还不走的话，就在刘司长动身前给他强拆了，这样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毕竟迎接部委领导视察这个理由很充分，而且他们这些船本来就是违法的存在。” “嗯，就按你说的做。”姜姗姗完全同意，而王易也确实比较善于借势。 建峰集团确实不愿意放弃采砂船，对王易也是恨之入骨，但他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王易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显示，估计就在年后，建峰集团还有祁况生朱卫平这些人都会遭殃。 王易和姜姗姗在河边逛了很久，虽然是谈的公事，但在这新年的假期里，也算是难得的放松。 到了下午，姜姗姗还有些不舍的才离开。 从明年开始，春节的法定节假日就变成了七天，不过今年还是只有三天，所以正月初四这一日，党政机关都按时上班。 作为灵官镇的党政一把手，王易在第一天就召集全镇干部开了个会。 在会议上王易第一次公开明确的提出，要将灵官镇打造成特色文化小镇，定下了发展文旅业的战略目标。 而就在两天后，姜姗姗以县长的身份再次来到灵官镇，见证了王易爆破掉原纺织厂和纸箱厂厂房办公楼的举动。 这些建筑是八十年代占了古码头修建的，将其爆破就是王易为了表示决心，尽可能的还原古镇风貌。 姜姗姗作为县长出现，自然是表明对王易的支持，并且借机谈到了河里那两条采砂船。 “既然合同也到期了，就让他们限期搬离，记一下让县里有关部门跟进一下。”姜姗姗也开始为强拆做准备了。 不过还没等到姜姗姗让人来处理这两艘采砂船，建峰集团就因为牵扯到一件经济纠纷案中，两条采砂船被查封了。 因为是查封的，在县政府的协调下，直接将船开到了偏僻的河道，将灵官镇要施工改造的河段腾了出来。 三月的灵官镇草长莺飞，到了一年中最好的时节，而文化部也通知了巴南市，确定了刘司长将带队来现场论证灵官镇的‘宋韵遗风’项目。 这是‘宋韵遗风’项目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市里面自然高度重视，当刘司长来的那天，大市长和钱副市长两人双双陪同，一起来了灵官镇。 县里面就更不用说了，书记县长所有的领导全部到场，灵官镇的古桥头外早早的划了一个临时停车场，满满当当的停了几十辆车。 灵官镇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当刘司长在两位市长的陪同下出现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王易，还没和县里的领导打招呼，就主动和王易招了招手。 等到钱副市长介绍完县委书记和县长后，按理说就不用再介绍了，不过他知道王易和刘司长认识，便也象征性的说道：“这位是灵官镇的” “这个不用介绍了，王易同志我们很熟的。”刘司长笑着打断了钱副市长的话，这倒不会显得不礼貌，反而让气氛更轻松活跃。 钱副市长反应很快，便立刻话锋一转说道：“咱们市里也非常重视这个项目，因此王易同志现在是镇党委书记兼镇长，就是为了加快推进这个项目。” “嗯，看来你们确实是用心了，这个项目张部也很看好，这次我也是受张部嘱托来的。那咱们就开始，带我到处看看，再说说你们的具体想法。”刘司长点了点头，脸色略微严肃的说道。 像刘司长这种人精，自然明白这个项目除了本身的可行性和潜力外，也是王易做政绩的大项目，他主动提出张部，还表达了张部的态度，也是在为王易撑腰。 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刘司长这句话无疑是告诉他们，这个项目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刘司长当天下午就走了，其实材料上已经很详细了，他来这一趟不过是走个流程，也是为王易站场子，当然这个人情是算在田蓉蓉身上的。 就在第二天，巴南市委市政府就正式明确，‘宋韵遗风’项目立项，开始筹备具体的事宜。 第73章 考察纳西古城 项目是市里面立的，具体实施由县里牵头，第一负责人是王易这个书记兼镇长。 前期的筹备主要有几点，一是古镇主街的改造，而是两江的改造和复原古回廊，这三个是最大的工程，剩下的就是软环境的绿化和点缀。 三个工程都需要大量资金，市里和县里讨论了几个方案，最后在征求王易的意见后，选择了以灵官镇政府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五千万，作为启动资金。 一个镇政府根本不可能贷这么多款的，不过一方面用了‘宋韵遗风’景区未来收入做抵押，另外‘时代阳光’文化传媒公司做担保，还有市里发话，这笔钱还是顺利的贷了下来。 整个宋韵遗风项目需要的资金至少在上亿，这几千万肯定不够，不过只要有了这笔启动资金，景区初见效果后，后续的资金就好解决了。 这么大的项目王易也是第一次经手，好在现在镇政府都围绕着他转，人手方面倒是不缺。 不过每日来拉关系，来请托办事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加上他现在周末还要回省城上在职研究生的课，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前夫哥叶辰还来了灵官镇一次，自然是仗着叶光明市长的名头，想帮一个商人牵线搭桥。 只是当他看到王易后，两人都愣了一下，迟疑了几秒后，这位叶辰还是很有脾气的扭头走了。 为这事王易还打电话告诉了姜姗姗。 “他还真好意思找你啊？这家伙脸皮厚，先来找了我，不过我没见他，见到你他什么表情？”姜姗姗语气有些揶揄的问道。 “前夫哥还是很有骨气，见到是我扭头就走了。”王易如实说道。 “别一口一个前夫哥的，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这次姜姗姗在电话里提醒了王易一句。 王易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随意了，于是连忙正色道：“领导教训的事，我以后会注意。” “这个周末你跟学校请个假，跟我去出趟差，另外把邓凯也叫上，随后我会安排机票，周五下午你们就来县里，我们一起去趟纳西古城，眼看就要开工了，咱们也该去学习一下人家的成功经验。”姜姗姗直接在电话里说道。 王易内心是有些拒绝的，但这确实是公事，也是符合规定的，并且也不是他和姜姗姗两个人，因此只能应下。 随后王易告诉了邓凯让他也准备一下，纳西古城早就通了航班，因此周末两天时间也不算太短。 现在邓凯也是王易重点培养的对象，不久前给他转了正成了正式科员，而任敏也在一周前被提拔成主任科员了，级别和罗宏伟一样，只是职务还是副主任。 周五下午三点多，王易将事情处理完后就带着邓凯来到县政府，然后县里的车送他们前往省城机场。 他们这一行共有四人，姜姗姗和秘书苏倩，王易和邓凯。 飞机是晚上八点的，等到了纳西古城已经快凌晨了，因此也没有去逛古城，就直接在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四人精神满满的开始逛古城，这里是当下最火热的旅游目的地，即便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古城里依然人流如织。 一开始他们倒还是抱着学习的目的在逛，一些可以借鉴的地方还做了记录拍了照片，下午还在酒店开个会讨论总结了一下收获。 不过晚上就彻底放松了，姜姗姗自己掏腰包请王易他们在酒坐了会，然后又开始体验不一样的古城夜景。 白天苏倩和邓凯都是照景，不过晚上就是照人了。 “县长，我们想去大水车拍照，你们去不去。”因为姜姗姗说了现在属于自由活动时间，苏倩也放开了许多。 “你们去，待会回酒店碰面就行了。”姜姗姗挥了挥手让苏倩和邓凯自己去玩，她是有些走不动了，靠在古城小溪边的围栏上，和王易闲聊着。 看着苏倩和邓凯在人群中穿梭的背影，姜姗姗笑着说道：“真是羡慕她们这些年轻人。” “你也不老啊，组织上都还说你属于年轻干部呢。”王易随口说道，姜姗姗看起来确实不老，加上没有生过孩子，要是认真打扮一下，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说起来你更年轻，但是说实话，你除了年龄和长相像二十多岁小伙，其他方面都不像，气质和性格更是像个小老头，感觉比我年纪还大。”姜姗姗玩笑般的说道，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真的准，王易确实不像个年轻人。 “本来人就有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吗，可能我的心理年龄已经快五十了呢？”王易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你是平时太操劳了，你那么拼命还是要注意身体哈，别人累垮了，那可是组织和人民的损失。”姜姗姗关心的说道，她觉得应该是王易太拼命工作，造成了这种老龄化的气质。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好上了？我感觉苏倩好像是有点意思。”忽然王易看向先前苏倩和邓凯消失的方向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你们那个邓凯反而更腼腆，其实她们倒不是不可以，又不在一个部门，而且她们没什么政治资源，大半辈子都可能就在蓉江县了，现在将恋爱自由嘛，我们作为领导就不要去干涉了。”姜姗姗点头说道，她还是很开明的。 “我没想要干涉啊，我还想撮合你下呢，就像你说的，邓凯太腼腆了，这种事又不能让人家苏秘书主动对，我在想要不要敲打敲打这小子。”王易的想法更大胆。 随后王易和姜姗姗又在古城里逛了逛，等回到酒店后，几人又谈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苏倩和邓凯都做了记录。 第二天上午又走了一些地方，中午的样子就乘坐航班返回。 这第一趟出差，谁都能看出来邓凯和苏倩好上了，而王易和姜姗姗的私人感情自然也增加了不少。 不过王易和姜姗姗都是清清白白的，甚至这趟出差，王易都是一五一十告诉了虞婉的。 考察结束回来后，灵官古镇首先开始了复原改造，同时两河也开始进行清淤疏通，顺便打捞沉入水底的古木料。 而在灵官镇建设的如火如荼时，整个巴南市暗流涌动，谢凯峰、朱卫平等人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第74章 终于连上视频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99年五月，按照身份证上的日期，王易也满了二十三周岁，对外说是二十四岁。 这两个月灵官镇的变化很大，古镇主街区已经修缮了大半，宋代古风的气息越来越浓。 两河的施工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里的施工市里还给了一个河道整治硬化河堤的指标，由水利局拨了几百万款，不用算在‘宋韵遗风’项目的建设里。 而几天前，巴南市商界风云人物，建峰集团董事长乔彬被采取了强制措施，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建峰集团被定性为黑恶势力，这次乔彬等人是跑不掉了。 五月十三号这天，王易接到县政府电话，说市里决定，在灵官镇设立‘宋韵遗风’景区管委会，以后灵官镇政府要一套班子挂两个牌子。 这其实也是迟早的事，王易对此早有预料，只是让人去做了一个大木牌，准备挂在镇政府门口。 不过当‘宋韵遗风’景区管委会成立的消息传开后，祁况生第一个感觉到不妙，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调到县里当局长，实际是在给王易让路。 祁况生真正怕的自然不是这个，他拿起手机就准备给朱卫平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 此时祁况生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他连忙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县委见朱卫平。 不过他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几个穿西装制服的人上楼来，径直朝着他这里走来。 “祁况生，我们是市纪委的，有些情况需要你说明，现在请立刻跟我们走。”随着这句话说出来，祁况生整个人都瘫软了，最后是纪委两个同志将他搀扶着下的楼。 而在祁况生被纪委带走之前，从市里到县里，好几个人都被带走了。 市里的副书记谢凯峰被省纪委的带走了，县委书记朱卫平也是被省纪委带走的，祁况生待遇差了些，是市纪委协助省纪委抓的人。 这些人才刚刚被带走，就有消息不胫而走，说他们牵扯进了建峰集团的案子，自然谢凯峰等人就是黑恶势力保护伞。 王易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然是姜姗姗打来的。 “那我先恭喜县长，明天是不是就该叫您书记了？”王易知道整个巴南市官场都会作出重大调整，姜姗姗这个县长上位书记顺理成章。 “我估计，你应该也能升一级，只是不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的。”姜姗姗在电话里小声的说道，可能她听到了什么机密消息。 “不可能的，我这年纪不合适，而且我下个月才满正科一年，没有这种先例的。”王易当即表示这是无稽之谈。 确实王易才二十四岁，还是虚岁，而且正科才做了一年，这个时候提拔副处，别说没有先例了，就是提拔任用条例上都行不通。 这么年轻的副处也不是没有，可那起步都是在国家部委，加上高学历，别说副处了，在一些部委或者团系，24岁的正处也不是没有。 但是在地方基层，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却也基本不可能。 巴南市官场的震动没有波及到灵官镇，只是几天后市里就做出了重大人事调整，钱副市长再进一步，接替了谢凯峰成为市委专职副书记。 这一步也是常务副市长从副厅迈入正厅的最关键一步，因为专职副书记的下一步就是市长或者书记，这也是常务副市长最想完成的一步。 自此大市长一系完全掌握了巴南市，虽然大市长没动，但所有人都知道要不了多久了。 因为还有几个月，就是换届的节点，书记是肯定要退下去的，大市长成为书记已经没有悬念。 其实从这个时候开始，老书记就已经不管事了，现在大市长已经是党政一手抓。 又过了几天，蓉江县也进行了人事调整，姜姗姗顺利当了党委书记，县长没有从蓉江原本的班子里提拔，而是调了另外一个县的副书记来当县长。 这里面也是有很深层的考虑，主要是蓉江县是谢凯峰的大本营，这里的干部多大和他有牵连，但也不可能将蓉江干部一窝端，所以县长从别的地方调来。 这对姜姗姗来说倒无所谓，她当了书记只会对蓉江更具掌控力，新来的县长根本威胁不到她。 而在这期间王易也遇到了一件他个人认为的大喜事，那就是第一款可实时语音视频的聊天软件正式上线了。 他早就在省城买好了摄像头，第一时间就和虞婉进行了视频。 两人分开刚好一年了，此时的摄像头像素还很低，网络也有些卡顿，但从只有声音到变成了实时视频互动，这种体验让两人都很激动。 更关键是网络视频这种方式，让两人见面的时间会更多。 在视频里，王易给虞婉介绍了灵官镇眼下的发展情况，还把摄像头拿到窗户前，给虞婉看了窗外的景色。 虞婉也激动转动摄像头，给王易介绍她的住处。 距离从此以后变得不再那么遥远，只是这种见面，让两人对彼此的思念更加深重。 这些日子王易也从未有过的忙，不仅是古镇景区硬件上的建设，王易也开始着手文化这一块了。 最开始计划的古装汉服产业，王易也开始在做了，纺织厂倒是有些女工，让她们改行做裁缝也不难。 其实最难的是设计和打版制样，以王易的眼光，自然看不上现在市面的汉服，这个时候汉服还没发展起来，只有一些影楼有古装。 不过那是真正的影楼风，就那款式比起港台风月片里的古装都还不如，完全没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就在王易为这件事伤脑筋的时候，周末的一个问候短信，让他想到了思路。 短信是秦芳发的，就是寻常的问候短信，很快王易就直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芳姐周末好，在干什么呢？” “哦，确实有事想咨询一下，就是你认不认识那种设计服装的，特别是擅长古装设计的，比如给你们电影演员设计服装的设计师。” “还不就是我这里那个项目，需要设计很多的宋代服饰。” “那太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易这个电话打过去，秦芳就表示问题不大，电影电视圈认识很多知名服装设计师，其中一些人已经转行完全设计影视作品的服装了，甚至已经有了初具规模的产业链，王易需要的这些人才和渠道都有现成的。 这件事确实很快就办成了，在秦芳的协助下，几个擅长影视服装设计，还有古代配饰设计制作的人来到了蓉江县。 王易热情的接待了这些人，并以时代阳光文化传媒公司的名义，与这些设计师签订了合同。 设计师设计出的汉服款式，版权归时代文化传媒公司拥有，后期的批量生产和销售，也由这家公司负责。 而后灵官镇政府又成立了一家服装公司，聘请当地下岗女工，开始了汉服的制作，镇上又有了企业，也解决了当地人的就业问题。 第75章 宋韵遗风发布会 此时与灵官镇相关的宣传也已经开始，不过目前还只停留在省内媒体，和一些与大导有关联的二线媒体。 但打捞两江河中沉积古木，用来以旧建旧，重现宋代风雨回廊的建筑方案，获得了业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 一些文物保护方面的专家自发来到灵官镇，献出了不少方案，一时间也让灵官镇备受关注，让不少人知道，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有一座保存有宋代风貌的古镇。 主街区已经基本修缮完毕，原本的商铺也改换项目或者产品升级，比如几家饭店都推出了一些特色菜，有几道菜还是省里知名的大厨，复原的古籍上的菜品。 风雨古回廊和宋河成了现在建设的重点，古镇街区已经开始吸引一些考察团和省内游客光顾，灵官古镇‘宋韵遗风’也渐渐的有了一点名气。 现在走在灵官镇的街上，已经能看到不少穿汉服的小姐姐，这两年数码相机逐渐普及，这些都是自己来拍照的。 网络的逐渐兴起，也使得这项特色文旅项目在网络上掀起了不小的热度，正如王易一开始预想的那样，人们现在一谈论起汉服，首先想到的就是江北省蓉江县的灵官古镇。 而华夏从不缺对古文化热爱的年轻人，这些人就是灵官古镇最早的一批拥趸，也是自发为古镇宣传的一群人。 ‘宋韵遗风’项目整体还没有成型，但是已经可以预见这个项目确实会成功，现在王易除了继续落实项目的各项细节，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接待上。 市里的领导隔三差五就会来，姜姗姗真的快把办公室搬到灵官镇来了，她最高记录是连续三天都待在灵官镇。 现在镇里一些居民把自己房屋改建成了民宿，姜姗姗也在镇政府旁边短租了两间，用作她和苏倩的临时居住。 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镇上，苏倩和邓凯的感情也发展很快，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个在谈恋爱了，只是碍于工作关系，还没有正式公开。 他们不属于同一部门，又都不是领导干部，因此并不违反什么规定，加上王易和姜姗姗还在暗中撮合，一切也顺理成章。 这天傍晚，王易和姜姗姗下班后来到河堤的工地，他们倒也不是视察，就是随便走走。 走着走着，姜姗姗忽然转身看着王易说道：“王易，我太喜欢这里了，刚才忽然兴致来了，做了一首词，想不想听？” 王易知道姜姗姗是个才女，一时间也有些好奇，连忙点头说道：“那自然要洗耳恭听。” 随即姜姗姗就低声婉转的吟诵了一首自己写的词，从句式来看应该还是填的某首词牌，只是王易并非文学青年，不知道具体的词牌名。 “好词啊，尤其最后一句简直神来之笔，找个作曲家谱个曲，我觉得完全可以作为咱们‘宋韵遗风’的主题曲。”王易是真的觉得好，而他这个想法也是忽然而至。 “可别，那太丢人了。”姜姗姗害羞的说道，此刻倒是很像个文学女青年。 王易见姜姗姗坚持也不好强求，便说道：“也是，要写个配得上县长大作的曲子可不容易，这种是全看缘分，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县长能不能回去将这首词写下来送给我，我想留作纪念。” “那当然没问题。”姜姗姗爽快的答应道。 当天晚上姜姗姗就亲笔写下了自己作的那首词，字迹很工整，还落了款送给了王易。 王易读了几遍，最后夹在了一个笔记本里。 时间悄然来到了八月份，天气已经日渐炎热，但古镇也越来越火，尤其是周末古镇更是场场爆满，原本灵官镇的居民现在都做起了生意，不是开饭店就是卖小吃饮料特色产品，最差都是开了民宿的，一个个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古镇的居民只要不出古镇都穿着汉服，一开始他们还很抵触，但现在钱赚到了，也都明白了王易的良苦用心。 这一天王易忽然接到了田蓉蓉的电话，说她在京城都听说了灵官古镇，已经联系了央台，和其它几个重量级媒体，过几天就带人过来。 王易自然高兴极了，只要有田蓉蓉这一波宣传，接下来想不火都难。 几天后田蓉蓉就带着一大帮人来了，不过这次她没有走官方途径，这些媒体也都是以自发形式来的，当然是不是自发大家心里都清楚。 也是直到此时，王易才知道，田蓉蓉实际编制是在京城宣传部，应该是为了避嫌，没有直接在中宣部任职，不过现在已经是副处长了。 这套操作王易觉得简直非常流畅，估计田蓉蓉老头子一离开中宣部，她就会立刻进入，而在京城宣传部也非常高，可以在短时间内升到很高的行政级别，到时候一进中宣部就是高层领导。 王易带着田蓉蓉和京城来的媒体逛了一遍古镇和还在建设的两河以及回廊，说了很多修建时的细节，还有未来的远景规划。 这一次田蓉蓉不是立刻就走，计划是要留几天的，因为灵官古镇除了古镇景色外，最重要的就是汉服文化，在田蓉蓉的安排下，这些媒体是要好好拍几个宣传片的。 王易将田蓉蓉她们安排在了古镇最好的酒店，这家酒店是镇政府的企业，也是用原本产权在镇政府名下的一个大院子改建的，专门用来接待领导和贵宾。 当天晚上王易私人请田蓉蓉吃了饭，至于她带来的那些媒体，由镇里的其它领导陪同，那就属于业务接待了。 饭后田蓉蓉还来到王易的办公室，和虞婉开了视频，期间王易很识趣的离开了。 而田蓉蓉和虞婉视频结束后，她忽然对王易提议道：“王易，反正我这次带来的都是重量级媒体，不如你就趁此机会开个新闻发布会，你自己来宣传一下。” 王易一听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并且他估计这是刚才虞婉给的意见。 新闻发布会这种形式很早就有了，但是现在还不常见，地方政府更是很少做。 当天晚上王易就将这事汇报给了姜姗姗，她倒不惊讶王易要搞新闻发布会，而是惊讶于最权威的几个官方媒体都来了。 说实话就田蓉蓉带来的这些媒体机构，就是地方省一级政府都要好大的面子才能请得动，还不一定能一次请这么多。 姜姗姗已经意识到了，这不仅是一场关于‘宋韵遗风’景区的新闻发布会，还是一个绝佳的露脸机会。 不过她这个县委书记也没有抢王易的风头，因为她清楚，这一切都是王易的关系，别人就是想上也不行，就算市长来了都不够面子。 第76章 宋韵古舞编排 第二天镇政府就开始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会场，好在现在镇里的工作人员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姜姗姗一来就看到了田蓉蓉和王易有说有笑，她的直觉也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蓉蓉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蓉江县委书记，我的领导姜姗姗书记。” “书记，这位就是我常说的京城里的朋友，不管是咱们申报全国重点文保，还是‘宋韵遗风’这个项目的推动，蓉蓉都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她咱们一样都干不成。” 王易为两人做了介绍，当然重点是介绍田蓉蓉。 随后田蓉蓉伸手和姜姗姗握了下手，不过田蓉蓉除了对王易有说有笑，对任何人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是她故作姿态，而是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这一点其实和虞婉非常的像，毕竟她们成长的环境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姜姗姗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也恭敬的保持着和田蓉蓉的距离，只是作为县里的负责人，帮忙安排这场发布会。 发布会不是实况直播的，主要是先前没有这个计划，不过非实况也有好处，后期效果会好很多，各家媒体也能剪辑，并放在最合适的时间发出来。 一开始发布会的内容很常规，王易也是按照写好的稿子在发挥。 不过到了最后，王易直接脱稿开讲，他对着镜头承诺，‘宋韵遗风’景区永远不收门票，永远不建围墙。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直接引得在场的媒体记者都自发鼓掌。 王易说道：“在这里只有一群祖祖辈辈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我们永远不会修建围墙，更不会要门票，她永远都在这里，等着你来！” 最后一句像是情话，也是一个承诺一个约定，敏锐的媒体人立刻抓到了这句话，这就是最好的宣传语，既有意境又能共情。 “可以啊，还说是第一次上电视，你这表现都能去做专业的新闻发言人了，有没有兴趣来京城工作，我想要挖你们县的墙角了。”发布会后，田蓉蓉朝王易竖了个大拇指说道。 “别开玩笑，我领导还在这呢。”王易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姜姗姗，这种话虞婉以前也说过。 确实以虞婉和田蓉蓉的背景，要将王易弄到京城不难，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王易这样的人才，在任何地方都会发光的，作为领导我当然舍不得，不过还是尊重他个人的意愿。”姜姗姗说的很有水平。 “你其实挺适合做宣传工作的，京城舞台更大哦。”田蓉蓉似乎并不是开玩笑，竟然还在劝。 “我这才开了个头，做事总得有始有终？”王易算是委婉的谢绝了。 随后的两天里，各大媒体又拍摄了不少素材，临走时田蓉蓉说，最多天，这些素材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让王易做好心理准备。 送走田蓉蓉，王易又恢复到日常的工作。 不过期间也发生了两件小事，一件是他帮冯悦选了大学，这丫头考的还不错，虽然不能上最顶尖的学府，一流的还是可以选一下。 而在这个选择上，王易还和虞婉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虞婉给出了一个建议，当然选择方向还是生物医学。 并且虞婉连冯悦大学之后都安排好了，说等冯悦在国内读几年，也去波士顿，那里是全球生物医学最前沿的城市，并且承诺她会安排好一切。 王易和虞婉虽然还没结婚，却也当成了一家人，不过王易还没将那些长远的安排告诉冯悦，担心这丫头在国内上学就不用心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云栖乡的干部来了一趟灵官镇，来的是书记黎国富和副乡长陈达，这两个都是王易以前的老领导。 他们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给王易送来了两斤新鲜的松茸，并且告诉了王易今年松茸的收成，还有按照王易当时的规划，现在乡里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两人看起来更像是来汇报工作的，王易也陪他们逛了一下古镇，留下吃了一顿饭。 几天后，各大国家级官媒开始陆陆续续的报道蓉江县灵官古镇和正在建设的‘宋韵遗风’景区，有些从灵官楼这个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切入点，有些以汉服文化为切入点，最后几乎在同一天的差不多时段，各大电视媒体，还有当天的报纸，都或多或少的播放了那场新闻发布会。 这一下灵官古镇‘宋韵遗风’景区，立刻被全国人民知晓，每天景区的电话都被打爆，不是问路线的，就是预定住处的。 而各大国家级官媒的大力报道，让江北省高层也一下坐不住了。 于是在一次省常会上，元山副书记主动提出到灵官镇看看。 这个时候，大导也从国外的影展上回来了，他这次带了不少助手来灵官古镇。 除了告诉王易电影在欧洲获得大奖，同期在欧洲和北美票房也超出预期的好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来帮王易编排‘宋韵遗风’大型实景剧。 而大导的酬劳，只是象征性的签了合同，标注了聘请酬劳为一元钱。 王易清楚这是大导卖自己面子，也因此欠了一个人情，不过很多时候欠了人情反而会让双方关系更好。 拍摄开始，那艘特别定制的仿古楼船也正好做好，不过到了编排还有不少问题，主要是演员不好找。 最后王易亲自跑了几趟市里，好在巴南市有一所艺术学校，和校方商量了一下，学校出学生，景区管委会包食宿，由那些舞蹈和表演以及其它专业的学生当演员。 学校和学生的积极性都很高，因为大导也放出了话，其中表现优秀的，后期是有机会参演他的电影的。 这对学生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对学校也是积极的宣传，因此报名的人非常踊跃。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顺利，宋韵遗风景区基本成型，加上实景剧的编排，估计在千禧年的新年正好能赶出来，到时候将以一种史无前例的震撼视觉效果出现在世人面前。 第77章 岁的王副处长 有顶级官媒铺天盖地的宣传，加上远山同志这篇关于灵官镇的文章，巴南市委常委召开了一次专门的会议。 这个会议是副书记钱正提议的，而讨论的议题则是，升格‘宋韵遗风’景区管委会为市直管的副处级单位，提拔王易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正式成为副处级领导干部。 提议一开始就遭到了不少反对，主要就是集中在王易太年轻，另外资历还有些欠缺。 其实也不是说他资历欠缺，王易的资历非常漂亮，从普通科员到副乡长，到镇长，再到书记，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并且在每一个岗位上都做出了骄人的成绩，资历是一点不差。 主要是年限太短了，基本上都是半年到一年一次跨越，现在王易履职正科岗位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出头，又升副处的话，确实速度有些惊人。 “速度快怎么了？那是人家王易同志有能力，咱们党讲究实事求是，那些政绩摆在那里，这样的同志不提拔重用，那提拔谁？” “至于说年轻，党中央一直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二十四岁的副处又不是没有，放眼全国不说随处可见，好歹能找出不少？” 钱副书记直接就是一通连珠炮，他本来就是个比较强势的人，这番话说的更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一时间众人哑口无言，其实在座的常委心里都清楚，既然是钱副书记提出的，那也就是大市长的意思了，最后大部分人都看向了还有两个月就退休的老书记。 老书记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快要睡着了，就算众人目光看向他，也不作任何表态。 见会议陷入了僵局，大市长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我听说王易同志还是江北农科大的在职研究生，明年就毕业了。像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将他作为特殊人才引进，用这样的方式来重用嘛。我开会之前也看了一些资料，就灵官古镇现在创造的经济总值，就快赶上整个蓉江县去年一年的了，要知道这可是才半年时间。另外‘宋韵遗风’项目还没有正式完成，一旦景区全面建设完成，预计能为我市每年多贡献近十亿的生产总值。作为主抓经济的市长，这句话本不该说，但话到这里又不得不说。我想说还有哪个乡镇干部，能弄出一个项目，一年为市里的生产总值贡献十个亿，给个副处又何妨？” 大市长这是一锤定音了，确实在这个各地政府拼命搞经济的年代，这样的政绩不给个副处真说不过去。 而大市长的手段也相当高明，利用了王易在职研究生学历做文章，这个时期一个研究生学历起步就会比一般公务员高很多，要是再往前几年，直接副处起步都是出现过的。 至于王易都还没毕业这事，这压根就不是事，反正明年就有文凭了，重要的只是一个身份，更何况王易读的还是正规大学。 几天后，钱副书记以视察‘宋韵遗风’项目为名，又来了一趟灵官镇，只是这次与他同行的还有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另外还有一个市政府政研室的副主任。 一到灵官镇，钱副书记没有急着视察工地进展，而是召开了全镇干部大会，连县里的领导都来了。 姜姗姗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远远的就在给王易眼神暗示，不过她没有提前告诉王易这个好消息，估计也是想给王易惊喜。 会上钱副书记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经过市委市政府研究决定，报请省委省政府同意，即日起‘宋韵遗风’景区管委会为市属副处级单位，管委会设党工委书记一名，管委会主任一名，下设办公室，财务科，资产管理科，人事科，宣传科，后勤科六个科室。下面请李副部长宣读人事任命。” 钱副书记这番话一说出来，灵官镇的所有干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因为管委会和镇政府是一个班子，管委会升格，也就代表灵官镇有了两个副处级领导干部编制，另外下设了六个科室，就是一下多了六个正科级干部的位置。 要知道原本的灵官镇才两个正科编制，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有了希望。 随后那位组织部的李副部长就宣读了任命名单，毫无意外的王易还是镇党委书记，兼管委会党工委书记。 而镇长王易就不再兼任了，是市政府政研室的那个姓刘的副主任来做镇长，也顺便兼任了管委会主任，以后就要和王易搭班子共事了。 至于管委会下设的六个科室，直接让王易这个书记和刘主任推荐，随后报上去就可以了。 旁人都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机会中，暗自谋划着如何能获得好处，唯有王易看到了市里还埋了一个暗手。 市直属的管委会，其实可以一步到位弄成正处级的，直接与蓉江县平级，而宋韵遗风景区建成后，也是配得上正处级的位格。 现在却只弄了个副处级，一些原因是景区还没完全建成，可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王易。 是因为如果弄出正处，王易就只能做副手，那样反而不利于景区建设和推进，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景区管委会还是会升格为正处的，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王易还在不在这里。 不过眼前对王易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他在千禧年到来之前，成功迈入了副处级序列。 说实话到了这一步才算真正意义的官，就是以前的正科级的镇长和党委书记，充其量也只是吏。 虽然已经两世为人，但是当真正迈出这一步后，王易心中还是唏嘘不已，连带着今天一整天他都有些不在状态。 好不容易送走了钱副书记，作为新成立的管委会一把手，他又给干部们开了个简单的会，大意是让大家安心工作，以后多支持刘主任的工作等等。 姜姗姗索性没有回县里，今晚就住在灵官镇了。 王易知道她留下的原因，肯定是和那六个正科编制有关，不过这也正好，王易也想听听姜姗姗的意见。 第78章 千禧年至 “王副处长，什么时候摆宴席请客啊。”晚上姜姗姗又和王易走在即将修建完成的风雨古回廊中。 “领导你就别开我玩笑了，钱副书记都说了，咱这管委会暂时还是县里代管，我还是你的兵，哪有首长让士兵请客吃饭的道理？”王易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市里这么安排，应该也是考虑到他和姜姗姗配合比较好，在景区没有升格到正处前，王易还在这里时，由县里代管，他们可以继续合作。 “和你开玩笑的，你这里一下多了六个正科编制，十几个副科编制，接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你走后门，你想好怎么安排没有？”果然姜姗姗玩笑之后就说起了正事。 “还没想好，明天还是先和刘主任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王易也很正式的说道，虽说党官人事，他这个书记由完全掌控灵官镇，有足够的资格直接安排，但流程和面子还是要走，怎么也要和刘主任商量下。 姜姗姗倒是更直接的说道：“他能有什么意见？肯定会说自己刚来不了解情况，让你安排了就行。这个刘主任风评不错，他也只是来这里镀金的，肯定不会和你争什么。” “其它岗位还没想好，但任姐必须管理办公室，她没办法直接一步迈到正科，所以我想先让他做办公室副主任，主任一职暂时空缺，等过几个月再提她做主任，解决正科级别。另外邓凯要去资产管理科，他的情况更麻烦，副主任都还不能马上完成，有点难办”王易在姜姗姗面前也不装，别的人事安排他还能商量，但是任敏和邓凯这两个心腹他必须安排妥当。 “你这人还真重感情，任姐这也算一步登天了，要不了多久，她甚至能以副处级别调回县里，到时候不得比她们家老李级别还高了？”姜姗姗笑着说道，她也知道任敏家里的情况，也感叹王易重感情。 “能力是一方面，责任心和做事的态度也很重要嘛，任姐在这两方面都胜过很多人，委以重任也是符合规定的。”王易解释了一下，从他目前的想法和操作来看，在提拔任敏和邓凯方面，虽然确实存在私心，但是绝对没有违规。 第二天王易和刘主任单独坐下来聊了聊，王易也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关于管委会几个正科编制，现在大伙可都眼巴巴的盯着，刘主任说说你的想法。” 而刘主任的回答果然与姜姗姗所料如出一辙。 “我初来乍到，情况都不了解，这里是书记您一手建立起来的，再说人事本来也是书记你的管辖范畴，怎么安排书记决定就好，我绝对支持。”刘主任把自己位置摆的很正，这应该也是市里让他来的原因之一。 王易自然很满意刘主任的态度，于是王易立刻就投桃报李，笑着说道：“我一个人早就忙的焦头烂额了，现在你来了正好可以让我减轻压力，虽然刘主任初来乍到，但工作还是要慢慢上手嘛，市里安排你来那能力自然是没的说，我的想法是刘主任你先具体负责宣传科和后勤科，这两个科室的人员配置你也抓紧落实下。我的话就主抓财务科，资产管理科，人事科。” 管委会六个正科级科室，王易分了宣传和后勤两个科室给刘主任，而他这话说的也有意思，六个科室王易也只主抓三个，还剩下最重要的办公室他却是没有说。 刘主任一脸感激的连忙点头，他很清楚灵官镇和管委会的现状，王易早就牢牢掌控了所有一切，他本就没想与王易争权，现在王易主动让他分管两个科室，甚至连两个科室的人事权都给他了，除了感激之外，刘主任也觉得王易格局大。 其实之所以分这两个科室给刘主任，王易也有考虑的，宣传科很重要，但是景区的宣传主要是商业化运行，大部分事情都是时代阳光文化传媒公司在运转，留给管委会宣传科的，也就是对接下上级宣传部门，做些政策上的事。 后勤科业务范围比较宽，景区的日常维护，修修补补，卫生保洁，安全巡逻这些都是后勤科，事不大但是杂，需要大量的精力，王易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正好交给刘主任。 在这个月的月底，国内发生了一件王易比较关注，但是普通老百姓没怎么注意的事。 这件事就是中枢向各级党政机关下发了《加强科技创新，发展高新科技产业化的决定》，后世许多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重大科技项目，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管委会的六个科室很快就有了人选，办公室主任一职空缺，任敏为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决定没人意外，都知道主任的位置就是留给任敏的，也没人觉得不公平，毕竟任敏曾经为了王易公然顶撞前书记，这件事镇里的人都知道。 说起来这也算是风险投资，只能说任敏投资正确了。 最重要的办公室也没人去染指，财务科的科长王易则是让易科学担任，这个副镇长也算提前迈入了正科序列。 资产管理科的科长也暂时空缺，连副科长都没有，王易只安排了邓凯和另外两个今年新入职的办事员。 这是一个现在没有领导的科室，一切都是由邓凯一手建立，差不多两个月后，王易就提拔邓凯做了副科长，醉翁之意也不言而喻。 财务科这个科室很重要，王易没安排自己的人。 还有同样重要的人事科，是专职的镇党委副书记兼任，这种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刘主任分管的两个科室，他提名了镇宣传委员，和另一个副镇长。 这番安排下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是无可避免的，只要一切可控就没有问题。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年底，大导编排的‘宋韵印象’也初见效果，各项工期也在快速推进，预计农历新年之前‘宋韵遗风’景区基本可以整体试营业。 很快99年就结束了，时间跨入了千禧年，在农历新年之前，王易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今年的春节，虞婉会回国几天，她安排了两天时间来江北省见王易，也来看看他搞出的‘宋韵遗风’景区。 而在农历新年之前，江北省领导班子也做出了比较大的调整。 首先就是原本的省长调去其它省做了书记，元山副书记荣升省长，另外还有一位常委退休。 而王易比较关注的郑建国的去向，出现了比较好的结果。 郑建国的年纪到了可退可不退的时候，显然组织上还想让他多干两年，他的职位没有调整。 原本的常务副省长晋升了专职副书记，另一个副省长顺势补上，退休的那位王易不了解，以前也没关注，但是上位的这个王易却是不得不关注。 这位就是省城的市长接任了市委书记，而江北省城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是要进省常会的，这个人正是前夫哥的父亲叶光明。 至于巴南市，一切都像写好的剧本一样毫无悬念，大市长成了大书记，党政系统空前团结。 其实在王易的记忆中，这位大市长发展的一直比较稳，只是最终没有走出江北省，最后是在省常委任上退休的，所以他也不是特别关注。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王祁连已经被明确，农历新年后就正式担任副厅长，这个决定省政府已经通过了。 王祁连进入副厅比原本轨迹早了足足两年，不过他去年已经满了五十，也就是五十岁以后才进入副厅级，早两年晚两年其实差别不大。 第79章 令人惊叹的‘宋韵印象\’大型实景剧 农历腊月二十，距离年三十只剩最后九天了，今天将是‘宋韵印象’大型实景剧的第一次整体彩排。 之所以叫整体彩排，是因为这场实景剧，包含了整个景区，甚至一些角落里都有演员。 河上的仿古楼船自然是主要的节目，但是为了体现沉浸式这个噱头，在几经调整之后，大导史无前例的将整个景区都囊括进了剧本里。 在‘宋韵印象’这个剧本里，时间设定是两个小时，规划中以后的演出也是晚上8点到10点。 而演出开始前的几分钟，整个‘宋韵遗风’景区会进入短暂的静默状态。 这个静默状态只是针对景区工作人员，此刻就会给游客一种穿越回到古代的错觉，而且时间暂时是静止的。 等到预定的演出时间一到，整个景区的灯光音效和工作人员会同步开始，商贩们开始吆喝营业，一些艺校学生扮演的古代路人会上街游玩嬉闹，甚至还有孩童在古镇上追逐。 在风雨古回廊上，灯光也会射向江面，而后仿古楼船缓缓出现，接着就是极尽华美，又饱含宋代风情的舞乐演出。 仿古楼船会沿着河流环绕古镇，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除了这些之外，在古镇里还有类似古代的诗会，上演才子佳人吟诗作对，不负风月的片段小故事。 游客在这里可以穿着现代时装，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领略南宋风华。 也可以换上古装，沉浸在数百年前的古代，甚至与演员交互，在一些演员身上，还有一些小任务，或是帮助寻找什么东西，或是帮忙将一件物品送到某地某人手中，或者其它的各种有趣的任务，完成这些任务，游客也能获得各式各样的纪念品。 这是非常有创意的景区，也是王易和大导花了心血下了大血本的大制作。 而就在第一次完整彩排即将开始的两个小时前，王易突然接到通知，说元山省长亲自来了，要看一看王易筹备了半年的实景剧。 不过这一次元山省长是比较低调的前来的，他只带了几个工作人员，当开始前几分钟王易带着他进入景区时，元山省长也被这新奇的一幕所吸引。 大导和几个助理在灵官镇的最高处，在他眼前摆放了十几个显示器，里面实时显示着此刻景区的各个区域画面。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大导也有些紧张的说道：“灯光，音乐，摄像，还有演员就位，实景剧第一次排演马上开始” 大导也不能不紧张，他虽然指导了许多享誉国际的电影，但是干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而随着不断的完善方案，他也对这个模式的演出给予了厚望。 “3,2,1开始！”随着大导一声开始，首先宋韵遗风景区的灯光接连的亮起，随着灯光亮起，音乐也从各个角落传出。 下一刻，原本静止的如同雕塑的演员，在同一时间动了起来，一瞬间仿佛几百年前的古代繁华城镇复活，此刻只剩其间的游客，都有一种强烈的穿越时空感。 元山省长停下脚步，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震撼表情，他看向身旁各自做着事情的演员，眼神之中满是惊喜。 这也是王易第一次完整的感受，作为主创和策划之一，他同样有被震撼到，这个效果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几十年后都还没有这样的大手笔。 “好，这真是令人终身难忘的一种体验啊，王易同志很有想法嘛。”元山省长对王易给予了高度评价。 此刻身处宋韵遗风景区的所有人，其实都是震撼和惊喜，甚至包括那些演员自己。 彩排按照流程全部走完，一直持续到十点。 “各位辛苦了，我宣布‘宋韵印象’大型实景剧彩排成功，这必将是一个令世人惊叹的表演，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优秀的演员。”大导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传遍景区的每一个地方，自此宋韵遗风景区已经具备了正式开放的条件。 当天晚上元山省长住在了古镇的招待酒店，直到深夜省长还和王易谈了很多，除了古镇景区的建设，他竟然还问了王易在其它一些事情上的看法。 第二日省长一行离开，王易又去给大导送行，毕竟快要过年了，他们都要回去和家人团聚。 而在请示了上级后，宋韵印象实景剧的正式演出定在正月初三，因为今年开始春节假期延长到了七天，所以从初三开始，景区肯定会爆满好几天。 “这次太感谢诒导了，你前几天说的公映许可证的事，我那位朋友说已经办妥了，年后咱们的电影就能上映，而且她还托了中宣部的关系，会在政策上给予支持。”送别大导时，王易提起了公映许可证的问题。 那部电影在国外已经取得了不错票房，但是因为是现实题材，所以国内审批一直没下来，不过王易找了田蓉蓉，昨天田蓉蓉打来电话，说已经没问题了。 并且因为在99年的年底，全国进行了义务教育普查，结果是比较可喜的，九年义务教育覆盖率已经达到了80多，然后在田蓉蓉的运作下，云栖乡拍的那部电影，正好作为义务教育的主旋律电影，被中宣部点名了。 可以说这番操作下来，大导是真正的名利双收了。 这就是真正的互惠互利，大导和王易基本上也捆绑在一起。 “那真是太好了，王处和我说谢谢就见外了，咱们这是相互帮助。对了，影片国外收入估计年后就能算出一部分，到时候该王处的版权分成也会打到你账上。”大导也是明白人，到他现在这个层次，对利看得已经不是太重了，更看重的就是名。 最后几天王易又安排了春节期间的值班工作，加上初三景区要正式开放，今年春节他的时间都非常少，直到大年三十晚上，王易才和姜姗姗一起回了省城。 王易搭的是姜姗姗的顺风车，在路上姜姗姗无意间问道：“今晚不是不能去郑书记家拜年了？” “明天晚上要去，我女朋友回来了，明天晚上和她一起去，这次她会跟我来景区看了演出后才走。”王易说出了虞婉会回来。 “那不是正好，明晚我在家等你们，一定要来坐坐，初二咱们一起回景区。”姜姗姗很自然的说道，邀请王易和虞婉去她家做客。 因为宋韵遗风景区正式运营是非常大的事情，姜姗姗这个县委书记也会在初二提前回去上班，所以她会和王易一起，甚至到时候市里的领导都会来坐镇。 王易知道这个是推不掉的，便点头答应了。 第80章 虞婉回国 千禧年的这个春节，是王易时间最紧也最忙里的一年。 大年三十回到省城家中已经大半夜了，王祁连明确了副厅长，今年更是不可能回家。 初一是惯例的家族团年，今年还在王易家，但因为王易和王祁连都很忙，所以没有在家里，而是提前安排了酒店。 今年整个家族还是整整齐齐的都到了，而且变化比去年更大。 每个人都精神头十足，显然是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冯悦已经是大学生了，明显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她对王易这个表格越发崇拜，早就知道王易已经是副处，一见面就问了王易很多关于‘宋韵印象’实景剧的问题，这个早就是她们学校的热点话题。 “哥，我已经和几个室友约好了，她们是外省的，过几天都会来，不过听说正月初三那天人特别多，所以我们定的是初六。”冯悦已经不称呼易哥，而是直接叫哥了。 “哥，我们学校还被安排来维持秩序，我明天就要回学校报到，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见到你。”王奔也跟着说道。 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数王奔这个非主流，在警察学校半年，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以前的非主流成了精神小伙。 “那你是工作我就不管你了，小悦你们几个人，我提前给你们安排住处，近期住宿都会非常紧张，现在连县城的客房都预定完了，当然住在景区是最好的，毕竟演出结束已经很晚了。”王易对弟弟妹妹还是很关照，王奔是公干他不用照顾，冯悦自然要关照一下。 “真的？现在景区的房价都炒到八百多一晚，我们还说直接在景区玩通宵，省住宿钱呢。”冯悦开心极了，这不仅是来自王易的关照，更会让她在室友面前非常有面子。 现在灵官古镇的房间可谓有钱都难订到，据说转卖的黄牛，一个标间最高的都到一千了。 这个问题王易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一切开始有些瑕疵自然难免，而且这也是市场经济的必然，王易以后也会在这方面做一些工作。 “我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就不能陪你们玩了。”王易一脸抱歉的说道，在弟弟妹妹面前，这一世的他当哥的表率是做的很好。 “要说还是咱们家小易有本事，还有小半年才满24？这么年轻就当处长了，以后高低得弄个部长当当。”三姑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现在所有人都很看好王易。 毕竟王祁连已经是王家最有成就的，可王祁连都是四十出头才当上副处的，也是这两年升的比较快，甚至很多人都认为，王家是风水好，这两年运势旺，王江北甚至给王祁连提议过，把王家的祖坟好好修一修，也算是这代人光宗耀祖了。 不过王易让王祁连拒绝了这个建议，正所谓人言可畏，尤其是在老家这些事传播很快，到时候指不定老家乡下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另外在职领导干部搞这些事，本来也容易落人口实。 对于长辈的夸赞，王易只能淡淡的笑笑，只有他心里清楚，现在的王家看似蒸蒸日上，其实已经埋下了很深的隐患，远没有到放松和庆祝的时候。 “其实小易也不算小了，对象的事现在什么进展？二婶我有个姐妹，她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今年刚好大学毕业，还是学医的，正在省医院实习，内定下了能留在省医院，家世清白人也长的水灵，要不要你们见个面？”二婶这个时候竟然直接给王易说起了媒。 王易听得是直皱眉，他知道这种事以后肯会很多，于是就索性说出了自己有女朋友：“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一说出，屋子里立刻安静，所有人都看向王易，下一刻冯悦更是很八卦的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怎么不一起带来？” “她在美利坚留学深造，本来打算过几年她回来再告诉你们的，既然说道这里我就不再隐瞒。”王易简单的说了一句，言外之意就是以后不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了。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哪里的人，什么家世？”王祁连一脸认真的问道，他也没想到王易有了对象竟然还瞒着他。 “具体的情况等她回国了我再告诉你们，因为现在我和她之间还有很大的阻力，不过这事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分寸。”王易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与其用谎言来搪塞，还不如不说，所以他这样回答王祁连。 若是以前王易这么回答，肯定会挨一顿骂，但现在他好歹也是个副处长，王祁连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反倒是三姑和二婶好奇的追问，王祁连还主动开口道：“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现在什么年代了，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果然地位不同话语权就不一样，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也是如此。 午饭后王易就以自己还有其它安排为由离开了，他早早的来到江北机场等候，下午四点左右，时隔两年后，王易和虞婉再次相拥在江北机场的接机口。 因为几乎天天视频见面，两人倒没有说不完的话，只是这种面对面还是和视频不一样。 随后王易和虞婉就一起前往省委别墅大院，礼物这次就没买了，虞婉说有从美利坚专门带回来给郑建国夫妇的。 当然虞婉也给王易带了一件礼物，是一台ib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不仅是这个时候性能最强大的，关键是率先配备了上百万像素的内置摄像头，更方便两人视频连线了。 另外虞婉也考虑到回来还要见姜姗姗，因此她还给姜姗姗准备了礼物，顺便连姜世海都有，不得不说虞婉做事考虑的非常细致。 她给姜姗姗带了一套高档的化妆品，姜世海是一套美利坚富豪们最热衷的一种高科技营养液，说是能延缓衰老。 郑建国得知虞婉今晚会和王易来给他拜年，据说连晚上的一个活动都推掉了，当虞婉和王易进入郑建国的别墅时，老两口高兴的就像孩子，郑夫人更是拉着虞婉看了又看。 这老两口没有子女，虞婉就是他们的半个女儿，所以感情自然没得说。 而这次因为有虞婉在，郑建国与去年完全像是两个人，更是直接和王易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我可能最多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小王对未来有什么规划？现在的基层工作还喜欢吗？”吃饭到一半时，郑建国甚至直言不讳的问了王易这样一句话。 王易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郑建国打算用最后的政治资源给自己铺路了，郑建国已经看出来了，虞婉是铁了心和王易在一起，而王易各方面也很优秀，不管虞兴华将来时什么态度，他反正要趁着退休前推王易一把。 毕竟还指望着虞婉和她未来的丈夫给自己老两口养老呢。 组织是讲规矩有纪律的，但组织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作为一个一辈子都在尽忠职守的老干部，退休前向组织上提出一点小小的，不算过份的个人请求，组织当然也是会考虑的。 而这也是每个离退休老干部该享有的关照。 第81章 前妻和前夫哥？ 王易急速的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虞婉也在，有些话不用藏着掖着，说的太冠冕堂皇，反而显得见外了。 “我个人的话还是喜欢在基层在地方工作，毕竟面对的事情更全面更具体，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不过我们毕竟年轻，有些事情肯定考虑够不细致，长辈们的意见我们也会悉心听取的。”王易这样的回答还算可以，首先表达了自己希望继续留在地方做一些全面系统的工作，但也表示会听取长辈的安排。 “地方工作调动频繁，事多又杂还容易得罪人，以后你和婉婉结了婚，总不能聚少离多？”郑建国还没说话，郑夫人倒是开口说了一句。 虽然郑夫人没有在体制内工作过，但作为高级干部的妻子，她对官场的了解胜过很多人，而作为一个母亲似的角色，她考虑的自然是虞婉将来的幸福。 “我无所谓啊，他喜欢就好，我也得有舍小家为大家的觉悟？”虞婉说了一句比较官方的话，不过也表明了对王易的支持。 王易感激的看了虞婉一眼，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不可否认你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在搞经济这块很擅长，这本来也是好事，但是你的步子迈的还是有些快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不妨也在其它岗位上历练一下，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沉淀的过程。”郑建国也把话说开了，这确实是来自一位长辈的由衷之言。 王易正准备说话，虞婉却先一步开口说道：“那郑伯伯有没有适合王易的岗位，让他去多历练历练？” “别在我这探口风，我也只是作为长辈给他建议，你这丫头可别想让我违反组织纪律。”郑建国故作严肃的对虞婉说道，但看的出来他只是说的严肃，脸上笑容可是一点不减。 “多谢郑伯伯的建议，如果组织上给我这种机会的话，我会好好把握的。”王易这话说的没问题。 从下午五点多，王易和虞婉一直在郑家待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 “郑伯伯，我和王易去姗姗姐家一趟，我晚上没住的地方，可是还要回来住的哦。”离开时虞婉却没有拿行李箱，只是跨上了一个比较大的挎包。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早就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郑夫人一脸宠溺的说道。 随后王易和虞婉就来到了姜世海的家，姜姗姗知道王易他们肯定已经吃过了，因此并没有准备丰盛的晚餐，倒是准备了许多小吃零食。 “姗姗姐，好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虞婉在门口一见到姜姗姗就一脸欢喜的说道，她们其实并不熟，但是这一刻却像多年没见的姐妹。 姜姗姗看着虞婉也是热情的说道：“我记忆里，都还你是中学生的样子，现在都成大美女了，怪不得王易平时都不正眼看看别的女人。” 两人拉着手就进了屋，倒是留下王易一个人在后面。 “我不在的这两年，王易有没有沾花惹草？”才走了没两步，虞婉就小声的询问姜姗姗。 “你们家王易老实得很，放心，姐也会帮你看着他的。”姜姗姗也小声的说道，但两人的话王易都能听到。 王易觉得这两人见一面也好，他和姜姗姗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虽然是工作关系，但是时间一久难免会有些流言。 对这些流言蜚语王易倒是不在乎，毕竟他和姜姗姗确实是清清白白的，其实只要虞婉相信他，这一切也都不是问题。 一年不见姜世海的身体状态又差了许多，毕竟老人年纪确实大了。 随后也成了姜世海和王易聊基层工作，虞婉和姜姗姗聊一些女人的悄悄话，这冷清的别墅里，倒是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王易与姜世海聊的最多的就是宋韵遗风景区，也邀请姜世海身体合适的时候到景区看看，还说这毕竟是姜姗姗这个书记抓起来的工程。 姜世海笑了笑，他清楚姜姗姗也是沾了景区的光，现在她这个县委书记确实风光，全国各地很多地方领导都来蓉江县取经，姜姗姗这个县委书记在全国也小有名气。 都知道江北省有个女县委书记，在县长任上做了乡镇企业改革，在书记任上搞出了全国闻名的‘宋韵遗风’景区。 “这段时间人很多，我就不去给你们增加负担了，等开了春，人少些了我再来。”姜世海慢悠悠的说道，去古镇景区看看，也是他现在的一个心愿。 “那我可就恭候姜老大驾了。”王易一脸期待的说道，他也清楚这位老爷子再不去看看，越往后机会越少了。 王易和虞婉在姜家待到十点的样子，虞婉主动说不影响姜老休息，便起身告辞了。 姜姗姗将两人送了出去，在别墅门口时说道：“明天就要回景区，我和婉婉来接你，还是农业厅的家属大院是？” “好，那明天见。”王易点了点头。 “姗姗姐明天见。”虞婉也和姜姗姗道别。 随后虞婉和王易手拉手离开，她打算将王易送出大院，毕竟这也是难得的二人世界的时间。 干部大院很安静，林荫道上只有王易和虞婉二人，这个时候两人反倒没什么话说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这种安静的感觉也很好，两人也都很享受这短暂的时光。 在即将来到干部大院大门时，一辆轿车从外面驶入，汽车的大灯对着王易和虞婉有些晃眼，虽然对方车速也不快，但王易还是拉着虞婉让到了路边。 汽车缓缓驶过，但刚越过两人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从驾驶室位置探出一个脑袋，语气戏谑的朝王易喊道：“哟，这不是王镇长吗？不对，现在该叫王副处长了。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也是，姜姗姗那破鞋有什么好的。” 王易听到声音就眉头一皱，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遇见前夫哥叶辰。 不过叶光明进了省常会，肯定也搬到了这里住，叶辰来这里也不稀奇。 “好臭啊，王易你闻到没有，什么东西臭气熏天的。”忽然虞婉提着声音问了王易一句，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叶辰的。 “可能是哪家的狗没拴好，在外面乱拉屎。”王易也跟着附和，叶辰的父亲叶光明虽然地位很高，但他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狗男女你们说什么？”叶辰被王易虞婉一唱一和给激怒了，立马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位叶公子现在也是春风得意，在他眼中一直认为王易是靠着女人上位的，因此也不怎么看得起王易。 叶辰朝王易和虞婉走来，不过他刚走两步，副驾驶的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女的，那女人连忙对叶辰说道：“叶哥算了大过年的，叔叔还在家等着呢。” 这女人声音很好听，只是当王易听到这个声音时，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接着王易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车旁的女人，当看到昏暗灯光下那张脸庞时，王易也愣了好几秒。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王易前世的妻子苏秀茹，也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王易也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狗血，这个女人没有在两年前认识自己，现在却攀上了叶辰，果然不愧是心机婊。 “小婉，我们走。”最后看了一眼苏秀茹，王易拉着虞婉就往外走。 叶辰见王易主动离开，以为对方服软了，加上苏秀茹劝自己，便也冷哼一声回到车上。 第82章 王书记这么猛吗？ “刚才那是谁啊，好像和你有矛盾？他也是某位领导的公子吗？”叶辰刚回到车上，苏秀茹就好奇的问道。 “他算个屁，就是一个靠舔女人上位的无耻之徒，那家伙叫王易，去年还和我前妻勾搭在一起，今年看样子是换人了。就是那个什么宋韵遗风景区，他现在是那里的党工委书记。”叶辰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倒是让苏秀茹记下了王易。 另一边王易和虞婉已经出了干部大院，虞婉也知道了叶辰是姜姗姗的前夫，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爹叶光明是省委常委，省城市委书记。 不过虞婉一点不关心叶辰，而是出乎意料的问道：“刚才和叶辰一起的那个女的你认识？我从来没有见你用那种眼神看过一个女人，而且还看那么久。” “不认识，但是好像在哪见过，所以多看了几眼，小婉你不会吃醋了？”王易第一次对虞婉撒谎，但这个真相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那我罚你现在多看看我，补偿回来。”虞婉故作气愤的说道，并没有真的吃醋。 王易知道这是虞婉在和自己开玩笑，而虞婉也是很自信的人，她比苏秀茹更美丽，所以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于是王易真就认真的深情的看着虞婉，两人对视了几秒后，情不自禁的就拥吻在一起。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才分开，虞婉有些羞涩的说了一句，而后就转身快步往大院里走。 王易笑了笑，还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不过很快王易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苏秀茹的出现让王易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虽然这又是一世了，自己和苏秀茹也再无交集，王家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举报而垮台，但前世的种种还是让他无法释怀。 但现在王易倒也没有想着要立刻报复苏秀茹，如果两人一直没有交集，或许他也就算了。 第二天姜姗姗开着车来到农业厅家属院外，虞婉自然也坐在后排。 当王易下来时，姜姗姗也下了车，还把钥匙交给了王易，她也坐到了后排。 去年姜姗姗就让交警队给王易办了驾照，后来如果顺路回省城的话，就变成了王易当司机，今天自然还是王易当司机。 其实管委会现在挺有钱的，单位也有几辆车，其中还有一辆进口的帕萨特b5，也有专职的司机。任敏也向王易提议过，让王易用这辆车，但王易除了公事之外，从来没有公车私用过。 回到灵官古镇后，王易先只是简单的带虞婉逛了一下，而后就回到政府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明天起是景区正式开放，也算不上正式开放，说的只是试运营，但是因为‘宋韵印象’的第一次公开表演，社会各界都非常期待。 游客不仅早就预订爆满了，全国各地的媒体更是纷沓而至，王易从现在开始就会特别忙。 从今天下午开始，省里协调的各地警察也会陆续到来，帮助维护县城和景区的秩序。 因为预计来的人太多，大部分游客的餐饮和住宿只能在县城解决，所以县城也是重中之重，还好景区距离县城只有二十公里，距离到不算远。 虞婉很体贴的让王易自己去忙，她就趁着现在人少，独自一人在古镇和江边逛逛，看着由王易一手建立的景区，虞婉不仅开心也很自豪。 甚至到了风雨古回廊时，她忍不住心中的喜悦，给好姐妹田蓉蓉打去了电话，分享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越来越可以了哈，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你就回来几天，大半时间都和王易在一起，看来是心里没有我了”田蓉蓉在电话里调侃虞婉，不过这只是嘴上的抱怨，是好姐妹之间的玩笑。 被田蓉蓉调侃，虞婉只觉得更开心，她可是觉得自己很有眼光，给自己找了王易这样的好夫婿，也庆幸是上天的缘分。 要不是当年和家里闹情绪，虞婉躲到了江北省，又在地图上看到云栖乡的名字，觉得这名字很美很有意境，想着去缓缓心情，也不可能会遇到王易。 当天晚上王易忙到很晚，但还是在镇里最好的饭店，让老板提前准备了最特殊的菜肴，和虞婉共进晚餐。 姜姗姗今晚也留在镇上，明天那么大的场面，可不能少了她这个县委书记。 不过姜姗姗很识趣的没有打扰王易和虞婉共进晚餐，她就和苏倩等人吃了顿工作餐。 只是到晚上休息时，姜姗姗问了王易给虞婉安排好住处没有？ 今晚还没有什么游客，景区能住的地方很多，管委会的招待酒店也还有大量空房，虞婉的住处自然不是问题。 但是王易都还没说时，虞婉就主动说了句：“我跟王易住就好了。” 这句话虞婉说的很随意，但又像是在宣誓主权。 姜姗姗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她以为两人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 王易愣了一下，但随即心中狂喜。 这是虞婉主动提出的，王易根本不可能拒绝，再说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这种事这种时候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王易说今晚和虞婉住在景区的酒店时，虞婉却说：“这样不好，你在这里是有宿舍的，就算我单独住在酒店被人知道也不好。” 此时王易才明白，原来虞婉考虑的竟然是这些细节，而这种处处为王易考虑，也让他心中更加感动。 宿舍中气氛有些暧昧，虽然两人关系已经确立很久了，但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现在住在一间屋里，还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管是虞婉还是王易，都有些心跳加速。 “你这条件也太艰苦了，把景区搞那么好，怎么就不把自己宿舍装修一下呢？”虞婉主动找了话题，说这话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暧昧。 “我就半夜回来睡一觉，有时候还在办公室就睡了，在办公室有张行军床，被褥什么都是齐全的，我想着没必要，能为镇上节约一点是一点嘛。”王易也如实的回答道。 上一世王易享乐够了，这一世他并不在乎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加上确实没怎么在宿舍休息，也就一直这么将就着。 “可是我心疼你。”虞婉本来是想让气氛不那么暧昧，但是她又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让王易也受不了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王易一把搂住虞婉，两人就在床上拥吻起来。 片刻后王易翻身将虞婉压在身下，此刻虞婉闭着眼睛，脸颊微红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王易也非常期待，他和虞婉是两情相悦，此刻是真的情之所至。 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意外还是发生了。 可能是因为王易的动作有点大，这个简易的床铺，支撑的木头已经腐朽了。 王易刚准备有进一步动作时，这朽床轰的一下就塌了，床一塌还不要紧，年久失修加上常年潮湿作用下，简易的房屋吊顶也跟着垮塌下来。 顿时整个屋子就像被轰炸过一样，不过还好在吊顶是轻质的铝合金，王易和虞婉都没有受伤。 两人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整懵了，足足过了好几秒，两人相视一笑，而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一整自然两人都没了兴致，等王易简单的收拾一下，直接将床垫放在地上，就将就着在上面睡了一夜。 两人就这样在形同废墟的屋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两人都起的很早，因为今天将是王易最忙碌的一天，虞婉则主动的帮着做些事情。 只是当几天后，景区不那么忙了，王易让任敏安排后勤科给他宿舍重新弄一下时，人们才知道王副主任的屋都塌了。 而后一个让王易哭笑不得的消息就悄然在灵官镇流传开来，说王书记身体很棒，那方面特别强，上次和女朋友在宿舍，把床都搞塌了，整个屋子都差点垮了。 就连见到过王易宿舍现场情况的任敏，都暗自感叹，这位年轻的王书记这么猛的吗？ 第83章 预定端午晚会 正月初三的第一次正式开放，景区的一切井然有序，虽然很拥挤，但是在提前准备了充分的预案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当天晚上的‘宋韵印象’实景剧，更是效果拉满，获得了各界极高的赞誉，所有来这里的游客都被震撼了。 到了十点实景剧演出结束后，游客们还兴致极高，都不愿离去。 不过这时候游客其实也沉浸其中了，他们真有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虞婉也沉浸式的体验了实景剧，为此她还换上了一袭古装，是大家闺秀的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景区的演员。 而在王易的特别安排下，她还接到了一个小任务，这个任务是让她找一个人，完成任务后会有小礼品赠送。 一开始虞婉还只当是剧本中的某个小任务，但是当她经过几次线索指引，来到了最后的任务地点时，看到要找的人竟然是王易时，也有些小小的惊喜和感动。 王易此时也换上了古装，是书生模样的打扮，除了头发不像外，倒也挺像的。 “不是说有小礼物吗？找谁领？”虞婉朝王易伸出手。 王易笑着看向虞婉，忽然说道：“东西有些特别，姑娘能否闭上眼睛？” 旁边有不少游客看到了王易和虞婉，以为这也是实景剧中的一个小节目。 因此不少人都驻足观看，还有人拿出了相机拍照。 虞婉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她伸出的手还被王易拉着。 忽然在众人的注视下，王易单膝跪在了虞婉身前，倒不是拿出了戒指，而是拿出了两枚玉佩，王易将其中一枚放在了虞婉手中。 等虞婉感觉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东西时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看向自己手掌，只见一枚雕工精致，呈半圆形的玉佩。 还没来得及看玉佩上雕刻的图案，她就看到王易是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 虞婉正欲开口问王易要干什么，就听到王易大声的说道：“自数年前第一次见到姑娘，我便喜欢上了你，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想娶姑娘为妻，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下周围的观众更确定他们是演员了，一个个跟着起哄，喊着‘嫁给他，嫁给他’这样话。 虞婉低着头，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别人以为他们是剧本安排的演员，但虞婉知道这就是王易在向自己求婚。 随后虞婉拉起王易，还没好气的说了句：“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你满意了？” “亲一个，亲一个。”观众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是谁又在起哄。 听到这些起哄的声音，王易眼神询问了虞婉，虞婉白了王易一眼，但接着微微偏了一下头。 下一刻王易就身体前倾，轻轻的吻在了虞婉的脸颊上。 随后虞婉拉着王易，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里。 游客只当是演出结束，也没有在意，只是后来有人将这件事发到了网上，还弄进了游览景区的攻略，把这当成了一个小景点。 只是后来的游客再也没有在古树下见到书生向富家小姐求婚的演出了，然后不知是谁又在造谣，说这是一个隐藏节目，只在特定时间才会表演。 倒是后来不少游客自己跑到古树下搞求婚。 这一夜一直到了凌晨之后游客才渐渐散去，而工作人员则是忙到两三点。 不过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王易就提前离开了灵官镇，他还要利用今晚的时间，送虞婉到省城，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回京城，然后虞婉就又要去美利坚了。 虽然这几天很累，也没有休息好，但王易还是没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送，只为多一点和虞婉在一起的时光。 车上虞婉终于有时间看玉佩的细节了。 “料子是我自己选的，雕刻也是我专门请的雕工师傅，上面的诗你喜欢吗？一整首诗，前面两句雕刻在你的那枚上，后面两句雕刻在我的这枚上。”王易边开车边解释道。 前世王易沉迷文玩和钓鱼，这块料子是他亲自选的，虽然不是什么稀世之物，但再过十几年也是妥妥的高货。 加上设计到雕刻，王易都花了心思，确实是难得的精品。 “喜欢，非常喜欢，等结婚的时候，我们弄中式的婚礼好不好？正好这玉佩可以系在腰间。”虞婉非常喜欢玉佩，甚至已经开始憧憬起未来的婚礼了。 “当然好了，不管是婚礼还是以后的生活，我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咱们就怎样。”王易立马表态。 到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又是艰难的依依不舍，但虞婉还是让王易快回去，因为第二天一早他还要继续工作，早些回去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王易再回到灵官古镇已经是早上四点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他去睡了一会，但只睡到七点就起床了。 接下来景区也慢慢走上正轨，王易倒也不是特别忙碌了，只是从初四这天开始，每日都有各级领导来，虽然还在春节假期，就算领导是以私人身份非公开来的，可接待招待也都不能少。 王易此时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一直待在景区管委会，以后的工作重心将变成迎来送往。 在初五这天，冯悦和她的三个室友如期来到了古镇，中午不忙的时候王易还是和她们见了一面，两个标间任敏则早就安排好了。 这应该还是王易第一次利用职权之便，但他知道任敏一定会把这个事做的漂漂亮亮，如果自己的妹妹来了都没地方住，那他这个领导当的也太失败了。 “哇，悦悦，你哥好年轻啊，这么年轻就当副处长了，真是了不起。” “悦悦你哥有女朋友了吗？这么年轻一定还没结婚？”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发春了？告诉你们哈，我哥有女朋友了，别有什么歪心思。” 在见到王易后，冯悦的几个室友还动了心。 终于在过了初七之后，景区的游客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但每日的接待量依然不小，只是不会再人都堵到县城那么火爆了。 经过春节几天的艰苦奋斗，宋韵遗风景区的名气已经彻底打响了，初九这一天，王易决定管委会出钱，摆一个庆功宴。 也是在同一天，当天下午王易接到一个电话，那人自称是央台的，告诉王易他们想要借宋韵遗风景区的场地，举办今年的端午特别节目。 “王书记，这事您看过几天我来一趟，咱们具体谈一下方便吗？上面领导很重视这次的节目，计划从中午开始就进行全球实时直播，这还是咱们台第一次。”这人自称是央台文艺节目中心的主任。 别看人家只是个电视台主任，级别可是副局级，王易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还有上面的领导重视？ 立马约定时间，王易随后又连忙给田蓉蓉打去了电话。 “蓉蓉，央台来咱们景区弄什么端午特别节目，又是你运作的？” “这次还真不是，你难道还不知道你们景区现在有多火？我们机关都有好多人想来你那玩，我听说小日子和小棒子国都知道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能火遍全球。” 田蓉蓉和王易已经很熟了，两人说话也像朋友一样，没有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么夸张，上次小婉来，你怎么不和她一起来？宋韵印象你还没看呢。”王易只是询问央台这事，既然不是田蓉蓉运作的，那就不用再问了。 “我倒是想来，我哥把我押去相亲了，你这一说我回头想想办法，过几个月和央台节目组一起来。”田蓉蓉有些不开心的在电话里说道，她也没把王易当外人，连相亲这种事都说了。 “那恭喜啊，老大哥介绍的一定是人中之龙，会不会我和小婉先喝你的喜酒？”王易也随口调侃一句。 他口中的老大哥，指的就是田蓉蓉的大哥，年纪快比王易他们大一辈的田荣光少将，这个称呼是虞婉他们这些大院里孩子对田荣光的叫法。 因为虞婉她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田荣光已经在部队任职了，调皮的孩子们还特别在大哥前面加了一个老字，这一叫慢慢也就习惯了。 “快别说了，他介绍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坐在那里像开会听报告一样，无聊死了，还是先喝你们的喜酒。”田蓉蓉在电话里抱怨道。 王易都能脑补出少将老大哥介绍的军中年轻俊杰和田蓉蓉相亲是什么场面，想一想确实有些好笑。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又把央台文艺节目中心要来进去搞端午特别节目的事汇报给了姜姗姗和市里面。 第84章 姜老的请求 文艺节目中心的主任还没来，景区倒是迎来了一位贵宾，为了这位贵宾，王易这个周末甚至还向学校请了假，留在古镇迎接贵宾。 但对其他人来说，这个周末来的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贵宾，因此景区管委会其他领导干部基本都照常休息，只是王易这个书记和计划中的值班人员在景区工作。 贵宾只是一辆商务车，还是停在了古桥头，因为景区人流量大，那条后来修的桥，白天也不准车辆通行，只有后半夜开放，用作景区运输货物的车辆通行。 而要完整游览也确实要在古桥头下车，因此也没有想要直接开车进古镇的。 车里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姗姗的爷爷姜世海。 作为一个退休老干部，只有两个省委老干部局的同志陪同他前来，当然姜姗姗也以孙女的身份陪在身边。 今天没有什么县委书记，只有陪爷爷来景区游玩的孙女。 姜世海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下车后就坐上了轮椅。 “我来。”当姜姗姗要推动轮椅的时候，王易主动上前握着轮椅把手说道。 姜姗姗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让王易推着轮椅，她则在一旁给姜世海讲着每一个景点的故事。 与一般游客听到的有些不同，那就是姜姗姗会讲到一些建设过程中的事情，其中还有和王易是如何商议的过程。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姜世海的精神状态也一直比较不错，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刻不停。 午饭是王易让酒店特别准备的饭菜，适合老年人吃，也比较有特色。 因为景区的最大特色就是‘宋韵印象’实景剧，所以姜世海是要在这住一晚上的。 下午姜世海在酒店客房休息，王易本来打算去办公室加会班的，但姜姗姗说让王易陪她走走，王易便只能和姜姗姗在古镇街上慢步走着。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可能今年很难熬过去”走着走着姜姗姗忽然失落的说道。 王易能感受到姜姗姗的情绪，因为姜世海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没了这个老爷子，姜姗姗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这是一个很有才华也很有能力的女性，在外人面前她是铁腕女书记，可实际上也是个可怜人。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你还有时间就多陪陪姜老，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王易不太会安慰人，不过他知道姜姗姗将要面对的是孤独，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朋友不是亲人，但至少聊胜于无？ “是啊，好歹还有你这个朋友，今天爷爷很高兴，你可是功不可没。”姜姗姗似乎心情好了一点，看着王易笑了笑。 “又客气了，我欠你的都快够你三餐包月了，再说我和姜老也挺有缘的，可不全是为了讨好你这个领导。”王易故作严肃的说道。 姜姗姗也笑了笑，而后压低着声音说了句：“前几天县里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是举报你违规提拔任敏的，我看了下，都是些无稽之谈，信我压下来了。” “犯不着，我是经得起查的。”王易感激的看向姜姗姗，他们不仅是朋友，也是政治上的盟友。 “话不能这么说，问心无愧确实不怕查，但是任敏这事也够让人说的，就算上面查不出什么，三天两头有人举报，对你的形象还是很有影响的，你明白？”姜姗姗神情比先前更严肃了，而她这句话其实话里有话。 管委会加上灵官镇大几十号人，王易也无法保证每一个人对自己都心服口服。 年后王易就将任敏正式提拔为了正科级的管委会办公室主任，虽然他只是提名，任命是县委组织部下达的，但谁都清楚这就是王易一手促成的。 与任敏的正科一同的还有邓凯的副科，资产管理科现在都还没科长，很显然邓凯也是内定的科长，这确实会让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的。”王易当然知道姜姗姗最后那句‘你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任敏和邓凯的安排是王易一早就定下的，也是为了管委会工作更好开展，同时让旁人看到，跟着他王易是不会被亏待的。 但现在问题既然出来了，这个问题又肯定是解决不了，就只能尽快处理掉提出问题的人，王易说的会尽快处理，就是这个意思。 “嗯，明白就行了，需要我做什么开口就是。”不愧是政治盟友和朋友，姜姗姗也给了王易无条件的支持。 也幸亏王易和姜姗姗这对组合只是想将事情做好，想让治下发展的好，要是他们两个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那真的可以在蓉江县只手遮天了。 两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时而聊工作，时而聊生活，偶尔还会聊上几句理想，在这样的氛围下，姜姗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两人回到酒店时，姜世海午休也起来了。 一见到王易，姜世海就说要去河边晒晒太阳，王易就笑着推上轮椅，带老爷子来到以往他经常看报纸的地方。 “这地方虽然不是最适合观景的，但是阳光最好，而且清净，我刚来灵官镇的时候，下午经常在这里看报纸，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王易给姜世海讲起来自己刚到灵官镇时的事情。 那时候王易完全被架空被边缘，和姜姗姗在县城的情况一模一样。 听到王易说这些，姜姗姗也无奈的笑了笑，还说了句：“早知道那时候我就该来找你，咱们还能一起在这看报纸，我那时候可没太阳晒，天天就窝在办公室。” “小王，那地方不错，你推我过去看看，姗姗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姜世海忽然毫无征兆的指着不远处说道。 王易愣了一下，姜姗姗也愣了一下，但随后王易还是推着轮椅过去了，姜姗姗则在原地等候。 来到一棵树下，王易没说什么，他知道姜世海应该是有什么话单独对自己说。 果然下一刻姜世海开口说道：“小王你是聪明人，老头子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但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姗姗，如果我走了她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更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作为交换的，只能厚着这张老脸求你，希望你将来能对姗姗关照一二。” 姜世海说了他不该说的话，但这是一个爷爷最后能为孙女做的，他确实没有任何可以与王易交换的东西，完全就是在求王易，用一个老干部的尊严在请求。 混了一生官场的姜世海深深的明白，姜姗姗未来要走的更远，会面对很多危机和困难，如果没有一个有能力帮她的，别说仕途一帆风顺了，能够安稳退休都难。 如果年前姜姗姗没有站队，或许还能一杯清茶混到养老，但既然已经选择了，那这条路就是不进则退。 “按年纪和辈分，我该叫您一声爷爷，今日就斗胆叫您一声姜爷爷。将来无论姗姗姐遇到什么事，作为朋友我王易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一点姜爷爷您可以放一百个心。”王易郑重的说道，这个回答就是姜世海想要的。 很快王易就推着轮椅回到了姜姗姗跟前，姜世海和王易有说有笑的，姜姗姗看到两人神态轻松，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咱们先回去吃晚，待会给姜爷爷占个好位置，古楼船的表演还是很不错的。”王易提议先回去吃饭，他也在姜姗姗面前直接称呼姜世海为姜爷爷。 姜姗姗有些不解的看着王易，又看了看姜世海。 此时姜世海笑着说了句：“王易这孩子跟我有缘啊！” 姜姗姗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她也意识到是自己爷爷和王易说了什么，两人刻意在拉近关系，不过她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然内心是非常开心。 第85章 清除反对者 姜世海在景区玩了两天，走的时候有些疲惫，但非常的开心，应该说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周一上班一开始，王易就让人暗中调查，看是谁在向县里写举报信。 这件事王易不仅对任敏和邓凯说了，同时还叫来了刘主任和易科学。 任敏和邓凯是王易心腹，倒还说的过去，当刘主任和易科学听到王易说这事情后，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王易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他们。 “竟然有这种事，真是吃里扒外的家伙，找出来定饶不了他。”易科学首先表态了，坚定的和王易站在一起。 随即刘主任也表示，这样的人没有大局观，不利于团结。 任敏和邓凯没有表示，但他们也不需要表示。 王易相信只要他们几个用心去找出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只要做了就会有蛛丝马迹，到时候王易有的是办法让对方付出代价。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宋韵遗风景区还有些收尾的建设，最迟端午前肯定是能完工的，因此也不会影响央台来做端午特别节目。 又过了几天，元宵节的前一天，那位在电话里与王易联系过的央台文艺节目中心的主任来到了灵官古镇。 这是一位四十出头男性，名叫陈欧，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工作人员，王易就没怎么记名字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了，这位陈主任也是想在元宵这天晚上，近距离完整的体验宋韵印象情景剧。 这个情景剧过完年后就只有每周六晚上才会有了，毕竟需要的演员太多，大多数还都是在校学生，不可能天天扎在景区演节目。 而且王易也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天天演的话，要不了多久也就不吃香了。 陈欧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在游览了景区，体验了宋韵印象实景剧后，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也直接确定了宋韵遗风景区就是今年端午特别节目的取景地。 “我们已经有了一些规划，直播是从中午开始，到时候主要是以古镇为主线，介绍古镇的历史，夹杂着端午的民俗。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晚上黄金时间，台里是要弄一场大型晚会的，到时候会有很多明星，主舞台选用你们的仿古楼层，依然采用移动式舞台，另外古镇街景也会作为舞台，一些合适的节目会在古镇上演出。所以‘宋韵印象’这个节目，我们希望能在下午演出，作为整个下午直播节目的背景。”刘主任和王易商讨起端午特别节目的一些细节。 “这些应该都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出一个方案，我会报给市里和省里，我们会全力做好保障服务，保证演出顺利。”王易没得商量，这是央台的全球直播，别说他了，就是省里都不可能提要求，而且只能全力配合。 王易也从陈欧主任的言谈中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之所以要搞这么隆重的端午特别节目，是因为小棒子在准备将端午节申请成他们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对方要申请要怎么搞，华夏政府管不了，但是作为真正的端午文化发源地，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忍的。 既然对方要申请，那咱们只能赶在他们之前申请，虽然没有规定一个国家有了类似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别的国家就不能再申请了，但先申请成功肯定意义就不同。 只要共和国先完成申请，后面就随便小棒子怎么折腾了。 所以陈欧主任才会说，这件事上面很重视，原来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和民族的高度。 陈欧主任作为一个电视晚会节目制作的专业人士，晚会的事不需要王易操心，他就是做好保障工作，所以这次对他来说倒没什么挑战性。 陈主任一行离开后，市里和省里都发了通知，要景区管委会全力配合，做好保障工作，到时候晚会当天，省市两级的主要领导都会亲临现场。 一开始王易还有些头大，来那么多领导，接待又是伤脑筋的事，好在这次级别太高，没过多久市里就来了很多人，开始协助王易做前期准备。 景区已经对外发布了公告，农历四月三十后景区就要暂停开放，因为央台的人，还有晚会的演员，会提前几天进入进去彩排。 在这之前景区是正常营业的，王易就每天做着一些重复的工作。 差不多一个月后，王易调查到了写举报信的人，原来是镇财政所的所长，因为王易没有安排他在管委会任职，因此怀恨在心。 而让王易也没想到的是，找出这个人的竟然是刘主任。 处理的结果很简单，王易给姜姗姗打了个电话，都没有明说，姜姗姗就表示明白了。 没过两天县里就将此人调到了县财政局，看起来是进步了，但实际上是打入了冷宫。 至于此人后面还会不会继续举报王易就不清楚了，估计应该会收敛一些。 其实王易倒希望这人豁出去，最好实名举报，因为现在管委会的稳定非常重要，到时候不用王易费脑筋，应该就有人让他闭嘴。 眼看央台和国家部委的领导端午就要来了，总不能这个时候来调查管委会调查王易？这就好比要去突然调查领兵在外作战的将领。 为端午特别节目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景区的名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据统计灵官古镇宋韵遗风景区，在旅行意愿目的地的排名中，已经进入了全国前五，可以说巴南市甚至江北省，都多了一张漂亮的名片。 不过现在王易也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年开始，尤其是三月份之后，景区基本走上了正轨，王易每天做的大多是重复工作。 王易的名字现在就算在省领导面前也不陌生，加上宋韵遗风景区越来越出名，等到央台端午特别节目一播出，景区热度知名度就会达到巅峰，那个时候景区应该会顺理成章的升格为正处。 但那时候王易也升正处吗？他可是升副处都还不到一年。 可要是空降一个正处管委会书记，那王易又怎么安排？那时候不管怎么安排，都会寒了王易的心，甚至是整个管委会工作人员的心。 而王易自己也开始迷茫起来，自己是就这样在管委会一直干下去，还是走别的路线。 现在他就可以去当一个副县长，但上面领导肯定都会觉得大材小用。 可直接当县长或者书记太不现实，去市里做具体职能的局长，他又没这个经验，那种位置不一定适合他。 这个时候王易也想起了过年时郑建国的那番话，或许现在组织上也在为自己的去向问题头疼？ 第86章 小灵通暴富计划 四五月份的景区属于淡季，这些日子王易稍微清闲了一些，他也趁这段时间好好地去上了上课，也算难得的有了一段沉淀的时间。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王易一直想见的一个人 ，他上一世唯一的真正朋友周昂，终于借着出差的机会来了灵官古镇。 周昂还是王易记忆里的样子，稳重而富有朝气。 但是王易已经不是周昂记忆里的样子了，因为读书时的王易就不是什么好学生，除了成绩不理想之外，也爱惹是生非，在大多数同学和老师眼中，他都是不受欢迎的那类。 “你的变化真大，看来以前在学校里，大家都看错了你。”周昂感叹了一句。 其实无论性格还是家世，周昂和王易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在学校时，有一次有几个混混欺负周昂，王易见到后为周昂出了头。 出于知恩图报，周昂才和王易成为了朋友，但和那些酒肉朋友还是不一样，周昂不会主动巴结王易，两人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只是当王易有困难的时候，周昂会在自己能力范围给予尽可能的帮助。 “我这算不上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工作怎么样？”王易笑着问道，可能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意外的。 周昂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直接说了自己的情况：“在珠江这几年有了些许积蓄，我想回老家做点小生意。” “大城市多好，机会也多，回到老家机会太少了。”王易知道周昂老家是个小县城，上一世他也确实回去了几年，但几年后又去了大城市打工，算是蹉跎了几年。 两人走在古镇上，边走边聊，很快王易就带周昂来到了提前订好的饭店。 因为周昂要来，王易要实施一个大计划，所以他定了一个临近江边的包间，这里环境很好，景色更是好。 “还是想自己干点事，总觉得回老家踏实些，在外面老感觉人生地不熟，好像做什么都寸步难行一样。”周昂和王易坐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普通人的一种情况，很多事情都需要关系门路，没有门路没有关系，一个普通的营业执照都可能办不下来。 王易在周昂来之前就想了很多，他不缺钱，加上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也不需要钱，但王易想要在科技领域不被欧美卡脖子，就必须提前布局，而周昂就是他认为可以做这件事的人。 于是王易开口说道：“你这几年都在做手机，我这里其实有个消息，或许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什么消息？”周昂好奇的问道。 “小灵通你知道？”王易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周昂一个问题。 小灵通此时还没有在国内兴起，因为这东西的市场准入门槛很高，上面一直没发话说可以做，除了极个别的地方，也仅限于某个区某个县做过试点，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这东西。 “知道，就是固话的一种延伸，说白了就是将固定电话变成可携带的，但范围限制很大，一般只能在县城本地或者市区使用，不过因为是固话的价格，费用确实便宜。可上面的政策很紧，这东西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市场前景。”周昂说了自己知道的，他确实还是比较了解，说的也挺全面。 “我京城有朋友，最迟夏季之前，信息产业部就会松绑相关政策，这件事几乎还没人知道，如果你抢先去拿下设备生产商的区域代理权，最多一两年你就能完成非常可观的原始资本积累。”王易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一个扶持周昂成为未来资本大鳄的计划。 周昂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虽然此时的他还有些稚嫩，但眼光已经有了，如果王易说的是真的，提前两个月知道消息，足够他抢在所有人前面，用最低的代价获取极其可观的收益。 “透露这种消息，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周昂没有立刻决定做不做，而是首先问王易会不会因此违反纪律。 王易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认真的说道：“我告诉你就是相信你，就算有什么影响，你也不会出卖我的对？” 周昂沉默了片刻，他不太适应王易这种官场中的说话方式，但他能听明白意思。 过了一会周昂才严肃的说道：“我手上的钱，应该可以找到斯达康公司，签下一个省的代理权，他们在内地基本上没什么销量，如果提前订购上万台的话，应该能将成本压到很低。但政策必须如期松绑才行，如果拖的太久，那些机器压在手上，我可就彻底破产了。” “你放心去干，如果政策没有松绑，我和你一起承担损失。你甚至可以和斯达康公司签订对赌协议，比如一年之内保证销售多少万台，让他们将总代理给你，还可以将成本再压一压。”王易很干脆的说道，甚至提出了更为激进大胆的想法。 王易可以肯定信息产业部就是今年六月松绑政策的，时间大概就是端午那几天，而他之所以如此肯定，除了后世隐约的应下，不久前他还打电话让田蓉蓉帮忙打听。 田蓉蓉没有给王易明确的时间回复，但是肯定的说了，信息产业部确实在讨论这个问题。 “这么做会不会风险太大了？”周昂有些难以置信，他终究还只是个打工仔，虽然也见过动辄数千万的订单，但那都是别人的，要自己去操作，手上又没有那么多钱，压力可想而知。 “风险源于未来的变化，但是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你之所以觉得风险大，是不清楚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告诉我消息的人是什么身份，你就绝对会比我还大胆，但是她的身份我真的不能说，你考虑一下。”王易确实只能说这么多，至于周昂会不会选择相信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周昂不按照王易说的做，那王易也不会强求，只能说两人缘分也仅限于普通朋友了，他会另外选择一个合适的，愿意听他安排的代理人。 周昂心中举棋不定，他站起身来，看向了窗外的江景。 王易没有催促，这么大的事，等于知道一个消息，让你去空手套白狼，一旦失败就万劫不复，一屁股债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换谁都会犹豫。 大约过了一分钟，周昂转过身来，他端起桌上的分酒器，里面至少有三两白酒，直接一口就干了。 然后趁着还清醒，周昂说了一句话：“我信你，这事我干了！” 第87章 都是领导，先得罪没实权的 第二天周昂就离开了灵官古镇，离开时王易只说遇到什么困难就找他，但是王易没有拿一分钱出资，因为一旦投资意义就不同，对他来说更是巨大的政治隐患。 眼看距离央台来录制节目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王易的工作又慢慢的忙了起来，这些日子姜姗姗也来到了古镇，基本上是就地办公。 就在五月底的最后一天，王易中午吃饭完抽空看了一下今天的报纸，因为知道王易有看报纸的习惯，所以每天报纸一送到，任敏就会各取一份，放到王易的办公桌上。 国内的几大重量级官媒，还有江北日报，是王易主要看的，可惜他现在的级别连最低等级的内参都无法查阅。 不过最低的两等内参，其实意义也不是特别大，比如王祁连和姜姗姗都分别能阅读秘密级和不设密的内参，王易也都看过，大部分内容还不如他每天直接看这些实时的重量官媒。 当然省部级的机密级内参，乃至副国级才能看得绝密级内参，那上面的东西就很有价值了，可级别不够基本上不要想了。 王易的习惯是每次先看江北日报，掌握省内的动态，而后再看全国性的重量官媒。 当看到《大光明报》上的一篇文章时，王易顿时来了精神，人都从椅子上坐直了。 这篇文章讲的是精兵简政，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毕竟去年政务院才进行了大精简，国家部委都少了十几个，这种论调时常都有，也都是支持的观点。 这篇文章同样是支持观点，且毋庸置疑的那种，但文章最后却话锋一转，提到了基层。 而这篇文章最后的署名，正是萧元山。 结合现在这个情况，王易立刻猜到了省长发这篇文章的用意，确实基层机构冗余，很多部门职能重叠，不仅造成了办事效率低下，也让百姓怨声载道。 改革也到了势在必行的时候。 而且基层机构和人员的冗余，也给基层政府造成了很大负担。 像灵官镇这样的还好些，财政收入多，多养几十个闲人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其它的乡镇，尤其是那些贫困乡镇就恼火了，发不出工资都是经常的事情。 去年云栖乡的老同事来见王易，黎国富就抱怨过乡里七站八所那些养老的冗员，给乡里财政造成了巨大负担，很多想做的事都不敢做，因为没钱。 连云栖乡这种脱了贫，有了支柱产业，还是能外汇创收的乡都如此，可想而知大多数乡镇现在是怎样的状态了。 想到此处，王易拿出了纸笔，他决定也写一篇文章，以一个基层党政领导的角度，来阐述裁撤这些机构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这不仅是作为一个党员，作为一个基层领导干部该有的发声，也是为了回报前两次元山省长对王易的支持，这也算是投桃报李。 文章很快就写好了，王易的文字功力现在也可以，虽然遣词造句比不上姜姗姗这个才女，但他每每都能抓住重点，简单几句话鞭辟入里，让人一读就肃然起敬。 写好后的文章王易还是寄去了江北日报，直接递给邵总编。 王易也想过，要不要托田蓉蓉，把这篇文章同样发在《大光明报》上？ 可仔细一想王易就放弃了，田蓉蓉肯定能办成这事，但是那样自己太高调了，会给人一种想出风头的感觉。 江北日报毕竟只是省级的，他也发过几篇文章了，效果已经足够。 文章寄出后王易就没怎么关注了，因为央台的人也来了，还有好些个明星也都来了。 然后省市两级的领导也陆续到来，王易天天负责后勤，好几天都没看报纸了。 这次不用王易迎来送往了，因为来的领导实在太多，而且级别又高，他这个管委会书记主要抓好保障服务工作就行了，接待和陪同什么的，有姜姗姗和市里的一些干部负责。 田蓉蓉果然跟着央台文艺节目中心一起来了，她也第一时间找到了王易，此时王易正在景区后厨检查卫生和食材储备。 因为要接待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后厨都快赶上大工厂的流水线了，不仅景区自己食堂的厨子工人全部停休上班，就连县里和市里招待所的食堂工作人员都来了，还另外临时请了很多饭店的厨师。 这里分了很多区域，最多的当然是给普通工作人员做盒饭的大食堂，还有做标准餐的区域，也有市里的顶尖大厨的小灶独炒，光每顿饭的菜单，都有一位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专门负责。 “王易你现在管厨房了啊？这每天得偷嘴吃多少好东西啊？”田蓉蓉直接追到了后厨来找王易，她倒是一点不认生，感觉像回了自己家一样。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好，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来用了。”王易根本没空理田蓉蓉，他边和田蓉蓉说话，都还在安排其它的事。 “书记，刚才市里又来了电话，说全国文联的一位副主席也要来，指明了晚上要住古镇，让给安排一个套间和两个标间。”王易这边还在忙着检查后厨有没有疏漏，任敏又跑来让给领导安排房间。 王易一听顿时头大，这次那么多大领导，镇上套间早就安排完了，一个个的还都指明要住古镇，老实说就大床房都不够用了。 “等会我先跟陈欧主任协调一下，那些大明星只能让他们去县城住了，至于领导们的住房，现在先不要安排，名单统计下来，按职务和级别排个序，最后一天我来安排。”王易很为难，但是事情也要办。 他只能把原本安排给演出的大明星的房间全部腾出来，让这些明星去县城酒店住，得罪明星总比得罪领导好？ 至于那些领导的住处，现在也还定不下来，到时候只能按级别职务高低安排，先把得罪不起的安排了，剩下的实在不行，也只有标间将就下了。 反正是得罪人，那只能得罪没实权的。 “提前给你说一声哈，张部到时候也要来。”田蓉蓉看着王易窘迫的样子，还来了个火上浇油。 第88章 原来今天是我生日？ 到端午的前一天，要来的领导名单终于最后定下来了，看着长长的名单，王易知道这一次不管自己怎么做，肯定会让一些领导不满意了。 除了江北省的书记和省长当晚要亲临外，京城还有三位副部级领导要来，也是要在古镇住一晚的。 另外还有省内的副部级领导，一些大型国企业的领导，这些人级别也不低，还是赞助晚会的金主，这些都是要按最高规格安排。 在这些部级领导后面，厅级的足有三十多位，有些还带了家人。 剩下的还有一些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领导，王易都不把人家当领导了，这些都只能勉强安排在居民自营的民宿里。 除了这些人的安排，端午当天下午，部级领导们还有一个茶话会，这么多部级领导齐聚，总不能随便糊弄，又是一项耗费精神体力的活。 王易也是第一次统筹这么大的活动，虽然确实紧张和累，但又真的让他得到了锻炼。 五月初五晚上王易就没睡觉了，直接就干了个通宵，不仅是他，管委会的大多数干部，就连姜姗姗和新来的县长都没睡。 上午他们做了最后的检查，并开始陆续迎接领导，安排住处和游玩。 中午央台正式开始了全球直播，节目王易他们倒是不操心，但镇上各处也随时要盯着。 下午主要领导陆续到来，大多数他都没见过也不认识，而那种规格的会议他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路过时，元山省长和王易打了个招呼，也当着旁人的面说了句辛苦了。 还有张部到来时，看到王易后停了一下脚步，因为田蓉蓉就跟在他身边，夸了王易两句，说这项目搞得好，没让他失望。 原本张部肯定是不认识王易的，只是那次在文化部大楼里见过一面。 但后来宋韵遗风项目名声大噪，张部当时又因为田蓉蓉的关系在部里大力支持，自然后面也就了解过王易的情况，知道他是项目的策划者和负责人，再次见到自然要表扬两句。 在紧张的氛围中，终于来到了晚上端午晚会的环节，这个时候除了必要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去风雨古回廊看晚会表演去了。 因为今晚来了很多明星，都是家喻户晓的国民偶像，可惜的事王易这几天忙的一个明星都没近距离见过。 而此时他也没闲着，还和姜姗姗以及另外几个干部，开始检查酒店客服，务必要让领导住的舒服不能出半点纰漏。 看着酒店舒适的大床，王易很想躺上去睡一觉，但还是强撑着一间间的检查。 王易看了看时间，对酒店负责人说道：“再过半小时，每个房间再做一次驱蚊，特别检查一下窗帘和卫生间死角。” “对了，任姐你去后厨看看，给领导们准备的点心怎么样了？晚会是十点结束，让厨房在十点二十做好，不要太早也不能晚了。”到了走廊上，王易又想起了事，立刻安排任敏去后厨。 整场晚会王易是一眼没看到，等到晚会结束，一部分领导和演员工作人员都安排在县城，王易和姜姗姗又是好一阵忙碌。 等到最后几辆大巴离开古桥头停车场时，王易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今晚的古镇没有熄灯，主要的景点已经灯火明亮，王易和姜姗姗等人走在古镇的街道上，除了她们也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忙碌。 “姗姗姐，你去我办公室睡会，天亮了我让人来叫你。”王易看了看头顶的夜色，提议姜姗姗去休息会。 因为客房紧张，姜姗姗这个县长的住处都让了出来，其它帮忙的干部，这时候也只能在管委会办公室的椅子上躺一会。 “你还要干什么？”姜姗姗看王易没打算休息，便开口问了一句。 “我还得去后厨看着，为领导们准备的早餐，可是马虎不得。”王易确实没打算休息，晚会虽然结束了，但领导没走对他来说就还不能松懈。 “一起，在坚持几个小时就好了。估计到时候能睡一整天。”姜姗姗没有单独去休息，领导没走她同样睡不安心。 随后两人又一起忙到天亮，等到领导们陆续起床吃早餐，然后又陆续离开，王易和姜姗姗的心也逐渐的放松下来。 到快接近十点的时候，最后一位副部级领导的车队离开灵官镇，王易终于如释重负。 “睡觉睡觉，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这一觉我感觉能睡到明天早上。”王易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着去睡觉。 姜姗姗也是困得不行，她和苏倩的房间也终于收拾了出来，还有其他的干部也都陆陆续续回家休息。 这一觉王易睡的是不省人事，从上午十一点开始睡的，最后是晚上八点多一个电话把他给吵醒的。 “你在干什么？发消息也不回，快来开视频。”电话是虞婉打的。 “睡觉呢，这不两天都没合眼了，这一觉睡得是腰酸背痛啊。”王易这一觉睡的也差不多了，精神恢复的很好。 “快开视频，我有惊喜给你。”虞婉再次催促道。 “好，马上就来了。”王易起床打开电脑。 很快熟练的登录聊天软件，而后等待了几秒的视频连线后，王易就在屏幕上看到了虞婉。 “亲爱的，生日快乐，看我给你准备了蛋糕。”屏幕上虞婉笑靥如花，双手捧着一个蛋糕，上面还插满了蜡烛。 “啊，对哦，今天正好是我生日，谢谢你小婉。”王易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竟然是自己生日。 随后两人就隔着屏幕，来了一场简单却温馨的生日仪式，虽然是王易过生，但蜡烛是虞婉吹的，最后蛋糕也是虞婉独自一人吃的。 两人视频到九点才结束，这时候虞婉也要去实验室了，叮嘱王易继续睡觉。 不过王易已经睡不着了，他洗了脸换了衣服，走出镇政府，此时街上还有不少游客，其中还不乏这次来演出的演员明星，街市上的商铺也都还在营业。 “王易？你也醒了，我还说来找你呢。”走着走着姜姗姗就迎面出现，显然她也睡醒了。 “姗姗姐你也醒了？找个地方咱们坐一会，今天是”王易现在也睡意全无，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姜姗姗就打断了他的话。 “今年是你生日，去酒我给你庆祝一下。” 第89章 巧遇宝岛小天王 古镇上也有几家环境不错的酒，王易和姜姗姗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两人一进门老板就认出了他们，连忙带着领班来到二人跟前。 “两位书记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今晚我请，想要什么吩咐就行。”老板很会做生意，他可不是单纯的献殷勤，而是因为在景区确实赚了钱，发自内心的感激两位父母官。 “那不行，你这样我们只能换一家了。”王易很严肃的说道，哪怕在景区他一言九鼎，这些细节依旧很注意。 “王书记我知道您清廉，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咱们景区包括整个镇，谁不说您王书记是大家的父母官，您是真的让大伙过上了好日子。要不这样，我个人送一瓶酒，昨天开的我自己喝的，其它的消费该多少您自己买单？”老板言辞恳切的说道。 王易感觉有些为难，除非他自己买点酒水去宿舍，否则在景区这就是难免的。 “老板盛情难却，就这样。”这个时候姜姗姗发话了。 有些时候领导干部，为了照顾人民群众的情绪，也不能冷了群众的满心热情，一些无伤大雅的违规也不是不行。 王易觉得这也没什么，就算普通人天天住在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喝几杯酒吃一顿也是人之常情。 随后姜姗姗点了一些小吃，而领班拿来了一瓶红酒，说是他们老板昨天刚开的。 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的，王易注意到红酒瓶很干净整洁，但是上面的酒线确实矮了两厘米左右。 “待会我买单，你可不许和我抢。”还没开始王易就和姜姗姗约法三章。 “你过生还要你买单，那我这个朋友也太不识趣？”姜姗姗笑着说的。 “可这是我的地盘啊，怎么能让客人买单？再说让女士买单，其他客人看到会怎么看我？”王易还是不让步，而且理由还很充分。 “好好好，你是主人，也是绅士。”姜姗姗没有坚持，还故作调侃的开了个玩笑。 睡了大半天两人精神都很好，酒的氛围也很好，今天景区还没有正式恢复开放，现在的游客多是与端午特别节目有关的，王易甚至还看到几个有些面熟，只是叫不上名字的明星。 王易偶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看过昨晚的节目单，里面确实有这个人的节目，只是王易也没想到他还留在古镇。 当看到这个人时，王易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而后看向了姜姗姗。 “姗姗姐，我忽然想起，你的那首词非常适合一个歌手来唱，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你愿不愿意将其改编成歌曲？”王易立刻对姜姗姗说道，当他看到不远处那个明星后，立刻有了这个念头。 王易看到的是一位来自宝岛的小天王，这两年正逐渐崭露头角，不过他现在的歌曲风格还挺另类，正常人很难听清楚他的歌词。 但这只是早期的小天王，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年开始，小天王风格突变，歌词不仅极富意境，更是有着深厚的文学造诣，曲子也是宛转悠扬令人回味。 随着不久后小天王一句‘华流才是顶流’，开始让华语乐坛中国风盛行起来，并成为未来几十年的主流。 “倒是有些期待，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姜姗姗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随口说着。 “姗姗姐，你等我一下。”王易说了一句就起身，朝着小天王所在的位置走去。 小天王现在的受众还在年轻人中，没有火到家喻户晓，但他不是一个人，与他同坐的还有两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很文艺，女的年纪也快四十的样子，可能是他经纪人。 “邹先生你好，我叫王易，是这个景区的党工委书记，能和你聊几句吗？”王易直接自我介绍，没有做任何的铺垫。 小天王见有人搭讪，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但一天王易是这里的书记，又立马换上了笑容。 “领导请坐，不知有何指教？”小天王经常在内地演出，也见过一些地方领导，知道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也将王易归为了这类人。 “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也是下班后来这里坐坐，邹先生对咱们景区有没有什么建议？”王易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先和小天王聊起了景区。 小天王不知道王易想干什么，但他估计又是要合影要签名的，这些都无所谓，便很敷衍的说道：“不错，蛮好的哦，很有中国风。” “中国风，这个说法好，对了我一个朋友曾为景区填了一首词，我听说古时候词都是唱出来的，能不能请邹先生看看，这词能否作为歌词改编成一首歌？”王易顺着小天王的话，找到机会就说出了来意。 听到王易这么一说，小天王立刻一脸为难，他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个年轻的领导，可能是要自己给景区唱主题曲，这种业务小天王从来不接，也没有兴趣。 但是现在直接拒绝也不好，于是小天王说道：“看下没问题的。” “感谢，邹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就给您送来过目。”王易很感激的说道，而后返回自己的座位，叫领班拿来了纸笔，让姜姗姗写下了那首词。 很快王易就拿着词再次来到小天王面前，不过这次不是小天王先看的，而是与他同行的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只看了二三十秒，立刻点头说道：“很好的一首词，非常有水平，只是按古谱演唱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按流行乐编曲，一些地方做细微修改，这歌会很火。” 听到自己同伴这么说，小天王也立刻来了兴趣，主动拿过稿子看了起来。 等看完后小天王态度也有明显转变，他对王易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古镇，除了演出外，也是有想法要创作一首中国风的歌曲，不知道领导的想法是什么？” “我没什么想法，若是邹先生喜欢，这词赠送，只是希望你出了歌之后，能说明是在景区创作的，咱们景区借借您的东风。”王易事先已经和姜姗姗商量过了，不要什么版权费，只需要到时候景区能用来宣传就够了。 姜姗姗的身份本就不适合做商业化事，收了钱意义就不同了，何况还是和景区挂钩的。 “那是自然，词作者也有冠名权的，到时候我再书面授权，你们可以作为景区主题曲使用，并用作宣传。”小天王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作为一个歌手，一首好词可遇而不可求。 “感谢，那随后我让景区的相关部门和您对接。”王易很高兴事情这么顺利，随后又端着酒杯来敬了小天王三人。 但王易没和小天王互留私人联系方式，双方都没有深交的意思。 第二天王易让时代阳光公司和小天王联系，双方约定了一些细节，最后还签了一个书面的合同，一方是无偿贡献作词，一方是无偿授权歌曲作为景区主题曲，仅限于景区的宣传。 在词作者署名的问题上，王易征求了姜姗姗的意见，姜姗姗说不能用她真名，就以笔名的形式署名，以后在歌曲面向大众时，人们并不会知道词作者是谁。 第90章 照顾姜世海 主题曲的事很快就定下来了，而小天王的速度也是够快，半个月后样曲就出来了，王易和姜姗姗一起听了，足足听了十几次。 只能说小天王确实没让王易失望，或许从这首歌开始，他就要提前引领国风浪潮了。 而就在王易生日的第二天，信息产业部就下发文件，明确了小灵通可以作为固话业务也延伸，自此政策上小灵通已经具备了市场化的条件。 早在上个月，周昂就和斯达康公司谈妥了，先拿下了江北省的代理权。 因为当时具体的政策还没有下来，所以每台的成本价压得很低，现在电信公司已经主动找到了周昂，一台小灵通的利润保守估计都在三百。 如果今年后半年能能卖出一百万部，抛开运营成本什么的，都能有两个亿左右的利润。 王易能从电话里感受到周昂的高兴，加上有王易的支持，这才刚开始，周昂就已经大肆招兵买马，打算在今年之内将业务扩展到全国范围。 “恭喜啊，不过别忘了我先前和你说的，这个项目最多做个年，你就要计划抽身出来了，他的周期并不长，高层也只是将它作为一个过渡产品，未来会有更具技术含量的产品。”王易在电话里恭喜了周昂，但也让他时刻保持冷静。 “我都听你的，这些钱我会作为原始资本，将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周昂也在电话里立马表态，他知道王易是真的有通天的消息渠道了，跟着这样的人，未来根本不愁没项目不赚钱。 这个六月王易日子过的还算舒坦，但国内发生了许多大事，这一个月内，政务院撤销了十几个地区行政机构，基本上盛行了几十年的地区行政区划退出了历史舞台。 全国完成了省市县这样明确的行政划分，而几天前姜姗姗也和王易见了一面，她告诉王易，上面已经找她谈话了，下个月要去京城，参加中枢党校的县委书记培训班。 这个时期中枢党校已经在摸索对全国县委书记的集中培训制度，从前两年的一期四个月，每期十几二十人的重点培养，变成了现在的一期两周，每期四五十人。 不过能去中枢党校研习班进修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组织上明确要提拔重用的干部，姜姗姗这次去了之后，应该就是准备要升副厅了。 姜姗姗今年34周岁，说实话在领导干部中还非常年轻，要是今年就升副厅，未来的前途真的大有可为。 “那你回来要不了多久就是副厅级干部了，以后咱们的差距可就大了。”王易在电话里调侃了一句，但他也真心为姜姗姗感到高兴。 而且两人是朋友还是政治盟友，姜姗姗地位越来越高，对王易来说也是好事。 “我也就是比你早生几年，要你到我这年纪，指不定到什么级别了呢？我去京城这半个月，老爷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姜姗姗除了给王易报喜外，也有拜托王易照顾姜世海的意思。 虽然姜世海身边有保姆，但是这两个月身体越来越差，这老爷子又够犟，稍微好点就要回家住不肯住医院，医生都已经隐晦的提到，让姜姗姗做好心理准备。 “安心去学习，我都管姜老叫爷爷了，不管有什么事绝对第一个到。正好这两周我没什么事，周末我就去你家陪陪老爷子。”王易满口答应下来，还承诺这两周的周末都去姜家看望老爷子。 几天后姜姗姗如期前往京城，而周六王易也如约来到省委干部大院，他带了一点水果，一整天都陪着姜老爷子。 本来姜老爷子都已经卧床了，王易一来，和他说了会话，老爷子精神竟然好了不少，中午还吃了不少菜。 下午他还坐着轮椅，让王易推着在大院里逛了一大圈，路上遇到几个同样退休的老领导，还交谈了几句。 晚上王易回到自己家，第二天又来陪了老爷子半天，下午就赶回灵官镇，准备第二天上班。 可是他人还在半路上，姜老的保姆就打来电话。 “不好了王处，老爷子快不行了，你赶快回来。”保姆也知道姜姗姗正在京城，所以第一时间联系的就是王易。 等王易回到干部大院时，医生护士已经在姜老的床前，他身上挂了好几瓶液体，不过人已经醒来，看起来好像也还行的样子。 只是医生见到王易，以为王易是姜家的人，就将他叫到一旁小声的说道：“姜老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基本是药物在维持着生命，另外也是姜老自己的意志在扛着，中医有句话叫回光返照，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家属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你医生，辛苦了。” “应该的，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我们几分钟就到。” 王易和医生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干部大院旁边就是省内最好的医院的一家附属医院，也是专门因大院而设立起来的。 随后王易坐到姜世海床边，他已经给任敏打了电话，说自己有事这两天可能都不能去上班了。 “小王你怎么又回来了？”姜世海刚醒不久，看起来思路还很清晰，知道王易不久前才走。 “没事，就是东西落下了，加上景区最近没什么事，我就明天再走。”王易随口说道。 “你这小同志不老实，我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你明天也别回去了，帮我联系下老干局的同志，告诉他们我快不行了，有些事情我也该交代一下了。”姜老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说话也有些吃力。 王易估计老人们说的，人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事大概是真的。 “嗯，我随后就去联系，今晚我就在这，您还有什么安排就告诉我。”王易确实没打算走，晚上就打算在这守一夜。 姜世海没有拒绝，他无儿无女，唯一的孙女又不在身边，眼下就指望着王易了。 “姜爷爷，您看要不要通知姗姗姐，让她提前回来？”王易问了一句，这种事他擅自做决定不太好。 “暂时不用，再等两天，应该一时半会还咽不了气，这次对她是个难得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可惜。”姜世海没有让王易通知姜姗姗。 而今天下午姜姗姗和王易通了电话，那时候王易还说姜世海精神很好，午饭还吃了不少肉，她暂时也不会想到老爷子身体突然就不行了。 第91章 一纸调令 第二天不仅老干局的领导来了，连省委组织部长都来了，因为姜世海明确说了，自己是要交代遗言。 “褚部长，怎么劳您大驾亲自来啊？”姜世海还能认出褚部长，作势还想坐起来。 褚部长连忙拉着姜世海的手，让他安心躺着，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姜老一生为我党事业奉献，为我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今天我也是受书记和省长委托来看望您的，不知道姜老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 王易一直站在旁边，他知道这些都是流程上的话，像姜世海这样的老干部，最后的遗言还是很受重视的。 “感谢领导关心，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有几句话想说一下，就当是我的遗言。”姜世海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姜世海的话，褚部长身后的一个干部立刻拿出了笔记本，显然这些是要记录下来的。 见有人开始记了，姜世海这才继续说道：“我儿女老伴都走的早，只有一个孙女相依为命，万幸老了还认识了王易这孩子，他是我干孙子，等我走后一切从简，姗姗毕竟是女孩子，到时候就由王易替我操办。” 王易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他明白姜世海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还要作为遗言在褚部长面前说出来。 姜世海是要让王易和姜姗姗有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保持较为亲密的关系，不然的话以后两人间的关系会很麻烦，但是有了姜世海的这些说道，那王易和姜姗姗也算干姐弟，连姜世海的后事都是王易办的，旁人想拿两人男女关系说事就站不住脚了。 “姜老安心休养，其它的事就不要想了。姜姗姗同志在您的教育下各方面能力都非常出众，组织上很快就会给她更重的担子，王易同志也是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你啊照顾好自己身体，再多多指点一下这些年轻的同志。”褚部长拉着姜世海的手说道。 这些话也是一个态度，更是告诉姜世海，这两个人组织上都会关照的，你老人家可以安心了。 当天晚上王易还是在姜家住的，他甚至就在姜世海床边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或许是交代了遗言，安排了后事，第二天姜世海的情况又急转直下。 王易连忙打了医院电话，很快上次的医生就带着几个护士来了，又是一顿手忙脚乱急救，好几种印着外文标签的药品推进姜世海体内，看起来又平复了不少，但这一次姜世海没有醒来，就是轻声呼喊都没有反应。 “情况很糟糕，一些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就算用最好的药物，这种状态也最多维持两到三天”这次医生说的更为严重了。 王易请医生尽量维持一下姜老，姜姗姗还有几天就能回来了，如果能拖到姜姗姗进修结束当然最好。 这几天对王易来说也是煎熬，他每天都守在床边，期间姜世海醒来过几次，但时间都很短，知道姜姗姗还没回来，不久后就又昏迷了，似乎老爷子也是在强吊着一口气等孙女。 终于挨到了周五，王易一早就给姜姗姗打去电话，让她尽快赶回来。 王易知道最后一天姜姗姗因为特殊原因离开，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顶多就是少个毕业典礼。 “爷爷你醒醒啊，我回来了，你的姗姗回来了。”下午姜姗姗就出现在床边，她拉着姜世海的手轻声呼喊着。 很快姜世海真的就睁开了眼，他看着姜姗姗，嘴角艰难的上扬，做出了笑的样子，然后又抬头看了后面的王易一眼。 “爷爷你快好起来，周末我带你出去玩。”姜姗姗心中很是内疚，她进门时就听保姆简单的说了下，老爷子早就快不行了，这些日子都是王易衣不解带的在照顾。 姜世海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动弹，应该是在回应孙女。 只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最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姜姗姗再怎么叫都没反应。 王易已经意识到不对，立刻叫来了屋外的医生，很快医生给姜世海连上了心电，又推了一些药品。 但是姜世海没有再醒来，最后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也表示他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爷爷，我对不起你，最后都没能陪在你身边”姜姗姗痛苦的趴在床边，握着姜世海的手喊道。 医生和护士默默退出房间，给家属留下最后道别的时间。 王易等姜姗姗哭了一会才上前，他一只手放在姜姗姗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道：“姐不要这样，姜爷爷走的很安详，几天前他也交代了后事，他肯定希望你以后都开开心心的，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王易，我没有爷爷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姜姗姗哭的更伤心，她的手还抓着姜世海的手，脸埋在床单上非常痛苦。 王易放在姜姗姗肩膀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却没什么也没说，他不能说照顾姜姗姗一辈子这类的话，两人最多只能是朋友，顶多再因为姜世海的遗言，来往频繁一些。 随后的流程就按照姜世海的遗愿，王易全程跟到底，虽然姜世海说了一切从简，但该有的遗体告别还是有，王易也作为唯二的亲属出现在告别会上。 会上来了很多领导，其中还有叶光明书记这个曾经的亲家，但前夫哥叶辰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一场葬礼，倒也让领导们知道了王易和姜姗姗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 等到姜世海下葬后，墓前最后只剩下王易和姜姗姗两人。 这几日姜姗姗都穿着深黑色的西服，精神很是萎靡，面容也非常的憔悴，有时候看着人都要倒了，王易也难免要去扶一下，两人不免有些亲密的举动。 王易现在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料理了姜世海的后事，他也算尽了心。 但姜姗姗还依旧沉浸在悲痛中，最后两人沉默的并排走在陵园的路上。 “王易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姜姗姗现在没要王易搀扶，但两人依然挨得很近，感觉随时可能倒在王易身上。 “姐，你跟我客气就见外了，姜爷爷都说我是他干孙子，你还跟弟弟说这些做什么？现在你要尽快振作起来，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呢。”王易依旧和姜姗姗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也从言语上分散姜姗姗的注意力，希望她能早些从悲痛中走出来。 王易的话确实让姜姗姗打起了一点精神，她也很欣慰能有王易这样一个朋友，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身边。 随后王易就直接回了灵官古镇上班，而姜姗姗则还有几天才回县里工作，姜老虽然已经下葬，但还有一些后续的事需要姜姗姗这个唯一的亲属去处理。 而就在几天之后，姜姗姗都还没等到调离蓉江县的通知，王易却先一步得到了一纸调令。 这一次都没有组织部的领导找王易谈话，一纸调令就直接将他调走了，而令王易万万没想到的事，要走他的竟然是省政府办公厅，调令下来时他的人事关系，也已经转到了省府办公厅。 第92章 省长大秘 “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去省府办公厅？那里可多是一些做文字工作或者政策研究的，跟我专业和以往的履历都不对口啊！”王易第一时间询问了姜姗姗。 “没有听到消息啊，省里直接调的人，市里都没有提前得到风声，不过这是好事，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要害部门，到了办公厅天天在省领导面前打转，进步会很快的。”姜姗姗也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觉得这对王易来说是好事。 调令下来之后，王易就前往了省政府，说明身份后，立刻得到了省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的接见。 既然王易的人事关系到了省府办公厅，那不管他以后从事哪方面的工作，这位办公厅主任就是他的直属上级。 省府办公厅主任是一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干部，名叫李源，这个年纪的正厅自然是很有本事的，以后正部级都是可以冲一冲的。 “李主任好，我是王易，前来报道。”王易见到李源立刻正式的说道。 “小王来了，快坐快坐，早就听闻你的大名，都说你年轻有能力，现在一看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李源看起来是比较随和的，对王易也很客气。 王易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一直在基层工作，平时最多和县里领导打打交道，这一下直接来到省里，还是最要害的部门之一，难免会觉得有压迫感。 “下面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能来上班？”等王易坐下后，李源笑着继续开口。 “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上班，说实话被调到省府办公厅工作，我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王易也笑着回答，并开始试探性的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省府办公厅。 李源显然看出了王易的意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后略微比先前严肃了一点说道：“你接下要做的工作，会具有一定的挑战性，不过年轻人嘛就是要多磨砺磨砺。省长以前的专职秘书到下面去做县长了，厅里给省长也推荐了几个人选，但最后省长指明了要你。” 王易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真不是装的，而是确实没想到。 在省政府能被直接叫省长的，那只有一个，也就是元山省长，他的专职秘书应该是以前他还是副书记时就跟着的，现在去当县长倒是一种惯例的安排。 到了副部级都可以配备专职秘书，而一些实权部门的主要领导，配备的算是一个秘书团队，像书记省长这样的，办公厅的秘书一处全都属于秘书团队，而专职秘书就是随时跟在身边的那位，惯例上也是秘书一处的处长。 不同的只是书记的专职秘书是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省长的是省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 另外其它几个秘书处，就按党内和行政排名，分别服务对应的领导。 不过现在也有个问题，王易还只是副处，并且升副处也才一年时间，没道理这么快就升正处的，就算被省长选为专职秘书也不可能。 “秘书工作确实很专业，我也没有相应的经验，不过我会尽快学习适应，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王易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立马表态。 省长大秘是多少人想当都没机会的，王易自然也不可能拒绝。 而且做了省长大秘，虽然事情更杂更辛苦，但也更锻炼人，并且能接触到省内乃至全国大量机密。 还有一点很适合现在的王易，那就是这个职位虽然显贵，但是并不引人注意，也不能搞出什么政绩，正好符合郑建国的建议，可以在这个岗位上沉淀几年。 “你肯定没问题的，我前段时间听一些同事提起过，说端午你把景区安排的井井有条，各项接待工作做的非常圆满，做秘书大致也就是这些事情。当然具体的随后你还要和马秘书交接，他会提醒你以后怎么做的，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他马县长了。”李源坚信王易能胜任这个工作，当然他不信也没办法，谁让这是省长亲自选的人呢？ “多谢李主任鼓励，以后我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主任多多指教。”王易立刻摆正姿态，虽然以后就是省长大秘了，会成为很多人巴结的对象，但王易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谦逊态度。 “好说好说，也别说什么请教，都是同事和同志，相互帮助共同进步嘛。”李源一看就是很会做人那种，这回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并放松警惕。 “对了，按理说做省长专职秘书，理应是秘书一处的处长，但是你的行政级别暂时没有调整，依然是副处级，在秘书一处担任副处长，不过眼下处长空缺，由你主持秘书一处的工作。