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朱厚照为大明续命500年》 第1章 只有1年可活？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走开，我要见陛下，紧急军情！” “我是南赣巡抚王守仁麾下传令斥候，” 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一手高举一个卷轴，对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太监大喊起来。 \"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此人一脸焦急，伸手欲就要推开阻挡在眼前的太监。 “何事喧哗？不要命了不成，打扰万岁爷的美梦！”一个看样子地位不低的太监斜眼看着外面，呵斥道。 “紧急军情！需要立刻禀明陛下。这位公公，麻烦通报一下。” 大太监轻蔑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小小巡抚，能有什么紧急军情。有军情去兵部找王琼，豹房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你！你！你！”传令兵目瞪口呆，指着这个太监说不出话来。 大喊起来：“太监误国。太监误国啊！” 调转马头，夹紧马腹，打马就往外走，一时间居然也无人敢阻拦。 只留下紧急的马蹄声夹杂着些许灰尘远去。 “他妈的，算你跑的快，敢对我张锐不敬，定要让你知道我东厂的厉害。”张锐也不敢现在真的去对传军情的令兵施展报复，只得恨恨的骂了几句。 。。。。。。 穿越了？ 嗯？ 呐？ 安？ 什么鬼？ 卧槽！！！ 刚刚似乎有人在外面喧哗！ 睁开眼看着周围的轻纱罗帐，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古色古香的宫殿，朱厚照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脑子里的思绪停留了那么好几秒钟。 这t的感觉真的很痛，这不是做梦，原来是真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意识潮水般的涌过来。 啥？ 也叫朱厚照，明朝第10位皇帝。 什么？ 皇帝？ 那太爽了，想不到我这个孤儿朱厚照居然穿越成了皇帝朱厚照。 皇帝呢，皇帝呀。皇帝！！！ 真的是皇帝呢，我朱厚照成了朱厚照。 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是不是任我享用？ 打工狗无父无母没有钱没有房，连女人的手都是花了大半年的工资，谈了个n手货的女朋友，才让他牵过几次。 那滋味，回味无穷，牵手的那几次洗手都不愿意，唯恐那柔软的感觉消失过快。 想要再有进一步交流时，居然来一句：“对不起，亲的余额不足，请充值。” 把打工狗气得个半死，真是俾了狗了。 从此以后电脑里多了好几个g的美妙视频，在夜深人静时刻一个人独自欣赏。 这下可以放飞自我，可以牵手，可以亲个嘴儿，可以嘿嘿嘿。 是一次要1个呢？还是2个呢？还是喊上56个一起玩，一起嗨皮呢! 我这个打工狗的身体素质那是杠杠的，6块腹肌被当时的女朋友还称赞过几次的。 这个是要好好的想想，都是自己的，到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那是不是我想干嘛就干嘛？不用苦逼的夹着尾巴做人。 皇帝，那就是大明帝国的超级大老板了。 “嘎嘎！”干得好就好好干，干不好，那就给老子滚蛋，老子另选贤能。 “桀桀桀桀！”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呵” “嘿嘿嘿！” “噢噢噢噢噢噢！” 穿越人朱厚照想着想着，手还兴奋的无意识的拍打着床板！一个人傻乐着。 憧憬无限美好之后，回到现实，想想该怎么的好好享受享受，该怎么做好皇帝这个工作，也不枉穿越一次。 虽然是打工狗，但也不是九年业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是上过大学的，而且还是985大学。 优异的成绩考进到神州第一大集团公司，都说他走了狗屎运，端上了铁饭碗。 后来在工作当中，因为姓名和出身的缘故，性格执拗，不会变通去阿谀拍马，加上发现了工作中的漏洞，越级举报上司，最后30出头却落到当了一个边缘背锅侠。 实在看不惯，一怒之下，辞掉铁饭碗，最后去当了打工狗。 明朝！ 士农工商的典型代表的封建皇朝。 是半闭关锁国的朝代， 是大地主，大官僚兼并土地严重的朝代。 是比较黑暗比较腐败民不聊生的朝代， 是党争严重，太监专权的朝代。 是一个名人辈出的朝代。 是一个历经灾难又恢弘大气的朝代。 也是出奇葩皇帝的朝代。 开局一个碗得了天下的和尚皇帝。 有一生只喜欢打仗的永乐大帝。 有爱吃美食的胖子皇帝朱高炽。 有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蟋蟀的朱瞻基。 有魅力外交天子朱祁镇。 有捡漏天子朱祁钰。 有姐弟恋爱好者朱见深。 有最早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恩爱夫妻明孝宗朱佑樘。 有动物园顽皮皇帝朱厚照。 有喜欢炼丹追求长寿的朱厚熜。 有喜爱奋斗在龙床上的朱载垕。 有专业罢工三十年的朱翊钧。 有短命皇帝朱常洛。 有塞鲁班的木匠皇帝朱由校。 有结局一根绳的末代皇帝朱由检。 细细的回忆历史，朕为朱厚照，好像活了31年，当了156年的皇帝，现在是正德14年6月18日。 六月十四日，也就是4天前，久怀异志、阴谋作乱的江西宁王朱宸濠杀死朝廷命官，率众起兵作乱，原主朱厚照正准备御驾亲征呢。 后来12月到了扬州府，日日饮酒作乐，出门打猎，还亲自前往妓院检阅各位妓女，一时花粉价格暴涨，妓女身价倍增。 阅女无数的武宗就是有这样的荒唐，就是这样的让人无语。 正德15年也是赖在江南游山玩水，不愿意回京当天子。 日日打猎泡妹子，后来自驾小船捕鱼玩耍。 落水之后，身体不好，秋天受惊着凉，感染了肺炎，几个月之后就一命呜呼，驾崩了。 那是正德16年的春天，那不只有1年多时间可活了？ 想到这里，朱厚照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的美好憧憬一下子就化为了泡影。 不行，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好的当皇帝不行吗？ 搞什么御驾亲征啥的。 那是武将们的事情，大明朝离灭国还有100多年呢，虽然说不上是国泰民安，但日子还是勉强过的去的， 现在好好的当个太平天子不好吗？ 想到这里，朱厚照大声的呼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几个呼吸之间内侍太监于经就轻手轻脚的垂手而立：“万岁爷！奴婢在！为您准备的药已经凉了，还加了冰糖！” “喝药？什么药？”朱厚照迷糊的问道，一来就让我喝药，什么情况？ “万岁爷，您每天都喝的！太医说是强身健体的药。” “那先端过来放这儿，朕等下再喝，现在嘴里不是味儿。”吩咐了一句接着有问道：“现在何时？” 天天喝，还强身健体，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吗？ 难怪明朝皇帝长命的没有几个，估计都是吃多了药，把自己给补过头，慢性中毒而死的。 等下就偷偷的倒掉，等搞清楚了状况再说。 “回万岁爷，现在申时2刻（下午3点多）！” 于经没有任何的停顿，迅速的报出了时间。 “把吴杰给喊过来，快点。” 于经一听这话，诧异的偷偷打量了一下床上的皇帝，万岁爷下这睡一觉起来。 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吗。 连忙问道：“万岁爷，您，您没有事？” 朱厚照这一刻心中想的就是要让太医来看看，有病得治疗，而且要早早的治疗，可不想这样早早的就挂了。 那多可惜呀，穿越来当一年多的皇帝，有一半的时间躺病床上，而且看以前正德皇帝的生平，野史之类的，好像当时落水，是治疗好了的。 是在回京的路上好像再次感染，是太医院的卢志看的。 史料《苏州府志录昆山志》记载：“武宗南巡，不豫，召志诊视。志告诸大臣，言：冬得夏脉，于法不治，愿定皇储，以安国本。” 意思就是说没有什么救了，朝廷早点做打算选择继任者，免得动摇国本！ 回京之后武宗最信任的御医吴杰再看就说药石难医了。 你妈的一个太医就敢这样说话，定皇储，轮的到你的份？ 这里面没有猫腻，说出来谁都不相信呀。 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有什么好脾气，朱厚照顿时暴跳如雷，端起药碗就砸了过去，咆哮出声：“耳朵聋了啊，快把太医吴杰叫过来。” 砸了也好，省的等下还需要找理由把药给倒掉。听说古代的皇帝是有什么起居录的，吃了啥，喝了啥，啥啥啥都有记录。 于经吓的连忙跪倒在地，“遵命，万岁爷。” “滚！” 于经偷偷的檫了一下额头上被洒落的药水，今天的万岁爷似乎脾气不太好，这起床气太大了。 难道是这炎热的天气因素吗？等下要让人多摆几盆冰来降降温。 要小心伺候着，免得再次吃挂落。 连滚带爬的出去通知了。 朱厚照脑海中的记忆翻滚起来。 正德16年初，在南郊主持大祀礼。行初献礼时，武宗皇帝下拜天地，忽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咳血，这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是不容忽视的大病，结合他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来看。 可能是长期不按照正常的时间休息，加上大量酗酒和沉迷美色，这身板能长命那就奇怪了。 第2章 吴卿快来看看，朕还能活多久？ 按理说皇帝的身体情况是很重要的，饮酒作乐，夜夜笙歌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太医也会开出来相对应的药物来做中和调理的。 朱厚照御女无数，10多年居然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这特莫是奇了怪了。 没有子嗣，身体不怎么好，那可能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网友的阴谋论适时的在记忆里被翻了出来。 难道？ 难道是想让他自己做死自己之后，再另立一个听话的新君？宁王谋反是不是参与其中了？ 想到这里，这刚刚吓的歇了的冷汗又给冒了出来。 nnd，我朱厚照只想躺平，好好的临幸一下后宫，生个几儿几女，不让朱厚照绝后，当个享受生活的太平天子。 什么民生军事，历史留名啥的关我屁事啊。 我一个孤儿前半辈子已经够苦的了，文治武功这样的事情我处理不来啊，我t一个高材生最后沦落成为了第一线的背锅侠。 和人打交道是何其难啊。。。 现在居然要和这些文武百官打交道，还要提防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暗箭，这如何招架的住？ 反正以后打定主意，就呆在这豹房了，其他地方都危险！ 像什么内阁的李东阳，杨廷和，费宏，梁储，杨一清，毛记，蒋冕等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就是聪敏过人，正儿八经科举考试考出成绩，然后为官一步步的升上来的，都是人尖尖里面的人尖，人类的精英。 和他们这些人玩？朱厚照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无力感。 朕玩不过你们啊！！！ 看看朱厚照前面这14年的皇帝工作，做的也很不错嘛。 朝廷的事情放手让内阁加上各部大人们处理。 自己在豹房，宣府等地打打猎，饮饮酒，当逍遥快活的大将军，偶尔还出入民间寻觅几个姿色可人的少妇。 醉卧美人怀。醒掌天下权！！！ 这不就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吗？ 可这些你的要有命才能享用啊！！！ 老天，如果有机会再来穿越一次，朱厚照不会想当朱厚照，不会羡慕什么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是万历皇帝也可以啊，可以天天罢工不上朝。 可以当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那也应该会很不错。 要不就是当明朝的王爷，圈养在封地，天天就是吃了睡，睡醒了日，日了在睡。 如此往复，好像好像这就是猪的一生。 猪还没的给日的。 思绪翻飞，目光惆怅。 唉！！！唯有仰天长叹！ “刚刚何事，朕隐约听见外面说什么误国之类的？”看到站在旁边的太监，朱厚照感觉有点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问道。 “回万岁爷，刚刚有传令兵说有南赣那边有军情。” “哦。人呢？”朱厚照心想，这是朱宸濠反了。 “东厂张公公让人去兵部报信去了。” 朱厚照点点头头，东厂、西厂、大内行厂和锦衣卫是明朝大名鼎鼎，也是臭名昭着的3厂一卫。监察百官的特务机关，刘瑾死后就只剩下东厂和锦衣卫。 张锐，是东厂大太监首领，武宗信任的体己太监。 果然权势滔天啊，紧急军情，连问都不问，就打发走了。 要不是自己知道是宁王举旗造反，这个事情还不被这些狗东西隐瞒多长时间。 朱厚照正准备让人把这个张锐叫过来时，于经略微带着贱贱的声音传来。 “万岁爷，吴太医在外候着。” “快，快宣进来！” “参见陛下。” “吴爱卿，快来看看，看看朕还能活多久？” 弓着腰提了个药箱子的吴杰脚步一顿，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吓的双手乱抖。 后背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毛毛汗，今天的陛下这是怎么啦？ 这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没有伺候好咱的皇帝陛下，让他这样的生气？ 眼神还扫了一眼于经，希望这个贴身太监能给自己一些暗示。 于经装着不认识他一般，眼睛瞥向别处，他自己也在纳闷今天的皇帝陛下这无名业火是哪里来的呢。 难道是传说中的起床气？ 吴杰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迫不及待的朱厚照已经把手臂给伸了出来。 催促道：“吴卿，快来看看朕。是不是病了？命不久矣？” “臣斗胆！” 吴杰口中说着，目光却是先落在了皇帝陛下的脸上。 只见陛下面色苍白无力，眼眶深陷，一看就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 额头微微有出汗，和平常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知道何来刚刚那样吓人的话语。 这样子离死，好像还远着呢！ 把手搭上朱厚照的脉上，平稳但无力，也和往常的一样，这些都是酒色过度的症状。 等下给陛下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不至于亏损的太厉害，可以继续当他的逍遥快和皇帝。 “陛下，这几天可有不适？” 吴杰作为朱厚照最喜欢的御医，他的医术也是登峰造极，而且对他的治疗方法也是最信任和最配合的。 史书有记载，武宗朱厚照还愿意当吴杰的小白鼠，去试药。 这当然也是朱厚照贪玩的性格使然才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武宗生病很频繁，从症状来看，有“腹痛”，“吐血”，看着挺严重的。 但也练武，骑马打仗都玩的转的人，可能就是作息时间不规律，有胃病啥的。 “朕就是有一些萎靡不振，记忆力减退，胸口闷，腰酸背痛，下身无力，易出汗。” 朱厚照还真是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这个皇帝的身体机能，和前世打工狗的身体素质相比，这具身体感觉就是一个行将就木，随时可以下线的玩意了。 想要好好的享受生活，那还是得把身体给养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同志锅！ 感受到朱厚照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吴杰悄悄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掐了掐手臂让自己镇定下来。 稳定心神开口道：“陛下，臣刚刚看了，您” 朱厚照一挥手，吴杰的话噶然而住。 “于经，吩咐下去。20丈之内不要有活物，你也在外候着！” “是。万岁爷！” 待人都离开之后，朱厚照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吴杰，开口道：“继续说，说真话！吴爱卿！” “陛下，陛下！”吴杰额头的汗不自觉地往外冒。 细细的，密密的。 妈妈的！ 这把内侍都给赶走，问题好像不严重呀，小题大做吗？ “臣斗胆。” 朱厚照粗暴的打断了吴杰的话：“斗胆个屁，快说！赦你无罪，今日你说什么都可以，无罪，但朕要听真话。” “陛下这是房事过度，加上酗酒过量，导致气血两虚，待臣开一些益血补气的温良药物，慢慢调理即可，但陛下，但陛下” “说！”“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 “但陛下需要需要节制女色，固本培元，最好是调理半年之后，看看情况再说。这期间也最好不要饮酒，按时歇歇。” 吴杰抬头看了看朱厚照，跪附在地，抖动的身体出卖了内心的恐慌。 这是在劝诫皇帝陛下不要喝酒玩女人了，这可是他最大的爱好啊。 吴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的连接处已经在发麻了。 往日的陛下也是自己看病最多，对他的身躯情况最了解。 有先天是母体里带过来的，咳血那些，他也没有辙，只能调理。 有的就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天天玩女人，这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呀！ 但没有哪一次有这样的，那帝王的无形气势让人不容拒绝，实话实说。 甚至有一刻心里有那么一个感觉，如果今天不说实话，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身首异处都有可能。 自己可不是医治过前2任皇帝的御医刘文泰，医死了2个皇帝还能活的好好的。 朱厚照这一刻心里早就骂开了。 只有500天生命不说，卧床吐血1200天，麻蛋的还要禁欲200天。老子这30多年的童子鸡身难道还要留着到死那一天不成？ 现在让我魂穿过来，老子不去江南不就行了？钓鱼，我呸，我一年连鱼都不吃，应该不是让我顺着原来的历史轨迹走的。 第3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朱厚照心里苦啊，这都是什么世道，什么跟什么啊。 心里泛起了浓浓的不甘。 怎么办？怎么办？ 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意外被管理时空的某个神仙发现了给清理掉，拨乱反正，让历史重演。 不过这些可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还是度过眼前的难关， 调理身体先。 “那你给开方子过来，今天的事情给朕烂在肚子里。” “是，是。陛下放心，臣的嘴巴您放心。” 吴杰长出一口气，连忙低下头，心里的波涛汹涌被平复了下来，这感觉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似的。 今天皇帝陛下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完全不是往常嘻嘻哈哈，和颜悦色的样子。 “起来！” “谢陛下！”吴杰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吴爱卿，朕有一事不明。你知道朕的情况，为何不早点给朕开调理的药？早点给朕讲明厉害？” 吴杰悬着的心一下又惊涛骇浪起来，稍一沉吟，缓缓开口辩解道：“陛下，臣以前在您服用的药物里，每次都开了能调理的。” “也劝诫过您，但您打了臣一顿板子，好些天都下不了床，说臣多管闲事，影响了您及时行乐，享受人生。” 吴杰委屈的想要大哭一场啊，你想玩的开心，我说的话不做数呀。 今天又逼着我说，我t得罪谁了，以后家里子孙都不许当太医了，这一天天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 “开了？那是不是喝了你的药之后会特别的感觉到龙精虎猛呢？对女人很渴望？” 对于看了无数部宫斗剧的现代人朱厚照来说，这皇宫大院里可不是一个太平安全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会上演各种阴谋诡计的事情的。 现在的一切都是有阴谋的，古代最危险的2个职业就在眼前的2个人身上。 一个就是皇帝，往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记得原来看野史，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说天骄成吉思汗先生是被侍寝的西夏皇后趁他睡着了，把他的老二和蛋蛋给生生咬掉了，出血太多才挂的。 我可怜的一代天骄哦！ 一个就是太医了。给皇亲国戚看病，看的好要杀头，看不好也要杀头，看了不该看的要杀头，知道的太多也要杀头，左右都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倒不会，臣知道陛下的身体情况，开的药都是温和的。您这喝的和臣开的药效相反”吴杰想都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解释道。 他又不是傻子，嫌自己的命长了不成，敢在药里动手脚。 这个锅他可不背！ 旋即反应过来，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手心亦已经开始出汗。 怯怯的眼神看向朱厚照，像极了受到欺负的小媳妇。 呢喃了一声：“陛下！” 朱厚照并不明亮的眼眸就这样一直盯着吴杰，那眼神里的光芒直叫人生死难料。蕴含了好几个核弹，只要有任何的不满意，就会让人灰飞烟灭。 “再想想！吴卿！” 吴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砰”的一下，膝盖生痛。 接着又“咚咚咚”的不住磕头。 心里是惊涛骇浪加波涛汹涌的一个接一个，打得自己遍体生寒，嘴里呜咽道：“臣不敢有半句虚言。望陛下明察！臣的药方都登记在册的，您可以让其他太医院的御医去查看。” “陛下，臣真的没有啊！” 朱厚照看着磕头的吴杰，这过来了小半天，认识了2个人，也不知道谁是真心的，谁是假意的。 看吴杰这样子，结合原主的记忆，应该是个能值得信任的。 也暂且只能信任他。 半饷才说道：“吴卿，起来说话。” “你值得朕能信任吗？” 感觉半边身子都进了鬼门关的吴杰，只觉得这句话就是天籁之音。 美妙不可方物。 刚刚吓的2片嘴唇上下磕碰的样子，一瞬间就恢复正常，只差拍着胸口保证：“陛下，臣万死不辞！” 心里如释重负！这一关是过去了。 说不定以后有天大的造化。 朱厚照点了点头：“嗯！先给朕“角法”一番。”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角法在现代的说法就是----拔火罐。 拔完之后，神清气爽，倍感舒服。这是现代的朱厚照喜欢的一种放松方式，不知不觉的就带了过来。 “陛下，风邪入体，才能不过看陛下的样子，这样施为也是可行的！”吴杰战战兢兢的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无妨！朕信你！” 脱掉上衣，吴杰准备一番，开始动手。 朱厚照开动自己的大脑，小脑，把cpu的转速开到最大，细细的思量这件事情。 现在基本确定了，自己原来喝的药，被人动过手脚，不会伤人性命，但会增强欲望。 难怪留下来的名声那么的差，你霍霍宫里的宫女也就无所谓一点，你偏偏和孟德一样，喜好人妻。 日多伤身呐！ 可怜我这个钢铁小处男！！！ 拔火罐的时间不长，之后让人精神一振，很是舒坦。 “吴杰，明天药照开，开2份，一份带到这里来，你亲自己给朕煎。另外一份让外面的人照旧，找你信得过的人想办法拿回来药渣。” 吴杰早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在刚刚拔火罐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刚刚准备进言，哪知道皇帝陛下也讲了出来。 肯定要检查药渣的，不过做的隐蔽的话，也会提前把药渣处理掉，让人找不到把柄。明天得要找个理由早早的去把药渣拿到手。 “是，陛下！”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朕要知道这背后是谁！” 朱厚照如寒冰一般的声音透过来，吴杰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真是伴君如伴虎呀，今天知道了这般隐秘事件，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陛下的御医，对他还是很了解的，爱玩爱闹，但宅心仁厚，和先帝是一样的，应该不会对我吴杰下手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件事就不知道是哪些胆大包天的做的，敢在陛下的药物里动手脚，这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去！到时朕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杰退下去之后，朱厚照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个软布墩上面，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里是大明的另外一个政治中心和军事总部----豹房。 这里原来就是是贵族豢养虎豹等猛兽以供玩乐的地方，只是后来武宗自个建了5年共添造了房屋200余间，耗费白银24万余两。 虽然此地名为“豹房”，但里面除了豹子，还有其他的很多动物。 朱厚照每天住在这里，不就相当于一个动物园的园长。 其实豹房新宅并非养豹之所，又非一般意义上单纯的游玩离宫，实为武宗居住和处理朝政之地。 豹房新宅多构密室，有如迷宫，又建有妓院、校场、佛寺，甚至养了许多动物，武宗曾买来大量猛兽试验，发现豹子最为凶猛，因此多养豹子。 每日广招乐妓承应，荒淫无度。因为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喝药，被人从中看到破绽和机会，才会在药物中慢慢图谋。 想到这些的朱厚照心乱如麻，这才刚刚穿越过来，要不要玩的这样刺激和艰险啊？ 老子这身体好一点了，那就和你们这些古代人好好的玩一玩，看看是你们这些八股文的精英高手厉害还是我这个9年义务教育出来的大学生厉害。 这些刁民想害朕。 刁民想害朕啊！ 老子穿越过来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的，不是你们这些狗日的筹码，任人摆布的人形印章。 现在还想弄死老子。 老子有一肚子的现代社会的知识，待我造一把四十米长的大刀，砍了你们的大狗头，敢打朕的主意，对朕起坏心思。 活见久了。 第4章 明日凌迟处死 这一刻的朱厚照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只的打起12分的精神来，让自己的未来活的有滋有味一些。 “于经！” 片刻，细微的脚步声就过来了。 “万岁爷，可是需要用膳？” “先让人传张锐，谷大用过来！笔墨伺候！”朱厚照说完，就去了书房。 朕要自保， 平安度过正德16年4月的话，到了那时才算是真正的逆天改命，真正享受时候。 第一，得有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侍卫部队，人数大约300到500人。 第二，加强身体锻炼，戒色戒酒。 活的长久一些，不要那么快的领盒饭下线。 自己制定一个小计划强化一下身体啥的没有任何问题。 第三，和过去的朱厚照彻底的拜拜，现在是新时代来的朱厚照。 可用一些现代带过来的生产技艺，赚钱那是轻轻松松的，笼络这些士兵的家属，好让他们更加的死心塌地。 再说了手头有钱，心中不慌，要是自己敢跑去国库弄钱，估计要被那些大臣们用口水给淹死。 国库也不宽裕，算了，就不与民争利了。内帑现在也被挥霍的七七八八了，也没有啥指望。 所以，朕现在很缺钱！也缺信得过的人！ 写好了几个关键词，就把纸个折了好几次，再摊开，做了一个隐秘的痕迹在上面。 这些都是拼音夹杂着英文写的，就算被人偷看了，应该也看不懂。 现在身边伺候的太监也不知道是谁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先做一些小机关检测检测一下。 “万岁爷写的这莫不是天书？小的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于经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拍着马屁。 之前的半个时辰都是御医吴杰一个人在，其余人被赶的远远的，连自己这个陛下最喜欢的小太监也不让在一旁伺候着，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事情。 朱厚照眉毛一挑，斜眼看了一眼于经，并不是他歧视太监，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触这个特殊的群体，也就多打量了一眼。 这个于经，长的模样周正，眉清目秀的，面白无须，喉结不显，应该是从小就是进宫来了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是20多岁的样子。 放在后世也能成为某些男团的主打c位，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如果送到泰国去，做一个变性手术，绝对绝对超级火。 传闻朱厚照就喜欢细皮嫩肉的男宠，这个于经莫不是？唉，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让人传英国公张仑过来，朕有要事要找他协商。” “再弄点点心过来。” 朱厚照慢慢的品尝糕点，做的造型精美，口味很好，不输后世的蛋糕店。 “万岁爷，您找我？”张锐带着谄媚的笑容，躬着身子走过来。 “刚刚那个传令兵有什么事情？” “万岁爷，说是南赣那边的军情，老奴让他去兵部汇报了。” 张锐满不在乎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万岁爷，您放心，南赣那边一年四季都是有匪患，这想来也是如此。” 朱厚照目光扫过他，眼睛里的灼热让张锐一愣。 “匪患？哪次的匪患有传令兵专门跑到豹房来告诉朕？” “于经，立刻派人去了解是什么事情。” “是，万岁爷！” 张锐转念一想也是吓了一跳，低头笑道：“万岁爷，您宽心，现在要不要去戏院那边看看，前几天西域来了几个胡姬，正在编排，今天晚上会有大型舞蹈呢。” “等消息！”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的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双眼养神！ 气氛一下子就压抑起来，张锐脸上的笑容一顿，心中暗暗后悔起来，也把传令兵，南赣巡抚王守仁都恨了起来，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往豹房这边传递。 等了还没有半炷香时间，一个小太监就飞奔而来。 “万岁爷，反了。宁王反啦。宁王举旗造反了。这是搪报！” 朱厚照一步上前，拿起来一目十行，看完就直接砸在了张锐的头上。 张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脸色煞白。 “这就是你个狗才说的匪患。” “这样紧要的事情，你都替朕做主了啊？！！” “谁给你的胆子？你能替朕下命令了？” “啊？” 似乎还不解气，朱厚照又拿起茶壶砸了过去，准头不行，“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精美的瓷器在地毯上变成了四分五裂。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吓的跪了下来，在一旁瑟瑟发抖！ “万岁爷息怒！”于经跪着爬到朱厚照跟前，劝慰起来：“万岁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朱厚照一脚就把他给踢开。“死开点！” 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朕还是有几分表演天赋的。 “把这个狗东西关到锦衣卫的诏狱去，抄了他的家。”朱厚照指着张锐大声说道。 “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张锐一下子面若死灰，瘫坐在地上。 “饶命？”朱厚照满脸阴鸷，咆哮起来：“刘瑾是怎么死的，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忘记了？” “没有忘记！”张锐大哭起来：“万岁爷，老奴没有忘记，他是被凌迟的。” “记得就好！” “刘瑾当朕的家，做朕的主，他当立皇帝。很好，现在你也这样，明日午时，你就随他去。于经，把这狗才的僭越的罪行昭告天下！” “万岁爷。万岁爷！饶了老奴，饶了我！” “拉下去！” 朱厚照看也不看软成一团的张锐，这不是个好人，早点除掉也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于经小声的禀报。 “万岁爷，谷大用在外候着！” “传！” “10丈之外候着。” 于经弓着腰。慢慢的退了出去，今天皇帝陛下这是怎么了？ 朱厚照静静地看着眼前低眉巡眼的谷大用。 在后世影视作品中大名鼎鼎的西厂厂公。好像原型就是谷大用？ 谁知道呢，现在的西厂早就裁撤了，这有什么关系呢，重新建就是！ “参见万岁爷！圣安！” “谷伴伴，想让你重建西厂为朕使用。” 谷大用没有任何犹豫的匍匐倒地：“老奴愿意为万岁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地上凉！” 现在夏天，能凉到哪里去，这是朱厚照在下意识的模仿影视剧，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 现在没有办法，他这个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也需要学习一下这些手段了。 似乎用起来效果还不错！ “宁王现在已经举旗造反，朕估计他蹦跶不了几天，你派得力手下，找到王守仁，一定把那些罪状，证据，账本啥的给秘密带回京来给朕。” “还给带一句话给王守仁，如果他敢把这些烧了，朕要夷他九族！” 听到皇帝陛下的这不含任何情感的话语，谷大用不自觉的抖了几下。宁王居然造反了！？？这是吃了什么狗胆呀，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不成？ “老奴遵旨！” 朱厚照没有要谷大用起来，而且围着他走了2圈。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再度传来：“谷伴伴，你是值得朕信任的吗？” 跪着的谷大用感觉今天的脑子不够用了，今儿陛下这是怎么了？这过山车一般的搞法，真的很容易猝死呢。 “万岁爷，老奴感谢陛下的信任！这么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为陛下分忧。这必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嗯，就是看着你兢兢业业服侍朕这样多年的情份上，今有大臣弹劾你嚣张跋扈，结党营私的事就暂且记着，以观后效！” 谷大用跟着朱厚照的脚步爬着，心下骇然，这是那个该死的东西跟咱家过不去，等咱家过了这一关，定要让你见识见识厂公的手段。 结党营私，这个罪名就大了，前车之鉴刘瑾刘公公的坟头草都长了好些个春秋了。 连忙磕头不止：“万岁爷，老奴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 朱厚照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了谷大用，轻踢了他一脚，斥道：“滚，收敛一点，别让朕来给你擦屁股。” “谢万岁爷大恩！谢万岁爷大恩！” “东厂张锐已经被朕下了诏狱，明天凌迟处死。” “事情办漂亮一点！” 谷大用擦掉额头的汗水，心里美滋滋的，咱家还是陛下最信任的！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啊！ 谷大用走了，英国公张仑过来了。 “陛下圣安！” “尧臣免礼！” “朕寻思我这个大将军当的不够意思，手下没有兵勇。” 张仑被朱厚照叫自己的字给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发生呢。 不是没有兵勇，那好办。 “陛下，让臣给您在京营找一些人来做您的天子圣卫军。” “还是尧臣明白朕的心思，圣卫军，这名字好。” “你去挑150人，身高在6尺左右，力大无穷者善骑射者，年龄在17-25岁者，已经婚配的优先！” “好的，陛下，臣明天就去办！” “明天审时朕要在这里见到他们。另外还要56名夜不收，边关去找！朕都要最好的，最厉害的！” 张仑心里一惊，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这又是要闹哪样？看着不是想玩玩而已。 “是，陛下。只是夜不收估计要等10天半个月。” “好，这些你去安排，挑的人都配战马！” 张仑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给陛下办的漂漂亮亮的。” “嗯，尧臣你掌京营和五军都督府，朕是最放心的，现在军队的战斗力还在？几日一操？” “卿之家族为国之栋梁，切不可让祖上蒙羞！” 朱厚照其实对于这些明朝勋贵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自从土木堡之边之后，这些武将就像被打断了脊梁骨一般，没有了开国之初的那一股精气神。 在文官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于后来连个太监都能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这就是后继无人的最大悲哀。 张仑连忙站了起来，恭谨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第5章 不安分的人 英国公走了之后，朱厚照来到院子之外，这夏日的夕阳笼罩着整个大地，熏染着金色的光芒。 小步走了十几分钟就觉得气喘吁吁，这该死的身体果然撑不了多久，体质不给力，还天天玩女人。 历史上不是说朱厚照善骑射吗？ 慢慢踱步，在这个地方各处视察，沐浴着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落日。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戏院附近。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欢声笑语，在朱厚照现在听来是如此的刺耳，只觉得心中一阵的厌烦。 “于经，传朕旨意，除去正常服侍的太监，宫女，把豹房所有乱七八糟的人都赶走，不管男女。限3日内！” “朕有感天道，要潜心修炼一段时日。” “把演武校场收拾一下，朕明天要用。” “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你给我让人看好了。” 于经低头急道：“遵命，万岁爷！” 朱厚照这一声令下，整个豹房开始鸡飞狗跳，欢声笑语变成了哭喊呼叫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得到消息的江彬，已经晚上戌时89点了。 想不通朱厚照为什么要下这样奇怪的命令，索性把4个儿子都叫了过来议事，还有许泰，神周、李琮三人。 几人喝着酒，听着下面的人在仔细介绍着今天皇帝陛下行为。 “你是说，陛下是的他有感天道，要修炼？” “大人，是的。” “吴杰去诊断了一番，张锐因为僭越把传令兵赶走，已经下了诏狱明日处死。”江彬喝着杯中的酒，一口菜肴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谷大用应领了任务，傍晚时分得知他派了6骑快马出了京城。想不明白英国公也来了，陛下这几年都很少理会这些勋贵们了。” “这些事情你们怎么看？” 许泰道：“张锐怎么说也和我们关系匪浅，不过这个事情谁也救不了他。也不知道陛下会让谁来任东厂提督。” 神周笑道：“张锐也是自己找死，军情都送到豹房了。他居然让去兵部，连多问一句都不问，宁王造反，陛下岂能不震怒？他这是消掉了一些陛下的雷霆之怒。” “那钱宁现在何处？” 江彬问道，他对于这个老朋友，老对手最是在意，亏得皇帝陛下喜欢巡猎，才有了自己后来的超越。 “回大人，钱宁今日不在豹房，在臧贤家中。” 神周疑惑道：“现宁王举反旗，某素闻他钱宁同宁王有来往，陛下又喜爱臧贤，莫不是去求臧贤救他性命？” “很有可能。” “那我们手里那些钱宁的证据，就可以到时派上用场了。”李琮兴奋的道。 在座的都是江彬集团的，钱宁倒霉，这获得的好处就是自己这边的。 这谋反大罪，可不是那么好洗脱的。 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开心的喝酒调笑，对于今天皇帝陛下的行为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才是朱厚照平常的正常骚操作。 无论怎么荒诞不经都不惹人怀疑。 他们只想着和皇帝陛下一起御驾亲征，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且不说钱宁这一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江彬已经想好了计策，明天去皇帝陛下面前实名举报一番，直接把他钱宁打进十八层地狱。 豹房的朱厚照度过了他来的第一个晚上，临睡前，一个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无声笑着。 也许时日无多，不知道能不能逆天改命，但戏剧性确实成了同名同姓的皇帝，想起开始下的那些命令，听到的那些哭声，无声的笑了。 这就是天子，九五之尊啊。 一言就定人生死！ 我喜欢这个职业！ 可惜时间太短！ 不要让我干到死，干到65岁正常退休也行呐！ 笑的一张脸全部扯歪扭曲，笑的得意，笑的肆意，笑的猖狂，笑的凶残，笑的狰狞，笑的疯癫，笑的畅快。 笑的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皇帝又如何？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五彩斑斓的太平盛世，我来这样的世界做皇帝又有什么乐趣呢？ 出门连个车都打不到。 苦啊！ 怀着患得患失的各种莫名心情睡去！ 朱厚照是可以安心的睡觉。 可朝廷大臣们，能睡的着的可能没有一个，宁王这个人终于还是造反了。和他有牵连的人，心情忐忑，惶惶不可终日。 黑夜笼罩之下的京城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可对外人说道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一夜无话，睡觉睡到自然醒，巳时10点起来的朱厚照神清气爽，不用按时上班的日子，好不快活。 于经过来伺候着吃完早餐，把候着多时的吴杰传了过来，按照昨天商量好的让人去煎药。 吴杰另外备份的药朱厚照暂时没有让他动手，他觉得今天的身体要比昨天的要好，吴杰的药他现在也不敢吃。 让他去处理药渣的事情，朱厚照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做起了热身运动，准备做一些体能恢复训练。 江彬的到来打断了朱厚照的练习。 “参见陛下。”江彬随意的拱手示意了一下算是见礼了。 朱厚照虽然是皇帝，但平常和江彬，钱宁这些人一同寻欢作乐，同吃同睡，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上下尊卑不显。 如果他是个真正的带兵打仗的将领，应该是一个很受士兵爱戴的将军。 “免礼，朕不是说了需要感悟天道，不要来打扰。” 朱厚照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道。 眼前的江彬，人高马大，历史上也是有他不少的记载的。 善察言观色，后来成为明武宗的义子，赐姓朱，封为宣府、大同、辽东、延绥四镇的统帅。 为朱厚照网罗了大批民间美女，诱使皇帝出巡作乐，败坏朝纲是一把好手。 “陛下，宁王谋反，您何时御驾亲征平乱？” 江彬见皇帝陛下和平常并无异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当他昨天的命令是心血来潮。 “不去了。朕年初在边关北巡几千里，这身体有点吃不消，就不去南方了，宁王蹦跶不了几天，劳民伤财不说，朝中大臣也反对的占多数。” 你何时？他奶奶的，又一个替朕当家做主的来了，朱厚照在想着要不要把他也嘎掉算球。 摆摆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去南方，老子嫌命长了呢。 不去！ 江彬最擅长察言观色，见朱厚照确实不想出行的样子，也就不愿意再劝说了，等寻了时机再便宜行事。 他的手段用在朱厚照身上那是炉火纯青，最懂朱厚照的心思了。 现在钱宁牵涉到反王，以后没有人可以比肩自己在陛下这里的宠爱。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我父子，有什么不当说的，快快说来听听。” 江彬表现的一幅完美的狗腿子形象，再说了是给皇帝当狗腿子，这个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的。 “陛下，臣发现钱宁他私通逆反王。” 朱厚照一听，桌子一拍，大怒道：“这狡猾的狗奴才，早就该怀疑他了。” “多次进献金银玩好之物给朕不说，还一直在朕耳边说逆王的好话，建议召反贼宁王的世子入太庙司香，这就是欺朕无子嗣后人，为入继皇位做准备。” “这狗奴才图谋之大，罄竹难书，朕当初登基大宝，他就建言恢复逆反王的护卫等。想的够远，藏的够深！这是盼朕早日殡天！” 朱厚照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结合原主的记忆，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厚照切身体会到了古人的智慧，钱宁的这一份长远的打算，眼光不可谓不独到。 见自己没有后代，就早早的为自己谋退路，勾结藩王以求自己的荣华富贵得以继续永存。 第6章 关起来到时再问斩 朱厚照切身体会到了古人的智慧，钱宁的这一份长远的打算，眼光不可谓不独到。 见自己没有后代，就早早的为自己谋退路，勾结藩王以求自己的荣华富贵得以继续永存。 “陛下，钱贼谋逆，当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江彬是闻言大喜，皇帝陛下已经对他钱宁下杀心了，这狗贼原来早就开始动手，为自己准备后路。 现在赶紧再给他加一把火，让他万劫不复。 “嗯，有理，你先带人秘密的把他捉拿到这里关押起来，他的同党等都不要放过。” “朕要等逆宁王拿下之后，证据确凿，再一起处置这些乱臣贼子。” “陛下圣明！臣这就去安排！保证不走漏一点风声。” “下去。朕乏了！” 天气炎热，太阳肆虐，又没有空调可吹。不是说现在这个时期是小冰河时代吗？气温应该不高啊？ 朱厚照胃口不怎么好，作为吃惯了辣椒的现代人，这菜里没有辣椒怎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辣椒的味道才是纯正的”辣味“，现在的辣味，一直是用其他调料来制造”辛辣味“的，。 茱萸和花椒味道太浓，不怎么喜欢。 放下筷子，这些制作精美的菜肴，朱厚照赏给了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吃了。 “于经，给谷大用传个话，要他速速派人去广州那边港口守着，问问那些和蕃邦做交易的船主，有没有一种带辣味的食材或者种子，是红色的。” “还有，就是蕃邦那边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只要大明没有的，都给朕弄一些过来，尤其是能吃的东西！” “好的，万岁爷，奴才这就去办！” 于经屁颠屁颠的去通知了。 原来这样的事情他会让下面的人去通传，昨天看到谷大用和万岁爷密谋时间不短，看起来还是圣眷正浓。 这些老太监都是陪万岁爷在太子时期就走过来的人，谁也不知道什么个时候会被委以重任，多多巴结，拍拍马屁还是好的。 吴杰在午饭后，给朱厚照带了一个消息，药物残渣里找到了烈阳果。 听着名字就知道是有什么作用了。 “明天继续观察，找到这些背后的人，一个都不要漏，朕要砍了这些人的狗头，要什么帮助，去找谷大用。” 下午未时2点左右，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刻，张仑满头大汗的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看起来都是人高马大，队形也威武整齐，想必是下了一番功夫，演练熟悉了才过来的。 也不啰嗦，一起来到了演武校场。 “张仑，吩咐下去，前后左右间隔3尺，都给站好了。” 朱厚照站在树荫处，看着这些人手忙脚乱的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列好队形。 张仑白皙的脸上流着汗水，气的脸都绿了。 “陛下，臣给带来了200人整的，都是我京营里面的好儿郎。” “先这样披甲站一刻钟，朕再来训话。” 传令兵在旁边大声的喊话，传达皇帝陛下的旨意。 树林里偶尔有丝丝凉风拂过脸庞，驱散着年轻士兵们燥热的心情。 树上的知了的叫声吵的人心烦意乱，火红的太阳炙烤着铁甲，汗水顺流而下，滴到干涸的地上消失不见。 士兵们喘着粗气。 刚刚面见皇帝陛下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散，只得咬牙坚持。 “陛下，您到房子里歇息着，这外面太热，您龙体要紧，奴婢们在里面放了冰块驱热。” 不得不说于经这个狗腿子还是很会伺候人的，难怪能留在身边当体己人。 “朕的将士们在烈日下，朕岂能去纳凉？滚一边去！” 朱厚照感觉到烈日对自己这具孱弱的身体好像有很不错的修复作用，在树荫下，也是汗流浃背，但并没有什么头晕目眩支撑不住的感觉，起码比起旁边在咬牙坚持的张仑来说就好上几分。 难道？ 难道晒太阳可以治我的病？这个等下要去问问吴杰。 一刻钟不到，就扑通扑通的倒下来好几个。 “灌点水，让他们卸甲后再站！朕需要的是坚强的勇士。” 朱厚照让吴杰带着人上前查看一番，人无大碍，长期营养不良脱虚了。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经常饿的！ “陛下，您这是练兵？” 张仑这样的世袭的公子哥，从小在锦衣玉食里长大，哪里受的了这样的罪。 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练兵的。 今天舍命陪天子，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朱厚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并且还向前几步，站到了烈日下，和所有的士兵们一样。 刚刚因为倒下去几人，低落的士气肉眼可见的回升，每个人都站的笔直，任由汗水挥洒，不能在皇帝陛下面前丢脸。 又是一刻钟过去，朱厚照退回了阴凉处，他感觉到这是自己的极限了。 “于经，让人把准备好的绿豆汤给送过来，有冰块的话，往里加一些，做冰镇绿豆汤给将士们喝。” “还把准备的凉开水也弄来，里面加上一些盐巴，做淡盐水。” “是，万岁爷！” 于经躬身吩咐旁边的小太监赶紧去办事，偷偷的擦掉脸上的汗水，今天这位爷是怎么了，这样的作贱自己。 朱厚照这一刻的心情很好，感觉浑身都有劲，心里乐开了花，感谢太阳赐予我力量。 照这样下去，调理好身体，那日子还是过的去的。 “张卿啊，你这不行啊，得和将士们多多的操练操练。” “是，陛下！”张仑强撑着回复。 这一刻还真的有点佩服起来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又爱玩闹的皇帝陛下了。 喝完了冰镇绿豆汤，喝完了淡盐水，朱厚照看着太阳里站的笔直的士兵们，开始了他的讲话：“朕需要组建一支圣卫军，需要勇士。” “12人一队，设小队长一人，3队为一组，设置正副组长2人，3组设置正副百夫连长2人。” “还有军需官2人，管财务，伙食之类的。军务参谋官3人，管纪律，记录战功的，还需要几名伙头兵。” “不管你们原来是军官也好，普通士兵也好，都可以来竞争这个位置。只要你有本事，让大伙服你，你就是朕的圣卫军的连长。丛六品官衔，朕需要你！” “选上了圣卫军的，一个月饷银2两。赐田20亩。先免税2年。后面就是10税一，再也不要交其他任何赋税了。家里有孩子的，朕还会在这里建学堂，可以来上学，将来可以考取功名！” 这话一出，下面哗然一片，有个聪明伶俐听懂了意思的，立即单膝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声音从开始的稀稀拉拉到后来的整齐划一，声嘶力竭！所有人打了鸡血一般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已经被太阳晒红的脸都露出了渴望。 第7章 圣卫军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声音从开始的稀稀拉拉到后来的整齐划一，声嘶力竭！听起来颇有气势。 所有人打了鸡血一般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已经被太阳晒红的脸都露出了渴望。 今天和皇帝陛下一起吃了冰镇绿豆粥，喝了淡盐水，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以后可以出去吹牛逼，吹大牛b了。 朱厚照满意的笑了笑，退回阴凉处，把具体的文案交给张仑带过来的人去人群里再次讲述清楚。 朱厚照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鸡汤讲，对待士兵，他只懂的除了令行禁止的军纪之外，就剩下发足够军饷，能得到晋升。 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后代可以读书考科举，这个应该没有人能抵挡得了。 明朝的兵役制度，也是乱七八糟的，前期以世兵制为主，后期以募兵制为主，夹杂着一些抄家充军过来的。 军队实行的是卫所制，卫所军及官属军籍，携带家属，世居一地，并代代相传，基本上不再变动。 明朝后期，卫所贪污腐败，大量的兵家子弟都成了佃农，活的苦不堪言。 京军虽然情况要好一些，但好男不当兵和读书人最高洁是所有人的共识，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这下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都想为子孙后代搏一个前程。 张仑也惊讶不已，这皇帝陛下是闹哪样，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怎么办呐？普通士兵2两一个月，还发田地，能科举？ 陛下您为了这圣卫军金口一开，让其他军营里的士兵怎么办？后面收尾的事情大家都得把脑壳想秃。 其实朱厚照根本就没有想这些，他一个21世纪过来的五好少年，深入骨子里的观念就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士兵们保家卫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荣耀。 现在这样做，就是只有一个，收买人心。 如果身体没有问题，那还是可以当几十年的皇帝。 这大明江山就需要到处走走看看，让他窝在这京城窝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人身安全不就是最重要的了，到时练上那么10万精兵，天下哪里去不得？如果有人敢谋朝篡位，那就打他y的。 再说了现在还是明朝中期，社会还算安定！让朕给他续命500年。 张仑嘴巴张了张，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一想到这位爷平常的所作所为，也是暗暗的只能作罢，知道他不会听的，也就由着他去，免得招记恨。 士兵们在激烈的比拼着，200人只能留下100人出头，谁都不会留手，平日里的长官，那现在对不起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后代子孙，现在只能拼命。 朱厚照手里拿着几张纸，这是他把自己大学期间的军训项目，删减了一些。 主要是队列训练，有军姿、齐步、跑步、正步走跑步、踏步、立定、蹲下，起立、整理着装、整齐报数、敬礼、礼毕、跨立、半夜拉练等基础训练。 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还有每日必须学习的新军规。 现代人对古代人搞洗脑政策，应该是手到擒来。 夜间巡逻这些等夜不收到了再协商做统一安排。 武技安排也有，禁军教头给喊过来分分钟的事情。 再有就是实战训练啥的也好办，练3个月之后去和京营的打几场，或者去哪里打打土匪啥的。 张仑带着副将几人是看的暗暗咂舌不已，这一天到晚就练这些重复的动作？现在军营一般是35日一操练，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嫌累。 几张纸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校场的一角还要设置一个特殊的场地。 跟着来的一个游击将军刘全看到这些如获至宝，他是在军中一步步的靠军功升上来的。 今年30多岁，正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年纪，一眼就能感觉到这是一套无上的练兵之法。 现在离朱厚照只有几步之远，连忙上前，有点忐忑的请示：“陛下，末将叫刘全，是天津卫的一个卫指挥佥使，到时能和这些人一起参加训练吗？” 张仑见自己的心腹手下提这样的要求，就在一边介绍起他的来历。 “陛下，当年您在应州击退蒙古鞑靼部落首领小王子的那场大胜，他刘全就是您麾下的一个小兵，这些年也立了一些功，现在又请求再到您的麾下，这也是一桩美事。” 朱厚照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这个魁梧的大汉，面色黝黑，手掌的老茧，显示着这是个真正能带兵的人。 升官也不慢，看来有靠山！ “准！刘全你可能读书写字？” 刘全面色一喜，大声回答道：“回陛下，末将读，写都没有问题。” “好，让你暂领军务官，暂管财务，军纪，品德，文字教育这些。和这些人一起训练3个月，到时再决定你的去留。” “谢陛下！” “张仑，你现在去找人来，按这个图纸，去打造这些，不懂的就来问朕。” “臣领旨！” 太阳往西慢慢的移动，一些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太阳，阳光透过树叶的阻挡，出现在校场上，形成了各种不规则的耀眼图形，士兵们的竞争也到了尾声。 刘全领了2个人上前。一下子单膝跪倒在朱厚照面前。 “末将李为华，士兵们推我为百夫连长。” “末将张茂丰，士兵们推我为百夫副连长。” 朱厚照看着2个身上挂了一些彩的魁梧大汉，满意的点点头，这看起来就超过200斤的壮汉，在这里脱颖而出，一抵十应该轻而易举。 “好，好！你们带组长，队长去整队。” “末将领旨！” 新鲜出炉的圣卫军一百十几人，笔直的站在校场上，挺拔如松，气势如虹，精神饱满。 虽然衣服稀烂，但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享受着胜利者的喜悦。 落选之人，面色死灰，垂头丧气，如果不是皇帝陛下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些人早就会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了，哪里还会打起精神列队站到另外一边。 只能恨自己本事不够，良田没有了，读书科举的机会没有了，所有的没有了。这就是战败者的下场。 一场比试就能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朱厚照再次的站在台上，静静的看着所有人。 忽然就有人跪了下去，带动着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 朱厚照伸手一压，声音停歇下来。 “朕先定个规矩，咱们圣卫军的将士们以后不要动不动的就下跪，以后这样敬个礼就行，详细规则以后会告诉大家。” 第8章 凌迟处死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又有人带头呼喊起来。 朱厚照心里乐了。 这个家伙是个搞政务教导员的好手，到时好好培养一下，洗脑一番让所有人对自己忠心耿耿。 “今日朕的圣卫军初建，特训为期1个月，达标者才是真正的圣卫军，今日之初选者切莫懈怠，后面的训练都是朕一步步推敲出来的，一月之后朕再来看你们的成绩。” “誓死效忠陛下！”在有心人的带动下，声音响彻整个演武校场。 “那今日尔等就住在这里，这一刻起，你们就圣卫军的预备人员了。晚饭后会有人给你们讲解军规。” 朱厚照说完就转身下了高台。 淘汰者这边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相对来说身材比较单薄的士兵出列，飞快的往朱厚照的方向过来，刘全的反应最快，快步迎了上去，2人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就被带到了面前。 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何事？说说看看，朕不怪罪于你。”朱厚照平淡的说道，很平易近人！ 他对这个少年人有印象，就是那个聪明伶俐的最先跪下喊吾皇万岁的。 刚刚也是他带头喊口号，这是被淘汰下来了，可以留下来当军务参谋教导员啥的。 “陛下，小的叫杜时节，有一言要讲给圣上听，今日胜出者，是先有人提出来组团，他们才能获胜，击败了我等，我等不服!” 朱厚照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提出来这样做的人，可能不是武艺最强大之人，但一定是审时度势，脑筋转动最快的人。 他并不反感耍了这样的小手段，尤其是在军队这样的地方。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来保证自己一方的胜利，有何不可？ 不是说，兵者诡道也？ “你可知道军队就是一个团队合作的地方，优胜者能取胜那就是他们的本事，如果这是战场上的话，你们可能就已经死了。战场拼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不是几句圣人言就可以决定胜负的。” “谢陛下教诲，我等心服口服！” 杜时节面如死灰，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但又不敢，这一点他何尝没有想到，是怕皇帝陛下说这样做违规。 其实这样做也就是存在一个赌命运的成份在里面，但是他赌输了，误判了上位者的想法。 朱厚照在原地走了几步，今天一下午都在这样高温的天气下，已经开始不适起来，夏日的气温威力可不是盖的。 看了看跪着的杜时节，心中有了主意。 “你起来说话，你说你等不服，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也是一个任务，你把淘汰者组织起来，组成另外一个百人队，你们2组竞争，一个月后，再看成绩，如何？” “谢陛下，谢陛下。” 杜时节大喜，他是个聪明人，通过观察当今天子对这个圣卫军很是重视，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来进言，这一把看来是赌对了。 他本来是一个落魄秀才家里的大儿子，家里穷的实在没有办法，去考过功名，连童生试都考不过。 无奈才找了门路来当兵赚军饷，也希望在都是武夫的军营里，凭借自己识字算数能迅速的爬上去。 事与愿违，没有人脉关系，想升官难于上青天，只好在当兵期间读兵书，勤练武艺，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武力值也算过得去，花了一点小手段混进这个遴选队伍里，现在让陛下记住了自己。 “起来归队。” 朱厚照接过于经递过来的淡盐水，一口气就喝光。 “刘全，你带人去打刚刚这个杜时节5军棍。告诉他下不为例。” “罪名就是犯了新军规！” 刘全莫名其妙的带着人去了。 不打几下，立下规矩，以后是个人都跑到朕面前来告状，那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虽说是炎炎夏日，可还是抵挡不了普通老百姓看热闹的心。 菜市口今天凌迟一个大太监这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这事好几年没有出现了，上一个太监还是那个叫刘瑾的。 四处张贴的纸张上有这个人的不法行为，嚣张跋扈，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勾结乱党谋反等等，10几条的罪状，没有一条不是杀头之罪的。 张锐四肢绑在了特制的木头上，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黯淡无光的眼神茫然的看下围观的人群。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他一定会客客气气的把那个传令兵当爷爷一样的好生伺候。 现在好恨啊，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厂厂公，今天就成了阶下囚，阶下囚还不算，还是被凌迟处死的死囚。 刽子手慢慢的磨着手中的小刀，嘴里还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宝贝刀儿，你又可以饱餐一顿咯。” 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再目光朝下面看去。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喜欢这样万众瞩目的气氛。 今天没有主事的官员，就他和这个犯人。 “快动刀啊！时辰到了！”下面的好事者，被晒的头眼发晕，大声喊了起来。 “太监怎么还有那话儿？”有人不解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下次碰到一个宫里的问问。” “这太监真白呀，拔了毛的那啥，是？” 哈哈哈哈。 肆意调笑。畅快淋漓！ 如果朱厚照这里一定会很认真的告诉大家，因为明朝的医术水平，器械的生产水平都不够高。 只能割掉蛋蛋，要不就会出人命，以前的朝代甚至连蛋蛋都割不干净。 只有到了清朝之后，各种生产力的提升，才能把根和蛋蛋全部割掉还不伤性命。 听到这些话语的张锐羞愧难当，谁不是没有办法了，会跑到宫里来当太监？恨啊，我恨啊！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那种感觉恨不得立刻去死就好。 “啊！”张锐仰天长啸，凄厉的大叫一声。 刽子手端详着手中的肉片，一股难以言语的畅快感觉涌上心间。 一刀又一刀的，出手快准狠！ “让我死快点！”这是张锐这一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张仑也带着人走了，还的去找40个人来，组建成2个连队。 今天陪皇帝陛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整个人都觉得要脱虚了。 幸好后面的训练不需要自己天天到场了，那不死也会脱一层皮，想偷懒都不行，这可是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谁敢投机取巧？嫌活的太久了不成? 晚饭过后，让于经把2分军规分别送到1连李为华，2连杜时节处，让他们晚上重点讲解一下军规。 单独召见了刘全。 “陛下圣安。” “免礼，赐座！” “谢陛下！” 半边屁股沾着于经搬过来的绣墩，有点紧张的垂首，老实的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心中倒是火热一片，这就直接面见天颜。 但想到外面的传闻，心里就突突的直跳，坊间都说陛下喜好男宠。 这是想换口味，不喜欢白白净净的小太监了，是看上我这个粗鄙武夫了？ 刘全额头的冷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朱厚照只当他是紧张的，柔声道：“刘全，你放松！不用紧张。” “是，是，陛下！”刘全更加的忐忑不安，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你为军需官，当和英国公协调各种物质，让将士们吃饱吃好，饭要管够，肉食也要有一些。朕的这一套练兵之法消耗甚大。” 古代人普遍都有夜盲症，不多吃肉，吃动物内脏，补充维生素a，那要是晚上紧急行军，搞突然袭击啥的就没有指望了。 记得当时的志愿军也是夜盲症很多，想的办法就是松针熬水喝。 没有夜盲症的军队，绝的是一个大底牌，出其不意才是致胜法宝。 刘全完全不在状态，只是点头，口中“是，是”的回复着。 朱厚照仔细交待了一番，就让刘全退下。 走出殿外的刘全心有余悸，只觉全身都汗湿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皇帝陛下提出来过分的要求，那该如何是好？ 从了他吗？ 咦！！！ 日！这么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翌日卯时。战鼓一擂！开始点将。张仑带过来的几十人也在，总计260余人，全部都精神抖擞，士气高涨。 朱厚照就开始从站军姿开始，一个个的教，以身作则。 古代人分不清楚左右的大有人在，还是杜时节脑子灵活，说拿筷子的那个手就是右手，牢记这一点就可以。 一个时辰下来，就是重复这些基本的动作，朱厚照也不急，慢慢的训练，多练几次，就会形成肌肉记忆。 交待一番，回到平常居住的大殿，询问着吴杰关于晒太阳的事宜。 吴杰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陛下，中医有采日精的说法，就是采集阳光以生发清阳之气。晒太阳在中医里被称为天灸。属于中医里的温补之法，没有任何副作用，是适合所有人的自然疗愈方法。” 第9章 捉拿反贼 朱厚照点点头，自己这是歪打正着，找到一个很适合自己恢复的方法。 加上现在还一起练兵，这收获人心的效果绝逼一流，2个连队的人跟着练上一个月，还不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朕？ 先练几天看看情况，可行的话，弄4个连队的人一起操练，正好凑成一个500人的整编营。 吴杰看朱厚照没有表示，接着说道：“陛下，道家也有这样的说法，一般都是风和日丽，天高云淡之日，在寅，卯之时，选一避风处，日光照射处晒之即可。当然还有道家的一些口诀，方法之类的，臣就不得而知。” “嗯，朕就这样天天和将士们在一起晒晒就可以，交待你的事情给办好就 成。” “那臣就日日来给陛下把脉，观察观察这个法子！” 朱厚照挥了挥手，吴杰识趣的退下了。 钱府，一片祥和，钱宁把自己的儿子们都叫到了书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悠然问道：“现在宁王已经举旗造反，你们说为父该怎么办？” 钱杰道：“父亲稍安勿躁，宁王既然如此行事，应该有8,9成的把握，昨天的军情已经天下皆知，皇帝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行动，还是不上朝。听说还让英国公给他找了200人一起去练兵，等这200人成军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他如此的做派，满朝文武是不是会对他更加的寒心？” “皇帝会不会迁怒我们呢？毕竟我们和宁王关系莫逆。”钱靖有点担心的问道。 “陛下知道我跟宁王的关系，要迁怒，昨天就应该派人来找为父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谋反，相信陛下会明察秋毫的。” 钱宁信心满满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钱杰不悦的起身去开门。只听见府里鸡飞狗跳，呼喊连天！ 江彬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房间，哈哈大笑：“呦呵，全家人都在呢，还挺整齐的。” “江彬，你带人来我府上干嘛？” 钱宁看到府上现在已经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兵勇。 江彬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手一挥：“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带走！” 钱宁破口大骂：“江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你这是做什么？抓我干嘛？我要去见陛下，要去见陛下。我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江彬一个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死到临头还嚣张，你钱大人干了什么事情，难道不知道？敢私通逆贼，胆儿够肥够大呀！” 钱宁一愣，想到了什么，一下就跪在江彬面前，痛哭流涕起来：“大家都是陛下义子，理应互相照应，你救我一救。” “我家里还有许多金银财宝，全都给你！” “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你觉得我能救你？” “不会的，不会是。我没有谋反啊，没有！！！” 江彬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让人押着钱宁一行人，关在了豹房的牢狱里。 这是脑子被鹿踢了，你勾结宁王谋反，这样的诛连九族的事情，还要我求情。 金银财宝，你的就是我的了，到时找陛下申请来抄你的家！ 江彬在大殿外来回走动，等待朱厚照的召见，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这和原来不一样了。 原来自己见皇帝陛下很随便的，外面喊上一声，可以直接推门而入，现在需要通传不说，安排伺候的人都离的远。 一起喝酒吃肉玩妹子的日子没有了，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陛下怎么就突然想起要感悟天道了呢？还突然练兵，和这些人一起训练，甚至亲自教导。 这又是什么人给陛下进言的？江彬是带着深深的疑问，只觉得现在的情报来源需要重新打造。 于经这个该死的小太监，有什么事情也不给我通个风，报个信什么的，一年年的给你送那么多的钱，这是喂狗了吗？ 江彬哪里知道，现在的于经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中喊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朱厚照平淡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桌子上是昨天写的那张纸，已经有人翻动过。 “说，谁？” “是奴婢，是奴婢翻看的。奴婢和往常一样每日给陛下整理文字，看见叠起来了，就摊开整理好。”于经急忙辩解起来。 “就这？” “要不要朕把你送到东厂还是西厂去体验体验？要不就是锦衣卫的诏狱？。” 朱厚照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满脸的狞笑。 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给背叛了，换做是谁都没有好心情。 “不要，不要啊，陛下！” 于经听闻是这几个地方，瑟瑟发抖的身子抖动的更加的厉害了。 这样子不说是不行了。 急忙喊道：“陛下，陛下，是陆尚书，他让奴婢把您的一些文字摘抄后再传出去给他。” “狗奴才！滚一边把所有的写出来。” 朱厚照上去踢了一脚，把于经踹倒在地。 “来人，让江彬过来。”半晌才有人过来。 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估计年龄就在156岁，长的唇红齿白的，妥妥的小鲜肉模样，朱厚照想起以前的爱好，心中一阵恶心，连手上都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还是军营的壮汉看起来顺眼。 “陛下圣安！” “嗯！” “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江彬在一边低眉顺眼的，悄声道：“回陛下，钱宁党羽已经全部缉拿归案，现在关押在豹房的牢狱当中，等候陛下的发落。” 钱宁啊，虽然我江彬是你给引荐到陛下这里来的，但你犯的事情太大，我只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证据可查实了？” 朱厚照心里有点急不可耐，问过于经，手里现在就3万两银子不到，这点钱能干啥？ 再说了我一个皇帝陛下才这么点私房钱，说出去那不是丢脸？ 四十米大刀还没有打造，朕的屠刀倒是举起了，张锐是第一个 ，也不知道这家伙家里的钱财多不多。不过抄你钱宁的家，应该能发个小财。 史料记载：朱厚照回京时，将钱宁裸身绑住，抄了他的家。 获得玉带二千五百束、黄金十余万两、白金三千箱、胡椒数千石。 世宗即位后，将他押到市场处以磔刑。他的养子钱杰等十一人都被斩首，儿子钱永安因年幼，得免死，妻妾被发给功臣家为奴。 就是不知道去抄家的人会不会和这个记录有差异。 嗯，很是期待。！ “有些还在查核，有的证据确凿。” “那还等什么？赶紧核实，5日大朝会，你到时派个人去上奏弹劾。这狗奴才，居然敢勾结逆贼！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江彬哪里有不答应的，除掉自己一个这样大的竞争对手，满朝文武，除却几个太头铁的内阁阁老，其他人以后哪个敢对我江彬不敬。 得赶紧弄清楚陛下这几天的变化来源，这个最大的靠山可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是，陛下。” 朱厚照看向江彬，这个人，记得在历史上正德挂了之后，也是被杨延和联合后宫太后给干掉了，抄了一大批的财产。 那还不急，脏活累活得有人来做，朕给你再加一点担子。 “嗯，钱宁这肯定是要处斩的，锦衣卫就辛苦你了，把它管起来，管好！” 江彬推金山倒玉柱的大礼跪拜：“谢主隆恩！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分忧！” “起来，尽心为朕办事就好。” “谢陛下！”江彬面露喜色的站了起来。 刚刚还想着满朝文武的事情，现在只怕他们对我是应该又怕又敬了。 锦衣卫的诏狱，这可是皇帝陛下直接掌管的监狱，由北镇抚司署理，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 这权力是大的无边，以后都是自己掌管了。 有爵位，为平虏伯。有兵权，掌管京城12营。现在又掌锦衣卫，管诏狱。 再往后就可以指染太师，太傅，太保，位列3公。 想想都让人期待和激动！要好好的为皇帝陛下服务，只有他舒服了，我就能步步高升！ 还是当皇帝好啊，万岁爷！ 第10章 派兵平乱 我呢？是不是也有希望？ 现在陛下无后，我给他找个刚刚有孕在身的女人，万一生了个儿子，那就是太子，是皇帝了？ 以后控制住小皇帝，那不就是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收小皇帝当干儿子，要他认我做义父，岂不是妙哉？我拜皇帝当义父，然后再让他儿子拜我为义父。 江彬越想越激动，感觉人生到达了高潮。 难怪钱宁这个王八蛋要勾结宁王，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此时的江彬才对钱宁佩服起来。 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我不及也！ 朱厚照要是知道江彬现在心里的想法，那就的第一时间把这个想谋朝篡位，想当太上皇的狗奴才给一刀咔嚓了。 哪里会留着在身边给自己当狗，要是使用不当，驾驭不稳，那也是会噬主，反咬主人一口的。 江彬突然膨胀的野心和权势，这也为后来江彬外勾结关外的蒙古人，内勾结藩王造反埋下了大隐患。 房间里似乎突兀的出现了一阵阴风，朱厚照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说不上来的阴森。 有了更大野心和追求的江彬，这一刻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低声向皇帝陛下进言：“陛下，现宁王逆反，您何不御驾亲征，亲手擒拿住反王朱宸濠，这样方显您的文治武功。” 江彬再次劝说朱厚照要他御驾亲征，去江南。 朱厚照斜眼看着江彬，似笑非笑，摇了摇头。 “朕有感天道，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待我大明官军捉拿住反王返京师，朕就在豹房放了他，然后再亲自抓住这个反王，也是一样的！” 江彬一听，像被暗地里他儿子朝他射过来一支夺命箭一样，颇有点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样子。 皇帝陛下，还可以这样的骚操作啊，您这脑瓜子确实是当皇帝的命啊。 片刻反应过来，立刻装出一个钦佩的样子，拍出无上马屁来：“陛下真乃圣明天子，何愁宇内不净！” 朱厚照得意的笑了笑，把江彬的惊讶尽收眼底，也不说话。 这个方法在正史上，就是江彬张忠等奸吝小人为朕想出来的。 江彬见皇帝陛下笑的开心，真以为自己拍马屁功夫又上了一层楼，暗自窃喜不已。 “让张忠，许泰，刘晖带些人过去平乱，宁王一跳梁小丑耳，没有什么可怕的，朕的王师一过去就能手到擒来。” 这几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让你们在外面蹦跶几天，到时一起给处理了，也算是对的起原主武宗皇帝了。 “遵命，臣即刻让他们出京，快马加鞭的去平乱。” 江彬多少有点失望，自己提的建议没有被采纳。 不过去的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下属，到了江南的富裕之地，肯定会“大展拳脚”一番，到时就少不了自己的那一份好处。 “嗯，还是乖儿子懂朕的心思，这宁王不平，寝食难安！” “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的事！” 于经突然出现，跪在地上。 “陛下，奴才已经写好了。” 双手颤抖的递上自己的罪状，朱厚照拿过来瞄了一眼，涉及的人无非就是太监萧敬，秦用，卢鹏这几人，他只负责收集，传递一些信息给萧敬等人，后续最终会传到陆完手里。 “江彬，你初掌锦衣卫，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朱厚照把手里的纸递给他，江彬接过一看，后背也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还得了，当即恨声道：“陛下，这些人都是谋逆大罪，敢对外透露陛下的行踪，文书。都的下诏狱。臣一个个的亲自审问。” 这大义凛然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忠诚的模样，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细，定会受到他的欺骗。 江彬心中也有点打鼓，自己派的人可不能露了马脚，要不都得完蛋，回去下令，让这些人一定要注意。 “你去办好！陆完这个尚书先等等，不要惊动他！” 要动一部尚书，这可不是小事，必须的一击必杀！ “臣一定不会放过一个乱党！” “下去办事，把司礼监张永喊过来！”朱厚照挥了挥手。 “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饶命啊!” 于经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被江彬一把拖着越走越远。 武宗连身边的信任太监都被人收买，这身边没有一个能值得信任的人，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好的班底，朱厚照只觉得心力憔瘁，颇为无奈。 皇帝这个工作看似风光，但也危机重重！ 张永在史料上记载还不错，弓马娴熟，和杨一清一起平乱，还一起把刘瑾给干掉了。 后来在宁王判乱中，保护了王守仁，朱厚照挂了之后，提督京师九门，在首辅杨廷和，太后除掉江彬时也出力不少，这是个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的人。 就是和文官走的近了一点！ 朱厚照躺在椅子上假寐，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坐稳皇帝这把椅子，还得想一些办法。 “万岁爷，老奴张永叩见陛下圣安！” “行了。以后你就在朕身边伺候着。”朱厚照也没有客气，直接吩咐起来。 “把豹房这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打发出去，派到皇庄去。” “万岁爷，那奴才去宫里再选一些干净的过来。” 张永对于朱厚照的命令见怪不怪，从容面对，还给出很中孔的意见。 昨天张锐那个不长眼的居然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可见这豹房的太监是何等的嚣张了。万岁爷要换人也能理解！ 从东宫就开始服侍56岁的太子，如今的天子，算起来已经有20多年了，对他的脾气很熟悉，这肯定是有人做出了太出格的事情，惹怒了皇帝陛下。 朱厚照简单的说了于经的事情，张永当即就炸毛了，还以为是皇帝陛下因为张锐的事情呢，原来这里有人私通乱党。 “万岁爷，奴才请求和平虏伯江彬一起审理这事，这些奴才是反了天了！” “好，你仔细查查这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心怀诡异之人，动静不要弄的太大！” 朱厚照没有想到张永的反应这样大，内心有点感动。 让他把后宫清洗一遍，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一些。 似乎又想了一些什么：“豹房的人员就暂时不要动，朕还的在这里找几个幕后之人，之后再换。” 张永点头称是，知道皇帝陛下有自己的打算。 “那老奴去找4个贴心的过来伺候万岁爷！” 朱厚照点点头，不无不可。 第11章 穿越必备，制作肥皂 张永点头称是，知道皇帝陛下有自己的打算。 “那老奴找4个贴心的过来伺候万岁爷！” 朱厚照点点头，不无不可。 “走，随朕出去逛逛。” 朱厚照在京城的街道闲逛，锦衣卫在4周隐秘的保护。 街道不怎么卫生，路人也瘦弱矮小，面黄肌瘦者占起码一半比例，多面无表情的行走在街道。 和圣卫军挑选出来的人一比，个头差不少。 这个样子，何来幸福可言？ 也有不少衣着华丽的少年人，富态的商贾，这一类人倒是嘴角含笑，心情愉悦。 投胎是个技术活呢。 几十万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规模还是相当大的。运货的马车络绎不绝，此时的明朝京城还是一派繁华的景象。 街道上的店铺不少，朱厚照径直的往其中一家挂着刘记招牌的粮油店走去。 “掌柜的，这里可有油？” 掌柜的看到朱厚照穿着不凡，还带着不少随从，笑着道：“公子，小店卖粮油的，肯定有油，您看，这是大豆油50文一斤，，这是芝麻油30文一斤。” “一样的来50斤。”朱厚照又问道：“掌柜的，可知道这个碱面在何处有的卖？” “碱面小店也有，100文一斤。”掌柜的笑靥如花，这大户人家的就是出手大方。 “买的多算便宜一些，掌柜的。这个碱面也来5斤。” 让侍卫提了东西，临出门朱厚照小声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你这些个油，能大量供应吗？” “能，能，公子，一个月上万斤都不成问题！” 原料大抵是不成什么问题，那自己的计划也就能成行。 回了豹房，在厨房里找来一些生石灰，放进一个水桶里。 生石灰遇水就吸收，就似那寡妇遇到了精壮男人，干柴烈火。 咕噜咕噜咕噜的散发出大量的热气，最后就变成了熟石灰，桶里的水蒸发不少。 朱厚照让内侍拿起一个碗装了一碗备用，准备弄个石灰蒸蛋吃。 再次指示人把熟石灰的桶子里加入碱面，情况比刚刚的反应更加的大。 产生的化学反应，一桶水烧开了一般沸腾起来，水汽弥漫，白烟袅袅，一个人间仙境的模样，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斥着这个空间。 “保护万岁爷，保护万岁爷！” 张永见到这样的怪异情况，急的大喊起来。 “万岁爷，这气味刺鼻，恐怕有毒，您离的远一些。”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们早就被这样的异象吓的不知所措，不明白万岁爷把这些常见的东西放一起，怎么就能弄出来这样大的动静。 “无妨，不要慌张，给桶子里多加上一些水。” 朱厚照在旁边镇定的指挥，这样的情况不就是以前上学时物理课上的实验吗？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降低了水温之后，异状慢慢的消散，只剩下一桶浑浊的水，静置了半晌之后，白色的石灰沉到水底，上面有一层清澈的溶液，这就是烧碱。 把这些烧碱连续几次过滤之后，得到的溶液分成3份，2份分别放到铁锅里煮沸加热，一个加豆油，一个锅里加芝麻油。一份备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内的温度越来越高，朱厚照吩咐人拿着陶瓷棒不停的搅动。 烧碱和油在高温下发生反应，溶液越来越越浓稠，直到最后的油脂消失不见。 这就是肥皂的原料了，不过要得到更高纯度的肥皂，必要在这个原料里再加上一点那个石灰水，加热，搅拌。 看到这些黄色半透明状的粘稠物，至此，肥皂基本上制作完毕，加上一些桂花的汁液，用来增添花香味道。 倒出来在一个盒子里，慢慢冷却，然后再切成小块就可以使用。 看着这一块带着桂花香味的肥皂，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让人去实验这个东西的去污能力。 这只是自己赚钱的一个小实验作品。喊过来刚刚在旁边一直操作的小太监，问道：“刚刚这些步骤可都记得清楚了？” “回万岁爷的话，小的已经记下来了。” “那你等下自己单独操作一次，并且把用量都记录下来。” 朱厚照按照前世的记忆，摸索出来了一个和近现代挂钩的东西，还是满心欢喜的。 “做好了，朕有赏赐，这方法可不能给往外传了。爷爷花了大价钱得来的。” “张永，派2个人在这里候着，随便打打下手。再去找个最好的雕花木匠去雕刻一些小小的模具出来。” 朱厚照给张永解释了模具的大小和用处，张永一听就懂，这和做月饼的那个压花的模具一样的，心中还自作主张的想到了梅兰竹菊四种方案。 张永现在大慨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皇帝陛下今天亲自己去买了原材料回来，还亲自动手，弄出来这样大的阵仗，就是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等朱厚照走了之后，再次对今天知道此事情的小太监警告一番。 