还有单位会给你安排一套办公厅附近的宿舍，随后会有综合处的同事和你对接。现在我带你去见见新同事，尽快熟悉环境，这两天就把工作开展起来。”李源重要说到了王易的行政级别问题。 这个安排倒是不出人意料，也是最佳的安排方式，王易依然是副处级，但坐的却是正处的位子。 前往秘书一处的路上，王易才知道，原来省长这几天去经常开会了，这次开会不用秘书，所以马秘书还在厅里，会议为期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开始，所以王易需要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尽快熟悉自己的工作，等到元山省长一回来，他就要开始工作了。 省府办公厅内设有接近二十个职能处（室）都是正处级别，秘书一处自然也会和这些单位打交道，李源带着王易在省政府的几栋办公楼来回穿梭，将他带到这些处室，一一和各位处长见了面打了招呼。 主要是王易这工作实在太重要了，李源也担心有什么地方没疏通好，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是整个办公厅工作没做好。 其实在王易来之前，整个省政府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新来的大秘是何方神圣，大家也很是期待。 不同于王易前几次上任，不是被架空就是被排挤，这次他在省政府里所有人都对他笑脸相迎无比客气，甚至有些人明显就是在他面前卖力表现，力求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吗？我甚至本身没有任何权力，只因为成为省长大秘，仅仅借助省长的影子就又如此待遇，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还没见到马秘书和秘书一处的同事，王易就已经有了很多感悟。 这个地方不同于基层政府，将是一段王易从未体会过的，不一样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第93章 学着做秘书 “这位就是新来的王处，大家欢迎。”在秘书一处李源向秘书一处的所有人隆重介绍了王易。 也不同于在其它各处，王易只见了一下各处负责人，在秘书一处所有工作人员都出现在王易面前。 秘书一处人也不是很多，大约十人左右，都是比较年轻的人，其中最大的王易估计都还不到四十岁。 其实这也是工作性质决定的，秘书一处直接服务省长，基本上是5+2的工作制，甚至很多时候是24小时备战，加班熬夜都是家常便饭。 这种工作强度年纪大了根本扛不住，也无法胜任，所以基本上在秘书处干几年，都会提升一级，去其它职能部门做领导干部。 就算王易也不可能长期做省长秘书，因为他这个专职秘书，中枢是有明文规定的任用和工作准则。 比如王易担任省长秘书的年限最高不能超过五年，且工作期间只能提拔一次，另外还有因为跟着领导会接触一些机密乃至绝密级的信息，还有相应的保密条例。 随着李源介绍，秘书一处十来个人都鼓掌欢迎王易。 王易连忙朝众人鞠躬说道：“多谢大家，以后一起为省长服务，希望咱们能精诚合作，把工作做好。” 作为秘书一处的实际负责人，王易说这话是没毛病的，众人也都点头微笑，看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都去忙，下面的事就交给马县长了。”李源示意众人去工作，最后才给王易介绍了即将离开的马县长。 “马哥，这两天麻烦您了。”李源离开后，王易来到秘书一处最大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是处长的办公室，以后也是他的了。 马县长也已经收拾完了东西，他和王易是顺利交接，而且去下面做县长，以后肯定少不了很多事还要找王易打听或者直接求助帮忙，因此马县长几乎毫无保留的将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项告诉了王易。 “领导喜欢喝的是龙井，办公室的茶缸我通常是泡十片，如果外出保温杯的话，八片的样子就够了。其实做领导专职秘书，主要是掌握领导每天的日程安排，随时作出调整，还有就是领导传达的一些指示，及时分发到各处，具体的事情其他同事会负责，你主要是跟在领导身边，协调各部门，记住协调才是你的工作重点。”马县长确实讲的很细，甚至细到了不同茶杯放多少片茶叶。 从这里王易也看出了一点，那就是做领导大秘，需要极致到近乎变态的细致。 随后马县长带王易来到了省长的办公室，详细的为王易讲解了一些省长常用物品，还有各种机密文件存放的位置。 比如每天新闻社准时送来的机密级内参，《国内动态清样》以及国际《参考清样》，在省长查阅之前，只有专职秘书可以拆封，然后摆放在领导顺手的位置。 因为是机密级，短期的直接放在领导的办公室相应的文件柜，以备领导需要时查阅。 时间比较久的那些，有相应的流程，另外专门的部门回收统一保存处理。 东西该怎么放，放什么地方，王易就学了足足半天。 而当天下午，王易的工作证就做好了，这也是他日后出入省政府的通行证，甚至有了这证，省内除了极少数涉及军事机密的地方，他都能畅通无阻出入。 下午综合处的一位副处长也找到王易，说宿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小区就是办公厅的物业，房子是精装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的，也算是王易这个大秘的福利。 当然只有居住权，且只在任职期间有，像马县长去下面的县里任职，前几天就把宿舍退了。 其实就王易这工作，以后这宿舍住的机会也不多，但偶尔还是能住上一两晚的。 当天晚上王易盛情邀请马县长一起吃顿饭，对方没有拒绝，地方也是王易安排的，只有他们两人，喝了一点小酒。 几杯酒下去，双方都有结交亲近的意思，自然哥哥弟弟的就叫的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识十几年的老朋友。 王易是一口一个马哥，马县长是一口一个老弟。 这顿饭对王易来说收获还是很大的，他从马县长口中知道了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比如县长的个人喜好，对什么事特别反感之类的，还有办公厅一些不能摆在明面说的人情世故。 别看这些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对王易能不能做好秘书工作可是至关重要。 一个晚上一顿饭，王易和马县长就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而第二天马县长依然和王易一起，为他介绍其它的一些工作事项。 到了明天下午，王易就要和司机去机场，接开会回来的省长，正式开始他的省长大秘工作了。 和马县长吃完饭后，王易回到新的宿舍，这里很多东西都还没搬来，不过他已经打电话给任敏，让她安排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抽个周末的时间送来省城。 随后王易又给姜姗姗打去了电话，告诉了对方自己来办公厅是给省长做专职秘书的。 “可以啊你小子，这算是一步登天了，那最多两年你就能升正处，然后下来历练历练，搞不好你三十岁左右就能成副厅，那放眼全国也是凤毛麟角。”姜姗姗很为王易高兴，虽然行政级别没有提示，但谁都知道，王易这是一步登天了。 “这个工作不好做啊，我还是挺怀念镇长和管委会的工作，轻松得心应手。”王易感叹了一句，当然要说轻松那肯定是以前的工作轻松。 “拉倒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以后我都免不了求你办事打听消息，市长见了你都不敢大声说话。”姜姗姗和王易不同于一般的朋友，因此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对了，市里有没有安排新的管委会书记？你的安排下来了吗？”王易又想到了正事，虽然离开了灵官镇，但景区是他一手建设起来的，对于继任者是谁他还是很关心的。 “哪有那么快，景区的事现在县里也不清楚了，看样子是要升格了。不过组织上倒是找我谈过话，我感觉好像是换个大县，或者做大局的一把手，应该还是我年纪问题，这些也都是托你的福。”姜姗姗是能和王易交心的，以前两人级别还有点差距，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差距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说。 第94章 立马投入工作 姜姗姗现在的问题和王易差不多，都是太年轻升的太快了。 而姜姗姗做正处也三年多了，在蓉江县也是做出了巨大政绩的，一直压在蓉江又可惜，但直接提副厅不太可能，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换一个更重要的岗位，让她再历练两年，然后三十七八岁时升副厅。 “你是怎么给组织说的？”王易问了一句。 “我能怎么说？还不是说听从组织安排。”姜姗姗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还能怎么说，有且只有唯一的答案。 “我建议如果你能选的话，换个大县继续干两年，不久之后有个机会，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王易对姜姗姗也是毫不避讳，但他没说具体是什么机会。 电话里姜姗姗沉默了两秒，而后故作调侃的说道：“怎么，你才做大秘第一天，就要假公济私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王易都愣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可能是自己也意识到了刚才的话有问题，姜姗姗又接着说道：“算了具体的我就不问了，免得你犯错误，作为朋友我相信你建议，下次组织再找我谈话，我就按你说的回复。” “哦，对了，还真有件私事要找你帮忙。”接着姜姗姗又继续说道。 “什么事。” “干部大院的房子我要在近期腾出来，倒是没什么要搬的，就是一些爷爷的遗物，想让你帮我在省城找个房子，最好离你近一点，以后我来了省城，好歹咱们还能见个面不是？”姜姗姗确实没把王易当外人了，在没有亲人后，王易在她心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王易下意识的就想说，直接搬到他办公厅的新宿舍，反正他也不常住，但立马又意识到这样不妥。 毕竟那是自己住的地方，自己和姜姗姗现在身份都不算普通了，另外自己也有女朋友，还是认定了要过一生的，不管出于何种考虑，这种距离都不能逾越。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在办公厅附近给你找一个，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另外你什么时候搬，提前说一声，我尽量安排时间来帮忙。” 如今姜世海已经走了，干部大院的别墅也确实需要退还给组织，那别墅里家具电器都是公家的，姜姗姗要搬的东西确实应该不多，但这种事王易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效劳的。 “你的时间还能自己安排吗？如果真能这样当然最好了。”听声音姜姗姗有些开心，应该也是逐渐走出了悲伤。 与姜姗姗通话结束后，时间也快到十二点了，王易就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和虞婉视频。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做了省长大秘，这些事情也需要告诉虞婉。 至于省长选自己做大秘，王易知道肯定和郑建国没有关系，一来郑建国不会做这种事，二来他也影响不到省长自己挑选大秘。 但虞婉得知王易给省长做大秘后，神情却变得有些严肃，王易很快也意识到了这里面问题非常严重。 “萧省长我小时候也见过，按说还该叫他一声萧叔叔，但是萧老爷子以前和我爷爷还有蓉蓉她们家理念有些不合，所以彼此之间少有往来。”虞婉说的很委婉，但这番话后面，隐含的却是共和国最顶尖的几大家族之间不为人知的故事。 高层之间自然也有一些政见不合的情况，或许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但每个人做事的方法不同，这个过程中自然出现了小团体。 在地方基层如此，到了高层同样如此。 虞家和田家算是政治盟友，也是因此虞婉和田蓉蓉关系那么要好，但是她们的家族和萧家就曾出现过矛盾。 这些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彼此之间心里多少还有些芥蒂，而且此时王易也想起来了，十几年后虞家和田家的几个重要人物，好像确实因为某件事被牵连清算了。 想到这里王易顿时头大，自己老爸的问题都还没解决，这又要开始考虑虞家和田家的退路了。 王易一旦和虞婉结婚，到时候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到了那种层次的斗争，不是你想撇清关系就能撇清的，所以王易不得不考虑。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在中间牵线搭桥，缓和几家的关系呢？当然现在我肯定没那个面子，我是说再过几年。”王易问了虞婉一句，当他问完后自己就感觉问的有些多余。 “没可能的，这是理念的问题，除非有一方改变了理念，你能让谁改变呢？”虞婉直截了当的说道。 现在看来这确实不可能，因为要改变的将是萧省长，虞兴华，或者田蓉蓉的副国级父亲。 “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你这大秘最多也就做两三年，老一辈的事咱们就别操心了。”虞婉又开导起王易来，确实王易现在的层次还不至于引发什么问题。 和虞婉断开视频后，王易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未来走向还好，偏偏他又知道，这一夜他都在思考，而思考了一夜什么方案办法都没想出来。 好在第二日王易还是精神不错的学习了一天，明天马县长就离开省城了，两天的适应倒也让王易对工作有了基本的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到了省长回来的这日，飞机是下午四点左右到港，王易和省长的专车司机，下午两点就到机场等候了。 这是一位老司机，名叫罗强，是一位转业军人，从省长还是市委书记时就当司机，已经给省长开了七八年车了。 萧元山虽然出身京城大院，但历来比较低调务实，即便现在做了省长，这风格一直保持。 因此来接机的只有王易和罗强两人，更没有什么警车开道，低调的根本看不出是一位省长出行。 王易和罗强闲聊着，不时的看看时间，两人以后会共事很久，虽然司机职能比较单一，但王易对罗强还是很客气。 罗强让王易叫他老罗就行了，但王易还是坚持叫强哥。 因为部级领导在国内任何交通工具都享有优先权，而王易在拿出工作证后，也获准进入了登机桥等候。 当航班靠近登机桥，机舱门打开后，萧省长就第一个优先送出机舱，甚至是机长送他出来的。 王易和罗强也第一时间出现，萧省长和机长热情的握了握手，此时罗强主动拿过省长的行李箱，王易则接过了公文包。 随后是王易和罗强簇拥着萧省长快速离开。 “领导辛苦了，今天日程上没有别的安排，现在是送您回家休息，还是去别的地方？”王易跟在萧省长旁边，落后了半个步子的距离，一边走一边说道，而罗强则靠的更后一点。 萧省长没有停留，甚至步子还有点快，他这么做是想早些离开，以免影响到后面的乘客。 “先回办公室一趟，让秘书处的同事把这几天积压的文件准备一下。”萧省长很快就回应了王易，两人虽然第一次以这种关系见面，但都没有一句多的话，立刻就开始了工作。 第95章 快节奏高强度 王易为萧省长拉开车门，然后关好门坐上前排副驾，老罗平稳起步起步离开机场。 不得不说老李的车技确实很厉害，王易甚至没感觉到车辆起步的晃动，后来的提速也不明显，但他瞟了一眼仪表，车速很快就上了80多了。 此时王易拿出电话，他没有拨号码，而是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一处的一位同事，这是个女同事，年纪也才二十七八岁，名叫孙云丽，是负责文件收发的。 王易编辑的短信，就是让孙云丽准备好各地方和部门送来，需要省长审批签字的文件。 等短信发送成功后，王易为了安全起见，又拨打了孙云丽办公桌上的电话。 秘书一处每个人的私人号码和办公电话王易都存在了手机上，而他身上还有一本包含省内主要机关，还有各地市以及各县办公室和主要领导的通讯录。 电话刚好响了三声就被接起，还不等孙云丽说话，王易就直接说了句：“看一下短信。” 听到是王易的声音，孙云丽立刻回了一句：“好的。” 王易听到孙云丽的明确回复后，就直接挂了电话，整个过程非常的简短，后排的萧省长还在看着什么文件，似乎没有注意到王易已经安排了工作。 从机场到省政府这一路还算通畅，就算没有警车开道，但这个时期各级政府还形成惯例的在使用小号车牌，因此萧省长这辆专车悬挂的就是江a，2号车牌。 车子其实才一上主干道，就有交警发现，立刻联系指挥中心，一路调整信号灯，畅通无阻，至于路上的其它车看到这车牌，也是尽量的躲着让行。 半个小时后专车进入省政府，老罗将车直接停在了办公楼前，王易快步下车，帮萧省长拉开车门，而后跟着萧省长乘坐专用的电梯上楼。 省长的办公室和秘书一处在同一层，将省长送进办公室后，孙云丽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出现在王易面前。 “王处，这些都是需要省长签字的文件。”孙云丽将文件递给王易，而后由王易送进了办公室。 此时萧省长正打开柜子，将公文包里一些东西拿出来，然后包放进了柜子。 王易将文件放在办公桌的中间靠右侧位置，然后转身去泡茶，一切都是按照前任马秘书教的在做。 等王易将茶缸放到办公桌左边的垫子上时，萧省长已经开始在批阅文件了。 此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因为萧省长还在办公，秘书一处都没人下班，连下班的准备都没有。 又过了几分钟，王易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来到萧省长跟前，他等了片刻，等到萧省长更换手中文件时，才开口说道：“领导，明天上午9点至十点，是例行的省政府常务会议。十点三十分，有安监局，财政厅的负责人来汇报工作。下午一点三十分，您需要出席‘百亿基础设施工程开工典礼’，四点前往江北大学视察，并听取师生代表报告演说，晚饭是安排在学校食堂，和学生一起用餐，结束时间大约是七点三十分，晚上没有别的安排，您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王易说的这几项事，都是早一周前就定下的，每一个时间点省长去什么地方，大致待的时间都有规划，而与相应人员和单位的对接，一处的其他同事也都在随时跟进，现在王易要做的就是最后确认。 如果有变动，他需要及时调整行程安排，并通知相应的同事去对接安排，就算没有调整，也要告诉一处其它同志，明天就按这个执行。 “没有其它安排，新的工作还习惯吗？”萧省长低着头说了一句，还主动问起了王易工作习不习惯。 “习惯，领导们都很关照我，和同事的配合也很好。”王易连忙回答，不管是不是真习惯，回答只能这样回答。 “嗯，去忙，有事我叫你。”萧省长没有和王易多聊，只说了那么一句就继续埋头批阅文件。 “好的。”王易随即离开办公室，在他的办公室里有和省长办公室直连的内线，省长有事按一下电话他就能马上知道。 萧省长工作到七点三十分的样子结束，随后老罗送萧省长回家，本来王易是跟着一起下楼的，但萧省长没让王易送，让他也早些回去休息。 王易自然没有真回去休息，而是又回到办公室，这个时候一处的人基本都还没走，留下的都是在准备明天的工作。 “王处，这是明天省长在开工典礼上的讲话稿，早就写好了，秘书长也已经看过了，这个你带上，抽空再看看有没有疏漏。”同事们也在陆续离开，最后孙云丽将萧省长明天的发言稿给了王易。 这种省长的公开场合发言稿，旁人听起来感觉都是大同小异，但其实早已经过了好几道层层把关。 先是负责起草稿件的文字秘书写，有时候是参事室的干部写，区别主要是稿件的用途，然后内部交叉审阅，该修改修改该润色润色，接着办公厅主任还要检查一次，如果是大型重要场合，省政府秘书长也会看一遍。 常务副秘书长兼任办公厅主任，而省府秘书长，则是办公厅党组书记，算是省级领导，排名只在几个副省长之后。 省府的副秘书长有很多，除了常务副秘书长兼任办公厅主任，主持办公厅日常工作外，其它副秘书长也都是厅党组成员，主要工作是协助分管副省长协调处理分管各厅局的工作。 所以每一位副省长都对应了一位副秘书长。 “好的。”王易接过稿子，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这公文包也是秘书的标配，原本王易没准备，办公厅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个，没有任何品牌标识，但看起来质量很不错。 随后一处的干部陆续下班离开，在这里最差都是正科级，所以都算是干部。 王易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笔记本上的日程安排，流程和需要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些地方他还用小字添加了标注，力求不出现一丝纰漏。 等王易下楼后，身后的大楼很多办公室其实都还亮着灯，这里加班都是常态，甚至总值班室全年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工作。 在总值班室里，还有一部特殊的电话，那部电话不能外呼，并且保证随时有人值守。 如果那部电话响起，值守的人接起电话后什么都不需要说，只需要在准备好的纸上记录电话另一头的指示。 这里不仅是整个省的决策中心，也是国家中枢掌控地方的关键所在。 路灯下王易朝省府外走去，今天算起来他只工作了半天，但这半天已经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这项快节奏高强度工作的专业性和挑战性。 第96章 刘建明主动投靠 出了省府大院，王易感觉有些饿，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一点东西。 现在是七月份，八点多天也才刚刚黑，大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上很是热。 吃饱之后，王易没急着回宿舍，而是走进了一家房产中介。 他直接说出想要找什么样的房子，中介很快就找出了一个距离办公厅只相隔一条街的小区出租屋。 说实话价格不算便宜，不过这地段和小区的档次，倒也配得上这个价格。 王易也没怎么犹豫，就签了合同，并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 其实王易现在已经很有钱了，因为就在上个月，秦芳联系了王易，那部电影国内国外的票房收入，加起来超过了五千万，这个票房成绩放在这个时期还是很高的，而且这还是一部主旋律影片，根本不算商业片。 而王易的剧本版权分账，算下来就有十三万多元，这笔钱是通过公司转账，并且已经帮王易代缴了税款的。 绝对的合法合规收入。 加上王易这几年的工资也基本没用，他的账户上竟然已经有接近二十万的余额，身上还随时准备了一万左右的现金。 这些钱已经足够在省城一般的地段买一套新房了，但王易从来没有买房的打算。 遇到王易这么爽快的人，房东和中介都高兴的不行，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一切，王易去出租屋看了一下，拿上钥匙就回了自己宿舍。 “姗姗姐，房子已经给你租好了，什么时候搬家你提前说。”王易给姜姗姗打去了电话，告诉房子已经租好。 “我现在时间多得很，倒是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今天第一天跟着省长什么感觉？”姜姗姗现在确实没有太多事，离开蓉江县几乎是确定的，就等着最后的通知了。 “还能什么感觉，高强度快节奏呗，其实倒也还好，主要是服务领导，做些协调工作，具体的事有团队。”王易此刻也是闲聊的状态。 随后姜姗姗又和王易聊了几句小天王那首国风歌曲，这首歌昨天已经发行了，景区都已经用上了，但王易还没听过。 “没想到你眼光这么毒辣，这位小天王风格转变的简直天上地下，这首歌已经非常火爆了，肯定会成为现象级。”姜姗姗也很高兴，毕竟那是她作的词。 “还不是你词写的好，幸亏你用的笔名，不然这以后找你约词的估计都会排起队。”王易跟着玩笑道，两人又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王易打开电脑，想听一听小天王这第一首国风歌，不过歌还没放出来，电话又响了。 这个来电竟然是景区管委会刘主任，当然现在应该叫他刘书记了。 一周前调令下来时，刘主任已经接替了王易成为书记，市里面又派了一个新的主任来，这人王易就不认识了。 “刘书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接通电话后，王易半开玩笑的说道，已经叫对方书记了。 “哈哈，就是想给老领导汇报一下工作。”电话里传来刘书记爽朗的笑声，对王易的称呼更是极其恭敬。 “景区有什么事？”王易下意识的问道，对景区他还是很关心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建立，就像自己孩子一样。 听到王易询问，刘书记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当然也算是好事，咱们景区马上要升为正处级，这都是老领导您打下的基业，虽然您现在不在管理景区了，但在我们所有人心中你永远是领导，所以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汇报了。” “那恭喜啊，这样刘书记就要正式成为正处级干部了，我这老同事可是都落后了。”王易心中高兴，虽然刘书记马上行政级别比王易还高了，但王易这话也只是玩笑，也有为对方高兴。 “老领导这是埋汰我啊！没有景区，我现在都还在办公室埋头写文章呢，不管正处还是正厅，我都是你的兵，你都是我老领导，只要我刘建明还在景区一天，就为老领导守好这里。”刘建明再次表态，他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也是来向王易表忠心的。 别看王易现在还只是副处，但是他这个年纪，和现在所在的位置，前途比那些市长还远大，刘建明的年纪前途上还可以冲一冲，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政治资源了，王易是他现在能接触到唯一可以影响未来仕途的人，所以哪怕刘建明的行政级别已经比王易高了，还是如此的谦恭，并不惜说出王易永远是他老领导这样的话。 这种情况在政坛上其实一点都不少见，可能一个实权正厅，对一个副厅马首是瞻，这并非天方夜谭，就是因为这位副厅未来的前途已经可以预见，很自然的会有一群人主动围绕在他周围。 王易虽然现在是副处，但其实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云栖乡那些老同事就不说，灵官镇的任敏邓凯这些也不算，但姜姗姗，刘建明这两位正处，确实已经很明确的要跟着王易了。 现在的王易，巴南省的所有县委书记县长，都想要和他搞好关系，但这些人更多是因为王易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巴结讨好的只是省长大秘，并非王易这个人。 但姜姗姗和刘建明不同，他们投靠的是王易这个人，赌的是王易未来的前途。 当然这里面姜姗姗又比刘建明更可靠，因为她和王易还存在着一些私人感情。 王易自然明白刘建明的意思，对这个只是短暂共事了半年的前同事，王易还是比较认可其人能力和人品的。 在王易看来，刘建明就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能很好完成自己工作的人，在强势领导面前他的存在感可以很低，可一旦需要又能立刻顶上去。 “老刘，咱们也是老同事了，我说话也就随意些，有些玩笑话就别往心里去，景区就像我的闺女，往后我可是把闺女托付给你了，下次来了省城，咱们再聚一聚。”王易没有拒绝刘建明的投靠，不管是刘建明掌管景区，还是这人的能力，也都值得王易接纳。 再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自己或许有些时候要帮一帮对方，但万一哪天自己也需要对方出力呢？ 听到王易这样说，刘建明的语气都明显有些变化，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 与刘建明结束通话后，休息了会，浏览了一些网上信息，然后和虞婉进行了不算长的视频。 今晚王易睡得算是比较早的，他要保证明天有充足的精力应对高强度快节奏的工作，但往往事与愿违，王易越想早睡越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明天会遇到什么情况，自己该如何应对？ 一直到快三点钟，王易才终于浅睡过去。 而第二天早上六点三十，闹钟就将他叫醒，赶在七点之前王易就到了办公厅。 第97章 跟着领导开大会 王易算来的比较早的，但并不是最早，在王易来之前，一处就已经有两位同事到了，这两人是提前在忙今天的事，这样的工作时间在办公厅也是常态。 办公厅的食堂也是供应早餐的，并且非常丰盛，而且还是。 王易在七点半和两个同事去吃了早餐，只用了十几分钟，然后回到办公室就开始了工作。 早上老罗会直接接省长来上班，倒不用王易去家里接。 但是王易知道，有个别领导非常讲排场，早上都要秘书去接，美其名曰在路上就能开始工作。 王易还是庆幸自己跟的萧省长低调务实，也难怪人家未来会掌舵。 萧省长也不是卡着9点来上班的，八点四十的样子就到了。 这个时候王易已经泡好了茶，并且将今天通讯社送来的内参资料摆在了省长办公桌上。 部级领导的机密级内参还是很有东西的，因此一般情况下，这些领导早上都会抽点时间浏览一番。 王易也能看到，甚至他可以在省长没来之前翻阅一下，但今天他还是忍住好奇没有去看。 毕竟地皮还没踩热，虽然专职秘书看了也不算违规，可若是让省长知道，会觉得王易好奇心太重，这又不是一个好秘书该有的。 时间很快来到9点，王易陪同萧省长来到省府小会议室，这里就是固定的省长办公会议地点。 王易和萧省长是准时9点进入会议室的，这个时间也是很讲究的，不能太早，也最好不要超过九点。 太早的话无法保证其他省长或者秘书长有事没有提前到，那样萧省长就先到了，会让比他来的晚的同志心里有压力。 超过9点的话，就会显得时间观念淡薄，这对萧省长威信是不利的。 所以在既要照顾别的同志，又要树立自己准时的严谨的形象，萧省长一般是8点五十八分或59分进入会议室。 当然这个时间更多是王易在掌控，比如提前五分钟王易会提醒正在看内参的萧省长：“领导，开会的时间快到了，您看是否可以过去了？” 这个时候萧省长就知道了，一般也不会说什么，就会起身前往会议室。 此刻小会议室内已经有二十几人了，这个时期一个省的副省长通常在4-6人，再过十几年会多上两人左右。 江北省的副省长有五位，一位进了省常会的常务副省长，和四位分管副省长。 除开几个省长外，秘书长和对应协调各位副省长分管工作的副秘书长也是会参加这个会议的，另外根据议题，有时候也会让有关直属部门主要负责人列席，还有就是王易他们这种专职秘书旁听。 王易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会议，他们这些秘书的位置在最外围，不过王易距离萧省长比较近，就在省长身后不远处，这个位置不算显眼，却也能将整个会议室尽收眼底。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主持会议的是常务副省长钟诚，议题主要有几点，一是传达中枢文件精神，二是总结当前一些工作进度，三是提出一些问题难点，四就是解决问题以及布置接下来半个月的重要事项。 这几乎是每次省长办公会的标准流程，领导们各抒己见，询问相关负责人，商量解决方案。 王易和其他秘书就在默默的记录着重点，他们记录的不算会议纪要，那个有专人负责，他们记的多是认为重要，后期自己对应领导可能会问询的重要信息。 领导们在遇到事情时，可能突然要知道一些相关联的信息，这个时候就是专职秘书发挥作用的时候，而这些重要信息，很多都是来源于这些高规格的会议。 王易不是专业秘书出身，因此他记录的速度不快，还好他反应快脑子灵活，能抓住重点，只记录关键信息，倒是能勉强跟上会议的进度。 一个小时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但这种会议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其中好几项关系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口的民生大事，就是在今天这个会议上定下，或者被落实推进的。 会议结束后，萧省长也是第一个起身走出会议室的，他自己拿上了茶杯，王易紧跟在他身后。 等他们离开后，其它省长和秘书长才陆续离开。 将萧省长送回办公室，王易提萧省长茶杯加水时，孙云丽也拿了几份文件。 “王处，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领导审阅。”孙云丽将文件交给王易，今天的不多，应该是昨晚和今早才送来的。 王易接过文件点了点头，随后就送到了萧省长跟前，并且小声的说道：“领导，些文件需要您审阅，安监局和财政厅的几位负责人也到了。” 萧省长大致看了一下手上几份文件的标题，然后说道：“我把这几份文件看了，差不多的时候叫你，到时候分别请他们进来。” “好的。”王易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这两个字他最近用的频率非常高，未来肯定也会很高。 趁着萧省长批阅文件时，王易去了一趟休息室，这里几个省直机关负责人已经到了，定的是十点三十分，其实十点刚过他们就来了。 这些人在各自部门也是大忙人，但是像省长汇报工作，也没人卡着点来，宁愿多等一个小时，也不能让领导等自己一分钟。 休息室里有三人，分别是财政厅赵厅长，发展计划委（发改委前身）的涂主任，安监局的陆局长。 “几位领导，省长处理完几个文件就有时间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下我再过来，赵厅长您先准备一下。”王易对着三人说道，最后看向财政厅赵厅长。 萧省长没有特比说接见的先后顺序，因此这个顺序是王易来安排，他和这第三人都没有任何私交，因此直接按资历排名来安排，这样谁也不得罪。 “有劳王秘书了。”赵厅长连忙说道，另外两位领导也对着王易微笑点头。 随后王易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又做了一点其它事，主要是为下午外出准备的。 第98章 萧元山的野望 大约七八分钟后，王易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拿起电话就传来萧省长的声音：“请一位同志进来。” “好的。”王易又是这两个字回答，而后快步来到休息室，引领赵厅长去了省长办公室。 等赵厅长进入办公室后，王易用招待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财政厅给省长汇报了什么，省长又问了什么，这些王易都不知道，也不需要他知道，直到二十分钟后，赵厅长走出办公室，王易又第一时间进入。 他进去表面是收拾赵厅长喝过的茶杯，实际上是看看领导是否需要马上请下一位。 “请另外的同志过来。”萧省长和王易还挺有默契，没等王易询问他就主动说了。 随后王易就去叫来了发展计划委的涂主任，他在省长办公室待的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出头。 又是差不多的流程，很快王易就叫来了最后一位安监局的局长，不过这位局长在萧省长办公室停留的时间很长，足足半小时过后才离开。 王易这次进去后，萧省长让王易将先前那几份文件拿出去，自然这些文件省长已经批阅了，不管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要退还和告知相关部门。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吃饭又还有一会，每天固定安排的情况下，就是萧省长自行安排处理一些事情。 这时候不需要王易在跟前，他将那些文件交给孙云丽后，就回到自己办公室。 不过这时候他还没有自由安排的时间，因为一处又将明天萧省长的行程安排做出来了，这个日常安排王易还要看一遍，还得抽空问一下萧省长需不需要调整。 等到十一点三十分时，王易出现在萧省长办公室，他先是询问了明日的日程安排，果然听了之后萧省长有自己的安排，在原本不变的情况下，萧省长还要去一趟水利厅，了解一下今年省内的防汛情况。 这种小的调整王易就可以决定了，把一些不用卡点的事挪一挪，在尽量顺路的情况下，抽出个把小时去一趟水利厅。 随后他将新的安排转给了一处，基本上明天的日程就算定下来了。 “领导，我们一点十分的样子要出发，现在先去吃午饭？”眼看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四十，王易又提醒萧省长一点多要去开工典礼，现在该去吃饭了。 食堂十一点三十分后就开始供餐，一直要到两点，当然这其实只是明面上的规定，像领导们如果错过了饭点，到了食堂其实也能吃到饭的。 至于说省长厅长们是不是有小灶小包间，王易来了就知道，其实是并没有的。 他和萧省长是一起来的食堂，都是拿着餐盘自己打的自助餐，菜品还算丰富，但是没有特别名贵的食材，大多数还是家常菜。 王易和萧省长坐在角落里，这个时候陆陆续续也有不少省府工作人员前来吃饭，没人刻意的来接近省长，倒是都有意的保持了一定距离。 萧省长和王易吃的都很快，十多分钟后两人就扫光了餐盘。 “小王，吃了饭要适度运动，陪我去后面走走。”饭后萧省长主动提出要王易陪他散散步。 萧省长口中的后面，就是办公厅大楼后面的花园，这里以前就是古代衙门旧址，虽然衙门的建筑早就不复存在了，但是花园还在。 这花园还不小，有水池有假山，水池中种植着荷花，现在正是荷花绽放的时节，置身其中还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 因为大家工作都很忙，所以花园里除了偶尔有人散步，一般情况是没人的，毕竟你时常去转悠，那等于告诉别人你又在摸鱼了，在这种机构没人会那么蠢。 王易落后萧省长半步，他一开始只以为萧省长是真的吃饱了要消消食，反正饭后散步也挺好，王易也没多想。 但两人走到荷花池上的石桥时，萧省长忽然开口说道：“你上次在《江北日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感觉很多地方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想说又没说的？” 王易闻言顿时大起精神，他明白萧省长说的是哪篇文章，就是基层冗员过多的那篇。 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王易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什么都瞒不过领导，那毕竟是公开发表的，要考虑到影响。虽然那也都是我的观点，但是身在基层我深知实际情况比说出来的更为严峻紧迫。” “具体情况你再说说，这里也没有别人，不要有心理负担。”萧省长给了王易一个鼓励的眼神。 而那句‘这里没有别人’，也是在告诉王易，我没拿你当外人。 “七站八所的绝大多数部门，不仅存在管理上的交叉和混乱，其实很多已经没有实际业务。而这些人员编制都在乡镇，为了发工资许多乡镇都在举债度日，据我所知还有一些乡镇已经出现无债可借，只能拖欠工资的情况。乡镇财政赤字越来越大，虽说政府财政赤字是正常，但这些钱应该是用在基础建设和保障民生上，除了工资的问题，七站八所往后还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退休人员，这也是巨大的财政负担。”王易没有在萧省长面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此时王易已经隐约猜到了，萧省长点名要自己来做专职秘书，或许是打算干一件大事了。 七站八所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实际数量不止这些，很多乡镇甚至多达三十几个各种职能部门，造成了机构臃肿冗员数量庞大的问题。 “去年政务院率先在上层做了机构改革，几天前我去京城开会，其实说的也是这个问题，但是对于基层该如何改革，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并且争议还比较大。毕竟下面涉及到的人员更多，影响范围会更广，所以各省目前都持观望态度，要么等着中枢作出部署，要么等着兄弟省份先行试点”萧省长目光深邃的说道，他对王易说出这些，也确实没将王易当外人了，而说到这里萧省长的意图也不言而喻了。 中枢是有心推进基层机构改革的，但是具体方案也没有，其它省份也都在观望，萧省长很明显是想利用这次的机会，率先在江北省试点摸索基层机构改革。 这是他迈入正部级后最重大的一个机遇，如果做好了，那就在全国三十几个省份中脱颖而出，其中的政治分量谁都明白代表着什么。 但是巨大的机遇往往也代表着巨大的风险，这种层次的改革，一个不好别说保住现在的位子了，搞不好身败名裂黯然收场。 这个风险也是其它省份的书记省长都不愿意冒险去做的根本原因。 “我随后和调研室的同事沟通一下，请他们先做个调研，拿到具体的数字，到时候领导再做部署不迟。”王易是很聪明的人，萧省长告诉了他这些，可不是仅仅不拿他当外人那么简单，省长要的是王易在这件事上对他的全力支持，甚至出谋划策。 “嗯，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前期的工作你就盯一下。”萧省长很满意王易的上道。 这件事也确实急不来，全省的乡镇机构，涉及到的人员几万人，那背后就是几万个家庭，不是脑袋一热说干就干的。 前期的调研，具体有多少机构，涉及多少部门，详尽的人员数量，这些都是必须先掌握的。 第99章 忙碌的一天 在花园转了一圈，王易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件事不仅是萧省长冲击更高位子的关键，王易也很想做好这件事。 他知道只要萧省长在任上把这件事做好了，肯定也不会亏待自己，而紧跟萧省长的步伐，只要有一天自己在萧省长心中有了足够的分量，化解虞家和田家的死劫，也并非不可能。 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萧省长回到办公室作短暂休息，王易则利用午休时间，找到了调研室的同事。 上次李源已经带王易来过了这里，调研室的处长王易自然也认识。 一见是王易到来，处长连忙恭迎，又是请坐又是泡茶的。 “休息时间打扰了，领导交代了一个任务，需要调研室的同事配合一下。”王易没有颐指气使，态度很是客气。 “这是我们的工作嘛，领导有什么指示？”调研室的处长很郑重的说道。 随即王易将要调研的对象和内容详细的说了一下，具体就是在全省各乡镇有多少派出机构，具体涉及了哪些部门，一共有多少在编人员，有多少编外合同人员。 另外还有这些机构每年的财政支出，详细到办公费用，活动经费，人员工资和退休养老待遇。 不得不承认这也不是个小工程了，调研室估计光整理归纳数据都要不少时间，但王易还是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麻烦了，希望尽量快些，领导要的比较急。” “一定，一定，我们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调研室主任连忙表态，估计调研室的十几号，接下来有得忙了。 王易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主要是下午萧元山的发言稿，此时时间也快到一点了，他先联系了老罗，让对方把车开到楼下，然后去叫了省长。 见到省长时王易看到对方靠在沙发上休息，恐怕整个办公厅，也只有王易偶尔有机会看到萧元山疲惫的一面。 此刻王易也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一直沉稳精神十足的省长，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领导，差不多该出发了。”王易小声的喊了一声。 萧元山揉了揉眼睛用手抹了一下脸颊，然后站起身来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立刻恢复了从容与精神，与王易一起下楼，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七月的江北省已经非常炎热，而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王易都没想明白，负责这次开工典礼的单位，怎么把时间选在午后的？ 在车上王易将准备好的发言稿给了萧元山：“领导，这是准备的发言稿。” 只是拿出发言稿递过去，王易没有说更多的话。 这种场合的发言，领导的自主性其实很强，准备发言稿也只是为领导备用，领导可以选择照着读，也可以临场发挥。 萧元山目光快速的过了一遍发言稿，也是什么都没说，将稿件折叠了几下揣进了衣服兜里。 专车很快来到了开工典礼现场，王易刚下车，就有先他一步帮领导开了车门，这倒也属于正常情况，他就安静的站在领导身后就行了。 这个工程是省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除了城市主要道路的改扩建，还有城市地下管网，东西南北四座立交枢纽，以及几座文化公园，全部是城市的基层建设，总投资超过百亿元，因此叫做‘百亿基础工程’。 到了这种场合，王易这个大秘的工作其实反而不多了，因为领导身边会跟着一大群人，都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他们会为领导详细介绍，各方面也都安排的很妥当。 王易跟在省长身后，他也听到了相关负责人的介绍，倒是很快明白了选这个时间的原因。 虽然对方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提到，但隐含的意思里也有，从什么地方开工，选什么时候开工，都是有大师看过推算过的。 这些话当然不能拿出来说，但哪怕是最高级别的项目，其实都是有参考的，毕竟那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开工典礼有序进行，而这次王易也近距离的看到了省城市委书记叶光明，他毕竟是省城的一把手，还是省常会的委员，除了萧省长就他级别最高，所以两人是坐在一起的，而王易就在旁边。 很快萧元山就上台讲话，王易则站在典礼台的边上等着，不管领导有没有吩咐，这都是秘书该出现的位置。 省长的讲话是按照稿子读的，因此讲完后萧元山将稿子又递给了王易。 王易装回公文包，这稿子还要交回去，会有专门的部门保存。 随后又有一些简单的仪式，期间萧元山和叶光明聊了一些工程项目上的事，然后两人还看了施工方案和图纸，又和施工方的负责人开了个座谈会，主要强调的就是两点，一是在保证工程质量的情况下提高速度，二就是紧抓施工安全。 时间到三点二十分的时候，离开了工地，这个时候就该去江北大学了。 来到江北大学时，迎接的排场就有点大了，历来教育系统是比较重视这些的，不仅有学校领导，也有师生代表，大门口都围满了人。 而来到学校，萧元山和先前在工地也有些不一样，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到了学校更多的是青年学生，他表现的更有亲和力，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停过。 王易跟在省长身后，第一个环节就是学校领导介绍校史，江北大学也是老牌学府，是江北省教育的牌面，在全国的话勉强能排进前二十。 而在这期间，王易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他在学校优秀校友介绍中，看到了姜姗姗的介绍。 随后是学校安排的专场报告，都是些主旋律的话题，在这里省长没有公开讲话环节，但是和师生代表有个简短的座谈会。 会上主要是关心师生的生活学习情况，问问有没有什么困难，再聊一聊家常，偶尔说一些自己学生时代的事情。 这是很轻松的座谈会，不管对领导还是对王易来说，这已经算是休息了。 然后到五点三十的时候，校领导请省长在学校吃饭，省长就顺势说道，要和学生一起吃。 一群人来到食堂，这个时候会看到学生有序排队取餐，食堂整洁明亮，连潲水桶里都没有明显的残羹剩饭。 省长看了一圈窗口上的饭菜，在众人围观下也点了一份，当然食堂阿姨手一点都不会抖。 第100章 处处有前妻 “这一份多少钱？”拿到餐盘元山省长忽然问了一句。 “五块，老师学生都是一样的价。”一位负责后勤的校领导连忙说道。 “不错嘛，很丰盛，小王。”元山省长满意的看着餐盘里的饭菜，然后叫到王易，眼神示意了一下。 王易立刻明白，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然后对窗口里的阿姨说道：“麻烦给我也来一份，这是两份的钱。” 说罢王易就将钱放进了一个放着一双筷子，还有很多零钱的盆里，这个时候可没有移动支付，不管干什么都是现金。 领导既然选择了在食堂吃饭，那付钱肯定是一定的，随后同行的其它领导，也都拿钱出来打了一份饭菜。 吃饭时省长找了几个同学就餐的地方坐下，边吃还边和他们聊了一些话题。 王易这次坐的位置还稍微远了些，毕竟要把这种机会留给别人，而今天学校食堂的饭菜明显远超了五元的价值，王易感觉都快赶上办公厅的标准，也不知道这食堂里的师傅超常发挥了多少倍？ 反正都给了钱，王易是真的当成一顿饭吃，而元山省长也是把这当成一顿正餐在吃，最后将餐盘吃的干干净净。 离开江北大学，省长一天的行程就算结束了，当然前提是省长没有其它的安排。 “今天辛苦了，就直接回家。”元山省长估计也是今天在工地晒的有些久了，晚上没有了其他安排。 随后老罗就开车将省长送回了大院，王易将省长送到门口才回到车上，车是要停回省政府的，因此王易可以坐车顺路回去。 不过刚出大院，王易忽然想起一个事，然后就对老罗说道：“老罗，前面路口停一下，我晚上还有点事，就在这里下。” 老罗只说一个好字，就在路口将车停下。 王易下了车，走到人行道边，站在一棵树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周良涛的电话。 “周哥，今天有时间吗？前几天不好意思，实在是领导安排的事太多没抽出时间。”王易打电话给周良涛，就是因为对方已经约了他好几次，王易确实是没时间，但周良涛这个关系王易不打算放弃，因此一有时间就主动打了过去。 电话另一头立刻显得有些激动，连忙说道有时间，并问王易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他马上来接。 “我就在治平路口，我在这个报刊亭等你。”王易看了一眼四周后说道。 挂了电话才五分钟左右，一辆越野警车就出现在王易面前，车不是周良涛开的，他坐在后排，拉开门笑着对王易招呼道：“王处，快上车。” 周良涛带王易来到一个很偏僻甚至有些隐蔽，但是内部装修很豪华，服务也足足超前了现在市面上至少十年的地方，用餐厅有些不合适，可能会所更准确些。 “这地方消费恐怕不低？岂不是又让周哥破费了？”王易是有些拒绝来这种地方的，但今晚是周良涛安排的，他也不好这个时候走，只能委婉的提了一句。 “其实也还好，这里的老板和我很熟，也是个爱交朋友的好客之人，听说我今天要招待贵客，就给留了最好的雅间，还让主厨亲自掌勺，咱们今晚可要好好喝两杯。”周良涛应该是没理解到王易的意思，反而还自豪的说了起来。 王易笑了笑，他知道能开这种会所的老板，那肯定是喜欢结交朋友的，尤其喜欢结交周良涛这种身份的朋友，只是目的懂得都懂。 “咦，王秘书，怎么这么巧？”就在王易和周良涛穿过富丽堂皇的回廊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有些陌生，但王易还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是上午才见过的省安监局陆局长。 “陆局长，还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见到您了？”王易主动上前与陆局长握手。 对方虽然是正厅级干部，但对王易也很客气，还连忙对身边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说道：“常老板，王秘书今晚的消费算我头上。” “陆局长太客气了，我也是受朋友相邀来的。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厅刑警大队的周队长。”王易连忙谢绝，并拉出了周良涛。 “这位是省安监局的陆局长。”王易又给周良涛介绍陆局长。 “幸会幸会，那确实不能喧宾夺主，二位吃好喝好，待会我来敬杯酒。”陆局长不再说要买单的话，毕竟周良涛请王易，他买单就属于横插一脚了。 简单寒暄后，两拨人就分开，不过王易不知道，他刚转身，一个女人朝陆局长走来，那女人看到王易和周良涛的背影，好奇的问道：“听你们聊得热闹，那位年轻的看着有些面熟，不知道是谁能让陆大局长如此热情？” 王易要是看到这人，一定会觉得世界太小了，而事实上省城确实不大，加上江北省的权贵圈子更小。 而这个和陆局长一起的女人，就是王易上一世的前妻苏秀茹。 “别看人家年轻，那位可是省长的大秘，今年好像才二十五岁，叫王易，对了，就是搞出宋韵遗风景区的那位。”陆局长小声的介绍了一下王易的情况。 “是他？现在是省长秘书了？”苏秀茹有些惊讶和意外，她确实知道王易的存在了，就是上次通过叶辰。 “二十五岁的正处，确实很厉害，又是省长秘书，将来前途更是无量，不过咱们苏总也不差嘛，苏总今年好像才二十四？不也是咱们江北省知名女企业家了。”会所的老板在一旁附和道，不过他对苏秀茹也多有恭维。 一说到省长大秘，不了解王易情况的，很自然的会以为他已经是正处了，而就算在办公厅，大家也都是叫他王处，就算陆局长这些也不清楚王易究竟是正处还是副处。 “确实是郎才女貌，苏总是不是对王大秘有意思了？”陆局长有些猥琐的对苏秀茹说道，明显是玩笑话。 苏秀茹给陆局长抛了个媚眼，还轻轻的捶了陆局长肩膀一下，娇嗔的说道：“陆局讨厌，又开人家玩笑。” 不得不说苏秀茹确实有点东西，前世王易应该是在两年前与苏秀茹认识的，随后在苏秀茹的几番拉扯下，王易就被彻底俘获，大约在明年两人会结婚，而那时候正是原本轨迹中王祁连升副厅长的时候。 今世王易去了云栖乡，也就没有和苏秀茹认识，但是这两年她不仅认识了叶辰，还结识了陆局长这种人物，显然已经在江北上流圈层有了一席之地。 第101章 暗查前妻 王易和周良涛进入一间非常雅致的包间，包间之内都有小桥流水，非常适合人少的情况下谈一些私密的事情。 当然这种环境就是不谈什么，单纯的吃些珍馐美食，喝茶聊天也是非常惬意的。 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几道美食，即便王易的见识也有些叫不上名字的，但从服务员报的菜名来看，应该都是珍稀的食材。 一开始王易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周良涛闲聊喝酒。 不过酒过三巡后，王易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周哥，咱们也不是外人，往后吃饭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咱们哥俩说说话，那种路边小摊氛围更好。” 王易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在这里吃饭，又说到往后不要来，既给了周良涛面子，也表明了态度。 周良涛虽然军人出身，但这些年在警队也混的圆滑起来，他立刻明白王易的意思，于是连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你现在身份是有些敏感，以后一定注意。” 三番五次约王易吃饭，周良涛不是有什么事相求，而是在知道王易做了省长秘书后，就想要更好的维护好这个关系。 表明了态度后，王易就不再说什么，两人继续很愉快轻松的喝酒聊天，只是王易比较克制，他不敢喝多了，因为明天还要跟着省长工作一天。 “往后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虽然以你现在的身份，在省城乃至整个江北都没有摆不平的，可有些事你也不好出面，咱们兄弟就不要见外。”周良涛也开始表态，也是像刘建明一样正式投靠了王易。 王易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周良涛点了点头，而后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而后房门推开，陆局长端着酒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 那两人一个是会所的老板，周良涛也认识，另一个就是苏秀茹，周良涛不认识，但是王易一眼就认了出来。 看到陆局长王易不意外，但是苏秀茹的出现他确实很意外，自己已经非常刻意的避开这个女人了，没想到还能三番五次的相遇。 王易故意不去看苏秀茹，热情的起身招呼陆局长。 “不客气不客气，过来敬杯酒，顺便给王处介绍两个朋友，这里的老板葛总，这位是咱们省城有名的美女企业家苏总。”陆局长顺势介绍了会所葛总和苏秀茹。 王易笑着对葛总点了点头，还客气的说道：“先前已经听周哥提起过葛总，幸会幸会。” 苏秀茹以为王易和葛总说了话，就会和自己寒暄两句，可说完之后，王易就直接与陆局长碰杯，直接忽视了她。 这让原本已经上前，举着酒杯要和王易碰杯的苏秀茹面露尴尬，但她也是反应及时，连忙和陆局长碰了一下杯，站在一旁笑着喝下了一杯酒。 随即葛总替几人倒上酒，陆局长还要敬酒，王易连忙推脱，说明日还有重要的事，今天不敢多喝，以后有机会再赔罪。 陆局长自然不会强求，而后葛总连忙递上自己名片，还说往后常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苏秀茹也在此时递上了名片，但王易在接过葛总名片后，没有立刻去接苏秀茹的名片，包间里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王易只是停顿了一下，还是双手接过，并说了句“幸会幸会。” “哈哈哈哈，那就不打扰王处了，你们二位尽兴，”陆局长很识趣的离开，葛总和苏秀茹自然也跟着离开。 等到三人离开，王易拿着苏秀茹的名片看了起来。 名片是很精准的，上面印的是‘锦盛集团董事长苏秀茹’，下面是电话号码，除了这些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了。 上一世苏秀茹创办的公司也叫锦盛集团，直到王易去世时，还是省内有名的民营企业，现在还不是锦盛集团最辉煌的时候。 按照王易记忆里的轨迹，此时苏秀茹的公司还没有业务转型，是比较传统和落后的制造业，也就是这两年，苏秀茹把握住了时代风向，开始进军房地产，但后来生意有了起色，就和王易离婚了。 王易后来就明白，苏秀茹和自己结婚，只是想利用王祁连的关系和影响，在成功转型房地产并赚到了第一桶金后，就果断的离婚，攀上了更有利用价值的大树。 “这个苏总周哥认识吗？”王易坐下后忽然问了周良涛一句。 “不认识，倒是听说过，毕竟年轻漂亮嘛，听说和许多领导都有来往。”周良涛意味深长的说道，可能是以为王易对苏秀茹有什么想法。 另一边苏秀茹心里却有些不爽，她能感觉到王易刻意疏远她，一想到自己年轻貌美，哪个男人见了自己不被吸引？王易竟然如此无视她，这让苏秀茹心中也升起了争强好胜的心。 “这个女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见她是和叶光明书记的儿子在一起，我和叶书记儿子间还有些矛盾，如果方便的话，周哥帮我调查下这个女人公司现在的情况，我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图谋。”王易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他说的比较详细，也是担心周良涛会错意，以为自己对苏秀茹有什么图谋。 他这样明说就不是图谋了，而是将苏秀茹归为了对头的女人，这样周良涛才明白该怎么做。 “没问题，这还不是小事。” “不要让对方察觉到了。” 周良涛连忙表示明白，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毕竟这是王易第一次正式的让他办事，自然要重视起来。 随后两人又坐了一会，王易就提议回去了。 周良涛让警队的车送王易回到办公厅小区，在楼下王易顺手将葛总和苏秀茹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王易精神满满的上班，不是陪着省长视察，就是去开会，或者在开会的路上，这样一连几天王易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倒是让他越来越适应，工作也做的越来越顺手。 这个周末萧省长加了一天班，利用周六去下面的一个县视察了一下，王易自然跟着同行。 星期天难得的休息了一天，王易睡了个懒觉，下午又在家工作了一会，然后晚上去了农业厅宿舍。 这还是自成为省长大秘后，王易第一次和王祁连碰面，现在王祁连在厅里也是风光无限，不仅自己是副厅长，儿子又是省长大秘，就连厅长对他都更加器重。 第102章 姜姗姗的去向 “你那里有没有消息，说顾厅长要出任副省长了？”王祁连和王易聊到了工作上。 顾厅长就是王祁连的直接领导，也是他当年升正处时投靠的，这个顾厅长原本是下面的市委书记平调来当厅长的。 当年很多人都觉得顾厅长是被领导放弃了，毕竟农业厅不是财政厅那种要害部门，前途更是不如原本的市委书记。 但王易还真就有确切消息，这位顾厅长在年底升任副省长是基本确定的事情。 以农业厅长直升副省长非常罕见，但原则上并没有问题，加上顾厅长还有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履历，所以只要有人力荐，并非难事。 “是有这个说法，顾厅长告诉你的？”王易没有隐瞒，但是他语气有些凝重，这个顾厅长未来的顾省长结局可是很不好的，而王祁连身上有太重的顾省长烙印，也是前世结局的重要因素。 “他很器重我，说上去之后，让我在农业厅的排名再进一进。”王祁连小声说道，但声音也难掩兴奋。 王祁连四年之内从副处直接到了现在的副厅，他这几年的升迁速度也有些太快了，不少人都嫉妒眼红，再升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他在农业厅的副厅长里排名最末，往前进一两步倒是可以。 “顾厅长的问题可不小，爸你和他还是尽量保持距离。”王易直言不讳的说道，他还记得未来顾省长被查，可是作为全国反面典型的。 “这能说保持就保持？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你现在应该也明白？”王祁连不是怀疑王易的话，只是到了他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身不由己了。 王易也知道光靠自己这样提醒就想改变什么是不可能的，便也没再多说，只是让王祁连自身尽量少留下把柄。 新的一周的星期一，今天有一场省常会，这个会议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一个月至少两次，规格比省政府的省长办公会议还要高。 王易一早就和萧省长来到了省委，省政府和省委距离不远，甚至在这里萧省长和钟副省长都还有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他们两个是进了省常会的。 不过基本上两人都没在这里办过公，毕竟省长才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王易第一次旁听这么重要的会议，在会议室他还看到了郑建国，不过两人都只是眼神对视了一下。 省常会和省政府的办公会是有很大区别的，政府的会更重具体执行，而省常会就是政策，只是定下一个大方向，比如通过了某某片区要进行棚改，然后具体的范围划定，拆迁补足细节，后续的业态新建，都是省政府去制定具体方案。 而除了这些以外，省常会上讨论最多的还是人事安排。 王易坐在靠墙的位置，笔记本上也没怎么记，倒不是他偷懒，而是这种会议有专门的记录人员，会后还有会议纪要分发下来，他有需要的话再看一遍就好了。 本来已经有些走神的王易，忽然被一个话题吸引，顿时打起了精神。 “关于蓉江县委书记姜姗姗同志的安排，咱们组织部门有了个方案，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组织部的褚部长提到了姜姗姗的去向问题。 姜姗姗虽然是正处级，按规定是属于市管干部，但因为县委书记和县长位置重要，所以一直是省管干部，他们的任用都是以省委组织部名义进行，权限是在省常会。 “这个姜姗姗同志还是很有能力的，在乡镇企业改革中率先做了试点，给全省树立了榜样，她的改革思路和方向，也是得到中枢领导肯定的。”常务副省长钟诚随后说道，他给了姜姗姗很高的评价。 王易不知道钟副省长是真的欣赏姜姗姗，还是这位副省长和已故的姜世海有些私交，这个时候帮着说句话。 “组织部在和她谈话后，也尊重她个人的选择，初步意向是让她去平南市台川县，再做一段时间县委书记，毕竟姜姗姗同志的年龄还需要再磨砺一下。”褚部长又开口说道。 王易一听平南市台川县，就知道这应该是姜姗姗自己提议的，因为王易曾建议姜姗姗去大县再干几年。 而这个台川县就是整个江北省的人口第一大县，疆域第一大县，其户籍人口有一百五十多万，放眼全国户籍人口都能排进前十。 虽然只是个县级行政单位，但下辖十七个乡镇，疆域和人口快要赶上不少地级市了。 可惜台川县的经济不太行，放在江北省也只排在中游。 “台川县对整个省来说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姜姗姗同志自己也愿意去，她能去将这个地方经济水平提高一个台阶，那确实是一件好事。”又一位常委开口说道，王易以前也见过此人，他就是省委宣传部长，曾来过两次宋韵遗风景区。 “看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那组织部门就尽快实施。”最后书记才开口，就这么把事情定下来了。 对姜姗姗的安排，省常会上没有出现意见分歧，很显然这是姜姗姗的能力得到了认可，另外姜世海的遗言应该也有一定的作用。 县委书记的晋升路子有很多，一般县的书记，如果年限资历都足够的，最佳的当然是直接升副市长，或者去要害的省直机关做副厅长，这属于提拔重用。 次一点的就是从弱县调到强县大县继续做书记，或者担任市政府的秘书长，虽然这两种级别上都没有提升，但明显属于重用，也是为下一步升副厅做准备。 还有一种属于完全的平调，就是去担任市直属部门主官，这种不太好说，少数情况还有晋升空间，但大多数算是仕途终结，可以考虑退休养老了。 最后一种情况就是直接退居二线，去人大或者政协当副职，级别提升了，养老待遇也确定了，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姜姗姗这明显是被重用了，她的问题也是年龄偏小，现在升副厅有些早，所以这个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第103章 虞婉的高科技布局 省常会开完就到饭点了，王易和萧省长是在省委吃的午饭，下午直接去了日程安排上的其它地方。 今天下午主要是视察几个省属重点企业，因为这几年国有企业改革进行的也差不多了，一些新的生产线陆续投产，萧省长对此也很重视。 晚上萧省长有一个企业界的晚宴，王易也就需要一直陪在领导身边，不过在这种宴会，王易也享受着领导待遇，虽然被安排在其它桌，但几个企业的办公室主任围着他很是热情。 在晚宴上，王易竟然又看到了苏秀茹，对方还主动和他打招呼，而在公共场合，王易也只能假意微笑点了点头。 期间苏秀茹有意接近王易，但都被王易巧妙化解，而在这种场合苏秀茹地位还是明显不够，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不然会得罪其它企业的领导，两人倒是没有什么交集。 晚宴结束八点多，王易和老罗将萧省长送回了家，而后他直接回到小区宿舍。 洗了个澡后，王易就拨通了姜姗姗的电话。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还没等姜姗姗说话，王易就主动开口。 为了让两人间的关系更自然，也不至于越过雷池，王易渐渐的直接称呼姜姗姗为姐。 “怎么？能休假了？可以陪我了？”姜姗姗很开心的问道，只是这样的问法让王易觉得不太好。 这句话应该是姜姗姗本能说出口的，也代表着她最真实的想法，而这说明她的心中与王易的私人关系，已经完全覆盖了工作。 王易现在也只能庆幸，幸亏两人不在一起工作了，如果还在一起的话，就算自己能保持清醒，他真担心姜姗姗就先把持不住了。 “不是，今天省常会上讨论了你的去向，并且已经定下来，这不我刚回家就来告诉你。”王易略微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显得自己和姜姗姗关系正常些。 “慢着，可不要因为我犯错误哈，还是等组织正式通知。”姜姗姗连忙打住王易的话，倒是处处都在为王易考虑。 王易心中自然也不免感动，这个时候明知道说有些话会让两人关系变得暧昧，却又不得不说：“咱们俩谁跟谁啊？我不信你还会去揭发我？反正都是定下的事，又不是提前帮你跑关系。” “那你悄悄告诉我。”电话里姜姗姗也俏皮的说道，很明显王易的话让她也不再坚持。 “平南市台川县，以后你这个县委书记，就管了半个市。”王易也故意压低声音，好像真的在悄悄说一样。 姜姗姗闻言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这地方可不容易出成绩啊，户籍人口虽然多，但是主要劳动力都去发达城市打工了，当地又没什么支柱产业，想要干出成绩不是一般的难。” 其实姜姗姗也没有指明去台川县，她只说希望能去更有挑战性的大县，谁知道组织部直接给她整这个地方去了。 好在王易是希望姜姗姗去台川的，因为这正好和萧省长接下来的计划暗暗吻合，王易觉得姜姗姗是大有可为的。 于是他再次毫不避讳的说道：“经济建设是一方面，但那说到底是县长的事，作为县委书记，你其实可以在其它方面下功夫。上次我不是给你说了不久后就有个机会吗？这件事已经在开始前期调研了，我会尽可能的让这件事来台川县试点，只要试点有了成效，姐你的副厅就板上钉钉了。” 姜姗姗又一次沉默了，一年多以前她选择支持王易，是看到王易背后的政治势力，那次之后她也如愿获得了钱正的支持，在蓉江县风生水起。 可这才仅仅一年过去，姜姗姗发现对自己支持最大的还是王易本人，而王易已经只靠自己的能力影响姜姗姗的仕途了。 一时间姜姗姗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好，她心里也清楚，自从姜世海去世后，她对王易的感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不再是单纯的朋友。 “王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千万不能因为我而犯错，我能不能升上去其实无所谓，你有大好前途，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姜姗姗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她对王易绝对不是对朋友那么简单。 “放心，我做的事对我们都有好处，我在帮你，姐你又何尝不是在帮我，真要说这件事放在其它地方试点我都不放心。”王易语重心长的说道，抛开其它的不谈，能在官场上有姜姗姗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也是值得庆幸的事。 和姜姗姗挂了电话后，王易又和虞婉开始了视频，因为工作逐渐顺利，王易晚上睡眠时间又开始减少了，多了和虞婉视频的时间。 最近两人聊的话题比较专业了，因为在美利坚今年的科技发展有些迅速，尤其是在虞婉研究的领域，一个新兴的赛道开始出现。 “王易咱们以前探讨的那种东西或许不久之后真的会出现，去年一个叫辉达的图形芯片公司成功上市，并发布了新一代图形处理器，gpu的出现为人工智能的产生提供了可能，虽然辉达公司现在还专注于游戏领域的图形加速，但gpu已经具备为天气建模，医学成像等复杂场景运算提供支持的基础，所以我想去辉达公司应聘。”虞婉对王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足以改变未来的新兴极端技术的出现。 当然这里面也有王易的功劳，当年在云栖乡时，王易就以科幻小说故事为幌子，有意无意的给虞婉灌输了图形处理人工智能这些概念。 此时美利坚足有70多家图形芯片公司，上市的也有十几家，但虞婉已经从众多目标中发现了未来最有价值的。 王易其实也在等着这一天，当年虞婉说出要去美利坚进修，王易就已经将主意打在了辉达公司身上。 他还记得二十年后，美利坚对共和国的芯片管制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用于人工智能训练的高端芯片禁止出口就算了，连为游戏设计的高端显卡都不让出口。 “我支持你，将来你回国后，咱们也弄一家类似的公司，从此以后你可以做一辈子你喜欢的事。”王易立刻支持虞婉的决定，现在图形处理芯片还处在萌芽阶段，各国都还没有重视，还谈不上技术保护。 而王易还知道，明年9月，在美利坚会发生一件改变历史的大事，那件事发生后，两国关系会出现黄金十年，在那十年中，除了最尖端的武器不能交易外，两国没有什么不能合作的。 有了虞婉在辉达公司，加上这黄金十年，要在国内搞出一家跟上主流进度的高端芯片公司，并非什么难事。 经济领域王易已经通过周昂开始布局了，这才几个月时间，周昂的公司已经有了上千万的现金流，并且每天都还保持着极高的增长速度，今年结束估计就能超过上亿规模，而随后的两年是小灵通发展的爆发期，周昂至少能弄出一个几十亿的规模。 现在科技领域又有了虞婉这条线，王易只需要在官场稳扎稳打，迟早有一天他会真正改变这个国家。 第104章 前世阴谋水落石出 这一夜王易和虞婉聊了很久，他还萌生了近期亲自前往美利坚的念头，一来是缓解和虞婉的相思之苦，二来是更好的布局未来。 不过王易现在的工作，无论时间还是身份，都不是能轻易出国的，这件事也只是想想。 得到王易的支持，虞婉也很开心，她之所以对王易爱的那么深，也多有王易对她无条件的支持和鼓励有关。 第二天王易又是高强度快节奏的一天，不过跟着省长也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所遇到的事都是涉及全省范围内的，问题也都是王易以前从来没遇到过的，有些甚至想都没想到过。 而萧省长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的思路和方法，就是王易最佳的学习对象和案例，试问要学做官，还有什么比省长的言传身教更好？ 对王易来说，这个秘书的工作是具有挑战性的，但生活和工作也是充实的。 这天晚上，姜姗姗就主动打来了电话，告诉了王易她的安排已经正式下来了，确实是前往台川县做县委书记。 “工作这两天交接了，我就没什么事了，打算下周再去上任，周末我回一趟省城，你有没有时间？”姜姗姗很随意的说着，言语中多少还是能听出些期待。 “我尽量安排，你也知道我的时间现在不属于自己的，或许周末能有半天，到时候我帮你搬家。”王易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时间确实不是他自己能定的。 “我懂，你现在当然是以工作为第一，搬家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这点事都做不了？”姜姗姗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她内心还是感觉挺温馨的，至少还有个关心自己的人。 和姜姗姗王易总是点到即止，除了工作上也不会有太过深入的交流，挂了电话他翻出自己的随身笔记本，看看这一周剩下的安排。 这周星期天下午已经有安排了，周六萧省长倒是没安排，不知道能不能有自己的时间？ 和姜姗姗通话后，王易又接了几个电话，大多都是请他吃饭的，有些是厅里其它处室的同事，有些是下面的县长或者书记，这些肯定是送礼求办事的，王易直接就以抽不开身为由谢绝了。 还有一些是不知道怎么知道他电话的商人，美其名曰都是朋友介绍，想认识一下等等，这些王易基本上含糊两句就挂了电话。 除了电话多之外，手机上短信更是没停过，很多时候他都懒得去看，因为大多数也都是请托办事，或者让他帮着打听消息的。 王易也开始考虑是该再办张卡买个手机，专门弄个私人号码了。 又一个电话响起，王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好是有名字备注的，一看名字是周良涛，王易就接了起来。 “周哥，什么事？”王易主动开口。 “你上次安排那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周良涛语气比较正式的说道。 “那我们碰个面，你现在有时间吗？”王易没有在电话里问，而是询问周良涛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你看什么地方方便？”周良涛连忙说道。 “就我这里，附近有个烧烤摊味道还不错，晚上九点才出摊，平时想吃还吃不上。”王易笑着说道，让周良涛来办公厅小区。 “好好好，最多十分钟就到。” “那我先去点着，你到了办公厅小区往前走三百米的样子，路口左转进来小巷子就能看到。” 王易边往外走边说道，这几天他回来晚的时候，发现了一对夫妻晚上用人力三轮车摆的烧烤摊，味道王易觉得是很不错的，因此光顾了两次。 来到烧烤摊，此时已经有几个同样是上班族模样的年轻人围在三轮车前，他们应该是打包的，王易前几次也是打包。 “帅哥来了，要吃什么自己选，马上就给你烤。”老板娘见到王易连忙招呼，这种小摊都是相对固定的客源，来过几次的王易自然也是常客。 “嗯，我今天就在这次，等下还有个朋友，再帮我拿四瓶啤酒。”王易笑着说道，给人的感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王易选了几样自己平时爱吃的，又选了几个烧烤常见的菜，他也不知道周良涛喜欢什么，不过估计对方也不会吃太多，也就没怎么刻意挑选。 随后王易坐在路边的矮板凳上，拿出手机看了一遍未读的短信，选择性的回复了几条。 还没到十分钟，最多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王易就看到周良涛从巷口小跑进来。 王易连忙起身相迎，两人坐下开了两瓶啤酒，此时烧烤还没上来，就先干了一杯。 “周哥你这速度够快啊。”王易随口说了句。 “拉着警灯一路跑过来了的。”周良涛笑着说道，但王易注意到，周良涛没把警车开进来，显然是停在了外面路口，这说明周良涛做事也很在意细节。 如果大张旗鼓开着警车来烧烤摊一坐，难免会引人注意，就算周良涛不在乎，他也要考虑王易的感受。 两人说话间烧烤也上来了，巷子灯光昏暗，人也不多，倒是相对还算安静。 “对了，那个苏秀茹最近确实在四处找关系，而根本原因应该是锦盛集团的财务问题。”吃了几口后，周良涛就开始了正题。 王易没有说话，嘴里还吃着烧烤，端起酒杯和周良涛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掉，示意对方继续。 “原来锦盛集团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其实就是个空壳，甚至连空壳都算不上，集团下属几个厂，都是一些夕阳产业，要么就是设备老旧，产品没什么市场。苏秀茹的想法是要么找个冤大头接手，要么引入资金，她首选的是国资入股，找的那些人也多是有这方面背景的。”周良涛说的很详细，这些对于一个省厅刑警队长来说，要知道应该也不算难事。 “她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现在进展如何了？”王易冷笑着说道。 此刻王易心中联想到了很多事，他终于明白上一世苏秀茹为什么和自己结婚了，原来自己是当了冤大头，和自己结婚，老爸王祁连用自己的影响，让农业厅的下属企业入资锦盛集团。 用一个空壳公司换来大量流动资金，苏秀茹在另立门户进军房地产，而后原本的锦盛集团就成了不良国有资产，这一手算盘打得是啪啪作响。 “这女人是怎么有脸实名举报老爸的？她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恐怕政治对手也是利用了这一点，许诺了苏秀茹极大的好处，她才一点旧情都不顾念。”王易不仅想明白了前世苏秀茹和自己结婚的目的，也想明白她举报王祁连的原因。 第105章 省长的微服私访 “要不要找个理由把这女人抓起来，就算没有十足证据，只要关上两天，她的算盘就会落空。”周良涛很贴心的问了一句。 苏秀茹想要引入国资，一旦她被抓，那这事就完全没可能了，就算一些人已经有心，也会主动回避，这种影响实在太大了。 王易也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一世报复苏秀茹前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算了，由她去，我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交集，也犯不着去整她。”最终王易还是放弃了报仇，一来这一世已经没什么交集了，二来自己现在这么卖力的去整苏秀茹，其实很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再说只要事情做了就会有痕迹，这个时候王易确实犯不着给自己留下把柄。 见王易表了态，周良涛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正常的烧烤加啤酒。 第二天的工作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萧省长忽然问了王易一句：“小王这个周六有安排吗？” 王易还指望着周六领导没安排，自己就能帮姜姗姗搬家了，但现在萧省长这么一问，王易想也没想就说道：“没有啊，我就一个人，家也是省城的，没什么事也不用回家。” “那周六陪我去下面走走，我们找个乡镇，我想看看现在乡镇上有多少派出机构，听听百姓对这些机构的看法。”萧省长笑着说道，原来是想来个微服私访。 他既然已经想要率先在江北省搞基层改革试点，那去下面了解实际情况肯定很有必要。 但是领导想要真正了解实际情况其实是很难的，他也没时间花几天到下面乡镇蹲着，看那些派出机构是怎么工作的，对老百姓又有没有用？ 微服私访倒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至少可以从老百姓口中，大致知道真实的情况，老百姓眼中这些机构又是什么样的。 “好，我随后就安排，不知道领导有没有中意的地方？”王易立马询问道。 “你安排就行了，不过还是选经济欠发达的乡镇。”萧省长将目的地的选择交给了王易，但还是划了一个范围。 而萧省长这个范围一划，王易曾经主政过的云栖乡和灵官镇就被排除在外了，当然这两个乡镇也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 “好的，明白了。”王易随即表示明白，然后就下去挑选周六微服私访的地方。 全省有大几百个乡镇，经济欠发达的乡镇可不少，要挑选一个也挺不容易的。 王易挑选的原则是离省城尽量近一些，民风不要太彪悍的那种，毕竟领导是微服私访，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那责任他可是承担不起。 最后王易选中了一个乡镇，距离省城80多公里，一切顺利的话，下午两三点就能回来。 选好目的地后，王易又打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老罗的，让他周六加个班，给领导开车去下面，具体的行程王易没说，老罗也很懂规矩没问。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省属一个企业，王易有对方办公室主任的电话，上次工商业界晚宴上两人多聊了几句，算是比较投机的。 “武主任，有件事需要你安排下，领导这个周末要去下面乡镇看看，但是他不想大张旗鼓的去，所以需要你协调两台车，不要太好了，一个二十万左右的，一个十来万的就行。”王易这个电话是去协调出行的交通工具，既然是微服私访，肯定不能开二号车出去，悬挂政府牌照的其它车也不合适，这些车开出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的，明白，我立刻安排，一定准时给您送过去。”武主任巴不得王易找他，这种挣表现的好事，可是下面的企业做梦都想得到的机会。 第三个电话王易打给了公安厅特勤局，虽然萧省长说的是只让王易陪他去走走，但毕竟去乡镇有那么远，出于安全考虑王易还是不放心就自己和老罗两个人。 虽然老罗是军人转业，但年纪也上去了，身体已是膘肥体壮，不一定还能打。 特勤局是专门负责保护重要政要的，国家层面的公安部下属有一个，下面各省厅也有，省长出行的安保本来也是他们负责。 “领导特别交代，不想声张，所以请同行的同志着便装，周六早上来办公厅门口，车我有准备，人数不要太多，三四人就够了。”王易又和特勤局的领导交代了一下，也提了要求。 特勤局自然首先是尊重领导的意见，虽然他们也不想这样，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照办。 这还真不是王易谨慎，也不是特勤局小题大做，事实上前几年在别的兄弟省份，还真有一位省长微服私访，在县城街上就被人打了。 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六，这一天王易比平时上班还紧张，当老罗来到办公厅大门外，看到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车时，也是一脸懵逼。 特勤局来了个四个小伙，应该都是身手了得的精英，他们全程听从王易安排。 “你们几位用后面那辆车，尽量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让人觉得我们是一起的。”王易简单的交代了两句，然后就和老罗上了前面那辆蓝鸟轿车。 看得出来武主任是花了心思安排车的，两辆车都符合王易的要求，洗的很干净，内饰更是都像新的一样。 在干部大院接上省长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省城，王易偶尔从后视镜中看到，特勤局的同志一直跟在合适的距离，要不是他知道车牌，确实看不出来是一直跟着的。 “小王安排的很细致嘛，今天出门你袁阿姨还说，要是开着二号车出去，还不如在家睡个懒觉。”车上萧省长没有平时那么严肃，第一次主动和王易聊起家常来。 袁阿姨就是省长的夫人，在王易面前确实称得上阿姨。 “我第一眼看到开这车也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多年没换过车开了，别说感觉完全不一样，还挺有意思的。”老罗也活跃起氛围。 “我知道领导想看到下面最真实的一面，想听到老百姓想说敢说的话，这车是找省属企业借的。另外到了镇上，对外咱们就说您是老板，祖上是当地的，现在有了钱，想回家乡投资，这样不会有人会怀疑的。”王易不仅安排了车，连剧本身份都有安排，这个时候也告诉了萧省长。 萧省长一听感觉还挺有趣的，像极了电视里的剧情，对这次微服私访也更有兴致了。 领导其实也是普通人，只是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他们对物质追求没了什么兴趣，有时候一点新意，或许能让他们记忆深刻。 第106章 群众的嘴没把门 80公里的路程，因为是到乡镇，还是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场镇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十点了。 乡镇的场镇一般会每隔一日逢场，也就是赶大集，人会比较多，但今日显然是冷场，街上的人并不多，店铺也有近一半是关着门的。 这个镇比云栖乡要大，和最初的灵官镇差不多，街道是水泥的，只是一些地方已经破烂，街道两侧多是两层或三层的楼房，都是前几年陆续修建的。 车停在镇口，王易和老罗一左一右跟着萧元山进入场镇，那几个特勤局的同志，没有下车，而是在王易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开着车跟了上来，最后停在场镇街边，人也没有下来。 王易三人是边走边看，从场镇的街头开始，一路走来，就看到很多悬挂条牌的单位。 农技站，农机站，林业站，法庭，财政所，国土所，房管所，水利站，电管站，邮政所，税务所，工商所，财政所，计生站，广播站，经管站，文化站。 场镇还没逛完，就已经看到了近二十个各种站所，这其中还没包括派出所，卫生所，和客运站这种基础设施。 今天是周六，除了属于基础设施的派出所，卫生所，和客运站有工作人员上班以外，其它的站所都是大门紧闭。 因此萧省长也没能进入里面看看，不过王易在基层工作多年，对这些站所的职能还平时工作还是很了解的，路上也就给萧省长说了一下情况。 萧省长也问了一些情况，王易都是如实作答，并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观点。 从街头走到街尾，像这样的乡镇，萧省长已经很多年没有逛过了，他心中怎么想的，王易现在也不知道。 差不多要到吃午饭的时候，在萧省长的提议下，三人走进了一家餐馆，整个镇上也就三家餐馆，这一家看着稍微要好一点，王易也知道为什么这家看起来还行，因为就在餐馆的对面就是镇政府。 菜也是萧省长点的，他询问了王易和老罗想吃什么，两人都表示不挑食，萧省长也就随意点了三个菜一个汤。 很普通的一桌，老板依然很热情，期间萧省长还主动和餐馆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生意还好？我看你这装修在镇上已经很不错了。”萧省长也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和基层百姓打交道他并不陌生。 “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这生意可不好做哦，别看我这馆子每天都有不少桌，但全都在这上面”餐馆老板面带笑容，但表情有些无奈，说罢用手拍了拍台上的一个账本。 “我们老板祖上也是这里的，只是很早就去了京城发展，现在回来看看，想着给家乡做点贡献，看有没有什么能投资的。”这个时候王易适时的插了一嘴。 “嘿，可千万别。老板你有这心作为老乡我是佩服的，但你要是回来投资，我劝你还是打消了念头，还不如直接给镇上村里捐钱还能落个名声，要是你来投资，多半是血本无归。”老板一看就是个直性子，当然也是因为萧省长等人一看就是外来人，他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这话怎么说？难道镇上不欢迎外来投资？”萧省长一脸不解的问道。 王易倒是已经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但他不能说，这话餐馆老板说出来更有说服力，萧省长也会更加相信。 餐馆老板看了一眼外面，然后拿起账本说道：“这馆子我家开了几十年，从我老爸那辈就在这开着，自我经手后，这些年账面上也有些盈利，可全都停留在账面上，镇政府和那些站所在我这吃饭都是挂账，最远的三四年前的都还没结，现在没收回来的已经有十几万了，可能我这馆子都不值那么多钱。” 王易心道果然如此，这个事情乡镇赊账蔚然成风，尤其是吃喝这一块，而且这还是个普遍问题。 “我们老板也不开餐馆，和你这情况也不一样啊？”老罗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也可能是在套餐馆老板的话，将话题引入的更深入。 果然老板一听就笑了，而后嘴上像没把门一样说道：“所以说你们大城市来的不懂了，在这里做生意和你们想的不一样。这么说，假如老板你要来镇上办个厂，首先你得打通政府那些头头脑脑，然后你要拿地，国土所要疏通一下？然后你要修厂房？房管所的又会来，后面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不要钱的，通电通水，电管站水厂要钱？这些修好后，隔三差五的，税务所，工商所只要沾边的站所，都会来找你要钱，不给就是各种理由让你没法继续生产经营” “这些审批手续大多都是在县一级政府完成的，我所有批文手续都齐全，镇上还能为难？”萧省长有些微微皱眉的说道。 “县官不如现管嘛，这理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就我这小店，三天两头都有各种名目的收费，去年天文化站让我们订什么报纸，钱交了一年都没看到一张报纸。工商所也是隔三差五来，不是这里卫生不达标，就是那里有安全隐患，不给钱就关门，在乡镇做生意和你们大城市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位老板确实嘴上没把门，张嘴就净说大实话。 王易是深知这些都是普遍情况，就算他初到云栖乡和灵官镇时，这两个地方也是或多或少存在这类情况的，也是他将当地经济发展了起来，后来才渐渐将这种歪风邪气打下去。 萧省长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不下来不知道，一下来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还严重。 毫无疑问，这些乡镇权力部门，俨然成了趴在老百姓身上的寄生虫，这还只是镇上的商户，不知道村里又是什么情况？ 吃完午饭后，萧省长又借故去一个小卖部买烟和水，简单的和老板聊了一会。 或许周末来也有周末的好处，这位老板估计是知道镇上干部都放假了，嘴上也是没把门一样的抱怨个不停。 随后萧省长又看到一个卖农药种子化肥的商店，假装是生产厂家，进去和老板聊了一会，结果同样是各种抱怨。 时间才下午两点多，萧省长已经没有继续调查探访的心情了，他回到车上脸色不都太好看。 王易和老罗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这趟微服私访对萧省长的触动很大。 “回去，小王上班后抓紧催一下调研情况。”萧省长直接打道回府了，不过在路上他突然对王易说起了调研的事。 “好的，我会让他们抓紧些。”王易连忙答道，他明白萧省长这是下了决心。 第107章 姜姗姗的家 将萧省长送回大院，今天王易算是结束了工作，然后他又安排老罗和特勤局的同志将车还回去。 而后王易来到大院外，先是给调研室的主任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周末打扰了”王易给了调研室一点压力，告诉了对方领导要的很急。 而后调研室主任就在电话里保证，周一之前一定搞定，王易也不停的说抱歉，他知道整个调研室这个周末都别想休息了。 但王易也没办法，虽然工作量很大，可现在萧省长催的很急，他也只能这样。 打完这个电话，王易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姜姗姗打去了电话。 “我现在就在干部大院外，你在什么地方？” “今天不用陪领导了？” “已经工作完了，刚把领导送回家呢，这会还在气头上，下午和晚上应该都没我什么事了。” 王易和姜姗姗说话比较随意，现在才三点多，他今天还有大把的时间。 “正在收拾东西呢，你快进来啊。”姜姗姗正在大院别墅里，只是过来今天这里就不是她的家了。 王易挂了电话又转身进了大院，他现在进去都不用登记了，门口的警卫早就认识他，而他们这种大秘在这里也是常客。 姜家住的别墅门开着，王易直接走了进去，他看到姜姗姗和以前姜家的保姆在一起收拾东西，几个大箱子和包已经摆在了客厅。 “姐，你这东西也不少啊？”王易看着眼前收拾好的东西说道。 “很多旧东西，本来该扔掉的，但又舍不得。”姜姗姗笑着回应，此时她穿着围裙挽着袖子，看起来就像个家庭主妇，不像是县委书记。 “那我去联系一个小货车。”王易本以为就几包东西，现在一看不叫人是不行了。 姜姗姗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她好像只是负责收拾打包，剩下的就该是王易做的。 王易给周良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个搬家的小货车，最好再来两个人。 “这哪需要找什么搬家公司？我等下开个车过来，再带几个人，分分钟就给搞定。”一听是来干部大院搬家，周良涛直接表示自己就可以。 才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警用巴士就出现在别墅外，和周良涛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小伙子，一看就是他的手下。 这辆警用巴士除了前面两排座位，后面座位都是拆掉的，而且尾箱还是对开门，非常适合用来拉东西。 “这是姗姗姐，你就当是我姐就行了，这位是周队长，省厅刑警队的。”王易给两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然后王易就给了周良涛钥匙，他们先开着警车去出租屋，王易和姜姗姗开姜姗姗的车前往。 至于那个保姆，姜姗姗说她以后会带上，正好给自己做饭，去了台川县也有人照顾。 “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省厅刑警队的，这关系网可以啊，看他对你很是恭敬，你这大秘就是有面子。”车上姜姗姗调侃道。 “我和周哥很早就认识了，跟他算是另一层关系。”王易比较隐晦的提了一句，听到王易这么说，姜姗姗便不再提此事，也没有多问。 等两人来到出租屋时，周良涛和手下已经将东西搬到了楼上，把钥匙还给王易后就走了。 随后王易又上楼帮姜姗姗收拾新家，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多才基本将屋子收拾出来。 “你找这房子可以啊，这厨房挺大，以后周末要是有时间，还能来亲自下厨，咱们就在家里吃饭。”姜姗姗最后在厨房搓洗着麻布，很自然的开口说道。 王易坐在沙发上休息，此情此景两人还真像是两口子。 不过王易没有接姜姗姗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姐，你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呗，钱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些，到时候帮你联系房东。” “买下来没必要，又不是有了房子就有家，反正以后住单位宿舍，老了就去养老院呗。”姜姗姗此时也从厨房走出，一边走一边解下围裙，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话多少还是有点凄凉。 王易心中也有些触动，姜姗姗没有亲人，感情上又被伤害过，她曾明确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再结婚了，这种情况老年后确实会很凄凉。 “你这都考虑养老院了？我问个私人的问题哈，姐你有多少存款了，到时候我帮你规划一下养老的事情。”王易对姜姗姗说道，他忽然有个想法。 “有五十万左右，你想打我养老钱的主意？”姜姗姗对王易也没什么隐瞒。 “富婆啊，就是有个想法，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收拾好了，咱们该出去吃饭，今晚我请客，恭贺你乔迁之喜。”王易并没有说具体要做什么，随即起身要出去吃饭，还说自己请客。 “那你等我一下，换身衣服。”姜姗姗开心的说道，转身去了卧室。 王易没有等太久，很快姜姗姗就换了一件束腰的连衣裙出来，不得不说姜姗姗的气质和颜值确实很能打，加上这装扮和她平时风格截然不同，王易都看得愣住了。 “怎么，不好看？”姜姗姗注意到了王易的目光。 王易连忙移开目光说道：“不是，好看，是太好看了。因为和你平时风格完全不一样，我都看呆了。” 姜姗姗嫣然一笑，而此时王易却不敢再多看她了，并且不停的在脑子里想着虞婉。 王易也是个正常男人，他也会有正常的想法，但是他能克制自己，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是不能做的，因此必须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以防做出冲动的事情。 吃饭的地方是王易选的，省城他还是很熟悉的，餐厅也比较高档，氛围也很不错。 但王易全程都在和姜姗姗聊工作，这是他刻意的，姜姗姗也明白。 两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在这种亲密的接触后，只有用工作用严肃的话题，来冲淡两人心中都存在的那一丝情愫。 “在镇上听到那些群众口中的话，回去的路上领导心情都不太好，还让我催催调研室，看来他是下了决心要搞，你回去后也准备一下，我会争取安排到台川县来试点。”王易谈起了今天上午和萧省长在乡镇的情况，他这也算违反了组织纪律。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事，但这事牵扯面太大，恐怕阻力会不小，而且一旦失败，那可是身败名裂。”姜姗姗一直只听王易说有个大事，现在才知道是改革乡镇七站八所。 在姜姗姗面前王易没有丝毫隐瞒，只听他小声说道：“这件事中枢是下了决心要做，只是上面暂时也没有方案。所以这事现在不搞以后也会搞，咱们不搞别人迟早也会搞，萧省长也是想抓住这次机会，如果这事搞成功了，他可是能冲击更高位子的，咱们也是大功一件。” 王易给姜姗姗交了底，这件事确实是暗合上层心思的。 萧元山来自顶层世家，他之所以想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是为了有机会能冲击中枢最核心的那个长老会。 姜姗姗明白王易给她说这些，已经不是该考虑阻力和后果的时候了，于是她也义无反顾的说道：“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说怎么搞，我配合你就是了。” 这是姜姗姗毫无保留的信任，但是这话落在王易耳中，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第108章 改革势在必行 “如果在台川县试点，我该怎么做？”作为曾经的上级，姜姗姗却不知不觉中以王易为中心，现在王易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将各乡镇站所的业务骨干调回县里，毕竟撤销了乡镇站所，但很多事还需要做，县里的事情就变多了，各部门人手不够。二是完全裁撤一些站所，比如文化站，广播站，农机站这些。三是人员安置问题，也是最难的，除了那些关系调回到县里各局的，大多数人肯定只能分流甚至辞退，年龄大的就提前退休，年轻的能安置道新设的事业单就安置，还有一部分人只能签订终止合同自谋职业。”王易说了几点，也多是他后世的经验。 将乡镇财政收归县里，财政所这些就会完全在乡镇消失，还有国土房管这些部门乡镇设站的意义也不大，法院后来也不在乡镇设所。 电管水务这些直接退出编制，转为企业职工，其实也可以在这次改革中先行试点。 这些改革都是具有非常积极意义的，既解决了乡镇财政负担，又减轻了老百姓负担，创造更为宽松的营商环境。 加上交通逐渐便利，除了极个别偏远乡镇，其实大多数乡镇距离县城都在半小时左右车程，要办些事也不难。 另外这个改革不是一刀切，一些老百姓需要办的小事，乡镇政府也会留有窗口，保证80的事可以直接在镇上办理。 王易将思路详细的说了一下，这些对姜姗姗非常有用。 因为到时候就算省里制定了大方针，但具体实施在台川县，细节还是要姜姗姗自己去掌握，甚至在开始试点之前，萧省长也会让姜姗姗拿出一个方案。 两人从餐厅出来已经九点了，但姜姗姗还有很多想问的，于是王易又和她在附近转了转，一边走一边继续说。 直到十点王易将姜姗姗送到楼下，两人这才分开。 明天虽然是星期天，但萧省长有正式活动安排，因此王易明天是要工作的。 姜姗姗明天下午也会去平南市，星期一正式去台川县上任，两人今晚这一别，短时间应该是没机会见面了。 回到住处王易又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到了十二点准时和虞婉连了视频，今天虞婉告诉了王易一个好消息，她已经被辉达公司录用了。 虞婉虽然是去进修读书的，但经过两年的学习，学校课程其实很少，而且美利坚的模式和咱们有些不一样，现在虞婉上班也不会影响学业。 第二天王易还在陪萧省长外出时，政研室就打来电话，说调研报告已经做好。 因为萧省长比较在意这事，王易当即就汇报了。 “下午活动完了，回办公室，我先看一看。”萧省长当即表示今天就要看。 而后王易就让调研室室将报告送到一处，说领导晚上要回来加班看。 这么说一是实事求是，二是也让调研室的知道，领导很重视这个报告，他们加班加点做工作不是白做的。 当天晚上王易陪萧元山回到省长办公室，萧元山让王易就在身边，两人一起看了厚厚的一摞调研报告。 结合报告上的数据，萧元山更觉这改革势在必行迫在眉睫，两人一直加班看到九点。 完了萧省长还让王易将这些资料复印了十几份，让他明天安排人送到会议室。 一夜很快过去，又是新的一周，这个周一的上午就是省政府常务会议，也是俗称的省长办公会议。 今天开会王易还是坐在省长身后的角落，一开始都是些例行的事情讨论，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大秘，王易对此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 不过就在今天的会议即将结束时，萧省长突然提高声音，很郑重的说道：“上周六，也就是前天，我在没有通知任何部门和地方的情况下，去了一个乡镇，虽然只是去了半天，但看到的听到的，却是感触良多啊！” 萧元山这话说的毫无征兆，他这话一说出了，参会的副省长秘书长一个个都立刻聚精会神，更是开始在心中盘算，萧省长去的是什么地方？又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接下来萧元山就说了周六与几个商户的交谈，还有调研室弄出来的那厚厚一摞数据。 最后参会的都反应过来了，萧省长这是想要搞件大事，要拿乡镇机构进行改革。 “乡镇机构改革，这个倒是也符合中枢的精神，只是该怎么改，从什么方向改，上面没有明确的指示，也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借鉴，而这一改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我觉得要不还是再等等，多做做调研，看看有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很快就有副省长提出了不同意见。 “王秘书，把调研室做的报告发给各位省长。”萧元山没有和这位持不同意见的副省长争论，这种观点依旧是当前主流，也是大多数官员求稳心态的体现。 或许他们态度上有错，但至少不会有过。 王易立刻起身，走向会议室一角，那里就放着他早上让一处同事提前拿来拜访的调研报告。 等王易抱起那许多报告时，其它几个省长的秘书就识趣的上前各自取了一份，摆到了各自的领导面前。 随后王易又给几个秘书长也发了一份，这报告秘书长和办公厅主任应该是也知道的，只是他们看没看过王易不知道。 等所有都拿到调研报告后，萧省长的声音继续响起：“这里有详细的数据，可以说乡镇基层政府，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程度，而百姓也是怨声载道。我认为现在的问题不是该不该改革，或者什么时候改革的问题，而是到了势在必行甚至迫在眉睫的时候了，咱们不能什么都等着中枢指示，也不要想着等等去抄作业，我们可以等，基层政府的财政等不了，老百姓等不了。” 萧元山的话说的有些重，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而各位副省长和秘书长，在翻看调研报告后，一个个也是眉头紧皱。 这调研报告上主要还是数据分析，做成了图表形式，而最触目惊心的，就是各乡镇每年的财政支出，绝大部分竟然都是用在了这些站所上。 而这些站所创造了多少效益？又真正为群众办了多少事？其实在座的心里都清楚。 王易跟了萧省长也有一个多月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萧省长说这么重的话。 而从这一刻开始，王易是真心的敬佩起萧元山了。 以前王易也敬重萧元山，但那更多是来自他本身的地位，而从此刻开始不同了，因为王易看到了，萧元山是一个真正心里装着人民群众，愿意承担责任，就算冒险也要为群众办实事谋福利的好领导。 这就是一个敢作为，有担当的好领导！ 第109章 来自领导的试探 萧元山今天在省长办公会议上的主要目的，就是先让省政府在这件事上一条心，要做这件事他这个省长都没办法直接决定，还需要省常会讨论。 好在萧元山在省政府的威信是足够的，虽然一开始有不同的声音，但在他表明强硬态度后，几个副省长也都不再说话。 接下来就是布置工作，让有关部门继续调研，制定一个初步方案，这一块省政府自己就可以搞定。 但所谓的方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干货，因为这是全国第一次，没有现成的作业可抄，最多就是制定一个改革目标，具体怎么实施的方案，也只有在实践中摸索。 或者说这里的领导，也只能将任务往下安排，具体到市县，细则让这些执行者去完善。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办事流程，总不能领导事无巨细的把什么都想好？省级领导的工作，最重要的也是把握大方向。 不过这件事在萧元山的要求下，依然被列为秘密，暂时不要声张。 又过了一周，王易陪同萧元山参加了例行的省常会，在这次会议上，萧元山正式提出了乡镇机构改革的想法。 而这一次省常会上的激烈程度，比省长办公会上要激烈的多。 这几日王易也从一些细节发现了，萧元山在这期间单独和几位常委见过面，会面谈的什么王易都不知道，他估计就是乡镇机构改革这事。 在王易看来，应该就是萧元山在寻求支持，毕竟这么大的事，他在省常会上也是孤掌难鸣，不多几个常委支持，这件事根本不可能通过。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而且反对的还不少。 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这种大范围改革不利于稳定，而且涉及到几乎所有的行政部门，一个不好江北省都可能沦为全国的笑柄。 王易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紧张程度的会议，这些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大人物，在一个问题上针锋相对，平日里和和气气，见面也是谦让有礼的，今日却是寸步不让。 萧元山这次也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了，到了他这个级别，其实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受权利，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想为国家和人民做实事。 最后萧元山也看出了阻力的最多来源，于是在省常会上说道：“事情是我提的，不管成不成功，做到什么样子，我这个省长都该承担全部责任，不如成立一个乡镇机构改革领导小组，我亲自担任组长。” 萧元山说出这话后，果然反对的声音没那么坚定了，因为萧元山这是表明，出了问题他一力承当，再强烈反对，那就很容易树立政治敌人了。 “既然萧省长都这样说了，那就举手表决。”最后书记发话了，他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或者反对，也是因此才有先前那么激烈的交锋。 举手表决充分展现了民主决策，如果这样都不通过的话，那萧省长想要继续推行，只能私底下再去游说了。 很快就进入了表决环节，这个时候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很大的一件事，一旦通过对整个江北省都会有很深远的影响。 随后表决的结果就出来了，同意的人刚好比反对的多一票，也就表示省常会是多数票通过了这个议题，萧元山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因为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省常会虽然通过了，但这些常委不会给萧元山太大的帮助，这件事只有靠他自己。 随后省办公厅都在围绕着这件事做调研出方案，萧元山定下的前期基调果然是先拿一个县做试点，这样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选一个合适的县了。 几天后几个备选试点县的报告就出现在王易手中，他需要将这份报告交到萧省长面前。 王易粗略的看了一下几个备选试点县，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台川县。 其实这几个县都是具有代表性的，有省内户籍人口和下辖乡镇最少的，也是省内最小的一个县，有全省经济第一大强县，同样也有第一贫困县，台川县作为人口和下辖乡镇最多的县，也成了典型名列其中。 在挑选备选试点县的过程中，王易倒是没有干扰，也没有向其他同事推荐台川县，因为他觉得台川县跑不掉，如果真出现意外的话，他也会单独向萧元山推荐台川县做试点。 随后王易就拿着这份材料来到省长办公室，不过他在路上将台川县放在了最下面。 “领导，这是几个备选的试点县，您过目一下。”王易将材料放下说道。 “哦，这么快？你看过了没有？”萧省长立马看向材料，一边动手翻阅，一边问了王易一句。 萧省长问话了，王易自然不会离开，而后开口答道：“大致看了下，这些县都是咱们省某些方面的典型，倒是都很有试点的价值。” 听到王易的回答，萧省长点了点头，这次材料不是很长，萧省长也是粗略一看，主要是看有哪几个县，等王易说完他基本也看了个大概。 随即萧省长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这几个县里，哪一个最合适？” 萧省长这话问的很明确了，王易当然不能用什么万金油的回答，领导这么问，那就是希望你给出一个明确回答。 于是王易也直接说道：“我认为台川县最合适，因为台川县是全省人口第一大县，下辖乡镇数量多，如果台川县试点成功，那后面就没什么困难了。” 王易不仅回答了，而且还给出了理由。 “台川县”萧省长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当王易回答后，他翻到了台川县的资料，又认真的看起上面的数据来。 “这个姜姗姗书记也是位年轻的县委书记，还是位女同志，这种试点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魄力？”萧省长埋着头看着材料，小声的说了起来。 “姜书记也是我的老领导，抛开个人情感因素，就几年工作上的相处来说，她是一个能力很强，并且敢于创新的干部。”王易直接说起了姜姗姗的好，这些话说出来，谁都知道他是在为姜姗姗说话，或者说就是在揽活了。 “还有个人情感因素，看来你和她关系不一般啊？”萧省长终于抬起了头，意味深长的看向王易。 第110章 亲疏远近人之常情 王易目光没有闪躲，两世为人的他明白，这是领导在试探自己，但不是坏的试探，而是好的试探。 于是只见王易坦然的说道：“因为已故姜老的关系，我和她确实有不浅的私交，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举贤不避亲，领导既然问了我，我就不能因为和她有私交而故意说不合适，那样反而影响了大局。” 说这些话是王易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明白自己和姜姗姗的私人关系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萧元山心里都是清楚的，如果自己刻意做的要撇清关系，反倒弄巧成拙了，大方的承认更显得坦荡。 果然王易这么一回答，萧元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后笑着说道：“组织上也不是不让同志之间有私交嘛，就是老一辈革命先烈，他们很多人也是私交甚笃，只要公私分明，就事论理，这些不用避讳。党员干部不是不近人情，只要慎交友，交好友，不以私交牟利，举贤是可以不避亲的。” “你去安排一下，让这位姜姗姗书记来一趟，我亲自和她谈谈。”最后萧省长说了一句，已经初步决定选择了台川县，选择了姜姗姗。 王易从省长办公室出来，没有让一处的同事通知姜姗姗，而是自己用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 “姗姗姐，现在方便吗？”王易的语气很轻松，但他打的是私人电话，因此先问对方方不方便。 “方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用的还是座机，应该是公事？省长大秘打来的因公电话，那我任何时候都方便啊。”姜姗姗从时间和电话已经猜到了王易不是找她闲聊的。 “事情定了，领导让你明天来一趟，他要当面和你谈谈。我这就算正式通知你了哈，你安排下时间。”王易还是说的很随意，但已经代表省府办公厅正式通知了姜姗姗。 “什么时间？”姜姗姗立刻郑重的问道。 “我看下哈，明天下午有外出的活动，十点三十分后领导没有安排，那只能上午了，要不你今晚回省城。”王易翻出笔记本，看了明天萧省长的日程安排后说道。 “好的，我下午就赶回来，那你晚上有空吗？这个时候我们见面方不方便？”姜姗姗随即说道，最后一句话她本不该说，但没忍住还是有些期待的说了出来。 “晚一点可以，大约九点的样子。”王易没有在这个时候回避姜姗姗，依然像朋友一样见面。 “那好我等你，到时候电话。”姜姗姗心中挺高兴的，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也没有过多的闲聊。 下午姜姗姗就提前离开了台川县，因为是省长召见，这是因公出差，她也没自己开车，司机和秘书都同行。 只是姜姗姗没有住酒店，她回到距离王易宿舍很近的出租屋，从下午六点多就开始等着王易的电话。 时间刚过九点才几分钟，王易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里相约在姜姗姗住处小区外碰面，姜姗姗临出门还补了个妆，等她下楼王易已经到了。 “你这时间观念还真强啊，说的相差都没超过五分钟。”姜姗姗见面就和王易说道。 王易笑了笑，自从做了省长秘书，他的时间规划还真就精确到了分钟，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 “都是工作影响的，每天跟着领导，都是卡着分秒过日子，还是以前在景区安逸啊！姐你吃了没？陪我去前面吃点路边烧烤，虽然就在马路边，但味道很不错。”王易还没吃饭，又是那路边烧烤。 “你这一天天的饭也没个准时，还经常吃烧烤，你自己也不爱惜一点？”一听王易又是吃烧烤，姜姗姗板着脸说道，可眼神之中只有关心。 王易和姜姗姗经常晚上通话，很多时候姜姗姗会问王易吃的什么，大多数时候王易回答都是楼下的路边烧烤。 “不碍事的，趁着年轻就想吃就吃，等以后老了再调理，我给你说那味道真的很好。”王易无所谓的说道，已经带着姜姗姗往烧烤摊去了。 王易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甚至现在都不需要他挑选烤串，只要人一到，老板娘就知道王易主打的那几样菜。 不过今天多了个姜姗姗，王易让姜姗姗自己挑选，他也就跟着一起选了些自己爱吃的。 姜姗姗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坐在路边吃过了，甚至她一生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原本姜姗姗对烧烤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或许那句话是对的，吃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今晚姜姗姗也感觉这烧烤确实美味。 “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见省长，要注意些什么，明天我该怎么说？”姜姗姗问起了明天和萧元山的见面。 王易白了姜姗姗一眼说道：“姐你就别装了，老爷子当年好歹也是常务副省长退休的，这种级别的领导你见的可不少。” “那哪能一样，私下和工作中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你明天可得照顾着我。”姜姗姗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领导不让我走，我就全程陪着你，这样满意了？”王易故作讨好的说道，其实别说姜姗姗一个县委书记了，就是省城那些厅级干部被萧元山单独召见，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还差不多，能不能透露下，领导会问我什么？到时候我怎么回答？”姜姗姗松了口气说道，随即又很好奇的继续询问。 王易想了一下道：“肯定都是和乡镇站所改革有关的，应该是想要知道你的看法和态度，至于怎么回答，就坦然诚实就够了，你都知道领导的态度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确实王易说的对，和领导谈话，最重要的就是知道领导的态度，一旦明白领导是什么态度，其实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按照领导想的回答肯定错不了，要是能说到领导心坎里，那就更加分了。 两人吃的时间不是太久，十点的样子就往回走，明天姜姗姗要见萧元山，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保证充足的精神。 王易先将姜姗姗送到楼下，分别时姜姗姗又问了句：“如果省长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对你工作有影响？” “瞎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正常关系好，我早就给领导提起过了，他还给我讲了一通大道理呢，倒不是教育，更像是提点。这亲疏远近人之常情，我们关系亲近，我向着你说几句好话，领导也是能理解的。”王易解释了几句，也向姜姗姗透露了萧元山知道他们关系的事情。 姜姗姗点了点头，她见王易如此坦然，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两人互道晚安，王易回了自己住处。 第111章 王处终成别人的虎皮 第二天王易依旧是七点多就到了办公厅，他安排姜姗姗十点的样子再来，但姜姗姗也是一早就起来，还是有些紧张根本睡不着。 等到九点四十姜姗姗来到省政府，王易亲自在楼下等她，将她带到了休息室。 姜姗姗在休息室等候时，王易还时不时来和她说几句话，倒是让等待的时间不是那么漫长，也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终于王易告诉姜姗姗萧省长要见她了，两人就来到省长办公室。 “领导，台川县的姜姗姗书记来了。” “哦，快请坐。王秘书，给姜书记泡杯茶。”萧省长指了一下会客区的沙发，手上正在收拾什么东西。 王易带着姜姗姗坐到沙发，他就去一旁泡茶，而此时萧元山也起身走了过来。 萧元山很自然的坐在主位，姜姗姗有些紧张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着。 萧省长应该是看出了姜姗姗有些紧张，于是笑着说道：“今天找你来要说的事情，应该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当萧元山说出这话时，还在一旁的王易心里都紧了一下，不是萧元山这话针对什么，而是王易担心姜姗姗回答错了。 姜姗姗此刻也跟着心中一沉，她没想到省长第一句话就让自己为难了。 但是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姜姗姗坦然答道：“听王秘书提起过一些，但具体的还需领导指示。” 姜姗姗的这个回答让王易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也泡好了茶端了过来。 “姜书记请喝茶。”王易将茶杯放在姜姗姗跟前。 他担心的是姜姗姗刚才回答说并不知道是什么事，那就是在萧元山面前隐瞒和王易的关系了。 偏偏萧省长是知道的，这样就会让萧省长觉得姜姗姗不坦诚，那自然就不可靠了。 这次萧省长要做的事，关乎的也是他自己的前程，要找的首先是能靠得住的人，选姜姗姗除了台川县确实合适外，其实也有王易的因素，至少在萧省长心中是这样的，他的目的也是把事办成并办好。 所谓人的亲疏远近，其实在任何时候任何层次都存在，很显然萧元山是将王易当成了亲近的人。 “小王你也坐。”忽然萧元山指着旁边的沙发对王易说道。 秘书留下并不是稀奇事，何况还是王易这种组织上明确了编制的领导秘书，就制度上而言，工作上领导对秘书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其实这也正是萧元山隐晦的提点姜姗姗，这是准备把她当自己人了，没注意他说的都不是王秘书而是小王吗？ 接下来的谈话反倒简单多了，萧元山是开门见山，直接说乡镇机构改革的决心和紧迫性，而姜姗姗也是坦诚的表示，坚决紧跟领导脚步，哪怕背上骂名也要把事办好。 这件事还真会背上骂名，虽然最终的结果和目的，都是为了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利益，但是改革那么多机构，裁撤那么多原本的铁饭碗，这些人失去了原本舒适生活，自然会怨恨谩骂进行改革的人。 姜姗姗这个试点县的县委书记首当其冲，就连萧元山都会被很多人怀恨在心。 “姜书记有这个觉悟就好，咱们是人民的干部，考虑的是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此个人做出些牺牲也是值得的，当然对于这样的干部，组织上是不会亏待的。”最后萧元山给予了姜姗姗态度上的肯定，也算隐晦的画了饼。 领导的御下之道，永远是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没好处谁跟着你干？ 姜姗姗再次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就差立下军令状了。 到此两人的谈话也算基本结束了，剩下的更多就是姜姗姗这个县委书记具体执行了。 不过为了表示对姜姗姗的支持，萧省长还是说了一句：“过程中有什么困难，遇到什么问题，及时反馈多和王秘书沟通，你们两个也曾长期共事，宋韵遗风景区就弄得很成功嘛。” 宋韵遗风景区，严格说来是王易和姜姗姗合作完成的，毕竟当时县委县政府才是项目主体，而今景区已经闻名全国乃至东亚，现在景区不仅吸引着国内外游客，很多大型的活动也都在景区进行，已经成了整个江北省的名片。 王易将姜姗姗送到办公楼下，这个时候姜姗姗的司机和秘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是受省长召见来的公差，所以事情以结束就要赶回县里，开始制定详细的方案。 姜姗姗现在的秘书不是苏倩了，一来苏倩跟她已经很久，二来换了主政的地方还用老秘书不合规矩。 不过昨天晚上，姜姗姗对王易提起过，想将苏倩调到台川县，到县委办公室做个分管领导。 另外她还告诉王易，苏倩和邓凯关系已经很好，听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估计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会结婚。 领导到其他地方任职，调来几个心腹助手，这在官场上是一种潜规则，并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姜姗姗又有重要的事要做，让苏倩这个得力助手来帮忙，倒也是实际正好。 将姜姗姗送到车前，她的秘书和司机虽然不认识王易，但是都连忙点头微笑，在她们眼中王易肯定是省里的领导，虽然这个领导是年轻了些。 “有劳王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再向王处汇报。”上车前姜姗姗忽然很正式的和王易握手说道。 虽然有些突然，但王易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于是他笑着说道：“老领导这是和我见外啊，这件事省长很重视，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沟通。对了，听说苏倩和邓凯要结婚了，到时候我恐怕去不了，麻烦老领导帮我随个礼。” 王易不仅称呼姜姗姗老领导，还既谈到了公事，又谈到了私事，而他这些话其实不是对姜姗姗说的，是说给姜姗姗的新秘书和司机听的。 “一定一定，那我先走了，王处再见！”姜姗姗上了车，王易挥手道别，看到车启动离开才转身回办公楼。 姜姗姗被省长召见而来，这件事全县主要干部都知道，车在省府内缓缓前行，很快就离开了省府。 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姜姗姗的新秘书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书记刚才那位领导是谁？看起来好年轻啊，他还叫您老领导？” “那是人家客气，别看年轻可是省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是省长的大秘，只是以前一起共事过。”姜姗姗不仅没有责怪秘书乱打听，还主动解释起来。 姜姗姗已经明白王易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她现在这么一说，也就是让秘书和司机知道，自己和省长大秘关系匪浅，省长还交代了重要的事，自己在省里是有背景有关系的。 王易刚才下楼时就想到了，自己只要稍微表示一下，姜姗姗的司机和秘书很快就会把这些消息传遍全县，至少在县里主要领导那里不是什么秘密。 而不知不觉间，王易自己也成了旁人的虎皮。 第112章 周昂的通讯帝国 省长大秘代表着什么，体制内的人最清楚，能让省长大秘亲自送下楼，还表现出极好的私交，这就足够让县里的其它领导非常忌惮。 其实严格说起来，一般的省有专职秘书编制的总共就三人，分别对应三位正部级领导，书记，省长，政协主席。 很荣幸王易就是这三人之一，而其他的副省长甚至省常会常委的那些个秘书，都不是真正意义的专职秘书，如果公开场合说那是专职秘书，就属于违规配置。 而王易这个专职秘书的产生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是萧元山可以推荐王易，然后由省府办公厅考核政审，当这一切都没问题后，还要报中组部备案同意，王易才能正式履职。 所以别看王易行政级别不高，他这个职位的含金量比很多正厅级都高。 也正是因为正部级领导的专职秘书掌握了太多机密，这些人提拔的可能性就别比人高了许多，加上做专职秘书的年纪都不会太大，所以一个省里面，要说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非这三位专职秘书莫属。 接下来的日子，姜姗姗和王易的电话联系就越发频繁了，有时候上班时间，王易都会接到姜姗姗的电话，一打就是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晚上更是大半个小时的聊。 当然聊的都是公事，是关于乡镇站所改革的事。 真正着手开始做了，王易才明白这里面的难度比想象的还大。 姜姗姗这个县委书记虽然刚到任不久，但是有省政府下发的明文通知，加上省长做后盾，在县委县政府层面，倒是没有不同的声音。 但是各部门，尤其到了乡镇上，阻力不是一点的大。 首先是方案就召开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人，还有个县直属单位负责人开会就开了几天，甚至最后都没有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案。 两人沟通了很多，王易提出了很多建议，但这一次他也只能提些建议，不能像以前那样事情是他，姜姗姗只是打打辅助了。 不过趁这次台川县改革的机会，姜姗姗倒是把苏倩调到了县委办公室，做了常务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 现在苏倩和邓凯都属于正科级的干部的，在他们这个年纪也是非常有前途，加上两人现在分属两个县，就算结婚也没有任何影响。 就这样在忙碌的日子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了，现在的国庆节已经变成了七天，但这七天里没有一天是王易自己的，从头到尾都陪着萧省长在出席各种活动。 不过等七天假期结束后，王易会有短暂的三天时间比较轻松。 因为今年的十月9-11日，是中枢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的日子，这是党最重要的核心机构，每年召开一次的全会，也是商议和通过重大事项的时候，是决定未来路线的重要会议。 中枢委员一共有近两百人，除了京城的重要部门领导外，各省的书记和省长，也必然是中枢委员，所以萧元山也会去京城几天。 这个时候带不带秘书，就全凭领导个人喜好了，由于会议时间安排比较忙，大多数书记省长都是不带秘书的，当然这也是一种对外的姿态。 王易自然也不会跟着去，还在假期，他倒是就已经将三天时间安排好了。 第一天也就是九号这天，依然不是他自己的时间，上午办公厅机关党委要举行今年的民主生活会，王易作为处级领导干部，也是必须参加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制度，旨在批评和自我批评，按规定每年必须举行一次，不管级别多高都要参加。 王易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批评其他同志，事实上是不存在的，至少在办公厅的民主生活会上，王易没听到正经的批评别人。 倒是自我批评那是一个比一个狠，但也就是话狠事不痛不痒，王易也在会上进行了自我批评。 会议在热烈严肃的氛围中进行，最后圆满的成功。 中午在办公厅食堂吃了午饭，王易就算正式开始了他考勤表上的两天假期。 假期从九号下午到十一号下午结束，现在开始，十一号下午去机场接萧元山，当然这期间他还是保持随时工作的准备。 下午王易约了周昂在一家茶馆见面，两人也有几个月没碰面了，虽然周昂很多时候也在江北省，但是他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富豪了，王易的身份又有些敏感，所以能不见面还是少见面。 少见面不代表不见面，很多事情也需要见面才能说清楚。 周昂的气质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一看就是成功商人，但不是暴发户那种。 “我们账面上现在有三千多万的现金，这笔钱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周昂把自己位置摆的很端正，他仅用了四个月时间，就从几万块启动资金，暴涨到了三千多万，但他说的是我们账面，这些钱怎么用，他也是首先征求王易的意见。 从周昂前世的表现，王易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现在更是验证了，有些人秉性就是好的，也不会因为暴富而改变。 周昂同样很清楚，短短数月积累数千万资金，这一切靠的都是王易。 加上王易还不满25岁，就是省长的专职秘书了，周昂更明白王易本身的价值，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而两人既有友谊，又互相欣赏，成为最可靠的伙伴，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暂时没有其它安排，你是怎么想的？”王易暂时用不上这笔钱，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于是问了周昂的想法。 周昂直接答道：“我已经和斯达康公司签订了全国代理权，你说过这个项目最多只能做年，所以我想用这笔钱，成立一家研发公司，自己研发手机，两年后我们完全退出小灵通市场，开始建立工厂生产自主品牌的手机。” 王易一直和周昂强调，小灵通的生意做不长久，即便最巅峰的时候还没到来，但思想上周昂也做好了随时退出小灵通业务的打算，而他的决定就是还是在自己熟悉的通讯领域深耕。 小灵通会退出历史舞台，不是通讯行业不行，只是有更先进的通讯方案，手机未来会是最为重要的工具，这个行业非常庞大，现在国内只有几家在开始做，而且做的都不算好。 “我同意，就按你这个思路走。我听小婉说，辉达公司已经在研发一款用于手机的图形处理芯片了，未来的手机肯定是和电脑一样非常智能化的，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现在挣的钱百分之七十都投入到手机项目上。”王易对周昂的战略给予了肯定，并透露了未来手机行业的方向。 虽然辉达公司在手机图形处理芯片上最终没有成功，但手机本身是走成功了的，只是手机上用的图形处理芯片，被另一家公司在技术上领先了。 有了王易的肯定和支持，周昂也是干劲十足，虽然现在只有三千万启动资金，但到了年底应该就有一个亿，明年就是十个亿，后年就是三十亿，这三十亿砸下去，不可能搞不出一个像样的手机。 第113章 隐患初显 王易和周昂整个下午都在一起，两人聊了很多，周昂要从无到有开始做手机，肯定也是困难重重，不过启动资金这块目前问题倒是不大，因为小灵通业务这两年就像一台超级印钞机，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加上周昂现在和斯达康公司有深入的合作，在通讯行业人脉也是有的，要挖一些技术人才应该也不难。 后面两人又谈到了研发中心建在什么地方？这些王易都没有特别要求，因为现在这些都不会给王易带来政绩，而且距离建工厂正式投产上市，还有很漫长的过程。 “具体的你自己掌控就好，如果是与政府相关的，比如批文之类的遇到困难，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另外你这两年肯定会渐渐引起一些人注意，不管是白道黑道，总会有眼红的，遇到这些人千万不要忍气吞声，我会去处理的。”王易最后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让周昂放开手去做。 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小富是可以安的，但大富没有实力是守不住的，周昂现在的身价可能还没这方面顾虑，但是几年后就保不准了。 不过有王易在，要守住周昂这点基业还是问题不大的，毕竟王易真正的关系不仅是江北省。 单单一个田蓉蓉出面，就足以摆平全国大多数的黑白两道。 这还是王易在没有让出利益情况下，就能借助的势力，往后王易再让出一些利益，他可以借虞婉和田蓉蓉搭上更多更大的权贵，人脉也就这样建立了。 而且王易还有一个真正的大靠山，那就是萧元山，几年后的萧元山就会进入中枢，影响力足以覆盖全国，现在王易考虑的，其实更多也是如何整合这些资源人脉将来为自己所用。 在成为萧元山秘书之前，王易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更没有特别大的野心，但是现在他有了这种机会，倒也算不上野心，只是真有了冲击那一个核心圈层的机会，王易又怎么可能不去尝试？ 本来晚上王易也是打算和周昂一起吃饭的，但是在下午快到六点的时候，一个电话又打破了王易的计划。 “王处，晚上有空没，我可是知道你这几天是自由之身。今晚我也被老板放了个假，咱们哥俩是不是好好聚一聚？”电话里传来一个也算年轻的声音，听声音和王易好像很熟。 这人王易确实也算熟，但是平时交集不多，最多的时候就是省长办公会和省常会时两人会见面，这人就是常务副省长钟诚的秘书杨小树。 杨小树今年三十岁，和王易行政级别一样，都是副处级，也都是省领导的秘书。 但两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毕竟王易这个正经的专职秘书，是在中组部都有审查备案的，杨小树则只是省委组织部管理的。 还有一点就是，王易这个正部级领导的专职秘书，在秘书任职期间，有且只有一次行政级别晋升机会，这是最高两办联合发文明确规定的，而且那唯一的一次级别晋升，同样需要中组部批准。 这种限制在杨小树这样的秘书身上就不存在了，可不会被限制的反而会羡慕被限制的，杨小树平时对王易就很客气，私下里也多次想要约王易吃饭。 对于那些厅局级领导，还有县委书记县长的邀约，王易向来都是推掉的，但是杨小树的邀约他没办法推。 一来确实低头不见抬头见，二来有句话说得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杨小树这类人，能搞好关系还是尽量搞好关系。 “杨哥，咱办公厅还属你消息灵通啊，你都这样说了，小弟自然却之不恭，你安排地方，我随后就来。”王易在电话里爽快的答应了，还和对方瞎扯几句，以示两人关系融洽。 “兄弟抱歉了，这个人的饭局我还必须去一趟，咱们只有改日了。”王易对周昂抱歉的说道。 周昂自然很理解，王易现在已经到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时候，周昂和他也是不需要靠吃喝维系感情的人。 和周昂分开后，王易就叫了辆出租车，来到了杨小树定的地方。 这里又是省城另一个高档中餐酒楼，名气很大，来的也都是非富即贵，但不像某些会所，至少这里是对社会开放的。 杨小树显然是很重视今晚这顿饭的，他一直在门口等着王易，看到王易后就热情的上前，两人一路说笑的来到早已定好的包间。 两个人桌上的菜可不少，王易估计杨小树和自己拉关系，应该是为以后考虑，因为杨小树跟着钟副省长已经有三年左右了，差不多也到了该去地方历练的时候的。 钟副省长是省常委，杨小树去当个县长还是没问题的，做了县长到时候虽然还是钟副省长的人，可谁又会嫌弃关系太多呢？ 两人都是领导秘书，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还是一些政府内部未公开的秘密，这也算是一种消息互换。 王易原本以为这顿饭就这样也就算了，可谁知道酒过三巡后，杨小树忽然说道了一个新的话题，并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年后咱们省就要多一个副省长了，令尊应该也能顺势往上挪一挪？” “他都五十多岁了，去年才升的副厅，也算是到顶点了，挪不挪还不是都一样。”王易知道杨小树说的是农业厅顾厅长已经确定为副省长的事，因为政府领导是由人大选举产生，所以流程上还要等到明年年初。 至于关于王祁连的话题，王易是不想多谈的。 但杨小树显然是故意说这事的，王易才谦虚的说完，他就立刻接话道：“不过农业厅的问题可不少，我知道的就有不少匿名递到监察厅的举报信，当然也可能是有些人兴风作浪，目前钟老板是将这些事压下来的。” 王易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他也明白了杨小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提醒自己，王祁连已经被人举报了，而且直接举报到钟副省长那里的。 杨小树这些话说的比较讲究，先是提到顾厅长要当副省长了，然后从自己的角度说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只说农业厅领导层有问题，不点名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在提醒王易。 此时省府下设还有一个监察厅，虽然和纪委是一套班子两个牌子，但监察厅属于省府的下属部门，按照领导分工，钟副省长分管监察厅。 举报的人不管是将信件递到纪委还是监察厅，因为举报的是省府下属厅局的副厅长，作为分管领导的钟副省长肯定是知道的，杨小树随时跟在钟副省长身边，偶然看到也很正常。 这个话题杨小树也是点到即止，王易对此自然是表示感激的，两人又好好的喝了几杯，一直到九点左右才散场。 和杨小树分开后，王易招了辆出租车，不是回办公厅的宿舍，而是回了农业厅家属院的家里。 还在车上王易就将电话打给了王祁连。 王易听得出来王祁连此刻正是觥筹交错，肯定又是酒局正酣，他直接在电话里说道：“爸，早点回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就是现在，我已经快到楼下了。” 第114章 去给姗姗镇场子 王易在家里只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王祁连就急忙赶了回来，身上还有明显的酒气。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王祁连一进屋就一脸关切的向王易问道。 王易原本想了很的多话，甚至想要严肃的和王祁连好好谈谈的，可看到自己父亲这个样子，竟然原本想说的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起身给王祁连倒了杯水，然后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王易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得到消息，有人举报了你，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两次了，应该是在长期举报。” “这是哪个王八蛋，狗日的是见不得老子好啊！”王祁连可能是刚喝了酒，直接就开口大骂起来。 “匿名举报，应该是你们厅里的，也不排除下属的企业，你现在不是除了分管计划经济处，还有下属企业吗？”王易没有责怪自己父亲，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说自己父亲。 “你回来就为这事？”王祁连骂了之后也没多想，作领导干部，尤其是有实权的领导干部，不可能不遭人举报，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儿子。 王易点了点头，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也有几句心里话想说，你现在的位置肯定很多人眼红，千万不要在经济问题上犯错，如果以前收了的，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咱们家不缺钱，以后也不需要钱，只要在这上面没有问题，其它的都是小问题。” 领导干部最容易犯错的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经济问题，二就是生活作风问题。 其实生活作风问题都还好，只要不是太过份的，大多数情况上面也是大事化小。 但经济问题是真正的红线，贪官污吏历来被人民群众痛恨，也是历朝历代严惩的对象，主要是一旦出现经济问题，其他的问题也就少不了。 王祁连丧偶多年，他也没有再娶，平时除了应酬喝酒，也不沾花惹草，连和女下属的绯闻都没有过，生活作风问题王易是不担心。 此刻王祁连酒也醒了不少，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家族里可不止是他一个人当官，如果他出现严重问题被查，肯定是会影响到王易的。 而王易前途无量，王祁连就是自己不当官了，也不愿意影响到王易。 于是他连忙问道：“难道萧省长在敲打你？这些年爸也有些违背原则的问题，主要就是帮你二爸和三姑他们两家，另外收过几次礼，都是自认还可靠的关系，而且事情没办成的我都退回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啊？” “不管办没办成，这三年之内的，能退的都找个理由退回去。另外你分管的厅属企业，最好找个机会交出去。现在问题倒还没反应到萧省长那，不过钟副省长那里已经挂了号，只是他暂时压下来了。”王易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王易之所以说三年内的，主要是集中在王祁连快速升迁这几年，而让人眼红的也是这几年。 至于分管下属企业，这更是一个肥差，王易估计最大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出在这里，主动放弃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明智的选择。 “钱倒是没多少，这样真有用？只要不影响你，别说放弃分管企业，就是现在提前退休也没问题。”王祁连心里还是很明白的，他现在的一切其实都已经可有可无了，只要王易顺利，一切都好说。 王易以前确实想过让王祁连提前退休，但自从攀上萧元山的关系后，他就觉得没必要如此风声鹤唳了，让王祁连在副厅上正常退休就可以了。 但这个前提还是要让王祁连不能有什么把柄，以前的隐患也要及时排除。 “肯定有用，举报倒是不怕，哪有领导不被举报的？只要查不出问题就好，甚至还能因此让组织更信任，你先这么做，剩下的我来处理，钱不够的话我那还有。另外家里的亲戚，经济上也要完全撇清，以后他们找你办任何事都不要答应，二爸和三姑家你必须要和他们说明白，以后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安于现状就可以了，告诉他们我会关照王奔和悦悦的，希望他们能明白。”王易最后说道，这些话也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原本打算过年说出来，现在只能让老爸提前去说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王易对此事的郑重态度，王祁连点头表示明白。 当天晚上王易就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他按理说是可以睡个懒觉的，但也只是睡到七点就起床了，因为今天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安排。 起床后王易洗漱了一番，时间刚到八点，手机就准时响起，然后出现一个陌生号码。 王易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声音：“王处您好，我是小车班的严强，今天由我为您服务，请问到什么地方接您？” 几天前王易就将今天安排好了，他还提前给省厅后勤服务处打了声招呼，说萧元山安排了他去下面的县里办事，让后勤处给他安排一辆车。 而这所谓的办事，就是去台川县，看看姜姗姗乡镇机构改革的进度，也为姜姗姗站站场子。 虽然这不是萧元山安排的，但对此他肯定非常乐意，这也说明王易对领导关心的事很上心，利用自己休息时间都在督促，所以这也算不上假传省长命令。 王易慢悠悠的下楼，只等了一两分钟，一辆奥迪a6就出现在眼前，这当然不是萧元山的专车，虽然王易这个时候可以假借萧元山的威风，最大限度的帮帮姜姗姗，但是王易没有这样做。 不过后勤处的人倒是很懂事，给王易派来的是17号的小号牌车。 江北省有30个左右的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这个号牌比好些个副部级领导的都靠前，是省府办公厅特别保留的几个之一，既不是某个领导的专车，平时也不怎么用，就是作为备用车。 司机严强是个年轻人，不是领导的专车司机，他对王易很恭敬，只有他们这些司机清楚，为了今天给王易开车这个机会，可是好几个司机在竞争。 “领导，咱们去什么地方？”严强没有称呼王易王处，而是学着其它专车司机那样直接称呼领导。 “去台川县，麻烦你了严师傅。”王易坐在后排笑着说道。 严强眼睛看着前方，余光却不停地瞟着后视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领导太客气了，叫我小严就好。” 王易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个严强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应该也是二十五六岁，叫别人小严王易自己都开不了口。 车子离开省城市区，王易估计此时姜姗姗也上班了，就发了个短信过去，内容倒是很简单，就说自己出发了。 姜姗姗收到短信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马上她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心腹苏倩之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王易要来。 接下来自然就发生了群众喜闻乐见的一幕，当王易的车进入平南市境内时，消息就不胫而走，很快市里的领导们电话就打爆了，都在卖力打听，是哪位省里的领导来了，目的又是什么？ 第115章 省长光环笼罩的王处 王易到台川县城时已经是十点半了，这个时候很多县里的领导都已外出，只是当他的车进入县委县政府的大院后，姜姗姗立刻让秘书去通知，要求凡是在县城的县领导马上回来，说是迎接省里的领导。 而且当车进入台川县城时，市里的领导也都知道了，很快领导的电话就打到各位县常委和副县长这里询问。 只是这些人也还一脸懵逼，刚接到通知回来，但只说是来了省里的领导，并没有具体说是谁。 在不知道具体是谁的情况下，市里面也还是比较重视，一个副市长，带着几个重要部门的副局长，已经在赶来台川县的路上了。 等台川县的几个主要领导回到县府大院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停在楼下的17号车，车子不算显眼，可是车牌太显眼了。 来不及多问，这些人一路小跑上楼，赶往会议室。 书记办公室里，姜姗姗正在和王易说着改革的进度，当然更多是难处。 这个时候还是比较随意的聊天，除了苏倩在场外，也没有其它人。 苏倩看到王易，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年前王易还是个被排挤的镇长，还要到县城向姜姗姗汇报工作，而现在王易已经是令她仰望的存在了。 “你这么一来，我一上午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在问是哪位省里的领导来了。估计都回来的差不多了，还是出去见一见？”和王易诉了一会苦后，姜姗姗一脸无奈的说道。 “自然是要见一见的，我这次来就是狐假虎威帮你站台的，只是我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领导，就私下里简单说几句，传达个意思就行了，不要搞得太正式。”王易点头同意，但他也明白自己就是仗着省长的光环狐假虎威，所以也不能做的太过。 “知道，你懂分寸我也是懂分寸的，那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姜姗姗此刻竟有几分小女儿姿态。 随后王易在姜姗姗的带领下来到了县府会议室，此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见到王易和姜姗姗出现立刻起身，只是当看到王易如此年轻时，都很是震惊。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府办公厅的王处长，今天来咱们县，是要传达省长的指示，大家欢迎。”姜姗姗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她没有说王易是萧元山的秘书，而只说是省府办公厅的处长。 此时一些聪明的，消息灵通的，也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年轻的领导，就是省长大秘，江北省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干部王易了。 “大家好，今天突然来，主要根据萧省长指示，来了解一些情况。大家知道萧省长正在京城开会，但他却时刻挂念着台川县的改革试点，这件事省长很重视，时常问我进展怎么样了？县里遇到了哪些困难？刚才和姜书记简单聊了几句，也了解到确实有一些困难，诸位也都是各部门的具体负责人，你们不妨也说说各自的困难，我回去会如实汇报给省长的。”王易接过话茬，一开口就搬出了萧元山，但是他最后一段话，直接让整个会议室安静的针落可闻。 困难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改革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但是这真要说出来了，还是汇报给省长的，又没谁想说或者敢说了，说了岂不是就代表自己能力不行呢？ “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开会一个个的各种问题各种抱怨，现在领导来解决问题了，怎么又不开腔了？赵副县长你分管的部门最多，就由你先开始。”姜姗姗这个时候很默契的上场了，她直接点名了一个副县长。 下一刻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站起身来，王易也跟着看向此人，从姜姗姗的一句话中，王易知道此人应该是台川县的常务副县长。 常务副县长分管的部门最多，也都是些要害的部门。 随即这位赵副县长硬着头皮说了起来，也确实说了几个困难，主要还是集中在一些年龄未到，需要提前办理退休的老同志，还有就是被划入退出编制，买断工龄丢掉铁饭碗的那一部分人。 “赵县长的意思是，这些问题无法解决是？”等赵副县长讲完，王易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让赵副县长脸色无比尴尬，随即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也不是完全不能解决，只是需要时间，需要给这些同志做大量的工作，目前我们正在积极推进。” “那能解决的就不是问题，直接说问题。”王易少有的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他这话简直是将了赵副县长一军。 “没有问题，我会抓紧落实。”赵副县长被呛的哑口无言，他可不想自己被当成典型出现在省长耳中，那自己这辈子仕途就完了。 接下来又问了几个副县长和县直属各局的局长，这一下都说没问题了。 王易这次来除了给姜姗姗站台外，也确实是为了加速推进改革试点，因为今年只有两个多月就结束了，萧元山做省长整整一年，要是不拿点成绩出来，面子里子都不好过。 现在萧元山荣王易就荣，萧元山损王易就损，他自然很上心。 中午王易就在县委县政府的食堂吃了工作餐，连姜姗姗都以为，王易吃了饭就会离开，因为他这一来，说了这些话之后，多少是会起一些积极作用的，对姜姗姗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支持了。 但吃饭时王易忽然问道：“现在哪个乡镇最难啃，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去一趟，把那些硬骨头集中起来。” “怎么你还亲自上阵？”姜姗姗很意外。 “帮你加快进度嘛，今年的时间不多了，要是能在年底前做出点成绩，对咱们所有人都有好处。”王易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就干脆做彻底一点，只要帮姜姗姗拿下最难搞的乡镇，剩下的乡镇就好搞了。 饭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了台川县下辖的一个乡镇，因为提前接到通知，乡镇的领导已经把七站八所那些闹得最凶的一群人集中了起来。 当然对这些人说的是，有管事的领导来解决问题了。 这些人在镇政府等着，当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队时，尤其是看到挂着省里17号车牌的黑色奥迪时，还没开始谈话一个个就没了先前的锐气。 第116章 拿捏人心出奇招 乡政府的会议室里，至少有三十几个七站八所的代表，而在来的路上，王易也从姜姗姗口中了解了一些这个镇的情况。 这个镇有个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其畜牧站一个单位，就有多达56人的编制，可以说超编的已经没谱了。 乡镇这些基层工作人员，看到王易还显得有些紧张，王易则表现的很好说话，甚至给这些人一种错觉，只要他们提条件，这位年轻的领导都能满足。 当然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想保住原本轻松安逸的铁饭碗，最好是这些站所都维持现状，反正每天上班就是看看报喝喝茶。 王易先是认真的倾听了这些人的诉求，完了还表示赞同，他这搞得一旁姜姗姗都不知道王易究竟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给改革增加难度的？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易是和稀泥的时候，他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也是这样想，不过在这里我也可以和你们交个底” 王易只说了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集中精神看向他，瞬间就接过了谈话的节奏控制权。 “可能你们很多人都知道，台川县是咱们江北省改革的试点，但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试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这么跟你们说，这次改革是中枢定下来的，不是你们姜书记要改，也不是市里要改，更不是省里想改，而是在执行国家的政策。” “可为什么别的地方没改？那是因为萧省长想要抢在别的省之前，用最优渥的条件来妥善安置乡镇站所的同志。” “咱们现在少部分同志甚至能进入县级直属部门工作，一部分同志是转岗到新成立的部门，剩下的少部分同志，也是工龄买断，政府给你们买够社保，让你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创业经商，或者自谋职业是？” “先改的好处就是政府能拿出的条件多条件好，真到了全国都推行改革的时候，可能就是一纸公文取消机构裁撤编制了。” “今天关起门来，我也和你们说说交心的话，有一个兄弟省份也在试点，并且已经接近尾声了，而他们开出的条件远不如我们。如果到时候中枢采纳了这个地方的模式，那到时候省里面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执行中枢的决定，那时候对大家都不好” 王易一股脑的说了很多，他这话九成都是真的，才一说出了，就有一些人内心变得不坚定了。 “话我就说这么多，道理想必诸位也都明白，今天我是代表萧省长来摸排一下进度的，还是那句话，早改早安心，早改多得利过些日子萧省长会亲自下来，那时候就不一定是这个政策了。”王易说着最后一段话，话才刚说完，就缓缓起身要准备走了。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姜姗姗和平南市副市长，还有一众县市领导簇拥着王易就离开了。 王易直接上了车，让严强将车开回了县政府，而后又对那个副市长还有姜姗姗交代了几句：“这几天你们不要急着去做七站八所的工作，对外就说他们不想办理手续也好，上面很快会下发新的方案，要不了两天就会出效果了。” 姜姗姗明白王易的意思，她也不知道王易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全都是真的，感觉上好像确实有用。 王易今天是以公差的名义来台川县的，姜姗姗也不好挽留他，当着旁人的面，连一句非工作的话都没说，最后目送王易离开。 等王易离开后，姜姗姗立刻召集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按照王易说的，对外就说现在尽量不按原有方案安置了，等着上面的新方案。 而就在姜姗姗开会的时候，王易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稍微多一点，大意是让姜姗姗找几个七站八所的职工，可以适当给予较优厚的条件，让他们作出抢着接受安置方案的样子。 因为人的从众心理，加上王易说的那番话，还有县政府和市政府放出的风，只要哪些人知道前面有人接受了方案，就会一窝蜂的接受，生怕晚了方案调整的越来越不利。 至于说钉子户犟脾气的，那肯定也是有，这些人你就是给再好的条件，他们都是不会答应的。 但这类毕竟是少数，由他去就好了，顶多就是不断上访闹事，那么一两例其实也无所谓，对于整个改革来说是无伤大雅的。 姜姗姗自然是完全照办，而这样的人是很好找的，毕竟给的太多了，拒绝才是傻子。 王易回到省城已经是晚上了，今晚他没什么安排，就和周良涛吃了个便饭，这层关系他还是要维护的。 第二天王易少有的睡了个懒觉，直到十点才起床，然后洗了个澡，收拾一下就去了办公厅，准备了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又过了一遍萧省长的日程安排，然后差不多就到了去接萧元山的时间了。 车上王易和萧元山没什么交谈，不过回到办公室后，王易主动说道：“领导，你不在这的这几天，我做了一件事，需要向您检讨一下。” 萧元山抬头看向王易，没有表现出意外，也没有怒意，只是好奇的说道：“哦，是什么事？” “昨天我去了台川县，改革试点的进度很缓慢，于是我去了一个乡镇，和该镇七站八所的同志具体聊了聊，说了一些与事实不完全符合的话”王易主动说了昨日的事，并且说的很详细，也说了自己的想法，而他检讨的就是自己用了一点不算光彩的手段，来加速推动改革进程。 说完之后王易心中其实也有些忐忑，而他之所以做检讨，也承认自己做的有些不光彩，其实就是在告诉萧元山，以后不光彩的事，我这个秘书愿意为您效劳。 王易跟萧元山马上就半年了，有些态度也到了该表的时候，有些话也到了说的时机。 领导当然需要一个有能力，做事也细致勤恳的下属，但这种不一定能成为心腹，而一个愿意为领导做不光彩事的下属，这绝对是领导的心腹。 果然，在沉默了片刻后，萧元山脸上露出了笑容，并且和蔼的说道：“小王啊，非常之事用些非常手段也无可厚非，何况这有利于改革试点，且并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而且你也没有说错，等以后正式的改革方案出来，肯定会有调整的，也一定有现在的这么优渥。这件事你是用了心的。” 萧元山肯定了王易，虽然他没说什么更明显的话，但王易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算是真正被萧元山接纳了，这种接纳不仅是工作上的关系，也是私人情感上的接纳。 第117章 政府工作报告 在萧元山开会回来的第三天，王易接到了姜姗姗的电话，在电话里姜姗姗显得很兴奋。 “王易，太好了，上次你去的那个镇，哪些家伙这两天催着喊着把政策给他们落实了，明天开始我就带人亲自去镇上，争取一周之内将这个镇搞定，先打个样，下个月全县开始同步推进，一个月内完成全县目标的70，年前争取基本完成改革任务。” 听到那一招果然见效了，王易也很高兴，又叮嘱了姜姗姗几句注意事项，然后挂了电话将消息告诉了萧元山。 “领导，有个好消息，刚才姜姗姗书记来电话，已经在一个镇有了实质性进展，下周能将这个镇做成样板，十一月底全县改革进度可以达到70，年底前能基本完成任务。”王易几乎是一字不落的汇报给萧元山的。 “好，确实是个好消息，小王你安排一下，下周抽个时间，我亲自下去一趟，”萧元山也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甚至当即决定亲自下去看看，当然这个时候去，是对姜姗姗工作的肯定。 王易立马应下，随后就去查看日程，选在了下周五前往台川县。 然后因为萧元山这次是公开下去，所以还通知了很多部门，并且将此事告诉了办公厅主任李源。 这次萧元山下去，肯定不是一台车一个司机一个秘书就完了，省里也会有几个领导随行，到了平南市还有市里的领导陪同，已经不是王易一个人能安排过来的。 当天晚上王易就将萧元山下周五到台川县视察的消息告诉了姜姗姗，但因为现在办公厅还没有正式下发通知，这算是私下提前透露消息。 “应该下周一你们才会接到正式通知，不过你可以提前准备了。这次领导很高兴，估计等你们县完成改革试点，你距离副厅也就越来越近了。”王易也很高兴，这件事他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初见成效了，怎能不高兴？ 而姜姗姗在台川县已经是第二次担任县委书记了，等到改革试点成功，她无论资历还是年纪也都足够升副厅了。 明年姜姗姗36周岁，这个年纪升副厅，正是前途大好无限光明。 行政级别越到后面越难升，毕竟越往上职位越少竞争越大，正处到副厅虽然只有一道坎，可无数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 “我如果升职的话，萧省长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你应该可以转正了？”姜姗姗倒是更关心王易。 “哪有那么简单，我在做秘书期间，只有一次晋升机会，而且只掌握在萧省长一人手中，不过倒是不急，看领导的安排。”王易倒是不急着升正处，主要是王易太年轻了，而且他现在升正处其实没有实质改变。 很快一周时间就到了，萧元山如期前往台川县视察，这次的视察目的很明确，就是看改革试点的进度。 因为目的明确，所以安排上也就简单，萧元山主要听取了姜姗姗汇报，一些具体的数据，让萧元山也是不住的点头。 其中让萧元山印象最深刻的，也是一个镇畜牧站竟然有多达56人的编制，下面的乡镇领导，几乎一年到头都在为发工资而奔走。 在省市县三级领导的见证下，萧元山不吝言辞的表扬了姜姗姗，也肯定了台川县的改革试点。 这已经是十月的最后几天了，眼看今年也只剩最后两个月了，离开台川前，萧元山再次叮嘱姜姗姗，让她稳扎稳打，争取在年前基本完成试点任务。 “有领导高瞻远瞩，给我们定下方针，我们台川县保证完成任务。”姜姗姗说着很官面的回答。 萧元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最后是很满意的离开了台川县。 一年的时间眼看就要过去了，最近姜姗姗和王易私下联系的频次和时长相对少了很多。 不仅是姜姗姗忙，要忙着在年底前完成试点改革，王易也同样忙，除了每日跟在萧元山身边，他最近还要帮萧元山写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 本来这个不该王易写的，但是萧元山有自己的想法，因此将任务给了王易。 当然现在王易也不可能几万字都是自己来写，他先让一处的其它同事，还有政研室的同事，写了一个历年差不多的模版出来，然后前面和后面也是其他同事写的，只有中间最重要部分，是王易亲自写的。 2000年很快就结束了，2001年一月十四日，是江北省代表大会召开的日子，开幕也是重头戏，就是萧元山做的政府工作报告。 其实各省乃至中枢，每年的这个报告都大同小异差不多，但是今年江北省萧省长的这份工作报告，一经公开就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报告的开头也是千篇一律，但是当报告来到中间的时候，一个具体的事件，一串具体的数据，让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今年，在省委省政府的部署下，于台川县进行了乡镇机构改革的试点工作，试点是成功的，效果是显着的，以下一组数据可以说明问题” “作为试点的台川县，在此次改革中，全县共缩减编制1782个，每年县财政节省支出一千三百余万元。其中有一个镇，每年节省的财政支出就达到了九十多万元，以后这些节省出来的财政，将全部用于乡镇的基础设施建设” 萧元山的政府工作报告，很快传遍全国，中枢的主要领导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甚至拿到了台川县的具体改革数据。 王易知道，就在做工作报告的当天下午，萧元山就接到了好几个来自京城的电话，显然萧元山已经在几十个书记省长中脱颖而出了。 而由于台川县试点的成功，江北省委省政府，也在去年年底就决定，新的一年全省开始推行改革，而且是彻底的改革。 一时间一股思潮从江北吹起，迅速的吹遍全国，让臃肿的基层，变成充满活力，服务于人民群众的精兵，成为了一种共识。 第118章 获得外交护照 自从萧元山做了政府工作报告后，这一周他已经第三次前往京城了，而这三次王易都是一起陪同的。 中枢的主要领导王易没见到，和萧元山谈的什么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的领导肯定是被重视了。 这段时间王易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萧元山比以往更精神了，王易和他之间的关系也越发融洽，偶尔闲暇时，两人还会聊上几句私事。 “这一晃农历新年还有几天就到了，小王过年有什么安排？”在省长办公室，萧元山中途休息的时候，忽然问起了王易新年的安排。 王易以为是领导有什么安排，然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我没什么安排，领导需要的话我随时有空。” “我没什么外出计划，年三十下午回京城，今年春节就陪老爷子几天。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要出远门可以提前规划一下。”萧元山和蔼的说道，原来是在主动为王易考虑。 作为正部级领导的秘书，拥有连续几天的休息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如果领导刻意安排就不一样了。 萧元山的父亲如今还健在，不过年事已高，也算是党内硕果仅存的几位老人之一，一直居住在京城，传闻今年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估计萧元山如此安排，也是陪伴老爷子最后一段时间。 王易本来没什么想法，但萧元山这么一说，一个念头便不由自主的萌生了出来。 但王易没有立刻说，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因为这话他觉得不好说。 “怎么还有困难，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啊？”萧元山对王易已经很了解，看到王易的神情就明白了。 领导都这么问了，王易也不用思考，就直接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出国一趟，因为我未婚妻在美利坚进修，她还有几年才能回来！” 王易这一句话里就说了三个重点，出国，未婚妻，几年后才能回国。 作为正部级实权领导的专职秘书，王易要因私出国和领导出国几乎是一样的难，各种审批流程非常繁琐。 王易强调未婚妻，就是说不是一时爱情冲昏了头，强调几年后才能回国，是要说自己未婚妻会回国，只是暂时在国外进修，也是为祖国在学习。 “去美利坚的话有点难度，既然已经是你未婚妻了，那你如果申请的话，肯定连她也会受到审查的，眼下只有几天时间就过年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萧元山没有拒绝，但是提到了具体的情况。 王易知道有些事已经不能瞒了，而且趁这个机会公开也好，于是他连忙说道：“这个肯定没问题，其实我未婚妻是外交部虞副部长的女儿。但我和小婉是在云栖乡认识的，后来在灵官镇我向她求了婚，虞副部长或许还不知道，我们打算等她回国后再去见父母” 关于自己和虞婉还有虞家的关系，王易早就想找个机会和萧元山摊牌了。 与虞婉相识相知的过程王易讲的还比较详细，目的就是告诉萧元山，他们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与家世身份无关。 萧元山其实不关心王易和虞婉怎么认识，两人又有怎样的故事，只是当他听到王易未婚妻是虞兴华的女儿时，眉头还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不过让王易没想到的是，片刻后萧元山忽然眉头舒展，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虞部长的千金，这样的话我这个领导都不好意思不批准了，不然以后你们结了婚，虞部长还会怪我从中作梗呢。那你写个申请，随后我再和秘书长说说。” 萧元山直接就同意了，这和王易先前的预想有些差距，他甚至想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萧元山因为虞兴华的关系而疏远自己，最后大秘也做不了，就下去坐冷板凳。 但王易更不可能放弃虞婉，所以他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坦然面对，大不了遇到问题再来解决问题。 等萧元山说完这番话后，王易又隐约明白了，萧元山这几天频繁进京，得到了几位中枢核心领导的赏识，这使得他有了冲击更高位子的可能。 而到了那个层面，阻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个时候能少一个敌人比多一个朋友还重要，萧元山应该也是想通过王易来缓和跟虞家的关系，就算不能成为朋友助力，只要少个敌人少分阻力就是天大的好事。 “多谢领导，我晚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婉，她一定高兴的不得了。”王易连忙鞠躬致谢，不管萧元山出于什么目的同意，这对王易来说都是值得感激的。 还没等到晚上，王易就迫不及待的将消息告诉了虞婉，虞婉当然是兴奋不已，她今年本来也没打算回国，这样王易去陪她过年，也就不会孤独了。 电话里虞婉表示王易只要组织上通过了申请，其它的她来安排就好了。 此时距离大年三十已经不足一周了，王易要是自己去跑签证什么的，确实不一定能搞定，以虞婉的家族背景，在这方面肯定是有难以想象的优势。 王易的出国申请，在萧元山的首肯下，倒是很快就批了下来，而就在一天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八这一天，王易又收到了来自京城外交部的一个加急信件。 拆开信件王易才明白，虞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给他搞到了外交护照。 外交护照和普通护照，在外观上就不一样，外交护照是鎏金字体，而持有这种护照，不管是通关，还是前往目的国，受到的待遇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了外交护照，虞婉也已经给王易安排了大年三十晚上前往纽约的直飞航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同时在这期间，王易还联系了姜姗姗，继续了上次他随口一提的事，然后姜姗姗什么都没问，就把自己的全部存款，足足五十万现金给了王易。 接着王易又将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并东拼西凑的正好换了十万美金。 第119章 乘军机入京 “我也不问你拿钱去干什么，还不还也无所谓，但这是我全部家当，等我老了无依无靠的时候可就只能赖着你了。”姜姗姗玩笑般的说道，以两人的关系这么说也没什么，但说出来还是有些暧昧。 王易也有这种感觉，于是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也把所有钱拿出来了，全部换成了美金，过几天我会全部交给小婉，让她购买一支美利坚的股票。你的这些钱她只是帮你代持，以后你需要了，或者退休了，将会有一笔非常可观的资金。严格来说这些钱是你私人借给小婉的，而她用来购买了自己供职公司的股票，股票便是抵押物，你向组织申报时也可以如实填写。” 姜姗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时期国家还有明文规定，处级以上干部不能投资股市，但这个股市指的是国内，并没有规定不能投资境外股市。但直接投资终究是不好的，尤其是王易知道历史走向，十几年后这十万美元的股票会变成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那时候作为高级干部持有这么多境外资产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王易想到了由虞婉代持这一招，虞婉不是体制内的人，又有着家族的关系，加上她如今正在国外进修读书，购买自己入职公司的股票，不管将来这笔钱变成多少，来源和过程都是合法合规没有一点问题的。 而王易这么做，不是为了让自己将来多有钱，他有周昂这条线，想要钱有更多的好方法，而且以后到了一定级别也不需要钱。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姜姗姗和虞婉留一条退路，到时候虞婉会帮姜姗姗代持股票，而王易拿出的这些钱，则是作为婚前财产，无偿赠送给虞婉的。 十万美金的股票，是为了以防不测，为两个女人留下的最后保险。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萧元山也想起了王易出国的事，就关心的问了下进度，当得知王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更是直接说道：“正好三十下午我们要回京城，你跟我和袁阿姨一起，就不用去买机票了。” 王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萧元山秘书，知道萧元山并没有安排回京城的交通工具，这个时候还让他也不用买机票，王易实在想不出萧元山会怎么回去？ 但是领导都这样说了，王易自然照办，直到第二天下午，萧元山叫上王易，又去干部别墅接上了袁阿姨。 不过从省委家属大院出来，坐的就不是萧元山的专车了，而是一辆悬挂大军区车牌的军车，随后一行人来到省城郊外，一个王易以前都没听说过的地方，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萧元山带王易来的竟然是一座军用机场，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隐蔽的军用机场。 军车直接驶入，也没有检查什么的，而且直接开到了机场跑道，远远的王易就看到一架叫不出型号的小型飞机，看大小和外型应该是军用运输机。 “我和军区的张司令是好友，正好有趟军机执行不太重要的任务，他知道我要回京，就顺路给我们捎上了。”快到军机前时，萧元山才解释了一句。 王易知道萧元山口中的张司令应该是大军区司令，而不是江北军分区的司令，乘军机回家，估计也只有萧元山这类顶级世家的中流砥柱才能享受了。 前世的王易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次，今天倒也算是开了眼界。 当汽车停稳后，王易还没下车，他就看到一个肩扛中校军衔的军官小跑上前，来给萧元山开了门。 王易也立马下车，抢先绕道另一侧给袁阿姨开了门。 “萧省长，飞机随时可以起飞，我带你们上去。”中校恭敬的对萧元山说道，显然这飞机只是在等他们几个了。 “麻烦了，代我向张司令说声谢谢。”萧元山客气的说了一句，当然谁都知道是客气话。 随后王易就跟着萧元山夫妇，在那位中校军官的带领下上了飞机。 这军机和王易以前见过的民航客机果然不一样，机舱内非常空旷，不过这架飞机在靠近驾驶室的位置，还有一个隔间，里面相隔小型的会客厅，看起来这飞机平时也是有人座的。 “这一趟是返空回京城的，所以除了萧省长你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这个呼叫器与前面的驾驶员通话，我就先下去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中校将三人带上飞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随着中校离开，机舱门就缓缓关闭，这种军机舱门在飞机尾部，既不需要登机车，也不需要手动关闭舱门。 很快王易就感觉到飞机缓缓移动，自然也不可能有广播什么的。 没人提醒王易他们系上安全带，虽然沙发上也有安全带，但王易看萧元山和袁阿姨都没有用安全带，他也就没有用了。 经过短暂的爬升后，飞机很快就平稳飞行，萧元山拿出一本内参看了起来，袁阿姨可能觉得无聊，就随口问了王易一句：“小王晚上几点的航班？” “八点五十。”王易笑着回答，他和袁阿姨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送萧元山经常见到，但没有过交流，只是见面点头微笑。 “那你到纽约都还是大年三十呢，还能和虞家那丫头一起过新年。”袁阿姨看起来是很健谈那种人。 王易也有提前做过功课，北京时间比纽约时间早13个小时，从北京到纽约直航飞行时长也是十三个小时左右，所以王易到了纽约，还是当天晚上。 当然他从纽约回来后，又是要加上这些时间的。 至于为什么他是去纽约而不是波士顿？ 一是因为国内没有直飞波士顿的航班，二是纽约有总领馆，王易用的是外交护照，走的也是外交通道，所以直飞纽约。 还有一个原因，虞婉说波士顿除了大学和那些大公司，玩是没什么好玩的，所以她要带王易在纽约玩。 毕竟王易好不容易去一趟美利坚，不去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也有些说不过去。 好在波士顿距离纽约也不远，就三百多公里，这个时期美利坚民航都已经公交化了，虞婉从波士顿到纽约也就半个多小时。 第120章 国民女神赵晓燕 “时间还那么早，跟我们回家，先吃了年夜饭再去机场。”袁阿姨一听王易是接近九点的航班，竟然邀请王易去吃了年夜饭再走。 准确说京城那四合院是国家分配给萧老爷子的住处，但作为唯一的儿子儿媳，说是自己家也没问题。 王易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不方便，我就直接到机场等着就行了。” “你袁阿姨让你去你就去嘛，这是军机又不是降落到国际机场，那地方还远着呢，去家里吃个年夜饭，八点左右我让司机送你。”王易才刚说完，萧元山就接话说道，而且说的毋庸置疑。 王易也不好再推辞了，这是领导没把自己当外人，再推辞就见外了。 随后袁阿姨又主动问起了王易和虞婉，还说自己以前见过虞婉几次。 通过和袁阿姨的拉家常，王易也知道了，在京城世家圈子里，虞婉和田蓉蓉名气还挺大，是以美貌出名的。 飞机比王易想象的快了很多降落，应该是军机速度比民航的要快。 而飞机落地也是在山区，降落前王易看向窗外，应该是距离京城市区还比较远的地方。 等飞机停稳后，王易跟着萧元山夫妇走下飞机，此刻一辆黑色的奥迪a6就在跑道旁。 这是萧老爷子的专车和司机，司机虽然穿着便装，但一看就是军人。 车看起来和萧元山的专车没什么两样，车牌也是京a的普通车牌，甚至不像地方爱弄小号车牌，王易反正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但他估计这看似寻常的车牌号，一定有什么规律，警察的交警对这类车牌早就了熟于胸。 王易请萧元山和袁阿姨上车后，这才坐上副驾，随后专车离开军用机场，一开始路上一个车都看不到，直到拐了好几个弯，走过好几个岔路口后，才渐渐看到其它车辆。 此时才下午四点多，等到五点的时候，车辆才进入市区，而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一片没有太多高楼大厦的地方，最后专车开进了一座外面看起来很寻常的四合院内。 四合院的内部其实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般住家的样子，而此时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王易知道萧元山家里兄弟姐妹不少，他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大哥几年前生病去世，但孙子都已经几岁了。 显然这一大家子都在年三十来陪老爷子团年了，这些人见到王易都些意外，毕竟现在是过年，而且萧家也不是一般的家庭，按理说是不会有外人在场的。 萧元山没有第一时间介绍王易，而是先去客厅见了萧老爷子，王易作为客人，自然也要跟上去问声好。 萧老爷子年近90，年纪算是很大了，王易见到他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屋里还有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元山回来了？这位是？”萧老爷子年纪大了但眼神还很好，他看到萧元山也看到了王易。 “小王是我秘书，晚上要出国，距离航班还有一会，就让他来一起吃个饭。”萧元山开口说道，这个时候萧家人都进来了，也算是向众人介绍了王易。 “萧老新年好！”王易简单的问候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说的太多。 萧老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人多好啊，过年人多热闹！” 很快就开始吃饭了，王易和萧家晚辈坐在一桌，这里面有萧元山的侄子和侄女，也有侄媳侄女婿，这些人都没有在体制内，从他们谈话间王易知道，基本上都是做科研或者在国企工作。 王易有些拘谨，吃的不多，也没有主动加入话题聊天。 其实王易也明白，萧元山正是借这个机会，向王易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没拿王易当外人，是要将王易当心腹培养的。 差不多快到八点的时候，萧元山就主动安排司机送王易去机场，而送王易的竟然还是先前那辆有特别通行证的奥迪，也是国家配给萧老爷子的专车。 王易有些受宠若惊，也很自觉的坐在前排副驾，毕竟这是副国级专车，自己坐后排太装逼了。 因为车上没有领导，司机和王易还主动闲聊起来，没一会两人就比较熟络，司机还给王易讲了一些京城的潜规则。 很快专车就来到了国际机场，王易以为司机会将他送到航站楼，却没想到最后开进了一道铁门，直接驶入了机场内部道路，最后来到一栋办公楼下。 “这是什么地方？”王易有些不解的问道。 “咱们在这等一会，马上会有人来安排的，你就不用去航站楼排队了，等会直接给你送到跑道上。”司机有些自豪的说道，很显然这一切特权都来源于这辆车。 果然这话才说完，立刻就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对方简单询问了一下，见到王易拿出的是外交护照后，连忙表示很快会安排好一切。 随后王易就绕过了海关和安检两道关卡，并在所有乘客都还没有登机的时候，专车就开到了飞机下。 当王易下车时，一排空姐更是弯腰恭迎，搞得他都很不好意思。 而此时这趟航班的摆渡车也正好朝这里驶来，不过在距离飞机还有三百米的地方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摆渡车上的乘客正好看到王易从专车上下来，然后走上悬梯。 等到专车离开后，摆渡车才开到飞机前，按照正常的流程登机。 此刻同机的旅客也都在小声议论，猜测这趟航班上有身份不得了的人物。 “那人看起来好年轻，应该不是大领导，但那车是副国级专车，多半是某位世家子弟。”这些乘客里有不少都是很有见识的。 而乘客之中，一个用围巾裹着头，眼睛很大很漂亮的女性，看着王易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 她刻意的朝摆渡车门口挤去，也是赶在了第一个登机。 等她进入机舱后，看到经济舱除了几个空姐，座位上还空无一人后，围巾下的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王易正坐在头等舱，这是虞婉给他安排的，花了多少钱，或者花没花钱王易都不清楚。 当王易还在调整座椅时，那个围头巾的女性也走了进来，并且就在和王易的另一侧位子。 王易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倒不是好奇，毕竟要坐十几个小时，看看自己身边是什么人几乎是人的本能。 感觉到王易看向自己，这位女士正好解下自己的围巾，露出了一张大众熟知的脸。 看到这张脸王易也愣了一下，虽然他不怎么看电视，但是眼前这位是此时当之无愧的大明星，前两年连续两部清宫戏，她饰演了一个格格角色，不仅成为了国内家喻户晓最炙手可热的女演员，更是火遍了整个东亚。 “赵晓燕女士？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王易已经认出了对方，他也不是那种装高冷的人，便笑着问了一句。 “先生竟然看过我的剧？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知先生如何称呼？”赵晓燕同样对王易回以微笑，并主动伸手要与王易握手，还询问王易的名字。 第121章 和虞婉办了正事 “我姓王，幸会幸会。”王易没有说自己全名，但还是礼貌的伸手和赵晓燕握了一下。 王易这么回答，显然是不想和赵晓燕深交，对方也察觉到了王易的态度，倒是没有继续纠缠，笑了笑而后就坐到座位上。 此时一位空姐也走了进来，她先是走到王易身旁，屈膝弯腰蹲下后说道：“尊敬的先生，我是头等舱的空乘，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此次航班全程十三小时二十三分钟，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是很专业的，但她首先来到王易身边，显然也是因为先前王易是专车直接送到跑道的。 像这种国际航班，头等舱的乘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还不乏像赵晓燕这样的公众人物，空姐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 但是像王易这么年轻，身份还这么高的，空姐也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这样的机会，对于很多女人来说，都是不愿意放弃的，至少也会尝试一下，万一就发展出一点什么后续呢？ 王易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也不是那种恶意揣测别人的人，于是礼貌的回应道：“谢谢，暂时没什么需要，有的话再麻烦您。” “好的，那就先不打扰先生了。”空姐再次说道，起身时身体还看似无意的碰了王易手臂一下。 这一幕正好被一旁的赵晓燕看到，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就转过头去。 很快航班准点起飞，在爬升过程中是没人走动的，等到了巡航高度，广播里响起了可以解除安全带的提示，随后空姐就再次出现了。 王易晚上没有吃饱，所以要了一些餐食，基本上是当成一顿饭来吃的。 空姐还主动为王易推荐特殊餐食，用在王易身上的服务时间，比起其他乘客多了几倍，和另外几个头等舱乘客都有明显区别。 “王先生一定很忙？过年去纽约是公干？”餐后赵晓燕又主动和王易说起了话，她对王易表现的很好奇。 王易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讪，出于礼貌只简单的回了一句：“去探亲的。” “那先生一定经常去？我还是第一次去，能给我说说纽约什么地方好玩吗？”赵晓燕明显想和王易认识，主动寻找话题。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去。”王易实话实说，语气不咸不淡的，虽然算不上冰冷，但也比较有距离感。 赵晓燕只说了句遗憾，没有过多纠缠，不过时间还很长，隔一段时间总会找点话题，和王易聊上几句。 王易是躲也躲不了，就只能礼貌性的回应几句，一来二去虽然不算熟悉，但也谈不上陌生人了。 十几个小时虽然长，但终于还是过去了，下飞机之前，赵晓燕还主动给王易递上了名片：“王先生这是我名片，有空的话可以联系我。” “好的。”王易礼貌的接过名片，但他没有给对方名片，因为他压根没有制作，但也没有告诉自己的电话号码。 “先生飞机马上就停靠了，请跟我来。”飞机停稳后，空姐来先让王易下机，优先上下也是贵宾的特权。 王易起身，离开时朝赵晓燕点头笑了笑。 因为王易拿的是外交护照，在机场也不是走的常规海关，他直接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面的美利坚海关官员对他很客气，在查验了护照后，只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就连行李也是免检的。 随后一位美利坚的官员将王易送出机场，而此时一辆悬挂使馆牌照轿车已经在等着王易，虞婉也站在了车外。 两人相见无视旁人的激动相拥，随后来到了一家酒店。 这酒店距离总领馆不远，虞婉也是今天到的，只是入住时让王易也很意外，虞婉竟然只开了一间房。 虞婉都这么主动了，王易自然也不会矫情，两人先是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甜言蜜语就不多言表。 随后气氛也烘托到位了，本该在去年就办的正事，终于在今天晚上，于异国他乡给办了。 王易还是挺猛的，一晚上足足折腾了三次，到第二日天亮后，还又来了一次。 “老公，中午咱们吃了饭我带你去逛街，晚上总领馆有个新年晚会，咱们一起去。”虞婉躺在王易怀中，正事都已经办了，她对王易的称呼都直接变成了老公。 王易轻抚着虞婉秀发，一脸宠溺的说道：“老婆怎么安排，我都照做。” 随后两人离开酒店，虞婉看样子对纽约也很熟悉，带王易来到一家高档的餐厅，这里环境很好，还能俯瞰繁华的纽约街道。 对王易来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两人吃着西餐，都不时的看向对方，眼中充满着爱意。 “老公，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过年都没有给你送过礼物，今年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吃到一半时，虞婉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说完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 王易有些意外，也无比感动，然后好奇的打开了礼物盒，等他看到里面一个熟悉的品牌logo时，就知道虞婉送自己的礼物是一块手表。 “劳力士，这可不便宜啊，谢谢老婆的礼物。”王易拿起手表仔细端详，他对表虽然没什么研究，但劳力士还是认识，也大致知道这块表的价值。 “也不是很贵啦，一万多美元，是我这半年的工资，只要你喜欢就好。”虞婉很幸福的说道。 一万多美元就是十万国币，王易知道这表他回国后不能随时戴，但这是虞婉的一番心意，所以他还是很高兴的收下，并当场取下了自己原本戴的几百块的国产表，将这块劳力士戴在了手腕上。 “小婉，其实我这次来也有东西给你。”戴上手表后，王易也一脸神秘的说道。 “是什么？快拿出来我看看。”虞婉好奇心一下被勾引起来。 王易也不卖关子，从背包里取出用塑料袋包裹的一捆美金，直接摆到了虞婉面前。 “老公这是什么意思？”虞婉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知道以王易的收入，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美金，而直接给自己现金，这也大大超出了虞婉的预料。 第122章 领馆新年晚宴 “你先听我给你解释，这里面有7万美金是姜姗姗的，剩下的3万才是我的，而这也是我的全部家当，我想让你用这些钱购买辉达公司股票”王易详细的给虞婉解释起来，包括其中大部分是姜姗姗的钱，也包括他这么做出于何种思考。 “姗姗姐想留条后路，她信任你也信任我，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以后这些可都在我名下了？”虞婉本就有远超常人的政治敏锐，她很快就明白了王易的真实意图。 王易和姜姗姗都是有政治抱负的人，越往后他们存在的政治风险就越大，而虞婉自身早早的脱离了体制，她本身也没有利用虞家关系牟利，加上的她的经历，就算虞家倒台，王易将来也不幸遇到困难，基本上都不会波及到她了。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又算什么？等你回国后，我的工资卡也由你保管。”王易很懂事的说道，虞婉也不在乎钱，更不会差钱，但是王易这个态度让她很受用。 “辉达公司确实前景远大，我也相信老公的眼光，现在确实是很好的买入时机，正好我还有几万块，到时候一起去买成股票，咱们差不多能买一万股，这样和姗姗姐也好分，就一人一半。”虞婉很自然的认同了王易这个决定。 而对于这其中还有姜姗姗的养老钱，虞婉表现得很豁达，她知道王易和姜姗姗关系很好，但既然王易对自己没有隐瞒，那自己就不该去胡乱猜测。 王易有着后世的经验，他知道现在的一万股，再过二十年，经历辉达公司的几次股票拆分后，差不多会变成十万股。 而王易记忆中，二十余年后，辉达公司的市值将跻身全球前十，其单股价格会高达五百多美元。 不算这二十几年的分红，到时候单单这些股票的价值就会超过五千万美元，而这是没有任何瑕疵，来源和过程都非常透明合法的资产。 饭后王易就和虞婉去将现金存入银行，至于股票的买入，虞婉后面抽空进行就可以了，她们又不是短线操作，基本上分几次买入就不会再去管了。 离开银行后，虞婉就带着王易出现在繁华的纽约街头，期间两人还逛了商场，他们自己倒是没买什么东西，不过给郑建国夫妇买了礼物。 “这次能来见你，如果没有萧省长同意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昨天晚上我还去他们家吃了饭，见到了萧老。给萧省长送礼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想给袁阿姨买样礼物，你觉得有没有问题？”逛商场的时候，王易忽然提议给袁阿姨带礼物。 虞婉闻言略作思量后说道：“如果是你买的话，她们肯定是不会收的，毕竟你是萧省长的秘书，不过以我的名义去送，袁阿姨应该会收，前些年我也是见过她几次的。” 王易知道虞婉说的是这个道理，作为萧省长的秘书，就算以私人身份给袁阿姨送礼也是不行的，但如果是虞婉送的就不一样了。 虽然虞家和萧家政治立场不同，但毕竟是京城世家，中枢也会不时的搞些活动，这些世家中人也少不了见面，而表面上大家见面还是笑呵呵的，尤其是各家的家眷，还会表现出很熟络感情很好的样子。 最后还是虞婉挑了一个在美利坚比较有名气，但还算不上国际奢侈品的皮包。 “你说萧省长带你去了萧老爷子住处，那估计我爸妈已经知道你了，现在他们都没给我打电话，说明是默认了，萧省长和你表现的如此亲近，可是大有深意的哦！”离开商场，两人走在街上时，虞婉忽然语气略微严肃的说了起来。 王易也猜测过，萧元山有借自己缓和跟虞家关系的意思，但他没想到虞兴华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虞婉的事，不过现在虞婉这么一说，到基本上是事实了。 “你爹会不会也有意缓和跟萧省长的关系？毕竟以前的恩怨都是上一代的事了。”王易问了一句，他当然最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 “没那么容易，这里面牵扯到的利害关系太多了，可不仅是萧虞两家的事。还有田呢，还有王家呢！”虞婉摇了摇头说道。 这里面确实不仅是萧家和虞家两家的事，还牵扯到和虞家交好的田家，另外萧家也是有政治盟友的，很巧那家也姓王。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些家族，也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笑泯恩仇就能解决的。 “唉，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对此王易也只能表示无奈，倒不是真没有解决的可能，只是他现在身份地位还没资格。 两人也没有继续聊这些不开心，还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到了傍晚虞婉就带着王易来到了纽约总领馆。 晚宴的地点就在总领馆，也是总领馆牵头的，而晚宴的嘉宾主要是当地华人领袖和一些华商，这些商人不全是在美的，其中不少也都是内地这几天来纽约的。 毕竟纽约是世界的经济中心，尤其是这几年互联网企业高速发展，内地许多富商经常出现在纽约，也在这里有不小的生意。 王易和虞婉没有特别打扮，加上他们年轻，看上去也不是大腹便便的老板模样，因此他们的出现并不引人注意。 不过当虞婉出现在宴会厅时，驻纽约的总领事，亲自来到虞婉面前和她打招呼，这一幕倒是让许多人为之侧目。 总领事属于正厅级别，在驻外机构中仅次于大使，也是外交系统中的骨干官员，尤其是像纽约这种世界重要城市的总领事，以后至少都是个副部。 “王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总领事张叔叔。”虞婉首先向王易介绍了总领事，但她的称呼是叔叔。 “张叔叔，这是王易，我的未婚夫。”虞婉也毫无顾忌的介绍起王易来，并且直接宣称是自己未婚夫。 “真是一表人才，小王在何处高就？”张领事一听王易是虞婉未婚夫，立刻热情的和王易握手。 “我在江北省府办公厅工作，张叔新年好。”王易很礼貌的说道。 随后张领事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又说给虞婉介绍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妹，然后王易没有跟着去，就在角落里随意看看。 “咦，王先生，这么巧你也在啊？”就在王易无所事事时，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王易回头看去，正是与他同一航班的赵晓燕。 此时赵晓燕身着晚礼服，将她明星的气质展露无遗，就算在这晚宴也是光彩夺目。 第123章 波士顿展望 “赵女士，真是巧啊！”王易连忙起身，还是出于礼貌的打了招呼。 对于王易会出现在这里，赵晓燕倒是不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王易身份不寻常，受邀来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我也是沾了马先生的光才能来这里的，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临江的马杰先生，做互联网高科技公司，分公司可是开遍全球，纽约都有他的公司。”赵晓燕热情的为王易介绍身旁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其实不用赵晓燕介绍，王易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主要是几年后此人就会问鼎内地首富宝座，旗下互联网公司更是垄断了好几个领域，名气实在太大了。 不过这几年正是互联网泡沫破裂的时期，这位马杰现在可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他正在四处关闭业务裁减人员，到处的拉投资挺过最艰难的时期。 “你好。”王易同样只是出于礼貌的和马杰我了下手。 对于这个曾搅动国家好几个领域的风云人物，王易没有过多的兴趣，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易的理念和马杰是冲突的，所以他们注定是不会走到一起的两类人。 马杰其实来纽约已经好几天了，他就是来拉投资的，这两年不仅是他，所有的互联网企业都不好过，不过再过半年，互联网行业又会迎来疯狂增长的时期。 “这位是王先生，我来的时候飞机上认识的。”赵晓燕和王易不熟，甚至不知道王易的全名，因此在向马杰介绍时有些尴尬。 “王先生好。”马杰也只是出于礼貌的和王易握了握手，在他看来王易太年轻了，而且穿的又不算出众。 “王易你朋友吗？张叔叔给你介绍几个人，咱们过去？”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虞婉回来叫走了王易。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王易向赵晓燕和马杰告罪一声，而后转身和虞婉离开。 “原来他叫王易？”赵晓燕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直到此时她才知道王易的名字。 “你和他不熟？这人是谁？”马杰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易，最后又向赵晓燕问道。 赵晓燕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首都机场的时候，他是专车直接送到跑道上的，很明显是中枢某位大人物的子侄。” 马杰闻言目光一动，他这种商人，还有赵晓燕这种女明星，最希望能结交的就是王易这种人，因为这能给他们提供无法想象的资源。 此时马杰已经有些后悔刚才不够主动了，不过只要知道了王易名字，他又出现在了晚宴上，要打听些消息还是很容易的，对这些商人来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个时期的马杰还不能成为这种场合的座上宾，而赵晓燕虽然名气很大，但在政要和富商眼中，也就是一个人名，因此他们并没有被众星捧月，只能活动在边缘。 两人也注意观察了王易，见王易确实和张领事在一起，而张领事还亲自为王易引荐了几位华侨领袖，还有几个是连马杰都想结交的，此时掌握着大量资本的大富商。 这些人从张领事简单的介绍中，敏锐的察觉到了王易和虞婉的身份不一般，也都表现的很恭敬，这更让马杰和赵晓燕确定了王易是有大背景的人物。 王易和虞婉在晚宴结束前就提前离开了，后来也没有和赵晓燕马杰有交集。 不过马杰他们倒是打听到了一些王易的情况，知道了他在江北省府办公厅工作。 知道了名字还知道了单位，后面再要查到王易的详细信息就简单多了。 离开晚宴后，王易和虞婉回到了酒店，自然又是没羞没臊的一夜。 第二天两人也觉得纽约没什么好玩的了，就索性去了虞婉长期居住的波士顿。 这里虽然不如纽约繁华，但是厚重的人文和科研气息，让王易喜欢这里更胜过纽约。 王易在美利坚能停留的时间并不多，来到波士顿王易除了去过虞婉平时生活工作的地方，走过了她走过的足迹，就是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然后还和虞婉的几个同事见了一面。 这些同事中真正的美利坚公民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而华裔居然就占了一半。 “说起来很讽刺，咱们国内芯片都尚在起步阶段，可世界上最顶尖的芯片研究团队，有一半以上都是华裔。”饭后虞婉带着王易走在波士顿的海边，两人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随意的聊着。 印象中美利坚虽然是很发达的，但治安状况并不好，但波士顿是个例外，这里是全美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地区，也是犯罪率最低的地区。 “如果你的这些同事都能跟你一起回国就好了，咱们自己组建研发机构，自己建立工厂。”王易有些憧憬的说道，这确实是他心中的愿景，他知道这也是虞婉希望的。 而虞婉是很务实的人，她只是笑了笑，然后给王易浇了一盆冷水：“可惜国内的环境并不是很好，而且这一块高层现在也不是很重视。因为这是一个需要大量资金投入，短期内又看不到明显收益的项目，总不能去给首长说，咱们研究这东西叫gpu，现在最大的用处就是拿来打游戏？” 王易也跟着笑了，确实时代的局限性，一些新的事物一开始很难被接受，现在国内虽然已经非常重视高科技，但主要还是集中在航空航天，飞机导弹这些上面。 当然这不是说高层没有远见，而是国际大环境如此，高层重视这些也无可厚非。 王易虽然几乎每天都和虞婉有视频联系，但有些话视频里也不好说，今天这个地点这个时机也都合适了，王易决定将该告诉虞婉的都告诉他。 于是王易如此说道：“到时候尽量邀请这些人，你安心回国，资金政策都由我来搞定。” “王处现在这么大能量了？可如果在国内从零开始，抛开人员先不说，上百亿资金都不一定能达到辉达公司现在的技术水平，而这种政策就算蓉蓉他爸爸都不能轻易左右。”虞婉玩笑般的说道，但明显有些失落，而她说的也是实话。 这就是一个砸钱的项目，且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一点收益，而国家要攻克的技术实在太多了，国防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田蓉蓉的父亲身居要职位高权重，更是进入了中枢核心政治局，但在这种重大项目上最多也只能提议，就算联合田虞两家，都很难让举国之力来做这件事。 王易忽然拉住了虞婉的手，而后很郑重的告诉了虞婉，自己暗中扶持周昂打造资本帝国的事情。 资金这一块未来有周昂提供根本不是问题，至于政策方面，王易相信随着科技的进步，高层的眼光也会发生改变，而自己现在已经能影响萧元山了，如果田虞两家还不足以制定国策，那加上几年后的萧元山绝对可以。 第124章 姜姗姗的副厅级 除了自己重生的事，王易无比坦诚的和虞婉说了自己的一切，虞婉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王易的坦诚，两人最后在波士顿的海边久久激吻。 美好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农历正月初三这天晚上，虞婉亲自将王易送到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将他送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 等王易落地京城，初四都快结束了，而他也要马上返回江北省，继续开始忙碌而充实的工作。 不过就在他刚落地，准备直接转机时，萧元山主动打来了电话。 王易感觉这实在太巧了，他非常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萧元山都知道。 不过萧元山想要掌握这些，也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这位是有资格冲击大位的，手中真正掌握的资源，即便身为秘书的王易，现在也还不是完全清楚的。 “小王回国了吗？”萧元山第一句话就问王易回来没有。 “刚落地，多谢领导关心。”王易很正式的回答，他和萧元山之间毕竟主要关系还是上下级。 “正好晚上军队有架飞机顺路，我让人来接你。”萧元山直接说道，不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好的。”王易简单的回了一句，而后两人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易自嘲的一笑，他笑自己几天前还是有些单纯，萧元山说是军区的战机顺路，自己就真以为是顺路了？ 很快就有车来接王易，这次倒不是萧老的专车了，大约一个小时后，王易再次来到上次降落的军用机场，萧元山和袁阿姨已经在等自己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三人上了军机，这次军机上竟然还有其他人，一个佩戴中将军衔的将军，和两个中校军衔的军官。 而且这次的军机内部更像是小型客机，萧元山夫妇和那位中将单独坐在一个区域，王易和两个中校坐在一个区域。 萧元山也没给王易介绍这些人，不过王易估计那个中将就是大军区的张司令。 据王易所知，这位张司令上任也才一年左右，估计也就这两年，应该就能再加一颗将星，到上将军衔了。 在飞机上王易没机会将虞婉买的包送给袁阿姨，直到将萧元山夫妇送回省委别墅，王易这才有机会送礼。 “如果是虞部长女儿送的，那我这个做阿姨的就收下。”袁阿姨看了萧元山一眼，见对方没有表示，她就笑着收下了。 随后王易没有立刻离开别墅区，而是又去了郑建国的家，这个时候郑建国不在，王易将礼物留下坐了一会就走了。 距离春节假期其实还有两天，不过萧元山要提前上班了，王易自然只能提前上岗，回到住处他就开始查看明日萧元山的安排。 今年这个春节王易缺席了家族的团年，不过王祁连的时间变得更多了，他年前主动以身体健康原因为由，交出了分管的农业厅下属企业权利，因为手上权少了，应酬也就少了很多。 晚上王易和姜姗姗见了一面，两人吃了顿饭，王易讲了一下美利坚之行的见闻。 现在台川县的乡镇机构改革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姜姗姗这个县委书记时间也多了起来，按照王易估计，过几个月姜姗姗应该就能提升了。 2001年，这一年对共和国乃至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惊心动魄的一年，但对王易来说这一年好像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他的工作暂时不可能有太大提升，虞婉也还需要两三年才能回国，周昂那里还在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智能手机还在投入和研发阶段，暂时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很快新一年的工作就开始了，最初的几天里王易主要就是陪萧元山开各种会，而今年江北省的重点就是全省的乡镇机构改革，这是萧元山主抓的事，也是王易今后工作的重点。 在这一年的二月，一切都很平稳，可以用有条不紊来形容。 不过这一月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第一次颁发，今年颁发的是2000年的奖项，两位获奖者一位是在数学领域有杰出贡献，放在整个数学史上都是泰斗级的人物，另一位是为祖国乃至世界粮食安全作出不可磨灭贡献的人物。 两位都是真正的国士，是实至名归的国之栋梁，更因为是第一次的最高科学技术奖，其含金量和意义更是不同寻常。 接下来的三月，全省乡镇机构改革已经稳步推进，政策和方向，甚至具体实施细则都有了，萧元山更多的是下到各县各乡镇实地考察改革情况，而王易自然也在每日奔波中度过。 姜姗姗的台川县在今年三月中旬就基本完成了乡镇机构改革，台川县现在不仅是全省的示范县，更是全国的模板。 三月底省委还临时召开了一次常委会，王易听到会议上讨论了关于姜姗姗的下一步安排。 姜姗姗的资历能力都是没什么好说的，提拔重用是常委们的一致看法，讨论的重点就剩下具体的岗位了。 因为姜姗姗是女同志，所以一些常委认为，让姜姗姗进入省直属部门，将来负责具体的单位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萧元山认为，姜姗姗的能力是可以培养到主政地市的，因此萧元山的意思是，直接让姜姗姗进入平南市的领导班子。 萧元山现在可谓春风得意，中枢领导经常找见他，使得在省常会上话语权也越来越重。 这一次乡镇机构改革，姜姗姗是萧元山的先锋大将，现在事情成了，论功行赏这一切也是姜姗姗应得了。 所以简单的讨论后，这件事上没人和萧元山唱反调，最后举手表决通过，姜姗姗行政职务暂时不变，但是增补进入平南市委常委。 这是党内职务，上一级党委就能直接任命，因此这个流程很简单，而姜姗姗也在年满三十七周岁的前几天，正式迈入了副厅级。 王易又提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姜姗姗，还调侃姜姗姗，说过两年自己下放了，又去姜姗姗手下工作。 三月就这样于波澜不惊中过去，而四月刚到，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甚至整个世界都因此感到不安的事。 虽然王易知道这件事最后有惊无险的妥善解决了，但他今世所在的位置和接触的东西又不一样了，无论从省府大院还是萧元山身上，都感受到了一直前所未有的紧张，那种战争笼罩的阴云与普通民众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第125章 岁终成正处 这几天两国之间不断地拉锯，双方领导层不时的发表声明，其中暗处的交锋王易还无法触及，但他从萧元山身上能感觉到，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比人们能看到的多得多。 因为这件事，两国之间的关系也达到冰点，战争的阴云同样在美利坚蔓延。 这些日子王易和虞婉通话的频率更高了，两人都很担心对方，而王易更多的是安慰虞婉，告诉她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自从事件发生后，虞婉的父亲虞兴华应该是最忙碌的几位共和国高官之一了，毕竟这件事本质还是外交事件，作为外交部常务副部长，除了本职工作外，他与美利坚一些政治世家，一些比较有威望和影响力的议员都有很好的私交。 在国家层面公开的渠道上，双方在沟通商议着，私底下这些关系也在频繁接触，总的来说就是，虽然双方一开始表现的都很强硬，但都不希望因此爆发战争。 随着美利坚的一点点退步，事件也在逐渐平息，半个月后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个月又是平稳的度过，期间王易迎来了自己二十五周岁生日，他也在省长专职秘书这个岗位上干了快一年。 这一年中王易绝对是尽职尽责的，更难得的是，他没有接受一次请托，也没有利用这个身份，办一件私事。 而经过一年的相处，萧元山对王易的工作能力很是认可，私人情感上对王易也和以前的那些秘书不同。 这期间王易只关注了一件事，那就是手机3g网络开始在英国出现使用，手机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这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一天。 周昂在智能手机的研发上已经投入了上亿资金，在王易的提醒下，他也放弃了此时大行其道的塞班系统，转而自主研发全新操作系统，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对国内来说也完全是从零开始。 好在此时世界各地一些这方面的人才都在自行设计和研发，周昂高新聘请了很多这些底层设计人才，将他们汇聚到港岛，在那里成立一个家名为‘洛水实验室’的机构，着手开发针对智能手机的图形交互操作系统。 而手机操作系统的代号被命名为伏羲，将来这款系统也会称为‘伏羲操作系统’。 时间悄然来到了七月，这个月发生了一件举国欢庆的大事，京城申办08年世界运动会主办权成功了。 这一夜举国欢腾，京城更是彻夜未眠，远在江北省的王易都在街上狂欢到半夜。 第二天王易还给大导打去了一个电话，因为王易记得，几年后那场震撼世界，在整个世界大型晚会历史上都如同巅峰一样存在的开幕式，就是大导耗尽心血的作品。 “听说开幕式团队的甄选还有几年，不过昨晚我倒是得到了组委会的邀请，让我去这一届闭幕式上执导。”大导和王易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 以前是大导看重王易的人脉，后来也被王易的才华折服，加上王易本身前途无量，在大导心中王易的分量可是极重的。 王易听到大导说这话，脸上露出了苦笑，他还隐约记得，三年后那场闭幕式上，大导花了不少心思，弄出来的八分钟表演，却引来了无数质疑声，为此他一度陷入人生低谷，好长时间都没走出来。 想到这里王易有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导，不过一想到自己对具体情况也不了解，又或许正是这一段低谷，成就了未来大导的一鸣惊人呢？ 所以王易也没有多说，两人闲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时间来到八月，此时王易都有些紧张起来，他还多次联系虞婉，询问对方的行程，特别是近期有没有前往纽约的计划。 王易知道那件事很快就会发生了，不过在这之前，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八月十二日的傍晚，萧元山让王易陪他在河堤边散步。 这是一条市区内的河流，也是省城的一道风景线，两岸种植有垂柳，是市民休闲散步的好地方。 萧元山虽然偶尔出现在电视上，但走在路上也没人认出他。 “小王你来给我做秘书有多久了？”萧元山忽然问了一句。 “去年七月十一日入职的，已经一年出头了。”王易连忙说道，这个日子他记得很清楚。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一年多了，昨天我给中组部递交了申请，你也该转正了。”萧元山有些感慨的说道，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转正，却是让王易心中激动不已。 “多谢领导栽培。”没有外人，王易说的也比较随意，本来应该说感谢组织信任的，但他谢的是领导。 王易转正自然是秘书一处副处长转正成正处，行政级别上升一级。 对于26岁的王易来说，这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不仅是副和正的区别，正处可以担任的领导职位更多了。 “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咱们省的乡镇机构改革做的很好，你也是功不可没，但年轻是你的优势也是劣势”萧元山是很肯定王易能力的，但这话说的欲言又止。 王易一时有些摸不准萧元山想说什么，此时也只能聆听，看萧元山接下来怎么说。 过了片刻后，萧元山果然继续说道：“本想着你怎么也能跟我两三年，但明年我的工作可能会有新的安排，这些话本来不该我对你说的，应该留着组织上来告诉你，不过这里没有外人，就当是一个老同志和一个小同志闲聊，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易脑中急速思考，萧元山另有任用，这个王易有所预料，从他经常被中枢首长召见就能看出来，而他现在是省长，更进一步肯定是省委书记，成为省委书记，也是中枢领导必须走的一步，继续在江北省的可能性不大，那肯定就是去其它省了。 而按照规定中王易这个专职秘书是不能跟着萧元山走的，所以萧元山一动，王易肯定也会有新的安排。 “我个人想法的话，自然是希望能继续跟着领导，向领导学习，聆听领导教诲。但身为党员干部，我还是听从组织和领导的安排。”王易回答的比较官面，只是最后多加了领导两个字。 “以后有机会的，县一级是我党我国最重要的行政层级，我希望你能到县一级政府再历练历练，这对你将来也很重要。”萧元山倒是没和王易卖关子，还多说了一句‘以后有机会的’这样的话。 这句话无疑就是在告诉王易，等到时机合适时，萧元山还会将王易调到身边工作。 至于让王易去下面县工作，这基本上就是惯例，马上王易就是正处了，再过两个月下去直接做县长，不管是流程还是任用规则，都是非常标准的模版。 第126章 王县长赴任 “我都听领导的，不管是去县里还是其它单位，我都会努力工作，不给领导丢脸。”王易也立马表态，前面那些话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不给领导丢脸’。 这句话的意义就在于，不管到什么岗位，王易代表的就是萧元山，至少身上有抹不掉的萧系印记。 今天这场谈话，算是萧元山和王易的私人谈话，其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正式的组织上找王易谈话，就连省政府里没有萧元山要离开江北，王易会被外放的消息流传。 而时间终于来到了2001年9月11号这天。 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唯独王易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傍晚他更是时不时的看看手表。 同时他也没做什么工作，一直在刷新资讯网站。 忽然王易的手机响起，他连忙拿起一看，果然是虞婉打来的。 随后一切也不出所料，虞婉告诉王易美利坚出大事了。 这一夜王易和虞婉一直保持视频连线很长时间，而第二天一早，萧元山就让王易调整日程安排，还没到正常的上班时间，江北省就召开了一次临时的省常会。 同样毫无意外的，省常会上是向常委们通报了大洋彼岸的惊天巨变，而此时国内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了。 相比于民众对这件事的兴奋和幸灾乐祸，省常会的气氛严肃多了。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高层们更多的是谨慎，也要防范于可能发生的一切风险，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一个军事经济实力都领先其它国家几十年的超级大国，一旦发起疯来是什么后果？ 不过在暗地谨慎的表面，国内高层还是对美利坚的不幸遭遇表达了人道主义关切，和大是大非上的鲜明立场，使得关系本已冰冷到低点的两国，又快速的升温，并在许多事项上达成了一致。 这些变化对王易个人来说还不是特别重要，但其深远影响，会改变每一个国人的生活。 从王易的角度就能看到，在随后的日子里，两国的关系越来越好，许多重大工程都展开了合作，高端人才交流更加频繁，一些技术也不再设限。 连虞婉都明确的对王易说过，现在如果邀请她的几个同事来国内，法律上和政府上应该不会有限制了。 而在两个月后，申请了数年之久的世贸成员国身份，也正式获得了通过，从这个时候起，国内逐渐成为了世界工厂。 也是在同月，萧元山的去向已经定下了，不过这还只有中枢高层和萧元山自己知道。 但萧元山第一时间告诉了王易，他告诉王易半个月后就回去邻省禹南做代省长，明年换届就会接任省委书记之位。 禹南和江北交界，不过禹南经济更为发达，是共和国最重要的几个经济工业大省，萧元山升书记已经是更进一步了，又调到了排名靠前的省份，受重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而在萧元山临走之前，他也为王易安排好了去处。 “过几天你就去平南市松河县，先从县长做起。”萧元山说的很直接，此时组织部门都还没找王易谈话。 王易一听松河这地方，立刻明白老领导这是在照顾自己。 首先松河属于平南市，姜姗姗现在可是平南市委常委，当日自己的一句戏言，竟然还就成真了。 另外松河县还与禹南省接壤，可以说王易和老领导萧元山，虽然分属两省，但相距也不过一步之遥。 26岁的正处全国其实不少，但是26岁的县长，除了建国初期和一些特殊时期，王易是近二十年绝无仅有的。 在萧元山和王易谈话后，组织部门就找到了王易，这次就不用中组部备案了，省委组织部就能直接任命王易。 谈话的过程就是标准化流程，而几天后的省常会上，又象征性的讨论了一下，最后全票通过。 今年的十二月，对王易来说就过的比较悠闲了，萧元山即将离开江北省，只做一些交接的工作，而后王易做的最后一件专职秘书的事，就是送萧元山去了禹南省。 等他再回江北省时，人事关系也转到了平南市，县里面早就准备着迎接他这个县长。 不过王易没有急着去松河，临走前他和一处的同事聚了次餐，这还是一年多以来这些人一起聚餐，也只有两个省长交替之际，他们这些人才略有闲暇。 一处的同事对王易都很服气，虽然王易只做了一年多他们的领导，但王易年轻前途比前几任更远大，这些同事也或多或少表达了对王易的崇拜，其中几个更是表示，如果王易需要他们愿意去松河。 别说王易还真有点心动，至少一处的孙云丽和唐生智是很有能力，也是王易比较欣赏的。 但这两人虽然也还年轻，可都是正科级了，而且正科也好几年，王易一个县长就算将他们调去，能安排的位置也很有限，并且县里副处职位太少，两人去了反而影响前途。 于是王易在散场后，又私下找到两人，表示在合适的机会，能给两人大好前程的时候，一定会优先考虑他们。 王易确实也需要逐渐培养自己的班底了，只可惜这两人太高，暂时时机还不合适，不过相互之间都有私人联系方式，未来机会是有的。 和一处的同事聚餐后，王易又和周良涛吃了顿饭，这顿饭王易还特意打电话叫来了‘宋韵遗风’管委会书记刘建明。 王易让周良涛和刘建明认识了，这些人都是王易认可的，也算是初步建立了一个小圈子。 别看这圈子不大，其实份量已经不小了，一个县级管委会的书记，正处级干部，一个县长也是正处级干部，还有一个省厅刑警队的副处级队长。 这还不算已经是市委常委的姜姗姗了，另外还有一个副厅长的老爸，王易在江北省能调动的力量其实已经非常可观。 将省城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王易来到了平南市，此时已经进入了公历的2002年一月，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不过王易最先见的不是市长书记，也不是市委组织部长，而是昔日的老领导姜姗姗。 当然他和姜姗姗见面是私下的，以私人关系见面的，一见面姜姗姗就给王易讲起了平南市的政治格局，还有一些松河县的情况。 第127章 松河县领导班子 其实王易在做省长秘书期间，对全省各县也有很深刻的了解，但这些了解都停留在表面和数据上，姜姗姗给他说的，自然是更具价值的。 “平南市其实还好，没有明显的派系之争，这里的干部普遍年纪偏大，我看很多都是混日子的，得过且过。”姜姗姗讲了一下她眼中的平南官场。 地级市里面也分三六九等，一些地级市全国闻名，而一些地级市存在感极低，平南就属于后者，离开江北省，听说过平南市的人非常少。 “我怎么感觉你做了市委常委，也开始养老了，最近都没听到你说工作上的事了。”王易了解的差不多后，也委婉的关心起姜姗姗的工作。 “不是不和你说，是真没什么事，总能天天在你面前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那你还不把我当成怨妇？”姜姗姗在王易面前越来越放得开，有时候王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和姜姗姗有一腿？ “姗姗同志，你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啊，这才刚升副厅思想上就懈怠了，以后还怎么一起进步？”王易这个时候就不能和姜姗姗表现的太亲密了，那样两个人都容易擦枪走火，于是他故作正经的说道，当然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玩笑。 姜姗姗闻言笑了笑，而后故作不耐烦的说道：“好啦好啦，我的王大县长，你要是有什么计划，我反正是全力配合你的。” “暂时倒没有，松河县山多林多河流多，有小有名气的景区，茶叶也有点历史，另外宋代时瓷器比较出名，可这东西毕竟小众，现在虽然还有一些老窑，可就是小打小闹，没有太大的市场。松河县好像什么都有点，又什么都不出众，等我深入了解一下再看。”王易也说出了自己眼中的松河县。 这地方其实大部分可以算在大夷山景区的范围内，只是不在主要景区，历史倒是比较悠久，可任何一样拿出来都只是小有名气，没有一样真正出众的。 和姜姗姗吃了饭聊了天，王易才到市委组织部报到，随后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分别找他谈了话，这待遇比前几次任何一次上任都高。 第二天甚至是市委组织部长亲自送王易去的松河县，他们人还没到，县里四套班子成员，县直属部门负责人，各乡镇党政主官，全县所有正科级以上干部都在县政府礼堂等着王易了。 这是迎接王易上任的仪式，也是全县干部大会，会上王易也做了简短的发言。 会后全县干部对王易的一致印象是，这位年轻的新县长是很低调的。 王易一直都是比较低调的，虽然他有高调的资本，但从来没有那样做，而给萧元山当专职秘书这一年多时间，也是让他沉淀的一年，现在就更加成熟稳重了。 松河县的县委跟县政府也在同一大院内，不过分了两个区域，东边是县委西边是政府，当地干部一般叫东楼和西楼。 东楼就代表县委，西楼就代表县政府。 干部大会后，松河县委书记乔五洲就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这个会议是让王易加深对县委班子成员的认识。 松河县共有十一个县委常委，除了必入常委的七大职位外，还有政法委书记，统战部长，人武部长，县委办主任四个常委。 县委书记乔五洲已经年过五十四岁了，很遗憾他这个年纪在现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晋升空间，年底的换届铁定会提一级退居二线。 不过县委专职副书记黄鸣，今年才三十六岁，虽然比起王易来大了很多，但放在大环境中，是属于年富力强型，未来晋升空间非常大。 其它的常委普遍在四十岁出头，人武部长年纪最大，已经五十七了，除开王易最年轻的是县委办主任高鹏飞三十五岁。 因为工作关系，另一个王易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常务副县长吴勇了。 吴勇刚好四十岁，在这个位置上也不算年纪大，将来进入市里问题不大，但潜力也就这个样子了。 这些人里面，在几个月后的换届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不会继续留在松河县，该退休的退休，该退居二线的退二线，还有一两个可以去市里适当提拔。 常委会后，常务副县长吴勇陪同王易一起回到西楼，又给王易介绍了另外两个副县长，还有县府办主任。 通常一个县的县长配置是一正三副或四副。 松河县是小县，下辖两镇四乡，2000人口普查，全县常住人口才十万零七千多，县城人口三万出头，所以只有三个副县长。 另外两个副县长也是四十多岁，甚至比吴勇还大些，县府办主任倒是年轻，今年三十二岁，放县委县政府都算小伙子了，叫朱宏伟，应该也是以后王易接触最多的人。 “我对县里的情况也不了解，就按以前的分工继续工作。”在听了县长的分工后，王易一如既往的没有立刻揽权，也没有做任何调整，让一切照旧。 随后三个副县长离开，朱宏伟又召集了县政府办公室的主要干部，其实就是就是几个副主任，还有秘书股的几个年轻人。 县政府办公室下设好几个股，分管不同的工作，这几个副主任也都兼着股长。 秘书股只有五人，还包括一个兼股长的副主任，而这四个年轻人中竟然只有一个是男的。 倒是都年轻，一看就是大学毕业没两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此时朱宏伟还给王易介绍道：“秘书股都是这两年公招来的大学生，年轻有能力，我随后将他们档案送到县长办公室，您选一个做联络员。” 县处级干部是肯定不能配秘书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联络员这个公开的叫法，其实就是秘书的另一种称呼。 而在县一级政府，基本上连副县长都会配联络员，上面三令五申，但下面从来不改。 王易一看四个秘书，三个都是女的，这不仅违规配置秘书，甚至连更严重的规矩都犯了。 这种情况这个时期还真不是少数，反正王易知道的，江北省至少六成的县都存在这个问题，倒是进入市一级非常罕见了，省一级更是没有出现过。 果然是天高皇帝远，下面的世界比想象的更精彩。 三女一男此刻都有些期待的看着王易，成为县长秘书，几乎是大部分人想要争取的。 而且松河县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年轻县长后台非常硬，人又年轻学历又高，将来前途难以估量，能成为王易的秘书，那就等于早早的抱上了金大腿。 然而谁也没想到，王易却直接表示不需要秘书：“暂时就不需要了，以后根据工作情况再说。” 第128章 医疗器械厂 很快县委县政府就传开了，新来的王县长没选秘书。 此时倒还没人觉得不妥，更多人则是似有所悟，以为王易会很快调一个心腹来做自己秘书。 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的，就连姜姗姗上任台川县委书记后，都调去了苏倩。 可是一直等了快半个月，王易也没有调谁来松河县，也依旧没有选秘书。 而这半个月里，王易除了必要的会议出席，基本上很少露面，就连县府办的工作人员，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 王易倒不是一来就放飞自我旷工什么的，而是发扬他一贯的做法，新到一个地方不多问，不多干预，而是多实地走访，多看多听。 当然现在王易不能骑着单车上山下乡了，毕竟一个县还是有那么大，县政府的公车他没有私用，但让司机带着他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转，用亲眼所见来丰满自己认知中的松河县。 王易这种走访是随意的，也不带着视察暗访的目的，不会提前通知下面的乡镇，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王易一天走完了看完了，回到县里下面的乡镇干部才知道县长来过了。 这一日王易忽然接到姜姗姗的电话，王易还一个字没说，电话里就传来姜姗姗的声音：“我的王大县长，你还真是特立独行啊，现在市里都传开了，说你这个县长不要秘书，天天就往乡镇跑，既不提前打招呼，事后也不说结果。” “不要秘书是确实用不上，而且我也只是暂时不用。往乡镇跑只是想了解情况，老领导你还不了解我吗？以前我还是镇长的时候，就是这样熟悉情况的。”王易很随意的说道，他倒是没有想要整顿官场风气的打算，不配秘书确实是现在用不上，而且哪些人他都不熟悉，用着也不放心。 越是小地方王易其实越小心，有句话说的好叫‘水浅王八多’，这些小县城的人际关系复杂程度难以想象。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若是不要秘书这事被大范围传播，各县和地市的领导怎么办？让人都学你以后不用秘书？那你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遍了？”姜姗姗收起了先前玩笑的语气。 王易知道姜姗姗这是在提醒自己，出发点也是为自己好，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姐你说的很对，这不咱们市马上要公务员考试了吗？我们县政府办公室有两个编制，我打算从新招的人里要一个做通讯员。” 平南市今年三月就有一场公务员招聘考试，松河县也有些岗位，王易打算的就是从毕业的大学生里面找一个。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这样也好，从一开始培养，忠诚度应该没问题。”姜姗姗明白王易的用意后，对这个想法也表示赞同。 “对了姐，还有几个月市里也要换届了，你不可能当县委书记？你这个常委会分管什么工作？要是能一步到常务副市长，那就好了。”王易问起了姜姗姗几个月后的工作调整。 江北省今年的换届安排是，四五月份县乡要完成换届，六七月份地市级要完成换届，十月左右省里要完成换届。 而这之后自然就是最高层面的大换届，到时候新的领导集体就会亮相。 最高层的变化王易有后世记忆自然了熟于胸，不过那和他没关系，甚至现在和萧元山都没关系，他现在关心的是平南市和江北省的变动。 姜姗姗已经是副厅级，还是市常委，她在台川县的使命也完成了，所以换届后不可能还领着县委书记。 而市常委就那么几个，书记市长那是没姜姗姗的份，排名第四的常务副市长，已经是她此时能够到的最高位置了。 “你倒是敢说啊，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估计是排名最后那几个。另外市里不是要搞个经济开发区吗？搞不好会安排我去那。”姜姗姗倒是没王易那么乐观。 其实各市的领导班子安排其实应该已经定下来了，只是因为王易现在不在省府办公厅了不知道，而这些也不好去打听。 这几年随着沿海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成功，连中西部省会城市也纷纷设立开发区，到现在各市也开始纷纷设立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目前为止倒是还没有延伸到县一级。 和姜姗姗通话后不久，王易就放出了消息，要从今年公招的两个办公室新同志选一个联络员，他这么一说，这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而原本不是太多人报考的县级公务员岗位，最后竟然超过了大多数市级机关岗位。 省考由全省统一施行，倒是没县里什么事，到时候谁考上了，来的是什么人，王易现在也不清楚，他现在也只能等着，反正话说出去了，有点开盲盒的味道。 而经过半个月的实地了解，王易对松河县也算熟悉了，目前他是没看到这里有什么发展优势。 不过王易本来也没想要将松河县发展的如何如何，因为对未来大势的熟知，这两年他不会像建设云栖乡和灵官古镇那么做政绩了，因为明年要发生的一件大事，让他不得不去做些更重要的事。 这一日王易围着县城转了转，看了好几块闲置的空地，这次他还带上了土地局，城建局，规划局的负责人。 不过王易没说要干什么，只问了一些比如某块土地的性质，那地方水电交通有没有规划的问题。 这一天搞得几个局长是一头雾水，不过也都隐隐猜到了，这位年轻的新县长或许是拉到了什么项目。 这天晚上王易确实给周昂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很直接的问道：“现在能动用多少资金？” 周昂没问要干什么，也是很干脆的就说道：“按照你以前的部署，流动资金70投入智能手机项目，剩下的钱我也做了一些其它投资，现在大约有三个亿的资金可以调动，如果不急的话，一个月内还能凑出十亿左右。” 听到周昂说三个亿，王易差点就冒出一句‘卧槽’，他是真没想到都还有三个亿的资金可以用。 因为不久前王易听周昂汇报过，洛水实验室的‘伏羲系统’已经到了最后攻坚阶段了，雏形都已经完成，甚至已经做出了好几套工程机。 现在周昂已经在建厂，铺设智能手机生产线了，现在正是烧钱的时候，没想到账上还有三个亿。 “你明天来一趟松河县，我需要你在这建个厂，专门生产医疗器械，这件事需要抓紧办。”王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这不是商量就是安排。 而医疗器械厂，就是王易为明年即将到来，对整个国家都有着深远影响的一次呼吸道疾病大流行，所做的准备。 第129章 十亿级产业园 第二天一早，周昂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松河县，王易不是私下见他们的，而是在县政府会议室正式的接待了他们。 对外宣传也是，有大老板想在松河县投资。 只是等到王易和周昂谈的时候，无论是县里的干部，还是周昂公司的经理财务，所有人都蒙圈了。 因为一开始王易就直接说道：“这个医疗器械厂的话，主要生产医用制氧设备，呼吸机，防护服，口罩等物，县里面给你们提供建设用地，公路水电由县里财政安排，保证在工厂建设完成前到位。” 从来没人见过，来投资的还没开口，当地政府就先划出了条条框框，县里干部是目瞪口呆，周昂的手下是哭笑不得。 “老板，这可都是我们没有涉足过的业务，口罩防护服这些还好说，最多百万就能建厂。但是制氧设备和呼吸机，这些需要极大的投入，要么去购买专利技术，要么建立研发中心，这投入可不小。”王易说完后，周昂的一个助理就小声的对周昂说道。 然而周昂好像完全没听助理的话，只是如同接到命令般的说了句：“好，回去后我们立刻开始安排，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要求？” 周昂的一句话众人更加目瞪口呆，这尼玛确定是来投资，而不是来扶贫的？ 而后更出乎众人意料的，王易还真就继续提了要求，并且还非常过份：“要建就要建最好的，至少要与国际接轨。制氧设备和呼吸机，我在美利坚帮你们联系了几家全球顶尖企业，倒不是无法出口的技术项目，你们派人去一趟，学习技术签订专利使用协议，研发中心也要建起来，先仿制一批嘛，后续的就变成自主品牌了。” “另外口罩防护服这些，传统的已经落伍，现在国外的医疗机构使用的都是熔喷布和无纺布，这些生产线咱们也要有，暂时就这些。” 王易说完，除了周昂之外，所有人都只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商务投资洽谈，而是县长在部署工作。 “好，一周之内拿出具体方案，我们出钱出人，其它的就有劳县长费心了。”周昂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那几个手下都怀疑自己老板是不是被下了迷魂药，以前无比精明的老板，今天就像没了主见。 就算老板很想做这个项目，可怎么也该再谈谈条件啊？哪有这么轻松就同意的？ 洽谈会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搞定，医疗器械厂的地址，王易直接拿出了三块城郊的荒地，也当场就初步定下了。 三块地相距比较近，一块是研发中心和办公楼，一块主要用于建设高标准无菌车间，另一块就是大型医疗器械的生产场地。 因为性质用途不同，这三个厂区是不能完全连在一起的，后续还有市政规划，修路通水什么的，那就是王易和县里的安排了。 这场会给县里干部的感觉就是，王易这个县长很强势，而且有些地方也存在不符合流程的。 比如这三块地虽然是荒地，但也有产权归属的，就算县政府要征地建厂，也应该先申报，后公示，等上级人民政府批准了才能实施。 但现在王易直接就拍板了，还安排城建电力水务的开始施工。 洽谈会才结束的第二天，县里就开始流传，说县长把城郊的几块土地给外地老板建厂了，不知道拿了多少好处。 这些流言暂时还没传到王易耳中，他这件事做的确实有瑕疵，主要是因为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只有不到一年时间，他必须尽快让周昂把工厂建起来，并且实现大规模生产，不然根本无法应对明年初的事件。 王易是问心无愧的，更重的这么做是为了挽救无数的生命，所以即便在流程上给人留下把柄，王易也要冒险去做。 好在目前这件事还没什么阻力，荒地也涉及不到利益，县令的其它领导就当看戏，就连市里的领导知道后，也只觉得是王易找了关系，想要弄出政绩。 但没人看好这个项目，因为王易规划的这个医疗器械产业园，生产的东西都是冷门货，不仅价格高昂，市场还非常的小，外行人都知道是亏本的买卖。 离开松河县回港岛总部的路上，周昂的助理也极力劝阻自家老板，说这是赔本的买卖，而且对他们来说属于跨行业操作，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 周昂为了方便行事，也是在身份上便于后续投资，在王易的建议下，集团总部设在了港岛，半年前周昂也难道了港岛居民的身份。 对自己属下出于集团利益的考虑而劝阻，周昂没有生气，但他也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而是随口说道：“虽然是我们从未涉足的领域，但这个领域未来将是非常有前景的，而且我们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进入医疗行业。你们应该也清楚，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很高，就说制氧机和呼吸机的生产批文，相关手续非常繁琐，和政府合作，我们可以快速的拿到这些批文，钱用出去肯定是有效果的。” 周昂这么一说，几个下属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都是很崇拜周昂的，在这些人眼中，自家老板有超前的眼光。 而且老板已经定下的事，可以发表观点，但是一味的阻挠，那就不是一个合格下属和经理人了，这些人都算是商业精英，这些道理也都明白。 接下来周昂的集团就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书，同时几个周昂的心腹，也带着人前往了美利坚。 美利坚那里还是王易通过虞婉联系的，波士顿是全球最佳医疗城市，这里各种医疗科研机构林立，全世界都找不出比这里更优秀的。 医疗产业园需要的技术这里都有，而经过去年那件事，在民用医疗领域，美利坚完全对内地开放，只要给钱生产出来的东西都能卖给你，给钱就随便拿，全部都可以拿走。 另一边王易也是先斩后奏，让县里做了个粗糙简陋的产业园规划，上报到了市里面，顺便给省里也送去了。 王易担心市里如果各种借口卡着不放，自己也只能动用省里的关系了，好在省里的大换届还没开始，他还有些关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一周后，周昂带着他的团队再次来到了松河县，这次还带了他们集团的企划书，一份详细的完整的医疗产业园规划。 企划书足足有上百页，到底也是资产几十亿的大集团了，这么详细的企划书，看得县里那些干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里面的内容其实大部分人都不关心，仅仅只是企划书里面的一段话，让整个松河县，连同平南市都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港岛扶摇集团，前期将拿出47亿元，投资松河医疗产业园，待园区开始投产之日起，后续两年内再陆续追加投资53亿元，目标在三年内建成十亿级产业园区。” 扶摇集团就是周昂现在集团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是周昂取的，而是王易取自庄子名篇《逍遥游》中的‘扶摇而上九万里’。 第130章 维护领导关系 十亿级产业园确实很震撼，这个时期放眼全国都是大项目，关键还是很冷门的医疗产业项目。 王易的本意其实主要是为了明年的大流行做准备，有个几千万上亿就绰绰有余了，但周昂在规划过程中，随着对这个行业的了解，他自己把投资追加了。 在见识了波士顿先进的医疗体系后，周昂意识到国内那些医院很多地方都是一片空白，而医疗是十几亿人的刚需，这里面的市场实在太大了。 国家在医疗投入上也是非常巨大的，但这是一个无底洞，光靠国家是远远不够的，民间资本迟早会进入，那早进入就早占先机。 所以扶摇集团的企划书中，前期产业园主要还是口罩防护服这类医用防护用品的生产线，还有制氧机呼吸机这些技术含量不算太高的医疗器械。 而后期产业园还规划了高端医疗设备实验室和生产线，比如高端医学影像设备，人工心肺机这些体外循环设备，现在国内许多大型医院已经采购了国外先进的医学影像设备，动辄就是几千万一台，如果这些设备能实现国产化，每年就是几百亿的市场。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时机也是非常好的，大部分技术封锁限制刚好解除，然后再过十几年，美利坚又会再次进行技术封锁。 十亿产业园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而王易和周昂的关系，除了虞婉之外没人知道，就连姜姗姗都不知道。 以前熟悉王易的人，都知道他有关系有背景，甚至怀疑他关系通天直达中枢，招商引资获得政府层面的支持旁人不会意外。 但是这次一个港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选择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任何地理和资源优势的松河县，一出手就是十个亿。 这让人们第一次认识到，王易除了官方背景外，还有以前从未显露的资本背景。 而当十亿产业园项目公开后，王易一天之内就接到了好几个重要的电话。 首先是最先知道消息的姜姗姗，这件事王易没有单独告诉她，她还是在扶摇集团松河医疗产业园企划书送到市里后才知道的。 “我的王大县长，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大老板的？一出手十个亿，要不咱俩换换，你来做这个市委常委，我继续去做县长。”姜姗姗略带埋怨和调侃，但听得出来她也是为王易高兴的。 “姐你冤枉我了，我真没什么事瞒着你，这位大老板是我中学同学，毕业后就没联系了，这都快十年没见过了，谁知道人家这几年走了狗屎运，再见面就是超级富豪了。他想进军医疗产业，我这个老同学不能不支持对？”王易一副我很冤枉的样子说道，一听倒成了他运气好，冒出个大富豪同学。 “你呀你呀！这运气真是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地球，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遇到了，这简直是神仙追着给你喂饭吃啊！”姜姗姗无比羡慕的说道。 周昂这种人的出现，在旁人眼中，那就是有人哭着喊着来给王易送政绩。 其实不管周昂这个医疗产业园能不能做起来，哪怕将来亏损了，产业园荒废了，可现在实打实的就是王易的政绩。 至少王易一个月内，完成了其他县长一个任期都完成不了的招商引资任务。 而且十个亿砸下去，对当地经济怎么也有明显影响，至少就业和居民收入会提升一大截。 “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吗？找个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个时候王易也打算介绍周昂和姜姗姗认识了。 “你安排，简单认识一下可以。你们是同学走的近点还没什么，我不适合和商人太熟了。”姜姗姗同意了，但表示只会和周昂简单的认识。 “明白，我和他也不会保持太紧密的联系，毕竟悠悠众口嘛。”王易表示理解，也表示自己和周昂会保持距离。 第二个电话是萧元山打来的，毕竟松河县与禹南省紧挨着，这么大的项目落户松河，隔壁不可能听不到消息。 而作为王易的老领导，萧元山自然还是挺关心的。 “你这个同学对你的感情倒是挺深的，但是据我了解，几乎没人看好这个项目。十个亿不是小数目，你也不用急着搞政绩，而且你这次做的太高调了，无论将来成功还是失败，对你都是弊大于利。”萧元山说的很直接，这完全是对王易的关心。 王易也没想到，老领导居然对自己如此上心，如果不是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王易做这件事确实会像萧元山说的那样，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王易都是弊大于利。 成功了，嫉妒王易的人会非常多，甚至这些人会利用产业园，说王易官商勾结，估计各种实名匿名举报信能堆成山。 失败了，那冷嘲热讽也不会少，趁机踩上几脚的人肯定也有，而十个亿投资失败，对周昂的影响也会很大。 “多谢领导关心，其实我这个同学投资医疗产业园只是第一步，他真正的大投资还在后，年底他还打算在国内投资一座年产值上百亿的工厂。这件事我本来也想找个时间向您汇报的，到时候选址恐怕还要麻烦老领导参谋参谋。”王易没办法说明年会发生什么，这个时候他却是说了另一件事。 王易没说具体是什么厂，其实就是周昂的智能手机工厂，三个月后扶摇集团下属的通讯公司，就会在海外先上市第一款搭载‘伏羲’操作系统的第一代智能机。 上市后周昂马上会在内地建厂，而这个厂建在什么地方现在没有对外公布，甚至周昂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个需要王易来决定，而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会把这个项目介绍给萧元山。 再好的关系也需要维护，为了保住自己的未来，也为了周昂的商业帝国考虑，搭上萧元山这条线，让萧元山成为扶摇集团的靠山，才是最明智的。 萧元山闻言立刻就明白了王易的意思，对自己看中的下属如此示好，萧元山也不会不近人情。 而且不是说做了省委书记就没了考核指标，一座年产值百亿的工厂，这个时期放任何省委书记眼中都是大事。 “具体是什么项目，生产的产品是什么，你让人私下给我送来，我看看情况咱们再讨论。”萧元山当即在电话里说道。 随后王易就联系了周昂，让他送来了在内地建厂的规划，主要是投资和需要的劳动力，毕竟地方政府最看中的就是这两个。 投资多少相应的会拉动当地经济增长，需要的劳动力能解决大量的岗位。 另外王易还让周昂准备了一部原型机，作为样品给萧元山送去。 当然东西都是先送到他这来，抽空他亲自去一趟禹南省城。 而第三个电话是田蓉蓉打来的，前两个王易还能理解，但是田蓉蓉这个电话就让王易感觉非常意外了。 而且田蓉蓉还告诉了王易一件，让他后背发凉直冒冷汗的事。 第131章 小姑姑这块招牌 “王易，原来那位周老板和你关系还这么好啊？”田蓉蓉第一句话就提到了周昂，这让王易举得有些不可思议。 田蓉蓉远在京城，按理说不可能关注到这事，而且就算十个亿的项目，对田蓉蓉来说也没什么稀奇的。 “中学同学，好些年没联系了，蓉蓉小姐有什么指示吗？”王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他和田蓉蓉毕竟是因为虞婉才认识的，所有的关系也都来自两人的闺蜜之情，还有田虞两家的世，和王易本身是没什么关系的。 “哪有什么指示？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正好听到那个周老板在你的松河县投资，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田蓉蓉在电话里说道，语气很随意，就像闲聊一样。 王易知道值得田蓉蓉亲自打来电话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而她这样说是先确定自己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 “我听着，是什么消息？”王易简单的回了一句，此刻他一人在办公室，倒不怕被旁人听到。 下一刻电话里就传来田蓉蓉严肃的声音：“那个周昂是通过小灵通起家的，其实去年上面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主要是这两年赚的太多，虽然这些都是合法收入，但是有些事情你懂的。他将大部分资金包括自己身份都转移到港岛了，但这样其实是没什么用的，不过他现在又往国内投资，做的也都是国家比较认可的，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田蓉蓉说的很严肃，王易也是第一次知道周昂已经被盯上了，他此刻也无比庆幸，自己重生后没有脑袋发热去搞什么财富自由，没有关系背景，就算钱好挣也不一定好拿。 而这次周昂在松河县投资十亿，倒是歪打正着给自己买了个平安符，赚钱可以但你必须拿出来用，还得是利国利民的，这应该就是高层的底线。 但王易知道，田蓉蓉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 果然随后田蓉蓉继续说道，而且声音明显还压低了一些：“另外，我听说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三代，正在打你那个朋友的主意，这些人真本事没有，仗着家族的关系网和权力，巧取豪夺倒是很有手段” 这一次田蓉蓉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而王易已经是汗流浃背。 “蓉蓉，我给你交个底，我那同学是在为我做事，咱们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忙，其它的都好说。”王易没有怎么思考就直接说道，他知道如果不拿出好处，现在自己的势力已经护不住周昂了。 “知道你没拿我当外人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你舍得，你那朋友舍得吗？”田蓉蓉也没和王易绕弯子，这事当然不能白帮忙，而且要摆平这种事，单单田蓉蓉出名肯定都不够，所以必须拿出一些利益。 “他一切都听我的，这一点你放心。”王易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好办，我小姑姑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她本来打算自己办个公司的，但家里人都觉得年纪大了不让她瞎折腾，我可以帮你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去你朋友公司挂个职。”田蓉蓉说出了自己办法，给王易介绍了她即将退休的姑姑。 王易第一反应是这是件好事，但随即又想到田蓉蓉这个姑姑的身份，又迟疑了起来。 田家是最顶级的世家，在军政两界都有庞大的势力，田蓉蓉的父亲就不用说了，目前的二十二位核心之一，虽然年底就会退出领导岗位，但是影响力不容忽视。 而老田退下后，田家并不是没有代表人物，老大哥田荣光这个少将也是前途无量，关键是田蓉蓉这个小姑姑的丈夫，也就是田家的姑爷，现在已经很不简单了。 这位小姑父现在已经是枢密院政治部常务副主任，上将军衔。 只是王易记忆中，这位未来的结局不太好，如果让小姑姑在扶摇集团任职，将来又是一个麻烦事。 不过在简单的思考后，王易还是开心的说道：“好事啊，你看周末方不方便？我和周昂一起来京城一趟。” “我联系一下，有结果了再告诉你。”田蓉蓉随后挂了电话。 王易知道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好在小姑父就算真要出事，也还有十几年，这十几年很多事都会发生改变，眼下扶摇集团确实需要小姑姑这块招牌。 而且王易还有另一层考虑，如果能利用小姑姑在扶摇集团任职，然后扶摇集团投资萧元山，从而缓和两家的关系，有些结局也未尝不能改变。 挂了电话王易就立刻联系了周昂，他知道田蓉蓉既然这样说，那应该就是问题不大的，让周昂做好准备和自己一起去京城见见小姑姑。 至于王易有没有怀疑，这件事是田蓉蓉设的局？ 只能说这种可能性存在，但应该不会发生在田蓉蓉身上，因为如果一旦事情败露，不仅是田蓉蓉和虞婉闺蜜没得做，田家还会失去虞家这个最可靠的政治盟友。 现在王易可以肯定，虞兴华是知道自己的，甚至还可能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对自己和虞婉的未来，虞兴华现在应该是支持的，毕竟自己已经表现出了惊人的潜力。 而就算这里面有田蓉蓉或者田家想要好处，王易觉得拿出一些也理所当然，毕竟更深的利益联盟，才能使彼此更为牢固，所以最后王易同意了田蓉蓉的提议。 当天晚上田蓉蓉就回了电话，说周末可以见面谈谈。 王易立刻让周昂安排，一到周末两人就去了京城，这次谁都没带其它人，就他们两个老同学。 周昂也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资产引起了一些人惦记，有些事王易可以摆平，但不能事事都让王易去做，那样他的精力也会被耗在里面，给扶摇集团请一尊大神回去供着，确实是现在最佳的方案。 这次见面在京郊一座很寻常的农家小院，而且王易和周昂全程都是被军车接送。 第132章 请菩萨保平安 见面也只有王易周昂田蓉蓉和小姑姑四人，院子里摆着茶几，看起来就像一家人在喝茶晒太阳。 “听说田阿姨马上退休了，我这兄弟的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想加大对内地的投资，所以今天厚着脸皮来请阿姨出山。”王易作为中间人主动打开话题。 小姑姑听到王易说话，故作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就是婉婉的意中人？叫我阿姨见外了，婉婉从小也是叫我小姑姑的。倒是一表人才，可惜这么好的姑爷被婉婉先发现了。” 说罢小姑姑还瞪了田蓉蓉一眼，显然是在埋怨田蓉蓉还单身。 “小姑姑您也别急，蓉蓉这条件，追她的人都能从朝阳门排到阜成门了，她那是还没挑够。”王易忙着打圆场，他也不知道这些老人在急什么，田蓉蓉那条件有什么好急的？ 田蓉蓉也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看她就是闲的，所以还是去上班好了，最好去港岛，远远的省得天天唠叨。” 这话看似是气话，实际上是在引入正题。 周昂察言观色，也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发话了，于是恭敬的说道：“我们集团虽然注册在港岛，但京城也有办事处，田总如果来了公司，也不用一直在集团总部的，您老更多是作为顾问，为咱们提供决策上的支持。至于薪资的话，我们拿出最大的诚意，不说年薪多少，就按照每年集团纯利润的1作为薪酬。” 周昂肯定不能跟着叫小姑姑，就是叫田阿姨也不合适，小姑姑一直在国企工作，退休前也是大型国企的主要负责人，叫田总是比较合适的。 “这倒是个挺有意思的方式，敢问贵集团去年的纯利润是多少？”听到周昂给出的方案，小姑姑顿时表现出好奇。 “去年集团纯利润为17亿，今年第一季度利润已经出来了，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三百，年中我们的主营业务，一种新型智能手机即将上市，预计今年的纯利润至少在十亿以上。我们有信心在五年之内达到三十亿的利润，到时候应该能跻身世界五百强，”周昂说的是集团的盈利能力，因为他先前给小姑姑开出的条件是利润的1。 如果今年在智能手机海外上市后，集团盈利达到十个亿，按照1计算，就是一千万，说白了就是利润分配。 王易注意到，小姑姑和田蓉蓉都有些心动，要知道小姑姑在大型国企做主要领导，除开各种福利什么不谈，一年的工资收入也就五十万左右。 放在这个时代五十万也不少了，可是还是没法和一千万比。 而这个时候王易还又加了把火，他知道周昂是平时美元计价习惯了，给小姑姑报价时也有些紧张，因此忘了说单位。 于是王易补充道：“小姑姑，扶摇集团现在是港企，他们财报用的是美元，所以周昂给您说的也是美元。” 这一下无论小姑姑还是田蓉蓉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要知道如果按周昂说的，几年后公司利润做到三十亿，那小姑姑光工资就是一年三千万美元，换算下来是两个多亿。 这可是持续收入，每年都有，一年几个亿的进账，这明显就是王易和周昂在跟他们田家进行利益捆绑。 “你们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我晚上回去和你小姑父商量下，最后也还需要蓉蓉她同意才行。”小姑姑明显心动了，但她不能立刻答应，如果不是美元的话或许她自己就同意了，但现在就不是她自己同意行的。 “没事，我们等您的消息。”王易笑着说道。 随后小姑姑留王易和周昂吃饭，但是他们借口有别的事离开了，还是军车将他们送到市区。 两人压根没有别的事，是识趣的离开，在宾馆开了间房，一下午都在等待。 这事周昂比王易还急，不时的在房间内踱步。 “兄弟，你说是不是给的太少了？要不拿出一些股份，这样或许有吸引力，而且有了股份遇到事她们会更上心。”周昂甚至觉得可能是条件还不够。 不过王易却摇了摇头道：“不少了，股权太容易被查到，就算田姑姑退休了她也不会要。而且股权就那么多，用一点就少一点，能留就尽量先留着。” 经过一下午的等待，王易和周昂还没有离开京城，傍晚时他们去外面吃饭，吃饭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田蓉蓉打来的电话。 “在哪呢？”田蓉蓉直接问王易在什么地方。 王易说了地方，还问田蓉蓉要不要一起吃，他们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而田蓉蓉则表示自己吃过了，地方无所谓，让王易和周昂等着，她马上就过来。 电话里王易没问事情成没成，等到田蓉蓉到来，两人都还在吃饭。 “你们倒是够低调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档餐厅呢。”田蓉蓉看到王易和周昂坐在街边小餐馆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就吃顿饭，这样就足够了，要不要一起吃点？”王易往里面挪了挪，给田蓉蓉让出位子。 田蓉蓉倒也大方，就挨着王易坐下，而后她开口说道：“下个月小姑姑正式退休，周先生安排一下，让她去港岛熟悉一下你们公司，最好能多留她几个月。” 王易和周昂对视一眼，知道这事成了。 周昂笑着说道：“田小姐叫我名字就好，随后我就亲自安排，我们集团总部在港岛，但是全球都有分支机构，美利坚，英国，德国，以色列，这些地方都有重要的实验室，也都需要田总去熟悉下。” “可以啊，搞得我都想下海，来你们集团打工算了。”田蓉蓉玩笑般的说了一句。 “那可是扶摇集团的荣幸。”周昂知道对方是玩笑，但还是表现得很激动。 “拉倒，明年你应该要进中宣部？这大好前程，去当什么打工仔？”王易却是白了田蓉蓉一眼，在王易看来这玩笑开的挺没谱的。 老田今年退下去，田蓉蓉肯定要进中宣部，而且田蓉蓉已经是正处，不出意外三十岁就能到副厅，未来不说能女承父业，继承老田现在的位置，但做个主持日常工作的正部级副部长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起这事，不知道婉婉和你说没有，他老爸明年能转正了，但是好像这次出了问题，提不到政务委员上，具体怎么回事老头子不肯说。”忽然田蓉蓉说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之才知道的大秘密。 第133章 路见不平 虞兴华在明年的大换届上是应该转正的，而以他的资历和家世，直接加个政务委员衔也很合理，但这次竟然还迈不进副国的坎，那样的话就只能再等五年来。 还好虞兴华年纪不大，以他的年纪和身体，再干十年没问题，再下一届副国怎么都跑不掉。 王易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个问题他没和田蓉蓉深入交谈，也不能深入交谈。 有些后世记忆的王易，只是隐约知道，下一届领导集体是多方妥协的结果，很显然自己的准老丈人，这次是被妥协了。 很快田蓉蓉就走了，王易和周昂也回到酒店。 至此请菩萨保平安这事算完成了，周昂当晚就让人安排机票，第二天一早他和王易一起回了松河县。 因为医疗产业园动静闹得太大，省里主要领导批示，一切从快从简，然后市里没两天就把所有批文搞定了，此时产业园已经开始动工修建。 周昂作为大老板，不时的还是会来看一看，而王易也紧盯着工程进度，现在有点和时间赛跑的味道。 好在这些事总算比做专职秘书要轻松些，除了一些签字开会的事，王易倒是不怎么费脑筋。 不过他现在虽然是县长，却看不到正部级的机密级内参《国内动态清样》以及国际《参考清样》了，现在还只能没事上上网，有时候还在论坛冒个泡。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江北省的县乡换届也在这个月完成，乔五洲这个书记和另一个班子成员调去市里退二线，来了另一个县的县长做书记。 王易自然还是党委副书记，也在随后毫无意外的当选县长，几个副县长也没变化，整个班子的变化不算大，只是平均年龄小了一些。 对书记之位王易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自己才当几个月的县长，现在就当书记步子迈的太大了。 在这期间江北省今年的公招结束，县政府办新招的两个同志也到岗了，很幸运这次两个都是男的，也是去年大年刚毕业的。 王易看了两个人的资料，选了其中一个叫吴宇的小伙子做自己通讯员。 吴宇今年刚24周岁，比王易小两岁，也算是同龄人了。 刚到县府办公室就做了县长秘书，吴宇自然在机关内都被高看了一眼，这小伙子倒也表现的谦虚谨慎。 第一天王易就告诉吴宇，自己以前也是做秘书的，还分享了一些心得，很明显王易是有心培养吴宇的。 不过县长不会像省长那么忙，每天的事基本上也就王易自己安排了，最多就是吴宇提醒下，什么时候有个什么会，某个时间要去出席什么活动，别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在办公室。 五月份的时候，医疗产业园的公路水电已经弄通了，这种厂区的建设也比较快，预计八月左右就能完工，抓紧些九月底十月初能进入试产阶段。 当然最开始只有口罩防护服这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可以投产，呼吸机大型制氧机这些还要到年底才行。 因为有资金开道，生产口罩防护服的熔喷布无纺布自动生产线都已经到位，园区几乎以每天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王易现在住的是政府安排的宿舍，位于松河县最高档的小区中的一套180平套房，装修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豪华。 虽然这也算是违规，但是全国所有干部都这样，王易也没有搞水至清那一套，还是欣然住在了里面。 不过他没要保姆，有时候晚上还自己买菜回去做饭，平时也不要司机接送自己上下班，大多数时候打车，偶尔还坐公交。 这天傍晚王易回家比较早，闲来无事就下楼去菜市场买菜，也有好久没自己做饭了，偶尔做一顿王易也当做调剂。 他从菜市场出来，手上提着几个塑料袋，五月份天已经黑的比较晚，现在七点左右，看上去时间也还早。 松河县原本是小县城，常住人口就三万多，但是这几个月开始人越来越多了，主要是医疗产业园的建设，带了不少许多产业，除了产业园建设本身来了不少的建筑工人外，王易知道的县里就新开了三个楼盘，另外一些规模不大的医疗相关产业的小厂，也在产业园附近开始投资建厂，还有一些比较有眼光，胆子也比较大的人，提前来布局其它行业为以后做准备。 十个亿的项目对一座小县城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估计两三年后，松河县城的常住人口就能翻倍。 这里是县城比较热闹的路段，这个时候街上人还比较多，忽然王易听到前面有些嘈杂，好像还有打骂声。 他快步走了过去，看到两个男的正在拖拽一个女子，那女子拼命哭喊，其中一个男的还拳打脚踢。 四周围观的群众还比较多，两个大妈看不下去说了两句，谁知那打人的男子还恶狠狠的吼道：“我打自己婆娘怎么？臭婆娘你还跑不跑？” 男人又是两脚踹在女子身上，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家庭纠纷。 不过那女子一直喊着：“帮我报警，我不是他媳妇，他们是坏人。” “还敢乱说，你还嫌不够丢人？”女人越是这么说，那男人就打的更狠。 一个女子怎么反抗得了两个男人，眼看就要被拖上路旁的面包车了。 王易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但他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那女子的口音明显不是松河县的，而且年纪上和那男人也不像夫妻。 于是王易快步上前挡在面包车前，大声的喊道：“不准再打了，把人放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有什么去派出所说。” 一听王易已经报警，那两个男人明显慌了，女人趁机挣脱，然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王易。 “臭小子多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两个男人身上有很重的江湖气，这一点王易先前就看出来，此刻他们恶狠狠的盯着王易，也将那种痞气展露无遗。 第134章 夜皇歌舞城 “我在县政府工作，你们是什么人不清楚，但我知道在松河县还是有法律的。”王易没说自己是县长，只说在县政府工作。 两人见王易确实气质不俗，而且穿着也有点领导的味道，基本上还是信了，两人肯定不是善类，但对于县政府还是很畏惧的。 “你小心点，很快就会为今天的事后悔的。”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丢下一句狠话，上了面包车就走了，倒是没有电影里演的那种当街行凶。 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纷纷散去。 不过面包车上两人刚离开，立刻拿出电话打了过去：“二姐，那娘们被人救下了，在利民市场门口，人太多我们不好做的太过份。” “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剩下的我来处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听声音也就三十多岁。 其实这个二姐就在距离市场几百米外的一栋临街楼里，她挂了电话就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爽朗的说道：“张所，又要麻烦你了，我这里一个姑娘跑了，估计会来你们那” “有劳张所了，到时候麻烦说一声，我让人去领回来。” “一定，一定，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王易看着眼前的女人，年纪也不大，可能和自己一样，见对方神情紧张目光无助，便主动说道：“我送你去派出所。” “千万不要，他们都是通的，我要是去了派出所，肯定会被他们抓到，求求你救救我。”女人一听派出所，反而更加害怕。 这可让王易眉头一皱，这种情景他只在电影里见过。 “怎么回事？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要不详细的说说，或许我能帮你。”王易感觉这事情中有很大隐情，若是别的地方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可他是松河的县长。 女人点了点头，很感激的看着王易。 “我叫梅素云，是武平县的人，来这里是为了找我妹妹” “妹妹高中毕业后找了几个工作都觉得挣钱太少，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我打听到她被骗到了这里，就在前面那个夜皇歌舞城。那表面上只是个歌舞城，但实际上里面黄赌毒样样齐全，而像我妹妹那样的女孩，完全被他们控制，被迫给男客人做那种事” 梅素云简单的几句话，却听得王易眉头紧皱，这完全就是电影里的情景啊，而他来松河县几个月了，竟然从没听说过这个夜皇歌舞城。 “你还没吃饭，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你再把经过详细给我说下。我也不瞒你，我叫王易，是这里的县长，这件事如果属实，我不会任由其发展的。”王易意识到事情有点大，于是向梅素云表明了身份。 随后王易带梅素云来到一个餐馆，他也没机会做晚饭了，就一起在外面吃了一点。 通过梅素云讲述，王易大致了解了情况，这个梅素云原本有正经工作，为了找妹妹就辞职来了松河，假装应聘去了夜皇歌舞城，才几天就发现了里面触目惊心的种种。 夜皇歌舞城的老板是个女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梅素云也不知道，只知道都叫她二姐，梅素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妹妹梅素霞，但是也被二姐的马仔发现了，就有了王易遇到的事。 饭后王易带梅素云来到了县政府招待所，他在听了梅素云的讲述后，也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报警也没有安排梅素云在外面的酒店住。 这里毕竟是县政府招待所，王易不相信那些人能无法无天到敢来政府招待所抢人？ 安顿好梅素云后，王易回到住处，然后给周良涛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 “嗯，我都不放心县里这些人了，所以麻烦你来调查一下。”王易希望借助周良涛来调查，身为县长王易绝对不可能任由这种黑恶势力在松河县发展下去。 “好，明天我就带人来。”周良涛虽然没有得到省厅领导的安排，但他一个副处级队长，要做这点事还不需要提前汇报，如果调查真确有其事，他都能申请省厅直接立案。 第二天王易给梅素云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这几天就住在招待所，然后自己一如既往的去上班。 刚到县政府没一会，吴宇就来说，有省城来的姓周的人要求见王易。 王易直接让吴宇带人进来，他还从窗户看了一眼外面，见楼下停了一辆非县政府的车，但也不是警车，就明白周良涛做事果然细致。 很快王易就见到了周良涛，不过跟周良涛一起来的还有一人，这人的出现让王易非常意外，但也很高兴。 “你小子怎么来了？”王易看到来人，轻轻一拳砸在对方肩膀上说道。 “哥，我都实习两个月了，今天是跟着周队出任务。”来人一脸憨笑的说道，正是王易的堂弟王奔。 王奔警校已经读了三年，年初周良涛就把他弄到了省厅刑警队实习，也是内定了会留在省厅的。 “这几年变化挺大，比以前非主流看起来顺眼多了。”王易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 现在不管是王奔还是冯悦，对王易那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但王奔听着也觉得很受用，感觉是哥在夸自己。 随后王易就和周良涛商量正事，将夜皇歌舞城的情况说了下。 “这个简单，既然在从事不法活动，这次我带了三个人，让他们乔装去侦查一下，要弄这种不法分子，对我们省厅来说手到擒来。”周良涛立刻表示小问题。 对省厅来说一个夜皇娱乐城确实是小问题，而之所以这种不法场所能长期存在，不是打不掉，也不是不好打，而是地方保护伞将他们保护起来了。 “还是谨慎些，我听那姑娘说，这个二姐有些背景，这次之所以请你来，不仅是要打掉一个黑恶势力，也要连保护伞一起打掉，所以先掌握情况，然后从长计议。”王易确实显得更加谨慎。 而周良涛闻言，立刻明白王易的意思，扫黑除恶是他们警察干的事，打掉保护伞就是王易这个县长要做的事。 “我明白了，王奔你晚上和你张哥李哥去探探情况，顺便检验下你的侦查能力。”周良涛当即就安排起来。 王奔一听自己有任务，显得很兴奋，还问道：“娱乐城啊，那里面消费可不低，要探查详细情况，怕是要下点血本哦。” 周良涛一脸坏笑的看着对方，然后从夹包里拿出一沓钱甩给王奔道：“今晚的活动经费，也让你过过瘾，演个富二代，再让你张哥李哥给你演小弟。” “嘿，收到，保证完成任务。”王奔虽然也是身着便装，但还是身板挺直的朝周良涛行礼。 “看把你小子美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你给我注意安全。”王易看得也是会心一笑，不过作为兄长，还是叮嘱王奔注意安全。 第135章 触目惊心的犯罪 白天的时候王易工作没陪周良涛他们，而这几人也开始蹲点和在外围打听一些情况。 到了晚上七点，王易都不知道他们从哪搞了辆豪车，然后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夜皇歌舞城楼下。 王易和周良涛还有下午又来了两个刑警队的，在街对面一个餐馆假装吃饭。 当那豪车出现在夜皇歌舞城楼下，立刻有迎宾上前，王奔果然作出一副富二代的样子，带着两个刑警前呼后拥的上了楼。 “白天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夜皇歌舞城确实不简单，听说很多其他县市的人都来这里玩乐，问了一下好家伙其实名气不小，只是我们在省城不知道。”周良涛小声的和王易聊着天，到底是刑警，白天的调查已经让他们掌握了不少情况。 四人在餐馆吃饭，还喝了点小酒，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朋友聚餐。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王易看到王奔三人出来，随即他们也结了账离开。 四人上了车，很快在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小路边与王奔汇合。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黑灯瞎火除了车灯什么光亮都没有。 王易感觉这场景还有点电影里黑帮街头的味道，两世为人他也没经历过这些，一时还有点兴奋。 因为是秘密调查，所以周良涛很谨慎选择这个地方，几人围在车头抽着烟，开始听王奔三人的侦查情况。 这一听不仅王易觉得触目惊心，就连多年的老刑警周良涛都觉得这些人罪大恶极。 “这夜皇娱乐城内有乾坤，表面上只是普通的歌舞厅，但是花钱还能进入更深处，里面不仅提供色情服务，还有大额的赌博，甚至还有毒品” “我们找到了那个叫梅素霞的女孩，从她口中更是知道了一个可怕的情况，夜皇娱乐城的老板，人称二姐的那个女人，为了控制这些女孩，竟然给她们服食毒品，这些女孩被迫染上毒瘾后，就只能任由摆布了。如果有女孩反抗，就会被关进小黑屋，任由其毒瘾发作。另外还有赌场放高利贷，暗地里销售毒品，可以说这个二姐无恶不作。” 王奔三人将打探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要不是他们实地探查，可能谁也想不到，一个外表光鲜的女人，竟然暗地里如此蛇蝎心肠。 “周队，这个案子有点大啊，他们能如此嚣张，应该是真有保护伞的。”一个刑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最后周良涛还是看向了王易，这里毕竟是王易的治下，不管怎么做周良涛都尊重王易的意见。 “查下去，别的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甘心给这种人做保护伞，就是涉及到市里省里，也要一查到底。”王易表态了，其实以他一个县长的能量，还真可能撼不动太大的黑恶势力，救几个人出来倒是差不多。 不过王易的背景有些不一般，现在郑建国这个政法委书记还有几个月才退休，只要不是涉及到太厉害的人物，打掉县城的黑恶势力和保护伞问题倒也不大。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要回去汇报厅里，还要联系缉毒的同事，因为涉及到的可能还有队伍内部人员，还有你们政府的人员，所以前期还需要调查。”周良涛再次说道，初步探查之后，这夜皇娱乐城已经不是随便带队人端了就完事的。 “嗯，我等你消息，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王易心中也是愤怒，这种黑恶势力他绝不允许存在于自己治下。 当天晚上周良涛等人就连夜赶回了省城，王易在回家前又去见了一下梅素云，和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今天省厅的便衣同志已经见到了你妹妹，她的生命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易没有隐瞒梅素霞的情况。 王易刚说完，梅素云就瘫坐在床上，她失魂落魄，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的话。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挽救她，还有多为她未来考虑。很快我们会将她解救出来，她的毒瘾应该还不大，现在科学戒毒的效果其实很好，你妹妹是可以重新过上正常人生活的。”王易已经在考虑捣毁二姐犯罪团伙后的善后工作了。 她这么一说，梅素云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有希望总比绝望好！ 又安慰了几句，王易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梅素云突然起身朝王易跪下，还说此生无以为报，愿意当牛做马什么的话。 王易知道人家这是真心的感激自己，他当然也不需要别人做什么。 反而王易还继续说道：“这样，你知道咱们县有个医疗产业园吗？过几天我介绍你去那里上班，等你妹妹出来后去了戒毒所这样你也能随时去看她，其实你也是她的希望。” 王易知道这姐妹俩的情况，父母去世的早，两人相依为命，也是为了减轻姐姐的负担，才被高薪诱惑骗来了。 梅素云望着王易，忽然泪流满面的说道：“县长，您可真是青天老爷啊！” 说罢梅素云竟然对着王易磕头。 王易连忙阻止了梅素云，这都二十一世纪，可不兴封建那一套，但就凭梅素云这具青天老爷，王易也决心一定要救出那些女孩。 离开招待所后，王易第一次给郑建国打去了电话，并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明天我亲自过问一下，这种事绝不姑息。”郑建国还是将这事当成公事，没有和王易谈任何私人上的事。 不过有了郑建国的过问，省厅第二天就成立了专案组，并且由周良涛担任组长，开始正式立案调查。 仅仅几天之后，专案组就查到了一些队伍内鬼和政府官员，同时纪委也开始介入。 五月的最后一天，松河县一切如常，不过在夜幕下，黑压压的一队警车，在没有拉响警报的情况下，快速的驶入松河县。 队伍中至少有二十辆警车，其中还有不少是冲锋车，而在这之前，平南市公安系统和松河县公安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熟悉警队车牌的能看出来，这里面少量是省厅的车，剩下的都是其他地市的，显然这是抽调的异地警力办案。 在周良涛的带领下，足足上百刑警和特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捣毁了夜皇娱乐城，同时另外一队人，直接扣押了松河县公安系统几个管理人员，还有政府的几个官员。 很快这件事就上了新闻，并被江北省公安厅列为了年度典型案例，后来央台的法制节目都播出了这件事，成为了全国轰动不小的黑恶案件，其中夜皇娱乐城触目惊心的犯罪事实，更是受到人民群众的口诛笔伐。 第136章 巨变将起 扫黑除恶对王易来说只是遇到了顺手为之，他精力的重点还是在医疗产业园。 梅素霞等人被解救出来后，确实都送到了市里的强制戒毒所，而梅素云也真的留在了松河县，就在医疗园区上班。 不过因为是王易直接找的周昂，而后周昂又亲自发话让给梅素云安排工作，负责集团医疗产业的总裁，还以为是周昂什么亲戚，在了解梅素云的情况后，虽然和医疗产业园完全不对口，但还是直接安排成为了园区的后勤主管。 