吴杰来找朱厚照，报告今天关于药物残留的情况，还是加了烈阳果。 朱厚照转念一想，让吴杰去把这个负责煎药的小太监给叫过来，让他到身边当差。 这个叫着二喜的小太监，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激动的晕了过去，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感谢。 谁都知道，能在万岁爷跟前当差，那是祖坟冒了青烟，他们这些太监的终极目标就是能混到万岁爷跟前来。 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天大的好处落在了他的头上。 对张永交待一番这个小太监的情况，让他好好的调教调教一下怎么样在万岁爷身边当差。 实际上是要密切关注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太监身后的人，引蛇出洞。 不揪出这些人，朱厚照感觉不安全。睡觉都不安生！ 去到校场，和士兵们一起站了一会军姿，刷了一波存在感，也随便检验了一下这些人的成果。 一天下来，很多东西都形成了肌肉记忆，条件反射，比开始的效果好了很多。 刘全一身臭汗的跑出来，汇报了一些具体出现的情况，这些事情朱厚照让他和2个连长商量着来。 第12章 第一次上朝 把第一批制作的实验香皂送到了圣卫军，让他们洗澡之后反应一下这个新的清洁工具的效果怎么样。 负责制作香皂的太监叫马庸，认认真真的在厨房做着记录。 一边自己动手，万岁爷交待的任务可得要做好了，出了差错，后果是自己承担不起来的。 木匠雕刻的模具到了之后，半透明淡黄色的香皂上面有了花纹，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就有了高级货的感觉。 朱厚照看着手里的香皂，对张永的举一反三很是表扬了一番，让这个差不多60来岁的老太监差点把后槽牙给笑掉了。 “万岁爷！老奴看您做的这个香皂和原来那些皂豆子可要好多了。要是那些夫人，小姐知道了有如此好东西，怕是要抢破头。” 朱厚照笑着摇了摇头。 这老太监的眼光还真不错。 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倒是没有说错，你说是卖3两还是5两一块呢？” 张永轻声道：“万岁爷您做的东西，50两也不贵。她们可没有这个福气！”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以后准备卖到民间的东西，太贵了可不行。” “明儿多做一些，你给后宫的各位娘娘们送点过去，看看她们是否喜欢。” 张永有点为难道：“那就还的弄几个花香的味道出来。兰花香。菊花香。梅花香。娘娘们喜欢的味道不相同。” 朱厚照斜了一眼张永，这老狗奴也是够细心，想的周到。 果然历史上能留名的人，没有一个是小觑的。 “先就这个桂花香，现在正好是当季的，让人多收集制作一些出来。其他花香后续再说，这个你就别自作主张了。” “遵命！” 这个香皂想必过一段时间就能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流行起来。 朕送的东西，你们敢说不喜欢?真正使用之后就知道香皂的好处了。 得要张永抓紧把这个香皂作坊给弄好，多多备货，等京城传遍开来，再去江南富裕之地开分厂。 时间过的飞快，几天时间一晃，就到了5号上大朝会的日子。 寅时初。 没有人性的朱元璋老祖宗，您定的这个上班时间太早了啊，您后世子孙朱厚照小同志不想这样早就起床上班呐。 是不是改到早上8点？朱厚照灵机一动，对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起来。改祖制，这个可是大动静，估计会被百官们用口水淹死。 打着哈欠的朱厚照坐到了金銮殿上的龙椅上，宽大的椅子上连个软布垫都没有，坐的不舒服。 这难道是在警示后人，这个龙椅不是那么好坐的？？？ 扭扭屁股扭扭脖子，稀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文武分列，泾渭分明！ 张永在一旁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人群里一阵寂静，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朱厚照认真起来。 “臣刑部员外郎周于清，接到朝阳群众举报，锦衣卫指挥使钱宁私通反王，请陛下明察。” 首辅杨廷和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列对皇帝陈述一下情况，被人抢了先。 朝中很多人都知道钱宁和宁王有瓜葛，不止是钱宁，这朝堂上站着的人，十之五六都多少与之有牵连，收过宁王通过他转送的礼。 自己家里不也收过！ 这要是一番清理下来，会造成人心不稳，对他自己的声望有巨大的影响和威胁。 这首辅的位置坐不坐的稳都要掂量掂量！ 朱厚照可不给首辅这个机会，直接震怒：“周于清，此事当真？可有证据，诬告朝廷大臣那是死罪。” 第一次上朝，有点激动！朱厚照也没有啥慨念，直接表演起来。 “陛下，臣这里有一些他的罪状。” 经张永的手，传到朱厚照手里，随便的看了几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手里扬着那张纸，大怒叫道：“这个乱臣贼子，当诛。” “江彬，你暂时提辖锦衣卫。带人去把钱宁一党即刻捉拿归案，关押到豹房的牢狱里审问清楚。” “张永，你以后领东厂，也跟着去抄家，朕要看看这个逆党，收了宁王多少好处。” 朱厚照一套风风火火的组合拳下来，快的眼花缭乱，让人无话可说，朝中不少心里有鬼的大臣都在祈祷，宁王你要撑的久一些。 奉天殿里除了朱厚照大声训叱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眼神交流。 内阁大佬之一的蒋冕出列，直言不讳道：“陛下，钱宁贼人私通逆反宁王，理应由大理寺，刑部和督查院三司会审。” “蒋卿，三司会审需要多长时间呢？” 蒋冕略微一沉吟，拱手道：“陛下，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出结果。” 朱厚照大手一挥，“谋逆大罪，证据确凿。” “还要一个月？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的效率低下！！！ “5天，最多给你们5天时间，3司派人和江彬一起审问。 “抄家那边如果有需要，3司也可以派人去跟进！” 内心给了蒋冕一个大大的赞，正愁无人出手呢。 正好给朕递了一个梯子！ 各方势力牵扯其中，互相掣肘，互相提防，这样就能尽量的减少其中的贪墨了，抄家的肥差，谁都想咬一口的。 “是，陛下！” 蒋冕也松了一口气，他家里也收过几次宁王派人送过来的礼物，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主动上交。 再联系一些人，想来陛下是不会处罚的。 收礼而已，满朝文武都收过人家送的礼，法不责众！ “陛下，宁王谋反，可需要派兵前去镇压？”蒋冕继续问道。 “朕已经派了许泰等人去平乱。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一举歼灭判军。” “陛下圣明！” 蒋冕等文官现在可不想宁王一下子被打倒，要不他们这些人还真不好说。 现在让皇帝折腾一阵子，到时也好再见机行事！ “那其他事情就交给阁老们了。” 朱厚照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方式，快刀斩乱麻似的完成了处理朝政的处女秀。 在后宫，见到了便宜老母亲张皇太后。 皇太后一见朱厚照就开心不已，自己的儿子自己痛爱。 长期居住在豹房，见上一面都有点困难。 对于皇太后的热情，朱厚照还真有点受不了，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的他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嘘寒问暖。 “太后，朕命人送来的香皂怎么样？”朱厚照转移了话题。 “这东西大好，沐浴之后浑身还是桂花香味，经久不散！” 皇太后笑容满面的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儿子，难得的想起自己这个母后。 要是能赶紧生个孙子就好了。 “好用就行，还能拿来洗衣服的。” “嗯，已经命人这样做了。我儿这是哪里弄来这般神奇的物件？比皂荚豆要省事多了。” “域外传过来的。” 朱厚照得到满意的答案，满心欢喜的离开了皇宫。 至于去见皇后，贵妃，还是下次。 去了又干不了什么，现阶段还是算了，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第13章 法不责众，既往不咎 且说宁王朱成豪在6月中叛乱，到7月底就被明朝历史上第一牛人，思想家，军事家，心说集大成者王守仁，王阳明先生给打败了。 在鄱阳湖来了一招火烧连船，死伤不计其数，宁王全家一个不少的活捉，之前攻破南昌城，王守仁就找到了账簿。 看到上面的送礼记录，刺的眼睛干涩，脑瓜子嗡嗡作响，这样多人有牵涉，这是要朝堂大地震了。 一个烫手山芋在自己的手里，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谷大用的西厂来人，带着皇帝陛下的手谕，要带走账簿。 王守仁那是麻利的给打包装车，这样的东西多看一眼对自己来说都是灾难。 西厂的人拿走了账本，先走一步回京交差。 王守仁根据手谕先行关押好宁王一众叛乱党羽，全力处理后续事宜，恢复民生。 朱厚照在豹房的演武校场，和士兵们一同列队晒太阳，几天下来，通过吴杰的诊断，脉像有力，身体在缓慢恢复，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英国公张仑前几天公务繁忙，没有来校场，今次看到站在太阳底下的朱厚照，只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打颤。 心中后悔不已，都怪家里的那些个婆娘。 自打皇宫里的娘娘们用了那种新式洗澡神器之后，就通过有心之人传到了王公大臣们的家眷后宅，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弄出来的新鲜玩意。 还别说，沐浴之后，闻着这个香香的味道，他居然觉得兴致高涨，连续几天宠幸某个小妾，这下就让后宅鸡犬不宁。 他今天就是厚着脸皮，想找皇帝赏赐一些的。 但现在皇帝站那儿晒太阳呢，自己不去不合适，于是就只能站到旁边陪着一起晒。 看到自己的领导去晒太阳，那跟着来的不能躲在树荫下，只好大家一起晒太阳。 校场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 朱厚照心满意足的完成了功课，张仑屁颠屁颠的跟着，讨好的模样让朱厚照很是诧异。 “尧臣，你这是怎么了？” 张仑不好意思说想讨要一些香皂，转而拍起了马屁：“陛下，臣听闻您给将士们用了一种新鲜的沐浴之物之后，他们精力充沛，训练起来不要命一般。” “哈哈哈。” 朱厚照大笑起来，这走皇宫的高端路线还没有接到订单，无心插柳用在士兵们身上倒是引来了识货之人。 “是有这样一个物件，5两银子一块！去找二喜就行！” 皇帝陛下的直接，让张仑猝不及防，这样也好，直接付钱买，5两一块，很便宜的。 “谢陛下!” 张仑心满意足的完成了后宅的任务。 朱厚照也把香皂生意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卖掉了 30块香皂！收入150两银子，人工成本不算，自己家养的太监，有口饭吃就行。 材料成本15两左右，10倍的利润，这生意不错！ 张永见有生意上门，就请示直接在京城内开了一家店铺，专门出售香皂，朱厚照就喜欢这样的下属，想领导之所想。 于是京城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家叫做“便利店”这样奇怪名字的店铺！ “小姐，小姐，奴婢在西华门附近的一间铺子买到了那个沐浴用的香皂。”一个丫鬟献宝似的告诉了自家小姐这个好消息。 “真的？那太好了。明天聚会就不会受到李家小姐的挤兑了。哼，仗着是英国公家的远房亲戚，拿这个在我们面前炫耀好几天了。” 这个小姐心情大好，表扬了一番丫鬟，吩咐马上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这样的事件在京城的各个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家的后宅上演。 亏得前几天备了货，又按照朱厚照的指示一天限量500块，每人限量购买4块。 听说黑市上的价格达到了10两银子一块的价格，这可是送礼的佳品。 这一时间成了京城人士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朝中大臣对于他们的皇帝陛下这样出奇的举动，也是一笑而过。 这赚钱总比去祸害民间女子要好。 又一次的大朝会，朱厚照心里发誓，等下一定要提出意见来，改一下这个上班时间。 现在天气热早上起来还凉快，如果是冬天，凌晨几点从温暖的被窝里起床，那滋味太难受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永刚刚喊完。 朱厚照不按常理出牌，就直接问道：“钱宁的事情怎么样了？” 蒋冕出列，“启奏陛下，钱贼的和逆反宁王长期往来达10来年，凡是反王派到京师行贿的私人，都住到伶人臧贤家里，钱宁再帮忙打点送礼。” “那就把这些人打入天牢，审问和逆贼的一切。” 蒋冕神色讪讪，咬牙说道：“好叫陛下知道，钱宁交待，他送的很多礼物都进献给陛下了。” 朱厚照装着大吃一惊的样子，“那蒋卿，你说着如何是好？送给朕了，那就充国库。” “朕以前不知道呢，还以为就是钱宁在民间得来的宝物呢。” 蒋冕为难道：“陛下，这朝中大臣也多数收了钱宁送的礼物。您看？” 你们这些人啊，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都收了礼，现在急忙撇清关系，朕也没有办法处理你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给关起来。 现在把朕架在火上烤，还不得不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都是高手啊！行，这局你们赢了。 再说了也没有准备对你们怎么样的。 “那就除了和宁王有直接勾结的人，其余收了礼物的限3日之内，把东西上缴国库，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朱厚照只得捏着鼻子，吃下了这个哑巴亏，装作不情不愿的说道。 “朕也知道你们和朕一样是受了奸人蒙骗，这以后大家就引以为戒啊，切莫乱伸手。” 朱厚照这话一出，朝堂之后无数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事算是过去了。 真要好好的感谢蒋冕大人，也就是他这样的正直大臣敢讲真话。 “陛下圣明！” 朝中大臣就跟事先排练过一样的，齐齐鞠躬。 “朕圣明不圣明那就留着后世之人去说，主要还是依靠诸位大臣的尽心尽力。” 君臣互捧之后，张永告诉朱厚照，抄家钱宁家就获得玉带3千束、黄金十五余万两、白金四千箱、胡椒数千石。 其他奇珍异宝，书画字帖之类的无数，总价值达到惊人200万两白银。 这比史料上记载的要多上不少，互相监督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 这样多贪污受贿的银两，真是触目惊心，这样在侧面反应了大明皇朝越到后期的腐败情况是有多么的严重。 杀人放火金腰带。 抄家一次就赚这样多，太爽了，朕要多来几次！ 第14章 灾情 “这钱朕就留一百万两，其余的都充实国库。” 这话一出，刚刚称赞陛下圣明的人就立马出来反对。 这些人是怕皇帝拿了这大笔钱财又去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不体恤民之苦，恣意挥霍。 毛纪为大学生兼任礼部尚书，即刻出列，大声道。 “陛下不可，这些银钱应当都充实国库，黄河今年又决堤，无数黎民百姓深受洪水肆虐，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正需要大量金钱赈灾和修补河道。” “这宁王叛乱，南昌府那边肯定会打的稀巴烂。平叛之后也需要安抚民心，处处需要用钱呀。” 毛纪的话苍老悲凉，有理有据，点在朱厚照柔软的心房。 他一个现代人来到了古代，就是想好好的吃喝玩乐，享受一生。 并没有啥大的远大志向，去做什么千古一帝，统治全球啥的。 这一听黄河缺口，受灾百姓不知道有多少，心中就软了下来。 在新社会长大的孩子，尽管是孤儿院，可从来不缺衣少食。 “那怎么没有跟朕说起这事来？现在可有调集粮食过去救治灾民？” 朱厚照急切的问道，这可不是装腔作势，是真真切切的关心起来。 当时怎么没有说，6月初就说了，您一句交给首辅大人处理就自己带着人出去玩了，这些牢骚给毛纪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陛下，这些早就去做了，听说那边的流民开始向北往京城方向流动了。” “已经下令调集周边粮食开仓施粥了。” 首辅杨廷和出列回答，这些事情都是他下令处理的。 “杨卿处理就好！朕甚欣慰？灾区的粮食价格水平密切关注一下，希望不要有哄抬物价的事情出现。”朱厚照笑着说完。 “虽然洪水无情，但我们朝廷要做到人有情，让老百姓感受到我们的温暖。” 朝堂之下，人色各异，朱厚照也没有过多在意。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领导不都是这样讲的吗，难道到了明朝就行不通了？ 接着又问道： “大灾之后有大疫，要想办法阻止灾民的到处流动。这灾后重建，众卿可有良策？” 另外一个内阁大学士梁储建言道：“可在两淮地区购粮，通过河道快速运输平抑当地粮价。” “好，依梁卿所言，夏言，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去2淮地区购粮赈灾，如果哪个粮商敢趁机提价，趁火打劫发国难财。 “你给我记下来，回头朕找他去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赚他们该赚的钱，如果敢乱来，朕的诏狱现在还空了很多位置！” “陶琰你总督漕运，全力配合粮食的运输，不得有误。” 朱厚照这开诚布公而且还是赤果果的话，让不少大臣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今天这是怎么了？非常的不同寻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言，陶琰出列接了任务。 “传朕旨意，这灾区免赋税3年，恢复民生。”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退朝之后，朱厚照让张永把内阁几位大佬，还有几部尚书给单独的叫到了御书房。 给这些老大臣们赐了坐。 现在的这些老臣是先皇留下来的，虽然有各自的索求，但基本上还是大公无私，为了整个明朝这个大集团，品德值得称赞。 老大臣们很是高兴，这样的日子多少年没有出现了。 曾经的少年天子长大之后，就对大臣们的议政没有兴趣，只和内侍太监出去戏玩娱乐，和他爹的勤政，那是没法相比。 杨延和，梁储甚至眼角含泪，他们都曾经是朱厚照的老师。 顽劣的孩子现在终于长大了，开始关心民间疾苦了。 老怀欣慰啊！ 朱厚照没有任何客气，直接道：“，各位老大人，难道就只能一直靠朝廷给灾区百姓派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齐饥晏子因路寝之役以赈民。可以吗？” 梁储道：“晏婴便假手筑台之名,行赈灾之实。陛下莫不是也想效仿前贤？” “可以吗？”朱厚照问道。 “朕记得宋神宗熙宁8年夏天，江浙一带发生灾害，越州知州赵抹去救灾，他除进行赈灾之外，还招收很多民工修筑城墙，对灾区的民众既发给工钱又发给粮食，等于出了两倍的工钱。” 为了让有钱人愿意借贷受灾民众度过难关，规定由官府负责在放后催债偿还。” “用厚计其工办法，使之赖以多得”。 “欧阳修岀任颖州时,招募灾民修黄河堤坊和渚陂民田,田受其值,都是用以工代赈的办法,这可是一举而多得之法。” “我们就不能现学现用吗？” 朱厚照这一段话下来，也是把自己给惊呆了。 杨廷和微笑着点点头，皇帝居然现在还记得这些当年教过他的话。 “陛下圣明。老臣看到陛下现在这样的心怀天下，实在欣慰。” 说完还起身给朱厚照鞠躬感谢。 这让朱厚照连忙站了起来，托住这个60出头的老头子，谁要是跟他说这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不懂溜须拍马，他要一口盐汽水澎人一脸。 “您老坐着说。坐着说。” 几个老头无声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今天的皇帝客气的不像样子。 还是杨廷和开口：“这个法子是可行的。” “那这次灾情就这样做，与其天天施粥，这样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无事生非者肯定不少，也容易滋生疾病，所谓大灾之后有大疫,大疫之后有大饥,大饥之后有大乱。” “现在朝廷就把这些事情在苗头上掐灭，受灾民众有事做，能吃饱饭，还能有钱拿，收入和最基本的生活都有保障，这乱就不复存在了。” “再着，修了沟渠，也是利国利民的千年大功德的事情。让我们的百姓以工代赈，得到喘息之机，几个月后可以种冬小麦，来年也能丰收。达到自给自足！” 朱厚照侃侃而谈，卖弄自己的有限的知识，其实还想说派军队去灾后重建的。但在这明朝好像不合时宜，不能用现在的方法来处理这些事情。 第15章 议政 看到侃侃而谈的朱厚照，10来个老头都是面露微笑，不住的点头。 “陛下，这个以工代赈确实是很好的方法，但有个问题，您没有考虑到，就是我们的徭役问题。” 梁储也开心，皇帝终于开始深刻的考虑问题了。 “徭役都是百姓自己带干粮给朝廷做事，现在朝廷出钱要人来修黄河大堤，疏通沟渠，这以后怎么办呢？” “啊！” 朱厚照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明朝的徭役制度是要人命的一个大坑。 21世纪你种田，国家还发补贴呢，根本不用交粮食税了。 老头们也不说话，看着皇帝，彼此心照不宣的，这算是给皇帝陛下一个小小的考验。 “有了！” 朱厚照一拍大腿，大声说道：“特事特办，这个以工代赈，只限制今年受灾地区。” “各位老大人，这个事情，你们要做好宣传，解释清楚，免得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协调各种事务，你们比朕拿手，就辛苦卓位了。” “是！” 几位大人点头称是。 “朕还有一个想法，这次满朝文武牵涉到宁王反叛，只让他们退了收的东西，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们了。你们想个名头，让这些人出一些血，肉痛一下，这个钱财朕拿来全部去修筑黄河大堤。” “还可以全国范围内，宣传起来，保护我们的母亲河捐款活动，捐赠来的钱，加固维修黄河大堤，达到一定数目的捐赠者给他立碑立传。” 老大人们被朱厚照的这一番话，惊讶的假牙都要掉了。 杨廷和赞许的看向皇帝半晌。 才缓缓开口道：“陛下，黄河2岸长达不知几万里，这不是人力可为的，朝廷也没有这样的财力允许。” 蒋冕，毛纪都开口劝解道：“陛下，这不亚于修京杭大运河，劳民伤财啊！炀帝之鉴，切切不要忘记了。” 他们还真怕这个贪玩的皇帝好大喜功，不顾一切的下这样的命令。 朱厚照笑了起来：“各位放心，朕大好的年华，可不想做什么亡国之君。” “这个事情可以让工部李卿先做一个计划，调查一下历年黄河缺口最多的是哪里？以后可以先修这一段，一年修10里也行，国库充裕的话，就多修几里，这个修筑黄河大堤，全部朝廷出钱请人来修建。” “修10年，50年，100年，子子孙孙的，总有那么一天，我中华大地不再受这洪水的肆虐。诸公，岂不美哉？咱们君臣也能成就一番美事！” 朱厚照的话犹如10万骑兵迎面冲杀而来，那无比的气势和肃杀，让这些个老大臣被10万支箭，射了个魂飞魄散， 转念一想又心潮澎湃，向往不已。 这妥妥的千古流传，无比巨大的功绩！ 工部尚书李鐩笑言道：“陛下，这些资料工部都有。” 杨廷和抚掌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陛下，您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我等怕是无福消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陛下，从长计议！” “陛下，从长计议！” “陛下，从长计议！” 所有的老大臣们都站了起来，对着朱厚照鞠躬，齐齐劝诫起来。 朱厚照在这大热天，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里里外外的淋了个透心凉。 苦笑一声，自己的理念还是太超前了？ 这明显的利国利民兴修水利的好事情，怎么就都不同意呢？ “诸公，我们能不能先搞一个5年计划。定点修一段，试试？” 朱厚照不死心，还是想挽救一下。 这应该是步子迈的太大，扯到蛋了。 21世纪都还有水灾，98年还有那么大的洪水呢，以现在明朝的社会生产力，估计也就只能幻想一下了。 建国初年也是无数的人治理淮河，才慢慢的让黄河老实起来。 “朕也知道，这黄河水患，千年之前就有，相信千年之后也不会消失。朝廷不去做，那谁去做呢？预防为主!预防为主。把主要的产粮区保护起来就行！” 杨廷和还是笑的很和蔼，认真的听着，并没有因为皇帝的一再坚持而有什么不满。 “陛下，先皇治水了很多年，弘治3年就启用户部侍郎白昂开始梳理河道，后来的兵部尚书刘大夏也治理过河道。这些都收效甚微，劳民伤财！过12年就有淤塞了。” “多谢先生教诲。” 朱厚照从善如流，对着杨廷和行了个礼。 这是连想想办法，预防预防都不愿意去做了。 “陛下，治理黄河，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现在我朝实在是无能为力。”梁储有点无奈道。 兵部尚书王琼对着朱厚照行了个礼，大声道：“陛下，内有逆王作乱，北有蒙古虎视眈眈，东南海外有倭寇不时来侵扰，实在是不能大动干戈。” “臣在弘治年间也是管理过漕河，对这些情况比较熟悉，说句不好听的，治理黄河水患难于上青天。” “如果户部有结余，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臣倒是同意每年疏通一下，这个真的只能徐徐图之，切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必有大祸。” 王琼的话让朱厚照徐徐点头，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也就是今天碰到了，想到一些不好的片段，多了几句嘴而已。 现在的情况还不行，也许把一些事情都梳理完毕，再举全国之力，花个几十年，能搞个七七八八。 治理黄河那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对于现在的正德朝廷来说，还真是困难重重。 他准备回豹房仔细的回忆回忆，找找后世之人治理黄河的经验和教训。 心中明白，黄河变成地上河，就是因为上游的大量水土流失造成的。 不把这个和下游疏通好，基本上是治标不治本。过几年就是会来那么一次！ 修水电站，那就是真正的做春秋大梦了。 君臣这次的谈论是皆大欢喜。 第16章 触目惊心 君臣这次的谈论是皆大欢喜。 看着这些平均年龄超过50几岁的老臣子愉快的离开，感慨万千。 基本上算得上是大公无私。 但还是老了啊，思想僵化，完全没有开拓精神，也怕万一把事情弄砸了坏了自己一世的英明。 爱惜羽毛的紧。 朱厚照第一次想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的信心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果然还是躺平最省心，做一个富二代，挥霍就行！ 开局居然选择治理黄河，这可是炼狱级别的无法完成的难度。 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自己也算是搞了一个傻比事情。 算了，回豹房，算算赚了多少银子。 金钱使人快乐。 原来以为抄了钱宁的家，自己多少能留一些，现在成了一场空。 日升日落，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一天天的过，转眼就来到了8月初。 朱厚照也慢慢的适应了来古代的生活，适应了他当皇帝的工作。 心情一好就5天去朝堂上听听文官们的各种舌战群儒和刀光剑影外交暗箭伤人。让他也学到了不少的招式，感觉受益匪浅！ 这天刚刚回到豹房，就有骑士打马在里面狂奔，还一边大喊：“捷报，捷报，江西反王被生擒活捉！江西反王被生擒活捉。” 张永在旁边小声的恭维：“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朱厚照赏赐了这个斥候，询问了一些具体事情，让他去往城里给阁老们送信去了。 捷报送达，谷大用派出去的人应该也要回来了。 退赃款的大臣们，就看你们老实不老实了。 本皇帝陛下的大刀已经急不可耐了。 “张永，那个二喜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动？” “回万岁爷的话，他重新找了个煎药的在里面加东西，应该是他找的替罪羊，这人什么也不懂，就按上头吩咐的行事。” “后面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万岁爷，还没有。二喜一直没有跟人联系。” “想办法把他手里的假的那个东西偷掉，这样他应该会联系后面的人。” “是，万岁爷！” “那个香皂现在一天能产多少块了？” “800来块。” “那加大产能，达到2千块一天。在这里抽调一些人过去帮忙。” 本来还想叫马庸过来的，想了想，还是自己过去一趟，指导指导他。 肥皂作坊原来是一个大的戏棚，唱戏的人被赶走之后，稍微改建一下就能使用。 见到皇帝过来，马庸赶忙过来见礼。 “万岁爷！奴婢死罪，来不及更衣。” 马庸额头不少的汗珠在滴落，身上还有不少的油渍，张永在旁边看的直皱眉头，这太脏了，影响圣颜。 “无妨，你这是亲自上手？” “回万岁爷。奴婢为了达到要求，每一道工序都亲自看着，生怕出现一点点意外，影响了万岁爷您的声誉。” 马庸这一段时间以来，确实很辛苦，基本上就是吃睡都在工坊里，这万岁爷的生意，你要是不给好好的干，这以后能有出头之日？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的这个活计好取而代之呢。 朱厚照眼睛四周看了看，人员有点混杂，有的人挥汗如雨，有的人在旁边打酱油，虽说自己过来了，这打酱油摸鱼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来，马庸，朕教你个方法，这每一道工序，安排定点的人去做。比如这第一步生石灰化水变成熟石灰，得让其中一个人为头，让他领几个人专门只干这个，出了问题就找这个为头的。” 马庸眼前一亮，确实比自己管理这么多人要轻松。 “这样做，你管理起来也能找到具体的人，效率提高不少，另外就是专只做这个，能很快发现这生石灰哪些品质要好，以后进货就能挑好货了。” “什么事情熟能生巧，如果谁发现了更加好的办法，你也要一并上报，别怕有人会抢你的功劳。” “把责任具体到人！” “朕要加大产能，你把这里给管理好了，少不得你的赏赐！” “朕过一段时间再来看！” 马庸激动的面红耳赤，万岁爷亲自教导自己管理这个工坊。 等朱厚照走了之后，留下必要的操作人员，马庸把所有人员重新分组，指定带头人，这样下来，感觉脉络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各自负责自己的那一块，谁也不能偷懒。 产能一下就提升23成，马庸心情大好，仔细品味皇帝陛下今天的每一句话。 越想越有道理，加上自己的理解，都记录起来，可以得空就揣摩。 无心插柳，成了后面很多工厂作坊管理的至理名言。 朱厚照晒了太阳，锻炼了一会，就开始躺平。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惬意无比，现在没有重工业，空气清新的不像话，又住在这样含氧量高的私家公园里，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网络。 朝空遥想了一下21世纪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那个姓朱的孤儿院院长。 捡到被遗弃在树林里的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叫她朱妈妈。 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还好不好。 想起自己的名字还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记得小时候要办理各种证件，得给自己取个正式的名字。 他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字，要和院长姓朱，指着当时电视里的正德皇帝说，这个人是皇帝，也姓朱，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 朱厚照！！！ 于是这个名字就一直使用，这事不知道被多少人给嘲笑过，诧异过。 尤其是高中，大学期间，很多人有疑问，这不怕死的居然取个和古代皇帝一模一样的名字，也不怕给自己带来灾祸。 镇的住吗？ 后来工作了，在国内最大的集团上班，这个名字更加的引起了多少异样眼神，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名字给自己带来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烦。 试想你的领导喊一个皇帝的名字，他会怎么想？ 现在好了，名至所归，不要验明正身，就真正的成为了本人。 朱厚照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下辈子投胎，再给自己取成乾隆皇帝的名字，活了89岁，当了60多年皇帝，正式记录的妃子都4050个，想不激动都难。 想着想着，把自己给笑懵逼了。 江彬过来汇报，于经供出来的几个太监，背后之人都是些朝廷大臣，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就是想了解皇帝的行踪之类的。 都在朕身边安插眼线，唉，这怎么和后世是一样的套路呢。 “把这些人都处理了！” 日子过了2天，谷大用带着人过来了，马车上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 最重要的是账本，锁在一个大箱子里面，打开，粗略看了一下，好几十本，码的整整齐齐。 随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朱厚照就看得嘴角抽搐，这是给吏部一个小主事官员的，一年就送了2万3千两白银。 按一两等于1000文算，就是2千三百万文，大约换成现代钱币就相当于2千多万。 小官巨贪，小官巨贪！大官就不知道到了何等程度了。朱厚照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不杀？”，“杀不杀？” “杀，杀！杀！” 从朱权开始，几世积累的财富何其之多，几辈人在南昌搜刮的民脂民膏， 朱宸濠大抵是都用在了收买这满朝勋贵文武身上了。 朱厚照一脸的狞笑！ 把账本丢在了木箱之上。 第17章 老子只想玩，不想改变世界 朱厚照一脸的狞笑！ 把账本丢在了木箱之上。 谷大用把一封密奏递了过来，是王守仁写的。 信中王守仁详细的写了他在前几年就受到兵部尚书王琼的指示，密切关注宁王动向，这才一举擒获宁王。 请示皇帝陛下这宁王的金银财宝和宁王这一波乱党该怎么处置！ 果然如历史上那般，王守仁先生先用几篇檄文，虚张声势，拖延了宁王的出兵。 再就是直捣黄龙攻破南昌城，断了宁王的老巢。 待他回援之时，在鄱阳湖一战中，用火攻烧了宁王用铁链绑住的船只，一举击破叛军，最终擒获贼首宁王一干人等。 “好，很好，非常好！” 朱厚照心情大好。 快速的回到书房，写了一封鼓励和表扬王守仁的信，让他把宝库封存好，宁王一系列党羽见到旨意之后派人一起押送回京城。 要他一边剿灭宁王余孽，一边安定民生。 继续总督江西的一切事务，并御赐尚方宝剑一把，可以先斩后奏。 让谷大用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往江西。 马车里除了一箱子账本，其余几个箱子里都是王守仁在宁王宝库里找到的稀世之宝。 账本的事情，张永在带着心腹之人，归纳整理，这个不用朱厚照来操心。 对于珍宝这些东西，朱厚照也就多看了几眼，上手把玩了几个，他不懂得鉴赏，兴致缺缺。 唯一感兴趣的是一把倭寇使用的武士刀。 刀鞘制作精美，想来应该也是倭寇之中大人物的佩剑。 抽出刀来，刀身微弯，长度大约在一米五左右，通体发亮，上有花纹，闪着寒光，有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杀气。 是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 朱厚照爱不释手的耍了个刀花，用手弹了弹，声音清澈，颤抖不已！ “让张仑去找一些军中最好的宝刀过来。” 看到这把武士刀，一下子就想起来民族英雄戚继光，他抗倭的鸳鸯阵和狼筅，火枪等武器。 要不要让张仑再挑选一些京营士兵过来训练起来？ 朱厚照暂时打了一个问号。 圣卫军这2连士兵，训练起来吃的苦，也很认真，都想为自己搏一个前程，这是在自己的高额福利吸引下，才这样刻苦。 但军营的老兵的劣势也很多，比较油滑，提早就抱团，欺负新兵，上战场畏首畏尾等等。 要练兵还是得去招良家子弟。 戚继光大帅去招的就是开矿的工人，这些人有组织纪律，身体素质也好，是绝好的兵源。 张仑一行人带着一捆兵器匆匆而来，不知道皇帝陛下有什么新的指示。 “陛下圣安！” “看看朕得的这把武士刀。” 朱厚照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张仑接过刀，仔细观察起来，“好刀，这是哪位进献给陛下您的？” 刀在几个武将手里传递，都点头称赞。 “反贼宁王的宝库里的，” 朱厚照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们拿着2刀对砍，试试！”朱厚照吩咐道。 “陛下，这样好的刀，损坏就可惜了。我们军营的刀不如这刀。” 张仑有点舍不得，军中都知道，倭寇的武士刀是他们这些武将最喜欢的配刀。 “那我们可有办法打造这样的兵刃？”朱厚照问道。 张仑摇头道：“打造不了。臣也曾经问过工匠们，说是铁里的杂质太多等。没有倭寇那边精铁的锻造之法。” “就算要打造，那成本也太大，我们的工匠打造一把差不多的武士刀，使用的铁料，可以打造普通刀剑30把。” 朱厚照皱着眉头，拿着武士刀看了又看，瞬间觉得不香了。 古代那么先进的技艺传到现在连个小小的倭寇都比不了。 再想想到了明代后期，建奴女真野猪皮杀入中原，占了大统。 闭关锁国几百年，落后西方列强，中华民族经历了百年不堪回首的屈辱历史，那些惨绝人寰的惨痛经历，想想都心痛。 朱厚照的心一下子就被纠了起来。 落后就要挨打，亘古不变的道理。 要有好刀，就的先炼高品质的铁，炼铁就的改进现有的烟炼方式，得用更高温度去煅烧铁矿石。 就需要建能承受的起高温的炼铁炉，建炼铁炉就要有好的耐火砖，还需要用到焦碳来增加燃烧温度。焦炭哪里来？还的用煤炭去炼。 这他妈一套整下来，就的提高整个产业链的生产力啥的。 这可不是做几块肥皂那么简单。 想着想着，朱厚照只觉得心头郁结，刚刚王守仁捷报带来的喜悦一下子就荡然无存，无名火起，把刀往地上一丢，骂道：“我艹你大爷的！” 老子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给你们科普改变世界的。 张仑一众人等，不知道皇帝陛下突然发这样大的火，吓的带头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起来，跪个屁啊，跪能解决问题啊，你们是武将，是上阵杀敌的勇士，不是磕头虫。” “没卵用的东西！张仑，你罢了，起来！” 朱厚照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气顺了不少。 心中想到，这让我穿越过来，不就是做这些事情的吗？避免以后子孙后代不成器，被人欺负! 唉。命苦，要来操这样的心。 老子一个皇帝，连小娘子的手还没有摸一下呢。 这些事情靠他们也做不来，挥手让张仑等人退下。 朱厚照无力的陷入沉思当中。 朱厚照，仔细思考你这一生。 你真的可怜，独特例行，安置亲信宦官和文官集团争夺权力，成了文官集团的绊脚石。 你一个10几岁的孩子，继承大宝之后，不按他们的指示去行事，会有好果子吃？ 玩不过他们！ 你就靠着少年人的叛逆，去自暴自弃，放飞自我，最终2次落水，可以说就是文官集团把你给淹死的。 既然我过来了，那就看我给你报仇。 得益给自己起了朱厚照这个名字，对这个在史书上风评并不好的皇帝了解的比较多。 第18章 杀一杀，更健康！ 接下来的2天，豹房这里气氛压抑，皇帝陛下已经摔了好几个茶杯。 所有人走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生怕皇帝陛下雷霆大怒，自己倒霉。 已经有2个不开眼的被责罚过，被打的那个哭爹叫娘，一个惨呐，现在还下不了床。 朱厚照拿着朝廷官员上交的，关于和宁王有关联主动上交的账目，面色严峻，抽着冷气。 这宁王朱成豪还真是厉害，这些年来可是无孔不入。 难怪当初这个狗东西造反的消息传回京师，满朝文武态度暧昧。 都说这里肯定有故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朱厚照从长计议，派人去核实之后再做定夺。 只剩兵部尚书王琼接连上奏，撤销朱宸濠的王位，把宁王谋反的事情昭告天下，发兵讨伐。 “张永，你说，朕如何是好？” “这满朝的文武，达官贵人，居然牵连如此之广，如此之深，就连内阁首辅的杨廷和都收了不少的礼，他们这是，这是” 剩下的朱厚照没有说，这他妈太像永乐大帝抢侄儿朱润文的皇帝宝座一样。 这个宁王当初想让他儿子进太庙，当自己的太子，按辈分算起来这个太子就是自己的堂叔叔。 钱宁这个狗东西来当说客，朱厚照这个可怜的娃儿居然也同意了。 历史何其的相似！可惜他朱宸濠没有朱棣那么的雄才伟略，我这个朱厚照也不是建文皇帝，没有那么好欺负的。 张永也是冷汗凛凛，胆战心惊，这些账目越统计就越怕，不敢想象。 脑瓜子嗡嗡作响，皇帝问自己这个问题做什么？我这个老太监难道懂这些军国大事？ 太祖皇帝可说了，严禁太监和外戚专权。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万岁爷您的身边，奴才只想好好的伺候您，给您当传声筒，跑跑腿儿呐，这朝中大事自己可不愿意招惹。 他快速的思考起来。 他能有什么意见看法，这涉及到6成的大臣，但皇帝问了就必须要回答。 “万岁爷，老奴愚钝，您是圣明天子，独断朝纲就是。” “实在不行，让老奴出面杀几个不老实的再推到老奴身上。以儆效尤！” 朱厚照一声冷笑：“都杀了吗？” “杀的净吗？” “杀的尽吗？” 朱厚照自己问自己！ 何尝不想都杀了。 一了百了！ 当初太祖爷爷杀的人还少？几万人，几万人的杀，那可是人头滚滚。 可这贪污受贿那是就像那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朱厚照心知肚明，这次是法不责众，可能很大一部分都是随波逐流，当官只为捞一些好处。 杀多了肯定会引起反抗的，那只会让朝中动荡。 让这个并不是很强大的帝国烽烟四起。 “让谷大用派人快马加鞭请杨一清回来，最快的速度回京！” 和宁王的账目对比起来，这些大臣上交的大约只有3成，有些个还是一毛不拔，一钱银子都不愿意上交。 呵呵，这也太不老实了。欺负我这个新来的，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估计你们也想不到这个账本早就已经到了朕手里，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想过万一宁王那边有账本出来，他们该怎么交待。 怎么就这样的有恃无恐？ 法不责众？ 抱团抵抗？ 老子这个正德皇帝就真的只会纵情玩乐？ 但是你们敢造反，抢我的饭碗，还想我温柔的对待你们？ 这日的大早朝，朱厚照打着哈欠坐在龙椅上，一脸的索寞。 又骂了一次这个该死的上班时间。 张永抱着几本账本，站在一边，秘书工作很到位。 百官们分文武分列2队，楚汉分明，绝不越雷池一步。 君臣见礼完毕。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张永话音刚落，左都御史王璟出列。 “臣有本奏。” “钱宁一党勾结逆贼，当诛!” “准！！！乱臣贼子！该杀。诛钱宁一党众3族！胆敢谋反，当朝廷无物？” 朱厚照没有任何的犹豫，冰冷冷的话语在大殿里响起， “江彬，即刻带锦衣卫去豹房把这一干人带到菜市口，正午就直接砍了。把主犯的头挂在城头！然后把他们的身子给烧了，灰就随便丢一个茅坑里。” “张子麟你是刑部尚书，你现场去监督 ！” 朱厚照没有停顿的把命令吩咐下去，满脸的怒气。 他的话语让这个暗流涌动的朝堂上一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挫骨扬灰，皇帝你是读圣贤书的人，你是天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呢？ 大家的共识就是诛贼首就好，家眷之类的充军发配。 前面不少的皇帝都有杀大臣，但从你爹孝宗皇帝开始，一生对大臣们好的不得了。 你正德前13年虽然爱玩闹，但也遗传了好基因，最多就是廷仗打一顿屁股就完事了。 现在却夷3族，好像有点血腥了。 咱们得出来阻止阻止！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万里全出列：“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诛3族有违天和，实在影响天子圣德！诛贼首即可，既显天子圣德，又能震慑宵小之辈。” 不少文官暗暗点头，打打杀杀太过血腥不好。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个吏部主事，一个礼部员外郎跳了出来，摇旗呐喊，冲锋陷阵！ 朱厚照眼睛一眯，露出来一个最温和的笑容。 好家伙，原来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是来的积极。 收了宁王朱成豪5万多两银子，你一毛都不上交，还有脸来劝谏。 “史万里，你说的道理不错，杀多了伤人和，可这逆反之罪，从来都是诛九族的。” “朕这已经是开了恩！” “朕再问你一句，按大明律，勾连反贼，当何罪？” 史万里心情愉快，今天给皇帝谏言，看这情形，还是有很大可能会采纳自己的意见。 “我大明律，主犯诛9族，从犯诛3族。”史万里回答的很快。 “很不错，记得牢！朕今天如了你的意愿。” 朱厚照一脸狞笑，变脸比翻书还快。 “陛下，不可，不能对大臣”杨廷和急忙出来阻止。 朱厚照打断了他的话，“张永，你来念史万里的光辉事迹！好让朝中的各位大人们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第19章 天子一怒，人头滚滚 朱厚照打断了杨延和的话。 面色阴沉，压印着怒火，低吼：“张永，你来念史万里的光辉事迹！好让朝中的各位大人们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张永深吸了一口气，岩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正德8年中秋，在伶人藏贤处得银5千两。” “正德9年腊月，还是那里，得银5千两，苏州府吴县你老家200亩上好水田。” “正德10年端午，得银4千两，” “正德11年中秋，你升官了。得银9千两，上好水田300亩。” “正德12年，13年，14年，这些年你共计得银5万7千两有余。” 张永毫无感情的念完，史万里早就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 瑟瑟发抖，酷热的天气里是大汗淋漓。 跟着跳出来的2人这一刻也是面如死灰！这下要玩完。 这陛下手里有一本生死簿。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朱厚照站了起来，走到人群中。 大声咆哮起来。 “要朕饶命，朕难道没有饶你？前几天要你们把收了宁王那乱臣贼子的钱财上交，朕既往不咎！” “史万里。你倒好，来这里装圣人，来劝朕不要杀戮。你私下里都做了一些什么？” “你一两银子都没有上交，你就是这样在朕面前显示你的忠诚。还是说你自以为是的能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 史万里不再说话，只是不住的磕头，额头上已经是殷红一片，俨然是已经磕破头皮。 50多岁的年纪，这一刻风度全无，头发，胡子杂乱无章。 “殿前武士，把这个乱臣贼子，拖到大殿外不远处，就地处斩，通知锦衣卫去抄家。夷3族。” “把他的事情传檄天下。让说书先生天天传唱这个阴险狡诈小人的行径。” 朱厚照这一刻真的是入戏太深，怒不可遏，咆哮声在大殿里回荡。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怒火，不可阻挡的怒火，可以焚烧他们的怒火。 史万里片刻后如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大殿里寂静无声。 不少人浑身哆嗦， 自己也是一钱银子没有上交呀。 都怪家里那个黄脸婆，把银子看得比命重要，这下好了。 要丢掉命了。 张永这个死太监手里抱了好几本账本呢，这御笔一钩，就得掉脑袋啊。 天子一怒，人头滚滚呀！ 真正的生死簿。 “枉读圣贤书啊！”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史万里平常就是一个道德君子模样，谁知道背地里居然如此龌龊，勾结反贼，羞与为伍，羞与为伍啊！” “我平常还和他喝酒，做诗来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陛下不会搞大清洗。” 大殿里到处都是小声的交头接耳的声音，有打听虚实的，有想在从中牟利的，有想后路的，心中无愧者幸灾乐祸，也有不少心虚者被吓的不知所措的。 大学士阁老梁储大声呼喊：“肃静。肃静！”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的无能为力。 心中暗暗叹息，看样子朝中还有不少人是存在侥幸心理，可他们把陛下的心思判断错误了。 勾结反贼，这样的罪名，谁都不敢沾边，这个无话可说，就是一个死罪。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重新坐回了他的龙椅，看着下面有一些混乱的场面。 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影视剧中看到，今天是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 还是总导演! 天子一言，果然就是人头滚滚。 作为一个现代人，连杀鸡都没有亲自动手过，这一下就杀了估计上千人了，这不是一堆蚂蚁，而是活生生的人啊，自己的同类！！！ 心头没有半点的异样，这一刻的自己已经有了如此的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啊！” 的几声惨叫，打断了朱厚照飘远的思绪，也让大殿中再次寂静无声。 原来皇帝陛下是真的会杀人， 前一段时间还凌迟了大太监。现在已经这样急躁，直接奉天殿外杀大臣。 不少人偷偷的瞄着龙椅上面还是一脸怒容的皇帝陛下朱厚照。 求求您还是去豹房享受美女，您要是晚上再来我家抢我老婆，我也装睡，我什么也不知道。 您去骑马打猎，打老虎，打狼。打野猪，都可以。要不您就去江南，那边美女多。 要不您去大同，宣府都好。 再和小王子这个蒙古人打几场，抢了他的老婆。 这一段时间的大朝会，一个不落的都来了，虽然你在上面不说话，但是我们不需要这样勤快的皇帝。 政务问题，我们能帮您处理好的。 您就放心大胆的去玩就可以！ 不少人心中突然想起原来去劝谏皇帝出宫，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出去浪的皇帝实在是太可爱了。 接过张永递过来的一边账本，朱厚照再次的站了起来，在手里扬了扬。朗声说道：“信，是每个人的最基本的一个行为准则。无信不立！！！” “朕再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老实上交，只罚半年俸禄。要不然，你们懂的！” “朕不愿多造杀戮，也能理解大家，俸禄实在太低，又有一大家子人或一大家族的人要养活。” “家中有特殊情况的，去和阁老们说清楚情况，递上一份书面报告，限期上缴。” “这样之后还想有侥幸心理的，就看朕这本生死簿答应不答应了。” 朱厚照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御书房，4位阁老刚刚坐好。 朱厚照就给了一份文件给他们，杨廷和先看完，递给了旁边 的梁储，之后是毛纪，蒋冕。 几人都把脸上的皱纹挤的能夹死苍蝇，这事情有点棘手，吏部尚书陆完通逆贼的证据。 这不用说，死定了。 皇帝陛下不是来让他们看证据的，应该是吏部尚书这个位置，该谁来坐。 都是精英里面的精英，养气功夫第一流。 茶水喝的咕噜咕噜响，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万一和皇帝陛下想的不一样。 “几位，这吏部你们觉得费宏合适吗？” 梁储见无人说话，他想起王守仁的的捷报中费宏在家乡帮助抵抗逆贼宁王。 这平叛有功，是要封赏的。 他资历又老，曾经还是阁老，这非他莫属。 “陛下，召费宏进京。” 杨延和，毛纪，蒋冕一听，也就点头同意。 “那吏部尚书就费宏，派人快马加鞭接人！” “朕想要王琼进内阁。你们怎么看？” 朱厚照对王琼很是喜欢，这个人治理过漕河，在户部，兵部当过尚书，这次平叛，在几年前就开始谋算。 王守仁能在1个多月内就能快速的平定判乱，他是功不可没，功劳巨大。 第20章 官员人选 这次平叛，在几年前就开始谋算，王守仁能在1个多月内就能快速的平定叛乱，他是功不可没，功劳巨大。 “陛下，王尚书他不是翰林，似乎和钱宁，江彬等人交往莫逆。”杨廷和思索之后缓缓道。 王琼和自己不和，这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他要出头，那必须的按下去。 “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 观念不相同，朋党而已，堂堂正正的压制。 王琼也和内阁的其他几位关系不怎么样，杨廷和一想，王琼一个人在内阁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这应该是陛下推王琼入阁和自己几人打擂台，搞平衡的。 平定宁王他也有巨大功劳，让他入阁也是嘉奖的一部分。 皇帝陛下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还玩起了平衡。 “朕在宁王的账本上虽然见有王尚书的关联，但数目不大，他值得朕的信任！” “石玠已经去世，让彭泽来继任户部尚书。” 朱厚照没有去纠结是不是翰林的问题，不入翰林不入阁，见鬼去，都的按我的来。 彭泽和王琼关系不好，甚至还被王琼中伤让他被罢官，掺一个互相看不惯的人，朱厚照不知不觉的在朝堂就用上了这一招。 这是无师自通吗？ 杨廷和笑着没有再说话了，彭泽和自己关系不错，是一个派系的，户部管钱粮，这对于被罢官的彭泽来说是一步登天。 “陛下，那缺的兵部尚书谁来替上？”毛纪问道。 蒋冕快速接话：“让王守仁来，他这些年一直总督江西剿匪，现又平定叛乱，有如此大功劳，理应升迁。” 朱厚照心里一喜，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他也觉得这个兵部一把手让王守仁来是最合适不过，等过几年，再入阁。 “好，让云南监察御史唐龙来接手整顿江西的叛乱，安抚民生。王守仁等唐龙到了就进京！” 事情谈妥，基本上是按照朱厚照的意愿。 这些大臣在历史上名声，官声都不错， 以后朝堂交给这些人，朱厚照也放心。 刑部，工部的人选还在观察当中，到时也给换了。 这2个部门老大，都当了好些年，基本上没有啥建树，抱着少做少错的心思，混的不错。 起码宁王送礼就不少，不过这2人也能当机立断，财物悉数退回不说，还有1成多余上缴。 给自己买平安！官场老油条！ 朱厚照招了招手，张永会意，把账本拿过来轻轻放下。 “这些都是朕挑出来的，没有上交一两银子的人，几位阁老，你们挑几个出来当做典型。 “菜市口问斩。” “还有一下上缴的少的，你们看着处理就好。” 毛纪问道：“这是逆贼府上的账本？” “是的！早些日子取回来的！还亏的是王尚书他早就安排好了应对之策。” 朱厚照装着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是陛下圣德，也是王尚书高瞻远瞩。”毛纪的马屁很有水平。 朱厚照对于这样的马屁，照单全收，狗屁的圣德，纯粹是宁王找死，过早的暴露了自己。 杨廷和笑着说道：“陛下，这次江西那边战乱区是不是也免3年赋税，让老百姓度过这个难关？” “这些阁老你们去商量。” “朕还有一言，以后上朝能不能改为辰时？现在的时间太早了，朕看你们这些老大人，年纪都这样大了“” “起这样大早，身子骨受不了，你们可是朕的左膀右臂。还有那些离的远的，过了子时就的准备来上朝。尤其是到了冬天，那也太折磨人了。” 朱厚照打着关心下属的幌子，想要改变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上朝时间。 几个阁老一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 刚刚还在讨论杀人的事情，现在怎么画风一转，就关心起上朝时间了呢？ “感谢陛下体恤我等，可这是祖制，轻易不能更改。”杨廷和婉拒。 “祖制不合理，那就需要改变，这个时代在变化，我们也需要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适应这个社会的发展。” 朱厚照突然就语气激动起来。 拿这个上朝时间试试这些阁老们的反应，可惜杨廷和这个老顽固派第一个出来反对。 “陛下这个提议倒还是不错，朝中重臣很多年纪都不小，小小改变一下也无妨。” 梁储是真的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只是皇帝陛下的这个言语有点惊世骇俗。 “那就 通知下去，下次朝会改一下时间，一个月之后，再来问下朝中的意见，合适就留，不合适就继续和原来一样。” “杨先生，我们就试试。” 皇帝一定要这样做，也没有对谁有损害，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朱厚照慢慢的强硬态度也让阁老们感觉到了来自皇帝的变化。 杨廷和缓慢的走着，思索皇帝这一段时间突然的转变。 “杨阁老，杨阁老。陛下让奴才把这个交给你。” 张永快步走来，递给了杨廷和一本小册子，行了个礼就退走了。 朱厚照回到了豹房，才感觉这里是自己的家。 那种舒服的感觉遍布浑身10万8千个毛孔，通透到肌肤的深处。 要是有个长腿妹子陪着那就是真的完美。 奉天殿那边太压抑，太庄重，太有压迫感了。 午后 “走。去兵仗局看看。”招呼张永， 兵仗局是制造军用器械和宫中零用铁器的机构。 朱厚照一行人顶着烈日来到了这，径直走了进去。 掌印太监一看来人，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皇帝陛下怎么来这里了。 “奴婢拜见万岁爷圣安。！” “不必多礼。朕就随便看看。” 最大的董事长来了，还随便看看，掌印太监腿肚子发软，上午砍头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回万岁爷，这些都是一些粗坯的地方，您万金之体，这里 ” 掌印太监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朝旁边的佥书使眼色。 希望一起过来承担火力。 “带朕去铁作那边看看。” 第21章 燧发枪能造？ “带朕去铁作那边看看。” 铁作这边温度额外的高，炉膛里的火烧的通红，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铁匠们满头汗水的挥舞着工具，一块块烧的发红的铁锭在敲打中变幻形状，最终成为某一种器具。 “去叫几个这里手艺最好的铁匠过来。” “是，万岁爷，奴才这就叫人去叫人过来。” “可有火铳之类的，也叫人拿几个样品过来。” 朱厚照没有理会这个掌印太监的小心思，挥手让他赶紧去办事。 张永笑眯眯的守在门外，随时等待万岁爷的传唤。 不多时，先来了3个面色黝黑，唯唯诺诺的铁匠。 “你们3人先听听，可不可以打造这样的物件？” 朱厚照把燧发枪的基本原理大致的说了一下。 3人眨巴着眼睛，不知道眼前的大人说的啥，齐齐摇头。 朱厚照耐着性子，随手拿起一个铁钳子，在地上画起草图，一边画一边讲解。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最轻的说道：“这位大人，你的意思就是在现有的火铳上装一个枪托，在设立一个扳机。就跟弓弩一样，扣一次扳机，发射一次。” “大致是这个意思。主体就是这里面有个弹簧，有个阻铁。要装个药池。具体怎么设计就看你们的了。” 朱厚照在地上解释的费劲，铁匠们也按自己的理解听的费劲。 这时掌印太监带着人，拿了库房的一些火器过来。 逐一的给朱厚照介绍起来。 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眼睛扫过去，感觉很多都是差不多功能的，就是取的名字不一样，而且也很笨重，操作也极度不方便。 惊喜的拿起一把手铳，上面连火门盖都有，这不就是最早版本的手枪吗？改一下就成！ “张永，传令江彬，让他火速派锦衣卫去广州府那边的市舶司，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弄到佛郎机人使用的火绳枪，还有佛朗机炮。” “年前朕要看到东西，做不到，就让他提头来见。” 看到朱厚照拿着手铳在把玩，掌印洪太监解释起来，永乐朝就有了，后来的三宝太监出海就大量的装备过这样的武器。 朱厚照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候着。 有了实物的参照，解释起来方便多了。 几个铁匠手足无措的站立一旁，认真的听着朱厚照的讲述。 “这边设计一个夹子，夹一块打火石，一扣扳机这个打火石就打到对面的火镰之上，产生火花，然后引燃药池里面的火药，这样就不需要另外插引线点火。” 铁匠们听天书一样的听完，世界上能有这样犀利的武器吗？皇帝陛下不愧是天子，这。样都能懂。 还是最年轻的那个的理解能力最好，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朱厚照感觉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但毕竟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燧发枪，只能让工匠先行打造，然后根据成品再做调整。 当即就下达命令，让这个叫陈四林的铁匠打造关键括机部位，有什么问题，材料啥的找掌印太监解决，或者来豹房找张永汇报。 陈四林只是木然的点头，这是能直达天听，做为一个匠人，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殊荣。 另外2个铁匠就打造枪管，用精铁打造，把精铁打成薄一些的铁片。 然后包住一根圆形铁棍，把这个铁片敲打成没有缝隙的圆的铁管，铁管外面再包一层铁管。 2层铁管，加热打成一体，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一根小一点的铁管外面再包一根粗一点的铁管，这样的好处就是能尽量的减少炸膛几率。 铁管打造完成还的把管内壁打磨光滑，还得封住其中一端的口子，钻出一个火门，方便到时药池里火药的进入。 说起来容易，打造这样一根合格的枪管，2个铁匠大致估算要20天才能达到要求。 他们可不敢说快了，万一第一次不成功，打报废了，到时完成不了，这皇帝陛下怪罪下来，怕不是要掉脑袋。 朱厚照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会让其他铁匠把普通铁锭加工成精铁，2人安心的打造灯管。 “你们2人放心，只管按照朕的说法去做就是，时间上先慢慢来，不怪罪你们。” “这个打造之法，你们3人多多交流，要尽量做到一个定数，比如第一根小的圆管大约要敲打多少次，方便以后教给其他人。” “枪管长度要统一，口径大小要统一。在包铁的过程中，要注意把包住的圆形铁棍时常抽出来淋水冷却，避免2者会焊接到一起。” “做好了，第一时间上报，朕要好好的赏赐你们。” 3人连忙跪地称谢。 朱厚照吩咐完之后，又让人拿了一把尺子过来，得知这是裁衣尺，一尺相当于后世34厘米，把枪管长度定在4尺6。大约15米，口径大小2厘米。 以后就用这一把尺子做度量标准，不能使用其余的尺子来测量。 把度量衡确定好，朱厚照又想了耐火砖的事情，让工匠准备一些煤矸石，观音土{黏土}，石英砂等一些物质，去在原来的基础上实验出一种最耐高温的耐火砖来。 “铁锭是哪里产的最好？你们可知道？” “回陛下，闽铁的质量最好，佛山和2湖那边的次之，山西，遵化的最次。” 陈四林老老实实的回答。 “怎会如此？” “陛下，闽地那边多山，炼铁多烧木炭。山西，遵化多煤，烧煤出来的铁质量差一点。” 朱厚照点点头，地理原因造成的。 “那士兵们的刀剑，盔甲多用哪种铁打制？” 陈四林偷偷的看了2个一直不说话的同伴，心一横，讲了真话：“山西那边的铁用的最多，因为最便宜。” “哦！” 朱厚照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不是明显的吗？普通士兵的就用差的，将领军官就用好的。 第22章 畅想未来 “陈四林，你们打造刀剑，烧的是木炭还是煤炭？” “回陛下，是用的木炭。煤炭太危险，热量也不够。” 陈四林哆哆嗦嗦的回答。 “煤炭危险？西山是不是有大量的煤？” 朱厚照记得煤炭在元朝就开始有使用的记录存在，明初的军事家于谦作了一首关于煤炭的诗。 煤炭吟：“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鼎彜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还把煤炭比作乌金，这还是在1430年左右，90年前。 这么多年，还没有普及使用吗？ “陛下，您有所不知，那个煤炭，我们普通老百姓使用不了，烧出来产生的是毒气，一不小心就会中毒生身死，根本没有法在家里使用。” “知道这个能当做柴烧，但是使用者很少。” “陛下，他们铁厂倒是很早以前就是用的煤炭来炼铁。” 另外一个叫刘里强的铁匠说道。 朱厚照一扶额头，煤炭没有经过处理，就是原煤，直接烧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妥妥的自杀神器。 那些能使用煤炭的应该都是大户人家，烧这样天然的煤块，需要建专用的煤炉和烟囱，那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还真用不起。 小时候的蜂窝煤那是洗过了，加黄泥搅拌，做成蜂窝状就能直接烧的，开个小窗通气的话是不会煤气中毒的。 这原生态的煤。需要“洗。” 要“洗”掉原煤里面的杂质，有害硫化物质等，这样的煤才能使用。 正好有铁匠，要他们打造一个洗煤器出来。 拦截一段河流，利用高度落差，水力洗煤，应该能省不少的人力。 洗过的煤再次用筛子精细挑选没有任何杂质，黑的发亮的这样的煤，就可以土法炼焦。 这样的焦煤就能拿来炼钢铁，打造更加锋利的武器。 洗煤出来的那些黑色石头就是煤矸石，这玩意好像还能制作水泥。 这煤炭乌金之名，名副其实，妥妥的大宝藏。 如果捣鼓出来烧煤的蒸汽轮船，配上燧发枪，那称霸世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世界各地挂上大明龙旗。 说汉语，写汉字，尊汉礼，他娘的想想都能让人热血沸腾。 金鸡纳树，土豆，玉米这些好东西的原产地都是在大洋彼岸，那边有无数的矿产和土地，需要得到这些就得重新大力开展海洋贸易。 记得正德三年开始设置市舶司，征收海上贸易税，30，正德九年调到为20，隆庆开关后，依然采用正德年间的旧制，征收20的关税。 不过正德年间的海关税收，那是形同虚设，可能朝廷还要倒贴海关工作人员的工资。 那些私下走私的个个吃的盆满钵满。 朱厚照不知不觉的想了这么多。 有点发晕，这是准备搞工业革命升级到资本主义了吗？ 老子自己还是封建社会的皇帝呢，自己革自己的命？ 搞个毛线。还不知道能活过正德16年春天。 煤炭炼铁，温度不够高，练出来的铁质量不行，难怪军中的刀不如倭寇的刀。 和3人说了一下洗煤用工具的大致样子， 今天对于掌印洪太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日子，见到了真龙天子。 又是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日子，和3个铁匠在房间里密谋了这么长时间，这3人真是走了大运。 “洪六，朕需要打造一些器具，陈四林3人如有需要什么材质，你必须第一时间处理好。不得有误！” 朱厚照怕这些太监私底下弄什么龌龊事情，自己当众吩咐起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关系重大，不得不重视。 “万岁爷，您放心，奴才一定办好。让他们3人专心为万岁爷服务。” 洪六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做完这些，朱厚照心满意足的走了。 埋下了种子，只要等待它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再来采摘果实就行。 时间过的很快，吏部尚书陆完勾结逆贼宁王被抄家问斩，着实让朝廷大臣们看到了皇帝陛下的铁血手段，但造反这事，谁也无可奈何，人人得而诛之。 朝中退脏款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除了不多的人确实证据确凿谋反被处死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啥事，这也算是文官集团的另外一种胜利。 这就相当于是皇权和相权的一次无声碰撞，这次好像是平分秋色，原来的皇帝陛下一直处于弱势，这次硬了起来，要在文官集团手里抢权力。 很多年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2者是天生处于一个对立面，调和不了的矛盾的。 但又是相辅相成相爱相杀，就这么的延续下去，几百年一个轮回，等天道崩坏时，就在重新找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来做皇帝。 朱厚照也没有心思来管这些，小日子过的很惬意。 吴杰每天都来给皇帝把脉，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用吃药，不用打针，就靠晒太阳，居然，居然好了皇帝的身体好的很。 吴杰不敢说真话，他觉得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一段时间最开心的莫过于江彬了。 他的最大对手现在坟头草开始往外冒新芽了。 每天就是带着锦衣卫去一些官员家里喝茶，看到这些平日里拿鼻孔看人的文官，瑟瑟发抖，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献上自己最宠爱的妻女，央求得到一线生机。 他这个武官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样一天。 原来和皇帝陛下同吃同睡，那些文官虽然表面畏惧他，但实际上弹劾的奏折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土木之边以后，文官集团是非常看不起他这样的武夫。 现在，嗯，他就很享受这样。 去喝茶。 颤抖！ 第23章 论倭寇1 土木之变以后，文官集团是非常看不起他这样的武夫。 现在，嗯，他江彬就很享受这样。 去喝茶。光明正大的去，耀武扬威的去，得意洋洋的去，白天晚上都能去。 颤抖！ 内线传来的消息，皇帝除了不近女色之外，还是一切正常，每天去练兵，锻炼身体，增强体魄。 或者换了衣服微服私访，在北京城里到处溜达闲逛，吃吃喝喝。 只不过身边的狗腿子由原来的钱宁，他江彬变成了老太监张永，谷大用，张忠这些原来东宫太子身边伺候的老人。 去兵仗局去的有点多，听说是要在那边打造什么兵器，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 和那些工匠们是打得火热，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兴致到了，自己还要上手去操作一番 那就放心了，皇帝还是喜欢金戈铁马，不拘小节。 皇帝陛下，你好好的先玩一阵子，等我把手头的这些对你不利的人给处理干净了，再去陪你玩。 江彬美的冒泡的想着。 兵仗局，洪六让人把烧制好的耐火砖拿来给朱厚照看，经过检验，其坚固程度对于现在任何手段都不能使之损坏。 看着带着麻麻点点的砖头，比普通的砖要重量重一些，和后世没有啥区别，一声令下，开始建造炼铁用的高炉。 人员都是从遵化炼铁厂那边过来的老手，不要朱厚照过多的做什么指导。 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通过鼓风机给底部输入空气时，需要预先加热这些空气， 至于要怎么加热？把这个问题抛给建炉的师傅们之后，他就不管了。 建一个高炉需要2个月时间，有了皇帝的加持也得需要1个多月，让他们慢慢建就是。 9月底的紫禁城在经过几次秋雨之后，已经有了丝丝寒意，杨一清先于费宏来到了京师。 朱厚照在豹房这边招待了这位老臣。几乎没有任何大臣在这里受到过他的召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殊荣。 “让老大人一路辛苦，朕心中不安。” 朱厚照没有让杨一清先请安，还是这样的平易近人。 “多谢陛下挂念老臣。” 杨一清今年60多岁了，头发胡子花白，看起来精神有那么一点萎靡，这是路途劳累所致。 朱厚照亲自给杨一清倒上酒，热情的招呼他吃了起来。 杨一清也不客气，知道皇帝的性子，时不时的碰杯，开怀畅饮。 “老大人是走的运河。” “是的，水路还算畅通，也平稳！就是有点慢。陶琰总督漕运，功不可没！” “老大人如果觉得走海路的话，由天津卫入京。可行？” 杨一清这一刻的脑子清醒无比，思考着皇帝这话的意思，他这一路过来，每日研究的就是皇帝这一段时间来的一些变化。 突然的强势处理了几个反贼之后，没有商量就自己任命了几个尚书，其余时间就还是老样子，朝政一概不理。 宣召自己入京，应该是有安排，尚书位置都已经做了安排，自己唯一的去处不是入阁就还是去镇守三边。 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治理倭患？可这一段没有听说有倭寇来侵扰的消息。 “回陛下，臣这一路回京，走走停停，耗时甚久。走海路其实是不错的一条路线，如果来往商贾百姓，分流一部分，对漕运的畅通是有很大的提升作用的。” “但是海路一个有倭寇的威胁，另外一个就是海上的天气风云突变，祖制问题也是要考虑的。” 朱厚照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怎么反对。 “老大人言之有理。倭寇是一个大问题，海上行船虽有风险，但紧靠海岸线行走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老大人，您想过没有，这些倭寇是哪里来的？” 朱厚照的问题，让杨一清眉头紧皱，认真思考起来。 他是管军队的，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倭寇只有极个别的是真倭，其余的人都是本朝一些没有田地的农民，游手好闲的无赖，在家乡犯了事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存在，啸聚一起，打家劫舍，抢完就跑。 久而久之就成了倭寇。 朱厚照没有等杨一清回答，直接嘲讽道：“倭寇，只有个别是倭人，另外的都是我朝的某子民。” “让一些亡命之徒去当倭寇，烧杀抢掠。真正背后的就是那些发财的走私商人。” “倭寇一直有，朝廷海禁就不会开，正好合适这些人在其中大行其道赚钱。这些朕不懂？朕原来是懒的管这些事情。” “我大明富有四海，亿万万子民，居然连几个倭寇都消灭不了?杨卿，您告诉我，这可能吗？” 朱厚照说的义愤填膺，吃上一口菜，和杨一清又碰了一杯，张永在旁边伺候，看的干着急。 想起吴太医的话，还是决定站出来阻止：“万岁爷，吴太医说您还是不能喝酒。”| “娘的，连喝个酒都不痛快。” 朱厚照就放下了酒杯。“老大人，你就自己喝，朕不陪你了。” 杨一清哈哈大笑。 把杯中酒一口干了，他也不会喝了，朝中都知道皇帝喜欢喝酒，无女不欢，无酒不欢，就喜欢玩新鲜花样。 现在喝酒，旁边太监一劝说就放下了酒杯，听说这豹房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都被赶走了。 皇帝陛下这真是被上天挽救了吗？ “陛下召老臣来是准备开海禁？” 杨一清净了手，随意的和朱厚照斜对而坐。 “寇与商同是人，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始之禁禁商，后之禁禁寇，禁之愈严而寇愈盛。” 朱厚照照搬照抄。念起来倒是很有感觉，很男人！ 杨一清频频点头，眼神越来越亮。 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朱厚照继续开始卖论起来：“片板不许下海，艨艟巨舰反蔽江而来，寸货不许入番，子女玉帛恒满载而去……于是海滨人人为贼，有诛之不可胜诛者。” “妙，妙，妙啊，陛下此言，妙不可言。” 第24章 想开海禁 杨一清觉得这总结的太到位了。 朱厚照咧嘴一笑，这可是后世万历年间的户部尚书谢杰之言。 一语道破了倭寇和朝廷的关系。 “请老大人回来是入阁的，还是帮忙整顿军务。” “朕想把宁波市舶司重启，杨卿可得支持朕，可有合适人选？” 听的是正式称呼，杨一清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脑中细细思量起来。 皇帝想开海禁，但这个名头得由我来提。 “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这样一来，倭寇之患就自然消除。 忍不住为皇帝喝彩，一语中的。这是个好皇帝呀，从小就聪慧，就是被刘瑾，张忠这些该死的太监宦官给带坏了。 自己都65岁了，得皇帝不弃，这事就我来提。杨一清丰富的心理活动起伏着。 “老臣倒是可以推荐一人，臣在焦山寺访友时，认识了一青年才俊，家里世代行商，亦有商船。” “他对海外好像很熟悉，只是此人没有功名，恐怕不能朝中当差。” 朱厚照不以为意道：“只要能看书写字就行。不要他当官，朕要他当朕的三宝太监！” “出师海外，扬我国威！” 杨一清一愣，家财万贯，让人来当太监，这不是害人吗？再一细想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这是效仿永乐皇帝了。 也是他从小就敬佩太祖太宗。 “老大人你写一封手书，朕安排人去把他叫过来瞧瞧。” “臣遵旨！” 杨一清的突然回京，再突然的入阁，似乎给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朝堂，投了一块大石头，溅起了阵阵水花。 皇帝陛下这个突然的深水炸弹，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内阁一下就达到了空前的6个人。 皇帝今天又来上朝，这是给杨一清站台。 原来勤快了几天，好似新鲜劲儿一过，他就歇菜了。 不过他提出来的的早上8点来上班，那真心的太好了。 从来没有老板这样的关心下属，离的近的还能有空去喝上一杯豆汁，吃上一根油条。 离的远的也能从容多了。 谁都没有再提起什么祖制，能想象的到，以后的冬天也能在暖和的被子里抱着老婆，小妾多腻歪2个时辰。 杨一清上台第一次朝会，就放了一个大炸弹，把所有人都炸的晕晕乎乎的。 他提出来要和北方的蒙古各族开放互市，做贸易，避免边境再起战火。 这一提议一出来，那犹如火上浇油一般，烧的轰轰烈烈。 “杨阁老，此言差矣，和蒙古各族做生意，这不就是资敌吗？” 御史薛怀义立马就跳了出来反对。 明朝的御史也是个奇葩，很多人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管对方的观点是对，是错。 先怼了你再说，他们怼天怼地怼空气，和现在的键盘侠有的一拼。 尤其是怼高官，怼皇帝。 乐此不疲！！！ 如果怼的挨了板子，挨了训叱的话还能得到同僚的拥护，风光无比，对提升个人名望那是一个最快捷方法。 杨一清也是为官几十年的老鸟，岂会被人难住：“开放互市，可以选定一些商品。盐，铁，粮食，武器等是违禁物品，这些是严格管控的，违者夷全家！” “丝绸，茶叶，陶瓷这些在北方很受欢迎的货品，可以交易。” “这能让我们大明朝增加税收，老百姓得到更加多的收入。” “我们得到他们的羊，还有马，皮毛，山货之类的。” “双方百姓如果能长久的双边做生意，那互相敌对仇视就能少很多，再起兵刃就困难的多。” 杨一清侃侃而谈，不慌不忙的一条条列举互市的好处。 朱厚照笑眯眯的在上面看着这位老大人的表演。 心中在嘀咕，难道这老头儿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是提出来和蒙古人做生意，实际打的注意是开海禁？ 又一个御史周理出来反对：“杨阁老，您原来也是三边总制，也曾经领兵打败过北方的这些蒙古人，对于边境可能比我们这些人还熟悉。” “下官就只问一句，这些蛮夷，他们养的熟吗？” 这一下大家都议论纷纷，心中都在反问，养的熟吗？ 杨一清云淡风轻，稳操胜券的表情一下子就变的严肃起来。 喃喃自语的跟着说了出来：“是啊，他们养的熟吗？” 这个御史神情激动，大声说道：“蛮夷就是蛮夷，小官熟读所有史书，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记载。” “下官以为互市并不可取也！望大人深思。” 说完对着杨一清深深一鞠躬。 杨一清也对着他一鞠躬，“受教了。草原人确实养不熟。是我杨一清考虑不周。” 朱厚照突然说道：“杨阁老说的并没有说错，对待草原人，互市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武力强大只能暂时让他们屈服，一旦我们势弱，他们就会再次作乱。” “他们和我们一样，谁也征服不了对方，只能世世代代的杀戮这样延续下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形容他们最为贴切。”朱厚照的话，大多数的大臣还是认同的。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兴不起作乱的念头呢？” 刚刚反驳杨一清的2个御史，眼力见最好，急忙躬身：“臣请陛下明示。” 朱厚照微微一笑，收了这2个马屁精的法力。 “和他们做生意，用茶叶，布匹，陶瓷，香皂等我朝的一些独特物品换他们的羊。” “朕前些年看过一本闲书，说有人问一个农家汉子。你种那么多田干什么？农家汉回答说，有粮食吃就能娶老婆，那娶了老婆干什么？答曰，生儿子，又问，生了儿子干什么？答曰，种田，娶老婆。” 朱厚照说完，扫视了整个朝堂，不少大臣开始在窃窃私语。 第25章 养羊论？？ 朱厚照说完，扫视着整个朝堂。深邃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万物。 不少大臣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商讨着皇帝陛下的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我觉得陛下这个方法很好，只要我们付一些钱财，就能让鞑靼等异族人不动干戈。” “我家里老仆人原来是养羊的，这羊吃起草来就厉害了，连根拔起。吃完这一片，他们就的换地方，这样草原人会离我大明的边境越来越远，威胁就少了。” “方法倒是上上之策。如果鞑靼人一边和我们做羊的生意，一边还是来攻击我们呢？” “已长远记，还是能成的，鞑靼人养的羊多了，那就就会和马匹抢牧场。此消彼长，他们的骑兵就会少很多。” “有了稳定的收入，打仗的心思应该就少了。” 奉天殿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完全反对的声音很少，毕竟皇帝的面子要给一点的，这么多年了，皇帝很少在朝堂上认认真真的讲述一个什么策论。 有识之士还是认可的，反正年年要抵御鞑靼，九边重镇一年的军费粮饷何其之多，一年赋税收入一半不止都要投入边境。 只是这个计策好似还有很多不通之处，感觉在什么地方被卡住了一样。 朱厚照看到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了。朗声开口道： “王阁老。你原来是兵部尚书，你来告诉朕，这个只知道种田的一家子，他们会造反吗？会听其他的人的蛊惑去当兵，去打仗，去烧杀抢掠吗？” “蒙古人这些北方游牧民族，他们从小就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随水草而居，善骑射，男女老幼都能上战场。” “他们的天性就是去抢去夺，只要打败了你，你的老婆是我的，你的孩子是我的，你的牛羊马匹一切的一切都是的我的。” “如果让他们的后代去养羊，去喝茶叶，去穿丝绸，去使用精美的陶瓷，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遮风避雨的居所，不再饿肚子。” “他们还能骑的了马吗？能挽弓射箭吗？” “他们还敢来边境烧杀抢掠吗？” “他们能干嘛？能阻挡得了我们天朝的神兵利器吗？” “能吗？能吗？” “能吗？” 皇帝的这一连串反问，让大家都反应过来。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马屁二人组，可没有什么想很多。 大礼跪倒在地。 大声喊起来：“让蒙古人，鞑靼人，所有的蛮夷替咱们大明养羊。” “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去养羊！” “陛下的这个计策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掉这些蛮夷。” 朝中大臣看着这2人，毫无节气的大拍皇帝的马屁。 不少人扭过头去，一副羞与为伍的表情。 也有不少人，暗暗骂自己，怎么就不能豁出去脸皮，一起这样做呢？ 王琼也笑道：“陛下之计策，可谓神来之笔。臣佩服！世代养羊去了，就没有人去骑马打仗。” “边患可解，边患可解呐。”梁储，蒋冕同声道。 能想明白其中原理的人都躬身：“陛下圣明！” 朱厚照一挥手，大声道：“行了。别拍马屁了。这事没有这样简单！” 都知道不简单，但不妨碍拍陛下的马屁。 皇帝难得来上朝几次，不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怎么升官发财？ 一时间马匹如潮，朱厚照都被他们说的心中飘飘然起来。 朕就是千古名君 幸亏的后面反应过来，抑制住这股邪气。 朱厚照猛的站了起来，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群臣不知道这是何意，讨论声马屁声逐渐小了起来，齐齐看向龙椅方向。 “这是什么？这是拳头，只要我们的拳头够硬，够强大，就能让蛮夷之人给我们世世代代的养羊。” “拳头不够硬，一切就是一场空！” 朱厚照神情激动，站在龙椅前。神情有那么一丝狰狞。 “朕记得一位千古圣人说过，打的一拳开，免的百拳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 激动人心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虽然不是战时，蒙古人也只能形成威胁，对朝堂上的这些锦衣玉食的大臣们来说。 离他们还很远，朱厚照的话还是让人热血沸腾。 正德朝廷的这些大臣们很多都是热血的，可不是纯粹的书生。是上过战场，打过土匪的。 皇帝的话让很多人感同身受，毕竟土木之变，历历在目。 杨一清老泪纵横，他一生当官几十年起起伏伏，就在正德期间才真正的居高位，得到了重视。 “陛下，请问是哪一位圣人说的？我等也好去瞻仰一番。”马屁精薛怀义的关注点永远的与众不同。 “朕做梦梦到的。行不？”朱厚照没有好气的说道。 本来是杨一清的表演，商量一下开海禁的事情，最后弄成了这副关于蒙古人的局面。 “拳头硬了。让他们世世代代养羊。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一起做才能永绝边患的游牧民族。” “请陛下明示！” 杨延和也被皇帝弄的来了兴致，这个不怎么靠谱的皇帝，这一段每每都有惊天之语说出来。 想不明白都这样了，还要做什么。我们管理大明的老百姓不就是这样吗？ 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地里耕种，一代又一代的。 “请陛下明示！”很多人开始对皇帝的印象有了改变。 朱厚照拿过张永手里的一张纸，大手一扬。 “圣人之道。重在教化！” “同化他们，把他们变成我们。” “这样就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和蒙古人开互市，这事暂时搁置，各位大人拿出一个章程出来，朕先看看！” “就依靠各位大人了。” 朱厚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反正按照你们的尿性。商量出一个有效的章程，没有几个月半年的时间，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懒的和你们玩了。 朕绞尽脑汁的水平也就这样了，再说下去就要穿帮。 好不容易把朱厚照不靠谱的形象转变了一些，可不能坍塌崩坏。 草原人的事情如果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那也就太小看天下人了。 第26章 把问题丢给你们 好不容易把朱厚照不靠谱的形象转变了一些，可不能坍塌崩坏。 鞑靼等草原人的事情如果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那也就太小看天下人了。 这只是一个手段，用商品倾销也可以。 最温和的手段就是用经济手段。 发行纸币，然后让你通货膨胀，再慢慢消灭你。 朱厚照心里明镜似的，这里头得有厚实的经济为基础，军属力量为依靠，再用一套行之有效的文化洗脑慢慢教化。 用上3,5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功，才能有希望解决这个问题。 汉人的圣人教化也不一定适应于这些游牧民族，他们各有自己的信仰，改变一个部族的信仰那就是灭族之战。 部族首领可不会愿意手中的权力被分掉。 这帮子文人太想当然。 如果手中的拳头不够硬，他们就能杀了你祭天。让他们养羊，啊呸。不把你抓过去给他们养羊还真对不起你。 呵呵，让他们去头痛好了。 估计都还沉浸在圣人教化的这个巨大功德里面，这可是千古留名的大事情。 朱厚照给他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拿不拿的到这个名留青史的机会，那就要看朕给不给你们机会。 等朕把燧发枪造出来，来个排队枪毙。 再把红衣大炮也弄出来，让你们知道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估计这帮子文臣要比武将还热衷于去教人养羊。 北方无边无际广袤的草原，原始森林，肥沃的土地。 西方有一代天骄曾经骑马打到的那些地盘，无数人种，无数文明。 南方诸多的岛屿，海洋，种族，宝藏。 新大陆的黄金，各种矿产，巨大的肥沃的土地。 黑发黄皮肤的印第安土着人，他们的祖先是不是真的是先秦时期，顺着海岸线，一路北上，通过白令海峡去给始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的那一批人？ 那个被神奇生物袋鼠占领的大陆。 那个郑和曾经去过的盛产昆仑奴的非洲大陆。 等朕把这些东西一步步的讲出来，告诉你们这些地方，足够让所有人疯狂的信息时。 知道生活的地球是圆形的，不是方形时，估计那时所有读书人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原来我们的圣人之道也不是正确的。