梅素云一跃成了负责整个园区食堂，环卫，物业部门的中层领导，不仅月收入直接过万，还赔了房配了车。 这些王易都不知道，他后来也没再单独见过梅素云，也没有关心过这姐妹俩的生活，不过他却是成了这一家人心中一辈子的青天大老爷。 和梅素云姐妹一样的，还有那数十位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和家人，以及一些被二姐犯罪团伙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产业园区建设即将接近尾声，江北省的地市也开始进行换届了。 这天傍晚王易回到家中正在洗脸，电话就响起了，没做专职秘书后，他的电话比以前已经少了很多。 擦干手上的水渍，王易拿起电话，看到是姜姗姗打来的，就连忙接了起来。 “领导有什么吩咐？”王易表明正经，但其实很随意的说道。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姜姗姗略带埋怨的说道。 王易只能干笑两声，他和姜姗姗现在相距其实比较近，松河县城到平南市区，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但反而见面的时间很少了，主要还是避嫌。 “告诉你个好消息，下个月市领导班子调整，我的安排下来了。”姜姗姗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原来是和王易分享自己的新职务。 “怎么？直接当常务副市长了？”王易也不知道组织上对姜姗姗的新安排，他听对方说是好消息，以为是直接提到了排名第四的常务副市长。 “你要是省委书记这还可能，别白日做梦了，就是宣传部长。”姜姗姗没有卖关子了。 王易觉得这个安排倒也符合常规，而且姜姗姗做几年宣传部长的话，未来的路子也更宽些。 姜姗姗从县长到县委书记，一步步也算稳扎稳打，但是女性要成为封疆大吏，做到一省书记还是很困难的，改革开放之后，到现在也才出了那么一个。 “挺好的，宣传口相对轻松多了，那你以后也能清闲几年了。”王易也挺高兴的，宣传部长相比于姜姗姗现在干领的常委，排名靠前了几位，而且业务压力不大，倒也算是不错。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倒是没聊工作，而后聊起了小天王。 小天王现在火的一塌糊涂，除了继续他原本的风格外，国风也渐渐成型，上个月发了一张新专辑，现在大街小巷都是他的歌。 王易和小天王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姜姗姗和他的御用词作者还有联系，几天前还给姜姗姗寄了几张签名的珍藏cd，姜姗姗还说过几天给王易一张。 几天前王易和大导也联系了一次，大导已经被正式确定在04年的世界运动会闭幕式上执导代表下届东道主的八分钟表演时间。 不过大导也透露了，这次的主办国有些不厚道，给他开出了很多限制条件，比如不能单独布置灯光系统，不能带超过1\/2人体大小的道具入场，许多的限制条件，让大导可发挥的空间变得很小。 这种事王易也解决不了，只能安慰几句，鼓励几句。 时间很快来到年底，江北省的省级人事调整也开始了，而这一次省里的调整也相当大。 萧元山离开江北就不说了，暗中对王易关照很大，还几乎无人知道他们关系的郑建国，也在这次正式退休了。 江北省的省常会，这次出现了巨大的人事调整，原书记，省长，组织部长，政法委书记都离开了省常会，剩下的几个职位也有相应的变动。 除了王易勉强算认识的钟诚副省长做了专职副书记，叶光明做了组织部长，新上的好几个王易都不认识，这也使得他在省里高层中没有了过硬的关系。 终于在十一月的时候，松河医疗产业园口罩和防护服生产线开始进入调试生产阶段，而早在几个月前，扶摇集团的智能手机已经在海外上市，并且迅速取得了辉煌的销售业绩。 短短几个月时间，这款搭载了扶摇集团自己研发的‘伏羲’操作系统的智能手机就风靡全球，国内更是出现了一机难求的火爆情况。 现在谁要是能拿一个智能手机，在国内已经是身份的象征。 王易当然是早早就换上了，并且是特别定制版的，他这个不是独一无二，一批次有很多，王易还送给了那些关系密切的伙伴一人一台。 上个月周昂和小姑姑，还有集团一些高层前往了禹南省，与省委省政府磋商了建厂的事，得到了已经是书记的萧元山亲自接见。 这种场合王易是没有在场的，毕竟他身份有些尴尬，既不能代表扶摇集团一方，也无法站在萧元山身后。 不过后来听周昂讲，萧元山在见到小姑姑后明显有些意外，但最终他还是同意了扶摇集团国内的手机生产工厂在禹南选址，并且给出了极其优厚的政策。 就这样02年在悄然中走到了尾声，时间很快来到了03年，此时全国人民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京城，因为新一代领导集体马上就要诞生了。 但是王易没有过多关注，因为大致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那种层次也不是他现在能染指的，甚至连接触都接触不到。 医疗产业园部分产品已经达到了满负荷生产，但是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扶摇集团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王易这个县长更是被人当成了笑话。 因为松河医疗产业园生产的口罩防护服都是最新款的，其价格也相对较高，因为成本在那摆着，目前的销售情况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但王易对此不以为意，依然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产业园，周昂对他也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甚至为此开除了一个集团副总裁，将继续投资并扩大生产规模的反对声音强压下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王易和周昂疯了时，王易已经注意到，在沿海已经出现了早期病例。 虽然官方还没有正式公布，但王易已经知道，巨变将起就在当下。 第137章 风口浪尖的发布会 新的一年到来，王易也越发成熟稳重，农历新年刚过，沿海地区呼吸道疾病的流行也开始愈演愈烈，此事也受到了卫生部重视，开始派出专家组赴g市查找病因。 这是王易第一次从正式渠道获悉事情的进展。 时间很快来到二月，一些流言开始在沿海地区出现，白醋等物品出现了抢购潮，同时沿海媒体也开始报道此事。 短短一周时间，疾病流行趋势越发不受控制，港岛，宝岛，甚至京城都出现了病例，很快病例蔓延至整个东南亚地区。 到了三月下旬，病毒的流行已经难以遏制，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出现了零星病例，而最严重的沿海地区出现了大量医务工作者感染。 最严重的港岛医院，短短一个月时间，只有一半的医生护士还能正常上班了。 更是出现了整栋大楼封锁隔离的情况。 时间很快来到四月中旬，高层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病毒的潜在威胁，并且认识到在统计和通报上，部分地区的官员为了经济和舆论考虑，存在瞒报谎报的情况。 于是在一位政务院副院长的挂帅下，重新梳理并整理了整个事件，还有排查了各地真实情况，最终结果令高层触目惊心。 第二天一些官员就相继被撤职，而仅仅一夜之后，京城对外公布的感染人数，就比前一日多了近十倍。 一时间各地风声鹤唳，开始了非必要不出门，全面消杀的措施。 虽然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许多人都措手不及，但也反映出新一届政府在处理这件事上的公开透明。 而就在高层宣布紧急措施，旅游暂停，列车停运，公路封锁全国人民都开始积极与新型病毒抗争的时候，王易也在做了大量前期准备的情况下，在松河县召开了一场通过电视和网络直播的新闻发布会。 松河医疗产业园，不仅有医疗设备的生产线，更有几座生物实验室。 早在年初二月的时候，这里的实验室就拿到了病毒样本。 实验室针对性的验证了新型口罩和防护服对这种新病毒的过滤隔离作用，严谨的实验和准确的数据，也证实了这些防护物品的可靠性。 一个县政府开新闻发布会，基本上是没人看的，但是王易在发布会上抛出了东西实在是当下人们太需要的东西，很快这场新闻发布会就引起了注意，甚至是高层的注意。 王易介绍的重点就是医疗产业园生产的新型口罩，此时国内还普遍使用棉纱口罩，也没有口罩标准，甚至全世界都还没有，而国内最厚的24层口罩，对这次病毒的过滤率也只有36左右。 发布会上王易展示了两种口罩，一种是手术级别的，对这次的新型病毒过滤率就达到了95，另一种成本更低，佩戴更方便舒适的，适合日常使用的，也能达到90的过滤率。 除了口罩之外，还有防护服，隔离面罩等用品。 而最后王易更是直接宣布，将在第一时间，向最严重的几个城市，无偿提供三到五万枚口罩和三至五千套防护服。 “我们松河县市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同时我们也是一种新型的城市，这里有全亚洲技术最先进，自动化程度最高的医疗产业园。我们产业园的生产能力，可以达到日常口罩二十万枚，防护服两万套。并且随着产能扩大，半个月之内，产量还能提升三分之一。这些物质会源源不断的运往需要的地方，我们终将战胜这次困难。” 最后王易对松河县和医疗产业园来了一波宣传，而他这次亮相，也是第一次被全国人民所熟知，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进入了高层的视野。 发布会一结束，县里和扶摇集团提前组织的车队就开始陆续装车奔赴全国各地，而这些画面也通过省台卫视转播了出去，最后连央台都紧急联系了省台，进行了信号转播。 这算是王易的一场作秀，即便后来他也不否认，但正是这样的一场秀，在一片混乱和无助中，给了全国人民信心与信念。 困境中希望是最为珍贵的。 原本堆积如山的物资，不到半天就空空如也，而王易从发布会后，电话就没有停过，基本上都是来找他要物资的。 这里面有几个比较特殊的，其中一个电话打来之前，王易还收到了田蓉蓉的短信。 “我哥有事找你，我告诉了你的号码给他。” “收到。”王易回了一个收到，然后还不到两分钟一个陌生号码就打来了。 “你好王易，我是田荣光。”电话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非常刚劲有力的声音。 “田将军你好你好，老早就听蓉蓉和小婉提起过你了。”王易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军中少将很客气，未来此人什么情况王易并不知道。 “自家人叫什么将军？我今天是有事求你。”田荣光没有拐弯抹角。 王易一听也立马改口，只是第一次还有点不习惯，说话都结巴了一下：“老老大哥有什么吩咐直说，我能做的一定照办。” “你们那生产的口罩和防护服还有没有，给我分一些，该多少钱我照付。”田荣光直接了当的说道，正是为口罩和防护服来的。 田荣光现在是一支王牌部队的军长，部队驻地就在禹南沿海一带，距离松河倒是不算远。 而此时情况其实尚未明朗，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下，很多人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像田荣光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开始为部队考虑。 王易没有多思考，很快就答道：“所剩不多，但还能给老大哥五万口罩一万防护服。不过现在道路封锁，我这里也没有运输的车辆了，恐怕要麻烦老大哥的人自己来一趟。” “感谢，我马上就安排。”田荣光立刻感激的说道。 不过下一刻王易又继续说道：“那个能不能麻烦多来几辆军车，顺路带一些给我老领导？” 第138章 爱国商人光环 “你要给萧书记送去？没问题我会安排的。”田荣光没有犹豫的回了一句。 王易和萧元山的关系也不是秘密，毕竟重要时期的专职秘书，向来都是容易被人注意到的。 萧元山在江北搞基层改革，就是他一生中的重要事情，也正是王易做专职秘书的时期。 而就在王易和田荣光挂掉电话后，萧元山的电话就打来了。 还不等萧元山开口，王易就主动说道：“领导，我已经安排了五万口罩和一万防护服送往你那，非常时期运输很困难，这次多亏了田荣光将军。” “你倒是有心了，田将军那里也替我道声谢。”萧元山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毕竟田家和虞家的关系摆在那。 王易其实也是有意为之，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田家和萧家的关系，这样也就一点点缓和了。 就在王易给田荣光和萧元山分了一些物资后，县政府就接到了一个来头非常大的电话。 这个电话直接从京城打来，是政务院办公厅的，电话里要求从明天开始，整个松河医疗产业园生产的物资全部暂存，如何分配使用将接受统一调度。 另外院办还通知松河县，明天一早兰副院长要亲自来松河县。 兰副院长，不仅是政务院副院长，更是进入了政治局的二十四核心领导之一，而且还是一位女性领导人。 这一点王易早就预料到了，自己那发布会一开，松河产的口罩防护服将成为最紧俏的物资，也就当时大手一挥把前几个月的物资分出去做了人情，后面的马上就会被高层统一管理。 甚至他都可以预见，从明天开始，自己就不是县长，而是医疗产业园的监工了，估计要长时间住在产业园。 后面大导等人也打来电话，希望能弄到一些口罩防护服，这些人需求量都不大，王易自然都答应了。 因为量不大，也都通过扶摇集团的渠道送到了这些人手上。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东西都是保命的，一个个自然对王易感激不已。 让王易没想到的是，不知道赵晓燕通过什么方式要到了自己的工作电话，虽然是工作电话，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知道的。 王易倒是没有让对方难堪，问了一下地址，通过扶摇集团就近的办事处，让赵晓燕得到了一些口罩和防护服。 在这个时候，能得到新型口罩和防护服，那无疑是身份的象征。 此时疾病已经在全球肆虐，国内尤其严重，王易和虞婉也是随时保持联系，好在虞婉的工作和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一天晚上王易就没怎么休息了，一直在产业园指导工作，一是加班加点的生产，而是准备迎接兰副院长。 现在产业园的机器已经满负荷运转，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了，现在为了让机器不停，工人每天都只有七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基本上睡一会就又要上班。 不过这才头一天，大家干劲都很足，除了扶摇集团工资全行业最高，也是因为家国情怀。 王易半夜都还在联系市里和省里，让相关领导组织其它地区的熟练工人来产业园帮忙，这些相关领导倒是都一口答应下来，不过这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好的，其一要征求自愿，其二来也有过过程。 凌晨三点时，王易从一个车间前往办公楼，刚到楼下就看到一个身穿防护服戴着口罩的人。 那人一见到王易，连忙跑到王易跟前，拉下自己口罩，兴奋的说道：“县长，真的是你？我是梅素云啊！” 王易自然还认得梅素云，于是也摘下口罩，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现在医疗园区是重中之重，为了不让这里沦陷，王易几天前就让县公安局在外围设卡，所有管理层和园区工人都吃住在园区，连王易这个县长，没有特殊情况下都不能离开，就在里面办公了。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王易得知梅素云已经是中层管理，还夸对方有本事，而他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通过梅素云王易也知道，梅素霞戒毒效果很好，再有半年就能离开戒毒所了。 随后两人分开，但是半小时后，梅素云就带着热腾腾的餐食出现在王易办公室外，这是她对王易的感谢。 王易没有拒绝，不吃这些可口的饭菜，就只能吃面包喝矿泉水，现在只是行动首先，食物什么的园区又不缺。 这下也好，梅素云知道县长在什么地方，一日四餐都安排的巴巴适适，都快赶上星级酒店了。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兰副院长的车队就来到了园区外，王易自然是在园区外迎接。 兰副院长随行人员众多，其中有一半是政府官员，还有一半是医疗专家，这些都是相关学科国内的泰斗级人物。 在听了王易简单的介绍后，兰副院长也让大部分政府官员留在园区外，而后自己和随行专家，以及少量政府工作人员消毒后进入园区。 一番参观后，兰副院长对王易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又开了一个简单的工作会议，主要是围绕园区，调配周边的资源，比如熟练工人，还有原材料的优先供应等问题。 “可惜松河县没有铁路，机场也在市里，而且还是一座老旧机场，公路运输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工作会上也提出了一些问题，这个问题倒不是王易提的，而是兰副院长的一个随行人员，看起来应该也是部委高官。 “铁路的话以后肯定是要修的，至于机场后面平南市规划的时候要适当往松河考虑嘛，这样的医疗产业园，算得上是战略要点了，相关部门的同志后续跟进一下。”兰副院长在工作会上直接提议，虽然这只是一场与流行病有关的工作会，但她把松河医疗产业园的定位提高到了战略级别，那往后相应的基础设施肯定会朝松河县倾斜的。 “现在产业园加班加点生产物资，运力不够就协调军队运输，刚才几位专家说了，产业园里的病毒实验室非常先进，甚至超过了国内很多大学的实验室，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那就要充分利用起来，让那些顶尖的团队来产业园，一起研究攻克这个病毒。” “我听说这个产业园是民营的，还是一位港岛同胞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政府的暂时管理？”兰副院长做了很多部署，最后又向王易询问周昂这个真正老板的态度。 王易立刻答道：“首长请放心，周先生是爱国人士，流行病出现后，他就将医疗产业园的管理权全部移交给了县政府，这些日子我都住在园区。” “好啊，有这样的爱国商人，有这样尽职尽责的干部，有什么困难是我们这个民族不能克服的？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切，我算是心里彻底有底了。王县长，在政府管理产业园区期间，用了多少钱，花了人家多少，都要一五一十的记账，以后一分不少的还给人家。”兰副院长在听了王易的话后，发出了一番感慨，还叮嘱了王易政府不能占老百姓便宜。 而这番话肯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周昂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富商，从此更加增添了一分神秘色彩，也披上了爱国商人的光环。 第139章 官场香火情 随后兰副院长又慰问了生产车间的工人，临走时握着王易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王易同志，现在这就是一场战争，医疗产业园是重要的阵地，这里就交给你了。”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守好阵地，不打赢这场仗，我就不离开阵地。”王易连忙挺胸抬头保证道。 兰副院长是最高层指定的抗击流行病总指挥，这番话说的也没毛病，而王易这个保证，还真就让他接下来三个月都没离开过园区半步。 就在兰副院长离开后，第二天松河园区的警卫任务就被军队接管了，加上现在外面也不是随便就能走的，王易倒也安心的在园区工作。 随之陆陆续续几个顶尖的专家团队也来了，他每天的事情倒是不少。 其中一个专家团队来自一所医学院，而那位老专家带的学生里，正好就有王易的表妹冯悦。 三个月里，工作之余王易还能和冯悦说说话，兄妹俩感情倒是越发的好。 而冯悦对王易更是崇拜到了极致。 “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导师说，你这里的实验室比起美利坚那些顶尖实验室都不差，尤其是你们生产的那些防护品，更是挽救了不知多少医务工作者的性命，现在医疗系统对你可都是感激得很呢。”冯悦现在看王易就像那些少女看小天王一样。 冯悦是本硕连读，博士规划的是到波士顿，现在她的导师也是国内着名病毒学家。 王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完全是占了重生的优势，然后无奈就只能搬出周昂，大表特表了一番自己这个好兄弟。 对周昂冯悦也是很好奇的，看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妹妹，王易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能撮合周昂和冯悦，那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其实以前王易考虑过撮合周昂和田蓉蓉，甚至让虞婉探过田蓉蓉口风，可惜田蓉蓉的回答是，不喜欢商人，尤其更不想自己的另一半是顶级富商。 这里面应该也有家世的考虑，以田家的家世，确实如果再找个顶级富商姑爷，难免会给人落下口实。 最后虞婉还告诉王易，其实田蓉蓉喜欢的是她自己这种类型的，就是科研型的理工男，当时还吓得王易怀疑过田蓉蓉的取向。 可惜现在周昂在港岛，天天也是被困在别墅，暂时是来不了松河了。 王易每天就像个监工一样督促着生产，产业园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不过世界上却在发生着大事，一场战争也在美利坚的主导下开始。 而仅仅不到一个月时间，一个曾经的中东霸主大国，就在美利坚的狂轰滥炸下瓦解，政权崩溃丧失主权。 又是美利坚的手笔，让还在与流行病做着最后决战的共和国，再次认识到了尖端武器的重要性，加大高端军备的研发生产，也开始在秘密的进行着。 时间终于来到了六月，流行病趋势已经得到了遏制，眼看基本就要结束了，松河医疗产业园也结束了军事管制，王易也将园区的管理权归还给了企业，他和专家团队一起离开了园区。 王易代表县委县政府，在县里酒店举行了晚宴欢送专家团队，冯悦也在晚宴上第一次见到了周昂。 在王易的有意撮合下，周昂和冯悦互留了联系方式，对这个神秘的大富豪，又是自己崇拜兄长的好兄弟，冯悦很好奇也就自然很想了解对方。 周昂一开始倒没什么想法，只当王易的妹妹就是自己妹妹。 又过了几天，当全球再无新增感染人数时，也宣告这一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基本结束。 接下来王易并没有想象的过上了悠闲轻松的日子，反而是更忙碌了。 不过这种忙碌是在光环下的，因为他现在属于功臣，时不时的会进京接受一番表彰，还有各种晚会也会邀请他出席。 各种国家级团体，甚至有政务院的表彰会，这些王易都不能不去。 忙忙碌碌的，王易现在出现在松河县的时间都非常少，而他的那个秘书吴宇，在王易长达大半年的观察下，很遗憾的没有被王易接纳。 这人倒不是能力不行，可能是真的年少得志，已经开始和一些商人往来，王易好几次都察觉到，吴宇有意无意在为一些商人招揽工程，甚至想要干扰王易的决断。 现在这个吴宇在松河确实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比县委书记的秘书还高调，这一切也都是因为王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王县长前途无量，作为秘书以后自然会跟着高升。 这大半年王易和姜姗姗见面的次数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七月中旬两人终于在一个周末见了一面。 “你这大功臣应该又要高升了？”一见面姜姗姗就调侃王易。 “怎么可能，我做县长都还不到一年，怎么升？能往哪升？”王易一脸自嘲的说道，确实他升正处和做县长的时长一样，没有道理这么快就又升的。 但姜姗姗既然这么说，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因为她毕竟是市委常委，县长的升迁任命虽然是省管，但也是要经过市里的。 “我听说，省里有领导提议把你那个搭档调走，这不明摆着给你腾位子吗？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在中枢领导那里挂了号的，是兰副院长力荐的年轻干部，迟早是要平步青云的，提前给你助助力，也是留下一份香火情。”姜姗姗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 她说的这些有些玄乎，但也基本是事实，王易最近经常入京，虽然都是参加的集体活动，但中枢核心领导基本都见过了，兰副院长更是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到王易，就算没有直接表扬，那意思也不言而喻。 如果王易将来去了京城工作，只要念着江北的好，到时候政策上略微倾斜一点，那对江北省来说可就是泼天的富贵，这便是所谓的香火情。 这种情当然是存在的了，要不每年的八月，不管王易换到了什么地方工作，云栖乡的主要领导，都会送来两斤新鲜的松茸，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问，就和王易拉拉家常，汇报一下云栖乡的发展。 去年云栖乡的书记又换了人，领导班子都基本换完了，来了几个年轻干部，但依然一口一个老乡长的叫王易，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易是什么退休老干部。 还有灵官古镇的刘建明，逢年过节都给王易打电话问候，年终了还想着办法的聚一次餐，也是老领导老领导的叫个不停。 这些都是香火情。 第140章 开始被围猎 “别听风就是雨，半年前在园区见了一次兰副院长，后面就远远的在大会上看到过一次，全国的县长加书记总共五千多个，人家肯定早忘了我。”王易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不认可谣传。 “我不管，反正要不了几年，你肯定就比我级别高了，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姜姗姗都快四十了，但在王易面前，偶尔还会露出小女儿姿态。 “那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要是我将来当了部委领导，绝对让你来做我副手。”王易也只当闲聊，反正牛皮吹吹也无伤大雅。 “这还差不多。”姜姗姗满意的笑了，她倒是对王易很有信心，不仅觉得这会成为现实，甚至感觉还要不了多久就会实现。 当然王易这也不是完全随便说说，真有那一天他也是会那么做的，虽说姜姗姗能力也不是特别拔尖，但用人看的不光是能力，可不可靠才是第一位。 就好比王易现在的秘书吴宇，能力也还可以，但是人却靠不住。 不过王易虽然对秘书吴宇有些无语，但并没有马上换掉秘书，依然让吴宇做自己的通讯员，而这小子竟然还没意识到王易这个领导有意疏远他，还在仗着县长秘书的身份捞好处，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商人围猎。 当然年轻人是很喜欢这种被人恭维，被一群大老板围绕的感觉。 国庆节的一天，王易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接起来才发现是大明星赵晓燕。 赵晓燕这两年没拍电视剧了，主要在电影圈发展，在表演圈子有个鄙视链，那就是演话剧的看不起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看不起演电视剧的，演电视剧的看不起拍广告的。 对赵晓燕来说，她这也算进步，是层次上的提升。 而事实上电影圈的影响力确实更大些，这几年赵晓燕名声更大了，也摆脱了拍电视剧时的形象，在国际上都有了不小的名气。 “原来是赵女士，找我有什么事吗？”王易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对方求了一些物资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过了。 “知道领导您忙，平时都没敢打扰，但是上次您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要是不当面感谢，可是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电话里赵晓燕说的很得体。 还没等赵晓燕说完，王易就说道：“赵女士客气了，区区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那怎么行，对领导您来说是小事，对我们来说可是大恩，我已经到平南了，领导能赏脸吃个便饭吗？”赵晓燕显然是有备而来，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 王易可以拒绝，但对方都说专程赶来了，拒绝的话有些太过不近人情，最后王易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晚上王易来到市区，没用县政府的公车，而是扶摇集团医疗产业园的车，这车是周昂特意给王易留下的，不是太高级，也就二十多万，符合王易低调的作风。 平时车也是停在园区，王易需要时自己去开。 赵晓燕嘴上说吃个便饭，定的却是平南市最高档的地方，作为当地的县长，王易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赵晓燕的名气非常大，为了不给王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倒是没在楼下迎接，而是在包厢门口等候。 现天气还不算冷，但也绝对不热，王易看到赵晓燕还穿着低胸的衣服，明显还特意打扮过。 虽然赵晓燕不是王易喜欢的类型，但不愧是当下最火的明星，此时又正值她的颜值巅峰时期，要说美那自然也是极美的。 赵晓燕倒还算懂规矩，邀请王易吃饭没有再让其他人作陪。 这个包厢应该是特别布置过的，偌大的包厢应该原本是放大圆桌的，现在虽然还是圆桌，但小了很多，直径顶多才一米五的样子。 赵晓燕没有挨着王易落座，而是很规矩的坐在了对面，这种种举动，倒是让王易不至于厌恶对方。 一开始赵晓燕就给王易敬酒，但也只是浅尝辄止，也只是说些感激王易的话，或者说些当下热点话题。 比如半个月前小日子的大地震啊，上个月小天王的新专辑，还有这个月国内即将发生的载人航天之类的，都是很正常的聊天，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或者暗示。 如果赵晓燕真的只是单纯感谢王易请吃一顿饭，那他还真会高看对方一眼，但她估计对方应该是有目的，于是在对方没开口的情况下，自己就主动引出了话题。 “赵女士这几年也是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国际巨星了，要是被狗仔拍到出现在这小地方，会不会上明天的娱乐头条？”王易玩笑般的说道。 “领导取笑我了，我们这行当也就外表看着光鲜，说好听点叫明星，说难题点就是戏子。这几年也是在努力摆脱这个身份，可惜咱们出身寒微，想要改变很难哦。”赵晓燕一脸无奈的说道，也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文艺战线那也是战线嘛，再说赵女士你赚的钱，可不比一般的商人少哦。”王易笑着说道。 “领导要不叫我名字或者晓燕，老师赵女士赵女士的，我老感觉还在拍戏。咱们这种哪进得了文艺战线啊，这几年倒是在开始经商，希望攒几年的钱，以后转入幕后。”赵晓燕还是很会说话的，并没有一开始与王易拉近关系，也一直顺着王易的话说。 王易知道对方这也是要图穷匕见了，毕竟在自己面前谈到经商，那差不多实际也就到了。 果然下一刻赵晓燕继续说道：“对了，领导还记得上次我们在纽约总领馆见过的那位马先生吗？我就是在跟着他做生意。” “哦，自然有印象，而且财经新闻上经常见到，现在可是风云人物哦。”王易继续顺着对方话说。 马杰这两年也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而后互联网经济再次爆发，最近确实出尽了风头。 “马先生其实一直很仰慕领导，前几个月他不是搞了个购物网站吗，我也投了一点钱，占了些股份。上次马先生还和我说起，要是领导您不嫌弃的话，他愿意奉上一些股份，可以让您的亲属或者信得过之人代持。”终于赵晓燕说出了目的，原来还是来围猎王易的。 第141章 不可思议的年轻副厅 被围猎是王易早有的觉悟，只是没想那个马杰眼光如此毒辣，竟然这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价值，而愿意拿出那个后世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公司股份来拉拢自己。 王易记得前世网上还有种说法，说重生后回到过去，就要找到马杰，然后和他一起创办公司，持有股份未来成为大富豪。 但王易对此却不屑一顾，因为他手上有一个比马杰更好的周昂。 相比起周昂来，马杰之流还是差远了，扶摇集团的智能手机风靡全球，已经占据了全球市场40的份额，周昂在最近几个月已经跻身世界顶级富豪之列。 之所以才40，主要是现在价格还偏高，主打的是高端市场，像亚非拉美等贫困地区，这种智能手机还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而且周昂和普通商人还不一样的是，他身上有着爱国商人光环，现在开始投资的很多项目都是惠及民生的项目，更是获得最高层承认的爱国人士。 不过周昂名字虽然放在国际都是如雷贯耳，但在网络已经非常发达的今天，他公开露面的次数依然非常少，甚至网上关于他的图片，也只是几个重要场合上的惊鸿一瞥。 所以对很多人来说，周昂这个名字不陌生，但要说长什么样，还真是很多人都不知道。 而周昂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和王易经常见面，相比于马杰这种有野心的人，周昂的人品和胸怀，更是王易看重的。 “你觉得我是一个需要钱的人吗？如果是为马先生做说客的，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王易没有和赵晓燕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态度。 下一刻赵晓燕神色微惊，而后连忙举杯抱歉的说道：“我自罚一杯，这些话是我唐突了。” 赵晓燕端的不是小酒杯，而是面前的分酒器，说罢就直接一饮而尽，然后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但还是眼神希冀的看着王易。 王易见对方态度如此端正，便举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将小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笑了笑了什么也没说。 这自然是王易接受了对方的道歉，而王易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然目的不纯，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多谢领导海涵，我们普通人机会不多，有时候也没什么远见，只是看到一点机会就不愿意放弃”赵晓燕有些醉醺醺的说道，可能也是借着酒劲再次道歉。 王易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于是他笑着说道：“马先生的商业头脑还是很不错的，你这机会看得很准嘛。” 随后两人又吃了一会，赵晓燕真是一句不再提马杰和经商的事，最后和王易也算客客气气的结束。 几天后周昂也来了一次松河县，这一次他也跟王易提到了马杰。 “这两年网购兴起，集团收到了很多有投资需求的新兴公司，经过集团评估，是可以布局这个产业的，现在有两家最可能发展成未来行业龙头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咱们投哪家？”虽然扶摇集团已经是千亿级集团，但周昂始终说的是咱们，他从来没将扶摇集团看成是自己一人的。 “哪两家？”王易问了一句。 “一个是做平台的，老板叫马杰，这人很有头脑，手段也不错，最近一年混得风生水起，说实话他的潜力更大一些，而且平台利润更高。另一家的策略很特别，偏重资产，以自营为主，平台只是窗口，尤其是他们的目标是自建仓储和物流，说是网购平台，其实我看更像是早些年的供销社加快递公司的结合。投这家的收益肯定没平台高，但有个好处就是风险相对小些，毕竟资产摆在那里嘛。”周昂说了两家的情况，很明显他个人已经偏向马杰的平台公司了。 “你又不缺钱了，投什么平台啊，实业才能兴国，不管互联网说的再好，实物才是立国根基。”王易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周昂，他现在虽然还只是个县长，但已经开始为整个国家考虑了。 倒不是王易装逼，而是扶摇集团有这个实力，他觉得就应该做该做的事。 “好，回去后我就安排，本来对方只要几千万美元，我直接给一个亿。”得到王易的态度，周昂就不再问了。 时间悄然的就来到了岁末，这一年共和国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在艰难和困境中，共和国依然是高速发展的一年，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无论是经济还是科学领域，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而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流行，共和国也开始注重医疗领域的投入，基层卫生系统开始完善，并建立科学的体系。 当时间来到2004年，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王易收到了来自央台春晚的邀请，让他作为嘉宾现场观看春晚。 周昂也受到了邀请，因为这是特殊一年的春晚，他们都算是功臣。 甚至导演组还想让他们上台露脸，但都被谢绝了。 邀请函是可以带一个家眷的，可惜虞婉今年不回国，王易想了一下，就问冯悦去不去。 这丫头一听那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而周昂没有家眷，就是真的孤身一人去的。 王易带冯悦，一是不想浪费名额，二是想给表妹和周昂创造机会。 其实除了虞婉这个未婚妻外，王易能带的也只可能是自己妹妹这样的异性。 在进入演播大厅前，王易不算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王易，你可以啊，走哪都带着漂亮小姑娘？”田蓉蓉看到冯悦挽着王易胳膊，但又和旁边的周昂有说有笑，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冤枉啊田局，这是我妹妹，悦悦，快叫蓉蓉姐，她是你嫂子的好姐妹。”王易连忙解释，而对田蓉蓉的称呼也变成了田局。 一听是王易的妹妹，田蓉蓉顿时面露尴尬，然后抱歉的朝冯悦笑了笑。 等入场后坐在贵宾的圆桌旁，田蓉蓉事先可能不知道王易回来，就没和王易他们一桌，这个时候冯悦才小声的问道：“哥，刚才那姐姐好凶啊，嫂子不会也这样？” “胡说什么？你嫂子比她温柔一百倍，不对，是一万倍。这位咱惹不起，以后见到嘴巴放甜点。”王易小声的回答着，说的田蓉蓉好像女霸王一样。 “这么恐怖，她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和哥你年纪差不多啊！”冯悦很是震惊，她眼中自己大哥无所不能，就是大领导面前都不卑不亢，怎么对这个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女人如此忌惮？ “别看她年纪不大，比你哥级别还高，人家现在是舆情信息局的副局长，正经的副厅级领导，而且她那部门权力大的离谱。”王易这次声音更小声了。 几个月前田蓉蓉就回到了中枢宣传部工作，并且担任舆情信息局的副局长，她只比王易大一岁，还有几个月才满29周岁，却已经是副厅级了。 只是不管是她所在的部门，还是她本身，都是不容易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加上刻意的低调模糊处理，知道的人并不多，社会上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第142章 被卷入高层斗争 春节晚会之后，王易兄妹还有周昂在京城住了一晚，让王易很欣慰的是，冯悦和周昂有那么点意思了。 至于后面能不能发展成，王易就没有在过问和干预了，毕竟感情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初一这天还是王家例行的家族团年宴，王易已经这么多年，只有去美利坚那年缺席了，今年自然不会缺席。 和冯悦乘着上午的航班回到江北，王奔早早的就在机场等着两人了。 “哥，昨晚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俩了，悦悦旁边那是谁啊？我妈还说那人和悦悦好般配。”王奔开着车，嘴都还像没把门一样说个不停。 王易笑了笑，他注意到冯悦明显有些害羞，就没告诉王奔周昂的身份。 现在王家的家宴弄得也是越来越隆重，而且今年还多了一个人，就是王奔的女朋友，是省厅法医鉴定中心的，看起来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其实天天和凶案尸体打交道。 女孩名叫东方晴，不常见的复姓，王易只和她简单的聊了几句，这个未来的弟媳和冯悦倒是挺聊得来。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两人专业有接近的地方，而且年纪也相仿。 虽然和这个未来的弟媳没什么多的接触，但东方晴其实也很了解王易，除了王奔老是在她面前吹王易如何牛逼，现在的王易在江北省也确实小有名气。 在王祁连这个当代掌门人举杯后，一大家子人齐齐举杯，然后王祁连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接着三姑王蓉江非要让王易也讲两句，王易便也就说了几句。 现在王易在王家很有话语权，王祁连在农业厅还是副厅长，但是基本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他甚至主动向组织上申请过退居二线，现在他倒是将弟弟妹妹看得紧，王家这些直系亲属现在倒是非常低调，不会给王易添麻烦。 “哥嫂子什么时候能跟咱们一起团年？”席间冯悦问起了王易虞婉回国的事。 “或许明年春节就能一起了，最迟后年。”王易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虞婉回国确实已经提上了日程，只是因为辉达公司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正在研发阶段，虞婉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她也确实该回国了，不知不觉间他和王易都认识六年了，两人年纪也都不算小了，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 所以虞婉的计划是年底或者明年初就回国，而且到时候她会带回来一个团队，加上周昂的资金支持，国产高端芯片设计上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高端芯片的生产技术国内还非常落后，虽然这几年技术封锁是最弱的时期，但最先进的光刻机还是被严格管控。 不过王易举得机会还没有流失，因为目前光刻机技术还处在分水岭阶段，目前公认最先进的还掌握在小日子手里，而未来真正的王者阿斯麦还在整个资源，所以对王易来说机会依然存在。 就在看春晚的那天晚上，王易已经安排周昂，让扶摇集团开始接触阿斯麦公司，即便不能完全控制，也要在里面占一席之地。 大年初一这天王易在省城度过，现在他又住回了农业厅的家，原本省府办公厅的宿舍早就退了。 初一晚上王易还去了郑建国家，看望了二老。 退休后的郑建国，对王易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是绝不聊工作，现在是只聊工作，搞得一旁郑夫人一晚上都插不上话。 第二天王易还是在省城，中午和姜姗姗单独吃了顿饭，晚上人就比较多了。 由王易组局，不仅有姜姗姗，还有周良涛，刘建明，甚至王易还叫上了以前办公厅一处的孙云丽和唐生智。 孙云丽现在还在省府办公厅，但已经不在秘书处了，而是到了政务公开与信息化处， 这是去年才设置的新处室，也是因网络而诞生的一个部门。 现在孙云丽的级别也提上去了是副处级。 唐生智去年外放到了下面的县里，做了一个副县长，她们两人都比王易大一两岁，这个年纪也算年轻有为了。 这就是王易现在的小团体，也是核心团体，最差都是副处级。 来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席间几人讨论了未来的规划。 姜姗姗，王易暂时是没什么可动的，孙云丽和唐生智也不可能，就剩下年纪最大的刘建明，和在省厅刑警队的周良涛。 刘建明无论年龄和资历，都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他缺乏一个重要岗位的历练，就是没有当过县长和书记，加上他也四十五岁了，所以在这些人中他的潜力是最低的。 在王易自己的规划中，刘建明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宋韵遗风景区是王易花费大心血弄出来，这里他需要一直有个可靠的人守着，刘建明的作用就是这个。 现在他和姜姗姗上帮刘建明活动一下，这两年在巴南市做个副市长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周良涛，王易就是直接表示，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让他离开警队，争取到松河县做政法委书记。 去年高层就下发了通知，各地市县公安局长，原则上由政法委书记兼任。 这也算一个特殊事件，其中牵扯非常广，而且隐含着很多深层次的东西，王易知道也没办法说出来，因此就连姜姗姗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政策部署。 和这些人聚会之后，第二天王易孤身一人前往了禹南省城，以春节拜年的理由，去了萧元山在禹南干部大院的家里。 萧元山是很反感下属以拜年等方式上门的，但王易是个例外，他不仅让王易大摇大摆的去了家里，还让袁阿姨做了晚饭。 这是王易第一次和萧元山单独喝酒，虽然两人只喝了几杯，但意义非常不同。 萧元山关心了王易的工作情况，也对王易在去年的表现做了肯定，甚至明确的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将王易再调到身边。 王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等再回到萧元山身边时，就不会是秘书那么简单了，而再等等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王易再当两年县长，到时候萧元山就能将王易要到禹南，大概率会是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 不过在这顿饭吃到尾声的时候，萧元山忽然严肃，且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有些人对我意见很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但你也要更加小心谨慎” 王易闻言立刻心中一紧，他明白萧元山这句话代表什么，很明显是有政治上的对手要对付萧元山，而这种高层的政治斗争，通常不会是直来直去的，王易作为萧元山重要时期的专职秘书，去年又是大放异彩的县长，很可能会被当做针对萧元山的突破口。 说实话，王易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卷入了高层的争斗中。 第143章 他是我的光 既然萧元山把这话都说出来了，那接下来王易肯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而王易也没问萧元山对手是谁，这种高层的交锋，王易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只表示自己明白了，更隐晦的表示，就算出问题也不会连累到老领导。 从禹南回到江北，王易的心情是被阴霾笼罩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如何应对。 不过王易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思考了很多，最后甚至想到如何利用即将到来的风浪？ 当然这种事不是一有苗头就马上出现，新的一年一开始一切都还风平浪静。 而到了三月的时候，省委组织部对松河县领导班子再次做了调整，还真如去年姜姗姗所言，班长被调走了，王易顺利成为了县委书记。 至于王易原本的县长位子，做了几年副书记的黄鸣，也终于在四十岁前如愿成为了县长，达到了正处级。 二十八岁的县委书记，倒也不是没有，基本上隔几年就会出一个，而去年王易出尽风头，今年成为县委书记，倒也不让人意外。 王易目前的升迁速度，基本上两年一小级，四年一大阶，这么看的话，搞不好还真可能在30岁左右成为副厅。 在王易成为县委书记后的第三天，他叫来了秘书吴宇，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吴你给我做联络员也快两年了？” “还差一个月呢领导。”吴宇笑着答道，两年时间这个刚到县府办还略显青涩的少年，如今也是官场老油子了。 王易虽然早就打消了重用吴宇的念头，但毕竟跟了自己两年，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今天找吴宇谈话，就是打算给对方安排出路。 “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我打算让你到下面乡镇历练历练，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王易亦如大多数领导一样，让自己的秘书去下一级政府锻炼。 成为各级政府主官，这是非常好的历练机会和履历，没有做过基层和地方党政主官的，虽然也可能升到很高的位置，但在同等条件下，有具体的基层地方党政主官履历又会有明显优势。 “我都听领导的安排。”吴宇看起来很高兴，但他回答的还是不够严谨，这种安排就算谁都知道是领导的安排，可一定要说是组织安排。 “这不是正式谈话，随后组织上还会找你谈话的，在乡镇上不比县城，凡事多为百姓着想，有什么想法还是可以来找我的嘛。”王易笑着说道，还许下了一点承诺，对吴宇也算不错了。 原本王易也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当吴宇离开县府办去下面翠屏镇上任时，竟然没有来和王易道别，甚至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王易就意识到这家伙心里对自己是有意见的。 过了几天王易从别人口中偶然得知，吴宇确实抱怨过，而听到吴宇抱怨的理由，王易无比庆幸没有重用这个白眼狼。 翠屏镇是松河县除县城驻地城关镇最好的一个乡镇，距离县城也才十一公里，比另外几个乡好多了。 不过吴宇是去翠屏镇做副镇长，问题就出在这个副镇长上，因为吴宇以为的是自己能直接去做镇长。 按照现行的惯例，县长秘书和书记秘书，都是能直接去做镇长甚至书记的。 因为现在使用的还是02年7月版的《干部选拔任用条例》，其中关于破格提拔是这样规定的：“特别优秀的年轻干部或者特殊工作需要的，可以破格提拔。党政领导干部应当逐级提拔。越级提拔的，应当报经上级组织（人事）部门同意。” 直到13年底，也就是十年后条例的第一次修改，才出现了“任职试用期内未满或者提拔任职不满一年的，不得破格提拔。”这样的规定。 也就是说现在吴宇即便是个科员，王易也可以轻易操作他去下面做镇长。 而这套操作流程就是，先在县府办解决副科级别，然后平调到翠屏镇做副镇长，而这里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只是挂职一两个月，然后就可以适用‘特别优秀的年轻干部或者特殊工作需要的，可以破格提拔’这一条。 至于是不是特别优秀，是不是特殊工作需要，只是县主要领导，尤其是王易这个书记说了算。 甚至要是嫌麻烦，遇到强势的领导，越级提拔也是可以的，连这套流程都可以省了。 这个时期这类的提拔任用在基层还是很普遍的情况，吴宇心存芥蒂不舒服的也正是这个原因。 王易对此不置可否，有些人你就是让他做副县长，他可能都觉得是应该的，后来他也就没怎么关注吴宇了。 而吴宇离开县府办不久，今年省考公招的新人又到了，因为松河县现在建设的好，医疗产业园全国闻名，更是被兰副院长钦点为医疗战略级的存在，因此松河县发展也步入了快车道，不管是人口还是经济都在飞速发展，县里面的编制也扩大了不少，今年光县委办就多了四个新增设的编制。 这就意味着除开调动退休填补上来的新人，光公招的新人县委办就有四个。 王易还是在四人中选了一个通讯员，准确的说是三选一，因为其中有一个是女大学生。 这个新选的通讯员或者说秘书，是个刚满二十二周岁的应届毕业生，名叫庄启明。 王易之所以选这个庄启明，其实是被他的故事吸引的，这人不是江北省的，甚至他大学也不是在江北省读的，而是在西南腹地一座大城市读的大学。 而庄启明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江北省考公，还只报考了松河县公务员，是因为去年被封闭在学校时，他看到了王易于最人心惶惶时开的那场新闻发布会，那时候就连校园里也弥漫着恐怖和迷茫的气氛，但当庄启明看到数量庞大的车队，拉着防护物资从松河县奔赴各地时，他看到的却是光。 从那以后他就特别关注松河县，也在那段时间无数的报道中，知道了松河医疗产业园，是如何在至暗时刻，给这个国家和人民带来希望和信念的。 那时候他就立志，毕业后要到松河县工作。 据说在面试阶段，考官就问过庄启明异地报考的原因，他当场做了一个简短的说明，短短的不到两分钟里，更像是一场精彩的演讲。 可以将这两分钟说明概括为一句话‘他是我的光’，而那个他指的就是王易。 不过面试结束后，就有人怀疑，这个庄启明是故意如此哗众取宠，用来引起王易注意的。 王易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既然对方各方面考核都合格，那他就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第144章 来的是中纪委 王易这次是很幸运的，他给了庄启明一个机会，其实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短短一周时间的观察，这个才刚刚大学毕业，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新人，很快就胜任了秘书工作。 无论是在时间规划上，还是在待人接物，或者察言观色上，庄启明都深得王易之心。 王易不敢说庄启明天生就是做秘书的料，但他觉得庄启明做的已经不比自己当年差了。 当然庄启明只是服务县委书记，事情肯定不如省长大秘具体和复杂，但这也说明了此人很优秀。 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自从去年中旬流行疾病结束，王易其实也没有多少事了，他这近一年时间，就和别的县长县委书记没什么区别，开开会做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这段时间对王易来说，就是沉淀的时期，也是逐渐淡出公众视野的时期。 再受关注的人和事，也会在时间流逝中逐渐被人们淡忘，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巨大变化。 互联网的普及，更是让人们每天都会接收非常多的信息，现在如果没人主动提起王易，提起那个在病毒大爆发时，给了全国人民信心的县长的话，很多人都快忘了他。 这一日王易正在办公室浏览网页，庄启明抱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 “领导，这里有几个商品房楼盘的文件，前面的流程都走了，还需要您签个字。”庄启明将文件放在王易面前。 现在松河县人多了经济上去了，自然就来了地产商开发楼盘，地块项目县政府都把了关，大事县委常委会上也都通过了，王易最后也就签个字，就可以继续进入接下来的流程。 一共三个楼盘，分属三个开发商，一个纯国企，一个有官方背景的民企，还有一个是纯私人企业。 王易已经大致了解其中的情况，也就没怎么细看，拿着笔就开始签，只是当签到最后一份时，他发现这家公司的法人竟然叫苏秀茹。 看到王易迟迟没有下笔，庄启明试探性的问道：“这合同有问题？我让他们再检查一下。” “没有，只是这个法人的名字有些熟悉，算了可能同名同姓。”王易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签下名字。 他已经几年没见过苏秀茹了，两人从始至终也没再产生什么交集，就算这家地产商就是苏秀茹，王易也没想要故意为难对方。 就在王易签完合同，庄启明收起这些合同时，王易抽屉里的一部手机忽然响了。 王易拉开抽屉，里面是一部扶摇通讯公司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伏羲’系统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在不断的更新迭代，新款增加了更多的多媒体功能，支持了照相摄像。 这是王易的私人手机，上班他一般放在抽屉里，知道号码的人不是特别多。 庄启明见王易私人电话响了，就连忙加快动作，很快退出了办公室。 王易看号码是周昂打来的，也在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兄弟有什么事？”王易和周昂通常以兄弟相称，也体现了两人的关系和感情。 “你现在方便吗？”而电话里周昂的声音有些凝重，还先问王易方不方便。 “在我办公室，只有我一人。”王易感觉到应该是出什么事了，语气也严肃起来。 下一刻周昂就无比郑重的说道：“刚才一哥给我来了电话，说京城来了人，想要借icac之手，从集团总部调取关于松河医疗产业园的账目，一哥以不符合港岛现有法律法规为由拒绝了，这些人倒也没有强求。这件事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王易听得是心惊肉跳，他知道这些要调查松河医疗产业园的，就是萧元山口中的那些人。而周昂口中的一哥是指港岛一哥，王易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次要面对的会到这种层次。 “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想把我当突破口，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暂时不要过来，我陪他们好好玩玩。”王易忽然一改先前的严肃，竟然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 周昂听王易这么一说，心中也略松了口气，高层斗争永远比想象的更惊险残酷，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争斗不会像地痞流氓一样当面干架，最后比的还是人脉和势力，以及谁的阳谋更高明。 就像彦祖说的一样，出来混只是会打有个屁用？ 和周昂只简单的说了几句，王易没有告诉他更深层的东西，他觉得周昂还是不要牵扯太深的政治，这一块自己来深耕就够了。 挂了电话，王易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显然是在认真思考。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他才停止了思考，随后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回到了小区的住宿。 回到家中王易也不是急着给谁打电话，而是取下了手腕上几百块的国产手表，拿出了虞婉送给他，价值十几万人民币的劳力士。 这是自美利坚回来后，王易第一次戴上这块价值不菲的表，而他戴上表后就又回到了县委办公室，继续若无其事的工作。 甚至王易一直没有联系任何人，不管是萧元山还是田蓉蓉，他都没有去问什么或去打探相关消息。 而无论是工作手机还是私人手机，王易和萧元山田蓉蓉都有至少三个月以上没联系了。 对方的动作比王易想象的还要慢一些，眼看还有几天王易的生日就要到了，这期间他只是给联系最频繁的姜姗姗透露了一下可能会有一些风波出现，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 王易之所以告诉姜姗姗，是因为他和姜姗姗的关系几乎人所共知，曾经的上下级，私交又非同一般，要查他王易，不可能放过姜姗姗。 终于在王易二十八周岁生日的前一天，一群西装笔挺，面容严肃甚至有些冷酷的人直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为首之人向王易出示了证件，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说的也是几乎一成不变的话：“王易同志，我们是省纪委，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说明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会表现得很慌，一些心理素质差的，甚至都会双腿发酸站立不稳。 但王易此时竟笑着问了对方一句：“不是纪律审查和检查调查？” 被王易这么一问，那人也愣了一下，最后还回了一个微笑说道：“不是，就是正常的谈话。” 王易很轻松的和对方上了车，目的地也是省城，王易一开始也以为就是省纪委的找自己谈话，但是当到了谈话地点后他才知道，来问自己话的，竟然是中纪委工作人员。 第145章 被曾经的秘书背刺 “王易同志，我们是中纪委第十四审查调查室的，现在对你进行初核谈话，请你如实的回答我们接下来的问题，不要有任何隐瞒和干扰调查的举动。”中纪委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对王易用到审查这个词，而且明确告诉他了是初核谈话。 在纪委系统，谈话有好几种，初核谈话算是程度较轻，也是最广泛的一种，而且规定谈话时间不能超过十二小时。 后面就是审查谈话，调查谈话，审理谈话了，程度一个比一个重，那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约谈对象一些犯罪证据，审查谈话还有时限，也不能连续谈话变相拘禁，但是到了后面的调查谈话，审理谈话，就可以采取留置措施了。 “我明白，一定配合。”王易表现的很配合，看起来也很轻松。 两个中纪委的工作人员似乎也很满意王易的态度，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翻开笔记本，而一旁的摄像机早已处在开机状态。 “这次找你问话，主要是了解一些你在担任萧元山同志专职秘书期间的情况。”问话已经开始了，对方倒是先明确了范围。 这倒也是符合规定的流程，虽然王易这个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调查他省纪委就可以了。 但如果问题涉及到做省长专职秘书期间，那很多机密是连省纪委也不该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来问话的会是中纪委工作人员。 而王易还不知道，当他被带走后，省纪委也出动了大量的人，不仅带走了王易的现任秘书庄启明，还有他的前任秘书吴宇，以及市委宣传部长姜姗姗，宋韵遗风景区党工委书记刘建明。 倒是省厅刑警队的周良涛还没事，不知道是相关部门还不知道他和王易的关系，还是忽略了周良涛，或者觉得他身上没什么重要线索。 王易被带走后，松河县委县政府人心惶惶，连平南市气氛都变得有些异常，私下里政府官员也开始讨论，说这次王易会不会就这样半路折戟。 说实话如果王易就这样倒了，很多人会觉得可惜，毕竟王易这么年轻，能力又非常出众，关键是在最高领导层挂了号的。 但也正是这样王易都还被调查，那说明源头是来自上面，一些政治嗅觉敏锐的人已经猜到，这很可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和王易那边中纪委温和的问话方式不同，省纪委对姜姗姗等人的问话强度和力度都更大了。 甚至工作人员就直接问姜姗姗，和王易是不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说同志，你们领导是怎么教你的，我好歹也是一位副厅级干部，什么叫不正当男女关系？你知道我的婚姻状况吗？知道王易同志的婚姻状况吗？想给我们扣这种帽子，我劝你先好好做做功课。”姜姗姗也是很愤怒的，直接就怼了回去。 在来之前姜姗姗得到王易的风声，也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她和王易都已经猜到，一旦调查她们，肯定免不了男女关系。 姜姗姗内心是喜欢王易的，但她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也问心无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姜姗姗是单身，王易也是未婚，这上面其实是做不出文章的。 “另外我们还得到一个线索，在01年的春节前，你从银行取出了五十万的现金，请问这笔钱你拿去干什么？”问话的也确实没有继续在男女关系上纠缠，而是提到了姜姗姗曾经取出的五十万。 姜姗姗没想到对方这么早就问这种关键问题了，也猜到了应该是时间的限制，不管是对姜姗姗的问话还是其它几个干部的问话，都不能拖太长的时间。 纪委虽然权力很大，但也不是膨胀到没边，毕竟又不是最大的，也有能管他们的。 “钱我给了王易，不过不是给他的，而是借给他未婚妻的，在我办公室还有借条，另外我和她未婚妻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比认识王易早很多。”这个问题姜姗姗如实回答。 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他们都感觉发现了重要线索，那就是王易的未婚妻。 接着两人继续从姜姗姗身上深挖王易未婚妻的情况，可就是姜姗姗也说不出个准确的，最多也就是小时候在干部大院，每年寒暑假能和虞婉玩耍，知道她是住在郑建国家的，更多的也说不出来。 郑建国的名字两个省纪委工作人员不陌生，虽然已经退下了，可这也才退下一年时间，当到了郑建国这里时，两个工作人员已经感觉到有些棘手了。 随即他们将这些线索汇报给了上面，姜姗姗也在被询问了两个小时后恢复了自由。 她不是最先出来的，最先出来的是王易现在的秘书庄启明。 之所以庄启明能最快出来，是因为不管纪委的工作人员问他什么问题，他基本上都是几个字就回答了。 “不清楚。” “没见过。” “我才上班几个月，这个事情没听说过。” “没有去过。” “领导没有对我提起过。” “对不起，我没遇到过。” 庄启明回答的简单，但也都是实事求是的回答，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让纪委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线索。 另外的刘建明、孙云丽、唐生智等人，也都是类似的回答，他们和王易接触本来不多，也没有经济上的往来。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王易曾经的秘书吴宇，这家伙倒是说了很多不利于王易的事情出来。 “收礼什么的我倒是没见到，他这人平时很注意形象的，从不接受商人的吃请和送礼。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或许对组织有用” “在去年上半年，王书记曾将一个叫梅素云的女孩带到县政府招待所住了好几天，期间他还多次晚上去过招待所。后来那个梅素云就被安排到医疗产业园上班了，听说这女的只是中专学历，但一去就是中层主管，现在更是园区的高层领导了” 吴宇绘声绘色的说道，他这话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但只要这么一说，谁听了都觉得梅素云是被王易包养的，不然怎么可能从一个普通中专女工，直接到跨国集团的管理层？ 又一条重要的，对王易不利的线索出现，而随即纪委和公安的人员，就进入园区将梅素云带走了。 王易还在被继续询问，他还不知道，做了自己一年多秘书的吴宇，给自己狠狠的来了一刀。 第146章 拉老丈人下水 对梅素云的询问就更像审问了，毕竟她不是党员干部，只是私企的职员。 一开始梅素云也有些害怕，甚至在坐上审讯椅时还有些慌。 不过当她听出来，所有的问题都指向王易时，这个学历不高，但是也已经做了两年大企业管理的女人很快冷静了下来。 梅素云知道，一定是有人要整王易，而这些人还把她当成了突破口。 于是梅素云反而冷笑着说道：“我只是平头老百姓，你们非要冤枉我的话，我说的一切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你们不是想知道王书记的为人吗？我觉得你们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去街上问问，我想人民群众是不会撒谎的。” “请注意你的态度，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有权以妨碍公务罪将你拘留。”对梅素云能用的方法就太多了，她只是表现出一点不配合，马上就是高压降临。 接着又问了梅素云怎么和王易认识的，特别问了梅素云住在宾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她怎么进的扶摇医疗集团。 这些问题梅素云带着抵触，但还是实事求是的回答，没有的就是没有，至于说王易怎么安排她进医疗集团的，她也不清楚。 在梅素云这里也陷入了僵局，本以为最可能作为突破口，找到王易生活作风问题，可梅素云就是一口咬定和王易没有任何男女关系。 但是这些人没有放弃，他们也确实准备对梅素云进行拘留，在精神上让其难以忍受，而后承认和王易有染。 可是审问梅素云这里也少考虑了一件事，那就是扶摇集团不是普通的民营企业，也没有对下属分公司的一个管理人员坐视不理。 当梅素云被带走后的第三个小时，港岛集团总部就得到了消息，并第一时间联系了江北省的港澳台办，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无故扣押他们的员工，并且措辞相当严厉，大有一言不合就撤资的意思。 这些当然都是在周昂授意下的，虽然王易让他不要管，但是涉及到了集团所属，周昂就需要表态，也可以有些动作了。 扶摇集团现在是超级跨国大集团，只要表达一个投资意向，不知道多少省求着来，要是扶摇集团真的将松河医疗产业园搬走，那江北省不知道多少领导干部要挨骂，就算挨骂都是轻的，一部分人仕途肯定都会玩完，甚至现在的位置都难保。 所以很快一个小小的企业员工，却惊动了不少领导，都在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负责审讯梅素云的小组反而遭受了最大的压力，最后在省里几个主要领导的过问下，还得客客气气的将人放了，并一个劲的道歉说是误会，这事到此才算勉强平息。 梅素云这里没有突破口，最后所有的线索又汇聚到了王易未婚妻虞婉身上。 而王易这里，他更是故意将虞婉给引了出来。 在王易喝水时，他故意露出了手腕上的劳力士，中纪委的工作人员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他的手表价值不菲。 于是一个工作人员起身走到王易身边，指着他的手表说道：“劳力士啊，这表可不便宜，以王书记的工资，应该是买不起？交代一下来历！” 这次工作人员直接用上了交代二字，显然他觉得抓到了王易的重要把柄。 王易故作慌张的想要掩饰，但一副又意识到已经晚了的表情，最后颇为无奈的说道：“确实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 “我未婚妻。” “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现在什么地方？” “虞婉，在美利坚辉达公司位于波士顿的一个实验室工作。” 一问一答，纪委工作人员越来越兴奋，他们认为迈出了非常关键的一步。 一个在国外的未婚妻，出手就是十几万的名表，他们甚至认为王易已经被敌对势力收买了，原本的普通谈话，这一下就变成了大案。 不过让两个工作人员疑惑的也有，那就是在询问虞婉父母工作，和家庭住址时，王易只能提供模糊的家庭住址，其它的也说不清楚。 此刻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王易耍了。 两人将这个消息上报，而后结合其它地方的线索，最后全部汇聚到虞婉身上，接着中纪委就开始调查虞婉了。 而王易所希望的也正是如此，他希望对方最后调查到虞兴华身上，这就是王易的一石三鸟之计。 其一，萧虞两家是所有高层都知道的不合，这样的两个家族的主要人物，根本不可能合起伙来干什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二，一旦查到虞兴华，这件事就终止了，毕竟没谁愿意同时得罪那么多顶尖世家。而且王易还知道，这几天虞兴华正陪同政务院的夏院长在东南亚出访，做的太过的话，火就会烧到最核心长老会。 其三，这些人查到虞兴华身上，事情终止就等于萧元山赢了一程，而在萧元山自己没有动用力量的情况下就赢了对手，这还是虞兴华的功劳，那萧元山对虞兴华的态度肯定会发生变化，一下从敌人变成盟友不可能，但绝对能出现实质性的缓和。 第三点是王易最看重的，知道未来大势的他，最想做的就是结束田虞两家和萧王两家多年的矛盾，这不仅对亲近之人和几个家族有好处，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好事。 距离王易被约谈的时限越来越近了，而中纪委也根据线索查到了虞兴华身上，当得知虞婉的父亲就是如今的外事部长时，负责调查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立刻意识到被人耍了，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部门，成了两派争斗的工具，是被其中一方利用了。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纪委第一负责人，他当即就对负责此次调查的领导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并立刻让终止调查，撤回所有人，马上放了王易。 王易在当天下午就回到了松河县，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就算纪委快速反应过来，也立刻将事情压下，但是毕竟调查到了虞兴华身上，很快虞兴华就知道了。 正巧此时虞兴华就坐在夏院长的身边，院长出访团正在前往东南亚某国总统府的路上。 第147章 王易收礼 “嗯，你说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好，我知道了。”虞兴华接到电话，正是说他在被调查的事。 挂了电话虞兴华并没有主动说什么，但他的脸色明显很难看，夏院长自然听到了虞兴华刚才那几句话，便问了一句：“老虞是国内出了什么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也不明白，咱这才出国，纪委就开始调查我了，我是什么人院长您最清楚了。我女儿婉婉出国，那是经过组织审批同意了的，而且她马上就要带着技术和团队回国了，这些可都是咱们国家正急需的啊！现在竟然有人想拿这事来给我泼脏水，院长您说这叫什么事？”虞兴华在夏院长面前表现的一脸委屈。 而夏院长闻言也是立刻脸色阴沉，虽然纪委有单独的长老领衔，但是在党内排名上，他这个院长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调查部委主要领导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事先跟他通个气，这就太不像话了。 可能此行出访真实情况也不太顺利，夏院长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在一听虞兴华这么一说，当即就让工作人员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他就直接说道：“我是夏廷镇，你们纪委现在可以直接绕开长老会，直接对重要部委的领导展开调查了吗？” 夏院长直接就去质问了，而电话里对方也是连忙致歉，并大吐苦水，说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了。 这次想要从王易身上为突破口扳倒萧元山的人，应该怎么也没想到，调查一个小小的王易，最后竟然捅破了天。 既然事情闹得这么大，那自然需要有人承担责任，最后萧元山的那个对手，就在几天后以黯然收场的方式离开了领导岗位，自此事情才算完全平息。 萧元山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解决了自己的一个重要对手，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爱将王易的功劳，自然王易在他心中的地位越发的重要。 而通过这件事，萧元山对王易未来的老丈人态度也大为改观，甚至在一周之后，萧元山还安排袁阿姨去了趟京城，和虞婉的母亲见了一面，进行了一场夫人外交。 王易回到松河县后，一开始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萧元山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袁阿姨让问问，云栖松茸最早什么时候上市。 这个时候王易知道事情彻底结束了，萧元山也赢了，而他也要开始收拾吴宇那个白眼狼了。 回来的第二天王易就知道吴宇背后捅了自己一刀，他不求吴宇对自己感恩戴德什么的，但对这种白眼狼，王易是不会放过的。 区区一个副科级干部，还是在自己治下的，王易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安排纪委针对性的调查了一下吴宇，就很快掌握了他接受商人贿赂的证据。 然后这个年轻的干部，半个月后就喜提几年牢饭，这辈子也就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报应。 另外通过这次调查，王易也确定了自己认可的那些人确实是值得信赖的，随即便开始利用自己的关系，为刘建明和周良涛活动。 刘建明的目标是副厅，周良涛的目标是到松河县做政法委书记，这些都很有难度，但不是办不到。 刘建明的难度更大些，毕竟副厅是一个很重要的分水岭，而且这种位子，基本上提前一两年就排队预定了，刘建明原本也在排队中，只是他前面还有好几个，现在可是要插队，这其中除了关系人脉，更重要的就是利益交换了。 而王易这个小团体能交换的利益基本上没有，唯一有的可能就是他的人情。 姜姗姗的面子和人情，在市一级还有点用，作为市委常委，她能换到一些利益，但也仅限于市一级，最多在处级干部的人事安排上发挥作用。 刘建明的事要在省里活动，王易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找到了已经是省府秘书长的李源，和副书记钟诚。 这两个是王易在江北省现在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领导，而这两人也属于萧元山一系，不过钟诚地位太高，和萧元山更多的还是属于政治盟友。 王易含蓄的表明了意思，李源当即表示会积极运作，钟诚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只说会看看情况。 其实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信号了，毕竟一个省委副书记，在一个副厅级的任用上哪怕只是说几句好话，一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刘建明的副厅级别也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今年甚至都不可能，要是明年能搞定就已经算不错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七月，今年入夏略早一些，云栖松茸第一批上市也早一点，照例云栖乡的书记和党政办主任还是会第一时间来给王易送松茸。 今年他们也很准时，并且还给王易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云栖乡要升为镇了，现在云栖乡的旅游也做了起来，乡财政收入和纳税已经是宜山县的第一，直接超过了县城驻地城关镇，肯定再过几年，镇党委书记也能进县常委会。 云栖乡是王易起步的地方，也是和虞婉相识相爱的地方，对这个地方他是有很深感情的，每次云栖乡来的人，他都会留下一起吃饭，就像对待自己老家的亲戚一样。 按理说这个松茸王易也是不该收的，但是即便存在违反纪律的风险，每年这个松茸他都是收下了的，并且一年不落。 今年拿到松茸后，王易还是照例给姜姗姗了一些，数量不多就是个心意。 然后剩下的他全部送去了禹南，转送给了袁阿姨，当然还是他亲自驱车去的。 袁阿姨也问过王易多少钱，表示不能白要，但王易很直接的说，自己这个也没要钱，是每年松林村的乡亲们托乡政府送给自己的。 确实王易每年收的松茸，不是云栖松茸食品公司的，是老百姓自己采摘的。 王易收松茸礼，这可能是一个非常不好衡量的界限，就连组织来了也难说王易究竟该不该收，不收寒了乡亲们的心，收了于规定不合。 具体到事情上，云栖松茸是王易一手搞起来的，他为当地带来了支柱产业，给乡亲们创造了巨大的实惠，他也是最了解云栖松茸的人。 作为老领导，当地百姓让老领导每年尝尝，也有把把关的意思。 所以这个礼王易收定了，还会一直收下去，天王老子来了都他都照收。 第148章 他乡遇故知 王易刚从萧元山那里回来，就接到一个通知，他被选入下一期的中枢党校县委书记研修班了。 为期十天的党校学习，王易要吃住都在京城党校。 随即他对自己离开后的工作做了些安排，其实现在松河县已经非常平顺了，别说王易离开十天，就是离开一个月也不会有问题。 “恭喜啊王书记，你该不会今年就升副厅？那不成改革开放后最年轻的副厅了？”姜姗姗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祝贺王易，还顺便调侃了一句。 姜姗姗之所以会说是改革开放后，因为在这之前，别说是三十岁左右的副厅了，就是三十多岁的省委书记都有，在建国初期和特殊时期，年龄和职务行政级别并没有必然联系。 “哪能啊，就算升了，也不是最年轻的，有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王易回了一句，他以前也以为这个时期三十岁前成为副厅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在知道田蓉蓉的情况后，就觉得也没什么。 田蓉蓉也不是个例，只是因为这些情况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姜姗姗一时语塞，她清楚王易已经能接触很多高层的东西，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事实，再一看自己这个四十岁前升的副厅，好像都成落后份子了。 王易已经满了二十八周岁，对外说的是29岁，对于年龄偏大的干部一般会将年龄往小了说，甚至还有通过公安系统改年龄的，不过也有像王易这种年纪太小，为了让人觉得稳重成熟，故意往大了说的。 七月底王易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当天下午就去了党校报到，很快也认识了几个同时报到的。 这里自然来的都是各地的县委书记，大多数都是四十来岁的，王易毫无疑问是这一期，乃至这几年中最年轻的。 虽然只是为期十天的研修班，但一切流程也一点不少。 当天晚上全体到校学员就做了自我介绍，也认识了这几天的老师。 并且选举出了临时党支部，这也是每一期每个班都必须有的，因为规定就是这样。 王易他们这次的研习班是个小规模班，总人数42人，据说是挑选的最有潜力，也是这两年的明星县委书记。 确实其中好几个名字王易都耳熟能详，也是十几年后身居高位的人物。 当然最出名的其实就是王易自己，尤其是他的年纪，在班里被看做是最有前途的。 因此这些县委书记对他也都非常客气，或多或少都有结交的意思，而在选举中王易还被选为了支部副书记。 临时支部书记是一位年长的县委书记，为人老成持重，上半年因为在处置一场突发自然灾害时表现突出，也是全国闻名的人物。 其实整个学习的过程没什么好赘述的，主要就是理论学习和分组讨论，最后重点是要写一篇毕业总结。 这个总结没有论文那么严谨，主要是反映学习的心得和执政理念，对这个总结大家都是很重视的，因为党校领导每一期都会选几篇优秀总结，最终会出现在最高级别的内参上。 也就是说这些县委书记的执政理念，是有可能被最高领导核心看到的。 不知不觉中王易就已经完成了七天的学习，虽然时间不长，确实也让王易在理论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接下来的几天课程就没那么紧了，给了他们这些学员更多的自由发挥时间，一来可以出去转转，二来也有时间写学习心得。 这天下午，王易相邻几个寝室的县委书记们相约，晚上一起聚个餐，这个提议自然一拍即合，其他几个小组也都差不多有这样的聚会。 不过人数都控制在六到八人，因为太少了会给人感觉搞小集团，太多了又过于招摇，而且最后一天党校也会组织所有学员聚餐的。 说是不搞小团体，但这种形式的聚餐，多少也会增进彼此的感情，以后免不了会有联络，甚至有可能未来某一天因为这点关系成为政治盟友。 这些都是多年官场混迹的精英，也是酒精考验的战士，王易这个最小的同志得到了特殊照顾，五六个人轮番给他灌下来，王易感觉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好在都是些有分寸的人，见差不多也就没有继续了。 一群县委书记，勾肩搭背醉醺醺的往回走，倒是很难得的景象。 不过就要回到党校宿舍时，王易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落后几步，而其他人也很识趣的往前继续走。 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姜姗姗打来的，再看时间都十点多了，王易以为有什么急事，便立刻按了接听。 “姐有什么事？”王易主动询问。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现在干什么呢？”姜姗姗语气有些不爽的说道。 “刚和几个同学喝了酒，往宿舍走呢。”王易笑着说道，他感觉到姜姗姗应该也是刚喝了酒。 果然下一刻姜姗姗就说道：“那倒是巧了，我也刚喝完，而且咱们距离已经很近。” “什么意思？”王易一听酒都醒了不少。 “上面组织开会，昨天我也进京了，想着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意外不意外？你在门口等着，我马上过来找你。”姜姗姗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兴奋，估计也是喝了不少。 “这么晚了不好？”王易下意识的说道。 “这叫他乡遇故知，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去你宿舍赖着不走，就转转马路。”姜姗姗理直气壮的说道，她都这样说了，王易还能怎么办，就老实的在校门外等着。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校门口，而后姜姗姗从车上下来。 因为是开会的缘故，姜姗姗还是穿的职业装，不过夏季的衣服很薄很修身，虽然已经四十岁了，看上去还一点不显老，反而给人一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王易由于喝的有点多，等姜姗姗的时候是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王易都没注意到姜姗姗，直到一双半高跟的皮鞋出现在王易眼前，他才抬头看到姜姗姗。 “这是喝了多少啊？还能站起来不？”看到王易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姜姗姗连忙蹲下搀扶王易。 “还行，你也喝了酒的，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王易在姜姗姗身上看不到一点醉意，有些羡慕的问道。 “这次没遇到对手，都被我喝翻了，不知道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吗？”姜姗姗将王易扶起，两人身体不免有亲密的触碰，王易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 姜姗姗故作镇定的捋了捋头发，然后开口说道：“要不转转，吹吹风给你醒醒酒。” 党校的旁边就是一条河，河堤修的很美观，这个时候路灯也还亮着。 王易点了点头，随后河堤上路灯下，两人并排走着，身体之间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第149章 我生君未生 “你待几天？”王易主动开口说话，不至于让气氛暧昧。 “就三天，后天下午结束。你什么时候回去？”姜姗姗目光看着前方说道。 他只是市委宣传部长，在省城开会的时间比较多，但每年也有几次会到京城开会的，毕竟宣传部门是需要最先统一思想和口径的。 “我们外天才结束，晚上还有个毕业晚会，得大外天才能回去了，可惜不能一起哈。”王易也说了自己的行程，两人差了两天的时间，应该是走不到一起了。 王易说完这话，姜姗姗就没继续说什么，王易一时间也找不到新的话题，两人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很快姜姗姗又开口说道：“王易，我们认识几年了？” “我刚到灵官镇那年的夏天认识的，那年是98年，已经整整6年了。”王易记得比较清楚，他和姜姗姗确实已经认识整整六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就六年了，我都四十了，也老了”一说到时间，也就到了感慨的时候，尤其女性也会不由的感叹年华老去。 “哪里老啊？一点都不老，现在走街上，外人也会觉得你比我还年轻。”王易笑着说道，女人你夸她年轻漂亮准没错。 姜姗姗笑了笑，忽然又问了一个王易猝不及防的问题：“那你说我漂亮吗？” 王易愣了一下，很巧妙的答道：“看来你也是没少喝啊，这喝多了是什么都敢问。” “哈哈，都说酒后吐真言嘛，你不也喝了，我想听听你的真言。”王易很会回答，可姜姗姗问的也越来越刁钻。 “那自然是漂亮极了，谁敢说你不漂亮，一定是眼瞎了。”王易硬着头皮说道，他最怕的就是和姜姗姗这样单独在一起。 然而接下来让王易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见姜姗姗忽然转过身来，看向王易笑着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什么诗？”一听姜姗姗诗兴大发，王易还松了口气，聊点文学自然比孤男寡女聊人生的好。 下一刻姜姗姗含情脉脉的盯着王易，悠悠开口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姐，我马上就要结婚了！”王易知道不能让姜姗姗再说下去了，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姜姗姗酝酿已久的话，并且认真的说出自己马上要结婚了。 姜姗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过了好一会才有些尴尬的说道：“你的小婉要回来了吗？” “就这几个月。”王易知道这很残忍，但有些感情是不能越界的。 “那恭喜你们。”姜姗姗脸上的尴尬神情渐渐消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笑着对王易说道。 王易这个时候可笑不出来，假笑也不行，于是还是很认真的说道：“恭喜的话，你还是留到我们婚礼上再说。” “以虞部长的身份，你们的婚礼是有严格限制的，到时候许多高层都不一定能出席，我可没资格当场道喜。”姜姗姗一脸自嘲的说道。 “别人可以不来，你怎么能不来，你可是我至亲，是我姐。”王易借此机会说道。 “说实话，我一直没想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成你姐了？”姜姗姗脸上没有一点尴尬之色了，显然她是认命了，但做王易的姐姐，这显然不是姜姗姗的初衷，她也从没这种想法。 王易知道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于是对姜姗姗说出了一番很文艺的话：“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 姜姗姗只剩下好奇的看着王易，她的年龄和身份，也不会让她像个无知的少女一样去追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先前她之所以会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已，加上喝了酒后的一时冲动，也或许这只是姜姗姗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一个她其实也早就知道结果的交代。 王易继续说道：“我们都曾年少过，那时的我们是热烈而坚持的，那是一种光芒，引人入胜。就如同绽放时的焰火，绚烂而夺目。但焰火是短暂的，绚烂过后是什么？不过是一地鸡毛灰头土脸，奋不顾身后什么也不会留下。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年纪，那些曾经的热烈和坚持，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们都明白什么才会历久弥香，未来还很长” 王易是个务实的人，他很少会如此文艺，不过这番文艺的说辞背后，讲的也是务实。 姜姗姗认真的看着王易，她今晚给了自己一个交代，王易也给她了交代。 此刻姜姗姗已经明白王易的意思了，有所成就者，之所以能走的更远，是因为他们的理智可以战胜情感。 而奋不顾身的感情用事，最后只会留下一地鸡毛，伤害的是所有人。 忽然姜姗姗笑了，她看着王易有些好气的说道：“你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看以后你别叫我姐了。” “为什么？”王易故作茫然的问道。 “我管你叫个哥行了？”姜姗姗佯装怒意的捶了王易肩膀一拳，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沿着河堤往党校门口走，这一次没有再聊儿女情长了，两人互换了一些这次开会和学习的信息。 这种级别的会议和学习，绝对是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信息的，大到高层战略，小到领导八卦。 最后王易把姜姗姗送上出租车，直到连尾灯都看不到了，才转身走回宿舍。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易就认真的准备学习心得，第二天下午姜姗姗还打来电话，说晚上的航班回江北。 两人电话里相约，回去后找个时间再聚聚，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美好，而且相互之间都没了负担。 王易在这次的学习心得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他虽然现在要背景有背景，要关系有关系，最高领导层也是知道他的，但王易依然很重视能将文章放进最高等级内参的机会。 因为这是可以详细系统阐述自己执政理念的计划，不会比一次高层单独的召见差。 而王易的核心思想，就是科技与实业兴国。 提到这个观点，就不得不说当下最火，也是被大多数人看作未来趋势的互联网经济。 在这篇文章中，王易没有否认互联网经济的重要性，但他有意指出了其中的弊端，又在战略层面分析了实业作为国家根基的意义，总的来说还是在给互联网经济泼冷水。 第150章 入京履职 王易的学习心得，一开始在党校内部就引起了剧烈讨论，基本上是一半对一半的支持和反对。 支持者自然是谨慎的，反对者就认为王易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不去主动拥抱时代。 一次县委书记的学习心得，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应，在党校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 而这篇文章最终有没有登上最高等级的内参王易不清楚，但他知道在这之前，能看到最高等级内参的那些大佬，已经提前看到了他这篇文章。 因为在王易离开京城的那天，田蓉蓉让他晚一点走，两人还见了个面。 “你知不知道，研修班上你写的那篇心得，现在已经让那几个老头吵得不可开交了。”田蓉蓉神情是严肃的，但她说的话一点都不严肃。 王易都忍不住轻轻扶额，也就田蓉蓉敢直接用那几个老头这种称呼，他自然也知道田蓉蓉说的是谁。 “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蓉蓉你和小婉也经常联系，你有空还是多和她聊聊现在世界的变化，其实在发达国家，互联网经济的技术早就成熟，甚至高效低廉的网购和手机移动支付，他们都能轻易做到，但这些政府都是持谨慎态度的。因为这些会对一个国家的基础造成难以逆转的冲击，一旦大的灾难或战争来临，将会让一个社会快速崩溃。”王易对田蓉蓉说出了写那篇文章的主要理由。 “你呀真是越来越老沉了，不知道婉婉回来还受不受得了你？”田蓉蓉摇着头说道，她都开始担心起王易和虞婉来了。 王易倒是不担心虞婉，因为这些他经常和虞婉交流，他们不仅是情感上的伴侣，在这些思想上也有惊人的统一，王易一直都觉得，自己重生后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虞婉，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完美爱情。 从京城学习回到松河县不久，萧元山就给王易打过一次电话，隐晦的告诉了王易，他那篇研修班上的文章，最终竟然影响了高层的决定。 这届上台之后，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也非常具有挑战性，但一直也呈现出没有明确方向的问题。 而现在方向已经定下来了，全力发展科技和大搞基建，这就是未来八年多时间的主要发展方向。 王易当然是很高兴这样的结果，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而后在这一年的八月，在多方运作下，周良涛终于来到了松河县，担任了政法委书记。 不过在这个月的最后两天，大导的黑暗时刻还是出现了，在主办方的多重限制下，他执导的节目效果并不理想。 很快网上就骂声一片，有说大导浪得虚名的，有说他江郎才尽的。 而一些相关部门的高层，也对此事颇有微词，甚至有点名批评，为此大导也陷入了人生低谷。 王易没有直接打电话安慰大导，而是先给秦芳打去了电话。 “芳姐，大导这两天在什么地方？”王易问的还是比较直接，他觉得也没必要绕什么弯子。 秦芳也知道王易和大导私交甚笃，便也如实相告：“昨天就去郊区乡下了，现在谁也不见谁的电话也不接，你也别给他打电话了，电话还丢在家里呢。” “那看来网上那些言论对他影响还是很大啊，我还说周末来一趟，给他解解闷呢。”王易有些遗憾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这事直接把大导都搞自闭了。 “估计他还是很想见你的，你来的话我就带你去村里，开导开导也好，别想不开去出家了，这一大帮子人以后可怎么办？”秦芳在电话里抱怨道，她是很希望王易去开导一下的。 大导这些年创下的家业不小，身边早已跟着一个团队了，他这一自闭整个团队都人心惶惶的。 “那行，我周六赶早班飞机过来，到时候麻烦芳姐来机场接我。”王易立马就答应了。 现在他的工作处在清闲状态，周末有大把时间安排。 别的县委书记周末也是调研和应酬，王易却是没有这些，不接受任何吃请是他一贯的作风。 周末王易在京城郊区的农村见到了不修边幅，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大导。 第一眼看到大导时，他正端着一盆剩饭在喂鸡。 “这鸡长得不错啊，我看得红烧。”王易一副认真评价的样子说道。 大导一看是王易，脸上还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然后放下手中的饭盆，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大导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后半句看向秦芳也有抱怨的意思。 “倒是想提前通知，你这电话都没有，怎么通知？”秦芳是跟着大导多年的老人，她们具体什么关系王易也不好猜测，也从没打听过，反正这位芳姐也是不惯着大导。 当天中午王易就留在这农家小院，和大导像文化人一样吃了一顿饭，两人吃的是先杀的公鸡，喝的是村里的散装酒，聊的是老庄孙子古往今来。 “这点波折算什么？实不相瞒，三个月前我还被中纪委的关在房间里审问了六个多小时呢。还不是就过来了？” “那孙膑不装孙子，韩信不受胯下之辱，哪有后来的兵圣兵仙啊？” “你得出山，得让网上那些键盘侠闭嘴，狠狠的打他们的脸。开年后可就开始征集创意了。”王易也是醉醺醺的劝道。 这些话应该对大导还是有用的，至少几天后王易再问秦芳，得到的答案是他已经从农村回来了。 后面的事王易也没去管了，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因为更重要的事出现了。 就在国庆的前夕，王易接到了一个重要的通知，通知不是来自市里，也不是来自省里，而是直接来自政务院。 准确的说这是政务院的调令，也同时下发到了省里和市里，主要内容只有一个，就是让王易交接一下工作，他被抽调到政务院，需要在国庆节后进京履职。 具体什么新职务调令上没说，而留给王易的时间，除开节假日还有不到一周时间了。 第151章 即将面见老丈人 接到调令的当天，王易还收到了萧元山的一个短信，内容非常的简短‘入京前，顺至我处’。 王易也只回了一个字，‘好’。 政务院的调令下面不可能不放入，这突如其来的调令不仅让王易措手不及，省里也同样如此。 一个县委书记离开，空出来的位置总得有人顶上，省里面还连夜开会。 不管新来的县委书记是谁，都和王易无关了，但他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临走前他至少要安排庄启明，对这个秘书王易还是很认可的。 但王易都不知道自己这次进京是干什么，就算知道也不好调一个年轻的科员去京城，所以庄启明只能安排在松河县。 为了这个能力出众的秘书，王易也是煞费苦心。 在接到调令后，他亲自跑了一趟市委，向平南市主要领导申请，动用了越级提拔条例，提拔庄启明为县属的医疗产业园管委会主任。 这只是一个正科级，但是对工作还不满两年的庄启明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了。 24岁的正科级，和王易当时做灵官镇真正年龄一样。 而医疗产业园管委会虽然也是正科级，但那是有他的特殊原因。 以如今医疗产业园的规模，就算是弄成县处级管委会都有些嫌小，因为整个园区已经非常大了，相当于再造了一座新城，而产业园的产值，更是超过了很多省级开发区。 以前是因为王易在管理，省里市里都不好另设高级别的管委会，现在王易走了，迟早管委会要升格，也就是说庄启明的路可能会比王易还顺。 顺不顺王易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应该培养，就像那些曾经提拔重用他的领导一样。 “好好干，基层的工作经验是非常珍贵的，做出些成绩来，我希望有一天，还能与你共事。”王易对庄启明说着算含蓄但又不含蓄的话。 庄启明知道现在跟着王易也不现实，便也安心留下，做好工作争取将来能再回到王易身边工作。 这个国庆王易也异常的忙碌，要离开江北了，这是他的故乡，也是工作了七八年的地方，有太多的人要去见见，或许这一离开，到退休都可能不会再回来工作了。 姜姗姗是万分不舍的，虽然她不会再表现出对王易热烈的爱，但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 “我就说嘛，这怎么也得是个副厅，万一破格弄个正厅，那以后见了还得叫你领导，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姜姗姗的不舍最多只能表现成调侃和唏嘘。 “管他什么级别，你可永远都是我姐，要不了多久我们肯定会再见的，结婚那几天你总得提前来？到时候别忘了多请几天假。”王易笑着说道，他内心其实也是有些不舍的。 “知道了知道了，有空了还是多联系，你这一走我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姜姗姗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王易挥手和姜姗姗道别，不过转身之前又玩笑般的说了句：“我以前说的那句可不是玩笑话哦，若是有一天我当了部长，你至少是一个司长。” “那我求求你赶快咯！”姜姗姗也跟着笑了，不管感情上有没有达到她的预期，至少这就是她曾经接近王易和王易交好时想要的。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王易让扶摇医疗集团的车送他到了禹南省城，他打算在这里见了萧元山之后，直接从禹南飞京城。 到目前为止，王易都还不知道自己入京具体干什么，甚至问了田蓉蓉，对方也说没听到过风声。 田家在政务院系统没什么人脉，主要集中在宣传口和军队。 虞家倒是政务院系统的老牌世家，但是虞婉问了虞兴华，这位未来的老丈人也不肯说，但他通过虞婉告诉了王易，让他去报到后，再去外事部见一面。 这是虞兴华主动提出的要见王易，而且地点选的很有意思，老丈人第一次见女婿，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竟然是自己工作的部委机关。 这个消息让王易内心也很忐忑，甚至超过了他对这次履新的期待和紧张。 萧元山没在省委见王易，但也不是在家里，而是省城市内一处着名的风景区。 王易亦如当年下班后陪着萧元山在江北省城的河边散步一样，跟在萧元山身边，行走在湖光山色之间。 “本来还打算开年将你调来禹南，继续在我身边工作，看来计划是泡汤咯。”萧元山有些遗憾，却一脸笑意的说道。 “如果我向组织申请，有没有可能继续回领导身边？”王易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萧元山的话。 而知道未来趋势的王易，明白其实回萧元山身边工作，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所以他看起来是真心的。 萧元山本来想教育王易几句，要服从组织安排，身为干部不能感情用事之类的，但看到王易真挚的神情，就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继续笑着说道：“急什么急啊，以后机会多得是。其实这个时候去京城，对你也是非常好的，对你的未来更是有极大的好处。” 萧元山现在确实没把王易当外人了，这种时候让王易来见自己，还说这些掏心的话，绝对属于子侄待遇。 王易大致明白萧元山的意思，这次入京履新，不可能还是正处级，最少也是副厅级，才能具体负责一些事情。 而不到三十岁的副厅，放在地方太显眼了，这绝对不是好事情。 另外从这次调令的突然程度，和直接从政务院发出的来看，王易将要从事的工作，应该是涉及到比较高的机密等级。 而一旦涉及这些工作，未来被重用的可能性就会被放大很多倍，毕竟能让他在这个年纪就接触这些，本身就是一种重用了。 “京城不比地方，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挑战，我毕竟还年轻，总是希望能多听领导指点教诲的。”王易像个委屈的孩子，他很会把握和领导相处时的氛围。 领导和你正经谈工作，你就严肃的只讲工作，领导将你当成晚辈，你就做个晚辈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共情。 果然，听到王易这样一说，萧元山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通讯这么方便，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第152章 身兼数职 十月八号一早，王易就来到了戒备森严的政务院。 他在向警卫出示证件后，立刻就被领了进去，然后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干部出现在王易跟前。 “你好，我是兰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兰院长要亲自见你，但是现在还有个重要会议，所以你需要稍等一会，请跟我去休息室。”女干部算不上热情，但也不显冷淡的招呼了王易。 政务院有四位副院长，除了一位常务外，其它三位也都分管着许多重要部委的工作，每一个都是日理万机。 王易也没想到，自己来报个到，会是兰副院长亲自面见。 在政务院，副院长们都有自己的秘书团队，那可是比省政府办公厅人还多的。 王易在女干部的带领下，走在皇家园林内，这里看不到高楼大厦，最多就是三层高的楼房，而且全部都是很有年代感，或者直接就是古建筑。 女干部没向王易介绍各处建筑的用途，但是王易知道，他走了几百米，看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几乎七成都是女性，便明白这里应该都是属于兰副院长的办公室区域。 最后王易被带到一处古典屋舍内，但里面的装修还是很现代的。 女干部请王易坐下，又给他泡了茶，这里有不少的报刊，王易都可以翻阅，茶几上还有几样点心，另外他竟然还看到了大白兔奶糖。 王易真的很想问，为什么会有大白兔奶糖？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接茶杯的时候，王易还客气的对女干部说道：“多谢，麻烦您了，您去忙。” “不用，我是全程陪同你的，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没有我的陪同，你是没办法在这里走动的。”女干部很职业性的微笑着，倒是让王易认识到了这里的安保等级。 一路上王易没看到多少警卫，但他相信可能监控，或者在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没有眼前这个女干部，可能真的寸步难行。 王易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坐下开始翻阅报刊。 这些报刊都是主流官媒，倒也是市面上都能买到的。 就这样王易在休息室翻了大半个小时的报刊，期间还去上了趟厕所，终于等到了兰副院长接见自己的消息。 还是在那位女干部的带领下，王易有穿过了一条回廊，拐进了一个景色雅致的院子，然后又是一处古代建筑，只是看起来很大。 最后王易终于在一间宽阔的有些离谱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曾经在松河医疗产业园见过的兰副院长。 “兰院长好，我是王易。”王易恭敬的对兰副院长说道，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叫副。 “我们认识嘛，不用那么紧张，快请坐。”兰副院长是女性，自然更具亲和力，而且她也并没有忘记王易，显然印象还很深刻。 王易受宠若惊的坐下，当然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 “地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有没有想过新工作会是什么？”兰副院长一开口就问了王易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不用思考就能回答，而且只需四个字，但是第二个问题直接把王易给难住了。 王易当然有想过新工作会是什么了，可这一没组织部门事先谈话，二没透露半点风声出来，他就算猜也只能猜个大概方向，这让他怎么回答？ 大致的方向，王易还是根据兰副院长亲自接见来猜的，因为兰副院长分管的是科教文卫这一块。 这些都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说实话并不是王易擅长的。 “安排好了，倒是有想过，但没有头绪，不管是什么岗位，为国家为人民服务，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最后王易只能以万金油的方式回答，在兰副院长面前，他没有选择取巧或者另辟蹊径之类的。 因为专业技术和科研类的人，他们更注重严谨，所以针对兰副院长，王易觉得这才是最佳回答，一切以严谨为准。 “你在县委书记研修班上的文章我们都看过了，都是很务实的观点，你也知道接下来国家的重点方向是放在高科技和基础建设上？其实这次有两个部委都在主动要你，甚至可以说是在争你。他们还想要你直接去做正厅局级领导，最后夏院长说那样对你将来发展不利，所以让你暂时以副厅级别主持一些工作。”兰副院长时间比较宝贵，也没有和王易东拉西扯，不过她这一开场，看似说的随意甚至有些乱七八糟，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非常巨大。 首先第一句她说‘我们’看过了你的文章，给王易的评价是务实。 这里向王易透露了两个重点，这个我们里肯定有兰副院长自己，那么他们启用王易的出发点是务实，也就是政治理念一样。 后面一句说国家重点发展方向，也是告诉王易即将任职的领域，那就是高科技或者基础建设。 接着说两个部委在争王易，这里有表面的意思，也是为后面要说的话做铺垫。 最后一句提到了夏院长，这里是整段话最重要的地方，正好呼应了前面的‘我们’。 很显然夏院长也在那个我们之中，而他也是务实派，是决定搞高科技和基建的带头人。 另外就是告诉王易，夏院长在为王易的未来考虑，没让越级提拔他直接到正厅，其实是在保护他。 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不告诉王易的，就算兰副院长不说，王易肯定也不可能知道，但既然说了，那意义就深远了，怎么想怎么选就要看王易自己的了。 还有最后一句，暂时以副厅级别主持一些工作，明确告诉了王易，虽然他是副厅，但会负责具体的一些项目，是相对独立的，未来晋升空间也非常的大。 兰副院长停顿了一下，见王易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想让你为国家的高科技事业做些事，这方面你是有优势的，也涉及到很多绝密，组织上是认可你的政治忠诚的，还要和国外一些政府或者民间机构合作往来，这些也是你的长处。再具体点就是高端国防装备和世界领先的尖端技术，因为这两项又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你的职务安排是，科技部国际合作司和国防科工委国际合作司的副司长。” 王易确实没想到自己要干的是这项工作，不过兰副院长有几点说的倒是很对，在高科技尖端技术方面的重视，王易是国内官员中最突出的代表。 加上他和扶摇集团的深厚关系，让他很适合做这项工作，另外这些又都涉及到外交事务，虞家和欧洲皇室还有美利坚那些政治家族的私人关系，都是王易的优势。 第153章 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虽然你的职务是挂在科技部和国防科工委下面，但你是直接对我负责的，所以重要的事情是直接向我汇报，两个部门更多也是协助你完成工作。”王易刚想说点什么，兰副院长就继续说道。 而说话的同时，兰副院长还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将这张纸摆在了王易面前。 王易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词句，每一个王易都不陌生，但是又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熟悉的。 电磁弹射系统 数字化相控阵雷达 舰载机阻拦索 自适应战场人形机器 推力矢量发动机 全波段隐身技术 神经网络无人战斗机 嫦娥计划 后面还有很多的各种计划和高精尖技术专有名词，一些甚至是上一世王易都从未听过的。 “这些就是具体的项目，完成一项你就是国家的功臣，科技部、国防科工委、甚至总装都会全力配合你，具体怎么开展工作，随后你去和许部长还有云主任交流。”兰副院长说了最后一句话，到此她与王易的谈话也算基本结束了。 王易也知道了自己的工作是什么，严格来说他算是接到了秘密任务，通俗的讲就是协助各部门做好高端国防装备和尖端技术的攻坚工作。 从他表面上领的两个职务也能看出来，王易的工作基本上和外交脱不了关系，科技部国际合作司，主要职责就是开展对外科技交流与合作工作。 而国防科工委国际合作司业务范围就更细致一些，除了国防工业的对外合作交流外，还负责军品出口贸易，以及与国际航天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接。 其最大的权限，或者说最厉害的地方，是必要时可以使用‘军品贸易出口办公室’印章。 “这些工作对我来说确实很具有挑战性，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党和领导对我的期望。”王易最后表了态。 在兰副院长办公室待了近半个小时，王易带着那张重要文件离开了政务院。 才刚到大门外，就有一个身穿白衬衫，很标准的干部打扮的人出现在王易面前。 “领导您好，我是外事部办公厅的，叫我小刘就行，奉部长之命来接您。”来人三十出头，却对着年龄更小的王易自称小刘。 王易看向对方，连忙主动伸手与其握手，他知道这是老丈人派来的接自己的。 这个小刘也不知道王易具体职务，现在知道的应该都不多，但领导让自己来政务院门口接，他估计王易来头不小，虽然看见王易年轻，还是以领导相称。 “有劳了。”王易笑着说道，很快一辆外交部的奥迪就出现在王易面前，小刘替他拉开车门，让王易坐了上去。 从政务院到外事部不算很远，王易坐在车上都没怎么想见了老丈人说什么，反而是在想接下来的这些工作怎么开展。 说实话王易现在是毫无头绪，渐渐的他也明白了，自己虽然领了两个副厅级职位，但其实相当于一个独立的部门，也类似于一个兰副院长的特派员，工作内容就是联系这些具体项目团体，帮助他们攻坚克难。 很快车辆就驶入了外事部办公区，小刘带着王易进入专用电梯，没过多久就被带到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后赫然坐着的就是虞兴华。 王易早已在电视上多次看到过虞兴华了，因此倒也不好奇，而虞兴华也只是看了一眼王易，显然在这之前也通过王易的档案，甚至虞婉那里的照片，见过王易了。 “坐，要不是田家那丫头说漏了嘴，你和婉婉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虞兴华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但是言辞还算缓和。 王易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此时虞兴华也起身走了过来。 “一直瞒着是不想让小婉为难，毕竟我和她相知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王易今时今日面对一位重要部委的部长，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压力了，这话说的很轻松，神态举止都很得体。 “我们虞家是那种封建的，在乎所谓门第的吗？现在不是科员了？我该怎么称呼你？”虞兴华看起来还很生气，但已经坐在了王易的一侧。 “当然是叫我小王，或者直接叫名字王易了。”王易知道虞兴华的真实意思，但他假装没听懂，按照字面意思回答。 “我问的是这个吗？”虞兴华瞪了王易一眼，看上去很有威严，但是明显不是真的发怒，倒像是长辈故意吓吓晚辈。 王易连忙赔笑，而后略微严肃的说道：“职务挂在科技部和国防科工委下，都是国际合作司的副司长，但会具体负责一些事情，直接向兰副院长负责，具体的” “好了，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你和婉婉的事，是怎么打算的？”虞兴华打断了王易的话，他知道王易做的事情是高度机密。 “接下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去接小婉回国，快的话我们年前就把婚礼办了，慢的话也是明年年初。”王易很肯定的答道，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原本虞婉会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自己回国，但是在有了新工作后，王易决定亲自去一趟，表面是接虞婉回国，实际上顺道开展一些工作上的事。 虞兴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满意王易的这个态度和安排，说明很重视自己的女儿。 于是语气明显缓和的说道：“等忙完了来家里一趟，总不能到了京城工作，都还不认识路？” “嗯，见了许部长和云主任，晚上我再到家里拜访岳父和岳母。”王易连忙说道，他跨过了叔叔阿姨这个称呼，直接叫上了岳父岳母。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把你的也留下。”虞兴华再没了先前那冷冰冰的样子，主动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让王易也留下电话。 王易连忙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这也算和老丈人联络上了。 随后虞兴华安排自己的专车，送王易去科技部和国防科工委，这车刚一驶出外事部大门，前面就出现两辆拉着警报的骑警开道。 第154章 正军级专车 王易首先到的是国防科工委，因为这里离外事部要近一些，虞兴华的专车直接开进了科工委大院内。 到了办公楼下，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候了，而且还等了很久。 因为云主任一早就吩咐，今天有位重要的局长要来上任，他会亲自接见谈话，只是王易从政务院出来就被虞兴华截走了，让云主任和许部长都是好等。 国防科工委虽然也隶属于政务院，但因为其特殊职能和背景，实际上更偏向于军方，其中很多领导干部还都是在职军官兼任，也是接受政务院和枢密院双重领导的。 其第一负责人不叫部长而是叫主任，但级别也是正部级。 “王局您好，我是国际合作司综合处的谢飞，主任已经在等您了。”等王易的是他挂职部门的下属。 在国际合作司，综合处就有类似办公室的职能，这里也没有秘书处之类的存在。 王易朝对方点了点头，他这个副司长，挂职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也不一定会和科工委或者国际司的干部有太多交集。 云主任不是军方出身的干部，但是在见云主任时，王易看到在办公室还有一个三十七八，不到四十岁的上校军衔男子。 果然云主任还没开始和王易谈具体工作，就先介绍了这个上校。“这位是总装综合计划部综合局的副局长，谢满月上校，是总装派来专门给你做助手的。” 谢满月一个很文艺的名字，但实际上是一个一身阳刚气，五大三粗的军人。 “首长好，谢满月前来报到。”云主任刚介绍完，谢满月就挺直身姿，朝王易行了标准的军礼。 王易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被人叫首长，而且对方还是一位上校军官，这跨度确实太大了。 “我叫王易，谢上校您好，以后合作愉快。”王易只能连忙伸手和对方握手，总装派一个下属部门的副局长来协助自己，其中缘由王易也能猜到。 随后云主任就和王易具体谈了谈，但更多的只是说科工委上下会全力配合王易工作，然后在国际司也为王易准备了办公室，另外就是为了让王易更快开展工作，科工委给了王易一个副处级别的名额，可以调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来作为王易和国际合作司乃至整个科工委的联络人。 这个副处级的职位是国际合作司的，自然算是部委的干部。 “当然王局你提名之后，这位同志还要接受严格的政治审查，经过调查没问题了才能来报道。”云主任最后说道。 “多谢主任的安排，那我随后挑一个合适的人选。”王易感激的说道，这个人选他肯定不会放弃，而且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 随后王易就带着谢满月离开了科工委，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去看，因为另一边许部长还在等着自己。 从现在开始谢满月基本上就要全程跟着王易了，这不算秘书，属于军方协助王易的助手，主要是协调军队方面的关系，因为王易要开展的很多工作，都与军事设施，军队科研院所有关。 从科工委到科技部，王易就没有坐老丈人的部长专车了，而是一辆悬挂总装军牌的轿车，同样是奥迪a6，听谢满月说，这车就是总装专门给王易配的，在军方属于正军级领导的用车。 专车自然有专车司机，同样身着军装的士官，谢满月坐在前排副驾，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某位将军的专车。 王易虽然觉得这有些高调了，而科工委也给他配了专车，但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这军车确实比部委的配车要更方便，至少免了后面去一些地方，不断的被盘查和换车的麻烦。 来到科技部，王易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许部长。 这位许部长是真正的技术专家，虽然执掌科技部属于党和国家的高级干部，但其本身在遥感领域属于泰斗级人物，也是国家科学院的院士。 和这种技术专家交流，王易就少了很多官面上的话，对方也同样是如此。 科技部跟科工委都差不多，给王易配了办公室和专车，除了部委重要的会议他需要参加，没有给他指派部里的具体事情，同样也给了他一个副处级的联络人名额。 王易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并没有明确的隶属单位，不管是科技部还是国防科工委，都是挂职，严格来说应该属于兰院办公室的特派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随后几年的工作中，王易是非常隐蔽的，也彻底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对于他这个年纪就身居高位，是一直很好的保护和沉淀。 再过几年出来，那时候也三十多岁了，就算已经是正厅，也不再显得那么耀眼。 毕竟你要说一个三十出头的司局级领导，和一个三十出头从基层一步步走上去的市长市委书记，那后者的曝光率要大得多，对普通人的认知冲击也大得多。 这一天王易都在认路和认人，傍晚的时候到了他在京城的住所，当然是属于临时住所，是任职期间单位分配的住房，不能一直住下去，更没有产权。 住处是科技部分配的，不是领导干部的大院，而是一个院士专家小区，这里光国家科学院的院士就有一百多位，还有一些各行业的顶级专家，虽然不是别墅区，但安保等级也非常高。 王易估计把自己安排在这里，可能也是为了工作方便，毕竟手上随便一个项目，都是跨了好多学科的，要找相应的专家，这地方最便捷了。 熟悉了自己住处后，王易才去街上买了些礼品，然后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另一处高级干部的家属区，虞兴华夫妇就是住在这里。 虞部长还没有分到四合院，为了工作方便他也没去郊区的别墅，而就在市区，不过房子也是够大，两百多平的大平层。 后来王易才慢慢知道，二环内很多高档小区，其实都是部委的产业，看起来房子挺多，压根没有普通人什么事。 来到虞家，气氛有一点奇怪，王易有些放不开，虞兴华夫妇也有些放不开。 按理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问王易很多问题的，但是大部分又都知道，而一些又是不能问，王易也不能说的。 加上王易和虞婉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让本该在两人恋爱期间走的许多流程，直接就越了过去，而现在再说那些事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所以这是一顿没有女主角在场，气氛略显尴尬，但又不能不吃的饭。 好在王易脑子比较灵活，饭吃的差不多时，拿出笔记本电脑，和虞婉连通了视频。 这让虞兴华夫妇一下子也没了领导架子，在女儿面前聊起了家常，还直接商量起婚礼怎么办，请哪些人的事。 第155章 了解嫦娥计划 晚上九点多，王易从老丈人家离开，下午他就让司机先回去了，于是打车回到的住处。 到了住处王易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孙云丽的，一个是给唐生智。 虽然孙云丽是女性，而且已经已婚了，但是王易又不是找秘书，并没有什么不合适，最重要的是有能力有可靠，还合适这个岗位的，就是这两人。 王易直接对二人说明了意图，当然也是尊重对方自己的选择，前提是对方愿意来京城，他才会将信息报上上去。 唐生智是立马就答应了，孙云丽倒是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先和老公商量一下。 不过只过了十几分钟，孙云丽就回了电话，说愿意来京城，以后跟着王易好好干。 “你爱人是什么单位的？我会留意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将他安排到京城的，放心不会让你们夫妻分别太久。”王易还真是个好领导，考虑的也算周到。 孙云丽自然喜不自胜，连忙感激王易。 其实这对孙云丽和唐生智来说都是绝佳的机会，平调进国家部委，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关键王易这个领导还前途无量，一个直接向政务院副院长汇报工作的领导，跟着这样的领导做事，一两年后还不是轻松就到正处了？ 而且以后亲戚朋友面前一说，到京城部委工作了，还是涉及国家保密工作，那面子里子都有。 两人也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父母，为孩子将来教育考虑，那肯定也是在京城好得多。 确定好这事后，王易有给姜姗姗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自己情况，当然具体的他不能说，好在只需一点，姜姗姗也就明白了，王易从事的是高度保密工作，也就没有多打听，只是叮嘱注意身体。 第二天王易上午在科技部办公室熟悉了很多资料，顺便将孙云丽的情况报给了部里，剩下的政审就只有等了。 下午王易去科工委上的班，主要也是认识一下国际合作司的同事，看一些相关资料，然后报上了唐生智的情况。 王易要做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开展的，第一天就这样看似轻松的度过了。 第二天王易就没有在部委待着了，他叫上谢满月，坐着军牌专车，前往了国家航天局。 王易最先了解的是探月计划，不是他对这个感兴趣，更不是这个难度低，而是国家航天局就在京城，距离科技部和科工委也近。 其它的相关项目，比如航母的要去几百公里外的军港，与数字化相控阵雷达相关的，主要研究机构在大西南，来回没个两三天都搞不定。 还有什么推力矢量发动机，现在有三个厂都在研究，分布在三个地方，相距都在上千公里以上。 当然还有一些更难搞，连专门的机构都没有，仅仅一些大学的教授，带着几个研究生，在实验室里小打小闹。 王易这专车也算是比较牛逼了，除了少数地方要接受检查，大部分地方都能畅通无阻，而他来之前事先也通知了航天局，车刚一到，就有好几个领导迎了上来。 航天局是副部级单位，一个局长两个副局长，其中一个副局长主管重大航天项目，迎接王易的最高级别航天领导也是这位副局长，另外几个就是综合司和系统工程司的领导干部。 说起来这些人的级别和王易差不多，甚至副局长级别比王易还高，但是他这个类似钦差的身份，加上还有上校军官随行，怎么看都是级别很高的领导。 “王局长，欢迎莅临指导。”副局长主动迎上王易，对王易的称呼则是王局长。 “有劳了，有劳了，我今天来是了解一些情况，主要是嫦娥工程，有什么困难，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和我说说，咱们去会议室。”王易也很客气，但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的时间现在也比较宝贵，基本上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很快一群人坐在了航天局的会议室，王易被安排在了主位。 他其实对这些根本不了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发表什么观点，主要就是倾听和记录这些航天专家遇到的问题。 专业技术上的东西，航天专家们也没有和王易细说，主要就是告诉王易，现在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目前嫦娥计划还在第一阶段起步，目标就是无人探月，主要是绕月探测器和着陆器，至于回收着陆器，采集月壤样本这些都是第二阶段的事，现在都还没在考虑范畴。 “所以要攻克的技术难点，是绕月探测器和着陆器？”王易听了半天，也抓住了重点。 航天局的几个领导和专家也跟着点头，接着一位权威专家开始说道：“国内这一块完全空白，我们只能不断尝试收集数据，根本没有借鉴的地方，这就造成了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的增加。” “现在国际上谁有这些技术？”王易当即问道。 “美利坚自然是拥有最成熟完整体系的技术，隔壁的老毛也继承了苏联不少的技术，还有欧洲航天局去年成功发射了智慧一号绕月探测器，目前运行稳定，肯定也掌握了很多技术，小日子也在跟进，他们的‘月亮女神’计划，据说已经完成了大半。”航天局的副局长回答了王易的问题，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王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些技术可都不好搞，美利坚和国内现在虽然关系缓和，但是与登月计划相关的一直被视为最高机密，连他的小弟都从不分享，要从美利坚身上得到点相关技术根本不可能。 老毛子继承的前苏联技术，这倒是有尝试的可能，但是王易包括大多数国内专家都不怎么看好苏联遗留的这方面的技术，而且老毛子开价向来无底线，要得到代价太大了。 至于小日子就算了，根本没得谈，和他们合作是真的天方夜谭。 所以最后王易觉得，只剩下欧洲航天局可以尝试了，但怎么尝试，甚至怎么去和他们接触，这些都还毫无头绪。 “好的，辛苦诸位了，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两个小时后，王易结束了会议，离开了国家航天局。 从国家航天局离开后，王易回到了科技部的办公室，让国际合作司的同事，找来了欧洲航天局这些年发射‘智慧一号’的简报，还有他们这些年在太空探索领域进行的重大项目情况。 第156章 再访波士顿 这些资料王易也是看的头大，看完也没什么思路。 接着后面几天，他都来往于京城附近的科研基地和军事基地，了解其它项目的进展和难点。 在一周的忙碌和奔波后，王易写满了一整本笔记本，那张清单上倒是有一半项目他大致了解到了情况，也知道了现在卡在什么问题上。 当然所有的问题现在都是没有解决办法的，甚至连思路都谈不上。 要是轻易就解决，那政务院的领导们，也不会让王易来搞这个协调的工作了。 一周后，孙云丽和唐生智的政审终于通过了，然后以最快和最简单的流程，将两人调到了京城部委，随后两人就开始跟在王易身边。 她们两人的人事关系分别在科技部和科工委，也算是王易的下属，但不算秘书，应该叫做王局长身边的工作人员。 当两人接触到工作后，也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些事情，但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接触这些国防科技领域的最高机密，对未来的升迁是有很大帮助的。 以前两人是交好王易，希望通过王易获得更广阔的空间，现在则是完全死心塌地跟着王易了。 王易的团队也逐渐庞大了起来，除了他之外，主要的人员就是谢满月、孙云丽、唐生智，每次外出工作，还要带上两个国际合作司的各一名综合处工作人员，这样一来团队就固定在了六人。 六人团队出入的都是高度机密的设施或院所，通常都是三辆车组成车队，王易和谢满月坐在总装配备的专车，唐生智和另一名工作人员做科工委配给王易的专车，孙云丽加另一名工作人员是科技部配给王易的专车。 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王易是个什么单独司局的领导。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年底，一个多月时间王易工作上暂时还没有进展，他们也没有闲着，晚上经常十一二点还在几个人开小会。 这些会议也都是涉及到极高机密的，只能在部委进行，最终在大多数项目都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王易决定暂时先放一放，亲自去一趟美利坚，一为接虞婉回国，二就是寻找‘自适应战场人形机器’的突破口。 自适应战场人形机器，涉及的领域非常多，现在只有几个发达国家在研究，进程最领先的自然还是美利坚，而且就是一家叫‘波士顿动力’的公司做的最好。 其实虞婉的gpu芯片领域，也是这种机器的底层硬件，因为一台性能出众的自适应机器，需要时刻进行大量复杂的运算。 别的地方找不到突破口，王易就想还不如从自己老婆身上寻找突破口。 虞婉已经取得了麻省理工的博士学位，回国的手续也基本搞定，而她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在波士顿的科技界也是相当有名。 在定下这个计划后，王易借向兰副院长汇报工作的机会，提出了自己前往美利坚的想法。 像王易这么高等级的涉密人员，理论上是严禁出国的，尤其还是去美利坚这种国家。 但当时之所以选择王易，也就是为了让他方便出国，如果像他这样背景的官员都没法信任，都没法代表国家去做一些事情，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所以王易的要求立刻得到了兰副院长的同意，有了兰副院长签字，王易出国便不存在任何阻力。 不过在用什么身份出国的问题上，王易选择了私人身份，表面上就是去接自己未婚妻的，但暗地里他会顺道和波士顿动力公司的创始人见面。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因为波士顿动力公司，是美国防部高级计划局的深度合作伙伴，严格说来整个公司都是在为国防部高级计划局研发产品，王易和对方见面肯定逃不过情报局的眼睛，一个不小心可能他就一辈子回不了国。 唯一能冒险一试的，就是现在两国关系正在蜜月期，加上虞家和美利坚许多政治家族关系良好，虞婉的身份也给王易上了一层保险。 “这个决定很冒险，但我认为可以一试，我虽然是以私人身份前往，其实已经和扶摇集团说好，他们同样会派人前往，即便不能达成任何交易，也不能获得任何关键技术，哪怕只是知道研发思路，这对咱们来说也是极大的价值。”王易制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计划，这次也用上了周昂的扶摇集团。 从政务院离开后，王易就开始安排工作，他出国几天孙云丽她们不会同行，国内的工作也还要继续开展。 两天后王易再次来到纽约，而早在几个小时前，周昂和他的几个助手已经到了纽约。 现在的扶摇集团在美国也有大量的资产，随即两拨人汇合，又一起坐上了前往波士顿的航班。 “你一落地，应该就被中情局的人盯上了，我现在来一趟也到处都是眼睛盯着，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飞机上周昂和王易坐在一起，两人也有好些日子没碰面了。 “问题不大，这个时候我们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应该没问题，何况你这次也是带着投资来的，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王易倒是比周昂还乐观，主要是他也真没想搞什么过份的事。 有些事还真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能办成的，就算已经联系到了波士顿动力公司创始人，人家也答应见面，可能到时候也就聊聊龙虾和好莱坞女星。 “还是兄弟你心大啊，我现在宁愿去欧洲都不来这里。”周昂无奈的笑了笑。 “说起欧洲，我让你留意欧洲航天局有没有什么进展？”王易一听欧洲，又想起了欧洲航天局。 “欧洲那地方，我建议你还是用政府身份去一趟，几十个国家组成的各种机构，这种身份去反而好谈些，不过你上次说那事，我倒是有些发现。”周昂现在简直就是王易的另一个分身，很多事情都可以利用他大富豪的身份打前站。 “说说看。”王易一下就来了兴趣。 “欧洲航天局现在有块短板，就是运载火箭，他们不是和老毛子在合作吗？但毛子不肯拿真东西，项目进展很慢，你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周昂压低声音说道，这些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关注的人，或者相关领域的人士都知道。 王易闻言也若有所思，他明白周昂的意思，这倒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但这又需要向兰院长请示，甚至最后能不能做，还得夏院长和一哥拍板。 很快飞机落地波士顿，王易终于又见到了虞婉，王易这几年越来越成熟，虞婉也同样如此。 虽然每日都在视频里见面，但是当真正看到虞婉时，王易才意识到，自己最爱的这个女人也快三十了。 第157章 见黄皮衣 王易和虞婉当着周昂的面就狠狠的撒了波狗粮，今天因为时间比较晚了，倒是没有什么正式的安排，周昂让几个手下自己去酒店，他则和王易虞婉单独在外面吃饭。 虞婉和周昂是第一次见，但是他们都听王易多次提起过对方了，倒也不算陌生。 “小婉你回国后，周昂会在资金上全力支持你的，想好没有将研发部门建在什么地方？”王易很快就和虞婉谈起了正事。 虞婉还没开口，周昂也连忙表态：“嫂子的项目，不管在我个人这里，还是在扶摇集团，都是没有预算限制的，你要多少钱就提供多少钱。” “等一下，你叫我嫂子，可是我记得王易说过，你好像比他还大几个月？”虞婉通过王易，其实也比较了解周昂，对他在资金上的支持不意外，但很意外对方叫自己嫂子。 周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王易接过话解释道：“我们结婚之后，他和悦悦应该也就快了，叫你嫂子不是天经地义？” “啊！那真成了妹夫？”虞婉有些惊讶，同样也很高兴的说道。 周昂和冯悦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其中有王易的撮合，更多的还是他们彼此喜欢，这个结果当然也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 “都是一家人，所以嫂子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千万别客气。”周昂干笑一阵说道，他现在还没管王易叫哥，但和冯悦结婚之后，也得跟着叫哥。 虞婉没有继续调侃周昂，而是继续先前的话题道：“我们团队商量过了，认为国内的话就江州市最合适，前三个月的投入，可能就要三到五亿。” “没问题，我先拿十个亿出来，其中五个多亿算嫂子你的股份，你做控股股东。”周昂二话不说就先超额投入，甚至五个多亿直接算虞婉的投资。 虞婉也听说过扶摇集团的财大气粗，也知道周昂是王易扶持的，但这感觉又太大气了，完全没把钱当钱。 不过虞婉还没说什么，王易就摇头说道：“这个方案不行，到时候你拿几个亿出来，小婉和他的团队以技术占股的方式获得股权，另外光你们还不行，我会让国家层面的资产成为第三大股东，这样才能保证让小婉安心搞研究。” 王易考虑的比虞婉和周昂都多，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了解的情况，更知道有些行业不是靠纯民营经济能搞的，如果不得到国家层面的支持，会平白无故多无数的麻烦。 “那看来前期很多事还得老公你出马了？不过也是哈，现在你在咱们国家的科技领域，可是有相当大的权利。”虞婉还调侃起王易来，有些秘密确实是绝密，但也要看对什么人。 就算王易从来没有直接说过自己从事的具体事情，但像虞兴华这些人，多少还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不会主动问而已。 这一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周昂回到酒店休息，王易则是去了虞婉的居所，两人也没怎么睡觉，很多时间都用来收拾虞婉的行李了。 不过虞婉能带走的东西不多，因为她的身份和现在的名气，要是换作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基本上美利坚是不会放人的。 就算她可以回国，但中情局也会严查她的行李，基本上只能带走一些日常用品。 “我的那些同事，在这两个月内，已经陆续分别回到了他们各自的国家，过几天回了国，我把名单给你，让周昂安排他们先到港岛再到国内，直接让外事部出面，那样反而会被关注。”虞婉悄悄的对王易说道，别看她们只是走几个人，其实也是提心吊胆的，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王易点了点头，他这次亲自来，也是想给虞婉安全感。 第二日王易的行程安排非常紧，中午他们会以私人身份，在波士顿的一个郊区庄园与辉达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见面。 这位也是华裔，虽然很小就来到美利坚，但一口中文还说的非常流利，这次虞婉她们整个团队都能到内地，此人也算功不可没，毕竟他如果不点头，不可能一次带走一个完整团队。 当王易看到这位十几年后引领了数次高端技术变革的人物时，竟然已经和上一世王易记忆里的样子差不多了，那身标志的皮夹克，此时已经被他穿在了身上。 做技术的人似乎都有这个特点，他们通常都不会将精力花在穿着上，基本上几十年如一日都是一套款式相同的衣服，因为他们将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干正事上。 这场见面是非常友好的，虽然未来虞婉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不仅没有阻拦虞婉回国，甚至还提供了许多帮助，甚至表达了可以入股虞婉将来成立的公司。 而一旦以辉达公司名义入股，以后他们在技术上还可以合作。 “竞争对手的存在并非坏事，他能让一个行业更快更高效的发展，在人类永生的道路上，未来肯定会存在两个分支的，一个是生物学上的永生，另一个就是意识的永生，而我们从事的事业，就是为意识永生寻找道路，我认为在这条道路上，不应该有国界之分。”黄皮衣说了一番让王易都无比佩服的话。 而这番论调，也是几十年后世界发展的基本方向，生物学上的肉体永生，还有就是此时没有出现的‘元宇宙’意识永生概念。 王易还记得，黄皮衣十几年后自己就公开说过，等他老去的那一天，会将自己的意识上传的辉达公司的服务器中，在他肉体死亡后，还会继续乃至一直为辉达公司服务。 而这个技术在二十年后，确实也已经基本成型了，元宇宙的构建和脑机接口的完善，在技术上已经打通了意识永生的壁垒。 在和黄皮衣进行了几个小时的会谈后，当天晚上黄皮衣牵头，因为周昂这位世界顶尖富豪，也是同为科技界领军人物的到来而召集了一场晚宴。 这场晚宴上，就有王易此行的主要目标，波士顿动力公司的创始人，当然还有许多顶尖高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或高管，而周昂现在也确实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让王易觉得意外收获的是，在这场晚宴上，黄皮衣竟然还请来了另一位，在十几年后改变世界科技格局的了不起的人物，艾隆斯塔克。 第158章 天机微电子研究所 晚宴几乎汇集了美利坚大部分科技界名流，但这其中不包含互联网业务，都是属于实业类的。 和波动创始人，这位同样是麻省博士的交流也算友好，但是并无实质性进展，抛开私人情感不谈，对方也直言不存在合作的可能性，因为公司的核心部门都在国防部的严密监控下，作为老板他也无能为力。 对此王易没有强求，不过对方还是表示，能以友商的身份，安排他们明天参观一下波动公司，当然不涉及核心实验室。 反正来都来了，王易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参观邀请，看一看也算开开眼界不是？ 不过这场晚宴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虽然在最初的目标波动公司没有实质收获，但周昂和斯塔克竟然达成了另外两个项目的合作，这倒是意外之喜。 这两个项目都不涉及军事，至少目前来说不说，而且属于同一大型领域。 一个是脑机接口，另一个是纯生物学角度对人类脑电波，生物神经的研究。 第二天王易一行来到了波士顿动力公司，在对外围进行了参观后，终于看到了该公司目前最高端的几款试验品。 见到这些东西之后，王易才直观的认识到两国之间的科技差距，这种震撼不亚于当年老将军看到对方的航母。 因为目前这个时候，国内还停留在玩具一样的机器人研究时，对方真的已经完成了双足人形机器人的大部分难题攻克。 虽然那是一台看起来还很笨拙的机器人，但其平衡性，跳跃性，整体机动性，已经达到了极高水平。 也是限制于目前的人工智能技术，还有小型化能源系统的瓶颈，一旦这方面技术突破，这种人形机器人真的可以投入战场，那时候战争绝对会被重新定义。 “这些机器人未来不仅能用于工厂，更能组建成军队，去年高卢国向他的欧洲盟友共享了‘神经元’方案，目前欧洲的几个大公司正在就此组建新的研发团队，不过他们是将其用于空战，其实这套方案适用于任何军事集群，例如人形战斗机器编队，坦克装甲集群”波动的创始人没有对王易透露任何人形机器人的核心，但是他提到了一个名为‘神经元’方案的东西，这倒是给王易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在王易需要协助攻克，和为国家初步建立的项目中，就有一个叫‘神经网络无人战斗机’的项目。 这个项目的最初来源也正是高卢国，只是国内也只听过这么个说法，到目前为止都还停留在概念上。 这个方案的核心就是无人战斗机，但这种无人机不同于哪怕王易上一世看到的无人机。 上一世市面上能看到的，那种无人机准确来说应该叫遥控飞行器。 而‘神经元’无人战斗机，才是真正的无人机，它的最初构思理念是，一架完全由电脑操控的战斗机，具备神经网络，行为智能，设计理念就是很科幻的。 关键是别人确实已经在做了。 王易在波士顿停留了三天，这三天没有明显的收获，但也不是完全白跑一趟，至少为他在许多项目上提供了思路，果然眼界这东西，还是要多看才有。 离开时连王易都有些紧张，而虞婉确实也受到了特别严格的盘查，好在最后终于有惊无险的登上了前往港岛的航班。 回去没有选择直飞，一来是太敏感了，二来王易也是顺道去一趟港岛，在那里有几位大学教授，也是一些高端领域的技术权威，王易需要协调他们帮助国内攻克一些项目难题。 反正现在港岛已经回归，找这些专家不存在任何障碍，除了少数因个人原因不愿意帮助的，正常情况下这些教授都还是很愿意为国出力的。 在港岛王易就完全可以用官方身份了，所以他一落地港岛，就得到了科工局官员的接待。 科工局全称创新科技及工业局，属于三司之一的财政司管辖。 不过王易没有大张旗鼓，只要了一个科工局的陪同人员，让他便于和港岛大学的教授接洽，其它的衣食住行，王易还是让扶摇集团安排的。 在港岛的两天里，王易的一切都比较顺利，这两天里他也通过扶摇集团，开始安排虞婉团队的同事前来港岛。 另外这个时候起，虞婉在周昂的帮助下，也开始着手在江州市建立研究所的事了。 江州市虽然名为市，但其行政级别与各省相同，甚至严格来说还要高上一级。 因为江州市的书记，历来都是政治局委员，而且成为江州市委书记，就等于预定了最高长老团的名额，都是能走入最核心的，甚至其中半数还能问鼎。 在白天处理完公务后，王易难得的陪虞婉逛了逛港岛的商场，两人一边走也一边聊虞婉科研所的事，走着走着虞婉突然问道：“万事俱备，现在还差最重要的名字，老公你说用什么名字好？” 王易先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个，不过被虞婉这么一问，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一个名字，于是他说道“你觉得天机这个词如何？叫天机微电子研究所。” “天机？听起来怎么像算命先生开的？”虞婉笑着说道，倒也并非觉得名字不好，只是感觉有些不合适。 王易也笑着解释道：“人工智能将是另一个人类文明的新时代，而你们研究的就是开启这个时代的钥匙，古时候那些算命先生推演天机，你们做芯片何尝不是在推演天机？” “你这么一解释，倒是很贴切了，那就叫天机微电子研究所！”虞婉一听解释，便立马认同了这个名字。 说完研究所的事，两人又聊起了婚礼，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两人年纪都不小。 不过今年已经没时间了，最后两人商议，春节的时候让双方父母见个面，然后把日子定下来，过完春节就去领证，春暖花开时，将婚礼举行了。 说到结婚王易和虞婉都很干脆，虞婉也没有扭扭捏捏的提什么要求，彼此认定对方，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第159章 技术换技术 在港岛待了两天，王易和虞婉回到了京城，落地后他的军牌专车就来接他了。 连虞婉看到都直言自己老公了不起，还不到三十岁就取得如此成绩，作为王易的妻子，虞婉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王易将虞婉送到虞兴华的家，他和虞婉还没有单独的家，这里自然还是虞婉的家。 送虞婉上楼后，王易坐都没坐一下，就立刻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和虞婉待在一起，而是离开了好几日，很多工作都还等着他，而他在美利坚和港岛的收获，也需要尽快安排部署下去。 王易来到科工委的办公室，谢满月，孙云丽，唐生智都已经在等候了，还是四个人的小会，但这个会一开就是三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 临近春节的这半个月，反而是王易最忙碌的日子。 终于好不容易到了春节，今年的初一王易的家族聚会暂时延后了，因为这一天王祁连来了京城，和虞兴华夫妇见面，两家长辈正式坐下来，商议王易和虞婉的婚事。 在过年前，王祁连也正式退居二线了，现在他不是副厅长，而是农业厅机关工会主席，还是副厅级待遇，但已经退出了领导岗位。 这事王祁连自己申请的，还去医院找关系弄了病例报告，以身体健康状况为由退居二线。 很多人都不明白，王祁连明明还可再干五六年，他们家一门双厅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什么要主动退下去？ 不过虞兴华一见面倒是就佩服起王祁连这个亲家来，知道他是为了王易更好的发展，才主动急流勇退的。 一门双厅长听起来确实很牛逼，但这样的光环并非好事，不知道会引来多少的非议，捕风捉影的事，只会愈演愈烈，有时候谣言比真相更可怕。 在王祁连放弃副厅长位置后，不仅曾经的一些谣言戛然而止，甚至王家在江北的风评都好了很多。 两家见面自然是欢欢喜喜的，虞家这门第王家算是高攀了，但王易现在的地位和未来的前途，虞家也是非常看重的。 甚至在喝了几杯酒后，虞兴华借着酒意，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或许几年后，他这个老丈人都要给王易让位子。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如果王易在几年后迈入部级，哪怕只是副部级，作为老丈人的虞兴华，还是在职副国级，那就是非常不合适的事了。 父亲儿女，丈人女婿，不是不可以达到这样的级别，但是同样都在职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有一个人肯定要做出让步，要么提前下去，要么晚一些再升。 关于王易和虞婉婚礼的事，商量的也很顺利，因为虞兴华身份特殊，王易现在身份也不简单，最后决定两家合办，地点就选在京城。 王家亲戚不多，只预留两桌就够了，最后麻烦的还是虞家怎么请客。 毕竟是自己女儿出嫁，而且嫁的也是乘龙快婿，虞兴华还是想办的风风光光的，但是作为高级干部，这方面又不适合太过招摇。 虞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本来就不少，还有世代交好的一些家族，像田家这种更是至少都要准备两桌，最后因为请谁不请谁的问题，虞兴华也是好一阵头疼。 这些事倒不用王易和虞婉头疼，他们就考虑婚礼怎么进行就完了。 婚礼的风格还是遵照虞婉的意愿，弄的偏中式传统一些，只是流程尽量简单，还是低调为原则。 最后定下大致的时间，就是明年春暖花开时。 这些日子虞婉的‘天机微电子研究所’还在前期筹备，她正好也有时间，就同时张罗起婚礼来。 王易基本上没怎么出力，春节他都只休息了两天，然后立马又投入了工作。 过了几天虞婉告诉他婚礼的日子就是清明之后的第三天，说这个日子还是她母亲去白云观请真人给算出来的。 定下了时间，王易给姜姗姗打了个电话，自然是邀请对方，让姜姗姗提前安排时间。 自从来到京城工作，王易和姜姗姗的联系变得非常少了。 除了姜姗姗和周昂外，其他的人王易都没请，甚至连他身边的孙云丽和唐生智都没请。 但是王易都和这些人提前说了，也表达了歉意，这些人也都能理解，毕竟王易结婚那天，肯定会有很多重要人物出席，这些人就是去了也会不自在。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王易在思量再三后，用私人手机给萧元山发了一个短信，说了自己和虞婉婚礼的时间。 王易结婚当然也是要向组织汇报的，春节假期过后，他就向科技部汇报了自己即将结婚的事，然后也象征性的填了很多资料。 婚礼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而工作王易也一点没落下。 春节之后，他就带着几个搭档，开始了一些距离京城很远的军事基地和科研院所。 比如在元宵节前，他们就去了大西南腹地，在这里有国内最大最顶尖的核物理研究所，还有最先进的战机设计和制造基地，以及表面上是生产电视，制造光缆，实际上是国内最先进雷达科研生产基地的企业。 甚至王易还在计划之外，在大西南腹地的山区，进入到了掏空山体而建成的秘密导弹基地，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几年后才会出现在电视上的洲际导弹。 其实当看到这些国之重器时，王易才迫切的认识到，自己的工作关乎到的是国家的安全，每一项技术的突破，都能让国家更安全一分。 于是从大西南回到京城后，王易几人立刻开了一个会，他将曾经萌生的一个念头，进行了详细完整的推演。 最后王易向兰副院长约了个时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个‘技术换技术’的计划被王易提了出来。 “欧洲航天局眼下急需大型运载火箭的技术，而他们在深空探测器领域的技术又是我们急需的，我的想法是以技术换技术，虽然交换技术存在着很大风险，但我相信以咱们国家的潜力，只要我们拿到技术，就能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现在许多技术都存在关联性，掌握的越多我们的潜力就越大，而一旦错过这个技术爆发时期，再想要追赶就很难了。”王易直接向兰副院长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说实话这种话一般的人都不会说，因为一个不好就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你的这个提议很冒险，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计划也很详细，但风险也不小，要做这个决定需要夏院长他们商量，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兰副院长神色凝重的说道。 王易提出的重型火箭换深空探测器技术，这么大的事已经不是兰副院长能拍板的了，这需要夏院长和一哥商量，只有他们才能最终决定。 第160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在王易向兰副院长提出技术换技术的第二天，兰院办公室给他打来了电话。 不是回复事情能不能做的，而是让王易马上去一趟政务院。 可到了政务院后，王易并没有见到兰副院长，而是被直接安排上了一辆车。 准确的说是一个车队，这个车队的规格很高，最前面是一排摩托警开道，所过的街道看不到任何社会车辆，王易知道在车队中的某一辆车上，应该坐着夏院长。 至于夏院长坐在哪一辆车上，这属于警卫局的最高机密，除了具体负责保卫工作的，就是很多同行人员都不清楚。 车队很快驶出市区，王易现在对京城也有大致的了解，他发现车队是朝城郊的密云方向去的。 又行了二十多分钟，车队的速度放缓了一些，此时王易已经不清楚在什么地方了。 他只能从车窗看到外面戒备森严，他甚至看到了进行伪装过的坦克，还有疑似导弹发射场的装备在密林中。 这是一个王易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即便以他现在的级别，还有能接触到的机密等级，对这个地方都一无所知。 最后车辆驶入一个被层层守卫，一座远看似山体，近了才能发现，是一栋栋建筑的神秘地方。 王易下了车，他下意识的放眼望去，只见大量的雷达天线分布在隐秘处，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着。 去过很多秘密军事基地的王易也被眼前一幕震撼到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看来传闻是真的，一哥的主要办公地点并不在市区，通常他和夏院长也不会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 “王易，跟我来。”就在王易看向四周时，前面的一辆轿车门打开，夏院长下了车，朝着王易招手说道。 “院长好。”王易连忙上前，问了声好，然后跟在了夏院长身后。 王易是第一次见夏院长，这也是夏院长第一次见王易。 很快王易就跟着夏院长进入到一栋楼里，看起来这楼并不大，但王易感觉一直在往里走，很显然那大楼只是表面，此刻应该是已经进入了山体。 因为跟着夏院长，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检查，最后两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上面并没有标牌。 进入办公室，王易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是他们以前见过，而是王易经常在电视上见，这也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测。 “今天让你来这里，就是具体的谈一谈你那个‘技术换技术’的想法。”夏院长一边说一边示意王易坐下。 而一哥也坐了过来，并且比想象的更有亲和力的说道：“既然让你说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王易面露微笑，要说此刻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开口说道：“一个月前我以私人身份去了一趟美利坚的波士顿，不仅参观了波士顿动力公司，还和一些美利坚的实业科技领袖有过交谈，毫无疑问当下正处在有一次的科学技术爆发期，这对每个国家来说都是机会，可是机会也是挑战，一旦不能跟上步伐，那就将被远远甩在身后。我们国家已经错过了几次科技革命，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落后了” 王易没有先将计划，而是讲了为什么要提出这么冒险的计划。 人类几次主要的科技革命都发生在近代，最重要的应该就是工业革命，但很遗憾咱们国家没有赶上，因此就出现了百年屈辱史。 现在这次革命，就是信息革命，如果咱们国家再次落后，那不知道又要几个百年才能站起来。 严格来说信息革命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国家也已经有些落后了，但革命尚未完成，也不是没有弯道超车的可能。 见夏院长和一哥都没有说话，王易就继续说道：“现在世界主要大国都有很严重的技术保护，欧洲是唯一可能和我们合作的，具体到用重型火箭技术换深空探测器技术上，重型火箭技术现在全世界包括我们在内只有三个国家掌握，而深空探测器技术，除了美利坚就只有欧洲的技术形成了体系。也就是说完全掌握重型火箭和深空探测器技术的，只有美利坚一家。如果换到技术，我们也能拥有完整的航天体系，不换就是老美一家独大，换了就是三足鼎立，我个人认为，不如将技术拿到手，形成完整的体系，这样才可能真正追赶甚至超越。” “而且深空探测器涉及很多领域，许多也是我国目前的空白，一旦成功可以让我们将许多高端领域建设起来，有些东西从零开始，已经很难追赶上竞争对手了。” 王易条例清晰的分析着，这其实就是一个，是死守已有技术，闭门造车埋头发展，还是寻找机会交换技术，借鉴经验加速发展的选择。 说完这些后王易就没有再说了，他明白以夏院长和一哥的水平，其中利弊他们都能明白，再多说就显得啰嗦了。 王易低着头，这个时候不适合用目光去对视，需要留时间给夏院长和一哥思考。 过了大概十几秒，一哥忽然开口说道：“那你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有没有了解过，欧洲航天局本身有没有这种意向？” 王易也被问的有些为难了，不得不说一哥这几个问题都是很关键的。 如果欧洲航天局压根没这个想法，那咱们就完全是一厢情愿了。 想了一下后王易还是开口答道：“我有个初步的构想，许部长不是和他们正在谈遥感领域的合作吗？随后我们以此为契机，探探他们的口风和想法，我估计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因为据可靠情报显示，欧洲航天局和大毛已经在重型火箭领域开展了合作，这说明他们也迫切想要得到这种技术，但效果很不理想，砸了不少钱却没什么成果，大毛那些老技术肯定不如咱们的物美价廉。” 听到王易这些想法，一哥和夏院长都笑了，还直言他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事王易确实事先做了功课，科技部的许部长确实和欧洲航天局准备开展地球遥感领域的合作，并且已经有了初步方案，这属于纯民用领域，不大会引起注意，至少官方沟通渠道是有的。 而欧洲航天局和大毛的重型火箭合作，确实进展缓慢，欧洲航天局内部也有反对的声音了，感觉是拿着钱在给大毛扶贫，这一两年搞下来，火箭都炸了好几个，可实质进展少的可怜。 第161章 欧洲谈判 这次说完王易就没有再说了，而一哥和夏院长也都低头沉思，过了片刻两人似乎眼神交流了一下。 王易自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很快一哥开口说了句：“可以先进行前期接触，具体怎么换，双方开怎样的条件，慢慢再来谈嘛。” 听到一哥这么一说，王易顿时面露喜色，他知道这是一哥和夏院长原则上同意了，而只要他们两个同意，国内基本上也就没什么阻碍了。 “我回去后就和许部长商议一下，争取一周之内先和对方接触一下，有了新的情况我在及时汇报。”王易渐渐的也不那么紧张了，面对一哥也能像面对普通的上级领导一样。 “嗯，尽量让咱们利益最大化，毕竟也就那么点家底。”一个笑着说道，神态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着普通的家常。 不久后王易就和夏院长离开了，到了政务院王易下车离去，直到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王易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我刚才干了什么？竟然左右了关乎国运的大事？”王易此刻反而一阵后怕，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以后做事更要三思而行。 因为自己的进言，自己的一些想法，已经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发展了，而这些成功了还好，可一旦失败，自己将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王易觉得这官可以不做，但绝对不能成民族罪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杰出的政治家，都会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句话当作座右铭了。 王易没有急着上车，而是朝司机招了招手，示意司机往前开，而他则独自走在人行道上，任由一月底北方的寒风吹在脸上。 一直走了近一公里，王易才坐上自己的专车，好在这一带都属于严管路段，车少行人也少，倒是没人注意到王易的怪异举动。 王易首先回到科技部，问了一下许部长不在部里，要明天才回来，他就让办公厅联系了许部长秘书，说明天回来后安排时间见见他，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随后王易又和几个同事开了会，具体商议起重型火箭技术换深空探测器技术的事，这里面还涉及到许多部门，一些东西他们这个团队都需要事先了解，不然到时候根本没办法谈。 时间马上就到三月了，王易的想法是在三月前搞定国内的工作，四月份就让许部长去一趟欧洲，借着和欧洲航天局谈遥感合作的机会，自己暗中和对方谈重型火箭和深空探测器的合作。 计划还是没问题的，第二天王易也见到了许部长，在说明意图并告诉许部长这事是一哥和夏院长同意的，许部长这里便也没有任何问题，表示会全力配合王易工作。 然而这个时候真正的难题才刚刚出现，真正的重型运载火箭技术，其实国家此时还没没有严格意义的立项，甚至这项技术并不掌握在国家航天局手掌。 虽然有发射卫星的长征系列运载火箭，但实际上都是东风改长征，核心技术全部来自洲际弹道导弹。 而这恰恰也是重型运载火箭的前置门槛，一个连洲际导弹都没有的国家，是没资格也没能力玩重型运载火箭的。 这个时候王易也不得不佩服起钱老来，此刻他才发现，直到二十一世纪，自己这些后人还躺在钱老等老科学家的功劳簿上，能拿得出手的还是这些老一辈科学家留下的遗产。 即便在一哥和夏院长都点头同意的情况下，王易还有总装赋予的一层身份，他要接触到洲际弹道导弹推进部分的核心资料，依然不简单。 这除了审批手续和流程上的繁琐外，另外还需要一位长者点头，为此王易还亲自去了一趟江州市，就像与一哥和夏院长谈话一样，王易又将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说了一遍。 而长者的反应有些出乎王易的意料，他不仅像一哥和夏院长一样认同了王易，甚至还出言鼓励王易。 “我年轻时在机械研究所工作，很长一点时间都在从事与工业技术相关的外事工作，还做过一段时间外国投资管理会的负责人，我们的经历很像啊，我也比其他人更明白你的想法。洲际导弹的大推力发动机技术，价值其实比深空探测器技术还要高，你去和欧洲人谈判的时候，尽量把价喊高些，这几年世界也不太平，那些家伙一定很想得到这个技术，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讨价还价。”长者作为一个过来人，还给王易指明了方向。 此时王易也才想起，长者也是专业技术人员出身。 这其实也是国家之幸，在共和国相对稳定的二十年中，核心领导层大多数都是专业技术领域出身的人，他们或许在政治理论上没有高深的研究，但他们是最重视科技和实业的一批人，也正是因为这些人，让共和国有了立于世界之巅的可能。 一直到三月底的最后几天，王易才拿到了洲际弹道导弹的发动机技术，当然不是让他将图纸和数据拿走，只是他有权查阅，并且代号‘603’所的两位发动机专家，还成为了王易团队的成员，用于王易咨询相关专业问题，和与欧洲航天局谈判时的专业技术人员在场。 眼看距离王易结婚只有一周时间了，但许部长和欧洲航天局的会面就在四月三号，也就是王易结婚前的第五天。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王易还是只能带着团队，以科技部国际合作司副司长的身份，公开陪同许部长前往巴黎。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欧洲这片土地王易都是第一次来，这次是政府间合作，王易也用不上扶摇集团，倒是在落地巴黎的时候，虞兴华以私人身份，给欧洲几个古老的家族打了个电话，希望对方能给自己女婿一些照顾。 欧洲航天局共有22个成员国，但主要出钱出人出力的是英法德意四国，所以王易真正要谈的也是这四个国家。 第一天王易什么都没做，因为今天是许部长和对方签订地球遥感合作协议的日程，这个合作谈了快一年了，也是许部长主导的，毕竟他是这方面的权威。 合作实际上就只差签字，连合作项目的名称也早就定好了，叫做‘龙’计划。 签订龙计划合作当晚，欧洲航天局为许部长举行了晚宴，虽然是航天局的晚宴，但还是来了不少欧洲政要，而这个时候就该王易上场了。 第162章 婚礼前夕 王易在欧洲一个熟人都没有，而他要谈的这件事，其实关键还不在欧洲航天局，而是英法德意四国的主要领导，毕竟这个东西只能暗中进行，没这些人点头进行不了。 这个晚宴倒是给王易提供了一个机会，虞兴华的那些电话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一位英国的贵族主动找到了王易，此人现在也是英国内阁成员。 初次见面王易和对方都很含蓄，表面上只是回顾一下虞家和这个英国贵族祖上的交情，王易也是顺着对方话说，其实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不知道最后怎么就扯到了十九世纪末。 接着王易就有意引导，两人就聊到了工业革命，先是一番对当时大英帝国的吹捧，让这位古老贵族家族后裔很是受用，毕竟他的祖上就参与了那场革命，还让自己的祖国成为了列强。 虽然列强已成过去式，但美好的回忆还是让人心情愉悦。 渐渐地王易也有了些想法，很自然的就从工业革命聊到了现在世界各国的高科技竞赛。 一说到这个话题，很自然的就引申到了太空探索领域，然后也就说到了欧洲航天局在深空探测方面的成就。 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似乎已经明白了王易的意思，也顺坡就驴的赞扬起共和国的火箭技术。 这一下就是大家都懂了，王易主动暗示双方可以合作，自己也带了一些火箭方面的专家，就借这次机会便可以初步探讨探讨。 对方也马上表示，随后就去和能管这事的人说说，明天给王易回复。 就这样王易已经开了个好头，第二天许部长带着大部分人员，参观了法国的大学，又去欧洲的火箭发射场参观。 而王易则和他的团队留在巴黎，开始了与英法德意四国高官秘密会谈。 这种国际谈判王易也是第一次，而且涉及到极高的机密，会谈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个火箭技术专家，就只有王易和一个翻译，连谢满月孙云丽她们都暂时没有在场。 英法德意四国人也不多，除了各自代表本国的一位高官，也就只有一个翻译在场。 这种事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几个欧洲老牌强国，干这件事也是瞒着美利坚在进行的，他们也迫切想要得到重型火箭发动机，因为这东西换个弹头，直接就变成洲际导弹了。 和这些人谈判，王易不用阐述交换技术对各自的好处，因为对方既然愿意坐下来谈了，那就是明白重型火箭发动机直接关系到洲际导弹的射程和稳定性，要谈的就只是如何交换，各自技术如何估价了。 第一天的谈判其实也没有实质性进展，双方都还在试探，甚至这种试探很多程度上也是为下一次谈判铺垫。 说实话王易和那几位四国政要，都无法直接决定交易筹码，他们现在都是谈个意向，然后还要回去请示各自国家的元首。 这场会谈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没有任何建设性的东西诞生，但关键的一点双方都知道了，那就是意向和合作的基础确实存在。 而眼下龙计划更是最好的掩护，一旦达成交易，相关的技术都可以通过‘龙计划’进行交接，说起来现在时机也是个好时机。 王易好不容易来一趟，当天谈判结束后，他们没有和许部长一起回国，而是以‘龙计划’还有些后续事宜为由，和他的团队又多留了两天。 隔了一天后，四国更高级别的官员见了王易，这次就明白的表态，技术可以交换，接下来就谈怎么交换，如何交换了。 剩下的事王易也做不了主了，至少在没有得到授权前他做不了主，双方留下了下次继续谈判的约定，而后王易和团队终于在清明的第二天回了国。 还有两天可就是他和虞婉结婚的日子，虞家和王家把该请的人都请了，酒席都订好了。 王易回来虞婉松了口气，他自己也松了口气，两人都担心过，要是婚礼那天王易还没回来怎么办？ 回国后王易立刻将此行的成果汇报给了兰副院长，在兰副院长这里其实还是简单的汇报，因为兰副院长也做不了主，只是她是王易的直接负责人，也是王易能直接汇报的最高领导。 在向兰副院长汇报的当天下午，王易就又接到了政务院通知，这次是夏院长要亲自听他汇报了。 不过这次只有夏院长一个人，王易知道应该是大的方向夏院长和一哥已经定了调，于是他就一五一十的将两次谈判的经过讲述了一次。 期间夏院长问了一些问题，但主要是王易讲述，最后夏院长直接给王易定了基调，明确后续还能谈，说了底线和期望，剩下的就靠王易自己去发挥争取了，实际上还是给了王易很大的权限。 从政务院离开后，王易回到科技部的办公室，先给长者的秘书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初步谈判结果。 这是对长者的尊重，也是王易为了求稳，其中利害关系也只有他身处其中才清楚。 长者倒是没有隔空指挥王易做什么，只是让秘书转达，下次有了进展给他说一声。 做完这些后，王易又召集团队开了个会，安排接下来两天的工作，因为明天就是他和虞婉的婚期。 等所有一切都做完后，王易离开部委大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即便是结婚这种人生大事，他也只获得了两天的假期，倒不是组织上不批准，而是王易现在确实没时间。 一旦欧洲那边有了消息，总不能放着这么大的事，让他先把婚假耍了再谈？ 王易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宾馆，昨天他还没回国时，王祁连和王家的几个主要亲戚就到了，现在就住在酒店。 除了这些亲戚外，周昂和姜姗姗也已经于今天上午到了，她们两个是来帮忙的。 虽说受限于规定，这场婚礼不可能办的太热闹，但依然有很多的琐事，加上王易这么忙，这个时候还真需要周昂和姜姗姗这样的朋友帮忙。 而虞婉那边，听说田蓉蓉这几天都和虞婉在一起，直接请了个五天长假，从清明开始就休息了。 王易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虞婉了，不过今晚他们不能见面，还要等到明天一早去迎亲才能见到。 第163章 大婚之日 这一夜王易几乎没睡，早上才四点就被姜姗姗叫起来了，说要先换衣服。 为了给虞婉一个完美的婚礼，王易前期其实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他们结婚的礼服就有几套，而且不是影楼风或者量产的，都是请大导的御用服装师设计的，然后在苏州定制的中式礼服。 这些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穿起来也麻烦，加上还有迎亲的环节，所以姜姗姗和周昂老早就把王易叫了起来。 “哥，你今天真帅，这衣服真适合你。”看到王易换好礼服，冯悦都忍不住赞叹。 “今天说哥帅，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周哥最帅了。”王易也玩笑般的说道，调侃了冯悦一句。 冯悦虽然和周昂也订了婚，但还是比较害羞，被周昂一说脸都红了。 等到六点十多分，天才刚刚亮，王易就准备出门了。 不过在出门时，他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低头一看竟然是萧元山的号码。 对于几个重要的号码，王易都是没有存名字或者备注的，一直记的都是号码。 萧元山的短信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看。 短信内容倒是不多，就是祝福王易和虞婉百年好合，说自己工作原因不能亲自来送祝福，但短信最后却说道，袁阿姨随后会亲自来，代表他们全家参加婚礼。 这事确实有些意外，当日王易是给萧元山说过自己婚期的，但不管是他还是虞家，都认为萧元山不会来，因此他们也没计划，可现在袁阿姨却来了。 回了一句感谢的话，王易马上给虞婉打去了电话。 今早虞婉比王易还起的早，现在都还在化妆，倒是田蓉蓉躺在虞婉和王易的婚床上，还在打着盹。 “小婉，袁阿姨待会回来，你还是给岳父他们说一声的好。”王易打通电话就直接说道。 “是她一个人吗？有没有其他人？”虞婉也很意外的问了一句。 很快两人挂了电话，田蓉蓉也被吵醒，她便随口问了句：“谁这么早就打电话啊？” “是王易打的，他说萧元山的夫人会来出席，蓉蓉我现在不方便走，你去给我爸说一声。”虞婉也觉得这事要告诉虞兴华，别到时候人来了大家都尴尬。 “他们家还来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田蓉蓉听到萧元山的名字也很意外。 虞婉结婚是很正式的场合，许多和虞家交好的都不一定能出席，而人所共知的萧家夫人却亲自出席，到时候肯定会在世家上层引起轰动，甚至会对高层的政治格局产生影响。 很快虞兴华夫妇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这种事他们也没法拒绝，首先人家是冲着王易来的，然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到时候还只能笑脸相迎。 王易也没想到萧元山会这么重视自己，而这显然也是小元山在向虞家示好，这至少也说明，王易这些年做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 现在王易的地位越来越高，和虞婉结婚之后，虞家也不可能不考虑王易的态度和政治立场，只要再有一个契机，王易估计让萧家和虞家恢复正常关系应该不难。 不久后王易就来到了虞家楼下，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王易一行在楼下也没有搞什么花样，毕竟中式婚礼也没有那些闹哄哄的陋习。 当王易见到虞婉时，他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今天的虞婉。 王易觉得，眼前的妻子比起任何的明星都要好看，那些明星最完美最光鲜的时刻都是演的，而虞婉是真实的。 “王易，我们虞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我们都没让她吃过一点苦，今天把女儿交给你，往后你可不要负了她。”与旁人的高兴不同，虞兴华夫妇今天却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自己养了快三十年的掌上明珠，从今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王易自然是郑重的保证，这些话真不是他假装说说，他对虞婉的情是真的，尤其是有前世失败婚姻的经历，他更加珍视和虞婉的爱情。 因为低调的原则，所以这场婚礼没有豪华的车队，自然也没有贴着喜字的车队游街。 最后甚至只是两辆轿车，加上两辆考斯特，就从虞家小区外驶向了饭店，而今天这些车，没有一辆是政府或者单位的，全部都是周昂提供的，却是非常低调了。 本来原则上用商人提供的车辆也是违规，但是现在周昂不仅是王易同学朋友，还马上就是妹夫了，所以这些倒也不算问题。 婚礼举行的地方是在京郊，这里也属于国宾馆的产业，很多大领导的侄女婚宴都在这里举行，虞兴华也将婚宴定在了这里。 当然，在这里也有安全和舆论考虑，毕竟普通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今天婚宴上会出现不少高官，也有不少离退休的老领导，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外人看不到也就少很多流言蜚语。 来到婚宴现场，王易就叮嘱姜姗姗，待会替他迎接好招待一下袁阿姨，虽说今日会有很多世家女眷，但今天出现的大多数和萧家都不是一个圈子，这样即表现自己的重视，也不会让袁阿姨太过尴尬。 很快宾客陆续到来，虽然这场婚礼也没有安排什么繁琐的仪式，但新娘子这个时候也没有出现，而王易则是在虞兴华的带领下，迎接着宾客。 这是一个正常流程，同时也算王易正式代表虞家与这些交好的世家认认脸。 王易叫着各种叔叔伯伯，而这些人无论名字还是面孔，大多都是他熟悉的，即便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也会经常在电视新闻上见到。 最后王易终于见到了田蓉蓉的父亲，这位虽然已经退下，但威望依然很高，放眼今天婚宴的来宾，老田也算是镇场子的人物了。 而为了体现田虞两家的关系，田家今天也是全部出动，不仅老田和田蓉蓉来了，连老大哥夫妇和小姑妈夫妇也都来了。 老大哥田荣光和小姑父都是将军，尤其是小姑父更是肩扛三颗将星，往那一坐就不得不让人多看几眼。 第164章 再访欧洲 婚礼的仪式也不复杂，总体还是低调的原则，这一天时间过得很快，王易都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晚上。 晚上人就少了许多，除了两家的至亲，其他宾客都已经离开。 就连田家都只剩下田蓉蓉还在，一群人吃了饭，就将王易和虞婉送回到王易现在的住处。 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晚，当然应该住在自己的家，但王易名下并无房产。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很重要的事，但对虞婉来说完全无所谓，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房子的意义真的就只是居住。 亲戚朋友们都很自觉，没有吵着要闹洞房，倒是很早就让王易和虞婉有了二人世界。 忙碌了一天的两人坐在被布置过的客厅里，王易住处还是姜姗姗和冯悦这两天布置的，这里王易住的时间算起来都不多。 “老婆，后天我又要去欧洲一趟，这次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咱们的蜜月，还有当年的约定，只能以后给你补上了。”王易拉着虞婉的手，满是歉意的说道。 “什么约定？”虞婉笑着问道，好像她根本不记得还有什么约定。 王易拿起虞婉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手背，而后笑着说道：“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大夷山玩吗？我答应过你，还会陪你去走过那些没看的风景，我们还要拍好多的照片，等以后老了慢慢回忆。” “谢谢你老公，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现在的事业很重要，不仅是你个人价值的体现，也是在为整个国家和民族奋斗，我们以后的路还长，总会有时间去做我们自己的事。”虞婉确实很善解人意，她也知道往后和王易在一起肯定是聚少离多。 “我老婆就是深明大义，只是我这做丈夫的终究亏欠了你。”王易还是觉得对不起虞婉，他们的爱情中，王易始终觉得，虞婉的付出比自己还大。 因为王易心里最清楚，虞婉放弃体制内的工作去波士顿进修，其中不乏有为自己考虑的原因。 如果虞婉继续在体制内，大概再过两年，也能像田蓉蓉那样。 “你我夫妻一体，说什么亏欠啊。再过几天我也要去江州，一开始应该会很忙，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休不了假，聚少离多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我们只能抓紧在一起的时间好好享受了。”虞婉很理性的说道，她的眼神无比温柔。 王易也温柔的看着自己妻子，忽然他向着虞婉附身而去，在虞婉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王易一个公主抱就将虞婉抱起。 “你干什么？”虞婉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老婆大人说的吗？咱们要抓紧时间”王易一脸坏笑的说道，这倒也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虞婉顿时慌了一下，然后瞪了王易一眼说道：“讨厌啊你！” 可是虞婉嘴上说着讨厌，双手却也主动搂住了王易的脖子，任由着王易将自己抱进卧室。 这一夜的内容不足为外人道，第二天两人本来都想睡个懒觉的，实在是昨夜太累了，可一想到还要去酒店送王家的亲戚，还要去老丈人家回门，两人也只能不情愿的起床穿戴整齐。 王家的亲戚中午就回江北了，姜姗姗也和他们一起，对这个女人王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但只能说他们有缘无份。 和家里亲戚说了会话后，王易就和虞婉又回到了娘家。 今天虞兴华也没上班，一大早就等着女儿和女婿回来，虞婉的母亲更是天一亮就开始亲自张罗饭菜。 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这样普通的日子就是非常难得的，如果不是女儿结婚，可能几年十几年都不会有一次。 这是简单的一天，晚上虞婉和王易都在虞兴华家住的，第二天一早，王易让司机提前来接自己，他先将虞婉送到机场，然后才去开始自己的工作。 现在虞婉的‘天机微电子研究所’也正式起步了，组织框架都已经建立好了，虞婉和他的团队作为最大股东，只出人和技术不出资金。 第二大股东是周昂，研究所的主要资金来源也都是周昂。 还有第三大股东，是国家科学院，这是王易去联系的，意图就是给研究所加上官方背景。 虽说不管虞婉还是王易都有很深的背景，要弄研究所，甚至将来引领这个行业都不难，但是总动用关系去做这些事很容易留下把柄，因此有国家科学院加入，很多事情就完全不用虞婉或者王易出面了。 而且在王易的计划中，随后还会让天机微电子研究所和军方合作，毕竟王易手上好几个项目的攻坚，可能最后的希望都在虞婉和她的团队上。 送走虞婉后，王易回到科技部，现在他们这个团队重点抓的就是和欧洲航天局的技术交换，而这个交换是在龙计划的掩护下，所以流程上走的都是科技部渠道。 这几天孙云丽和唐生智一直在和欧洲方面约定下一轮谈判的时间，今天王易回来了，也就把时间定下了，对方倒是也爽快，两天后就进行第二轮谈判。 上面的底线和原则，夏院长已经告诉了王易，所以这次也不需要请示，团队直接加班加点的商讨这一轮谈判的细则。 而表面上科技部也与欧洲航天局对接，对外宣称王副司长两天后会出访欧洲，与欧洲航天局协调龙计划的具体细则。 这些东西竟然还对方发布了新闻稿，科技类的报刊都有报道，不过一般的老百姓不太关注这些，就算看到也以为只是寻常的国际间科技合作，反正这两年国家对外科技合作多不胜数。 至于王副司长是谁？什么履历？今年多大？就连科技部很多干部都不清楚。 四月中旬，王易一行七八人，再次踏上了欧洲的土地，第一天他们还真就装模作样的在欧洲航天局，又签了几份龙计划的附属协议。 当天晚上半夜，真正的谈判才在法国一处庄园秘密进行，而这次王易直接见到了四国军方的负责人。 第165章 上了中情局名单 这次谈判就是谈关键问题和细节了，不管是重型火箭推进系统，还是深空探测器的技术，都不是给张图纸就完事，这个交易会非常复杂和麻烦，甚至就算双方交换了关键数据和图纸，各自国家要自己弄出来，至少也要两三年时间。 而王易这次也有些狮子大开口，与前两次的初步接触形成了一些反差，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更加清楚重型火箭推进系统的价值，二来是对方这次的谈判人员是军方负责人，那就更说明了欧洲这些老列强对这项技术的重视，他们就是冲着洲际弹道导弹来的。 谈判你来我往，一开始就陷入了拉锯之中，但双方都看得出来，对方都还是很想要技术的，所以谈判虽然进行的很艰难，但没人说退出或者终止的话。 这注定是一场激烈而艰难的谈判，王易和他的团队也做好了不能一蹴而就的心理准备，打算至少十天半个月都留在这里了。 而事实上事情的进展也是这样的，双方都陷入了无休止的拉扯中，看起来每天都有一点进展，但进展相当缓慢。 很快一周时间就过去了，慢慢的王易倒是也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实际上问题不在王易一方，而是在欧洲。 因为对方虽然表面上是欧洲航天局为主体，可实际上是好几个国家的联合体，真涉及到这种与重大军事项目相关的，他们的意见很难统一。 英法德意迫切需要大推力火箭发动机，但其它几个小国实际上不太需要，或者说他们拿到也玩不转，这其中就牵扯到欧洲这些国家之间的利益交换了。 王易在和这些人谈判时，也在不断调整策略，最后两天他更是私下接触了德国和法国的高官，加上虞家的一些关系牵线搭桥，倒是让王易和其中几位政坛人物有了不错的私人关系。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火箭技术换深空探测技术的需要，还有一方面是他看上了由法国主导的‘神经元无人战机’。 神经元无人战机目前也还在研发阶段，法国达索公司已经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不过效果也还不尽如人意，因此在去年法国决定向欧洲盟友开放这个项目，已经吸引了瑞典、希腊、意大利的兴趣，正在商谈如何合作开发，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签订协议。 王易旁敲侧击，从法国高官口中得知，项目监督和主导虽然是法国国防部军械装备局，但是实际操作是几个航空公司自己在搞。 随着越加深入的了解，王易发现参与到‘神经元无人战机’的项目中，难度竟然比重型火箭换深空探测器难度还低。 于是他一边谈判，一边和法国秘密接触，希望参与到‘神经元无人战机’项目中。 这一晃王易来欧洲已经十几天了，时间都悄然来到了五月。 但就在谈判和秘密接触都取得了一定成果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夜里王易还在酒店和国内通话，有工作人员敲响房门，说是dgse的人找他。 dgse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简称，相当于美利坚的中情局。 王易也有些意外这些人的到来，而对方倒不是来抓他的，只是告诉王易要注意安全，他最近的活动已经引起了美利坚情报部门的重视。 因为王易是以正常渠道来法国的，而且还是级别不低的官员，因此dgse也担心王易在自己国家被暗杀了。 王易对此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他接触了太多国家机密，这次在欧洲一待就是半个月，还见了那么多政坛和军方的重要人物，情报机构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的美利坚不可能没有察觉。 只是自己这么快就列入暗杀目标，这是出乎王易预料的。 当然王易也知道危险应该暂时是没有的，毕竟自己也是级别不低的政府官员，又是在外国出访，就算美利坚再厉害，还是要考虑国际影响。 就在dgse的人离开后不久，王易也接到了国内的电话，并且电话是兰副院长亲自打来的。 “小王，你要注意安全，我们得到可靠情报，中情局已经注意到你了，并且掌握了一些情况，你可能已经被列入他们的危险名单，抓紧进度早日回国。”兰副院长言简意赅，语气也非常凝重。 中情局会列出对他们国家可能造成国家安全威胁的人，这些人上至一国总统，下至普通的科研技术人员，只要可能在某些领域威胁到他们国家安全，都会列为危险人物，而暗杀是他们通常会选择的清除手段。 只是目标等级和身份的不同，其清除授权等级会不一样，一些普通的科研人员，中情局自己就能直接处理，而身份特殊的就需要总统授权。 王易估计自己还轮不到对方总统授权，那就算要暗杀自己，也只是寻常的手段，现在自己是在外交状态，法国本身就在提供保护，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但谈判进度确实该加快了。 所以dgse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其中也有一层不言而喻的意思，对方也是在借机给自己施压，希望谈判快些进行。 王易现在无论是政治敏锐性还是大局观，亦或者对人心人性的揣摩，早已超过了他上一世的高度。 不管是国内政治还是国外政治，无处不存在着阴谋阳谋，确实稍有不慎，或者得意忘形就是万劫不复。 王易这个时候在兰副院长面前也表达了视死如归的态度，表示不会因为潜在的危险而放弃这次行程，更不能影响到谈判。 还说出了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这样的话，当然这样的说辞，有没有演戏的成份就只有王易自己心里清楚了，但他这个表态肯定是能获得高层好感的。 和兰副院长结束通话后，王易又打了电话给岳父虞兴华，向岳父讲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倒不是王易去诉苦或者寻求帮助的，只是提醒虞兴华让他动用关系，也要注意下虞婉的安全。 听到王易第一时间是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全，虞兴华明显非常满意，当即在电话里让王易不用太过担心，他其实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也做了一些事情。 而且虞兴华还告诉了王易许多具体情况，比如他在中情局眼中是怎么回事。 原来中情局现在掌握的情报也不多，只是知道共和国高层秘密成立了一个推进重大科技和军工项目的部门，而王易就是该部门的负责人。 这个部门具体叫什么名字中情局也不清楚，只知道王易的职务是局长，因为国内很多人对王易的称呼就是王局。 第166章 加入‘神经元\’项目 结束和老丈人的通话后，王易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中情局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管理的这个部门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局，这仅仅是几人的小团队。 第二天王易一离开酒店，确实就隐约感觉到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寻常，应该是dgse的人在暗中保护。 王易昨晚上也想了很多，最后他忽然意识到，这对自己虽然是危险，但对于整个谈判来说或许是好事。 欧洲的人告诉自己这件事，有逼自己放宽条件，尽快达成谈判的目的。 但换一种思路来想，欧洲人也是想要尽快完成谈判达成这笔交易的，因为既然中情局都认为自己威胁到他们国家安全了，那自己和欧洲秘密进行的谈判多半中情局也知道一些情况，所以这件事欧洲也很难向美利坚交代。 而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双方的关系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有影响，既然都已经得罪了美利坚，那欧洲人肯定也想和王易达成交易，不然最后反而两头不讨好。 想到这些王易反而不急了，他估计欧洲人现在比自己还急。 很快又到了谈判的时候，王易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紧迫，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今天他甚至还故意放慢了谈判节奏。 果然他这违背常理的表现，让欧洲人感觉莫名其妙，倒是让这些人先慌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的谈判，果然变成了欧洲方面绷不住了，他们开始逐渐松口，谈判第一次出现了实质性进展。 而这一切也是王易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在这场谈判进行的同时，王易也安排周昂，通过一个欧洲小国加入了法国‘神经元无人战机’项目。 作为加入这个项目的条件，扶摇公司付出了近三十亿美元，几乎一下掏空了所有的流动资金 同时作为国家层面，王易还代表国家答应，为该项目提供超算支持。 因为就在去年，国内的曙光4000a超级计算机部署完成，成为了世界上第三个拥有每秒超十万亿次计算能力的国家。 而要完成神经元系统，强大超算的支持也必不可少。 这件事完成的比深空探测器技术交换还快，因为要和七八个欧洲航空公司签合同，周昂也来到了巴黎，在这个异国他乡与王易再次碰面了。 神经元项目表面上是公司间的协议，周昂全资入股了一个小国的航空设备公司，然后和达索公司，沃尔沃航空，鲁格公司，阿莱尼亚等几个公司签订共同开发协议，通过周昂在欧洲的这家航空设备公司，就能将技术转移到国内。 “这次我们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啊！”协议签署完成后，周昂和王易单独聊了聊。 这次代价确实很大，扶摇集团几乎一下掏空了家底，而连国内很多科研院所想用的超算都先提供给无人机运算了，在许多人眼中是不能理解的。 好在这次有军方的支持，因为总装的某位领导，对无人机作战非常感兴趣，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未来战争中无人战机的作用，加上王易通过田家小姑父在军中的影响，让军方出了很大的力来促成这件事。 “现在看代价是不小，但要不了几年就是我们赚了。无人机领域咱们国家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参与到这个项目后，最多两年我们就能在模仿和学习的基础上，建立一整套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技术体系，年后我们国家就能在该领域达到世界第一梯队，终有一天也能成为我们领先世界的技术。”王易一点不觉得代价大或者亏，这些代价可以让祖国从无到有，短时间内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而且神经元系统的理念确实非常相近，虽然在二十年后这套系统都没有完全成型，但是其潜力和意义，在未来五十年甚至百年内都有用。 这套系统一旦运用，一个士兵可以带一个班的战斗机器人，一辆坦克可以带3-5辆无人坦克作战，一架战机可以携带三架无人战机形成战术编队，直接就是科幻战场了。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将智能手机业务剥离集团。以后集团主业务上不会再有单纯的民用领域，不久前和埃隆斯塔克谈了谈，我们都认为智能手机在硬件上不会再有更大的发展，下一次变革肯定就直接进入脑机接口和内置视网膜成像了。这些年智能手机也为我们赚了不少钱，现在更多的精力都是在为国家做事，所以我打算公开所有智能手机的硬件专利，并将生产体系剥离出去。”周昂现在和王易见面的机会也少了，每次见面都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议。 “这样也好，继续垄断智能手机，无异于与民争利，不过‘洛水实验室’必须保留，无人机将会是他们接下来主要的研究方向。”王易立刻同意了周昂的想法，手机已经开始在改变生活了，而短时间内确实不会再有更明显的进步，这个时候公开专利，让一切回归市场，确实有利于加速普及，也给更多人创造更多的机会。 “那是肯定，‘洛水实验室’可是我的命根子，只是单靠洛水实验室恐怕还不过，到时候肯定少不了需要嫂子帮忙。”周昂笑着说道，洛水实验室他肯定不会剥离出去，甚至这才是扶摇集团的根本。 有了这个实验室，不管是以前的智能手机，还是几年后的无人机，乃至未来的脑机接口，视网膜成像，都可以通过实验室转化为成果，从而打造一个又一个的尖端高科技公司。 王易也跟着笑了笑，其实不知不觉间，他掌握的势力已经垄断了很多领域，有些时候真的不是想去垄断，而是为了做一些事情，不得不这样。 笑过之后王易又略微严肃的说道：“前几天我跟上面通了下气，这次你出力很大，下个月南粤省会增补你为政协委员，明年增补进全国委员。” “这些你安排就好，不过我听说你现在的安全问题有些严重，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出国了，如果我能代劳的，还是我来。”周昂目光感激的看向王易，但很快又变成了担忧。 “你以后怕是也要少抛头露面了，你以为这次之后，中情局会不注意到你？所以你就再等两天，跟我一起回国，好歹他们对我还不能肆无忌惮。”王易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周昂肩膀，他知道只有真正的兄弟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他也同样很在意周昂的安全。 第167章 是意外还是蓄意？ 接下来的几天谈判，王易进行的就相对顺利了许多，最后欧洲做出了一些让步，王易压在能接受的范围同意了条件，至此技术交换的框架已经完成。 之所以双方都急着这次定下框架，有一个想法倒是一样的，那就是框架定下后，就算王易出了什么意外，这件事还能继续进行下去，后续的工作只要在大框架内完成，换谁来都不再是问题。 这一次王易在欧洲足足待了近一个月，而他们离开的这一天，dgse格外重视，王易车队前往机场的路上，不仅安排了大量警力，一些人流量车流量较大的路段，甚至出现了临时交通管制，不知道的还以为某国元首来访。 王易这些天要说不紧张那也是假的，好在最后航班安全落地首都机场，这时候终于心里踏实了。 周昂下了飞机就和王易分开了，他还要回港岛有很多事做，而王易也要马上前往政务院汇报工作。 因为这次的谈判结果并没有脱离原本的框架，所以王易不用耽误夏院长的宝贵时间，他只需要向兰副院长汇报就行了。 在兰院办公室待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王易离开了政务院。 对王易此行取得的成果，兰副院长表示了肯定和鼓励，但也同时叮嘱王易，以后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出国了。 显然王易的安全确实已经受到了威胁，这些是高层也已经知道的。 王易现在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他的名气不大作用却很大，但是政治地位又不算高，如果王易现在是正部级或者更高级别，倒也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因为那个层次任何对手都不好再用卑劣的手段了，至少正常情况下不会用。 反正王易暂时也没有出国的计划，后续的事情相关部门同志就能和欧洲方面对接了，他估计自己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国了。 离开政务院后，王易回到了科工委的办公室，因为这次的两个项目，主要都是和军方国防有关的，所以主要办公地点在科工委。 这几天王易也还有很多事干，毕竟这么大两个项目，即便后续有相关部门同志和欧洲方面对接，还是要他在其中穿针引线，一些具体的细则也需要和相关部门沟通。 今晚王易的小团队开会，就是安排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和工作规划。 不过当会议结束后，王易还是笑着说道：“大家这一个月都辛苦了，这几天忙完后，所有人休假三天，大家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作为领导王易还是在为自己的下属考虑，这一次他们这群人确实一直在高强度工作，而他和虞婉结婚后，明明还在蜜月期，却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他也打算去江州陪老婆几天。 第二天王易就和自己的团队先去了航天局，因为深空探测器的技术是航天局最想要的，大部分对接的工作都要他们后续跟进。 在京城这一天倒是没什么好赘述的，一切都很正常，又过了一天王易和孙云丽谢满月等人再次来到了大西南。 这里他们要交接安排的，就是涉及到纯军事领域的无人战机了，因为工作需要，他们还会去一趟位于某个山区的秘密军事基地，这里是军方早期的无人机研究基地。 大西南距离京城有一千多公里，到了这里王易一行用的都是军方的车。 军车在国内还是有很大的特权，不管是在机场还是市区，三辆军车一起出现，还是没有谁会招惹的，甚至都是尽量的躲开。 甚至在前往山区的秘密基地时，在一段顺着河谷的道路，基地的一辆六轮装甲车还提前等候着王易一行，这装甲车上不仅配备有重机枪，车里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种场面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难见到，但对于已经去过洲际导弹发射井的王易来说算是司空见惯了。 不得不说西南这个地方确实很适合修建秘密基地，就这地貌卫星上只能看到山脉密林和河谷，要不是当地人进来也得迷糊。 而秘密军事基地通常都修建在无人区，至少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居民，就算以前有后来也陆续搬离了。 沿着河谷的道路不算宽阔，但是修得很平整，平时基地的物资保障和人员往来都是靠这条路，而这条路也不属于地方路政管理，是归军队管的。 车队的速度不快，王易还坐在车里欣赏着河谷的风光，如今已是五月，山上一片青翠，还有许多野花盛开，倒是一幅不错的美景。 后续的事情都很顺利，但是离开基地后，在回省城的路上，一件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王易一行是三辆车，都是军车，没有开道的引导车，因此也都是正常行驶。 不过在路过一条道路，旁边是建筑工地时，好巧不巧的工地靠近马路的塔吊竟然突然倾倒了。 而且这塔吊倾倒的角度和时间都正好对准了王易坐的那辆车。 塔吊从头顶落下，一般人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不过好在开车的是军队的专职司机，此人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机，不仅脚下猛踩油门，更是打死方向，朝着塔吊倾倒的夹角内撞去。 那里虽然是工地的围墙，但正好能躲开直面而来的塔吊。 车子结结实实的撞在围墙上，直接将围墙都给撞穿了，车内气囊全部弹开，王易都被撞得头晕目眩，知道他听到巨大的声响，才大概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王易受了一下轻微的擦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孙云丽和唐生智坐的车幸运的停了下来，只是被惊吓到了。 很快一群人围在王易周围，那几个军方派来的司机更是成战术队形警戒。 其实吓得最严重的不是王易，倒是工地的负责人。 塔吊到了已经够严重了，还把军车给砸了，而且看王易这阵仗，显然还是不寻常的任务。 等王易问他话的时候，这位工地现场的负责人已经双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 第168章 破格享受警卫待遇 很快大量的军车出现在工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工地团团围住，连当地公安闻讯赶来都不让靠近，当地政府的头头脑脑一个个也是吓得不轻，赶忙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被砸车上坐的又是什么人。 但是任凭这些人怎么打听，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整个工地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事情全部是军方在负责。 只有当地的主要领导，在过了很久之后，有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通知，让他们不要过问这事。 王易也不相信那塔吊倾倒是巧合，他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衰。 “领导，这要不是意外的话，那些人也太可怕了，你的行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要做那么巧合的事，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在回京的飞机上，孙云丽一阵后怕的说道。 “只能说安全部门的同志工作做得还不到位，另外群众里面肯定也有坏人啊！”王易也是唏嘘不已，他在国外都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暗杀，没想到回到国内反而遇到了这种事。 如果不是今天开车的士官技术过硬，心理素质强大，自己运气也还不错，说不定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王易一下飞机，就接二连三的接到了许多电话，有老丈人打来询问情况的。 面对老丈人王易自然全部如实相告，不过他主动提出，让老丈人不要对虞婉说，免得妻子担心自己。 还有老大哥田荣光打来电话，他有自己关心王易的意思，也有代表小姑父问候王易的意思。 另外这件事目前还是军方在调查，毕竟砸的是军车，而且王易也是在从军事基地返回的路上，不管怎么军方都要查查有没有内鬼。 最重要的是兰院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让王易直接去政务院。 兰副院长的这位机要秘书，王易已经和她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最近也经常见面，要不是碍于双方职位，其实都已经是熟人了。 那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性，名字王易并不熟悉，也就是未来并没有身居高位，但就人家现在的地位也不低了。 这次王易见到兰副院长，对方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在西南遇到的那看似巧合的塔吊事件。 经过这次事件后，王易也破格享受了警卫待遇，据兰副院长透露，这还是夏院长特地指示的。 不仅他的住处搬离了科技部小区，住进了政务院机关小区，专车还配备了摩托警开道，就算出了京城，也会有中枢保卫局通知地方进行开道引导。 另外他还有了两名配枪的随行警卫，除了回家和在办公室不需要外，这两个配枪警卫其他时候都会跟在王易身边。 而他们隶属于中枢警卫局，这使得王易的警卫等级，介乎于重要部长和副国级之间了。 出行待遇方面，王易已经和岳父虞兴华是差不多，但是虞兴华也没有随身警卫，原则上只有副国级才会有，王易这确实属于破格了。 享用三级介乎于二级之间的警卫待遇，倒是让王易再难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不过他现在忙得睁眼就是工作，倒也无所谓。 只是几天后，他还是按计划休假三天，就算要去江州，中枢警卫局依然给他配备了两个随行警卫，甚至他们连配枪都带上了飞机。 当然这些警卫人员都是经过严苛训练，保密和忠诚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倒也不用担心他们带枪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当王易落地江州机场时，因为有中枢保卫局的提前通知，江州当地还是派了引导警车，就连这些做引导车的都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 没办法王易现在的行踪中枢保卫局都会时刻掌握，甚至有专人负责安排他的行程上的保卫事宜。 当然这些行程现在也属于秘密，为的就是尽量减少潜在威胁。 虞婉知道王易要来，还提前到机场迎接，不过当他看到王易已经有了自己父亲一样的警卫待遇，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王易升官了，而是遇到危险了。 王易明年才三十岁周岁，就算上面夏院长和一哥都很看中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升了，虞婉自幼就在这种环境长大，自然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又瞒了我什么？”因此虞婉质问的问了一句，虽然是质问的口气，但神情却满是关心。 “没事，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没有电话里说，现在不是亲自来给老婆大人汇报了吗？”王易旁若无人的说道，他也不在乎那两个与他相距只有不到两米的警卫。 这两个警卫也是从不多言多语，这个时候只是目光扫视四周，在他们眼中好像根本没有虞婉存在一样。 好在虞婉现在住的地方也有武警守护，两个随行警卫不用和他们住在一起，好歹两人还是有私密空间。 回到住处王易就告诉了虞婉最近遇到的事，听得虞婉也是心惊胆战，最后只剩下一脸的担心。 “老婆你也别担心，这毕竟是咱们自己国家，我想再过一阵子就好了，上次那件事发生后，夏院长亲自过问了，我相信只要抓出一些内鬼，就能消停很长时间了。”王易倒是很豁达，不停的安慰虞婉，告诉她没什么事。 不过王易说的倒也没错，国家不可能也不允许让这样的事一直存在着，内鬼肯定会被找出来，到时候王易在国内也就安全了。 其实上次那事敌人失败了，对方短时间内也应该不会再有行动，王易已经处于相对安全的时期了。 三天的时间很短暂，虞婉虽然也很忙，但是还是抽了大量时间和王易一起游览了江州的景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离开了小区，那两个随行警卫就会跟着，虽然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看起来就像陌生的路人，但还是让王易和虞婉都有些放不开。 也可能这只是他们还没适应。 当然这三天他们也抓紧时间的在努力，结婚之后夫妻两人都希望能有个孩子，毕竟年纪都不小了。 第三天晚上，王易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江州飞回京城，两人明明都在一个国家，可还是聚少离多。 第169章 敌人对专家下手 回到京城王易继续开始了紧张的工作，现在许多重大项目都有了进展，王易具体要做的就是跟进和协调了。 现在倒是没最开始那么费脑子，只是琐事多起来，身体上的疲劳感更重。 好在现在他每周都有了固定休息时间，这样周末就能去江州和虞婉过短暂的夫妻生活。 而‘天机微电子研究所’也逐渐走上正轨，有时候周末虞婉也好回京城，除了和王易过夫妻生活，也顺便见见自己父母。 就在今年一款大型3d网游火爆全球，辉达公司的显卡直接卖疯，也一举奠定了其市场的绝对霸主地位。 不过天机微电子研究所，也就是虞婉团队在辉达公司技术基础上，高仿的自称国产图形加速芯片也已经具备了量产条件。 从七月份开始，一家名为‘河图’的国产显卡制造商悄然出现，并在成立之初就发布了一款名为‘洛书10’的游戏显卡，虽然洛书10性能上和辉达的公司的还有一定差距，不过性价比却非常高。 而之所以河图显卡没有进行高调的宣发，和铺天盖地的舆论引导，主要是两方面原因。 其一是虞婉的团队做游戏显卡项目只是工作量中很小的一部分，她们的主要精力也是放在了开发全新架构上。 毕竟这个团队出自辉达公司，但总不能一直用辉达的技术，再说一直模仿辉达的技术架构，只会被渐渐拉开距离，只有走全新架构，掌握独立知识产权，才有可能在未来追赶甚至超越对方。 第二个原因是资金问题，扶摇集团现在将大量资金投入了‘神经元’项目，最多只能保证‘天机微电子研究所’的正常研发资金。 河图公司的成立，扶摇集团都基本没有给予支持，倒是田蓉蓉找了几个富二代，让这些家伙一人拿出一笔钱，仓促的建立了河图公司。 这些富二代家里都有些政府背景，不过还上不了台面，一开始拿钱也只是想巴结上田蓉蓉，这些人甚至都做好了拿钱打水漂的准备。 不过‘洛书10’显卡上市后不久，在游戏圈就引起了轰动，因为其较高的性价比，很快就成为了一些想给电脑更新换代，但资金上又暂时不方便玩家的首选。 于是这第一块国产显卡，从最开始的上市无人问津，到渐渐在圈子内小有名气，最初小批量生产的显卡很快就售罄，几个月后市面上居然出现了一卡难求，甚至是溢价的情况。 这个时候开始，媒体也关注到了这家毫无名气的公司，在大量报道下，倒是给河图公司打了一波广告。 接着显卡生产线再次开动，倒是让那几个富二代看到了商机，不仅追加了投资，还利用各自家族的商业影响，开始大肆宣传，将国产显卡大吹特吹。 不过河图公司的成份有些复杂，一开始成立这家公司，几个富二代目的就只是巴结田蓉蓉，因此公司的董事长并不是这些富二代，而是田蓉蓉的侄子，也就是老大哥的儿子田小光。 这家伙当董事长的时候还在大四最后一学期，按理说他应该从政或者从军的，但是这两样他都不喜欢，或许是成长的时代不同，田小光从小就和一群富二代玩在一起，开公司玩跑车可能才是他喜欢的。 所以河图公司赚的大头，最后还是落入了田家口袋。 另外河图公司显卡的技术授权来自‘天机微电子研究所’，每生产一块显卡，研究所就能收到几十块的授权费，这倒是让研究所很快也有了一笔不小的资金来源。 有了钱研究所也开始扩大规模，加上这几年国内学习微电子专业的人也越来越多，研究所也招了一批国内的大学生。 不过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无论是王易还是虞婉的工作也都有不小的成果时，一些意外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为了王易的安全考虑，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出国了，就算到各地的科研院所或者军事基地，也都是有极其严格的保卫，这几个月他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这一日王易正在科技部的办公室看文件，最近老沙又想购买国内的武器，看上了一款去年刚列装的03式300火箭炮。 老沙之所以看上这款，主要就是口径大，还带简单的制导系统，比起弹道导弹实在是太便宜了。 这款火箭炮是车载机动发射，一车十二门炮管，一分钟内就能连射十二发，目前一个营配有四辆发射车，以及同等数量的弹药运输车，相当于一次机动一辆发射车可以发射二十四枚火箭弹。 另外还有一架指挥车，一架弹药吊装车，一辆维修保障车，和两辆装甲运兵车。 当然这种配置还是最低配的版本，因为一架指挥车可以同时指挥和引导最多六辆发射车同时开火，所以如果按最大限度的装备一个营，火力覆盖相当恐怖。 这种大口径火箭炮，一个营的装备就足以对一个小型国家造成毁灭性打击，一亮相就被很多国家盯上了。 因为军贸出口牵扯比较多，这种贸易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部门同意就行的，恰好现在的王易也是需要签字同意的人之一。 但王易还没有具体考虑这其中利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请进。”王易说了一声。 而后房门打开，是孙云丽走了进来。 王易没有秘书，但是孙云丽做事细致，也承担了一部分秘书的工作。 “有个不好的消息，刚才649所的一位航发工程师出车祸死亡了，陈教授正好是我们上周才见过的。这已经是第三位意外死亡的专家了。”孙云丽神色凝重，声音也压的很低。 王易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也是愤怒不已，他已经算是很能控制情绪了，但是此刻当着孙云丽的面，还是将手中文件朝桌上重重一拍，而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这个陈教授所在的649所，位于西南某省，该所主要研究方向是涡扇发动机，而陈教授更是项目带头人，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 涡扇发动机是四代乃至五代战机的关键，因为咱们国家基础工业薄弱，这方面起步也比较晚，因此在这一块上目前和世界先进水平还相差很远。 而王易最近主攻的方向就是涡扇发动机，至于推力矢量控制技术，那也得先有性能合格的涡扇发动机才能再考虑。 王易上周刚去西南见了陈教授，他这就出意外死了，关键是在这之前，还有两个王易见过的相关专家也意外死亡了。 他们都是死于车祸，有些是上班时被追尾撞下立交桥，有些是等红绿灯时被失控的渣土车迎面撞上，每一个都是死于意外，但王易知道这些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意外。 第170章 这不是贸易是钓鱼 “还真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不过这些事都发生在国内，甚至就在市区，这不仅是帝国主义的问题，也是咱们安全部门自身的问题不能再让这些人肆无忌惮了，准备一下我去趟政务院。”王易实在坐不住了，不能再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很快孙云丽就联络到了兰院办公室，说是有重要的事汇报，没一会就得到了对方回复，这个时候兰副院长正在会见外宾，让王易一个小时后过去。 一小时后王易准时见到了兰副院长，这一次王易什么废话都没说，就说再不铲除内奸和间谍，这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此时兰副院长都还不知道陈教授意外死亡的消息，因为教授再宝贵，大多数还做不到在第一时间惊动高层。 王易细数了这几个月意外死亡的三位专家，甚至王易现在都很难在国内找出一个同等级别的专家来挑起大梁了。 本来就落后很多的技术，这下更是完全没办法发展。 “关于安全部门有内奸，还有间谍肆意搞破坏的事情一直在抓紧调查，事情也有些进展了，不过这些人都隐藏很深，现在的线索还停留在一些小人物身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挖出更大的敌人，所以暂时没有行动。”兰副院长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些本不该对王易说，多少也有兰副院长安抚王易情绪的考量。 王易叹了口气，这种事他急也没用。 不过兰副院长的话，让王易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快速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接着就说道：“兰院我有个想法，既然那些大家伙不肯浮出水面，不妨放出诱饵，让他们主动现身。” “哪来的诱饵？”兰副院长好奇的看向王易。 下一刻王易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然后说道：“相比于这些专家，我相信他们更想让我死，正好老沙想买咱们的火箭炮，我可以借机出国一趟。中东那边比较乱，十有八九那些家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他们有所行动，那肯定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用自己做诱饵，这太冒险了，你都知道中东比较乱还去？”兰副院长立刻摆了摆手，显然原则上已经否定了王易这个提议。 但王易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而且他既然提出来了，那就是真的想这么做。 于是他再次开口说道：“我不怕危险，就算真的死在异国他乡，只要能借机铲除这些汉奸间谍，我死而无憾。而且这也算为几位专家报仇，我个人是非常愿意的。” 兰副院长见王易态度坚决，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去等通知，我要和夏院长商量一下。” 王易知道兰副院长这里是过关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他刚起身，兰副院长又忽然说了句：“我知道几位专家的事情让你很愤怒，但是很多时候你要考虑的应该更全面，以后千万不要再感情用事了。” 王易闻言心中一沉，他来找兰副院长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个人感情因素，严格说来这确实是感情用事了，而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高级干部该有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王易也立马表态并承认错误道：“是我不好，兰院的教诲我一定谨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不过以身做饵绝对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 王易这话回答的还是很有技巧，原本该减分的他又再兰院面前加了分。 兰副院长既然要和夏院长说王易以身做饵这件事，那说明她也是认可这个方案的，这个时候强调不是冲动决定，自然就加了分。 果然听到王易这样的回答，兰副院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知道有问题以后改正了就好，说起来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情绪也是难免，这也是一次成长的经历嘛。” 王易这次也占了年纪的优势，他才三十岁，兰副院长认为情有可原，如果王易已经四十多岁，那就只会变成不稳重不成熟了。 离开政务院后，王易还在回味兰副院长最后几句话，确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成长。 以前的王易也算稳重，但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的灵魂年龄，还有就是强行装出来的。 说到底他也是从一个乡镇干部，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本质上王易也是个小人物，至少没有从小接受政治熏陶，现在的他依然在不断地成长，这次事情只会让他变得更成熟，以后在政治上也更有城府。 第二天王易就接到通知，夏院长同意了他前往中东，而这次他的身份，就是军品贸易出口办公室负责人。 当王易将这事告诉虞婉时，可是被虞婉好一顿骂，大意就是自己不怕死，也不考虑考虑家人，虽然是骂的狠，但那种担忧和关心更甚。 “老婆不用太担心，这次我是代表军方去的，还有军队的保护呢。再说咱们也不能终日防贼是，这次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让那些人露出马脚”王易开口安慰起虞婉来，但不知不觉间他也泄密了。 好在虞婉现在也是保密人员，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继续说下去，但虞婉的担心可是一点没减少，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每日会怎样的被煎熬。 有了上面的同意，王易就开始着手出国的事，03式300火箭炮是成品军贸，不涉及技术交易，达成协议后，对方打钱，然后装船发货就行了，手续和流程上都不复杂。 不过为了以示诚意，在王易动身前，一辆火箭发射车和一辆指挥车，已经作为样品通过海运送去了老沙的港口。 交易高层好像都不太重视，毕竟老沙就是一次买十个营的火箭炮，也就几十亿美元，这钱也不少，但对于现在的国家来说并非很重要。 反倒是王易这次的安全成了重中之重，在临出发前，军方派了好几个真正的兵王随行保护，还随手携带了轻武器，这也让老沙意识到，来的一定是重要人物。 并且王易去中东不是坐的民用航班，而是军用运输机，当然还是要提前向途经国家申请航线。 用军机的好处就是，谁要是袭击军机，那直接就是开战行为，就算想甩锅找借口都不好使。 第171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本来王易为了安全考虑，是想让孙云丽和唐生智留在国内的，但是他说出这事后，两人都坚决表示不怕危险，要和领导一起。 其实这两人也清楚，这次跟领导去中东和不去中东，那意义差别太大了。 和王易一起去中东，不管会不会发生危险，以后都是过命的交情，按照王易这个发展势头，一旦没有跟上王易的脚步，那以后想再跟也不可能了。 这次两人也是在拿命赌，平安的回来以后不说飞黄腾达，至少也能改变家族的阶层。 至于赌输了，好歹也混个烈士，家人子女的优待也不会少。 当然作为国家干部，为建设祖国奉献，哪怕是生命，这也是崇高的，所以他们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 “好，等平安回来，咱们再好好聚个餐，到时候把家人也都叫上。”王易没有再坚持，两人自愿去王易当然也高兴，毕竟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谢满月因为本身就是军人，王易没有对他说什么，不过平安回来后几家人聚餐他也邀请了谢满月，这就等于要接纳对方进入小圈子。 而这个小圈子就和一般的政治盟友有区别了，叫上家人就是除了利益也打感情牌，表明几家之间慢慢可以成为世交，这可比单纯的政治联盟更上一层楼，也更加牢固可靠了。 军机从京城郊外的机场起飞，王易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还有清晰的长城轮廓，这一次他的心情和前几次跟欧洲人谈判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一次完全是技术交易，而这一次还是以身做饵，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敌人，还有来自内部的敌人。 在回想几年前，那时候还在想着发展地方经济，一切仿若隔世，短短几年现在的自己考虑的多是国家层面的东西了。 “这不正是自己价值的体现吗？我重活一世，更该做些有意义的事，那就把这个祖国建设的更加繁荣富强！”王易心中有了一股坚定的信念，连他整个人的思想境界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升华。 而从这一刻起，王易才真正具备了一个高级干部该有的素质。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军机降落在一片沙漠的绿洲中，中东地区王易还是第一次来，从飞机上看下去，这里的风光就很特别。 因为这次是军贸交易，不属于正常的两国外交，所以来迎接王易的也不是老沙的外交部们，而是其军方代表。 不过老沙这个国家很神奇，虽然是现代社会，但还是绝对的君主制国家，并且实行一夫多妻制，最多能娶五个妻子，这也就造成了王室庞大的数量。 并且在这个国家，不仅国王的儿子能称王子，国王兄弟亲王的儿子也叫王子，王子的儿子也是王子，就连生下的女儿找的老公也能叫王子，据不完全统计，老沙一个国家就有四千多位王子。 而这个国家也把家天下发挥到了极致，不管是军方还是政府，高层基本都是王子。 主要迎接王易的是副国防大臣，也是老沙负责军备的主要人物，这个级别的来迎接王易，显然是高规格的。 老沙对王易的安保等级也比较高，全程警车开道，住的酒店也在郊区，并且是视野开阔的独栋，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安保。 身为热情好客的沙漠大户，老沙第一天并没有和王易开始谈交易，而是带着他参观了一些景点，晚上还有一个名流汇聚的晚宴，据说还有几个是欧美的女星，只可惜王易不认识也不感兴趣。 晚上王易向国内汇报了自己的行程，本来这次是军方在保护他，但是他还是向安全部门汇报了，而这也是出国前就定好的。 真实的意图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以身做饵计划，让安全部门的内鬼露出马脚。 这次因为涉及到国内安全部门，为了不打草惊蛇让这些内鬼察觉，所以是让总参情报部门在秘密调查。 和国内通了电话后，王易和几个助手在酒店房间开起了会，他身边这几个工作人员，在上飞机前就被全部没收了电话，所以现在王易在中东的行踪，除了国内安全部门和总参情报部门的知道，便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开这个会和找出内奸没有关系，是正经的工作会议，主要是明天和老沙讨价还价，东西怎么卖的问题。 “按现在一个营的标准装备，成本在六千万美元的样子，总装给的底价是一亿美元，我看直接喊两个亿算了。”谢满月对装备比较熟悉，也多少知道一些以往和老沙交易军贸的惯例。 以前的话最终成交价一般是成本翻倍，所以他提议开口要加两亿美元。 其实这六千万美元的成本里，大头还是那些火箭炮，一枚火箭炮成本就是十几万美元，卖的话怎么也要算20万美元，按标配两轮发射就是近百枚火箭弹，这就是两千万美元。 当然老沙哪怕只买一个营，后期肯定还会不断订购火箭弹，这还是一门长期生意。 “这次不要报那么高的价，我们先拿出诚意，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此行交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从老沙手中弄到一台f15e战机的发动机。”王易忽然说出一个事先众人都不知道的事。 他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一脸惊讶，而后唐生智首先说道：“这东西他们敢卖？老美在这里也有驻军，只怕发动机刚拆下来，老美就知道了。” “先这么叫价嘛，直接拉一台发动机回国肯定不现实，但只要能拿到技术参数，还有一些照片，对国内涡扇发动机领域就是极大的帮助了。”王易当然也知道直接买发动机不可能，虽然这是问世近三十年的战机了，老沙到手也有十几年，可依然是非常先进的重型战斗机。 要知道我国科学家可不是吃素的，曾经靠着一个玩具模型都能造成核动力潜艇，老沙玩了十几年的f15，他们长期保养维护，一定掌握了不少关键数据，有了这些涡扇发动机一定能有大突破。 王易这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老美不讲武德，那他也要用些非常手段。 虽然老美卖给老沙的f15e是低配版的，但发动机还是没有简配，你弄我专家，我就直接搞你的发动机回家研究。 第172章 一堆废铁 第二天交易谈判正式开始，如今的王易已经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对付欧洲那帮精打细算的家伙王易都能游刃有余，面对不差钱的老沙，他都感觉整个谈判过程太顺利了。 王易一开始就直接给出了诚意，报出了高层的底价，直接就是一亿美元一个营，这价格报出来，负责谈判的老王子都愣了好一会。 没别的原因，主要就是感觉太便宜了。 而就在这些王子不敢相信这么便宜时，王易再次语出惊人：“为了表现我们最大的诚意，此次交易还会以买三赠一的方式进行，你们付三个营的钱，我们交付四个营的装备。但我们有一个附加条件，希望能够得到一台f15的发动机。” 王易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意图，而他这个买三赠一，其实就是用一个营的火箭炮换一台发动机。 王易表明意图后，对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暂时休会，显然是去讨论这件事了。 能不能换到发动机，王易也没有十足把握，其实他之所以一开口就要发动机，也是给了对方下探的空间。 十几年前老沙就购买了几十架f15，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易不相信他们对这款战机一点掌握都没有？ 谈判暂停了整整一天，其实几亿美元的军火交易，对老沙来说就是洒洒水，现在他们的高层估计也是为王易要发动机这事发愁。 王易一整天也是内心忐忑的，这次主动权其实完全不在王易手中，不过当天下午他就向国内安全部门汇报了自己的行程，并刻意透露了他想弄到f15发动机的事。 老沙会不会漏点发动机相关参数和技术出来？这完全取决于对方，而王易从落地中东那一刻，其实做的事都是一环扣一环。 就算老沙一点与发动机相关的都不会透露，可王易已经明确表示了，而且他透露给了国内安全部门。 这么重要的情报，王易相信那个内鬼一定不会放弃传递给他的主人，而只要对方一传递，就会暴露在总参情报部的监视下。 其它的目的能不能达到都无所谓，在抓内鬼除汉奸这件事上，王易就达成目的了。 当然这对他来说将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内鬼一旦把王易此行的真实目的透露给他的主子，中情局一定不会让王易轻易离开中东的。 此时的国内也因为王易一个电话暗流涌动，这种隐秘战线的战争，其实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比如这次的锄奸行动，除了王易这个诱饵外，就只有夏院长，以及总参的几位将军知道具体情况。 国内的暗流涌动王易感受不到，但他现在已经格外小心了，或许此刻自己已经暴露在危险之中。 王易让随行人员暂时都不要离开酒店，甚至不要靠近窗户等地方，那几个携带武器保护他的特战兵王，也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用王易多说，他们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甚至做出了主动防御，在酒店的制高点一直有人值守，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一夜对王易整个团队来说都是漫长的，好在总算熬到了天亮，今天老沙没有和王易在会议室讨论交易军火的事，而是在那位副国防大臣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位于沙漠中的机场。 王易老远就看到，这个机场很小，跑道也不多，倒是修了不少机库。 “这不像是机场，倒像是维修飞机的地方，这些头顶一块布的家伙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谢满月对军事方面比较了解，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处飞机维修设施。 “应该不是鸿门宴，不用担心，老沙宫斗这方面很厉害，但咱们是客人，他们对待客人还是很有礼貌的。”王易玩笑似的说道，这也是王易心中对老沙的印象。 很快车队就进入了这处基地，虽然确实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但能看出来真不是鸿门宴。 王易下车后，那位老王子就向他介绍起来，果然这里是他们的战斗机维修厂。 接着老王子带王易进了一间机库，里面还有正在维修的战斗机，不过具体型号王易认不出，倒是谢满月连忙在一旁小声说道：“这就是f15，好家伙难道他们真敢卖？” 王易能听得出来，谢满月这种稳重的人此时都有些激动了。 不过王易还是面不改色，而老王子也不是让他们参观维修中的f15，而是带他们来到机库的角落，让人拉开了一块篷布。 篷布拉开后，一堆像是废铁一样的东西，还明显是被烧黑了的杂乱的堆放着，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堆废铁还有飞机发动机的完整轮廓。 接着老王子就指着废铁一阵叽里呱啦的说，然后王易的翻译立刻翻译起来：“几年前皇家空军坠毁了一架f15，受损非常严重，这一堆就是发动机残骸，美国专家鉴定为无价值，因此他们没有收回，上面的管线全都没有了，但大致轮廓还在。国王陛下说我们两国有深厚的友谊，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将这个给你们，这也是我们最大限度能做的事了。” 翻译都还没翻译完，王易的内心已经激动不已了，这对废铁对眼下的祖国来说绝对是宝贝，他也是没想到老沙这么大方，不过看眼前这情况，这玩意怕是不止坠毁了这么一架。 “非常感谢，请务必转达我和我的国家对国王陛下诚挚的感激！03式火箭炮的协议，我们马上就能签，另外这次我们带来的那几台样品，也会作为这次交易的赠品留在贵国。”王易连忙和老王子握手，并且当即就把样品送了出去。 老王子也是脸上笑出了花，那几台样品也是上千万美元价值，虽然他们不差钱，但这代表自己有能力，和其它王子吹牛逼也显得自己能耐。 随后王易一行就离开了维修基地，那堆废铁对方直接用卡车就给运到了停放接送王易军机的机场。 那架军机一直在机场等着王易，当天就先将废铁给装了上去。 而王易还在前往交易谈判的路上，机组的人就联系王易，说在那堆废铁中，还散落着一些皱巴巴的维修日志，另外还有一些好像是发动机运行参数。 王易笑着挂了电话，这老沙为人还是很厚道的。 至于接下来的贸易谈判就异常顺利了，对方没有过多讨价还价，一亿一个营的价格没变，王易也兑现了买三送一的承诺，这次他甚至将军品贸易出口办公室的章都带上了，现场就和老王子签了协议。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王易这种交易方式，完全是低于成本价再卖了，但也正是他的诚意，才让老王子去和国王说发动机的事，老国王也才爽快的拿出了废铁。 现在王易也积累了丰富的外交经验，他发现和老沙打交道，跟美国人和欧洲人的方式都不一样，这些家伙不缺钱，和他们精打细算没必要，只要让别人买的舒心用的放心就好了，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第173章 生育检查 飞机升空后，王易也还悬着一颗心，毕竟现在中东还很乱，万一什么地方飞个导弹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易一直关注着飞机航线，离开老沙领空，进入伊朗领空后，王易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飞机上有重要的东西，起飞前他就和国内汇报了，当王易乘坐的军机从巴基斯坦领空进入共和国领空后，他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而王易还不知道，在他离开中东之前，国内安全部门就开始了大清洗，内鬼真的将王易的行踪和要买发动机的事泄露了出去，而这也使他直接暴露了。 安全部门的事情王易也很难了解到，具体的经过他也不清楚，不过事后他大致听说了一些消息，这次暴露的内鬼级别还不低，此人的暴露让很多高层都感觉后背发凉。 此人的级别虽然还威胁不到最高层，但足以让许多重要部长身处危险之中，经过这次事件，也让高层认识到了，隐蔽战线的建设还要重点抓一抓。 王易乘坐的军机落地京郊的军用机场，他一落地立刻出现一队军车，这些倒不是来接他的，而是拉走那一堆废铁。 废铁被拉走后，王易才坐上专车，他的车队回到了科工委。 目前大鱼已经被钓了出来，按理说王易的安全基本得到了保障，但是国家还是没有收回对他的警卫保障，因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车队是什么重要大人物。 落地后王易已经第一时间给虞婉打去了电话，听到王易平安回来，虞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王易还保证这个周末去江州陪老婆。 回国后王易因为拉回那一堆废铁，事情反而多了起来，找相关专家复原发动机结构，分析那些维修日志和运行参数，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仿制。 这些都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但需要王易协调的地方还不少。 另外就是那一堆废铁，看起来都已经烧的乌漆嘛黑了，可那钢铁的强度和锻造工艺，还是超过了国内的水平很多。 这种超音速重型战斗机的发动机，某些方面比重型火箭的要求还高，因为其超音速运行下的结构稳定就需要极高的强度，这使得基础工业薄弱的国家连门槛都进不去。 现在一方面发动机专家开始仿制构件图纸，另一方面王易马不停蹄的要去几个大型钢铁企业，要求这些企业锻造出符合涡扇发动机使用的高强度钢材。 为这事王易还第一次见到了分管经济和工业的常务副院长，这位也是政务院中进入最高长老团的人物，不过他对王易略显冷淡，可能是认为王易是夏院长的人。 就为了符合指标的钢材，王易在一个月时间内走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钢厂，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倒是相当于来了次钢铁行业大摸底。 一个月下来虽然没有直接找的符合指标的钢材，倒是有几个钢铁企业表示会全力攻克这些技术指标。 王易对这些企业也是给予了高度赞誉，不仅拿出了一块废铁样品给这些企业，还承诺一旦研制出符合标准的高强度钢材，会给予企业政策上的倾斜。 这个表态还真不是王易画大饼，以他现在的话语权，确实可以在政策上给企业很大的便利，因为他可以通过政务院，甚至军方对企业进行扶持，毕竟这种钢材真做出来了，肯定不止用在发动机上。 就这样王易奔波于全国各地，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这些日子他也经常到江州附近的科研院所和工厂，而且这里还比较密集，当然除了工作的原因，王易也是想多和虞婉在一起。 两人这一年时间也很努力，尤其是最近几个月，一到日子王易都会尽量和老婆在一起，但很可惜虞婉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老公，你说这么久了还没动静，是不是我们谁有问题？我想下周去检查一下。”一番温存后，虞婉躺在王易胸膛上说道。 “可能是我长期劳累，加上生活不规律，检查一下也好，下周我们一起去。”还没检查王易就主动说可能是自己问题，他对虞婉就是这样，总想把所有压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到了年底王易和虞婉的工作都还算平稳，周末也基本有了时间。 现在天机微电子研究所已经非常有名气，洛水20的显卡也已经完成了设计，明年就能投入生产。 而且在虞婉的带领下，一款专门为神经元无人战机设计的芯片也进入到最后测试阶段了，可以说军民两开花。 王易那里工作也非常顺利，这半年没有专家出意外，好几个项目都有了实质性进展，据说夏院长还在一哥面前专门表扬了王易，军方的几个大佬对王易也很满意，甚至听老大哥说，有位大佬还想将王易调入军方，让他转为军官。 一开始王易花了大几千万美元买回一堆废铁，还有不少人颇有微词，不过随着一款新型涡扇发动机定型，即将开始进入测试阶段，这些声音也就销声匿迹了。 现在一提起那堆废铁，谁不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小王会做生意？ 这一年对王易来说有太多的大事，和欧洲人谈判，搞回了深空探测器的技术，弄到了神经元战斗系统，现在国内在无人操控这一块，距离世界先进水平也不远了，还用一个营的火箭炮换回了一台报废发动机，顺便还让一个潜伏在安全部门高层的间谍浮出水面，为国家清除了巨大的潜在威胁。 而这些都是没有相关新闻报道，甚至知道的人都非常少。 除了这些大事，王易在带领团队摸排工业和科技领域时，也有了许多意外收获，比如航母阻拦索，多频段隐身材料，这些东西竟然在一些国内工厂已经有接近现成的东西，只需要稍微修改工艺流程和参数，很快就能实际运用。 这一年虞婉也带领她的团队做出了许多成绩，当然周昂的洛水实验室同样成绩斐然，这一年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高速稳健发展的一年。 而一年到头都在为国家忙碌的王易夫妇，终于在十二月底的一个周末，为自己的私生活忙碌了一次。 他们来到江州的一家顶级医院，两人都做了生育检查。 之所以没有选择京城的高干医院，一来是江州医疗水平一点不比京城差，二来只是寻常的检查，王易也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他现在可以享受非常高级别的医疗待遇，可这种事终究还是难以启齿，万一让领导知道了也挺尴尬的。 第174章 老婆突然回娘家了？ 这座江州最大的医院，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王易和虞婉也没有动用特权，还是虞婉在网上预约的挂号。 只是王易的保卫待遇还是不能让他单独出现在这种人员复杂的地方，那两个配枪警卫全程寸步不离的保护。 虽然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所到之处还是不少人注意到了，尤其是那些医生护士，都能看出来这对年轻的夫妇身份不简单。 不过几乎所有人只当他们是某个富豪的子女，倒是没有联想到会是国家高级干部。 医生对王易和虞婉也很客气，检查流程也非常顺利，只用了半天时间，他们就结束了检查，接下来就是等几天后的报告结果了。 “我的工作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以后也不需要出国了，明年时间就会充裕许多，到时候能多陪陪老婆。”晚上两人在江边散着步，王易拉着虞婉的说道。 不过虞婉的兴致不怎么高，可能还在担心检查的结果，逛了一会就说了累了，两人便回了家。 这一夜夫妻二人也没有继续努力，可能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大概也是不会努力了。 第二天一早王易就回到了京城，临近年底很多单位都会特别忙，王易也同样不轻松，虽然他们这个团队没有一个正式的部门，但年底总结还是要有的，这些总结还要交给兰副院长，很可能夏院长和一哥都会看。 好在这些事基本上孙云丽就能做完，他这几天倒是在忙着另外两件事。 一件就是孙云丽和唐生智的正处级别，两人跟着自己也快一年了，这一年可谓兢兢业业，甚至出生入死，她们年龄也都三十七八了，正是升正处的好时机。 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升到正处，两人最终是可以向副部冲刺一下的。 当然这种冲刺和她们本身无关，只能说年龄上可行，有这种机会，最终能不能成，出力的还得看未来的王易。 这两人升正处倒也不难，毕竟他们的人事关系挂在部委，而在部委里面处级干部只是最基层的领导干部，这种编制虽然不能说一抓一大把，但是比起地方多了很多。 王易舍生忘死的做了一年，他也没向组织或者兰副院长提出过任何要求，这一次升孙云丽和唐生智，王易分别找到了许部长和云主任。 其实升个正处找这两位都有些越级了，实际上这种级别的干部任命，各司局自己讨论定下之后，给部里打个申请一般就通过了。 但问题是王易基本属于挂职，他和两个国际合作司的司长还有几个副司长都不熟，直接让人家开会要正处领导职务，别人会怎么想？那样也显得王易太过强势了。 所以他直接找两个部委的负责人，不按正常流程来提升孙云丽和唐生智的行政级别。 对于王易这个要求，许部长和云主任都是欣然同意了，表示随后就安排。 这两人自然也是存在一定违规的地方，严格来说干部的任命是组织部门的事情，领导直接说没问题，在程序上是错误的。 但这就是很明显的两位部长在卖人情给王易，他们是最清楚王易成绩的，知道王易未来的成就难以估量。 就算两人这辈子用不到王易，或者等不到王易身居高位来帮衬，可是谁没有个侄子？ 今天这点小小的人情，未来或许就是逆天改命的机会。 除了两个得力助手的行政级别，王易早在一个月前就搞定了孙云丽老公和唐生智老婆来京城上班的问题。 那两人一个是在国企，一个是在医院上班，王易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毕竟作为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直系亲属的生活工作也是组织需要考虑的，不能让这些同志有后顾之忧。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王易最近见了几次分管经济和工业的常务副院长，他计划来年的工作就是进行一次工科行业大摸底，这样也有助于一些高精尖项目的协调和研发。 常务副院长原则上是同意了，反正事情是王易的团队干，这事做完了，对他这个分管领导也有好处，毕竟自己掌握的家底究竟有多少，一些行业究竟发展到什么水平了？通过一次摸底才能更清楚的了解。 这大半年来，王易和江北省那些老同事联系的倒是很少了，今年夏天云栖乡的干部亲自来京城送松茸，王易那时候正好在中东，人也没见到，他只能让自己司机收了松茸，送到了岳母家。 因为工作的保密性，在江北时组建的那个小团体联系的也非常少，除了逢年过节和刘建明、周良涛还有曾经的秘书庄启明发个信息，就没有更深入的交流了。 就连姜姗姗王易也好久没联系，上次通话好像还是半个月前。 不过这些人的情况，王易还是经常从孙云丽那里了解到一些，毕竟孙云丽在省府办公厅工作多年，现在依然有很多江北的关系。 姜姗姗还是市委宣传部长，刘建明几个月前终于做了副市长，周良涛这个政法委书记也才上任一年多，现在还在熬资历阶段，工作都是按部就班。 王易以前的秘书庄启明，也是王易非常看好的年轻人，还是正科级的街道办书记，听说工作上也搞了一些创新，经常被市里面点名表扬。 这一日王易又来到政务院，现在他的专车都能直接开进了，虽然还是很外围的区域，但已经说明地位和领导对他的重视程度。 今天他是来汇报数字相控阵雷达最新进展的，在获得神经元系统的一些东西，加上洛水实验室和天机微电子研究所的共同努力下，这方面共和国竟然一下走到了世界最前面。 汇报的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谈了些工作上的事后，王易的专车就驶出了政务院。 他的专车前面还是有两个摩托警开道，京城繁华的大街上，专车依旧畅通无阻，这也给了王易尽可能多的时间去处理公务。 眼看专车就要回到科工委了，王易的私人电话忽然响了。 一看号码竟然是岳母大人的，王易连忙接了起来。 还不等王易说话，电话里就传来岳母大人质问的声音：“王易你怎么搞的？婉婉突然跑回了家，一个人关在屋里哭，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第175章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什么？我马上回来。”王易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出嫁的女儿跑回娘家哭，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被老公欺负了。 王易挂了电话立刻让司机掉头去外事部的居住区，随即两辆开道摩托就调转方向，并且拉响警报火急火燎的疾驰在大街上。 下了车王易是一路小跑的上了楼，一到家里岳母正准备开口，王易也没理会，而是直接去了虞婉的卧室。 “小婉是我，把门打开。”王易敲响房门向里面喊道。 丈母娘敲了很久的门，虞婉都没开，但是王易一喊，门就打开了。 只不过打开门后，虞婉将王易拉了进去，然后又将门锁上，搞得丈母娘都在吃王易的醋了。 “老婆发生什么事了？”王易伸手想去搂住虞婉，但是虞婉一掌将他推开。 而后虞婉拿出几张纸递给王易，接着神色黯然的说道：“王易，我们离婚！” “啥？你为什么说这种话？”王易顿时一头雾水，他和虞婉的感情一直很好，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虞婉会说这种话。 下一刻虞婉伤心的说道：“是我的问题，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我不想耽误你，离了婚你还能去找姜姗姗，她保养的那么好，一定还能生的，而且她也一定愿意给你生的。” “”王易一头雾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但是看了几眼手中的纸张，那是医院的检查报告，王易看到有一句‘排卵障碍’，他倒是知道了虞婉为什么这个状态。 本来就算王易脾气再好，刚进门就被虞婉说让他去找姜姗姗生孩子，心里也是有火气的，但是看到检查报告，王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就理解了虞婉此刻的心情。 他拿着报告直接撕碎，一边撕还一边说道：“老婆我爱的是你，和我们能不能有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别说一个孩子了，就算用全世界来换，我都会选择你。” 将检查报告撕掉后王易走到虞婉身前，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 虞婉一直是个很理性也很清醒的人，刚才确实是情绪崩溃才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因为她太爱王易了，太想两人有个后代才会如此。 现在听到王易如此温柔而坚定的话，虞婉扑在丈夫胸膛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 “对不起老公，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是觉得我们太幸福了吗？非要让我们的生命留下遗憾？”虞婉主动承认了刚才的错误，此刻只恨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你我夫妻不用说对不起，这或许不是命运捉弄，而是老天知道了我对你的爱，要我这辈子全心全意，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呢？如果真的没有孩子，也就没人分走我对你的爱了。”王易继续温柔的说道，他内心其实也很遗憾，但他没有怨气，反倒坦然的接受了。 “老公”虞婉心中明显好过了一些，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唤了王易一声，继续趴在怀里哭泣。 王易就这样抱着虞婉，偶尔说几句开道的话，直到半个小时后，虞婉也冷静了下来。 “我任性又耽误你工作了？你先去忙，估计我妈在外面都快急死了，不知道她知道后受不受得了。”虞婉冷静下来就主动让王易去忙。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对岳母她们实话实说，而且现代医疗水平那么发达，回头我让悦悦打听打听，说不定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管以后是什么情况，老公都会和你在一起，幸福的事情我们一起经历，苦难我们也一起承受。”王易也站起身来，他刚从政务院出来，也确实有重要的事回去布置。 确定虞婉已经没有大问题后，王易就离开了岳父岳母家，剩下虞婉怎么和丈母娘说，王易就不用操心了。 回到办公室，王易召集了几个助手，这次会议他安排了很多事，并直接表示：“我妻子身体出了些状况，我需要一些时间来陪她，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 王易起身对几人鞠了一躬，吓得几个助手也连忙起身。 几人瞬间明白王易的意思，她们也没有多问，都表示让王易放心陪虞婉，他们一定盯紧所有的项目，有什么情况电话汇报。 跟几个同事交代完之后，王易就又回到了虞兴华的家。 此时老丈人也因为女儿的事提前回家了，老两口一看脸色就不太好，但也都在安慰虞婉。 “你怎又回来了，我没事的，晚上我就回江州了。”虞婉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装作一副已经没事的样子说道。 “安排一下研究所的事情，暂时不要回去了，陪我去趟漠河，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看北方的雪，还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吗？”王易坐到虞婉身边，一脸柔情的说道。 虞婉有些意外，但她明显有些心动，于是问道：“漠河那地方也没有科研院所和工厂啊，那有什么项目要你亲自去？带上我这也不合适？” “不是项目，就是单纯的旅游，我还欠你一场蜜月之旅呢，而且不仅是漠河，我还安排了好多地方，我们还要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还要去天涯海角看落日余晖洒满海面”王易拉着虞婉的说，他表情认真绝对不是玩笑。 “王易，你对婉婉的感情我作为父亲也是很欣慰的，但是你现在也是国家高级干部，更是身负重任，切莫感情用事，你这么直接撂挑子，夏院长他们会怎么想？”虞兴华直接坐不住了，虽然他为女儿感到高兴，但还是板着脸教训王易。 王易现在不仅是代表他自己，也代表着虞家的未来，老丈人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自然觉得王易这种冲动的做法不可取。 “岳父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影响工作的。”王易没有过多解释，只要告诉虞兴华不影响工作，其它的也就好说了。 果然听到不影响工作，虞兴华就没再说什么，然后又坐了一会，王易就将虞婉接走了，自然是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第176章 空间情报局 回去后王易让虞婉先休息，然后独自在书房打了几个电话，先是安排了明天去漠河的行程，他真不是骗骗虞婉的，是说到就要做到。 而后又打了电话给冯悦，告诉了妹妹虞婉身体上的问题，自然是希望冯悦能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冯悦当即从专业角度分析了问题，她的看法也比较乐观，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理论上是不存在无法生育的可能。 不仅安慰王易放宽心，也让他多劝劝虞婉。 王易打完这些电话后，拿起了纸笔，而他竟然在写信，这种几乎快绝迹的通讯方式，不知道他怎么这个时候用上了。 第二天一早，王易等着虞婉醒来，然后两人一起收拾行李，漠河那地方冷的出奇，自然还要带上御寒的衣物。 收拾的时候虞婉都还说要不算了，她总觉得王易这样丢下工作陪自己，会有不好的影响。 “别说工作了，就算整个世界都不能跟我的老婆比，如果是为了你，我宁愿放弃整个世界。”王易也整起了肉麻的情话。 但不得不说，这些肉麻的情话还是很管用的，就算理智如虞婉这样的女性，在听到王易这样的表白后，也一时上头，哪还管什么别的，恨不得就这样和老公一直到天荒地老。 上午十点多王易和虞婉来到机场，虽然这次不是因公出差，但他现在的安保待遇，也不存在公与私的分别，依然是直接登机，并且还有随行警卫。 到了漠河也有专车接送，好在此时距离过年已经很近了，漠河又是一年最冷的时候，王易也没有去什么热门景区，倒是没有对人民群众的生活造成影响。 北极镇有一家政府的疗养院，王易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在院子里两夫妻肆无忌惮的玩耍，相互扔雪球，然后堆雪人。 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下，虞婉也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晚上等虞婉睡下，王易又打开笔记本电脑，也打了一些电话听取了汇报，安排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虽然他放下工作在陪虞婉，也确实没有耽误工作进度，当然这也得益于目前没有太紧要和难办的事情。 第二日王易就带着虞婉离开了漠河，不过他又给虞婉带来了一场浪漫的惊喜，他竟然调用了军方的直升机，带着虞婉低空飞过大兴安岭，从天空看了冬日雪景。 在上飞机前虞婉也是拒绝的，毕竟这种利用职务的享乐，一旦被人举报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王易的风评一直不错，在这些小事上也从来没留下把柄，虞婉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丈夫在政治上留下污点。 不过王易却让他安心，还说这是公私兼顾，因为直升机中途会降落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一座秘密军事基地，而王易也会顺道进入基地开展一些工作。 这个地方非常隐蔽，也是不久前王易权限被提高后才知道的一处秘密基地，这是完全属于军方的一座雷达站，对外是没有名字的，而军方内部将其称为“空间情报局”。 当王易第一次知道这个基地时，还以为这种机构只会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结果早在三十年前就建立起来了。 空间情报局的主体，就是一套大功率的行星雷达，作用就是接收太空信号，搜寻地外文明。 当直升机降落在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间时，虞婉也被眼前如同山峰大小的巨大雷达天线给震撼到了。 因为空间情报局的保密等级极高，虞婉也没能进入内部，只是在外面的建筑等着王易，而王易则在空间情报局军官的带领下进入到最内部核心区域。 而王易这次顺道来这里，是因为军方想要升级空间情报局的雷达，正好王易手上掌握了很多资源，所以军方那位比较赏识王易的大佬，就将他的权限提高了，让王易也帮着解决行星雷达的升级问题。 之所以军方要花大价钱搞这个很科幻的东西，也是出于防范于未然的考虑。 因为不管是美利坚还是欧洲或者已经财政吃紧的大毛，他们也都有专门的部门捕捉地外信号，不管有没有外星文明，共和国也不能让别的国家率先与地外文明接触，甚至被蒙在鼓里，所以这就是空间情报局存在的意义。 进入空间情报局内部，王易也没好奇的询问收没收到过地外文明的信号，他工作上的态度还是很严谨的，只是了解现在使用的行星雷达情况，还有空间情报局希望要升级成什么样子，然后他尽量来协调各方面的技术和资源。 空间情报局的局长是一位少将，而且是直接对总参那位大佬负责的，不过王易虽然没有军衔，算行政级别也比对方低了不少，但这人对王易依然很客气，一口一个王局，将王易摆在了和自己平等的位置。 王易在这里只待了一个小时，最后少将局长亲自送他上了直升机，而虞婉也很懂事的什么都没问，不过以她的见识和专业知识，也大概猜到了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明天我们去北疆沙漠，那里除了自然风光，也有几个研究基地，其中一个正在验证你们研究所的芯片，到时候你也现场观摩一下，看有没有调整改进的地方。”刚下直升机上了车，王易就对虞婉说道，一下直接从东北跨越到了西北。 “感情咱这是边蜜月还边工作啊？”虞婉有些明白王易为什么不担心动用公家资源旅游的把柄了，他这严格说来只是公私的界限不清晰，还真扣不上贪图享乐的帽子。 “你也是咱们国家宝贵的技术专家，能请虞博士实地指导工作，那也是我王易有面子啊！”王易还贫起了嘴。 平心而论王易这次肯定是有私心的，他就是想带着虞婉散散心，也弥补两人结婚缺失的蜜月，但他也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做事基本上已经到了滴水不漏。 有些看似王易一时冲动的举动，其实也是他深思熟虑的考量。 第二天午后，王易和虞婉坐了近三个小时的车，才来到北疆沙漠的无人区，在这里不仅有航母陆地实验平台，还有最新的数字相控阵雷达样机，而数字相控阵雷达样机上就有虞婉团队专门研制的芯片。 虞婉不知道雷达开机后的各项数据指标代表什么，但她能看出来自己团队研制的芯片运行参数上的不足，这些她都记下，回去后继续调整优化。 第177章 故地重游 就这样王易带着虞婉在天南海北飞来飞去，他们去了最北边的漠河，去了最西端的大漠，南到天涯海角，东海的一些岛屿也去了。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新的一年，大年三十这一天，王易和虞婉在京城跟虞兴华夫妇吃了年夜饭。 第二天一早两人乘机回到江北，王家一大家子人在乡下老家摆了丰盛的宴席，这也是虞婉第一次以王家媳妇的身份参加团年宴。 王祁连明年就正式退休了，王易现在的地位足以撑起这个大家族，而冯悦也嫁给了周昂，不过王家在江北还是比较低调。 乡下老屋都只是翻修而已，都没有进行大范围扩建，这些也都是王易交代的，低调至少不要让别人眼红。 大年初一晚上，王易和虞婉回到省城，郑建国夫妇还住在干部大院，婚礼时这两位也是到了的，而现在虞婉更是能感受这二老心中的遗憾和孤独。 因为郑建国夫妇没有儿女，她和王易很可能也不会有。 这天晚上夫妻俩就住在郑建国家，第二天也是吃了午饭才离开。 由于身边一直有警卫人员，王易便没有见江北省以前的同事，周良涛和刘建明这些人也没见。 不过他和虞婉还是在大年初三这天，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他们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云栖乡。 现在应该叫云栖镇才对，因为经济上去了，早在前年就升了镇，原本乡里的领导据说都换完了，现在这里是明星乡镇，都是些年轻干部。 不过云栖镇的发展规划，还是按照当年王易定下的步子在走。 就连当地的小孩都知道，镇子的发展是京城部委一位大领导当年在这里定下的，驰名海内外的云栖松茸，更是那位领导搞出来的。 也是现在不准修生祠，不然的话当地老百姓高低也要给王易整一个。 云栖镇除了松茸，最着名的就是生态旅游，这里风景如画，王易的车都没能开进镇里，还在镇外就被指挥停到了临时停车场。 下了车看着眼前已经完全陌生的地方，王易和虞婉相视一笑，他们看到很多带着帐篷，带着野炊工具的家庭，正在从车上搬运，显然云栖镇的露营现在做的非常好。 王易只是一人出行，也有两台车，除了那两个配枪的警卫，两个司机其实也是警卫人员。 于是在四个警卫的簇拥下，王易和虞婉走向了云栖镇那条只有一条街的场镇。 一路上有许多人，除了游客也有镇里的工作人员，但是这些人王易和虞婉都不认识，也没人认出他们。 毕竟王易和虞婉离开这里快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包括人的容貌和气质。 如今的王易和虞婉，身上早就褪去了曾经的稚嫩，尤其是王易身上更有一种身居要职如渊似海气质，加上那四个一看就是军人做派的警卫，让他就是想融入人民群众里，却已是格格不入了。 场镇很热闹，因为地势限制，主街还是只有一条，只是这里的房屋和街道，早就大变了样，再也看不到那个贫困乡的样子。 街道两旁都变成了商店，而且看不到供销社和卖种子化肥的店铺了，这些老板好像也都换了人，没有一个王易熟悉的面孔。 不过回头客酒楼的招牌还在，只是变成了一栋五层高的楼，看起来装潢也非常讲究，但从门口走过，王易没有看到陈胖子。 “我们待会就在这吃吗？不知道他们家的烟熏肉还是不是那个味？”虞婉也看向酒楼，她还记得陈胖子家的烟熏肉，在那个夏天，她和王易喝啤酒时，可没少用这个下酒。 “好啊，待会就在他们家吃，我们先去看看以前工作的地方。”王易笑着说道，他也挺怀念那烟熏肉都味道，当然也有那段美好的时光。 王易和虞婉以前工作的地方，自然就是乡政府，现在叫镇政府。 来到街尾，王易和虞婉没有看到熟悉的红砖楼房，现在是一栋非常现代化也很气派的大楼，显然政府有了钱，这些年已经建了新的办公楼。 不过现在的镇政府也立起了高墙大门，门口还有保安值守，王易和虞婉对视一眼，两人都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 王易从虞婉眼中看到了想要进去的意思，于是他走到门卫室，对着里面的保安说道：“同志你好，我十年前在乡政府工作过，和你们现在的陈彬书记也认识，能不能让我再进去看看？” 门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这政府守大门，每天倒是能见到不少当官的，偶尔还能见到县里市里的领导，眼力还是有一些的。 他见王易气质谈吐都不俗，一听还是十年前在这里工作过，估计早就去县里或者市里当官了，一时倒也不敢怠慢。 不过现在毕竟是节假日，他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于是说了一句：“方便用你的工作证登记一下吗？” 王易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虞婉，但他没有拿自己的证件，因为他的证件都是部委副司长的头衔，以他的年龄拿出来，很多人都会以为是假的。 于是王易对身旁的一个警卫人员说道：“用你的证件给这位同志登记一下。” 警卫没有犹豫的掏出证件，这一下倒是把门卫吓了一跳，上面赫然写的是中枢保卫局。 他又看了看另外几个警卫，确实能从这些人身上看到军人的感觉，门卫连忙还回证件，连登记都给忘了。 下一刻门卫就打开了门，同时联系了春节值班的政府领导，说可能是某个大人物来镇上了。 王易回头朝虞婉招了招手，一行人就走进了镇政府。 他们没有去新建的政府大楼，而是去了旁边，看还有没有曾经熟悉的回忆，可惜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以前的红砖房都不见了踪影。 “那句物是人非似乎应该反过来说了，现在是人是物非，不过有人也就足够了。”王易有些遗憾的说道，但他看向虞婉是满目柔情。 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只能空叹物是人非，如果真能做到人还在，物变了也就变了。 “这么说咱们是真的幸运，你还记得那年夏天，一下雨咱们就像做法一样，到处摆着锅碗瓢盆，有时候停电还只能点着蜡烛。”虞婉也跟着说道，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回味起曾经明明很艰苦，却又很美好的回忆。 “一辈子都忘不了，要不咱们再去松林村看看，还记得那片林子吗？还有拍电影的地方？”王易当然也不会忘记这段回忆，眼前已经找不到曾经的景物，他又提议去松林村。 虞婉点了点头，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干部，带着几个一看就是政府工作人员，正一路小跑的朝王易这里来。 第178章 姜姗姗出事 “请问您是乡里以前的王乡长吗？”年轻的干部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他对王易非常恭敬，但不敢确定眼前之人就是王易。 王易可以确定没见过眼前之人，他笑着问了句：“你认识我？” 那人见王易如此说，立刻喜出望外的说道：“我在云栖松茸公司的宣传资料和发展历程上见过老领导您的照片，而且前几年我也在新闻上见过您。” 王易顿时释然，于是他又笑着说道：“今天我和夫人是以私人身份回来故地重游的，你知道就行了，现在大过年的，不要打扰其他同志休息，也不要影响人民群众。” “可是老领导您回来，乡亲们要是知道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要是书记和镇长知道，我肯定还会挨批评的。”这位年轻干部一脸为难的说道，王易回来对云栖镇来说的确算是大事。 “你要是弄得人尽皆知，那我和夫人只能转身就走了，事后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王易坚持不要声张，他只想和虞婉以普通人的身份故地重游。 小干部虽然觉得为难，但是也不敢违背王易的意愿，等王易一行离开政府后，他只能和另外两个同事远远的跟着，在不打扰王易的情况下，以防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谢主任，这位老领导现在什么级别啊？怎么身边都跟着中枢保卫局的人了？”一个刚来镇政府没两年的小青年询问着同样年轻的谢主任。 “这种事情我哪能知道？不过以前听市里的领导酒桌上提起过，说咱们乡走出去的这位老领导，在中枢有通天的背景，是可以随时面见最高层的。”谢主任讲出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流言，这些流言有模有样，但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 “首长，镇上那几个干部一直跟着我们。”才离开镇政府没多远，王易的警卫就小声说道。 “不用管，就让他们跟着，非要人家在办公室坐着，估计心里更不踏实。”王易说了一句，他知道想要以普通人身份再看看这里已经不可能了。 走了一会虞婉也没了兴致，她们也不知道去了松林村，被那些村民认出来后会怎样，最后商量了一下，索性就不去了。 最后两人来到陈胖子开的回头客酒楼，他们没看到陈胖子，也没有在这里吃，只是花钱买了一大份烟熏肉，打包带走了。 本来虞婉最想去的是乡小学的操场，她想在沿着操场走一圈，因为那里是她和王易约定终生的地方。 但乡小学前几年就拆了，现在交通便利，孩子都去了县里读书，乡小学已经改成了文化广场。 离开云栖乡，王易和虞婉没有回省城，也没有住在市里，而是去了邻市，反正来都来了，王易决定完成曾经对虞婉的承诺。 他们要再去大夷山景区，去那些上次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游览的景点，还有没有完成的合照。 “老公，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不是咱们来大夷山那次？”在前往大夷山的路上，虞婉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王易想也没想就答道：“应该还要更早，谁让那时候咱们宿舍门挨着门，你又那么有魅力，其实刚来没几天，就被你吸引了。” “我其实也挺早就喜欢你了，你的谈吐和见识根本不像小地方的人，和你聊天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还有那次你背着我走了十几里路，我就知道这辈子赖上你了。”虞婉还有些羞涩的说道，两人都已经结婚，却依旧相敬如宾。 在江北省的这几天，从大年初二开始，一直到大年初六，王易算是完全抛开了工作，专心的陪虞婉四处游玩。 他们不仅去了云栖乡，去了大夷山景区，也去了灵官古镇，那天晚上还又一次沉浸式的体验了‘宋韵遗风’实景表演。 这个表演虽然已经好几年了，但依然是国内非常热门的景区，为了安排住处，王易还不得不联系了曾经的下属任敏。 任敏已经做了副县长，当年还是王易连续提拔，在一年之内就解决了她的副科和正科级别。 听到老领导要回景区住一晚，任敏立刻安排，当天晚上还带着老公孩子赶到景区。 “我现在的工作保密性比较高，有些就不能和你们说，这些年都还过的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王易只能含蓄的和任敏说了几句，但他还是很关心这些曾经的下属。 任敏将这几年景区的变化，还有她的变化说了一下，更像是汇报工作。 也提到了邓凯，因为邓凯一直在景区工作，苏倩还跟在姜姗姗身边，两口子也是聚少离多。 其实说到苏倩的时候，王易就意识到，任敏是有什么话想说。 “任姐，我们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王易是了解任敏的，这位大姐其实没什么心眼，人也是个耿直人。 “老领导您和姜部长还有联系吗？前几天我听邓凯说，姜部长好像遇到了麻烦，本来苏倩还劝姜部长与你联系，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但是被姜部长拒绝了，我们又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任敏便没有再拐弯抹角。 她口中的姜部长，就是姜姗姗，以前姜姗姗在蓉江做县长时就经常来灵官镇，都知道她和王易关系不一般。 “倒是没听说，现在我知道了，回头会问一问的。”王易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以他和姜姗姗的关系，对方遇到困难不第一时间联系自己就有问题。 要么是事情不大，姜姗姗自己可以摆平，要么就是事情太大，姜姗姗担心会连累到王易。 而从苏倩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天晚上虞婉主动对王易说道：“来都来了，明天去见见姗姗姐？我一直觉得挺欠她的。”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王易有些不解的看向虞婉。 “总感觉是从她手里抢了你。”虞婉一脸自嘲的说道。 “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好？”王易故作严肃的说道。 “我不信你一点不担心？就不去问问是出了什么事？”虞婉语气也略微严肃了一些，她也不装了，当她听到任敏说姜姗姗出事了，就知道王易不会袖手旁观，但她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王易自然也明白虞婉的意思，自己说出来要去帮姜姗姗，肯定不如虞婉说出来好。 第179章 更残酷的政治斗争 于是王易感激的看向自己妻子，但语气却更加严肃的说道：“姗姗姐无依无靠，按理说遇到困难第一个找的人就该是我，但她迟迟没有联系我，应该是遇到的事不简单，可能不仅会牵连到我，甚至会牵连到我们背后的势力。” 王易现在绝对不是代表自己一个人，如果他身上出了问题，牵连的肯定是一大群人，最后甚至会牵扯到虞兴华，乃至京城许多的高官。 然而下一刻虞婉的回答，也大大出乎了王易的所料。 “老公你还不明白吗？到了你现在的位置，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想回避就能回避的了，难道你不去招惹，就没人会找你的麻烦了嘛？现在咱们不说虞家和田家的势力，就是你在萧书记心中的地位，还有夏院长的器重，未来会挡多少人的路？或许已经有人想要在你还未真正成气候前将你除掉了！” 虞婉不愧是自幼在顶级世家长大的，这种政治敏锐依然超过了现在的王易，而经虞婉这么一说，王易也意识到，或许这次姜姗姗遇到的困难，本质上就是针对他的。 毕竟他和姜姗姗的关系不是秘密，也是非常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的，并且也确实能给王易造成致命一击。 在体制内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科级干部的位置在正式任命前，至少提前一两个月就定了。 副处级的位置基本上提前个月就定了，一些编制少的地方可能时间更长。 正处级的领导岗位，至少是半年乃至一年前就预定的。 到了副厅级，不出意外的话，基本都是靠排队，那提前一两年就排队等候的情况十分常见。 正厅级的领导岗位，抛开特殊情况不谈，两三年提前预定和安排都是常有的。 而到了部级，那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前面年就已经安排好了。 至于更高的级别，一些重要职位甚至是提前十年就开始培养。 现在的王易其实已经被高层列入了重点培养行列，而他才多大年纪？这自然就挤掉了很多已经在排队人的位置，说直白点就是挡了别人的道。 其实不管是萧元山上次遇到的事，还是王易现在遇到的事，都不是个人的事了，是属于政治势力间的较量。 “所以明天不仅要见见姗姗姐，我们还要做些事情？”王易目光凝重的说道，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思考许多问题了。 自从王易和虞婉举行婚礼后，萧家连带着王家和田虞两家的关系就出现了实质性缓和，加上后来王易越来越受到夏院长器重，虞家也将所有政治资源都倾注到了王易身上，而田家向来和虞家同进退，王易的潜力连退居幕后的老田都很认可，还有王易虞婉跟老大哥和田蓉蓉私交又极好，他几乎被定义为了田虞两家下一代的代言人。 而有了王易这个代言人，他就明显表现出了调整两大家族政治倾向的意图，这个政治倾向，就是结束和萧王两家的长期对抗，从敌人变成了盟友。 这种潜在的政治势力变化，对整个共和国来说都是巨大的变故，这四大家族一旦达成某种共识，便立刻具备了集中力量强推某人问鼎的可能。 但共和国又不是只有这四大家族，能够被称为大家族的，至少有十几个，他们这种政治形态逐渐成型，那其它的家族为了保住利益，甚至就是为了争夺问鼎的机会，一样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个时候政治势力之间的倾轧便顺理成章的出现，而搞掉萧元山或者王易，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相比于打压萧元山，弄王易自然更轻松，代价也更小，而且只要搞掉了王易，田虞两家和萧王两家联盟的基础就没有了，简直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 不知不觉中，王易其实已经处在了政治风暴的中心，而他还是引动这场风暴的直接导火索。 “不管是哪几个家族，明天见了姗姗姐再说。”王易也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再也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真正残酷的政治斗争。 第二天王易就和虞婉来到了平南市，今天姜姗姗应该还没有正式上班，当王易给她打去电话，说自己到了平南时，对方还有些不相信。 “我的王大局长，你就别逗我了，你那么忙的人，怎么可能有空来我这小地方。”姜姗姗在电话里感觉不出什么，还是和王易保持着亲密但并不越界的关系。 “真来了，我和小婉一起，很久没见到姐了，我们都很想你，这不年还没过完，总得和姐你聚一聚。”王易没有开玩笑，很认真的说道。 “你们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姜姗姗知道了王易是认真的，便立刻说道。 随后王易说了一个地方，不到半个小时姜姗姗就出现了。 她是独自一人来的，甚至连司机都没有，自己开着车。 当姜姗姗到来时，第一眼就看到王易的警卫人员，一时间她竟然有种面见大领导的感觉。 王易看出了姜姗姗的疑惑和不自然，便笑着说道：“因为工作的特殊原因，他们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主要是组织上为了安全考虑配备的。” 