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疯癫的可能不在少数。 朱厚照美滋滋的想着。 曾经的康熙皇帝就是采用了分化，拉拢，赏赐，宴请，册封，化解各个部族之间的矛盾，使他们尽释前嫌。 辅助以藏传佛教的宗教影响力，让这些草原人一心向佛，杀孽自然就少了。 另外还在会盟宴会上，对内蒙各旗给予了一定的物质奖励，让他们能度过寒冷的冬季。 还共同商讨北部边疆的相关事宜，按照内蒙古设旗的办法，对喀尔喀各部编设了盟旗，从而最终确立了对外蒙古的统治和管辖。 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这是美帝对高丽棒子国，小日本国的一贯手法，治理的他们服服帖帖。 一本孔孟，一把燧发，可能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朝中的大臣还沉浸在美好的蓝图里不能自拔，幻想着所有草原人给他们世世代代的养羊。 吃羊肉串，涮羊肉火锅。 朱厚照鬼使神差的溜达往后宫方向走去。 嗯，是来看望老母亲张皇太后的。 脚步不受控制又一拐了个弯，还是去看看朱厚照的老婆们。 嘿嘿嘿！！！ 寿宁宫里一阵鸡飞狗跳，太监，宫女手忙脚乱，因为皇帝陛下来了。 已经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来过的皇帝陛下，他来了。 夏皇后赶紧沐浴更衣，伺候的宫女们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仿佛来的是她们的夫君一般。 朱厚照站在房中，静静的也不说话，看着上下忙碌的宫女，太监。 想到了什么，一招手，张永悄无声息的站在皇帝身后，躬身道。 “万岁爷！您吩咐。” “去把吴德妃，沈贤妃都叫过来，今日朕在这里用午膳。” 朱厚照语气平静，但老太监张永还是在万岁爷的声音里听出来了颤抖，紧张，局促不安等一些情绪。 再次的用眼角偷偷的瞄了几下，确定是这样的。 万岁爷这是2个月来在豹房修身养性，渴望见到女人，这能激动成这样子吗？ 可惜张公公我体会不了做男人的乐趣。 理解不了万岁爷的心境。 下辈子再苦再累咱也不能割自己一刀进宫当公公了。 夏皇后夏怡丞{历史上没有记载她的名字，咱自己给她取的。}款款行来，脚步稳健，但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朱厚照微笑的看着这个女人。278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笑意盈盈。化了淡妆，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又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端正优雅气质。 朱厚照这个前世的单身狗，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模样。 想不明白放着这样养眼的老婆不要，非要去外面找什么人妻，妓女啥的。 “见过陛下。” 近了，夏怡丞眼里含泪的行礼。 这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在坤宁宫见过他了，想着想着，一肚子的委屈化作了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掉落，隐没入地毯消失不见。 让一个成熟的女人这样的暗暗垂泪，真的是一种罪过。 “好啦，不要多礼，坐过来。” 朱厚照轻轻擦拭掉眼泪。“再哭就成小花猫，可就不漂亮咯。” 夏怡丞抬起含泪的脸庞，震惊的看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他是谁，怎么会对我说这些？ 原来一见我哭，就是一脸的不耐烦，说2句话就走了。 “都过去拉，朕以后好好待你！” 朱厚照也不知道说些啥，原来渴望有爱情，现在是直接有女人了。 刚刚沐浴过的夏皇后，出水芙蓉一般，靠近朱厚照坐着。 看着自己的皇帝夫君，调整好心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再哭，怕惹怒了他。 第27章 叫照哥 刚刚沐浴过的夏皇后，出水芙蓉一般，容光焕发，靠近朱厚照坐着。 偷偷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夫君，调整好心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再哭。 好不容易他来一次，再惹怒了他，那真的是会万劫不复。 闻着自己制作出来带着桂花味的香皂味道，朱厚照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手脚僵硬，脸色微红。 夏怡丞觉察到了他的异样，靠近低声问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空白一片，完全不能思考。 近在眼前的俏丽脸庞，手一抬，就轻轻抚摸了上去：“皇后，你这是瘦了。” 朱厚照眼前雪白的脸颊在他的手一触到脸庞时就瞬间就通红起来，娇艳不可方物。 被朱厚照的大胆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看向四周，发现空无一人。 张永很懂皇帝的心意，一般情况都是离10丈，重要谈话就的离20丈的距离，没有招呼不得靠近，违反者没有原因先直接打50杖。 挺过来了就问原因，挺不过来就直接刮个坑埋了，朱厚照就用这样近乎残暴的方法尽量的让一些别有心思的人离他远远的。 今天万岁爷来见皇后几人，可以说的很重要的事情，人员早早就被打发离得远远的。 “陛下！你” 夏怡丞娇呼一声。皇帝陛下常年住在豹房，难道也是这样轻佻吗？ “不要叫陛下，喊我照哥。我喊你小丞！可好？” “陛下，你！”夏怡丞轻轻推开朱厚照的手，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听话是要惩罚的。”朱厚照故意板着个脸，吓唬道。 夏怡丞小嘴巴张了又张，脸上的红已经延续到了脖子下面。这个红的感觉好像还在往身体其他的部位蔓延，自觉的浑身燥热。 这羞人的话，任谁喊的出口。可一接触那微笑的目光，就内心一颤，结结巴巴的喊道：“照。照照哥！”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开心。 “小丞，这才乖嘛！” “陛下，照，照哥，你今天这是？”夏怡丞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久不曾来见你等，心中愧疚，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哦，照哥，你是许久没有来看过我们姐妹们了。”夏怡丞麻子胆子说出了真心话。 说完还拿眼睛偷偷的看向朱厚照。 “是啊，许久了。实在是愧对你们，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我把豹房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赶走了，以后好好的痛爱你!” 朱厚照拉着皇后的手，轻声细语。 夏怡丞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到后来轻轻的啜泣起来。 朱厚照拉着小手，心里傻乐。 也不觉得哭声扰人，反而让他升起一股豪情，以后必须的好好保护这个女子。 “好了，都过去了。以后有照哥。” 朱厚照一把搂住啜泣的女人，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2个人搂抱在一起，腻腻歪歪之际，张永在外面通报，吴德妃，沈贤妃到了。 朱厚照看着风态各异的2个女人，这在后世，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级的明星，那也相差不多。 这还是原生态的，没有隆过胸，垫过鼻，削过脸的。 2人急忙见了礼，分别坐下。 沐浴之后的桂花香，直冲脑门。 呀。这都是我的老婆，嘿嘿嘿，皇帝当起来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古代真是男人的天堂。 朱厚照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人傻傻的笑着。 朱厚照很满意，太祖皇帝定的这一点规矩，的要好好的感谢他，就是去找民间知书达理，声誉极佳，端庄贤淑的小家碧玉，平民之女。 为的就是一个防止外戚专权，确实也做到了，明朝从来没有出现外戚专权的事情，后宫干政的事情是有，但那都是皇帝年幼，不得已而为之。 明朝皇后大多都有贤后的美誉。 可惜。好些个皇后在史书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就只留了个姓！她爹和兄弟就留了名字下来。 2位刚刚坐下，看着傻乐的朱厚照，满脑子的问号。 这不靠谱的皇帝是什么情况？而且皇后她怎么也是面红耳赤的，他们两人做什么了？ “陪朕吃饭，张永，你快让人去安排！上皇后她们喜欢吃的。” 4人愉快的吃了午餐，朱厚照的头发丝儿里都饱含着笑意。 一后2妃也不知道这照哥是什么事情值得他这样的高兴。 不过她们也跟着高兴，嫁到宫里来不长不短都10多年了，基本上就是在这几个院子里走动，皇帝是一年难得见上几次。 今天听他的口气，是要经常回来。 高兴的朱厚照下午去了校场，和士兵们锻炼。 经过差不多2个月的基础锻炼，这200多号人的精神面貌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穿的是朱厚照给他们设计的新军装，打上绑腿，拿着武器。 吃的和原来比那真是天堂，还有启蒙学堂已经开学，每名士兵暂时有2个上学名额，皇帝陛下还亲自去讲课。 这些人唯有拼命的训练，唯恐一个月后的正式挑选通不过。 “集合！” 刘全大喊一声。整齐的小踏步，听着就让人来劲，朱厚照笑了，这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样子了。 “你们的努力，朕看在心里。很不错！希望你们在后面的考核中都能通过。”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鼓励一番之后，朱厚照召集了几个军官开了个小会，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训练项目都能承受的起，唯一的就是要求认字，写字。 这可苦了这些大头兵。 各种技能比拼都能名列前茅，你要他比认字，文化课，那就比杀了他还难受。 1连长李为华希望把这项考核的标准降低一点。 朱厚照不为所动。规定的就是以后军官必须要文化课过关，要不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大头兵。 他李为华就是学习的困难户，为了不掉队，到时连长的官职都保不住，只能拼命的学认字，写字。 第28章 改良火药配方 李为华就是学习的困难户，为了不掉队，到时连长的官职都保不住，只能拼命的学认字，写字 每天花的时间要比训练的时间还长，可怜这个20多岁的汉子3秒钟。 2连的杜时节，充分的展现了他的聪明才智。 2连的人为了留下来，训练不用多说，学习也是成了大家最头痛的问题。 杜时节搞出了连坐的“酷刑”，队员不通过，整队受罚，大家一起互帮互助，认字成绩吊打1连。而且还对普通士兵的心理很清楚，做思想教育工作那也是洗脑高手。 很多事情，朱厚照都是找他商量，改进。 10月初。 兵仗局来人说已经打造出了枪管。 朱厚照于是就来到了兵仗局，问了一下陈四林的进度，后者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进展不大。一些零件重复打造多次，都达不到扣扳机的要求。 安慰一番，再以资鼓励他30两银子，让他继续钻研。 打造枪管的2人，刘里强和李武铁，每人打造出了一根枪管。 朱厚照看了一下，下意识的和后世的那些镀锌管去对比，呵呵，这没法比鸭。 李武铁看到皇帝不很满意，在一旁小声的解释：“陛下，最大的问题还是枪管的成形，需要多次加热焊接，这个很容易打坏报废。” “磨光内壁，这是一个水磨功夫，可以让人慢慢打磨就成。” 朱厚照拿着对着阳光下一看，磨的确实光亮，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朕会让工部派人来制造一个利用水力的打磨机出来。打磨内壁的事情以后就交给其他人，你们专心打造枪管，看看怎么的做到更加好更加快。” 也赏赐了2人各20两银子。 第二天，神机营外，惠安伯张伟率众迎接朱厚照的视察。 “陛下圣安。” “惠安伯，走，去校场！”朱厚照没有客套，让张伟带路。 校场外，旌旗招展，肃杀之气直冲云霄，看到勉强还算整齐的队伍，暗自点点头，表示满意。 明朝中期的战斗力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临时抱佛脚整出来的。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震耳欲聋的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这是把圣卫军的表皮给学到手了。 因为朱厚照每次在圣卫军登上高台讲话，士兵们就会列队这样来几次。 加上圣卫军现在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在豹房附近进行5公里，10公里的负重拉练，中途喊的口号也是这个。 朱厚照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这是张伟特意列队，特意学了喊口号的。 对于这样的拍马屁行为。不阻止，不提倡！ 讲了几句鸡汤话，就让士兵解散。 一行人来到火器库，这五花八门的也就是洪太监给他看的那些，没有什么好看的。 直接让张伟去找一些火器的工匠过来，这些人，才是朱厚照今天过来的目的。 要不谁闲的没有事做，来看你的列队，听你喊口号，朕的那2连圣卫军那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你们这些只能算是被迫的。 不多时，就来了5,6个工匠，一水儿的饱经风霜模样，看那双手就知道，这是常年在一线工作的有实际经验的人。 这事儿张伟可不敢弄虚作假，皇帝多次在兵仗局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几位，你们不用紧张，朕来就想问问，这么一个物件。你们能不能打造的出来。” 朱厚照用最为和善的笑容对待这些人。 “草民愿为陛下效力。” 几人呼啦一下又跪了下来，能这样近距离的面见天颜，祖文冒青烟了呢。 “起来说话。” 朱厚照拿过一根打造好的枪管。把燧发枪的理念讲了一下，一边还用手铳辅佐说明。 工匠们就在那边议论，朱厚照和张伟在旁边闲话。 “陛下，草民有话说。” “讲！” 当听完这个弓弩维修的木匠把他的理解讲出来之后，朱厚照大喜，让他先用木头打造一个样品出来。 因为皇帝陛下就在旁边看着的缘故，平常这个手巧的木匠，居然连续出了好几次的错误。 看到木头做的燧发枪，扳机还能扣动。 能工巧匠，能工巧匠啊。 朱厚照感叹不已，古代的祖先们真的太聪明了。 “张永，赏银300两，把他全家安排到豹房军营，有适龄当兵的去圣卫军，家里有小孩子的去圣卫小学。” 朱厚照高兴不已，兴冲冲的让人领着去了兵仗局，把这个叫做柳巧的人，交给陈四林，让2人协商，赶紧把燧发枪的机扩部分打造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皇帝愉悦的心情。 张伟倒是大吃一惊，这是一种什么武器，能让皇帝这样子的龙颜大喜。 和颜悦色的问询了火药制作的工匠，告诉他一种新的配比方式，重新去制作一些火药出来。 很快就做出来了新的火药。 “惠安伯，你用这些火药去检验，用量只要用平常的4成开始实验，切不可用太大的剂量，免的炸膛伤了人。” “再去找一坛酒过来。” 张伟满头雾水的去安排。 新配方的火药粉末被皇帝加上醇香的白酒，亲自搅拌均匀，成糕饼样子的一团。 等待干燥的时候，就有人把新火药的实验成果通报了上来。新的火药使用量只需要用原来的6成，发射的威力却要远20步。 “硝石可以再次去提纯，品质越高，火药的威力就越大。” “用木杨，鼠李的木去烧制木炭，多多去实验，得到最好的火药配比，到时朕再过来嘉奖你等。” “认真做事，有了好的创新，可以去豹房找朕。” 刚刚那个木匠柳巧得到了滔天富贵，这些人哪有不眼红的？都得拼了老命的去想办法得到威力更加大的火药。 想进圣卫军，是这一段时间慢慢流传出来的消息。 皇帝陛下设立启蒙学，还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那是何等无上的荣耀。 讲一句天子门生也勉强说的过去。 “草民万死不辞！” 第29章 看病 看了看那个火药饼子，用石磨再次碾碎，用筛网挑一些麦粒大小的，让人再去实验。 不过传来的不是好消息。 三眼铳炸膛了。 万幸的只是受伤，实验火器都是躲在一个铁盾后面。 这麦粒火药有这样大的威力？ 朱厚照想去查看，被张伟不顾礼仪一把给阻止了。 “陛下，万万不可！” 这要是皇帝在这火器营受到了惊吓，那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尤其是前几天大朝会的事情，陛下英明神武的养羊策论来解决北方蒙古人，一时间朝堂诸公惊掉一地下巴。 听说翰林院，国子监准备就这个事情来一场大辩论，讨论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现在皇帝这2个月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来，每天不是窝在豹房练兵，就是去兵仗局改良武器，煅烧石头什么的。 这不就是振兴明主吗? “陛下，这样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去做，您在这里等好消息就可以了。” “这炸膛是常有的事，这是新火药的剂量放多了。臣让他们少放一些慢慢实验就行！” 张伟好言相劝，急的满头大汗。朱厚照也就从善如流。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他比谁都懂，身体好了不少，还见了几个老婆，现在的想法就是不能在正德16年春就挂了。 他只负责提供思路，搞头脑风暴，具体做事是其他专业人士的事情。 “朕提供的这些制作方法，火药的新配比等，都是绝密，你要严令他们不得泄露。” 张伟连忙道：“臣。。。遵旨” 接着又笑着道：“陛下，咱们神机营以后有了这样的高效火药，那就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还是的您，把配方比调整一下，这威力就大了许多。” 朱厚照淡淡的“嗯”了一声。 朕的好东西还多的很呢，不能一下子全部给拿出来，大牌留着慢慢的往外打才能有威慑力。 “今天的列队还不错，挑一些年轻力壮的出来，可以跟着去圣卫军那边学学！以后神机营朕有大用！” 今天看列队的之人，大多面有菜色，年龄大的占了不少的比例。 这天子脚下吃空饷，喝兵血都如此严重，可见三边这样的情况也是司空见惯，各地卫所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厚照现在不能管，也不敢管，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激起兵变，就让杨一清慢慢的整顿一下军务，让这些不法行为稍微收敛一些。 这个时期朱厚照手里实际的兵权并没有多少，就3大京营和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总领全国军事权力，在土木之变之后，权力很多都被兵部分走，尤其是在于谦时代，他就是全国军队名副其实的总司令。 后来的因为战事减少，兵部文官争权更加的厉害，五军都督府职权益衰微，很多情况之下，没有兵部的命令，是调不动兵的。 朱厚照可不想现在来捅马蜂窝。边军很多军权都在文官的手里，美名其曰是总督。 ，当文官集团开始插手武官集团事情的时候，基本上这个朝代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毕竟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从神机营出来，朱厚照准备回豹房，开始他的摆烂生活。 转念一想，带着张永去了紫禁城，前些日子，路过一个很大的药房，他想进去看看。 吴杰虽然是御医，可能有些话不敢说，那就多找几个医生看看，这身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让侍卫在外面等着，朱厚照进了这家名叫仁善堂的药房。 望闻问切4个手续下来，鹤发的老郎中，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 “这位公子，你现在好的很，不需要吃药。身体原来有的隐疾都已经好了。” 朱厚照听了心里暗喜，这不会成为短命鬼就好。 “大夫，还想问下，我成亲多年，家里一妻2妾，可一直没有子嗣，可有药方治疗？” 老郎中抬头认真的看了几眼，又翻出来一本发黄的厉害的书来，偶尔抬头再次看向朱厚照。 半天开口道：“老夫看你样子，好似此生无后，但再一仔细看呢，结合刚刚的把脉，这又是多子多福，而且个个还是大富大贵之命。” “不得解，不得解。” 朱厚照一听，心里嘀咕，这莫不是碰上了个假郎中。笑着开口道：“大夫，有没有子嗣，咱们先不说。你说你一个郎中，怎么还能掐会算不成？” 老郎中也不生气，嘴巴还是一张一合的念念有词，“这位公子，岐黄之术，包罗万象，有些东西是一通百通的。” “老头子一家在这京城开任善堂已经传了3代，超过50年，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任大夫的名头。” 用自己姓做店招牌的，应该是有几把刷子的，要不开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手艺差的话，这个招牌怕是被人给砸咯。 朱厚照拱拱手，“失礼了，老先生莫怪。初来这京城，不懂这些。那就劳烦先生给开一些药回去，吃上一吃。如果有了孩子，到时再来重金酬谢。” “其实也无需吃药，多多行房就行，看你这几个月都没有近女色了。哪里会来的孩子，年轻人，过度的放纵不行，可这过度的节制，也是伤身体的。” “所谓阴阳之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合万法生。” 老郎中用手捋着下巴的胡子，一副高人模样。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朱厚照心里乐开了花，朕终于要告别处男之身了吗? 丢下一大腚银子，脚步轻快的出了仁善堂。 环顾街道，人流不少。 找人一打听，去另外一家有名气的药堂看看。 进去之前，找人换了一套普通的衣物。 这是怕人看见他穿的好， 起另外的心思，影响看病。 这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中年人，还是中医4件套。 一轮望闻问切下来，中年人笑着道：“这位公子，你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有点上火，吃点清淡的就好。” 孤阳不长，你说能不上火？ 谢过医生，朱厚照还是有点不放心。 第30章 巧合还是意外？ 谢过医生，朱厚照还是有点不放心。 再次随机的询问路人。 哪里还有比较有名的医生，热心群众告诉他，出城往顺义方向，官道边有个年纪很大的老郎中，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路程可能有点远，而且需要出城，但为了搞清楚问题，这点辛苦算什么。 顺义又不远。身边侍卫不少！ 走起！ “公子身子骨好的很。晚了，回去！” 这个老态龙钟的郎中，给出了朱厚照最想听到的诊断结果。 “多谢老先生！” 朱厚照的心情不知道有多么的激动，放下诊金，飞快的跑向不远处的马车，今天随机挑的3位医生，看了都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张永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万岁爷的开心。 平日里对马车颠簸颇有怨言的万岁爷，今天完全不在意。 “回宫。” “朕晚上要和皇后她们一起吃晚饭。” 朱厚照已经有点归心似箭了。 上次和一后2妃一同吃过饭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后宫。 成熟娇美的夏怡丞时刻在引动他的心弦，去多了，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马车疾驰在空旷的道路上，朱厚照想着自己以后可以性福的生活，憧憬以后儿孙满堂的场面。 马车的突然停住，巨大的惯性让他往前一倾砸到车厢扶手上，痛的闷哼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 朱厚照没有发什么脾气，对京城附近的治安，对自己的这些侍卫很有信心。 要不以他这个怕死的性格是不会只带着几个人出城的。 “万岁爷，有人拦车。” 张永快步上来小声的告诉情况。 “这位老爷，求求你救救我们。”突然，就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救命啊！” 一男一女跪在朱厚照的车队前面。 四周有侍卫环绕。远处似乎有人声传来。 “问清楚！” 好心情并没有被破坏，他出城一趟，居然还能碰到传说中的“告御状”，这是巧合还是意外？ 意外那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如果是巧合，那就耐人寻味了，自己的行踪完全随机，胆敢跟踪自己，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朱厚照寻思着，急着回去的心思一下就歇了不少。 “万岁爷，这兄妹2人是仁寿宫庄的佃仆，因为管庄的其中一个小头目看上这家的妹妹，要把她收为小妾。” “可这女娃子性子烈，誓死不从，家里老父亲已经被打死，兄妹2人趁乱跑到这里，碰巧遇到了您的马车。” 张永很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小声的告诉朱厚照。 “这么巧？”朱厚照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 “嗯，先带回豹房，你再派人秘密打听这个事情的原委。” “遵命。万岁爷。” 停住的马车再次缓缓的行驶起来，朱厚照没有亲自过问这样的事情。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社会里比比皆是，管不过来。 就算他是皇帝，是天子，也挽救不了这天下人。 行不多时，马车又一次的停了下来。 “保护公子！”侍卫队长呼喊起来。 侍卫们三三两两的围住马车。 “来着何人，止步。” 大内侍卫，个个一看就是不凡，而且训练有素。 对面的人有230人，穿着打扮来说也是普通百姓的衣着。 为首一人看着马车附近的侍卫，心中一紧，这是碰上了大人物了。 换上笑脸，连忙拱手道：“这位爷，我们是仁寿宫庄的人，奉命追查庄上逃跑的佃仆。 还望这位贵人行个方便，以后说不得还能在万岁爷面前给您递个话。” 朱厚照心里冷笑，这话说的多么动听，还能在朕的面前递话，这是什么大人物？这么牛叉！ “速速退开，不要惊扰我们公子回城。” 侍卫长沉声喝道，踏步上前，一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这人平常嚣张跋扈习惯了，又是庄头的堂兄弟，哪里会这般退开，不过还是很有礼节。 “马车里的贵人，小的叫魏勇，咱仁寿宫管事庄头是宫里的魏彬魏公公。” “麻烦您给小的行个方便，小的看一眼马车里，只要没有逃犯，我们立刻就走，明天还让我们庄头亲自去您府上赔礼道歉。” 这些都是他那个当庄头的兄弟告诉他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先礼后兵，有理有据。他们是皇庄的人，不能丢了万岁爷的脸面。 仁寿宫庄，这可是当今皇帝的庄子。 一般人遇事碰到都会退避三舍，那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去管他们的事情。 今天里面正主儿在，侍卫们哪里会管这些阿猫阿狗。 “管你什么魏彬，魏勇的，最后一次警告。让路！” 侍卫长苗进武已经把长刀抽了出来。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就把对方斩杀当场。 魏勇也来了脾气，自己30来人，对方10几人，还有马车，那就跑不快。 对方有带着刀的侍卫，看着架势，这明显不是一般人。还是以和为贵，别给自己哥哥惹事就好。 不得不说魏彬教导兄弟还是很成功的，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装孙子，什么人面前亮刀子。 往往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正的胆子小，要不就是憋的坏是最多的，而且还是那种骇人听闻的坏事做的最多的。 “这位贵人，我们仁寿宫庄已经给您面子了。” “您这侍卫对我们魏公公可是大不敬，怎么的要给个说法。” 苗进武呲笑一声，一手提刀：“要说法，好，跟着咱们进城，找应天府尹童大人跟前去说道，说道。” 退开，让路！”猛的刀尖直指魏勇。 魏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2步，被后面的同伴扶住了身子。 “准备迎敌！”苗进武大吼一声。 “杀！”侍卫们跟着大吼一声，齐齐把刀抽了出来。 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缕缕刺眼的光芒，虽然才10几人，那股气势出来，千军万马都能迎敌对峙一番。 魏勇等人就是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平常对付一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可以。 对峙真正的军人，那就差远了。 第31章 江彬的打算 魏勇等人就是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平常对付一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可以。 对峙真正的军人，那就差远了。 见机的快的已经开始逃跑了，胆子小的，心虚的，吓的扑通跪在地上，呜咽起来：“别杀我，” “不要杀我。我上有80老母，下有3岁孩童。” “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喊我就跟着来了。” “我就是跟着过来打酱油的。” 魏勇稍微镇定一点。 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们别乱来，我，我堂哥是大内当今天子身边的魏彬魏公公，我亲哥是镇安伯。” “让他们走！” 张永得到朱厚照的旨意开口道。 朱厚照不想在这里打打杀杀，浪费时间不说，还破坏他的好心情。只要不是被有心人针对 就成。 微服私访，碰到告御状的，人也救了下来，如果帮助苦主沉冤得雪，那基本上算是完美解决。 可以进入下一个故事了。 “滚！”苗进武吼道。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魏勇虽然慌乱，但也没有失了礼数，对着马车鞠躬之后领着众人走了。 给朱厚照留下了不浅的印象，觉得这是个懂进退的妙人儿。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一路平安无事的回了豹房。 豹房是自己的地盘，侍卫们都去休息。 “苗进武今天表现不错。赏香皂2块，其余人各赏1块！” “下去！” “谢陛下!”苗进武赶紧带着人谢恩。 苗进武喜笑颜开的走了，他能当侍卫队长很有戏剧性。 本来他一名圣卫军，一日在锻炼时不小心碰到了在晒太阳的朱厚照，吓个半死的他只晓得跪在地上磕头，口中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那会的朱厚照正好无聊，也需要搞个榜样出来。 就扯着他聊起了圣卫军的士兵们的情况，苗进武哪敢有什么隐瞒，好的，坏的都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 不但没有怪罪，后来就直接当了侍卫，还让挑10来个人当侍卫，自己当侍卫队长。 待遇和圣卫军一样，这可是一步登天。 誓死保卫皇帝陛下的安危的这个信念就在他们这一些侍卫心中生根发芽，这也是朱厚照需要的。 ,,,,,, 江彬府邸，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摆在那里，有人还在不远处的戏台上唱戏，可主人没有什么心思饮酒作乐。 “父亲无需担心，皇帝陛下这段时间很正常，不近女色，这不就是修身养性?” 二儿子江杰很是轻松的说道。 江彬这一段时间在外人眼中看来是风光无限，圣眷正隆。 但心里的苦自己知道，已经有超过一个月没有私下里见到皇帝了。 通报求见得到的永远就是陛下在感悟天道，不得打扰。 眼线传过来的消息也是这样，皇帝就喜欢晒太阳，还偶翻看一些道家书籍。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召什么真人，道长之类的进豹房来讲经，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 看着旁边坐着的给皇帝准备的美姬，又送不出去，江彬也是心头火起。 罢了。晚上还是自己先享用享用，等陛下从感悟天道里出来，再送给他就是，他不是一个计较的人。 “你把十二团营给我管好了，别出什么乱子。” “爹，你放心，现在上下都是我们的人，就那么3,2个顽固死忠份子，翻不出来浪花来。”江杰得意洋洋的说道。 江彬松了一口气，几个儿子当中就这个老二堪当大任。 老大跟着自己在锦衣卫当差，屁本事没有，就喜欢干抄家的事。 可哪里有这样多家给你抄？ 这只能发挥锦衣卫的终极武器，让他们去找证据，找黑料，找漏洞，找弱点。 接手了一段时间，掌控了一部分人，另外的人是不用想，那是些死忠皇帝的。 想起皇帝吩咐自己办的事情，也不知道江鳌、江熙这兄弟俩在广州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搞佛郎机的武器，这可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事情，这些红发碧眼的番鬼，炮坚船快。 陛下还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炮，火枪有什么好玩的。 “爹，有几个御史，弹劾我们几次了。是不是要把他们的黑料放出来？让他们闭嘴？”老大江勋问道。 “大哥，几个小小的御史，你怕什么，敢乱说话，你锦衣卫带他到诏狱里一日游，保证吓的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江杰有骄傲的资本，今年几个月就把十二团营上下治理的铁桶一般，在父亲面前增色不少，很多事情父亲都会和自己私底下商量。 看不起仗着锦衣卫的身份，去戏弄那些犯官家里的女眷的大哥，这能有多大出息？ 江彬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子的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先不急，等皇帝哪天上朝了，再直接把他们的黑料交给皇帝。” “你们不觉得皇帝现在比较喜欢动刀子了吗？吏部尚书都给杀了。” “再找些人给这几个跳的厉害的送些银子，把证据和宁王谋反连起来，做大做详实一些，到时直接送他们去午门走一遭。” 江勋眼睛一亮，还是自己老爹的计策好，还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皇帝陛下知道有人谋反，那就是直接砍头。 “是，孩儿会把这事安排好的。” “你这一段时间也收敛一点。新的吏部尚书是费宏，他曾经是阁老，才50出头，这次对抗宁王也有功，皇帝亲自召他回来的。” “现在在整顿吏部，你切不可落到他手里。” 江彬还是说了大儿子一句，这样的大臣将来肯定会是再次入阁，当首辅的料。 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等皇帝修身养性期限过了，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抱紧这条大粗腿，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永这个老太监，突然之间得到重用，还是得好好巴结巴结他。 第32章 启程回京 张永这个老太监，突然之间得到如此的重用，还是得好好巴结巴结他。 “老二，你准备厚礼，送去张永弟弟张容处，和他搞好关系。” “现在这朝中暂时不要恶了张永和费宏，杨一清几人就是。” 江彬在家里教育儿子们，南昌府的官道旁边，大队的人马聚集，旌旗招展，好不威风。 “虞佐兄，江西这一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王守仁对着唐虎行了一礼。 “伯安兄此去京师，就是天高任鸟飞一展你雄才伟略的时刻。保重！” 唐虎握着王守仁的手稍微一用力，眼神示意旁边不远处的太监张忠，安边伯许泰。 王守仁微微一笑，抱拳，打马就走。 “保重，后会有期！” 号角声吹起，浩大绵长的队伍开拔。 队伍中间几十辆囚车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关押的是反贼宁王等一干人等，皇帝陛下的命令是在除夕前抵达京城，还有2个多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本来是在10天前就出发的，张忠和许泰以江西境内的宁王余孽还没有肃清为由，派兵以莫须有的名义，到处滥杀明抢，在班师回朝之前疯狂一把。 让本来处于风雨飘零的江西境内，又刮起来一阵龙卷风，再下起了冰雹。 普通老百姓那是苦不堪言，也没有地方申诉。只要敢反抗，就会被私通宁王，谋逆罪抓起来，或者直接处死。 等王守仁收到消息之后，已经是好几天之后，这2人并不把王守仁看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王守仁只得请出尚方宝剑，张忠，许泰2人才不甘愿的约束手下兵士，准备归程。 这2人当初领了皇帝的命令，来江西平乱，兴冲冲的点起兵马，加急行军，想在这个战事中分一杯羹。 谁知道没有行走几天，就收到了宁王兵败被活捉的消息，本意想请旨回去的，转念一想，出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也就装作不知道情况，一路行军赶了过来，也出手打击了几个趁火打劫的小股占山为王的蟊贼，这下2人是更加的心安理得祸害江西。 收到命令，必须回京，但将在外，时局突变，晚几天那还是说的过去的。命人临行前再次搜刮了一次地皮，在尚方宝剑的压力下，开始了北归。 张忠，许泰很满意。这次出来，危险是没有的，腰包是鼓胀的，这样的美差一年来那么1,2次就可以了。 行了半天，来到渡口，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王守仁安排了船只，所有人都登船，走水路回京。 这样做他们还想以犒劳军队打了胜仗的理由，在路上再盘剥一下地方官府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王大人，你现在还不是兵部尚书，管不到我许泰这里来。怎么回京复命我们会自己安排！” 许泰第一个就不同意了，这关乎的是他的切身利益。 催着回京的是你，现在怎么回去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们就安排了？ 你还没有到任，就管不了我们京营的官兵。 就算你到任了，到时也有的是方法，听调不听宣，治你一个灰头土脸。 张忠反而倒没有什么，该捞的已经捞的盆满钵满。 早点回京，伺候在万岁爷旁边才是硬道理。 现在他张永又爬了起来，天天伺候在万岁爷身边，无数人巴结着。 得和江彬商量商量，想办法把这老狗儿给一脚踢开。 至于和宁王之间的金钱来往，他已经通过渠道知道了只要上交回去就不会有事。 原来的某些异动勾结，所有的知情人，除了宁王本人外，其余的都死了，是发现不了他的秘密的。 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怜那个蠢货史万里，这都看不透。 把这次收刮的，多上缴一些，想来万岁爷是不会怎么怪罪下来的。 不过和许泰是一伙的，不帮腔就说不过去了：“王大人，你这样替我们来平叛的军队做安排，问过我等的意见了吗？” 王守仁淡淡一笑，朝北方拱了拱手。“2位不要有任何怨言，这是接到了皇帝的旨意，我才替你们安排了的。” 许泰冷哼一声，大手一伸：“旨意呢？给我看看！” 王守仁不为所动，站在渡口，冷风吹拂，衣衫飘飘，凌冽的目光看向许泰：“安边伯。你可知安边是什么意思？” 许泰内心咯噔一下，露出些许的惧意，瞬间又消失不见。 露出一抹嘲笑：“王大人，你可知安边伯这是何人定的？” “这是我在西北和鞑子拼杀，应州大胜之后，皇帝亲自封赏的。” 王守仁微微一笑，朝许泰拱拱手：“安边伯战功赫赫，闻名天下。佩服！既然知道安边的意思，那今天还是得走水路。” “王阳明。！你！” 许泰大怒，想要发作。张忠在旁边做了和事佬。 这王守仁也是有武艺的，你许泰还是武状元。如果2人打了起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到时2个人都讨不了好。 “伯爷如果不喜水路，可以带120人的护卫，走官道。大队士兵只能上船走运河。” 王阳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许泰这些人打仗厉害不厉害暂时不清楚，但是祸害老百姓那是一等一的花样百出，掘地三尺！ 如果回京还让他们走官道回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给祸害。 只能强令走运河，为此调集了超过上百艘船只。 到了京城，肯定会挨不少人的弹劾，这样庞大的船队走运河，到时河面结冰，走不走的通还是个未知数。 为了沿途老百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弹劾不弹劾的，以皇帝的英明神武，他能知道这其中的关节。 挨打挨罚都认了，这也真是下下之策！ “如果我不让人上船呢？” 许泰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掉，打算撕破脸皮，走官道回京。 王守仁还是微微一笑：“安边伯，我巡抚江西，总制平叛事宜，你们的军队还是在我的节制下的。休的多言，如此的话，那就只能再次祭出陛下御赐宝剑。” “不要闹的都不愉快。我相信将士们也是归心似箭回家去的，毕竟也出来不短的时日了。” 王守仁意有所指。 许泰一甩衣袖，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第33章 皇庄的问题 王守仁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这许泰发脾气，这样走水路，一天行船18个小时，估计25天左右能到京师，总之要赶在北方河面结冰之前到达。 许泰，张忠的所作所为，王守仁心里明镜一样，不知道要不要上奏弹劾他们，自己在京城可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唯一赏识自己的是前任兵部尚书。 可2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平常也是正常的上下级书信交流。 去当这个光杆的兵部尚书，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这兵马都掌握在勋贵手里，而且骄纵，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 听闻这个皇帝陛下是比较爱玩闹，和一些宠臣关系很好，这个许泰，张忠就是其中的2个。 此去京城，有一种祸福难料的不祥之感。 王守仁忧心忡忡的率领着大部队踏上了北归之路。 朱厚照让张永把那2兄妹带过来，准备问一些关于皇庄的事情。 兄妹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知道今天救他们的贵人是什么人。 朱厚照示意张永去问，他在屏风后面听。 “你2人是仁寿宫庄的？”张永严肃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兄妹确实仁寿宫的佃仆。大人可以去查，乔家庄的乔二虎就是我。” “嗯！” “你胆子不小啊，敢从皇庄逃跑，怕不是被满门抄斩？”张永冷声喝道。 “大人，小的现在就兄妹2人了。母亲前几年病故，父亲也在今天被梁益他们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尸骨无存。这些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乔二虎悲愤道：“不跑，我这妹妹也是会被他们凌辱，总不能等死啊?” 旁边跪着的女子，披头散发，无助的眼睛含泪，身子颤抖着。 “求大人收留我们兄妹。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说完，拉着旁边的女孩子，一个劲的磕头，“求大人收留！” “这个先不急，你给我说说仁寿宫庄的事情，不得有任何隐瞒，胆敢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张永这个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的人，拿捏这样的小人物那是手到擒来，完全的本能反应，肌肉记忆！ “大人，小人，小人不敢说啊，这皇庄可是当今皇上家里的，这是要杀头的啊。” “谁敢在背后说皇上的坏话，他们说皇上都知道，会派人来杀掉讲坏话的人。” 朱厚照在后面听了，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了。还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什么个人这样在外面宣传，朕要给他晚上加鸡腿。 涉及到万岁爷，张永迟疑起来。这万一真有什么不好的话出来，万岁爷他老人家就在屏风后面，肯定听得到呀。 刚刚还显得游刃有余的张公公这一下进退两难，恨不得把自己拍死算逑。 咳嗽一声：“那就讲讲你自己。” 乔二虎心说，我一个佃仆，能有什么好讲的，记得懂事起就就给皇庄做事。只想多努力几年，存一点钱，好讨个婆娘。 听乔家庄那些讨了婆娘的说，晚上2个人打架玩，可有意思了。 “说就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地上跪着的女孩子，突然抬起了头。 “反正你们当官的也是皇帝手下的人，今天说了，求大人给我们兄妹一个痛快，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难了。” 张永脸上讪讪，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话。只的干巴巴的道：“说。” “我们皇庄的佃仆。世代只能为仆，世世代代，子子孙孙这样传下去，不得脱离佃籍，可以说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可恨的是我们的田租是其他老百姓的3倍，达到了亩征7成，一年辛苦到头，吃不饱经常挨饿不说，幸亏这田地是好田地，再挖些野菜，偷偷的捕点鱼什么的，人总是能活下去。 “最为可恨的还有那些庄头，管事的这些人，他们才是恶魔，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皇庄里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就是皇庄的天，小女子在想，就算是皇帝去了说的话都不如他们的好用。” “他们欺瞒我们佃仆说什么讲皇上的坏话就会被皇上听到，这真是骗鬼呢，皇上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哪里听的到，也不会管我们这样的人的死活。” 张永惊出了一身冷汗，真还是说到万岁爷身上来了，想要开口打断，后面的朱厚照轻轻的咳嗽一下，张永就只觉得屁股下面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在咬。 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万岁爷，您自己来问就好了，何必要老奴来？ 静，安静，寂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响起。 良久，张永打破了沉默。 “都说完了吗？” 女孩子一脸的决绝，咬着下巴，乌溜溜的大眼睛没有多少的光彩：“这位大人，那些恶魔，畜生做出来的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用我娘教会我们的话来说，那就是罄竹难书。您不听也罢，免的污了您的耳朵。” “现在说完了。只求大人给我们吃一顿饱饭，要杀要剐随便处置。” 张永奇怪起来：“罄竹难书，你娘还懂这个？能认字？” 女孩子说到自己的娘，无神的眼眸里闪现出光芒，骄傲无比：“读书，写字我们兄妹都会。” “我娘是整个乔家庄最漂亮的，她说原来也是官家小姐，因为家里犯了事，发配到乔家庄，差点饿死，是我爹救了她，后来就有了我们兄妹！” “可惜，我大哥是佃仆身份。要是认真去读书，起码能成为举人老爷呢。” 果然，还是要读书，这女孩子条理清楚的讲了皇庄的事情。 胆色也强过她哥哥，要不怎么会拼死反抗逃跑呢。估计这个主意还就是她出的。 朱厚照咳嗽了一下，招了一下手。 张永立马就起身，脱离这个危险的环境。 弓着身子，小声说道：“万岁爷，您？” 朱厚照喝光杯中的茶水，缓缓说道：“让人好生招待他们兄妹，还有他们的爹也让人去收敛一下，皇庄的事情，朕要想想！” 第34章 美梦成真 朱厚照喝光杯中的茶水，缓缓说道：“让人好生招待他们兄妹，还有他们的爹也让人去收敛一下，皇庄的事情，朕要想想！” “朕要去和皇后吃晚饭了。回宫！” “是！万岁爷稍后，老奴就去安排妥当。” 对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张永，兄妹俩还是很忐忑不安的。 希望这位大贵人对他们兄妹伸出援手。 “你们兄妹就暂且在这里住下，皇庄那边你们放心就是，不会有人再敢找你们的麻烦了。” 乔二虎兄妹一听，大喜过望，一个劲儿的磕头。 “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张永笑道：“你们别谢我，刚刚是有另外的贵人开口救的你们。以后有机会再感谢。” “那也的先谢谢大人您。” 乔二虎这一刻清醒了过来，对着张永拼命的感谢。 “行了，行了。” “二喜。安排他们兄妹沐浴吃饭，校场那边有房子，好生安置！” “是！张” 公公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张永打断了。 “带下去。” 朱厚照发誓，明天什么事情也不做，要给马车设计一个减震装置出来。 刚刚在马车里，他就像一个在外打工的丈夫，思念许久不见的妻子。 催促马车的速度快一点，可想而知，有的事情是急不得的。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那个颠簸酸爽的感觉，屁股好似都成了好几瓣。 此时的夏怡丞，在寿宁宫也是坐立不安，不时的看向外面，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内心虽焦急，可脸上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模样。 要知道，她盼望能一起吃饭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良久。 “来了。来了，万岁爷来了！”的声音传来。 夏怡丞玉手一挥，宫女太监就退开。 按照朱厚照的规矩来。 “小丞，我来了。” “陛，照哥。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夏怡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如鹿乱撞，脸色绯红。 “嗯，好。看。”朱厚照也是被啥撞了一下的感觉，紧张的不行。 “今天，我去京城里闲逛，发现这个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来，我给你戴上！” “谢谢陛下照哥！小丞很喜欢。” 夏怡丞细若蚊声，白皙的肌肤透着红色。 朱厚照心神摇曳，看的差点把眼珠子给凸出来2毫米。 其实就是一支普通的黄金簪子，朱厚照顺道买的。 没想到效果这样的好！ “喜欢就好，下次再给你带，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只要是照哥买的小丞都喜欢。” “嗯，好，先吃饭！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可累坏了。” “我跟你说啊，那个马车坐着真不舒服，颠簸的厉害！” 夏怡丞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的就出了神。 悠悠的叹口气，“逛京城？这10几年住到这个宫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呢。” 朱厚照伸出去夹菜的筷子顿时间停在半空。 “没有出去过？” “嗯！天天在宫里，养花，在那边的池子里养了几条鱼。” 朱厚照的心被不知道虚空中哪里来的刀狠狠的刺了几刀。156岁初中生的年纪，就被关在这里。 今年14年了。 那些影视剧里演绎的这个皇宫里的女人，难怪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要不就是手段高超的大疯子，正常的没有几个。 太难了。 如花似玉的年龄就被当金丝雀给养在这里。 朱厚照一把搂过夏怡丞。 “过一段时间，等照哥把马车改进一番，就带你出去玩。” 夏怡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吐气如兰的声音，怀抱温软娇美的女人。 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吃饭。 拦腰横抱，就往里面的床上行去。 “照哥，小丞想要一个孩儿！” “好，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浪翻红妆，欲拒还迎，气喘如牛，诱敌深入，直捣黄龙，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妙不可言 。。。。。。 “这怎么这么快？” 朱厚照心直口快的一下就说出了口，他期待了好多年的真枪实弹，居然就这样完事儿？ 以前看动作片时，五姑娘的效果还过的去呀。 心中懊恼不已，难道穿越过来影响了这个功能，还是身体没有好透彻。 一时之间，心如死灰！万念具寂！ 夏怡丞那滚烫红艳的脸都不敢抬起，默默的收拾了一下。 “照哥，没有事的，好好休息一会就行！”蚊子般的声音真的好听。 听着这吴侬软语的鼓励，很快朱厚照就恢复了信心，重新站了起来，体会到了发自内心的快乐。 “小丞果然有好办法!”朱厚照调笑了一句。 不再多说什么，提枪冲向对方阵地，来来回回，几次争夺，最后酣然入梦。 。。。。。。 半夜的朱厚照是饿醒来的。风雨了几次，果然只有累死的牛，地是耕不坏的。 外面的烛光透过来，隐隐约约的能看清楚枕边熟睡的美人儿。 值了。 这辈子真t值了。 迷迷糊糊之间沉沉睡去。 夏怡丞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泪水模糊了眼帘。 如果他天天在就好了！ 清晨起来，再来一发，运动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 朱厚照走了，温柔乡是诱人，可这是自己老婆，想什么时间就什么时间。 回豹房第一件事，就是把柳巧给找了过来。 把自己的要求一说，重点是那个弹簧结构，柳巧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陛下，草民先打造一个木头的车子出来，可行的话，就让铁作那边打造零件。” “好，你赶紧去做就是。” 朱厚照很高兴，这个柳巧莫不是鲁班转世，一说就能明白他想要的东西，这哪里是手巧，明明是心巧。 张永过来小声说道：“万岁爷。外面魏彬正跪着呢，您看是？” “那就让他先跪着。” 朱厚照站在太阳底下，沐浴着阳光，心情愉悦。 “张永，你找人把皇庄的账册什么的拿过来给朕看看。” “看看这皇庄变成个什么玩意了？” “是，万岁爷！” 皇庄，或者说赏赐给皇亲，公主，亲王，勋贵家的土地。这几年都没有赏赐什么，前些年到是有不少，但都是赏赐给皇后和2个妃子家的。 土地兼并是个头痛的问题，这可是个超级地雷。 第35章 现实问题很残酷 土地兼并是个头痛的问题，这可是个超级地雷。 古往今来，谁碰谁死，只有那么极个别的人，利用这个问题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但也是小心翼翼，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成的啦。 特么的，去动他们地主阶级的奶酪，那是和整个世界作对了，屁股下的龙椅还坐的稳不？ “哈哈哈哈哈！” 站在太阳底下的朱厚照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穿越过来3个月时间，第一个念头是想治理黄河，第二个念头是绝灭蒙古草原人，第3个念头想动地主们的土地。 这古代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改进的，朕来想想，一起给他改变咯。 天圆地方，给整成是圆形的，什么？圆的？这是异端邪说，烧死他就好。 儒家当道，咱们给整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相信科学？什么？不信孔孟，不尊儒家？ 推翻干掉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算了不想了。想起都会头皮发麻。 朕不想当千古一帝。随便玩玩耍耍，过了这一辈子就行。 朕现在有小丞，从此君王不早朝，反正原来早朝来的也少。 朱厚照你应该是有雄心壮志的，不想做什么守成之君。 向往自由，对命运作出了抗争，所以搬出紫禁城到了豹房居住，可惜遇人不淑，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崇拜的是太祖的杀伐果断，尊敬的是永乐大帝，想着能亲自带着骑兵，横扫八荒。 所以就有了御驾亲征，兴州大捷。 几万上10万人规模的交战，咱也杀死了鞑靼蒙古人16个不是？ 可我这个现代来的朱厚照，就真的只想搂着你老婆，混吃等死过这一生就行。 “哈哈哈哈！” “走，去校场！” 张永莫名其妙的跟在后头，这万岁爷昨天夜宿皇后娘娘那儿，什么事情这样开心？ 校场还是汗水混着喊杀声，激情热血的年轻人在为自己，为家人拼搏。 “参见陛下！” 刘全急忙过来行礼。 “刘全，发一个紧急命令，现在开始新兵训练结束，进入考核期。你和1连2连的几个连长副连长，一刻钟之内制定好考核内容。” “立刻执行！” “是！”刘全大声回答。 朱厚照在校场边缘慢慢的走着，做千古一帝也好，做混吃等死平平淡淡也好。 什么都能缺，唯独不能缺钱和兵。 钱倒是不着急，国库财政还能支撑，自己也有方法赚钱。 兵也不用愁，就看今天这些人了。这些都是种子，一旦撒出去，将会遍地开花。 伟人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其实想要做成上面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肯去做，还是能做到的。 “万岁爷，万岁爷！”张永匆匆过来小声说道：“魏彬跪在那里晕倒了。” 张永和魏彬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因为扳倒刘瑾，2人站到了同一战线，成为了亲密的战友。 大家都是太子东宫老人，而且这个人的胆子小为人但也厚重，还算讲义气。 这晕倒也是张永给他出的主意。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事后张永派人告诉了魏彬，让他赶紧派人去处理好仁寿宫庄的事情。 “废物东西。带他来这里的营房。”朱厚照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魏彬！ 魏彬过来时精神不振，看起来有点萎靡，马上60岁的人了，还是显得文质彬彬。 放后世也是帅老头一个，能迷倒不少的大妈。 “奴婢参见万岁爷。” “奴婢该死！” “请万岁爷责罚！”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知道这魏彬是正德8虎里面难得寿终正寝的一个太监，而且活的年数也长到了嘉靖18年。 死后的墓志铭也是由嘉靖朝的首辅夏言撰写，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张瓒书写，成国公朱希忠篆写。 这个恩宠，荣耀可不低。 夏言的正直，敢说那是鼎鼎有名。眼睛里见不得沙子的人，他来写墓志铭，对魏彬还尽是“好话”，说明魏彬不是一个奸令之人。 武宗死后，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就要家里的兄弟把封的伯爵给辞了，官也辞了。 见机行事快准狠。 所以才活的长久，得善终。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小心翼翼。胆小谨慎之人。 看昨天他的族人做派就知道，嚣张但不跋扈。 朱厚照对他没有恶感。 “跪了多久？” “回万岁爷的话，差不多2个时辰。” “还不是无药可救，起来说话。” “谢万岁爷。”魏彬这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这皇庄是怎么一回事？都已经糜烂到这样的地步了吗？10税7？还要不要人活了？” 朱厚照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听着外面的呼喊声。 士兵们为了能留着圣卫军，此轮考核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都在抗争。 魏彬低头悄悄的看了看皇帝。 这些事情他是从来不过问的，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一对兄妹里面的那个妹妹吗？ 根据皇帝以往的经历爱好，魏彬做了个符合实际的猜测。 魏彬掏出一本账册递给了张永。 朱厚照静静的翻看着。 仁寿宫庄、清宁、未央宫庄的庄田都是以前的皇帝留下来的产业，有一万七千顷。 继位之后12年之内就增建了七处皇庄，以后每年都有增加，陆续增至36处，累计占地达到了惊人的三万七千多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皇帝的私人土地居然有这样多。 5万5千顷，按照明朝的面积换算，“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 一尺是32厘米，一亩就是620平方左右。 当然明朝一顷可分为大亩（市亩）和小亩（公亩），一顷土地约15市亩，也就是100公亩。 总之这个面积是很大很大的。 皇帝要这样多的土地做什么？ 当然是上面的产出归自己，毕竟谁都想要一些体己的私房钱。 尤其按照朱厚照以前的作风，去国库弄钱，估计他放不下这个面子，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身边不是有那些干儿子啥的，替他办事，弄皇庄赚点钱还是可以的。 第36章 怎么提高附加值 尤其按照朱厚照以前的作风，去国库弄钱，估计他放不下这个面子，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身边不是有那些干儿子啥的，替他办事，弄皇庄赚点钱还是可以的。 你妈，这样大的地方，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个皇帝带头占有这样多的土地，上行下效，那这些亲王，勋贵，大臣，地主等占有的土地加起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虽说这个封建社会，划分了士农工商，可权贵们除了占领土地来增加自己的财富外，也没有其他的手段。 天灾人祸，生产力低下，只要有土地，能产粮食，心中就不慌。 所以士农工商，其实就只有2个阶层，地主和农民。既对立又相辅相成的。 朝代的灭亡就是土地集中到少数人手里，已经到了不得不重新洗牌的时候。 某些利益团体退出，新的利益团体崛起。 朝代的诞生表面上去看，就是活不下去的农民反抗，抢土地重新分配的一个过程，实际上是新的利益群体的诉求要得到满足。 而农民没有别的要求，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一口饭而已！ 继续还是给新的地主阶层种地，交租。本质上是没有啥变化。 唉，可怜的农民。 “回陛下，皇庄虽然是奴才在管理，实际就是挂了一个名，插不上手。管事，庄头很多都是皇家的一些家生子，子承父业，代代相传，税收等都是沿袭旧制。” 也不知道是谁出主意把你这个老实人调到这里当掌印太监的，果然是一招妙棋。 这皇庄管理人员还都能世袭下来，朱厚照摇头苦笑。 百年来，里面的龌龊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张永，等下写个条子给户部彭泽，明天开始给他7天时间，把朕的皇庄重新丈量，清查人口，矿产，收成等。要具体的数据。” “魏彬，等下皇庄列年的账目会送到豹房。你带人查一下账本，在封存起来。” “让你那个叫魏勇的族弟，跟着和户部一起，他对皇庄的事情比较熟悉。” “是，万岁爷。” 2人退了出去，魏彬朝张永隐晦的点点头。 还是去兵仗局，这么大的皇庄，都只种庄稼多可惜，咱去把玻璃弄出来卖钱，这盆满钵满分分钟的事情。 去把水泥制作出来，修房建屋，百年不倒。建桥铺路，利国利民。 洪太监见了多次的皇帝，新鲜劲，神秘感已经消失的不多了。 老规矩，说了配方，让工匠们做好准备，今天先把玻璃弄出来。 石英砂、生石灰、方解石、碱，长石，硼砂这些原料高温煅烧，坩锅是现成的，焦炭也出了一些成品，温度能很快的达到1500-1600度。 万事俱备，好像就只能用烧陶瓷的窑，配方知道，但是具体的配比不知道。 于是8个人，8个坩埚，每个人里面放的材料是不相同的，这前面几次都是做实验，找出最佳配比配方出来。 有按比例只放石英砂，生石灰，碱面的，有石英砂，生石灰，长石，碱面的。有的会多加一种硼砂。有的加方解石的。 烧制之前都做好记录。 有了焦炭的加入，火力凶猛，石头化解的很快成了各色的玻璃水。 只有加了少量硼砂的玻璃水的透明度最高。 这还是相对的，有的绿的不行。这是玻璃水中含铁量太高了的缘故。 要得到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还是想办法除出绿，要不这样的就和现在市面上的玻璃制品差不多，无非就是用了焦炭火力足，融化快！ 朱厚照让人全力实验加了硼砂的那个配方。第2炉很快就烧好了，玻璃水中让投入各种现有的矿石，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大多数矿石因为熔点不够，没有什么反应，最危险的是磷矿石，赤磷的熔点比较低，反应最大，燃烧起来差点把人给弄伤了。 硝石的效果是最好的，去铁含量很彻底，基本上能达到无色的标准。 不过里面的气泡问题又成了拦在面前的阻碍。 那就只能还是老办法，投各种矿物质，小量，多次的实验。 有用铁棍搅拌的，越搅越绿，那就用陶瓷棍，这个效果好一下，可以让一些小的气泡在搅动的情况下形成大的气泡，慢慢上升消失不见，但是里面泡泡的数量还是太多。 这样人工搅动也不合适。 有工匠提出来用砒霜试试，被其他人给一顿臭骂。 皇帝陛下在远处看着呢，你用砒霜。是想把大家都给害死不成？ 这个工匠可委屈了，砒霜不也是一种矿物吗？ 几个人拿着坩埚一边实验，一边讨论，都想自己的成果得到皇帝的赏赐。 那个木匠柳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他们兵仗局，皇帝想要个什么东西，一说就能理会意思，还能给做出来，这就厉害了。 今天皇帝又来让大家制作东西，只要做的好，全家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 其中一个叫马老四的工匠不甘心的端着坩埚，近距离的凑近，死死的盯着里面的透明玻璃溶液。 炽热的气息铺面而来，脸上的汗水一颗颗的涌现，因为重力的作用，顺着脸颊在脸上汇集，流下来。 滴到坩埚的玻璃水上。滋滋作响，一阵阵的热烟冒了出来。 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坩埚。 朝远处自己的茶杯走过去，皇帝陛下体恤他们这些工匠，在酷热的环境下工作，会准备好盐巴让他们泡水喝。 这个工匠喝着加了盐巴的白开水，心中感叹不已，普通老百姓吃的盐巴是既涩还带着苦味。 皇帝让大伙吃的是细细的白白的纯盐巴，要的能带一些回去给孩子们吃就好了。 宫里还是有能工巧匠的，能把那么难吃的盐矿石提炼出这样雪白的盐粒儿。不对，盐，原来也是一种石头。 那我能不能在那个玻璃水里面加上盐矿石呢？ 环顾四周，这里堆放原料的地方是没有盐矿石这样的东西的。咬咬牙，慢慢的朝皇帝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37章 玻璃。水泥 环顾四周，这里堆放原料的地方是没有盐矿石这样的东西的。咬咬牙，慢慢的朝皇帝的方向走了过去。 侍卫长苗进武拦住了他的脚步，“干什么？” 吓的一哆嗦的马老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这位大人，我想讨要一些盐巴。” “盐巴不是给你们都泡水喝了？” “大人，草民要盐巴是放那个陛下要我们做的玻璃水里面的。要的也不多，就一两，实验一下。” 苗进武狐疑的看了一下，一招手，一个侍卫过来。“去弄2两盐巴过来。” “谢谢大人！” “你们这能烧出陛下要的东西来不？” 马老四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刚刚喝完水，这又是渴了。这炉子加了那个黑黑的焦炭烧起来真带劲。 “谁知道呢，就是一些石头混合在一起烧。”马老四嘿嘿嘿的傻笑起来：“我倒是想烧出来，让陛下高兴高兴！” “你们这些人，现在是天天盼望陛下过来，只要让你们干活，就少不了赏赐。” 苗进武也笑道，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彼此的心思都懂。 粗糙的大手抓了抓乱蓬蓬，鸡窝一般的头发，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笑着。 不多时侍卫递过来一个小罐子。 道谢之后，返回自己的坩埚，旁边的同僚们还在各自想着办法。 玻璃水已经冷却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马老四小心翼翼的倒进去一些盐，雪白的盐就这样成为了试验品，居然内心没有觉得这很可惜。 睁大眼睛仔细的盯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干涩。 片刻后就露出了笑容。黑黄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着。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泡泡还有，不过不多了。 成了。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儿子可以加入圣卫军了。 马老四飞快的跑向苗进武：“大人，我解决了泡泡问题，解决了泡泡问题。” 苗进武也很兴奋，带着他就朝朱厚照那边行去。 看着冷却了的这一坨玻璃，里面的气泡很少了。 朱厚照满意的很，这样的晶莹的玻璃制品，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高级别的工艺水平了？ 赏赐了马老四50两银子，其余的待遇都有，其余7也得了10两银子的鼓励。 加上开工前5两的激励费，这一下就得到了15两银子，很大一笔财产了。 这40多岁的汉子，那满是沟壑的脸上的泪水，汗水混在一起，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兵仗局的又一个工匠脱离了苦海。 让所有的工匠们继续实验加盐的比例，是精细盐还是盐矿石。 玻璃溶液要变成玻璃器具，做模具是最好的，这些问题就交给工匠们去协商解决。 朱厚照看看时间还早，那边圣卫军的考核要到明天才能结束。 看了刘全几个人设计出来的是考核标准，这感觉是要他们当特种兵，只差不要他们飞天。 用杜时节的话来说：“陛下，您这样高的待遇选兵将，我们当然得把好关，优中选优！” 朱厚照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让他们去折腾，通不过的人他也有安排，重新组建一个圣武军就可以了。 圣卫军按特种兵的标准选择，圣武军就按精兵标准挑选。 让他们无意中给搞出来一种新的挑兵模式。 后备役就是民兵，所有的兵源就在这里找。 民兵也要有基础的训练，像站军姿，列队，这些基本的常识都要会。 以后燧发枪普及起来，这些民兵训练3个月，就是标准的士兵。就能上战场。 挥手招来洪太监，让他再去找3个制作瓷器的工匠过来。 洪太监心里一紧，咱这个爱玩爱闹的万岁爷，这是准备当发明家吗？新鲜事物一件，又一件的。 听说香皂还是万岁爷亲自动手，用秘方制作出来的。 3个激动的工匠跪在朱厚照面前，等待着改变命运的机会。 “起来。站在旁边认真听着。” 3个人起身，紧张的绷直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出了纰漏。 “把石灰石，黏土都磨成粉末状，然后在窑中再烧成块，这个温度需要高一点，出窑之后再次磨成粉末。炼铁剩下的铁渣子去找一些来也磨成粉末。” “按照石灰石3，黏土1的比例。铁渣子。用量比较少，你们看着加。” “看看石膏有没有。有的话也磨成粉末，加入一点点进去。” “按比例得到的粉末合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找一些细沙，按比例加水混合在一起，得到的混合物会像米糊糊一样。这个比例朕估计对半开，你们根据情况自己商量调整。” “再用1块砖的一面抹上这个泥，盖上另外一个砖，让自然干燥，期间可以淋一点点的水。” “如果得到的泥状物把2块转头牢牢粘住，砸开要狠费劲的话，那么就恭喜你了，这个就算成了。” “朕的奖励，你们也知道的。记得具体的配比是多少你们要记录下来。不会写字，就去找洪太监让他安排人来做。” 朱厚照一口气把注意事项都给说完。看了3个认真听课的老师傅，和颜悦色的问道：“3位，可都记得了。不明白的只管问朕。” “陛下，草民感觉这个和砌城墙的那个加了糯米汁的粘合剂差不多，也是以石灰，沙土等混合在一起，建的城墙坚固耐用。” “差不多也是这样的，糯米产量低，所以就需要用其他物品代替。放手施为就是，多实验几次，找到最佳的配比。” “早点给朕把这个物件给制造出来。” “是，陛下。草民万死不辞！” 3人齐齐的跪了下去。 张永看差不多了，一人先发了5两银子，朱厚照美名其曰：“激励费！” 挥手让激动的3人走了，走路撞撞跌跌的，这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朱厚照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香皂已经在卖了。焦炭也炼了出来，今天一天水泥和玻璃的制作方法交了出来。 对的起朱厚照了。不知道透露太多的天机会不会遭天谴？ 呵呵。 也不知道皇帝的正经工作是做什么？就是看文件，批奏折吗？ 当中是了无生趣。 第38章 种水稻？ 也不知道皇帝的正经工作是做什么？就是看文件，批奏折吗？ 当中是了无生趣。难怪朱厚照要离经叛道，活的自由自在！ 去看了高炉的建立，这建了不短的时间，还没有弄好，工头回复说还的10天8天的，那也就不急于一时。 兵仗局的事情一了，回了豹房，轻松惬意的休息了1个时辰，让张永把那乔二虎兄妹传过来。 乔家兄妹2人经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了，救他们的是当今天子，当时被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活生生的天子居然救了他们，还说了他的坏话，乔家庄传的那个难道是真的，不能说天子的坏话？ “草民，民女 拜见陛下圣安。” “起来说话。” “谢陛下。” “乔二虎，朕问你，仁寿宫庄你熟悉吗？” 乔二虎心思转动，要怎么回答皇帝的话呢，这样好的机会。 “回陛下的话，仁寿宫地方不小勉强熟悉，乔家庄还算熟悉，” “你们乔家庄的青壮多吗？”朱厚照轻松随意的问起。 乔二虎低着头认真的思考，回忆着乔家庄的过去，把脑速开动到最大。 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多，起码不少。” “为何？”朱厚照好奇起来，10税7，这个可是很高的税收了，按理说皇庄应该人丁不多的，因为养不活呀。 “陛下，是这样的，皇庄虽然税高，但田地都是上好的，周围河流众多，一年风调雨顺的话，勉强能养活一家人。” 朱厚照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齐二虎的妹妹突然抢过话头说了起来：“陛下，皇庄很苦，但是每年都有一些犯官之类的会发配过来，充实皇庄，他们的家眷不少。” “那些女人就会根据情况许配给到合适成亲的男子，这样一来，就把犯官的家眷给打散，偷偷聚众闹事的就少了很多。” “平白无故得了老婆的男子，对皇庄的怨言也少，做事也用心，那些管事的也乐得轻松。” “还有就是佃仆家里都穷，彩礼什么的随便给一点就行，这样下来也不会有人口减少的情况出现。” 齐二虎的妹妹条理很清楚，分析的也头头是道。 起码朱厚照不去具体调查的话，她这一番话语是可信的。 这姑娘年纪看不出来，有一点点老相，应该不超过20。一看就长的像娘，是个瓜子脸蛋，皮肤偏黑，乌溜溜的大眼睛今天看起来灵动了很多。 眼神中蕴涵了一种不屈的野性和狡黠，这样的眼神朱厚照很熟悉，因为他曾经也有这样的眼神。 所以他要抗争，拼命的读书，考上了大学，只是后来的情况也是自己性格使然，要不考了公，这一辈子怎么说也是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 “嗯，不错！比你哥哥看的深刻。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叫乔柔善。” “温柔善良？不错的名字。” “乔二虎，如果皇庄的青壮，朕要挑选一些人当兵，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乔二虎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好男不当兵？可佃仆身份注定了这一辈子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当兵的话还能拿命拼一把。 “陛下，其他人草民不知道，但草民愿意，草民愿意为陛下效力。” 乔二虎又一次的跪倒下去。 乔柔善见朱厚照似乎并不是很严厉，对他们兄妹也很好，再次插话道：“陛下，皇庄青壮年很多，大多常年劳作，孔武有力，当兵打仗不在话下。战场立功也能博一个出身，肯定都愿意的。” “像我们乔家庄，有好些户人家3个儿子，个个天生的力大无穷，家里的粮食不够吃，要是能来当兵，肯定愿意的。” 乔柔善提这些3兄弟，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想起了不少关于和这些人的糗事来。 “那把青壮抽去当兵了，田间耕种呢？人手可够？” “每家都有多余的青壮，人口多，影响不大。民女家里种的麦子能比其他家的多产一成，我们可以献上此法。” “以前听我娘说，南方种什么占城大米，产量比麦子高很多，那皇庄是不是可以改种这样的大米？我还会在海棠树接上苹果树枝，长的苹果又多又好吃。” 朱厚照笑了起来：“你还会嫁接果树？产量高是在肥料上下了功夫还是在育种上面？” 乔柔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乔二虎也是很吃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怎么皇帝这些都懂？难道这就是天子。什么都懂？ 育种，是母亲在很多年前就偷偷的开始的，这几年才有成果了，如果不是有多产一成的粮食，兄妹俩也不会体力比别人要强，那天能跑那么远还有力气摆脱追兵。 “嫁接，这是一个很贴切的名字。母亲告诉的，可惜，常年劳作又患了病无钱医治。” 乔柔善沉浸在思念母亲的情绪当中，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出来。 “皇庄全部是种的麦子？没有种水稻？” 朱厚照一开口就后悔起来，问的都是常识性问题。 京城的粮食来源基本都是来自于江南地区，依赖漕运南粮北调。 早在宪宗成化年间的礼部尚书丘浚就提出在京城地处在北方，粮食太过于依赖南方，万一有战事，就怕被人掐住脖子。 京城的东南方向，有大片的平原，水网密布，很适合中东南高产的粮食作物水稻。 但是这些好的建议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 后来正德5年起刘六刘七等人在霸州发动造反，数千农民响应。 义军由河北攻入山东，以后又由山东回攻京城地区。 一度的切断漕运，粮食供应困难，京城粮价飞涨。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提出来在京城东南方向那片平原屯田种植高产的水稻。 真正的历史进程当中。嘉靖年间的兵部尚书李承勋开通坡塘，修水利，种水稻，以3年为期，看看效果再做决定。 就算是这样，嘉靖皇帝也没有同意。 真正开始种水稻已经到了万历年间。 伟大的水利专家徐贞明先生出书《潞水客谈》大谈北方种植水稻的14大好处。 书籍传到北方，被当时的顺天巡抚张国彦、副使顾养谦看到，觉得可行，就在蓟州、永平、丰润、玉田推行此法，都有效果。 得到一些官员的举荐，神宗便晋升徐贞明为少卿，赏赐他敕令，命令他推行种植水稻。 第39章 她去管皇庄 徐贞明他的这一举动触动了某一些人的利益。 太监、外戚，勋贵中的一些人，担心兴修了水田，使自己失去了利益，争相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 尤其是御史王之栋，是京郊附近的人，说水田必然不可以推行，极力的反对，还拉上了一些有实力的大臣，并且陈述了开凿滹沱河的十二条不便。 最后万历听信谗言还是取消了朝廷推行种植水稻的行为。 但是一些大地主看到了其中的好处，也就慢慢的自己开始种植。 后来建奴野猪皮南下，京城的粮食紧张，漕运转运不过来，万历皇帝才幡然悔悟，大力推行种植水稻。 明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就是因为触动了某一些人的利益，就让如此好的事情耽搁上百年。 这些人都是历史的罪人，要扫进垃圾桶的。 清朝也是，闭关锁国，让整个神州大地屈辱了那么多年。 可悲可叹可气可怜呀！ “是的，全是麦子，没有大米。” “你们家一直在培育高产的麦子？ “是的，我娘比较懂这些，都是她教的我们，育种，堆肥，种菜这些。可惜她连自己的来历都不说，甚至连姓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兄妹。” “我爹也不知道，只说是捡回来的。” 朱厚照没有说话，这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眷。可惜了！ 一时间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乔姑娘，如果让你来当仁寿宫庄的总管事，都种上你家的新麦种，明年能给朕增加多少的产量？” 朱厚照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丝丝的压迫感。 乔家兄妹却被皇帝的话给吓着了，前一刻还是逃命的农家丫头，后一刻却高高在上，成了总管事。 这不就是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吗？ “怎么？你不愿意？” 兄妹俩这才回过神来，乔柔善连忙说道：“民女愿意，民女愿意。一定给陛下把事情办好，竭尽全力提高产量。” 乔柔善只觉得被幸福给包围，飘飘若仙，灵动的大眼睛饱含了泪水。 “别忙着高兴，仁寿宫是朕划给圣卫军的军田，统一耕种你家的新麦种，平常其他琐事会给你安排几个副手，一人管理一块。” “你主要是培育新的种子，嫁接果树。明年开春后，找一块水源充足之处，试种一些南方的水稻。” “民女还没有种过水稻，这恐怕有点难度。” 乔柔善并没有被巨大的喜锐冲昏头脑，这给皇帝办事，做的好皆大欢喜，做不好那就没有好果子吃的。 心底七上八下，没有底气。 “到时会有安排的，南方播种早，朕会让你去南方学习的。培育适合更北方的稻种就是你的事情。” “我一个女子去南方？” “女子怎么啦？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朕的人，谁吃了豹子胆？” 朱厚照笑咪咪的，像极了狼外婆，在拼命的引诱小红帽。 这也没有办法，这个年代资讯不发达，再加上各种手艺人各扫门前雪，传子不传女之类的老传统，好的技艺在慢慢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好不容易自己跑上门来的半个农学专家，还能放跑不成，女人做研究，心细，严谨，最合适不过。 是不是要户部，工部去民间找一些高手艺的人过来，组成一个专门的研究所。 乔柔善怯生生的，大眼睛里的害怕给藏了起来，露出坚定的神色。 对呀，怕什么。靠山是谁？皇帝呢！ “民女领命。” “嗯，拿出不服输的本事来，朕给你撑腰。” “你们父亲的事情，朕也在命人彻查，等下跟着人回去先把你爹安葬好。” 乔二虎，乔柔善眼睛通红，跪在地上把头都给磕红了。 没有出血，是因为有地毯。 挥了挥手，兄妹俩识趣的退下去，张永会安排好人带着去处理的。 朱厚照有一点点高兴，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帮助别人。 和那几个工匠的赏赐不相同， 每一个人改变自己命运，都还是的靠自身的本事，如果这兄妹俩啥也不懂，见到了最多就是随手救下，再听之任之，不会有后续的其他安排。 还是的读书写字啊。起码见识就多一些！ 开民智，何其难！ “张永，你去把乔柔善在后宫那边挂一个名字，等户部清查皇庄之后让她上任。” 张永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厚照对着他虚空踢了一下。“怎么？” “万岁爷。这女子管皇庄，还从来没有过的事呢。奴才怕，怕百官那边会” 朱厚照冷哼一声，毫不在意：“朕的皇庄还做不了主？让谁管理，管他屁事？朕能让宫女太监在紫禁城里摆摊，难道这点小事还有人要弹劾一下？” 张永想起原来的皇帝的做法，闭口不言了。 让一个民女管理皇庄这个算是小事情了。最多就的被人嚼舌根而已，皇帝陛下为了一个民间女子，居然把皇庄的管理权交给她。 连个震惊都用不上，以前的朱厚照做的比这个离谱一百倍的都有，这算啥！ 。。。。。。 江彬给了赏银，挥手让人退了出去，在慢慢消化这条消息。 昨天皇帝陛下在京城连续找了3个民间有名的郎中，让他们为皇帝把脉检查。 身体情况也很好打听，一点银子过去，3个郎中都说人龙精虎猛的，身体好的不得了。 因为朱厚照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刻意打听他的行踪，对于这些信息没有刻意的去隐瞒，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 吴杰以前给皇帝看病，咳血啥的吓人也说的不严重，最多是喜好女色亏一点元阳而已。 在宣府那边，自己曾经偷偷的找郎中看过，说皇帝气血亏虚的厉害，特别注意不能受寒。 根据这几位郎中讲述的情况来看，皇帝陛下已经痊愈了。 那就不要操心这事了，既然龙精虎猛，那晚上带着翠儿去拜见拜见。 皇帝陛下修身养性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好可以享用一番。 江彬心情愉快，美滋滋的哼着家乡的小调，这日子过的别提多爽了。 第40章 蒙古人来了？ “爹，我们的田就这样给了衡王府这些披着人皮的的狼？” 一青年男子愁眉苦脸的问自己同样愁眉苦脸的父亲。 “儿啊，你小声一点，别给咱家惹祸事。不给不行啊，这一年的正税，在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其他税，杂役。\" “辛苦劳作一年，上交之后，一家人怎么也吃不饱啊。要不你那小妹妹怎么会无故没了呢，就是饿的呀！” “现在把田主动献给衡王府的管事大人，咱们再从他手里租田。算起来还有3成的剩余，一家人还能吃饱。” “再说了。今年投献过去，以后咱家就没有那么多的徭役了，要不今年冬天咱父子肯定的去修黄河，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事，家里你娘，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年轻人目光茫然的望向远方，枯寂的大地上，绿色生机很少。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看不到未来的路在哪里？整个人生没有希望！ 枯瘦老者形似枯槁，满是裂缝的手里拿着一张按着自己和儿子手印的田契，上面的白纸黑字不认识。 但鲜红的手印映入眼帘，满是血红一片。 浑浊的眼眶里对于这个衡王府管事大人给的田租很满意，这下子全家人可以吃上饱饭了。 “爹，我想来还是不得劲儿，按了手印这田给了他们就再也不是我们家的了。” 老汉咧嘴笑着，对来年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这田献给了衡王府，我们再租回来，田租降了就好，降了就好，咱们赵家村有一半人都这样做的。” “里正不是说了。这是衡王爷，看我们可怜，在变相的帮助我们减少田赋呢。” 赵老汉的儿子还是不放心，也有点想不通，倔强的说道：“万一这田以后不还给我们了呢？” 赵老汉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劈啪作响，有点不悦道：“上面不是说了吗？10年后就可以返还回来自己的田，如果继续租就再按手印。” 小赵听他爹的话这样一说，好像没毛病，毕竟见识有限，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善良的父子俩哪里知道这就是一个超级无敌的大坑。 只要你敢往里跳，就有人敢把你给活埋了。 到时衡王的管事大人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要么继续受到压迫耕种，要么就只能背井离乡的逃跑。 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客死异乡的孤魂野鬼。 要么就是加入那些同样被压迫的穷苦老百姓，为了能吃饱饭这样一个最基本生存目标，一起去打家劫舍，让更加多的人加入自己。 最后所有的怒火爆发出来， 大家跟着我揭竿起义。 造反！ 为了能吃饱肚子，反他娘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如果朱厚照知道衡王府在到处这样操作，那第一时间就会把他衡王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精神和肉体2重毁灭。 这完全就是在挖他朱厚照的墙角，把自己的民众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去，让他们去造反。 可实际上呢，全天下基本都在这样操作着，没有办法，你不投献田地。 会被那些官老爷，乡绅地主逼的你主动这样做的。 这徭役之重已经超过了田税。 