对姜姗姗王易还是没什么保留，而且他这么告诉对方，言外之意也是想让姜姗姗知道，如今他已今非昔比，有能力帮她摆平很多事，不用担心牵连到自己。 “姗姗姐快坐，这一年了我和王易都太忙了，我们结婚时姗姗姐可是帮了不少的忙，一直没机会谢谢你，以后我也像王易一样直接叫你姐好不好？”虞婉将姜姗姗拉到身边坐下，主动拉近和姜姗姗的关系。 “婉儿妹妹这是说什么话，你叫我姐，可是我的荣幸。”姜姗姗对虞婉还是很客气，但这种言语上的客气，不仅没有拉近距离，反而显得有些陌生。 可能姜姗姗多少也有些不寻常的情绪，让她和与虞婉始终有些隔阂。 “好了，姗姗姐不是外人，今天除了和姐叙旧，也是有些事想问问你。”王易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谈话，他属于那种务实的人，对于亲近之人也不会拐弯抹角，有正事一般都是先将正事解决了。 “你怎么跟姐说话的？咱们一家人，不要搞得像开会一样嘛。”虞婉瞪了王易一眼，表面上是埋怨话，但其实她这么说也是调节一下气氛。 第180章 专业手法毫无破绽 “人家这是领导当久了，你想问什么？”姜姗姗也跟着附和道，在王易面前她还是尽量要表现的和虞婉姐妹情深，而且姜姗姗应该也猜到了什么。 下一刻王易便直接说道：“我听说姐你最近遇到了麻烦，不要担心会连累我，不管是什么麻烦，我们一起面对。” 听到王易这句话，姜姗姗内心是感动的。 她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事情的起因是叶辰，他和一个叫苏秀茹的女商人在平南开发了一些楼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着我的旗号做了一些违规的事。而我的账户上也确实莫名其妙多了几百万存款，虽然我已经向组织说明，也冻结了存款，可似乎还有人咬着不放，我感觉对方针对的可能是你，所以这么久也没和你联系过。” “叶辰和苏秀茹？”王易听到这两个名字，差点笑了出来。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前夫哥，一个前世的前妻，最终自己还是绕不开这两人。 曾经有好几次王易都可以整治苏秀茹，甚至周良涛已经做好了对苏秀茹动手的准备，但都被王易叫停了。 倒是叶辰身后背景强大，以前的王易都是尽量避免和对方直接冲突，毕竟叶辰的父亲是叶光明。 没有严重的利益冲突和矛盾，王易也不愿意与叶光明交恶，更是尽可能的避免冲突，以免将自己身后的势力卷进来。 因为叶光明身后还有人，而且那个人现在都是王易只能仰望的存在，可如今看来王易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这事情确实有点蹊跷，据我所知已经有些时日了？既然有人咬着不放，但又迟迟不真正动手，姐你还没意识到吗？他们等的就是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王易神情和语气都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甚至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情都不是他能单独摆平的。 姜姗姗一时间也神色大变，她本就感觉这次可能还是针对王易的，所以她尽量不和王易联系，也想看看事态再明朗些，实在不行自己全部抗下就是了。 可这事就像有人刻意在操控，她的问题既不深入调查，也不为她正名，就像要调查她的人也在等什么一样。 随后姜姗姗就开始娓娓道来，从去年年底账户上莫名其妙多了三百万说起。 这个时期银行进出账短信提示都尚未普及，存取钱更是非常方便，很多银行营业部甚至监控都不全，当姜姗姗账上多了三百万存款后，只能查到是十几个区县营业部分别存进的。 对方甚至没有用银行转账汇款，最多的一个营业部也仅仅只存了十八万现金，加上年底银行存取款业务本来也繁忙，一次存取十几二十万都算小客户了。 因此调查走访那些有存入记录的银行，工作人员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存的钱，别说细节了，就连是男是女都记不清。 所有的细节和流程，王易都听得眉头直皱，只能说对方在做这些事情上非常专业和谨慎，基本上毫无破绽。 “姐，这些都不是问题的根本，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了，他们确实不是针对你，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 我来处理。”王易从姜姗姗的讲述中已经知道，对方真的是只把姜姗姗当突破口，最后是要拉王易下水。 这天王易和姜姗姗谈了很久，等到姜姗姗离开后，他就打了好几个电话。 有打给虞兴华的，有打给老大哥田荣光的，最后通话时间最长的，是打给萧元山的电话。 当王易说明情况后，萧元山就让王易去一趟禹南，要和王易面谈。 萧元山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王易因为工作原因，去任何地方都说得通，所以他去禹南更好。 当天晚上王易就带着虞婉去了禹南省城，两人也是直接到家里拜访的萧元山和袁阿姨。 袁阿姨虽然出身平民，但是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事，吃完饭后就拉着虞婉在客厅聊天，王易则是和萧元山来到了书房。 “说说你的想法。”萧元山开门见山一句废话都没有。 “是谁我还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对方最后的目标还是领导您。”王易语气凝重的说道，他主要和萧元山讨论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次于情于理萧元山都该出最大的力。 因为上一次萧元山的危机，基本上是王易和虞家为他摆平的，现在又有人想要搞事，虽然这次看不出来是针对萧元山的，但很明显弄了王易就是破坏田虞萧王四大家族的联盟，其实对田虞两家实质影响也不会太大，真正影响的还是萧元山。 毕竟田虞两家已经出现了断层，老田已经退居幕后，虞兴华也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田家勉强还在军方保持着影响，至少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后，王易和田蓉蓉成长起来，才能再次掌握大权。 但是萧元山最多年，就有进入中枢的机会，没有了田虞两家的助力，萧元山可能就失去了这个机会，最急的人应该就是他。 萧元山点了点头，明显是肯定了王易的说法，而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落在了墙上的一面地图上。 手指落下的位置正好是江州市，一个政治经济文化都仅次于京城的超特大城市。 萧元山这一指，王易立刻知道了这次幕后的对手究竟是谁了，江州那位虽然表面上和萧元山他们同级，但实际地位更高，而且对方家世背景甚至比萧元山还要强大。 “江州这位确实不好对付，他看来是意识到了领导您的威胁，这是想先下手为强。既然对方亲自下场了，那就只能把事情闹大了，我负责来闹大事情，最好能借助夏院长他们的势力，领导您暗中发力，不过这次不能没有王家帮忙，这方面需要领导您去协调。”王易很快便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他知道的东西非常多。 根据王易知道的情况，如果要对江州那位造成致命一击，他背后的田虞势力，或者萧元山自己的势力都不行，只有萧家长期交好的政治盟友王家才有这个能力。 第181章 我成了接班人？ 这个王家和王易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家的第一代虽然比不上江州那位的父辈，但也是少数几个能以上将资历比肩统帅的军中大佬。 并且那位在建国之前指挥过大兵团作战，建国后更是在国家基础建设和工业企业建设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打仗是能手，搞经济也是好手。 虽然王家现在已经退出了军方，但王家这一代的代表人物，依然在坐镇西北边疆，同时兼领着全国政法系统的副职，还有几个子弟也是主持着大型国企，家族势力基本转移到了国资系统。 而王易之所以要萧元山协调王家势力，是因为他前世的记忆中有些关于江州那位的印象，国资便是江州那位身上的污点。 “我会去协调王家，你想借助夏院长的势力，这里还是要谨慎再谨慎，毕竟夏院长背后真正站着的是那位老人，如果让他心生不满，那我们以后做任何事都会事倍功半。”萧元山当即表示会去协调王家，显然也是打算出大力的，但是他提醒王易夏院长背后的人物举足轻重，就算借势也要有分寸。 夏院长已经是位高权重了，但其实在夏院长背后还有高人，那位老人曾执掌组织部门十年之久，不仅是夏院长，就是一哥都是他挑选出来的。 此人已经年过九旬，但是身体非常硬朗，每天还能自己看报读文件，甚至党内重要会议，和国家特殊意义的活动，他还会亲自出席，并稳坐主席台。 在如今这个所有世家第一代都已经作古的年代，这位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压在所有世家头顶的一面旗帜，这位的意见和看法没有任何人可以不重视。 “领导放心，我有分寸，只是让夏院长知道就行，毕竟要动江州那位，必然会牵扯到政务院的那位常务，最后还是要夏院长和一哥表态，咱们不求他们帮忙，只要不帮着对手就够了。”王易点头说道，等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有资格来谋划这些大事了。 萧元山此时也意识到，这个几年前还只是自己秘书的年轻人，短短几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而且竟然成了自己问鼎的最大助力。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种事情没退路可言，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萧元山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口中的没有退路，确实是没有退路，这种事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 成功的结果不言而喻，失败也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去秦城住小套房。 王易虽然级别还差一点，但地位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到了他们现在的层次，性命之忧基本上是没有了，可一旦失败后半生也就只能在百平米内活动。 “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不过倒也不完全是坏事，只要我们成功了，老领导您应该就能提前入局了！”王易神色了然的说道，而他口中的入局，那个局自然谁都懂是什么局。 按部就班的话，萧元山应该还有两年才能入局，但如果江州那位这次被搞下去，萧元山有很大概率能替补上去，所以这也算是富贵险中求。 “其实早在江北时，我就有意培养你为接班人，不管将来我到什么位置，这些资源都会留给你。”这个时候萧元山也终于说出了正式结盟的话。 萧元山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年纪比王易还小很多，今年都还在读高中，他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直白了，就是四大家族这几年全力扶持他上位，王易将作为四大家族共同培养的下一代，到时候王易不仅拥有田虞两家的资源，也会获得萧王两家的政治资源。 真正的意义的接班人，可不是接替职位那么简单，接手政治势力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班人。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其实也就没有更多需要谈的了，接下来就是四大家族全力对付江州那位以及他背后庞大的势力。 当天晚上王易和虞婉就回到了京城，明天是所有单位正式上班的日子，不过虞婉还没有回江州，而是继续休假。 王易倒是正式上班了，但他工作上的安排很有有意思，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带着谢满月、孙云丽、唐生智、以及几个工作人员，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江北省。 江北省也有几个电子类的研究所，民用军工都有涉及，反正王易现在除了那些重大项目，也有摸底共和国工业和科技的任务，到江北也属于正常的工作。 只是虞婉作为王易的夫人，也跟着团队一起来了江北，当然除了领导夫人这一身份，也有国内最顶尖的芯片专家的身份。 因为是正常的工作出差，虽然没有让地方接待，但王易一行还是入住了江北省城最好的金牛宾馆。 这里曾经是江北省唯一的五星级酒店，虽然现在不是唯一了，可还挂着省委招待所的牌子，王易这位中枢部委的副厅级领导，倒是有资格住在这里。 江北省王易可以说非常熟悉，但是除了姜姗姗之外，没人知道王易回到了江北，就连他白天去了两家研究所，也是昨天提前让科技部连夜开了一辆考斯特商务车来，除了两家研究所的主要领导知道，旁人也不清楚王易的身份。 更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领导，几年前还在江北当过镇长当过县长。 白天走访了两个科研院所，晚上在酒店王易和几个工作人员例行碰头开了个小会。 虞婉没有参加这个会议，她看起来还是像跟着王易在旅游。 不过晚上八点左右，姜姗姗忽然独自驾车来到了金牛酒店，并来到了虞婉的房间。 而就在姜姗姗离开平南时，省纪委的一位副职领导就得到消息，因为最近姜姗姗被盯的非常紧。 “她独自一人进了金牛宾馆？看来是去见什么人了，立刻实施抓捕，你亲自带队。”这位领导亲自下令，让自己的亲信，一位正处级干部亲自带队。 毕竟姜姗姗级别也不低，省纪委一下出动了十几人，很快就出现在金牛宾馆外。 好几辆车横在宾馆门口，一群人黑西装来势汹汹的就走进了大堂，其中一人只是朝大堂经理亮了工作证，整个大堂内立刻噤若寒蝉。 第182章 招待所的枪声 纪委的人第一时间查看了酒店监控，并很快确定了姜姗姗进入的房间，而后一行人直奔楼上客房。 不过到了王易一行所在的楼层，一路畅通无阻的纪委同志遇到了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都是我们的房间。”拦住纪委同志的还不是王易的警卫，只是科工委的两名工作人员。 “让开，我们是省纪委的。”纪委的处长趾高气昂的说道，根本没把两名工作人员放在眼里。 这两人也经常跟着王易出差，走到任何地方都是高规格接待，也深知他们房间里的都是绝密资料，别说省纪委了，就是京城的来了都不好使，没有总参或者国家最高安全部门，都别想搜查他们的房间或者资料。 “我们是国防科工委的，这些房间你们不能进去。”一位工作人员拿出自己的证件，伸手拦在了走廊上。 纪委的处长看了一眼工作证，见对方只是科工委的一个正科级工作人员，根本没当回事。 “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处长随便丢下一句话，给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几个纪委人员就将王易的两个工作人员拉开，然后一行人强行往里走。 “干什么？把人放开。”纪委的人刚走出几步，唐生智突然从一间房中走出，拦在了这些人前面。 随后王易等人也跟着走了出来，一开始纪委这些人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当看到谢满月身着军装走出来，开始隐约感觉事情有些失控了。 “我是国防科工委国际合作司综合二处的处长，这是我的证件，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想要干什么？”唐生智主动拿出了自己证件。 此时王易还只是冷眼旁观，他站在唐生智和谢满月身后，在他的前面还有两个配枪的警卫。 纪委的那位处长仔细看了唐生智的证件，他知道应该不会有假，但是在自己地盘拿人，总不能被一个部委的处长就唬住？ 于是纪委那位处长指向虞婉的房间说道：“我们要找的人进了那个房间，需要带她去纪委说明一些问题，希望你们配合。” “不行，那是我夫人住的房间，这个时候你们不能进去，她确实有个朋友来了，你们要找她的话，等她自己出来。”王易终于开口了，而他一开口语气就毋庸置疑。 纪委的处长看向王易，他见王易比唐生智还年轻，以为也就是科工委的副处，而王易这话明显有包庇姜姗姗的意思，这位处长自然心里立刻就不爽了。 “我们纪委要带人走，还没有在外面等的道理，就算你们是京城来的，也希望不要坏了规矩。”纪委处长语气夹枪带棒，已经很明显的在威胁了。 王易闻言笑了笑，而后有些轻蔑的说道：“规矩？很遗憾我们部门也有规矩，在这里得先依我们的规矩。” 纪委十几个人顿时都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竟然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这让他们很没面子。 “把他们控制起来，进屋带人走。”纪委这位处长片刻后下令道，他的态度也是非常强硬。 下一刻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仗着人多两人一组就去控制唐生智等人。 顷刻间走廊里变得有些混乱，不过就在几个纪委工作人员要控制王易，去强行打开他身后的房门时。 忽然两个警卫同时拔出配枪，其中一人更是斜着朝天花板上的廊灯开了一枪。 只听“嘭”的一声，而后是廊灯破裂，玻璃渣碎落的声响。 “全都不许动，我们是中枢保卫局的警卫人员，立刻停止你们的一切行动，否则我们将开枪予以击毙。” “首长遭到不明人员袭击，请求支援。”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开枪的警卫喊出第一句话，用身体护住王易的同时，枪口对准距离王易最近的几人，而另一人则护在王易侧面，并对着衣领位置急促的喊道。 除了王易之外，所有人顿时有种在看电影的感觉，不过刚才那声枪响，还有已经熄灭破碎的廊灯，都告诉他们那是真正的枪。 “冷静冷静，我们真的是省纪委的，这位领导不知如何称呼？”纪委的处长已经吓得蹲在了地上，他一脸惊恐的看向王易，因为两个警卫将王易保护在身后，倒是很容易让人知道谁才是头。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级别？”王易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我叫李景昌，是江北省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接张副书记指示来带平南市委宣传部长姜姗姗回去问话的。”纪委的处长没了先前高傲，王易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生怕说慢了那两个黑洞洞的枪口走火。 “第一监察室主任，你的级别还不能知道我是谁。”王易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而这句话让纪委的人都心中一沉，都在猜测王易究竟是什么什么？ “我想一定是误会，我们这就走。”李景昌额头直冒冷，理智告诉他应该先离开这里。 不过这一次王易却不让他们走了，语气肃然的说道：“都蹲着别动，很快会有人来带你们走的，当然该交代的问题你们也要交代清楚。” 果然很快金牛宾馆外就出现了大量警车，接着一排排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酒店，那些还在大堂的人也被控制不准随意走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一些冷静的人很快发现，这些特警身上的标识，竟然有国安二字。 中枢保卫局在地方是没有机构的，但他们可以随时通知地方安全部门协助保护要员，王易那两个警卫隶属于中枢保卫局，身上有精确的定位，并能随时联系总部。 他们刚才向总部求援，江北安全部门立刻就接到命令，虽然地方安全部门大多数和公安在一起办公，但属于完全独立的两个部门，他们不需要向地方政府和领导请示，只接受上级安全部门和中枢机构的指示。 “江北国安厅特勤大队前来报到，让首长受惊了，请首长指示。”很快王易身前出现一位安全部门的领导。 对方其实也不知道王易身份，只是接到命令一位中枢保卫局负责保护的领导，在金牛宾馆遭到了袭击。 第183章 东南局长亲自来电 “辛苦了，你们来的很及时，这些人自称是省纪委的，他们想要强行进入我们房间，但房间里有着大量绝密资料，我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先将他们带回去严加看管，后续如何处置，听候上级部门指示。”王易主动和对方握了握手，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易对萧元山说的把事情闹大，其实就是指今晚这一场大戏。 他先前也是有意激怒纪委的同志，让自己暴露在看似危险的环境中，然后借中枢安全局警卫人员的枪，让这件事跳出纪委调查范畴，这次他也是存心要借安全部门的手来除掉叶辰和苏秀茹，甚至牵连出叶光明和他背后的势力。 因为事情不闹大的话，有叶光明保护，叶辰和苏秀茹的问题很难放大，王易也指挥不了江北的经侦或者纪委，倒是安全部门完全独立，就算江北省的一把手也不可能插手这里面的事。 而王易之所以能借助安全部门之手，除了他现在特殊的身份外，主要还是安全系统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就是去年王易以身做饵，钓出了潜伏在安全系统的大鱼。 到了一定的层次，绝对没有平白无故的谁帮谁，每一次都是利益交换，国安系统欠王易的情必须还，所以这次他们肯定会主动还掉这个人情。 果然在纪委这些人被带走后，王易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而他这个手机是进京后才使用的，联络的对象也都是政务院包括各部委，还有一些科研院所军事基地主要领导人。 “你好，我是王易。”接起电话王易主动开口。 “让王局受惊了，我是陈江河，国安东南局局长，这个时候打扰王局休息，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王局方不方便？”对方很客气的对王易说道，竟然是负责东南几省国家安全的负责人。 国家安全系统是相对独立的机构，直接领导是一位政务委员，一般不会和其它部门打交道，这位陈局长主动打电话给王易，显然就是要还人情了。 王易自然也不会矫情，就在电话里说了起来，当然他不可能直接说要安全部门调查叶辰和苏秀茹，依然只是说这次纪委可能被人利用了，会不会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他们的绝密资料？ 到了这个层次的都是聪明人，王易只是一点陈江河其实就明白了。 他知道王易是希望通过安全部门来调查这次纪委对姜姗姗的调查，看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然后能找出一些违规的地方，甚至是确实的犯罪证据，那后续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王局请放心，我会亲自安排调查，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电话。”陈江河满口答应下来。 对于旁人来说这或许是比登天还难的事，但是对安全部门来说，要找某个人的黑料，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一夜对江北省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省里许多高层都被半夜惊动了，纪委去抓人反倒被抓了，这不仅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更是江北纪律系统很长时间的一个笑柄。 更关键是，就连省里的主要领导出面，都没能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至于纪委调查姜姗姗也就被搁置了，因为现在省纪委自己都人心惶惶。 而王易没有急着离开江北省，他还住在金牛宾馆，一连两三日，去了下面地市几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姜姗姗这几天就在宾馆住着。 现在江北省流传着许多小道消息，什么省委招待所的枪声，大批军警出动，江北省要变天了之类的小道消息铺天盖地。 王易之所以没离开江北，一是为了保护姜姗姗，二就是要看着叶辰和苏秀茹彻底翻不了身，以前没动手就算了，既然已经动手了，就要干净彻底。 不得不说安全部门要调查点这些小事还真是手到擒来，王易都还没离开江北时，安全部门已经查到了叶辰和苏秀茹陷害姜姗姗，并顺藤摸瓜查到了省纪委内部。 这些本来不该安全部门管辖的范畴，只是因为省纪委的人那夜强闯王易住处，利用了危害国家安全这个旗号进行了调查。 不管什么内部问题，国家安全绝对是高于一切的，所以在优先级上，安全部门对纪委的调查是有法可依的。 陈江河局长对此倒是也很上心，不仅在短时间内以刑侦手段还了姜姗姗清白，还把江北省纪检内部一些人员的问题反馈给了中枢纪委。 这一下全面负责调查姜姗姗的那位省纪委副职领导，自身的问题就说不清楚，最后更是隐隐将问题指向了叶光明。 至此安全部门就不再插手此事，而王易也在这个时候给陈江河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 “事情已妥善处置，麻烦陈局长了。” 安全部门相对独立，王易和对方也不好过多打交道，这样的短信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交往了。 而陈江河也只回了简单的几个字：“王局客气了！” 很快就到了王易离开江北的日子，叶辰和苏秀茹已经因为重大经济问题被刑事拘留，吃个十年八年牢饭是没跑了，王易也不再关注他们。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姐，我和小婉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咱们是至亲一定不要见外，或许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在一起共事。”王易笑着和姜姗姗道别。 王易说的也比较讲究，隐晦的告诉了姜姗姗这件事还没真正结束，只是后面不需要，也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另外他让姜姗姗有事就给自己或者虞婉打电话，还明确的说很快还会一起共事，显然王易自己和他身后的势力有极大的谋划，姜姗姗依然是他们的自己人，要不了多久姜姗姗也会受到重用。 姜姗姗在副厅级别已经工作快四年了，再进一步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她的能力算不上多出众，但体制内能力永远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可靠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姜姗姗对王易已经没有一点过分的想法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配不上王易，而未来的自己还要完全附庸在王及他背后的势力之下。 第184章 江州巨变 “我随时等着召唤，只要弟妹到时候不吃醋。”姜姗姗玩笑的说道。 “巴不得姐你多管管他呢，我现在说话他都不听了。”虞婉主动回应了姜姗姗的玩笑话，两个女人这样一说，反倒让气氛很自然。 等王易回到京城几天后，就听到消息说江北官场大地震，主要是叶光明被其子牵连，他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也被做了降级处理。 这一降级未来的前途和副书记职位自然就没有了，直接就提前退休，不过相比于大多数下台的领导，他这已经算非常好的结局了。 叶光明的黯然离场，让大多数人以为事情到此就尘埃落定了，但真正的暗流这个时候其实才开始。 只是从现在开始，一切看起来已经与王易无关了。 甚至虞家和田家也不再过问江北发生的事，但萧家和王家却在暗中开始出击，以叶光明为切入点，开始围绕着江州布下了一个大局。 虞婉休息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和王易形影不离，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便回到江州的‘天机微电子研究所’继续自己的工作。 王易也在06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开始奔波在大江南北，进行着二十一世纪后共和国的第一次工业科技摸底。 不过在他从江州回到京城后的几天，政务院一位工作人员送来一个信封。 “王局您好，夏院长让我给您送封信。”来人递给了王易一个信封，明确说是夏院长让送来的。 信封很普通，上面什么没有落款，一个字都没有，封口更是都没有封上，看起来非常随意。 王易独自在办公室打开信封，里面也是一张很寻常的政务院用的稿纸，并且上面只有随手写下的四个字，同样没有落款。 不过王易能认出来，这确实是夏院长的字。 ‘下不为例’看到这四个字，王易面露苦笑，不过很快他就长舒了一口气。 王易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下不为例’说的就是王易借安全部门的手调查江北省纪委，这四个字算是一种敲打和训斥，但程度并不算高，更谈不上严厉。 而且夏院长写了这四个字，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明确表示不会再追究。 如果夏院长什么都不说，装作不知道，其实并非好事，现在他给王易递了条子，反倒是一件好事。 这对王易来说确实是好事，不管接下来萧王两家怎么和江州那位斗，王易都算是抽身而出了。 一句下不为例，倒是让王易能放下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到本职工作，而新的一年开始，他也好几个月都没和萧元山联系过。 五月份的时候，王易回京几日，这三个多月里，他已经完成了东北西北和西南地区的工业科技摸底，这些情况现在是要汇报给政务院那位分管经济和工业的常务，因此他去了一趟对方办公室。 不过这一次王易明显感觉到这位对自己很有意见，虽然谈不上刁难，但那种不喜甚至是恨意非常清晰。 好在王易不是直接对他负责，王易的工作安排也与这位无关，简短的工作汇报后，王易就离开了政务院。 这位的反应让王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萧王两家对江州那位的进攻应该是出现了实质性成果，作为对方派系台面上的大佬，自然不会对王易有好脸色。 王易团队的工作一直在稳步推进，今年除了摸底排查外，好几个大项目都有了重大成果，这些都是王易实打实的功绩。 摸底工作应该在今年七八月份就能完成，而不久前王易就听到风声，政务院和枢密院有意调整国防科工委，这个部委应该不会再存在了，其中一部分职能会收归总装独立运行，一部分职能会和信息产业部合并，形成一个新的部委。 这种改革合并，对王易包括他的团队都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们都是挂职的，大不了以后换个部委挂，在哪挂不都是挂？ 对于科工委现在的干部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军方的继续回总装任职，其它的去新部门就完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六月，王易最近也经常出差在东南等地，大多数人还都没有感觉的时候，王易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寻常的风声。 首先王易就知道，王家控制的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几个月前开始就在对江州国资进行前所未有的清查，表面上看起来这只是正常的系统内部自查，可是江州的位置太特殊了。 这里不仅是仅次于京城的政治中心，更是全国的经济中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江州的国资几乎就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 王易这段时间也频繁出现在江州，期间还带着虞婉去了一次港岛，陪虞婉在港岛的医院进行了一次检查，并由几个生育方面的专家会诊，为两人制定了诊疗方案。 这套方案还真不仅是针对虞婉的，方案有几个步骤，能改善虞婉的身体，自然怀孕当然最好，不能的话就进行辅助受孕，如何还不行，就直接用上最先进的科技，最后可能还会尝试人工培育。 为了后代这事，虞婉是非常上心，而为了满足虞婉，王易也是非常的配合，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甚至甘愿当小白鼠。 只是虞婉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几位国际顶尖专家会诊后表示，这事不会太顺利，让两人做好心理准备。 虞婉现在也渐渐心态放宽了，有些顺其自然的味道，尽自己最大努力，其它的就看天意。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七月中旬的某一天，王易接到秘密消息，这天夜里最高长老团紧急召开了会议，江州那位被萧王两家抓到了致命的把柄。 第二天王易就知道，通过国资的清查，江州最大的问题暴露了，那就是江州大量社会保障资金去向不明。 如果只是贪污挪用，其实都还在意料之中，可偏偏所有的线索都显示，这庞大的资金竟然流向了境外。 这事一爆出来，就是想保江州那位的几个大佬一时间也哑口无言了，事情发展到这里，王易知道自己这一方稳了。 第185章 新的职务 王易还在对手上的工作做着收尾，到了八月政治局会议上，江州那位就被暂停了职务，这件事也开始在高层流传开来，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意识到江州要变天了。 后面的事情王易也确实没有参与，甚至这个过程中萧元山也没和他通过气。 到了八月底，事情已经快要尘埃落定，只是还差最后向社会公布了。 不过这个时候，王易才无意中发现，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底的时候，自己的职位竟然也出现了变化。 现在王易身上已经没有科工委和科技部的挂职了，而是成为了一个他都没听过名字的部门领导。 ‘政务院办公厅，国家重点工程协调办公室副主任。’ 这个办公室应是临时性设立的，挂在政务院办公厅下，那就是正厅级单位，那么王易这个副主任行政级别自然还是副厅，说起来好像没有实质变化。 但是，在这个职务的后面，还有括号‘主持工作’四个字。 这个括号很有意思，通常也有两层意思。 一就是明确，王易这个副厅享受正厅待遇。 二就是表面，这位同志具备独立主持一个部门全面工作的能力，并且已经有相应的工作经验。 工业科技摸底工作已经完成，王易交出了好几本工作证，几辆专车也退回给了各自单位，现在他只有一个工作证了，人事关系直接转到了政务院。 不过孙云丽和唐生智的人事关系没有变动，这也间接证明‘国家重点工程协调办公室’属于临时设置。 团队还是那个团队，连谢满月还是作为总装的联络人协助王易工作，只是所有的工作都转入了台前明面，王易也不再享有中枢保卫局的安保待遇，他的出行都是以政务院办公厅领导身份出现，享受相应的接待标准。 而此时的王易已经三十一岁，副厅级的王主任这个头衔，也不再是特别耀眼，主要是他曝光的机会还是不多，顶多有些报道中，会偶尔出现他的名字，并且名字还排在其他领导后面，所以并不是多么引人注目。 时间来到九月的时候，江州那位的处理结果正式公布，然而这不是事情的结束，反而是更大范围和高层次的势力交锋，并且已经在最高层悄然进行着。 目前这个空缺处的位置最有竞争力的，就是萧元山和另一位现在身处重要部长职位上的，同样是世家出身的干部。 而且真要说起来，那位的履历比萧元山还略微漂亮一点，因为对方不仅有省级主要领导的履历，现在还有重要部委一把手的履历，他比萧元山大四岁，关键是两个家族的第一代人物，对方要比萧老资历更深。 这完全就是世家之间的权利争斗了，原本萧王两家要推萧元山接替江州的位置，比起另一位还是有些劣势的，但现在田虞两家的立场改变，反倒成了左右这场政治交替的关键。 因为王易的关系，田虞两家自然是支持萧元山的，这样无形中与另一个政治派系产生了矛盾，但是到了这个层次，已经不存在左右逢源的情况了，站队是必须也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高层都在为江州的位置而努力，萧元山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低调，包括那位负责商贸和外资的部长，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急于表现自己。 这些和王易已经没关系了，他自身的权限和影响，还触及不到那么高的权利圈层，现在他也只能等，等待萧元山的崛起，接下来是萧元山的时代，同样也是王易的时代。 从06年的九月开始，王易反倒不怎么忙了，国家重点工程协调办公室现在真的只剩下协调工作了，王易除了协调一下，就是不时的出现在各地，出现在重大工程竣工或者启动的典礼上。 这样的工作对王易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不过忙碌了一两年，甚至是刀头舔血的过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就当休息休息也是不错。 因为工作不再涉及大量保密内容，王易也逐渐和以前的朋友同事联络了起来。 就在上个月，京城世界运动会开幕式方案截止的最后期限前，在王易的鼓励下，大导在最后时刻提交了一份令组委会都为之惊艳的方案。 到了后半年，王易工作上已经没有牵扯太多了的精力，他就将精力放在了虞婉治病上，两人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专家，甚至还去了几次德国。 不过一年下来，最保守和完美的方案，直接治疗虞婉身体的方案也基本没了希望，两人想要通过自然手段孕育下一代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十一月的一天，王易和虞婉来到了港岛，不过他们这次不是来医院，而是出现在了周昂的别墅。 因为就在昨天，冯悦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女孩，这不仅是周昂和冯悦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王易他们这一辈人里第一次诞生下一代。 虞婉在两个婴儿面前直接就不舍得离开了，冯悦是知道自己嫂子的情况，她对王易和虞婉也是非常敬重，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感情一点不比一母同胞的差。 忽然冯悦笑着对虞婉说道：“嫂子，我和周昂商量过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让一个孩子过继到你们名下，如果觉得女孩不合适，我们也有计划多生几个，到时候你们看和谁有源，以后给你们养老。” “悦悦的心意我和你嫂子都明白，这可是你们的小公主，我和你嫂子再努力尝试下，以后再说。”王易暂时谢绝了这个建议，不过他看得出来，虞婉是真的动心了。 冯悦和周昂的孩子，直接过继给他们倒也是比较理想的，本来就是至亲的孩子，如果从小养到大，感情和亲生的不会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以王易和虞婉的身份，能做他们的子女，本身也是极大的荣耀，未来的日子更是不用愁。 果然再离开港岛的时候，虞婉确实很动心的对王易说道：“老公，悦悦那个提议我觉得也不错，要不咱们就领养一个算了？” “也不用那么急嘛，我们也不是老的不能生养了，等过几年再说，主要是我真的不想让你留有遗憾。”王易深情的对虞婉说道，在对自己老婆好这一块，王易也是没的说。 第186章 入主江州 07年的春节，可能是王易过的最惬意的一个新年。 工作上没多少事让他费心，基本上日常的事情孙云丽和唐生智就处理了。 这一年从大年三十开始，他就和虞婉走亲访友，今年是一家也没落下。 年三十晚上，他们甚至还和田蓉蓉，还有老大哥田荣光一家在京城看了焰火表演。 田蓉蓉现在差不多要被归入大龄剩女行列了，不过她一点不急，就只有老田夫妇有点急，据虞婉说田蓉蓉的老母亲还给她打过电话，让给田蓉蓉安排相亲。 初一王易夫妇回了江北省，今年王祁连已经完全退下了，已经在老家钓鱼好几个月了。 不过躲在老家的老王也不太清闲，一些市里甚至省里的干部，总会想方设法来拜访拉关系。 现在谁都知道王易在政务院办公厅当领导，在国家重大项目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虽然王易干的事和一般人认为的重大项目其实不沾边，但哪怕一个省能找到政务院的关系都不容易，这些官员眼中，高铁能不能途经本地，机场规划能不能提上日程，省城的地铁能不能立项，都认为是王易能左右的，因此都想找到王易说说话。 王祁连除了钓鱼和闲逛，坚决不会客，这方面他倒是做的很好，即便以前农业厅的老同事老领导来求情，他都直接拒绝。 既然来了江北省，王易夫妇还是单独见了姜姗姗，这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好在每年春节还有个王易让她感觉不完全是孤家寡人。 虞婉还邀请姜姗姗，和他们以前去港岛玩了两天，主要是去看冯悦的两个孩子，姜姗姗也就欣然应邀，王易家里的亲戚，也都没把姜姗姗当外人，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今年的春节比较晚，春节还没过完，时间就来到了三月。 而三月的第一天，王易就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然后他在宾馆见到了被召见入京的萧元山。 这已经是两人时隔大半年后的首次见面，但深厚的私人感情，以及坚固的政治同盟关系，让两人没有半分距离。 而这个时候萧元山进京，王易已经猜到是那件大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果然萧元山在王易面前也没有多余的戏，见面就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中枢已经决定，让我去江州做市委书记，还有几天正式任命就会下来。这次对我很关键，关系到明年能不能一步登天，所以我直接向夏院长要了你，他很舍不得你，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 萧元山说的确实属于重磅消息，他口中的一步登天，就是明年年初的换届中，他能否进入核心长老团。 理论上接任江州市委书记，是直接获得了这个资格，但是眼下距离换届只有不到一年了，如此短时间的跨度，不仅需要极大的政绩，也需要在中枢获得强有力的支持。 而萧元山对王易说了夏院长，王易就已经意识到，萧元山和夏院长做了一些政治上的利益交换，其中也包括自己的调动，也属于政治上的利益交换。 “早在那位的父辈就在经营江州，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地方称为国中之国都可以，江州派系的官员遍布中枢许多要害部门，夏院长一直想收回政务院的许多权利，领导这次和他做了这方面的交易？”王易早已不是官场菜鸟，一眼就看出了萧元山和夏院长的交易，而这也能正好和他上一世的一些记忆吻合。 萧元山点了点头，很是欣赏的看着王易说道：“你的成长真的让我感到惊讶，我和夏院长确实有讨论的这方面，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你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肃清江州的残余势力，在尽可能的短的时间内掌控这个地方。” “我自然是全力辅佐领导，不知道这次领导能带多少人去？”王易毫不犹豫的说道，萧元山主政江州是重要的一步，王易去江州工作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 王易现在拥有最基层乡镇的工作经验，还有县一级党政一把手的经验，更有国家部委中层领导的特殊工作经验，只要在江州再做出一些成绩，迈入部级的履历基本就完成了，后面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已经申请了李源和你的职位调动，李源已经是副部级，这次去做市委秘书长，你的年龄还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暂时不好直接提拔，去了江州还是副厅级，做主持工作的市委办公厅副主任，现在办公厅主任暂时空缺，这些安排我还没跟李源说。”萧元山没有太多领导对下属的感觉，和王易更像是亲密的战友，他最后还特意提到，王易是第一个知道这些安排的。 萧元山口中的李源，就是曾经的江北省府办公厅主任，也是萧元山的心腹，这几年过去李源也迈入了副部级，不过年纪也已经五十出头了，由他做市委秘书长，这个安排很合理，也体现了萧元山对他的信任。 不过李源这个秘书长，更多的是在常委会上支持萧元山，真正干事的，还得靠王易这个办公厅副主任。 理论上办公厅副主任也是可以成为书记的专职秘书，但王易已经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原则上就不可能再做萧元山的专职秘书。 江州那位出事后，市委办公厅受牵连的人最多，其次就是国资委，这两个部门现在大量干部岗位空缺，王易以副主任代行主任职权，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举措。 加上王易本来就是副厅享受正厅待遇，这去了江州至少还保持原有级别待遇不变，要是单纯当个副主任，还多少有点被贬的味道。 “江州国资系统问题肯定很严重，必须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人，领导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王易没有发表对李源和自己安排的意见，这方面他说了也没用，倒是主动向萧元山提及了江州国资系统。 这也是江州问题爆发的根源，要在江州做出成绩，这其实就是最好的切入口。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你觉得姜姗姗同志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萧元山完全是心领神会的在接王易的话。 第187章 离京赴任 萧元山和王易现在的关系，说起来其实还是有点复杂，王易现在代表的也不完全是自己，他曾经是萧元山的秘书，萧元山也明确表示将他当做接班人在培养，可王易还代表着田虞两家，所以在处理一些事情上，萧元山也必须考虑到这两家的利益。 自己能接任江州这个位子，田虞两家是出了力的，萧元山不能把所有好处都拿了，光让王易跟着沾光可是不够的，所有他主动提到了姜姗姗。 萧元山都这样主动说来，倒是省了王易许多话，他本来也是有意调姜姗姗来江州的，至于现在人事关系还在部委的孙云丽和唐生智，王易暂时不打算让她们去江州。 萧元山和王易密会了长达两个多小时，两人都知道在江州会面临很多的挑战，这可比当年搞个乡镇机构改革难多了。 当天晚上萧元山就离开了京城，而王易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很快就要去江州，京城的工作肯定要安排，孙云丽和唐生智将来还能重用，也要安排好他们这一两年的工作。 另外也要提前通知姜姗姗，让她做好准备，到了江州不仅是他和萧元山要面对挑战，姜姗姗的挑战一样不少。 在和姜姗姗说明情况后，对方倒是没有胆怯或者害怕，反倒是觉得只要和王易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大困难，最后就只剩下期待了。 当然王易前往江州工作，对他个人来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和虞婉能朝夕在一起了，至少两人晚上可以住在一起，能够真正有个家的样子。 虞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高兴，甚至都开始规划起，两人的新家在什么地方，房子怎么布置，冰箱里要买些什么？ 三月中旬，萧元山调任江州市委书记的正式通知下达，不过因为程序上的一些问题，他仅仅只是接任了江州市委书记，不能接替少掉的那个政治局名额。 在没有政治局候补委员的情况下，即便已经内定的萧元山，也要等到年底中枢全体会议上选举才能进入。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倒是影响不大。 萧元山前往江州赴任，几乎同一时间李源从江北调往了江州，他们两个到任后，江州市常会班子倒是完整了。 直到三月最后几天，王易的安排才正式下来。 他的人事关系是从政务院转到江州市委办公厅，说起来还是中枢干部下放，许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王易是去江州镀金的，毕竟他的年纪确实很引人注目。 离开京城前，夏院长和兰副院长都没有单独召见王易，至于他走后那个‘国家重大工程协调办公室’还存不存在他都不清楚。 这两位虽然没见，王易肯定是去了岳父家一趟，虞兴华也和他说了很多。 并且王易直接提出，希望安排孙云丽进入外事部工作，对此虞兴华倒是直接就答应了。 至于什么组织原则，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只要程序上走得通，这种厅级以下官员的调动，在顶级世家眼中都只是一句话。 唐生智的安排王易也已经定下了，他提前得到消息，明年国防科工委拆分后，会组建工业和信息化部，唐生智会在新的部门继续工作。 而就在第二天，老大哥田荣光打来电话，让王易晚上去田家一趟，而去的还不是田荣光的家，是老田退休后住的四合院。 老田和王易说的也多是工作，现在田虞两家利益捆绑越来越严重，并且因为王易的关系，和萧王两家也成了政治盟友，作为四大家族的纽带，老田必须向王易交代一些事情，也是告诉王易田家的一些底线。 作为经过几代人共同经营，加上还在特殊动荡年代考验过的两个家族交情，田虞两家都是能相互信赖的，相比于和萧王两家的利益联盟，自然还是老田家和老虞家关系更靠谱，王易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也做出了相应的表示。 另外这次到田家，王易还得知了一个消息，老大哥田荣光年底应该会担任京城卫戍区司令。 京城卫戍区司令可以是少将也可以高配中将，这也就是说要不了两年，老大哥就能晋升中将了。 而京城卫戍区是保护京城和中枢各大机关的主要力量，放一百多年前那就是九门提督，这个位置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在京城最靠近核心机构和领导的，自然是中枢保卫局，保卫局下有个警卫团建制，这个只听命于中枢办公厅，别的任何单位个人都指挥不了。 再外围一点的就是卫戍区的军队，经过几轮改建，如今京城卫戍区下辖三个师，两个摩托化步兵师，一个高炮防空师。 其实还有一支与卫戍区军队差不多的存在，就是武警京城总队，虽然名字上只是总队，可同样下辖三个师，装备也非常精良。 而且由于一些历史原因，这支军队目前是受政法系统负责人领导。 另外在京郊还有陆军的一个集团军，这是枢密院直接领导的，装备最精良的陆军，除了具备一定的保卫京城的作用，更多的还是作为战略支援部队备用。 很明显田家这些年已经逐渐放弃了政界的影响，主要影响力都集中到了军界，政界这一块以后的代言人恐怕还只能是王易。 和这些长辈领导见面之后，王易还是和孙云丽唐生智吃了顿饭，这次也叫上了总装的谢满月。 王易走后谢满月的工作也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在年底也会晋升，谢满月再晋升就是副师级了，而他也还不到四十岁，这个年纪放在军中，就算不是一线作战部队，也是非常有前途的。 而且谢满月接触了大量军事装备方面的绝密，这也是他未来晋升的加分项，只要不出意外，未来总装的高层领导肯定会有他一席之地。 几个下属对即将离开王易身边表现的很不舍，毕竟几人确实是经过了生死考验的，和一般的上下级大有不同。 等王易将京城的事都处理完后，于三月的最后一天抵达了江州，而此时萧元山到任也才刚刚过去一周。 第188章 初至办公厅 王易抵达江州的同日，姜姗姗也到了江州，她的职位调动就是江州国资委副主任，依然还是副厅级。 不过同为副厅，王易这个主持工作的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可比姜姗姗这个副主任含金量高多了。 晚上姜姗姗是和王易虞婉一起吃的饭，住处国资委有给姜姗姗安排，这种级别的干部住的地方也不会太差。 倒是王易现在还没有安排住处，他暂时住在研究院，不过昨天就有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和王易联系过了，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求？ 电话里王易什么要求都没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正式上班了再谈。 对于王易和姜姗姗来说，江州这个地方很陌生，这里的政治环境，官场的一些习惯他们都还不清楚，短期内倒是都没有想要搞什么成绩，能在一个月内完全熟悉情况就是很不错了。 姜姗姗吃饭的时候问了王易一些问题，主要就是她需要做什么。 “国资系统虽然王家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江州的本土势力也非常大，领导的意思是，不求咱们完全掌握江州，至少以后在这里也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王易对姜姗姗不需要隐晦，说的是非常直接。 江州是萧元山的调班，但这个地方对整个国家来说都太重要了，任何世家派系都希望能将手伸到这个地方，萧元山当然也不例外。 姜姗姗点了点头，王易这么说她就知道该做什么了，不管姜姗姗的能力如何，至少明白了朝什么方向做工作。 第二天一早王易和姜姗姗都正式到了新单位上班，不过两人待遇还是有些不同，姜姗姗是自己去的，虽然到了门口就有国资委的干部迎接，但王易是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亲自到家里来接他。 王易刚到江州市委办公厅，就见到了老熟人李源。 几年前王易做萧元山专职秘书时，李源是江北省府办公厅主任，现在王易是市委办公厅副主任，李源这个市委秘书长还是办公厅的第一负责人。 “王主任咱们又要在一起共事了，真是缘分不浅啊！”王易上任的第一天，李源这个直接领导也亲自迎接了他。 李源比王易早来市委几天，又是办公厅的党组书记，算起来李源是班长，王易是副班长。 本来这个副班长也轮不到王易，还应该有个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不过暂时空缺，就由王易这个主持工作的副主任顶上了。 “能和秘书长再次共事，可是我天大的荣幸，我们一定能合作的非常愉快的。”王易和李源握着手说道，两人都属于萧元山的心腹，很多东西都心照不宣了。 “我也就比你早来几天而已，很多同事都还不熟，以后这办公厅的日常工作还得靠你，稍后再介绍萧书记的新秘书和你认识。”李源看似寻常的和王易说道，不过这里话隐含的意思却很明显。 李源虽然是办公厅党组书记，但他是常委之一，主要是统筹大方向和在常会上与萧元山配合，他说对办公厅的同事还不熟悉，就是告诉王易，这里还没有自己人，以后办公厅只有靠他自己。 至于萧元山的新秘书，这个肯定是自己人，不过也帮不了王易掌握办公厅。 关于萧元山新秘书王易事先也知道一些了，此人名叫周伟，好像刚四十出头，这个年纪不算小，但其实已经算很年轻的干部了。 毕竟萧元山这个市委书记实际上是顶配的封疆大吏，他这个时期的秘书，未来怎么也不会低于副部级，足够让无数人奋斗一生了。 周伟基层工作经验很少，据说是学历史专业出身的，是典型的文人，在被萧元山选为秘书前，一直在从事文史方面的研究工作。 和李源简单的聊了一会后，王易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而今日办公厅的主要领导干部，也都抽出时间，集体和王易见了一面。 不管江州市委办公厅的情况有多复杂，至少第一天这些同志给足了王易面子。 市委办公厅现在还没被拿下的，其实基本和上一位也没什么大关系，而所有人都清楚，王易肯定是萧书记的心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时候和王易作对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而能在江州市委办公厅做领导，多少也还是有些消息渠道的，这些人也都基本清楚，新来的王副主任是来自京城顶级世家，是真正的豪门女婿。 双重身份的王易，不仅没有像前几次在地方任职那么上任就被排挤边缘，反而一来就被巴结。 市委办公厅除了王易这个副主任，现在还有另外两个副主任，各自分管了几个处室，不过虽然同为副主任，除了王易有个括号‘主持工作’外，两位副主任比王易还少了一个职务，那就是市委副秘书长。 王易现在身上准确的说其实有三个职务，第一个就是市委办公厅副主任（主持工作），这也是三个职务中含金量最高的，本身行政级别就是副厅。 另一个就是市委副秘书长，这个行政级别也是副厅，只是名头更大，非要往大了说，也能算是市委领导。 其实就连李源的秘书长行政级别也是正厅，他之所以是副部，完全来自于他的市委常委头衔。 相比于市府动不动就是七八个秘书长，市委就少得多，通常也就三四个，比如江州市委，除了李源这个秘书长，就只有王易和另一个对接专职副书记的副秘书长。 王易还有第三个职务，这个职务除了相关业务的公开场合，通常都不会提及，就是市委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这个工作委员会省一级党委都有，并且都是书记领衔。 在大多数省份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也就负责接待一下来访外宾，或者对接几个大点的外企，但在江州这个办公室的工作其实挺多的。 因为经常有外国政要来江州，除了国家外事部的接待，到了江州当地外事办公室肯定才是干事的，同时江州有许多大型跨国企业分支机构，需要外事办公室出面的事可不少。 这个职位说起来还挺适合王易的，先不说国家外事部门就是岳父执掌，就是这些年王易跑欧洲跑中东，自己认识的各国政要都不少。 和办公厅的两个副主任，还有七八个主要处室的处长见面后，王易被叫到了萧元山办公室，在这里他也顺便见到了周伟。 “王主任，书记等您多时了，另外厅里的几个同事希望今晚主任能赏脸，大家简单的聚一下，为主任接风洗尘。”在办公室外第一次见面的周伟对王易非常客气，更是小声的要拉王易下班一聚。 周伟长期在江州本地工作，他现在是萧元山的秘书，这么做其实并不意外，既是帮王易快速在办公厅站稳脚跟，也是受一些江州本地势力所请，要主动交好王易。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敌人？就算江州本土势力，他们所求肯定不是要和谁作对，而是跟谁合作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官场少不了打打杀杀，但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第189章 江州会馆 王易欣然接受了周伟的邀约，新到一个地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最后调整一批，这是千年不变的为官流程。 既然有人主动示好，王易也不会拒绝，到了他现在的层次，也不可能像以前在乡镇在县里，三下五除二就弄出个铁板一块。 要么其他人一起排挤自己，要么自己一言九鼎，到了江州这种层次的官场环境，再强势再有手段的人，也不可能说完全掌控，能培养出一批心腹，再拉拢一批，然后打压一批，基本掌控局面，就是非常了不起了。 而萧元山叫来王易，其实说的也都是这些，大致要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当然这种谈话只有萧元山和王易两人，连周伟也不可能在场。 来到办公厅上班的第一天，王易除了签了几个文件，就没干什么正经事了。 当然也不能说他一天都是闲的，至少在办公厅后勤处的安排下，王易有了自己的专车和司机，还有了一个算是秘书的通信员。 后勤处还给王易安排了市委干部大院的住处，不过王易没有要，他觉得那地方比虞婉现在住的地方还远，就对下面的人说，自己住在夫人单位的房子里。 对此下面的人自然没办法说什么，不过因为王易没有要市委分的住房，因此原则上他每个月会多几千块的住房补助，这笔钱都是几个月后王易才知道的。 虽说江州刚刚经历了巨变，但实际上对一般的工作并没有多大影响，至少王易感觉大家的工作都一切正常。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班，按理说办公厅的主要领导都会很忙的，加班出差都是常有的，可今天下班非常整齐，尤其是几个领导都等着和王易一起前往吃饭的地方。 这一行足有十几人，除了王易和周伟，两个副主任，七八个处长都到齐了，甚至连副书记的秘书，秘书二处的那位处长也一早就等着了。 一行人出现在江州繁华的市区，吃饭的地方倒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不过奢华程度让王易见了都暗暗惊叹，至少他在京城，甚至出访欧洲时都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场所。 这家饭店的名字其实很普通，就叫江州公馆，从外面看也只是让人觉得普通人应该消费不起，但真正进去，尤其是进入到最核心的区域后，就会让人感觉到什么是帝王似服务。 “这地方消费应该不低，咱们私人聚餐，要不换个大消费的？”刚走了几步王易就停了下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倒不是他故意扫兴，而是第一天来江州，这地方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今天陪同王易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办公厅行政财务处的处长下一刻就立马说道：“主任有所不知，他们家看起来装修不错，但这几年经济发展好了，咱们江州高级饭馆也多了，甚至还有国外的什么米其林餐厅多了起来，他们竞争也大，早就开始弄家常菜了。” 迎接这些领导的是公馆的一位高级经理，是个年约三十风华正茂的女性，此人反应也很快，并且没有出现电视里那种胸大无脑的场面，女经理也连忙跟着解释道：“领导是刚来江州？齐主任说的对，咱们公馆还有工作餐呢，就是什么回锅肉，小炒肉，锅包肉这些都是有的啦。” 女经理说的很随意，而且说的几个菜，也确实都是各地的特色家常菜，在外面餐馆也就十多块钱一份。 不过王易注意到，女经理很自然的说出了行政财务处处长齐洪涛的姓，显然这位齐处长是这里常客了。 至于这里真的那么接地气？还有工作餐可以吃，王易当然是一毛都不信。 但王易没有揭穿，而是跟着点头笑道：“那这样当然没问题了，我们就是单位同事下班后聚个餐。” “那领导您这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环境优雅，最适合聚餐了，保证没人打扰。”女经理一边领路，一边接着王易的话。 这明显又是话外有话，是向王易保证，来这里吃饭绝对安全，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任何麻烦。 很快女经理就带着王易一行来到一间大的包房，说是包房更像是一处室内小院，吃饭的大圆桌是实木的，王易虽然认不出来，但一眼就知道这一张桌子可能就顶普通家庭的一套房。 在四周还有身着精致旗袍，长相靓丽，身材突出的服务员，她们的身高和体型几乎都一模一样，很明显其选拔标准和国宾馆都差不多了。 等到王易等人落座，女经理轻轻拍了拍手，而后又是一群端着托盘，迈着优雅步子走进来的服务员，他们出现在每一位客人身后，然后又先前站在后面的服务员端起托盘内的一个碗，优雅的摆放在每一位客人前面。 这些服务员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举止得体媚而不俗，一看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 “我们都还没点菜，这怎么就开始上了？”王易笑着说道，目光也打量着身前的小碗。 这不是一般的瓷碗，也不是金银质地的，而是某种玉质，在灯光的辉映下，一个碗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女经理一直站在王易身后不远处，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但又能刚好服务到王易。 王易刚问出话，女经理就立刻答道：“为了保证各位客人最佳的味觉状态，在上菜之前，都要漱漱口，这是本店的特色，的。” 女经理强调了二字，然后几个处长也跟着说道：“对对对，就是漱漱口，的。” 说着还端起玉碗，真的用碗里的液体漱了漱口。 王易笑了笑，也跟着端起碗来，他打开碗盖，感受到温度非常合适，而碗里的液体如同琥珀一般，闻着清香迷人，已经让人非常有食欲了。 既然对方说是漱口的，王易也就包了一口准备漱漱，可是他才喝入口中，立刻就知道这明明就是燕窝。 “好家伙，还真是燕窝漱口啊？”王易差点就下意识的一口吞下了，不过最后还是吐回一小口到碗里。 既然大家都在认真演戏，那王易主任自然也要配合大家演出了。 第190章 教科书级饭局 燕窝漱口后，身后的服务员立刻收走玉碗，这个时候女经理也恰合时宜的开口问道：“领导，不知是要点菜，还是按标准来？” “如果按标准的话，有些什么标准？”王易主动问道，毕竟他是坐在主位的，而且他在出门前明确说了，今晚这顿饭由他请客。 在要么王易请客，要么他就不来的选择下，办公厅的这些干部还是选择了前者。 “标准的话稍微会贵一点，不过都是特色菜，而且是五湖四海的特色菜。有三个标准，一个1888，一个2888，还有5888的。”女经理解释的还算比较细致，不过这标准对普通人来说也确实不低。 王易也不是什么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他一眼就看出来，人家说的是一个人的标准，可不是一桌这个标准。 不过女经理显然已经从某位处长的眼神中收到了信号，她没有说这是一个人的标准，也不在乎王易怎么理解。 见王易迟迟没有说话，负责后勤和另外几个处室的副主任开口说道：“今天是咱们领导私人请客，有没有再实惠一点的，就当工作餐给我们安排也行。” 得到信号，女经理马上会意，立刻就准备开口。 不过这次王易抢先一步说道：“那就按1888上，虽然有点小贵，好在勉强还能接受，和诸位同仁第一次私下吃饭，也不要搞什么工作餐了，还是得有点特色嘛。只是更高档的就算了，毕竟家里是老婆管财政，要是超标了，回去不好交代啊！” “哈哈哈哈，主任可真是模范丈夫啊！” “咱们主任夫人可是大科学家，我觉得这就是持家的典范，我家那个整天就是想着买什么包包，多说几句还说我变心了” 王易一句话才刚说完，立刻就是一片恭维声。 不得不说办公厅的这些干部，说话确实好听，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好的，那诸位领导请稍等，凉菜马上就上来。”女经理也顺势说道。 “对了，我知道这旁边有个小巷子，有家小作坊卖自酿酒，味道还可以，要不我去买几斤。主任没拿咱们当外人，那咱们就喝点自酿酒，不用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酒了。”综合处长范同书忽然起身提议。 王易发现这个层次的还真都是人精，人家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样？当然是顺势说好，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钞。 “那就麻烦范处长了，今天就喝点小作坊的酒。”王易把钱递过去，范处长也欣然接下，还真是私人宴请，王主任自掏腰包。 范处长离开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真就是乡镇上小作坊装酒和油的那种壶。 然后范处长还给王易退了10块钱。 “十八块钱一斤，我买了五斤，要是不够待会再去买。”范处长连一斤多少钱都报了，还真就是市场行情。 范处长将酒壶递给服务员，很快就有醇厚的酱香飘散，王易也是喝过小作坊自酿酒的，更经常喝好酒，这一闻就知道，这哪是十八块钱一斤的，明明是980块一斤的。 “别说这小作坊的酒还挺地道，我都闻道酱香味了，肯定不是酒精勾兑的。”服务员还在用分酒器给各位领导倒酒，又一位处长忙着活跃气氛，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绝对不会出现冷场。 王易心如明镜，但也装作不知，既然应邀来和这些人吃饭，他就没打算砸场子，再说到了这个级别的干部，总不可能真去街边苍蝇馆子？ 这里酒都还没倒好，凉菜就开始陆续上来了，自然是色香味俱全，而且使用的都是珍稀食材。 王易看在眼里，平心而论这标准1888一人还真不算离谱，当然这会馆是不是真上的1888标准，王易也不清楚了。 按照流程这些珍馐通常都会说明是何种珍稀食材制作，但是女经理今天并没有向王易说明，而是每道菜都有一个或诗意或接地气的名字。 就算很明显的出现人参这类一眼就能认出的东西，女经理也会解释说是人工种植的，只是外形相似，其实很便宜都是论斤称的。 而饭桌上的诸位下属，也都默契的没有去讨论桌上的菜，毕竟都是体制内的人，而且级别也不低，自然聊的都是与体制相关的。 但没人去谈大政方针，倒是都在各种趣闻轶事上打转，整个饭局气氛轻松又不越界。 其实这个层次的饭局是最有讲解的，因为像王易这种实权副厅，和办公厅这些实权正处的各部门负责人，正好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位置。 上面他们又还有些距离，接触不到国家的核心，不能像中枢那些大佬，每一个字每句话都是斟酌再三，就算吃饭喝酒也是浅尝辄止，说话也是点到为止。 下面他们也不是基层干部，在一省一地也勉强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能像基层干部那样，能说些荤段子接地气的，这个尺度其实挺难把握的。 但能混到这个层次的，这些也都是小儿科了，王易反正感觉是很轻松，一顿饭要不是自己头脑清醒，估计也会被吹捧的晕头转向，偏偏你还感觉不出来刻意。 而这顿饭当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为王易接风，只是让王易认识这些人，不管是两个副主任，还是几个处长，都明白的表示了，往后会在工作上全力支持王易。 江州其实和京城一样，是一个很大的圈子，不仅政商如此，就连文艺界都是如此。 现在王易和萧元山也是这个大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他们的到来改变了江州原本的政治格局，办公厅这些干部，算是第一批投靠来的。 至于要真正的掌控江州，市委办公厅，不过只是一个，剩下的还有许多部门，包括商界和文艺界，这些能不能听萧元山的，或者仅仅只是不与萧元山对着干，才是实质上的考验。 不过先不说后面那些事，只是今天这顿饭是很成功的，最后王易主动叫来女经理买单，而这又让王易认识到，这江州会馆背后的老板是会做人的。 “领导，你们今天可真赶巧，您看这账单上显示，你们这桌正好是本店第3333桌，按照老板定下的规矩，凡遇三同数打三折，四同打一折，你们是自带酒水，打折下来正好一百八十八。”女经理将一个账单递给王易，指着上面一个编号说道。 王易一看还真是3333这样的数字，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想来刻意为之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3这个数字对体制内的人来说意义其实很特别，因为3的谐音是升。 第191章 副厅级正厅待遇 回到家中王易就看餐桌上摆着切好的水果，还有一盒牛奶，估计是虞婉给他准备的。 果然正在看杂志的虞婉听到王易回家，立刻起身迎接，还说让王易先吃点水果，她去将牛奶热一下，让王易喝了解解酒。 今晚这顿饭目的性很强，没人喝醉也没人劝王易喝酒，因此王易并没有醉意。 不过回到家中就有老婆的关心和照顾，王易还是感觉特别温暖的。 随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王易讲了今晚饭局上发生的事，尤其是提到了江州会馆的服务和菜品，还有那个特殊的打折， “我听说江州会馆背后的老板很有背景，人家根本没有按桌论的标准，那都是一个人的标准，还有这个打折也太刻意了？”虞婉只是听王易讲述，就知道这里面猫腻很多。 “老婆大人冰雪聪明，看来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江州这个圈子水很深，要想知道这水里的情况，我也只能跳进去啊！”王易夸着虞婉，也表示了自己为什么要去吃这顿饭，并接受了江州会馆的好处。 到了王易这个级别，真的会水至清则无鱼了，那样他任何工作都无法展开。 想要搞水至清那套，其实只存在于一个极端。 那就是最基层的小干部，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只挣工资不贪一分一毫。 这种小干部或许会显得不合群，晋升也基本无望，但大概还是能安稳过一生。 “工作上的事你自己掌握分寸就好，你现在的级别也不低了，原则上我也不该多过问，不过不管是应酬还是什么，注意自己的身体。”虞婉没有和王易聊太多的工作方面的事，她自己就很主动的结束话题。 两人聊了会天，虞婉继续看杂志，王易也看了几份文件，两人终于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等到了十一点左右，一起洗漱睡觉，平淡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馨。 第二天一早，王易的司机就在小区外等着，这个小区是属于江州科学院的，而‘天机微电子研究所’也算是科学院的成员单位。 因为这个小区距离虞婉所在的研究所只有不到一公里，因此虞婉都是走路去上班的，倒是不用开车也不用接送。 王易现在有家庭了，早饭也是在家里和虞婉一起吃的，因此也不会提前到办公厅，等他到的时候，几乎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到岗位上开始工作了。 现在的王易已经不是秘书，大多数时候也还是在市委办公厅，并且他也有了秘书，基本上一周内的工作都已经提前规划安排好了。 比如今天他刚到办公室，秘书管升平就送来了几份文件让他签署，并提醒半小时后要去列席市常会，十点左右要陪同萧元山去拜访几个老干部。 今天王易的安排其实还挺多，上午主要是开会和陪同萧元山，下午他还有自己的事，要会见几个跨国集团的高管。 晚上市委外事办还安排了一场晚宴，市委的主要领导包括萧元山都会出席，目的就是和在江州的外国总领馆高级外交人员，还有大型外资高管见见面，作为外事办公室的副主任，王易也是必须到场的。 江州这次高层大换血，萧元山到任一周多，也是故意等到王易来了才开始行动，和总领馆的高级外交人员，大型外资高管见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场活动，这些人的态度还有配不配合工作，对萧元山这个书记的影响也不小。 当然理论上这些外国人不会和萧元山对着干，但向来外交无小事，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了解情况，萧元山都必须正式的和这些外国人见一见。 王易现在每天要签的文件还真不少，毕竟现在市委办公厅没有主任，只有他这个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而江州重要的红头文件，基本上都是以市委办公厅名义发的，虽然基本上都是常会上讨论通过的，但最后发出前还需要王易审核签字。 这些文件涉及江州的方方面面，甚至王易仅仅通过这些文件，就能大致知道眼下江州的情况，不管是重大工程建设，还是党建文化领域，或者各职能部门暴露的问题，都是一清二楚。 当然办公厅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办好书记和副书记交代的事情。 严格来说市委办公厅要服务市委几个主要领导，但市长虽然也领着副书记却属于政府，市长和另一位常务自然有市府办公厅服务。 常会里还有宣传，组织，纪检等部长和书记，不过这些部门也相对独立，都有各自的机构团队，领导也有相应的服务部门，所以市委办公厅主要服务对象只剩下书记和专职副书记了。 市常会上没有什么重大事件讨论，王易作为副秘书长，只有发言的权利，没有提议和表决权，全程他是一言未发，除了坐的位置比较靠前，看上去和那些列席会议连发言权都没有的专职秘书差不多。 会议时间不长，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随后王易就陪同萧元山和李源，去看望在江州的退休老干部。 萧元山和李源，都属于江州的主要领导，除了他们两人外，主要同行人员还有组织部副部长兼市委老干部局局长，另外就是王易这个主持市委办公厅工作的副主任。 至于剩下还有十几号人，那些只能算同行的工作人员，不管什么职位，都不会出现在报道中，但是王易他们这四个是会在报道中出现名字的。 今天萧元山要看望的这些老干部，其实不全是江州本地干部，其中甚至只有一半是在江州任职并直至退休的。 还有一半级别都非常高，最差都是在中枢成为重要领导的，只是退休后在江州养老定居，这其中级别最高的自然就是王易已经见过几次的长者。 在行程安排上，萧元山拜访的第一位就是长者，而真正进入居所见到长者的，也只有萧元山、李源、王易三人，就连那位副部长兼老干局的局长都没资格进入。 这里不仅是因为王易的副厅级正厅待遇，还因为他本就认识长者，以及曾经特殊的工作经历。 那段工作经历对王易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仅仅是他掌握的那些国家最高机密，其分量和地位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部级领导。 第192章 接受新闻专访 看望第一位老干部的过程还有点意思，萧元山自然是表达了足够的尊敬，因为知道这位老同志和王易有些熟悉，还直言有什么需要，直接安排王易就行，市委办公厅一定最大程度满足。 其实像这个级别的退休干部，他们的衣食住行不属于老干局负责，哪怕住在江州，也不是地方负责，他的警卫保障，衣食住行依然是中枢保卫局在安排。 这样说当然只是一个态度，就像安排在第一个来拜访一样。 “小王同志我是了解一些的，是个办事可靠的年轻同志，如果真有什么要麻烦地方的，我好像也就和他熟一些，到时候还真只有找他。”老同志其实是个挺风趣幽默的人，他这话说的随意，不过意思表达的也挺多。 首先有肯定王易的，至少办事可靠这个标签已经很高了。 另外这么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表达自己虽然住在江州，但是和当地官员没什么来往，政府里面他也不认识谁。 这里多少也有表明态度的意思，就是我不会插手江州的事务，你是书记这里你最大。 一行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大约半小时后离开，又去了另外几个老干部的家里，不过后面这些时间就很短了，最长的也不到十五分钟。 看望这些老干部结束，王易并没有跟萧远山和李源一起回市委，他则是单独去了江州这些年发展迅猛，日新月异的东江区。 东江区在二十年前还是一片滩涂，连当地人都不去的地方，最多就是一些开荒的人在那种地，但是短短二十年左右，这里已经是江州乃至全国最发达的地区，金融与高科技企业汇聚这里，一个区的gdp，比起很多省会城市都高。 王易到东江区，就是下午会见几个跨国企业高管，会见的地方没有选择办公厅，而是东江区的一座五星级酒店。 这倒不是王易贪图享乐，只是酒店环境更好，并且不会有办公厅那种严肃的气氛，这自然是为了照顾这些个老外。 毕竟对方都是商人，并不是外国使节或者官员，会谈的气氛尽量要轻松自在的好。 王易来到酒店时，正是过了饭点的时候，他也没时间吃午饭，好在酒店里茶水点心什么的还是能让他吃饱。 专车刚停在酒店门口，王易还没下车就看到门口站了不少人，甚至不远处还有摄像机。 王易的专车是市委的小号车牌，因此刚一停下，立刻就有人上来开门，而这些人主要是江州市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的干部，另外也有商务厅和外事办的工作人员，都是作为王易会见外企高管的陪同人员。 “王主任辛苦了，外宾还有一会才到，楼上有休息的地方，主任先休息一会！”王易下车后，给他开门的那位领导继续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人应该是外经贸厅的领导，因为王易也才刚来江州，并不认识对方。 不过此时王易的秘书管升平小声的对王易说道：“领导，这是外经贸厅的谢长江厅长。” “谢厅长久仰了，就不休息了，咱们去简单开个会。”王易主动伸手和谢长江握手。 虽然行政级别上谢长江这个厅长要高一级，但是江州稍微有点级别的官员都知道，如今市委办公厅主持工作的这位王副主任来头不小，不仅是萧书记的心腹，更是京城顶级世家的女婿。 并且少数消息灵通的人更是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隐约知道在来江州之前，王易是政务院两位院长眼前的红人，可能在负责什么绝密的事情。 去年江北招待所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经历的人不少，因此那件事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在京城工作那两年，王易是有中枢保卫局提供安全保障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来头和背景，江州的那些比王易级别高的正厅，甚至是大多数副省级官员都对王易非常客气。 王易既然这么说了，一群人立刻就簇拥着王易往楼上走。 而酒店也是派了不少工作人员来服务，甚至王易进入大厅，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酒店的安保，几乎是给他经过的地方提前清场了。 这当然不是王易这个级别能享受的待遇，但是在江州，他如今的职位又绝对能享受这种待遇，其实真要弄个排名的话，王易完全可以排在那几个市常会的委员之后。 “领导您好，我是江州卫视的主持人张曦，今天的报道由我和我的同事来完成。”在王易进入大堂时，一个衣着得体的女主播出现在王易面前。 “辛苦了，先去楼上休息一会。”王易笑着和对方说了一句。 江州卫视虽然在全国卫视中排名不是最高，但也在三四位的样子，这主要是江州卫视不走娱乐路线，整个卫视的风格比较严肃，多以新闻财经资讯为主。 不过这倒也符合江州的地位，毕竟是国际大都市，很多地方还是和国际接轨的。 “领导，我们能对您进行一个专访吗？不用太长时间，七八分钟就够了。”张曦一路小跑的跟在王易身后，忽然问了个并无事先安排的。 “你这女同志懂不懂规矩？没有市委提前通知，不该问的就别问。”王易还没说话，外事办的一个处级干部就呵斥的说道。 张曦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说着抱歉。 她也确实有些心急，主要是刚工作不久，以前在学校也是佼佼者，毕业后能进入江州卫视，又是时政和财经类的主播，迫切的想要做出成绩表现自己。 “待会和外企高管结束后，如果时间还充裕，我还是乐意回答你一些问题的，不过提问范围会有一定的限制。”王易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在进电梯的前一刻忽然转身说道。 “太好了，谢谢领导！”张曦站在几步外，激动的向王易鞠躬。 王易只是点头笑了笑，而后和几个领导上了电梯。 之所以答应这个女主播的专访请求，不是王易见对方是女的不好拒绝，也不是觉得对方漂亮，或者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完全只是因为，王易是擅长利用媒体和舆论的，江州卫视的时政新闻节目还是很有分量的，出于工作考虑，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式。 第193章 直面问题语出惊人 张曦和摄像师没能跟着王易乘坐同一趟电梯，她们只能等后面的，因为前面还有很多领导。 “小张你可以啊，这位王主任我听别人提起过，据说背景相当的大，是在京城都手眼通天的人物，你要是能攀上这关系，以后你能当江州卫视一姐。”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一脸八卦的在张曦旁边小声说道。 电视台的人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虽然别看只是一个摄影师，知道的就比普通人多很多。 “许哥别开玩笑了，人家领导都只说看情况再定，这种领导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希望他今天高兴，能让咱们做几分钟专访，咱们把节目做好，回去也有面子，月底多拿些奖金。”张曦很自然的说道，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番话倒是说明她是个很清醒的人。 像王易这种年轻的高级干部，而且还是身居要职，不管结没结婚，肯定会让很多女人动心思，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不堪的。 王易到了酒店楼上的会议室，和这些江州负责外事与外经贸相关的干部开了一个短会，这本不是规划内的事情，王易也没有说什么大消息，大致就是谈了一下市委的看法和态度。 当王易说出，外经贸工作和政策不会出现任何调整时，参会的这些干部心中其实都松了口气。 刚经历了变故，不说人人自危，但干部有些思想包袱也是正常的。 一怕上面的领导出了问题牵扯到自己，毕竟到了这个位子，真要收到牵连，谁也不敢说自己百分百干净。 二怕新来的萧书记乱世用重典，再来个大刀阔斧的改变，自己的职位还能不能保住？这些都是干部们终日担心的。 王易这个表态，毫无疑问是告诉这些外经贸部门的干部，不要有太重的思想包袱。 而现在的王易，确实可以代表市委，市委副秘书长，主持工作的办公厅副主任，不管怎么算都是市领导。 简短的会议上，王易说的也不多，但气氛很好，在王易表态之后，其他的干部也都纷纷表示，一定坚定的支持萧书记和市委的领导，听从市委的工作部署。 这些表态就是王易临时开这个会的意图，至少人心上江州外经贸部门这一块是得到了。 现在萧书记初到江州，对这里的掌控力非常微弱，这样一点一点的让江州各个系统归心，也是王易要做的事。 江州这地方你要说还要怎么建设？估计换谁来都不会有大的变化，因为底子已经在那了，基本上也到了上限。 所以在这里工作的重心不是经济建设，而是思想建设。 会议结束后，王易才有时间吃了些点心喝了点饮料，休息了十来分钟，那几个约好的外企高管也都到了，而后正式的会见开始。 这种会见非常正式，张曦和摄像师也在一旁，今晚的江州卫视，估计至少会有几十秒的报道，王易肯定也会露脸。 经历过各种大场面，与美利坚那些顶级企业家都有私交，与欧洲中东那些政要王子打过交道的王易，眼前的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 王易会见的算是外企在江州的代表，其中有金融业的，有科技企业的，也有传统大工厂的高管，而王易和他们交流，主要也是表达一个意思，以前的政策不会有大的变动，让这些外企安心经营生产。 当然既然是交流，也会听取这些外企高管的诉求，王易让人一一记下，表示市委会慎重考虑。 王易和这些外企高管见面，其实也是为随后的晚宴打前站，一来给这些老外通通气，让晚上宴会气氛更融洽一些，二来让这些老外把想说的先说了，晚上就别谈工作了，尤其是一些敏感的话题。 今晚是萧书记到江州后，第一次在社会活动中公开露面，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和这些外企高管会谈的时间还挺长，从下午两点一直到四点二十才结束，好在晚上的宴会也在这家酒店，五点左右他还要去宴会厅视察一下。 “主任，江州卫视那个主播还在等您，要不我让她先回去？”送走几个外企高管后，管升平对王易说道。 王易看了一下时间，倒是还挺充裕的，便开口说道：“让她们来，可以留十五分钟给她们。” 很快张曦和摄像师就出现在王易休息的地方，除了王易和她们两人外，旁边管升平，还有另外两个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也在。 “张小姐，时间比较紧，你要问的话，就问与对外经济文化交流方面相关的，今天的主题就是这个。”王易直接定下了基调，到他这个级别，也不可能什么都说。 张曦连忙表示知道，其实这两个多小时里，她都在心里盘算问些什么问题，而这种没有事先安排，没有定下提问稿和回答稿的专访，对每个新闻从业人员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 这样的临时专访，才更具有新闻深度，因为她能问的相对自由，而被问的对象，也不会千篇一律的公式化回答，往往会出现重大的新闻素材。 王易和张曦相对而坐，镜头里只有她们两人，不过镜头外还有很多工作人员。 因为今天的主题就是江州的对外交流，不管是政治层面的，还是经济文化层面的，能问的能说的其实都很多。 不过王易感觉，张曦还是比较保守，一开始两个问题都是很公式化，王易也只需要千篇一律的车轱辘话就能回答。 但这并非王易想要的，于是在第二个问题时，王易的回答直接就让张曦，还有旁边的工作人员大惊。 “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那些在江州投资和工作的外国友人，他们的心中肯定是有些顾虑的，因此才有市委安排我来听取这些外资企业的诉求，萧书记更是举行宴会，邀请在江州的国际友人把酒言欢，因为良好的交流沟通，最能打消顾虑消除误会” 所有人都惊讶于，王易直接对着镜头说实话，虽是实话但绝对不该出现在媒体上，更不该从一个身居要职的高级干部口中说出。 但王易不仅说了，还是在公开场合，还是要上电视的，先让他这是在直面问题。 下一刻张曦就意识到，眼前这位王主任和印象中的领导干部不一样，接下来肯定还会语出惊人，还有更劲爆的素材。 第194章 从新闻引导舆论 “江州一直是开放包容的城市，也会永远秉承这样的态度，有很多人最近就在担心啊，说江州会不会收紧政策，影响到营商环境文化交流啊？在这里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江州不仅不会收紧，而且未来还只会越发的开放和包容。”王易就是想借江州卫视表达市委新领导班子的态度。 在来江州之前，王易也思考了很多，和萧书记也通了气，来了江州主打一个什么？ 为官一任，掌控当地的要害部门，这只是一个合格的一把手一定要做，也必须要做到的。 但是这绝对不是政绩，也看不出本事，真正的体现能力的是有所建树，比如贫困地区搞基础建设，修路修桥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干旱地区修建水渠，解决用水问题，环境恶劣的地方植树造林改造生态，或者做出什么独树一帜的事情。 最后王易给出的建议就是在江州搞开放，至少是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开放态度，让这个城市真正成为能与纽约巴黎不相上下的大都市。 看到王易回答的如此大胆，张曦的提问也越发尖锐和实际，少了那些假大空的问题，而王易的回答，也非常直接并且明确，至少在与外经贸和对外文化交流上他说了很多明确信号。 “王主任你刚才说江州的开放是全方位的，我国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就在江州，那么未来江州证券交易所会不会向全球投资者开放呢？”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张曦忽然问出了一个许多人都关心，但是严格说起来并不归江州管的问题。 江州证券交易所，虽然是在江州，但直接是国家层面监管。 王易知道张曦这是想要弄大新闻，按理说这个问题王易的级别是没法回答的，不过既然大范围确实没有超出先前他自己定下的，那便不能怪张曦。 于是王易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国的证券市场起步很晚，与世界上其它成熟的市场相比，我们相当于还处在小学阶段，目前依然还在学习和验证阶段。不过你的这个问题，实际上答案是肯定的，只要在条件成熟时，江州证券交易所肯定会向世界投资者开放，我想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其实张曦也做好了王易不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只是她最后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反正这不是直播，整个访谈随后也会剪辑，不回答最多就是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或者严重点引起领导不满。 不得不说此时的张曦还是初出校园时的心态，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正统传媒人，她的理念还是追求新闻价值和客观公正，其它方面考虑的反而不多。 这样的心态自然是好的，亦如无数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他们意气风发心比天高，同样社会其实也需要这样的朝气蓬勃。 而王易如此明确的回答，让张曦立刻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重大财经新闻。 她甚至可以想象，明天的财经类头版头条，肯定会是江州交易所允许外资进入的话题。 到此时间也差不多了，张曦示意摄像师关了摄影机，然后她首先起身向王易表示感谢。 这一次感谢就不是单纯的形式了，张曦不仅是感谢王易敢说真话，提供了高价值的新闻，更是感谢王易给了她这个机会。 “不用谢，这是你的工作，也是我的工作嘛。你们新闻工作者肩上的责任可不轻啊，除了要传达政府的声音给百姓，还要将百姓的想法传达给社会，也让政府部门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王易起身随口说了几句，虽然冠冕堂皇，但已经比大多数领导干部说的中肯实际了。 在许多领导干部眼中，媒体就是传达指示，愚弄百姓的工具，但这绝对不是媒体存在的真正意义。 随后王易就去了宴会厅检查准备工作，与张曦没有过多的交流，而张曦也马不停蹄的回到电视台，将这个时间不长的专访内容交给了台里。 当新闻编辑部的人看到里面的内容，听到王易谈的那些问题，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极高价值的新闻。 但是因为王易直接说出了现在的江州是特殊时期，这些能不能播，他们也拿不准，又马上请示了台领导。 领导们看完之后，心里也有些打鼓，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再向上请示，但是一位台领导反映过来了，这请示一上去，很快还是会到王易面前，那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几个人一合计，不仅没有请示，还打算等今天晚上，市委外事办的涉外晚宴结束后，弄个专题节目。 这个想法很快就开始实施，下午王易和外企高管开会，随后市委领导设晚宴招待国际友人，这些可以放在新闻里提一提。 然后晚上十点的财经新闻，就以此为专题，除了王易这个简短的专访，晚上再找几个外国友人，让他们表达一下对江州未来的信心，吹一吹在江州投资的便利。 当然最有价值的，肯定还是王易回答的那几个问题。 “小张，晚上采访国际友人还是你上，今晚这个特别节目你来挂帅。”台领导最后将任务交给了张曦，很显然她采访王易这件事，已经得到了领导们的肯定，这是要锻炼她培养她了。 张曦很快又来到酒店，采访国际友人就简单多了，江州卫视这些关系还是有的，很快她就采访了几个国际友人，等到市委主要领导出现，她做了个现场报道，然后摄像大哥记录了一些素材，就忙着回到江州卫视开始剪辑几个小时后的专题节目。 “领导，我下午接受了江州卫视的专访，回答了几个问题，有些话可能会另一些同志不满，不过我觉得咱们可以借助媒体的力量，为您执政江州打造出一个良好的形象。”王易见到书记后，主动说了下午的事，也提出了一些自己新的想法。 对于王易接受专访这事，书记是没有意见的，他也相信王易的分寸，毕竟王易可是多次代表国家主持重大事项的谈判，而且既然这是王易借助媒体，来帮他打造执政形象的前哨，那引起一些争论反而是好事。 第195章 《每日财经》 俗话说的好，有争论才有热度，一些不触及原则的争论，反而能让形象更加饱满，萧元山以前其实曝光度很低。 在众多的部级官员中，他属于名声不显的那类，今年突然执掌江州，本来就让全国民众意外，他也确实需要在百姓中树立一种良好的形象。 “江州卫视擅长财经类新闻节目，我估计他们会围绕今晚的宴会大书特书，事后领导您再在公开场合做些表示，让重要媒体发表出来，至少外商这一块肯定会非常高兴。”王易说出来了自己的意图，他所做的一切确实出发点都是为了工作。 萧元山是相信王易能力的，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是寻常的上下级。 晚宴是不会有什么正式的事，一开始仅有萧元山进行了简短的讲话，而为了照顾国际友人，这晚宴也不是几个人一桌的吃饭，而是完全按照西方习惯，只有红酒饮料西餐，很开放的一群人吹牛聊天。 萧元山自然被一群别国外交人员和知名外资负责人围着，他的身边也有政府的工作人员，王易一开始也在萧元山身边，不过后面就离开了。 这种场合竟然还有人主动和王易聊天，其中有老外也有国人。 老外是因为虞家在国际上的关系，这些人就是冲着这层关系来的，就像他当年去欧洲，也会主动去结交那些与虞家有交情的欧洲贵族。 国内的自然是工商界的名人，因为江州是整个国家的经济中心，大量的富豪都定居这里，今晚这个晚宴一些人也在受邀之类。 第一个主动与王易打招呼的就是好几年没见的马杰，此人现在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虽然还没到巅峰时期，但已经属于领域中的领袖了，在个人财富方面，也能排进全国前列。 “王主任好久不见，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纽约总领馆的新年晚宴上。”马杰比前些年更多了自信，毕竟层次越来越高，若是放在地方上，就是市长书记都会对他客客气气。 “倒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马老板，这些马老板生意做的可是越来越红火啊。”王易敷衍着说道，他并没有结交这些商人的打算。 对王易来说，商人们接近他，无外乎就是看中他手中的权利和接近上层的消息，而王易有一个周昂就足够了。 “哪里哪里，都是国家政策好，还有领导们关照。”马杰很谦虚的说道，此时毕竟还不是首富，身上的傲气还尚未显现。 王易笑了笑，正好此时有其他人来打招呼，王易便借故离开，并没有和马杰进行深入交流。 半点多晚宴就结束了，这个时候领导们都是各自回家，王易当然也不例外，再说家里还有个老婆在等着。 王易回到家虞婉正在跑步机上跑步，她从事科研工作，每天对着电脑久坐，回家跑步锻炼倒是非常不错的。 另外也有加强锻炼，让体质更好一些，或许有助于生育，就算不能也可以让身体机能处于健康状态，对未来的治疗，或者哪怕是进行科学技术辅助生育肯定是有好处的。 “老婆这锻炼的是越来越精神了，将来你一定活的比我久。”王易看到虞婉在跑步机上，主动走过去，边走还边开着玩笑。 虞婉也是对着王易嫣然一笑，而后玩笑的说道：“那到时候医生问我拔不拔，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说拔掉。” 听到虞婉说拔氧气管的玩笑，王易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重生前的一幕，那一次可是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让医生拔的。 “那太痛苦了，希望我老了以后，睡一觉在美梦中就离开”王易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他确实想到了临死前的那种痛苦，那是永远不想再来一次的感受。 “干什么，跟你开玩笑，怎么就开始说这些了？我跟你年纪差不多，说不定同年同月同日走呢？”虞婉感觉到王易情绪有些不对劲，长久的夫妻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哈哈，那是不是咱们还要结个拜，先结婚后结拜？白天是兄弟，晚上是夫妻？”王易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立刻就用玩笑转移话题，自己也不再去想这些。 “没个正经，我洗澡去了，冰箱里有水果牛奶，自己吃点。”虞婉白了王易一眼，然后关了跑步机走开了。 虞婉洗澡的时候，王易去洗了一些水果，还切好装在盘里，然后少见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等虞婉出来时，看到王易打开电视在看，还明显有些意外。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突然看起电视了？”虞婉以为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平时王易可是没时间看电视的。 “江州卫视的记者今天下午采访了我几个问题，要放在一个财经节目里，我看看他们会怎么剪辑。”王易随口说道，此刻他确实将台调在江州卫视。 “那我也看看，老公上电视是什么样的？”虞婉一下也来了兴趣，坐在王易身旁看着电视机。 王易也上过几次电视，而且以前那几次也都引起了不小轰动，后来去了京城那两年就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了，前几次虞婉在国外也没在电视上看到过，自然免不了还有新鲜感。 夫妻二人虽然住在了一起，但平时也比较忙，能像这样坐在一起看电视，也是比较少有的温馨时光。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点，这个时间就是江州卫视特色栏目《每日财经》的播出时间，也是江州卫视几个收视率比较高的王牌节目。 王易以前没看过江州卫视，节目开始主播并不是张曦，不过这也正常，这种王牌节目，主播一般都是电视台的排名靠前的主持人，就算不是一姐一哥，也是很有资历的金牌主持。 节目一开始还是中规中矩的，在总结点评了一些今日财经要闻后，很平顺的引出了市委外事办与在江外企高管座谈，还有市委书记设晚宴招待各国外交人员和外商的新闻。 然后就是简单的过度，播放了王易专访，当然这一段是经过剪辑的，一些不太重要的被剪掉，可以说电视上王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干货。 而随着节目播出，一些敏锐的财经媒体人立刻意识到了大新闻出现，财经类网站上很快就出现了外资进入江州证券交易所的新闻。 第196章 各方而来的橄榄枝 “采访你这个主持人挺漂亮的啊，有没有对你暗送秋波？”虞婉对新闻内容不怎么感兴趣，倒是看到张曦调侃似的问了王易一句。 “漂亮女人那么多，要是都送秋波，咱家以后能天天吃菠菜了。”王易很巧妙的回答，他知道虞婉只是玩笑。 “我自然是放心老公的，只是你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肯定会有很多想走捷径的心机婊打你主意。”虞婉略微认真一些说道，她这种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这个年纪的王易也是最容易在这种事上犯错误的。 不过王易终究与众不同，过分成熟的心理年龄，让他能把持住这些诱惑，确实任何心机婊都只会枉费心机。 第二天一早，各大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真的都变成了外资入市的讨论，王易的一句话就引起了巨大的舆论，这就是权利和地位带来的影响。 而今日江州股市一开盘，个股就以一种迅猛的势头大范围普涨，俨然给人一种，再不买以后就买不到这么便宜股票的错觉。 今天王易没有外出的安排，一到办公室还是审阅文件签字这类事。 而后他看了一些国际国内重大的新闻事件，其中有两件事王易看了若有所思。 一件发生在大洋彼岸，美利坚第二大次级房贷公司，因为坏账严重而被迫申请破产，王易知道这是次贷危机拉开序幕了。 这个事件持续时间很长，最后波及全球，就连国内金融业都受到了冲击。 但这种事本质就是一个经济周期的规律，不是次贷危机会有其它危机，就算王易是重生者，也无法改变这些事情。 所以对这件事他也只是关注，并没有干预或者做什么。 另一件事发生在国内，就是昨天首批获准改制为内地法人的外资银行正式营业了，其实这就是对外资开放的一个信号。 王易昨天说证券市场在合适的时候也会对外资开放，并不是基于重生的经历来说的，而是他在京城工作期间，知道的一些仅限于最高层讨论的信息。 其实这个时候最高层已经让金融监管部门调研外资进入国内证券市场的事，只是目前调研和规划的方向，是先让江州交易所和港岛交易所开通资金交易，以此来打通外资入场的通道。 就在王易翻阅消息时，一个电话突然响起，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你好。”王易拿起电话。 “主任，有国家航天局的来电，是否转接？”电话里是办公厅综合处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 综合处办公室是办公厅对外的联系部门，一般不能或者找不到直接领导的，都是先打电话到综合处办公室。 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对王易的称呼都是主任，另外两个副主任，则是以姓加主任二字，以此来区别王易的地位。 “麻烦转接过来。”王易回应了一声。 下一刻电话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王主任打扰了，我是航天局的计春生。” “计局长，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王易还记得这位计副局长，是航天局负责重大项目的副局长，以前两人打过不少交道。 “这个月中旬，北斗二号系统首星就要发射了，项目团队的同志，都很感激王主任给予的帮助，我们航天局想请王主任在发射那天到现场指导。”计副局长对王易还是很客气，竟然是邀请王易去现场看卫星发射。 北斗系统早在九十年代就立项启动了，不过那时候只有三颗静止轨道卫星，只能为国内提供定位、授时、和短报文通讯，此时顶多只能叫定位系统。 而北斗这几年启动的北斗二号，才是真正的导航系统，系统组网完成之后，就能覆盖亚太地区，这不仅是通讯导航的卫星组网，也是军用制导的关键。 这个项目原本也有严重的瓶颈，全靠王易去年和欧洲航天局的交易，获得深空探测器技术后，这套卫星系统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而在这之前，具备这种卫星导航能力的，只有美利坚和欧洲航天局，就连老毛子自己的那套系统，都已经处在瘫痪状态了。 不过据王易所知，老毛子的军方已经在加紧发射新的卫星完成组网了，这东西在现代战争中，就是眼睛和耳朵。 国内的这个二号系统也只是过渡，因为覆盖范围只有亚太地区，主要也是如今形势所迫，为防御做准备。 但立项上是有三号系统的，那时候就是真正的覆盖全球，大约再过十年就能基本建设完成。 “感谢计局长，也感谢同志们对我的厚爱，不过如今工作已经调动，我再来也不合适了，就麻烦计局长代我向同志们转达谢意。”王易直接谢绝了去现场的邀请，不是他故作清高，而是真的不合适。 而且王易估计，到时候至少有个分管科技的政务委员会去现场，他以前那身份去自然没问题，现在一个地方的办公厅副主任，再去就不合适了。 计副局长又是一阵恭维和感谢，倒是没有继续邀请。 其实王易很清楚计副局长为什么打这个电话，邀请自己也只是幌子，真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自己保持联系。 王易以前的身份，任何人都不好跟他过多接触，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而那些政治敏锐的，如计副局长这样的，已经看出了王易不同寻常的前景。 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王易也就三十出头，最多年底或者明年，王易肯定就是正厅了，而后再过年，或许四十岁前王易就能成为副部。 这样的年纪，加上漂亮的履历，还有世家的背景，代表着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不得不说计副局长这种学术型官员，在钻营上也还是有一套的。 他和王易算不上熟，但他这个时候还邀请王易，那以后就留下了一些交情，等再过几年，如果自己有什么需要，至少多了王易这条线，多了个机会不是？ 其实不仅是计副局长，最近隔三差五就有一些正厅甚至副部级的领导给王易打电话，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公事，基本属于混个脸熟。 这其中还有大半是来自工业国企部门，比竟王易去年后半年和这些单位联系比较多，甚至因为王易在江州卫视采访中说的那些话，一行两会的一些领导也借机给他打了电话刷了波存在感。 第197章 市常会上的针锋相对 王易最近收到的橄榄枝不少，工作做的也还算顺心，不过萧元山整体上对江州的掌控还是不理想。 就连姜姗姗在国资委也还只是个吉祥物，目前尚无建树。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江州这个地方很复杂，一些势力盘根错节，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建国前。 倒是上次王易接受了采访，在金融市场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恰好几天前，证监会对外正式宣布了拟开放江州和港岛股票交易通道的事项，这更加让资本市场注意点了王易这个人。 而因为这次事件，江州卫视的《每日财经》收视率更高了，搞金融的都深知消息的重要性，加上股市最近火热，基本上每个股民，晚上十点都要关注下《每日财经》。 因为节目的火爆，张曦也受到了台领导的重视，最近每日财经主持人做了调整，原本一直是独播的那位前辈，现在只播一，而二四这两天换成了张曦。 张曦因为年轻漂亮，在财经类节目中立刻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倒是很快就收获了一大波粉丝。 最近几日王易在忙一件事，就是他和萧元山计划好的，召开文化艺术工作座谈会。 在王易替萧元山制定的计划中，就是一个领域一个领域的在江州塑造影响力，第一步是外资企业对外经贸，这一步已经完成，并且成效还不错。 至少在这个领域，萧元山的口碑很不错，而且外经贸部门的负责人，重大事项也都会主动请示了，安排的事情也执行的不错，这其实已经足够了。 第二步就是文艺领域，这一步其实非常重要，说直接点就是掌握舆论导向。 这个舆论工具可不仅江州卫视，江州还有许多重量级的媒体报刊，甚至江州文学界，演艺界，戏曲界都有影响全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萧元山形象上立刻又会出现巨大的变化。 因为论歌功颂德，论修饰修辞，这群人才是专家。 不过在召开江州文艺座谈会之前，市委常委有一次会议，原本王易都没放在心上，以为又是例行的会议，他就坐在一旁听听就完事。 可万万没想到，会开到一半，市委宣传部长突然指名道姓的朝王易发难了。 “这里我想说一下王易同志在处理一些事情上的随性，比如不久前他私自接受江州卫视采访，还大谈特谈经济问题，甚至在上面都没有任何风声的情况下，对外透露外资进入股市的消息。这里面可是一连犯了好几个错误啊，证券交易所虽然在江州，可那是上面直管的，你这样做让上面的领导怎么看我们江州干部？”市委宣传部长一来就给王易扣帽子，问题就是他不久前接受江州卫视采访的事。 不得不说这个帽子已经不小了，没有组织授意私自接受采访公开讲话，已经是违背了组织条例。 更是谈到了职责范围外的事，大有一种私自议论国家大政方针的意思。 这两个都属于严重的错误，要是一般干部犯了，一个停职是跑不了的。 而这个问题由市委宣传部长提出了，倒也是他的工作范围，因为王易这属于对外宣传上的问题。 “马部长既然这么说了，那容我解释几句。”王易被明着发难也没有慌，而是神情镇定，语气平和的说道。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王易，而王易则是看了这位马部长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萧元山。 原则上王易在市常会上是可以发言的，但就算发言也要萧元山这个班长同意。 萧元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朝王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还顺势拿起茶杯，低头喝起了茶来。 此刻萧元山这个班长好像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倒是秘书长李源做好了接话的准备。 片刻后王易开口说道：“证券交易所不归市委市政府管辖这确实是事实，但这样一个重要的金融场所在江州，要说和江州一点关系没有，怕是也说不过去？至少老百姓眼中肯定不是这样认为的” 王易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干部了，即便在正部副部满座的市常会上，他依然能淡定从容。 一句普通的开场白，王易说的不急不慢，说完后还略微停顿了一下。 又等了两个呼吸，他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谈及那些经济问题，是因为这些确实是老百姓关心的，也是外商外资非常关注的，因为在接受采访前，我作为市委外事办公室的副主任，已经和一些外资代表进行了座谈，正好记者同志问到了，我便就此谈了谈。” “至于马部长说在上层还没有任何风声的情况下，我那样说影响了市场，也可能让上面的领导对江州干部产生不好的印象。这里我想说明的是，因为我在来江州之前担任的职务会接触到很多绝密，其中确实有关于江州和港岛交易所互通的情况。至于这算不算泄密，我长期从事保密工作，认为这是够不上的。” 王易的说法几乎是与马部长针锋相对了，严格说起来他上次接受采访，只说了江州对外金融的开放态度，就算上升到国家层面，这种说法也是没错的。 而且他并没有明说什么时候，以怎样的形式对外资开放股市，当时王易那种说法，只能说比一般官员更开明，表达方式也更直接，真要把那番话上升的政治错误的高度，又还是太牵强了。 马部长之所用这个发难王易，多少也有心里不爽的原因，毕竟他是市委宣传部长，这么重要的对外宣传，竟然事先没和他通气，两个报备都没有，多少有点不尊重人。 但王易这番解释里，又委婉的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曾经的工作。 言外之意是，你马部长不知道的，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了解的绝密比你多的多，对上面领导的想法比你更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你还在电视上直言现在的江州是特殊时期，年轻人说话还是应该三思而后行，你这样的话落入老百姓耳中，是嫌小道消息捕风捉影的还不够吗？”面对王易绵里藏针的解释，马部长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又从年龄和不够稳重，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上来数落王易。 “这个我确实没什么好说明的，只能说我讲的都是实事求是，说了些大家都知道，但是没人愿意说或者说不敢说的话，我觉得这与个人年纪应该无关？另外我认为，作为党员干部，对老百姓不该藏着掖着，问题摆在那里，不是我们不谈不面对问题就不存在的，对老百姓坦诚相待，反而能以正视听，少些捕风捉影。”王易从始至终都用的是说明这个词，他没有用解释这样的说法，这其中也是大有深意。 第198章 文艺工作者座谈会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估计萧元山都没想到，王易会直接和马部长硬刚，这与王易以前一贯的和善低调大相径庭。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要么有人主动服软息事宁人，要么就需要旁人出来调解了。 看情况马部长是真在气头上，想着自己一个市委常委，级别资历都比王易高的多，自然不会服软。 王易也像个刺头，这时候万不可能服软的。 好在李源看情况不对，就出言说道：“我说两句，这种小事我认为是没必要拿到常会上讨论的，同事之间也不要为了这点事伤了和气嘛。” 李源意图很简单，几句话糊弄过去，这件事也就算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一直在宣传系统工作，深知其中利害，我认为王易同志做法终究欠妥，应该检讨。”然而马部长还不肯松开，是揪着王易不放了。 “马部长好大的官威啊，要我检讨可以，那也得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具体违反了哪项规定？总不能马部长一句你以为，就让一个厅级干部做检讨？”王易也立马回应道，一时间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其实省部级这种常会，出现争锋相对或者意见不一的情况非常多，一些领导干部在自己系统一言九鼎，作风比较强硬，性格比较有侵略性，所以为了一些事吵起来并不稀奇。 只是这个层次普通人已经接触不到了，甚至体制内大多数人都接触出不多，因此不清楚罢了。 这个时候其实就体现出一个强有力的班长的作用了，果然下一刻萧元山重要开口说道：“好了，今天的会议没有这个议题，马部长作为老同志老前辈，也要对年轻同志多一些包容，既然上面对王易同志的行为都没有任何表示，我们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就不要上纲上线了。另外我也略微知晓王易同志的上一份工作，确实涉及许多国家绝密，相关的事情我们也不要多问，这也是保密原则。不过王易同志以后也要再稳重一些，对老同志多一些耐心。” 萧元山这是明显要压下此事，他虽然对马部长和王易都是先一巴掌后一颗糖，但很显然更偏向于王易些。 “书记教育的是，刚才我的语气有些不太好，马部长失礼了。”王易立马顺着萧元山的话，给了马部长一个台阶下。 马部长这个时候也只能顺坡下驴，这件事到此也就结束了。 关于马部长向自己发难，王易估计没有什么政治目的或者阴谋，因为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就是看自己不爽。 这人就是如此奇怪，有些人看一眼你就会喜欢，而有些看一眼就会讨厌，王易估计自己就是马部长眼中的后者。 随后会议又进入了正常的议题，主要还是几天后的文艺工作者座谈会，这事和马部长也有关系，因为文艺界属于他的工作范畴，到时候他也会陪同萧元山一起出席。 这一次座谈会的规格很高，会上萧元山还让马部长的宣传部门提前联系电视台，还有江州的文化名人。 不过因为规格高，其实也不限于江州籍的文艺工作者，但凡公司或者所属团体注册地在江州的，都属于江州文艺圈，而本身江州这个圈子就不小。 目前国内文艺界主要有四个圈子，最大的自然是京城圈，这个圈子很多其实都是带着编制，身在体制内的文艺工作者。 其次就是江州圈，这一块主要走国际路线，王易认识的但是几年没联系的赵晓燕就是属于江州圈，另外如今的当红一线女星中，还有一位女皇级人物，也是属于江州圈，同时这位还是大导一手捧红的。 不过大导不属于江州圈，虽然他常年在京城，也不属于京城圈，而是因为他自己崛起，自称一派，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西北圈。 这个圈子很有意思，主要都是一些导演，而且还都挺文艺的，是最能拿国际大奖的一个圈子。 最后还有一个东北圈，这个圈子也很有意思，主要是靠喜剧小品起家，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现在是晚会综艺的常客，在民众里影响力非常巨大。 而东北圈的后台，或者是能让这个文艺圈子崛起的，正是不久前和萧元山争夺江州这个位子的那位部长。 王易当初之所以建议萧元山率先拿下江州文艺界，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想要更进一步，方方面面都不能少。 当座谈会时间定下，前期工作就立刻开始，王易这个主持工作的办公厅副主任事情就又多了起来。 邀请那些团体单位和个人参加，这些有具体的工作人员去联系，但是名单是要王易把关，甚至主要都是他来敲定的。 既然是座谈会，人自然不能太多，首先考虑的还是资历和影响力，哪些必须请，甚至还要王易这个副主任亲自打电话邀请，哪些成分复杂不能参加，他都要把关。 好在这些人都挺给面子的，不管是文艺界的泰斗，还是当红国际巨星，只要是王易去了电话的，都立即表示会准时参加，甚至推掉了国外的领奖都要来。 当然这些人不算多，也就排在名单的前十几位，后面的就是工作人员去打电话了。 最后名单出来时，王易在上面看到了赵晓燕的名字，另外还有两个是因为拍大导电影火的女星，都是大导的电影女郎。 然而当王易看到名单后，直接划掉了赵晓燕的名字。 下面的工作人员没有问为什么，其实对于办公厅的人来说，再大的明星也只是个熟悉的名字，直到座谈会开始，都没人注意到一直活跃在江州的赵晓燕没有被邀请参加座谈会。 很快就到了座谈会这天，江州各大主流媒体，甚至国家级的一些媒体都来报道。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被中枢派到江州工作，而文艺战线历来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线，各位同志所从事的工作，是不亚于经济建设的思想建设，一部好的文艺作品，比高楼大厦更长久，甚至千百年后依然历久弥新” 萧元山一开场就提到了特殊时期，这句话王易已经公开说过了，现在萧元山再说出来，也是表明面对问题的决心。 而这个座谈会的调子一开场就起的很高很严肃，萧元山的讲话稿更是王易磨了好几天精修过的。 这些话一说出来，不仅江州各大媒体大肆宣扬，就连国家层面的媒体也大力报导，一些思想性的东西，很明显被认定为全国文艺工作的指导思想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深层的原因就是王易让田家在背后出力，那位部长虽然这次没有挣过萧元山，但依然是萧元山未来最大的竞争者。 第199章 第一次意见分歧 江州文艺工作座谈会是圆满成功的，萧书记的形象在文艺界也一下高大了起来。 而经过这次之后，一直名声不显，形象比较单薄的萧书记，被更多人所熟知，当然形象都是正面的。 萧书记事后对这场座谈会也很满意，认为王易前期制定的路线和方针是被验证有效可行的。 这件事之后，江州文艺圈也开始发力，因为此时央台黄金时间，基本上被东北圈的影视剧所占据，主要是以乡村题材为主的轻喜剧，还有以十九世纪为背景，讲述人口迁移的闯关东事件的电视剧。 而江州文艺圈，则开始主打年代剧，以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江州为背景，或者是八九十年代高速发展的江州为背景的影视作品。 不久之后一些有心人就发现，在国内形成了南北两个极具特色的文化热潮，而这其实正是与那位竞争对手的暗中较量。 此时萧书记明面上还是占据优势的，但他其实也有一个严重的劣势，那就是江州远离京城，竞争对手在重要部长之位。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某些方面对方确实比萧书记更有便利。 文艺工作座谈会后，按照王易的前期规划，下一步就该是整顿江州国资系统了。 这是江州问题最严重，也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中旬，正是一年中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时节，王易也开始逐渐关注，并有意通过姜姗姗插手国资系统的事情。 面对国资系统，策略不是像文艺界一样开座谈会，因为他们都清楚，跟这些人讲任何道理都没用。 文艺界重名，把这些人捧一捧，很多问题就解决了。 但国资系统这些人只重利，他们的眼中只有钱和权，你就是拉着他们天天开会洗脑，也只是浪费口舌。 一个地方主要有三个方面，分别是政治，经济，文化。 文化这一块现在已经基本抓在了手里，经济问题在江州又是特别重大问题，外资和民营经济问题已经不大，所以勉强算抓了一半。 只要解决了国资系统，江州经济这一块就算掌握，那算基本在江州立足了。 而解决国资系统，依然是王易打头阵，最近他以市委副秘书长的身份，在姜姗姗的陪同下，考察调研了许多国资大企业。 这些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属于国资，但不属于央企，都属于地方国资。 如果是中枢直管的企业其实还好，因为江州好几家大型国企，都涉及军工和尖端装备制造，王易以前和他们都有往来。 但真正左右民生经济的，又不是这些企业，而是江州地方国资掌控的大型企业，这些企业上至决策层，下到中层管理人员，关系都盘根错节，是地方势力几十年发展下来的，非常排外不说，还早就圈地跑马不容外人插手。 通过这几天和姜姗姗的交流，王易知道很多江州企业，名义上归国资委监管，可实际上掌控力极低，一些国企内部已经形成独立王国，甚至还有侵吞国有资产，骗取财政补贴的恶性事件。 “问题很严重，已经不是抓几个人，调整几个岗位就能解决的事了。现在就算姜姗姗做了国资委主任，对江州国资系统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改变”在近一周的深入调研了解后，王易凝重的向萧书记汇报了情况。 “困难肯定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江州在我们手上只能变得更好，所以再大的困难都只能克服，你了解这么多情况，有没有什么想法？”萧书记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说的都是我们如何如何，现在这种重大事件上，也都会首先考虑王易的建议。 见到领导如此有决心，王易想了一下后说道：“积重难返便只有改革一条路了，亦如当年的乡镇企业改革，恐怕在江州也只能掀起一场改革了，省属国企改革” 当一个问题成为普遍现象时，已经不是缝缝补补能过下去的了，便只有进行重大改革一条路。 但改革通常都会有极大的代价，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作为市委书记，他内心其实是不想进行改革的。 因为宁不做也不错，对他来说政治风险越小越好。 果然在思考许久后，萧书记开口说道：“我认为现在不是进行大改革的合适时机，这个时候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萧书记的话很简单，但也明确的拒绝了王易的建议，可以说这是两人第一次出现意见分歧。 不过王易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到了萧书记现在的位置，考虑的确实很多，就连王易自己都不敢保证，如果换做自己到了这个位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有没有魄力，不顾一切的去改革？ 既然萧书记放弃了这个时候进行省属国企改革，那王易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开展了。 这件事就只能暂时搁置，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办公厅负责人能决定的。 当天晚上回到家中，王易将此事告诉了虞婉。 “这么说你和萧书记出现了意见分歧？不过到了他现在的位置和处境，这么选也无可厚非，倒是我老公依然初心不改，看来我果然没选错人。”虞婉听后便说出了问题的根本。 不过她表现的对王易非常看好，还如热恋时一样，挽着王易的手臂，在王易脸颊上亲了一下。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只是今日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未来与他的分歧可能会越来越多。”王易在妻子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并没有因为萧书记放弃了自己的建议而沮丧或者失落，完全算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和萧书记，某种意义上也只是政治同盟。 “想那么多干什么？随着他地位的提高，还有你地位的变化，这些不都是很自然的情况吗？我老爹当了部长后，和他的老领导还出现了好多次意见分歧呢。对了，前几日听蓉蓉说到一件事，夏院长好像和幕后那位大佬在人事问题上出现了一些分歧，现在京城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虞婉确实是个好妻子，也能做王易最需要时给与帮助。 第200章 虞婉的离谱想法 省属国企改革的事被萧元山放弃，王易的工作重心也从国资委离开，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五月。 而此时王易也察觉到了京城一些变化，毕竟他在京城人脉还不错，至于这些变化，主要都围绕着政务院那位常务。 因为工作上没有特别的事情，在政治和经济领域也没有特别好的突破口，这段时间王易的工作是按部就班的进行。 此时他已经在办公厅负责人的岗位上工作了两个月，对江州的情况也完全了解，江州政坛的人也都认识了。 而此时他这个位子和掌握的权利，也开始显现出一些无法避免的人情世故来。 江州这个城市太重要了，这段时间已经有以前江北的党政机关干部，来江州办事，通过各种渠道希望王易打招呼批条子给予方便。 这些人大多都还好推辞，但还有一些竟然是和他沾亲带故的，也求着要他帮忙。 王易知道这里面大多数的请托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往往只需要他一句话，一个交代事情就办了。 但是这些小事，涉及的不仅有处级干部的调动任命，更有动辄几亿甚至几十亿的项目，其中牵扯的利益可一点都不小。 对于这些请托，王易当然是能拒绝就决绝，到最后他真正出面帮忙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事至少也是不损害人民群众利益，对他也没有直接好处的。 因为要拒绝很多饭局，王易对外都是说晚上要回去陪老婆，家里那位不同意他在外面应酬。 渐渐的王易就有了惧内的传言，后来传言愈演愈烈，甚至有说王易是入赘豪门，被家里那母老虎管的很严。 关于这个谣言，姜姗姗都好几次开王易的玩笑，对此王易却无所谓，更不会解释。 反正日子是自己在过，好不好自己清楚就行，至于外面怎么传言他反正是无所谓。 这一日王易下班回家，竟然看到姜姗姗也在家里，并且系着围裙，和虞婉一起在厨房忙碌。 王易这样的家庭早就能请个保姆，甚至稍加变通，甚至能让机关安排工作人员服务，但是王易家里还是至于他和虞婉两人，也都是自己下厨做饭吃。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什么风把姐给吹来了？”王易见到姜姗姗，立刻笑着问道。 姜姗姗没有回答，倒是身后的虞婉一脸不满的朝王易说道：“王主任你一天是真忙啊？连姗姗姐的生日都忘了？” “嘶真是抱歉，要不是老婆大人，我险些又犯大错误了，你们先忙着，我去买个蛋糕。”王易一脸歉意的说道，他是真给忘了，其实几乎每年王易连自己生日都会忘。 “得了，你们就别再我面前秀恩爱了，小婉早就准备了，王主任你就先休息会。”姜姗姗故作埋怨的说道，三人的关系现在倒是挺融洽的。 王易笑了笑，乖乖的去沙发上休息，他随手翻看报纸，偶尔还能听到两个女人在厨房嬉笑的声音。 很快虞婉和姜姗姗就陆续将做好的食物端上桌，看起来做的很丰盛，并且王易还看到虞婉准备了红酒。 等到三人围坐在一起，王易作为主人率先举杯，给姜姗姗送上生日祝福。 “说起来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想吃什么今天就说，我好提前准备。”姜姗姗喝了一口红酒后说道，王易一家已经算是她最亲近的人。 “姐做的都好吃，我就不挑食了，你做什么我和小婉吃什么。”王易也没客气，到时候大概也是在家里吃，那肯定少不了请姜姗姗。 “你好敷衍哦，必须说两个菜名，你难道不知道，下厨的人最讨厌听到的就是随便吗？”姜姗姗却是不依不饶。 确实对于每个下厨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随便二字。 王易想了一下，看起来很认真，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道：“那就辣子鸡和土豆烧排骨，这两道菜是我以前读书时最喜欢吃的。” “姐，你比王易正好大一纪？”虞婉忽然岔开话题问了一句。 王易听到虞婉这么问，心里还有些诧异，因为这样一说，就显得姜姗姗年纪大了。 “是啊，今天满了43周岁，已经是老太婆了。”姜姗姗笑着说道，倒是没有觉得尴尬。 “哪里有老啊？咱俩一起出去，指不定别人还以为我是姐呢！”虞婉倒是顺着奉承起来。 不过她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奉承和谦虚的话，姜姗姗保养的确实好，她作为干部从不化浓妆，也或许正是这样，她的皮肤状态非常好，加上身材也没有一丝发福，各方面看起来和虞婉都差不多，不知道的也就以为三十左右。 王易埋头吃着菜，这种话题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插嘴。 今天是姜姗姗生日，自然他是主角，王易倒是没怎么喝酒，全程多是虞婉和姜姗姗在喝，两个女人聊的也很投机，至少王易看着是姐妹情深。 倒是女人间的话题王易不怎么感冒，只是偶尔敷衍的说上几句，但酒过三巡之后，不知怎么的虞婉就把话题扯到了孩子上，然后很自然的就过渡到自己和王易的问题上。 虞婉不能生孩子，一直在接受治疗，这事姜姗姗也是知道的，本来说到这些，王易是有意回避的，但就在他准备起身去书房时，虞婉突然叫住了他。 此时虞婉和姜姗姗都喝了不少酒，看起来都有些微醉。 “王易，姐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我有个想法一直想和你说，趁着我们还年轻，要不咱们就听医生的建议，做试管代孕？”虞婉当着姜姗姗的面说出这番话。 对此王易其实不怎么意外，因为这两年下来，各方面权威专家给出的最好建议就是试管代孕。 王易倒是觉得没什么，正打算和虞婉好好谈谈这个事，但他忽然注意点，一旁的姜姗姗看起来很害羞。 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王易还没多想，虞婉就继续说道：“而且我都想好了，姗姗姐也同意了，她来做我们孩子的生母，这样一来我们也放心，二来那也算是姐的孩子，以后姐也有个依靠。” 王易听得是脑袋嗡嗡作响，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离谱，咱先不说伦理上的问题，还有国家政策的问题，就我和姗姗姐这身份能行吗？还有姐这个年纪做这种事多危险？”王易立刻否决了虞婉的提议，虽然客观来说，虞婉说的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心理这一关王易都过不了。 “我我没意见，也愿意冒这个险，你和小婉都同意的话，我就辞职不干了，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这一次竟然是姜姗姗主动开口，而且她态度更加坚决，看样子她和虞婉是真的已经商量好了。 第201章 山雨欲来 王易被两个女人盯着，也不得不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在不考虑姜姗姗的情况下，王易当时听到医生建议，就已经有过初步构想，抽时间和虞婉去欧洲，在让周昂找个可靠的人代孕。 这种事情确实于法不合，但是就王易知道的，不少人都使用过这种手段，只要做的隐秘，虞婉再消失一段时间，就说去养胎了，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一切手续都按正常流程走，基本上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至少本质上，这孩子是王易和虞婉的，就算走亲子鉴定都没问题。 但现在虞婉突然把姜姗姗扯进来，王易心理上确实一时难以接受，毕竟他对姜姗姗的感情还是有些特别的。 要说完全没有喜欢那是假的，甚至王易还有些觉得对不起姜姗姗，如果不是多年前两人认识，也可能姜姗姗早已遇到了合适的人，多少也是王易耽误了人家。 “我已经让悦悦联系了德国的一家医院，那里有最先进的胚胎培育技术，而且辅助分娩技术也非常人性化，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见王易还在犹豫，虞婉继续说道。 此时王易才明白，感情这事自己是最后知道的，自己老婆甚至已经联系好了一条龙服务。 “这样对姐太不公平了，她努力半生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为了我们的孩子，却要她放弃一切？”王易就算理性思考，还是觉得这样对姜姗姗不公平。 “我的能力在工作上也帮不了你太多了，以后的路也基本到头，如果真能让我如愿以偿做一个母亲，那放弃这些实在不算什么。”姜姗姗倒是很洒脱，她合着虞婉一起来劝王易。 王易依然觉得这关系很乱，但理性的分析，权衡利弊，这又确实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方案。 见王易始终犹豫不定，虞婉再次说道：“最终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而且我都想好了，等孩子出生，对外就宣布认姐做干妈。孩子管我就按北方的习惯叫娘，管姐就按南方的习惯叫妈。” “合着你们把以后怎么过日子都想好了？这就是通知我是？”王易感觉自己想的再多好像都没意义了，因为虞婉其实已经决定了，并且姜姗姗也变得极度渴望。 “老公，你也不想咱们一辈子都没个孩子？也不想姐这一生留下遗憾？”虞婉有些撒娇的看着王易。 “让我仔细考虑一下，这里面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王易没有立刻答应，说完这话他就起身去了书房，但这话又基本表示答应了。 这一次虞婉没再说什么，等王易走后，她还对着姜姗姗说道：“姐你就放心，他已经答应了。” “妹妹，谢谢你！”姜姗姗无比感激的对虞婉说道，虽然这一切都想做梦一样，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姜姗姗想要的。 “姐你还客气什么啊，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虞婉不愧是出生世家豪门，这种混乱的关系她都能轻易的接受，并一手促成了此事。 王易这一夜确实想了很多，他也确实已经认同了虞婉的提议，既然同意了，那考虑的更多就是如何具体操作，和推演其中的细节。 毕竟王易现在身份地位已经不同往日，任何一点细小的过失，都可能成为未来的隐患，所有这件事就算要做，也必须十分隐秘。 至于姜姗姗以后的安排，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作为女性她走到现在的地位已经很少见了，要想更进一步会越来越难，而她的能力注定不会有太大发展空间。 到时候王易只需稍加运作，姜姗姗已经连续工作满了二十年，以副厅级领导干部办理病退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这件事不是现在就能办的，一来他抽不开身，二来他们跟着萧元山来江州才没多久，现在尚无建树就让姜姗姗撂挑子，多少会让萧元山心存芥蒂。 不过这件事王易已经放在了心上，并且也联系了周昂，让他提前和德国那边做些准备。 江州的经济领域不做国企改革，短时间很难有所建树，这些日子王易也开始考虑，如何在政治上帮助萧元山树立威信。 只是他这里还无任何头绪，五月的最后一天，住在江州的那位老同志秘书突然来电，让他去居所一趟。 这位传唤王易立刻放心手上的工作，并连忙给萧元山报备了一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当王易见到老同志时，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显然这次老同志召见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首长叫我来，有什么吩咐？”王易微微低着头，没有一句客套话，他知道这种情况直接切入正题反而最好。 对方看了王易一眼，而后将眼镜取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接着将头枕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竟然以一种闭目养神的状态说道：“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虞家的女婿，萧元山的得意门生，现在你应该能代表很多人了？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 王易预想过很多情况，但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可以肯定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您的意思我一定如实转达，而我个人是无条件尊重您的。”王易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回了一句，他明白这已经是最顶层的政治对话了，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只有两种选择，在官场之中也就是站队。 听到王易的答复，对方微闭着眼睛继续说道：“我听说有些人盯上了东篱同志的位子，还拿江州不久前的事情来说话，前面那位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东篱同志长期在我身边工作，他的为人我是很了解的。东篱同志的身体状况确实欠佳，但这些人太急不可耐了，我想知道你们的意思。” 王易此刻脑子飞速运转，对方口中的东篱同志，就是政务院那位常务，王易也是与他有过接触的，从去年的情况看，那位身体确实有些不太好，当时王易还在京城时，就听说那位还去医院住了一周。 这个时候老同志问这样的话，那肯定是那位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堪忧的地步，而一旦意外出现，那个位子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加上年底就会换届，一旦得到那个位子，就等于预定了再下一届夏院长那个位子。 王易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已经形成，而这还只是在江州，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样的？ 第202章 提前成为正厅 至于是什么人盯着那个位子，不用对方明说，王易就知道肯定是萧书记那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那位部长已经明显慢了萧书记一步，所以他应该是退而求其次，在谋划夏院长那个位子。 只要今年他能继承东篱同志的位置，就等于预定五年后的位子，现在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了，所以对方很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随后就将老首长的意思转达，我想几位长辈也是与您相似的想法。”王易基本上现场就表态了，说到底这就是一次特殊事件，老同志想要寻求世家力量来相互制衡。 听到王易的回答，对方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鱼缸前，拿起饲料向鱼缸里丢了几粒。 下一刻鱼缸里原本还分散着，慢悠悠的金鱼，一下都闻风而动，争先恐后的抢着饲料。 看到这一幕，王易忽然感觉很讽刺，自己包括身后的那些长辈，是不是都像这鱼缸里的鱼？ “这人年纪一大啊就容易糊涂，最近老是犯困，听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有时候打盹还要胡言乱语说梦话，小王啊，刚才我有没有打盹胡言乱语啊？”对方的声音还真像刚睡醒，这一句话直接就把王易给整不会了。 