只有躲在这些皇亲权贵，高官乡绅的特权之下，才能免除繁重的徭役。 普通的农民如此，就连有个百八十亩的小地主，如果家里没有靠山的话，要不了多少年，也会沦为一贫农。 这样的土地制度之下，社会的动荡可想而知。 但这一刻的朱厚照皇帝陛下，正盼望着太阳公公下班，等月亮姐姐上班，因为这就是他期盼的幸福时刻。 其他的事务，都去见鬼去，朕管天管地，管不了这样多！！！ 度过了美丽的一晚上，虽然脚步有一点点的虚，但那感觉，真的是，谁用谁知道！ 食髓知味呀，真想连续来3个月。 反正又不用上班。 朱厚照的马车还没有出紫禁城，就看到传令兵骑着马在大街上策马狂奔。还一边呼喊：“散开，紧急军情！”。 “散开，紧急军情！” 美好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这又是哪里造反了还是边境出现了蒙古人马？ 不等朱厚照开口，张永就主动的把马车调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是要到场的。 文华殿内御书房，朱厚照和几位阁老，几位尚书皱着眉头，还是热乎的军报看了一遍。 没有其他事情，就是鞑靼小王子静极思动，安稳了1年，又来边境遛马来了。 朱厚照一脸懵逼，脱口而出：“他又来干嘛？想骗我出去玩？” 几位阁老和尚书，一脸的古怪。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不好，皇帝又想御驾亲征。 几位老头儿，彼此的眼神交织，有又一些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很快彼此达成了共识，杨延和正准备拱手说话。 “哈哈哈哈。小王子还真的很懂朕呢。” 朱厚照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劲儿。 看到自己的大臣们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张永，你去通知江彬。钱宁。哦。钱宁这个反贼，已经被杀了，许泰，张忠这一干人等，整顿大军。” 张永也是一脸的古怪。这万岁爷是怎么了？急忙回到道。 “万岁爷，许泰，张忠去江西平乱还没有班师回朝呢。” “哦，哦朕太兴奋了，忘记了！” 朱厚照一脸的懊恼。 “那就只剩下江彬了，这不怎么好玩呀。” 杨延和见状，也顾不的什么礼仪了，急急开口道：“陛下，陛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先商议对策。” 杨一清也开口道：“现在来敌有多少还不知道，只在大同，宣府一带发现鞑靼小股骑兵。数量不多！只能让各镇整顿军马，全力防守。” 第41章 放心，朕不去边境 王琼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对边境还是很熟悉的， “臣觉得可以让京营也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陛下您可以在京城整顿兵马。” 王琼也是拼了，先不说其他，把皇帝他留在京城再说。 要是他再去边境，带兵作战，这就太危险了。 可一不可二。 朱厚照笑道：“无妨，小王子可能就是来试探试探。先让各处的烽火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朕以前在边境，看见的烽火台，基本上是废弃的。先下一道圣旨下去，我们的前哨就是烽火台，胆敢玩忽职守，朕就在后方砍人头。” “王阁老。兵部王守仁还没有到任，你就暂时先看着一点。其余的就麻烦各位老大人了。” “你们放心，朕不会那么的不识大体！” 朱厚照一口气吩咐完，走到九边地图前装模作样的看着。 心里嘀咕起来，这不对呀，历史记载这几年小王子这个吊毛，在前年被朕打死了10几个人，一直在休养生息，没有来边境骚扰。 难道是因为穿越了，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走向? 不过朱厚照没有一点担心，就算打到北京城下，只要不是要了我的命，都是能翻盘的。 地图看着，看着，朱厚照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要不今年就让小王子带人过了野狐岭，让万全左卫，收缩到怀庆卫附近建立防线。 万全右卫，收缩到张家口，甚至宣府镇。让蒙古人在这张家口这个小平原这里潇洒抢劫一番离去。 明年等朕的燧发枪造好了，就在这里再次的引诱小王子的到来。 到时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朱厚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这也太冷血了，拿治下的老百姓当诱饵，而且还是提前一年就来做计划， 把这个邪恶的念头给压了下去，不过诱敌深入，再来个关门打狗还是可行的。 问题是骑兵来去如风，就算是装了口袋在这里，怕也关不住他们。 得早早的在野狐岭，独石口这些地方多做准备，必要时，用山石头把出路堵死，跑不出去那就可以瓮中捉鳖！ 嗯，还有大同镇那边也的封锁死。 朱厚照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些打仗的事情到时交给王守仁就行。调度这样多的人，朕的水平好像还不够！ 王守仁他打了那么多年的土匪，经验足。 朕给他支持后勤就是，明天去兵仗局造大炮去。 也不知道派出广州市舶司的人弄来了火绳枪和佛郎机炮没有？ 火炮结构简单，起码比燧发枪要简单，也容易造，关键是朕的炼铁炉还没有弄好捏。 需要高品质的铁才能铸造好的炮，要不打几炮就炸膛，谁还愿意用大炮。 阁老们，尚书们对战事也无多大的建议，无非就是加强防守，整顿兵备一类的老生常谈。 朱厚照多少有一些失望，心中不是滋味，这些老臣们对于来犯之敌的第一反应就是防守。 这保守的作风已经影响到朝廷的方方面面。 明明情报上说小股骑兵，咱们就不能派一队精锐过去会会他们？ 既然是试探，那就把獠牙露出来。要想吃我身上的肉，我怎么得要反咬你几口。 难怪在正德12年之后，就从来再也没有皇帝去过边关了。 胆小的人教出来的皇帝从来也是胆小的。 看看草原人，带头冲锋陷阵，骁勇善战，我们农耕民族确实比不了。 最大的防守就是进攻呀，几位老大人！ 你们得派兵出去跟他们打，虽然咱们现在的兵不如太祖太宗时期。 但总的去打呀，不打咱们怎么打的过人家？ 难怪上次说的什么吃羊理论，那么多的人支持，那是因为不用打仗。 可惜，这话朱厚照是不会说的，还是回豹房猥琐发展，等我练就一支强兵，亮瞎你们的双眼。 明年看我的，今年朕没有心思出去骑马打仗，要和小丞造人玩！ 朱厚照想的很多很多。 因为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不愿意做过多的干涉和改变。 所有人走了之后，朱厚照特意留下了杨一清，询问关于开海禁的事情。 “陛下，这事老臣隐晦的提过几次，杨首辅的反对意见最大，蒋冕次之。” “毛纪同意和梁储都同意，王琼可有可无。” “臣也对他们讲过陛下您的意见，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他们也都认同，就是怕穷兵黩武。” 说完还隐晦的偷偷看了一眼皇帝，估计这几个老头是怕皇帝借开海禁的由头，自己杨帆出海，带着美女去海上开趴体。 朱厚照想了想，笑了起来：“这同意的2位，家里都是靠海的。” 杨一清转念一想，也笑了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难道陛下已经提前要锦衣卫去打探了一番吗？这么说来，皇帝这些年来是扮猪吃虎。 并没有老眼昏花的眼神，不经意的在朱厚照的脸上扫过，只见他一脸的轻松，对鞑靼的来犯丝毫不在意。 这是一个敢正面和鞑靼亲自动手的皇帝。 他崇尚武力！ “陛下，毛纪家是山东掖县的，在渤海湾旁边，梁储是广州府顺德的，也是靠海。” “看来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倭寇，海贸的。内阁6人，加上朕，已经超过半数了。这事就年后开办起来。” “是，陛下。老臣会和其他几位大人商议好章程。” “税收，进出都是2成，一分都不能少。下海的船只，都要在宁波，和广州那边的市舶司登记造册。” “没有登记的，一律当倭寇，乱党处理。收上来的税银，就暂时整顿水师，招募水兵，打造新船。” “这事就劳烦老大人你多费心了。”朱厚照轻飘飘的吩咐道。 豹房。 朱厚照看着柳巧打造出来的悬挂减震器，围着看了几圈，又问了一些问题。柳巧一一解答。 这个人用心灵手巧来形容他都不够，真正的靠老天爷赏饭吃的工匠手艺人。 这样的每一个人都是国宝，是他朱厚照必须要重视起来的。 昨天只跟他说了一下大致的原理，今天就弄了出来。 这效率，这领悟能力。 是个老板都喜欢，今晚加鸡腿！ “这个上面能不能在加3块朝上的有弧度的铁板，可以减少车厢对中间弹簧的压力？到时就直接把车厢固定在这个铁板上面。” 朱厚照记得20世纪后期的小轻卡就是这样的减震器，相对于21世纪的各式轿车减震系统，这种减震器就是简单，粗暴，耐操。 第42章 朕的勇士 “这个上面能不能再加3块朝上的有弧度的铁板，可以减少车厢对中间弹簧的压力？到时就直接把车厢固定在这个铁板上面。” 朱厚照记得20世纪后期的小轻卡就是这样的减震器，相对于21世纪的各式轿车减震系统，这种减震器就是简单，粗暴，耐操。 柳巧在这个架子上面用手虚空比划着，嘴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 “回陛下，应该可行，草民马上就去弄。片刻就好。” 说完就兴冲冲的跑进为他专门打造的工坊，喊上4个帮手，不多时间就制作完成。 敲敲打打之后，把车厢给加了上去。 在2边车轮上方各加了几片弧形木板，减震的效果是有，不过不明显，重量增加的话木板不耐用，三两下就断了。 弹簧需要用铁来制作，暂时还没有打造。 朱厚照看了提供了一些小的改进意见。 就让柳巧去兵仗局那边找铁匠打造零件。 还留下了2个家庭作业，1个是车轮要加宽一些。 跟他们说什么受力面积啥的也不懂，也说不清楚，加宽到最少是原来的2倍。 另外一个是2轮马车弄出来之后，就弄4轮马车，车轴这些到时都用精铁制作。 “柳巧，这些零件的尺寸都要统一，以后坏了，就只要更换其中的某个零件，维修起来也快。” “是，陛下。” “你能不能造船？下海的？” 柳巧的眼神黯淡了片刻，他本是苏州府人士，原来就是在南直隶的龙江宝船厂拜师学艺的。 因为手艺高超，被调来了京城。 “回陛下，会。草民最擅长的就是打造宝船。” “草民原来就是龙江宝船厂的，我师父还有很多师兄弟都在那边。” “不过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因为朝廷禁海运，三宝太监之后，宝船厂就慢慢的走下坡路，后来漕运兴起，现在专造内河漕船的淮安清江督造船厂日益红火。” 朱厚照心中乐开了花，这是个宝藏男人啊，需要什么，他就会做什么。这不是电视里男主角的待遇吗？ 自己脑子里有各种奇思妙想，各种后世的知识，不过很多都是只知其然，不知道其所以然，脑子说学会了，可手会不会就不知道了呢。 见过猪，也见过猪跑路，但是要养猪这还是有差距的。 柳巧就是派来的救兵，能把自己的脑海里的理念变成实践实物。 在自家的池塘里划水哪里有在大海大洋里面去驰骋来的爽快。征服星辰大海才是男儿本色。 “你先把马车的事情给朕弄好，到时给朕打造一种新式的下海的船。” “是，陛下！” 柳巧心满意足的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陛下准备造海船，这可是一个超级好消息，老家的师傅，师伯，师兄弟们，以后你们就能重新有用武之地了。 到时打造出全天下最好最大的轮船，延续师门以前的辉煌。 等给陛下改造好马车之后，就写信回去让大师兄带几个师弟过来。 他们也是造船的好手，多几个人参详，早点达到陛下的要求，荣华富贵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张永过来小声告知圣卫军那边的考核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来到校场，喜锐的气氛还是盖过了没有通过之人的悲伤气氛。 “报告，陛下，这次圣卫军考核成绩如下，69人通过，其余人等成绩都不合适，但我们2个连队的指挥给这些人分了甲乙丙3个等级。” 刘全过来大声的报告，身后跟着李为华，杜时节等人。 大都是一脸的羞愧，没有想到自己几个人弄出来的考核标准，把4分之3的人给刷了下去。 那些没有通过的士兵们看向这几个人的眼神，让侍卫们胆战心惊。 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暴虐情绪，晚上在外走夜路，如果不小心，会被那些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是小事。 苗进武很有颜色的打了几个手势出去。 看着朱厚照疑惑的眼神，刘全小声的解释起具体原因来。 朱厚照听完之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腹诽，幸亏的朕早就有预案，要不这些大头兵吃了2个多月的肉和粮食不就浪费了。 挥手示意刘全不用再讲下去了。 独自一个人登上了演武台，手里拿着让铁匠们早就做好的大喇叭。 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士兵。 通过者喜气洋洋，满脸期待的看向高台上的皇帝，等待着最后的宣布，从此真正的改变家中的命运。 淘汰者懊恼的，哭泣着也不在少数，改变自己甚至全家的命运的机会没有抓住。 田还没有分下来，暂时不会心痛，可陛下说了会拿皇庄的田地分给通过的人。 但家里的孩子，子侄都送过来在圣卫小学上学。 这没有通过，如何是好? 会不会被人赶走？ 被人赶走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朱厚照就这样静静的站了有1刻钟，气氛慢慢的开始凝重起来。 士兵们都下意识的抬头挺胸，整顿好队列，等待着皇帝的训话。 看差不多了，朱厚照的大喇叭也响了起来：“你们是朕的勇士，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不懂吗？” “天天晚上让你们读书，写字，给你们讲解兵书，学到的东西呢？这就是你们给朕交的答卷？” 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就连通过者也低下了高昂的头颅，羞愧不已。 “全体都有，先跑去仁寿宫，再跑回来，朕再给你们处理意见！路上掉队一个人，朕就让他进宫当太监，当没有卵子的怂货！” 朱厚照的语气高昂严厉起来。“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刘全，你带队！”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回答朱厚照的是铺天盖地的呼喊声！ 这才是朕的虎狼之师嘛！去仁寿宫一个来回，大约50公里。 也不算太远，急行军3个多时辰。 招手给刘全交待一番，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就让他整军出发。 第43章 王守仁处置哗变 兵仗局内，工匠们轮流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惊叹不已。 太通透了，太亮了。隔着备注还能清晰的看见对面的人影。 举起来对着阳光一照，似有7彩光霞散发。 “这玻璃杯比以前的那种琉璃的漂亮多了。要是我家里能有一个就好了，留着做传家宝。” “刘三儿，你就做梦，虽说这东西是你等做出来的，可是这是怎么来的，你忘记了，这可是皇家的东西，你敢用？”洪太监嘲笑刘三儿。 刘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着，一脸的讨好。 “洪公公。您是大人物，可不能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洪太监掐个兰花指，对着一众粗糙汉子指指点点。 但也和颜悦色：“你们这些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跟着万岁爷一起做出来这样逆天的精美物件出来，咱家可不敢给你们脸色瞧。” 一众工匠都是笑笑，不好接话。 可心头的得意劲儿，还是洋溢在脸上，皇帝陛下这一段时间来，对他们这些工匠那是好的不得了。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银钱赏赐且不提，就这个在兵仗局的地位，那是一日千里。 就连掌印大太监都得对他们笑呵呵的，万一皇帝又有什么物件需要这些工匠们制作呢。 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把，真希望这样的好日子能长久一点。 “陛下来了。”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看见朱厚照龙行虎步的过来了。 见过礼之后，朱厚照拿着玻璃杯在手里看了看，是那么一回事，基本还算过得去，就是质感偏软。 “马老四，你带着人去实验用盐的比例，务必要做出坚硬，晶莹的杯子出来。形状不一定是杯子，还有可以是花瓶，笔架这些。” “洪六，这事你去办好，先弄10来个款式的来看看。” “你们这些有功劳的人，可以每人送2个孩子去圣卫小学进学。” “记住朕的话，平时多多开动脑筋，只要有创新的好东西出来，朕都有赏赐。” 朱厚照的话比任何赏赐都要来的实在。 这也是他们向往的，不要学费不说，关键是皇帝陛下有时会去讲课呀。 听说现在很多人在找门道，想来这个什么小学来上课，可是这里只有士兵和工匠的孩子才有资格。 。。。。。。 且说王守仁让大队人马走水路回京师，长江流域还好，江面宽阔，来往行船不多，速度很快。 进了真正的大运河之后，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出来了。 那王府的运粮船要先走，那户部的侍郎家眷要先行，那谁谁家的大人物的儿子要去某地。 还有那2艘船因为操作不当，在河中搁浅了，需要耽搁半天的时间移走。 还有许泰，张忠等人找人在路上的动手脚， 不是腰痛旧伤复发要去看郎中。 要不就是行船太快，风吹的头痛，需要岸边停靠一会。 要不就是船上呆了多日，需要上岸脚踏实地修整修整。 总之就是各种方法来拖延时间，阻止王守仁能顺利的进京。 到时就可以上本弹劾他，让他这个兵部尚书还没有接到正式的命令就结束，让他成为整个大明官场的笑柄。 王守仁对这些都是笑着解决，有问题找郎中的，医好。 直接往岸上一丢。风吹的头痛的，那就在甲板上多多感受一下，让北风来的更猛烈一些。 要上岸脚踏实地的，就跟着船在岸上跑。跑够了再上船。 这一日，行船靠岸，先锋哨兵已经联系好了，补给粮食和淡水。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船上的士兵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开始大吵大闹：“我们饿，我们要吃饭，我们渴，我们要喝水！” 天天在船上本来就闲的蛋痛，晕船的人也经过这些日子在船上的锻炼。 现在已经恢复了生气，对于王守仁让他们坐船有着很深的怨念。 这一有人挑唆，那就是一个船传到另外的船上。瘟疫一般的迅速蔓延开来! 这超过20条船引起的哗变，让王守仁脸色巨变，半眯着散发着摄人光芒的眼睛。 用脚趾头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有人在煽动闹事儿。 看了看自己坐船上的俘虏们，都还老实，稍微放下了心。 王守仁就算是气度再好，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居然敢煽动士兵哗变！那就问问皇帝陛下御赐的宝剑锋利不锋利了。 怒不可遏的喊上亲军，搭乘小船，上了最近的一艘船上，不由分说，让人拔刀就砍下了闹的最欢快的3个人的脑袋。 王守仁这一手毫不犹豫的杀伐果断，一下子就镇住了闹事的人，让亲兵长枪挑着3个眼睛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脑袋。 王守仁手持御赐的长剑，肃穆而立，剑尖上的殷红血液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的滴在甲板上。 “谁敢喧哗，定斩不饶！” “谁敢喧哗，定斩不饶！”亲兵们一起大吼出来，一时间压过了北风的呼啸声。 “把这3个脑袋挂上小船桅杆，全军示众。谁在喧哗闹事，直接处斩。一顿不吃饿不死你们！” “亲卫军，带200人过去，看看是谁今天不给我们大军粮食，直接捉拿到军营来，我今天要带他直接上京师，看看是谁给他的狗胆。” “敢阻止我们凯旋的军队回京，影响我们将士们回去和家人团聚。这些人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王守仁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军。 “万胜”。 “万胜”。 “万胜”之声在这段河中慢慢的传递开来。响彻云霄，就连2岸的小动物们夹着脑袋有多远跑多运。 运河中的船只也是吓的远离这些兵痞一些，免得惹火烧身，被打杀还没有地方说理去。 多日的船上日子，这种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很不舒服。 大多数人都是归心似箭，加上这次去叛乱，多少收刮了一些钱财私藏在身上，更加不愿意在路上多耽搁。 王守仁的话正好说到他们的心坎上去了，这才是爱兵如子的好主帅。 3颗血淋漓的脑袋，就这样在这些船只中穿行，示众！ 喧哗很快就平息下去。 第44章 清理皇庄 3颗血淋淋的脑袋，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沿途的江水，再也见不到家乡的爹娘孩儿了。 就这样在这些船只中穿行，示众！ 喧哗很快就平息下去。 带队去要粮食的人也很快回来，粮食带回来了，人也带回来了。 一路上哭爹喊娘，高声呼喊。 “先打5军棍，再问问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王守仁对着亲卫军吩咐。 船队再次缓缓的向北而去。 “可惜。这事让王守仁一下就压了下去。” 许泰笑呵呵的喝着茶水。 张忠在一边玩弄着新得的一把匕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许将军，急什么。” “回京了，咱们到时直接在万岁爷面前先去告状，说他草菅人命，随意处置朝廷大臣，江西平叛的乱象就是他王守仁御下不严造成的。” 张忠这个长期在朱厚照身边的人，对皇帝的脾性很清楚，亲自点的兵部尚书，他要是不喜欢，不会开这个口。 这些年的朝廷大臣，没见有对谁这样上心的，人还没有见着，就直接定下此人的官职。催促他回京上任。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得到万岁爷的宠幸，以王守仁的为人，断然不是自己这一类人的朋友。 那就只能先给你泼泼污水，等万岁爷厌烦了你，那还不是任由自己这些人摆布？ 许泰笑的很开心，这一路回京师，处处受这个王守仁的压制，他已经受够了。 朝张忠拱拱手：“公公高见，回了京师玩死他，他一个地方官，在朝中没有什么根脚，到时有他好受的。” 船头上挂着的死不瞑目的3颗人头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一路上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情况发生了。 谁也不敢和自己的项上人头过不去，来给王守仁的船队添堵。 亘古不变的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有特权！ 比在长江流域行船还要快，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 通过考核的69人得到了皇帝军饷翻倍，田地翻倍的奖励，出于人数太少的实际考虑，朱厚照暂时没有把这260人的2连队伍分成2军，后续肯定会分开的。 这条消息让跑了50公里的士兵们的疲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高呼万岁。 保住了田地，保住了孩儿上学的机会，保住了皇帝真正的亲卫军的这个称谓。 大拉练之后休息3天，让所有人都回家去和家人团聚，之后留下了10人作为新军教官，其余的人在朱厚照的密令之下往宣府那边挺进。 一个是去蒙古草原上探听虚实，另外一个就是这些原来的士兵见过血的没有多少人，这次就去真正的厮杀几次，快速的成长起来。 只有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队，才能真正的称之为军队。 几日后，户部彭泽交来了对皇庄的摸底情况。 朱厚照看到这份报告，实际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皇庄面积超过了6万5千顷，比登记造册的多了1万顷。 其中适合耕种的良田占了一半还多，其余的都是一些林地，用来养马，养羊之类的。 很多庄头，管事等人利用皇庄的名头巧取豪夺弄了周边农户的田地。 隐匿起来的这些良田，就让周围这些失地的普通老百姓去耕种，税收稍微少一点点，这些人居然也很高兴。 罪行就不用说了，各种龌龊的事情都有，人口居然达到了10多万之众。 有罪的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特别严重的当场就让锦衣卫直接杀头了事，有3个是直接做了刀下亡魂。 抄家得来了20多万两银子，够养一万大军一年的军费开支了。 其余罪状比较轻一些的暂时关押，朱厚照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按罪行大小交罚款来，交了罚款然后再贬为佃仆籍。 让他们去皇庄尝尝被奴役的滋味。 有人欢喜有人愁，张永成了最头痛的人，来找他求情的人不知凡几，有的人还不得不见。 建昌侯张延龄亲自找上门来，张永就不得不笑脸相迎：“拜见侯爷。” 熟练的接过建昌侯爷递过来的银票。 这可是朱厚照特别允许的，礼可以收，但要上缴7成。 这可解决了张永一个大麻烦，这几个月他成了皇帝身边唯一的近身太监。 一时间的恩宠不知道惹的多少人眼红，送礼的人差一点把他的门槛给踩平。 奉旨收礼之后，他收的心安理得，送的人也送的心安理得，皆大欢喜！ “张公公客气了，劳烦通报一声，我想见见陛下。” 张延龄贵为皇帝的舅舅，但也不得不客气的对眼前的红人。 “侯爷，不是小的不去通报。实在是现在见不到万岁爷的人，这一刻万岁爷正在修炼的重要关头，没有命令，谁去打扰就的杀头呢。” 张永这个老滑头哪里不知道皇帝的心思，皇庄有重大的改变，正处于多事之秋，可能还要其他的变革。 这些管事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靠山强硬的人，他就是推出来的挡箭牌，万岁爷要拿这些人开刀。 张延龄一脸狐疑，自己这个外甥皇帝真的在修道？不请道士，不建道观的，这修什么道？ 莫非这就是天道？ “张公公，就不能通融通融？” 张永满脸堆笑，几条皱纹形成的沟壑就说明了张永笑的程度。“侯爷，奴才如果有办法，早就带您去觐见了。” 张延龄一脸失望，还不是前2年纳了个小妾，甚是得宠，就安排了这个小妾的亲弟弟进了皇庄。 现在皇帝在搞大清算，张延龄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借建昌侯的名头，搞出来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小妾这几天的枕边风吹的厉害，他就尝试着来豹房，看看能不能法外开恩，多交一些罚款，贬籍这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俩和正德的舅舅外甥的关系一般般。 他们有事一般都是去后宫找自己的姐姐张皇太后，但这次皇帝陛下是铁了心，谁的面子也不给，躲起来修道。 皇太后的人来豹房也吃了闭门羹。 “侯爷，听老奴一句劝，这事儿就别管了。由头就是你那个小舅子杀了人家的爹，还要抢人家姑娘，这事正好被万岁爷给碰到了。” 张永递过来一个很隐晦的眼神，张侯爷作为其中的老手，一下子就秒懂了老太监的意思。 只觉得整个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了。 第45章 皇帝继续征兵 张延龄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个老太监，信息量好像有些大啊。 现在看这张老脸上的皱纹，好像顺眼多了。 “姑娘，陛下？” 张延龄喃喃自语，似乎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只要是和姑娘有关的事情，皇帝外甥一般都比较仁慈的。 张永笑眯眯的道：“嗯，这个姑娘过几天就是仁寿宫庄的总管事了。” “侯爷，您回。留那小子的性命，还就是看您的面儿上呐。” 张延龄心头打鼓，这还真是的，抢个姑娘还能被皇帝给碰上了。 再次给张永塞了一锭银子，“多谢公公的良言！” 便宜小舅子呀，你也是走霉运，这事都能碰上皇帝外巡，你不死，谁死？不要怪你姐夫我。 老子是一分银子也不出的，你姐姐这些年也在我这里得了不少银钱，如果姐弟情深还会救你一救。 老话说的没有错，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只怪你平常做恶太多了！ 二喜过来找张永，笑颜如花：“张爷，兵仗局那边来消息了。希望万岁爷有空过去看下，他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张永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挥挥手，不耐烦道：“知道了。” 二喜低眉顺眼的退出去之后就换了一副嘴脸。 看看左右无人，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老东西，狗眼看人低！” 要不了多久，等我干爹回京了就要你好看。 朱厚照这一会还真的不在豹房，坐上改进好的马车，正在做测试呢。 一前一后2辆相同的马车奔驰在路上，车上的人交换着坐车，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辆车坐在里面要平稳的多。 朱厚照很开心，他为了自己的舒服，又改进了一项技术的突破。明儿可以带小丞出来逛街溜达了。 昨天送给她的玻璃杯子让她欣喜不已，爱不释手。 皇帝现在独宠皇后一人，后宫的人都是势利眼，有事没事的都来皇后这里串门儿。 皇后还是皇后，小手段还是有的，杯子再好，照哥说了，以后这样的物件会越来越多，就拿着东西到了慈宁宫，好东西当然要孝敬婆婆。 张皇太后也是欣喜不已，儿子转变了，儿媳也知道有好东西要先紧着自己这个婆婆。 心中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就盼着有个大孙子将来能继承大宝。 这样偌大的皇宫就能多不少的烟火气息，现在这皇宫里头感觉是死气沉沉的，每天都郁闷的不行！ 要说皇帝把皇庄的管事们从头到脚的犁了一遍，佃仆们还是只能心里暗暗高兴。 以前压榨他们的高高在上的管事，有几个当场就身首异处，还有的都被抓去坐牢，听说以后也要贬为佃籍。 但另外一个震惊的消息在所有的皇庄传开，皇庄的税以后一律是10税3。 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不少人开始在家里烧香拜佛，有的还朝紫禁城皇宫方向瑶瑶跪拜。 感谢英明神武的伟大开明的朱厚照正德皇帝陛下。 征兵，皇帝还要在皇庄征兵。 只要是皇庄的子弟，通过考核被选上的人，全家人的佃籍变更为农籍，可以读书，考科举。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几颗小男孩核弹在广岛上空来回炸几次，炸的所有人死去活来的。 所有皇庄的人奔走相告。 减税就能吃饱饭，征兵就能改变全家的命运，一时间皇庄的年轻子弟们一个个的摩肩擦踵，跃跃欲试。 谁也不想放过这样逆天改命的机会。 大规模的征兵在朝堂上也引起大臣们的注意，杨延和，杨一清，梁储3人一起来到豹房。 朱厚照正拿着最新出来的玻璃杯在泡茶喝呢，看到茶叶在开水的作用下，慢慢的绽放开来。 有那么一点点的现代气息了。 “给老大人们泡茶！” 朱厚照热情的接待着几位老臣，对他们到来的目的也是一清二楚。 “先喝茶，看看朕炼制的新物件!” 梁储的眼睛早就在面前的玻璃杯上了，这样晶莹剔透的杯子，光可鉴人。 “这是陛下前一段在兵仗局让人打造的？” “嗯。怎么样？一个杯子朕准备卖个10两银子！” 杨延和3人面面相觑，皇帝这又是闹哪样？前面开了香皂铺子，现在又准备卖这个玻璃物件了？ 梁储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说与民争利？这玩意10两起步，普通民众家里还真用不起。 这消费对象只能是朝廷大臣，勋贵，富商地主。 皇帝陛下做的生意从来都不是针对老百姓的。 “陛下，您这在皇庄征兵？是为了？”杨延和作为老大，当然的他来问。 杨一清老神在在的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茶叶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是这个意境就是不相同。 “是的，朕让户部调查了皇庄的问题，里面的情况，朕就不多说了，你们可以去问问彭泽。” “罄竹难书都不为过，朕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人对待我们的老百姓居然这样的心狠手辣。” “所以就拿皇庄做一个小小的革新。也不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的。隐匿田地，隐藏人口。” “居然打着朕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破坏朕的名声！” “唉，这些人啊，就是得好好敲打敲打。” 朱厚照一脸的痛心疾首！ “不知，陛下这征的兵，粮饷何处而来？” 杨一清问道，他现在正在整顿军务，发现了这军队一年的粮饷就达到了惊人的4百五十万两。 消耗如此巨大，如果皇帝这里还要增加兵力，那以后的财政只会更加的紧张，他不得不小心！ 第46章 准备告老返乡！ 消耗如此巨大，如果皇帝这里还要增加兵力，那以后的财政只会更加的紧张，杨一清不得不小心！ “朕准备用皇庄的产出来支持这支军队，看看养兵到底需要几何。再到时和兵部好好的来核实，对照一下。” “如果不够，这不还有香皂和玻璃的这个产业，可以补贴上去。练这支新军，就是看看练一支精兵需要多少银钱。” 朱厚照说的是很轻描淡写，3位老大人是听的胆战心惊，额头冒汗。 隐匿田地， 人口，这可是一个普遍现象。 很多勋贵，大臣们都有自己的庄子，隐匿了田地，人口。 普通百姓也投献田产过来，规避一些徭役之类的。 单靠发的那些俸禄，是不够家里那么多人的开支的， 这是大家很默契的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个事情。只要有人上折子，都会想方设法的来搪塞过去。 这个盖子一旦揭开，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军队的问题，也多少有所耳闻。 吃空饷，喝兵血只是最明面上的问题，深层次的问题估计只有杨一清和王琼比较了解。 皇帝陛下这看似是在自己的皇庄做整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意思呢？ 3位大人眼神交流，也没有什么心思喝茶了，急忙起身告辞。 朱厚照也没有留饭，赏赐了一人一个茶杯。 拦着3位，让他们坐自己改进后的马车进城，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让你们享受一下我给你们带来的科技改革。 不明就里的3人只得上了一辆马车，幸好还比较宽松，坐3个人绰绰有余。 车厢比他们自己的大了一点，中间靠后有个小台子。 行不多久，梁储就“咦”了一声。 “2位杨兄，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杨一清，杨延和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车？怎么的不颠簸？而且里面温暖如春，但不见燃烧的炭盆。” 梁储笑道。“老夫最年长，身子骨不如你们，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杨一清靠着后背，轻松的很，不无感慨道。 “这陛下现在是不去骑马射箭，不去祸害良家妇女，改为对这些奇淫技巧来了不少的兴致。” 梁储，杨延和跟着笑了起来。 拿出盒子里的玻璃杯，用手抚摸着，接口道：“好事？还是坏事？你们对陛下的皇庄改革怎么看？” 杨一清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无比洒脱：“老夫今年65了，膝下也无后。承蒙陛下看重，他说怎么做，我这把老骨头就里当这个急先锋。” “应宁兄高义！” “应宁兄高义！” 梁储，杨延和2人对他拱手。 “老夫69岁啦，话说人生70古来稀。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就辞官回乡教书育人，寄情于山水之间，颐养天年去也。” 梁储已经在皇帝陛下这一段时间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了浓浓的危机，皇帝在大力提拔年轻的官员，加上年岁老了，不愿意留在朝堂这个旋涡当中。 早点抽身离开为妙，免得晚节不保！ “叔厚兄还是慎重考虑考虑！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杨延和挽留起来。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内阁首辅，梁储一直很配合他。一走，以后就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 梁储笑而不语。良久：“这车真好！就是不知道陛下任何打造出来的。得去求了这个方法也打造一辆出来！对我们这样的老年人来说还很的太合适了。” 杨一清也很心动。“待我问问车夫！” 车夫就是侍卫长苗建武，听闻是问这个，笑着回答道：“几位阁老，这个车陛下要卖80两银子一台呢。” “几位阁老，还有尚书大人都会有赏赐的，现在正在打造当中，三两日就会送到各位大人府上的，今日就是陛下特意命下官给各位大人体验一回。” 梁储呵呵笑着感叹：“陛下还真是为老臣等着想，这火盆是放在什么地方？怎的不见？” “看那个后方的小台子，用铁板打造成的一个小盒子，在车外添加燃料。里面燃烧的是蜂窝煤，这种煤炭，是陛下研制出来的，不会中毒。经久耐烧，火力足！现在豹房很多地方已经换成这样的蜂窝煤来取暖。” “哦？此物如此神奇？” 苗进武嘿嘿嘿一笑：“陛下神奇着呢。这些日子天天不是研究这些，要不就是在编写一本算术入门。” 几位阁老来了兴致，可苗进武再也不说了。 还苦苦哀求刚刚的话请阁老们保密，要不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11月的京城气温不高，虽然有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但真真切切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直口快的把陛下的行踪透露了，要是被张永知道了，想不死都难。 现在皇帝10丈20丈的规矩大家都清楚，除却个别几个太监能进身之外，其余之人只要靠近，就当刺客，叛逆论，这谁还敢靠近。 所以他的行为很少有人打探的到，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啥。 现在居然听说还在编写算数书。 3个大学士面面相觑，这天还没有黑呢，不是做梦，不是天方夜谭？ 都是人老成精的主，自然是保证不会乱说，苗进武稍微放下心来，认真驾车。 仁寿宫庄，原来总管事的房子里有序的排着长队，一堆堆的蜂窝煤摆放在不远处，发出的暖和的热量，温暖着想当兵的年轻小伙子们。 皇帝陛下真是太好了，就算是挑选不上，在这里烤火取暖似乎也不错。 一个房间里，年轻人牛金在里面的人的要求下，脱了个精光。 庄稼汉子，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身上的腱子肉高高隆起。 “好一个壮汉！”有人感叹一句。“年龄，住址。家中有几口人，兄弟姐妹几个？” 牛金忐忑不安，但也按照问话之人， 一一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最后还怯怯的问了一句：“大人，我能被选上吗？” 回答他的是一句：“按照命令去做！别废话！” 抬手抬脚，原地跳跃，捏着鼻子在原地转圈圈。 做完这些就发了一件长衫披上，自己的衣物发了一个袋子提着去下一个房间。 “拿着这张纸去下一个房间。别弄丢了！” “丢了这张纸，就算不合格。” 牛金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手上纸张。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第47章 复杂的征兵 “丢了这张纸，就算不合格。” 牛金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手上纸张。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考官面无表情的发的那张纸，上面画了圈圈叉叉之类的。 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之后让他把纸给旁边的考官。 前面不远处的纸板上画了一个箭头，要求站在一定的位置，蒙着一只眼睛，指出箭头的方向。 做完之后，就换另外一个眼睛。 还有那边几块有颜色的画板，需要说出来是什么颜色。 牛金蒙着一眼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看箭头，看的头昏脑涨。 也不明白这来当个大头兵，不是孔武有力就可以了吗？还的管你的眼神好不好使，我又不是瞎子。 做完这些就到下一个房间， 也是先把纸张上交。 这里是要他分辨出左，右，前，后。 对一些基本的命令跑，跳之类的能做出最基本的最快速的反应。 坐在一边的考官就会对做的这些在那张纸上画圈圈叉叉，做一些标记。 到这里牛金已经明白了，这张纸就是决定他能不能选上的关键。 眼睛扫过纸上，虽然不认识字，但上面的叉叉很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通过了。 自己给自己加油，通过了就好，家里兄弟可多，现在有机会谋一条出路，可不能失去了。 抬头看看这个精美的房子，暗暗发誓，以后也要拥有这样一套房子，把家里的父母，弟妹都接过来享福。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旁边就有士兵大声呼喊。“那汉子，快走，站那里干什么呢，下一个房间去！” 牛金对着声音方向一抱拳，歉意一笑，按着柱子上的箭头指向，去了下一个场地。 这里是检测力气的。 考官一看牛金这个块头，指了指其中一个石锁。 牛金轻而易举的就举过头顶。 考官满意的点点头，又指向下一个，再下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也举起来。 考官哈哈大笑起来。 拍了拍牛金的肩膀：“好一条汉子！牛金。拿着这张纸去下一个房间，看你的考核成绩你应该会被录取，以后说不定咱还是同僚。” 牛金因为频频的举石锁，多次测试让他喘着粗气，有点吃不消。喷出来的白气在眼前消散。 他哪里知道最后一个石锁的重量达到惊人的400斤。 他双手一抓一挺一举，虽说只有短短几秒。 可把3个考官给吓了一跳，这已经检测过了上百人，还从来没有人把最后一个举起来的。 这可是天生神力，看纸上的登记的表现，这是个有勇也有脑子的人。 牛金满心欢喜的道谢之后去了最后一个房间。 一个剃头匠在这里等着他。 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剃头匠卡卡卡嚓嚓嚓几下就把他的头发给剪了个寸头。 牛金一时还不能适应怎么就把头发给剪掉了呢。 那些读书人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那儿有帽子，自己去拿一顶。” 剃头匠一指。 “去下一个房间！” 牛金在下一个房间，应该是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一个个的大背包。 上交了纸张，有人盖上了红印。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成了圣卫军的预备役，希望你在后面的训练当中艰苦努力，成为一名真正的圣卫军。” 牛金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这里，听说还不是真正的圣卫军，一下子就急了。 “大人，俺还不是圣卫军？” 圣卫军的待遇这几天已经在皇庄传遍了，适龄年轻男子没有一个不想来的。 “当然不是，还需要考核。你现在只能说是有资格成为圣卫军！” “想当皇帝陛下的亲卫军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去拿一个包裹，回去熟悉熟悉，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后天早上辰时背着这个背包来这里集合。” “胆敢不来，全家以逃避义务兵罪就地论斩！” “听清楚了没有？” 刚刚和颜悦色的考官，一声大吼。 牛金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跟着大喊道：“听清楚了！” “走，回家和家里人团聚一日，今年就不要想着回家过年了。” 说完在他的桌子下方拿出来一个5两的银锭。 “回去交给家里人，这是陛下提前替你给家里的过年钱。” 牛金愣神了半晌，才去接了这银钱。 “谢谢陛下，谢谢大人！” “谢我做甚，这都是陛下仁爱。好好表现，谢陛下。” “是，小的定当努力训练，报效陛下。” “穿上自己的衣物，你可以回家了！” 这名发银军官挥了挥手。这话他一天要说多少次？上百次总是有的。 他们的作用就是让这些一张空白的大头兵，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皇帝陛下。 以后他们要给皇帝陛下卖命！ 牛金脚步轻快的背着硕大的背包，出现在了排队之人的眼前，好些人羡慕不已。 现在都知道了，能背上那个大背包的就是已经通过了检测。 牛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只想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和弟弟妹妹们。 张仑带着他最精锐的2000士兵，就是这次征兵的考官和维持次序的人。 最初开始看到皇帝给自己看的那些征兵条件时还有一些不明白，觉得这太麻烦了，只有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都行呀。 他们京营的很多都是军籍，子承父业，有不少的歪瓜裂枣。 陛下这是第一波就淘汰了很多不合格的。留下来的人，再加上送衣送钱的，就把人心给收买了。 以后看谁敢不拼命。 好手段，好计谋呀！区区小利就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现在小王子又在边境不清不楚的，陛下的这支皇庄军队只要上了战场，绝对是百胜之师。 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有新的勋贵出现了。 8月开始练的那支军队，现在已经不在豹房，估计是去了边境宣府。 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成绩回来。 张仑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深深的危机。 跟随太祖成祖起兵，到现在还能世袭称“公”的已经没有几家了。 记得爷爷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话：“要想活的长久，活的滋润，那就紧紧跟着皇帝的脚步。还有就是注意文官！” 等这皇庄的征兵结束去找找惠安伯张伟去，这哥们儿管的是神机营，皇帝这些时日去的最多就是兵仗局，剩下来就只有去过神机营。 第48章 枪制成咯。 兵仗局。 此时的朱厚照在铁作这一边，陈四林的燧发枪的内部扳机零件已经打造出来，听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 陈四林和刘里强，李武铁2人站在一起忐忑不安等着。 这把火枪可是花了几个月才打造出来，花了多少钱没法算。现在 成不成。只等皇帝陛下的评价了， “你们可有试枪？” 朱厚照连续扣了几次扳机，声音清亮。 “回陛下，还没有呢，等您过目之后，草民就来试枪。” 陈四林赶忙回答起来。 “朕要你们铁作打造的防护板，和头盔打造出来了。” “陛下，请看那边！” 一个用厚厚的铁板拼接起来的大盾牌竖立在那儿，散发着黝黑的光泽。 从护颈到胸部的的纯铁头盔，只有2个空洞留着。 这看起来还是蛮安全的，万一炸膛也就最多手受伤，不会伤及性命。 “张永，去喊个仆役来试枪。陈四林你把火药和弹丸装填好，告诉人家怎么操作就可以，火药先用量少一些。” “你们几个就暂时不要试枪，出了问题，朕找谁去给我打造枪支？” 陈四林几人感动不已，皇帝居然会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 “柳巧，你再次检查一下，这各个部件之间的关联，可不要出什么乱子。” 柳巧也不说话，拿起来就仔细的查看了一遍，朝朱厚照点点头。 这个枪的内部就是他先用木头制作出来，再进行打造的，花费的时间，精力不计其数。 这不知名的大约20来岁的仆役战战兢兢的被带到了燧发枪面前，陈四林给他认真的讲了一遍，其实没有啥技巧，就是拿着枪朝前面的木耙子扣动扳机就行。 可是这人看着厚厚的铁盾，铁头盔。感觉手里的东西千万斤重一般，就是拿不起来。 气得朱厚照直跺脚，感觉自己皇帝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万岁爷，这个人拉出去砍了，居然敢抗旨不遵。” 张永在旁边看的眉头直皱，这人真的是被吓傻了。 朱厚照也是第一次有人胆敢抗旨不遵，看来在死亡面前，什么东西是都可以舍弃掉的。 管你是不是皇帝还是什么人！ 咱是新社会的人，也不用一来就砍人头，还有其他好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 “告诉他，死不了。” “事后赏银100两，做的好，还有另外的赏赐。就问他干不干？” 听到赏银100两，3个铁匠眼睛都亮了，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 那仆役一听，也是眼睛通红，立马的朝朱厚照跪下磕头。 感觉自己腰不痛了，腿不酸了，手臂有劲儿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嘴里大叫道：“怎么打，快教我。” “怎么打？” 他奶奶的，看到没有，钱能通神，钱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让你寸步难行！ 这是四海之内，古今中外皆能通用的一个准则。 陈四林再一次的接说了一遍，他刚刚退开10来步，耳朵边就传来“碰”的一声响。 吓的他脚步一踉跄，跪倒在地。 这是皇帝在旁边看着，不怎么好骂人，要不非的骂死这个王八蛋不可。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爬起来转过身去接过枪，认真检查起来。 上面还有丝丝白烟袅袅，火药燃烧的气味直冲鼻腔。 仔细的查看起来，各部件很好。 再抬头去看木耙，上面啥也没有。 那就抽出通条，继续装填起来。 没有炸膛那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交待一番，让这个人再一次的射击。 连续3枪，终于击穿了木耙，上面一个明晃晃的洞。 这人拿枪从开始的畏畏缩缩，到现在眼神坚定，就打了几次，精气神变化这样大？ 不会是枪神附体了？ “赏他银子，这一个月就留在这里试枪，让洪六派一个人在这里记录每一次的火药份量，射程有多远，威力有多大。” “枪支使用10次，就检查一下枪管，要知道这样的枪管的极限是多少。关于这些都给朕记录的清清楚楚。” 成功了。凭着一些依稀的记忆把这个大杀器给做出来了。 张永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看到这燧发枪有如此的威力，就小声的对朱厚照说道：“万岁爷，这些人，都得到豹房去，看管起来！” “这样的火枪威力巨大，万一” 剩下的话就没有说了，他相信万岁爷能听的懂。 朱厚照点点头，“你给他们安排地方，那个试枪的也去，你安排人做记录。”想了想又说道。 “让陈四林他们把里面的配件分别打制一个样品出来，安排铁作这边的人一个人只打造一个零件，收回去再组装即可。” 张永的眼睛瞪的滚圆，万岁爷您要不要这样的聪明。 让奴才我怎么活下去？ 这样就能不会泄密出去，也方便管理和加快打造的速度。 就是香皂作坊的流水线作业。 “是，万岁爷！您太高瞻远瞩了！” “先打造50把出来，结合数据，朕再来做调整。蒙古鞑靼，小小倭寇，看朕怎么消灭你们。” “万岁爷圣明！” 天下第一狗腿子，张永马上拍着马屁。 马老四为首的几个工匠制作玻璃现在是得心应手。 已经按照皇帝陛下的要求制作好了好几块平面玻璃。 水银也准备妥当，只等皇帝陛下过来了。 被试枪手耽搁了的朱厚照来了。 没有客套，没有啰嗦。 让马老四先在玻璃上紧紧的贴一张带过来的锡箔纸,然后再倒上水银，轻轻晃动，使得水银能完全的覆盖到锡箔纸上面。 水银能够融解锡箔，变成一种黏稠的银白色液体，这种液体就会紧紧的粘在玻璃上，这就成了镜子。 后面发展出镀银还是镀铝的更加清晰的镜子，还有什么银镜反应之类的，对不起，当年也只是看了一下，没有深刻了解，这些化学元素，我们互相不认识。 马老四看到一片玻璃，不多时就这样变成了一面镜子，看向朱厚照的眼神都变了。 第49章 开炉炼铁 马老四看到一片透明的玻璃，不多时就这样变成了一面可以光彩照人的镜子，看向朱厚照的眼神都变了。 想拍马屁来着，可实在是见识太浅。 嘴巴里称赞别人尤其是称赞皇帝的词语太少，张了张嘴，可却把音节卡在了喉咙里，憋的老脸通红。 朱厚照拿起镜子看了看，见惯了清晰度高的，再看手上的，差强人意。 但要比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铜镜清晰度要好很多，就这么着。 提高清晰度是以后慢慢改进的事情了。 “大家做的不错，一人赏10两银子。让木匠做个外框，雕刻一些花纹。” “谢陛下赏赐。” 张老四趁着朱厚照高兴，连忙把遇到的问题提了出来。 他们用的窑不能烧了，坏了！ 他知道一个窑要几百上千两银子的成本，这几天被他们没日没夜的为了比较完美的配方，给烧过了头。 “那就在豹房那边另外建窑，用新烧制的耐火砖！你们就去准备好矿石原料。” 朱厚照正好要把这些人给搬到豹房那边去，玻璃，镜子这样赚钱的东西还是暂时弄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能被调到豹房那边的工匠都的顶级的，待遇也很好，这些人哪里有不愿意的。 “马老四，这个窑子还不能烧？朕想要烧这么大小，这样厚度的玻璃，尽你最大的努力，让这个玻璃透亮起来，可以多放一点点盐，硬度要求不太高。” 朱厚照用手比划着他要的玻璃样子。 “陛下，这个窑勉强还能烧几次的。草民现在就去烧几炉，到时陛下走时就有了。” 马老四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了下来，这一段时间他也天天在琢磨这些事情，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不妨碍他不接任务。 朱厚照点点头。 搬迁等这些琐事都是张永安排的，他这个太监秘书真是越用越顺手。 心思细腻，面面俱到！ 提起耐火砖，就想到了建设的炼铁高炉，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人通知开炉？ 连燧发枪都制作出来了。 一个炼铁炉还要这样久，这都是一些什么办事效率？ 反正到了这里，就去看看。 炼铁炉比较高大，建设的地方偏僻一些，远远望去，还是能够看到炉顶的。 几个侍卫先行探路，看到的情况让人很无语。 烧着蜂窝煤，不少人席地而坐，聊天打屁好不快活。 找来管事的炉首李强一问，高炉已经建好5天了。 他们其中有个副管事的，是建昌侯的远房亲戚，叫张武。 他说算了黄道吉日，要3天后再开炉是最好的，这样皇帝陛下到时必定有赏赐下来。 这是皇帝的舅舅的亲戚，发话了，还能有赏赐，哪能有不听他的？ 过几天就过几天，也不差这几天，外面天寒地冻的，哪能有在这里暖和。 这里天天好吃好喝的，又不用做事，还有工钱拿，可比在遵化炼铁厂那边好太多了。 尤其是听闻了不少工匠被皇帝陛下赏赐的消息，也希望好运能落到自个的头上。 朱厚照听得这个消息，气的牙痒痒的，脸色黑的如锅底，阴寒的气息比这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张永起码这几个月在万岁爷身边是没有见过头如此的生气的，完蛋了，这几个狗东西完蛋了。 “把炉首叫过来，让他先带朕看看这个高炉！” 朱厚照压制住怒气，吩咐道。 炉首李强战战兢兢的过来，感受到了不比寻常的气息。 兵仗局这里不是都在传皇帝平易近人吗？今天这是怎么啦？ “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 李强见了人就拜倒在地，这是他休息时，练习过很多次的。 动作自然，行云流水一般。 “免礼，能输送热气的鼓风室建在哪里？” “陛下，您来看这边。” 李强爬了起来，带头往外走。 张武被侍卫拦在外面，眼巴巴的看李强，多么希望自己能替代他。 来到高炉底部。 李强就镇定了许多，一辈子都是和这炉子打交道，闭着眼睛都清楚哪儿是哪儿。 这是出铁口，练出来的铁水就顺着这里流出来。 正对边是出渣口，练出来的费渣是那边出来的，这2个部位都属于炉缸。 “陛下，您要建设的热风炉，就建在这炉腹部，这个位置就是铁矿石炼化成水的位置。” 李强指着大约2米高的位置。 “原来都是用的冷风，用鼓风机抽送空气进去。现在就是在旁边还增加2个小的炉子烧碳，产生的热气通过管道，再用鼓风机输送。” “草民也是想了多种办法，还另外造了个小的，专门用来检验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这才耽搁了建炉时间。请陛下责罚。” 李强一个炉首，管理着2300人，也算是个苎麻绿豆大小的“官”。 对于溜须拍马，见风使舵，察言观色都有一定的体会。 刚刚说这个是经过了实验才建好时，皇帝的脸上明显好了很多，才麻着胆子以退为进求责罚。 “哼，责罚的事情等下说。朕问你，这都建好了，能开炉了吗？” 朱厚照也不上去看了，也看不懂。 这人能被推荐过来，定是有真正的本事的，敢糊弄朕，那就不好意思了。 “可以，都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点火开炉。一层铁矿石加入一层那个焦炭，记住了是焦炭，不是煤炭。还有加入一定的生石灰，萤石。” 李强脸上挂着诧异，陛下这是会炼铁？ 加生石灰，萤石？这样有什么作用？这是为什么？ 给李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问。 刚刚陛下说是要立刻，马上开炉，难怪来这里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皇帝陛下知道高炉建设好了，没有去通知早点开炉生气了。 张武这个王八蛋尽出馊主意，说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才去通知陛下来点火开炉。 这次是被你害惨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心中祈祷，等下开炉炼铁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要不这头上的脑袋还能不能在就不好说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第50章 走私？意外的消息 “陛，陛下，事先不知道，萤石没有准备，石灰石仓库那边有，立刻就叫人去运过来。” 李强吓的腿肚子打颤，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这一刻哪里还有刚刚的那一份镇定。 “萤石，朕准备了，也在库房那边，一并叫人去运过来。” “是，是，草民这就去准备。” “你安心点火开炉就是，朕要治你的罪就不会留到现在。好好炼铁，各种矿石之间的比例，你慢慢的摸索出一个合适的数据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坐等出铁水的好消息就是。 如果一直杵在这儿，势必会引起炼铁工人的紧张，万一出了差错那就不美了。 “把那个建昌侯的啥亲戚给叫过来。” 在兵仗局最好的一个房间里，朱厚照喝着茶水，温暖如春，里面烧的是蜂窝煤。 微微一笑，这兵仗局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使用起这个来。 张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边李强已经开始点火，他就知道这次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张武呜咽着率先求饶。 “建昌侯是你家什么人？” “堂哥，没有出5福的堂哥。” 张武如溺水之人抓了救命稻草，急忙开口说道。 希望陛下能看在是建昌侯的份上，能留他一命。 “恩，这炉建好了，朕要第一时间知道，你很好，还去帮朕算黄道吉日。倒是会打着建昌侯府的名义办事。” 张武不说话，只是跪着磕头不已。 朱厚照一想，也好，就拿舅舅你开刀。这勋贵子弟多有不法，纵容家人奴仆在外面肆意妄为，今天就来杀鸡儆猴一番。 “张永，传，建昌侯御下不严，罚银10万两，如有再犯，削爵为民。” “这个人，让他跪在侯府外面2个时辰，之后派去西山挖煤3年抵罪。” 今天遇到2次抗旨的事情，让他觉得很不爽快。 朱厚照本来想砍了他脑袋的，但一想，长到几十年，砍了脑袋多可惜，还不如去挖煤，也算是为人类做一些贡献。 张武听了只觉得肝胆俱裂，这一辈子是完了。 还把侯爷给牵涉进来，家族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儿？ 一时间万念俱灰，喃喃道：“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突然猛的站了起来，吓的旁边的侍卫们纷纷抽出刀来。 “陛下，草民有机密事情禀报，但求活命！” 张武意识到对，马上又跪倒在地，一动不动。 “说来听听！” 朱厚照来了兴趣，一个炼铁的副炉首，还能有什么重大要闻换自己的罪状。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但求屏退左右！” 张武眼睛看向2边的侍卫，带着明显的畏惧。 “万岁爷，不可。” 张永看出来朱厚照明显意动，急忙出言阻止。 “张武，你想死不成？有什么事情说与我听就行，我再转告万岁爷！” 张永厉声呵斥起来。 张武不为所动，只是磕头：“张公公，我本无大错，说了这事儿，但求饶命，从此带着妻儿老死家乡。” 张永转头看向朱厚照，后者朝他点点头。 “好，你说。” 张永艺高人胆大带着张武去了一旁，根本不怕张武暴起伤人。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张武小声的对张永说道：“张公公，小的看到蓟州镇的游击将军武右成的人私下里从遵化铁厂里偷运铁锭出关。” 张永一把抓住张武的手臂，：“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敢说假话，你知道后果的。” “痛，痛！”张永起码用了7成力道，痛的张武龇牙咧嘴！ “张公公，这样的事情小的哪里敢胡乱开口，亲眼所见好几次。” “那武右成过一段时间就打着查看草原鞑靼动向的招牌，押着车辆，领兵出城，出去转个2天就回来了。” “那些车里就是装的铁锭。” 张永眯着眼睛，射出寒冷的光芒：“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武右成来过铁厂几次，小的就起了疑心。他一个镇守边关的将领来这里做什么，后来跟踪就知道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万岁爷！” 说完就快步走向朱厚照，低声禀报起来。 “张伴伴，稍安勿躁，不就是走私过去一点铁嘛，小事情，翻不了天。” 朱厚照老神在在的喝着洪六孝敬的好茶。 边关不开互市，这样的情况也阻止不了，铁器，粮食，盐巴这些都肯定有。 这些边关将领长期的镇守此地，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只怕早就和鞑靼各部联系密切，暗通曲款。 “陛下，这走私铁器，可是谋逆的大罪。要不要？”张永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放他回去，安排一个人在他身边。可以用他的身份参与其中，在慢慢查清楚此事的幕后指使之人，再把这一条走私路线连根拔起。” 朱厚照本能的觉得一个游击将军似乎份量不够。 这后面可能牵涉到朝中大臣也说不定，反正这个正德朝廷也就是个面子工程，表面光鲜亮丽，背后实际上差不多要千疮百孔了。 这艘航空母舰的动力已经不够，不再做出航向上的改变，前面触礁已经不远。 “是，万岁爷！” “这些你都去安排好，让谷大用再派几个人暗中盯着，一明一暗！” 这军队的问题，如果自己手里没有一点底牌，强行推动改编也怕出意外。 这一切都等过了16年的春天再说。 张永带着张武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马老四过来求见。 递上6块巴掌大小的圆形厚玻璃，光亮剔透， 朱厚照笑道：“马老四，你这本事见长，这几个做的不错。” 马老四激动不已，得到了皇帝的夸奖。 “陛下，这些都是草民先搅拌，尽量的让气泡溢出，然后在加盐进去，就得到了这样纯净的玻璃。” “嗯，会有赏赐的，你们都搬到豹房那边去，朕要建立一个玻璃作坊，你来负责技术和带徒弟，月饷10两。到时朕会出一个具体的条例出来。” 朱厚照准备把香皂坊，玻璃作坊，马车作坊，还有后面想到的一些赚钱生意都整合在一起。 留给后面的皇帝，当做他们的私房钱。万一自己真挂了，有了这些也能多延续一段日子。 第51章 忽悠转炉练钢 “谢陛下，谢陛下！草民定当肝脑涂地，继续改进。” 马老四立刻跪在地上大声道谢，妈呀，10两银子一个月，一年120两，这相当于原来最少10年的收入。 主要是皇帝私人产业的作坊管事，这就牛皮哄哄啦。 想不到我马老四祖祖辈辈都是手艺人，现在时来运转，回去的好好感谢感谢祖宗。 “嗯，改进工艺就是你该做的，镜子那个透亮度也要改进，只要出了成绩，少不了你等的好处的。” “陛下，那个玻璃窑，需要改进一下，能不能到时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建？” 马老四提出要求，他想要建一个退火通道。 这矿石炼化成了玻璃液之后，要从窑子里出来。得有个温度慢慢减退的适应过程，好多次拿出来太快，没有掌握好退火时间，玻璃液都炸裂开成了废品。 尤其现在是冬天，外面的气温比较低，操作起来难度增加不少。 有了退火通道，就能大批量的烧制，出货也能加快。 “这些当然按是你们的要求去做。” “朕的要求就是。尽快的能有玻璃稳定的产出，建窑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兵仗局再去申请一个陶窑使用就可以。” “是，陛下！” 苗进武过来汇报，说是铁炉出铁水了。 朱厚照隔着高炉老远时，就听到了匠人们的呼喊声， “出铁水了，出铁水了。” 这里已经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外面北风呼呼的刮着，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些人的心情，穿着单衣面露微笑。 这是自己劳动成果的微笑，是丰收的微笑，是付出总有回报的微笑。 “陛下，大喜，大喜啊。” 炉首李强激动不已。 一见到朱厚照就大声呼喊起来。 通红的铁水顺着出铁口缓缓流出，炙热的高温驱散着世间一切的寒冷。 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滚滚热浪，炉子上方的出烟口冒出的浓烟，只要一冒头就会被呼啸的北方吹弯了腰，然后再被打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怎么样？这出的铁水怎么样？”朱厚照问道。 他关心的是铁水的质量，要能达到预期就省事多了。 “陛下，小的这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是上等，上好的铁水。您看这铁水通红透亮，这一看就是铁矿石融化完毕，杂质很少的表现。” “以后再锻打成钢的话，基本不要多费什么力气。” “还有就是这个炉子产能极高，出铁也快。” 李强一口气把优点说了出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加石灰石和萤石就能起到这样好的效果？ 就算朱厚照知道他的疑问，也不会告诉他，高炉点火开炉从炉顶装入石灰石，萤石都是能起到降低熔点，催化反应的作用。 而位于炉子下部炉腹的风口吹入经过预热的空气，在高温下，焦炭中的碳同鼓入空气中的氧燃烧生成的一氧化碳和氢气。 在炉内上升过程中除去铁矿石中的氧，从而还原得到生铁。 就算是说给他听，也听不懂呀。 朱厚照自己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意思。要是完全懂这些，那就直接转炉炼钢了。 也许可以到时尝试一下，这些工匠缺乏的就是理论知识。告诉他们直接的结果，让他们去探索。 “陛下，这生铁只要稍微经过锻打就能成为精铁，不知道要节省多少的人力物力。看着个铁水产量，应该是原来一炉的2倍还多。我大明百姓有福呀，以后买各种铁质农具要便宜很多。” “有了多余的铁器就能多开荒种地，就能多产粮食了。这真是惠及到天下的老百姓啊。” “圣明天子，圣明天子！” “请陛下受我等一拜！” 李强这个超级马屁精，狗腿子，一下子扑倒在地冰冷的地上，“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其余人也跟着高呼万岁。 朱厚照并没有多少兴奋，这都哪到哪呢？生产力的提高任重而道远呢。 开荒种地增加粮食，这道是大实话。 开垦出来的地成了官僚地主阶级的香饽饽！就怕老百姓到时还是得饿肚子哦。 “李强，别拍马屁了，你的意思是这个高炉炼铁没有问题了？可以全国推广？” 李强点点头，黝黑干枯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陛下，为了稳妥起见，还需要多烧几炉看看。如果次次都能如此稳定的话，那就可行了。” “那就先接连烧上一周看看，然后带着一份纸面报告去豹房。一个是观察这个耐火砖的使用情况。一个就是那个加热风的装置，如果有水力来驱动的话，就能省去很多的人力。” 李强傻眼了。还要交报告，他不是官员呀，这是要上奏折？不知道那也要咬牙答应：“是，陛下！” “李强，你说这铁水还能不能有法子再次的直接提炼，让里面的杂质更加的少？” 李强一愣，铁水这样高的温度，都不能近身，如何提炼？ “陛下，这事草民闻所未闻，没有办法。” 朱厚照只能谆谆诱导：“你看，铁水温度很高，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木炭在燃烧，要是让木炭烧的更加旺盛，会怎么做？” “朝木炭吹气就行。”李强瞪大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陛下，不会是朝铁水吹气？” “可行？”朱厚照笑眯眯的问道。 李强的冷汗都被吓了出来，这不是送死？对！可以用鼓风设备。 “陛下，这事，这事可以用鼓风机送风，不过需要在这个出铁口附近再建一个炉子。” “好。炉子建小建结实一点，注意安全，别搞炸了。慢慢实验。” 朱厚照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罪恶感，赶鸭子上架。 “这事你慢慢的去想办法，当然，朕想早点知道这个方法成不成，” “是，陛下。” “有什么需要去找兵仗局洪六，他会满足你的要求的，除了增加空气之外，还可以添加一些其他矿石之类的，不要怕失败，铁水又炼不坏，没有什么损失。” 李强感觉皇帝肯定知道铁水能再炼，要不不会这样说。再次炼铁水也就是铁匠把生铁烧红锻打一个道理，只是这里用的是炉子，一次性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来这样的方法的，陛下也能找到，这天下的奇人异士果然多。 估计又是那些炼丹术士们的杰作，只要这样不怕死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的人，才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听闻陛下现在每天都要感悟天道，不知道背后是不是这些人。 “是，陛下。草民记下了。” “嗯，好好想想办法，家里有小孩的送2个去圣卫小学！” 第52章 苏钢之法 点火开炉炼铁这样的事情，作为铁匠的陈四林，刘里强，李武铁3人当然得到现场观摩观摩。 朱厚照看到3人，招手让人过来。 他要把苏钢的锻造方法告诉这3人。 “参见陛下！” “免礼！” “朕得到一种炼钢之法，现在告诉你们，看看此法可行不？” 陈四林3人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谢陛下，谢陛下！草民一定，一定”也不知道一定啥，卡壳了。 “别废话，认真听 ！” “是，是！”3人忙不迭的点头。 “把没有经过锻打的熟铁放到火炉内，鼓风加热烧到通红。当做料铁，备用。” “两分钟后，用火钳钳住另外一块生铁的一端放在炉口内，也烧到通红。” “继续鼓风，让炉内温度持续的升高。当炉温升到，斜搁在炉口内的生铁的一端开始熔化，开始不断地滴铁水时。这时，便用大铁钳子夹着生铁块左右移动，使铁水均匀地淋到事先烧红好的熟铁上。” “同时，要不停地翻动熟铁，使熟铁各部分都能均匀地吸收铁水。淋完两次后，便把熟铁夹到铁砧上锻打，去除杂质，就得到了钢坯。” “这个法子是在前人炼钢的基础上改进的。朕偶然得之，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只要能锻造出好钢，朕都支持你们。” “多谢陛下赐下法门。草民等一定锻造出最好的钢铁出来，为陛下排忧解难。” 李伍铁急忙说道，这句话是自己家里的10岁孙子告诉他的，练习了很多次，才能流利的说出来。 “嗯，不错，炼好钢就是在替朕排忧解难！” 李伍铁笑的满口的黑牙的露了出来，想起孙子的叮嘱，急忙又把嘴巴闭上，在陛下面前不能失仪。 3人都是顶级工匠，一听稍微思索就知道什么意思，这样融化就是去除更多的杂质，让铁水和熟铁融合在一起，这样锻打出来的品质更加的好。 只是原来没有人给他们点破这层窗户纸。师傅传给徒弟，师傅还怕饿死留一手，导致都固步自封，不敢有所创新。 心里有着各自的小九九，都想在这个上面有所突破，能好好的在皇帝面前露脸。 作为匠人，现在可以说只要想面见皇帝，去申请通报一声就能见到。 已经超过了朝中9成之上的大臣。这是任何年代都不曾出现过的。 这3人现在也经常在一起交流，知道这荣光是怎么来的，手头技艺不精湛的话，以后就只能被淘汰出局。 朱厚照似乎看出了3人在暗自较劲的念头，欣慰的点点头。有竞争就有动力，就会有提升。 “你等不要关门造车，可以和兵仗局其他人互相交流，这样才能改进，提升锻造技能。每个人去挑10个徒弟，1年后朕要看到你们教徒弟的水平。” “优胜者会派去圣卫小学去讲课，桃李满天下不一定是读书人独享的。” “木匠祖师爷鲁班已经流传千年了。希望你们中也能出这样一个顶级工匠，流传千古。” “朕好跟着沾点光，说朕慧眼识人才。” 朱厚照这带着玩笑的话就有点离经叛道了，皇帝对最下等的工匠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大臣知道，不知道要吃多少挂落。 几个工匠没有读圣贤书，不懂那些大道理。 只觉得皇帝陛下对自己几个太好了，眼泪水在眼眶儿打转转。 鼓励的鸡汤话也说完了，看着高炉那边的铁水出完，朱厚照就离开回了豹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到晚饭时刻才出来。 看看手里一本小札子，基础算数。 内容大约就是小学阶段的内容。简单的阿拉伯数字，算面积，算平方，深化了一下勾股定理啥的，主要是讲述了怎么做账。 他看马庸上交的账目才知道是把收入，支出都记在一起，泥煤的就是一个流水账记账法。 要对账还得重新算，费神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出错，也容易出鬼。 朱厚照简单粗暴的列出一个表格，一边记录支出，一边记录收入，用最普通的收支来记录。 有收必有支，收支必相等。 如果不相等，那就有毛病。 现在做生意，不和后世一样，那个资金7转八弯的，绕的人脑壳痛。 现在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想要欠钱？那是不可能的！ 列好名目，写上日期，收入支出一目了然，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清洁明了。 这本花费了一点点心思的书，第一个推广的地方当然马庸的香皂作坊，把账房太监喊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教会认数字，其他的一说就明白。 打断了太监的感恩戴德，重新给他布置了作业，就是把香皂作坊的账目按新方法再做一遍。 自己融会贯通之后，朱厚照检查没有问题的话，那以后整个皇宫的账簿都的按这个方法来做，负责财务人员的培养，他就是总管财务太监。 这个叫马齐运的太监只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皇宫的财务总监呢，可能比司礼监的大太监差不了多少。 另外一个推广的地方就是是圣卫小学。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强，可塑性也比较大。 这些孩子科举的几率应该是很小的，但能认字，会算数，能记账，也的比平常人等要好上些许，起码以后最不济能做个账房先生，掌柜之类。 慢慢发展起来，开了民智，这社会自然就能稳步发展向前了。 至于以后还有没有清朝，民国啥的，这是他朱厚照考虑的吗？见鬼去！ 朕现在要去关爱小丞去了。 掏出加了外框雕了花纹的小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容貌，夏怡丞捂着小嘴巴。 其实宫里的铜镜和这个比较起来差不了多少，精美程度远超这个小镜子，但这是我的照哥送的，这就比其他任何东西要好。 自己的老婆开心，那自己也开心，大家都开心，那就做一些更加开心的事情呗。 第53章 神枪手 何三儿 翌日，朱厚照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后宫3女人，随便留宿，这就是古代最令人向往的。 让苗进武拐了个弯，去了仁善堂。 这一段时间来找小丞她们的次数不少。问问老中医去！ 还是上次的老郎中，望闻问切之后。 笑眯眯的看着朱厚照，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公子，这一段时间的阴阳调和的比较好，注意节制，过犹不及呐。” 朱厚照老脸一红，总感觉眼前的老郎中是个老不正经的，看病就看病，尽说实话干嘛。 “老先生，我这身体好着？” “好得很，好的很！你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饮食调理的很好，老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虽说比上次看起来黑了那么一些，适当的运动是应该的。强身健体最重要！” “回去，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要吃！” 道谢一声，朱厚照留下银锭，唱着小曲儿走了。 回到豹房，朱厚照刚刚眯了一会，睡了个回笼觉，补充了一下晚上劳作的体力。 张永就一脸的神秘还带着喜色，快步过来小声道：“万岁爷，您，最好是跟奴才去看看。” “咋了？” 这老东西平常都是很稳重的，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但一向是一个稳重踏实的人。 不是大事一般会这个样子，老太监的操守和专业水平毋庸置疑！ “您随老奴来！看看就知道了。”不由分说就在前头带路。 “奴才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飞机呢！” 这个原来是豹房养熊的一个院子，占地10亩左右。 围墙厚，而且高，里面树木粗大，隐蔽性和安全性都很好。 张永就让人把这里改成了燧发枪的制造基地。 朱厚照还让驸马都尉游泰派了御前侍卫在外围巡逻值守，没有特制令牌不得入内。 如果有不开眼的来这里逗留，侍卫可以无条件的打杀来人。 拥有先斩后奏的特许权力，张永对这个燧发枪是非常看重的。 因为朱厚照无意中说过一句话，只要有10万支这样的火枪在手，就不惧怕任何骑兵，这天下哪里都能去得。 要不他怎么能如此的得到朱厚照的信任呢，就是把老板想到了的和没有想到的都办理的妥妥贴贴的。 不远处张四林和柳巧都在，当然还有那个怕死的试枪员。 “陛下，请看！” 张永朝不远处的陈四林一挥手。 “砰。”一声打中了远处的一个木耙。 这还没有结束。“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木耙都被应声打中。 “打活靶子。” 又是“砰。砰。砰”的3声，丢到空中的木板也被打中2个。 朕这是捡到宝了吗？这随便找了一个这样怕死的人来，居然还是个神枪手。 这才多长时间就练成这样了？ 天赋异禀？专门为枪而生的人 ？孩子呀，你是生错了年代呀。 战争年代，和平年代，只要是热武器年代都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亏的是朕过来弄出来燧发枪，要不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兵仗局当仆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拜见陛下！” “免礼！你叫什么名字？这燧发枪是怎么打的？” 胆小鬼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完全没有刚刚拿着枪的那种镇定自若。 “回陛下的话，草民叫何三儿。这火器，这火器，草民刚刚拿到手里时很害怕，怕炸膛，后来，后来得了陛下的赏赐，打了几枪见没有炸膛，也就不怕了。” “来到这里他们就让我不停的打，慢慢的就能一下子打中靶子了。” “嗯！”朱厚照嗯了一下不说话了。接过张永递过来的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枪管上还有余温。 “能打多远？” 3人互相看了一下，示意何三儿说话，他才是使用者。 制造者也要听听使用者的意见是不。 “回陛下，最远能打150米，但是没有任何杀伤力。在80米内能打穿木板，50米之内中弹之人就算是穿甲估计也能打穿的。” 朱厚照哈着冷气，这数据是好是坏，也不大清楚。50米能打穿铁甲那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了。 骑兵对射也就是个20-30米的距离才能有效的杀死对方。 “这枪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看着打造者和使用者，朱厚照问道。 “尾部闭气还差一点，这铁弹后劲不足。要不然还能多打得远一些。” 何三儿也镇定了不少，对于这个打枪的工作喜欢的紧。 “原来的气密性不够？那就在后面打螺丝。这些问题你和陈四林讲，使用过程中只要发现了问题，那就要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改进。” “是，陛下！”几人点头。 “张永。你派一些个信得过的侍卫过来跟着练习，过几天后再去找个射箭厉害的，比较一下优劣。 “是，万岁爷！” 朱厚照拿着手里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支燧发枪，想着还是要改进一下，改成短的，方便骑兵使用，到时一骑双枪，一路向西，铁骑滚滚，是不是可以完成成吉思汗没有完成的事业？ 打断朱厚照遐想的是苗进武。 洪先达在外面有急事禀报。 “燧发枪的事情先保密。走！” 朱厚照率先出了这个养熊的院子。 “万岁爷，是江彬江大人在等您，说是去南边的人回来了。” 低垂着头的洪先达偷偷打量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不知道这里是在干嘛，只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砰的火枪响声。 难道陛下想在这里打猎不成？ “前头带路！” “臣参见陛下！”江彬大礼参拜。 这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位爷了，感觉都生疏了，好怀念以前一起睡觉的日子呀。 “派去广州市舶司的人呢？东西给朕带回来了没有？”朱厚照急切的问道。 “在外面呢。”江彬陪着笑，说道。 “传进来呀！” 苗进武把2个锦衣卫的人带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裹。 “参见陛下！” “免礼，你们给找到了啥？” “在那个包裹里，还有的在外面的马车上。” 其中一个锦衣卫指着苗进武手里的包裹。 第54章 朕要的东西找到了。 朱厚照凑近想亲自己打开包裹。 张永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朱厚照：“万岁爷，这事让老奴来做就行！” 江彬看到心里早就骂开了。 难怪这老东西能这样得宠，这开个袋子都还要你来弄。 以前我和陛下在一起时，咱一桌子吃饭，他还给我倒酒呢。 记得有一次在边境，一大伙人吃饭，所有人都有碗筷，唯独忘记了皇帝。 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开玩笑说他是不速之客，没有准备他的碗筷是情有可原。 那是多么可亲可爱，平易近人的一个皇帝呀。 现在就是被这个老太监给宠成这样了。 随着张永把大包裹打开。 里面有小袋子，有油纸包，里面装了不少海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厚照快速的扫过这些，好多他基本认识，胡椒，藿香等等，不过都是一些香料。 正失望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时候，一个袋子里的东西让朱厚照很意外，居然是一个不大的机械摆钟。 把发条拧上，还能听到滴滴的声响。 也不知道西方啥时出现的上发条的闹钟，这在西方应该也是属于奢侈品，贵族才能拥有的。 这就被佛郎机的人给带了出来，这个船上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东西把玩一番。“这东西不错！” 2个锦衣卫长出了一口气，出去了几个月，带回来一堆这样的不知道用处的东西，终于有一样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评价，那也是不枉此行。 张永打开最后一个比较大的袋子，突然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红彤彤的大红色，熟悉的红色，朝思暮想的红色。 朱厚照上前一步，拿起一个，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在鼻子底下一闻，是熟悉的辛辣刺鼻的味道。 忍不住吃了小半截晒干的红辣椒，嚼上2口，辣味刺激着口腔。 “万岁爷。你。。。。。。” 张永大吃一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的进口呢？ “快叫太医过来。” 江彬也是被吓了一跳，皇帝你真的太飚了啊，番邦的东西，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 “陛下。陛下！” 锦衣卫的2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一起大叫起来。 “慌什么。别大惊小怪的，这个东西朕知道来历。” 口里辣的生火的朱厚照大喝起来。 “二喜，赶紧倒杯凉茶过来！” “辣死朕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2个做的很好。找到了朕需要的东西。” 朱厚照手里拿着半截辣椒，爱不释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不让里面的辣椒籽掉落。 这可是希望的种子！以后的辣椒就成朕这里开始！ “去准备一块回锅肉，等下朕弄一点好东西给你们吃。” “万岁爷。万岁爷！这是您的茶。” 二喜端着茶杯急急忙忙的过来。 朱厚照咕噜咕噜的几口下来，才觉得口腔里，嗓子眼舒服一些。 鼻尖冒出的汗，证明这个比较原始的辣椒的辣味十足。 “外面马车上还有什么东西？” “回陛下，车上是一种叫番薯的东西，据那个从佛郎机来的船主说，是能吃的。” “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带过来的，他们吃腻了，拿到岸上和人换粮食，被小的看见。” “记得陛下您的嘱托，就用2石上好的大米换了差不多1石的番薯。” 听他这个口气，好像还亏大发似的。 朱厚照忍住心中的笑意。 二喜很有眼力见的出了屋外在马车上拿了几个番薯过来。 朱厚照接过一看，不是这个还是哪个？ 后世的康乾盛世全靠番薯让人填饱肚子，要不然吃不饱的人们早就起兵造反了。 也不洗净，就在衣服上面随便擦几下，就放到了口里。 张永一脸的焦急：“万岁爷！” 我的万岁爷呀。您也不要这样急。什么都往口里塞啊。 万一有个啥的，这一屋子人都的掉脑袋呀。 “嗯，好吃！” “把番薯都给朕拿进来，好生看管，千万不要让老鼠什么的给吃了。朕年后亲自己来种。” 朱厚照心情大好。 “你二人有大功劳，不错，不错！赏银白两，升锦衣卫百户。” “谢陛下隆恩。”2人急忙跪下磕头行礼。 “来，来。你们都来。给朕把这个红辣椒的外皮剥下来，里面的种子一粒都不要弄撒咯。” 朱厚照看着那一袋子有个34斤重的干红辣椒吩咐起来。 几人争先恐后的都动起手来。 “用剪刀剪开。要不等下手会红肿受不了的。” 朱厚照为了不被人在背后里埋怨他，好心的提醒起来。 “江彬，你过来，朕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江彬察言观色是顶级大师，知道自己派的这2个手下办事得力。 连忙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学究天人，这些番邦的东西您都知道。” 朱厚照也正好需要一个好的借口来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朕曾经在几本佛经上面见过这些东西的描述，一直念念不忘。因为是外面的喇嘛和尚胡编乱造的呢，不想还这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这次还是江彬你派的人去给朕把东西找了回来。” “甚好，甚好！” “为陛下尽心办事，是臣应该做的。” “陛下精通佛教经典和梵语，臣实在是望之莫及。” 朱厚照意味深长的说道：“国家大事有你们这些得力大臣去处理，朕就能有闲情逸致来研究佛经，学习梵语了。” “这段时间感悟天道，收获很多呢。你把锦衣卫用好了，百官的监察要做好，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要及时把苗头给掐灭掉。” “臣一定尽心尽力！” 江彬心中大喜，陛下这是给自己加担子了。 监察百官，掐灭苗头。 这太容易了，有一百种方法让不听话的人有不对劲的苗头。 然后再慢慢的炮制就行。 我谢谢你呀，皇帝陛下。 中午时分，朱厚照亲自下厨，用干辣椒炒了一道回锅肉，张永，江彬，苗进武，二喜，2个锦衣卫等人含泪把这一道菜给吃完了。 第55章 老花镜 真的是含泪吃完的，辣的眼泪汪汪，也不敢说不吃，不好吃。 吃完了就回去吹牛，皇帝今天炒菜，我含泪吃了2大碗饭！ 这大冬天的辣的出了一身的汗，不过也有特别的一种味道，比花椒，胡椒的味道要正宗。 让人欲罢不能。 朱厚照也吃到了久违的味道，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冬天就应该涮火锅，麻辣火锅，搞烧烤。 这些辣椒省着一点吃还是能吃上12个月的。 毕竟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喜欢吃，其他人想要接受这个味道需要一段的时间， 有了辣椒的冬天，吃着火锅，欣赏着雪景，有美相伴，才是圆满的冬天。 江彬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感觉和皇帝的距离并没有长时间的不见面而疏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我！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随心所欲，平易近人。 居然亲自下厨做菜给臣子们吃，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还是我心中的好皇帝！ 让谷大用去银作局找了几个打磨玉石的工匠过来，朱厚照要打造一个单筒望远镜。 有了玻璃，也能制作老花镜。 这个时代近视眼应该是没有的或者说很少，但老花眼还是有一定比例的。 这个需要自己测定一个度数出来，然后再来制作眼镜。 打磨工匠来的很快，带着他们吃饭的家伙什。 这不废话，皇帝召见，那还不撒丫子就跑。 现在民间都开始传播皇帝喜欢找手艺高超的工匠手艺人来帮他打制东西，而且赏赐丰厚。 把要求讲明白，画了一个草图，就让工匠去打磨玻璃，得到合适的凹凸镜片。 这玻璃和玉石的硬度差不多，看到工匠用磨砣，一个类似于脚踩的缝纫机一样的机器。 脚踩动踏板，麻绳带动上方架子上的木轴转动，木轴上的磨石钢刀片就跟着转动。 工匠一手拿着玻璃。另外一只手就去拿放在旁边的解玉砂，淋到玻璃和转动的刀片的接触处。 时不时的还要淋一些水降温，细细坚硬的解玉砂在玻璃上摩擦，就慢慢的切割出来一个圆形。 那个拿玻璃片的手，举在半空，稳如磐石。估计有个120年的功夫才能有如此的定力。 圆形镜片做出来之后，就是打磨2边 ，形成凸镜的样子。 工具差不多，转动的钢刀片换成了圆形木板，外层裹住的是葫芦瓤，再配合硬度低一些的石英砂，一边脚踩，一边打磨。 等到打磨的差不多之后，就用牛皮制作的皮砣来做最后的抛光。 朱厚照耐着性子看完砣出来一个圆形的凸镜镜片，感叹古人是真的聪明，利用工具到极致，懂的道理也多。 现在工业如此发达，有的东西还是需要咱们老祖宗的老方法。 拿着凸镜镜片，对着外面看了一下，就是一个放大镜的镜片。 打磨的光亮湿滑，这工匠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不过朱厚照对于这个生产效率不满意，把柳巧招了过来。 要他打造设计一个利用水力的机关齿轮，来代替双脚去踩那个踏板，解放他们的脚。 还有那个加砂的程序，是不是能在上方安装一个小的漏斗，让砂子能稳定慢慢的流出来。 加水降温的程序也是一样。 如果成功的话，就只要工匠专心的拿着玻璃了。 朱厚照说完，大家当场石化，你还是皇帝不？你怎么能看一遍就能想这样多，想着改进？ 要不你以后专门来做这些，把皇帝宝座让给我们！ 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高呼：“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这让朱厚照有点傻眼，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思维吗？ 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有省力的办法不用，干嘛那么的费劲儿呢？ 思想僵化，墨守成规应该是创新最大的绊脚石，不愿意做出改变。 这样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也许去民间真正的走上一遭，能发现很多这样的事情。 工匠们继续他们的工作，让谷大用再多找一些人过来，要不这个速度实在太慢。 戴老花镜的度数，这个朱厚照知道，是一个很笼统的简单算法。 从40岁开始戴100度的算起，每年长一岁，就增加10度。45岁就戴150度的老花镜。 但要确定这个度数就花费了他不少脑细胞，把以前的物理知识给翻了出来。 拿着一块打磨好的凸镜和一张白纸，出了房间，让太阳照射凸镜，白纸上出现一个最小的点。 测量好这个凸镜到这个点的距离。 那这个距离化作米为单位，用1去除这个数值，再乘100，算出来的就的度数了。 朱厚照叫来张永帮忙，测出来手上的这个凸镜的度数大约在200度左右。 有了参照物，其余的就好算了，到时打磨出成100度到600度之间各个度数的眼镜来，要买的就自己戴上去试。 能看清楚就算是合适自己的眼镜。 这事就交给谷大用去管了，这个老太监对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得心应手，以后这些产业就让他当个集团ceo。 土水泥是做出来了。 但这天寒地冻的取材不怎么方便，也就制作了一点点，就当是练手。 现在主要的是把利用水力的各种设备之类的先打造好，春暖花开之后就能直接开动起来。 “张永，你去让人找一下民间有名的机关大师，能工巧匠，朕要和他们学习，学习。” “是。万岁爷！” 朱厚照现在对他的本职工作是听之任之，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就不会去上朝，有他没他问题不大。 倒是对这些奇淫技巧兴趣颇深，和柳巧等人隔几日都要讨论一番。 这小冰河世纪的冬天，寒冷真不是盖的。 那个呼呼刮着的北风，好像是某个法力无边的神仙在飞舞他的无形银针。 吹在身上，就真真实实的扎进你的血肉里，痛，麻，痒，冷！ 外面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所谓的北国风光，还真欣赏不来这样的美。 朱厚照哪里也不想出，就窝着房间里猫冬。 这人你越想休息偷懒就越有事情来找你。 第56章 王守仁进京 有人禀报说王守仁，许泰，张忠等人带着一众反贼，迎着严寒，顶着大雪，冒着严寒，已经到了城外，等待皇帝的旨意。 朱厚照立即下旨，让人进城，安顿好。 把朱宸豪一行人让大理寺接上，好生看管起来。 准备宴席，要宴请这个大明第一牛人王守仁先生。 是知道他后世响亮名头的，尤其是知行合一的哲学理念那是如雷贯耳。 但朱厚照知道自己的底细，对于哲学这些是一窍不通，见王守仁纯粹就是为了见一个伟大的人物，近距离的接触一下。 “臣等参见陛下。” 王守仁，许泰，张忠等人一起上前拜见。 “免礼！赐座！” “谢陛下！” “一路辛苦，先吃饱喝足。再给朕讲讲这宁王朱宸豪事件的始末。” 王守仁也没有客气，这一路行来，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的苦头。 朱厚照让人准备的麻辣火锅，鲜香扑鼻，红汤翻滚，能让人食欲大开。 麻辣的独特口味，王守仁觉得很合他的口味，一个人大快朵颐！许泰，张忠2人对这个新鲜刺激的辣味还不适应，浅尝辄止！ 吃完之后王守仁就开始讲了起来。 从王琼在几年前发现宁王朱宸豪有点不对劲，正好江西有闹匪患。 就让他在那边到处剿匪练兵，边做好万全准备，到后来朱宸豪真的反了，到处攻城掠地。 自己发假檄文拖住朱宸豪发兵，最后一个火烧连营，在河边把宁王朱宸豪一伙反贼给生擒活捉。 王守仁本就口才了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把这些大小事情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就连许泰，张忠这2个看他不顺眼的人也都听的入了迷，心中暗赞，此乃大丈夫是也！ 一个文官的作战经历比大部分的武官都要丰富，人生可谓精彩至极。 朱厚照带着微笑的听着，不插话也不发表意见。 这些都在密奏里看过，正史也是这样记载的，只是后来武宗去了江南巡幸，张忠等奸领小人使坏诬陷王守仁，凭空多出很多事端，亏的张永的维护才得以周全。 这也让王守仁失望至极，急流勇退，称病回家，直到后来的嘉靖皇帝上位，他才能沉冤得雪，加官进爵。 直待王守仁把全部经历讲完，只说了一句：“能有你王卿真是我大明的福气，是我朱厚照的福气。能得先生，何愁天下不定？” 这话可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能得皇帝如此的赞美！ “你先回去歇息2日，待大朝会时，朕再有封赏。” 王守仁得了皇帝的嘉奖，也微动容，传言皇帝平易近人，还真是这样的。 频频给他夹菜，还说辛辣火锅就是出自他之手。 “陛下，凯旋大军还在离京城100里外驻扎，现在天寒地冻，恐难支撑，望陛下派人送去粮食，棉衣，木炭等御寒之物。” 因为大雪，气温大降，运河结冰行走不得，王守仁只得轻装上阵，把宁王一干人等先押送回京。 “张永，你去告诉张仑，让他去处理此事，多运一些蜂窝煤过去，这天太冷了，别冻坏了。” 朱厚照其实早就收到了王守仁上来的密奏，知道这些士兵在许泰，张忠的领导下打着平叛的旗号，实际是做的半兵半匪的勾当。 现在还不是动这些人的时候，暂时还留着有用。 吃了这几十年的粮食，杀头了多可惜，废物利用才是他们的归宿。 张永，许泰看到王守仁得到了皇帝的高度赞扬，知道他这一会正是圣眷正浓的时候，现在去给他上眼药水的效果不大，还会让自己等人在皇帝面前失去宠幸。 打消了念头，2人一起来到了江彬的府上，离开京师1,2个月，很多的消息都不清楚，得去互通有无，还要把江彬的那一份子给他。 2日后，奉天殿，大朝会。 许久没有露面的皇帝陛下今天兴致高昂的坐在了龙椅上。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王守仁，活捉了反王朱宸豪。 没有过多的客套，张永下达皇帝的旨意。 王守仁正式成为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并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封\"新建伯\"，世袭。岁食禄一千石。 这个可是了不得的大封赏，羡慕的朝中大臣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升跟随一起平定判乱也立了大功的伍文定为右副佥都御史，江西布政使。 其余人等各有升官和封赏。 只有几位阁老，几位尚书一脸的闷逼，这么大的事儿，陛下你怎么就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子呢？ 陛下你这样绕开我们，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呀。 吏部尚书费宏自嘲的笑了笑，我被皇帝你特召回来，难道就是一个人形印章吗？ 朱厚照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想法，搞了一个简单粗暴最直接的，做的好就升官。 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省得为了一些官帽子你们要在下面斗法半天。 不能让功臣寒心，早点把事情盖棺定论。 偶尔插手一下朝中大臣的升迁，也好体现一下存在感。 对外释放一些信号，你们要给我老实一些，官帽子是在我手里拿着呢。 。。。。。。 朱成豪父子被带到了文华殿 戴着手镣的朱宸濠面容清瘦，眼窝深陷，脸上的皱纹明显，苍老了不少。 这一路被王守仁解押进京，可比不得原来在王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着。 朱厚照来到朱宸濠面前，面露讥讽：“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多说的。望陛下谨遵祖训就好！” 朱宸豪也是硬气，利用朱元璋定的祖训，不杀宗室，犯了错误就关进老家凤阳，圈禁起来。 他这样说也是杨延和当时在朝堂说的。 年前，皇帝收到宁王谋反的证据，他把这些证据给大学生杨延和等阁老看。 杨延和就拿建议他仿效当年宣德皇帝所树立的先例。 当年宣德皇帝的叔父朱高煦公开反叛时，皇帝就派兵把他的反叛镇压下去。 朱高煦没有挣扎就投降了，而皇帝就饶了他的命，关到老家凤阳。 另一个叔父朱高燧承认他牵连进了这一谋反的阴谋当中，但还没有采取行动，宣德皇帝就把他的犯罪证据交还给他，作为对他的这种罪行的一种警告，这事就这么算了。 杨延和当时建议像处置朱高燧那样处置宁王。 第57章 宁王求圈养 可以派几个高级官员和皇亲去告诫他，并且夺去他的护卫。 告诉他朱成豪你别出幺蛾子了，你手里没有兵，啥事也干不成。 知道你有不二之心，但看在都姓朱，相同一个老祖宗的份上，饶你一命。 当时朱厚照还没有穿越过来，要是过来了，非的第一时间把杨延和划为乱党，给打入大牢，好好的反省反省！ 没有及时的阻止，险些酿成大错。 后来得到账簿，宁王给杨延和是送了重礼的。 朱厚照把这个单子让张永给了他，可这老头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上奏请辞啥的，只是把收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可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你送了，我没有动，我的节气就是高尚的。 不过杨延和这个人还是值得称赞的，处理朝政大事得心应手，朱厚照还实在不想让他退休。 要不然哪里会容忍到这个时间，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个人对自己有用，没有什么坏处，就先用着。 这朝堂这么多人，这么多官职，他哪里有时间来弄清楚。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只要不造反就行！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还做着当宁王的美梦呢！还给朕提祖训。” 朱成豪倒也光棍，这一路囚车过来，什么也看开了，也想开了。 荣华富贵也好，粗茶淡饭也罢，你总的先有命才能说其他。 “但求陛下看在太祖份上，给我们父子等人在凤阳一间房，几亩地，度了这余生，已经不再做其他妄想。” 朱厚照没有一口拒绝，泰然自若淡淡说道：“这事朕是会考虑考虑的。” 你还想和建文皇帝的儿子朱文圭一样，2岁关起关了整整57年才放出来，连个猪是什么生物都不认识。 “多谢陛下开恩。” 朱成豪拉着自己的大儿子跪在地上谢恩，铁链铁料触碰到一起，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响声。 “你们父子就先在锦衣卫的诏狱住着，朕让他们给你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出来。\" “如果有什么想对朕说的，也可以写出来，江彬是朕信任的人！” 朱厚照说完挥手让人带走他们父子下去了。 对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就敢扯旗出来造个反。 人啊得有自知之明！ 李士实、刘养正、王纶等这些谋士，从犯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得交由3司会审一下。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就是大明的3司。 刑部就是搞审判，看你判多少年，定罪的一个部门，相当于现在的法院。 大理寺主要是查案，也能审判，主要是管监狱的， 都察院就是监督官员的一个纪律监察部门。 本来这3个部门各管各一摊子事情，各不相干，只有出现超级重大事情才会三司会审。 宁王朱宸豪这一次叛乱，是起了刀兵，打了城池的，铁证如山的造反。 按朱厚照的想法就是直接拉到菜市口一个个的砍了脑袋，这多直接爽快？ 可大臣们非要脱裤子放屁的来这么一下，说是治大国如烹小鲜，什么事情都要名正言顺。 说的也有道理，也就由着他们，要不闲着没事情做。 展现一下官威也是可以的，无非就是让这些人多活几天。 来了皇宫，那就今天不回去了，晚上不是有3个地方睡觉？ 抬腿就在后宫里到处闲逛。 昨天，今天都是鹅毛大雪。如此的雪景，可以随意的在紫禁城里行走。 可惜不能拍照发朋友圈，这绝对的装逼打脸屌炸天！ 朱厚照转过一个长廊，传来一阵子嘤嘤的哭声，这里有好几个宫女抱在一起小声的啜泣。 看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帝过来，所有人一下就止住了哭声，连忙退到一边施礼。 平常皇帝出行都是有计划的路线的，提前有太监探路，驱散聚集在路线之上的人，避免出现意外。 朱厚照今天是临时起意，随便在后宫溜达。 张永是宫里老人，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万岁爷，这应该是后宫的某个老宫女的大限到了。这些哭泣的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情同母女，所以如此。” 张永小声的解释起来。 “宫女都是老死宫中？”朱厚照大吃一惊。 “万岁爷，是的！近年来就宣德年间就释放过一次出宫。” 张永小心翼翼的回答，本能的觉得这位万岁爷可能要在后宫弄一些花样了。 朱厚照皱着眉头站立原地，哭泣的宫女们吓的瑟瑟发抖，以为自己的哭声惊扰到了皇帝陛下。 看着这几个宫女，年纪有大的估摸40岁左右，小的10几岁的模样。一指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你哪年进宫的？多少年了。” 年纪大的宫女回了一个礼：“回万岁爷，奴婢是弘治十二年进宫的。整整20年了，是尚宫局的司薄。” “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们几个的教习昨日走了，今天在这里来问她们一些话，做个登记。”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暗暗叹息，古代女人的这个命还真的苦。 抬脚就走，走出两步：“都散了，你跟过来！” 张永手轻轻一摆，几个哭泣的宫女对着朱厚照行礼之后，脚步轻盈的就消失在白色的雪景当中，显得训练有素。 朱厚照一边走，一边问道：“宫中有多少都人（宫女）？” “万岁爷，现在登记造册的有接近7千之数。” 这位司簿忐忑不安，还是快速的回答皇帝的问题，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对这后宫的这些事情来了兴趣。 这些一向都是皇后娘娘掌管的。 “这么多人？太监有多少？你可知道？” 朱厚照一直以为后宫佳丽3千是一句戏言，夸大皇帝的女人多，或者说的贬低皇帝，说他荒淫无道杜撰出来的。 后宫就皇帝一个真正的男人，说佳丽3千还真是实事求是。 除了年老和年幼的，花季年龄的最少有上千人。 这些可怜人一辈子不能回到家乡，嫁人生子，默默无闻的在这紫禁城里奉献一生。 和平年代还真是惨无人道。如果是饥荒，战乱年代，这后宫还是能有她们一席容身之地的，起码有饭吃，有衣穿。 果然任何事物都有它的2面性。 第58章 还是朕的小丞最好 难怪有记载说明朝的太监和宫女可以对食，管理也宽松，当权者也多，能人辈出。 王振，郑和，张永，立皇帝刘瑾，后面的九千岁魏忠贤等，不管好坏，都是赫赫有名的。 “太监现登记造册的有7万3千之数。” 司薄轻飘飘的话语落到朱厚照的耳朵里。 他内心震动，7万出头，这紫禁城需要如此多的人？分神之际，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的摔倒在旁边的雪地里。 这可把张永等一众伺候之人吓了个半死。 扶的扶，喊的喊，手忙脚乱的把朱厚照扶了起来。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像极了拔了毛的鹌鹑。 皇帝摔一跤，这个问题很严重。 张永不由分说对着后面一个太监就是一耳光下去：“这一段的雪是归谁打扫的？让他跪在这里到明天！让直殿监的人重新打扫，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摔伤了万岁爷怎么办？” 这挨打的太监是他张永的一个老对头，以前得势时没少给他难堪，落井下石的弄过自己。 这次碰巧是他当值跟着伺候，狐假虎威的动手报了一个仇，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这也是朱厚照常住豹房，来皇宫的日子少，要不以他现在的权势，要弄死以前的一些人还是不难的。 朱厚照拍掉一些太监们没有清理干净的雪：“都起来，是朕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旁人。” 轻叹一声，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呀。 经过这点小事，也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去把吴德妃，沈贤妃都叫去皇后那边。朕也过去！” 2个小太监得到指示之后就快步分别朝2个方向去了。 朱厚照打算把这个后宫来个超级大瘦身，年纪老的就发一笔遣散费打发回家乡，年龄合适的挑一批出来让她们嫁给圣卫军。 这样圣卫军的凝聚力，向心力，对皇帝的忠诚度应该能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发月薪，发田地，发铺盖，还发老婆，如果这样还不对朕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话。 那我朱厚照就只能跳井，看看能不能穿越回现代，继续当一个打工狗来的逍遥自在。 太监也差不多，老的返乡，不愿意回去的就去皇庄那边种点地，种点菜啥的。 作坊那边也可以安排一些人手。 以后起码5年之内都不要往宫里增加太监宫女。 这样多的人来伺候宫中的女眷。 这大好几万人一天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真想不明白以前的皇帝要养这样多的人干什么？ 就是为了体现皇帝的威严吗？ 不多时，就来到了皇后处，夏怡丞对朱厚照的到来欣喜不已。 不是派人来说今天是去吴德妃那边吗？怎么的又过来了呢? 忙上前亲自把朱厚照身上的披风给取下交给旁边伺候的宫女。 “照哥，外面冷，快到里屋来，暖和。” 朱厚照握着夏怡丞的双手笑道：“还是小丞这里让我觉得最舒服。” 夫妻二人进去闲话，张永在一边做安排，只有那位女司薄有些茫茫然。 万岁爷把自己给喊了过来，又没有了下文。 不过这万一有什么能让皇帝顺心满意的话，那对于自己来说也很不错。 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年纪太大了一点， 万岁爷看不上自己，如果早个10来年，凭自己的美貌，也许还有机会上得了龙床的。 原来那些年，万岁爷在这后宫搞什么街市，有不少宫女得到了宠幸，可惜都没有珠胎暗结。 要不然，真正的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弘治皇帝的母亲不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宫女，最后成了皇太后，这可是她们这些宫女的顶级膜拜对象。 吴德妃，沈贤妃先后来到寿宁宫。 吴德妃心中的一点点不满很好的藏在心中，脸上的笑容要怎么和善就怎么和善。 本来皇帝是要到她那儿去的，现在改到皇后娘娘这里来，哪里能痛快，不过面上不会显露出来，恶了皇帝对自己的好感。 以前皇帝来的少，可能3，2个月都见不到人，大家也就和和气气，姐姐妹妹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今皇帝浪子回头金不换，3天2头在这后宫耕耘不止，一后2妃也开始明争暗斗起来，想方设法想得到皇帝的独宠，期望自己能拔得头筹。 谁都知道皇帝到现在都还没有子嗣，只要诞下龙子，不出意外，就是以后的太子，皇帝。那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垂手可得。 见礼之后，寒暄几句。 朱厚照就把今天碰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想看看这后宫3位的想法。 夏怡丞奇怪皇帝怎管起这后宫的事情来了。 不过她是皇后，得先开口。想了想轻声道。 “照哥，这些都是按照往年旧历操弄的，要不过了年，天气好一点，也放还一批年老者回家，让其落叶归根，已示陛下的恩宠！太监的话，不是有皇庄，作坊，多派一些人去打理就好。” “以前还没有注意过，这宫里还有如此多的人伺候咱们。照哥，那我身边使唤的人以后就减少一些，养这样多人意义不大。” 朱厚照心中给她打了90分，这是能通晓自己的想法？还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 吴德妃对于这样的事情无所谓，有人伺候她就可以，朱唇轻启。 笑盈盈的说道：“照哥，可以以后减少宫女太监进宫的数量。现在太监宫女们的吃穿用度都是宫中的，开支比较大，是不是消减一些他们的用度？” 这话让朱厚照被雷了个七荤八素，外焦内嫩。 娘嘞，这个女人平常对自己从来都是一副笑呵呵的面孔，这剥削起来可不手软。 这后宫的宫女太监有几个是过的如意的?毕竟风光者人数是凤毛麟角。 朱厚照对皇后和德妃2位都没有任何评价，也没有任何表示，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沈贤妃心里有点打鼓。 不过脑子倒是转的飞快，皇帝现在最宠爱皇后，那就依着皇后的话来说，总不会错。 第59章 讲故事 “照哥，这后宫一直都是夏姐姐在打理，那就依着她的做法就行。” “宫女老了孤苦伶仃的在宫中也不合适，可不可以到一定的年纪就可以放其回家，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这样才不违背人伦。” 沈贤妃的方法好像是最好的，123岁左右选进宫，在2223岁就放这些人出去，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是最安全的。 这个观念现在的人可不懂，20多的年纪出去也不知道好不好嫁人，实在不行就专供军营的那些糙汉子。 这些宫女都是经过了训练，懂礼数，基本上还认字，一柔一刚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朱厚照也没有表态，听完还是老样子。 3个女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朱厚照一笑，“好像方法都不错呢！今天不说这些了，你们要不要到外面赏雪去。” 这会正巧是小冰河时期，气温低的吓人，也冷，北风呼呼的刮着，虽然是银装素裹分外的吸引人，但抵不过寒气袭人。 “好呀，好呀！照哥以前可没有陪我们姐妹赏雪。” “我想堆个大雪人！” “我也要堆个大雪人！” 游玩不过2刻钟，3个女人就受不了。 平常缺少锻炼，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 这是朱厚照来了兴致，陪着玩了一会。要不都是在温暖的房间里猫冬，做一些手工什么的打发时间。 朱厚照没有觉得有多冷，心里隐约有个感觉，似乎他的身体因为穿越变强壮了。 这后宫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不能刷小视频，晚上就只有造人运动这一个娱乐活动。 要不要教她们斗地主。打扑克。玩三国杀之类的呢？这些东西总归有个输赢，有一些赌博性质。 如果在这后宫里流行起来。少不得要论个输赢啥的，估计要生不少的事情出来。 还有什么事情既能消磨时间，又有很好的意义呢？朱厚照冥思苦想半刻钟，有了！ 给她们讲故事，然后再由人润笔编写。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 用白话文写，谁都能看得懂，听的懂。 故事素材那估计能和她们讲一辈子，奇幻异界，妖魔鬼怪，修仙成佛，总裁师奶，脑洞幻想。就算是描述后世的普通日常生活，也能讲个10年8年的。 想到就要做。朱厚照开始了他的讲故事生涯。 首先讲了一个7个葫芦娃大战蛇妖的故事，好家伙，连张永都听的入迷了。 旁边做故事摘抄的，听着听着居然给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朱厚照只得重新大致的讲述了一遍，让这太监自己润色。 3个女人听的来了兴致，央求朱厚照再讲一个，没得办法。 就开始讲熊大熊儿和光头强的故事。轻松，诙谐。 沉浸在童话故事里，格格，嘻嘻，呵呵，哈哈的笑声不断。 直到张永提醒要吃晚饭，才挽救了朱厚照。 他对今天自己的这个决定保持严重的怀疑态度。以后来后宫，是不是要先讲一个时辰的故事才行？ 这些童话故事最合适的还是小孩子听，可惜啊，朱厚照你个衰人，阅女无数，连个孩子都还没有，给你准备的礼物都送不出去。 夜宿寿宁宫。 朱厚照迷恋的抱着怀中的可人儿，贪婪嗅着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照哥。你还能给我讲讲故事不？那个光头强后来是不是被熊给吃了呀？” 朱厚照噗呲一笑：“这个就靠你自己去想咯。你想他被吃就吃掉。这些都掌握在作者的手里。” “那你下次讲，可别把光头强给讲死了。他最有意思了。” “哈哈哈，好，应咱小丞的要求，光头强最后活到100级！” “呵呵，最好了。砍树的事情就交给他的儿子，孙子去做！” “得令！” 夏怡丞搂着朱厚照，吐气如兰，轻声道：“照哥，可是对宫中这些宫女有了恻隐之心？” 朱厚照的手没有停止过，轻轻的在山峰上丈量探索。 “是有点想法。这些女人太可怜了。” “你带些人去摸清楚她们现在的生活状态，看看有没有克扣，缺衣少食，过冬的取暖木炭之类的可够。” 夏怡丞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润，微微娇喘：“今年冬天应该好过。照哥你让内务府送来的那个蜂窝煤实在好用。” “这种燃料要比木炭使用起来方便多了，没有烟雾，火力也足，也不要老是去添柴，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唯一注意的就是要通风透气，其实烧木炭也得注意房间的通气。” “嗯，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过的好一些。”朱厚照的语气稍微低沉了一点。 “对了。你让那个司薄统计一下各种年龄的人数有多少，明年找个由头把一些年老的都遣散回乡，再找上百人，要年龄在22-27岁之间的人。” 夏怡丞有点吃惊，今天突然关心起宫女来了，找这么多人是干嘛呢？ “照哥，你这是？” 朱厚照轻轻的把葡萄捏了几下，惹的夏怡丞扭动不已，笑呵呵的说道：“这是我给圣卫军准备的新年礼物。” “礼物？” 夏怡丞吃惊，难道是让这些宫女去给士兵们 她不敢想象下去，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给那些糙汉子们当媳妇的。嘿嘿嘿。” 夏怡丞松了一口气，侧身轻捶着朱厚照的肩膀，“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先看看2方的反应，如果都合适的话，以后就把宫女们嫁给圣卫军，免得在这里深宫后院里浪费了生命。” “照哥真是深谋远虑。” 夏怡丞媚眼如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柔情蜜意，她也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好处。 明朝武将士兵的地位低下，有这样一个御赐老婆的措施，还怕将士们不忠诚，不拼命？ “别弄了，照哥，我今天要在上面。” 说完也不等朱厚照的回应，翻身上马，一路驰骋，朝着终点飞奔。 30如狼的年纪来了，哈哈哈，不过，朕喜欢呀。 最多去看几次老中医就行，仁善堂那个老头子给人的感觉虽然有点神棍，但不妨碍他是一个出色的郎中。 第60章 路有冻死骨 日上三竿，出宫，马车里温暖如春，往豹房方向走去。 朱厚照透过小窗口看向外面，内城里的道路上已经清扫完毕。 昨天的大雪已经堆积在两旁，也许昨天万岁爷路上的雪地里摔了一下，被人无限放大。 这大几万的太监，宫女们的作用就在于此。 出了西华门，道路就难走了一些，路边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拖儿带女的围坐在一起，很是凄惨，中间烧的柴火烟雾缭绕，带来温暖驱散着逼人的寒冷。 想不到这些人是如何的度过这样难熬的冬天？ 不远处的雪地上一个个的雪堆胡乱的摆放，还有的人朝雪堆默默哭泣。 朱厚照愉悦美丽的心情就此打住，新社会的人哪里见过这样活生生的一幅人间惨剧。 在影视剧里见过的哪里和眼前这真实的画面相比，他过来了几个月，也时常的在京师闲逛，普通老百姓也还吃的饱，穿的暖，小日子勉强过的去。 也有生活贫苦之人，但和眼前这些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无助，木然空洞的眼神，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 “张永，你亲自去找顺天府尹童瑞，用最快的速度开仓施粥。” “洪先达，你去找英国公张仑，要他派人来维持秩序，搭建窝棚。” “苗进武，你派个人去找谷大用，让他赶紧送蜂窝煤，木炭等过来。” “再派几个人去京城里面的什么包子铺，油条摊这些地方，都给朕买过来。” 朱厚照急切，颤抖的声音在马车里传出来。 “是，万岁爷！” “骑马。快去！” “朕在这里等他们！” 急躁的马蹄声，卷起路上的残雪，渐渐远去， 朱厚照吩咐完，在马车里平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的通过小窗户看向外面，竟然觉得浑身无力，连下去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不少难民麻木的看了一眼这豪华的马车队停在道路中央，身边的几个护卫打马飞奔而走，也有人升起不少希望，期望这位出城的贵人能让他们有口吃的。 “走。去其他几门看看情况。” “留个人在这里等着。” 马车掉头无声无息的走了。 朱厚照其实是在心里鄙夷自己的，居然没有勇气下去，就这样不敢面对的逃走了。 这样的情况不应该是出来和大家热情的打招呼，找几个为头之人，询问一下这些人的困难，然后再对大家说，困难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能克服困难，战胜困难。 你们要相信朝廷！ 以前在孤儿院，那些衣冠楚楚的领导们就是这样操作的。 先到各个地方去转转参观一下环境，询问基本情况，然后再点评，鼓励，拍照，完事，走人。这样的基本操作他每年都要见好几次。 他是被推到台前被“关爱”的最多的那个孩子，因为他是最聪明的，智力没有问题，回答的很得体，被遗弃的身份也能引起人的共鸣。 其实连朱妈妈都没有发现，他的内心是最讨厌这样的，因为这样他心头的伤疤要被人揭开一次又一次，还得给人陪笑脸。 等去最近的北门玄武门看了之后，其余2门都不用再去看，情况应该是一样的，这些人搭着窝棚，成群结队的可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聚集在一起。 面对如此场景，朱厚照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扭曲起来，搅做一团。 这些苦难的百姓都是他治下的子民，远处一个个的不太明显的雪堆，不言而喻，就是这些被冻死的人。 这样的惨事他不能接受，这完全和他下令诛杀钱宁等人的慨念完全不相同，那些是参与谋反，是该死之人，而眼前这么多人，他们，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呀。 他朱厚照要负领导责任呀。 “苗进武，你派人去通知张忠，派一部分禁卫军，负责城外其他几个城门，等施完一轮粥之后，把人全部迁到西华门附近安置。” “走，回西华门！” 张仑是来的最快的，带着不少的士兵在清扫积雪，清理场地出来。 他现在就一心的抱紧皇帝陛下的大腿，让他干嘛就干嘛。 今天本来是要去皇庄那边查看招兵事宜的，接到命令，调转马头，带着人就过来了。 看到朱厚照的马车，张仑笑着迎了上去。 “参见陛下。” “尧臣免礼！” 看到张仑动作如此的迅速，朱厚照阴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对于这样听话，行动力也强的下属，当然要嘉奖。 “臣有话说！” “先上马车！” 朱厚照不愿意在这里暴露身份，虽然能亲切的慰问灾民，但这鱼龙混杂的，人在某种极端情绪之下，很容易做一些冲动的事情出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张仑搓了搓有点冻僵的手，哈着大口的白气。 “坐里面一些，这里暖和一点。”朱厚照指了指车尾部。 “陛下的这个车是真的改造的好，臣去定了车，还在排队当中。伙计说是需要优先供给各位年龄大的大人们。” “陛下对待朝廷的老臣是真的啥会苦心。” 张仑也没有客气，他这一段时间也算是摸准了皇帝的脾气，不喜欢虚礼，认真做事就行。 “尊老爱幼嘛！” 朱厚照哈哈一笑。他也是有考虑的，有些东西是要优先这些人，得到声望，贤名，站在道义的最高点。 到时制作出来的老花镜也是能收割一波老臣的心，万一以后要动刀子，希望有一些人还记得他的好。少给他使绊子，唱反调！ 张仑陪着笑了笑。 “陛下，臣问了这些人，很多都是今年黄河决堤，淹没了家园田地，没有了收成的人，一路乞讨来到了这京师。”张仑眼里 的笑意收敛，脸色严肃了不少。 “还有一些是在老家活不下去的人，没有田地，没有手艺，也是一路北上乞讨来到京师。” “都来京城？江南冬季暖和，而且富足不少。这些难民倒是奇怪，难道来了京城，朕就一定会救他们？”朱厚照有点疑问。 第61章 赈灾措施 张仑说完，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朱厚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泛起惊涛骇浪，皇帝也太厉害了，只言片语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怎么，这其中有不妥？有话就直说。” “臣问了一些人，不少人说当时是不准备北上的，但有人在沿途鼓动他们来北方。说是淮州，扬州今年也有灾情，那边也很不好过。” “鼓动？” 朱厚照猛的坐直了身子，身上的气势渊渟岳峙，排山倒海一般涌向张仑。忽略了淮州，扬州的灾害。 “臣已经在秘密派人调查。” 朱厚照立刻想到了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 沉声到：“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士兵们做这些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关注，避免打草惊蛇。” “朕让人去处理。” 挥了挥手，张仑下去处理。 朱厚照陷入沉思，这看来是有心人煽动的了。 为的是什么呢？ 据了解，京城的粮食还是很充沛的，这些人来到京城也能有个妥善的安排，饿不死他们。 要说让这些人来京城造反也不可能呀，拖儿带女的，这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成不了什么事。 这些人来到京城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顺天府居然没有任何的安排，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锦衣卫，东厂，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和自己说过这件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哪个刁民想害朕？ 皇帝现场办公，各处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买包子的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独轮车，装了满满的一车包子，热气腾腾疾步而来。 呼啦就围上不少人，张仑带着人维持秩序，看到明晃晃的刀枪，没有人敢乱来。 童瑞带着衙役，押着粮食出现在西华门。 交待一番，赶忙过来拜见皇帝。 “参见陛下。” “老大人无需客气，这大冷天的把老大人喊过来，实在过意不去。” 童瑞今年65岁，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精神状态不错，中气十足。 朱厚照现在对这些文臣一向是很客气的，以后干什么还需要这些老人们的支持。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一时失察至” 朱厚照打断了童瑞请罪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几日就麻烦老大人照看一下这些人了，粥要浓稠一点。朕把其余几门的人都迁到这里来了。方便管理。” “陛下圣明。这些人都是因陛下而活。” “陛下，其实城中也有一些生活困难的百姓，要不要多设几个施粥点？” 童瑞朝朱厚照深深一鞠躬，他这个顺天府尹对这些难民之事完全不知情，这可是他的责任了。 一个失察之责是跑不了的，如果被御史弹劾，追查起来，丢官罢职是最轻的。 牢狱之灾，晚节不保这就看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了。 杀头应该不至于。 童瑞偷偷的看了下皇帝，看他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 北风呼啸，寒气逼人，童瑞觉得自己后背都开始有汗出来了。 “老大人，你别自责，这天灾人祸的谁也不知道，你带人统计一下这些青壮男丁，让他们修养2日之后，朕出20文钱一天，饭管饱，全部让他们到西山去挖煤矿。” “这天气寒冷，正是需要燃料的时候，天天施粥也不是办法，让他们有事情做，还能赚工钱，养活家小，免得聚在一起惹是生非。” “城中百姓如果有想出去做工的，也可以去，朕的那个蜂窝煤需要大量的人手。” 童瑞听了一脸喜色，这主意好，两全其美！自己尽心尽力的把这个事情解决好，也算是在救自己。 “陛下此计甚好，老臣认为，这里的妇人也可以给城中大户人家去浆洗衣物之类的赚一口吃的，好过在这里等着。” “老人，小孩就集中起来，统一供应饭食，看还能不能让人捐献一些家中旧的衣服出来，让这些人过了这个寒冬。” 朱厚照点头：“行，可以让人去大街上扫雪之类的，这事你来牵头，总不能让我们的百姓冷死，饿死。” “还有，勋贵大臣家每一家派一个读书识字的先生，每人负责一些孩子，每日来给这些孩童启蒙，教他们认识几个字，背背三字经什么的，随带着宣扬一下朝廷的功德。” “要把他们因为受灾的绝望心情给拉回来，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温暖，没有放弃他们。” 童瑞眨着他用了60多年的眼睛，忙点头称领命！ 原来还能这样玩，坏事变好事。这些人得了妥善的安置，有了做工的机会，赚了银钱，老人，孩子有人管教。 以后回到原籍，也会对朝廷，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口口相传，圣天子之名会在民间广泛传播。 2人说话间，谷大用带着人运来了木炭，蜂窝煤等燃料。 有口热乎的吃，有了取暖的，人心安定，茫然然的眼神里有了对生的希望。 童瑞对朱厚照告罪一声，他要下去安排，免的出了乱子。 这事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这可马虎不得！ 难民们以家庭为单位，自发的生火煮粥，现在忙而不乱。 看到这里童瑞已经负责起来，朱厚照回到了豹房。 谷大用，张锐，江彬分别站在朱厚照的对面不远处。 看到一脸冷如寒霜的朱厚照，这是因为城外的难民吗？万岁爷这表情有点不对劲呀。 谷大用偷瞄一眼站在皇帝后面的张永，意思是你天天待在万岁爷身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 张永白了他一眼，老子哪里知道！ 朱厚照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 “东厂，西厂，锦衣卫，没有一个人把这个京城外的情况告诉朕，要你们何用？” 3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这样的情况他们哪里会不知道，京城每年都是这样的，有些大户人家会施粥什么的，只是今年的情况可能严重一些。 往年这样的天气您都是窝在豹房内玩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象。 今年咱们不过是照旧没有汇报，让这些人自生自灭罢了。 第62章 江彬止不住的野望 “朕都成了瞎子，聋子，这外面的情况朕还能不能掌握？就在天子脚下呢。出了城门就是。” “要朕如何开恩？”朱厚照巨大咆哮声在房间里回荡。 3人只觉得身处于汪洋大海之中，随便就会船翻人亡！ 江彬跪着立马爬到朱厚照脚跟前。 “陛下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臣拿项上人头保证。” 朱厚照现在有些后悔在砍了钱宁之后把锦衣卫给江彬了，很多事情被蒙在鼓里，成了睁眼瞎。 看来有必要弄一个自己的喉舌出来，控制一下舆论的走向。 朝堂上关心民间疾苦的御史，言官之类的还是不少的。 但想到后面的计划，又不得不增加江彬的权势，锦衣卫是皇帝的私人武装，比较好安排，朝臣插手不进来。 让他江彬到时成为一把刀，杀人杀己的一把刀。 张永通过自己的一些渠道，知道锦衣卫没有被江彬完全掌握，也曾经隐晦的提到过想掌握锦衣卫这个特务机构，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皇帝。 这就给了朱厚照今天的机会。 “张永，你去锦衣卫任个指挥同知。” 江彬心里一咯噔，皇帝开始对他有意见了。 幸好锦衣卫只收了一小半回去，他可舍不得交出去这个利器，实在是太好用，感谢秦桧这个前辈发明了莫须有，对谁都有莫大的威慑力。 “是，万岁爷！” 张永也高兴，他是皇帝身边的超级太监，可实际上还并没有掌管任何一个部门，行事起来不是那么的方便！ 现在有了锦衣卫，那对于他来说就是正中下怀，就是如虎添翼！ 以后给万岁爷办事就能更加的得心应手了。当然随便给自己办一些事情也更加的方便了。 朱厚照让3人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你们3个，朕看在你们以前劳苦功高的份上。这次就都罚俸禄3个月。” “谢陛下，谢陛下！”3个月俸禄能有多少钱，都不是靠俸禄吃饭的主儿。 “有个事情得去给朕调查清楚。” “这次城外的难民，很多都是被有心人指引到京城来的。” “如果不是被朕及时发现，到时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们想过吗？” 朱厚照的话，是真的吓到3人了，难怪万岁爷要发这样大的火气。 这事情蹊跷，透露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在里面。 是哪个王八蛋，居心不良的把人往京城引过来 ，害人不浅，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不要等我们抓到你，要不然要你好看。 3人不约而同的在诅咒生事者。 “万岁爷，您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奴才也要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 谷大用连忙表态，张忠也跟着说道：“奴才回去就把东厂的人都派出去弄明白这件事情。” “陛下，我们锦衣卫有最厉害的番子，这事让锦衣卫去查，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江彬也不甘示弱急切的道。 朱厚照制止了3人的表忠心。缓缓说道：“别争了，你们3个互通消息，做隐蔽一点，不要打草惊蛇，人家只是说了几句话利用了这些难民。有个大致的方向就行，总归就是那么一些人。” “要是没有真凭实据，你们的人敢对这些百姓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的话，别怪朕到时对你们不客气。” 难道万岁爷知道是谁，要我们去找真凭实据？3人心思翻滚，脑力全开，思索起来。 谷大用的脑子转的最快，他这是第2次把控西厂，第一次在正德初建立，后来刘瑾被千刀万剐，西厂就被裁撤。 就在今年8月皇帝又让他组建西厂，相比于锦衣卫，东厂来说还是个小树苗苗。 如果这事不给万岁爷办好了，后面再次裁撤的话，那真是无话可说，只能退休养老去了。 手头没有权势，万岁爷不重用，这些年想方设法弄到的万顷田地估计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给瓜分完毕。 “万岁爷您放心，奴才是不敢乱来的，本来就是难民了，如果被有心人再一次的利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只要问一下消息来源就可以去源头查看，那边肯定有蛛丝马迹的。这样大规模的让人往京城方向过来，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谷大用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得到万岁爷的看重。 “不错，谷大用你们就沿着这个方向去查，幕后黑手肯定不简单。” “是，万岁爷！”谷大用连忙应声。 “都下去。” 朱厚照挥了挥手。 “张永，你也去锦衣卫走一遭，挑一些有用的人，朕不想成为睁眼瞎。” 说完就闭目沉思起来。 “是，万岁爷！”他这个超级大秘书，现在手里头也有一支力量了。 江彬，谷大用，张忠3人一起退下，路上想着各种的小心思。 谷大用笑道：“2位，咱三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什么好消息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张忠也是东宫老人，和谷大用，张永，魏彬这些人多少有一些情谊。 轻咳一声：“大用，说笑了，现在就你最得万岁爷的恩宠，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哪里，咱家比不上张永呢。” 江彬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最后。 被分了一半的权利，任谁也不会痛快。 而且这个事情的复杂程度，背后的阴谋诡计针对的好像还是皇帝。 这牵涉进来的，搞不好又是一个宁王之流的不甘寂寞的想那把椅子的朱家王爷。 这椅子真有那么好？江彬下意识的在心里问自己，我有没有机会去坐一下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彬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还骂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现在的小日子过起来不知道有多么的舒坦呢。想死也不应该想这个呀，不过脑海里冒出来另外一个小声音，这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朱厚照他没有子嗣，我还是他干儿子呢，叫朱彬，也是朱家子孙，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有的想法一但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现在自己掌控着京城的十二团营的12万兵马，是最高统帅，但这些人数有多少能战，有多少是充数的，恐怕自己也不知道。 每一营基本上都是由侯爷掌军，任提督或都指挥，老二说掌控的差不多了，估计是见自己还得圣宠，不太好忤逆自己，有的勋贵就在糊弄他。 这些人的祖上都是跟着朱家打天下得到的富贵，未必肯跟着我。 钱宁这个短命鬼，他搭上的宁王不行，隔代太远，战斗力也不强悍。不过他的办法确实可行，早做打算图谋。 那我可以找个血脉近一些的，名声好一些的王爷去依附，到时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江彬已经不知不觉的想远了。 第63章 去倭寇那边挖银矿 “万岁爷，杨一清杨阁老过来求见。”迷迷糊糊之间，张永在朱厚照耳边轻语。 “快传！” 朱厚照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冬天就是容易犯困。 “臣，参见陛下。”杨一清带了一个年轻人跟在身后。 “杨卿免礼。赐座！” 片刻太监洪先达就搬了个软凳过来给杨一清。 “谢陛下！” “今天来打扰陛下，是老臣的开海提议已经内阁通过，商议在年后开宁波市舶司。允许民间船只出海贸易！” 朱厚照听了开心一笑。 这个事情终于还是落实了下来，只要开了海禁，以后能和其他大陆有交流。 互相学习，促进发展，看到了好处，留下希望的种子。 等朕把大明所有的封王的封地迁移到海外，建立大量的殖民地，让你们去外边祸害。 “好，杨卿辛苦。这宁波市舶司让夏言去管。把广州，福建的也都一起开了。” “朕有一个好东西，等下赐你使用，保证你喜欢。” “那老臣先谢过陛下，您的那个马车实在太好了。臣恨不得晚上把铺盖搬进去住。” 他是朝中第一批被御赐带减震马车的老臣，只要是使用过的人，都的交口称赞一句：“陛下圣明！” 一个小小的改动，带来的好处如此明显。这个爱玩闹的皇帝也开始做正经事情了。 很多朝臣对朱厚照的印象在慢慢改变。 “哈哈，杨卿这个愿望可以实现。朕在打造4轮马车，那躺上去还宽敞，保证睡觉没有问题。” 杨一清笑着朝皇帝拱手行礼。 很是期待皇帝又弄出来了什么好的物件。 杨一清笑着指着身后年轻人。“陛下，这就是臣在江南时认识的海上人家。他祖上当时和三宝太监一起出过海，这些年禁海，他们家的产业转移到了陆上。只是这海上的本领还是在的 。” “草民参见陛下！”吴子海立刻大礼跪拜起来。 “先起来说话。说说你了解的大海！” 朱厚照看着这个有些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样子能出海？明显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在他的印象里，渔民或者经常在海上，水上的人，应该就是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一个糙汉子形象。 杨一清应该不会胡乱推荐人的，看看再说！ “草民吴子海，从小向往大海。前几年还偷偷的带船出海，经过舟山附近的一些岛屿，去过琉球，最南到了南海的鸡笼。” “祖上曾跟随三宝太监下过西洋，每一次都跟着去了。家中现在还有不少老人都是到过占城，吕宋，勃泥等地。只是现在的后辈年轻子弟大都已经适应陆上，或者江河。能出海的人手大不如前。” 吴子海稍微停顿一下，偷瞄了一眼皇帝，杨一清阁老给家中来信时说明来意，需要一个熟悉海洋的人进京面圣。 他可是经过一番努力才得到这个机会的，也和他前几年头脑一热率船出海有关。 唯有他真正的出海还安全的回来，而且对三宝太监最是崇拜，家中珍藏的海图也就他最熟悉。 他是庶出，在家族当中没有什么话语权，这次来面圣就是他的一次机会。 “草民家中还留有当年的4艘大小不一的福船，有当年的航海图，都能进献于陛下。” “当年出海，在舟山那些岛屿曾看到过一些倭寇，幸亏见机早，跑的快，这些年只恨不能大海扬威，灭了这些倭寇。” 朱厚照哈哈一笑：“志气不小。年后宁波市舶司会放开对外贸易，你们家的机会来了。不过朕这里有个差事，不知道你敢不敢？” “草民原意为陛下效死！” 朱厚照一抬手，张永会意，行礼之后，离开了这个房间，还要去检查有没有异常。 “如今我大明的水师名存实亡，要有当年太宗时期的威风，最少得23年之后。朕要组建一个皇家舰队，朕的私人舰队。需要一个懂船的人来掌舵，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吴子海吞了吞口水，看着个情形，可不是小事情，连最贴身的太监都不能旁听。 “陛下，老臣告退！”杨一清也起身。 “杨卿，无妨，可能需要你帮忙。” 朱厚照起身去拿了一张纸，上面是渤海，黄海，东海，南海的一些大致地形图。 指着画了高丽和倭寇大本营的大致海岸线图：“朕偶然在一本梵文的佛经上找到的。” 指着倭寇大本营的，一脸肃然道：“这里和高丽隔海相望，是倭寇的老巢，这个位置有个石见国，当权者是大内家族，朕需要人去把这里想办法占下来，开采银矿。” 杨一清大吃一惊，攻打别国，而且还是漂洋过海这么远的距离。这一消息传出去那整个朝堂都要震动，皇帝居然妄动兵刃，发起战事。 “陛下，此事，能不能从长计议？隔海相望，对他国用兵这可不是小事。” “杨卿放心。这是一个小地方，也就几县之地，最多不超过一府之地。先让吴子海用通商的名义带人在长崎建立贸易基地，然后在北上沿海去占领一个城池，把根据地稳固之后，再慢慢的派大军驻守。” “这个地方的产银量，一年最少能达到100万两。” 朱厚照抛出来一个重磅消息。他就不相信杨一清能受到这样银钱冲击，现在大明一年的赋税算起来也就6700万两的样子。 一个小地方能有大明7分之一的年收入，把狗脑子打出来都要抢到手。 果然，杨一清激动的下巴上的胡子乱颤，“陛下，此话当真？” 吴子海完全被这个消息给震撼的心神剧裂，上百万两银子，这的是多大的一堆？凭他的想象力还想不到！ 朱厚照神秘一笑：“杨卿，这个就需要吴子海先去给朕把路给探明，据记载此地银山很大，含量极高。” “到时再传他一个提炼银矿的好方法，朕要在那里一年得银150万两甚至更多。” 第64章 讲道理是不行的！ 杨一清咬咬牙，深吸一口气：“陛下，此地有如此多的银矿，何不交给朝廷，派遣使者去倭寇日本国见他们的国主，以我大明天朝上国之国威，必能拿下此地。何必要兵行险招呢？” 朱厚照摇摇头，杨一清虽是文臣，但也曾经总制三边，打过鞑靼的。 不是文弱书生，如此巨大的利益，居然还给他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这一套，这哪里行的通。 如果倭寇真有那么仰慕大明，哪里会有倭寇来侵犯沿海，哪里来倭寇之乱呢？ 朱厚照的心思也不就是这样一个银矿，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土地，人口，这些都是很不错的资源。 这个就只能先放在心里，以后再徐徐图之。 “杨卿，没有武力镇压，这样大一个香饽饽。你舍的拱手让人？” “靠仁义道德可不行，现在南洋那边可还有几人来我朝进贡？” “交趾丢了有好几十年了？当年成祖大兵南下，谁敢不服？” 杨一清一时间哑口无言。是呀，这么多银两，谁愿意放手？ 再说了皇帝也是个崇尚武力的主。 “这事就交给吴子海你了，你去江南招募水手，准备货物。船只的话，先用你们家4艘船训练起来。朕会让龙江宝船厂及长乐建造新的船只，明年可以利用风向正好春夏季走，秋冬季回。” “这期间朕也要打造好新的武器，训练士兵！不至于让你去了日本吃了亏。” 吴子海跪倒在地，神情激动，大声道：“草民愿意为陛下做这去日本的马前卒。” “嗯，赐你锦衣卫小旗身份，方便行事！” 朱厚照听闻此人居然敢跑到宝岛的鸡笼去，还能安全的回来，就知道他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估计也有干一些走私的勾当，这里不敢说而已！ 此去日本，先行的是通商之事，站稳脚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反正这个银山现在也没有知道它的价值，等经营个12年之后，谁要是敢打主意，那就要问问朕的燧发枪同不同意了。 吴子海没有想到这次出来还能混到一个锦衣卫的小旗身份，虽说是丛七品，不怎么入流，但起码是个官。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真是意外之喜。 想到要帮皇帝图谋整座银山，白皙的脸上激动的通红：“下官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此去日本和倭寇的贸易，朕给你10万两做本钱，占8成份子。剩下2成你自己安排。” “谢陛下！”吴子海再次拜谢。 “商船舰队名字就叫启航舰队。有人会去和你对接的，暂时切莫对外宣称自己的身份。” “明年开海海贸，你要做到成为那边的最大一个海商。” “是，陛下，下官一定能做到。” 如果给了你这么多的资源和便利，还做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跳海了。朕要的是有能力，有闯劲的人。 张永捧了一个不小的木头盒子进来。打开一看，10来副老花镜一字儿排列。 杨一清问道：“陛下，这是何物？透亮的很。” 朱厚照也不知道杨一清的老花是多少度，按照后世的年龄度数对照表。65岁了，应该用250度的老花镜。 “试试，把这个架在眼睛这里。”朱厚照一边说，一边示范的也带了一副。 杨一清把眼镜带上。 张永拿着一本书，在他面前一丈处，轻声问道：“杨阁老，可看的清？” 杨一清摇头。张永又把书本远近的移动，还是不行。 “换这个戴上看看！”朱厚照一步到位的换了个350度的。 杨一清换上一看，嘿。好家伙，还真神了。 刚刚一个都看不清楚的字，现在清晰的很！ “陛下，这个还能治臣的老花眼呢？”杨一清惊奇道。 这老花眼对平常生活没有多大的影响，就是看书写字影响太大。 他们这些身居高位者，每天要看的文件相当的多，有了这个东西还真是如有神助。 “此物叫眼镜，也可以称之为老花镜。” “这个杨卿就戴回去，自己让人打造一个小点的盒子装着保管就行。这个玻璃用布包好别刮花了。” 朱厚照的新产品有了第一个使用者。 “老花镜，这名字还真是贴切。老臣就谢谢陛下了。” 有了此物，他晚上就能多出很多时间看文章，看书。这皇帝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朕让工匠打造了不少，除了几位阁老，其余人需要的话，朕要收10两银子一副的材料费！” 朱厚照笑着说道。 他可不愿意给朝廷大臣们发福利，一分钱不收。10两不多不少，就算是真正的2袖清风，也买的起。 民间还有大量的读书人，掌柜的，账房先生，土财主等人，这些才是他的客户。流传开来，也算是给大家谋了个福利。 1年卖个几万副也就差不多了，十数万两，这银子赚的也不少。 吴子海一直在旁边看着，想为家族里的老人，买几幅这治疗老花眼的眼镜。 百善孝为先，这赶回去过年，送这个东西绝对是能得到另眼相待的。 主要是不吃药无痛苦，对老人家就是一个最大的吸引力。 偷偷的问张永：“张公公，这个眼镜是在什么地方出售？” 张永笑道：“这在西华门附近的一个叫便利店的地方，有的出售。” 见刚刚和阁老一起和万岁爷密谈了不少时间，估计得到了什么任务，要不就是手艺惊人，以后说不得是一个人物，张永也是态度和蔼，有心结交。 “便利店！这个名字取的还真的贴切！多谢张公公告之。” “别客气，里面的东西都是陛下参与设计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吴子海吃惊不小，这陛下能弄这些出来，果然是天子，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 杨一清心满意足的走了。 吴子海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朱厚照派了个太监带着银票，还有一箱子的眼镜就踏上了回江南的路途。 特意插队赐了他一辆带弹簧的马车。 让张永去工部取了造船图纸，派锦衣卫送去龙江宝船厂及长乐船厂，通知他们建造新的船只。 朱厚照现在最赚钱的就是香皂作坊，一天的产能达到了3千块，零售价格也降到了4两一块，批发价2两一块，基本的月收入能达到20万两。 很多嗅觉灵敏的商人都来批发，运往其他城市。皇家出产的东西，做的还精致，效果也挺好，产品一直是供不应求的一个状态。 碱面的来源制约了产能的提升，这个朱厚照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草木灰也能提取出碱，可这天寒地冻的哪里去找草来烧？ 还是用皇帝的名义下令，让人赶紧制作数量足够多的碱面才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个时间就需要锦衣卫出面。 第65章 财政收入大幅度减少！ 几天时间一飞而过。 因为大雪的缘故，皇庄那边招兵暂时结束，迎来了尾声。 一共2456人通过了别开生面的挑选，成为了一名预备役士兵。 豹房这里的地方够大，原来建的房间也多，稍微改造一下就成了宿舍。 无比怀念3层的钢筋水泥小楼，利用率比这好多了。 年后啥也不干，就得烧水泥建一栋楼出来。 朱厚照在白雪皑皑的校场上见了这些新兵蛋子，说了一些激励人心的心里鸡汤，让新兵们本就因见到皇帝而兴奋的情绪更加的高涨起来。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的口号成了所有人宣泄火热情绪的突破口，几千人的呼喊，震耳欲聋，形成的音浪把周围树木上的雪都给震落下来。 留下来的10个人当教官有点捉襟见肘，现在基础的训练还能应付的过来。 朱厚照每天的基本生活就是这样，和新兵们一起站一会军姿，锻炼一番，晚上就回皇宫温怀软玉。 眼镜生意的意外红火，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从哪里来这样多的老花眼，买就是一个盒子的全部都要了。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一二百两银子不算事，能让家里的老太爷老夫人开心就千值万值了。 马老四根据朱厚照的要求，特意制作了凸镜磨具，这样方便打磨一些。 银作局的人全部被征召起来制作老花镜片，还都是度数高一些的。 规定了外地的一次最多买6副，多了不行。 本地的上门自己配，一人一副，不搞限购，就算朱厚照是皇帝，也做不出来这样多。 跟风抢购，古代和现代是一样的，早上发几个鸡蛋，大爷大妈能坐2小时公交车来领取。 这老花镜是需要银子的，这些人可不管外面大雪纷飞，他就是要买一副回去戴着，也不知道原来没有老花镜时，这些人怎么活的。 整个12月都是在平淡中度过。 朱厚照安心窝冬，努力耕耘，结合现在的启蒙书本，编写了一本还算没有离经叛道的小学教材。 大臣们也把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不怎么好的消息就是户部上交的奏折说今年的赋税收入折成银两才580万两。 新任户部尚书彭泽有点心中打鼓的来豹房给朱厚照说明情况。 “陛下，今年赋税减少是因为黄河泛滥，和宁王叛乱，都免了这些地方3年的赋税，明年，后年估计也差不多。” 朱厚照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赋税到哪里去了。 虽说有天灾人祸，但也少的有点离谱了。 “朕记得去年还有824万两。” 彭泽把头压的很低，他接手户部也就32个月，还是皇帝亲自提名的。 户部的这些门门道道啥的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 “陛下，臣今年接手还不甚熟悉，待明年一定让税收增收。” “好，彭卿放手施为就好，今年可不能怪你。” “过了年让桂萼先来当户部郎中，朕听闻他任丹徒，武康知县时对赋税徭役很有看法。到时看看怎么把赋税增收。” “是，陛下！” 桂萼是一条鞭法的最早创立者。对，张居正只是一条鞭法的升华者。 虽然桂萼在世时因为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威胁，竭力阻扰没有得到真实的实行。 后来经户部议定后在大明推行，这是最早在大明范围推行“一条鞭法”的建议，开明代役法改革的先声。 “一条鞭法”简化了赋役的征收，后来张居正在他的基础上，发动了改革，硬生生的给大明王朝续命50年。 可惜这些有识之士的伟大创举，都得到了很多保守派也就是既得利益者的抵抗，成效不大。 动他们的奶酪，没有皇帝强硬的支持，改革一般是不能成功的。 古代有商鞅变法的成功，没有秦孝公的大力支持，是不可能的。 可惜他让秦国强大起来，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自己后来被车裂，死在自己的法之下。 这不可谓不讽刺！ 不过现在就没有关系，朕这个古今合一朱厚照，前知几千年，后知500年不止的伟大君王。 到时就让你桂萼亲自己来主持这个赋税改革！ “那个收支记账法，马齐运对户部的讲解，培训做的怎么样了？” 彭泽微笑起来。皇帝不找他的茬，他就能坐稳尚书的位置，要不闲赋在家谁还认的你。 “陛下，此法甚好，幼龄儿童都能明了，臣建议全国推广。” “好，这事你和吏部，阁老们去商议，就把这个事情当做明年官员考核内容之一。” 朱厚照轻飘飘的说完，拨弄着怀里的钟表，这是柳巧仿照打制出来的。 “是，陛下，老臣告退。” 木匠柳巧和铁匠陈四林，2人还真是天作之合，一个先用木头打造，检验可行性，然后铁匠依葫芦画瓢出手打造零件。 花费不少时间就把这面钟打造了出来。上面只有一根指针，刻画有12个时辰标记，误差有一刻钟。 这让不习惯古代用时辰记时的朱厚照，有了时不时要看看这面钟的不良习惯。 有了原型仿造出来，然后把后世的一些原理讲出来，让柳巧再去改进。 只有抄袭的能力，何时能有自己的发明创造呢？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对奇淫技巧方面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多少伟大的发明就这样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第66章 惩罚 过年前几天，李为华，杜时节带着人终于回来了，这次来回辗转4，5千里。 朱厚照亲自去到圣卫军的驻地接见了他们。 “参见陛下！” “好，好，都是好儿郎。暂且下去休息！统统都有赏赐！” 朱厚照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来见一下他们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德。这一路辛苦，现在最想的是去床上睡上2天的觉。 只召见了李为华，杜时节2人。 君臣见礼完毕，分别坐下。 李卫华激动的说道：“陛下，臣等这次1人双马，京师出发一路向西。” “出了宣府之后，就在鞑靼的草原上掠过，先前骚扰边境的只有个别部落的人，见我大军防守严密，严阵以待，也就退了回去。” “我们沿着黄河附近，避开鞑靼人的眼线，在前套地区一个靠近河边的地方烧杀了一个大约百十来人叫马搭的小部落，抢了一些羊马远遁。” “继续向西，后套那边部落众多，这个地方背靠狼山，是个冬季躲避风雪的好地方。远远的观望一番再次往西行走。绕过贺兰山向南，进入西套平原，进入宁夏镇休养3日。” “宁夏总兵官安国对我们挺好的，希望以后还能见到我们圣卫军再去边境打探虚实，乘机夺回河套地区。” “休养之后出了边关，再次进入贺兰山，沿着黄河一路向北，我和杜时节商量，利用轻装快骑，沿途袭扰了几个小部落，不敢过分。” “臣等虽然日日刻苦训练，但确实比不上鞑靼人的骑兵。被他们派了骑兵追逐，我等结阵拼死而战，最后战死15人，杀敌46人，击退追兵。在大同镇入关，直奔京师。” “请陛下责罚，这次损兵折将，是我等轻举妄动，统帅不力。” 2人齐齐跪倒在地。 朱厚照黑着脸。 练的兵还没有正式出去打仗呢，就先死了15个。 只是要你们去探听一下冬季这些鞑靼部落的人，有没有在边关沿线聚集。 看看这些镇守的总兵官有没有如实向兵部汇报。 朱厚照要根据这些情况把这些镇守武将给调换一下，之后再继续深挖其中的问题。 “杀了的鞑靼人头呢？马匹呢？” “当时着急进大同，也怕追兵去而复返，臣等就丢弃了，抢了40多匹马交给了大同守将。” 李为华说到最后，头已经给低到裤裆了，这事是他做主的，他主要是怕被鞑靼骑兵来个回马枪，把他们全部围住。 不愿意浪费时间砍人头，当时也就是一心想跑，顾不了其他。 “李为华你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这次可是令朕失望了，自己下去领10军棍。当着全部将士们的面前打，打之前告诉他们，你挨打的原因！” “明年。你亲自去草原砍20颗鞑靼人头，少一个朕就把你脱光了挂在城楼上。” 朱厚照打仗不懂，但知道他这是一种逃跑的行为，200多人去砍几个脑袋，需要多长时间？ 人家都被你们打退了，显然是怕了。 也许他这样的行为救了大家，但作为主将，这样类似于逃跑的行为是要受到处罚的。 “谢陛下恩典！”李为华磕头谢恩。 “杜时节你暂时节制2连圣卫军，还有训练新兵。” “遵命，陛下！” 杜时节连忙起来敬礼。 内心开心不已，当时他的意见是要把鞑靼的尸体捆在马上带回来的。 这毕竟是不小的战功。 李为华怕这样耽搁时间，只得放弃，现在果然尝到恶果了。 朱厚照本想把望远镜拿出来给他们使用的，现在看来还是要等等，多磨炼磨炼再说。 “战死袍泽是如何处理的？” “回陛下，带回大同，就地安葬了。”李为华再怕死，也不敢丢下袍泽的尸身。 “嗯，还有点男儿本色，要也是遗弃了，朕今天就会把你给砍了。” 李为华跪着不敢说话。 “一人发100两的抚恤银，这事李为华你去处理好。好生练兵！” “是，陛下！” 2人退下后，朱厚照只觉得头昏脑涨，做点事情就怎么这样的难呢？ 我不是主角吗？主角光环何在？不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吗？ 唉。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张永，传那个叫夏言的过来。还有王守仁！” 首先到来的是王守仁，见到朱厚照急忙行礼。 他当兵部尚书这一段时间，好像就任命他当兵部尚书那一次见过皇帝，再就一直没有见皇帝上朝。 但关于皇帝的传说到是不少，减震马车，香皂，老花镜啥的都是在皇帝的建议下做出来的。 传言果然是真的，皇帝陛下喜好奇淫技巧，这可不是一个好皇帝应该有的德行。 要不要劝谏，等下就说说，心中打定主意，面色轻松了不少。 “参见陛下！” “王卿免礼，坐！” “谢陛下！” “王卿，这兵部尚书感觉怎么样啊？比你在地方上剿匪可有差异？” “回陛下！地方剿匪那是务实，有实打实的目标。做尚书相对来说就是虚的比较多，军中各种关系的调节为主。” 王守仁上任伊始，天天泡在兵部衙门，看文献，查资料，越看越心惊。 还去拜访过杨一清，这个皇帝请回来整顿军务的阁老。 他想不到朝廷的军队一年几百万的粮饷下去，很多地方还是糜烂不堪，边境各镇请求钱粮的奏折和各种御史，边境文官们弹劾的奏折是一样多。 这个兵部尚书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棘手呢。 “呵呵，王卿，有你来兵部，朕甚放心，慢慢治理就行！” 朱厚照和他打起了太极，看看王守仁有什么方法没有。 “臣想在年后，首先开始整顿3大营，先把他们的兵员人数确定，清理一些老弱病残，杜绝吃空饷的情况，望陛下批准。” “当然批准，谁敢反对，你来找朕。不过你把十二团营放到最后。” 朱厚照非常干脆的答应下来，想了想，江彬暂时不要动他。 京营的最高长官基本上都是勋贵，就看你王守仁去碰上一碰，敲打敲打这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玩意。 第67章 朕要建海军 所有的部队，是要整顿整顿。 看看李为华骨子里的懦弱，自身能力不用多说，强悍的不行，但缺少勇气，这就是京营普遍的问题。 上次见王守仁对麻辣火锅不反感，今天也准备了。 正事谈完，2人就天南海北的边吃边聊。 “陛下，这调辣味的是何物？臣上次吃过，后来让家人满京城的找，也没有找到这种。” 朱厚照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王卿是找不到的，现在就朕手上还有一点，等明年朕种出来了，到时给你一点！” “那先多谢陛下了。” 王守仁惊讶皇帝陛下的各种见识，天文地理，奇闻异事，梵文佛经，甚至还透露出几句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言。 朱厚照特意在这个心学牛人大咖面前秀了一把。 我是李雷，你来自哪里？找找存在感。 有趣，博学，务实的陛下，这是王守仁心中下的定义。 原本还想劝谏皇帝要好好上朝的话，卡在了脖子口。他还想再观察观察，这和原来听到的传言完全不同。 贸然下结论的话，这和自己知行合一的观点好像不同。 夏言得到传召，急急忙忙的往豹房这边赶。“臣，参见陛下！” “坐下说话。” “谢陛下！” “听闻你去购粮赈灾，表现优异。很是打压了那些粮商的气焰！” 夏言急忙行礼，“都是陛下栽培。” 他想不通当时皇帝怎么会点名要他去办这个事情。 还在朝堂放话出来，让粮商们不敢胡乱趁机抬价。 他一个小小的行人司行人，怎么就能入了常不来上朝的皇帝法眼。 “年后你去任宁波市舶司提举。组织船只出海贸易，打击走私，清缴赋税！” 夏言一惊。市舶司一般不是有太监担任吗？曹宏，牛荣，之类的，现在怎么派我一个进士来主管。 “陛下，这会不会有不妥？市舶司一直都是有中宫之人担任，近几十年外臣无先列。” “这个无妨，这些太监办事不力，贪赃枉法之类的朕到时会去管他们的，你把宁波市舶司管好就行。” “税务才是第一，朕知道我大明的茶叶，瓷器等在西洋，南洋是很受欢迎的，让那些走私的船上缴税收，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是，陛下！臣一定把税收问题解决好。这个收多少税合适呢？” “进出都是2成！”朱厚照干净利落的说道。 海运的利润有多大，地球人都知道，等朕的海军成长起来，还要给朕交半成的护航费。 夏言见皇帝已经下了决定，也就不再反对，市舶司提举，从六品，这可是连升了好几级官。 只要把事情办好，皇帝还是不吝啬给人升官的。 “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陛下还真是见解独特，一语中的。去年正德13年，夏言奉命考察过湖广云贵等地，对当地的民生，有过一定的了解。 湖广产粮，云贵产茶，粮，茶都需要运输出去才能卖钱，产品不流通就抑制了发展。 江南地方商业发达，民众就比其他地方的人富足。 这市舶司开了之后，茶叶等运送到南洋之地，能换回白银，也能让云贵百姓获利，让朝廷获利，让原来的走私变成真正的商人，实在是一个一举多得。 “臣，过了年，初5就启程去江南，早点把陛下的旨意通过市舶司衙门传递开来。” “不慌，你在家里过了元宵节再去也不迟。” “臣惶恐，时不待我！” 朱厚照点点头，早一点就能早一点有税收收入。 夏言告辞，踏着欢快的脚步离去。 感谢我朱家老祖宗，什么部门都有太监的身影，连市舶司这样重要的海关部门，都交由太监去打理。 一边说宦官弄权，一边又重用太监。 朱厚照自己现在也是重用太监，很多事情都是交由他们去做，果然矛盾的狠。 朱厚照感觉这些管市舶司的太监，应该手脚不干净，广州市舶司明明和佛郎机，勃泥国等番邦有来往。一年年的啥也没干，就送了一点奇珍异宝回来算是交差。 “张永，下一个旨意，让所有市舶司的提举太监们回京面圣。” “是，万岁爷！” 朱厚照度过了穿越的第一个除夕夜。 正月初，大祭天地于京师南郊。 天气晴好，朱厚照带着皇后漫步于京城的街头，10多年没有出过宫的夏怡丞兴奋的和一个孩子一样，暂时忘记了烦恼。 年三十时，吴德妃爆出惊天喜讯，她有喜了。 朱厚照赏赐了不少东西，也对这个孩子的成长表示关心。 他也放下心来，身体没有毛病，还是能让女人怀孕的。 这可令另外2人都气的牙痒痒，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朱厚照哈哈笑着说自己会努力，让皇后和沈贤妃不用着急。 第一次大朝会，朝廷正式下文，开通宁波，福州，广州市舶司的海外贸易。 以后所有出海的民间船只，都需要登记在册，缴纳税银，要不然就按私通倭寇处理。 宁波市舶司提举夏言已经出发在路上。 朱厚照下了正德15年的第一道命令，龙江宝船厂和福建的造船厂全力打造战舰，他要重新建立一支有战斗力的大明海军。 全国海防线设置5个要点。北方天津卫大沽口建立一个港口，驻扎一支1000人规模的海军。 胶澳地区改名叫青岛。胶州湾建立一个港口，驻扎一支2000人规模的海军。 宁波市舶司附近的舟山岛上驻扎2-3000人海军，泉州府驻扎2000人海军，最南边就是广州府也驻扎一支2000人的海军。 现在面向文武百官求一名海军提督总领全军，5名各地驻守营官，还有其余高级军官15名。 可以推荐也可毛遂自荐，不问出身来历，只问手头的真本事。 要求兵部把原来沿海岸线的水师全部解散，妥善安置原来的水师官兵，原来水师的田地除了安置的之外，全部收归朝廷。 新是海军官军以后就只有月饷钱发，普通士兵最低月饷3两银子一个月，还会给一定的田地去种。 朱厚照这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让所有人一下子陷入一阵怪异的寂静中。 第68章 臣反对！ 海军居然全部改为募兵制？ 新建一军居然用募兵制！这有点奇怪了。 这样似乎好像也行的通，需要时就征召过来为兵，不需要时就可以直接裁撤，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不少功勋武将这样想到，就是以后没有屯田的油水可以捞。 不要忘记了海军能出海，正大光明的出海。 这在茫茫大海发现有那么一艘海盗船。 嗯，不错。 抢了一船的茶叶，瓷器，丝绸等，苦主已经被海盗杀害了，成了无主之物，那我们海军就却之不恭了！ 哎呀，这一船的好东西可比屯田那点产出值钱多了。 一年碰巧遇到12艘海盗船就可以了。 武定侯郭勋滴溜溜的眼珠乱转，他当过两广总督，对于广州市舶司那边私下里的龌龊事情是门儿清。 当然也有他的一份，那一船船南洋过来的胡椒，犀牛角等好东西，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些，即刻出列：“陛下乃圣明天子，臣为武将，虽不懂海中水里的事情，但觉得建立海军这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可行！” 皇帝陛下，您这是后妃有喜，脑子高兴坏了吗？ 要不您就不来上班，10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一来上班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性消息。 这样的老板真的很令员工无语和措手不及的，主要是因为把握不了老板的脉络，做不出相对应的应策。 这样以后怎么能在某一些方面控制住老板呢？幸好我郭勋的脑子够转的快，知道紧紧跟着老板的步伐走。 朱厚照果然满意的看了看郭勋，甚是欣慰，朕现在在朝堂上发表一个言论，也有人开始赞同了，这可真不容易！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突然一声大叫，把奉天殿还在沉思的不少人吓了一跳。 御史周理打破了奉天殿里的宁静。 “先不说新建海军一年需要花费的军饷有多少。只说这以后如果人人都来当海军将领，这事就万万不可，不能开这样的先例。” “万一以后不学无术者来求官，该如何是好？” 薛怀义也出列，“臣附议！” 不少言官，御史都暗自点头，觉得周理说的还是有理的。 这个怼人小钢炮最近风头正盛，让他来开炮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2人上次出了一次大大的风头，现在关系好的很，约定了有事就共同进退。 朱厚照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出列说什么，但这应该是所有人的心声了。 有这个疑问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事他也不怵，早就有应对之法。 “哈哈，周理说的有理。我大明朝的将领哪里有如此简单，这事传达下去，4个月之后，也就是5月中旬止，有意向者来京师，朕和兵部亲自面审。” “通过者暂时代理，给6个月的时间，要做出成绩来。通过最后的考核，才能正式的上任。” “没有真正的本事，那一望无垠的大海就能让他自己葬送鱼腹。朕全天下广发英雄帖，胆敢滥竽充数，欺君罔上，就不怕砍了他的脑袋吗？” 朱厚照的话说完，大殿下方的议论声多了许多。 这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有点儿戏，如果招的人大字也不识一个呢？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们文官去当这什么海军，天天泡在大海之上，不能吟诗作对，不能煮酒论梅，没有歌姬舞者，这不是有辱斯文？这能活的下去吗？ 我们是不屑去的！ 武将这边的脸上就精彩纷呈多了。 尤其是郭勋，他本以为第一个支持，皇帝陛下就会顺着杆子，把这第一任海军指挥使的大权交给他呢。 谁知道皇帝来这一招。 果然现在老板的脉络不好把控了，早知道你这样出牌，我郭勋哪里会来当这个出头鸟。 郭勋这一刻差点后悔的成了肠绞痛，妈的，失算了！ 今天这事肯定要被文官那边的人给记恨上了。 以后弹劾起来肯定不会手软！ 这是陛下不信任我们武将了吗，找个海军指挥使还闹的全天下都知道。 武将们也是爱惜羽毛的，这陆地上的事情大差不差的，熟读几本兵书，都还能知晓一二，可这海上不比河道，还能看到2岸。 那可是广袤无边的，一眼都看不到头。 风大浪急的万一掉下去，还真的只能喂鱼了，连个尸身都没有。 算了，不是我的菜。 我脚踏实地的吃点空饷，喝点兵血就好，你们谁要当就去当。 咱不眼红这个什么海军指挥使。 武将这边出奇的保持一致，既不一起讨论，也不再出列发表意见。 兵科给事中张原出列：“陛下，如果来的人原来是倭寇，大盗呢？” “只要原来是我大明子民，管他是原来的水师官兵，还是倭寇，还是水上的渔民，还是原来走私的大盗，只要有本事，朕的海军都需要。” 朱厚照铿锵有力的说道。 天子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做不的假的。 进了朕的海军，你们还敢胡来的话，正好把这些不安定份子一网打尽，省的以后再为祸一方。 老老实实的当水兵，还是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 朱厚照这也是要用一种新的方法改组军队，纯雇佣制度，发饷银，发田地。 太祖的屯田制度现在已经落后了。也不是落后，只能说是已经面目全非了。 所谓的“朕养百万之兵，不费百姓一粒粮。”，现在由于权贵官员们兼并土地，已经破坏了这一制度。 失去土地的士兵只能被迫去给权贵，将领们种地，受到他们的盘剥和奴役，有的已经过的比佃农还苦。 正德年间是农民起义最多的一个朝代，很多起义者就是屯田失地的屯兵们。 朱厚照要通过海军的重新建立，打破原来的一些制度。 慢慢的来，润物细无声。 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要不这改革之路就需要血腥很多。 “陛下。这月饷3两，是不是开的比较高。现在边境的士兵也就1两银子一个月，卫所的才6钱。这恐怕会引起边军的不满意。”杨一清出列问道。 他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一两月饷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这是找朝廷要钱才定这样高的。 实际上发下去的连一半不止。 听说大同那边还欠了士兵粮饷呢。 第69章 陛下在扮猪吃虎！ 王守仁这个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一来就要裁撤老弱病残，这些人可是滚刀肉，不是那么好清理的。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希望别引起兵变就好，老夫要早早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陛下对军队的情况是心知肚明，这些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听之任之。 现在是准备开始刮骨疗伤以自救，只是这一刀就太狠了，直接把水师给剁掉了。 有魄力呀！ “杨卿说的也有道理。但海军不相同，天天飘在海上，风云变幻，时不时要面对海盗，倭寇的侵扰，恶劣的天气。” “这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可比边军要高多了。说的不好听一点，这可是时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王守仁看着龙椅上面侃侃而谈的皇帝陛下，总有那么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出列问道。“陛下，内河的水师是不是还要保留？” 朱厚照沉吟片刻，泰然自若道：“内河，可以保留一些必要的军事要地，其他的都裁撤了，士兵们愿意转到海军去的就转过去。” “不愿意的就去分散到9边各镇，充实边军。军官们也是一样，不愿去海军的就去边军。至于老弱病残之类的就发20亩田，转民籍算做是退伍遣散费。” “原来屯田一亩不少的交还给朝廷处理。这事户部跟进！” 朱厚照的话音刚落。原来的兵部尚书，现在的王阁老就出列提醒到：“陛下，转籍兹体事大，是不是再商榷商榷？” 这样大的事情，您也不和我们内阁，六部九卿商量商量，转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呀。 是会动摇国本的，不是想转就转的！ 这万一蔓延开来，哪里还有士兵们来守卫边境？ 朱厚照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非常虚心爽快的接受了意见：“嗯，王阁老说的有理，朕考虑不周。转籍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现在就水军的老弱病残先发20亩田地，免除2年税收，以后就十税二，自力更生。要不这些人生活也没有个着落，不能让他们觉得朝廷抛弃了他们。” 王守仁继续问道：“其他的军队的老弱病残呢？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其他边军，各屯所的这些人，等朕去豹房继续感悟天道之后，来想一个万全之策之后再做处理，总不让他们孤苦无依，生活困苦。” “这些人为了我大明抛头颅撒热血，奉献了自己卑微的一生，是值得可歌可泣的。” “告诉他们，朕没有忘记他们！” 朱厚照扯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又灌了几碗鸡汤，至于会不会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那就要看着满朝文武们的良心了。 现在肯定没有能力来处理这些事情，只能等新军练成之后再来和你们谈谈。 这一会儿还是让王守仁先找你们先玩玩。 众大臣听的直翻白眼，现在也明白了，这皇帝陛下这些日子来就是拿这个感悟天道来搪塞他们。 想起他原来的种种行为，不少人心中警铃大作，扮猪吃虎10多年如一日，潇洒了这么些年，现在已经开始露出来本来面目。 陛下幼年可是非常聪慧的，原来是胡来，现在感悟天道。 御史周理可不这样就“放过”他们的皇帝陛下：“臣还有疑问，去岁的户部赋税已经大幅减少，产粮之地淮州，扬州去年也是大灾，今年的赋税想必也不理想，这新海军的军费哪里来？” “陛下，您不会是想加赋？如果这样，臣只能一头撞死在大殿之外来劝谏，希望陛下放弃这建新军的念头！” 呼啦。御史那边的小团体，出现了10来个人，跪倒在地，“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朱厚照被这些的操作，真的是气笑了。 动不动的就是想寻死！这几年打死过的人还少吗？ 尼玛，这些拼死劝谏的人好像还都在历史上留名了，事件越大，留下来的资料就越详细。 狗日的东西，正事不办，尽想着青史留名！ “周理，你还真的是，还真是朕的魏征！” “谢陛下赞！”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胖还来劲了是。” 周理等人松了一口气，御史，言官这些人没有办法呀，他们吃的就是这一碗饭。不说不行。 我们也怕死啊。打屁股真的是会打死人的呢。 只是现在的陛下好像不打人屁股了，也就最多骂你几句，越来越有先皇的影子了。我们爱这样可爱的陛下！ 朱厚照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大殿下面的臣子，气定神闲说道。 “朕想好了，建新海军的钱，朕不找国库要一两银子。 “朕的肥皂作坊，马车作坊，玻璃，老花镜作坊，朕的皇庄这些产业的产出来支撑这1万人的海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周理张大嘴巴，声音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这陛下都说是用自己小金库的钱来养军队，这，这没有法子去怼呀。 都知道国库的钱，皇帝一定要用的话，也没有办法阻止，最多也就是劝谏几句。 