从居所离开后，王易马上电话联系了几个重要人物，简明扼要的转述了事情，结果自然是大家心照不宣，该怎么做也都心里清楚了。 回到市委王易是面见萧书记说明情况的，两人的谈话时间很长，足有近一个小时，为此书记还推掉了后面的行程安排。 暗流此时其实已经开始涌动，当天晚上王易和虞婉也聊了很久，虽然虞婉早已离开了体制，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但这个贤内助的政治敏锐还是很强的，也是王易重要的参谋。 虽然两人分析了很多，可这种层次的较量，王易还无法亲自下场，他也就是比别人多些消息，起着纽带作用，知晓更多的内幕。 第二天一切如常，王易继续做着本职工作，国内外的媒体也没有相关的报道，看起来只是非常平凡的一天。 不过就在这天晚上，准确的说已经算是翌日了，凌晨刚过两点的样子，王易的手机忽然响起，还不是工作手机，而是知道号码的人不多的私人手机。 被半夜吵醒，王易反而立刻就清醒了，连忙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是老大哥田荣光的，他立刻预感到事情发生了。 电话一接通，对方没有先说话，而是等王易开口说了句：“老大哥，我是王易。” 这也算约定俗成的一种习惯，因为这个电话可能牵扯很多绝密，为了防止有人捡到手机，或者王易不方便，因此都是等接电话的人先开口。 听到王易的声音后，田荣光才语气凝重，也异常小声的说了句：“刚才医院有消息传出。”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没头没尾，但王易非常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一种非常少见的情况，最高长老团在任期内，出现了空缺。 和老大哥田荣光没有过多说什么，甚至就只是一人一句话，然后就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 王易靠在床上，虞婉其实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声音，因为屋里实在太安静了。 “睡，想再多也没用。”虞婉倒是看得开，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后面的事已经不是王易能左右的了。 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和谁打电话，因为该知道的能知道的，恐怕也都在此时，甚至在他之前知道了。 后半夜王易也没怎么睡，倒也没有多想，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办公厅。 果然上班时办公厅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这是向全国公开发送的，所有人听到第一反应就是意外。 不过很快所有人也都好奇，空缺出来的位子会是谁去补上？ 此时距离开会选举还有三个多月，东篱同志原本负责的工作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因为在这之前兰副院长就接过了工作，兰副院长的威望和能力，也能代替。 大多数人也自然的认为，几个月后兰副院长应该会顺理成章的接替这个位子，但是知道了老同志的意思和与高层沟通中王易得知，兰副院长也只能暂代。 距离十月份的会议越来越近，江州的工作倒是也有一些稳步的推进，只是与最初王易预想的大刀阔斧相差甚远。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炎热的七月，江州的夏天是红红火火的，王易永远都记得，在七月十二日这天，江州的气温达到了38摄氏度，路上的行人都变得很少了。 今天有一场惯例召开的市常会，讨论两个副厅级干部的任命。 王易依旧是出席会议，没有投票表决权。 不过就在两个干部的事情讨论结束后，秘书长李源突然说道：“市委办公厅是我负责，王易同志以副主任身份主持工作也已经半年了，他的能力和政治素养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我提议应该让王易同志转正了。” 王易都觉得这事有些突然，关键事先他并没有得到消息，也没人和他通气。 按计划王易至少还有一年才能成为正厅，一是他的年纪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二就是他在副厅级满打满算也才两年，年限还略微有些欠缺。 这个时候按理说会有常委出来提出不同意见，至少会有人说王易太年轻之类的。 但是再次让王易意外的是，没有一个人提出不同意见，就连一直看王易不顺眼的马部长都默不作声。 没有意见那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最后萧书记让举手表决，也顺利的全票通过。 这件事来的很突然，进展也相当顺利，第二天王易的任命公示就贴了出去，半个月后，也就是七月底的最后几天，他正式成为了江州市委办公厅主任，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 直到此时王易才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这其中肯定有萧书记的力荐，但更大的因素可能是来自老丈人的交换。 上层一些人事变动已经定下来了，老丈人虞兴华本来还可以再干五年部长的，但是明年他会退居二线，而这或许就是让王易提前踏入正厅的代价。 第203章 中枢候补委员 自己的正厅级别，市常会上都没人反对，王易估计是在这之前，几个市常委开的那次闭门会上，是宣布了中枢指示，而自己这个正厅极有可能是来自中枢的指示。 各级常委会偶尔会出现所谓的闭门会，那就是真的只有班子里的成员，没有列席的，也没有记录的，当然这种情况会非常少。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提前任命和晋升就算不符合常理，也没有谁会公开违抗中枢指示。 既然自己的事都定下了，那上层的博弈肯定也是已经完成，果然在第二个月，萧书记就私下告诉王易，年底他就会回京了。 这次回京很明显就是进入中枢，当然理论上王易也是会跟着回京的。 只是王易会略微晚上一些，因为年底只是党内的变化，要明年春天才是行政职务的更改。 所以王易还会担任江州市委办公厅主任半年左右，至于明年他新的正厅级职务，目前倒是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萧书记的意思，自然还是想要王易在身边工作。 但是现在王易的工作安排，已经不是萧书记一人说了算，或者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了。 王易倒是不怎么关心未来的工作，只要还在办公厅主任位子上一天，他都会先做好本职工作。 倒是虞婉已经考虑起未来的规划，她多次催促王易早些实施那个试管代孕的计划，并且打算在很长一段时间放弃‘天机微电子研究所’的工作，这样才能保证没什么破绽。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下旬，备受瞩目的大会准时召开，今年之所以被更多关注，主要还是因为东篱同志的辞世，让很多人都好奇谁会上位？ 会议一开始就爆了个冷，虽然大多数人都没察觉或者忽略，但是少数人还是关注到了。 那就是王易这个正厅级的年轻干部，竟然出现在了中枢候补委员的备选名单中，然后毫无意外的当选为候补。 虽说这是党内职务，各方面的规定王易也都符合，但是通常都是至少要副部级干部才能担任的，王易以正厅级别，加上如此年轻就成为候补委员，确实还是比较少见了。 而后会议的各项议题倒也按部就班，最后到了万众瞩目的领导团体选举，当结果出来后，一切也就尘埃落地了。 果然兰副院长并没有像普通人期待或者认为的那样进入核心团体，并且会后不久，兰副院长就主动递交了辞呈，将在明年彻底离开领导岗位，成为退休干部。 而在东篱同志的继任者人选上，由于各方势力的较量下，萧书记的竞争对手也没有如愿以偿，倒是一个以前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甚至再次之前只是普通省部级干部的同志上位了。 这才是真正的冷门。 但竞争对手势力也不是完全失败，不得不说对方的能量还是很巨大的，那位虽然没能进入最核心，但也获得了重要职位，更关键是他那一系的一个重要人物，顺利的进入了长老团。 大会之后，萧书记就基本不怎么在江州了，新的书记近期应该也会到任，在这个空窗期，王易这个办公厅主任倒是最清闲，也是权力最大的时候。 八月的某一日，王易按照提前规划的行程，出现在一个活动上。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活动，一切按部就班，只是很巧的又遇到了江州卫视的主持人张曦。 张曦这几个月势头很盛，基本上已经成了《每日财经》的当家花旦，按照她这个势头下去，最多一年半载，就可以冲击江州卫视一姐。 而她今天之所以出现在活动现场，也是事先知道王易会出席，所以主动申请来外景。 目的嘛也很明确，就是希望能再采访一次王易，得到一些高价值的新闻素材。 “王主任您好，不知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对您进行的专访，也让我受益匪浅，如果方便的话，今天能否再问您几个问题？”张曦落落大方的出现在王易面前。 她不确定王易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所以还提到了上次的事情，而这个女人也不是那种搔首弄姿的女人，至少这个搭讪让王易觉得很舒服。 “你叫张曦嘛，怎么会不记得，我夫人还挺喜欢看你的节目，不过今天恐怕没时间了，实在抱歉。”王易笑着说道，并没有疏远对方，甚至还主动提到了虞婉爱看她的节目。 《每日财经》这个节目虞婉还真是偶尔会看，虽然是财经类新闻，但其中涉及的资讯，其实很多与高科技有关。 “啊!真的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可惜做了这么久财经节目，我也感觉到进入了瓶颈，一直想再提升，却迟迟找不到状态和方向。”张曦没有因为王易的拒绝而放弃，不过她很懂事的没再说采访的事，而是跟在王易身边，立刻很自然的进入了闲聊模式。 不得不说这传媒专业的高材生脑子就是灵活，她借着王易说自己夫人喜欢看节目，一点都不突兀的过渡到自己工作上。 那种感觉就是，既感觉到荣幸，又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愧对了期待和厚爱。 王易也立刻察觉到了张曦的高情商，内心还是有些欣赏对方的。 不过他确实没有接受采访的意思，主要是现在他也没什么与经贸类有关可说的，一些没有营养的车轱辘话，王易宁愿不说。 但出于对张曦的欣赏，王易便也很自然的说道：“那不妨换个思路和方向嘛，传媒可不止财经这一个领域，为群众发声，呼民生所急，咱们江州卫视还缺这一个节目。” 王易这话确实有提携张曦的意思，因为这样的节目通常收视率都会很高，但是没有后台，没有领导支持，这种节目根本办不下去。 张曦立刻敏锐的意识到了机会，她有些激动的说道：“多谢王主任提点，我会将这个思路向台领导反映，到时候还请王主任指导一下咱们卫视的工作。” “再说，如果有好的方案，我当然是支持的。”王易看似敷衍的说了一句，此时已经到了专车旁，说完这句话王易也上车了。 现在的王易一言一行其实也都大有深意，他当然不是单纯的欣赏张曦，而还是想真正做一些事情，但是在江州大事他没资格做，那就借助媒体还有自己现有的地位，用剩下这半年时间，为群众办些实事也不错。 第204章 《每周观察》 看着王易远去的专车，张曦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虽然今天最初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却得到了更大的收获。 等半小时后张曦回到台里，立刻找到了分管栏目制作的副台长。 “张台，今天虽然没有采访到王主任，但是主任对台里提出了一些期望，他希望我们搞一个聚焦民生，反映社会弊病，深度新闻报道，带有传媒监督性质的节目。”张曦按照自己的想法转达了王易的意思。 因为是王易的意思，这位电视台领导也不得不慎重对待，毕竟作为媒体人，他们的消息灵敏度和洞察力比一般人更强。 王易现在的身份，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不仅是眼前的小主播张曦，就是他这个副台长，未来也是相当于有了门路。 “有没有具体的指示，我好向台里其它领导转达？”张副台长比较郑重的询问，显然他是已经对这事上心了。 张曦目光一动，而后略微压低声音说了句：“张台，就是没有具体指示才好啊，咱们先拿出一个大致方案，不是就能去当面请示了吗？” 听到张曦这句话，张副台长立刻恍然大悟，心里对这个年轻人也是另眼相看。 他先前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张副台长语重心长的对张曦说道：“那这件事就由你来挑大梁，你和王主任比较熟悉，应该更能理解和贯彻他的意思，就先弄个方案，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去市委请示。” “好的，我今晚就开始做。”张曦立刻郑重的答道。 其实这个节目很好做，因为现成的成功模板太多。 之所以能将这种节目做好的太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顾忌太多，不敢报道不敢说的话太多。 不能直击痛处，不能反应群众真正关心的话题，那自然没有收视率，最后也就沦为鸡肋。 而只要敢披露，敢报道，这种节目轻易就能造成轰动效果。 当然这个前提就是后台得够硬，不然节目办不下去，做节目的人很可能都会不了了之，这种事情可已经不少了。 张曦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或许换做别的主持人，那种工作几年，已经成家立业的，就算给这个机会对半都不会要。 但张曦正值年少有冲劲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有传媒人的坚守，所以明知这个机遇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她依然干劲十足。 仅仅两天后，张曦和那位张副台长一起来到了市委，但是两人都没有直接见王易的资格，因此还通过传达室，一层层的往上通报，让两人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 传达室也不是什么人来都能给传达的，真那样领导和领导的秘书天天都能忙死。 也幸亏张副台长陪着张曦一起来的，毕竟江州卫视的副台长，这名头其实也不小了，至少传达室会立刻转到办公厅综合处。 王易今天正好没有外出活动，这几天忙的就是准备迎接新的市委书记。 据王易了解，这位新来的黄启升书记是一哥指定的，也是一位专业技术出身的科研型领导干部，比较符合这一代的特色。 而且启升书记是军工出身，专业还是搞弹道导弹的，只可惜王易当时为国防军工奔走时，启升书记已经在地方省委做班长了，两人以前从无接触。 “主任，江州卫视的副台长，和一个叫张曦的记者说有工作向您汇报，因为没有预约，传达室询问主任要不要见？”管升平来到王易办公室。 王易继续看着手中文件，直接回了一句：“请他们过来。” 很快张曦和张副台长就来到了王易办公室，还是管升平将她们领进办公室，并给两人泡了茶。 “二位请坐，这位就是张台长？”王易表现的也很客气，主动和张副台长打招呼。 “主任您好，我叫张仁礼。”张副台长做了个自我介绍。 王易笑着点头，看了看张仁礼和张曦，这两人都姓张，王易很自然的会认为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没有好奇去问，就算人家是亲戚，那也与他无关，电视台这种地方，也没有规定亲属不能在同一个单位。 “几天前听了领导的建议，我和张台这几日弄了个方案，我们打算办一个新的节目，今日来想请领导给把把关。”张曦在合适的时候接过了话题，直接引入到正题中。 她说话时打开一个文件袋，将几页打印好，并进行了简单装订的册子递给王易。 王易笑着点头接过，而后当着两人的面就看了起来。 这份企划案并不长，甚至没什么新意，因为确实有现成的成功案例可以模仿，而且一模仿一个火。 要说最家喻户晓的，莫过于央台的一档栏目，那曾是国人最关注，也确实反映了不少群众关心的问题。 只要是经那节目曝光的，不管后台多硬，背景多强大，基本也都得到了处理，也或许正是如此，得罪的权贵也就多了，那个栏目逐渐走向了下坡路，最近两年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报道，群众的关注度自然就低了。 央台是放眼全国，江州卫视只需要关注本地的问题就可以了，所以按理说做起来更容易。 王易很快就将企划方案看了个大致，他笑着向张曦问道：“方案没什么问题，毕竟珠玉在前嘛，只要初心不改，自然能做成江州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栏目，只是我好像没看到栏目的名字，你们是没定还是？” “有三个备选的节目名称，想请领导给把把关。”张曦很自然的回答，而后说出了三个意思都差不多，也不相伯仲的节目名。 王易听完后只是略微思考，便说道：“我觉得《每周观察》这个名字就不错，本来你们计划的也是每周日播出，用一周时间来调查暗访，每周一个话题，每周一个人民群众关心的热点。” “这么一想，这名字确实比另外两个好，领导就是慧眼识珠啊！”张副台长立马开始拍马屁。 王易笑了笑，而后说道：“思路很清晰，希望你们能真正做出一个有特色有深度的节目，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和我沟通。” 最后这句话是王易的保证，也是明确的告诉二人，他会在后面撑腰。 而这句话也是张副台长和张曦最想听到的，有王易这句话，就算真正和王主任搭上线了。 第205章 第一个曝光事件 得到王易的肯定和支持，回到台里张副台长就力主张曦筹备《每周观察》这个新栏目，虽然一开始也有些阻力，但是只要张副台长搬出王易这尊大神，台里不同的声音就闭嘴了。 另外一个节目也正式播出，除了台里自己有把关审核，像这种有深度，反映社会问题的新闻节目，还要宣传口的有关部门审批。 这里确实又遇到了困难，但是当得知是市委办公厅王主任授意办的这个节目，宣传部门也就开了绿灯。 现在江州的官员都明白，这位改革开放后最年轻的正厅级领导，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离开江州了，谁也不知道王易会在京城担任什么职务，总之不能得罪就对了。 而且就算不看王易的未来，他现在也是堂堂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放眼江州又有几个人能压得住他？ 王易没有去具体过问张曦如何操作《每周观察》这个节目的，除了他本身事情多够忙之外，也因为他知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这个外行就不要去瞎指挥了。 另外启升书记也已经到江州上任了，这几天王易都比较忙，毕竟启升书记的衣食住行他都需要亲自过问。 还有就是启升书记入主江州，多少也会带一些人来，而这些人的人事调动和来江州的安排，也需要王易这个办公厅主任出面协调。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办公厅主任的工作，倒是又让王易学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了解了许多曾经没有接触过的操作手段。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周，现在周末王易多少也有时间陪虞婉了，这个星期日下午王易就陪虞婉看了电影逛了街，不过两人晚上没有在外面吃饭。 “老公不是说今晚张曦主持的《每周观察》第一期开播吗？我们回家看电视，我给你下面吃。”虞婉对张曦还挺感兴趣的，只是王易莫名有种感觉，就是自己老婆对这个年轻的女主播是不是有些太关注了？ 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王易倒也没有多想，他自然认为是自己偶尔提到张曦，虞婉就关注一些罢了。 “好啊，前天她们和我说了一些这一期的情况，据说暗访过程还挺凶险的。”王易自然是同意了，他对这第一期的节目有些了解，但是具体的情况知道不多，也有些好奇。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虞婉没有给王易下面吃，而是在楼下餐馆打包了一些饭菜。 《每周观察》播出时间很固定，在周日晚的7:30开始，总时长30分钟，这个时间段绝对算是最佳黄金时间了。 王易和虞婉是边吃饭边看电视，央台的新闻一结束，江州卫视这个新的节目《每周观察》就掐点开始，简直是无缝衔接。 因为前天已经大致听了张曦对第一期节目的汇报，王易知道这一期的主题，不过虞婉还不知道，显得就有些好奇。 节目一开始就是张曦坐在演播室的画面，这还是比较常见的播报的形式，一句话首先引出了这期的主题，原来这一期的内容是社会残障人士乞讨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全国各地应该都属于普遍现象，很快画面就切换到张曦携带隐藏摄像机的视角，视角里她们走街串巷，看到在城市的某些地方，长期出现坐地乞讨的残障人士。 随后是走访询问，附近的一些商家大多表示，这些乞讨人员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而且 在走访过两三位沿街商户后，忽然出现一个重要信息，一位商户表示，他知道的这个残障乞讨人员，每天会有专人专车接送，虽然他没明确的说，但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来，这些残障乞讨人员都属于一个团体，还有专人管理。 到这里走访的画面结束，而后切回到演播室，至此观众的兴趣也已经被调动起来。 而演播室里，张曦也随之提出了几个比较尖锐的疑问。 那就是这什么在接送管理这些残障乞讨人员？ 他们这个团体是怎样运作的？这些残障人士来自什么地方？他们上街乞讨又是否自愿？ 虽然是几个疑问，但隐隐的已经将一种不好的可能性引了出来，让观众更加好奇事情的真相。 接下来报道继续，画面又切回到走访的视角，这次依然是暗访，并且更加隐秘，甚至单单从视频的抖动，和画外张曦与人交流的声音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从跟踪到确定这些乞讨人员的落脚点，到借机接近这个团伙，到看到不为人知的一面，一系列的镜头和画面开始冲击着观众的认知。 一个城市不为人知的阴暗交流逐渐在镜头下被呈现出来，这些乞讨人员有自愿的，但更多的竟然是被迫乞讨，而他们乞讨所得，绝大部分最后竟然都进入了那所谓的老板口袋里。 而且在节目的最后，是一段张曦和同行的同事被幕后老板怀疑身份，要搜她们身上东西，怀疑她们有录像。 那是一段两人被一群混混追赶，第一视角的紧张逃亡镜头。 “张曦没事？这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看到这里虞婉都忍不住为张曦担心起来，她也挺佩服这个小姑娘敢做这么危险的事。 “没事，她们当时都报了警，也给我打了电话，我给市局交代了一声，当天就把这个团伙全部抓了，案子正在调查中，过几天应该就会向社会公布了。”王易已经知道结果，当时张曦给他打电话说了情况，只是王易也不清具体细节，今日看了节目，也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女主播是在拿命做节目。 至于这些残障人士因何变成残障，又如何被控制，这些节目里其实都没有详细的提及，但是只要看了这个节目的，心里都会自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 当然节目的效果也是很轰动的，当天晚上江州群众就热议此事，《每周观察》和张曦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在江州几乎家喻户晓。 第二天周一刚上班，启升书记就指示办公厅，跟进每周观察报道事情的后续情况，尽快给群众一个交代，很先让启升书记也知道了这件事。 而就在启升书记指示后不久，管升平就告诉王易，公安、民政、城管三个部门的副职领导，因为这件事要当面来汇报情况。 “安排一个时间，刚才书记已经作了指示，我和他们谈谈。”王易立刻交代道。 这种事不可能让启升书记抽出时间来亲自过问，他有指示已经算是重视了，王易就可以协调三个部门，拿出一个最后处理方案。 第206章 媒体曝光，群众监督 王易上午还有个会，管升平将时间安排在了下午两点半，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王易就在办公室见到了三个部门分管业务的副厅长。 三位副职领导明显可以看出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已经深入的了解到了残障乞讨团伙是怎么回事，也只有了解真相的人才知道性质的恶劣。 “上午得到启升书记的指示，他对这件事也比较关注，周五已经和公安部门的同志有过接触，那就你们公安的同志先说说情况。”王易见到三人，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直接进入正题。 因为这是严肃的工作会议，态度自然还是要有，不过他第一句话先说有启升书记指示，还是给三个部门施加了一些压力。 “还是多亏了王主任提前指示，我们抽调了大量警力，在周六已经将控制残障人士牟利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一些在市外遥控指挥的团伙首领，也都没有一个漏网的。” “目前厅里指定了一个分局不间断对这些嫌疑人进行审讯，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犯罪证据，一些重要的情况我们已经连夜汇总，请王主任审阅。” 公安系统来的是分管治安的副厅长，他说的很严肃，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罢将厚厚的一沓材料双手递到王易跟前。 王易拿着材料简单的翻看了一下，他并没有细看，而后便继续说的：“根据启升书记的指示，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尽量从快从重处理，你们尽快安排一个通报，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向社会通报，这件事在社会上反响也很大，群众想要知道真相，也想知道结果。不过一些细节还是不要讲的太详细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证件确凿了，就移交检察机关，开始走公诉流程。” “好，我明白，回去后就安排。”公安系统的副厅长连忙答应道。 王易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民政厅和城管局的两个领导，他想了一下后说道：“要彻底解决根治这个问题，光靠公安抓人肯定是不够的，要从源头上杜绝这种情况再发生，就只有建立健全的残障人士救助机制，只要无利可图了，自然没有这类犯罪，这些工作就需要民政部门的同志跟进了。” “另外城管部门的同志，你们是在街面的第一线，这种情况你们应该是最先发现的，遇到了残障或者就是健全的乞讨人员，就需要你们开展大量的工作，回去之后该怎么做拿出具体的方案，思想要向基础的同志传达到位，不要看到了也熟视无睹。” 王易简单的安排了一下，这种事对他来说也不算大事，往日里或许这些部门多少也知道，但是本着能推就推的心态，没有任何一个部门主动去管，现在媒体一报道，启升书记都过问了，王易在这么亲自安排一下，基本上能够妥善解决了。 三个部门的领导在王易这里只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后续的事情有这些相关部门去做，王易最多就是再关注过问一下进度。 第二天江州公安就对外发布公告，说明了案件的情况和进展，紧随其后江州民政厅也对外发布公告，要加强残障帮扶，绝不能再出现上街乞讨的情况。 随着江州各部门针对此事出台一系列措施，《每周观察》的这期报道也在全国范围广为流传，最后民政部都注意到了这件事。 而要杜绝这类恶劣事件再出现，只能从源头解决，关于进一步修订社会乞讨人员收容帮扶的政策也开始提上日程。 王易后面就没怎么关注这件事了，因为他这个都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办公厅主任，事情还一点都不少。 启升书记应该是觉得王易确实很有能力，不时的还会给他安排一些时间紧任务重的工作，好像要尽最大可能压榨王易的价值。 但在其位就要做其事，王易也从不推诿抱怨，始终尽最大努力，不折不扣的完成各项工作。 最近王易私下也听说，启升书记不止一次向其他人说起，想将王易留在江州继续工作，并且已经打算向中枢申请。 王易不知道启升书记这是真的欣赏自己，还是这种表态有什么目的，但别人这么看得起自己，那投桃报李王易对启升书记也算贴心。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08年，距离春节也只剩一个月了。 现在江州卫视的《每周观察》可谓家喻户晓，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成了王牌节目，收视率更是在所有节目中排名第一，自然而然的张曦也凭借这个节目成为了江州卫视的一姐，应该也是江州卫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姐。 但是因为张曦现在名气太大了，在出了两次外景，进行了两期暗访后，她的知名度就迫使她不得不放弃外景暗访，因为她一出现很快就会被认出来。 不过每周观察暗访记者的工作虽然危险，但是依然有很多人主动申请参加，因为这不仅是传媒人价值的体现，更是成名的捷进和好机会。 《每周观察》在王易的影响下，有张曦把控质量，报道的深度也是越来越大，从黑心工坊，到违章违建，甚至事业单位社会公益组织收礼办事，这些都被曝光。 而每一次的曝光，都会在江州掀起一场变革，现在江州这个地方，真的是每周一个热点，政府部门在看到曝光问题后，通常也会在一周之内给出公开答复。 这种媒体曝光，群众监督的社会风气，悄然在江州形成，也迫使执法部门和行政部门提高了效率，甚至主动排查问题，免得被《每周观察》点名。 刚到江州两个多月的启升书记，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做，但是现在他的名气非常大，因为江州的变化每周可见每日可见。 江州卫视是上星卫视，全国观众都能同步收看，原本央台那个节目渐渐没落后，《每周观察》就顺势取代了其地位，虽然是地方节目，但是曝光的问题很多在全国都是普遍现象。 渐渐的就出现了一种羊群效应，人家江州是全国最发达最开放的城市，发现问题政府都勇敢面对积极纠正，那其它地方又岂能置之不理？ 在这种带头示范的影响下，全国各地传媒一改往日懒散浮夸的风气，开始敢揭露问题，敢讲真话。 甚至一些老媒体人都由衷感慨，这是传媒人最好的时代！ 第207章 给孩子挑房子 今年的春节王易和虞婉没有回京城也没有回江北，他主动给自己安排春节期间的市委值班，因为值班的原因就不能离开江州。 既然不能离开，王易就让王祁连来江州玩几天，与王祁连一起的还有郑建国夫妇。 虞兴华因为还没有正式退居二线，所以没能来江州团年，不过三月一过，他就会卸掉外事部的部长职务，去人大外事委员会挂职。 而临近春节的最后几天，王易年后回京的职位安排也定了下来。 据说这次为了王易的安排，高层几个大佬还都有些不情愿。 首先是启升书记想要王易继续留在江州，他也确实明确向中枢表明了想法。 然后萧书记如今主持中枢党校工作，也想要王易过去，甚至连职务都给预定好了，党校办公厅主任，实际上是他的秘书总管。 除了这两人外，夏院长竟然也想要王易回政务院，而且这次不是挂职或者负责什么专项事务，是正儿八经的到办公厅工作。 在所有安排中，去政务院办公厅肯定是最好的，因为虽然去了还是正厅，但王易很可能会成为党组成员，会负责许多全局性的工作，可以说距离副部都只有半步之遥。 但除了这三位之外，虞兴华这个老丈人也有自己的安排。 他为了王易甚至提前退居二线，而他的安排就是让王易到外事部担任司长，用虞兴华私下的话说就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还是要抓在手上。 最后在征求王易自己的意见时，他选择了听从老丈人安排，去外事部门工作，至于他的具体职务，也很快就明确了，外事部欧洲司的司长。 之所以选择这个职务，一是尊重老丈人，二是这方便王易前往德国，因为他也决定开始进行虞婉一直在催促的试管代孕计划了。 这个新年王易陪着几个老人在江州差不多进行了一次老年旅行团，新年的江州游客非常多，不过王易毕竟是市委办公厅主任，就算他没有想要特权，可所到之处依然有人安排好一切。 在农历初三这天，周昂和冯悦也来了江州，今天没有家族老年人在场，只有王易周昂和虞婉冯悦，当然今年还多了两个小宝宝。 除了联络感情拉拉家常外，今天这个见面也是有重要事情的，当虞婉和冯悦在一旁陪着两个小孩子玩耍时，王易将周昂叫到了一边，主动询问起德国医院的安排。 “德国方面已经安排妥当，另外最近和悦悦商量，你们只能在德国做一些前期工作，我已经在港岛新建了一所医院，所需的设备器材也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嫂子和那位最好住在港岛。比较你现在身份不同，如果嫂子将孩子生在国外，对你来说是个大麻烦。”周昂不仅安排好了一切，并且处处都在为王易考虑。 周昂这个考虑确实很有必要，毕竟王易现在是高级干部，如果虞婉在国外生子，那可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但是港岛就不一样了，一来可以避开很多耳目，二来并不违反原则，就算孩子生下来上户也非常方便，一切都可以走正常流程。 “一定要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姐的年纪毕竟不小了，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王易感激的拍了拍周昂肩膀说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姜姗姗的身体状况。 最近王易也没怎么见姜姗姗，不过偶尔听虞婉说，姜姗姗一直在坚持锻炼，并且在刻意调理身体做准备。 “放心，几乎集合了世界产科方面最顶尖的团队，还有营养师产后恢复师，器材也都是从波士顿进口的。” 两人聊了几句，就出去和老婆孩子一起，现在的虞婉特别喜欢孩子，看到这两个侄女，眼里也满是羡慕。 “嫂子，明年春节，你也当妈妈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冯悦看出了虞婉的神情，便说出虞婉期待的未来，让她心情愉悦一些。 “这都还没开始，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名字不是都该做爸爸的想吗？”虞婉看着王易说道，虽然嘴上说还早，但看她的样子，肯定也是在心里想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 王易尴尬的笑了笑，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想过，虽说试管可以选择性别，但他和虞婉都决定，还是一切顺其自然。 至于未来孩子的名字，王易也没有刻意去想，或许某一天心血来潮，孩子的名字就有了。 新年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而上班后姜姗姗就正式递交了辞呈，当然还是以身体健康为由，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 她这种级别的提前退休，那都是巴不得的事，毕竟姜姗姗以走，就空出了一个实权副厅的职位，她后面排队的，一连串的人都能升下好几年的时间。 离开了体制的姜姗姗，便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中，加上她没有亲戚朋友，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姜姗姗在提前退休一个月后，就以旅行为由，前往了德国。 王易还在江州市委办公厅主任的位子上兢兢业业，四月初他就会离开江州回到京城，从二月底开始，他就已经在和继任者交接工作了。 虽然去向已定，但目前办公厅的许多大事，不管是继任者还是那些处长，都会主动向王易汇报，就连启升书记也没有因为王易马上就走了，而疏远或者冷落，甚至不时的还会安排一些重要事情给他办。 《每周观察》名气越来越大，虞婉每周末也准时打开电视收看，不过王易长期观察后发现，虞婉看的似乎并非新闻内容，主要看的好像是张曦这个人。 “你对她好像特别感兴趣，不如抽个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王易随口说了一句。 然而虞婉却给了王易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不用麻烦王大主任，年前我就单独见过她了，我们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上周六她还陪我逛了街。” 虞婉回答的轻描淡写，但王易已经意识到，虞婉不是那种会随意与人交往的人，那么她和张曦交往，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而以王易对虞婉的了解，他思来想去，虞婉这么做的目的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虞婉也知道姜姗姗年纪大了，那件事风险还是不小的。 与其说虞婉结交张曦，倒不如说她在为自己的孩子挑选房子。 第208章 神秘U盘 王易即便有所察觉，也没有将这种事说出来，从内心来讲王易是无法接受这种事的，但是他也不怪虞婉。 这是虞婉想做母亲的执念，而且她是世家嫡女，很多想法本就和普通人不同。 张曦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甚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只会以为自己运气好，不仅得到了王主任的提携，连这位京城世家嫡女都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还会庆幸，能与虞婉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能跨越阶层，接触到本不属于她这个阶层的圈子。 如今的张曦确实是意气风发，工作上如日中天，她的名气已经不输央台当家花旦，加上和虞婉多次接触，就连她的眼光都高了许多。 一般的县处级干部，身价千万上亿的富翁，在她眼中都不算什么了。 不过当得知王易一家不久后会回京城时，张曦心中也有些失落，毕竟王家现在算是她的靠山。 “夫人也要放弃这里的工作吗？您和王主任都离开了江州，可是江州的重大损失啊。”张曦恭维的问道。 “我和王主任都不年轻了，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身体不太好，这几年一直在治疗，医生说这两年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决定试一试，工作什么的该放弃就放弃。”虞婉微笑着说道，连自己家庭的秘密都透露给了张曦。 张曦也没想到虞婉连这么私密的话题都对她说了，心中有些疑惑之余还是很高兴的，这代表着她和虞婉是有些情谊的。 “夫人这么年轻，王主任也正是壮年，你们一定能有一个健康的宝宝。等宝宝出生，我一定准备一份礼物，希望夫人到时候怪我不请自来。”张曦是很会说话的，她虽然年轻，也深知搭上王家这条线有多不容易，就算王易和虞婉要离开江州，她也不想就此断了联系。 “小曦这是什么话，在江州也就和你谈得来，以后咱们常联系，要真有了孩子，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虞婉没有世家嫡女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也没有高干夫人那种不近人情，看起来单纯就是和张曦谈得来。 张曦愉快的和虞婉分别，她开着小车往台里去，这一周的节目素材都已经有了，今天晚上就等她去录播一期节目就算基本完成了。 最近《每周观察》曝光的事情越来越大，从医院的过度治疗，到学校教师的收红包，甚至有一些基层部门拿好处开后门，张曦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甚至在民间有了‘传媒纪委书记’这样的说法。 一路上张曦都在思考往后如何继续保持和虞婉的良好的关系，她甚至有考虑要不要去央台应聘，也跟着去京城。 或许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张曦的车在快要到电视台时，竟然撞到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中年男人。 好在她及时踩住了刹车，那人虽然被撞到，但应该问题不大，因为还没等张曦下车，对方就自己站起来了。 看到对方自己站起来，张曦心中也长舒一口气，这至少表明对方不是碰瓷的。 张曦连忙下车，这终究是自己分神才撞上的人，她不会怪对方，打算主动承担责任。 不过下车后张曦就注意点，这人神色有些慌张的朝自己走来，张曦也做好了被对方骂一顿的心理的准备。 但对方走近之后，却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依旧慌张的将一个烟盒塞到张曦手中。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一下把张曦都整不会了，如果自己是被撞的，对方拿包烟出来还说得过去，可哪有被撞的给肇事者发烟的？ 就在张曦觉得莫名奇妙时，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竟然又转身拔腿就跑。 “喂，你没事？”张曦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对方脑子撞坏了，她一遍喊着，脚下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不过这里就在电视台门口，大门口的保安也看到了轿车撞人的一幕，两个保安认出了张曦，此时也主动跑过来。 毕竟张曦可是电视台的一姐，在单位门口出的事，保安见到了不可能坐视不理。 男人没有理会张曦，继续往远处跑去，很快张曦就看到，一辆商务车突然出现，然后车上下来几个壮硕的男人，这些人和被撞的男人短暂的拉扯了一番，然后被张曦撞了的男人就被拉进了车里。 商务车很快扬长而去，这一幕落在张曦眼中，总感觉像极了电影里演的黑帮片段。 下一刻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烟盒，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张主播，没事？”就在张曦准备打开烟盒时，两个电视台的保安已经来的跟前。 “哦，没事，咱们单位大门口的监控能不能拍到这个地方？”张曦看向电视台大门，然后询问两个保安。 “大概能拍到，刚才那人是碰瓷吗？”一个保安连忙答道。 “应该不是，不过万一后面有什么事，还是麻烦你们帮我拷贝一份刚才事发前后的视频。”张曦笑着对两个保安说道。 两人自然满口应下，而后张曦将车开进单位停车场，坐在车里张曦打开了被撞男人塞给她的烟盒。 打开烟盒张曦看到里面有几支烟，不过轻轻摇晃烟盒就能感觉到，里面除了烟还有别的东西。 张曦将烟盒倒转，里面的东西顷刻间都倒了出来，除了几支烟外，竟然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u盘。 随后张曦将烟丢进了垃圾桶，把u盘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她又到外面买了两包烟，再次进去时，将烟给了两个保安。 此时保安也将刚才的视频拷贝好了，虽然效果不是很清晰，也能看个大概，只是最后那个男人被带上商务车的地方不在监控范围内。 上楼到了演播室，张曦没有急着查看u盘里的东西，而是先赶着录制了明天晚上要播的节目。 一直忙到深夜十一点多，张曦才开车回到家中。 到家后她将u盘插入电脑，看起来里面的内容。 而这一看就让张曦大为震撼，u盘里竟然是江州某个明星村的村党委书记兼村主任贪污腐败大肆敛财，并组建黑恶势力团伙的线索。 第209章 向王主任求救 这一夜张曦几乎没睡，实在是u盘里的线索太让人震惊了。 九连村，曾经只是江州城郊的一个普通村庄，但是随着江州的发展，尤其是九连村处于江州新区范围，短短十几年时间，九连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村级行政单位里，年gdp甚至与一些小的地级市差不多，现在九连村家家户户都是洋楼，家里没有五千万以上的现金存款，不是百万以上的豪车，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同村的打招呼。 u盘线索反映的主要问题就是九连村党委书记吴文辉，此人是一位老党员，他是土生土长的九连村人，也是整个江州家喻户晓的名人。 其在九连村成立党委后，已经当了十四年的党委书记，据说已经快到退休的年龄了。 一般的村因为党员人数少，通常是党组或者党支部，所以一般都叫村支书，就是村党支部书记的简称。 但是九连村除了村民，下属还有许多企业和资产，党员人数早就超过了一百，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成立了党委。 这u盘里的只能称之为线索，虽然反映了很多吴文辉的问题，比如侵占村集体资产，贪污受贿组织黑恶势力等情况，但并没有铁证。 u盘里除了一些照片和文字，倒是有少许录音和视频，可就算里面的一些涉黑视频也不能直接指向吴文辉。 张曦意识到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别看吴文辉只是一个村主任，可他除了自身势力庞大外，背后也有盘根错节的势力。 而且张曦隐约听说过，吴文辉家族好像也有些背景。 看完u盘里的内容后，张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u盘交给纪委，但她立刻又意识到，如果这里面的都是真的，那很可能u盘会就此消失，这件事也石沉大海。 从那个被带走的男人来看，那人一定也上访过举报过，但肯定都被吴文辉和背后的势力压了下来，自己这几个月很出名，那人想来也是觉得只有通过《每周观察》来让吴文辉曝光。 可是《每周观察》不是一个捕风捉影的节目，不能仅凭一个u盘上的线索就大肆报道，那样也有失媒体人的公正。 于是张曦决定，下一周开始暗中调查九连村的情况，看能不能从这些线索中，真的找出吴文辉的犯罪证据。 但是还没等到张曦让人去暗访调查，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首先是星期天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有被跟踪。 这第一天张曦也没怎么出门，好在她住的小区也比较高档，人员进去比较单纯。 第二天上班，张曦也感觉从自己开车离开小区，到去台里的路上，后面一直有辆车跟着，她暗暗记下了车牌。 到了下午张曦下班离开，才走了两条街，她就从后视镜中发现，早上跟自己的车又出现了。 此时张曦已经意识到，自己得到u盘的事恐怕已经被这些人知道，至于这些人的来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吴文辉的马仔。 回到小区张曦都有些紧张，她上楼时不停地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家中，张曦从不反锁房门的，今日也将房门反锁，还检查了好几次。 渐渐的她也平复了心情，又打开电脑看起u盘里的线索，今天她已经安排了两个记者去暗访，调查的重点就是根据这些线索来的。 张曦估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应该很容易就查出猫腻，毕竟吴文辉做的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实在太大了。 看了一会后，门铃忽然响了，张曦顿时眉头一皱。 不过她还是来到门后，从猫眼看向外面。 “谁？”张曦没有从猫眼中看到人，于是警惕的问了一句。 “送水的，快开门。”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曦愣了一下，她今天上午确实让送水站晚上送桶水，但是这声音和张曦以往听到的不是同一人。 若是平时张曦也不会在意，但现在她不得不谨慎。 “送错了，我没要水。”张曦不敢冒险，便直接开口说送错了。 “没错就是这，快开门，这么高的楼我送一趟不容易。”门外的男人继续说道，并没有因为张曦说送错了而死心。 此时张曦更加警惕，而门外声称送水的人也不断催促她开门。 “说了送错了你还不走，再不走我报警了。”张曦手中握着电话，如果对方真的不走，她也只能报警了。 听到张曦要报警，对方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随后门外就没了声音，不过张曦一直在猫眼看着外面，很快她看到竟然有三个彪形大汉走进电梯，明显对方就不是送水的，她不敢想象要是刚才开了门，会是怎样的后果？ 张曦忐忑的在家里来回踱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本能的她是想要报警，但是仔细一想，她又有些不敢了。 因为张曦知道有些人的能量大的相当可怕，要一个人凭空消失或者意外死亡太容易了。 此时就算自己报警，什么证据都没有，而且一般的警察真的能相信吗？ 吴文辉黑白两道通吃，怕就怕张曦这里刚报警，对方就收到了消息。 思考了许久后，张曦拨出了一个号码，等了几秒钟后对方接起电话。 张曦立刻对电话说道：“虞姐姐，我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希望能够联系到王主任。” “你没有他的手机号吗？”电话里传来虞婉的声音。 “以前汇报工作，都是通过办公厅转接，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得到了一个u盘，里面有着大量的”张曦简明扼要的解释起来，她确实没有王易的私人联系方式，而此时她以为王易已经回家，正和虞婉在一起。。 “他今晚有外事活动，还没回来，你记一下他的私人号码，除非特殊情况，他都会第一时间接听的。你现在千万不要开门更不要出去，注意安全。”虞婉在电话里告诉了张曦王易的电话号码，并叮嘱她注意安全。 随后张曦就拨打了王易的电话，而此时王易正在接待几个外商，都是美利坚顶尖科技巨头，这些人与王易也有些私交，这次来江州考察投资建立亚洲工厂的事。 王易看到私人手机上是个陌生号码，也感觉有些意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既然是私人手机，他就到一旁接听了电话。 “你把那些资料准备好，现在就在家里等着，我让司机和秘书来接你，管秘书你是见过的，不见到他本人你不要开门。”王易听到张曦的讲述，立刻在电话里说道。 随后王易就让管升平用自己的专车去了张曦住的小区。 第210章 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因为有外事活动，管升平这个秘书，还有王易的专车司机自然都还在上班状态，得到王易的吩咐后，两人就朝张曦住的小区去了。 王易倒不会担心管升平和司机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开着江州市委的小号车，这都还有危险的话，那江州非再来次天翻地覆不可。 专车停在了张曦住的小区门口，晚上巡逻的警察看到都在徘徊在附近没敢靠的太近，也没有走的太远。 管升平按照地址上了楼，随后他将张曦接到车上，专车直接开回了市委办公厅。 小区外一辆商务车上几个人看到张曦出现，就一窝蜂的下车准备将人带走，但是当他们看到张曦走向王易专车，尤其是那车牌时，几个人又突然掉头回到了车上。 “老板不好了，那个女主播上了政府的一辆车，车牌非常靠前，我们不敢动手。”车上的人立刻汇报了情况，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社会人员，也还是有不敢惹的存在。 王易一直等到外事活动结束才正常离开，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办公厅。 张曦已经等了王易很久，她被管升平送到这里后就不再慌张了，趁这段时间，她还联系了今天去暗访的两个记者。 而仅仅一天的暗访，两个记者就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虽然不能直接说明吴文辉有什么，但确实表明九连村有很多问题。 “让你久等了，把你知道的和我说说。”王易和张曦也不算陌生，一见面就直入主题。 张曦立刻拿出u盘，并开始将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今日遇到危险的事她反而几句话带过，后面也说了不少今天两个记者暗访调查的情况。 之所以没有过多描述自己遇到的危险，是因为张曦知道事情的重点不在自己身上，这种事领导知道就行了，说的太多反而表现过头了。 王易一边听张曦讲述，一边在电脑上看u盘里的情况，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更大的贪污腐败案件他都知道，小官巨贪这种情况，尤其是像江州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两例一点都不意外。 “有这些线索，要将这伙人绳之以法不算难事，只是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你弄得这些素材暂时也不要做成节目播出，还有你的安全也是个问题，就怕这些家伙狗急跳墙”王易已经决定要插手此事，不说什么为民请命的话，就是张曦的安全收到威胁，而张曦做这些节目又是王易鼓动的，不除掉这个隐患，王易都对不起张曦。 “多谢主任关心，我现在担心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些人恐怕已经开始销毁证据了。”张曦一脸担心的说道，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吴文辉销毁证据。 不过王易却笑了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么多的事情，就像港岛电影里演的一样，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是想收手就能洗干净的。我会安排人开始走流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王易用港岛电影的桥段来比喻，倒是一下让气氛轻松不少，张曦也跟着笑了笑。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安排一下。”刚才王易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让张曦留在自己办公室，而自己则先离开了一会。 王易离开不是去安排调查吴文辉或者抓捕什么的，而是给田蓉蓉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这几天京城有没有什么广电相关的活动，安排张曦以学习的名义去一段时间。 “有啊，后天广电总局就有一个为期一周的培训活动，对象是地方台的中高层管理。原来这个张曦是你的人啊？她现在名气挺大的，你都发话了，明天一早我就让人把她加进去。”田蓉蓉立刻就想到了相关的活动，其实这类活动会议，在京城随时都有。 “什么我的人？她现在名气大了，有人给了她一些资料，她的安全现在有些问题，我让她来京城避避风头，也算是立功的奖励嘛。”王易纠正了田蓉蓉的语法错误，让张曦去京城确实除了避风头之外，也是王易顺便以这种形式鼓励张曦。 “知道知道，和你开玩笑的，果然结婚后玩笑都不敢开了，看来婉婉家庭地位还是很高嘛。”田蓉蓉连忙说道，她其实知道王易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这么一说确实是玩笑。 和田蓉蓉结束通话后，王易回到办公室，对张曦说道：“后天广电总局在京城有个为期一周的培训，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让管秘书送你去机场。” 张曦听到王易安排先是愣了一下，这个培训她是听说过的，但只针对各大卫视的高层，江州卫视也去了一个，是卫视频道的副总监兼广告部主任。 “啊？我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把赵总监的名额顶掉？”张曦很意外，但也很担忧，她担心自己去了把领导名额顶掉，那以后自己可少不了小鞋穿。 这种培训对各大卫视的总高层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每次出现都会有许多中高层竞争，因为这是一个建立人脉关系网的绝佳平台，一周时间能结识不少同行，而且这些同行都是各大卫视的总高层，那关系网可就不一般了。 更关键是在京城一周，培训上肯定有广电的领导，如果能被领导赏识，那对职业生涯来说就是转折。 但别看张曦都快成江州卫视一姐了，可这种机会还是轮不到她，不过现在王易一个电话，还能让她直接插进去。 “不用担心，我是让将你名字加进去，不占用你们电视台原有名额，安心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王易笑着说道，这种对张曦等人来说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在王易这里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随后王易和张曦一起离开，他还用专车将张曦送回住处，看到对方上楼后才离开。 张曦今夜才明白，普通人和顶层间的差距。 其实张曦已经算不算普通人了，但是王易一句话，依然能轻易改变她的命运，一个那些工作几十年，已经到总高层的成功人士趋之若鹜的机会，在王易这里只是随便一个电话。 第211章 功勋之家 第二天张曦没有去电视台，她也不敢这个时候单独出门。 不过刚到上班时间，台里就打电话来，说广电总局的培训里增加了她的名字，台里已经给她订了晚一点的机票，让她安心去京城培训。 又过了一会，管升平主动联系张曦，问她航班的时间，约定了什么时候来接她。 另一边王易叫来了市局经侦局，刑警总队，还有检察院的负责人，他将资料线索直接丢在这些人面前，让他们严查此事。 吴文辉虽然在江州名气不小，但只是一个村党委书记，还真犯不上让纪委来大费周章，只要将这些犯罪事实调查清楚，基本上也就完事了。 至于需不需要向启升书记汇报，这也是没有必要的，一个村主任还犯不上要启升书记指示，王易要查对方，在江州除了启升书记，几乎没人能将此事压下。 而王易之所以一次叫来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也是让这些人相互牵制，就算他们中有吴文辉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自保，不可能再帮吴文辉遮掩了。 “主任，张主播已经平安登机，我是看到她过了安检才离开的。”中午的时候管升平回来汇报。 “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去九连村一趟。”王易选择在这个时候去九连村，一来是想看看吴文辉究竟是个什么人，二来也是给调查组的人一点压力，让他们动作快点，表示自己特别关注此事。 距离王易回京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还真可能出现，调查组出工不出力，拖到王易离开江州，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但王易就是那种执行力超强的人，他既然决定做了，那就不会半途而废，要是调查组真的磨洋工，他不介意在离开前多处理一些害群之马。 很快明天王易要到九连村调研的安排通知就下发到了区和街道两级政府，到时候两级政府都会派领导干部陪同。 最后通知到了九连村，村党委自然也是认真对待，虽然江州不大，但市领导公开到下面村镇调研的情况也不多。 此时吴文辉依然在正常主持九连村的工作，只是一般人看起来他依旧风光无限，在九连村的地面上，他的话依然是金科玉律。 张曦去了京城，吴文辉势力就是再大，也还没大到可以在京城肆无忌惮，而且张曦参加的是广电总局的培训，都是集体活动，就算想要搞点什么也无从下手。 第二天王易就按照日程安排，在十点左右去了九连村。 到九连村的第一站，自然是村委会，这里比一般的县政府都气派，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展览馆，记录和见证了九连村的发展历程。 这里也是所有来九连村的领导都会参观的地方，作为党委书记，吴文辉就亲自做起了讲解。 现在的王易出行也有些排场了，虽然他自己不是特别喜欢，他自己只带了三四个工作人员，可区和街道两级政府，还有九连村的人，加起来一行也有二三十人。 吴文辉看起来是个老成持重的人，面相也很和善正直，但是光看外表肯定看不出一个人的本质，也没有坏人会将坏字表现在脸上。 王易表现的就是正常的视察调研，吴文辉表现的也很正常，他详细的为王易介绍九连村的发展，从村委会出来后，按照事先的安排，王易又参观了两家企业和一个今年新建成的村民活动中心。 虽然名字是村民活动，但实际是一座非常现代化的文化馆。 这是村里集体出钱修建的，可已经是区上乃至整个江州的地标建筑。 上午的参观走访很快就结束了，中午的饭是安排在村里的食堂，九连村是少数拥有集体食堂的村。 虽然名为食堂，但看起来其实是不错的饭店，这里在江州也小有名气，不过因为是公务接待，面子上工作还是很到位，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严格按照标准来的工作餐。 “王主任要不要来点村里自己酿的酒？”还没开吃，吴文辉就恭敬的询问王易喝不喝酒。 “贵村还有酒厂？”王易很随意的说道。 “酒厂倒是没有，最多算家庭小作坊。”吴文辉立刻答道。 “那是酱香，浓香还是清香？”王易似乎对酒挺感兴趣。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酱香，浓香，清香都有。”吴文辉笑着答道，这个回答也不出王易所料。 王易笑了笑，而后说道：“工作期间就不喝酒了。” 工作餐吃的时间并不长，饭后王易会参观九连村的集中小区，这里是九连村的村民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王易以前也听说过，在江州非常有名，当然是以豪华闻名，算得上名列前茅的豪宅。 来过这个小区的，无不称赞吴文辉这个书记能力强，住在这里的村民也都盛赞吴书记带领大家过上了好日子。 小区前几年刚建成后不久，好像央台还来采访过。 王易所见也确实名不虚传，有种民间戏言就说过，投胎是门技术活，出生在九连村，你就比别人少走了一辈子弯路。 “咦，这家人不简单啊，这些牌子都是荣耀啊！”王易指着一户人家说道，这家人的位置很好，门前挂了许多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的都是‘光荣之家’‘功勋之家’之类的。 有些光荣牌上面的说法是年代很久远的，显然光荣牌是翻新过的。 “王主任过奖了，这里是寒舍，这些都是祖上先辈们挣下来的。”吴文辉一直跟在王易身边，此时也立刻回答道。 “哦，看来吴书记家族世代忠良，好像你也是老党员？”王易停下脚步，一边打量着吴家悬挂的光荣牌，一边聊家常的说道。 “我爷爷那辈家里三兄弟，他排行老三，大爷爷牺牲泸定桥，二爷爷阵亡在平型关，爷爷也是名地下党员。家父在朝鲜战场丢了一条手臂，我也有快四十年党龄了。”吴文辉追忆往昔的说道，他这番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肃然起敬。 王易也同样如此，不管吴文辉是不是腐败的贪官，他祖上确实为党和国家流过血做出了巨大牺牲。 同时王易也知道，就凭吴家祖上这功绩，没有铁证如山，确实不能动吴文辉半分。 第212章 村长至少有五十亿 不过仅仅在王易视察九连村的三天后，专案组就向王易汇报，已经掌握了不少吴文辉犯罪的证据，其中主要是公安系统侦查的，吴文辉的涉黑涉恶线索。 这些事也是最好查的，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受害者其实不少，以前只是出于某些原因，这些案件被压下来，受害者也因为威胁不敢发声，但是只要一有机会，这些受害者不介意和吴文辉来个鱼死网破。 只要将吴文辉拘捕，剩下的侦查就会更快，因为他一旦被抓，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吴文辉倒台了，那时候墙倒众人推，各种线索和证据也会纷纷出现。 不过就在王易同意公安机构下发拘捕令时，竟然出现了不少给吴文辉求情的说客。 这其中还不乏一些江州本地的退休老干部，还有一些老革命老军人。 “吴文辉眼看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他的父辈为党国流过血，家族不少人都为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这些年他也干了不少实事，介于这样的情况，能不能酌情处理？”这几乎是来求情的统一说辞。 王易不知道这些老干部是出于香火情尽尽人事，还是真的想保住吴文辉，好在这些来求情的人里，还没有一个有能力完全压制王易，更不要说他身后的势力了。 此时王易也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要处理什么级别的官员，很多时候真正取决的，是提议之人的级别和地位能不能压住被处理人势力。 从联合调查组王易也有些了解，不管是检察院还是公安机关，其实早在几年，甚至十年前，就有人知道了吴文辉的犯罪情况，也有一些干部展开调查，想要将吴文辉绳之以法。 但是这些正直的干部，不仅没有成功，反而不是受到排挤打压，就是调离原工作岗位，后来就算一些干部也知道一些情况，也只能选择沉默。 “吴家几代人为民族和国家献身，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也是发自内心敬佩的，但这绝对不是吴文辉从轻处理的理由，如果从轻处理吴文辉，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民群众，他们的公道又在哪里？”王易给所有说客都是统一的答复，就是没有情面可讲。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吴文辉犯罪的事实也越发触目惊心，最后大量天怒人怨的案情被揭露，王易也不得不将此事向启升书记汇报了。 此时距离王易离开江州其实只有一周时间了，启升书记最近也没给王易安排工作了，他在看完材料后，大有深意的看了王易一眼。 而后笑着说道：“小王这是临走了还给我送份大礼啊？随着改革开放和近十几年的发展，小官巨贪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是存在的，尤其是江州这种改革和发展的前沿，我相信吴文辉绝对不是个案。” 启升书记这番话很有意思，首先是他对王易的称呼，他没叫王易名字或者王主任，也不是小王主任，而是直接叫小王，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这显然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那自然没有瞧不起王易，或者觉得他小的意思，完全是出于亲近。 除了早些年的江州市委书记，后面的这些书记在江州这地方已经很难有所建树了，所以不管是这些书记自己定的目标，还是中枢给他们的期望，都是在江州维护稳定。 江州稳了华东就稳了，华东稳了，整个东部地区就稳了，共和国也就不会出大乱子。 但是维持江州稳定是最低要求，又有哪一个书记不想有所建树呢？ 去年王易在萧书记面前提议过搞江州的国企改革，出于多方面考虑萧书记没有采纳，后来王易也没有在启升书记面前提起过。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那足以载入共和国史册，可王易也知道江州搞国企改革，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启升书记同样也没这个魄力，而且就启升书记的政治资源，他也干不成这事。 现在以处理吴文辉为模板，启升书记看到了一个制造影响力，提升政治资本的路子，那就是惩治江州的小官巨贪。 这些小官都有些背景，但启升书记还镇得住，多处理几个类似的小官巨贪，江州百姓肯定对他这个新书记交口称赞，乃至在全国都会树立榜样。 “书记指示，我相信有关部门同志一定能查出更多的害群之马。”王易没有过多表示，后面的事他也管不了了。 有了启升书记的指示，吴文辉这个案子基本上是要办成铁案了。 不过连王易都没想到的是，吴文辉都被拘留了，家族能量依然大的竟然，他的妻子竟然主动找上了门，还是直接来了他家。 “王主任，我们吴家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绝？我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江州了，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们都会满足你。”吴文辉的妻子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她见到王易也是开门见山。 吴家背后应该还是有高人指点，这个时候也只有王易改口，吴文辉的事情才能出现转机。 “你想威胁我？”王易目光不善的看着对方，他倒不是怕吴家人狗急跳墙，只要是竟然直接找到家里，王易担心虞婉的安全。 “不敢，我们只是希望能大事化小，这里有几家上市公司的股权，还有瑞士银行一亿美元的存款，外加江州几栋地段极好的楼，只要王主任高抬贵手。只要是我们吴家有的，王主任看上什么随便拿。”吴文辉的年轻妻子出手也算大手笔了。 仅仅她说出口的这些，价值都在四五十亿左右，而且这价格还可以商量。 “送你一句话，以后好好教育后代，不要让他们再违法乱纪了。”王易没有多说废话，只说了一句话就将门关上了。 “他们会不会乱来？”虞婉一直躲在房中，等到王易关门后她才出现。 “不至于，吴家后人可不少，就算吴文辉进去了，他们包括刚才这个女人，都能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这个时候她们也只是将本该交还给国家的东西当做筹码，想从我这里保住吴文辉，这些人可一点都不傻。”王易无所谓的说道，这个时候只有求王易，做出格的事只会适得其反。 后面几天吴家人也确实没有骚扰王易了，并且那个女人主动开始退赃，据说光现金就退了一个多亿，反贪局专门抽调了一个银行营业部的工作人员都清点了整整一天。 很快江州纪委对外公布了吴文辉的部分情况，其中就提到在他房产中搜出了一个多亿现金，重点细节就是十几个人清点了一整天。 一周后张曦也返回了江州，她还专门请示王易，问前段时间做的那些调查，能不能做成节目播出。 王易询问了一下启升书记的意见，书记回复等到吴文辉宣判后，江州卫视可以做成节目播出。 至于更多的案件细节和处理情况，至少也得是几个月后了。 第213章 部委的工作 四月一号这天一早，王易和虞婉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航班。 管升平和司机将他们送到机场，虽然王易在江州工作还不满一年，但他离开时还是安排了管升平，让这个秘书去了下面的区里做了一个区直属部门的一把手，实权正处级的干部。 就在昨天，王易还接到京城的通知，他在外事部的司长职务没有变化，但是夏院长又给他多安排了一个职务，等于是多了一些工作。 那就是原本已经定好的京城世界运动会执行委员会名单里，王易被加到了执行副主席里，总负体责对外联络和礼宾接待工作。 这个执行副主席有好几位，都是分管具体的工作，在没有王易之前，都是副部级领导，王易行政级别是正厅，倒是有些另类。 不过王易身上还有个中枢候补委员，按照党领导一切的原则，这个安排也是合理的。 “夏院长还真是不让我有一点空闲啊”王易在虞婉面前抱怨似的说道。 “比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人家夏院长看得起你。”虞婉白了一眼王易说道。 不过王易心里也挺清楚的，夏院长之所以看重自己，可能有自己还有点能力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考虑。 夏院长不久前曾公开表示，如今存在政出多门，政务院的令难以下达的问题，这番话也确实是敢说。 而只有少数人知道，夏院长这话针对的就是政法系和西南那位，正好王易为纽带的四大家族与这两位是竞争关系，夏院长这明显是要借力打力。 高层政治这是常见的事，倒也没什么，正好王易一方也需要夏院长的势，这就正好一拍即合了。 飞机顺利落地首都机场，外事部已经派了车来接王易夫妇。 虽然还没正式上班履职，但王易的人事关系已经转到了外事部，作为家族势力最根深蒂固的部门，王易虽然不是外事部的当家人，但地位在所有司长之上，仅次于几名副部长之下。 但即便是几名副部长，对王易也会很客气，毕竟这些副部长，几乎都是虞兴华提拔上来的。 “领导，夫人，终于又见面了。”来接王易夫妇的除了一个司机，还有去年已经调到外事部工作的孙云丽。 现在因为王易要到外事部工作，孙云丽已经在上个月从新闻司调到了欧洲司，现在是办公室主任，也是最接近王易的工作人员。 至于唐生智现在还在工信部，工作上暂时也不会有变动。 外事部的工作人员中，女性占比是非常高的，光欧洲司的四个副司长中，就有两个女性，办公室加上七处，一共八位处长，也有三名是女性。 所以就算王易身边出现女性工作人员，在外事部门这也是正常情况，当然王易现在的级别还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秘书，不过很显然秘书的工作会由孙云丽承担大部分。 回京的第一天，王易没有直接去外事部，而是进行了拜访。 首先是回家见了老丈人，而且王易住房也被安排在了虞兴华住的小区，虞婉算是又回到了父母眼皮子地下。 翁婿见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话说，王易政治上现在已经很成熟了，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拿主意，没有需要请教的，虞兴华也教不了他什么。 随后王易和虞婉又一起去拜访了萧书记夫妇，这是提前有预约的，一来萧书记现在身份不同了，二来对方时间也确实很紧。 这种拜访也是类似子侄拜访，王易和萧书记之间也在有意淡化工作关系，两人的想法大致应该是相似的，要为以后的发展铺路。 随后还去了几个地方，有退休好几年的老田，也有已经退休的兰副院长。 去拜见老田这是情理之中的，毕竟田虞两家关系摆在那里，而且老田现在也算是一面旗帜了，依然是宣传口的定海神针。 倒是去拜访兰副院长，这是让兰副院长本人都很意外的，她和王易只是在工作上有过一段时间接触，算起来也仅仅是王易和夏院长之间的联络人。 很多领导干部退休后，都会出现人走茶凉的情况，兰副院长自然也会遇到，但是如日中天的王易还会记得她，甚至在回京后第一时间拜访，确实让兰副院长感慨良多。 而这番感慨中，与兰副院长一生未婚，无儿无女或许也有关。 拜访兰副院长，聊的就完全是生活话题了，不知不觉间，虞婉就将话题转到了生孩子上。 “我身体有些不太好，和王易至今都还没孩子，所以我暂时放下了研究所的工作，我们打算下周去德国瞧瞧，听说有家医院在人工辅助受孕方面很先进，希望能圆我一个做母亲的梦！”虞婉很坦然的提到了自己生育困难，然后还直接说下个月要去德国。 “那是得抓紧了，工作以后还能慢慢做，趁着你们年纪都还不大，这些事情可是拖不得的。”兰副院长表现的很关心，王易和虞婉从始至终没聊一句工作上的话，也是让她很满意的。 从兰副院长住处离开后，王易和虞婉回到家里，这里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冰箱里甚至有牛奶水果，课堂的茶几上还有一束鲜花，所有的东西也都是全新并消过毒的，到家后倒是不需要做什么就能直接住。 晚上王易和周昂通了电话，让他可以安排德国方面了。 到了第二天上班，王易一到外事部，常务副部长就召集了在京的几个部长和司局级以上领导干部开会，主要目的是介绍王易给大家认识。 其实从虞兴华开始，外事部就出现了一种比较有意思的局面。那就是实行了“双首长制”部长是党委副书记，常务副部长是党委书记。 本来这种局面在今年应该结束的，虞兴华会身兼政务委员，全面负责整个国家的外事工作，但因为他主动退居二线，外事部就继续实行双首长制。 好在如今这两位部长都是虞兴华的心腹，部长姓穆最近在国外访问，常务副部长也姓王，名为守坚，有这样两个自己人主持外事部的工作，王易自然不会受到排挤，也不会出现什么工作难以开展的情况。 部里的大会结束后，在孙云丽的安排下，王易就正式见了欧洲司的同僚，四位副司长以及七处的正处长。 当天王易就定下了下个礼拜前往欧洲的行程，这是工作上的正常安排，除了欧洲司司长的工作范围外，还兼具着一些京城世界运动会的工作，毕竟这种世界级运动会有着大量涉外工作。 但其中有两天是在德国，并且没有多少工作安排，自然是去办私事的。 第214章 灾难发生 这一周王易基本上就是在熟悉外事部的工作，不过也有孙云丽提前在外事部工作了近一年，很多事情她都能帮王易处理好。 加上外事部门内部自上而下对王易都很客气，各项工作开展很顺利。 这一周他也参加了两次世界运动会执行委员会的会议，因为距离正式开幕只有四个月时间了，为了确保各项各种不出纰漏，最近这类会肯定会越来越多。 有一次会上，王易还见到了大导，他是代表开幕式团队向执行委员会汇报工作的。 会后王易也和大导聊了几句，表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王易和大导认识已经有十几年了，只是现在的王易身份地位已经大不相同，只有他给大导提供帮助和便利，大导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 但正是如此，王易还直言有事尽管找他，这种不因地位改变而变化的真诚，也是难能可贵的。 “老板眼光可真是准啊，十年前咱们这位领导还在穷乡僻壤，这才不过十年时间，谁能想到他这个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地位？”秦芳依然是大导的助理，她以前和王易也有不少的交往，甚至现在都还有私人联系方式，只是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短信，秦芳已经不能随意联系王易了。 这种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不联系见面了还有些交情，必要的时候或许还能用上，没事去联系很可能变成骚扰，绝非明智之举。 “说实话我也想不到咱们这位领导发展如此迅速，有这位在，他念着咱们以前的情分，往后咱们也能过些舒坦日子了！”大导同样颇为感慨，他更是很欣慰和高兴。 像他们这种公众人物，稍有不慎一句话一件事，就可能身败名裂，但是有了像王易这样的靠山，基本上不做太出格的事，是可以高枕无忧的了。 一周以后，王易按照行程安排，开始了欧洲之行，而在这之前，姜姗姗已经在德国很久了，虞婉也在几天前先一步到了。 等到王易来到德国的医院时，其实需要他做的事并不多，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小时。 随后他就继续开展工作，剩下的就是虞婉和姜姗姗了，其实虞婉也没什么事，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就会和姜姗姗寸步不离。 几天后王易和工作人员独自回国，又过了一周之后，虞婉和姜姗姗才在周昂的安排下秘密返回了港岛。 对外是说虞婉去看看侄女，又过了几天她回京城露了下面，就又连夜回了港岛。 这种日子大约持续了半个月，也就是到了四月底的时候，虞家对外宣布，说虞婉怀孕了。 在这前一天，虞婉还回了一趟京城，她和王易借故又去拜访了兰副院长，虞婉亲自告诉兰副院长自己怀孕的事。 “我和王易商量，毕竟年纪大了，还有身体也不好，为了稳妥起见，我暂时去港岛王易妹妹家，她是医学专业出身的，家里还有医院，方便照顾。”虞婉将一切都设计好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说些什么话，就像有一个严谨的剧本一样。 王易最近也收到不少恭贺，毕竟像他这个年纪才有孩子，在体制内还是算比较晚的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五月，王易心中一直有个事情，那就是他明明知道十几天后会出现一场巨大的天灾，可是面对这种天灾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从上个月开始，王易就以不相干的理由，让周昂所控制的企业和资本，在靠近灾区的地方存放了大量的物资。 除了生活物资外，还有大型工程机械，为了做这些还不引人怀疑，王易甚至动用在军队的关系，让靠近灾区的几个军队基地大搞建设，就是为了让工程机械提前准备。 五月十二日这天，世界运动会执委会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王易这个执行副主席自然也要参加。 执委会除了四个专职的副主席外，其它的主席、副主席、执行主席、执行副主席、执行委员都是像王易这种具体部门的负责人。 像今天这种二十几号人全部到齐的会还是比较少，也说明会议是很重要的。 因为越来越临近开幕式了，现在各项工作都到了收尾阶段，今天就是查缺补漏，看看还有什么准备工作是没做好的。 王易会上也做了发言报告，他负责的是礼宾接待，要分管的部门其实也很多，包括住宿、餐饮、运输。 会议是两点整开始的，王易是前面发言的，等他发言完毕，时间才两点二十多分。 而这个时候王易已经开始不时的看手表时间，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在坐在他一旁的体育总局副局长，都小声的询问，王易是不是还有其它重要的事？ 就在这位副局长和王易交头接耳时，会议室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在发言的同志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先是一脸茫然。 不过很快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了，是地震。” 随后会议室的门也被推开，这些领导们的秘书也涌了进来，此时桌上的水杯，会议室墙角的花瓶都剧烈的摇晃。 王易知道这只是余波，但还是大喊一声：“快躲在桌之下。” 随着王易的呼喊，众人纷纷躲在了桌子下，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近一分钟，等一切恢复平静，众人心有余悸的钻出桌子。 此时会议已经无法按原定计划继续下去了，这里有好几位副国级领导，很快第一手消息就传到了这里。 “刚才西南地区发生了地震，具体情况还要等进一步汇报，有相关部门的同志，就先离开。”执委会主席是京城的书记，他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京城距离西南近两千公里，那地方地震这里都如此震感，所有人都知道破坏程度肯定非常可怕。 不过此时大多数人还惊魂未定，一些人也相互交流着，大多数人倒是没有起身离开。 王易也不好这个时候走，毕竟他是外事部门的，完全和他不沾边。 但此时孙云丽忽然快步走到王易身旁，俯身小声的说道：“夏院长办公室来电，让领导你立刻赶往机场，与夏院长一同去西南。” 第215章 深入灾区 “有些特殊情况，我就先走了。”王易立刻起身对其他人说道，别的领导干部也都点点头。 随后王易就带着孙云丽直奔机场，两人也来不及收拾，他们到机场的时候，夏院长车队也刚到。 此刻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情况报告，但夏院长本就是地质力学专业出身的干部，他仅仅从等级和深度就判断出这是场重大灾难。 而夏院长出行自然是带着一个团队，除了政务院办公厅院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外，还有几位相关的部长，倒是王易的出现让一些人感觉有些意外。 等到王易登上院长专机时，他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到四点三十分左右，专机开始滑行，孙云丽作为王易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一同登机，王易也不知道自己去灾区会处理什么事情，所以也默认了孙云丽跟着一起。 “领导，院长要在飞机上开会，请您过去一下。”飞机刚进入平稳状态，一个政务院的工作人员就来叫走了王易。 专机上有很多区域，除了休息室和办公室外，还有一个小型会议室。 等王易到时，小会议室里已经挤了十几个人，每一个王易基本都能叫出名字，都是政务院的领导和各部位的主要领导。 王易站在最外围，夏院长见人都到齐，便直接开始说道：“地震台网测定的是里氏八级地震，但是我们目前对外公布为78级，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小日子一支所谓的救援队就已经在机场准备登机了。西南地区有很多重要的军事设施，涉及高度机密，王易同志你对这方面情况比较熟悉，到了锦城之后，你负责与军方沟通协调，首先了解掌握这些绝密设施的情况，一定要赶在国际救援队进入之前妥善安置。” “保证完成任务。”王易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估计夏院长叫上自己也是为了这事，这一次受灾地方，绝密军事设施实在太多了。 虽然这些设施是军方负责管理，但这个时候必须和政府部门保持信息通畅，而且这些军事设施，就算在军方内部，也是极少数人知道的，就算一般的部队也不能靠近。 王易的任务是第一个被安排的，随后夏院长又在自己领导下分别成立了8个职能不同的组。 分别是救援组，预报监测组、医疗卫生组、生活安置组、基础设施组、生产恢复组、治安组、宣传组。 王易这仪其实也算一个组，但是因为特殊原因不对外公布，也没有具体的名称。 后面的会议王易其实就不用参加了，他也提前离开，回到了孙云丽身边。 “等下你给外事部回个电话，让同事们将所有入境的外国救援组，全部扣在机场，就说运输工具紧张，先拖一拖时间，尤其是直飞锦城的，让锦城没有受伤的同事，放下所有的事，到机场将这些老外盯住，没有接到通知，不准他们离开机场。”王易首先对孙云丽说道。 其实王易让孙云丽同行，也是因为她多次跟着自己来西南，对这些地方和情况也比较熟悉，也因为那段工作经历，她本身也属于高度涉密人员。 随后王易又亲自联系了总装和总参的领导，这个时候军方也忙成了一锅粥，边境和各大军区高度警戒，直接处于战时状态。 在与军方联系后，王易说明了缘由，作为政府和军方的联络人协调人，军方对他本来也很熟悉，双方约定落地锦城后，军方会有专人来接王易。 至于说飞机上打电话，这种专机上有卫星专线，不仅能打电话，而且信号还非常好，同时还属于保密通道。 在忙碌的间隙，王易给虞婉发了一个短信，简单的说了自己跟随夏院长到了西南，人平安无事，让虞婉和姜姗姗安心在港岛。 港岛也有震感，虞婉知道王易又涉及高度绝密的事情了，只会了个我们都很好，便没多问多说。 最后王易给周昂打了一个电话，通话的内容也很简短，就是让周昂安排物资进入灾区，统一交由指挥组调配。 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专机降落锦城机场，此时机场已经被管制，除了专机和军机之外，所有民航班线都已经停航。 下了专机王易和孙云丽没有登上夏院长的车队，有一辆军车单独接走了他们。 离开机场后不久，王易的车与另外几辆军车会合，这次除了他之外，还有总装和总参的两位领导亲自到军事基地查看情况，两位都是少将军衔，级别和王易倒是一样。 除了他们三个是领导外，还有各自的随行人员，另外还有一个八人组的特战队，负责保护他们三人的安全。 这次是全副武装的战术小队，这些人也是报着实战心态在执行任务，出发前他们的首长都是给下了死命令的。 “王主任，咱们先去什么地方？”两位少将还是以王易为主，主动询问王易的意见。 “先去中物院的地下核设施，然后顺道去洲际导弹基地，这两个地方距离震中很近，不亲自看一看心里不踏实。”王易在飞机上早就规划好了。 虽然这两个基地已经在第一时间汇报了破坏情况，目前得到的情况是确实有些破坏，好在没有出现灾难级的。 王易最担心的就是地下核设施，如果出现核泄漏就麻烦了，另外还有洲际导弹发射井，这些国之重器损坏过多的话，对国家的战略安全影响很大。 那些外国救援队，真正来救援的肯定也有，但大多数目的都是不单纯的，他们最想看到的，得到的信息也是这些战略设施的受损情况。 一旦被老外知道，那等于是被人看到了底牌。 “好，那我们立刻出发。”两位将军都同意了王易的观点。 随后车队驶向通往越州的高速，此时西南地区所有高速都被管制，不过军车是第一优先级通行的，车队畅通无阻的上了高速。 越州市是距离震中最近的城市，也是众多军事科研院所和绝密基地所在。 一进入越州市境内，王易就看到损毁倒塌的房屋，入眼处已是满目疮痍。 第216章 与时间赛跑 现在灾区社会生产活动都已经完全停止，群众也都在空旷地带搭帐篷生活，大部分人都投入到了搜救之中。 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很多地方道路通讯都中断了，连王易一行要去的地下核设施道路都出现了严重的损毁。 进入到山区之后，情况看起来更加糟糕，因为地震引起的滑坡随处可见，而这些绝密级军事基地又都修建在山中，落石塌方让道路变得异常难走。 加上这些地方人迹罕至，只有驻扎基地的军人在参与抢修道路和设施，这些人数量不多，能使用的工程机械也不多，因此抢修的进度非常缓慢。 王易一行的车队都只能开到距离基地还七八公里的地方。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车徒步往基地走，车队停在这里，只将司机留下，同时让他们在这里筑起警戒线，不准后续有人员往里走。 七八公里的山路不好走，此时还有不断的余震出现，孙云丽作为唯一的女性，倒是受到了格外的照顾，好在她也还算年轻，无负重的走路倒也能坚持。 王易等人弃车时是晚上八点多，走了大约一小时后，一场不小的余震出现，一行人还遇到了落石，这也是最惊喜的一幕。 好在他们这些人运气还不错，落石从身旁滚过，还没有人受伤。 余震结束后一行人继续上路，过了大约五分钟，孙云丽携带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她立刻接听了电话，而后就将情况转述给王易：“刚才是63级的余震，另外部里已经拒绝了小日子救援队入境，所有国际救援队的入境请求都被暂时按下。” 后来一行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遇到了地下基地的守卫部队。 等到王易一行来到基地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也就是十三号了。 这个基地主要是以科研为主，除了负责警卫的一个营外，其他的工作人员虽然是现役军人，但属于科研序列。 王易三人仔细检查了基地的受损情况，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好在核心设施并没有遭到破坏，然后和他们和基地领导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形成了一个简单的，但是很精准的报告提交了上去。 剩下的抢修等事项，会有相关的部门来跟进，王易等人在基地简短的休息了两个小时，吃了一些早餐后就打算离开了。 等到王易等人朝停车点走去的时候，负责抢修通往基地道路，和对基地进行维护的工程部队也已经赶到，并且开始疏通道路。 因此王易他们出来时，只走了不到五公里就和车队汇合了。 接下来王易等人要去的就是洲际导弹发射基地，这个基地位置更加偏僻，直接就在大山深处，可以想象如今道路情况更加复杂。 而从昨晚上和基地的联系情况来看，通往基地的道路已经完全堵死，那几十公里的山路，短时间肯定无法抢修通畅。 现在的问题还不是人员设备抢修，而是不断的余震，让施工作业难度大大增加。 前往这处基地要经过很多的乡镇和村庄，而这里也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此时距离灾情发生已经过去快二十四小时了，现在正是救援最紧要的关头。 车队疾驰而过，一些乡镇的居民也以为是军队来救援了，可是王易一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们只能惭愧的不与那些渴望的眼神对视，继续朝着基地前行。 孙云丽作为女性，一路上多次偷偷的抹眼泪，别说她了，就是王易都好几次眼眶湿润，那两位将军同样是双眼微红，在救人和前往基地之间，他们只能无奈的选择后者。 不久后王易一行又遇到了道路阻断无法通行的情况，不过这一次他们不用徒步了，而且徒步都还有几十公里，这一次基地派出了直升机来接他们。 此时直升机在灾区是非常紧张的，但洲际导弹基地的几架直升机没有参与救援，这是基地的必要保障，优先等级高于一切。 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和平年代，尤其是战略导弹部队，他们更是没有什么战时与闲时的区别，从成立之初的那一刻起，这支部队就一直处在战时状态。 直升机飞行十几分钟后王易一行就到了基地，这里他已经来过几次了，只是今日所见与前几次明显有些不同。 剧烈的地震让山体出现了滑坡甚至偏移，原本隐藏在山体内的人造工事，一些地方已经裸露出来。 王易等人到来时，基地的所有人员，都在冒着余震的风险，给山体添补伪装，因为这个时候头顶上很可能已经有别国的侦查卫星在不断的扫描拍照了。 在和基地领导交谈了解情况后，这里的情况也不乐观，其中一口发射井因为出现了破损，已经被迫关闭，现在物资运输困难，短时间内很难恢复正常战备值班。 最后几人商量一致的意见是，在基地外围动用地方部队抢修道路，核心区域由总参安排专业保障队伍前来。 随后王易就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夏院长，现在整个西南的救灾力量，包括参与救援的军队都是由夏院长统一调度。 在这个基地王易一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当天晚上他们才离开，前面这两个基地是重要且紧急的，剩下的就是次一级的情况。 主要是在人口相对稠密区的科研院所，一些院所的建筑倒塌，里面存在着大量机密甚至绝密资料，这些资料必须安排忠诚可靠的人员进行发掘并收集。 还有就是一些靠近场镇的科研院所和基地，需要尽快转移和伪装，防止不久之后国际救援力量进入造成泄密。 这两天王易一行都在和时间赛跑，好在终于在十四号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向夏院长报告，一切都已经在可控范围。 得到王易的汇报，不久后几个邻国的救援队就获准进入灾区。 十五日一早，王易带着孙云丽，来到了前线指挥部，当面向夏院长汇报了情况。 而这次汇报中，夏院长向王易提到了一条与灾情无关，却异常严肃的问题。 第217章 开幕式 王易见到夏院长对方是憔悴的，这几天高强度工作熬夜，憔悴当然也是正常。 但王易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夏院长的心情不佳，这与灾情无关，显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别的什么事让他忧心忡忡。 “这些人还真是肆无忌惮啊，他们是想搞国中之国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某人还来军阀那一套？看来在这个地方，我这个院长的话也不是太管用哦。”这是王易汇报工作时，夏院长翻看一份文件时说的话。 说话时他还将手中的笔朝文件上重重一拍，而王易没有接话，但他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个某人是谁他也清楚。 其实还在江州时，王易就从私下一些渠道听说过，年前那位进入长老团的大佬，长期把持着西南大省，他从该省离开已经好几年了，但整个省的人事任命依然掌握在其手中。 省里的主要干部任命就不说了，甚至就连几个重要地级市的党政任命，都还要他点头才行。 见王易没有反应，夏院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世界运动会的接待工作也很重要，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办好运动会，让全世界看看华夏人民面对困难和挑战的勇气与能力，你就先回京。” 此时黄金72小时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了，大范围的搜救其实已经告一段落，现在都是定点精确的救援，加上民间救援力量也陆续抵达，灾区也确实用不上王易了。 “好，我随后就回京，院长您也要保重身体。这些人的势力很大，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王易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最终他还是做出了明确表态。 王易心里很清楚，夏院长和他提这件事，就是想要联合四大家族的力量，改变眼下令出多门，政务院政令难以达到基层的问题。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什么改革能解决的，只有通过政治斗争。 这几年王易对夏院长也算很了解了，有人说他是爱作秀唱高调的人，但王易心里清楚，夏院长是个真正关心底层群众，并且真的愿意做事，还敢做事敢说出问题的人。 而到了他这个地位，能做到这几点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于公于私王易都希望能站在夏院长一条战线上。 听到王易这样的表态，夏院长抬头看向他，而后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眼下救援和重建才是重中之重，其它的事咱们以后从长计议。” 当天下午王易和孙云丽就回到了京城，两人各自回家先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王易准时到外事部办公室上班。 这个时候几位主要领导人也都相继到灾区慰问视察，全社会的目光都聚焦关注着灾区，甚至全世界的目光都在西南地区。 但是距离京城世界运动会只剩下两个月时间了，这个时候依然有很多像王易他们这样的人，在为呈现出一场精彩的盛会而努力着。 五月底的京城已经比较热了，这段时间王易需要去很多地方，几乎所有接待的酒店餐饮设施他都要去看，还有运输保障相关的，而这些其实也是最容易出纰漏的地方。 好在这些事对王易来说都没有挑战性，而且具体的事务有相关部门完成，他更多是指导和验收。 这些年国家积累了大量财富，举办这个运动会自然是绰绰有余，各项准备工作都是高标准的，王易负责这一块，目前看来准备的也差不多了，而且标准还挺高。 不过最近大导那里遇到些困难，为了大场面，为了让世界人民眼前一亮，即便拉来了军队完成一些演出项目，可是在复杂的动作和大量人员出现的情况下，最被给予厚望的节目，始终做不到完美。 人多自然就容易出错，几千人在长达近十分钟演出里，有一个人的一个动作没有踩在点上，那节目就不完美。 这方面王易也帮不了忙，就这样京城如火如荼的筹备着即将到来的世界运动会，西南灾区也开始了欣欣向荣的灾后重建工作。 在这几个月里，世界上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总体来说还算平稳，让王易注意的是，美利坚的火星探测器成功着陆了，在太空领域对方确实走的很快。 不过国内也在快速追赶，王易知道再过几个月，国内的第三次载人航天任务就要发射了，而这一次将要进行航天员出舱活动，这对国内的航天事业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里程碑。 王易虽然不再参与重大科技项目工程，但是他一直有关注这方面。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全国都在一片热烈热情的气氛中，西南灾区人民也逐渐走出阴影，灾后重建的速度令人惊叹。 远在港岛的姜姗姗也已经度过了第一阶段危险期，在全天候的医疗保健照顾下，大小都很平安。 只是王易已经很久没和姜姗姗说过话了，每次他都只是通过虞婉了解情况，这件事王易现在都还感觉有些奇怪。 等临近世界运动会的前两天，王易也彻底的忙碌了起来，因为在开幕式上，不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和教练，还有大量的各国政要，世界上排名前十的大国，元首都会悉数到场。 这也是外事部门最忙碌的时候，可以说整个外事部要经受建国后最大的一次考验，涉及如此多的国家元首和政要，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王易这个欧洲司司长，自然要全程负责欧洲政要的衣食住行，而欧洲又是列强最多的地方，这老贵族们也最是讲究。 这几日王易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工作团队，足足有十几人，即便如此他依然忙的没有一刻空闲。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开幕式这几天晚上，作为陪同欧洲嘉宾的工作人员，王易也入场进入了主席团，不过他没有坐在观众席，而是和几个同事站在角落，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上一世王易从电视里全程观看了开幕式，而这一次他亲临现场，却没有多少心思看开幕式了，而且这种心态是大不一样的，那种感觉王易也说不出来，大约是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第218章 最巅峰的斗争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夜，王易也是如此，不过他不是激动和高兴，而是工作不允许他休息。 欧洲这些政要，今晚都会住在京城，王易和他的团队则是在酒店的会议室持续工作。 一些明日要离开的外宾，他们要安排送机和路线，还有一些要在京城游玩，去某些着名景点的，这又要安排人员陪同，还有协调景区和交警部门。 会议室就像一个作战指挥部，电话响个不停，不停的有消息汇集，也有指令发出。 而像王易他们这样的团队，如今还有很多很多。 好在忙完今天之后，大部分外宾都会回国，那时候王易他们就轻松多了。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又持续了三天，送走了大部分欧洲政要后，王易的工作也渐渐轻松了起来。 不过他还兼着一个执行副主席，一些住宿接待，交通保障的工作还需要不时过问一下。 时间终于来到了九月，运动会也正式结束，王易也回到了外事部的本职工作，每日就是一些例行的工作。 在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后，王易抽空去了一趟港岛，和虞婉相见是很自然的，但是在时隔近一年后再见到姜姗姗，王易反而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此时姜姗姗已经显怀，王易更是心情复杂。 或许姜姗姗也明白王易的难处，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倒是后来冯悦将王易叫到了一旁，说了一些话。 “哥，我知道这是嫂子的主意，事已至此，等孩子出生后，你打算怎么安排姗姗姐？”这些话或许也只有作为妹妹的冯悦能和王易说。 “还是尊重她自己的意见，如果她没有什么打算的话，我想安排她就在港岛，另外孩子出生后，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忙照顾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应该很快又会有变动，孩子跟着我们不会太方便。”王易想了一下后说道。 他确实已经有打算，等孩子出生后先住在冯悦周昂家，这里条件自然没得说，而王易真正的考虑是，夏院长和萧书记已经达成共识，应该很快会对某人出手了，这件事王易注定会参与。 一旦参与其中，那危险是无时无刻不在的，而且一旦失败，他和虞婉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孩子留在冯悦这里，也是留条退路。 冯悦听到王易说工作有变动，便大概猜到了一些，于是便什么也没问，只表示会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就算照顾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随后王易又单独和虞婉说了很多话，这里他就直接告诉了虞婉夏院长的打算。 “田伯伯什么态度？”虞婉的政治敏锐依然不同寻常，她有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 现在王易是完全代表虞家的态度了，但是田家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田蓉蓉的影响力还无法参与到高层政治斗争，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天荣光现在的位置不好有明显的政治倾向，保持中立就是他所在位置最好的选择，倒是小姑父在军方影响力越来越大，年初已经做到了最高副职。 “田伯伯的态度倒是很明确，还是愿意和我们共进退的，毕竟两家是经过特殊时期考验的，但是他也明确说明了，小姑父那里的态度有些暧昧，对方或许也给小姑父了什么许诺，所以现在情况有些复杂。”王易在此之前，已经多次和老田还有老大哥私下交流了，毕竟王易现在就是夏院长和四大家族间牵线搭桥的人。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小姑父如今的地位，我们都已经无法再给他什么许诺了，这么看来对方倒是真下了血本，这种级别的争斗已经有几十年没出现了，安稳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到了该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了。老公你就放手一搏，成功了还能提前预定一个位子，至于失败的话，我和你一起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了。”虞婉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也只有虞婉这种世家嫡女才能明白，这种斗争并非偶然，其实夏院长之所以敢做这种事，又选在这个时候，也是看到了眼下的契机。 世家的格局并非永远一尘不变的，所谓风水轮流转，距离上一次权利大洗牌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这三十年来有了许多新晋势力，而矛盾也在这样一天天中积累，就像人体的新陈代谢一样，现在又到了该权利洗牌的时候。 这种情况也不是那些老牌世家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毕竟那些新晋的势力都在迫不及待的等着。 “有老婆这样的贤内助，我就什么也不怕了，等孩子出生后，我想还是先让小悦来照顾。”王易拉着虞婉的手说道，也说出了对孩子的安排。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孩子留在这里也是最佳选择，反正姗姗姐这个生母也在，我倒也不担心。”虞婉此刻竟然没有一个母亲的不舍，而且还能大方的让姜姗姗以后带孩子。 这倒是让王易都有些意外，于是他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工作也不要了？孩子也舍得？” “这个时候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知道孩子平安无事就好了，以前特殊年代，很多领导人的子女都是寄养的。”虞婉表现的很豁达，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这一次王易要做的事代表着什么。 在虞婉面前王易没有任何隐瞒，他将一些和夏院长还有萧书记密谈的内容都告诉了虞婉，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王易只在港岛停留了半天，随后就回到京城继续工作。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甚至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有什么动作，整个事件不管成不成功，都会以年为时间单位，要在长达数年的较量中，才能最终尘埃落定。 而这期间，当然就是各凭手段了。 这所谓的手段，更是来自方方面面，除了权力中的较量，还有来自舆论，来自群众的感观。 比如渝州那位，就在治下大搞意识形态，将舆论牢牢掌控，虽然这些也是王易玩过的，但对方却是更上一层楼，将这方面玩到了极致。 第219章 岁的副部级 这一年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王易继续在外事部做着工作，政坛上也是风平浪静，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夏院长等人已经开始了部署。 不知不觉中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春节前的两天，姜姗姗在港岛顺利诞下了一个男婴，当然对外宣称是虞婉生下了儿子。 虞婉和孩子暂时都没有回国，王易和虞兴华夫妇，还有王祁连都赶到了港岛，就连这些老人都不清楚，这个孩子的具体来历。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总之两家老人都很高兴，而虞婉还假装躺在床上，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真相。 “好好在港岛修养一段时间，等坐完月子再回去，这月子坐不好，一辈子身子都不利索，你可要听娘的话，这都是过来人经验。”虞婉的母亲在她面前唠叨个不停，好在虞婉只有一个妈没有婆婆。 第二天连田蓉蓉都来了港岛，虽然她没生过孩子，但是因为和虞婉的关系太亲密了，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田蓉蓉什么也没问。 很快整个圈子里都知道王易喜得贵子，他马上就33周岁了，这个时候才有孩子，确实算是比较晚了。 无数祝贺的电话和短信这两天就没有停过，不过以王易现在的级别，也不可能在办什么满月酒，大操大办了。 顶多百天之后，请上一些亲戚，和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弄上桌庆祝一下。 到了四月的时候，虞婉才带着孩子返回京城，当然同行的还有姜姗姗，就连冯悦和周昂都一起来了京城，因为这次就是王易给孩子办百日宴。 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至少家里的近亲，还有交好的同事朋友要见见孩子。 除了王家和虞家的亲戚，田家主要人物也来了，袁阿姨自然也代表萧家出席，还给孩子准备了一份厚礼。 还有在京的孙云丽和唐生智，以及总装的谢满月也到场送了礼，当礼都是象征性的。 不过让王易意外的是，虞婉竟然还邀请了张曦，这算是唯一的一个真正外人了。 张曦不仅是来吃席的，顺便也做起了司仪主持人，有这位大主播主持，气氛倒是热烈轻松。 而张曦也是受宠若惊，要知道这种场合，王易连大导都没有邀请。 这个百日宴，王易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当众宣布，自己的孩子认姜姗姗做干妈，以后直接管姜姗姗叫妈。 如此决定倒是没引起旁人怀疑，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王易和姜姗姗的关系，也清楚姜姗姗的情况，再说这是人家家事，虞婉都同意了，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百日宴后不久，姜姗姗就带着孩子回了港岛，王易对外说的是自己工作繁忙，虞婉为了生孩子又离开单位太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们没时间照顾，就由孩子干妈带着，到姑妈家去住。 这个解释自然是合理的，周昂家里保姆都是一大堆，港岛各方面条件也都极好，小孩子在那里成长也是不错的选择。 09年依然是平静的一年，国家高速发展，各行业进步都很大。 王易继续在外事部工作，虞婉回江州主持了一段时间研究所的工作，最近又弄了几个新项目。 她现在倒是最忙的人，除了工作之外，还要不时的去港岛看孩子，有时候下午下班乘机去港岛，第二天一早又回研究所工作。 另外还要偶尔回京和王易见见，过一过夫妻生活。 这一年王易其实没什么大变化，相对于他现在的职位来说，他依然还是太年轻的，虚岁也才34岁。 不过这一年王易还是做了一些事，首先他将松河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周良涛调到了西南大省临原下辖的越州市任市局副局长，级别没变但也算上升了一步。 随后不久，在工信部任处长的唐生智，也被下放到越州市，做了副市长。 因为唐生智属于部委干部，加上他在正处的年限上也够了，所以升了一级，迈入了副厅。 而到了年底，王易也没有厚此薄彼，直接在外事部内部，提升了孙云丽的级别，从欧洲司的处长，升职成为了欧洲司的副司长，现在也算是国家部委的司局级领导了。 这一番安排动作不算大，但是王易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应该是在为王易到地方做准备了。 同年的年底，在夏院长和军方一位大佬的全力推进下，加强国防纵深建设的提议获得通过，而这个所谓的国防纵深，重点就落在了名气并不大的西南地级市越州。 这个地方在战略上确实很重要，不仅有大量核设施和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还有不少绝密级的军事研究院所，属于国防建设的重中之重。 “越州这个地方紧邻临原省会锦城，距离渝州也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某人的儿子常年出现在这个地方，与当地首富交往甚密，虽然当地军方会全力配合你，但某人在临原势力毕竟根深蒂固，你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一年的岁末，王易出现在夏院长办公室，夏院长语重心长的交代了王易一番。 王易的安排此时已经有了眉目，就是借建设越州这个幌子，先体现出越州的重要性，然后让王易这个部委司局级正职领导去主持越州的地方工作，表面上是为了体现国家的决心，也是为了配合军方。 但实际上这个地方与某人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易等人是将这里作为交锋的突破口。 而这一次王易也算亲身犯险深入虎穴。 只是要在临原省放下王易这样一颗钉子，需要做的前期准备工作还很多，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关于王易去越州主持工作的事，一直都在博弈着，主要原因倒不是区区一个市委书记的安排，而是夏院长力主破格提拔王易，这次他下去不仅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还是临原省的省委常委。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10年的四月底，在多方博弈下，王易的任命才得到正式通过。 而他也在虚岁35的年纪，正式迈入了副部级行列，成为了改革开放后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 第220章 主政地级市 别看副部级还带个副字，可王易是省委常委，属于实权副部。 抛开国企系统和教育科研系统，还有人大政协这些口子上的副部，真正实权的副部，也就五百左右。 单以公务员体系而论，能走到这一步的，已经是数十万分之一了。 在前往临原省赴任前，王易还成了外事部党组成员，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他多少继承了虞家在外事部的势力，即便不久后离开，也还是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今年的生日，王易特意去了港岛，除了给自己庆祝生日外，也是和孩子聚一聚，现在孩子已经一岁多，也会叫爸爸了。 而孩子也按照虞婉一早的安排，管虞婉叫娘，管姜姗姗叫妈。 现在孩子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有两个母亲，又对两个女人用不同的称呼，嘴上叫的倒是很甜。 “你去越州之后，我会以研究所的名义，在越州建立实验室，以后我会经常在越州和你一起。”虞婉在生日这天给了王易一个惊喜。 这对王易来说确实是惊喜，虞婉虽然离开了体制，但她的智慧和政治敏锐，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无异于多了一个参谋。 “那咱们这还真是上阵夫妻兵，同心协力其利断金。”王易高兴的说道。 他越发觉得，和虞婉真的就是白天是兄弟，晚上是夫妻。 高级干部配偶本来就有工作调动在一起的惯例，虞婉这么做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 王易这次不是直接到越州赴任的，而是在中组部一位副部长的陪同下，先到省会锦城，因为他最高的职务是省委常委。 到锦城后，临原省常会召开了一次会议，目的只是让王易和其他几位常委认识一下。 在省常会里，书记和省长都是中枢委员，二人的排序自然没什么争论。 但剩下的常委，除了职务排序外，更重要的就是以中枢候补身份排序。 通常情况下，一个省级领导班子里，根据省份的大小，多的会有五人获得中枢候补委员身份，少的两三名也有。 原本的临原省是西南大省，一共有四名常委获得了中枢候补身份，专职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还有组织部长与宣传部长。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王易，也使得临原省在某种程度上迈入了顶级大省的行列，而王易这个拥有中枢候补委员身份的常委，排名自然不能是最末尾，而是在宣传部长后面，排在第7位。 临原省整个班子除了王易外，都是某人的心腹干将，表面上大家倒是客客气气，也都是笑嘻嘻的，但实际上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王书记，不知道你的秘书人选如何安排？您看是从省委办公厅挑选，还是从别处调来合适的人？”开完省常会后，省委秘书长主动询问王易的秘书安排。 虽然王易以后主要的办公地点是在越州市，但他在省委还是有办公室的，甚至省委办公厅也会给他配秘书和司机，理论上还有一个秘书处的编制都是为他服务。 这个秘书处当然不可能满编养闲人，到时候肯定有一两个专职的工作人员，用以王易和省委联络，还有他安排需要在省城办的事情。 “江北省松河县有个副县长叫庄启明，曾在我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希望组织上能让他来做一些工作。”王易没有避讳的直接提出秘书人选。 这是一种潜规则，也是他这个领导干部该有的特权，这个时候他不用，反而会让人多想，于是他将一早就考虑好的人选说了出来。 庄启明两年前已经升了副处，这个级别做王易的秘书，倒也是刚刚好。 王易现在可以配备秘书了，不过他还不是正部，算不上专职秘书，也无需向中组部报备审核，临原省委要调庄启明来给王易做秘书，程序并不复杂。 “好的，随后我就去安排。今天王书记就先熟悉一下省委的办公环境？明天我送您去越州市。”秘书长很是客气的说道。 王易也笑嘻嘻的点头，一切都按照秘书长的安排来，他也不急着去越州，当晚还在锦城游览了一番。 虞婉还没有来，不过她通过科学院的渠道，在越州建立实验室的各项手续已经完成，只等王易稳定下来，她也就过来了。 第二天秘书长和组织部长亲自陪同王易去越州，他和一般的市委书记上任不同，因为他本身就是省委常委，认真算起来只是兼任地方市委书记。 而到了王易现在这个级别，至少表面上已经没有官员会为难他，他还没到越州市委，市委和市政府，还有政协人大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在大会议室等候了。 王易坐在主席台的主位，只是在市长赖鸣飞简单的介绍后，就由他自己开始主持会议了。 这一次王易讲了很多官话，洋洋洒洒说了十分钟数千字，但实际内容半句没有。 最后会场还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台上台下的所有干部，除了知道新来的书记叫王易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两位省里的领导就告辞离开了，王易又召开了他任市委书记的第一次市常会。 自然主要目的还是认认脸，至少要知道每一个名字对应的是谁。 在来越州之前，王易就已经看了越州市主要领导的资料，这些领导中，大部分都是本地干部，而且很多都在越州工作十几年了。 有省委常委这个身份的王易，在市常会上对其它市领导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而且即便大部分临原省的中高层干部都知道，在临原某人的话如同圣旨，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王易的身份已经需要他们仰望了，就越州市的这些官员，别说没有靠山的，就是有靠山的，也别想和王易扳手腕。 所以虽然是空降的书记，但从一到越州起，王易就站在了强势的一方。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市委书记来说，已经算是成功了，但王易来越州的目的可不简单，仅仅如此当然不够，只是他要做的事，即便在这个小地方，也需要徐徐图之。 第221章 泰龙集团 市常会结束后，市委办公厅就给王易安排了住处和专职司机，庄启明的人事关系正在调动，不过市委办公室已经接到通知，庄启明会来担任王易的秘书。 并且庄启明的人事关系还会到临原省委办公厅，到时候只是在越州市委办公室加个副主任衔。 王易于庄启明已经有六年没联系了，连庄启明都没想到，这位老领导竟然还记得自己，并且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委以重任。 原本庄启明已经没有了能追随王易的心思，但他在现在始终认为王易是他的领路人，而且能在二十八岁时成为副处级的县长，庄启明心里也清楚，这其中更多是因为王易这位老领导的关系。 不如以庄启明自身毫无背景人脉的情况，就算他能力再强，现在是个正科已经顶天了。 而且庄启明升副处已经有一年半了，也就是说他不出意外，会在三十二岁左右就成为正处级，这对绝大多数公务员来说都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省委常委的秘书，通常情况下他们这种实权部级领导的秘书，两到三年都能垮一个台阶。 在得到调令后，庄启明是连夜收拾，第二日就赶往了越州市，直接开始为王易服务。 王易在庄启明到来的这几天晚上，亲自组局请了次客，用餐地点是现在的市局副局长周良涛推荐的。 出席这场饭局的只有四个人，王易、庄启明、唐生智、周良涛。 唐生智和周良涛都来了有几个月了，他们对越州市的情况已经比较了解，尤其是周良涛为人耿直也善于交际，在越州警队已经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下属了。 “今晚用餐的都不是外人，对你们我也没什么好瞒的，这次来主政越州，是有些特殊任务，生智和良涛来了有些日子，应该对这个地方也有些了解了，说说你们这段时间对这里的认识和看法？”王易一开始就将这个饭局的基调定的很严肃，说的都是关起门来的话。 按照级别来说，唐生智是三人中最高的，因此理应由他先说。 而在王易面前，他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他还曾跟随王易冒着生命危险去中东，也是经受过考验的。 三人中唐生智和庄启明都经受过不同考验，周良涛是郑建国留下的人，肯定也是很可靠的。 “越州市的中高层官员大多是省内的，像我们这样的外地官员很少，从我这几个月的观察和了解的情况来看，常务副市长颜少坤是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他的身上有重大的经济问题，和本地首富文龙有大量经济往来。”唐生智是从部委下来的，虽然王易没有说具体到越州要做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那这个人你们多留意一下，但是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王易点头说道，一个常务副市长，牵扯出的问题或许有些大，但王易认为还不足以撬动局面。 接下来就是在市局的周良涛了，他因为是外地来的干部，又是刑警出身，因此现在还是分管刑警这一块，这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还没什么油水捞的事。 最有油水的，在警队就要数治安和交警了。 治安管理娱乐场所，孝敬可不少，交警虽然看起来累，但求着办事的也不少。 刑警做好了那是应该的，做不好上级和社会都会觉得你无能，而且没有什么孝敬，更不大可能有来求办事的。 “刑警队现在基本上还是能听我的，说起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上上任书记，据说他在马上就要升入副省长的时候，在任上被停职，而后提前退休的。我从一些老刑警口中得知，这位黄姓的老书记，是六十年代京城地质学院毕业的，而他出的事是酒驾后撞人，司机顶包被查了出来，这件事在当地不少人也都知道。”周良涛没有太重要的事说，但是他从一个刑警的角度，说了一件很久远的事。 这件事至少都发生在五六年前了，这位老黄书记被撸下来后，就是王易的前任接手了越州市委书记，现在那位前任已经调到海岛省做副省长了。 而周良涛之所以说这件事，就是从他一个刑警的角度来看，一个市委书记，只是酒后撞了人，而且还没撞死，这种事要按下去简直轻而易举，但偏偏在网络和社交媒体还不发达的时候，事情竟然败露了，还直接葬送了仕途。 要知道那个时候酒后开车根本不算什么，就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最多也就赔些钱就完事了。 “六十年代京城地质学院，也就是说这位老书记是夏院长的同学？连夏院长都没保住他，看样子真的是政法系统那位干的了！”王易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五六年前某人已经执掌了政法系统大部分权力，如果是他揪着这事不放，那就算夏院长也只能认了，让老同学提前退休已经是最好结果。 “坊间是有这样的说法，这位老书记现在还住在越州，就在沿江路的一个小区，每日就是溜溜鸟喝喝茶，日子倒是过得清闲。”周良涛继续说道，显然还特地了解过。 王易若有所思，市委书记肯定不会是本地人，而这位老黄书记在任上犯了事，下台后竟然没有回老家，而是继续留在越州，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 “找个机会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去拜访一下。”王易很快做出决定，既然是夏院长的同学，那王易去拜访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这位老黄书记不出问题，现在至少也是副部，甚至可能已经是正部了。 庄启明没什么好说的，他今天才来，连越州的路都还找不到，以后他的工作也只是服务好王易，更多的也不需要他考虑。 “那个文龙是什么情况，你们了解多少了？”随后王易又问到了越州首富文龙的情况。 此人在越州影响力很大，但是唐生智和周良涛都不知道，这位首富和某人的大公子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可能此人就如同周昂对王易一样。 “文龙在越州创办了泰龙集团，是越州最大的民营企业，在省内也是排在前几位，明面上的评估总资产就在四百亿以上，集团业务非常广，有矿产开发，旅游度假，建筑工程，交通运输，还入股了多家地方银行。在越州可以说衣食住行都能看到泰龙集团的身影，本地最大的商圈，大型的楼盘，还有所有公交，以及建材都被他们垄断”唐生智开始讲述起来，这些倒是越州当地人都家喻户晓的事。 第222章 初步了解越州情况 “这几年泰龙集团总部已经搬去了省城，文龙也很少在越州出现，只是他的大部分亲戚都还在越州，这些人也牵扯了一些案子，大多是欺行霸市，不过都被摆平了。我听一些老刑警说，前些年老黄书记在时，还有不少群众和商人举报文龙和他的马仔，但这几年已经没有了。”周良涛也说了一些关于泰龙集团的事，大多也是从一些刑警口中得知。 现在的泰龙集团，在公关运营下，俨然是一个有社会责任和有担当的企业，尤其是去年的灾情，泰龙集团以及文龙个人捐款的总计超过了十亿，现在已经是蜚声国际的大善人。 “这些事情暗中掌握情况，有什么特别的就向我汇报，咱们暂时什么都别做，安全第一。”王易在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说道，虽然他现在地位越来越高，但情况特殊也是越发的小心。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长，这饭馆是在市中心，到不是泰龙集团的产业，饭后王易就被庄启明送回了住处。 王易在越州的住处属于别墅，这个别墅区也是泰龙集团修的，不过别墅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有武警执勤，作为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住处，另一个区域是当地富豪，当地人也都知道这别墅区住的非富即贵。 当天晚上王易和虞婉通了电话，就这两天虞婉也就来越州了，夫妻二人也算出双入对。 第二天王易的专车早早的就停在别墅门口等候，此时很多城市都不再按照以前那样按数字顺序来给领导安排专车。 主要还是因为互联网的普及，尤其是移动电话网络和社交媒体的快速传播，为了一个低调，很多地市或者省级领导，专车的车牌看起来都很普通。 而原本的小号车，逐渐挂在了接待专用车上面。 当然主要领导的专车，甚至市委市政府的号段，交警部门每一个交警都是心里清楚的，王易的专车以出门，沿路就有交警盯着。 越州市委和市政府在一起办公，不过同样也是分属两栋楼，但食堂餐厅是在一起的。 王易下车时，庄启明就已经在一旁等着了，原本庄启明是要每天和司机接送王易的，但王易不让这么做，他觉得这样只是增加庄启明的工作了，而且没有太大意义。 “小庄，下午四点左右记得提醒我，去机场接我爱人。”见到庄启明，王易说了一个下午自己的安排。 工作时间办私事，原则上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作为越州一把手，这又根本不算什么。 庄启明立刻记下，而后跟在王易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今天王易的日程安排，当然原本下午三点半以后的安排，已经被庄启明自动规划掉了。 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不时有人和王易打招呼，有些是市领导，有些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王易也和这些人点头示意。 王易今天的安排并不多，上午就是下面几个区县长和几个市直属的重要局领导来汇报工作，也是让王易认认这些人，另外以此了解越州的情况。 越州市下辖两区一市五县，那个市自然是县级市，由越州代管，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只是正处级。 不过这个江源市是个历史文化名县，古代出了不少的文化名人，近代又发现了大型金属矿产，还有储量丰富易于开采的石油和天然气，因此也是一个工业大县。 越州的区县书记，都没有进入市常委的，王易是一次同时接见一个区县的书记和区县长，让这搭班子的两人一起汇报工作。 从两人的回答和表现，王易大概能看出搭班的两人合不合得来。 某人对临原省的掌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但王易相信还不至于下面的区县都已经被经营的铁桶一般了。 初到越州的王易，也需要一些区县长官和自己靠拢，这第一次见面，王易也是有考察的意图，看看哪些是能继续接触的。 所有的区县一二把手，对王易都无比恭敬，市委书记可是直接管他们官帽子的，更何况王易还是副部级的省委常委，对这些区县党政领导来说，这地位太高了。 而这种区县领导，除了少数能在省里有靠山有关系，大多数还是在那个层次还是没太可靠的关系，如果能攀上王易，或者得到王易赏识，对这些人来说也算一步登天了。 这些区县党政领导，年纪大多数都已经四十往上了，但是他们在王易面前，表现的就像小学生。 通过和这些人简单的交谈，王易也收获了自己想要的。 一方面对两区一市五县情况有了些了解，另一方面也在心中初步拟定了几个可以继续深入接触的区县领导。 等将这些下属都见完了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王易和庄启明一起去的食堂，越州市委市政府，是给领导准备了二楼小食堂的，进入二楼的条件就是副厅级，不过庄启明成了例外，这也算是他作为王易秘书的特权。 这个特权市长赖鸣飞的秘书都没有，主要还是市长和王易整整差了一大级，一个是正厅，一个是副部。 王易刚到餐厅二楼，市委秘书长蔡胜利就主动迎了上来，开始为王易介绍这里的就餐环境，另外还询问王易对用餐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喜欢吃什么菜系？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 “不用那么麻烦，就让师傅做自己拿手的菜，我这人不挑食，天南地北各大菜系的都可以。”王易没提任何要求，显得很接地气。 用餐时领导们也会不时的交流，多与工作有关，偶尔也夹带着一些闲谈和八卦，王易也主动的加入，时间不长的一顿工作餐，气氛倒也不错。 结束用餐后，王易回到办公室休息，他的办公室是套间，里面还有休息室。 刚到下午上班时间不久，庄启明就来通报，说一个自称姓刘的少将要见王易，询问对方所属部队，对方只说保密，问找王易什么事，也只说是私事。 “哦，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你跟我要一起下去。”王易直接起身往外走，显然这位少将和他早就约好了。 第223章 准备后手 这件事王易连庄启明都没有事先通知，说明对方的身份和来历确实属于保密，庄启明虽然好奇，也不敢多问。 “刘将军，辛苦了，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啊？”王易见到这位少将，老远就打着招呼。 两人确实认识，虽然不熟但也见过几次面，这位刘将军就是洲际导弹基地的一位领导。 “王主任变成了王书记，现在还成了咱们的父母官，我怎么能不来见见书记？这是车钥匙，王书记想用多久用多久。”刘将军笑着说道，说话时向王易递上一个信封，里面似乎装了一把车钥匙。 “多谢，以后要是来城里办事，提前说一声，咱们吃个便饭。”王易接过信封，客气的说了一句，却没有这个时候留对方。 “有空也请王书记来基地指导工作，咱们那虽然没市里条件好，但是野味可不少。”刘将军笑着应道，而后就上车离开了。 这位刘将军来时开了两辆军车，但走时只开走了一辆。 此时王易将信封交给庄启明说道：“把车挪到不常用的车位上，待会把钥匙给我。” 交代完后王易就先一步回办公室了，那位刘将军就是来给王易送车的。 王易当然不缺车用，但是他还是动用关系，要了一辆军车，而且这辆军车上的通行证级别非常高，地方军队乃至军区都无权盘查，更不要说扣留了。 之所以要这么一辆车，王易纯粹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他想着王易发生什么事情，开着这辆车先躲进洲际导弹基地，好歹还能争取些时间，多些转圜得的余地。 如此小心谨慎，也完全是因为这次要面对的对手非同一般。 过了一会庄启明把钥匙送到办公室，王易顺手放在抽屉里，而后看了一会文件，庄启明又进来说该去机场了。 越州机场原本不大，但是因为灾情后扩建了，现在与国内主要大城市都有航班，尤其是到江州和京城每天还有两趟航班。 虽然是接自己老婆属于私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但王易还是用的自己专车。 到了机场王易倒是没搞什么特权，而是和庄启明在出站口，等着虞婉出来。 按照预定的时间，虞婉出现在出站口，不过在虞婉旁边，还有一个王易熟悉的人。 倒不是姜姗姗或者家里的亲戚，倒是王易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的江州卫视女主播张曦。 虞婉和张曦都笑着看向王易，然后虞婉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次东西有些多，小曦正好有空，非要来送我，这一路上倒是多亏了她。” 王易笑了笑，又向张曦点头致谢，他倒是没想到，有了孩子以后虞婉和张曦还保持着亲密的友谊。 此时王易和庄启明主动的接过虞婉和张曦的行李，同时王易对庄启明说道：“随后给张小姐安排住处。” “领导，你叫我小曦或者小张就好了。”张曦主动和王易说道，以前王易是叫的名字，现在不在江州工作了，就叫的张小姐。 “那我就跟着夫人也叫你小曦，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一会，等我下班后咱们在外面吃。”王易改了称呼，虞婉这么多行李也多亏了对方帮忙。 随后王易就先将两人送回家，将行李提进屋后，他又回到了办公室，下午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等到了下班时间，王易没要庄启明陪同，也没让司机送自己回去，而自己开上了那辆军牌车，回家接上了虞婉和张曦。 吃饭的地点是王易提前订好的，饭店老板应该也知道是市委书记的家宴，安排的非常周到，包间也是非常安静私密的。 “都是些当地特色菜，还有些野味是江州也很难吃到的，你们尝尝。”王易给虞婉和张曦介绍起来，越州这地方临近高原还有大量深山老林，野味确实不少。 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气氛倒是很轻松愉悦，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张曦的工作。 “看我这光顾着吃了，都忘了向领导汇报，我已经辞掉了江州卫视的工作，有个去央台的机会。”张曦一脸自责的说道。 “这是好事啊，那可要恭喜，这杯酒我得敬你。”王易闻言立刻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张曦也连忙端起酒杯，虽然是王易敬酒，但她还是喝下去。 此时虞婉也在一旁补充道：“人家小曦参加主持人大赛得了第一名，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是国字号的主播了。” 虞婉所谓的国字号，就是指专门主持要闻和重要国家级晚会典礼的主持人。 “虞姐别取笑我了，央台能人辈出，我去了又是重新开始，能有露脸的机会就不错了。”张曦很谦虚的说道。 不过以她的业务水平和如今的知名度，就算去了央台也不可能是新人待遇，至少也是接近第一梯队的待遇。 “那咱们就期待以后在春晚上看到小曦挑大梁了！”王易跟着说道，对张曦的期望也是很高的。 “领导也来取笑我了！其实选择央台，多少也是无奈之举，自从领导走后，《每周观察》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很多问题都不让公开报道，后面节目我也做不下去了，三个月前《每周观察》就完全停播，索性我就换个地方，换个思路，或许以后还要换个风格了。”张曦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借机也说出了去央台的真正原因。 《每周观察》与所有时政节目一样，最终遇到了相同的问题，那就是在背后支持这个节目的领导调离了工作岗位或者退休后，这种节目没了靠山，再办下去也就只会沦为形式。 王易没有觉得遗憾，他知道这是必然的。 “你和我夫人是好朋友，我又不在江州工作了，也别再叫我领导，就叫王哥！”王易多少感觉张曦的工作变动与自己有关，便多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张曦自然很高兴，叫了声王哥，又举杯敬了王易一杯。 而后她也不休息，还继续举杯，这一次是一起敬王易和虞婉，理由是谢谢他们夫妻对她长期的照顾。 不得不说张曦确实很有分寸，她和王易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就算亲近的也是虞婉，这种分寸会让所有人都很舒服。 几杯酒三人都喝的很尽兴，眼看就要到结束的时候了，此时张曦忽然开口说道：“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王哥和虞姐关照，虽然我能力有限，但只要有能出力的地方，王哥和虞姐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张曦绝不皱一下眉头。” 王易和虞婉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张曦的客套话，因为早在江州时，张曦身上就被打上了王易的标签。 包括她不想在江州卫视干了，要去央台，这背后肯定也有王易的因素，虽然王易没有说一句话，但央台的领导，还有分管宣传的田蓉蓉，都会看在王易面子上暗中照顾，说不定她的第一名也是这么来的。 “好好工作，等你第一次主持春晚时，我和你虞姐亲自到现场为你捧场。”王易不置可否的说道，但这话已经是肯定和鼓励了。 第224章 见老黄书记 第二天张曦和虞婉在越州逛了逛，王易安排了市委办的一个女工作人员陪同，他今天反而不在越州，而是一早就去省城开会了。 王易这个省委常委的身份，使得他每周至少有两天都会在省城，不是省委开会，就是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动。 等王易回越州后，张曦已经离开，去京城央台报道了。 而虞婉也在休息两天后，正式开始了建立实验室，开始了早出晚归。 虽然名为实验室，其实是一家不小的公司，就是天机微电子研究所在越州的分公司，主要业务方向就是做军民融合的产品，因为越州这个地方高端军工企业还不少。 王易到越州市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次他到地方上任，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以前王易不管是做镇长还是县长，到一个地方都是先下到基层深入各村社实地考察了解情况，可这一次半个月了，他一次明的暗的视察都没搞。 下面的两区一市五县，王易是一个地方都还没去，这可把那些个区县长急的，天天感觉都在待命状态，从开始害怕，倒是变成后来的期待王书记早点下来了。 “领导，周局长来电，说今天有个见老黄书记的机会。”一天下午王易还在休息时，庄启明来小声的说道。 庄启明口中的周局长，自然就是市局副局长周良涛，王易上次就吩咐，让他安排和老黄书记见一面。 王易下午也没什么安排，就立刻收拾着准备出门，出门前他还从办公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礼盒，礼盒上是松茸的图案，上面还有云栖的商标。 这是不久前云栖镇的书记和党政办主任亲自送来的，这个传统已经保持了十几年了，这几年除了新鲜的松茸外，还多了几个干松茸礼盒。 从不收礼的王易，还是没有拒绝这个礼。 几个礼盒王易也送的差不多了，最后这个就是给老黄书记留的。 王易和庄启明出了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区，这次他们没有坐专车，而是到外面街上，庄启明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大约十分钟后，王易来到越州市的一个主要休闲地，名为江舟岛的江心半岛，这里除了一个高档小区外，还有一个市政公园对外开放。 平日里公园人就不少，到了节假日更是孩子们的乐园。 江心半岛也是泰龙集团开发的，不得不说文龙是很会做人的，他只用了三分之二来修建商品房，剩下的全部搞了绿化和公园，等修好之后将公园无偿归还给市政，在大部分群众中赚足了口碑。 王易和庄启明就像闲逛一样走进公园，刚进入公园没几步，周良涛就身着便装出现。 “领导，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见过面的。”周良涛走近王易后小声说道，虽然这些王易没安排，但周良涛做的很细致。 王易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很快几人来到一个茶摊，今天因为是工作日，天气也不是特别好，茶摊上没什么人，王易看到只有一个身穿条纹体恤，身后树枝上挂着鸟笼，已经地中海的老人。 在老人对面，一个身穿泛黄白t恤，看起来也五十来岁的人像是老板，正在和地中海老人有说有笑。 “老书记，王书记来看你了。”周良涛先一步走上去，显然他已经和老黄书记接触过了。 “阿明，来客人了，快去上茶。”地中海的老黄书记对茶摊老板说道，他不是本地人，而这茶摊老板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随后王易坐在了老黄书记对面，庄启明和周良涛坐到了距离较远的一桌，王易注意到茶摊周围的步道上不时有人走过，还多是年轻小伙，他估计这都是刑警队的人。 “本来早就该来拜访老书记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老书记这些年住的还习惯吗？”王易主动打开话题，不过一开始还是无关痛痒的闲话。 “你还没到越州，我就知道你要来了，都怪我不争气，耽误了老班长的事，现在还要你这年轻人来帮我收拾残局。”老黄书记一脸羞愧的说道，倒是主动的开门见山。 见老黄书记如此直接，王易也不在藏着掖着，他知道老黄书记应该是从夏院长那里知道了自己，夏院长就是他大学时的班长。 “是有些情况想向老书记了解，听说当年老书记是因为酒后驾车的问题而提前退休，我想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王易问的也很直接，第一个问题就是老黄书记的伤疤。 老黄书记对此倒是不在意，笑了笑后说道：“事实倒也是事实，那时候对干部的管理还比较松，我也有些不太好的爱好，那时候周末就喜欢去老山里打野味，打完之后就和当地干部喝点酒” “那天我确实喝了酒，车也是我开的，人也确实撞了，后来回想起虽然确实有些蹊跷的地方，可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很多群众都看到了，因此还连累了阿明。” 老黄书记大致的说了下当年的经过，但是他也不愿说太多细节，应该是已经退休快十年，他也不想再多说这件事，也可能是这件事在他看来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王易正准备开口，此时茶摊老板端茶过来，王易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老黄书记见状笑着说道：“阿明是我从老家带过来，自己人信得过，没事。” 王易看了一眼茶摊老板，原本眼前这人就是老黄书记以前的司机，老黄书记下台也连累了这个司机，但他同样没回老家，而是摆个茶摊继续陪着老黄书记，倒也是个难得的忠诚之人。 “眼下市里不少领导都有问题，我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只是他们都不足以伤筋动骨，就算全部拿下也影响不了大局，倒是我前面那位秦书记，已经身居高位，他还牵连到某人的一些心腹，老书记这些年应该也知道些什么？”王易便继续说道，他口中的秦书记，就是他的上任，也是此人在位时，让文龙的泰龙集团迅猛发展。 秦立虽然不是某人势力的核心人员，但也比较接近核心了，他在越州主政近十年，从他身上一定能发现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你去了江源没有？”下一刻老黄书记声音略小的问了一句。 王易摇了摇头，江源市就是越州代管的那个县级市，至今王易倒是没去过。 “从越州市区到江源市区，共有37公里，那条路修的那叫一个漂亮，对外公布的造价超五十亿，路是泰龙集团修的，但我知道这其中还有秦立老婆的影子，这条路上他肯定没少拿钱，你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老黄书记这几年在越州确实不是白待的，他直接告诉了王易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第225章 举债搞政绩 “老书记对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了解多少？”王易并没有对秦立的事做任何表示，随后又问起了当地首富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 老黄书记沉默了片刻，而后笑着说道：“并无了解，但又可以说很了解，不了解是因为我确实没和他们的人接触过。了解是因为在越州没人不知道泰龙集团，关于文龙和集团的事，有很多小道消息流传在街头巷尾。” 说着说着老黄书记收敛笑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他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说我们脚下这江心岛，据说为了开发这个项目，死了不下十人，或许在我们的脚下，就埋着尸骨” 这句话后老黄书记就不再说什么了，王易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知道老黄书记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很可能都是真的，因为前些年那些建筑老板，干出这种事情实在不意外。 拆迁，征地，利益纠葛，杀人埋尸的事不在少数。 随后两人便没有更多的消息交流了，不过老黄书记给了王易一个档案袋，王易没有当场打开看。 老黄书记下台快十年，他以前的下属要么被调离要么被查出各种问题撸掉了，在当地也没什么政治资源能给王易帮助。王易估计档案袋里是一些和前任秦立有关，或者与泰龙集团有关的黑料。 “往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老书记不要客气尽管提。”王易临走前还是郑重的说道。 老黄书记是夏院长的同学，也是王易的前辈，他下台十年还留在这个地方，肯定也是在等这一日，或许他也想看到王易将这个地方整肃一番，将某人的势力连根拔起。 王易离开还是坐的出租车，回到市委他还出席了一个会议，而后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回家王易将今日与老黄书记见面的事告诉了虞婉，而后王易在虞婉面前打开了老黄书记给的那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东西很多，而且还有些杂，除了一些信纸稿件外，还有裁剪的报纸的。 王易大致翻看了一下，信纸基本都是老黄书记以前收到的检举信，其中大部分是检举以前的越州市委市政府官员的，而问题大多与文龙和泰龙集团有关。 裁剪的报纸大部分基本上都是老黄书记退休后出版的，上面的报道多与上任书记秦立和泰龙集团有关，其中大部分报道，都与越州市到江源市的那条景观大道，还有今日王易去的江心岛有关。 “秦立和文龙肯定存在不正当利益往来，而文龙又是康公子的心腹，这样查下去最多牵连到康公子，对某人不会有太大印象，我不建议将太多精力放在这方面。”看完老黄书记给的这些东西后，虞婉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她不建议把太多精力放在秦立和文龙身上。 康公子就是某人的长子，在衙内圈也是非常有名的，此人年纪比王易和虞婉大五岁左右，表面身份是商人，主要从事石油矿产生意。 因为临原省矿产资源丰富，所以他在临原省也有很多生意，包括越州市都有几座矿山归其所有。 “嗯，老婆说的有道理，如果真要牵扯到某人，至少也需要从临原省的省常会里找，不过这几条线索也可以关注着，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大发现。”王易认可了虞婉的建议，但也没有完全放任不管。 第二天王易上班后，分别分时间叫副市长唐生智和副局长周良涛到自己办公室。 王易昨晚将老黄书记给他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分别列出了两个名单，一个是干部队伍里举报过文龙和泰龙集团的，这个名单上的人王易让唐生智私下去接触一下。 另一个名单上的都是商人或群众，是受到过泰龙集团打手马仔拘禁殴打，以胁迫手段签署了不公平协议的，这些人让周良涛去私下接触。 当天下午，王易又让庄启明安排，他带着几个市委工作人员，驱车前往江源市视察工作。 这是正式的视察，市委办紧急通知了江源市的领导，下午两点在两辆警车的护卫下，王易和七八个工作人员，乘着一辆考斯特，离开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很快王易就看到了老黄书记口中的迎宾大道，别说就连王易这个京城下来的领导都觉得这大道修的气派。 道路是双向八车道，但道路比一般的八车道更宽，因为在道路中间，还有至少七八百米宽的绿化带，这绿化带中树木绿草栽种的非常讲究，一看就是造价不菲。 除了道路中间的绿化带，迎宾大道两侧更是修建了所谓的文化长廊，真的是亭台楼阁相连，还有假山翠竹，车辆行驶在迎宾大道，仿佛置身于园林之中。 “这迎宾大道修的漂亮啊！”王易一直看着车窗外，车辆已经行驶了七八公里，可眼中所见景色竟然没有重样的。 “迎宾大道和江心岛都是秦书记在任时主抓的项目，作为本市的名片打造，迎宾大道上的景观，是从苏州请来的设计师设计的。”一个随行的干部为王易解释道。 王易此行带的七八人里，除了庄启明和市委办一个女性工作人员随行做记录外，就是市委政研室，还有经贸委，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等人，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干部，是市委政研室主任，放古代也算是王易的师爷。 “让师傅在前面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我想下去看看。”王易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前方说道。 随即同行的副市长立刻上去跟司机说了一声，同时联系了开道和押后的警车。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个休息区，这里修建的就更有园林感觉了，王易下车四处看了看，这条迎宾大道不是封闭道路，除了主车道外，还有骑行的步道，单从设计和修建来说，这确实是条好路。 但是一想到投资在五十个亿以上，王易心中都觉得肉疼，越州市的财政并不富裕，这条路是政府贷款修的，未来十年都不一定能还得上这笔贷款。 不过王易没有当众说这些想法，这是前任的政绩工程，路也早就修好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第225章 举债搞政绩 “老书记对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了解多少？”王易并没有对秦立的事做任何表示，随后又问起了当地首富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 老黄书记沉默了片刻，而后笑着说道：“并无了解，但又可以说很了解，不了解是因为我确实没和他们的人接触过。了解是因为在越州没人不知道泰龙集团，关于文龙和集团的事，有很多小道消息流传在街头巷尾。” 说着说着老黄书记收敛笑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他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说我们脚下这江心岛，据说为了开发这个项目，死了不下十人，或许在我们的脚下，就埋着尸骨” 这句话后老黄书记就不再说什么了，王易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知道老黄书记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很可能都是真的，因为前些年那些建筑老板，干出这种事情实在不意外。 拆迁，征地，利益纠葛，杀人埋尸的事不在少数。 随后两人便没有更多的消息交流了，不过老黄书记给了王易一个档案袋，王易没有当场打开看。 老黄书记下台快十年，他以前的下属要么被调离要么被查出各种问题撸掉了，在当地也没什么政治资源能给王易帮助。王易估计档案袋里是一些和前任秦立有关，或者与泰龙集团有关的黑料。 “往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老书记不要客气尽管提。”王易临走前还是郑重的说道。 老黄书记是夏院长的同学，也是王易的前辈，他下台十年还留在这个地方，肯定也是在等这一日，或许他也想看到王易将这个地方整肃一番，将某人的势力连根拔起。 王易离开还是坐的出租车，回到市委他还出席了一个会议，而后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回家王易将今日与老黄书记见面的事告诉了虞婉，而后王易在虞婉面前打开了老黄书记给的那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东西很多，而且还有些杂，除了一些信纸稿件外，还有裁剪的报纸的。 王易大致翻看了一下，信纸基本都是老黄书记以前收到的检举信，其中大部分是检举以前的越州市委市政府官员的，而问题大多与文龙和泰龙集团有关。 裁剪的报纸大部分基本上都是老黄书记退休后出版的，上面的报道多与上任书记秦立和泰龙集团有关，其中大部分报道，都与越州市到江源市的那条景观大道，还有今日王易去的江心岛有关。 “秦立和文龙肯定存在不正当利益往来，而文龙又是康公子的心腹，这样查下去最多牵连到康公子，对某人不会有太大印象，我不建议将太多精力放在这方面。”看完老黄书记给的这些东西后，虞婉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她不建议把太多精力放在秦立和文龙身上。 康公子就是某人的长子，在衙内圈也是非常有名的，此人年纪比王易和虞婉大五岁左右，表面身份是商人，主要从事石油矿产生意。 因为临原省矿产资源丰富，所以他在临原省也有很多生意，包括越州市都有几座矿山归其所有。 “嗯，老婆说的有道理，如果真要牵扯到某人，至少也需要从临原省的省常会里找，不过这几条线索也可以关注着，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大发现。”王易认可了虞婉的建议，但也没有完全放任不管。 第二天王易上班后，分别分时间叫副市长唐生智和副局长周良涛到自己办公室。 王易昨晚将老黄书记给他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分别列出了两个名单，一个是干部队伍里举报过文龙和泰龙集团的，这个名单上的人王易让唐生智私下去接触一下。 另一个名单上的都是商人或群众，是受到过泰龙集团打手马仔拘禁殴打，以胁迫手段签署了不公平协议的，这些人让周良涛去私下接触。 当天下午，王易又让庄启明安排，他带着几个市委工作人员，驱车前往江源市视察工作。 这是正式的视察，市委办紧急通知了江源市的领导，下午两点在两辆警车的护卫下，王易和七八个工作人员，乘着一辆考斯特，离开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很快王易就看到了老黄书记口中的迎宾大道，别说就连王易这个京城下来的领导都觉得这大道修的气派。 道路是双向八车道，但道路比一般的八车道更宽，因为在道路中间，还有至少七八百米宽的绿化带，这绿化带中树木绿草栽种的非常讲究，一看就是造价不菲。 除了道路中间的绿化带，迎宾大道两侧更是修建了所谓的文化长廊，真的是亭台楼阁相连，还有假山翠竹，车辆行驶在迎宾大道，仿佛置身于园林之中。 “这迎宾大道修的漂亮啊！”王易一直看着车窗外，车辆已经行驶了七八公里，可眼中所见景色竟然没有重样的。 “迎宾大道和江心岛都是秦书记在任时主抓的项目，作为本市的名片打造，迎宾大道上的景观，是从苏州请来的设计师设计的。”一个随行的干部为王易解释道。 王易此行带的七八人里，除了庄启明和市委办一个女性工作人员随行做记录外，就是市委政研室，还有经贸委，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等人，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干部，是市委政研室主任，放古代也算是王易的师爷。 “让师傅在前面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我想下去看看。”王易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前方说道。 随即同行的副市长立刻上去跟司机说了一声，同时联系了开道和押后的警车。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个休息区，这里修建的就更有园林感觉了，王易下车四处看了看，这条迎宾大道不是封闭道路，除了主车道外，还有骑行的步道，单从设计和修建来说，这确实是条好路。 但是一想到投资在五十个亿以上，王易心中都觉得肉疼，越州市的财政并不富裕，这条路是政府贷款修的，未来十年都不一定能还得上这笔贷款。 不过王易没有当众说这些想法，这是前任的政绩工程，路也早就修好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第226章 万事俱备戛然而止 走路看了一会，王易又问了下沿公路的村民如今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大约二十分钟后，又上了车继续往江源市去。 因为事先得到通知，虽然现在已经不大兴搞界迎了，但王易是第一次来江源市，所以江源市的四大班子主要领导，都在迎宾大道的尽头，也就是江源市的城郊等着王易。 在城郊王易车都没下，直接让车队去江源市委市政府，反正这些主要领导都在，就借机开个会。 会上王易讲了一些官面的话，又听取江源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汇报了工作，主要都是各项数据指标，虽然笼统倒也能反映江源的一些情况。 这次王易没有带着太明显的目的，属于例行的视察工作，因此没有批评谁，会上也是多以勉励为主，倒是让江源市的领导松了口气。 最近要说最忙的就是庄启明，因为越州当地官员都想知道王易的想法，各种拉拢庄启明，想从他那打听消息的县处级干部非常多。 而县处级以下干部，往往身上的标签不会太明显，他们对高层的争斗知道的也少，在他们眼中，谁主政谁就是老大。 别看秦立在越州主政近十年，可现在大多数越州官员，还是只认王易这个书记的。 王易是在江源市吃了晚饭才走的，这个县级市还有些特色美食，只是最后土特产王易没收。 接下来的一周，王易都进行着类似的调研，这也属于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日常工作。 不知不觉中王易到越州已经一个月了，时间也来到了10年的下半年，一个月来王易对越州市的情况也基本了解了。 这个城市工业企业还比较多，不过大的几个都是军工改制后的，而且虽然是企业，但因为特殊原因，其党委书记总经理级别和王易也都差不多，都是副部级，甚至其中一个企业书记也是中枢候补委员。 越州当地几大企业都是国资委直管的，就是王易这个越州市委书记也说不上话，加上越州存在大量军事基地和科研院所，就使得市委市政府处在一种很尴尬的位置，这个城市有很多地方市委市政府又管不了。 这种状态当然就是王易也无法改变，并且也没有改变的意义，不过既然现在做了越州市委书记，王易也还是很关注当地民生经济的。 所以在八月份的时候，王易组织当地包括军工在内的企业，动用自己的关系，邀请了很多国内外知名企业到越州，以一场高新技术交流会为名，寻求招商引资或者本地企业走出去的机会。 王易邀请的依然是科技实体企业，包括集成电路，高新材料，显示器材，汽车配件，航空航天材料等，几天的交流会下来，还真有两家企业有了在越州投资建厂的想法。 一家是德国的在全球都非常知名的豪华汽车品牌，打算在越州建立生产线，实行本土化生产，这自然是一个大项目，甚至在这之前，全国十几个地市甚至省会城市都在争取。 另一家是京城的国企，无论是外企还是国企，能将投资的地方选在越州这种四线城市，毫无疑问其中有王易的因素。 渐渐地王易也有了在越州执政的蓝图，他对市委政研室还有几个市主要领导公开说过，在他任上不会大搞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在他主政越州这几年，只有一个重心，就是打造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为越州创造十万就业岗位，五年之内gdp增长50。 越州市户籍人口四百万出头，但是至少有五十万都外出务工了，本地增加十万就业岗位，可不仅是工作岗位那么简单。 这里面还涉及到数万个家庭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有多少人想背井离乡去打工？ 一边王易在为越州的经济建设殚精竭力，暗地里他也没有放松来越州的主要任务，而几个月下来，王易的口碑和作风，也逐渐被一些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看在眼里。 在十月份的时候，王易就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材料，反映的正是江心岛修建过程中，泰龙集团逼迫群众接受拆迁，甚至为此实行非法拘禁致人伤残，还有两个上访群众失踪数年，至今下落不明。 这份举报材料被王易锁在了办公室保险柜，他知道这是第一份，绝对不是最后一份，暂时还不是直接调查泰龙集团的时候，等矛盾继续积累，材料多了工作就好开展了。 另一边周良涛也已经找到了许多被泰龙集团黑恶势力迫害过的群众，已经暗中收集了大量材料，虽然这些都还只是针对文龙的黑恶势力，却也够文龙死上几次了。 可惜这些都只是欺行霸市的黑恶势力行为，甚至牵扯不到康公子，因此王易没有伸张，包括市局内部都不知道在调查文龙，市委和省委更是一点风声没有。 除了文龙这条线索，上任市委书记秦立也是重要的突破口，不过这位做事还算谨慎，即便很多地方谁都知道秦立在其中牵扯着重大利益，可就是没有实质的证据。 倒是副市长唐生智，在主管城建方面，从江源那条迎宾大道上，发现了不少现任常务副市长颜少坤的问题。 而这位常务副市长，在几年前秦立主政越州时，正是市委办公室主任，是秦立的心腹，私底下被称为书记管家。 颜少坤的主要问题还是经济问题，而从掌握的一些情况来看，他与秦立的夫人和秦立夫人娘家人存在很多利益往来，只要深挖这条线，应该是能查到秦立身上的。 而一旦抓住秦立的问题，至少可以将火烧到省委一些人身上，这里面可是有不少某人集团的核心人物，现在的省长会里，有一位还是某人曾经的秘书。 王易也在颜少坤身上给予了厚望。 很快在多番准备后，王易将与颜少坤有关的材料装进了一个档案袋，明天上午有一次例行的省长会，王易自然要出席，他也打算在会上将材料转交给省纪委，正式开始以颜少坤为突破口行动。 在会议的头一天晚上，王易就到了省城，可以说这次王易准备非常。 第二日省常会在上班时间就会开始，因此王易很早就从酒店起来，他在省城的专车早就停在酒店门口等待。 专车平稳的驶向省委大院，省城的早高峰是很拥堵的，但王易专车经过的路口，绿灯总是会恰合时宜的亮起。 在经过几个红绿灯后，雄伟的省委大院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不过这时候王易的电话忽然响起。 拿起电话一看，是唐生智打来的，于是王易立刻接起电话。 下一刻电话里就传来唐生智凝重的声音：“书记，颜副市长跳楼自杀了” 第226章 万事俱备戛然而止 走路看了一会，王易又问了下沿公路的村民如今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大约二十分钟后，又上了车继续往江源市去。 因为事先得到通知，虽然现在已经不大兴搞界迎了，但王易是第一次来江源市，所以江源市的四大班子主要领导，都在迎宾大道的尽头，也就是江源市的城郊等着王易。 在城郊王易车都没下，直接让车队去江源市委市政府，反正这些主要领导都在，就借机开个会。 会上王易讲了一些官面的话，又听取江源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汇报了工作，主要都是各项数据指标，虽然笼统倒也能反映江源的一些情况。 这次王易没有带着太明显的目的，属于例行的视察工作，因此没有批评谁，会上也是多以勉励为主，倒是让江源市的领导松了口气。 最近要说最忙的就是庄启明，因为越州当地官员都想知道王易的想法，各种拉拢庄启明，想从他那打听消息的县处级干部非常多。 而县处级以下干部，往往身上的标签不会太明显，他们对高层的争斗知道的也少，在他们眼中，谁主政谁就是老大。 别看秦立在越州主政近十年，可现在大多数越州官员，还是只认王易这个书记的。 王易是在江源市吃了晚饭才走的，这个县级市还有些特色美食，只是最后土特产王易没收。 接下来的一周，王易都进行着类似的调研，这也属于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日常工作。 不知不觉中王易到越州已经一个月了，时间也来到了10年的下半年，一个月来王易对越州市的情况也基本了解了。 这个城市工业企业还比较多，不过大的几个都是军工改制后的，而且虽然是企业，但因为特殊原因，其党委书记总经理级别和王易也都差不多，都是副部级，甚至其中一个企业书记也是中枢候补委员。 越州当地几大企业都是国资委直管的，就是王易这个越州市委书记也说不上话，加上越州存在大量军事基地和科研院所，就使得市委市政府处在一种很尴尬的位置，这个城市有很多地方市委市政府又管不了。 这种状态当然就是王易也无法改变，并且也没有改变的意义，不过既然现在做了越州市委书记，王易也还是很关注当地民生经济的。 所以在八月份的时候，王易组织当地包括军工在内的企业，动用自己的关系，邀请了很多国内外知名企业到越州，以一场高新技术交流会为名，寻求招商引资或者本地企业走出去的机会。 王易邀请的依然是科技实体企业，包括集成电路，高新材料，显示器材，汽车配件，航空航天材料等，几天的交流会下来，还真有两家企业有了在越州投资建厂的想法。 一家是德国的在全球都非常知名的豪华汽车品牌，打算在越州建立生产线，实行本土化生产，这自然是一个大项目，甚至在这之前，全国十几个地市甚至省会城市都在争取。 另一家是京城的国企，无论是外企还是国企，能将投资的地方选在越州这种四线城市，毫无疑问其中有王易的因素。 渐渐地王易也有了在越州执政的蓝图，他对市委政研室还有几个市主要领导公开说过，在他任上不会大搞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在他主政越州这几年，只有一个重心，就是打造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为越州创造十万就业岗位，五年之内gdp增长50。 越州市户籍人口四百万出头，但是至少有五十万都外出务工了，本地增加十万就业岗位，可不仅是工作岗位那么简单。 这里面还涉及到数万个家庭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有多少人想背井离乡去打工？ 一边王易在为越州的经济建设殚精竭力，暗地里他也没有放松来越州的主要任务，而几个月下来，王易的口碑和作风，也逐渐被一些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看在眼里。 在十月份的时候，王易就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材料，反映的正是江心岛修建过程中，泰龙集团逼迫群众接受拆迁，甚至为此实行非法拘禁致人伤残，还有两个上访群众失踪数年，至今下落不明。 这份举报材料被王易锁在了办公室保险柜，他知道这是第一份，绝对不是最后一份，暂时还不是直接调查泰龙集团的时候，等矛盾继续积累，材料多了工作就好开展了。 另一边周良涛也已经找到了许多被泰龙集团黑恶势力迫害过的群众，已经暗中收集了大量材料，虽然这些都还只是针对文龙的黑恶势力，却也够文龙死上几次了。 可惜这些都只是欺行霸市的黑恶势力行为，甚至牵扯不到康公子，因此王易没有伸张，包括市局内部都不知道在调查文龙，市委和省委更是一点风声没有。 除了文龙这条线索，上任市委书记秦立也是重要的突破口，不过这位做事还算谨慎，即便很多地方谁都知道秦立在其中牵扯着重大利益，可就是没有实质的证据。 倒是副市长唐生智，在主管城建方面，从江源那条迎宾大道上，发现了不少现任常务副市长颜少坤的问题。 而这位常务副市长，在几年前秦立主政越州时，正是市委办公室主任，是秦立的心腹，私底下被称为书记管家。 颜少坤的主要问题还是经济问题，而从掌握的一些情况来看，他与秦立的夫人和秦立夫人娘家人存在很多利益往来，只要深挖这条线，应该是能查到秦立身上的。 而一旦抓住秦立的问题，至少可以将火烧到省委一些人身上，这里面可是有不少某人集团的核心人物，现在的省长会里，有一位还是某人曾经的秘书。 王易也在颜少坤身上给予了厚望。 很快在多番准备后，王易将与颜少坤有关的材料装进了一个档案袋，明天上午有一次例行的省长会，王易自然要出席，他也打算在会上将材料转交给省纪委，正式开始以颜少坤为突破口行动。 在会议的头一天晚上，王易就到了省城，可以说这次王易准备非常。 第二日省常会在上班时间就会开始，因此王易很早就从酒店起来，他在省城的专车早就停在酒店门口等待。 专车平稳的驶向省委大院，省城的早高峰是很拥堵的，但王易专车经过的路口，绿灯总是会恰合时宜的亮起。 在经过几个红绿灯后，雄伟的省委大院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不过这时候王易的电话忽然响起。 拿起电话一看，是唐生智打来的，于是王易立刻接起电话。 下一刻电话里就传来唐生智凝重的声音：“书记，颜副市长跳楼自杀了” 第227章 每个人都提前拿到了剧本 王易一只手拿着电话没有出声，只是过了好一会，才低声嗯了一句，此时他另一只手捏着手中文件袋，明显已经很用力了。 挂了电话王易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车已经进了省委大院，办公厅秘书处属于王易的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在一旁等候，并主动为王易打开车门。 这两人原本在办公厅也是不太受待见的，不然也不可能安排到王易身边工作，因为谁都知道王易这个常委在省里的时间不会太多，要用王易也只会用越州市委的人，这两人基本也就做做跑腿端茶倒水的活。 王易来到省委会议室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他只是和几个常委点头打招呼，脑子里还在想着颜少坤跳楼的事。 这个时候稍微知道一点内幕的都清楚，颜少坤自杀的太巧合了，王易刚准备动他，这家伙就自杀了，不管是情理还是法力上来说，颜少坤自杀了，他的问题就不会再追究。 而要让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绝对不是他自身的那些经济问题，肯定是他背后的势力给他施压，颜少坤就是那个被丢的卒。 很快其他常委陆续到来，最后省长和书记也掐着点一前一后的进了会议室，王易一直有注意这些人的神情，但是光从神情看不出什么，甚至看起来这些人都还不知道颜少坤自杀了。 到了这个层次要说都算是影帝了，这十余位临原省最高级别的干部，或许里面有几个还不知道的，但王易相信大部分应该都已经得到消息了，而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只能说演技不一般。 会议照例在书记的主持下开始，讨论的也都是临原省的重大事项，有工程建设，有人事任命，王易也早就拿到了今日的议题，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等到会议即将结束，这个时候王易终于主动开口说起了颜少坤的事。 “今天恐怕要临时增加一两个议题，就在开会前几分钟，越州市的常务副市长颜少坤同志，在市委市政府的办公楼跳楼自杀了，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遗书，我已经让市局的同志将遗书送来，应该快要到了。” 王易说完这番话，会议室里无比安静，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几个常委更是直呼难以置信。 随后省长和书记都问了王易几句，都是些人之常情的问题。 也就在此时，颜少坤的遗书也已经送来，当然并非原本，而是影印版的，送来后已经有人将其复印，每个常委手上都拿了一份。 王易手上也有一份，他并没有实行看到，遗书内容倒也不多，颜少坤主动交代了一些经济问题，然后说了一份有亏党国培养羞愧的话，最后说自己以死谢罪，希望组织不要为难妻儿等等，文笔倒也不错。 这封遗书自然有些避重就轻的味道，颜少坤没回避自己的问题，而他揽下的这些问题，正是有可能牵扯到其他领导干部，甚至是越州上一任书记秦立的。 “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这件事对越州的影响一定会很大的，现在应该先统一口径，不要让舆论发酵，我认为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低调处理，他自己陈述的这些问题，也就到此为止！”省委宣传部长第一个发表了看法，这也是一直以来处理这种情况通行的准则。 “颜副市长是越州的副市长，还是听听王书记的看法。”随后省长看向王易说道，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态度，把话题的引导权给了王易。 王易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直接将准备好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放说道：“原本我今天也是打算给班长和纪委反映一些情况的，这里都是与颜少坤副市长有关的举报材料，现在他自杀了，这些材料似乎也用不上了？” “那这么说颜副市长应该是畏罪自杀无疑了。”正好坐在王易对面的纪委书记开口说道。 “这种结论还是等公安机构来定，不过这些材料中明显反映出，颜少坤的问题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倒是一死了之了，可线索中反映的其他人怎么办？”王易继续接过后，他拿出的这些材料，得来的可不容易，王易也不想颜少坤的死就让这些成为废纸。 王易这话立刻又让会议室沉默了，在座的可都是人精，心里早就清楚，王易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个不放。 过了片刻后，省委组织部长开口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该讨论越州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人选，这样重要的岗位，还是要有人顶上去嘛。” “王书记在主持越州的工作，他对越州的干部应该很了解？不知道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组织部长话音才刚落，书记就立刻接着话说道，两人几乎无缝衔接，感觉就像是一早写好的剧本。 而此刻王易也看向主位上的书记，看起来他经过了短暂思考，而后回答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个话题，那我个人向组织推荐副市长唐生智同志。” 这一切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就是剧本，从颜少坤的死，到省常会上王易揪着那些举报材料不放，摆出一副要深挖彻查的架势，再到组织部长提出讨论常务副市长人选，然后书记顺势问王易的意见，最后王易正式举荐自己的心腹唐生智。 或许从一开始，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剧本，王易拿出筹码，临原省领导班子也拿出了筹码，颜少坤的死让这条线到此为止，王易以后也不要再追究了，作为交换越州市的常务副市长，一个市常会的名额给了王易的人。 “唐生智同志是国家部委下来的干部，能力是很不错的，我觉得王书记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第一个表示赞成的是省长。 随着省长赞成，之后常务副省长和省城市委书记也都表示赞成。 这个时候书记也时机恰到好处的说道：“那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还是举手表决，同意唐生智同志担任越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举手。” 随着书记说完这番话，王易等人纷纷举手，最后直接全票通过。 这已经是非常正式的决议了，直接记录在了省常会纪要上，要不了几天组织部就会走正式的流程。 随后话题又回到了处理颜少坤身后事和那些举报材料线索的问题上，最终结论也很快就出来，颜少坤的后事低调处理，所有材料线索封存，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而最后的最后，王易还是当众表态，明确认同这个决定，这件事到此也就完全画上句号了。 第227章 每个人都提前拿到了剧本 王易一只手拿着电话没有出声，只是过了好一会，才低声嗯了一句，此时他另一只手捏着手中文件袋，明显已经很用力了。 挂了电话王易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车已经进了省委大院，办公厅秘书处属于王易的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在一旁等候，并主动为王易打开车门。 这两人原本在办公厅也是不太受待见的，不然也不可能安排到王易身边工作，因为谁都知道王易这个常委在省里的时间不会太多，要用王易也只会用越州市委的人，这两人基本也就做做跑腿端茶倒水的活。 王易来到省委会议室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他只是和几个常委点头打招呼，脑子里还在想着颜少坤跳楼的事。 这个时候稍微知道一点内幕的都清楚，颜少坤自杀的太巧合了，王易刚准备动他，这家伙就自杀了，不管是情理还是法力上来说，颜少坤自杀了，他的问题就不会再追究。 而要让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绝对不是他自身的那些经济问题，肯定是他背后的势力给他施压，颜少坤就是那个被丢的卒。 很快其他常委陆续到来，最后省长和书记也掐着点一前一后的进了会议室，王易一直有注意这些人的神情，但是光从神情看不出什么，甚至看起来这些人都还不知道颜少坤自杀了。 到了这个层次要说都算是影帝了，这十余位临原省最高级别的干部，或许里面有几个还不知道的，但王易相信大部分应该都已经得到消息了，而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只能说演技不一般。 会议照例在书记的主持下开始，讨论的也都是临原省的重大事项，有工程建设，有人事任命，王易也早就拿到了今日的议题，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等到会议即将结束，这个时候王易终于主动开口说起了颜少坤的事。 “今天恐怕要临时增加一两个议题，就在开会前几分钟，越州市的常务副市长颜少坤同志，在市委市政府的办公楼跳楼自杀了，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遗书，我已经让市局的同志将遗书送来，应该快要到了。” 王易说完这番话，会议室里无比安静，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几个常委更是直呼难以置信。 随后省长和书记都问了王易几句，都是些人之常情的问题。 也就在此时，颜少坤的遗书也已经送来，当然并非原本，而是影印版的，送来后已经有人将其复印，每个常委手上都拿了一份。 王易手上也有一份，他并没有实行看到，遗书内容倒也不多，颜少坤主动交代了一些经济问题，然后说了一份有亏党国培养羞愧的话，最后说自己以死谢罪，希望组织不要为难妻儿等等，文笔倒也不错。 这封遗书自然有些避重就轻的味道，颜少坤没回避自己的问题，而他揽下的这些问题，正是有可能牵扯到其他领导干部，甚至是越州上一任书记秦立的。 “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这件事对越州的影响一定会很大的，现在应该先统一口径，不要让舆论发酵，我认为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低调处理，他自己陈述的这些问题，也就到此为止！”省委宣传部长第一个发表了看法，这也是一直以来处理这种情况通行的准则。 “颜副市长是越州的副市长，还是听听王书记的看法。”随后省长看向王易说道，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态度，把话题的引导权给了王易。 王易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直接将准备好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放说道：“原本我今天也是打算给班长和纪委反映一些情况的，这里都是与颜少坤副市长有关的举报材料，现在他自杀了，这些材料似乎也用不上了？” “那这么说颜副市长应该是畏罪自杀无疑了。”正好坐在王易对面的纪委书记开口说道。 “这种结论还是等公安机构来定，不过这些材料中明显反映出，颜少坤的问题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倒是一死了之了，可线索中反映的其他人怎么办？”王易继续接过后，他拿出的这些材料，得来的可不容易，王易也不想颜少坤的死就让这些成为废纸。 王易这话立刻又让会议室沉默了，在座的可都是人精，心里早就清楚，王易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个不放。 过了片刻后，省委组织部长开口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该讨论越州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人选，这样重要的岗位，还是要有人顶上去嘛。” “王书记在主持越州的工作，他对越州的干部应该很了解？不知道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组织部长话音才刚落，书记就立刻接着话说道，两人几乎无缝衔接，感觉就像是一早写好的剧本。 而此刻王易也看向主位上的书记，看起来他经过了短暂思考，而后回答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个话题，那我个人向组织推荐副市长唐生智同志。” 这一切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就是剧本，从颜少坤的死，到省常会上王易揪着那些举报材料不放，摆出一副要深挖彻查的架势，再到组织部长提出讨论常务副市长人选，然后书记顺势问王易的意见，最后王易正式举荐自己的心腹唐生智。 或许从一开始，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剧本，王易拿出筹码，临原省领导班子也拿出了筹码，颜少坤的死让这条线到此为止，王易以后也不要再追究了，作为交换越州市的常务副市长，一个市常会的名额给了王易的人。 “唐生智同志是国家部委下来的干部，能力是很不错的，我觉得王书记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第一个表示赞成的是省长。 随着省长赞成，之后常务副省长和省城市委书记也都表示赞成。 这个时候书记也时机恰到好处的说道：“那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还是举手表决，同意唐生智同志担任越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举手。” 随着书记说完这番话，王易等人纷纷举手，最后直接全票通过。 这已经是非常正式的决议了，直接记录在了省常会纪要上，要不了几天组织部就会走正式的流程。 随后话题又回到了处理颜少坤身后事和那些举报材料线索的问题上，最终结论也很快就出来，颜少坤的后事低调处理，所有材料线索封存，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而最后的最后，王易还是当众表态，明确认同这个决定，这件事到此也就完全画上句号了。 第228章 初见康公子 下午王易就返回了越州市，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在地方上来说还是很严重的大事。 王易这个书记亲自指示了公安机关如何定性，又指示宣传部门如何统一口径，还见了颜少坤的家人，指出了颜少坤的问题，也说明了事情到此结束不会追究，也让他家里人管好嘴巴。 颜少坤就像突然从越州政坛消失了，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茶余饭后聊上几句，三天后省委组织部就来人宣布，唐生智成为市委常委，同时人大也通过了他常务副市长的任命。 现在王易也越发明白了，为什么夏院长硬是拖了一年都要自己成为省委常委才让他来越州。 因为副部级就是中管干部了，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仅仅只是越州市委书记，或许这个时候王易也是要么被挤走，或者直接出意外了。 颜少坤死后王易没有继续调查这条线，也等于暂时中断了对秦立的调查。 现在只剩下周良涛还在暗中收集泰龙集团黑恶势力的证据，到目前为止可以说进展还很缓慢。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10年的年底，这半年时间里，王易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唐生智进了市常会，成了掌握不小权力的常务副市长，周良涛也在不久前成了市局党委副书记，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局长。 另外有几个区县的书记或者县长，也已经进入了王易的小圈子，王易在越州政坛的影响力正在不断的扩大。 还有几个月前有意向的两家大型企业建厂的事也已经落地，当地百姓都知道了王书记找来了几个大厂，以后打工不用往沿海跑了。 因为到了年底，王易最近在省城的时间越来越多，主要是各种会议和活动。 而在临近年关的一次晚宴上，王易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康公子。 此人表面身份只是商人，但是却能出现在有临原省主要领导出席的宴会上，而且还是座上宾，其地位和影响力可见一斑。 在临原政坛内部，还有一种戏称，这位康公子才是真正的组织部长。 下到地市主要领导的任命升迁，上到省委省政府领导干部的调动，如果能够让康公子点头，事情基本就算成了。 “王书记，久仰大名啊，今日可算见到真容了。”康公子端着酒杯主动出现在王易跟前，对王易倒还算客气。 王易其实早就知道对方身份，但是故作疑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此时立刻有人在王易身边小声说道：“这位就是康公子，是xx家的长子，与咱们临原省也是颇有渊源。” “哦，原来是康公子，久仰久仰。”王易立刻脸上带笑的说道，这种逢场作戏的表情，对王易来说也是驾轻就熟。 “经常听到京城的朋友提起王书记，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有空咱们聚聚？”康公子很随意的说道，才说了两句就向王易发出了邀约。 “有机会一定，听说康公子在临原投资了不少项目，有空也欢迎到越州考察。”王易依然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约，只是回答的还比较模棱两可。 康公子的父亲如今大权在握，他也属于顶级二代权贵，自然知道王易的背景。 而王易身上最重要的标签，就是虞家女婿，这个看似不如康公子显贵，但是康公子的家族毕竟是新权贵，某些方面还是比不上虞家这种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老牌世家。 所以在整个临原省，目前也就王易能入康公子法眼。 康公子其实也知道，以王易为纽带的四大家族与其父所在的政治集团是对立的，但即便如此像他们这种层次的，见面还是会笑呵呵。 甚至康公子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能找到一致的利益，他和王易不是不能成为朋友的。 第一次见面两人倒是没有深入的交流，王易本身也没有和康公子深交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新的一年春节，过年前姜姗姗就带着孩子回到内地，今年春节王易和虞婉会带着孩子去给长辈拜年，这也是他们与孩子难得的相处机会。 因为平时见面较少，交流也不多，孩子对王易和虞婉多少有些疏远和陌生感，不过应该是姜姗姗在之前教了孩子的，虽然表现的有些陌生和疏远，但还是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会听王易和虞婉的话。 “老公，再过几年，我们还是把孩子接到身边抚养，以后他也大了，越往后就越难改变。”大年三十的晚上，等孩子睡着之后，虞婉和王易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旁，小声的说道。 “最多再一两年，等这一切结束，就让他回到我们身边。”王易看着熟睡着的孩子，立刻小声的说道。 这次短暂的相聚，孩子的疏远王易也看在眼中，但是眼下情况特殊，又不得不这样。 新年刚过姜姗姗就来将孩子接回港岛，王易和虞婉又一如既往的工作生活。 三月王易有一次入京学习的机会，这是中枢党校专门为年轻的副部级干部开设的一个学习班，为期一周时间。 虽然是年轻干部，但王易依然是里面最年轻的，甚至仅次于王易的另一位年轻副部级，都比王易大了足足六岁。 这一次王易不仅见到了萧书记，也是时隔一年多时间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 离开京城的一年多时间里，王易渐渐远离了权力核心，虽然能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一些情况，可终究了解的不全面。 这几年王易的变化很大，但萧书记的变化同样不小，两人在党校的绿荫小道上边走边聊，说了很多聊了很多。 从交谈中王易感觉到萧书记的一些理念发生了很大变化，某些地方也与王易的理念出现了分歧。 这些情况王易也早有预料，好在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重大问题，毕竟每个人想法不同，加上这两年萧书记身边也出现了不少新人，各种新的想法和政策也会被萧书记接纳，这种变化也是必然。 眼下两人或者是四大家族的利益至少还保持一致，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其实王易也不清楚了。 因为从今年开始，后面的历史王易也不知道，他上一世也就只活到下个月。 第228章 初见康公子 下午王易就返回了越州市，一个常务副市长自杀，在地方上来说还是很严重的大事。 王易这个书记亲自指示了公安机关如何定性，又指示宣传部门如何统一口径，还见了颜少坤的家人，指出了颜少坤的问题，也说明了事情到此结束不会追究，也让他家里人管好嘴巴。 颜少坤就像突然从越州政坛消失了，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茶余饭后聊上几句，三天后省委组织部就来人宣布，唐生智成为市委常委，同时人大也通过了他常务副市长的任命。 现在王易也越发明白了，为什么夏院长硬是拖了一年都要自己成为省委常委才让他来越州。 因为副部级就是中管干部了，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仅仅只是越州市委书记，或许这个时候王易也是要么被挤走，或者直接出意外了。 颜少坤死后王易没有继续调查这条线，也等于暂时中断了对秦立的调查。 现在只剩下周良涛还在暗中收集泰龙集团黑恶势力的证据，到目前为止可以说进展还很缓慢。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10年的年底，这半年时间里，王易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唐生智进了市常会，成了掌握不小权力的常务副市长，周良涛也在不久前成了市局党委副书记，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局长。 另外有几个区县的书记或者县长，也已经进入了王易的小圈子，王易在越州政坛的影响力正在不断的扩大。 还有几个月前有意向的两家大型企业建厂的事也已经落地，当地百姓都知道了王书记找来了几个大厂，以后打工不用往沿海跑了。 因为到了年底，王易最近在省城的时间越来越多，主要是各种会议和活动。 而在临近年关的一次晚宴上，王易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康公子。 此人表面身份只是商人，但是却能出现在有临原省主要领导出席的宴会上，而且还是座上宾，其地位和影响力可见一斑。 在临原政坛内部，还有一种戏称，这位康公子才是真正的组织部长。 下到地市主要领导的任命升迁，上到省委省政府领导干部的调动，如果能够让康公子点头，事情基本就算成了。 “王书记，久仰大名啊，今日可算见到真容了。”康公子端着酒杯主动出现在王易跟前，对王易倒还算客气。 王易其实早就知道对方身份，但是故作疑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此时立刻有人在王易身边小声说道：“这位就是康公子，是xx家的长子，与咱们临原省也是颇有渊源。” “哦，原来是康公子，久仰久仰。”王易立刻脸上带笑的说道，这种逢场作戏的表情，对王易来说也是驾轻就熟。 “经常听到京城的朋友提起王书记，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有空咱们聚聚？”康公子很随意的说道，才说了两句就向王易发出了邀约。 “有机会一定，听说康公子在临原投资了不少项目，有空也欢迎到越州考察。”王易依然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约，只是回答的还比较模棱两可。 康公子的父亲如今大权在握，他也属于顶级二代权贵，自然知道王易的背景。 而王易身上最重要的标签，就是虞家女婿，这个看似不如康公子显贵，但是康公子的家族毕竟是新权贵，某些方面还是比不上虞家这种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老牌世家。 所以在整个临原省，目前也就王易能入康公子法眼。 康公子其实也知道，以王易为纽带的四大家族与其父所在的政治集团是对立的，但即便如此像他们这种层次的，见面还是会笑呵呵。 甚至康公子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能找到一致的利益，他和王易不是不能成为朋友的。 第一次见面两人倒是没有深入的交流，王易本身也没有和康公子深交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新的一年春节，过年前姜姗姗就带着孩子回到内地，今年春节王易和虞婉会带着孩子去给长辈拜年，这也是他们与孩子难得的相处机会。 因为平时见面较少，交流也不多，孩子对王易和虞婉多少有些疏远和陌生感，不过应该是姜姗姗在之前教了孩子的，虽然表现的有些陌生和疏远，但还是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会听王易和虞婉的话。 “老公，再过几年，我们还是把孩子接到身边抚养，以后他也大了，越往后就越难改变。”大年三十的晚上，等孩子睡着之后，虞婉和王易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旁，小声的说道。 “最多再一两年，等这一切结束，就让他回到我们身边。”王易看着熟睡着的孩子，立刻小声的说道。 这次短暂的相聚，孩子的疏远王易也看在眼中，但是眼下情况特殊，又不得不这样。 新年刚过姜姗姗就来将孩子接回港岛，王易和虞婉又一如既往的工作生活。 三月王易有一次入京学习的机会，这是中枢党校专门为年轻的副部级干部开设的一个学习班，为期一周时间。 虽然是年轻干部，但王易依然是里面最年轻的，甚至仅次于王易的另一位年轻副部级，都比王易大了足足六岁。 这一次王易不仅见到了萧书记，也是时隔一年多时间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 离开京城的一年多时间里，王易渐渐远离了权力核心，虽然能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一些情况，可终究了解的不全面。 这几年王易的变化很大，但萧书记的变化同样不小，两人在党校的绿荫小道上边走边聊，说了很多聊了很多。 从交谈中王易感觉到萧书记的一些理念发生了很大变化，某些地方也与王易的理念出现了分歧。 这些情况王易也早有预料，好在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重大问题，毕竟每个人想法不同，加上这两年萧书记身边也出现了不少新人，各种新的想法和政策也会被萧书记接纳，这种变化也是必然。 眼下两人或者是四大家族的利益至少还保持一致，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其实王易也不清楚了。 因为从今年开始，后面的历史王易也不知道，他上一世也就只活到下个月。 第229章 宴无好宴 未知就意味着更大的挑战，王易重生时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达到现在的高度。 当时重生后只想着让自己父亲免受牢狱之灾，不曾想认识了妻子虞婉，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参与到了共和国最顶层的政治角力中。 自己未来的路荆棘满布，但同样也未来可期！ 越州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建设的如火如荼，两大知名跨国企业在这里安家落户，就是作为省会的锦城都眼热不已。 不过因为王易是市委书记，这些投资抢也抢不走，园区刚一立项，就被定位为全省示范，管委会直接就是副厅级，王易更是让唐生智兼任管委会书记。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如此大的项目早就大书特书了，但王易没有让过度宣传，除了特殊需要外，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低调谦逊。 其实王易也清楚，越州这个地方很难发展起来，自己现在做的基本已经是越州的上限了。 因为这个地方正好夹在锦城和渝州之间，地理位置和城市定位，就注定这里不可能发展成超特大城市，所以不切实际的一味的去朝某个目标发展，本身就是错误的。 在王易的规划中，近二十年内越州保持在六七百万人就不错了，经济往国防科技和军转民项目，以及一些高精电子设备生产为主。 有省委常委的身份加持，王易在越州推行的政策没什么阻力，本来市常会上他就拥有绝对话语权，现在市府还有唐生智与他呼应，可谓党政高度统一。 11年的年初，庄启明也成了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主任，31岁就成了正处级干部，自此他的人事关系也转到了越州市。 对这个秘书王易还是很满意的，不管将来什么情况，王易再有职务变动的话，庄启明是不可能再给他做秘书了，所以王易的安排就是，让庄启明在未来几年留在越州，至少会在越州解决副厅级。 像庄启明这样的情况，路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等到王易调离越州，庄启明肯定会到越州下辖的区县做县长甚至直接就是书记，而后就是副厅级的市领导。 王易当年本来也该这样的，但是他没有副厅级市领导的经历，因为他在上面有人，副厅和正厅的晋升都是在部委完成的。 但是王易这种情况，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并不是大多数人能享受的。 在五月份的时候，越州高新技术开发区就完工了，两家跨国大型企业落户时，王易亲自到现场剪彩，还做了重要讲话。 只是让王易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日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康公子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王易依旧表现的很客气，毕竟大家都是上层人士，说到底还是一个圈子的，在没有彻底图穷匕见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 别说王易和康公子了，就是夏院长和康公子的父亲，平时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友至交。 不到最后明牌的时刻，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些高层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王书记把越州建设的这么好，我自然是慕名而来了，对了，今日给书记介绍一个人，算起来他也是大半个越州人了。”康公子热情的和王易说道，确实怎么看两人都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而康公子身旁还站着一人，看起来不高四十多岁，眼睛有些小，一脸的笑容给人很和善的感觉。 其实不用康公子介绍，王易就知道这是谁，因为他刚到越州，就看过此人的资料，这人正是泰龙集团的董事长文龙。 文龙祖籍不是越州的，成年后才来的越州，但他是在越州发展壮大的，甚至泰龙集团一开始就在越州创立，如今大部分业务还是在越州，所以康公子说他算大半个越州人也没错。 “哦。康公子的朋友，那一定是人中龙凤，幸会幸会。”王易脸上也早就戴着面具，还主动伸手与文龙握手。 “王书记折煞文谋，越州市在王书记英明领导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泰龙集团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书记，支持越州建设。”文龙弯着腰，在王易面前表现的非常恭敬。 据说文龙在省内根本不把地方领导放在眼里，但是他应该从康公子口中知道王易的背景，自然将王易和其他干部区别对待。 “原来是文老板，来越州一年了，可算见到真神了！”王易调侃的说了一句，没用康公子介绍，便恍然大悟的说出了文龙身份。 康公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站在一旁，但王易这么一说，文龙立刻一脸羞愧，而后无比歉意的说道：“都是我不好，这么长时间都没拜访领导，今晚准备了一点家常菜，特意向领导赔罪。” 还不等王易回答，康公子就立刻接话说道：“那我可要沾沾王书记的光，讨上几杯酒水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邀请王易赴宴才是真。 王易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说道：“康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庄秘书，把今天晚上的安排都退掉。”完了王易还不忘对身后的庄启明吩咐一句。 此刻的王易，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资本家腐蚀堕落的官员，任谁看了都觉得，今晚定然是腐败堕落的一夜。 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在心中暗自感叹，只觉得文龙手眼通天，连王易这样有背景的高级干部都要给他面子，倒是几乎无人知道康公子的真正身份。 王易自然也不是因为文龙去赴宴的，他完全是因为康公子，虽然是竞争甚至敌对关系，但这也是接触康公子的机会，目前的情况下王易和康公子接触倒也并无不妥。 当然王易知道今晚这饭局肯定不一般，肯定是宴无好宴，不管是康公子还是文龙，都有不纯粹的目的。 文龙的目的或许还会单纯一些，因为他是商人，他的眼中只有金钱利益，接近王易拉拢王易，其目的自然逃不出一个钱字。 倒是康公子可能有别的目的，金钱对他来说已经只是数字了，那么在王易身上除了能捞到金钱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第229章 宴无好宴 未知就意味着更大的挑战，王易重生时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达到现在的高度。 当时重生后只想着让自己父亲免受牢狱之灾，不曾想认识了妻子虞婉，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参与到了共和国最顶层的政治角力中。 自己未来的路荆棘满布，但同样也未来可期！ 越州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建设的如火如荼，两大知名跨国企业在这里安家落户，就是作为省会的锦城都眼热不已。 不过因为王易是市委书记，这些投资抢也抢不走，园区刚一立项，就被定位为全省示范，管委会直接就是副厅级，王易更是让唐生智兼任管委会书记。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如此大的项目早就大书特书了，但王易没有让过度宣传，除了特殊需要外，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低调谦逊。 其实王易也清楚，越州这个地方很难发展起来，自己现在做的基本已经是越州的上限了。 因为这个地方正好夹在锦城和渝州之间，地理位置和城市定位，就注定这里不可能发展成超特大城市，所以不切实际的一味的去朝某个目标发展，本身就是错误的。 在王易的规划中，近二十年内越州保持在六七百万人就不错了，经济往国防科技和军转民项目，以及一些高精电子设备生产为主。 有省委常委的身份加持，王易在越州推行的政策没什么阻力，本来市常会上他就拥有绝对话语权，现在市府还有唐生智与他呼应，可谓党政高度统一。 11年的年初，庄启明也成了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主任，31岁就成了正处级干部，自此他的人事关系也转到了越州市。 对这个秘书王易还是很满意的，不管将来什么情况，王易再有职务变动的话，庄启明是不可能再给他做秘书了，所以王易的安排就是，让庄启明在未来几年留在越州，至少会在越州解决副厅级。 像庄启明这样的情况，路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等到王易调离越州，庄启明肯定会到越州下辖的区县做县长甚至直接就是书记，而后就是副厅级的市领导。 王易当年本来也该这样的，但是他没有副厅级市领导的经历，因为他在上面有人，副厅和正厅的晋升都是在部委完成的。 但是王易这种情况，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并不是大多数人能享受的。 在五月份的时候，越州高新技术开发区就完工了，两家跨国大型企业落户时，王易亲自到现场剪彩，还做了重要讲话。 只是让王易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日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康公子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王易依旧表现的很客气，毕竟大家都是上层人士，说到底还是一个圈子的，在没有彻底图穷匕见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 别说王易和康公子了，就是夏院长和康公子的父亲，平时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友至交。 不到最后明牌的时刻，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些高层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王书记把越州建设的这么好，我自然是慕名而来了，对了，今日给书记介绍一个人，算起来他也是大半个越州人了。”康公子热情的和王易说道，确实怎么看两人都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而康公子身旁还站着一人，看起来不高四十多岁，眼睛有些小，一脸的笑容给人很和善的感觉。 其实不用康公子介绍，王易就知道这是谁，因为他刚到越州，就看过此人的资料，这人正是泰龙集团的董事长文龙。 文龙祖籍不是越州的，成年后才来的越州，但他是在越州发展壮大的，甚至泰龙集团一开始就在越州创立，如今大部分业务还是在越州，所以康公子说他算大半个越州人也没错。 “哦。康公子的朋友，那一定是人中龙凤，幸会幸会。”王易脸上也早就戴着面具，还主动伸手与文龙握手。 “王书记折煞文谋，越州市在王书记英明领导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泰龙集团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书记，支持越州建设。”文龙弯着腰，在王易面前表现的非常恭敬。 据说文龙在省内根本不把地方领导放在眼里，但是他应该从康公子口中知道王易的背景，自然将王易和其他干部区别对待。 “原来是文老板，来越州一年了，可算见到真神了！”王易调侃的说了一句，没用康公子介绍，便恍然大悟的说出了文龙身份。 康公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站在一旁，但王易这么一说，文龙立刻一脸羞愧，而后无比歉意的说道：“都是我不好，这么长时间都没拜访领导，今晚准备了一点家常菜，特意向领导赔罪。” 还不等王易回答，康公子就立刻接话说道：“那我可要沾沾王书记的光，讨上几杯酒水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邀请王易赴宴才是真。 王易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说道：“康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庄秘书，把今天晚上的安排都退掉。”完了王易还不忘对身后的庄启明吩咐一句。 此刻的王易，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资本家腐蚀堕落的官员，任谁看了都觉得，今晚定然是腐败堕落的一夜。 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在心中暗自感叹，只觉得文龙手眼通天，连王易这样有背景的高级干部都要给他面子，倒是几乎无人知道康公子的真正身份。 王易自然也不是因为文龙去赴宴的，他完全是因为康公子，虽然是竞争甚至敌对关系，但这也是接触康公子的机会，目前的情况下王易和康公子接触倒也并无不妥。 当然王易知道今晚这饭局肯定不一般，肯定是宴无好宴，不管是康公子还是文龙，都有不纯粹的目的。 文龙的目的或许还会单纯一些，因为他是商人，他的眼中只有金钱利益，接近王易拉拢王易，其目的自然逃不出一个钱字。 倒是康公子可能有别的目的，金钱对他来说已经只是数字了，那么在王易身上除了能捞到金钱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第230章 真是盲人按摩？ 地点是文龙安排的，作为越州的市委书记，王易都不知道自己治下还有这么个地方，当然这山庄也是不对外营业的，只是文龙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不过当王易来到这里时，看到停车场还停了不少车，有些是越州市的车牌，有些是省城的车牌。 “难道还约了其他人？按理说不应该啊？不管是文龙还是康公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这地方又不是谁都能来的，这些人会是谁？”王易心中生出有一些疑惑，但却没有表现出好奇。 文龙和康公子应该也看出了王易的疑惑，但是两人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领王易往里走。 山庄内部很大，王易三人首先来到一处应该是餐厅的地方，这种类似的地方王易去过不少也见过不少，但是这里的装潢绝对是王易迄今见过最好的。 整体风格是禅意古风，里面的布置很多明显都是古董，桌椅应该是金丝楠木的，古意中又不失富丽堂皇。 这里除了一个服侍的女性工作人员，王易并没有看到旁人，甚至他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看来这山庄内也是规矩森严。 “这里的主厨是以前做国宴的，很多菜都是外面已经失传的，今天这顿饭，我特意让他们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了，希望不会让王书记失望。”落座后文龙笑着说道，他是最后坐下的，并且坐的距离王易和康公子还略远，在这里他这个主人除了张罗一切，看起来其实并不像主人。 很快就开始上菜，每一个菜都异常精致，完全符合色香味俱全的标准，而且就连盛装的餐具都非常讲究，显然是每道菜都有专门的盛具，材质造型都完全不同。 “这是今天的头菜，一品熊掌，书记来了临原，若是没有吃过这道菜，那就不算真正来了临原。”餐桌中央第一个器皿打开后，文龙满脸堆笑的说道。 王易看着那色泽红润，热气如仙雾缭绕的珍馐美食，也是没想到文龙竟然安排了这种菜。 可能是感觉到王易的想法，康公子此时在一旁恰合时宜的说道：“王书记放心，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这熊掌是从小日子运来的，正规合法渠道采购。” 虽然康公子的话漏洞百出，可王易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时候要么掀桌子走人，要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下去。 王易选择了后者，不是他想吃熊掌，而是想知道康公子的真正意图。 见王易没有抗拒这种触犯法规的吃法，文龙更加殷勤的说道：“世人都以为咱们临原菜系只是下饭，实际上临原菜系中有很多大菜硬菜” 接下来就是文龙一道道为王易介绍珍馐，而桌上每一道菜都是王易第一次吃，有些甚至第一次听说。 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用珍贵食材制作。 就连桌上最不起眼的一道开胃凉菜，都有些不一般。 虽然这道凉拌鱼皮只是开胃小菜，用的也只是乌鱼皮，可文龙介绍，这里面的鱼皮，只取乌鱼背脊两侧一指宽一指长的鱼皮。 王易吃了一根，确实酸脆爽口，很是开胃。 吃饭期间康公子和文龙都只是天南地北的闲聊，没和王易谈任何政治上的事情，也没有涉及到经济投资之类的，两人倒是都沉得住气。 王易自然更沉得住气，他相信对方肯定不是单纯想和自己吃顿饭，既然别人不急，那他更不能急。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除了上菜的服务员，再无旁人出现过。 连倒茶倒酒这种事，都是文龙亲自做。 这位在临原省跺跺脚，整个省都会抖三抖的人物，却是卑躬屈膝的为康公子和王易服务。 “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下面的活动？”康公子主动说道，看来这顿饭上他确实没打算和王易说正事。 “哦，还有活动？”王易故作意外的说了一句。 “有的，有的，主要是王书记喜欢的，这里都能安排。不知道王书记喜不喜欢棋牌？咱们可以来上几圈。上次把一座电站都输给康公子了，希望今天手气好能赢回来。”文龙立刻在一旁附和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易立刻明白这所谓的棋牌娱乐是怎么回事了，临原省水电资源丰富，河流因为落差巨大非常适合修建水电站，而一座中型的水电站，少说也值几千万上亿，这明摆着就是要给王易送钱。 “棋牌我不会，也不感兴趣，就算了！”王易很自然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不是王易真不会，他说不感兴趣，言外之意是对钱不感兴趣，别说几亿了，就是几十几百亿也无法让王易心动。 “俗，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俗，你那几个臭钱王书记能看得上？我看还是去按摩放松一下。王兄放心，都是正规的技师，纯按摩。”接着康公子接过话，一顿饭下来，他直接改口叫王易王兄了。 “山庄里还有按摩师傅？”王易感觉有些奇怪，康公子说正规技术，那应该就是真的按摩了，但这就完全和王易想的不一样了。 一顿价值不菲的席，算是开胃甜点，刚才文龙按时要给王易送钱，这就是财诱了，财诱不行按理说应该上色诱才对啊。 “有，当然有了，还是从东北请的盲人老师傅。”文龙在前面引路，同时回答了王易的疑问。 从这两人的反应，王易估计这真的是正规按摩。 按摩室不是特别大，王易进去时就看到两个戴墨镜坐在按摩床旁边的技师，还真的是盲人按摩。 王易打量了一下四周，按摩室内陈设非常简单，东西也不多，除了两张按摩床外，就是正对着按摩床的一面墙壁，好像是电影的银幕。 里只有两张床，显然文龙是没资格一起按摩的。 王易和康公子换了衣服，等他们出来时，按摩床旁边已经摆放上了酒水点心，两个盲人技师也准备妥当。 两人躺好之后，盲人师傅就开始为两人松筋骨，过了片刻康公子忽然说道：“按摩的时候，要不咱们看点东西？” 王易看向眼前的银幕，他以为银幕上会出现什么画面，或许是正常的，也或许是康公子准备的什么会让自己意外的。 可银幕上始终什么都没出现，倒是片刻后银幕缓缓拉起，出现一面完全由玻璃组成的墙体，而玻璃墙的另一面出现了让王易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幕。 第230章 真是盲人按摩？ 地点是文龙安排的，作为越州的市委书记，王易都不知道自己治下还有这么个地方，当然这山庄也是不对外营业的，只是文龙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不过当王易来到这里时，看到停车场还停了不少车，有些是越州市的车牌，有些是省城的车牌。 “难道还约了其他人？按理说不应该啊？不管是文龙还是康公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这地方又不是谁都能来的，这些人会是谁？”王易心中生出有一些疑惑，但却没有表现出好奇。 文龙和康公子应该也看出了王易的疑惑，但是两人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领王易往里走。 山庄内部很大，王易三人首先来到一处应该是餐厅的地方，这种类似的地方王易去过不少也见过不少，但是这里的装潢绝对是王易迄今见过最好的。 整体风格是禅意古风，里面的布置很多明显都是古董，桌椅应该是金丝楠木的，古意中又不失富丽堂皇。 这里除了一个服侍的女性工作人员，王易并没有看到旁人，甚至他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看来这山庄内也是规矩森严。 “这里的主厨是以前做国宴的，很多菜都是外面已经失传的，今天这顿饭，我特意让他们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了，希望不会让王书记失望。”落座后文龙笑着说道，他是最后坐下的，并且坐的距离王易和康公子还略远，在这里他这个主人除了张罗一切，看起来其实并不像主人。 很快就开始上菜，每一个菜都异常精致，完全符合色香味俱全的标准，而且就连盛装的餐具都非常讲究，显然是每道菜都有专门的盛具，材质造型都完全不同。 “这是今天的头菜，一品熊掌，书记来了临原，若是没有吃过这道菜，那就不算真正来了临原。”餐桌中央第一个器皿打开后，文龙满脸堆笑的说道。 王易看着那色泽红润，热气如仙雾缭绕的珍馐美食，也是没想到文龙竟然安排了这种菜。 可能是感觉到王易的想法，康公子此时在一旁恰合时宜的说道：“王书记放心，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这熊掌是从小日子运来的，正规合法渠道采购。” 虽然康公子的话漏洞百出，可王易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时候要么掀桌子走人，要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下去。 王易选择了后者，不是他想吃熊掌，而是想知道康公子的真正意图。 见王易没有抗拒这种触犯法规的吃法，文龙更加殷勤的说道：“世人都以为咱们临原菜系只是下饭，实际上临原菜系中有很多大菜硬菜” 接下来就是文龙一道道为王易介绍珍馐，而桌上每一道菜都是王易第一次吃，有些甚至第一次听说。 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用珍贵食材制作。 就连桌上最不起眼的一道开胃凉菜，都有些不一般。 虽然这道凉拌鱼皮只是开胃小菜，用的也只是乌鱼皮，可文龙介绍，这里面的鱼皮，只取乌鱼背脊两侧一指宽一指长的鱼皮。 王易吃了一根，确实酸脆爽口，很是开胃。 吃饭期间康公子和文龙都只是天南地北的闲聊，没和王易谈任何政治上的事情，也没有涉及到经济投资之类的，两人倒是都沉得住气。 王易自然更沉得住气，他相信对方肯定不是单纯想和自己吃顿饭，既然别人不急，那他更不能急。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除了上菜的服务员，再无旁人出现过。 连倒茶倒酒这种事，都是文龙亲自做。 这位在临原省跺跺脚，整个省都会抖三抖的人物，却是卑躬屈膝的为康公子和王易服务。 “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下面的活动？”康公子主动说道，看来这顿饭上他确实没打算和王易说正事。 “哦，还有活动？”王易故作意外的说了一句。 “有的，有的，主要是王书记喜欢的，这里都能安排。不知道王书记喜不喜欢棋牌？咱们可以来上几圈。上次把一座电站都输给康公子了，希望今天手气好能赢回来。”文龙立刻在一旁附和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易立刻明白这所谓的棋牌娱乐是怎么回事了，临原省水电资源丰富，河流因为落差巨大非常适合修建水电站，而一座中型的水电站，少说也值几千万上亿，这明摆着就是要给王易送钱。 “棋牌我不会，也不感兴趣，就算了！”王易很自然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不是王易真不会，他说不感兴趣，言外之意是对钱不感兴趣，别说几亿了，就是几十几百亿也无法让王易心动。 “俗，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俗，你那几个臭钱王书记能看得上？我看还是去按摩放松一下。王兄放心，都是正规的技师，纯按摩。”接着康公子接过话，一顿饭下来，他直接改口叫王易王兄了。 “山庄里还有按摩师傅？”王易感觉有些奇怪，康公子说正规技术，那应该就是真的按摩了，但这就完全和王易想的不一样了。 一顿价值不菲的席，算是开胃甜点，刚才文龙按时要给王易送钱，这就是财诱了，财诱不行按理说应该上色诱才对啊。 “有，当然有了，还是从东北请的盲人老师傅。”文龙在前面引路，同时回答了王易的疑问。 从这两人的反应，王易估计这真的是正规按摩。 按摩室不是特别大，王易进去时就看到两个戴墨镜坐在按摩床旁边的技师，还真的是盲人按摩。 王易打量了一下四周，按摩室内陈设非常简单，东西也不多，除了两张按摩床外，就是正对着按摩床的一面墙壁，好像是电影的银幕。 里只有两张床，显然文龙是没资格一起按摩的。 王易和康公子换了衣服，等他们出来时，按摩床旁边已经摆放上了酒水点心，两个盲人技师也准备妥当。 两人躺好之后，盲人师傅就开始为两人松筋骨，过了片刻康公子忽然说道：“按摩的时候，要不咱们看点东西？” 王易看向眼前的银幕，他以为银幕上会出现什么画面，或许是正常的，也或许是康公子准备的什么会让自己意外的。 可银幕上始终什么都没出现，倒是片刻后银幕缓缓拉起，出现一面完全由玻璃组成的墙体，而玻璃墙的另一面出现了让王易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幕。 第231章 八仙过海时间 “王兄能如此年轻走到今天的位置，确实有果然之处，金钱美人对你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吸引，不过有一样东西王兄应该也不能拒绝？其实今天我是代表家父来见王兄的。”康公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认真。 王易知道，当自己要来临原省的时候，康公子的父亲肯定就注意到自己了。 倒是一直拖到现在，这位大佬一直没有针对过王易，今日才通过其子来接触，也说明对方确实沉得住气。 “康公子觉得什么是我无法拒绝的？”王易饶有兴致的问道。 “权力，这个王兄能拒绝吗？”康公子大有深意的回答了一句。 王易笑了笑，确定康公子要和自己摊牌了，两人虚与委蛇大半天，总算是到关键时候了。 “既然康公子代表的是令尊，那就说说令尊的意思。”王易开始直入主题，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讲什么说话的艺术了，也不需要那些含蓄的云里雾里的话。 “王兄果然是爽快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朋友，家父和渝州那位领导都很欣赏王兄，有意助你两年后去掉候补二字，随后的五年保证让你入局！我想这个保证就算王兄那位老领导也开不出这样的条件？”康公子的声音也渐渐严肃起来，声音不大但说的很清楚。 这价码不可谓不高，别说就算王易听到也不免心动。 高层谋划都是五年一个阶段，通常三年布局两年实施，五年一到便尘埃落定。 康公子一方开出了的两年后帮王易去掉候补二字，就是明确助王易成为正部。 两年后王易也才38岁，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都还不够，但只是再上一个台阶的话，以他的背景也不是不行，这个吸引力对王易来说其实也不大。 真正让王易动容的是，对方竟然能承诺，再过五年，也就是七年后保证让他入局，这个入局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那时候的王易才43岁，这种承诺就是萧书记和夏院长都不敢对他保证，要做到这一步，除了要有足够份量的多位大佬力挺外，更有不知多少的利益需要交换才能做到。 不过对方敢给出这样的价码，王易立刻明白了对方的野心，只有两年后对方有人问鼎成功，才能给王易这样的保证。 也就是说对方这是势在必行了吗？ 而王易也明白，对方之所以会给自己开出这么大的价码，并不是对自己个人真有多么看好，或者说王易自身有足够的份量值得对方拉拢。 对方看重的只是王易促成了四大家族形成，只要王易倒戈，四大家族就不复存在，甚至田虞两家的倒戈，可以直接让对方势力成为真正的霸主，同时萧王两家实力大减沦为二流。 “老领导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我是一个墙头草，令尊开这样的条件，就不怕引火烧身？”王易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继续大有深意的说道。 这两年王易和萧书记深入交流的机会确实少了很多，而且两人理念上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分歧，主要原因还是萧书记身边有了一些新人，这些人的思想对他多少有影响。 康公子父亲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向王易伸出了橄榄枝。 下一刻康公子就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王兄是个重情义的人，并不是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王兄和田虞两家做壁上观，这个承诺就有效。而且理智的考量，两不相帮不是对王兄和田虞两家更有利吗？” 这些话已经说的太明白了，就是高层之间的力量博弈和合纵连横。 不过王易非常明白，两不相帮这种选择根本没有，因为他不帮萧书记就等于是帮了康公子一方。 此时王易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康公子找上了自己，并且如此明确的开条件，那说明对方三年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全面实施的阶段了。 而自己应该是他们找的最后一个，就算自己直接拒绝，对方也早有准备，现在已经到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第231章 八仙过海时间 “王兄能如此年轻走到今天的位置，确实有果然之处，金钱美人对你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吸引，不过有一样东西王兄应该也不能拒绝？其实今天我是代表家父来见王兄的。”康公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认真。 王易知道，当自己要来临原省的时候，康公子的父亲肯定就注意到自己了。 倒是一直拖到现在，这位大佬一直没有针对过王易，今日才通过其子来接触，也说明对方确实沉得住气。 “康公子觉得什么是我无法拒绝的？”王易饶有兴致的问道。 “权力，这个王兄能拒绝吗？”康公子大有深意的回答了一句。 王易笑了笑，确定康公子要和自己摊牌了，两人虚与委蛇大半天，总算是到关键时候了。 “既然康公子代表的是令尊，那就说说令尊的意思。”王易开始直入主题，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讲什么说话的艺术了，也不需要那些含蓄的云里雾里的话。 “王兄果然是爽快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朋友，家父和渝州那位领导都很欣赏王兄，有意助你两年后去掉候补二字，随后的五年保证让你入局！我想这个保证就算王兄那位老领导也开不出这样的条件？”康公子的声音也渐渐严肃起来，声音不大但说的很清楚。 这价码不可谓不高，别说就算王易听到也不免心动。 高层谋划都是五年一个阶段，通常三年布局两年实施，五年一到便尘埃落定。 康公子一方开出了的两年后帮王易去掉候补二字，就是明确助王易成为正部。 两年后王易也才38岁，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都还不够，但只是再上一个台阶的话，以他的背景也不是不行，这个吸引力对王易来说其实也不大。 真正让王易动容的是，对方竟然能承诺，再过五年，也就是七年后保证让他入局，这个入局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那时候的王易才43岁，这种承诺就是萧书记和夏院长都不敢对他保证，要做到这一步，除了要有足够份量的多位大佬力挺外，更有不知多少的利益需要交换才能做到。 不过对方敢给出这样的价码，王易立刻明白了对方的野心，只有两年后对方有人问鼎成功，才能给王易这样的保证。 也就是说对方这是势在必行了吗？ 而王易也明白，对方之所以会给自己开出这么大的价码，并不是对自己个人真有多么看好，或者说王易自身有足够的份量值得对方拉拢。 对方看重的只是王易促成了四大家族形成，只要王易倒戈，四大家族就不复存在，甚至田虞两家的倒戈，可以直接让对方势力成为真正的霸主，同时萧王两家实力大减沦为二流。 “老领导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我是一个墙头草，令尊开这样的条件，就不怕引火烧身？”王易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继续大有深意的说道。 这两年王易和萧书记深入交流的机会确实少了很多，而且两人理念上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分歧，主要原因还是萧书记身边有了一些新人，这些人的思想对他多少有影响。 康公子父亲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向王易伸出了橄榄枝。 下一刻康公子就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王兄是个重情义的人，并不是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王兄和田虞两家做壁上观，这个承诺就有效。而且理智的考量，两不相帮不是对王兄和田虞两家更有利吗？” 这些话已经说的太明白了，就是高层之间的力量博弈和合纵连横。 不过王易非常明白，两不相帮这种选择根本没有，因为他不帮萧书记就等于是帮了康公子一方。 此时王易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康公子找上了自己，并且如此明确的开条件，那说明对方三年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全面实施的阶段了。 而自己应该是他们找的最后一个，就算自己直接拒绝，对方也早有准备，现在已经到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第232章 无心插柳意外收获 王易离开了山庄，他当然没有做墙头草，不管是与萧书记往日的情分，还是为了完成夏院长的大计，他都会一如既往。 回到家里王易将与康公子的谈话告诉了虞婉，当然他省略了那个风光旖旎的泳池。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他们既然敢这么直接的和你说，那现在已经到最后时刻了，你既然已经拒绝了他们，那么最后要么就是他们去秦城住，要么就是我们去秦城住了。”虞婉也是非常通透的，连最后的结局都已经想到了。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田家小姑父”王易也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不过他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与康公子一方走的颇近的田家小姑父。 田家小姑父可能被收买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年虞家和田家小姑父一家往来也少了很多，甚至田家小姑妈都主动离开了扶摇集团，可能是出于内疚，也可能是出于和四大家族划清界限。 原本小姑妈一家身上是有十足的田家印记，但是随着小姑父在军中地位提升，他自然也有了想要自立门户的想法，这就正好让对方有机可乘。 当然这也可能存在另一种考量，那就是老田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已经是枢密院的二把手了，前两年还入了局，对方能给他什么？难不成还能做戎装长老？”说起田家小姑父，虞婉也觉得气，因此语气不怎么好。 这些都是她的长辈，小时候对她关爱有加，可现在自己长大了，成了家有了孩子，因为利益竟然会成为对手，在个人情感上，虞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双方都已经摊牌了，现在老大哥和田伯伯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王易也没有去指责埋怨田家小姑父，这种政治选择，确实很多时候不能以感情说事，他感情上也不能接受，但能够理解。 “嗯，看来必须当面和他们谈谈了，要不我回京城一趟，或者你亲自去一趟。”虞婉思考片刻后说道，这个时候确实有必要和田家人见见面。 萧家和王家最多现在也只是政治盟友，但田家和虞家是真正的世交，相比于其它势力，他们相互之间更靠得住，也最需要保持一致。 “还是我亲自去，下周我安排一下。”王易随即说道，他在见过康公子后，就已经决定要亲自见见老田和老大哥了。 尤其是现在老大哥掌握卫戍区，他的态度至关重要，这也是夏院长和萧书记最看重的地方。 随后的几天康公子没有再联系王易，文龙好像也离开了越州，王易依旧是做着他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事。 又过了几天，也可能是京城方面察觉到了什么，萧书记以学习为由，让王易到党校学习几天。 借着这个学校的机会，王易见了萧书记和夏院长。 这两位态度肯定很明确，他们一个是没退路，一个是想趁着最后几年干些事，依然保持着与先前一致的态度，也跟王易交流了这几年的布局。 对方势力确实很强，但四大家族加上夏院长的势力，那也是一点不弱，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旗鼓相当的。 在学习期间，王易抽了半天时间，重点见了老田和老大哥，这父子两是同时见的王易，就在老田住的四合院。 老田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眼睛耳朵都还行，老大哥肩上又加了一颗星，现在也是军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在军中有一大批拥趸。 在这两人面前，王易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康公子找上他，并且他担心小姑父倒向对方的担忧。 说到康公子田家父子都不意外，说不定对方的人也来找过他们，毕竟田虞两家不是这次政治博弈的风暴眼，田家和虞家的主要成员，也不是这次博弈中就能上位的，其实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只是说到小姑父时，老田都直接叹气了。 随后老大哥有些唏嘘的说道：“这些年家族的资源多数都用到我身上了，所以小姑父有些意见，上次对方不遗余力的帮他入局，这种结果我和父亲也无能为力不过我们的态度依然是明确的，田虞两家历来共进退，而且你的选择我和父亲也很认同。” 老大哥的态度很明确，这让王易安心很多，田家父子还是值得信赖的，当着自己面都这样说了，那就不会再朝秦暮楚。 几天后王易返回了越州，而他在京城的短短几日，就已经感觉到高层气氛有些不寻常，估计这个时候开始，开会时就少不了交锋。 其实即便王易已经涉足到了权利核心的争斗，但他能做的事情依然不多，甚至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他去做，主要的压力和与对方的正面交锋，还是在萧书记和夏院长身上。 不过王易也不是完全没事干，这次在京城，夏院长就交待王易，让他随后着手彻查文龙的所有犯罪事实，包括官商勾结，还有某人在临原的主要心腹的一些问题，为未来收网做准备。 这些是王易一方的行动，他知道某人一方肯定也有类似的行动，自己在打猎时何尝不是别人的猎物？ 好在王易将孩子留在港岛，周昂在港岛势力很大，与港府高层关系密切，就算某人的权力在那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因此少了不少后顾之忧。 王易现在有些像是在外围开展工作，文龙和临原省的一些政要，是王易的主要突破口。 越州虽然只是一个地级市，但王易还是逐渐掌握了不少情况，其中也确实涉及到几个省委班子成员。 不过这些都只是线索，还谈不上铁证如山，好在线索越来越多，随着王易在越州威望越来越高，民意支持越来越高，一些曾经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已经开始悄悄向王易递举报材料。 就现在掌握的情况，要拿下省委班子那几个成员还很困难，但是要覆灭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已经轻而易举了。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夏季，王易也在几天前过了自己35周岁生日，不过就在几天后，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的张曦，忽然来了越州。 张曦和虞婉平日里还在联系，但王易和她没有过私下联系，但她这次不是为虞婉来的，而是专程来见王易，并且带来了一个让王易意想不到的信息。 第232章 无心插柳意外收获 王易离开了山庄，他当然没有做墙头草，不管是与萧书记往日的情分，还是为了完成夏院长的大计，他都会一如既往。 回到家里王易将与康公子的谈话告诉了虞婉，当然他省略了那个风光旖旎的泳池。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他们既然敢这么直接的和你说，那现在已经到最后时刻了，你既然已经拒绝了他们，那么最后要么就是他们去秦城住，要么就是我们去秦城住了。”虞婉也是非常通透的，连最后的结局都已经想到了。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田家小姑父”王易也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不过他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与康公子一方走的颇近的田家小姑父。 田家小姑父可能被收买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年虞家和田家小姑父一家往来也少了很多，甚至田家小姑妈都主动离开了扶摇集团，可能是出于内疚，也可能是出于和四大家族划清界限。 原本小姑妈一家身上是有十足的田家印记，但是随着小姑父在军中地位提升，他自然也有了想要自立门户的想法，这就正好让对方有机可乘。 当然这也可能存在另一种考量，那就是老田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已经是枢密院的二把手了，前两年还入了局，对方能给他什么？难不成还能做戎装长老？”说起田家小姑父，虞婉也觉得气，因此语气不怎么好。 这些都是她的长辈，小时候对她关爱有加，可现在自己长大了，成了家有了孩子，因为利益竟然会成为对手，在个人情感上，虞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双方都已经摊牌了，现在老大哥和田伯伯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王易也没有去指责埋怨田家小姑父，这种政治选择，确实很多时候不能以感情说事，他感情上也不能接受，但能够理解。 “嗯，看来必须当面和他们谈谈了，要不我回京城一趟，或者你亲自去一趟。”虞婉思考片刻后说道，这个时候确实有必要和田家人见见面。 萧家和王家最多现在也只是政治盟友，但田家和虞家是真正的世交，相比于其它势力，他们相互之间更靠得住，也最需要保持一致。 “还是我亲自去，下周我安排一下。”王易随即说道，他在见过康公子后，就已经决定要亲自见见老田和老大哥了。 尤其是现在老大哥掌握卫戍区，他的态度至关重要，这也是夏院长和萧书记最看重的地方。 随后的几天康公子没有再联系王易，文龙好像也离开了越州，王易依旧是做着他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事。 又过了几天，也可能是京城方面察觉到了什么，萧书记以学习为由，让王易到党校学习几天。 借着这个学校的机会，王易见了萧书记和夏院长。 这两位态度肯定很明确，他们一个是没退路，一个是想趁着最后几年干些事，依然保持着与先前一致的态度，也跟王易交流了这几年的布局。 对方势力确实很强，但四大家族加上夏院长的势力，那也是一点不弱，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旗鼓相当的。 在学习期间，王易抽了半天时间，重点见了老田和老大哥，这父子两是同时见的王易，就在老田住的四合院。 老田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眼睛耳朵都还行，老大哥肩上又加了一颗星，现在也是军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在军中有一大批拥趸。 在这两人面前，王易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康公子找上他，并且他担心小姑父倒向对方的担忧。 说到康公子田家父子都不意外，说不定对方的人也来找过他们，毕竟田虞两家不是这次政治博弈的风暴眼，田家和虞家的主要成员，也不是这次博弈中就能上位的，其实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只是说到小姑父时，老田都直接叹气了。 随后老大哥有些唏嘘的说道：“这些年家族的资源多数都用到我身上了，所以小姑父有些意见，上次对方不遗余力的帮他入局，这种结果我和父亲也无能为力不过我们的态度依然是明确的，田虞两家历来共进退，而且你的选择我和父亲也很认同。” 老大哥的态度很明确，这让王易安心很多，田家父子还是值得信赖的，当着自己面都这样说了，那就不会再朝秦暮楚。 几天后王易返回了越州，而他在京城的短短几日，就已经感觉到高层气氛有些不寻常，估计这个时候开始，开会时就少不了交锋。 其实即便王易已经涉足到了权利核心的争斗，但他能做的事情依然不多，甚至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他去做，主要的压力和与对方的正面交锋，还是在萧书记和夏院长身上。 不过王易也不是完全没事干，这次在京城，夏院长就交待王易，让他随后着手彻查文龙的所有犯罪事实，包括官商勾结，还有某人在临原的主要心腹的一些问题，为未来收网做准备。 这些是王易一方的行动，他知道某人一方肯定也有类似的行动，自己在打猎时何尝不是别人的猎物？ 好在王易将孩子留在港岛，周昂在港岛势力很大，与港府高层关系密切，就算某人的权力在那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因此少了不少后顾之忧。 王易现在有些像是在外围开展工作，文龙和临原省的一些政要，是王易的主要突破口。 越州虽然只是一个地级市，但王易还是逐渐掌握了不少情况，其中也确实涉及到几个省委班子成员。 不过这些都只是线索，还谈不上铁证如山，好在线索越来越多，随着王易在越州威望越来越高，民意支持越来越高，一些曾经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已经开始悄悄向王易递举报材料。 就现在掌握的情况，要拿下省委班子那几个成员还很困难，但是要覆灭文龙和他的泰龙集团已经轻而易举了。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夏季，王易也在几天前过了自己35周岁生日，不过就在几天后，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的张曦，忽然来了越州。 张曦和虞婉平日里还在联系，但王易和她没有过私下联系，但她这次不是为虞婉来的，而是专程来见王易，并且带来了一个让王易意想不到的信息。 第233章 张曦的投名状 张曦这天晚上在王易家吃饭，能到王易家里，说明虞婉对张曦是不错的，这也让张曦受宠若惊。 王易今天正好没什么安排，对这个女主播他也多有好感，因此显得也很热情。 张曦讲述着自己这近一年在央台的工作情况，她虽然在进入央台前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但是一年多过去了，张曦依然只能主持一些二线节目，距离上春晚还有很远的距离。 因为当日的一句戏言，张曦也将主持春晚当成了奋斗目标，说到这个时，还感觉有些愧疚，有些愧对王易夫妇的期望。 这倒不是张曦不够优秀或者不够努力，她在传媒行业已经算是有天赋有毅力的了，但央台汇聚了全国的精英，比张曦更有天赋更优秀的还大有人在。 王易和虞婉说的都是鼓励张曦的话，此情此景倒有些像哥哥嫂嫂在给小妹妹打气。 张曦也甚是感动，她感觉气氛差不多到了，于是转移话题，忽然有些郑重的说道：“这一年倒是学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央台关系网复杂，许多人和高层都有往来，倒也听到了不少消息，王哥来主政越州也是有特殊任务？” 听到张曦忽然说到这个话题，王易和虞婉都神色微变。 他们和张曦虽然也有不错的交情，但还没到谈论这些的地步，按理说张曦是个聪明人，不该主动说这种话，但她偏偏说了。 “你在央台工作难免会接触到一些隐秘的消息，但是太过好奇对你没有好处。”王易有心提点张曦一下，于是含蓄的说了一句。 这话就是在告诉张曦，不要乱打听，知道太多对她并无好处。 至于张曦可能知道王易所在派系与另一个派系如今正在争斗，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张曦的工作环境，会听说这些也不意外。 但是张曦并没有打算停止这个话题，她还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另外我听一些同事提到了过一个人，那人以前也在央台工作，不过虽然此人离开已经十年了，可她的传说依然在流传，十年前她嫁给了某人，而就在她们结婚的前几个月，某人的原配夫人因车祸意外死亡。私下里人们都是那不是意外” 张曦不仅说了，还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而这是连王易都没听说过的。 不过下一刻王易严肃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牵扯进这些事，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我能有今天，都是王哥和虞姐帮助，甚至我这条命都是王哥救的。我还听说某人的次子就是因为这件事与他断绝了关系，如今就住在锦城，这里面或许有王哥您能用的上的。”张曦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张曦确实有报答王易知遇之恩的想法，但是同样也不可否认的，她有想成这个计划完全靠上王易的意图。 以前张曦身上已经有王易的标签了，但那仅仅是赏识和提携，而通过这件事，她可以彻底成为王易的核心。 王易也明白张曦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聪明人，为了利益各取所需并无不妥。 不过王易还是提醒道：“你想顺着调查下去？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王哥忘了我以前就是做调查工作的？这些都是轻车熟路了，而且我不那么显眼，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张曦笑着说道，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第233章 张曦的投名状 张曦这天晚上在王易家吃饭，能到王易家里，说明虞婉对张曦是不错的，这也让张曦受宠若惊。 王易今天正好没什么安排，对这个女主播他也多有好感，因此显得也很热情。 张曦讲述着自己这近一年在央台的工作情况，她虽然在进入央台前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但是一年多过去了，张曦依然只能主持一些二线节目，距离上春晚还有很远的距离。 因为当日的一句戏言，张曦也将主持春晚当成了奋斗目标，说到这个时，还感觉有些愧疚，有些愧对王易夫妇的期望。 这倒不是张曦不够优秀或者不够努力，她在传媒行业已经算是有天赋有毅力的了，但央台汇聚了全国的精英，比张曦更有天赋更优秀的还大有人在。 王易和虞婉说的都是鼓励张曦的话，此情此景倒有些像哥哥嫂嫂在给小妹妹打气。 张曦也甚是感动，她感觉气氛差不多到了，于是转移话题，忽然有些郑重的说道：“这一年倒是学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央台关系网复杂，许多人和高层都有往来，倒也听到了不少消息，王哥来主政越州也是有特殊任务？” 听到张曦忽然说到这个话题，王易和虞婉都神色微变。 他们和张曦虽然也有不错的交情，但还没到谈论这些的地步，按理说张曦是个聪明人，不该主动说这种话，但她偏偏说了。 “你在央台工作难免会接触到一些隐秘的消息，但是太过好奇对你没有好处。”王易有心提点张曦一下，于是含蓄的说了一句。 这话就是在告诉张曦，不要乱打听，知道太多对她并无好处。 至于张曦可能知道王易所在派系与另一个派系如今正在争斗，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张曦的工作环境，会听说这些也不意外。 但是张曦并没有打算停止这个话题，她还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另外我听一些同事提到了过一个人，那人以前也在央台工作，不过虽然此人离开已经十年了，可她的传说依然在流传，十年前她嫁给了某人，而就在她们结婚的前几个月，某人的原配夫人因车祸意外死亡。私下里人们都是那不是意外” 张曦不仅说了，还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而这是连王易都没听说过的。 不过下一刻王易严肃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牵扯进这些事，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我能有今天，都是王哥和虞姐帮助，甚至我这条命都是王哥救的。我还听说某人的次子就是因为这件事与他断绝了关系，如今就住在锦城，这里面或许有王哥您能用的上的。”张曦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张曦确实有报答王易知遇之恩的想法，但是同样也不可否认的，她有想成这个计划完全靠上王易的意图。 以前张曦身上已经有王易的标签了，但那仅仅是赏识和提携，而通过这件事，她可以彻底成为王易的核心。 王易也明白张曦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聪明人，为了利益各取所需并无不妥。 不过王易还是提醒道：“你想顺着调查下去？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王哥忘了我以前就是做调查工作的？这些都是轻车熟路了，而且我不那么显眼，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张曦笑着说道，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第234章 动武了？ 11年的下半年，王易往返省城的频率越来越高，到了年底的时候，王易甚至见了一次某人的次子。 虽说两人已经断绝父子关系并且没有来往，但是要让一个儿子大义灭亲还是不太容易，就是王易也没能做到。 不过张曦从此人身上，倒是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某人家族庞大，很多家庭成员都利用他的权力产生了腐败。 这些信息王易直接告诉了萧书记，剩下的事也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又是一年的时间，王易不仅完全掌握了越州，甚至在省常会中得到了另一位同僚的支持，在临原省王易也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并且很多线索已经指向了几位重要领导的问题。 到了12年五月，临原省委开始举行选举，此时很多事情依旧不明朗，某人依然掌控着临原省，在经历了近半个月的会议后，省常会的格局依旧保持不变，王易依然只是排名在中间位置，并且只兼任地级市委书记。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因为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让某人感觉一切依旧在掌控中，或许也有麻痹他的意思。 不过就在这一年的六月份，王易突然接到一个秘密电话，让他立刻进京。 虽然电话里没有说太多，但王易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进京的同时，虞婉也登上了前往港岛的飞机，而且还是周昂的私人飞机来接的。 到了京城王易并没有住在岳父家，一下飞机就被一辆政务院的专车接走，当天我晚上他甚至都没有离开政务院。 王易也第一时间见到了夏院长，从周围的气氛王易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经发展到一种无法言说，超出各方掌控的程度。 “情况有些严峻，你就暂时不要离开，某人确实胆大妄为，可能他想要鱼死网破。”夏院长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不算含蓄，一个胆大妄为，一个鱼死网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王易是以工作为由留在政务院的，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而王易看到政务院的工作人员都异常紧张，甚至大量的警卫出现，并且还出现了简单的防御工事。 很快王易被叫到了一间位于地下的指挥室，在这里他不仅看到了夏院长和其身边的重要工作人员，还有萧书记和另外几位大佬，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严肃而沉重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易忽然收到了老大哥田荣光的消息，只是一条简短的讯息，但内容极为惊人。 “某人下令所部武装入城，小姑父在向我施压，或亲自来卫戍区。”王易甚至能感觉到，此时老大哥身上的压力，而这段信息也是仓促间发来的。 王易刚看完信息，这里夏院长就开口说话了，而他说出的也是武装入城这事，一时间指挥室里寂静的可怕。 “现在一哥什么态度？”忽然有人开口问了一句。 确实这个时候一哥的态度至关重要，毕竟得到一哥支持，就等于完全占据了大义名分。 “一哥只想稳定，这件事他不参与。”萧书记随后说道，显然很早以前一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既然想要鱼死网破，那就开始行动，只是现在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卫戍区田荣光将军那里。”夏院长片刻后沉声说道，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卫戍区那里现在变得至关重要了。 既然对方已经动武，那卫戍区的选择就变得至关重要。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易，因为都知道王易和田家的关系。 下一刻王易主动开口说道：“我亲自去一趟，枢密院那位二号可能也会去，我怕田将军顶不住压力。” 第234章 动武了？ 11年的下半年，王易往返省城的频率越来越高，到了年底的时候，王易甚至见了一次某人的次子。 虽说两人已经断绝父子关系并且没有来往，但是要让一个儿子大义灭亲还是不太容易，就是王易也没能做到。 不过张曦从此人身上，倒是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某人家族庞大，很多家庭成员都利用他的权力产生了腐败。 这些信息王易直接告诉了萧书记，剩下的事也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又是一年的时间，王易不仅完全掌握了越州，甚至在省常会中得到了另一位同僚的支持，在临原省王易也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并且很多线索已经指向了几位重要领导的问题。 到了12年五月，临原省委开始举行选举，此时很多事情依旧不明朗，某人依然掌控着临原省，在经历了近半个月的会议后，省常会的格局依旧保持不变，王易依然只是排名在中间位置，并且只兼任地级市委书记。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因为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让某人感觉一切依旧在掌控中，或许也有麻痹他的意思。 不过就在这一年的六月份，王易突然接到一个秘密电话，让他立刻进京。 虽然电话里没有说太多，但王易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进京的同时，虞婉也登上了前往港岛的飞机，而且还是周昂的私人飞机来接的。 到了京城王易并没有住在岳父家，一下飞机就被一辆政务院的专车接走，当天我晚上他甚至都没有离开政务院。 王易也第一时间见到了夏院长，从周围的气氛王易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经发展到一种无法言说，超出各方掌控的程度。 “情况有些严峻，你就暂时不要离开，某人确实胆大妄为，可能他想要鱼死网破。”夏院长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不算含蓄，一个胆大妄为，一个鱼死网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王易是以工作为由留在政务院的，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而王易看到政务院的工作人员都异常紧张，甚至大量的警卫出现，并且还出现了简单的防御工事。 很快王易被叫到了一间位于地下的指挥室，在这里他不仅看到了夏院长和其身边的重要工作人员，还有萧书记和另外几位大佬，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严肃而沉重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易忽然收到了老大哥田荣光的消息，只是一条简短的讯息，但内容极为惊人。 “某人下令所部武装入城，小姑父在向我施压，或亲自来卫戍区。”王易甚至能感觉到，此时老大哥身上的压力，而这段信息也是仓促间发来的。 王易刚看完信息，这里夏院长就开口说话了，而他说出的也是武装入城这事，一时间指挥室里寂静的可怕。 “现在一哥什么态度？”忽然有人开口问了一句。 确实这个时候一哥的态度至关重要，毕竟得到一哥支持，就等于完全占据了大义名分。 “一哥只想稳定，这件事他不参与。”萧书记随后说道，显然很早以前一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既然想要鱼死网破，那就开始行动，只是现在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卫戍区田荣光将军那里。”夏院长片刻后沉声说道，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卫戍区那里现在变得至关重要了。 既然对方已经动武，那卫戍区的选择就变得至关重要。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易，因为都知道王易和田家的关系。 下一刻王易主动开口说道：“我亲自去一趟，枢密院那位二号可能也会去，我怕田将军顶不住压力。” 第235章 大义灭亲 “这个时候外面非常危险，你要万分小心。”夏院长对王易点头说道。 接着王易又说了一句：“不能坐公车，我要借一辆工作人员的私人车辆。” 王易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冷静的，他知道外面情况不明，如果自己用公车，很可能出不了城。 很快王易就离开了地下指挥室，他离开时几位大佬都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其中一位更是直言，王易年轻有为，并且有担当，将来是个能挑重担的。 王易不知道身后众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个时候不是他想要出风头，而是都在一条船上，这要是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为了自己和家人，他也要竭尽全力。 连司机都没有，王易独自驾车出了政务院，出门时他还将车上的通行证全部收了起来。 此刻政务院外的街道上倒还一切平静，行人虽然不多，但还能看到过往的车辆。 但王易仅仅只是走出几百米，立刻看到迎面对向车道驶来大量军车，这些都是悬挂武警牌照的，甚至队伍后面还有装甲车。 王易加大油门快速往城外开，经过了好几条街都还是武警军车，他怀疑某人直接调了一个师进城。 而当王易行驶至二环路口时，这里已经被设置了路障，执勤的不是交警而是武警。 入城的道路目前还是通畅的，但出城的每一辆车都在被盘查，王易看到几辆属于国家机关的车辆已经被叫到了一边，不让他们出城。 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封闭，社会车辆在检查后还是放行了。 王易很快也接受了检查，他出示了身份证，好在他的身份证还是用的江州的，并且这些人检查的也不是非常仔细，只是看了后备箱，并没有搜查车内。 在忐忑中王易终于应付了检查，然后继续往城外开去。 他的车速越来越快，因为他知道可能慢上一分钟，结局都可能完全改变。 出城的路上王易又经过了两个检查点，直到完全走出城区，一切才变得正常起来。 这一夜很多京城市民都感觉到了异常，但是相关的图片和视频，刚一发到网上，立刻就会被删除，只有一些论坛或者群聊里，隐晦的讨论着。 离开市区后，王易先给田荣光发了一个消息，表示自己二十分钟后就会到，接着他就是超速行驶。 不到二十分钟后，王易就远远的看到了卫戍区司令部，此刻司令部灯火通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王易的车停在司令部门口，应为是社会车辆，卫兵是不可能放行的，不过很快出现一名军官，直接招呼王易上了一辆军车。 军车都没有熄火，王易上车后车辆立刻启动，在园区内都以极快的速度行驶。 两分钟后王易来到司令部大楼下，这里也是卫戍区的指挥中心。 在司令部只有机关和一个警卫团的兵力，但这里的指挥系统可以调动卫戍区所属的三个师，所以控制了这里就控制了整个卫戍区。 当王易下车时，他看到田荣光已经在焦急的等着自己。 王易现在顿感不妙，他意识到田家小姑父很可能已经到了。 “他已经来了，越过我用我的指挥系统，以枢密院的名义，正在给我的三个师下命令。”田荣光语速极快的对王易说道。 不是田荣光这个司令不顶用，而是小姑父的级别和职位，加上又是他的长辈，这么做让田荣光也很为难。 “这个时候老大哥如果拿了我，对方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啊！”这个时候王易没有说应对之策，反而大有深意的对田荣光说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咱们两家的交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现在城里的情况也不明了，你刚从夏院长那来，说说看该怎么办？”田荣光没好气的瞪了王易一眼。 其实这个时候老大哥也在待价而沽，他怎么做完全取决于王易带来消息的价值。 知道老大哥并没有真的倒戈，王易也就心中有底了，于是无比郑重的说道：“夏院长他们也开始行动了，不过眼下你这里很关键，是大义灭亲还是同流合污，就看老大哥自己了。” “小姑父带来的人不多，如果你那边万无一失，我马上就能将他扣押，但这是一场豪赌，这是我们田虞两家生死的抉择。”田荣光此时说的也很直接，他要的是王易的肯定答复，因为这个选择关乎两家存亡。 王易这次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到王易点头，田荣光对不远处招了招手，接着几个军官出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至少几十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 “我和你一起去。”王易知道了老大哥的选择，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放心，担心田家小姑父以身份施压，最后这事出现什么意外。 几个士兵走在前面，而后是几个军官护着田荣光和王易。 很快一行人就出现在作战室外，此时作战室外还有两个田家小姑父带来的警卫。 不过还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卫戍区的几个士兵就一拥而上，迅速卸了两人的枪械并扣押起来。 作战室的门被推开，王易和田荣光进入内部，田荣光这个时候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开口说道：“卸了他们的武器，送副院长去会议室休息。” “田荣光你干什么？想要造反吗？我是枢密院副院长，还是你的亲姑父。”小姑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士兵控制住，此时他歇斯底里的朝老大哥吼道。 “小姑父现在收手你还能保全家人，我是代表夏院长来的，没有一哥点头，你们这事更不可能成。”王易对小姑父说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话，而这话也是说给田荣光听的。 这句话里真正重要的，是那句一哥，本来一哥也没有站王易他们这边，但是他这个时候这么说，搞得好像一哥做了选择一样，顿时让小姑父都泄了气。 田荣光听到这话，也更坚定想法，直接挥了挥手，手下军官就押着小姑父去了会议室。 王易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至此便优势在我了，掌握了卫戍区，这底气一下就足了。 这不仅是王易底气足了，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夏院长和萧书记时，这些人也同样底气足了。 随后王易就待在卫戍区的作战室，看着老大哥给下面几个师长下达作战命令。 其中一个师以拉练为由，出现在了某人能指挥的武装营区附近，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另一个师也以反恐训练为由进城，逼对方武装离开。 这一夜王易都没有睡觉，直到凌晨两点多他收到消息，对方已经认输了，出现在政务院外的武装已经返回了营地，至此才算尘埃落定。 第235章 大义灭亲 “这个时候外面非常危险，你要万分小心。”夏院长对王易点头说道。 接着王易又说了一句：“不能坐公车，我要借一辆工作人员的私人车辆。” 王易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冷静的，他知道外面情况不明，如果自己用公车，很可能出不了城。 很快王易就离开了地下指挥室，他离开时几位大佬都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其中一位更是直言，王易年轻有为，并且有担当，将来是个能挑重担的。 王易不知道身后众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个时候不是他想要出风头，而是都在一条船上，这要是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为了自己和家人，他也要竭尽全力。 连司机都没有，王易独自驾车出了政务院，出门时他还将车上的通行证全部收了起来。 此刻政务院外的街道上倒还一切平静，行人虽然不多，但还能看到过往的车辆。 但王易仅仅只是走出几百米，立刻看到迎面对向车道驶来大量军车，这些都是悬挂武警牌照的，甚至队伍后面还有装甲车。 王易加大油门快速往城外开，经过了好几条街都还是武警军车，他怀疑某人直接调了一个师进城。 而当王易行驶至二环路口时，这里已经被设置了路障，执勤的不是交警而是武警。 入城的道路目前还是通畅的，但出城的每一辆车都在被盘查，王易看到几辆属于国家机关的车辆已经被叫到了一边，不让他们出城。 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封闭，社会车辆在检查后还是放行了。 王易很快也接受了检查，他出示了身份证，好在他的身份证还是用的江州的，并且这些人检查的也不是非常仔细，只是看了后备箱，并没有搜查车内。 在忐忑中王易终于应付了检查，然后继续往城外开去。 他的车速越来越快，因为他知道可能慢上一分钟，结局都可能完全改变。 出城的路上王易又经过了两个检查点，直到完全走出城区，一切才变得正常起来。 这一夜很多京城市民都感觉到了异常，但是相关的图片和视频，刚一发到网上，立刻就会被删除，只有一些论坛或者群聊里，隐晦的讨论着。 离开市区后，王易先给田荣光发了一个消息，表示自己二十分钟后就会到，接着他就是超速行驶。 不到二十分钟后，王易就远远的看到了卫戍区司令部，此刻司令部灯火通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王易的车停在司令部门口，应为是社会车辆，卫兵是不可能放行的，不过很快出现一名军官，直接招呼王易上了一辆军车。 军车都没有熄火，王易上车后车辆立刻启动，在园区内都以极快的速度行驶。 两分钟后王易来到司令部大楼下，这里也是卫戍区的指挥中心。 在司令部只有机关和一个警卫团的兵力，但这里的指挥系统可以调动卫戍区所属的三个师，所以控制了这里就控制了整个卫戍区。 当王易下车时，他看到田荣光已经在焦急的等着自己。 王易现在顿感不妙，他意识到田家小姑父很可能已经到了。 “他已经来了，越过我用我的指挥系统，以枢密院的名义，正在给我的三个师下命令。”田荣光语速极快的对王易说道。 不是田荣光这个司令不顶用，而是小姑父的级别和职位，加上又是他的长辈，这么做让田荣光也很为难。 “这个时候老大哥如果拿了我，对方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啊！”这个时候王易没有说应对之策，反而大有深意的对田荣光说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咱们两家的交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现在城里的情况也不明了，你刚从夏院长那来，说说看该怎么办？”田荣光没好气的瞪了王易一眼。 其实这个时候老大哥也在待价而沽，他怎么做完全取决于王易带来消息的价值。 知道老大哥并没有真的倒戈，王易也就心中有底了，于是无比郑重的说道：“夏院长他们也开始行动了，不过眼下你这里很关键，是大义灭亲还是同流合污，就看老大哥自己了。” “小姑父带来的人不多，如果你那边万无一失，我马上就能将他扣押，但这是一场豪赌，这是我们田虞两家生死的抉择。”田荣光此时说的也很直接，他要的是王易的肯定答复，因为这个选择关乎两家存亡。 王易这次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到王易点头，田荣光对不远处招了招手，接着几个军官出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至少几十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 “我和你一起去。”王易知道了老大哥的选择，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放心，担心田家小姑父以身份施压，最后这事出现什么意外。 几个士兵走在前面，而后是几个军官护着田荣光和王易。 很快一行人就出现在作战室外，此时作战室外还有两个田家小姑父带来的警卫。 不过还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卫戍区的几个士兵就一拥而上，迅速卸了两人的枪械并扣押起来。 作战室的门被推开，王易和田荣光进入内部，田荣光这个时候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开口说道：“卸了他们的武器，送副院长去会议室休息。” “田荣光你干什么？想要造反吗？我是枢密院副院长，还是你的亲姑父。”小姑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士兵控制住，此时他歇斯底里的朝老大哥吼道。 “小姑父现在收手你还能保全家人，我是代表夏院长来的，没有一哥点头，你们这事更不可能成。”王易对小姑父说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话，而这话也是说给田荣光听的。 这句话里真正重要的，是那句一哥，本来一哥也没有站王易他们这边，但是他这个时候这么说，搞得好像一哥做了选择一样，顿时让小姑父都泄了气。 田荣光听到这话，也更坚定想法，直接挥了挥手，手下军官就押着小姑父去了会议室。 王易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至此便优势在我了，掌握了卫戍区，这底气一下就足了。 这不仅是王易底气足了，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夏院长和萧书记时，这些人也同样底气足了。 随后王易就待在卫戍区的作战室，看着老大哥给下面几个师长下达作战命令。 其中一个师以拉练为由，出现在了某人能指挥的武装营区附近，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另一个师也以反恐训练为由进城，逼对方武装离开。 这一夜王易都没有睡觉，直到凌晨两点多他收到消息，对方已经认输了，出现在政务院外的武装已经返回了营地，至此才算尘埃落定。 第236章 王省长 天亮后王易才回城，此时大局已定，但他还有事要做，就是如何处理田家小姑父的问题。 小姑父站错了队，按理说他是会被清算的，而且他在这次事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是让他成功，现在被关的就是王易等人。 正常情况下，小姑父的结局应该是非常惨的。 但王易找到夏院长和萧书记，还是求情希望给小姑父一个体面。 最后看在王易的面子上，几位大佬同意了给小姑父一个体面，但是因为事情太过严重，他的问题会公布，也不能享受正面积极的评价。 这个结果王易已经很满意了，以小姑父的年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几天后，枢密院对外发布公告，小姑父身上存在贪污腐败问题，但是因为他身体病情恶化，已经病逝在军区医院，关于他的问题不再调查追究。 田家小姑姑自然还是有怨气的，这股怨气撒在了田蓉蓉和田荣光身上，但两个后辈都没和她争辩，任由她去，至少小姑姑和他的子女以及后代，还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事件结束的第二天下午，王易就由一架军机送回了锦城，军机坐着确实不舒服，但是胜在速度快。 此时社会上都还没有多少消息，甚至临原省的领导干部，很多都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王易此时赶回临原，也是为了稳住临原的局面，毕竟某人在这里势力根深蒂固。 一回到临原，王易就立刻安排抓了文龙和一些地市的要员，并安排软禁了几个省常会中某人的心腹。 就在远在海岛省的那位秦立，也因为王易手上掌握的大量证据，被上面派人留置了。 一时间整个国家官场巨震，但是因为这次涉及到的官员级别太高，人数太多，很多都只能慢慢的循序渐进的公布。 但即便如此，就连群众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不久后一些级别特别高的官员问题被公布，一些有见识的人就明白了，这是在不久前，来了一场权力大洗牌。 经过这件事，王易依然很是低调，甚至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在这件事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不过到了年底，事件已经基本结束时，王易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因为临原省的官场巨震，大量中高级干部落马，王易作为主要领导，也不得不走到了前台。 而在十二月份时，中枢对临原省主要领导做出了调整，王易这个省委常委，直接跨越了好几个职位，被任命为代省长。 这个代字王易应该也戴不了多久，开年春季就是选举，那时候他就是真正的省长了，而且毫无悬念的，王易身上那个中枢候补委员的候补二字也会去掉。 如此年轻，而且履历丰富的封疆大吏，加上此时网络已经十分发达，很快王易就成了网红干部，网上关于他的讨论也非常多。 这些讨论多数是正面的，当然也有不少是负面的，其中就有王易是虞家女婿这事，一些人认为，王易能有今天，全靠当了赘婿。 对这些评论，王易和大多数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并没有让相关部门将一些词加入敏感词库，并且在一次接受采访时主动说道：“老百姓和群众比较感兴趣我的个人情况，对我的生活也多有讨论，群众图个乐，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嘛，对此我是持无所谓的态度！” 第236章 王省长 天亮后王易才回城，此时大局已定，但他还有事要做，就是如何处理田家小姑父的问题。 小姑父站错了队，按理说他是会被清算的，而且他在这次事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是让他成功，现在被关的就是王易等人。 正常情况下，小姑父的结局应该是非常惨的。 但王易找到夏院长和萧书记，还是求情希望给小姑父一个体面。 最后看在王易的面子上，几位大佬同意了给小姑父一个体面，但是因为事情太过严重，他的问题会公布，也不能享受正面积极的评价。 这个结果王易已经很满意了，以小姑父的年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几天后，枢密院对外发布公告，小姑父身上存在贪污腐败问题，但是因为他身体病情恶化，已经病逝在军区医院，关于他的问题不再调查追究。 田家小姑姑自然还是有怨气的，这股怨气撒在了田蓉蓉和田荣光身上，但两个后辈都没和她争辩，任由她去，至少小姑姑和他的子女以及后代，还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事件结束的第二天下午，王易就由一架军机送回了锦城，军机坐着确实不舒服，但是胜在速度快。 此时社会上都还没有多少消息，甚至临原省的领导干部，很多都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王易此时赶回临原，也是为了稳住临原的局面，毕竟某人在这里势力根深蒂固。 一回到临原，王易就立刻安排抓了文龙和一些地市的要员，并安排软禁了几个省常会中某人的心腹。 就在远在海岛省的那位秦立，也因为王易手上掌握的大量证据，被上面派人留置了。 一时间整个国家官场巨震，但是因为这次涉及到的官员级别太高，人数太多，很多都只能慢慢的循序渐进的公布。 但即便如此，就连群众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不久后一些级别特别高的官员问题被公布，一些有见识的人就明白了，这是在不久前，来了一场权力大洗牌。 经过这件事，王易依然很是低调，甚至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在这件事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不过到了年底，事件已经基本结束时，王易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因为临原省的官场巨震，大量中高级干部落马，王易作为主要领导，也不得不走到了前台。 而在十二月份时，中枢对临原省主要领导做出了调整，王易这个省委常委，直接跨越了好几个职位，被任命为代省长。 这个代字王易应该也戴不了多久，开年春季就是选举，那时候他就是真正的省长了，而且毫无悬念的，王易身上那个中枢候补委员的候补二字也会去掉。 如此年轻，而且履历丰富的封疆大吏，加上此时网络已经十分发达，很快王易就成了网红干部，网上关于他的讨论也非常多。 这些讨论多数是正面的，当然也有不少是负面的，其中就有王易是虞家女婿这事，一些人认为，王易能有今天，全靠当了赘婿。 对这些评论，王易和大多数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并没有让相关部门将一些词加入敏感词库，并且在一次接受采访时主动说道：“老百姓和群众比较感兴趣我的个人情况，对我的生活也多有讨论，群众图个乐，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嘛，对此我是持无所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