说一句不痛不痒的“陛下三思，国库没有钱，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之类的话来搪塞几句。 还别说，皇帝的这几个作坊还真是日进斗金，整个京城都在传言皇帝陛下是真的天子。 天天感悟天道，还能感悟出来这样点石成金的法子？ 周理最终咽下了那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等下朝之后，去找几个道士问问情况，有没有什么好的点石成金的法子。 自己做生意好像不体面，那家里人，去做生意还是可以的。 听说现在白云观的香火旺盛的不得了，陛下天天挂着嘴边的感悟天道，也不知道和这清风老道的关系大不大。 据小道消息，陛下在豹房那里没有一个道士之类的人在呀。 不是和大头兵在一起练一下拳脚之类，要不就是和那些工匠在一起捣鼓这些新鲜玩意。 感悟天道八成是假的，就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还是回去多找几个民间的工匠，问问他们有什么好的赚钱法子。 这陛下赚钱的速度太恐怖也太令人眼红了。 第70章 道不同，前路无知己 “朕需要一支能守护我大明海岸线的海军，不再受到倭寇的侵扰。你们算过没有，这些年下来，受到的倭寇侵扰，各种损失难道不能支撑起一支海军吗？” “眼光要放长远。”朱厚照说到激动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他佛郎机人为什么不远千万里之遥要来我大明通商，仅仅是为了银钱吗？” “太宗年间设立的旧港宣慰司，满剌加，曾经我们的领土，已经被蛮夷占领了89年。你们可能在想，这么远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占了就占了。我大明富有4四海，无所谓！\" ‘“但他们一边要和我们通商，一边利用他们的船炮来占领我们的地盘。” “现在是满次加，下次就勃泥，再下次就是福建对面的鸡笼，一步步的往北推进，也许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的船就能打到天津卫，大沽口，就能打到京师来。” 首辅杨延和终于发声，沉声问道：“陛下，这可不能胡乱臆想。他佛郎机一船才能来多少人，我大明可是有6千万子民。” 朱厚照这哪里是臆想，这是后世发生的事情。 那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当时也有4万万同胞的。奈何当权者太拉胯，那。。。。。。有太多太多的屈辱在，想想都觉得心痛。 “杨卿，朕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战略目光。只要我们不开海禁，一直这样闭关锁国，防御为主，肯定会被那些蛮夷的大炮把沿海毁于一旦。” “6千万子民，就算你有6万万子民也是一样的，也打不过的！火炮就是能打垮所有人。”朱厚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这里如果不做出一些转变，这是迟早的事情！” “这就是陛下一定要开海禁，建立新海军的原因？” “是的，朕要和外界接触，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其中有一些人已经知道了。佛郎机炮的厉害，设计有3个子铳，发射速度非常的快。我大明的火炮打一发出去，别人可以打5发甚至更加的多。” “这是什么？这就是差距！就和我们大明的子民和鞑靼的子民比骑射，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余人只有送死的份。” “与生俱来的的！欧罗巴那边的佛郎机等国家他们天生的就是喜欢去攻打其他国家的。” “而我们呢，就只是喜欢种地。” “各位，地里是刨不出金子来的！” “火药是我们的先祖创造出来的，最开始是用来当烟花使用，还是我太祖皇帝，大规模的应用在军事上，打下了这偌大的江山。” “可他们佛郎机人想到的就是用火药造威力更加的大炮。” 朱厚照语气低沉说了最后一句话。一时间意兴阑珊，一屁股坐回龙椅上。 思想被禁锢，不在一个层面之上，无异于对牛弹琴！ 自己跟一个傻b一样的在上面表演。 下面一群傻逼在看着上面的傻b卖力的表演。 这样的表演已经有几次了，然并卵，傻逼对傻b，并没有什么用。 有那么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杨延和的面色缓和下来，虽说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也看不那么长远，但作为顶级知识分子，有的东西是能做一个推测的。 别人海上来，那就只能海上抵抗，甚至自己的战船打到对方的家门口。 就跟抵抗蒙古鞑靼一样，太宗能5次出兵草原，打杀的蒙古人望风而逃，边境安宁了好几十年。 现在没有相同强力的骑兵抵抗，鞑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朝廷也就只能修城建池来被动防御。御驾亲征居然来了个土木堡之变。 想想在西北边境一年年花的那么多银子，还真是心痛。 “开了海禁，就有了税收，有了海军就能抵抗来自于海上的侵扰。” “陛下，这海上贸易一开，我大明就没有屏障了，海外番邦就能入我大明如无人之境。不得不防！” 杨延和虽然在内阁的几人小会议上，不得不同意杨一清说的开海禁提议。 可他骨子里还是反对开海禁的，总认为大明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只需要别人来朝贡就可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蛮夷之人不要那么的友好！ “防，怎么不防？朕建的海军是摆设吗？”朱厚照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 “开个海禁而已，对大家能有什么影响？” “不懂有什么影响的，去看看前朝历史。看看南宋偏安一隅是如何还能抵抗金国那么多年的。” 周理可不在乎皇帝陛下有没有发火。南宋和金国都是被蒙古人元朝灭掉的，这和开海禁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骑马打天下的，你这是在水里游的，不能比较呀。 “陛下，且不说前朝。只说本朝三宝太监，多次下南洋，每次出去都是几万人，耗费国库巨大，还要死不少的人，带回来的收效甚微。那些前来进贡的那些小番邦，献上一点他们本地的土特产，我们的回礼可是金银，铁器。” “臣虽然不懂怎么做生意，但也知道这事是亏大发了。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总不能给太差劲的礼物。咱大明王朝可是礼仪之邦。” 朱厚照心里早就骂开了。为了所谓的面子，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白白送人家好东西，只要对方不是傻瓜，他也愿意天天来恭维你，年年来上供呀。 一船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换一船金银回去。 “周理。你可知道怎么会如此吗？” 大殿里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了朱厚照身上，想知道皇帝陛下是如何反驳的，关于开海和不开海，前朝也多有讨论，一致认为还是不开的好。 现在听听皇帝的说法。 “南宋朝赵官家不禁海，能收入大量的税收。有市舶司的税收，也有民间商户的税收。” “你们要知道，打仗，就是打钱，谁的钱多，谁就能赢。如果现在朕颁布一条法令，谁杀一个鞑靼人，现场奖励一百两银子，你们想过会是什么情况吗？” “朕想过，但是朕没有这样多钱！” 第71章 收服2大怼王 “知道朕为什么这样肯定吗？因为朕无意中碰到过，朕要此人去做一件事，人家宁愿抗旨也不去做，但一听朕奖励他100两银子，他什么都顾了，当场杀了他都可以。” “这是为什么？” 周理跟着喃喃自语了一句：“陛下这是为什么。” “蠢才，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你当官是为了什么？” 周理被骂的一愣，自己做官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吃的好穿的暖，为了白花花的银子美滴滴的小娇娘子呀。 难道是为了人民服务？呸，皇帝，你想多了。 “当官当然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帮陛下打理这大明皇朝，分担忧愁！” 周理冠冕堂皇的把小心思给藏在心房里的角落里。 几乎是用吼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你信吗？你们信吗？” 鬼都不会信，读书科举不是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嘛，有什么！ 我当初还是公务员呢，可惜太傻了一点。还真是一心想要为人民服务！ 朱厚照一脸的浅浅笑容：“朕不关注你是为了什么，朕只知道把自己的份内之事做好，对得起拿的这一份俸禄就可以了。” “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余光一扫朝堂之上，感觉整体气势都弱了3分，显然是说中了不少人的心思。 朱厚照才不会在意这些呢，把交待的事情做好了就行。 “扯远了。还是说赵官家的宋朝，他们就是靠着发达的商业，赚取了海量的金钱，才能继续和金国和蒙古人争斗150年！后期实在是太腐败了，没有钱打仗了。” “再说我朝三宝太监，你等说他劳民伤财，这可能是有那么点意思，但他是为了扬我大明国威，让我大明在4海之内威名远播。” “你看他震慑倭寇，打击海盗，开拓海路，传播我朝文明，这都是功不可没之事。在朕看来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把贸易真正的发展起来，没有让大明的百姓在这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朕就根据前人的经验，加以改良，这开海禁一要为朝廷增加税收，另外一个就是要让我大明的子民受益。” 周理这个硬骨头刚刚被呵斥了一句蠢才，今天准备死磕皇帝，正准备开口发难。 他的好基友薛怀义今天见周理已经大大的出了风头，抢先一步出列，不急不缓的说道。 “陛下，臣认可您说的可以增加朝廷税收，可这普通老百姓哪里能够受益呢？最多也是那些出海的海商，这到可以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 朱厚照愕然，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读书真读傻了，这么的脱离实际，这样一点点浅显的经济道理都不懂。 不过这样也好，认死理，讲规则。朕还真差一个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出去做地方官，估计是这个地方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理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你是真傻呀，这举人是怎么得来的？这都想不明白。 海商的东西哪里来的？不是百姓做出来的，做出来你不得给钱？所以老百姓还是能增加一点微博的收入的。 果然，朱厚照开口了，“朕记得你叫薛怀义，是个一心为公的正直人。这原来的水师要清退屯田，你就为巡察御史，到时监督各地的情况，务必做到公平公正！” 薛怀义一愣，我这不是在怼皇帝吗，怎么就成巡察御史了。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行礼谢恩啦。 这样的好事，谁能碰的上？求之不得呀， “谢陛下！臣一定尽心尽力的把事情办好。” 薛怀义激动的浑身颤抖，他一心只读圣贤书，2耳不闻窗外事，满脑子的都是忠君爱国，想的都是要为君上分担忧愁，生怕皇帝陛下不务正业。 和周理一起怼大臣，怼皇帝也是希望自己的名声能上一个台阶，到时能再进一步。现在突然就这样被委以重任，如何不激动。 周理在一旁打着眼色，小声的恭喜着，心里却是嫉妒的要命。 今天口水都说干了，怼皇帝还被骂蠢材，这个差事就怎的不落到我的头上来。 “周理，你为副巡察，辅助薛怀义！到时朕要看你们的成绩如何。” 周理一瞬间只觉得皇帝陛下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伟岸。原来不该那么的怼他，这一刻的周理好像有了负罪感。 “谢陛下！，臣遵旨！” 这下朝廷不少人傻眼了。2大最头铁的怼王被陛下轻而易举的给收服，这以后谁来扛起这面大旗？ 言官，御史们都在内心盘算，2怼王现在算是脱离苦海，有了正式的工作。 “这事就不要多说了。兵部和户部协商一个好的方案出来，妥善安排原来的水师，6个月时间，只给你们6个月时间，别给朕拖到鬼节了还没有结果。” “如果这样，就让你们的亲人明年鬼节去祭拜你们。” 兵部尚书王守仁和户部尚书彭泽2人出列，领了任务。 朱厚照的话，让兵部和户部的人，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好像这脑袋只能留6个月了。 唉，这新年刚刚上班，皇帝就给下了这样一个大的任务，这没有好日子过了哦。 真羡慕其他几部的人，他们还可以过清闲日子。 “工部派人去监督造船，黄河也要派人去考察，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这年年决堤，多少人受其灾害，也不是个事。” “礼部商量一下，看看宁王怎么处理。推广新的算数法和记账法也是你们的任务。” “吏部今年就盯着其他几部官员的工作成绩，尤其是水师的问题，做的不好的一律让他滚蛋。” “刑部朕就不多说了，把监牢准备好，刽子手的刀磨快一些，别到时砍卷了。” 各部尚书，一脸古怪的都出列领了任务。 刑部尚书张子麟的内心最郁闷，皇帝这样说，是准备到时要处理一些人吗？我这个尚书又的得罪人咯。 这尼玛皇帝是搞什么情况，从来闻所未闻的的搞这样的事情，这不是私塾老师给小童子布置家庭作业吗？ 第72章 枪，炮到手 朝中文臣基本上都一脸的苦涩，刚刚的兵部和户部的人脸上就好了很多，有苦大家一起吃，这样才公平。 只有武将这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辛苦，好像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当然不能啥事也去掺和。 这是皇帝给文官们的事情，现在天下太平，不关我们的事。 王守仁的余光在武将这边掠过，把他们幸灾乐祸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哼一声，暗暗嘀咕现在让你们笑，到时就让你们笑不出来。 “言官，御史，翰林等其他官员。平时要是有好的建议，发现了什么问题，也要及时向内阁禀报。” “朕得空了也是会看一看的，好的提议就拿到朝会来讨论。” “各位阁老，你等6人各领一部，居中协调，切不可互相推辞。” 朱厚照朝朝中大臣一抱拳，“辛苦各位了！平时朕要感悟天道，没有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朕！” “有了新的感悟，再来告诉各位，和各位一起分享。” “愿为陛下分忧！” 不管愿意不愿意，总的要做做样子，朝皇帝行礼。 就这样稀奇古怪的过了一个新年大朝会。 朱厚照心满意足的去了后宫，这正月里的日子里，憋了这样一个大招出来，让你们头痛去。 现在的吴德妃是整个后宫的重点保护对象，张皇太后一天要来看3次。 自己吃斋念佛的要保佑孩子能平安出生。 朱厚照想笑又不敢笑，这才哪到哪呢，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处理，皇家还怕找不到这样经验丰富的人？ 夏皇后和沈贤妃眼红，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朱厚照交给了2人一个任务，就是把后宫的宫女太监们做一个完善的统计，到时要把这后宫人员来个瘦身。 免得因为妒忌而出不少事情来，也是看过不少后宫戏的，宫斗起来，刀光剑影，无所不用其极，伤到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好的，到时头痛的还是自己。 豹房， 江彬带着几人和朱厚照见了礼。 “陛下，年前因为大雪，路上实在是耽搁了，您要的火枪和佛郎机炮已经运了回来，在外面。” 朱厚照这才想起，原来说过年前没有见这些东西，要江彬提头来见。 “二喜，去把火枪拿给何三儿看看。” “好，等下去看看那个佛郎机炮，然后安置起来。” 对着张永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先带着人去检查了。 “你们4人是如何把火枪和佛郎机炮弄到手的？” 其中一人答道：“回陛下，我们几人到了广州之后，先去拜访了市舶司的牛荣牛公公，传达了陛下的旨意，他说会帮我们想办法弄到。” “此后就天天在码头厮混，认识了码头上的几个苦力，巧的是这几人都是浪里白条，在那海里鱼儿一般。” “后来终于等来了一艘佛郎机的海船，运了大量的胡椒，苏木，白蜡等。佛郎机人喜欢喝酒，趁他们喝醉期间我们上船就偷取了一支火枪，佛郎机炮有点大，没有准备一下子拿不到。” “我们的人躲在附近装着打鱼的船上，看到了牛荣的人和佛郎机人相谈甚欢。几天后我们就收到了牛荣给我们的佛郎机炮。” “拿到东西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走，进入河北实在风雪太大，我等几人怕陛下您要的事物有损伤，走走停停的耽搁了时间，请陛下责罚！” 说完还领着另外3人跪了下去。 朱厚照挥了挥手，“无妨！有赏！” 一路来回万里不止，风餐露宿，风雪交加，虽有驿站，但也确实不容易。 这古代的交通实在是让人无语，没有话说，如果行船一路向北的话，可能最少也的1个半月往上算，这几人很不错。 “谢陛下。” “你们在那边也有过一段时日，那边港口进出的船只多不多？” “回陛下，进出船只不少，有本地人的，也有佛郎机，占城，勃泥等地的，和市舶司交易频繁。” “有2位大商人黄凌和蒋义山他们做的生意最大！臣几次晚上看到他们偷偷装船出海。似乎是和蕃邦船只有生意往来。” 朱厚照了然于胸。市舶司，镇守太监等人勾结地方，肆无忌惮的走私。 还有很多你们没有看到的，这后面牵涉的人可不少，以后都的给朕老老实实的缴税，要不就一个个的拉出来搞清算。 “你们4人回去休息2天，再来豹房听令领取赏赐！” “是，陛下，臣等告退。”江彬带着4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江彬，很不错，这事办的好。到时你一同过来。” 狗腿子江彬喜笑颜开道：“为陛下效力，是臣应该做的。” 朱厚照挥手打发他走了。 因为要去看看佛郎机炮。 江彬想到年前难民的事情，想给朱厚照汇报一下的，查到后面隐隐约约牵涉到的人，压制了这个想法。 他能肯定这个消息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发现者是自己一个小妾的哥哥无意中发现的。 江彬准备证据再多一些，就到时联系上，去谈上一把，起码自己要利益最大化。 吴德妃那边的眼线已经安排了几个过去，还要多弄几个过去，确保第一时间能得到信息。反正后宫就跟筛子一样，什么人都有，谁的眼线也在，出点钱任何消息都能打听得到。 尤其吴德妃有孕之后，整个后宫就热闹了许多，各种牛鬼蛇神就开始各显神通。 在普通百姓面前最神秘的皇家后宫，但在有些人的眼里完全就是透明的，吃了啥，穿了啥， 说了啥，一点点的保密性都没有。 你们这些人太可恶了，侵犯人的隐私！ 只有皇帝这里，能近身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余人就是纯粹的服侍，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谁敢多嘴乱嚼舌根子，只要被发现了，下场最好的是打发去皇庄当的劳力，情节严重的直接去西山挖煤，只到生命的尽头。 这已经是有了好几个伺候的太监被带走，活生生的列子在眼前，让有心人收敛了起来。 第73章 杨慎任提举 首辅杨延和家里，杨延和和儿子杨慎在聊天。 “用修，你看皇帝自掏腰包新建海军，真是为了重开市舶司，保护我朝百姓的商船不受倭寇的侵扰吗？” 杨慎在前几年上奏折劝谏皇帝不要到处游玩，劳民伤财，要好好的处理政事。不被采纳愤而辞职，一直闲住在家中。 作为曾经的状元公，首辅的儿子，虽没有在朝中任过一官半职的，但对朝中大小事情还是很熟悉的！ 皇帝陛下这小半年来的行为让很多人都捉摸不透，前后差别实在太大。 提出的建议很有前瞻性，让很多人眼前一亮。 “爹，建海军这是好事，估计原来的水师糜烂的不成样子，趁此机会把水师换一个名头，陛下一向热衷于军武，做事情也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杨延和笑了笑，没有说话，表示认同儿子说的。 看到自己的老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杨慎接着说道。 “开海之后收的税收养海军估计绰绰有余，沿海那些走私的大家族这下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海贸易。” “爹你看一提出这个建议，反对的都是不靠海的，赞成的都是靠海或者和海贸有千丝万缕关系的。” “归根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这赚的钱可比巧取豪夺强占农民的田地好多了。儿子听说，一船货物出去再回来，能赚上万两，这要种多少地，收多少粮食才能有这样的收入？” 杨慎反正一天到晚也无事，就研究朝廷的政策变化。也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得到皇帝陛下的传召，自己能有备无患。 杨延和笑道：“我儿分析的有道理，利大于弊，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带来了不少外界的东西和信息。” “陛下这把水师裁撤了也无所谓，人数不多，他特意提到了水师的屯田，你怎么看？” 杨慎认真思考起来，只要涉及到了土地，这就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这军队糜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听说很多屯田都被军官们占据了，让士兵去给他们种地。” 杨慎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爹，陛下喜好军武，应该对军队的情况很清楚，这是准备用屯田为借口，去整顿军队了。” 杨延和喝着热茶，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捧在手心里，温暖着双手，皱着眉头。 他总觉得皇帝在下一盘大棋，有点看不透。 “整顿军队？陛下特意把杨一清召了回来就是干这个事情的。还有那个王守仁，看起来斯斯文文，成天一个笑眯眯的样子，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的心学已经在默默的影响着一些人了的。” “78年时间可以说是一个布衣升到了正二品的兵部尚书，他的这个升迁速度你不羡慕吗？简在帝心呐。” 已经有了2个人整顿军队了，还需要陛下这样的多此一举吗？杨延和的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这水师的屯田也不算多，只是占据的都是水利方便的地方，每年的粮食都还有结余。 也没有爆发出来什么大丑闻，军官让士兵种田，屯田制度本来就是这样的。只要上面交待的任务能完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多说什么。 杨慎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状元郎，看似风光，现在也是一布衣，没有任何官职，哪有不羡慕的道理。还有一个当了这么些年首辅的爹能提供帮助。 杨慎骨子里还是有点看不上朱厚照，觉得辅助这样的人浪费了自己的满腹经纶。 自己老爹的意思，难道不明白，只的嘴里小声嘟嚷道：“儿子会努力的。” 小小的书房里气氛有一些压抑。 “你知道吗？去年，皇帝查钱宁案，让张永递给了我一个账簿，那些都是逆宁王朱宸豪给我家送礼的记载，超过5万两之多。” 杨慎眼睛瞳孔猛的一收缩，心里刚刚的郁闷之气一下就变成了惊涛骇浪，自己老爹收了这么多钱物，皇帝还没有让他下课？ “难怪爹当时把家里好多东西都打包送出府了，我还以为是送回老家了呢，原来是去上缴。陛下没有对您说什么？” 杨延和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如既往，平常还是不管事，基本上还是爹在管理整个朝政。召了2次杨一清去豹房，估计也是为了开海禁。” “爹，陛下是不管事，可这吏部，兵部，户部尚书都是直接钦点的，没有让内阁延推举荐。” “这些人都是原来的老臣，重新启用而已，只有一个王守仁是下面调到京师的。” 杨延和没有惊讶，内阁还增加了2个人。既没有收他手中的权力，也没有其他方面的敲打。 唯一就是王琼。 王琼这个人也是一样，和钱宁的关系也不清不楚的，还让他进了内阁，这个应该是知道我和他不和，硬塞进去和自己打擂台唱反调的。 难道是纯粹用自己这些人用习惯了，彼此熟悉？ 偷懒成这样？ 这事有点费解。 就在父子俩猜不透，想不通之际，管家急忙跑了进来：“老爷，少爷，快出去中堂接圣旨。” 父子对视一眼，蒙上了淡淡的忧愁，刚刚说到钱财的事情，难不成 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刻。 简单沐浴更衣，香烛这些管家早就准备好了，杨家接圣旨的次数可不少，对这一套路熟悉的很。 宣旨太监是老熟人张永。 打开圣旨一看，张永的脸色就变幻莫测，怪异的很。当时自己有事，圣旨是陛下亲自拟定的。 跪下的父子二人见这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2人的眼神多次交流。 咳咳咳了几声，张永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慎有才，为广州市舶司提举，尽快启程上任。钦此！” 父子赶忙谢过天恩，接过圣旨一看，嘴角抽搐，脸上的肌肉突突的。 这圣旨也太哪个啥了。多写几个字难道就是浪费了笔墨吗！ 陛下身边的太监也这样懒了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张永笑着说道：“恭喜阁老，恭喜杨提举杨大人了！” 第74章 让唐伯虎去做市舶司提举 管家很有眼色的递上了银票。 张永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 “麻烦阁老让人退避一下，陛下还有几句话要交待杨提举。” “张公公，请！” 来到刚刚父子谈话的书房。 张永没有过多的酝酿，咳嗽一声，直接开口道：“朕的状元郎啊，让你在家是真的浪费了人才。” “此去广州市舶司，第一要把原来那些太监贪赃枉法的事情给朕查清楚，第二就是这个税收要给朕收上来，第三就是要收罗番邦过来的人才，尤其是天文历法，算数这些方面的人，要榨干他们脑子里的知识。” “实在不行就安排个女人，让他们在大明安家置业。哦，还有就是你比夏言要年轻几岁，年轻人要有干劲，有冲劲一点。大明还是需要你这样的有识之士的。” “朕看好你呦！！！” 张永偷偷的看了一眼手掌上的小纸条，已经说完了，当时皇帝说了一大段，自己也是麻着胆子提了一句，说太多，要抄下来，免的忘记了，耽搁了万岁爷的事情。 其实就是万岁爷的这个话，说的太不正经了，他是真的怕传错话了。 至于怎么理解，那是杨家父子的事情了。 你们一个大学生，一个状元郎。想来是很能理会到陛下意思的。 父子俩眨巴眨巴着眼睛听完这个口谕，脸上的表情也怪异的很。 这皇帝陛下太儿戏了。 安排女人这样的事情都用出来了。 难道都跟你一样的，喜好人妻，还把我大明女子送与异域番邦之人，这成何体统？ 杨慎很想拂袖一走了之，不当这个劳什子提举了。 他可不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时废了他一世英名。 “张公公，这市舶司一直都是中宫的人在打理，现在怎么突然就都换成外臣了呢？” 杨延和问道。 张永在杨延和面前没有起高调，态度和蔼，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太监办事不力，贪赃枉法之类的朕到时会去管他们的，你把宁波市舶司管好就行。” “这句话是当初万岁爷对夏言提举说的。咱家可是一字不落的告诉阁老，杨提举你们了。” 杨慎赶忙感谢：“谢张公公了！”并亲自己塞了一张银票。 这话可太有用了，看来陛下对市舶司的一些违法行为已经看不下去，准备整治一番了。 “杨提举客气。祝一帆风顺，步步高升！没有什么事情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恭送张永出门之后，父子再次回到书房。 “爹。这是为何？”杨慎纠结之余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朝中不时有人弹劾这些太监在当地为非作歹，嚣张跋扈，让亲友之人明目张胆的走私。” “应该是陛下收到了消息，所以才重开市舶司的商贸，让人光明正大的行船。” “税收是重点，进出都要上缴2成，这不是小数目。” 杨慎听完，也点点头。皇帝的传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收税，查贪官，至于第3条，已经被他自动的蒙蔽掉了。把前面2件事情做好就行。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有个官身了。从六品，级别也不低了，父亲在朝中这么多年，枝繁叶茂的，只要做出成绩，升官不难。 可惜夏言已经早就去江南了，要不2人可以同行一程。这个人也是个厉害的，知道皇帝在意这事，就急急忙忙去上任了。 “您觉得没有，现在陛下最看重的就是能不能办实事，把他交待的任务做好了。” 杨延和点头，皇帝现在就是给你限期多久完成任务，好像很急似的。 “这市舶司是重点，你仔细想想要怎么做才好，陛下看似不靠谱，现在可不同了，千万不能小瞧他。爹现在说不上来为什么，凭认识他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这大明估计要变天了。” “爹，你说是好还是坏？” “爹看不懂了，什么让蒙古人给我们养羊就能解决掉边患，什么要把黄河给治理好，还有这什么海军。 而且还提到过很多次，蛮夷佛郎机欧罗巴那边，似乎那边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什么大明不成。 在朝堂之上说要文武百官改变思维这些，反正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杨慎眉头紧锁，皇帝陛下今天的言论他也大致的了解过，有理有据好像说的是很有道理，想反驳却找不出来有用的理由。 “这些事情也就很快就能看到结果的，爹，不用着急。” “嗯，不管怎么说，陛下这些事情没有胡乱搞，就是好的。” “爹，我去收拾一下，明后天就出发。这到广州去，一路怕不是要23个月。” 杨延和一点也不担心儿子的远行，知道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叮嘱了一句：“这一去路途遥远，我儿自行保重！有事可以书信来往！” “爹无须牵挂。” 朱厚照在豹房编写了小半天的小学课本，突然想起一事情。 吩咐张永去找吏部的费宏。 张永面色古怪的领了任务急匆匆的走了。 路上还嘀咕着，万岁爷怎么把这人给想起来了，还派他去管理福州市舶司。 怪哉，怪哉！ 费宏听了张永的来意，也是有些奇怪，摸不清皇帝这是干嘛？ “张公公，这，陛下可有其他示下？” “费大人，咱家也不得其解呀。” 唐寅在弘治十二年间因为科举案被罢黜，只能为吏，这些年能偶尔听闻他的画作，诗文流传，名声也算响亮。 尤其是被宁王朱宸豪抓过去，让他出谋划策，居然装疯卖傻的逃过一劫，难道是这里被皇帝关注之后，让他重新出仕？ 市舶司反正都是中官太监在管理，现在全换成官员，正式管理。唐寅也是有才能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太监差。 原来都是被这些太监只手遮天的，被朝中弹劾不少，皇帝也不处理。 现在我这个吏部尚书还能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市舶司是不是有皇帝说的那么好，能给朝廷带来一笔不少的财政收入。 夏言，杨慎都是大才之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唐寅现在的状态，能不能胜任这个市舶司的提举。 第75章 新的战阵 朱厚照试了几发佛郎机炮，感觉这个威力也就一般般，攻城肯定不行，这是一种轻型火炮。 实弹打出去，滚滚跳跳带着动能对付骑兵，作用可能还过得去。一炮可以配3子铳，2030秒就可以发射1炮，这发射速度就很给力。 整上35千门来几轮齐射的话，场面还是蛮壮观的。 让人把佛郎机炮送神机营那边，让他们按照尺寸打造一个出来。 何三儿对火绳枪的评价比较高，打的远，命中率也高，唯一比不上燧发枪的就是它的发射速度稍慢，而且天气不好也不能使用，最后还是比不上燧发枪。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打4枪，你打2枪，吓都能吓死你。 作为新一代的枪神，他对2种枪械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整个兵仗局的铁匠都被朱厚照给调集起来，人数有超过400人，日夜不停的打造枪支，整12月一个月时间也就能打制300支合格的出来。 习惯了现代快节奏的生活，这么多人花费如此多的时间才这样一点点的生产力，怎么可以忍受的了。 于是，过了年后，豹房外面，皇家便利店的门口就贴上了招聘铁匠，学徒的广告。 熟手，生手，学徒都需要，最重要的是还有工资发。 条件优越，吸引了很多人来应聘，人手多了之后，生产力提高不少。 预计1个月能打制400-450支出来，随着这些人的熟悉程度提高，预计2个月之后最高才能在600支左右。 豹房枪作负责人太监刘云清小声的给朱厚照汇报了枪支生产情况。 兵仗局那边把零件打造好了之后，经过验收。 再送到豹房这边枪作坊，经过这里的工匠带领太监们做最后的组装。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何三儿带领10个试枪侍卫，打上3枪，检验最后一次。 朱厚照觉得，只有严格的经过检查，才能减少失误，到时说不定就能救人一命。 “还要想办法提高产出。等这一批人变成熟手之后，让兵仗局再招一批学徒工人来。还有放话出去，谁能改进促进生产，朕这里的奖赏会让他满意的。” “让那些师傅不要留手，全力教徒弟，看谁带的徒弟多，教的好的也有奖励。” “是，万岁爷。” 年后的征兵工作继续进行着。 张仑过来反映，通州其他地方的，比如顺义，怀柔，香河等地不少良家子弟都到现场。 要求入伍当皇帝的亲卫军，上战场去杀蒙古鞑靼，为原来的兄弟战友报仇雪恨。 朱厚照笑呵呵的听完，报仇雪恨这就是扯蛋了。 这完全是被圣卫军的高额待遇吸引的， 圣卫军当兵是军籍，退伍之后就转回民籍。 你去看下现有的卫所，只要说可以脱离军籍转为民籍，9成5的人都会脱下军装去种地。 大明要脱离军籍是多难？做官要达到尚书这样的级别才行。 圣卫军的人开始的皇庄的佃仆，也是比较低等的，能转为民籍就值得他们去拼命了。 “皇庄定员5千人，其余各县也招满5千人。先到先得！” “陛下，这里如果满万人，您住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我大明的天子住军营里，这会让其他人怎么看？以后史书怎么记载？” 朱厚照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起码现在是不会搬回紫禁城的， “你有没有海军方面的人才推荐？” 张仑一愣神，这思维跳脱的太远了，跟不上呀！ “臣原来和登州水师参将有过几面之缘，依稀记得他家里靠海，世代是水上人家，想来能行。” 张仑不确定的说道，陛下既然问了起来，这个参将对自己孝敬有加，提一嘴的事情，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那写信让他来京师。” “是，陛下！” “走，跟朕去神机营看看！朕得了一门蕃邦的火炮，威力还行。” 张仑是稀里糊涂的跟着朱厚照来到了神机营。 指挥使惠安伯张伟正带着人在试跑呢，一炮又一炮的，不亦乐乎。 皇帝送来的这个火炮实在比神机营的所有火炮都要好。 炮作的工匠们也两眼放光的看着这门火炮，仿佛就是一个绝世美女在他们面前搔首弄姿。 只等指挥使大人尽完了兴，就可以轮到他们上手研究了。 不知道谁眼尖，呼喊道：“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参见陛下。”张伟带着一拨人跪了一地。 “都起来。” “谢陛下！” “怎么样？朕花大力气弄回来的这个火炮可行？” 张伟笑声震天，“陛下，有如此利器，鞑靼不足为虑也！” 朱厚照笑的很轻松，单凭佛郎机火炮对付骑兵还有点痴人说梦，他准备用大明战神戚继光将军的车营和佛郎机炮，虎蹲炮来配合使用。 这可是对付鞑靼骑兵的超级战阵，也是经过了历史证明的。 “张仑，张伟你们2人过来，佛郎机炮就让工匠们去研究。” 张伟赶紧把皇帝迎到自己平时的房间。 “朕给你们2人一种新的战阵，此阵大约20来人，一队为车兵队，十人一队，六人负责2门佛朗机炮，两名长枪手，牵引战车方向的马车夫一名佩长枪，必要时也要杀敌，然后再配一个队长。” “一队为火枪队，也是十人一队，6名火枪手，都配备双手长刀。藤牌手2名保护火枪手。长枪手一人，队长一人。” “作战时，火枪队位于战车之前，待敌军大部距离战车五十步时，车上火炮齐发，火枪队的火枪齐射。 “待敌军贴上战车之后，火枪手换长刀斩马腿，后面长枪手负责击杀落地的敌军。” “与此同时，后面的火枪火炮不停，做远程保护。还有就是火枪队不得向前超过战车五步远。” “应该还要配一队10人左右的虎蹲炮兵，置于战车后方不停的远程打击。” “朕相信这3管齐下，鞑靼骑兵很难攻破车队的防线。平时车上多备长枪，万一被近身攻破防线，所有人都拿长枪依靠战车御敌。” “这样只要我们的将士不畏生死，鞑靼何愁不灭！” 第76章 铁模铸炮 张仑，张伟听的是热血沸腾，灭鞑靼是明朝所有武将的终极梦想。 转念一想，都面露难色，这又要会开火炮，开火枪，还要舞长枪，士兵们要操练多久?这怎么个练法？吃不消呀。 这事可不敢对皇帝说，现在是5日一操，勉强能列个队。 能认识身边的几个人，与手下士兵配合的如此之好。 那只能如陛下操练圣卫军那样，从天不亮练到天黑，除了吃饭和睡觉，平常都时刻准备着。 有时晚上还要被紧急集合，跑到某一个地点，再跑回来，拿士兵不当人的在训练。 去年征兵结束，张仑来找过张伟，2人商议过皇帝陛下的练兵之道，都是摇头苦笑。 居然晚上还要认字，看兵书，对某一战役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个个当将军在培养。 如果圣卫军的这些人去了其他军队，都会是抢手的香饽饽。 陛下花这样大的心思练就一支变态的军队，难道以后想御驾亲征鞑靼不成？这是当时2人一起的猜测。 这样练出来的兵好处就是一当十可能有一点夸张，但是真正的强兵悍将。 自己这一万人的部队，真实兵源在8千多人，老弱占了不止1千人，真正的强兵也就1千人左右，这还是在模仿圣卫军，才提升了一些战斗力。 “陛下圣明，如此军阵也能想到，臣等虽然还没有亲自见识过，但远，长，近3方面都考虑到了。”张仑拍着马屁道， 这样威武的战阵，也就只有陛下你的圣卫军能做到。 我们在旁边摇旗呐喊，到时可以痛打落水狗，这些事情还是能做得来的。 “那好，张仑你就练火枪队，张伟你就练车兵队。一人组建一支千人队伍，先把体能，列队这些练好。” “朕会派人来当教官的。一个月后再来检验尔等的成绩。” “火炮，神机营自己打造，火枪，朕那边有更加好的。战车让兵仗局先打造几台出来，看情况再改进。” 朱厚照语气轻描淡写中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2人听在耳朵里不亚于惊天神雷。 这下子完蛋了，陛下那套地狱式练兵方法到了咱这里，不出成绩，以后就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咯。 “是，陛下！” 2人面露苦涩的接下了任务。 张伟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朱厚照说道：“陛下，这一个月时间，佛郎机炮也造不出来呀。” 朱厚照一愣。“这样简单一个玩意儿，你告诉我一个都造不出来？干什么吃的？” 张伟懵逼了3秒，一下子就跪下，连忙解释起来：“陛下息怒，这个造炮，需要先用水和泥混合制成泥模，这泥模制作麻烦，需要烘干，现在这样的天气估计得一个月不止。” “起来说话！” 朱厚照听他一说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这泥模成型时间长，而且还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只能丢弃。 “走，去找制模工匠。”说完就率先起身往外走。张伟赶忙在前面带路。 “草民参见陛下。参见” “行了。别一天天的跪，跪的头痛。” “朕来问你，这个铸炮除了用泥膜，还有其他方法没有？” 泥膜工匠头头额头见汗，不是都说皇帝对工匠们很和善，很客气吗？这么一来就发脾气？ 小声的回答：“回陛下，草民只会这一种方法。” 朱厚照目光一扫其余的工匠。“你们呢？可以其他方法？” “草民等不知有其他方法。” 朱厚照吐出一口浊气，这尼玛又要泄露天机了。 也不知道这因果大不大，别让我这个皇帝当几天就嗝屁了。 “朕想到一法，你等听好了。” “泥膜改成铁模，以后用铁模来铸炮。” 工匠们一听，不少人眼睛一亮，铁模打造工具，这个历史由来已久，很多复杂一点的农具都用过铁模打制过。 “把铁炮的大小，分成几小段，做成泥炮的模型。” “然后按泥炮节数分制铁模泥型，每节泥型分成两瓣，” “再一段一段的把铁模铸造出来，成为一个层层榫合的整套铁模。” 朱厚照说到这里，大家也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以铁为模，就是把原来的泥巴换成了铁质的。 这也太简单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把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样的东西就真的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一点就透，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古代的工匠们可能是除了读书人之外最聪明的一群人了。 他们就是被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给捆绑住了思维，需要一场文化的洗礼，解绑掉身上的束缚。 朱厚照提醒：“用铁模铸造铁炮时，要解决铁模和铁水之间不能粘连在一起。需要先在模内刷上用细稻壳灰与细砂泥加水和成的涂料。” ”再涂一层极细煤粉调制的涂料，然后放入泥炮模型，箍紧铁模，烘热铁模，最后倒铁水。” “待铁水凝固后，立即脱去铁模，趁炮身还是红热时，清除毛刺，除净内里的泥芯，就可以得到火炮成品。” 朱厚照说完，张仑和张伟差点石化，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有谁教了他？ 感受到所有人炽热的目光，朱厚照内心也是暗自得意，老子是500年后过来的天量级怪物。 这些东西在历史书上记载的清清楚楚，哪个穿越人士不会？ “朕在这里还提醒诸位2点。铁模在加入铁水之前，一定要用炭火预热模具。再一个就是铁炮铸成之后，需要有个退火的过程，就用木炭闷烧缓冲冷却。这一点至关重要。” “冷却时间具体几个时辰最佳，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这关乎于火炮的使用寿命。” 朱厚照也不会和这些人说，不退火的火炮就是白口铁，含碳量高，脆的很，炮管里面就会有很多细小的蜂窝状小孔，打不了几炮就会炸膛。 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李强的转炉练钢怎么样了，得到更加高品质的材料才是改装军备的利器。 第77章 有人称帝 有了退火脱碳的过程，白口铁就能成为可锻铸铁，大大提高火炮的使用寿命，如果内里用铜芯，外层用铁，分2次铸造，气密性，射程等都能大大的提高。 可惜铜国内铜产能不高，铸造铜钱都不够。推行纸币和去海外挖矿都是好办法，难度也不低呢。 交子被太祖等前面的皇帝给玩坏了。 金矿，铜矿在印度尼西亚的巴布亚岛上，其实这些都是我大明朝的领土，属于旧港宣慰司管辖。 永乐皇帝之后，就没有了远洋海军，这旧港宣慰司名存实亡，现在那边的人连朝贡都没有了。 满刺加还被佛郎机给占了过去，这样重要的一个海港，就算是只收过路费都能收到手软。 “挑10个人，一人依次负责多一个时辰。然后再去试炮，最高使用次数的就是退火时辰最好的。” “是，陛下！” 工匠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方法大家都知道，就看谁的运气好得到最优的火炮。 朱厚照总觉得这样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也不是个办法。 没有一点点的创新能力。 这封建社会和儒家思想把人禁锢的死死的，想要解放思想，就得离经叛道，被千夫所指。 难哦！难于上青天呢！ “张伟，你挑选一些人试试砂模铸炮看看。虎尊炮的样子，和碗口炮差不多。就是一炮管，前面有个支架，可以适当的调节炮口高低，重量3040来斤。” 朱厚照用手在空中描述了一下虎蹲炮的样子。 “做2个出来试试。” 张伟连忙称是，神机营有了威力大的新式火炮，以后在军中的地位势必要水涨船高。 这样的喜锐冲散了需要训练车兵队的苦闷，练就练呗。麾下儿郎厉害，他这个主帅也能脸上有光。 杨慎在家中拜别父亲杨延和之后，带着2个强健的忠仆，骑上马，踏着积雪，一路向南，开始他的新生活。 出了城门，回头望了望巍峨高大的城墙，远处宫殿屋檐上白皑皑的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闪耀着光芒。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里。 这是他第4次出京。 前面3次有2次是家中老人去世，送归灵柩去老家，一次是回老家参加乡试。 只有这一次出京，是出去地方做官。虽说自己对皇帝陛下的诸多行为不满，可父亲殷切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接旨谢恩。 满腔的抱负如果不能身居高位，那又如何实现呢，也许父亲说的是正确的，自己确实需要变通变通。 曾经的鲜衣怒马，世人羡慕状元郎，现在的满腹经纶，还没有完全被世俗给污染的璞玉。 这次出去就是自己新的开始，陛下需要清理市舶司里面的污垢。 那我就去那里清扫清扫，还朝廷一个干干净净的市舶司，也让世人看看我杨用修的手段。 马鞭抽在马臀上，马蹄扬起，朝南而去。 2个时辰之后，4骑赶到。俨然就是去广州带回来火枪的4个锦衣卫，这次奉了皇帝的命令再次南下。 “杨提举，他文人一个，必然走不快，我等快一些就能追上！” 说完，也打马向南方追去。 正月底，朱厚照在后宫，夏皇后抱着几本名册放在他的面前。 “照哥，这128人是按照你的要求，特意挑选出来的。” “《内训》、《女训》、《女诫》等各方面都很熟悉，容貌也是上上之选。给圣卫军那边将士当正妻正好。” 朱厚照拿着名册随便的翻了翻，笑着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小丞了。” “不辛苦呢，年龄大的宫女也有不少，还在整理当中，照哥是都让她们出宫回老家吗？” “都遣返回去，老了，让人家落叶归根。一人发100两银子，到时让官府沿途安排护送一下。” 夏怡丞挨着朱厚照坐下，轻笑到：“照哥就是好心肠。” “万岁爷，万岁爷，杨阁老有要事禀报。” 张永气喘吁吁的过来小声说道。 “什么情况，张永你慌张跑成这样了？” “杨阁老在御书房等着呢。” “小丞，我走了。”朱厚照和夏怡丞告别之后，来到御书房。 “见过陛下！”杨延和行礼。 “阁老你就别多礼了，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了？难道小王子又打过来了？现在时机不对呀。” 朱厚照好奇宝宝一般的，冬天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非某地造反叛乱了。 “陛下，霸州有人称帝！” 杨延和一脸的神态轻松。 “啥？称帝？皇帝？”朱厚照嘟嚷了一句：“没有人上报那边有人造反呀，这称帝是不是太急躁了一点？” 他也不急，管你造反还是当皇帝，这一时半会的也威胁不到自己。 看杨延和的样子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霸州有个人叫赵万兴，用谣言等话语说自己将来贵不可言，骗的不少乡绅的钱财，不少市井无赖主动投到他的门下。又觉的自身力量不足，并没有攻打城池。” “而是寻找郊区一偏僻的山中用茅草盖起了宫殿，把他们占领的那个山头自夸成一个王国，他自己则成了皇帝，叫“大顺平定”皇帝。” “同时，又封了他的妻子王满堂为“大顺平定皇后”，自制龙袍凤披，还设了左右丞相、文武大臣等，每逢三、六、九日，在茅草大殿上接受群臣的朝贺，并象模象样地研讨军国大事。” 杨延和是忍着笑意把这事给说出来的，当时接到下面递上来的奏折，他笑着和内阁其余几人还谈论了一番，说这个赵万兴还是个妙人，山中称大王，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就这？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阁老。你们怎么说？” 朱厚照感觉特别好笑，现在的人也太好愚弄了，说自己以后是贵人，就奉献家财，这骗术不高明呀。这些地主老财真傻。 “忤君犯上，这是死罪。霸州已经把一干人等往京师方向押送过来。” “这次霸州不错。那个所谓的皇帝就在菜市口处斩了就好。其余人，男的送到西山煤矿去挖煤。女的送到后宫去洗衣服什么的都可以。” 第78章 放一些牢犯出来挖煤？ “正好朕打算等天气好了，把宫中年老的宫女遣返回乡一批。阁老到时关注一下，让沿途官府照看一二。” 杨延和微一愣神。遣返宫女回家，这是好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了，这是仁政。大大的仁政。 这宫女进宫来就再也出不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再出门时是枯骨。 这皇帝其他都不怎么好，就是爱施仁政，哪哪发洪水糟了水灾啦，哪哪糟了蝗灾啦，统统免赋税。 换上笑脸对着皇帝鞠躬：“陛下仁德！” 朱厚照摇头笑道：“阁老。这蜂窝煤需求日益增加，你觉得让刑部大牢里的那些人，去挖煤抵掉一些在监牢的日子，可不可以？” 杨延和沉吟一会，缓缓道：“陛下，除那些罪大恶极的，其余之人倒是可以，关着也要吃饭，让他们去做一些事，减免一些刑期，想来没有人会反对。” 这陛下现在是掉到钱眼里去了，整个京城里面卖煤的铺子都是皇家的。 西山产的蜂窝煤，在整个冬季已经把木炭的生意抢走了很多。 去年的难民现在已经开始陆续的返乡，这人手少了，就把主意打到囚犯身上来了，还都是的劳力。 要不是这蜂窝煤的价格低廉，惠及了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他杨延和是不会同意皇帝这样做的。 “朕这个煤炭铺子可不赚钱，纯粹是服务老百姓，方便他们取暖。” “陛下心中还是时刻记得百姓的，能不能回来上班呀？”杨延和笑咪咪的问道。 朱厚照可不接他的话，回来上班，那不就是要他来坐牢。 这可千万不能答应，古往今来难得有这样一个有个性的皇帝，长期住在紫禁城外。 “阁老，这里有你在，朕放心。朕要感悟天道，给大明带来更加多的好东西。” 杨延和摇头苦笑，这皇帝说的什么话。 你说他励精图治，各种昏聩的事情不胜枚举，列子实在太多。 你说他昏庸无道，也能骑马打仗，上阵杀敌，也能改革，摒弃旧制等。现在更加是杀伐果断，做出了好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杨延和痛苦并快乐的享受着这样的日子。原来刘瑾在时，私下里说他是立皇帝，现在居然有人说朱家天下杨当家，他就是那个杨当家。 只是他这个当家的虽然有私心，但不多，一切还是为了大明这个大家庭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还是要多多关心一下朝政。” “杨卿，朕的那个海军悬赏令现在如何？可有人来揭朕贴出去的皇榜？” “陛下，这个消息现在估计才传到沿海的几个卫所，像广州那边太遥远了，政令不通畅。” 朱厚照叹口气，无比怀念有飞机，有高铁，有火车，有汽车的日子。要是能弄个无线电，发个电报也行撒。 无线电，这个玩意，朕可不会整。基础不达标，只能当神话故事讲给别人听，小丞就是最忠实的粉丝。 “如果沿海畅通，不知道走海路，到达广州会要快上一些。”朱厚照发出了一句感慨。 “我大明朝实在是地大物博，东西万里，南北几万里。” 杨延和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来了一句：“都是祖宗打下的如此壮阔江山。”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朕的江山啊！何时能天下太平。” 朱厚照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句牢骚。 “扬，淮两州免赋税的消息发下去了？” “发了。过了年就让户部传递了陛下的旨意。” “杨卿，朕去年建了高炉，改进了炼铁方法，提升了一倍不止的产能。朕想要全国大力推广，这工部的李大人年事已高，要找一个人，去全国铁矿产地监督，传授。” “这人需要在地方上呆过一些时间，和地方官府打交道很擅长。年纪也不大，正合适到处跑。” 杨延和思量片刻，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说道：“工部可能没有合适人选，去让费宏这个吏部尚书推荐一个。” “有个叫毛伯温的，你们去考察一下，看看合适不？可以的话就让他去。”朱厚照说出他心中的人选。 “是，陛下。这铁产能提升，可是一件大好事，可以打造更多农具，价格也能便宜，百姓开荒种地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是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可惜我大明天朝现在已经没落了。” 朱厚照适时的感叹了一句。经历了近百年元朝的无厘头统治，宋朝很多先进的技艺已经消失不见。 “科学？这是一门什么学问？” 杨延和学富五车，什么学不知道，最起码听过，可现在这个科学是闻所未闻的。 “这是朕偶然得来的一本西域传过来的奇书，可惜看完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你也知道朕原来有点不着调。” “这本书上记载了可以提高很多东西的生产技艺。朕把记得的几个方子试了一下，果然不错。肥皂之类的现在很受欢迎。” “陛下可要为我大明多记起几个方子来。” 原来如此，这几个月皇帝让人制作的奇异物件个个都好，就是这书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道。 “那是当然。朕已经让兵仗局那边在打制，就是这个一天天的太耗神。这朝中大事就只能靠阁老你们咯。” 朱厚照暗暗发笑。为自己长期的不来上班，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就期待陛下有新的物件制作出来。” 朱厚照笑笑不再说话，朕就是多啦阿梦，有个神奇的小口袋，里面装了各种奇幻的好东西。 “杨卿，陶琰今年有70岁了？” 杨延和笑道：“想来也应该差不多，陶公老当益壮，听闻在家乡写诗作画，很是惬意！” “既然如此。那就下旨，让陶琰陶三杠这老廉颇，还出来为朕治理漕运35年，顺便把黄河下游疏通疏通。” 这老头一生清正廉明，官声很好。在江淮地区的群众基础也好，让他在这里继续发光发热几年。 杨延和没有理由反对。“陛下，那现任漕运总督呢？怎么安排？” “让他去当副手，跟陶老大人学习，学习。” “好的。陛下！” 第79章 夏言的獠牙 镇江焦山吴家，吴子海看着焕然一新的4艘大小不一的福船，笑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年前得了旨意，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把事情和家中族老一说，自是喜气洋洋沸腾一片。 吴家这次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吴子海也是个有魄力的，说服家中族老，基本上是变卖家产，大部分投到海洋贸易里去。 先派人去宝船厂定大船，再就是到处收购丝绸，瓷器，茶叶等日本那边需求最高的东西。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再次出海，老族长立刻把曾经下过海的人召集起来，商讨出海事宜。 一张海事地图上，勾勒出了明朝的大致海岸线，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大致方位。 这是皇帝陛下给吴子海的，这样一张图可比他家里珍藏的要详细的多了。 照着描述几张出来之后，这张就放在吴家当传家之宝。 最快就是长江出海口直接往东1千3百里就能达到五岛，再200里就能到长崎。这里一直就是来大明的一个重要港口。 这条路风险大，中途没有小岛之类的做补给。 另外一条路线是宁波附近先朝东南方向的琉球行7，8百里，再沿着琉球群岛一路向北，大约上千里就可以抵达长崎。稍微长一些时间，但胜在安全。 吴家人从年前争论到年后，还是没有决定走哪一条线。最后把决定权给了吴子海。 他的决定就是稳妥起见，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才是最主要的，成为最大的海商，用这个身份去掩盖另外的真实目的。 。。。。。。 年后夏言迅速上任市舶司提举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就让人把市舶司的衙门，重新粉刷了一遍。 请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去宁波最好的酒楼吃喝了3天，包下最红火的燕归楼，夜夜笙歌。 一时间江浙地界都知道了皇帝要开始海洋贸易，只要找市舶司登记纳税就可以。 这下对夏言颇有微词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他可是控制了这船能不能下海的权力。 夏言就用他自己的方法，最短的时间消息散播开来。市舶司除了原来的太监提举回京复命之外，其余人天天连轴转，申请出海的商人络绎不绝。 都来打探出海的规章制度，当然糖衣炮弹是少不了的。夏言是一律拒绝，笑言第一次就算了，大家交个朋友。 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不好意思，一条船都不让你下水。 这时夏言才觉得陛下开海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这么多人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这白白的浪费了多少的税收！ 这些人都是可亲可爱的纳税人啊，夏言看到这些富商，就笑的合不拢嘴。 出了正月，夏言召集有意向的人在市舶司开会。先是互相吹捧了一番，就直接进入主题。 “诸位都是各地大商人，民间海贸是陛下高瞻远瞩的伟大决定。尔等的以前就过往不究了，以后就希望大家遵纪守法，按章纳税。”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这几天和夏言走的最近，粗着大嗓门喊道：“夏大人，这纳税是怎么个纳法？今天可以揭晓谜底了？” “好，刘员外问起，那就给大家说说。” “纳税简单一些来说就是进出都上交2成。船只出海，必须上交一份出海的货物清单，采购清单在市舶司留底。本官会派人一一核实，有胆敢造假者，锦衣卫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到时别怪本官不讲情面。这是陛下要求的，主要是杜绝夹带禁止出海的物件。” 刘员外脸上的笑容冷了2分，他背后是有大来头的，这进出都2成，可不是小数目呀。 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都对这个税收有的微词，这不能怪他们，原来都是无本买卖，现在突然要上缴银钱，有点接受不了呀。 “夏大人，这个税收是不是还有的商量呀？”有人问道。 夏言笑着摇头道：“各位，这是陛下定下来的，广州，福州市舶司都是这个数目。” “陛下为了重开海洋贸易，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各位可能已经有所耳闻，新建海军，不是水军，是海军，专门管理海洋的军队，以后各位再也不用怕什么倭寇之类的了。” 刘员外心中冷笑，几个小矮子倭寇，都是自己养的，哪里会来打劫自己的货船，和场中几个人隐秘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订立一个临时性的攻守同盟。 一个摇着纸扇子，手上带着几个戒指的富商，一脸的阴阳怪气：“夏大人，这出海的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船翻人亡，亏的个底裤朝天。” “鄙人就不参和了，老老实实地的在陆地上刨食好了。” “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踏步往外走。 夏言哈哈一笑，“这位留个名字。” “鄙人潘胜！” 大冬天的摇着个扇子，装模作样，夏言微眯着双眼，眼眶里精光流闪，想起皇帝陛下的嘱托，暗一咬牙。 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砸，“米三齐，拿下这个私通倭寇的乱党！” “是！” 几个锦衣卫上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扣住此人。 “干什么，干什么！”潘胜大喊大叫起来。 不少富商大惊失色，这夏大人就是一文弱书生，怎么一言不合的就要打要杀呢？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米三齐，速速派人去此人家中围起来，防止有人逃跑。” “我要去找知府大人那里告你！”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后面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后面站的是谁。我只知道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曾有船出海，有和人私下交易，是违反了朝廷律法的。” “不服，就去刑部，大理寺告本官就成。” 夏言一脸温和的笑容，手往后一挥，锦衣卫带着人就走了。 刘员外没有想到一来就是个下马威，完全不管不顾，他们这些商人，背后是有大金主，大靠山的，但都只是求财。 最怕的就是这样嫉恶如仇的愣头青角色，不收礼，不好美色，一根筋的和你说按照律法办事就行。 第80章 市舶司有块好地，是用来发财的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提举大人，居然是带着锦衣卫来上任的。 这里头透露的消息就多了去了。 这潘胜这次怕是要吃一点苦头了，到了锦衣卫手里怎么的也要脱一层皮。 平日里其实大家都有点看不起这个人，仗着自己亲大哥是武昌楚王府奉承司的管事太监，成天一副鼻孔朝天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嚣张跋扈，偷偷出海的份额占的也多，这一来就和市舶司提举闹翻了，如果后续抵不过这个夏言，楚王府的份额势必要被压缩，大家的好日子就要来咯。 富商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这市舶司一时间鸦雀无声！ “夏大人，我需要回去找另外几个股东商议商议一番，不知道行不行。” 这人是被刚刚夏言的粗暴手段给吓着了，直接没有任何证据，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拿人。 不说清楚的话，怕给自己惹麻烦。 夏言点点头，笑道：“我在后天，还在这里等各位！” “哦。对了，到时来的人一人交100两的材料制作费！” “本官就不送各位了。” 人来时是笑语盈盈，人去时是眉头紧锁。 夏言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也知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被各种家族，各种势力推选出来的代言人。 这个税额的确需要找主事之人汇报，商议一下。 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故意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记杀威棒，不打出一点威风来，如何在这样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中立足？ 这事势必会传遍江浙地区，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弹劾，夏言都不怕。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皇帝说的：“你谁都不要怕，朕在后面给你撑腰！” 这就是底气来源，要不哪里会一来就怼一个王府家里的代言人。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楚王爷素来有忠孝的贤名，自己前几年去考察湖广之地时，没有少听说这位王爷的贤名事迹。最喜爱的就是山水之间。 被封的又是武昌，那等九省通衢之地，素来为南方都会。 并且在太祖之时就赐予武昌府税课司税务局，执掌商贾、侩屠、杂市捐税及买卖田宅税契的征收。 按理来说，这天下王爷估计没有比楚王富裕的，居然还派人参与出海走私，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当然这些涉及到亲王的事情不是他夏言能插手的，只需把市舶司管好就行。 夏言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上奏，这市舶司能出海的船只哪一家背后没有亲王勋贵们？ 这都去查那不得把大明朝给闹个天翻地覆？只要认真缴税，皇帝陛下都说了以前的既往不咎。 副提举姚成聂过来打断了夏言的思绪，有点忧心忡忡的问道：“夏大人，你今日这番可是大大的得罪了这些有船可以出海的商人，如果他们不来登记怎么办？” “无妨，不来登记，那就不能下海，他们敢走私的话，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现在陛下已经允许光明正大的海贸，想走私不缴税，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夏言一番毫不做作且杀气腾腾的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相信他会传出去的，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不识抬举的话，真的就要动粗了。 姚成聂苦笑着摇头，原来以为去了个贪赃枉法的管事太监，日子能好过一些，谁知道来一个更加猛的，第一次议事就让锦衣卫出手。 下午夏言带着市舶司的人来走完了整个市舶司的码头，这是一个河道的3岔口，很多地方都年久失修，码头停靠的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内河航远船只。 “姚大人，这里的仓库。码头都是属于市舶司的？” “是的，提举大人，甬江西岸这里整个一片都是。还有那边余姚江那边西岸。”姚成聂用手一指。 夏言举目望去，河流上波光粼粼，这还是冬季的冷风，一吹过来，浑身都冷。 不少的小渔船行于江上，不远处还有轮渡方便2岸百姓。 “那边的茅草屋是怎么回事？”夏言指着靠河边不少的茅草房屋。 “大人，那是江上渔民的栖息之地。” 跟随而来的吏目章句见到副提举没有说话，他作为本地人，对这一块也很熟悉，自然而然的回答了起来。 走私的船不会在内河停留，地方就这样荒芜起来，倒是成了这些人的临时栖息之地。 “派人去登记好这些人，限5日内搬走。以后可以优先来市舶司这里做工！” “我市舶司的地盘先围起来，建大仓库，规划一些地方建成一条街，铺面到时出租，这些以后就是市舶司源源不断的生财之地。” 姚成聂眨巴着眼睛，这新来的上官，想的还挺远的，只要市舶司能正常运行，这里再次红火起来是迟早的事情。 以前这里可是热闹繁华之地。 离码头最近的地方当然就是寸土寸金，把这样的一块土地先围起来，需要不少的银子。 可市舶司现在干净的很，前面的太监提举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回京了，美其名曰是要献给皇帝陛下，这江浙地界都知道是搜刮的金银财宝之类的。 “提举大人，您的想法下官是非常佩服的，也愿意配合，可这市舶司兜里比脸还干净，没有钱呀。” “姚副别愁，陛下教了我一个方法可以解决此事！” 姚成聂大感兴趣，急忙问道：“提举就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市舶司的地方，分甬江和余姚江2块地方，到时举办一个招标会。谁能按我们的要求把码头，商铺建好，就给他几年这个码头的收益，时间一到，建好的码头，商铺就重新归市舶司。” 夏言微笑着说出朱厚照给他出的主意，现在都还觉得很震惊，这样的方法闻所未闻，用市舶司未来的收益抵掉建设成本，自己不用花一分钱。 “这，这，此法甚好，提举大人，这事，这事，下官家里还有一些余财，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一处的建设权？” 姚成聂虽然不是宁波人，但也是这商贾发达的江浙地区的人，这边的人天生对做生意，财富感兴趣一些，对商人也不那么歧视。 发现了这样一个稳赚不赔的财源，当然不想放过。 第81章 真有倭寇呀？ “本官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需要回衙门好好商议一番，免得以后落人口实，这反倒不美！” “大人所言即是！” 夏言初来乍到，交好本地的一个副手，对自己以后的行事也方便极多。 事情往往出人意料，锦衣卫围住潘胜的宅子进去一查看，家中囤积的茶叶，丝绸，瓷器之多，引人咂舌。 后宅之中居然还藏有1名倭寇男人，2名倭寇女子。 这是锦衣卫来的突然，没有让人走掉，男倭寇拼死抵抗，伤了34个人，最后死于乱箭之下。 锦衣卫大喜，这潘胜还真的和倭寇有牵连，那就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了。 抄家是他们最拿手的，茶叶，丝绸，瓷器等贴上封条，源源不断的运往市舶司衙门。 各处藏的金银珠宝打包，潘胜宅子里的人全部押走，还需要分别审问。 出了这样的大事，锦衣卫米三齐和夏言一商量，写了密奏，让锦衣卫快马加鞭的往京师送，这需要请陛下圣裁！ 锦衣卫们露出狞笑。 潘胜现在也不叫唤了，装斯文的扇子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垂头丧气。 米三齐笑着很开心，被张永派出来听候夏言的差遣，这才来宁波市舶司几天？ 居然有这样重大的发现，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那白花花的银子晃的人眼睛痛，只可惜夏提举盯的紧，张公公也交待过，稍微揩了一下油水就收手了。 细水长流的道理还是懂的，尤其是这江南真的富裕，随便抄个商人的家，估计20万两银子不止。 米三齐走路都觉得地上是钱铺成的，这里是天堂！ 。。。。。。 京城。 “万岁爷，这不行呀，豹房完全成了兵营，人太多了。” 张永一脸焦急，朱厚照却是老神在在的，毫不担心，这地广人稀的，到处都能安置。 放开征兵地域之后，豹房一天能新到300多的新兵，这些人的安置也是个问题。 原来说房间多，但架不住人更加的多。 可没有谁当初想到朱厚照会这样玩，直接把豹房弄成了军营。 “那就让张仑腾出来地方，暂时安置新兵。” “兵仗局那边现在制作了多少水泥出来？” “回万岁爷，年后下旨到现在已经已月有余，因为气候条件的不容许，没有水力研磨，后来改为畜力，现在的产能提高不少。” 张永侍立一旁，轻轻的给朱厚照敲着肩膀，笑着回答。 “工部营缮司的人来了没有？” “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 张永对着远处的二喜扬了一下手。不多时营缮司郎中就带着34人跪着行礼。 营缮清吏司，简称营缮司，工部四司的第一司，专门掌管营建工程的事。 凡宫殿、陵寝、城郭、坛场、祠庙、仓库、廨宇、王府邸第等之兴建，都是他们负责的。 司郎中展鹏心中打鼓，一般大臣是不会被召来豹房的，营缮司这样的部门是更加得不到陛下的单独召见。 昨天传旨，要自己带几个修建房屋的好手工匠过来，这是准备大兴土木了？ 见完礼，张永给几个人发了一张图纸，这是朱厚照参照小时候在孤儿院住的筒子楼画的建筑图纸。 寥寥几笔，工匠们都看得懂。 “朕要你们建几栋这样的楼来。上下2层或3层，结构都一样，全部用砖砌。” 展鹏松了一口气，建这楼太简单了，不需要雕龙画凤，就是一栋砖石的楼，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个房间有点多。 恭敬答道：“陛下， 建楼不难，就是这砖用量可不少，需要重新烧制。” “那就好，你们多长时间能把砖烧制好？这楼朕要的有点急。” “启禀陛下。澄江砖的烧制加上从淮镇那边运过来，最少的6个月。” “淮镇在哪里？烧砖还专门去那边吗？” 展鹏急忙回答道：“陛下，淮镇在离京城400里的地方，那边是专门烧制皇城砖的，宫中所有的建筑用的砖都是那边出来的。” 朱厚照无语的很，几个红砖还这样大费周章。 皇家的东西就必须的精品中的精品，要不就显现不出皇帝的威严。 你有威严那还是有人要造反起义，纯粹是t马的闲的蛋疼，好显示的你与众不同。 有这心思，多想想怎么让老百姓吃的饱，穿的暖。 起码这样造反的人是极少了。 “不要那什么砖，就普通的红砖，红砖就是用最简单的粘土，拌一点黄土，加上少量粉碎的煤矸石或者煤渣搅拌一起，压制成型。” “尺寸大约在长8寸宽4寸厚2寸的样子。用立窑或者椭圆形轮窑烧制而成，简单，方便，快捷！” 展鹏内心一紧，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种烧制方法，用最简单的泥巴就行。 现在的砖都是青砖，没有听说过红色的砖头。 顾不得礼仪，急忙问道：“陛下。这红砖当真只需要泥土，煤渣？” “朕还能骗你不成？” 朱厚照对这个可熟悉了，初中，高中时期，为了赚一点生活费，每年的寒暑假，都有到孤儿院附近的轮窑厂搬砖，对砖厂的生产熟悉的很。 那个时候最羡慕砖厂那个专门喂煤渣的工种。 大约1分钟就放上半铁锹煤渣，量多量少随自己心意，这个工种一直是砖厂老板的亲戚把持的。 这个工种唯一的缺点就是离那个柴油机的距离比较近，突突突的，一天天下来耳朵受不了。 现在没有制砖机，也没有柴油机，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得问问柳巧，看看是不是可以利用水力差制作多个齿轮来带动，做一个简易版本的机器出来。 展鹏连忙请罪行礼：“陛下嗦罪，臣一时心太急。” 这应该是一个真正的技术型官员。 朱厚照也不以为意，笑道：“这个方法制砖和原来的差不多，就是泥土里掺上一点煤炭，制成砖块，晾干，等烧制时，这个煤炭在砖块里面就是一个帮助燃烧的作用。” 第82章 制砖机 “还有一种就是利用机械，这一头是一个长条形的凹型大斗，中间置2根能转动的带叶片的轴承，轴承转动，搅拌泥土和煤渣，使之往另外一头移动，这一头制成一个圆形的喇叭口，最末端的尺寸就是红砖的尺寸。” “轴承不停的转动，均匀搅拌泥巴的同时还把泥巴往这一头圆形的喇叭口慢慢的挤压，最终就出来一长段砖坯。” “然后用细小铁丝每3尺左右就切断长砖坯，利用滚轮往前推到一个平台，这里就用多根铁丝制成一个类似琴弦不要背板的器具，往这砖坯上一压，一次可得砖坯89块。” “这里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利用动力来转动轴承，积压泥土成砖坯，只要做到了，一日产万砖就不成问题。” 朱厚照表演完毕之后，半晌展鹏才叹道：“多几台这样的机器，这砖坯源源不断，产能如此之大，一台可抵100人不止。陛下真乃神人也！” “朕可不是神人，看过一些野史记载，就是想着利用水力，畜力之便。具体做法，你们工部尽快的做一个样品给朕看看。” “是，陛下！”展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试着打制这样的机械了。 “不知陛下说的立窑，轮窑又是何种烧制方法？” 朱厚照回忆了一下，神态自若的说了起来：“所谓立窑，并不需要建烧窑的窑洞。底下留有通风口，到时方便点火加柴。直接用砖坯往上垒，稍微紧实一点，圆形，垒一层，上面铺一层的煤炭还要谷壳之类助燃的，每层用铁丝箍筋。高度大约10米左右。” 朱厚照一边说一边还伸出双手做怀抱样子，“点火之后，后续就基本上不用继续添柴，会自动的往上燃烧，2天之后就能烧成，冷却就能得到红砖。” “就这样简单？” 跟随来的一个工匠脱口而出。下一秒反应过来，这样是大不敬。 “听着是很简单的，但这些需要你们去掌握好火候，摸索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出来。不要怕把砖坯烧坏，烧坏了一样的能建房子。” “陛下圣明！” “轮窑的建造方法就复杂很多，朕大致说一下。走，出屋外！” 朱厚照让几个工匠用雪堆了一个椭圆形的雪堆，压实。挖空，留中间。 “这里隔5米就留一个高18米宽12米的门洞出来，这样椭圆形的好处就是这边装砖坯，正对对面，烧制好的红砖已经冷却，只需运出去，如此一来就昼夜不停，生生不息，循环不止，极大的提高产能！” “这种轮窑最重要的就是要正中间建一个大的比较高的烟囱，地底下需要建立通道通风，每个门洞旁边也需要留有一个联通的风门，必要时还需要鼓风。” “可以在这个上面揭开盖住的砖，看看里面烧制的情况，添加煤炭进去增加火力。” “这个码砖坯也有一定的要求，这样2排之间需要有一定的间隔，方便查看和添加。” “工部去制作这样一个合适的轮窑出来，朕给你们半年时间，你回去告诉李鐩，让他把这事给办好了，要不然就让他退位让贤。” 展鹏闻言一脸的苦涩，这事给闹的。 不过陛下这制砖烧窑之法确实简单方便了很多。 朱厚照刚刚说这个轮窑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红砖大量应用起来的话，就可以往北往长城外建立城池，据点。 立窑，轮窑烧制红砖很方便，有大量的红砖加上水泥，3个月就能建一座方圆3。4里长，高度达到56米的城池。 30里50里就建一个这样的小城，囤积粮食，派兵据守，再从内地迁徙一些百姓过来开荒种地，世代镇守。 首尾呼应一年往北平推100里，不出几年，此消彼长之下，就能把整个草原变成自家的菜园。 高56米的红砖城池，只要守城将士不放弃，草原人打一辈子估计都打不下来。对了，城池还可以建成棱堡的模样，不要多复杂，就6边形的样子就好。 燧发枪配佛郎机炮，或者火力更加大的火炮，来多少骑兵都的歇菜，350里一城，骑马1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到。 朱厚照越想越兴奋，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去实施这个方法，而且是必须要把这个目标实现。 想想哪个男人不热血，本来就是个崇尚武力的家伙。 “你们先退下，工部去召集能工巧匠把朕今天说的这些都去给办好。如果有疑问再来豹房问朕！” “做好了重重有赏！” 朱厚照没有心情和人去普及制砖烧窑知识了，这些东西已经讲明白了，试错的成本不大，工匠们的智力会开发到最大，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朱厚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写写的，要弄一份可行性报告出来。 等到了明年，过了4月就出兵，首先把河套地区给收回来。 朕要御驾亲征！朕要恢复先祖荣光！朕要用枪炮杀得你们丢盔卸甲！朕。。。。。。 “万岁爷！万岁爷。宁波市舶司的万公公回京了。在外面等候召见！” 张永打断了朱厚照的美梦！ “没有什么好召见的，直接交给江彬，先别上手段，就这样关着，让他在诏狱反省反省，把这些年在市舶司的事情都交待一遍。” “万岁爷，这事要不要？” “嗯？”朱厚照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张伴伴，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万岁爷洞若观火，一定是觉察到了他没有好好当差，辜负了万岁爷的抬爱。” 万公公啊，不是咱家不帮忙，已经尽力了，只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惹怒了万岁爷，你就自求多福。 “张永啊，你可能和他有什么渊源，朕也不管，3个市舶司的提举太监做的事情，朝中弹劾的奏折没有100也有80。” “他们去了地方，天高任鸟飞，除了献几个稀奇玩意上来，没有给朕带来一两银子的税收，但他们自己倒是和人海贸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你说说，朕要他们何用？有何用？” 第83章 非军功不封爵 朱厚照说到最后，语气无比的严厉起来。 张永一把跪在地上：“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 看着跪着磕头的张永，朱厚照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 这人就是需要敲打敲打，免得以后无法无天，趁势做大。 “起来，另外2个地方市舶司的人回来了，也直接让江彬给带走。” “是，万岁爷！” 说起市舶司，似乎记起了什么。 “去让杜时节过来一趟。” “是。” 张永连忙出去喊人，暂时离开有点暴脾气的朱厚照。 “参见陛下！” 杜时节来的很快，这一段时间训练新兵壮实了不少。 “杜时节，新兵训练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去一个选一个标准连队出来，要一半是去年底的皇庄那边的新兵，一半是和你一样的老兵，朕需要他们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杜时节大喜，陛下已经新征了如此多的兵，肯定会要上战场，只有上战场才能立功。 李为华现在老实的很，整个圣卫军除了刘全这个全能队长之外，就属自己最得皇帝信任：“陛下放心，臣一定挑最好的人。” “就一个条件！所有人必须要会游泳，水性好的优先。” 让我们去海军？杜时节有点疑问。 是去执行任务，应该不是去海军。 去年的新兵训练就有学游泳，后来的人因为是冬天，也就没有那个条件。 “是，陛下！” “挑好人之后，明天早上去枪炮房那边，找何三儿，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训练20天左右，到时去江南。朕会有具体的安排！” “是！” 这1个连的人，就是要跟随吴子海去往日本的人，充当护卫，打探消息，去了镇江，在吴家的船上熟悉一段时日，34月就能一起出海。 也不知道夏言的市舶司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照哥，照哥，你来了呀！”后宫，皇后夏怡丞一见到朱厚照就开心的拉着他的手。 朱厚照溺爱的眼神里笑容都要脱框而出。 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丞有什么事情这样开心呢？” 能让这后宫第一人如此高兴的事情，朱厚照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 张永早就告诉自己了，皇后有孕，如此大事，太医肯定得第一时间汇报过来。 “照哥，你猜猜看！” 夏怡丞是手下意识的托着自己的腹部，面色微红，散发出某种圣洁的光辉。 “我的小丞真棒。明天多让几个人来伺候你，注意安全！” “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呢。”小拳拳打在身上，舒服又舒心。 把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朕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是不是御医告诉你的？” “是呀。这样的喜事，他们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来我这里讨赏赐。” 夏怡丞微微一跺脚，娇笑道：“这太医真的是，说了要他替我保密一阵子，到时给你一个惊喜的。” “呵呵呵，他也是职责所在。无需责怪。” “我知道的！”夏怡丞依偎在朱厚照的怀中，“照哥，能问你一个事情吗？” “哦，什么事情？” 朱厚照有一些奇怪，夏怡丞性子清淡，一般都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纯洁样子。 “就是，就是！”夏怡丞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我父亲在5年前故去之后，庆阳伯的爵位一直没有赐给我家大哥，他几天前进宫对我提起过这个事情。” 朱厚照微微一愣，还有这事，按制守孝2-3年就会赐爵位给嫡长子的。 没有的话那就是朝中有人阻拦，估计是打着皇后大哥的招牌，在外面惹事生非。 造成的影响并不好，才会被人卡住。 “这事我不清楚，可能这礼部那边有什么程序要走。” 朱厚照自己也编不下去了。什么程序要走5年之久？ “小丞，你觉得大哥该袭这个爵位吗？” 夏怡丞一怔，这样的事情怎么来问我，问我也不知道呀。 听照哥的意思，好像是不愿意再赐爵位了。 当即柔声说道：“全凭照哥的意思，这么些年没有赐爵，想来是有原因的。小丞对这些也不大懂，只希望我肚里的孩儿平平安安的。” 朱厚照轻松一笑，只要你不胡搅蛮缠的硬要我赐爵位，那就好。 本来心中的一盘死棋，就可以盘活了。 “放心，大舅哥的事我记在心里了，我去问下大臣这个事情，这2日去找他来说话。谈谈这个事情，我对他有更加好的安排！” “那小丞就先谢过。” “一家人不说2家话，说什么谢谢！” “照哥你今晚去贤妃那边，小丞，小丞这里不方便呢！” 夏怡丞想起宫中女管的叮嘱，细若蚊蝇说道。 “今天就陪我的小丞和孩儿！哪里也不去！” “照哥真好！” 第二天，朱厚照在御书房召见了户部彭泽，吏部费宏，礼部毛澄3部尚书。 见过礼之后，君臣对坐。 “毛卿，朕就想问问，皇后大哥夏义卫的爵位问题，是怎么回事。” 毛澄似乎早就有准备，行礼之后不卑不亢的答到：“陛下，祖宗之制，文武大臣封爵，非军功不封。” 朱厚照听了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原来原因还真的出在这里，被人卡住了。 “陛下，这么多年下来，前面已经有了很多外戚封爵，这事已经破了祖宗之制，世袭下来的侯爷，伯爷数量极多。” “这些人不事生产，也不科举，家里子弟后辈也多，加上家族的一些帮闲之人，依附之徒。都是一些吃喝嫖赌，声色犬马，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每日里聚在一起惹是生非，利用家中权势，欺压弱小，霸占民田，这京畿之地被他们搅的乌烟瘴气。” 毛澄的话似乎有无穷的怒气和怨气，这些人都是属于礼部管辖。 可每一个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碰到事情也只能尽量的2边和稀泥，他夹在中间极其难受。 今天趁陛下问起，正好可以一吐心中的不快，狠狠的告上一状。 彭泽，费宏也都跟着点头。 第84章 陛下，你的亲戚问题很大呀 彭泽接着道：“这外戚和勋贵，还有中宫的一些大太监，臣查了一下，占地非常之多。” “不说其他人，就说陛下的这个大舅哥，家里田产赏赐的加上一些手段得来的，已经有1万三千八百顷之多。” 彭泽似乎意犹未尽，又似有一肚子的苦水，接任这个户部尚书才多久，纯粹是烂摊子，今年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 “还有陛下2位舅舅家的田地，在弘治17年就得了1万6千多顷，其余年份的臣就不说了，总数不低于3万顷。” “陛下这些户部都有详细的记载，您可以亲自己去查看，太多太多了。这些田地的农民只能租高价格的田地，供这些外戚勋贵们享乐。” “太监里就只说陛下身边的谷大用，他一家子的田地已经过了万顷。” “万顷田地呀，陛下！那些世袭武将家的就不说了，也不在少数。” 朱厚照一阵的无语，脸上讪讪，今天这是集体来攻击他的吗？舅舅，大舅子，身边太监一一举列。 也幸亏的自己没有心思给大舅子去要这个世袭爵位，要不今天肯定得铩羽而归，丢个大脸。 似乎被2人说的带动了情绪，费宏也不顾皇帝不怎么好的脸色，不甘示弱的说了起来。 “陛下，宪宗王皇后的3个弟弟一候爵2伯爵，开枝散叶，家大业大，很多亲眷都恩封了官职，您舅舅家也是2侯爵，这都有先例。” “关键是张家的族兄族弟，干亲，表亲等只要关系亲近之人都有恩封，您外公的一个小妾都被封了一个六品的诰命夫人，上百人得了封赏，这些人都需要朝廷供养，难呀。” 彭泽继续发炮：“陛下，还有宗室，现在开国一百多年了。人员也是非常庞大，朝廷的财政，有点难以为继。” 朱厚照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非常无辜的看向3位尚书大人。 苦笑一声：“朕这些年恩赐田地好像就皇后家和2个妃子家里多一些，其余很少有赐地出去。” “相反在刚刚继位那几年，朕清查出来不少的田地，有径王的，有英国公张懋的。查了边镇不少镇守将官，太监。让清退了不少的田地。” “还有朕的舅舅，当年盐引的事情你们都忘记了?一百一十六万引。他家占了20多万引，都革除了的，这些朕可没有包庇的。” “后来，后来，朕太年轻了！唉！往事休提。” 朱厚照说不下去了。 后来在太监们的引诱下，发现励精图治治理国家和出去游玩鬼混比较起来，太困难了。 “陛下，臣等绝无指责之意。”3人连忙齐声道。 你们这不是指责厶？只差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了。 费宏重新启复之后，对朱厚照下过很大的功夫，仔细的研究过。 这位太子，少年聪明伶俐，刚刚登上大位那几年，还是有很多改革的，边军就得到不少的改变，善战，敢战。 只是后来摆烂了，不怎么理朝中事物。 现在似乎大变样，亲自提拔大臣，开海禁，建海军，开什么便利店做一些方便之物，还真训练新军，听说比较严苛，这是可能是为了以后动兵刃做准备。 各方面看起来，除了还是不喜欢上朝之外，好像都还不错。 “是非对错，反正是后人去说的，朕不在意这些。你们3人的意思是这个爵位不能给了？” “不能再给了。陛下！”毛澄坚定的说道。 他是礼部尚书，外戚，勋贵的升迁他最有发言权，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朱厚照从善如流，接过了毛澄的建议：“好，不能给就不能给，祖宗之制有的还是需要遵守的。朕给他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能不能世袭，还得看以后的表现。” 毛澄，费宏，彭泽都是大吃一惊，皇帝今天找自己3人过来不是要让他大舅子袭爵位的。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皇帝这又是准备做什么？只给锦衣卫佥事？ 不封爵那就是好事，管你后面再做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 “陛下圣明！”毛澄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费宏跟彭泽也一起：“陛下圣明！” 朱厚照制止了3人的赞歌：“那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处理了。非战功不封爵。任何人都不得例外，现有的等人死了之后，就都给个金陵的锦衣卫佥事！” “陛下，那那些为了躲避徭役的农户投献出去的田地呢？” 朱厚照问道：“朕去年底清理皇庄，就有不少皇庄周围的人自愿放弃田地，献给皇庄，情愿来当佃户。” “天朝的徭役赋税已经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了吗？让农民视为命根子的土地，他都宁愿送人，你们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毛澄浑然不惧，直接说道：“陛下，这是，这是这些外戚勋贵，达官贵人，读书人等都有免除粮税，徭役的权力，只要把自家的田地献上来，就能附在其羽翼之下得到庇护。” 朱厚照问道：“可有解决方法？” 费宏说道：“陛下，其实早在建国之初的洪武年间，就有法律规定了，勋贵除赐田之外的私田，就必须要和普通百姓一样的缴纳赋税和徭役。只是这些年下来，勋贵们利用手中权力，让法律松弛，并没有真正的实行。” 朱厚照站了起来。在御书房慢慢的走动，这搞下去，就是动大手术了。 干了。为了孩子也的做一些改革。 “那就户部清查一下，首先把京畿地区应天府肃清。那个桂萼到户部上任了，让他去做，他原来在湖州府就做的很好，丈量土地，均徭役。” 彭泽内心一紧，户部今年的任务重呀，那边清理水师的屯田才刚刚开始，“陛下，这样的话，户部人手不够呀！” “缺人？前面不是说恩封了很多人吗？让他们去干呀。白拿朕这么多年的俸禄。” 朱厚照内心一笑，缺人？缺什么也不会缺人的，等待排队当官的进士都一大把，先把这样想用起来再说。 第85章 梁储辞职 彭泽一脸难色：“陛下，这些人基本都是靠恩封得的官，做不了这样的事情。大字都不认一个的。” “丈量田地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 朱厚照突然狞笑起来：“费宏，你说，当了官，做不好事？该怎么办？” 陛下的这个笑容有些古怪，费宏的脑子转动飞快，这意思难道是，真的要借此机会，开革掉一些人？ “陛下的意思是？” “朕没有什么意思。这是你吏部的事情！” 费宏呀，朕已经把40米大刀递到你的手里了，你再不举起屠刀来砍人，那你就只能回去抱孙子玩咯。 “谢陛下！”费宏笑眯眯的，老狐狸偷吃了小母鸡般开心的很。 “把那些没有事情干的翰林，进士们都派出去，让他们见见民间疾苦，接接地气。不要以为多读了几天圣贤书，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以后要形成惯例，没有在基层县城工作过的官员，不得升任正四品。” “京畿地区，看有多少个县。把人分配下去，丈量土地，随便把人口也清查一下！到时朕来论功行赏。” 朱厚照他没有想到本来只是想问一下大舅哥的爵位问题的，现在已经涉及到了土地兼并上面来了。 也不知道户部和那些读书人能不能顶住权贵们的压力。 刚刚出炉的新科进士们应该还是热血青年，一心要报效朝廷，正好让还没有被污染的他们冲动一把。 “陛下，这清查人口。丈量土地，是不是要在朝会上，6部9卿，科道言官等一起商议商议？” 彭泽问道。 事是好事，可这样大的决定就3部堂官和皇帝商议一番就可以了吗？ 这以后是要是被人弹劾的，说他们弄权。 他可不想好事变坏事，他原来吃过这样的亏，被罢过官。 “那就和阁老们在朝堂上商议一番，先把除了赐田之外的其他田地给清理退还掉，以后严令禁止此类的事情发生。”毛澄说道。 “嗯，朕让丈量土地啥的只是顺带的了解而已。反正人都已经派下去了，总要做一些事情。” 朱厚照搂草打兔子，先清理一些恩封的无用官员，解决一些权贵的偷税漏税问题。 以后再找个理由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陛下圣明！” 这些事情桂萼是能做的好的，先让他把京畿之地折腾完了再说。 3部尚书刚刚退走，阁老梁储就过来了。 “老臣见过陛下！” “阁老请坐。这是一直守着，知道朕今天在御书房咯？”朱厚照笑道。 梁储听着这亲切的话语也笑了起来。 眼光里带着慈爱，眼前的天子，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是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自己已经是70岁的老人，体力大不如前，要告辞了。 成化十四年中进士到今年已经过去42年，除去回家守孝的3年，在这北京城生活了整整39年，这就是自己的第2故乡！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老臣今天还真是让人一直守着的。” “老大人，这是有何事？如此慎重！” 梁储从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辞呈，递给了朱厚照。 “臣已老迈，乞求告老还乡！” 朱厚照看完默默叹了一口气。 “您70了？古来稀的年纪，这些年来为朝廷呕心沥血，劳苦功高。是应该告老返乡回到自己的故乡，颐养天年，享受儿孙之乐。” “你的请辞，朕准了。” 说道这里，起身对着梁储深深鞠躬。 梁储想要退避，被朱厚照按住了手臂，生生受了这一礼。 “老师，按理说，朕要留你，你再请辞的，如此几次才能成为美谈，但你也知道朕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假惺惺的做法让人讨厌的很！” 梁储笑了起来，这话这做法确实是皇帝历来的作风。 “哪天走，朕去送送你。切不可偷偷的溜了，这种事情只有朕才做的出来。” 朱厚照说完自己也笑了。偷偷跑去宣府，梁储连夜在后面追，就是杰作， 梁储这些年来辅助，劝谏都很尽心尽力，敢和如日中天的刘瑾硬碰硬的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正直良臣。 “等天气暖和了就走，老臣一路向南，慢慢的走，沿途好一路欣赏这大好江山。” “好！老师回了家乡，多保重身体。也许朕到时也去广州之地游历一次，把咱这大明天朝都走上一遭。” 梁储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想要劝说朱厚照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几次去西北边境，搞的人心惶惶，鸡飞狗跳的，还嫌不够闹腾，居然想游历全国。 叹一口气，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还可以多活几年！浅浅的说了句：“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这算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 朱厚照也能理解他的好心，点点头：“老师放心，朕现在不会再乱来的。” “那老臣就先告退！” “老师先别走，朕想知道你中意何人可入阁？推荐推荐！” 梁储本欲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六部九卿的资料在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掠过。 “陛下，最合适的就是礼部毛澄和刑部张子麟，2人年纪和资历都差不多。” “张子麟已经是67年的刑部尚书，光正伟岸，刑部在他的治理之下是吏治清明，尤其是对那些勋贵子弟有很高的威慑力。” “毛澄也是正直忠厚，敢于直接劝谏的一个人，陛下想来也是深有体会。在礼部也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2人都可以，全凭圣裁定夺。” 梁储本意属毛澄，他和杨延和的关系走的比较近。 现在内阁杨一清是一个独立派，不合任何人走的进，王琼，毛纪现在比较亲密。杨延和原来和自己关系比较亲近，蒋冕和2方是若即若离。 自己离任，毛澄顶上的话，杨延和这个首辅还不至于成为光杆司令。 朱厚照点头笑道，“老师的话，朕记住了。” “陛下心中有数就好！老臣告退！” 梁储慢慢的往宫外走去，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估计是自己这一生最后一次到这紫禁城来了。 别了，京城！ 第86章 净出馊主意 朝廷要清查权贵们被农户投献的私田，这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洪水。 弹劾外戚们收投献田地的奏折经常有，这个是小事。 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各家随便丢出来一点田地向上面交完差就可以。 等风头一过，大家还是照旧，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 清查人口，丈量土地这就是一场山洪暴发，可不是开玩笑的，让不少人的心中打鼓。 而让所有外戚被恩封的官员带队做这样的事情，这就是相当于黄河缺口100米，吓的缺口处的民众无处可逃。 翰林，进士们去当恩封官员的下属，这是发生了12级海啸吗？ 上面的人是脑子坏了还是不清醒了，也不知道这个命令是谁下的。 朝廷这是搞什么？ 让他们来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图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6阁老和六部九卿没有出来一个人出来解释。 隔天朝廷出了一个告示，这次的目的只为了清退投献的田地。 恩封官们负责清退土地，每个人负责一个外戚，勋贵等达官贵人。 一对一的服务，而且被指定之人，一般来说是2个家族曾经有过矛盾的，这样就尽量的避免了徇私舞弊。 这样的光明正大的阴人手段，主打的就是一个互相揭短。 当然如果2方私底下协商的话，那就正中毛澄等人的下怀。 收拾完甲方再收拾乙方，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全部通吃。 解决掉外戚的恩封官和投献的田地。 至于有正式爵位的，朱厚照现在没有打算动他们。先收拾完这一批外围人员，看看敲山震虎有没有效果。 实在不行，就等到去收复河套时，全部带着上战场，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继续享受美好的人生，那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你了。 翰林，进士们也是几个人负责一个县，点对点的负责清查人口，丈量土地。 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这是让这些读书人去了解民生和赋税，做的好的，到时候有天大的好处。 以后新科进士想要当官就的先下基层，做出一定的成绩之后才可以当官或者升官。 凡从4品官员如果没有在县里这样的基层锻炼过的，一律不再提升。 相信这些人里面总有那么几个功利心强的，想做出一番成绩的。 有了对比那就好办。 朱厚照没有去关注轰轰烈烈又看似杂乱无章的大整治活动，这没有几个月时间是出不了一个结果的。 他现在正在豹房和自己的大舅哥夏义卫做思想工作呢。 “陛下，是让臣自动请辞，上折子说不要这个庆阳伯的爵位了？” “只要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的职位作为补偿。” 夏义卫双目圆睁有点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下朱厚照的话语。 “对！” “这！陛下，这！这好像有违祖制，皇后娘家历来都是”夏义卫遮遮掩掩的不想放弃爵位。 听闻这几个月皇帝经常去后宫，和自家妹妹现在恩爱不已，他就动了心思，去后宫找了妹妹提了一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满意？不满意就是对的” 朱厚照笑了起来，“你可知道，现在朝廷在清理投献的土地这事？” “这个臣知道，来我家的是安仁伯家的人。” “好叫你知道，这个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有好些个御史在弹劾你。庄田有一万多顷不说，平常还有不少违法的行为。” “这些御史说按照律法，该斩，家产充公！” 夏义卫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嚣张跋扈之类的事情，哪个达官贵人家不是这样做的。 怎么就偏僻弹劾他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当朝国舅爷，目标最大，好攻击？ 夏义卫连忙跪了下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没有犹豫就跪了下去。 “陛下饶命！” “先起来说话。朕和这些大臣纠缠许久，才得了一个折中之法，你自己请辞。 “反正一直也没有让你袭爵，现在知道原因了。就是因为你自己的不检点，才让人抓住了你的痛脚。” “锦衣卫指挥佥事，虽然只是4品，但朕会给你实权，这次京畿地区的大动作，你就带锦衣卫暗中核实，看看有没有人互相串通来糊弄朕的。” 夏义卫虽然不情愿，一个指挥佥事哪里能和伯爵比，也不知道是哪些个御史吃了饭没有事情做，盯着他不放。 这次的事情估计不小，皇帝顶不住了，反正他也不怎么管事，被这些大臣们一说就让人来查。 可惜了我的伯爵位，锦衣卫佥事，聊胜于无，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堂堂天子岳父家连个爵位也不给。 “谢陛下！” 朱厚照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那又能怎么样呢，朕就是要拿你开刀，整治一下外戚的嚣张气焰，然后再把其他人也随带着修理一遍。 “有没有兴趣任锦衣卫指挥使？” 朱厚照抛出了重磅诱饵。 “陛下，这是？”夏义卫本能的觉得皇帝妹夫准备出幺蛾子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你把家里的田地只留个100顷，其余的无偿献给朝廷，朕保证给你锦衣卫指挥使，还有另外一个天大的好处在等着你。” 夏义卫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把目光飘向自己身后的儿子。 “请陛下明示，需要我夏家做什么？” 看到儿子微不可查的点头，夏义卫心一横，今天看来皇帝是不会放过自家了。 妹妹在皇宫受宠，如果生个一儿半女的，这地位应该是稳固的。她稳固，夏家就无忧。 要不然就的像这次被人抓住了辫子，现在就的都吐出来保命，万一牵连到妹妹就完蛋了。 宫中吴德妃去年底就先怀了龙种，这些事情可能就是她的家族暗中动的手脚。 好狠好快的动作，我这妹妹才有消息有了龙种，这打击就过来了。 如果娘家人受到如此大的危险，妹妹在宫中势必会焦急万分，会去求皇帝，消耗他的宠爱。 第87章 忽悠大舅哥把爵位辞掉，田地退还换平安。 这些都是不稳定的因素，万一引起妹妹肚中的龙种出现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就正好遂了某些人的意。 想到这里的夏义卫冷汗在后背冒出，只觉得这温暖的房间里也是寒意凛然。 “推辞掉爵位，退掉赏赐的田地，朕到时给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大约在2年内。另外就是有一笔大生意需要你去做！” 夏义卫喃喃道：“大生意？” “是的，生意，这比你那一万顷土地赚的钱多的多。” “你那些田地，一年能赚多少两银子？” “回陛下，一年最多10来万两纯利，这样多的土地，也就一半是能种粮食的，其余的是一些山，林，草地，没有什么产出的。” 朱厚照斜了一眼这个大舅哥，眼神里的笑容却很真诚。“知道朕的那些个便利店商铺一个月有多少盈利吗？不低于20万两一个月。” “朕一年的收入可以抵整个大明一年2-3成的税收。” 夏义卫父子很配合的“啊”了一声，这个是真真切切的被惊呆了。 老天爷，居然这样赚钱！陛下和我谈的是这个生意吗？ “这个收入，因为一些原料的限制，和运输的极度不方便，产能扩产不了，要不然更加的多。” “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盯着土地里那点产出，那是最没有出息的。江南那些走私出海的一船出去，34个月之后回来，就能带来好几万两甚至10数万两的利润，这天下没有比做生意更加的容易赚钱的事情了。” 夏义卫终于咽下了口中的那口气，隐约有些激动。 早就听闻江南那边富裕的狠，原来他们赚钱这样厉害：“陛下，是准备让臣去做什么生意？” 动心了，不动心才怪。“朕的几个生财之道，你也知道。你就负责把这个便利店开到金陵，辐射整个江南，甚至南洋，海外！” “怎么样，对于这个生意，换你家的土地，你觉得可行？” “可以，可以，全凭陛下吩咐。” 夏义卫本来就被自己的猜想吓的失了心神，以为要交出爵位和田地才能保平安。 现在还能得到如此大的好处，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这完全就是失而复得嘛，皇帝这是换了一种方法补偿自己家里。夏义卫喜滋滋的想着。 现在把田地都交还，起码能得到朝廷所有人的交口称赞，这一劫也就过去了。 沾染皇帝的生意，赚了钱还怕买不到地？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知道，先向朝廷辞掉爵位，然后再把赐的田地也还给陛下！”夏义卫忙不迭的说道。 “是也不是！你明后天就去礼部说自己行为有缺，不配袭爵，辞掉爵位。至于何时退回田地，等朕的通知，这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夏义卫微低着头，掩盖自己眼睛里的惊讶。 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这个皇帝妹夫的幺蛾子。 这绝对是所图甚大，可能这些外戚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 自己虽然是第一个，后面的人肯定还会有。 我这第一个出头鸟还有补偿和奖励，千金买马骨，后面的就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想通了这一切的夏义卫看向这个笑意盈盈的皇帝妹夫，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寒冷。 皇帝这一招太狠了，要把所有的外戚都收拾一遍。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出的主意，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抓过去沉河底。 要是被他知道了朱厚照心中的邪恶想法，是拉着这些侯爷，伯爷上战场送他们见祖先，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会被吓瘫在地。 他就会庆幸当时识时务辞掉爵位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是，陛下吩咐就是！臣一定照办！” 朱厚照神秘一笑：“你到时会感谢朕的。对于去金陵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就和陛下在京城这里一样，开店卖货臣还是知道的！” 夏义卫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这都有现存的模板在，开个店铺，请一些伙计，然后就跟捡钱一样，这还不简单? “最简单的玩法当然是这样的，自己开一家店铺，慢慢的卖。你要在想想，怎么在3个月内把江南所有的州府都开上这样一家店铺。” “这怎么可能，3个月时间太短了，人手也不够。”夏义卫惊呼起来。 朱厚照云淡风轻笑道：“怎么不可能，你去金陵找当地最大的几家商户，你可以直接供货给人家。谁谁谁负责某个地区，那地盘一划，其余的就交给他们了。这样省事一些。”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找几家有实力的，成立一个股份制的商社，你提供技术占股，只派遣账房查账就可以，其余人提供资金，人脉等快速的打开整个市场。这种方法赚钱多一些！” 夏义卫还真苦苦思索，他身后的儿子悄悄伸出一根手指，这个隐蔽的动作被朱厚照看见了。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不知道这对父子有什么玄机。 “陛下，那臣就用第一个方法，去金陵开个大的作坊，直接供货就行，凭借京城这边传出去的名气，还有皇家的信誉，相信很快就能达到陛下说的那种情形的。” 朱厚照意外的看了一眼夏义卫的儿子，只记得他叫夏胜才，今年18岁。刚刚一根手指很明显就是暗示他爹选择第一个。 “胜才，你说说为什么选择第一个！第2个看起来赚的钱多一些！” 夏义卫，夏胜才父子都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回答起来。 “陛下，第2种确实赚钱多，臣家里人丁单薄，可用之才也无，这样大的银钱出入，把控不住。第一种最保险也最稳健，只要管理好作坊，其余事情都不用管。臣其实还想涉及一下海贸！” “倒是个沉稳的人！有没有功名在身？” “勉强过了童生试。秀才考了一次，名落孙山，臣也志不在此，倒是向往军武，向往外面的大海。这次也是央求了父亲带我来面见陛下，想参加海军！” 这让朱厚照奇怪起来，想从军。 “好。你先在圣卫军和新兵一起训练，如果吃不了苦的话，朕可不会客气，一样的把你扫地出门。” 夏胜才欣喜立刻谢过。 第88章 有人开始自危了 “金陵那边，朕会派熟悉制作香皂的太监过去，他们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你去负责，以后得3成之利！” “其余东西暂时在京城这边运过去，朕还有好些赚钱之法，到时研究透了再一并交给你。” “谢陛下。谢陛下！”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陛下的大舅哥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事情。 亲自去礼部陈述自己的过错，虽庆阳伯还没有封到他身上，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皇后已经怀了龙种，这个爵位到时肯定跑不掉的。 他现在居然来表示以后自家不要再袭爵位，皇帝的回复也是很干净利落。 轻飘飘的一道圣旨下来 “有过则改，无则加勉，废皇后娘家爵位，赐锦衣卫指挥佥事，还不是世袭的！” 这个处罚让所有的外戚都菊花一紧，这风口浪尖的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 连抵触清查的事情遇到的阻力都小了很多。 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连个指挥佥事都捞不到。 现在的皇帝陛下自从去年宁王叛乱之后，好像变了不少，对人严厉了许多。 国舅爷也一样的要被敲打，这样的事情还是在他刚刚登基的那个32年出现过敲打2个舅舅。 朱厚照接过张永转递过来的折子，这是夏言派人从宁波急送回来的。 楚端王朱荣?你要说他勾结倭寇，这个事情估计满朝文武都不会相信。 这个人胆小，纯孝，绝对的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朱厚照还是信任他的，整个明朝敢造反的几个王爷，除了太宗永乐大帝之外，其余的都是失败告终，而且速度还很快，基本12个月就被镇压了下去。 武昌地处内陆，勾结倭寇对他有什么好处？倭寇有什么值得他好勾结的？ 估计是王府里的人，背着他私底下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狐假虎威，好方便行事。 “便宜行事，勿打草惊蛇，查出背后之人即可。”朱厚照在折子上批注了几个字。 注意到这是10天前写的，还是走的特快通道，便招来送信的锦衣卫询问。 “回陛下，不是我怕辛苦。一个是越往北走，天气不好，走不快，另外一个就是沿途驿站的马匹很多都老迈，喂养之人不尽力，管理也混乱，有的驿站等他们的饭菜都需要半天。” 这名锦衣卫见皇帝问起速度的事情，也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把所有的锅都甩了出去。 再说了他也是实话实说，有的驿站真不像话，投诉投诉他们也不是不行。 驿站，大明最终就是终结在最强驿卒闯王李自成手里！这个失业男人扛下了所有。 是不是应该拿驿站来做一点文章呢？建立一个啥通之类的全国物流体系。 也好让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闯王能一直安安心心的上班。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12天就回江南复命！” 孝贞纯皇后的3位弟弟，齐聚在老大王源瑞安候府上，2弟崇善伯王清，三弟的儿子安仁伯王恒坐在书房里。 3人都有点愁眉苦脸，他们王家从孝贞纯皇后立为皇后起到现在已经有50多年，当年的一个小官之家，到现在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发展成了一门一侯爵，2伯爵的大门阀世家。 王家除了三弟王俊，其余3兄妹都是高寿，这些年你要说没有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他们自己也不相信，现如今皇帝拿了自己大舅子开刀。 夏义卫的妹妹还是正经的皇后，怀有龙种的皇后。 他们王家的活化石老靠山已经在2年前已经去世。 鬼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爵位请辞了，还是可以再次赏赐的。 朝廷，皇帝什么目的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王家在这次事件当中肯定会首当其冲。 一家3爵位，能不会引起别人的眼红，觊觎？ 这些年被弹劾的还少？要不是老姐姐活的够长久，起码老三儿子的这个安仁伯是落不到他的头上的。 “大哥，你说这事怎么就透着古怪出来。是谁给夏义卫这小兔崽子出的这个骚主意？自己请罪不要爵位求安乐。” 崇善伯王清也是60多岁的人了，头发胡子花白，嗓门也大。 “大伯，您说怎么办？” 安仁伯王恒辈分最小，一般家族议事他都是带着耳朵和眼睛来的，2位长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今年72岁了，这朝堂之上的种种阴谋诡计，也见识的比较多，这事你们看就是，还只是开始。” “会有很多人要出事的。土地啊，人口啊，这些都是皇家的逆鳞。也是所有当权者的逆鳞。” “大哥，你是说，皇帝的目的在于土地，人口？” 王源手里拿着的是最新款的玻璃茶杯，缓缓开口道：“御史弹劾夏义卫不法，朝廷和皇帝一下子就做出了处罚，你们以前见过这样的事情能发生的这样快？” 王恒说道：“以前都是拖拖拉拉，没有个半年，御史把嘴皮子磨烂，口水说干，皇帝才会下一个不痛不痒的旨意的，侄儿以前就得过2次训斥。” “是啊！”王源长叹一口气，以前是训斥，现在可不同了。 要么就是皇帝有什么事情在几个阁老手里，不得不妥协，要么就是皇帝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有过则改，无过加冕！字不多，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是说在于改？” “改肯定是要改的，国舅爷都受到了处罚，不改的话，这次我保证他挺不过去！” 王清是个急性子，立刻就安排起来：“好。恒儿，你吩咐下去，咱王家现在开始一律要遵纪守法，有什么违法纠纷之类的赶忙都处理掉，不要斤斤计较！” “好的，二伯，我马上就去！” 待王恒出去之后。 王源叹了一口气：“二弟，你一定要约束好王家子弟。我现在感觉到陛下和原来大不同了。” 举起手掌中的玻璃杯，晶莹剔透：“你看看这个物件，15两银子一个，陛下可不差钱咯。现在的手段可比原来狠多了，陆完他一个尚书，说杀就杀了。” 第89章 自请降爵为自保 “可没有和大臣们商量商量，就直接让锦衣卫上门抄家问罪的。” “这个是他陆完勾结谋反，被杀了是应该的。”王清满不在乎的说道。 “杀不杀，怎么都的要商量一下的。他杨廷和当时不是上书说要效仿前面皇帝的做法的。关起来就行！” 王源老迈的身子佝偻着，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枯瘦无几两肉，深陷的眼窝，唯独眼睛还明亮有神。 “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次如果有不开眼的，真的会杀勋爵？” “杀不杀人不知道，有人倒霉是肯定的。明天我就上书，乞求把候爵降为伯爵！” “大哥，你？”王清大吃一惊。需要自降爵位，来自保吗？ “我王家屹立50年，就是识大体，懂进退！” “皇帝陛下别一下变成太祖那样，他这些年做事情可从来不会顾忌什么的。” 王清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王源说道：“那不会。你放心！” “老二，你也年纪大了，儿孙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的清，想的远！ “好的，大哥，家里事情基本上让恒儿他在做！” “恒儿还不错，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他来当家主我能放心。” “派10个嫡系和近亲的王家子弟去报名参加陛下的海军！” 王源说完闭上了眼睛。心念转动，皇帝的圣卫军只收良家子弟，世家子弟没有一个，也不开任何后门，待遇也好。 直接用皇庄的产出来养这样一支军队，现在又清查田地和人口，这是准备要继续扩军。 拿自己的内库银两来养海军，这以后肯定有发展。 祖宗之制，非军功不封爵，我王家也许能多出一个军功的爵位也说不定。 虽嘴上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可那哪有家长不为后代子孙操心的。 王清没有说什么，家里大哥的话一直都很有前瞻性，听他的没有错！ 去军中也不错，凭借家中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关系，权势，到时也能有个出头之日，关键是紧跟着皇帝的脚步。 用大哥一贯的话说，这叫态度！ 态度不端正，做啥一场空！！！ 2日后，瑞安侯王源上奏折，说这些年来对朝廷没有什么贡献，私德亦有缺，请求自降爵位，并让家族的嫡亲子弟去参加海军，希望皇帝陛下恩准！ 折子起初只是在一小部分人中流传，不多时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朱厚照对这个折子留中不发，让子弹飞一会儿先！ 静待事情的发展！看看这些人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张永把朱厚照看完这个折子时，微翘的嘴唇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咯噔一下。 当年自己讨平了反叛的朱寘鐇，伙同杨一清除去了权势滔天的立皇帝刘瑾，一时间风光无两“辑宁中外，两建奇勋”。 于是就封他的哥哥张富为泰安伯，弟弟张容为安定伯，以资奖励。 现在这么个情况，我是不是应该也让家里兄弟把这个爵位也给辞了？ 得回去和兄弟2个商量一下。 实在不行就他们把这个爵位辞掉，到时和万岁爷讨要一份去其他行省开便利店的差事，这可是日进斗金的一个营生。 朱厚照现在每天上午要去军营溜达一圈，军队是他的基本盘，暴力机器在自己手中，做事才能游刃有余。 这次在怀柔那边的皇庄招收了一个3兄弟，皆是力大无比之人，经过测试，各项能力比较突出。 刘全把那个叫牛金的和这郭家3兄弟重点培养，给4人打造的都是100斤重的精钢狼牙棒，以后给朱厚照当贴身侍卫。 圣卫小学的发展也极其迅速，开始往皇庄各地蔓延开来。 不过不是叫圣卫小学了，除了豹房的这里，其余地方都叫某地希望小学！ 适龄孩童不管男女都可以来，管中饭，圣卫军士兵的后代子弟不要任何束修，还发笔墨纸砚。算是给他们的福利！ 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2个月一斗粮，每月一考试，如果学习成绩好的话，还有奖励，这个奖励就是一斗粮。 朱厚照并没有给所有人入学，的东西久了，他就不会去珍惜，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让秀才结合编写的小学课本内容启蒙教认字，马其远培养了不少的新式账房太监，就来授课算数，对大一些的孩子还有各种手艺的传授。 这个发现让很多百姓发现了新大陆，读书不仅能赚粮食回来，还能去学手艺。 慢慢的原来不怎么愿意的，也把孩子送过来念书，万一孩子是读书的料，那岂不是祖宗保佑？ 即使读书不成，还可以在这里可以说是的学手艺，账房，打铁，木匠，雕刻，泥瓦匠啥的，都有人教。 不一定在这里能学到出师，但是比当白板的学徒要好的多。 加上一些忠君，忠于大明朝的思想教育，也被朱厚照整出了一个阉割版的德智体美劳5好学生出来。 这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要普通百姓让超过112岁的孩子专心在学堂念书，除非家里有矿，要不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小劳动力的。 他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但确实是实力不容许！ 朕让你们先吃饱饭，再慢慢提升全民教育。 “万岁爷，广州镇守太监傅轮，市舶司的牛荣等人回来2天了，现在在外面求见。还带来了番邦佛郎机的一个叫皮莱资的等一干人。” 张永小声的汇报，观察朱厚照的脸色。 这牛荣给他送了大礼，包括一支硕大的血灵芝，这可是的延年益寿的好东西，说是南洋那边产的。 他冒了一点风险，迟了2天汇报，想为牛荣求个情。 “老外？先把他们安顿在四夷馆，休息2天，再宣来。把那个市舶司的牛荣带过来！” 这个牛荣可是一头肥猪，留着榨干，自己又能收入一大笔钱。当了这么多年的市舶司提举，番船10抽2的税，一年才那么一点收入，哄谁呢？ “奴才拜见万岁爷！这次回京，给陛下准备了不少番邦那边的好东西，尤其是这个血灵芝，还有一块重达66斤的纯绿天然翡翠。” 第90章 一身肥肉割起来比较持久！ 牛荣一见到朱厚照就跪下行礼，把得的好东西先进献上去。 这次被突召入京，也没有个风声啥的，一个命令就都回了京城。 “嗯，东西都是好东西。你这些年在南方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当不得万岁爷如此，实在是恐慌，为万岁爷办事是老奴份内之事！应该做的。” 牛荣一脸巴结的笑容，心中还真的是恐慌不已！ 张永这个当红老鸟，应该是帮自己说了好话的，要不然万岁爷没必要这样和颜悦色。 朱厚照清淡的声音传来：“布政使吴廷举上奏朝廷说缺少上供香料及军门取给，正式确立了番舶进贡交易之法，不分年份，船到了抽货2成，听说番舶不绝于海宾，不少番人往来广州府沿海。这是真的吗？牛荣！” “回万岁爷，是这样的，虽说朝廷允许非朝贡船入口贸易之后，商贸是加多了一些，到港口的船因为从满剌加（马六甲）那边一路过来，很多我朝需要的货物如胡椒等物，他们沿途和占城，万丹、雅加达等地已经交换的差不多了。” “达到港口之后，船上占多的就是这些地方的货物，价值不高也不是我朝能交易的物品。”牛荣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突然召人回京，好像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朱厚照听了，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1万点的暴击，把他虐了一遍又一遍，居然是用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来糊弄他。 天朝上国在这里不来交易，跑去和那些蛮夷之人交易。要知道，这些地方的人都是想要来大明交易，要求大明开市的，怎么就会提前把东西给换走了呢。 不知道这些地方都有是产胡椒的吗？把朕当傻子来糊弄！ 想想皇宫的大多数皇帝，其实都是蛮可怜的，终其一生，就在那屁大点的地方打转转，这大好的江山也未曾领略欣赏过。 这算不算是高级一些的金丝雀？ “你的意思是沉香，胡椒，苏木，蜜蜡等都被人交易完了？” “是的，陛下！数量不多，我们就用茶叶，陶瓷换了回来。” 朱厚照突然笑了起来。 胡椒一直都是朝廷很重要的一种物质，原来一度是用来发放俸禄可以当金银使用的。 自成爪哇满者伯夷王朝开始衰落。 景泰时期爪哇的朝贡次数减到七年三次，自此之后，爪哇的朝贡贸易迅速衰落，天顺一共是8年，仅有2次朝贡； 成化共23年，仅来2贡；弘治共18年，仅有2贡；弘治十二年(1499)后再也不见爪哇入贡的记录。 正德年间很多人都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大明的跟班小弟。 这就造成了胡椒的库存大量减少，后来就再也没有胡椒发俸禄，可民间的胡椒并没有减少，钱宁被抄家，就有20多万斤的胡椒。 一个钱宁家里就这样多，整个大明朝这样多的人口，消耗如此巨大，货物哪里来？唯有通过走私过来。 正德4年开始抽成贸易之后，就是将原来非法的非贡舶胡椒贸易合法化，朝廷能得到一部分胡椒。 可大部分却被牛荣等这些人假公济私，进入了自己的腰包，还堂而皇之的欺骗。 说胡椒都被交易完了。 牛荣不明白朱厚照的突然发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皇帝陛下也比较好糊弄。 “牛荣，你站起来。！” 不明就里的牛荣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还是跪着的，刚刚问话，万岁爷没有让自己起来。 依言站起来之后，朱厚照也起身，围着牛荣转了2圈，还频频点头。 嘴里还念叨：“这一身的肥肉，不错，应该能割的久一些。” 牛荣一听，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两魂5魄。剩下的1魂2魄在风中凌乱，瑟瑟发抖。汗水不自觉的开始出现在额头，在后背。艰难开口道：“万岁爷，您？” “哦，没有事。朕刚刚想岔了！” 牛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傅轮，安川都回京城了？” “回万岁爷，都回来了。” “好！去锦衣卫的诏狱呆着，那边有宁波市舶司的提举叫那个谁来着的，已经住了一段时日了。听说过的还不错。” “万岁爷，万岁爷，饶命。饶命啊！” “你们2人可以在里面互相交流交流！” 朱厚照拍了拍牛荣肥梭的肚子，一抖一抖的。 笑意盈盈的说道：“没有说要杀你们。先去里面减掉这一身肥肉。偶尔想起什么的话，也可以给锦衣卫讲讲。他们清闲的很，要给他们找一点事情做。” 抄家嘛，这可是个苦差事。 可话语里的阴寒气息，眼神笑意背后的溢出来的杀意，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游走时，牛荣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牛荣一下又跪倒在地，头如捣蒜。 “老奴一定在里面好好反省！好好反省。” 心说这次估计真要掉一身的肉，希望这2天送出去的礼物能有一些作用，好来搭救自己。 诏狱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呀，难怪张永这个老王八蛋提醒。谁家都不要去，先赶紧去平努伯江彬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家里打点打点，还要送重礼。 老东西肯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有给咱家说透，也是个喂不饱的狼。 2日后，朱厚照召见了皮莱资这个葡萄牙的使者。 “受葡萄牙国王的派遣，葡属印度总督迪奥戈塞奎拉的委托，前来拜见伟大的东方君王！” “叩见陛下！” 皮莱资跪拜行礼。 身后跟着的人也一起行礼。 “万岁爷，这个红发棕色皮肤的使者还是懂咱们大明朝的规矩的。” 张永在旁边小声的说道。有记载，原来很多外臣来拜见皇帝，很多都不是行跪拜礼，最后要闹出来不少的事端来。 “入乡随俗，有求于我们，当然需要恭恭敬敬！” “使者，朕知道你们欧罗巴那边拜见君王，是不需要跪拜的。” 第91章 做生意可以，退出满刺加 皮莱资微微一笑：“尊敬的皇帝陛下，在我们葡萄牙确实是不需要跪拜的。” “在正式的殿堂议会之上，拜见君王，一般是向君主行单膝礼，右手按着心脏，向君主鞠躬行礼。一般大臣不行单膝礼，或点头鞠躬即可。” 皮莱资说完还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接着又说道：“君主特别召见或觐见时还是要行单膝跪拜礼的。” “我做为外臣使节，当然要学习贵国的礼仪。” 皮来资笑着回答，他来南洋这边很多年，对南海诸国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 加上他的翻译火者亚三也在路上给他介绍大明这边的风土人情。 在广州上岸，一直向北走，花了几个月时间，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 才到达这个东方帝国的首都，据一起走的人介绍，往北还行2个月的距离就是这个帝国的最北方。 东西2端也有最少万里之辽阔。 皮莱资发挥他最大的想象力也想不到这个帝国的疆域到底有多大？ 有没有原来的上帝之鞭建立的蒙古帝国那么大。 这和他在南洋见到的那种小国家是不能比拟的，原来马可波罗的记载是真的，这里很富裕和庞大，慢慢心里就有了敬畏，也就接受了跪拜礼。 “赐座！” 朱厚照一个眼神，二喜就赶紧去搬凳子。 皮莱资对朱厚照疯狂的输出赞美的语言，管理这样巨大的一个帝国的君王，必定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火者亚三都感觉自己会的词汇都不够用了。平常在自己这些人面前高高在上的佛郎机人，也是特大号舔狗马屁精一个。 最后才提出此行的最终目的。 “谢谢伟大的陛下。我葡萄牙王国想要和大明帝国建立友好的国际贸易关系，开放通商口岸，让我们的商船可以进到港口，相互贸易！” 朱厚照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并且已经实行了，也没有矫情，非常干脆的答复。 “这个没有问题。朕的大明能海纳百川，欢迎全世界各国的人来经商贸易的。” 本来开海禁就是为了互通有无，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再把这些地方弄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皮莱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笑容，没有想到历尽千辛万苦见到了这个东方超级大国的君主之后，短短时间。拍拍马屁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要知道自己在南方尝试联系官方，都花了几年时间也没有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多谢伟大的陛下！”皮莱资情不自禁的跪下答谢。 “贸易都好说，我们需要你们带来的东西，你们也需要我们这里的产出，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好事情。” “不过有一个事情，朕需要说一下，满剌加被你们葡萄牙占领9年了。你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总督，那里是我大明的旧港宣慰司。” “限明年的5月退出你们的军队，可以留一块方圆10里的地方作为你们的贸易中转站。一年象征性的上缴100斤胡椒就成！” 朱厚照的声音不急不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气氛陡然间变的沉重起来。 空气中的低气压氛围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皮莱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艰难的咽着口水，苦笑道：“尊敬的陛下，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当家做主的，需要回去请示总督！” “这个无妨，朕给你们时间。满刺加这个地方我大明在一百一十多年以前就册封了他们的国王拜里迷苏刺。” “这些你都能在本地打听得到，可不是朕在这里胡言乱语。” “如果追溯到更加遥远的历史，那些地方也是我同族之人的领地。” 皮莱资满嘴的苦涩，开始的喜悦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 满刺加原来是属于大明的海外领地，他如何不知道。 他们葡萄牙现在在印度设置总督府，和大明设置的宣慰司的作用基本上是差不多的。离本土太远，只能如此的殖民管理。 南洋这一大片海域，陆地，岛屿，除了印度，好多地方都是大明的。 只是这些年大明的海军很少出现到这些地方，很多都自立为王，不听大明的调遣。 他很想对朱厚照说，满刺加现在是我们葡萄牙人占领了，就是我们的，有本事你们来拿回去啊。 这个只能在心中自己说说而已，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如果出兵的话，那是相当的庞大，自己国家在满刺加那边建立的防线肯定会崩溃。 那个叫三宝太监的人，出使一次就是带领几万人，我们葡萄牙总兵力估计也就只有这么多。 想到能和大明正正经经的贸易，精美的瓷器，美味的茶叶，漂亮的丝绸。这些都能带来的巨额利润，皮莱资又放弃了心中的豪言壮语。 嘴上的输赢能有什么作用，你要我退走就退走？那是不可能的，这总归要看谁的船大，谁的火炮更加的厉害了。 “陛下说的自然是真的，我也了解过，原来的满刺加王室已经在多年前就被人推翻，王室成员不见踪影，我们葡萄牙见这里是一块无主之地，才代为管理这里的民众。” 皮莱资尽量的把话说的柔和，动听一些，不想在这里激怒这个地域辽阔的皇帝。 实际上就是他们葡萄牙出兵，打败了末代王室苏丹玛末德，占领了这里成为殖民地！ 朱厚照微微一笑，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这地方是谁的，以后就的要看谁的拳头大了。 大明占领了这里，可以把贸易前缘建到这里来，赚取更加多的利润，把整个南洋再一次的囊括到自己的版图之上。 然后派兵踏踏实实的建立行省，派官员来管理，文化输出，几十上百年之后，就会有真正的归属感。 而不是让这里的小国家有感天威，几年上贡一次，这样意义不大！ “皮莱资使者，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等明年朕的海军过去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大明的京城游玩一番，朕让四夷馆的人陪同！” “伟大的皇帝陛下圣明！” “听闻欧萝巴的哥伦布已经探寻到了新大陆？” “是的！哥伦布是一个伟大的航海家。他发现了新大陆。” 第92章 帮朕找人，找物，送你黄金，送你富贵 “使者这次回去，能不能帮朕把哥伦布，亚美利哥，还有那个什么麦哲伦，反正只要是欧罗巴那边的航海家，科学家等名人写的书籍带过来，朕对番邦的文字，学术，研究都很有兴趣，可以吗？” “陛下有兴趣，当然愿意，只是这个一来一回的时间比较久呢，得要23年。” 这个朱厚照当然知道，以现在的航海技术，苏伊士运河都还有好几百年才挖通呢，绕过非洲好望角，单边航程保守估计需要1年时间。 要是把红海那一片占据了的话，朕就早点帮你们挖一条运河出来。 “这个没有问题，欧罗巴市面上的书籍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发明都需要。如果有人愿意来东方的话，朕到时负责发他们的薪水！” “为了答谢你的无私帮忙，朕先送你半船的茶叶，瓷器，丝绸，书籍运过来之后，再送你一船！” “你觉得怎么样？皮莱资！” “啊” “嗯”皮莱资的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被黄金给镇压了，完全不能够运转了。 这样大的厚礼，怎么好意思呢？果然是遍地黄金的东方古国，给皇帝陛下随便帮个忙，就能得到如此大的馈赠。 礼物一船一船的送！我的上帝啊，圣母玛利亚啊。太喜欢了。 “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事情给您办好。我会把陛下的慷慨传遍整个欧罗巴！” 朱厚照微笑点点头。 这些货物只需要安全的运回去，这个皮莱资肯定要发财会成为当地的富豪。 得知他只要帮东方的君王带一些本地的书籍过去，就能得到如此庞大的财富，想来很多人是会愿意来东方的。 千金买马骨，朕这个手笔可不小哦！ 这个时代的航海家，水手基本都是一些不安定的人。 富有冒险精神的青年，没落的贵族，亡命天涯的海盗，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失去土地的农民等，这些人幻想着一夜暴富，过上流社会的生活。 这些人的思想开放，向往自由和财富。 而现在的大明朝，儒学思想占据着主导地位。它尊崇集体主义，遏制个人主义；尊崇过去，轻视现在；尊崇已确认的权威，轻视变革。 禁锢着人们的思想，这和西方国家正好是完全相反的。 最终，导致了处处顺从，事事以正统观念为依据的气氛，抑制了思想的自由发展的苗头。 这一点也说明为什么中国尽管最初在发明造纸、印刷、火药和指南针方面取得了辉煌成就，但后来却在技术上统统落后于西方， 连个火炮都要反过来学习人家的。 思想和思维的转变，行为和行动的进步，才能推动时代的进步。 要是没有西方列强，永远的闭关锁国，不敢想象手机，电脑要到什么时代才能出现？ 可能到4999年才会被人发明电灯！9999年才有 “还有让人去新大陆找一种树木，长的很高大，割它的树皮，会流出来白色的粘稠的液体，弄一些树种，树苗过来给朕。” “另有一种树木，它的树皮泡在水里，有苦味，能治病，新大陆的当地人应该很清楚，也很宝贵，想办法给朕找来树种和树苗。” “这2种如果一起带来，朕再送你一船茶叶等。” 皮莱资大喜，激动的满脸通红，立刻就向朱厚照保证。 “一定给伟大的陛下找到这样的树苗和树种。” 国王交待的任务也完成了，至于退兵什么的是总督大人决定的，他只是一个使者，只负责谈判的。 打仗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参与进来，能和东方的皇帝建立起私人的友谊，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葡萄牙了，东方慷慨的皇帝陛下有2船黄金等着他来取。 东方的瓷器，茶叶运回欧罗巴，就是相当于黄金，比黄金还受欢迎和值钱。 这2种树被如此的看重，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在里面。自己还是一个药剂师，到时可以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得到这个东方霸主的赏赐呢。 “嗯，朕等你的好消息！” “为陛下效力是我皮莱资的荣幸！” 。。。。。。 张永带领皮莱资等人退下，唯独留下了翻译火者亚三，朱厚照对这个人还是蛮有兴趣的，一个土着居然精通几种语言。 这是和自己是一样的语言天赋者？ 他自己可是连蒙语，阿拉伯语，梵文都精通的主，妥妥的外语学霸一个！ 要和火者亚山学葡萄牙语，不能浪费了这学习外语的天赋。 “火者亚三。看你面相不像是南洋那边的人，倒像是闽南，广东那边的。” 火者亚三很是忐忑，这皇帝好像知道自己的来历？ “陛下，实不相瞒，小的是泉州府人，大约10岁的样子，被倭寇海盗抢走到了满刺加。后来机缘巧合就认识了来这里的佛郎机人，跟他们学会了语言。” 那就是的了。火者，在汉语里阉人之意。 亚山是他的名字。闽南那边大户喜欢阉割男童当侍者。 “是只会听说，会不会写？” “小的只能听说！没有读过书，不会写字！” “是不是对其他人的语言有一种很快就能听懂学会的感觉？” 火者亚三一愣，皇帝怎么知道的？ 点点头道：“是的，陛下。满刺加那边有各种语种，小的会一半不止，只要多听几次就能说，大约一个月就能学会。” 朱厚照笑了。 有一种找到同类人的感觉：“朕也是，学这些很快，时间要比你长一些。以后你来教朕葡萄牙语。” “小的遵命！” 接下来火着亚三把这次进京的始末大致的讲了一下。 他是这次使团请的5个翻译之一，在屯门那边呆了有1,2年，皮莱资一直寻找机会想要觐见皇帝，通过交易认识了牛荣的亲戚，送了不少的银钱才跟着一起到京城来的。 看来葡萄牙很迫切和大明建立贸易关系，现在西班牙，葡萄牙都在发展海外殖民地，争夺欧罗巴的霸主地位。 那朕也不能落后了，海洋军备竞赛，当然的有我大明的一份子。 第93章 国子监门口的红纸 国子监！ 出口的大门口，贴上了一张红纸。 内容大致是皇帝陛下需要20名有胆识的有识之士，跟着一起学习佛郎机语言，番邦习俗等，以后可能需要出使这几万里之遥的国家。 赏赐，保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是白话文写的，内容简短。 对于立志于走科举路线的大多数学子来说，对这个是不屑一顾。 父母在，不远游都不知道吗？我将来是要中进士，当状元公的。 还要出几万里之外，怕是脑子不好使才会这样做。 还是老老实实地的啃书本。 最坑人的居然是不把赏赐给标明出来，留着悬念。 皇帝太不厚道了，你告诉我们，让我们死心也好。 有人不屑一顾，可有人却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跳板。 开平王常遇春的第8世孙子常玄振的弟弟常玄刚就在看了告示之后，思索良久，心中下定了决心。 回到自己的住处。 再次的思索片刻，让家中老仆人去请宁河王邓愈的后人邓继坤的弟弟邓继先过来。 “刘网，你也来了。” 刘网是诚意伯刘基的后代，他爹叫刘瑜。 “玄刚哥，继先哥你们有啥好事，不能丢下小弟一个人，独享。” 常玄刚年纪最大，已经22岁，平常最是稳重，笑道：“既然来了。咱哥几个就喝几杯，聊会。” “好嘞！你家做的菜就是最好吃！” 刘网今年18岁，最是活泼，话也最多。 这3人一起在国子监读书，都是家中庶出子弟。 加之祖上都曾经为大明江山立过汗马功劳，只是后来因为太祖，太宗的一些种种原因，爵位都被削掉，成 了平民。 在弘治年间才被孝宗皇帝追封为南京的锦衣卫指挥使，这才慢慢的有了一些起色。 相同的经历，让3人的关系无形中的走在一起，虽都是庶出，但也有一种想要重新恢复祖上荣光的想法。 前一段外戚王家请求让家中子弟去海军的事情，他们几个是最为关心的事情，可惜陛下一直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酒过3巡，菜过5味！ “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看？”邓继先问道。 国子监门口的告示他也看了，学子们的议论也听到了。 “我准备去报名。” 常玄刚，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家中只有我大哥能袭职位，我读书也不成，举人这一辈子估计是考不上的。这个国子监的身份还是皇恩浩荡，恩准来的。” “我常家，当初是何等的 唉。不说也罢，你们也是一样，这次陛下的告示，你们看到了，将来，海外，海外肯定大有作为！” “新年第一次朝会就大张旗鼓独断乾纲，不惜用自己的产业来养海军，把所有的市舶司都允许海外贸易。 “陛下这是想要效仿成祖，建立不世功勋，重现万邦来朝的盛景！” 刘网喝的舌头发麻，可眼神明亮，醉意不多，轻轻拍打这桌子：“大哥说的是，我跟你一起去，只是出使海外，又不是立马要我等的命。” “何况，我家，情况你们也知道。我娘也去世了。我爹，呵呵，不说也罢，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这1年多在京城2位哥哥不济济我的话，可能都饿死了。” “诚意伯所有的东西都和我无关，我要自己建功立业！” 邓继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端详一番，一饮而尽，笑道：“小网儿，你家是文臣出身，读书比我们这些武将的后人要好很多，现在19岁不到就是举人了，很多人都看好你的!” “先哥，话虽不错，我不努力不行啊，举人之后呢？进士，翰林？ 这文官之路没有那么简单呢。然后30岁了给你个县令，熬啊熬啊，50岁能到3品还是我沾了先祖的光。” “可武将不相同呀，只要有功劳，陛下现在不是强调非军功不封侯？” “我要投笔从戎，我要自己给自己赚一个侯爷出来。” “我真的受够了，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私下里说我是诚意伯的后代，说我先祖学究天人，我这个不孝子孙还只是个小举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这个举人已经花费了所有的精力了，后面的进士很危险。” 这一刻的刘网撕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在所有人面前的开心快乐都是刻意的。 为了所谓的诚意伯后世子孙这个名头，不给前人丢脸，装的彬彬有礼。 “行！我就陪你们一起去，” 邓继先酒杯一丢，豪情万丈的道：“又不是刀山火海，万一是，那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男儿大丈夫，自当横刀立马，觅一个万户封侯！” 常玄刚无奈摇头苦笑：“去南洋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人家佛郎机的使者能那么远的过来。 我们大明人就不能过去吗？当年三宝太监出海7次，何等的威风，也没有见有多大的危险。” “那就好，我们兄弟3人携手就去拼搏了这一把。” 刘网哈哈大叫：“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你们说要不要喊上汤家和李家的人？”邓继先问道。 “李家人就算了，他们天天追在定国公，魏国公徐家的屁股后面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汤家的汤佑勇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我估计他是不会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的。” 刘网人小，对这些和自己家族境遇相同之人的底细摸的很清楚，就是想着以后他们能成为天然的盟友。 曹国公李文忠现在在国子监读书的后代叫李庭郁，家中有点余财，最是软骨头，魏国公家的忠实舔狗，整个国子监都知道。 刘网和他最不对付，看不起他那样的人，起码也的有一点开国功臣后代的骨气，李庭郁他是完全没有！ 汤佑勇是东瓯王汤和家的后代，平常和所有人都是和和气气的。 走的路线和刘网是一样的，谁都不得罪，笑眯眯的，活的比较小心翼翼。 比刘网更加厉害的是他能游走在各家勋贵武将家，听说咸宁侯还准备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他，和自己三人关系也还过得去。 “小网儿说的不错，其他人就算了，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不要落个埋怨。” 常玄刚做为老大，刘网和邓继先都比较信任他！唯他马首是瞻。 第94章 勋贵后人 第2日，朱厚照正准备动身，去查看神机营制作佛郎机炮怎么样时。 张永过来禀报，说是有国子监的人来报名，只是这几人的身份有一点特殊。 “身份特殊？”朱厚照疑问道。“什么人？” “是的，万岁爷，开平王，宁河王，诚意伯的后人！” 张永小声的解释起来。 这事本来朱厚照已经吩咐下来了的。如果有人来直接带到专门准备的房间里去就行，火者亚山会直接教学。 可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后人，他张永怎么的也要来通报一声。 他家祖上当年就是被常遇春带兵北上伐元期间所救，要不然有没有他还不一定。 张永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朱厚照本来要上车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你是说当年的恩情，你们家现在还一直记得？” 张永笑道：“万岁爷，这恩情当然要记，没有开平王的当年，能有现在的老奴？我张家一直以来都是口口相传下来，逢年过节的还要唠叨几句念念当年的事情。” 当年北伐蒙元到现在得有150年不止了，居然还记得！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一种什么精神？ 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最朴实的一种感谢！一种传承！！！ 这些人当年的事迹，民间都还有人一直惦记，那军中呢？ 现在的士兵多多少少都是这些人当年的部下的后裔。 这些削爵的开国功臣后代好像弘治年间有过一次追封，一般都是世袭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使。 嘿嘿，老爹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把这些人的后代重新给供养起来，想必能在军中收获不少的感谢！ 这3人看来也是有想法之人，敢来当出使海外的使者。 那正好，朕也需要一些这样人。 朱厚照思索片刻。上了马车：“让他们上后面的马车，跟着去神机营看看朕的炮！” “是，万岁爷！” 惠安伯张伟带着人等着朱厚照。 看到后面的马车上下来3个穿着国子监的年轻人，他微微一愣。 “参见陛下！” “免礼，走，去看你们造的炮！” 朱厚照龙行虎步的走在前头。 常玄刚，刘网，邓继先3人茫然不知所措，张永在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跟上。 试炮区，早就准备完毕，10门火炮一字儿排开，加了车轮和底座，黑光发亮，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光芒。朱厚照看着带着3个子铳的火炮，露出了笑容。 “怎么样？这都过去了一个月，铁模铸炮此法可行？” “陛下，这太可行了，比泥膜相比，这简直是神速。臣这一个月可是大半时间泡在火炮作，跟着工匠们一起铸炮。” “不错，不错！张伟，去试炮！” “好。就盼望陛下过来看看我们的成果了。”张伟笑道，在前面引路。 朱厚照拉过几位铸炮的工匠问了一些问题，让他们想想是不是有更加好的铸炮办法，继续在改进，同时也要多多的带好徒弟。 工匠们也表示会肝脑涂地的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总之就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温馨画面。 片刻之后，只听见不绝于耳的“轰轰轰”的巨大响声。 远处有山石崩离，尘土挥扬！ 10门火炮连绵不断的轰击，那气势还是很足的，铁弹打出去，在动能的作用下到处乱弹。 “能打多远？” “这个大小的，有效杀伤力在80到100步远。” 朱厚照心中换算了一下，明朝一步5尺，一尺32厘米左右，一步大约16米远，这个口径大约在78厘米的样子。 “那还造一种40-50步小规格的，口径大约1寸半大小，里面装小石子之类的可以近距离大范围杀伤的。” 张伟连忙点头称是，这个他早就想到了。 大规格的也要造一些，能打击的更加的远。 “朕的虎蹲炮呢？拿出来看看！” 张伟让人把2门虎蹲炮抬过来。 “能打多远？” “陛下，这个只能打20-30步的样子，打不远，如果对上骑兵，最多打1炮就没有机会再次发炮。” “被骑兵近身，基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朱厚照差点眼前一黑，你大爷的，你把炮兵摆在战阵的最前方，你是彪啊还是傻。 “你是什么脑子？这样的大杀器，不会摆在步阵后方和佛郎机炮交差使用？自己去研究对付骑兵的最好军阵出来。” 张伟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嘿嘿嘿的傻笑起来：“臣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只想着打的不远。还是陛下您” 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难道是这一段时间天天和工匠们铸炮铸傻了? “这虎尊炮炮口还大一些，3寸半大小，炮身加几道铁箍，这样能有效防止炸膛。用3门这个炮10个人组一队虎尊炮队。” “车兵队，火枪队，火炮队3队组成一个车厢阵。” “是陛下。” “朕还要造一种大将军炮，能打个好几里远的。炮身长一步16米甚至更长，口径在2寸半到3寸之间。” “陛下，这不就是加长版本的虎尊炮吗？” 张伟的目光正好落在虎蹲炮上，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加长炮管就是陛下需要的大将军炮。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让工匠们去好生打造，做一门这样的大炮出来。” “这样一门大炮怕不是有千斤重，运输可不方便，陛下，这是要放城头守城？一连串的炮弹过去，都能打到后方指挥台。 “这攻城也是大利器呢。陛下，这火炮要多造。” 朱厚照赞赏的看了眼张伟。 这个世袭的惠安伯也不完全是草包，眼光还是有一些的。 “朕要运到船上去的！配合虎尊炮和佛郎机炮，先给海军用的！” 这样好的东西居然先给海军，去海上打鱼吗？您这对这个还没有建成的海军太好了，咱神机营可是大明朝的定海神针呢。 张伟心中吐槽，运去边关的话，几里之外对在鞑靼的骑兵来个千炮齐发，吓都吓死他们。 咱神机营也能重现当年的威风。 第95章 神机营变成炮营，专门负责打炮 “陛下圣明！这东西放船上，让敌人的船只近不了身，只能挨打！” 要是把开花弹做出来，打船就是打移动的靶子。几炮下去就能干掉一艘船。 “张伟，你这神机营现在有多少人？” 张伟一愣，皇帝问这个干嘛？ 听说王守仁已经开始在清查京营兵额，我这里兵额虽然差了一些，可差的不多了，这一段时间补齐了一些，毕竟皇帝经常过来瞅瞅。 “陛下。神机营是全火器营，现在人数满员是5千人。现在实际只有4321个人。原来整编是5个营2万5千人，土木之变后这数量就慢慢减少了。” 张伟越说后面的声音就越小，想报4800人的最后说出口还是老老实实的说4321人。 朱厚照斜着眼看着张伟，少了近700人，这缺员算严重吗？可能是一般。少个1成多。 不清楚其他各营的情况，能想象得到，情况不容乐观。 张伟被皇帝的眼神看到冷汗直冒，这一段的时间表现还可以，希望皇帝不会对我太过责罚。 朱厚照蹲下身来，摸着冰冷的虎尊炮，还用手轻轻的敲了敲，炮身上还是有一些细小的沙眼，延炼技术还有待提高呢。 片刻之后，站直身子，张伟伸出双手虚空扶着。 朱厚照笑骂了一句：“滚蛋，朕难不成这样虚弱？” 张伟呵呵傻笑，皇帝还骂自己呢，那今天这一关应该不难过。 “陛下万金之躯，臣护着一点总是好的！” “神机营现在的总人数不多，那就把老弱病残都裁了，超过35岁的除了经验丰富的操炮能手外，其余人也放其回家，可以改为民籍，发50两银子20亩田算是退伍费。” “再招良家子弟进来补充，当兵5-8年之后可以申请回家。身虽为兵，仍旧是民籍，退伍仍为民。” “以后神机营就作为专门的火炮营。只负责大大小小的火炮的铸造和火炮的使用，把火药制作，车身打造等事情交给兵仗局那边。” 张伟见皇帝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也稍微轻松了一点，心里默默感激张仑。 这小子提醒了他一句，才在这段时间慢慢补齐了一些兵额，原来满打满算也就3500人。 不是他不愿意满额，是少了人，他和一些军官需要这些缺额，才能在其中上下其手，得一些好处。 反正整个京营和边军都是这样的。 他这里人少，却多了很显眼，那些几万人的大营，随便少个几千人，不仔细清点，谁知道呢。 基本上到了一定地位的人都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张伟也不怕，反正大家都这样，也不能单单处罚他一个人。 前面不是有朝臣收了宁王的钱财，皇帝也是只要让人把钱财退回了事，被杀的几个人那是因为不愿意退钱，这可不能怪别人。 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皇帝怪罪下来，他就把多得的一些银钱退还，反正数额能让皇帝满意就好！ “陛下，这裁撤下来，估计就只能剩下2000来人了，新兵训练起来也需要时间。” “兵贵精不贵多。再说了佛郎机火炮那么简单操作。怎么征兵去找张仑，他这事办的还不错，给朕招的圣卫军素质很高。” “新的神机营士兵月饷1两，每月1号准时发饷，赐田20亩，十税二。暂定满员1万人。” “还有就是把神机营的屯田除掉安置的之外，其余的全部上缴给朝廷，户部管理。” “屯田也要收回？”张伟脱口而出，问道。 沿海的水师全部裁撤，收回屯田，建立新海军。完全的募兵，不再是用屯田这样的半兵半农的方法。 现在皇帝又把手伸到了神机营，难道是柿子专挑软的？人数少的部队就先遭殃？ 张伟急了。 不行，这的想办法阻止陛下收回田地了，那样这当兵当将领还有什么意思？神机营在京畿周边有差不多10万顷的田地。 这的感谢太宗皇帝，当时的京城3大营，神机营是超级主力部队，战斗力爆表，赏赐的给神机营的田地也是最多的。 除去养马场，山地等一年的收成妥妥的十数万两银子。 瓜分下来，他一年能得最少5万两。现在皇帝要他把这个钱袋子交出去，他不甘心呀。 “当然要收回，朕试试把神机营改成纯粹的火炮部队，再去和小王子较量一场。” “反正你神机营人数就这样几千人，比水师的人数少多了。改起来也简单明了，又在京师，朕的眼下，朕要亲眼看看，改制后的神机营有多厉害。” 张伟沉默了。还在想到用什么方法来阻止皇帝收回屯田的主意。 “陛下，这屯田所可是建国之初定的规矩，建立神机营之后就一直划归的神机营的。” “现在要上缴，原来很多立过军功得到赏赐田地的人该怎么办？” 张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做一番垂死挣扎的。 “全部收回，那就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呀，陛下！这样谁还会去拼死杀敌？” 一刀切肯定是不行的，朱厚照也明白，他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知道户部和兵部那边是准备怎么做？ 可是这田是必须要收回的。 不收回来，拿什么东西养兵？现在开的月饷都还不高。 在朱厚照心目中理想的月饷是现在基础上的3倍，高薪养精兵，真正的做到以一当三。 拿了这个钱，就的给朕去拼命！ 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多的空白地方需要去开拓。 募兵制的好处就是无需处理士兵家眷之类的从属等去重新安置，相当于打工仔，上一天班，老板就发一天的工资。 这屯田的就是属于世袭的公务员，有编制的，父死子替，生生不息，能保证兵源，自己家眷种田，也不要发军饷。 好处都有，坏处就是只要朝政一崩坏，募兵发的饷银要国库拿，拿不出来，就只能增加农民的赋税。 屯田的田就成了军官的田，到最后活不下去的士兵就只能到处逃跑，当流民，屯田也失去了意义! 到最后就都会进入一个无限的死循环，募兵，加赋税，各种活不下去的人只能起义造反，募兵镇压，加赋税，起义。。。。。。 这就相当于是个庞氏骗局，一但资金链断裂，那就只能完蛋。 第96章 旧臣班底 如果募兵屯兵都应付不了起义的那一天，大家就知道了。 这个天下要换姓，另外一个人要坐皇帝宝座了。 不管怎么说，皇帝贤明的话，就所有人都好过。 皇帝昏聩的话，那就基本上只有一小撮人好过，其余的人不好过。 这个社会再怎么进步进化，也逃不过2-8定律，不管是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那什么主义。 真理只是在极个别人手里。财富只在那少数人手里。 只想吃喝玩乐的朱厚照同志又开始想远了。 果然当了皇帝之后，操心的都是人类的生存大事。整个族群的未来。 层次决定眼光！思维决定高度！ “想不想封侯？张伟？” “封侯，谁不想呀。” 张伟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想封侯，那就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大家都满意！” “你把神机营炼出水平，炼出精气神来，你也知道，朕一直想和小王子在草原决一高下的，当年的仇要报，这就是你张伟，神机营的机会了。” 张伟听朱厚照这样一忽悠，感觉还真是，带领神机营去草原和鞑靼大战一场。 用火炮打的他们丢盔卸甲，望风而逃，到时不就是大军功了。 现在的爵位是因为外戚封的，总归没有因为军功得到的腰杆那么直。 这么多年年年被他们欺负，现在也可以换过来，咱们去欺负欺负他们了。 张伟完全忘记了，草原上一望无际，没有阻拦。 难道是等你摆好炮兵，人家站在那里不动让你打？这又不是春秋战国时期，大家互相约定好再开战。 想的太美好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这就对了嘛，朕还是很看好你的。你看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一起铸炮，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都不用旁边的工匠们来解释给朕听，这就是很好的嘛，这才是一个将领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利用权势，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张伟内心一紧，皇帝陛下这是在敲打自己了，曾经的自己可是因为镇压刘六刘七的造反不力，被御史吴堂弹劾，要问罪处斩。 后来虽然逃过一劫，但也是一撸到底，除了爵位啥都没有了。 前2年通过钱宁，江彬的打点才复出，管了这个神机营。 张伟用手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恭恭敬敬回到：“臣不敢乱来！” “制作火药的这些工匠，暂时还归神机营管辖，这些人你好生对待。其余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限你一个月内把神机营的屯田问题解决好，和兵部，户部做好交接。” “是，陛下！” “张永，走！回豹房！把他们3个也叫上！” 豹房。 常玄刚，刘网，邓继先3人从马车上下来。他们是一路懵逼的跟着过去，一路懵逼的回豹房，神机营半日游？ 不过也看到了皇帝陛下的另外一面，对这些火炮好像很有研究的样子。 居然和工匠们愉快的聊天，还讨论改进的方法。好像陛下的意见工匠们很重视，可惜他们3人听不大懂这些枪啊，炮的。 这和他们在外面听到的传言完全不相同，这样励精图治的皇帝陛下这么就成了嬉笑玩乐，淫乱胡来的人呢？ 他不就是不喜欢去上朝吗，这么能这样诋毁呢，真佩服陛下，被这些人诬蔑了，也不出来澄清一下，任这些流言到处传播。 神机营的新式火炮不间断的打了好几十发炮弹，震耳欲聋，呼啸尖叫，尘土飞扬，给3个人带来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掉的深刻印象。 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的血肉之躯如何能阻挡？原来皇帝陛下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有了如此犀利的武器在手。 火炮居然能发射的如此的迅速。 内心震动加震撼，偶尔彼此交流一下眼神，或者偷偷的交流几句，默默的观察着朱厚照的一言一行。 书房里，3人恭恭敬敬的给朱厚照行礼。 “不必多礼。赐座，！” “你们都是功臣之后，这大明江山都是你们先祖出过力，流过血，拼过命才打下来的。” 常玄刚内心一紧，赶忙恭谨道：“我等惶恐，愧不敢当。现如今一直都是躺在先祖们的功劳簿上消耗着国朝对我等的恩情！” “朕亦如此啊！” “我们都在享受着祖先带给我们的荣华富贵。” 朱厚照的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和3人的关系，让人心生好感。 “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改变这样的情形？” 常玄刚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等虽是一书生，也愿效仿先祖，为陛下先锋，力战克敌，扫平天下！” 朱厚照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你常玄刚现在可不比你先祖，是有满腹经纶能治理天下？还是有能骑马打仗上阵杀敌的本领？” 常玄刚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些我都没有，却有一颗为大明，为陛下赴死的决心。” 刘网，邓继先2个也不甘示弱，齐声道：“愿为大明，为陛下赴死！” “你们可知道，赴死容易，但要建功立业可不简单呢。朕不知道你们3人能不能成为朕需要的人！” 朱厚照有点语重心长，又有点邻家大哥的味道。 似乎在打消3人的主意，又似乎在用激将法。 3人相互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常玄刚带头跪了下去，坚定的道：“陛下，我们3人不愿如此平庸下去，任有差遣，万死不辞！” 朱厚照见火候差不多了，这3个勋贵子弟，有着特殊的身份 。 尤其是常玄刚，常家的事情，估计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藏在心里。 因为当年夺嫡的事情，还有一波被削爵的勋贵，都还沉寂着。 起用这3人，可以代表一个新的风向标，独立于旧的勋贵武将体系，真正的成为自己的心腹。 他们有不怕死的决心，有想恢复祖上辉煌的信念，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些都是他需要的。 也读书识字，也有不知道在何处的若有若无的群众基础。 这些人也许就是自己需要的。 现在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明年应该是不会让挂掉的。 那就好好重新活一世。 第97章 端午划的大龙舟？ “好。既然有如此决心，那就特训一个月，上午去圣卫军跟着一起训练。下午，晚上就学佛郎机语，阿拉伯语等番邦语言，学习海外的各种知识等。以后可能还需要学习航海一些方面的东西。” “告诉你们，这应该很苦。如果吃不了苦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常玄刚听了心中也愕然，不是说只要学佛郎机语吗，好到时出使国外不至于被人蒙骗。 现在是既要进军营打熬，居然还要会航海。 这是要文武全才样样精通，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这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越是困难越是有难度的事情，做成之后，不就是功劳越大吗？ “陛下，我们既然来了。连死都不怕，这些想来也不成问题。” “好，既然这样的有信心。 “那朕就带你们去看一下燧发枪，一种全新的火枪。增加你们的信心，朕可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 豹房的燧发枪组装车间，上百个太监在忙碌着，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杜时节带着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正在排队练习3段击的是副连长孙仲连。 “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张永，你带他们3人在这里看看，打几枪玩玩。朕去看看柳巧那边怎么样了？” “是，万岁爷！” 朱厚照点点头就走了。 “张公公，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你，要不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常玄刚偷偷的塞个银锭过去，被张永给挡住了。 “不值得一提，当年北伐承蒙你祖上救了我祖上，这是善有善报！” 常玄刚这才恍然大悟，这老祖宗还真是保佑我了。回去了要多上香，感谢他的帮忙。 “还是要多谢张公公了。” 张永笑笑，摇头不再说话。火铳声比较大此起彼伏的，不合适聊天。 何三儿过来和张永打招呼，他现在的日子可过的舒坦了，被封火枪训练官。 虽说无品无级，但所有人的火枪使用合不合格，他可以一言而决的。 而且皇帝已经许诺他了，只要好好干，以后肯定不会差的。 空闲会跟着柳巧学点木工知识，也在拼命的学习文化知识。 圣卫军的一条铁律就是不识字的永远就只能当大头兵。何三儿也想往上爬，当更大的官！ 让人拿来3支燧发枪，教3人打了几发子弹。 刘网禁不住问道，“这火枪不需要点火就能打响，是这个燧石的作用吗？” 何三儿点点头。“是的，听说是陛下想出来的。” 又把腰间挂的一支短火铳拿出来。“张公公，你来试试这个。” 张永接过来，大约60厘米长，口径比较大，惊喜道：“你们这是做出来了？” “是的！专门给骑兵使用的，他们试过了，非常好用，打的是散弹，一枪过去，轰隆一大片。” “就是需要练习准头，这可比练习射箭省事多了，可能32个月就能打的很准了。” 常玄刚眼神过去瞄了几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着开口道：“记得今年第一次朝会，陛下说只要钱够，就能打败鞑靼蒙古人。” “我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这样的火铳应该不简单也不便宜，训练需要的火药，铅弹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刘网感叹道：“打仗，就是打钱。陛下学究天人！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邓继先对他们的对话好像充耳不闻，就拿着手里的长燧发枪，仔细的看看，不时做着瞄准射击的样子。 “那个，能不能再给几发子弹，我还想多打几下。” 何三儿看向张永，这些东西是经过严格管控的，不能随便使用，这枪械库除了英国公张仑进来过，就今天这3人被带了进来。 张永微笑点点头。 邓继先熟练的装弹射击，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何三儿眼前一亮，这个一看就是个读书人，难道以前也打过火铳吗？ 邓继先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枪，心中有了想法。 柳巧那边的木匠作坊，这是特意划给他的工作室，占地也不小。靠墙一面摆放着不少的圆木，都是已经阴干晾晒过的。 “参见陛下！” 看到皇帝过来了，柳巧连忙带着自己的好几个师兄弟过来拜见。 “免礼！” 年前捎了信回老家，告之自己已经得到了皇帝的重用，差点把老家的人吓傻了。 要不是送信来的是官府的人，那巴结的样子和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些应该是做不的假的，而且明晃晃的银子摆在面前，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木匠居然能有如此的造化。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了年，通知了柳巧指定的一些师兄弟，浩浩荡荡的杀到京城。 一见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果然是真的。 柳巧就带着师兄弟几个，做朱厚照交待下来的任务。 4轮转向马车现在已经打造了2台。 负重多，拉的也轻松，现在2匹马拉的重量相当于原来最少需要4匹甚至6匹马。 朱厚照看了柳巧带人制作的偏厢车，每一个偏厢车需要的畜力一匹马就能拉动车上的所有武器装备等。 2匹马并驾齐驱的话，装上行军粮食跟着一起走，轻轻松松。 这车一侧边是活动的车门，可以取下来的，另外一面就的面向敌军来向的，上面蒙的是一层牛皮，准备以后大批量制作时可以蒙铁皮。 “这让英国公张仑和惠安伯张伟2个人看了没有？” “回陛下，已经请他们来看过，只是这最后需要您来定夺。”柳巧恭敬说道。 “这不是扯淡吗？朕又不是使用者，你们打造10来个，送去他们那边，在训练过程中根据使用者的意见做出修正即可。” 柳巧连连点头称是。 “朕让你造的船呢？” “陛下，请来这边。” 空阔的地上摆了一条类似于端午节划龙舟的长船，稍宽，这是朱厚照要他们仿制的后世海中快艇飞剪船。 柳巧在旁边欲言又止，这样的船型瘦长，长宽比例已经超过6:1，船首前端尖锐突出，并且还是空心的，v字形尖尖的底下还让建了小型的水密舱。 加上3根高高的桅杆，如果满帆的话，这在大海上会不会一个大的风浪就翻船？ 第98章 这叫飞剪船，也可以叫飞箭船！ 他作为一个专业打造福船的高段位木匠，对这个船的设计理念很不理解。 这和福船圆圆的大肚子刚好相反，速度快应该是要快一些。 毕竟前面阻力要小，桅杆多又高。 朱厚照似乎知道柳巧的疑问，笑道：“柳巧，别不信，这只是让你造的一个小小12米长的模型船，这几天，你把这船运到海边，让人试试就知道了。” 柳巧非常不好意思，当面腹诽质疑皇帝，还被他看出来了。 “是，陛下，这船建造出来，我们这些师兄弟都争论了好几天也没有一个结果，只恨不是在金陵，那边把船造出来就能立即下海，这京城天寒地冻的也不靠海，不太方便！” 柳巧委婉的给朱厚照提意见。 朱厚照笑道：“怎么？朕留你在京城还委屈你了不成？” 柳巧吓了一跳，脸色一白，急忙辩解起来：“不是，不是，陛下，我意思是近海有船坞的话，就可以当时直接下海去验船。” “这天天看着心里痒痒的，怪难受！您也知道，我们这些造船的木匠，得了这样一艘新船而不能下海，一天不来看个10次8次，争论个耳红面赤的，晚上都睡不了个安稳觉。” “那让你师兄弟他们回金陵造船就行，你的留着京城，万一朕有什么东西需要人来制作，非你莫属！” 柳巧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能到到皇帝如此的看重，留在京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家里老婆孩子到了京城之后的那高兴劲儿，别提多得劲。 孩子是直接上的圣卫小学，家里吃的穿的都有人管。 用他老婆的话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老家除了那些大官老爷，谁有这样的派头？ 恨不得柳巧还多长一身的本事，皇帝需要什么，他就能立马给做出来，好保护好这得来不易的荣华富贵！ 可他内心一直有一个造船梦，想打造出来大明最好的船舶。 陛下现在又开海了，这以后需要船只的数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而他不能参与其中，让他深感遗憾。 “多谢陛下抬爱，我听闻在顺天府丰润县靠海有个叫曹妃甸的小岛冬季海水不会封冻，适合建立船坞。” “这么喜欢造船呐？连这都打听到了。离京城有多远？” “回陛下，大约400里的样子，这里和辽东的旅顺口隔海相望。” 朱厚照想起来大连那边的旅顺口也是一个不冻港口，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位置。 “那你去实地考察一下，挑个地方建船坞，朕让兵部的人也跟着一起过去，找个地方把蓟州镇大沽口的海军等冬季港口封冻之后转移到这个叫曹妃甸的地方，拱卫京城的安全。” “谢陛下，我明天就过去查看，顺便试试这个新船。” 朱厚照点点头，很满意柳巧的工作态度和效率，想到了就去做。 也不是当初那个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的思维，能通盘考虑问题。 “这里建船坞的好处就是可以在长白山上砍伐合适的树木，顺着鸭绿江而下，到安东（丹东）出海，再通过大船运输到这边的话比较方便！” “看来你准备的很充分。朕这里就让辽东总兵韩玺派人去长白山伐木，暂时存放到丹东。等你造了大船自己过去运，这样是不是会有成就感一些？” 柳巧笑了起来，比较含蓄。 真是一位好陛下呀。 “陛下圣明。连我心里这点小心思都知道，确实是这样想的。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造最大的最好的船驰骋在大海上。” “柳巧啊，你这个愿望是能实现的。你想想把福船和这个飞剪船怎么的结合一下，朕需要一种速度快，又稳重安全的大战舰，上面主要是用来安装火炮，船的2弦侧面都是用来安装火炮。” 朱厚照知道有一种盖伦船，上面能安装很多火炮，在大航海时代威风了几百年，可惜只知道名字，其他一概不知道。 得想办法去弄一艘佛郎机的船来看看，分析一下西方的战船。 皮莱资应该有办法的，得去问问他！实在不行就去抢一艘回来就好。 “好的。陛下，我会尽力去做的。” 朕的超级木匠，就看你的了。 到时不知道你能设计出来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战舰出来。 宁波，市舶司，夏言看完皇帝给他的手书，心中大定，让人通知明天开会。 第2日，市舶司门前车水马龙，前一段一王爷家有关联的商人，家里当场查出来有倭寇，现在还在市舶司关押着。 这释放的信号大家都清楚了。 100两的材料费用，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老老实实的签字画押交钱。 上次还有宴席，这次就一人一杯白开水，茶叶都没有放，这是夏言故意为之。 陛下说的没有错，有的人不敲打敲打是不知道骨头痛不痛。 没有开场白，没有客套，夏言在主位上：“今天就议2件事情。第一件，关于税收的事情，大家还有异议没有？” 目光扫过全场，这些代理人们都低下了，起码表面上低下来高昂的头颅，天子定的规矩，不遵守，那个潘胜就是榜样，而且还没有诬陷他，现在在唱铁窗泪。 当时老老实实的同意不就好了，可以继续的花天酒地，过潇洒人生。 “我等没有话说，提举大人放心。我等一定遵纪守法，老实缴税。” 还是上次的吴胖子代表大家说话，显然这些人私底下是协商好了的。 “没有就好，要不就不会耽搁这就长的时间了。” “第2个事情就是市舶司甬江西岸这里，还有余姚江那边西岸，这2个地方是市舶司的地方，现在准备建立码头，客栈酒肆，商铺等，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 众富商们一下就变了脸色，这说的好听是支持，谁不知道就是要白给钱，重新把这里的地方建立起来。 虽说人数不少，但这又要白给被刮一刀，任谁也不怎么开心，原来多好，晚上船往海中一溜，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开了市舶司，是能光明正大的出海，但也需要上缴税收，这里还要自己出钱建码头。 这个新来的提举比原来的太监还要狠呀。 第99章 房地产项目 夏言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镇定自若的笑道：“这个大家放心，不是让你们白帮忙的，朝廷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2个地方，谁出钱建好，朝廷给他10年的经营权。10年内这里的码头，商铺等所有的租金都归修建者，修建者平常只要维护这里的设施就行，当然一年也需要上缴500两给市舶司当管理费。市舶司也需要维修，扩建，需要给人开饷银的。” 夏言话音刚落，一个戴着玉扳指，穿着皮裘，头戴毡帽的中年男人就站了起来。 “夏大人，我，我愿意出钱建甬江这边码头，商铺酒肆！一年，一年我多出500两的管理费，一起交1000两给市舶司。” 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10年收租的钱应该是稳赚的，只要出海的船只都在这里启航，这样的地方到时就是寸土寸金。 原来看这里也就是一个河流交叉口，天然的码头口岸。 在这里厮混的也就是一些苦哈哈的力夫，可以榨取的油水不大，一直没有人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重新包装建酒肆，商铺，人为的建立一个商贸街出来。 要不这样的黄金宝地哪里会留在市舶司，放着这里长草，早被人给想方设法的瓜分掉了。 “夏大人，另外一块地方。我，吴胖子包了，另外一年上缴2千两管理费给市舶司使用。” “那不成，我袁家也要有一份，要不回去和巡抚大人交不了差呀。” 这人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后台给抬了出来。 “我是咸宁侯家的。” “我是襄城伯家的。” “我是” “我！！！我只要8年的经营权，每一年再多上缴5千两管理费给市舶司。”一声大喝，让并不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更加巨大的风浪。 一年管理费不少了，现在居然还少要2年的经营权，你妈的要不要这样内卷呀，搞的大家都没有钱赚了。 大家争相报自己的后台，混乱起来的场面，被这声音给压了下去，齐齐看向出声的方向，来人正是吴子海。 年纪不过20多，也就普通的富裕家庭打扮。 “夏大人，我是镇江吴家的吴子海。家里原来一直和三宝太监出海。现在已经准备了4船货物，停在附近，现在前来宁波市舶司报备，并上缴税银。” “正巧赶上还能参与市舶司的建设，本人愿意尽一点点绵薄之力。” 吴子海在前几天得到了皇帝给他的一份特殊礼物，杜时节带领130人的整编连队来到镇江。 休整2日，在船上经过简单的适应训练之后就启程顺着长江出海，往宁波市舶司方向过来报备。 今日碰巧夏言还把码头区给承包出去，他考虑一番之后也加入了报价当中，最大的底牌不能亮，亮亮自己的名号也行，起码可以在这些人当中打响名声，混个脸熟。 “吴子海，你这是万事俱备，只要来市舶司走一遭了就可以出海了，作为重开市舶司第一家出海的船主。本官给你做主，这一次只要上交一成的税收，算是对你的鼓励，也庆祝市舶司的开张大吉。” 吴子海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大喜过望：“多谢提举大人了。3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到时请大人移步，为我等见证一下。” “好，好！等下咱们再聊。现在还是说说这2个地方，刚刚吴子海8年的经营权和每年上交5千两，还有比这个更加好的条件吗？” 吴胖子抖动着满是肥膘的身躯，高声叫道：“大人，大人，我也和他一样的条件。” 同时朝其他人拱手：“大家别争了，就这个条件，再争还有利可图？我们私底下再商量份子，怎么样？” 别说胖子的主意还是比较合理的，恶性竞争的话，到时都落不下好处。能坐到这里的人，都是脑子还算好使的。 被胖子当场点了出来，大家也就冷静下来，这里确实不能再乱喊价了。 虽然是价高者得，可要自己往外大把的掏银子，大家能愿意吗？ 这让夏言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当场就拆穿了他利用众人的小计谋。 8年的经营权，每年还另外上交5千两，2个岸边，就是1万两。这和姚成聂商量的价格差不多，既然已成了定局，那就按照这个方案实行。 朱厚照提供的思路，夏言根据实际情况设计的方案且具体执行。至此，大明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算是成立了。 事后夏言想了很久很久，朝廷就只是拿了一块空地出来，这些商人就趋之若鹜的赶紧过来投钱搞建设。 陛下是怎么想到的呢？事情的发展经过基本上都让陛下说了个七七八八，果真料事于神。 这样的一个人，过往种种，可以说是荒淫无道，昏聩无能？但又能上阵杀敌还能大获全胜，制作出来的东西也奇巧，实在是看不透。 吴子海带着杜时节来拜见夏言，后者递给夏言一封密信。 看完之后才知道眼前2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作为开海贸易的先锋，此去倭寇的老巢日本建立贸易据点。 夏言顿时对2人客气了不少。 信中朱厚照给了1个指示，就是去南洋的船，要他们运一定比例的粮食回来，可以适当减免税收，如果全部运粮食回来，免回来的税收。 3日后，春风习习，各种旌旗迎风飘扬。 简易的码头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灵活的舞龙表演引来了人群中阵阵的欢呼声，矫健刺激的舞狮更是让人惊呼大叫，各种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哭喊声，把这出海仪式烘托到了最高潮的气氛。 夏言亲自写了一篇之乎者也的文章来作为开场白，宁波城里大大小小的商人都过来捧场，见证这一刻。 不少人懊恼自己的胆子被锦衣卫给吓小了，原来不让开海还敢走私。 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出海了，胆子却小了。 被这个镇江来的抢了头筹。 第100章 躺着收钱！ 岸边3声炮响， 今天吴子海的商贸船队，起锚扬帆，驶向大海，征服大海。 今天有了开头出海的商船，这后面的就是会多了起来的。 吴子海的4艘船，货物价值超过了15万两，船上的几个地方，都只能让夏言一个人进去检查。 20门乌黑发亮的佛郎机炮，码放整齐的火枪，船舱里那些坐得笔直的人，一看就不是船员，杀气凌厉。 夏言看得嘴角直抽抽，后悔坚持原则一定要看了。 带着这样多的火器，还有军队的人，这是需要护卫什么？ 难道船上还有重要身份的人物，秘密出使日本？ 这些人的目的是啥，他不敢去想象，也不愿意来操这个心。 夏言让吴胖子联系了所有想投钱建设码头的人，按投资比例出钱明天就开始动工，限3个月内建成。 吴子海出海的第3天，就有2艘船往南洋方向而去。 夏言开始了他在市舶司躺着收钱的舒服日子，5艘船就收了2万多两的税收。 这一年下来随便是几十万两。 难怪皇帝一定要开海收税了，3个口岸一年怎么的也能收个100万两不止，这可是扎扎实实的能充实国库。 。。。。。。 杨慎一路风尘仆仆历尽艰辛，终于来到了广州。 从大雪纷飞的京城，一路经过春意盎然的湖广之地，来到这花团锦簇带着热意的广州。 路上幸亏有4个锦衣卫的照拂，很多事情他们出面比自己要好使。 杨慎领着家仆，并没有急着上任，而是在广州游荡了4天。 对市舶司的一些情况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再往深处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他一个京城口音在这里很突出。 难怪陛下要自己来肃清这里的不正之风， 让一路跟随的锦衣卫千户齐广军带人隐匿去查探消息，他便去正式的上任了。 得到消息的市舶司官员迎接杨慎的上任，副提举莫如监汇报了市舶司的情况。 杨慎听取之后就说了一句，“让这广州城里的大小商人。船主等3日后来市舶司共同商举大事。尤其是有意向出海贸易的一定要通知到。”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市舶司来了新提举的消息传遍了城中，官的级别不高，可背景吓人，当朝首辅的儿子，还是曾经的状元郎。 不管他一来就商量什么大事，去瞅瞅，凑热闹，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万一有什么事情关照我呢，也说不定。 心思各异的人来了不少，这让杨慎始料未及，他以为自己一个新来的没有号召力呢。 落座之后，杨慎先是一通自我介绍，再就朝各位拱手，让大家以后多多关照他。 总之就是姿态放的极低，让很多人对他心生好感。 互相吹捧一阵之后就进入正题。 “市舶管海贸，原来是贡泊，是让番邦给朝廷进贡的一个窗口，当今天子贤明，现改为商舶，如果大家有意向出海贸易的，都是可以的。” “以后不再禁止往来贸易，按章缴税就可以。” “杨大人，这可是真的？” 有人性急，开口大叫起来。 杨慎微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以后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和蕃邦交易。” 蒋义山戴着大金链子，斜着眼看着坐在主位的新任提举，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表哥和镇守太监曹宏，安川等年前皇帝召回京师。 听说是这2年进献给皇帝的宝贝让他很开心，回去领赏的。 现在来上任的居然是另外的人，表哥他是升官了吗？这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传递一个消息都的半年。 早知道要派一个人同行，也好及时的往家里传消息。 来是还是这样大有背景的人，这市舶司除了能弄一些钱，也没有其他方面能让这样的人来觊觎。 难道，这首辅也看上了这里的油水？ 背靠表哥牛荣，这些年依靠着市舶司，佛郎机，占城等地往来的船只，先不去市舶司报关税，自己带人把船上的货物提走56成之后再去报税。 然后私底下把这些货物倒卖出去，蒋义山赚的钱财那就是海量的。 如今朝廷居然让所有的人都可以下海贸易，这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朝旁边的弟弟递了一个颜色，兄弟俩嘀嘀咕咕的几句。 “敢问杨大人，这个税收需要交到多少？” “进，出都是2成，提供进货凭证算货物价值。”杨慎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个2成就是正德4年就规定了的，根据货品抽2-3成。 这广州市舶司慢慢兴盛起来之后，市舶太监等人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趁机中饱私攘，违法乱纪。 以至于被很多官员上奏弹劾，原来皇帝也不管事，这太监又是皇家私奴，没有人管得了。 “2成？这有点多啊，出去，回来都要。” 蒋义山的弟弟让人在下面起哄，吵闹。 他的话让不少人认同，这原来都是走私，一两都不用出的，现在要这样多，有点受不了呀。这就是相当于成自己口袋里往外掏钱，谁不肉肉痛？ “对呀，” “是呀！” “朝廷这是不知道海上贸易的危险性，一旦遭遇暴风雨，船毁人亡，那就是一无所有了。” 好些个人开始起哄，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来。 杨慎微笑的看在这些人在表演，也不说话，一个人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小口的喝着。 这广州的天气还是真的好，比京城那个天寒地冻的舒服多了。 “杨大人，这船回来收税，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这出去的也要收税，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有人问道，这人叫做黄德才，倒是真心实意的想做生意，祖上也是海上讨生活的。 赚了钱之后，加上海禁就用赚的钱在广州开起了酒楼，32代下来也积累了不小的财富，但骨子里的血液还是向往大海。 这市舶司有新动向，他就过来看看，一听居然是重开海禁。 内心欢喜的同时就是对这个税务有点微词。 第101章 王守仁陈述军队弊病 “万岁爷，万岁爷，王守仁求见！”张永过来禀报。 “让他过来这里。” 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瓦溜。朱厚照正在尝试着把粗糖提炼出来精致的白糖。 这是把粗糖融化后，倒入塞满稻草的瓦溜，现在在等粗糖凝固，再拔掉稻草。 旁边的大桶子里已经准备好了经过筛洗的黄泥。 “参见陛下。” “王卿免礼！” 王守仁疑惑的看着皇帝面前的这些东西，这是准备玩泥巴吗？空气中还有糖的甜味。 朱厚照一笑，解释起来：“朕前些日子得了一法，能得到白糖，今日就来试试，碰巧王卿过来，那我们就一起看看，这个法子行不行。” 说话间，张永说道：“万岁爷，这个粗糖已经开始凝固，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 张永一脸的难色，手里另外一个干净的桶子里已经装满了搅拌均匀的黄泥水。看看粗糖，再转头看看桶子里的黄泥水，想不明白这这个法子的可行性有多高。 “那还等什么，用泥水往上慢慢淋呀。” 朱厚照虽然也觉得这个法子比较嗯，怎么说呢？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味道。 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是朱厚照以前刷小视频时看到过的一个方法，偶然记起来，就拿来实验实验，如果成功的话，那就又能多了一条财源。 市面上的白糖，朱厚照打听过，有的是用精石灰，有的是用贝壳粉，基本大都是用的木炭吸附，去掉粗糖的一些颜色，使粗糖尽量偏白色一些。 王守仁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永一瓢一瓢的往瓦溜里淋黄泥水。 本来粗糖就是红偏黑色，现在淋上黄泥水之后，能得到白糖？ 把疑问藏在心里是王守仁最大的优点，多看少说。 “王卿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张永还在慢慢的制作，朱厚照把王守仁拉到旁边的去交谈。 “陛下，臣奉命整治京营，已经好几个月，现在把情况向您禀报一下。” 朱厚照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臣通过一些方法已经查明了三千营，现在缺员比较严重，达到了4成左右，现任三千营指挥使兴安伯徐良的解释是他接手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嗯，还有吗？” 王守仁用余光看向朱厚照，只见皇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永那边的瓦溜上面，那边明显比自己的汇报要有意思的多。 “缺员，就一定会吃空饷，上报兵部索要的军饷并没有减少人数。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缺乏操练，已经懒惰到10天才一操，很多人连马背都爬不上去，实在是没法看。” 说到这里王守仁是连连摇头，曾经跟随跟随太宗皇帝多次远征蒙古的王牌骑兵，立下过赫赫战功的铁骑，已经腐朽成这样了。 “其三就是发饷不及时，还克扣。” “其四就是武器装备落后。” “其五就是将领内里的派系比较严重，互相看不顺眼，内斗。” 王守仁一口气把这5条都给说完了，就看你皇帝陛下是怎么去解决了。 朱厚照还是点点头，这军队的情况呢，大差不差的就是这些问题。 边军是这样的，京营也是这样的，卫所更加不用说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百年的安稳享乐日子，早已经忘记了拿刀骑马的日子。 中间还有我大明战神那土木堡之变，武将基本上都是世袭下来的，上过战场的都没有几个。 有骨气的几个也死在战场上，现在是后继无人，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统帅，武将越来越凋敝，文官就越来越强盛，插手军务就成了名正言顺。 看看明朝末年，统帅基本都是一些文官，文尊武卑，延续了宋朝的老路。 不是说文官领军不行，而是这文武的平衡一打破，很多事情就变了味道。 为什么每个朝代开国时期都是武将牛b呢？有些东西是有他的规律性的。 武将沦为了附庸，地位底下，目不识丁的不在少数。看不懂军令，算不清粮草，不懂得兵法，这带个屁的兵，打个毛线的仗。 朱厚照为什么一定要在圣卫军中推行文化课，这就是原因，军功封爵，升官需要有相应的文化知识。 文盲在如何时代都是炮灰的存在！ 叹了一口气，朱厚照沉重无比的问道： “王卿，你说这是不是所有的军队都是这样了？” “陛下，边关将士还不清楚，只这三千营就如此，估计神机营，五军营也好不到哪里去。” “神机营就不用去管了，那几千人，朕让张伟去裁退老弱，重新招兵，用海军的募兵制。到时会改成专门的火炮营。” 都改用募兵制？王守仁一惊，那以后万一带兵的将领有不二之心呢？历朝历代的皇帝打天下都是靠武将，守天下靠文臣。 这是要提升武将的地位？ “陛下，都募兵的话，会不会尾大不掉？” 王守仁说的比较隐晦，他相信皇帝能听的懂。 朱厚照一听果然还是王守仁，一下就看出来了募兵制最大的弊端，就是将领募来的兵，恐怕只会认自己的主将。 明后期将领们的各种家丁才是他们拿的出手的战力。 家丁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有的还收为义子，发的钱财，装备，训练都比普通士兵的要精良许多。 其实和现在朱厚照挑兵，养兵的做法是大同小异。 “人心，这东西是琢磨不透的，恩将仇报，倒打一耙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尾大不掉，这不是朕要考虑的事情，你强他就弱，你弱那还有什么话说呢？任人宰割就行了，怪不得别人！” “当个快乐的蜀后主也可以呀。” 朱厚照说的云淡风轻，对于想把江山要传万万年的人，只想呸他一脸的口水，多去看历史就行了。 大白天的做啥白日梦呢。 涉及到这样的敏感话题，王守仁也不好接话，不过皇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开国皇帝都是强大的，到了后世子孙手里，慢慢就变了，最后被灭国。 张永夸张别致尖锐的声音响起，挽救了王守仁。 “白的，是白的！万岁爷，真的白了！” “万岁爷，这太神奇了。” 朱厚照，王守仁几步走进一看，发黑的粗糖现在褪色了很多，这个白是相对来说的白，还是有些发黄，褐色。 第102章 论驿站 和朱厚照在新时代见过的白糖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不过有这样的就很不错了，给宫里的贡糖也差不多是这样。 “取出来清洗一下，加热变的黏糊起来，放在一个小口的瓮里在飞快的甩动起来，看能不能得到米粒大小的糖颗粒。” 朱厚照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动作，估计手动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大型的齿轮带动轴承高速的旋转，快速的离心力才有办法做到。 “万岁爷，那个打磨眼镜片的什么砣估计改一下就能有这样高速的效果。” 朱厚照眼前一亮，“哟，张伴伴也能举一反三了呀。那好，这事你就亲自去弄，看看怎么样。” 张永满脸的皱纹都笑出来了。连忙道：“这是平常万岁爷教的好，时常让老奴开动脑子，要利用机械做事。” “去宫中调配一些年纪大一些的太监过来，全力生产这样的白糖，比市场价便宜3成左右。然后派人去通知夏义卫，让他在江南也大量销售白糖。” “明年过了年就可以把这个法子一次性一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各州府有需要的人，一州之地只卖一个人。” 其实朱厚照想到的是在朝堂上，把这个法子卖给大臣，这些大臣来自五湖四海，家中都多少有一些余财，搜刮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就是怕开了这个头，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会成为惯例。他这个带头摊派份子肯定会经常被人提出来骂个狗血淋头。 那就通过低价，通过价格战，把白糖的总体价格给压下去一些。 薄利多销赚一笔银子，然后把技术给卖了，再赚上一笔银子。 这个年代能消费的起白糖的家庭都不是普通家庭，在这些人身上薅几根羊毛，这样明年收复河套的钱就出来了一部分。 王守仁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法子流传开来不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万岁爷，这个法子要卖出去？”张永吃惊问道。 “当然，这又不复杂，赚一大笔就走人，免的御史弹劾朕与民争利什么的。懒的听他们的啰嗦，这些人一天天的也是不干正事，尽喜欢找朕的不是。” 朱厚照毫不顾忌的在王守仁面前大肆吐槽御史，有时候觉得在他面前觉得很轻松，像自己的老朋友一样。 “是，万岁爷，老奴去找柳巧。” “尽量的把这个颗粒糖给做出来，到时朕再想办法赚一笔银子。” 张永笑眯眯的走了。 王守仁现在对皇帝的印象又多了一个，财迷！嗯，不对。 皇帝前一段时间说打仗就是要打钱，他因为没有钱，所以打不了蒙古鞑靼。 这拼命的赚钱，只有一个目的。 “陛下，这是要准备对蒙古鞑靼用兵了吗？” 不懂就问，是王守仁身上的优良传统，不在乎对方是谁。 朱厚照强做镇定，不想让王守仁看出自己的慌张。 想出兵这还只是在自己心里酝酿，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王卿，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对鞑靼用兵吗？国库空虚，军队疲敝，朕可不想自己找死。” “不过，有了王卿，那就另当别论。” 朱厚照矢口否认之后给了王守仁一个高帽子。 “臣惶恐！陛下可有计划？” 王守仁来了兴致，皇帝果然是想对鞑靼用兵。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呀！他这是怕满朝文武反对，自己先赚钱，然后再动手。 到时一说皇帝私人出钱，不动用国库，就和建海军一样，谁还会反对？ “有个大致的想法，先收复河套地区。然后就是3-50里建设一个小城，隔个10里建一座烽火台，每3座小城为3角形，互为犄角，互相守望。 中间安全地带就可以开垦种粮食啥的，能实现自给自足是最好。” “就这样，每年往北推进100里，用钉钉子的方法，一步步的把草原变成我大明的养马场。” 王守仁被这个想法给震惊了，这是准备在草原修建多少的城池，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陛下，你算过了没有？这是另外的一条长城？ 难怪，说有钱就能消灭鞑靼，这个真要是做到了，还真有可能把鞑靼给灭了，要不就是把他们赶到更加遥远的地方。 “陛下，您这想法，太天马行空了。臣佩服，这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建的起来。不说其他就说这建城池的砖石哪里来？” 王守仁只差大骂这就是典型的劳民伤财的事情。秦始皇起就开始修建长城，用来抵御北方的游牧民族，到现在还在抵御，修建这样有啥用？ 你的要领兵打仗的人给力，要士兵们给力呀。 “朕有烧砖的方法，已经让工部去做了，以后34个月建一座城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些等收复河套再说。你准备怎么处理三千营的问题。” 王守仁杀气腾腾的说道：“治罪，操练，清理！” 朱厚照挥挥手，“你是兵部尚书，全权处理就好。” “谢陛下！” “王卿，现在的驿站是属于兵部？” “兵部车驾司管这些。” “朕有一些想法，说与你听听。现在驿站使用都是持驿符之人才能使用，但朕收到消息说现在也有官员家眷之类的人开始使用了。” “这事情，臣回去了就下文，严禁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口子开了就会慢慢沦为官员的私人客栈，朝廷还要出钱养这些人。” 王守仁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问题，自己原来是做过驿丞的，其中的关窍那里不知道，也曾经让人住过。 立刻做出了整改应对之策，再说了连皇帝都知道了，那这个事情就不是小事情，估计成了普遍现象。 来个品级高的大员家眷，说要使用一下驿站，你能不同意？你敢收他的钱？ 不收可能还有一份香火情在，收了人家反将你一军，说你中饱私蘘。到时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牢狱之灾在等着你。 “你看能不能把驿站划分一半出来，可以设置酒肆，客房，方便过路之人吃饭，住店？” “那如果驿站做这样的改变，那如何区分公私呢？” “朝廷可以把驿站承包给管理驿站的驿丞呀，让他自负盈亏。如果他的服务态度好，做的饭菜又好吃，这赶路之人宁愿多走几里也会来的。” “陛下，这样会不会人员混杂，万一有什么紧急的军情，重要的情报被有心之人盯上，可能会因小失大。” 朱厚照笑笑，端起自己的茶杯，小口的抿着。 王守仁见皇帝似乎在思考，也喝着面前的茶水，到底是进贡的茶叶，这味道，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喝的上了。 第103章 王守仁也是懂经营的 “只要是有心之人，那就会防不胜防。急递铺就不能做任何的改变，这个至关重要，甚至还要想办法提高他们运送的速度。” 急递铺，相当于现代的顺丰快递，对送达时间有极高的要求， “凡递送公文，照依古法，一昼夜通一百刻，每三刻行一铺，昼夜须行三百里。但遇公文至铺，不问角数多少，须要随即递送，无分昼夜，鸣铃走递。” 24小时得走300里，换算下来，45分钟要走5公里的样子，正好是10里，现代人基本都可以走到。 可古代没有水泥路，泊油路给你走。 实际因为地形，天气等原因，是达不到的，那就只能跑步。 白天还好，晚上就是真的要真的非常危险了。 所以铺兵也是最苦最累的，当然也就换来了300里的高效率。 终结大明王朝的李自成同志就是一名光荣的铺兵。说他“善走，能骑射。家贫为驿书‘”就是专门送书信，紧急情报的邮递员。 只是崇桢皇帝因为财政的原因，裁撤了西北的一些驿站，李自成不幸被下岗了，没有了经济来源就只能造反一途。 规定凡十里设一铺，实际操作中，限于地形因素，并非如整齐划一，但多数是遵循此规定的。 现在很多地方的地名叫八里铺、十里铺、十八里铺、三十里铺的，都是这种原来明清时代的急递铺慢慢的发展成为小村镇。 王守仁点点头，皇帝还没有那么的头脑发热，把这个也给做什么改变呢。 皇帝既然想了这一出，那就肯定到时会实施。 “陛下，驿站还有养有马匹。牛，驴之类的，那是不是可给人接运货物之类的呢？” 朱厚照大笑起来，指着王守仁笑道：“朕就说有了你王守仁，啥事都能做成。你看，你的这个主意就非常的好。” “你运一车货物到江南，路上还要请镖师之类的，花费巨大。如果依托朝廷的驿站来转运，应该没有不开眼的敢半路劫货。第一起码安全，至于运费，那就是你们兵部拿出来一个规章制度出来，肯定不能比其他人贵。” “你看这样一来，驿站的驿丞既有钱赚，又能把原来的事情做好，这不就都盘活了？” 王守仁也被朱厚照说的动了心，驿站一年也需要不少的银钱养着，这样承包出去，本地就无需摊派这个驿站的费用，能取消一个赋税。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朝廷还能得一笔税银。 全国驿站超过2千之数，平均一个驿站上缴100两，一年就能有20万两的收入。 这一进一出，数目就大了。30万两的差额都不止，这就是开源节流。 王守仁心算一下，这个数字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好多钱！起码一年能养1万真正的精兵了。 他敢保证，只要把这个提议说出来，户部彭泽肯定会第一个同意的，他现在比谁都缺银子，只要能提高赋税的事情他都来劲。 “陛下说的有理，考虑的也周到，是臣开始狭隘了。果然您说的没有错，这个思路需要改变。” “陛下制作的那个4轮马车就可以用到这个上面来，用牛拉的话运输量可以达到原来的45倍，驿站提供牲畜，车辆等，上门服务。这样下来运费可能只要外面镖师押送的23成。” “关键是雇主省事呀，他不要自己养牲畜，置办车辆。相信这项措施出来，那些走南闯北需要运输的商人们肯定会高兴。” 朱厚照轻轻的给王守仁鼓掌，这人还是真牛逼呀，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自己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王卿，你认可这个想法。”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王守仁笑着恭维起来。开始慢慢的认可这个有点不靠谱的皇帝了。 “朕反正只提想法，其余怎么去做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朕的要求就是要提高道路运输能力和速度，这物流速度提上来了，全国各地的物资就能互相流通加快，降低价格等，好处应该还是不少的。” “是，陛下！臣会去安排好的。” “瑞安侯王源自请降爵位和派嫡亲子弟去海军这事，你怎么看？” 王守仁把自己脑袋的转速开到最大，原来也想过，这瑞安候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陛下派人清查京畿地区所有的土地和人口，和王家有关？这不是陛下大舅子起的头，不要爵位了吗。 “派子弟去海军，起了很好带头作用，这是好事，臣觉得要鼓励。至于爵位的问题，这就不是臣能多说的了。” 这外戚的事情，是皇家自己内部问题，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只要外戚不干涉朝政就可以。 朱厚照也头痛，一直压着也不是办法，准呢，准呢，还是准呢？ “违法乱纪，是要处罚！”朱厚照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 “那臣先行告退！等整顿好了3千营再来向陛下禀报。” 王守仁见谈的差不多了，心中记挂着驿站的改革，想早点回去商议，早点落实。 朱厚照摆手拦住了，“王卿，别急，朕还有一事。” “陛下，何事？”准备起身的王守仁只得又坐了回去。 “走，去朕的书房。” 朱厚照当先起身往书房走去一边对着跟来的王守仁说道。 “朕打算把九边各镇的总兵，副总兵等重要将领轮调一下。” “这事陛下需要找来阁老们一同协商一下，可能会好一些。” 王守仁见皇帝还是围绕着军队不放，9边的将领轮换，这是常态。 以前也是这样做的！防止单一将领坐大。 但一次把9镇总兵全部换了，这个风险貌似有点大，换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万一鞑靼趁虚而入呢，如何防守？ 王守仁对皇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轮换总兵是你兵部的事情，何必去问内阁，内阁管内政民生就行了。以后这军事方面的事情兵部要自己多做主。” 朱厚照板着脸，他就怕文官插手军务太多，虽然王守仁原来也是文官出身，现在封了伯爵，还是兵部尚书，就天然的成了武将的首领，估计文官不怎么会和他一起玩耍了。 “不过你说的全部换有隐患，也有道理。那就先换4镇总兵官。” “请陛下明示。” 在书房里，朱厚照递给王守仁一张纸，上面已经记载了轮换的人。 第104章 边镇换防，贪污将领杀头和去挖煤矿 宁夏总兵官安国任山西镇，延绥戴钦任大同，山西柳涌任延绥，大同杭雄任宁夏镇。 擢升武振之子武希旦为参将，任山西，周尚文为参将任延绥，路瑛任山西副总兵，宣府参将左钦任大同副总兵。 等王守仁看完，朱厚照微笑说道。 “其余人你自己看着办，一个月调换一镇，4个月换完，整顿完京城兵马之后，这样方便你去边军整顿。” 朱厚照一口气说完，这是他为了明年开春就出兵河套地区做准备。 王守仁默默思索皇帝换的这4镇总兵官，书房里巨大的沙盘就是9边地形图。 这4镇半包围围住了河套地区。 这个地方在永乐皇帝期间，把这里设置的东胜卫内迁之后，其后又复设，再废，渐渐成了废套。 后来慢慢的成了鞑靼鄂尔多斯部的后花园，多次进犯延绥，大同等边镇，让边军时刻防守，苦不堪言。 杨一清总制三边时曾经上书要收回河套，可惜当时刘瑾专权，也就不了了之。 皇帝的决心如此之大，对河套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王守仁对收复国土也是有强烈的信念。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好！我们君臣2人，定能扫平蒙古诸部。封狼居胥！” “末将领命！封狼居胥！” 王守仁对皇帝行了个武将的抱拳礼！ “你说，这边境的镇守太监有用还是没有用？”朱厚照又抛出来一个大难题。 王守仁沉吟半晌，谏言道：“陛下，这些中宫在军营自成一系，见识浅薄，弊大于利。” “那怎么监督武将呢？” “可以派文臣。” “文臣不行，不是朕不信任文臣，现在军队的情况你也清楚，武将断层，很多地方都是文臣当武将用，你王守仁不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王守仁感叹一声：“是呀，总制3边的多是文臣。” “军队里要有纯粹的冲锋陷阵的敢打敢杀的武将，也要有在后方出谋划策的文将。” 朱厚照心道，文武双全的人，这哪里去找？几百年才能一遇。 你王守仁是一个，希望咱们君臣能留下一段佳话。 “朕还是把这4镇的太监先撤回来，让各镇总兵没有束缚。圣卫军朕不是设有军务参谋，其实就是想要给将领在后面准备了一个参谋团。” “臣观察过陛下的这个新兵制，要求太高了，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做不来。就现在军队的水准，最多剩下23成能用。” “慢慢来，这个不能一蹴而就的！” “陛下圣明！” 朱厚照摇手，苦笑到：“别一天到晚的圣明，没有那么多的圣明，脑子稍微清醒一些就知道的事情。朕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了。” 王守仁心道，能清楚就是最好的了，就怕您不清楚自己的什么人，胡乱来一切，那就麻烦大了。 几日后的朝会上，皇帝同意了大舅哥不再世袭爵位，瑞安候王源自降为伯爵，让子弟参军的的请求。 同时也让宁夏镇，延绥镇开始军官调换，边关将士整顿军备。 除了降爵之事让朝臣稍微议论了一番之后，其余的事情对于文官们来说无所谓，走走过场而已。 只有王守仁请旨剥夺三千营指挥使兴安伯徐良的爵位，斩杀其下7名军官。 罪名都是贪赃枉法，虚报兵额，冒领军饷，平时缺乏操练，玩忽职守。 还有一些其他违法犯纪的军官就没有必要在朝会上做报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守仁这几个月的兵部尚书下来，大家都觉得他连个三板斧都没有，尤其是武将们，对他文官能封爵，有不少的微词。 也不想想人家可是实打实的战功，战场上给自己赚来的。 半道文转武，还是武将的头头，有人开始轻视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居然放了这样一个卫星。 朱厚照无聊的在龙椅上神游天外，也被王守仁的这一番话吓了一跳。 原来他的治罪是这样的。 好。 这个朕喜欢。 不就是杀几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兴安伯徐良，退还贪墨银两，罚款1万两。祖上有功于大明，那就降为游击将军，去大同镇守边关，何时立了战功，这个爵位就再还给你。如果这辈子都没有立功，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削职为民。” “朕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国家蛀虫，其余7人，斩首其中最严重的2人，追回贪墨银两，家人遣返回原籍，3代之内不能科举为官。” “其余5人去西山挖煤8年，家人遣返回原籍，3代之内不能科举为官。” “刑部那边以后有犯官司的，只要不是罪大恶极，就让人去西山挖煤服役。这样也算是为了京城百姓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徐良一脸死灰的出来领旨谢恩，心中把王守仁给恨了个死去活来。 你有问题可以私下里找我协商一下，大家同为武将，互相关照一下啊，现在一下子就捅到了这奉天殿。他家这爵位估计是难保住了。 去边关，一个不小心，那就能要了他的命。 文官们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最多的就是多瞄几眼王守仁，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武将，尤其是手中有兵权的武将，都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王守仁来真的，皇帝也来真的了。 这当兵不吃空饷，谁不吃空饷？ 王守仁还不打算放过这些人，“臣奏请各营自查，缺员的补上，贪墨的饷银退回。” “请圣卫军的军官过来当教官，按他们的训练之法来训练京营。” 朱厚照正准备开口说同意。 彭泽就抢先一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臣赞同王尚书的，缺员领的饷银一定要退回来。也要好好的操练！” 王守仁啊，我谢谢你咯。这样下来，今年的军费要缩减一些了，我这压力也小不少。 开源节流，这不就节流了不少，这军中弊病他也是很清楚的。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两个，三个，很多个，文官们都很开心，又能打压一下这些粗糙武夫了。 “准！” 武将们如丧考妣，这日子不好过呀。 得回去赶紧把尾巴处理干净，要不让这些文官抓到了，到时不死也的脱层皮，而且还是真正的脱皮。 皇帝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把那有错之人打发到西山去挖煤，美其名曰是不能浪费粮食，为京城百姓能用上低价的蜂窝煤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想到那黑洞洞的煤窑洞，暗无天日的在里面挖呀挖呀挖。 一天到晚脏兮兮的，那还是人过的日子？ 王守仁你这个不当人子的玩意，你也是战功封的爵位，你也是一个武将呢，你咋能这样的对待自己人啊。 有什么问题咱们私下里协商就可以了，你何必要捅到这个地方来？ “张仑，你暂代3千营指挥使，最早的圣卫军还是你给朕选的。如何练兵这个你自己也懂。” “可不要让朕失望！” “臣领旨！”张仑高兴的出列，能领三千营，这个就是意外之喜了。 练兵，现在他反正不怕，他只要到时去检查成绩就好。圣卫军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一整套方法，训练起来2个月就能见成效。 见没有人要事要奏，张永按照流程，喊退朝。 第105章 告状 朱厚照去后宫看望2个怀孕的女人。 沈贤妃那个吃人的眼神让朱厚照心鹿乱撞，今天晚上又会是一番龙争虎斗。 现在就她还没有身孕，可想而知迫切的那个小心思。 刚刚和她说不了几句话，张永身边的小太监过来禀报，负责清查京畿地区土地的户部郎中桂萼过来求见。 有几个人的名字这个小太监是知道的，他们有事的话要直接禀报。 听到是桂萼，那就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是哪个头铁的来试试朕的铡刀。 “去御书房。” 沈贤妃那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把这个小太监给直接灰飞烟灭，她的照哥也不知道等下还来讲故事不。 御书房，桂萼忐忑的坐在朱厚照斜对面。 今天也是鼓起勇气，谁知道一报名字就带到了这里。 “臣参见陛下。” “免礼。说，什么事情！”朱厚照可没有客气，正陪人玩呢。 “臣奉命清查顺天府田地，人口，虽然还没有全部查完，但发现民间田地多有瞒报，人口亦有隐匿。尤其是权贵为多，中官当中也有不少人弄了大量的田地在手。” “那你过来干嘛？没有国法家规吗？” 今天文官们好像比较得意洋洋，朱厚照下意识的要打压一番。 桂萼一愣，皇帝今天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都是权贵家，阻扰比较大，还有的指使家奴打人。” “还有这样的事情？刑部是干什么吃的？” “刑部张老大人这几天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在家养病呢？” 桂萼他也气愤不已，这些人如此的明目张胆，在这天子脚下都是这样，想想大明的其他地方，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刑部也是不作为，说个事情也是推三阻四的。 不动声色的给刑部上一些眼药水。 朱厚照一愣，张子麟这老头子居然玩这一套。 病遁？还是真的病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敢打人？” “丰城侯李旻的管家指使的。”桂萼恨恨的说。 这李家的管家当时不可一世，自己当时带着人在丈量土地，这人带着人来，不由分说的就对桂萼几人拳打脚踢。 可怜自己几个都是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些强壮家仆的对手，还晓得他们是朝廷派下来的，没有下死手，要不真的还要吃不少的苦头。 后来偷偷打听到李旻这个侯爷府上还私藏有不少的人口，家生子生的众多，这是李府奇怪的一条规定，生的多，李家还有奖励，可以只要交一成的赋税等。 这些家生子在一定的时间内还需要参加一定的军事训练等。 所以李府的庄子里，人口是最多的。 田地很多都是家生子在耕种，要不就是管理那些数量不少的投献田地。整个李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桂萼把李家的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朱厚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操作，让自家的下人多生孩子，来耕种。 “张永，丰城侯李旻，现在有没有领一营？” 张永小声的在旁边回复：“万岁爷，丰城侯是军功封爵世袭下来的，现在的丰城侯李旻是掌叉刀围子手侍卫营。” “哦，侍卫营，朕很长时间没有去管这些侍卫营了。记得有3千人的！” “是的。万岁爷。每次大朝会时叉刀官军列于奉天殿丹墀四隅周边，临近奉天门。朝会列队时距离御座较远，所以实际上常排在其他侍卫部队之后，属大殿最外圈！” 朱厚照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外出巡游，侍卫营平常也接触不到自己。 等圣卫军真正的成长起来，紫禁城所有的侍卫营都的改编为战斗部队。 裁退老弱，这些人很多都是袭的父辈的位置，打仗肯定不行。 “那让江彬带着锦衣卫跟随你看看去？” 桂萼心中发苦，让锦衣卫插手，对自己以后的名声那就是个沉重的打击，会被清流之人说他能力不足，需要锦衣卫的帮手。 他可不愿意和江彬之流搅和在一起。 “陛下，不需要锦衣卫跟着，这事证据确凿，当时人证物证具在，只等张大人病好之后再派人去抓捕归案就好。” “不是有恩官跟着一起吗？他们这些人多少有一些面子。” “别提了，陛下，这些人纯粹是来看热闹的，啥事也干不成，有的还互相舞弊呢。” 他们这些人要是能干的成事情那就奇怪了，朕就是要他们干不成，要不到时怎么去治他们的罪，夺了他们的官呢。 “朕知道了，你干你的。锦衣卫去秘密调查一下这件事情，2方互相不干涉！” 皇帝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只能这样了。现在倒好，事情还没有解决，还把锦衣卫给招来了。 事已至此，把肠子都悔青了都没有用，那就只能努力的去办好交待的事情，桂萼满腹心事的想着。 “是，臣遵旨。” “桂萼啊，你可是朕年前钦点过来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最拿手的就行。” 最拿手的？我原来就是一知县，非常了解权贵豪强地主欺隐土地逃避赋役的情况。 这些人不但通过诡寄、飞洒等各种手法欺隐土地，还独占肥沃的土地，却只按低税率交纳很少的田租，总是通过合法或非法的手段，把赋役转嫁到贫苦农民身上。 皇帝让自己来丈量土地，清查人口，难道是想到这里的桂萼激动得浑身微颤。 掐了几下大腿，一瞬间的剧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是要全国丈量吗？开国这100多年来，就太祖洪武年间丈量过土地的。” 朱厚照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桂萼，炯炯有神的目光散发出无穷的凌厉。 开口说道。 “弘治17年《赋役黄册》上登记得全国土地总量为85亿亩（850万顷，计量改为亩，看着舒服一点。），1年后变成47亿亩，突然一年之间少了37亿亩。” “这个数据你觉得可信吗？关键是一年少了差不多一半的土地，那个税粮居然还是上涨了23万石。” “千古奇闻是抬举这些人的做法了。” 眼神里的讥讽实在是不想再掩饰了，这尼玛户部的工作人员，还真是顶级人才。 逆势上涨呀，这个是炒作股票的高手呀。 第106章 寺庙的田地可不少 “朕翻阅了以前户部的一些记录。在洪武24年(1391年)土地才39亿亩，过了两年就变成82亿亩，7年后又变成42亿亩，这变戏法一样的，几亿亩的增加和减少。” “成化年间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成化21年(1485年)为49亿亩，2年后变成83亿亩，也是突然间多出34亿亩土地。”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比金箍棒的变化还惊人。户部的人估计是看当时皇帝的心情，心情一好，就给少写一些。 心情不好就多写一点，皇帝看了也许就会高兴起来、 关键是太祖他老人家，这样勤奋的一个皇帝，居然连这里的数字的变化都没有发现。 亲爷爷，亲爹，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估计是发现了，看到太祖年间也是这样操作的，以为是正常的，也就不去管了。 这样做是要比肩太祖年间，证明后世子孙把你打下的江山治理的很好。 文官们玩起手段来，防不胜防！一套说辞下来，忽悠的你晕头转向的。 看到朱厚照脸上莫名的表情，桂萼第一次觉得以前痛恨的那个无道昏君好像一直穿着一层厚厚的盔甲，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在深处。 “陛下，这个登记会不会有大小亩的差异呢？” 朱厚照摇头苦笑：“这事朕哪里知道，也有这个可能。这样，把亩的大小确定下来，按240步的这个算法为定为一亩。” “全国统一起来，以后缴纳税粮也方便计算，杜绝官员利用大小亩来牟利。” “嗯，朕让户部下文，通报全国。今年就按这个规定来纳税，哪个地方的不是这样，那当地官员就让他滚蛋。” “这个事情将来要纳入吏部的考核内容。” 桂萼点点头，这个方法就很好，刚刚开始丈量土地，自己和那些恩官们就争论个这个问题，那些人要用大亩来丈量，就是想把自己家的田地数目化小。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拧不过那些勋贵大员，最后在登记时只是做了标记。 现在想来还真是庆幸，陛下也有这样的想法。 明朝一步大约165米，240步的话，就是宽1步，长240步的大小，换算成现代面积大约在660平方左右。 大亩为公顷约等于15小亩，这样的换算法就让很多人在赋税方面钻了空子。 桂萼当了好几个地方的知县，对于这样的情况熟悉的很，但也无能为力。 “这个是肯定的，还有就是把田地划分为上等水源肥田、中等瘠薄田、下等无水高田。交税的时候，上等田1亩实为1亩、中等田以15亩折为1亩、下等田以2亩折为1亩。” “是，陛下，这次臣就是让人这样登记的，把所有的田地划分好等级。” “好，做的很好，只要有益于朝廷的，你都可以去做。遇到阻力不怕，朕给你撑腰。” 桂萼突然起身对朱厚照深深鞠躬，“多谢陛下！” 他知道丈量土地，最大的阻力就是权贵，豪强，世家这些人。 现在有皇帝给他背书，那他的工作就能顺利多了。 “陛下，臣在丈量土地时，还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各县都有大大小小的寺庙，他们的寺产可不是小数目。” “寺庙？” “该死的秃驴。” 朱厚照微不可察的骂了一句，桂萼虽然听不到，但看口语好像猜到了一点什么。 坊间传闻皇帝也是一个喜欢佛教的人，尤其喜藏传佛教，精通佛教经典和梵语，在豹房大兴土木建造寺院，宠信重用藏僧。 甚至自称为\"大庆法王西觉道圆明自在大定丰盛佛\"，命礼部为之铸造金印，兼给浩命，并以皇帝和大庆法王的双重名义签署诏浩赦令。 看皇帝这样的重视丈量土地，这就决定了桂萼要把这事说出来的信心。 现在皇帝经常在朝会上说感悟天道，开始向道家靠拢。 并赶走了所有的佛家之人，连建的寺庙也成了军营和作坊。 这应该是已经恶了佛教。 他去年当县令当的好好的，突然一纸调令把他调来了京城，才知道是皇帝的命令，现在又是要他放开手脚的去丈量土地。 他可是除了工作，就是在琢磨皇帝的想法，对他近来的言行举止是仔细推敲，想要明白其中的含义。 只有简在帝心，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桂萼决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他们的寺产都是田地吗？一般都是哪里来的？” “基本上都是田地，原来在前朝期间就自有一点，名气大的有洪武年间以来朝廷封赐的，也有一些信众自愿贡献给寺庙的。” “其中最多的还是很多就是普通百姓投献的，道理和投献给权贵是一个道理。”桂萼调查的很清楚，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这样说可不是无的放矢。 僧人，道士这些人不从事生产，也不需要交税，也没有各种劳役和赋税。 加上本朝的太祖皇帝，当年可是正正经经的在寺庙呆过几年的。 得天下后对待寺庙还算是比较友好。 太祖信佛，这些寺庙就凭借这一份香火之情，红火了起来。 各地官府也就不会对他们多做约束，就算有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慢慢的经营就有了自己的土地，租给农户，收取租金，日子过的很好，起码比普通老百姓要好。 现代朱厚照对和尚可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古代的朱厚照可能会偏向于佛教一些，毕竟在他之前的好几个皇帝信佛的多一些。 “道观呢？” “道观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就是城西的白云观的清风道长现在名声大震。” 朱厚照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这个道士，很会抓热点，蹭热度呀。 盛世和尚敛财，乱世道士下山。 有那么一两个紧跟社会发展的道士，也无伤大雅！只要没有过分的言论，那就随便他呗。 “丈量土地，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普通百姓，寺庙道观，只要是我大明的土地。一视同仁！” “是，陛下，现在有的寺庙在偷偷的流传信奉无生老母，什么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只要信奉就会免遭困苦厄运等。” “信众多吗？这是白莲教？” “这个臣一下子打听不出来。白莲教的话需要派兵去剿灭吗？” 朱厚照摇头，这哪里能够剿灭的了，都能流传几百上千年，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洗脑体系。 第107章 朕给你们设计2套衣服 这世界上穷苦人家这样的多，这些都是他们的发展对象。 只要不造朕的反，可能有个精神寄托也好。 唉，世间从来都是苦难，佛曰修的是来生来世，转世轮回。道曰修的是往生缥缈，长生成仙。 都是画大饼，许愿望的。 就相当于老板对你说，老弟你加油干，好好干，说不定我这破公司能上市呢，到时就分你原始股，是创业元老，是股东。没有看见马爸爸的十八罗汉，现在个个亿万身家，受万人敬仰。 只要这白莲教修的是今生今世，信我就能荣华富贵。 你说信奉这个的多不多，你灭的了？ 你娘的，想出来这个教义的人也是顶级人才，已经不需要人出家，信众们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外加吃香喝辣，干啥都不耽误，平时只需要念一念阿弥陀佛，初一十五的斋戒一下，那就可以了。 这样修炼可以说是极其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加入，后来经过领导者不断的修改教义，变成了“死后往生极乐”变成了今生今世就能修成正果，可以在人间享尽荣华富贵。这样一来，就更加的不得了。 反正这个教派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硬来是不行的。太祖爷爷那么喜欢杀都没有能灭了这个教派，朱厚照现在也不愿意搭理他们，咱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就是怕头领到后来飘了，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让锦衣卫密切关注，必要时实行斩首行动就可以。 管你什么教，只要拳头硬，都是纸老虎。打杀了一批，就能老实一段时间。 “朕会让锦衣卫关注的，这个都是一些穷苦百姓，只想心中有个依托而已。如果人人有饭吃，吃的饱。老婆孩子热炕头，朕相信这样的教派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陛下圣明！” “圣明不圣明都无所谓，丈量了土地，清查了人口，这就是功德无量。你带人找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朕打算花2年时间把全国都重新丈量一次。看看从太祖年间，到现在100多年有什么变化。” “臣定当全力以赴！” 桂萼告退之后，朱厚照回后宫继续讲故事。 摘抄的故事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流传开来，在上层贵族的小圈子里极其流行，成为了刚刚启蒙不久，上学的孩子的最爱。 通俗易懂的小故事，欢快明朗的轻松小环节，一节扣一节。 加上表面上是讲忠君爱国，孝敬，仁义等，实际上仔细一推敲都是一些解放思想和天性，勇于和某些势力的斗争和反抗，不畏强权，实践出真知等私货在里面。 这算是朱厚照曲线救国的一种潜移默化。 “小丞，你们让宫中多誊抄一些这个书籍，我给圣卫小学等那些地方都发一些，让这些孩子们也能看。” “好呢，照哥！” 已经4,5个月开始显怀的吴德妃用手抚摸着肚子，笑意盈盈的：“照哥，你可要多来宫中给我们姐妹讲讲故事。” 看到德妃有些臃肿的身材，朱厚照有了主意，“让尚服局的人过来一下，要心灵手巧会制作衣服的。我今天给你们设计2款衣服。” “照哥你还会这个？” 夏怡丞问道，她现在肚子不明显，不过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吴德妃，心中的怨念可不小，生怕吴德妃产下皇子。 朱厚照把她的目光尽收眼底，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至于以后谁来当太子，这还早着呢。 尚服局的2个裁缝拿着朱厚照随便勾勒出来的衣服草图。 这是一款侧开的旗袍，稍微解释一下，2人就点头。“陛下，这款很快就可以做出来的。” “好！按贤妃的身形去做。” “我，给我做的？” “当然，你现在的身材穿旗袍最合适了。去！”朱厚照笑着让她去量尺寸了。 皇后和德妃2人都带着笑容，唯独她闷闷不乐，那就只能先哄哄。 “这是另外的一种，朕称之为裙子。各种身形之人都可以穿。缩腰的，宽松的，带荷叶边的，绣上小花的，打上蝴蝶结，随你们自己的意！” 2名裁缝也表示没有什么压力，简单理解就是一个布袋子，上面一个小口可以穿过脑袋，下面就是一个大口子一直套到脚。 这2款服饰都是一种很简单，方便的，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花哨。 基于现在还是封建社会，这样的衣服要穿出去估计要有一定的勇气。 不过，这没有关系，朱厚照也给自己设计了衣服，到时把后宫的女人们喊上，出去郊游一次，这强大的广告效应，还是不能浪费了。 朱厚照再次递过去一张草图，2位裁缝一看傻眼了。 这画的是啥？ 2个圆圈圈，中间用一根线连接起来，这旁边还画2根线是干嘛用的？ 在旁边小声的嘀嘀咕咕半会，其中一个进前过来小声的问道：“陛下，这是什么衣裳？穿到什么地方的？” 朱厚照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超前了。太超前了。 这么就随手把这玩意给画了出来呢。 这比基尼还差一个小裤裤，搭配起来才好看嘛。 来一场泳装走秀，哇塞，朕的想法实在太棒了。 泳装，沙滩，游艇，美女，红酒，海鲜！哇塞，上辈子羡慕的顶级的生活！ 朱厚照才发现这个说话的绣娘半低着头，看身材还是很不错 ，决定逗逗她。“真不知道？” “请陛下明示！” “抹胸的简化版本，清楚了？” “啊，”绣娘一瞬间明白过来，小声的叫了一声。 “怎么啦？” 夏怡丞走过来，她刚刚一直在和德妃讨论这个裙子，怀孕的女人最怕热，尤其是夏季，照哥给她们都考虑到了，这个还真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 朱厚照哈哈一笑。 不以为意的解说了一下，还特意的说了一下这个的功效。 夏怡丞风情万种的斜瞟了一眼。“照哥，你还真是学富五车，这些年尽是去研究这些了吗？” “这也是为了你们考虑的嘛。”朱厚照厚颜无耻的说道。 “哼。我们姐妹要去看着做新衣裳了，你明天过来看。”夏怡丞下了逐客令。 “好，好，快些做好，我到时来看看效果。” 第108章 色痞皇帝大忽悠 原来皇帝还真是传言的那般，大色批一个呀，尽想着女人身上的这些事物了。不过好像比现在穿的要方便，也更加的显身材。 明朝的抹胸称之为主腰，上面有开襟，两襟各缀有三条襟带，肩部有裆，裆上有带，腰侧还各有系带将所有襟带系紧后形成明显的收腰。 说白了就是大号的束缚带，女人在各个朝代还都是向往好身材的。 尤其是唐朝的\"诃子\"，裙子高束在胸际然后在胸下部系一阔带，拼命的嘞。 两肩，上胸及后背袒露，外披透明罗纱，内衣若隐若现 ，要让那2团呼之欲出。 宋朝的和明朝的差不多，清朝的就简化的多，影视剧里出现的肚兜就是。 再后来和西方世界接轨，布料越来越少，就形成了现代的胸罩了。 朱厚照现在让这玩意提前500年出现，虽然没有海绵垫片，但也算是一个重大发明，解放了天性！时间长了广大的妇女同胞是会感谢他的。 夏怡丞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和朱厚照打情骂俏的。 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还不停的说道：“去，去！” 只有贤妃的心里的被泼了几桶冰水，凉透了，这照哥走了，晚上还会不会过来了，不来，自己得一个人独守空房。 出了紫禁城，要马车拐个弯，去了老不正经老郎中的仁善堂。 这1个月不来看一次，朱厚照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知道自己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也没有当一回事，就当是来聊聊天，消遣消遣。 老郎中一见朱厚照可不客气：“哎，我说朱公子。要不你来我这里上班得了，没有病老来我这药店干嘛？” “这不是想念你老人家，来看看你啦。” “我有什么好看的，吃好，喝好。身体也倍好。准备过一段时间再纳个小妾，小日子舒服着呢。” 朱厚照手里拿着后宫编写的童话故事大全差点就脱手而出砸到老头身上了， 这老不正经的，鹤发童颜，看不出来具体多大年纪，但肯定不会小。 “怎么，不信还是以为我老头子不行？” 老郎中看朱厚照的表情，一下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信，信，信。行。行。行！”朱厚照哈哈大笑：“老爷子老当益壮，龙马精神！明年再生个胖小子！” 老郎中得意的捋着他的白胡子，“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老夫今年70岁，子孙好些个。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个后继无人。” 朱厚照吓一跳，这老头不会是想自己跟他学医术。 “老爷子子孙满堂，晚年也安详，何来遗憾一说。” “朱公子，实不相瞒，家里儿孙辈，都不争气，能继承我这一手医术的没有人呀，这不就是后继无人？要不70岁了还去纳妾做什么。” 原来老头子是想还生个儿子出来再教他医术呀，吓死本皇帝了。 以为见朕根骨清奇，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呐。 “我还当什么呢。老头子，你这手医术介意不介意被外姓人学了去呀？” “外姓人？老头子在意个屁，你没有看到我这药堂里，学徒伙计20多个人，这些人都不是学医的料呀。”老郎中一脸的落寞。 朱厚照心说，这任善堂规模也不算大，最多中等，怎么请了这样多的人，原来都是老头子的半吊子徒弟。 任老头想要徒弟跟着学医，这好办呀，咱不是有圣卫小学。 现在6700人的规模了，让老头去教教，也许能挑到那么几个好苗子呢。 要是过来时能记得{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的内容，那就可以让全国增加不知道多少能救死扶伤的赤脚郎中。 得和这老头子打个商量，让他来培养懂一些粗浅医学知识的赤脚郎中。 桃李满天下不一定只能是读书人，其他各项各业都是可以的。 好几个铁匠，木匠去圣卫小学教那些年纪大的孩子，上午学文化知识，下午学实际操作，听说效果还可以。 “老爷子，我有个方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老头儿一下就来了兴致，他这个年纪在乎的就是能后继有人，衣钵有人继承。“说来听听！” “圣卫小学，听说过没有？” “知道啊，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就连皇帝陛下都亲自去教那里的学生呢。”说到这里老头儿一脸的羡慕，接着说道：“连笔墨纸砚都不要钱，好的狠。听说还在教什么番邦的佛郎机语言呢。” “老爷子，那里什么都教，有读四书五经的以后准备考科举的，有学打铁以后当铁匠的，当木匠的，雕刻的，有各种奇淫技巧之类的。只要你有天赋，皇上还给发钱，让你去学呢。” “要是我家那几个孙儿能去就好了。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的都想着考科举当状元，没有一个人想跟着老夫学医悬壶济世的。” “个人志向，天赋都不相同，强求不得。有志向当状元，你老头子当然要支持，万一家里出一个大官呢，不也光宗耀祖了。” 朱厚照把手中的童话故事给递了过去。 “送你几册书，给你孙子看的，我可是记得你上次念叨过。” 任老头笑着接过，道谢一声，放在一旁。 “朱公子，我知道你是有大能耐的人，给老夫想的办法呢？快快说说。” “我举荐你去圣卫小学当老师，专门教授孩子们学医。然后把其中有兴趣的天赋最好的组合到一起，你再单独悉心教授！” 老头儿沉默下来，捋着自己的胡须，并不浑浊的双眼渐渐的明亮起来。 “你的意思广撒网，到时总能网到几个好苗子的？” 朱厚照哈哈一笑，这老头儿说话就是有意思，笑眯眯的道：“您老这个说法很贴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还有一个说法，就是矮子里面挑高个的。咱们一层层的挑下去，最厉害的就收为衣钵弟子（主任医师），资质一般般的就是亲传弟子（副主任医师）），再差一些的就是入室弟子(主治医师)，其余的就是打酱油的外门弟子。” 任老头只差没有骂人了，这出的啥破主意，眼睛一蹬，眉毛一皱，白眼一翻：“你这是要累死老头子我呀，一次带这么多的徒弟！这学医可不是开玩笑，3,2年是学不全的！没有看到有名的郎中都是老掉牙的呀，要不就是杏林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在药草里打滚长大的。” “您老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组建350个感兴趣的一起学，这不就是办学堂吗？难道个个都能成为进士，状元呀。” 朱厚照笑道:“您教您的，学不学的会那就靠个人呀。不要怕这样会影响您的名声。” 第109章 皮莱资回国，3人去满刺加 “老头子我还在乎什么名声，在乎的是这一手岐黄之术，不能在我的手里给失传了。” 朱厚照趁热打铁，“这就是了，先帮你挑幼苗苗出来。然后再慢慢培养！到时大的可以教小的基础知识，这样日积月累下来，总有人能成为参天大树的，到时也能护着其他师兄弟。” “10年，20年下来，成百上千人，您想想那都拜的是您这个祖师爷。” “朱公子，20年老头子不奢望，还活个10年的话，我还是有信心的。这事我答应了，你帮我去办，到时让人通知我一声。” “成，那我就先走了。您老准备准备，就3,2天的事情！” 朱厚照今天来见老头，无意之中又忽悠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过来教学，京畿地区有名气的几个手工艺者也被特招过来，当了老师。 现在的圣卫小学也算是师资力量雄厚了，几大热门专业都有好的老师在教，以后就业不成问题。 忽悠老头主要还是想让他多培养一些懂基础知识的郎中就行，什么国医圣手这样的人是不敢奢望的。 李时珍那样的人也是几百年才出现一个。 人口基数这样大，多几个赤脚医生，三病两痛的起码也有个基本的保障。 再说了，军队里的医生还没有着落呢，不就靠这些小娃娃长大，一年一年的流水线教育下来，总有那么几个成材的。 这样就足够了。 下午，皮莱资过来辞行，他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心心念念的就是朱厚照许诺给他的那一船船的“黄金”。 “伟大的陛下，我还会再来的。” “皮莱资，你也是伟大的航海家，外交家，朕期待你的到来！” 朱厚照用的是葡萄牙语，说的虽然磕磕碰碰，但还是能让人听得懂，皮莱资惊讶的连连麦高的，麦高的。 不得不说学霸朱厚照，学习起外语来是吊打所有人。 常玄钢3人一天到晚死磕都不是对手。 天赋太惊人了，如果在现代社会，没有皇帝这个职业了，当翻译，当个翻译啥应该都很不错的。 “谢谢你。伟大的陛下，富饶美丽的东方，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怀的。我要写一本书，记录我所有的见闻！” “好！朕派人送你去广州，茶叶，瓷器等东西让那边的人给你准备。” 皮莱资行了一个礼：“谢谢陛下！” “朕把火者亚三继续留在这里教语言。你没有意见？” “这是陛下的自由，他只是我请过来的翻译。而且这里还是他的祖国！” 等皮莱资走了之后，朱厚照把常玄钢，刘网，邓继先三人给召了过来。 “参见陛下。” “免礼。” “这2天皮莱资就要准备回他的国家了，你们3人跟着一起去满刺加，先熟悉一下海上的风浪。” 3人互相交换眼神，常玄钢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眼睛。 不去佛郎机吗？满刺加还好，有不少的当年下南洋时期的大明人后裔在，这些都是火者亚三告诉他们的。 “是，陛下！” “朕会派30人的士兵给你们，在满刺加摸清楚佛郎机的军事布置等，另外就是寻找满刺加原来国王的后代，扶持其中一个，必要时让他出面组织人反抗佛郎机。” “实在找不到的话，就随便找个本地人编好他的出身来历就行。” 3人都点点头，这个道理他们读圣贤书的清楚很，咱们讲究的是一个师出有名，要名正言顺，这样才能站在道义的顶点堵住别人的嘴巴。 “陛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本地募兵。”常玄钢问道。 “当然需要！安顿好之后。想办法控制其中的一些部落，朕明年就会派海军过去的。” “是陛下，” “估计现在广州市舶司那边已经有船去南洋，爪哇，满刺加这些地方了。你等到了之后，传递消息可以通过这些船只。” 3人离开朱厚照的书房回到常家在京城置办的住处之后，刘网喜形于色道：“两位哥哥，陛下居然允许我们在海外募兵。”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穿着铠甲，征战四方的场面。 “难道你以为在这遥远的地方，手里没有兵力的话，能建功立业？”常玄钢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们就一赤手空拳的书生，没人保护的话，这不是找死吗？” 刘网吓了一跳，他只想好好的当差，给自己赚一个爵位，可不是想去送死的。 邓继先笑呵呵的看着2人，也不插话。 记得3人从国子监退学，当时引起的轰动可不小，3人本是名门之后，好好的圣贤书不读，居然想去当使臣，还是去几万里之外，赚军功。 不少人笑他们得了失心疯。不这样，怎么会有机会建功立业呢？难道现在不就是机会吗？ “少爷，汤家公子过来拜访。”常府管家过来禀报。 “好，我们就出去。” 汤佑勇是信国公汤和的后代，也是在国子监读书，平日里和常玄钢3人往来还算密切，知晓3人也是为了家族去拼命的。 “汤兄，这么巧？我们刚刚回来你就后脚跟过来了？” 汤佑勇生的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笑道：“来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让人守着大门呢。” “你们不是在豹房陪陛下学番邦语言的，怎么今天休沐吗？” 刘网是个大喇叭，兴奋的说道：“休息2天，我们就出发南洋了，” “这样快？” 刘网就巴拉巴拉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汤佑勇听的是一阵羡慕，心中有些责怪没有喊他一起。 可一想到还要进行军事训练，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自认是吃不了这样的苦的。 和3人喝了一顿酒之后汤佑勇满腹心事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想到3人出去建功立业，他还在国子监熬，关键是这样熬是没有什么用的。 自己读书不行，让你去国子监学习，也跟不上班。没有这个方面的天赋！ 翌日，汤佑勇来豹房求见。 通报到张永这里，他知道朱厚照的心思，也就让他过来觐见。 见礼完毕，汤佑勇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 昨天刘网给他说了不少皇帝的行事作风，直接开门见山道。 “陛下，我也愿意和常家大哥他们一起出使南洋。” “他们可不算是出使，朕没有给他们这个名头。听闻你在国子监交游广阔？” “回陛下，是的，我从小就一爱好，喜欢听八卦，到处打探八卦之事，所以朋友众多，他们也喜欢和我讲这些。” 这不就是后世的娱乐记者吗？ 第110章 你来负责办报纸 打量了一下这个汤和后代，一看就是个公子哥。 当初没有和常玄刚等人一起过来，现在才过来，肯定是看到了到南洋的一些机会，急忙来这里来讨一个差事。 朱厚照眼前一亮，喜欢八卦好呀，朕这里的八卦事情多的很，如果不够，去问锦衣卫呀。 他们的卷宗上肯定有无数官员的八卦，到时改头换面，张冠李戴。 加上随意捏造一些东西出来，绝对的娱乐头版头条！ 正好一直念叨的办个报纸的事情没有落实下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对大明的邸报有什么看法？” 朱厚照一发炮弹打过来。 汤佑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这一刻出现了cpu的严重烧损，运转的速度达到了平常的百倍不止。 邸报，这玩意儿，我一个国子监的差生。 我，我看它做什么，现在也轮不到我去关注这些国家大事呀 。 要了解信息，找人去打听就可以了。 有这闲功夫，我去打听红怡院新来的姑娘擅长什么不好？ 幸好对邸报有过基本的了解。 汤佑勇松了半口气，有点紧张的回答起来。 “回陛下，邸报由六科廊坊根据朝廷政策发布，由通政司运转到大明各地的。是我大明朝最权威的官方文件。” “不过很多地上的大员都派了提塘官在京城成立一个报房，然后请了人在京城专门摘抄关于自己任地的消息。会和一些文书之类的通过驿站传回任地。” “因为提塘官一般是武人，他们不通文墨。市面上还有专门摘抄邸报的人，会根据雇主要求，摘抄一些除本任地之外的其他事情一同传递。” 汤佑勇停顿了下来，想了几秒钟，加上了自己的见解，继续说道。 “总之这个邸报是既复杂，又麻烦，效率还慢的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毕竟朝廷的政策，官员任命，发生的大事情都是通过邸报来通告全国。” 朱厚照还真不知道一份小小的邸报这中间还有这样多的曲折。 居然还分类别只摘抄自己感兴趣的。 这是最早的追星还是追官？ “朝廷不是印刷好了一整份的报纸分发下去的吗？” 汤佑勇一愣，陛下连这个都不知道，邸报在六科廊坊那边出来，也就32份，数量不多，就连京官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派专门的人去摘抄过来。 下面的行省之地，哪里会全部摘抄回去，这不切实际。 摘抄的都是阉割版的，一级一级的往下面去，估计到了县令手里，除了必要的朝廷红头文件，已经没有其他啥事了。 “回陛下，据我了解，好像都是派人来摘抄的。印刷?好像没有！这需要具体找人问了。” 怎么可能会印刷，您不知道印刷有多贵，朝廷哪里承担的起来。一天天的发生这样多的事情，纸张，誊抄，运输，这都是极其繁重复杂的一个事情。 “那现在的书籍一般都是手抄还是雕版印刷还是活字印刷？” “还是手抄为主，这个最便宜实惠也快，张三找李四借一本书，几天时间就抄完了，根本不需要印刷。活字印刷的话，在江南那边有用铜字印刷的。” “印刷的话，基本都是印一些佛经呀，什么的！他们用雕版的。江南那些名人文士，会用铜字印刷一些诗集，互相传颂。” 朱厚照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用铜字这样的奢侈？不是泥活字就行吗？” 那谁毕升不是发明了泥活字印刷术，到现在都过去了500年，难道还没有大量的应用？ 这些古人真的没有什么发明创造的精神。 可以为了一片草，一棵树，一轮朝阳，一个黄昏，一条河，一座山，甚至一条老黄牛去悲春伤秋的，就是不愿意花心思在这些便利上面。 “这个好像是泥做的字用不长久，印几次就坏了。缺点不少，被人很快的就遗弃不用。倒是元朝的王祯用木字印了不少的书。” “朕如果要区别于这个邸报，另外再办一份京城报，你说该怎么办？” 还办一份？这朝堂上最正经的邸报您都没有处理好， 提高时效？您让驿站加快送就可以了，何必来问我， 加快印刷？皇帝一声令下，有的是人来拼命。所以这几个答案好像不是。 扩大影响？皇帝您的名声这10几年来已经是低到低谷了，现在开始慢慢的回升。 这个好像说的过去，最贴近事实。难道是想印刷书籍来提高自己的名望？ 这能有用？大家都心知肚明您是一个什么人。 “陛下，您重新办个京城报，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它的影响力能遍布大明。让所有人都知道上面讲的是什么，知道陛下您的圣德！” 知道归知道，但不妨碍自己拍马屁呀。 朱厚照一笑，这小子还真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就是要办一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上面传递一些自己的思想。 朝堂的邸报是正规报纸，刊登重大消息的。 这个京城报就给它定位偏娱乐化一些。 诗词歌赋，家长里短，海外奇闻，朝堂趣事，民间异事，科学发明，故事小说连载这些都可以报道。 正好王守仁在改革驿站，这报纸的传送速度就能提升上来。 急递铺最紧急军情是一天300里，这报纸一天120-150里可以试试，可以慢慢取消提塘官这种没有啥作用的官职。 每日的朝堂报纸一出来，就分发各处，让急递铺一层层的往下发。 只要把急递铺铺兵的待遇提升，让他们可以给普通人传递书信，收取一定的费用，他们应该还是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的。 这尼玛把驿站改成物流站加快递加客栈的结合体了。 “你去满刺加就算了，朕这里缺一个大明京城报的主编，你有兴趣没有？” “有，有，”汤佑勇连忙答应下来。“陛下，您吩咐？” “朕只提要求，具体怎么做是你的事情。需要帮忙找张永。” “发行量要大，传播要广。要用印刷的，铜字也好，木字也好，你去解决。要的是效率和低成本。” “是，陛下！” 朱厚照又把这个报纸的定位说了一遍，前期可以用手抄版本的。 卖报纸的方法也说了，请一些孩童到人流密集处叫卖，3文钱一份。 “2日后，朕要看到你的样板。” 汤佑勇匆匆的离去，他要赶忙的去做准备，能不能受到重用，就此一举。 第111章 首航，飞剪船名不虚传！ 曹妃甸岛的海边，不少本地人在围观指指点点。知县派了衙役在一旁维持秩序， 这京城来的人造了个大龙舟，居然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异想天开的要到这大海里来划龙舟。 这些达官贵人是吃饱了没有事做呢，不过也好，咱们可以瞧瞧乐子。 也不怕这大北风呼啦几下就把船给吹翻了，掉落海里喂了鱼。 柳巧心中也有点紧张，主桅杆高达8米左右，船身呈v字型，吃水这样的深，这风又大。 指挥人安装好桅杆，检查好绳索，船帆，没有纰漏之后让水手们上船，张帆，随着帆越拉越满，船只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 “原来这不是龙舟，是帆船啊，这又长又窄的，还有那么高的桅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船只。” “是啊，刚刚还纳闷呢，划龙舟，怎么都不带浆就上船了。” “你们看。你们看，他们在船舷也装了2根杆子。这是做什么呢？” “这杆子上也没有挂网，捞鱼也不像呀！” 柳巧没有理会旁边之人的言论，只是紧张的看着船只越来越远的离开了海平面。 看到船速起来，船也只晃动了几下就平稳起来。“主桅满帆，把第一副帆给准备好。” 在船上当指挥的柳巧师兄岳不凡大声吩咐。 第2面白色的帆拉满时，岸边的柳巧等人只能看见海面上一个白色的小点了。 旁边跟随护卫安全的1条船只所有的帆也是满帆，加上人力拼命的划桨也跟不上。 岳不凡在船上仔细的感受，除了吃水深一些，其他各方面都还好。 “拉第3张帆，先半帆！” 站在高高翘起的船首，迎着有些刺骨的寒风，岳不凡感受不到寒冷，心中只有火热。 再次的下达了命令，这个速度他见过的最快船只拍马也赶不上。 陛下设计的最变态的就是居然船弦和海平面平行的位置也安装了船帆。这2边4面的帆张满，速度有多快他不知道。 现在他只知道已经看不到海岸线了，跟着他们的船也只能看到远处冒出来的那一点点桅杆尖尖。 柳巧踮着脚，还是看不到，忽然想起皇帝让他带的望远镜来。 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来，眯着一只眼，通过镜头终于看到了白色的帆布。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个船只果然来去如风，飞箭船，名不虚传。 如果朱厚照知道他把这个飞剪船改成了飞箭船，估计也是会同意的，飞箭更加的快。更加的贴切。 岳不凡感受了飞快的船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全部满帆，半帆，转弯，各种动作一套下来，把船上的水手累了个半死， “这位爷，你们这是什么船啊，这个速度快的都没边了。” “哈哈哈，”粗狂的声音迎风飘远，“这可是当今天子设计出来的船。叫飞箭船。” “果真如飞箭一般的快。” “那可不？你看看这侧船玄的位置，你能想到安装一个桅杆不？” 这汉子憨厚的笑道：“那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呢。桅杆不都是往上向天的。” 又有人说道：“快看，护卫我们的船终于来了，哈哈哈！才到，我们这是往回走了。” 等2船挨的近了就扯起嗓子大喊起来：“赵老大，你他娘的没有吃饭啊，这样的慢。” 不远处的船上也传过来声音：“日你娘的，钱小五，你们这是吃了什么药，一下就跑的没影了。” 飞箭船上一片笑声回复过去。 岳不凡大吼一声，“全部满帆，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白色的帆布一张张的拉满。 船也飞速的如离弦之箭，在赵老大的瞳孔中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日他娘嘞，这船忒怪异了，也忒块了，谁追的上！？” “狗日的跑这样快，小心翻船老子来不及去救你们，淹死你们。” 赵老大只能吩咐下去，拼命的追，任务可不能忘记了。 柳巧在岸边是望眼欲穿，岳不凡终于把船驶回了岸边。 “师弟，这船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等自己站稳，就急吼吼的对着柳巧邀功。 “有什么其他要改进的没有？”柳巧忙问道。 他是不能上船的，这是朱厚照明令禁止的，在没有确定船只的安全情况之下，不能让他涉险。 顶级工匠相当于后世的八级钳工，超级宝贝，损失了，朱厚照要肉痛死。 “有一些小问题，速度太快，舵需要做一些调整，方便转向吃风。还有就是缆绳，帆布这些我到时让人处理一下。” “好，只要没有大问题就行，这样咱师兄弟也能回去向陛下交差了。”柳巧笑道。 “速度快是快，可就是装不了多少东西，载重不行。也不知道陛下这是准备做什么。”岳不凡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围过来，小声嘀咕道。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只要船没有问题就好。” 柳巧不知不觉的也自带了上位者的威严。 他知道，这船是用于海军的，只追求速度，350人，一人一支燧发枪，配2门佛郎机小火炮，哪个倭寇逃的掉？ 这个是小比例的，如果再做大一些。载重不多，但速度快呀，我跑3趟，你跑一趟还不到，对于某些物品来说，要的就是速度，要的就是快！ 这船的好处不言而喻。 陛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了。 “我这里去和县令交待一下，马上启程回京城，要向陛下禀报这个好消息，师兄你在这里看着挑一个地方建船坞。” 岳不凡点点头，爽快的答应：“好嘞，你的事情重要。” “我要他们多去试试这个船，挑挑毛病，到时做大船也好改进。” “行。你安排就好。” 柳巧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已经是2天后，正好碰上皮莱资他的使节团准备启程南下。 看到常玄刚他们也在使团里，急忙跟送行的太监禀告，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告诉他，让他赶紧去豹房请示皇帝陛下，看看可不可以。 中官太监也是认柳巧的，晓得他是皇帝身边的手艺红人，答应一声，急忙走了。 朱厚照听了柳巧的建议，让邓继先去曹妃甸，搭乘飞箭船去往广州，看看这船多长时间能到达，随便记录各种数据。 需要一个海上航行到胶州湾，到宁波，到泉州等沿海各地的大致数据。 第112章 有人刺杀朕？ 柳巧略带激动的在豹房给朱厚照详细的汇报了飞剪船的首次试航。 结果肯定是知道的，当年名噪一时飞剪船，那速度是出了名的。 当年的茶叶竞速赛，福州出发运输茶叶到欧洲绕行非洲好望角，航行英里(合千米)也就100来天。 想想在没有蒸汽机的时代，没有挖通苏伊士运河的年代，这样的速度，真正堪比飞箭一般。 “柳巧。下一个船只，你准备用多大比例的？” “回陛下，准备做2个长度的，一个是36米，比现在这个大3倍的，另外一个长度在60米左右大小的，现存的龙骨木料也只能打造这样大的。” 柳巧显得很成竹在胸，对于造船他也是有着天然的感悟。 “好，你要在5月上旬都造好，那时，朕的海军将领招募令正好到时间，会一起去看看的。” “是，陛下！今天4月初2，时间上还来得及。” “龙骨能不能用钢铁代替？” 柳巧反问：“钢铁？铁沉于水，重量是木头的不知道几倍，船只能不能浮的起来？” “外层包木头，把钢铁龙骨夹中间呢。你去弄艘小的，在湖里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厚照当然知道浮的起来，整艘都是铁的都可以，现在的工艺可能不过关，只能一步步的来。 有了铁龙骨，对超级巨木的需求就小了，造船的外在因素被制约的就少了。 外层还可以包铁皮，铜皮，只要开花弹没有出来之前，这样的半铁怪兽在海中就是无敌的存在。 用铁作龙骨，其他横梁之类的如果可能也可以用铁，这样做的船应该比纯粹的木头要坚固耐用，出海扛暴风雨的能力提升，增加安全性。 朱厚照也想到时给自己打造一艘超级巨舰，也在海上游玩游玩。 下江南，我也不能让落后于人。 柳巧还在那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嘴里念叨着：“木包铁，木包铁。”也不和朱厚照打招呼，自己一个人走了。 对于这些喜欢搞研究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新的点子，新的想法来的重要。 圣卫小学，任善堂的任老头带着2名弟子，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到处参观，这里的教学理念和其他认为的学堂完全不同。 小孩子除了要读书识字之外，学的是以后的生存技能，谋生的手段，并不以一定要科举当官为最终目标。 讲究的是我需要什么，我以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擅长的是什么！ 居然还有专门教人种地的，过来的学生年龄有老有少。 只见那个站在台上的女子在讲授自己如何的育种，堆肥来提高自家麦田的产量的，下面听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 反而是认真的听，不时还举手发问，讲出自己的经验一起探讨。 任老头转了一圈，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样的学生，兴趣和目标结合在一起，就能催生强大的动力。 他自己当年也是立志于要把任家的医术发扬光大才努力学医的。 小太监把他带到一个房间，墙壁上开的窗户上居然装了透明的玻璃，果然是皇家，够气派。 “老先生，这是为您挑选出来的学生。您今天先和他们见个面，以后有任何需要再跟我说。”小太监小声的说道，退到一边垂手站立。 任老头报之以微笑，大步进了教室。 几十双明亮无暇的眼睛注视着他。最后排居然还有几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 圣卫小学果然名不虚传，连京城有名的任善堂老郎中都请了过来。这几个大人就是喜好医学，跟着一起蹭蹭课。 老郎中很和善，说话风趣，知识渊博，也会调节气氛，把这些想学医的孩子的心思摸了个底。 基本上都是自家有病人，或者患病去世了，立志要做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 于是任老头就上午过来教学，下午再去药堂坐诊，晚上还要抽一点点时间来备课，这比他当初脚几个徒弟用心的多。 这里的孩子都认识不少的字，让任老头松了一口气。 年龄大小差异的多的，也会有大的教小的，完全不用他这个老师另外去吩咐。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这样轻松互助的学习环境，对一个人的医德培养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你医术高明，但品德败坏，那有何用？ 听到小太监禀报了任老头这几天在圣卫小学的表现之后，轻轻一笑，这老头儿应该会把余生交给这里了。 发光隔热。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呢？医术可能是真的有，但那些老古板太在意血脉传承。让他们来这样教弟子，想来是不愿意的。 不过民间的也不差，而且民间医生的思维更加的活跃。 等任老头培养出一批赤脚医生之后，这影响力大增的话，看你们那些老顽固动心不？ 到时朕用报纸连续报道任老头的事迹3天，让他上3天头条。 一处暖棚内，朱厚照命人仔细照料的辣椒种子已经发芽，长出了2片胚芽，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绿色代表着生机，这是朱厚照的希望。 看到这些幼苗，出芽率应该不低，幸亏没有什么水土不适应这样的问题。 2个月后就可以放开吃辣椒了。 另外一边番薯已经长出了长长的藤蔓，已经在暖棚内移栽了一些。 只等外界气温升一点，就可以移苗去另外的地方种了。 这东西反正生命力顽强，随便往一块地上一丢，就能自行生长，稍微施点肥，一年的收成可是粮食的好几倍。 不挑地还能高产，这还真是大自然的馈赠。 难怪南美洲那边的土着，生产力那么的低下，也能繁衍的那么壮大，渴了树上摘个水果吃，饿了地里刨个地瓜，土豆吃。 哪里像我们汉民族，对农作物是精心打理，要不还真的没有吃。 “万岁爷，有个事情需要禀报一下。” 张永左看右瞧的，似乎要把朱厚照的身边看透。 朱厚照开玩笑道：“你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秘的，难道有人要刺杀朕，被你提前发现了？” “啊？！”张永张大嘴巴，发出惊叹！朱厚照内心一紧。 真有这事？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警惕性已经没有当时穿越过来那样高，内心也没有这样焦虑了。 这是等自己放松了警惕就准备动手吗？ 第113章 被带偏了 “没有，没有人要来刺杀呢，”张永急的老脸煞白。 “是老奴派去注意二喜的人有了新发现。” “切。”朱厚照松了一口气，你个老太监，差点被你吓死。“你一句话说完啊，这样人吓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是。万岁爷恕罪。” “说说二喜这个反骨仔做了什么。” “自从特意把他派遣到陛下身边来当差，他前几个月基本没有异动，这半个月来频繁联系了一个人，顺藤摸瓜之后，最后联系的是江彬府上。” 朱厚照站起身来，慢慢的在原地踱步，然后再走向窗户边，换上了玻璃的窗户，明亮通透。 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不少光秃秃的树木已经开始吐露新芽，绽放出绿意，迎接夏天的到来。 “江彬这是想打听朕的行踪？原来给朕加药的是江彬让他干的？” 张永亦步亦趋的跟着后面，轻声道：“这个还没有证据，当时陛下发现了，就再也没有用过吴太医开的药。江彬现在把持锦衣卫，很多事情做的隐蔽，老奴也不大清楚。” “最近王守仁在整顿所有的京营，他是十二团营的总指挥使，也在做清理和补充兵源。” 朱厚照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历史上这个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打算叛乱呢？ 现在找个由头把他拿下的话，跟他勾连的很多势力人员就会再次隐匿起来，等这些人再次的露面的话，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会把这一段给忘记掉，平平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这些人有异心是因为朕当时落水身体不行，又没有子嗣。才会像钱宁一样的觉得有机可乘。 那就逼一逼你，看看狗急跳墙不? “张永，你给王守仁传个话，重点督查一下江彬的十二团营，看他的反应如何。让他把贪的饷银退回来，其余的就随便他去了。” “先敲打敲打一下他，让他老实一段时间，朕的布局还没有完成！” “豹房的防御，暗线再增加一倍。” “是，万岁爷！” 张永咂舌，这会不会反应太过激了。 原来也不见你这样的啊，和他们那些武将同吃，同睡的。基本没有对他们没有什么防御呀。 这江彬算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拍下？刮他一层银子就算了？ 这人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勾结内侍，打听皇帝行踪也只这样的不痛不痒的警告一下。 “万岁爷，后宫那边，皇后，德妃，贤妃身边的人，除了一直跟着的，其余人等是不是也要全部换掉？” 张永想起了那筛子一般不设防的后宫，有2位怀有龙种，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问题就大了。 赶忙提醒朱厚照。 “她们那边？是不是人员也被渗透的很厉害？” 张永摇头苦笑道：“万岁爷，这宫里头，谁是谁的人，真的无法查起，太复杂了。为了钱财的，家人被拿捏的，自己被人拿住了把柄的，许人荣华富贵的，什么人都有。” “就没有真正贴心的？” “不多。” 朱厚照点点头，深闺怨妇，身体残疾，这后宫男女都是心态有些不正常的人，甚至人性扭曲的不在少数。 “伺候的撤换一半，再选几个老实本分的。” 朱厚照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全换了，这就会给外界释放出不好的信号，弄的草木皆兵，似乎这后宫就没有人可以信任了。 现在已经4月，南方早就应该是草长莺飞了，多放掉一些宫女出宫。 “好的，万岁爷！” “朕那个大舅哥的儿子，近来怎么样？” “万岁爷，夏胜才很不错，很喜欢当兵，在新兵营里很努力的，现在已经是一个排长了。” “排长？没有特别关照？” “没有，都是走的征兵，经过体检被录取的，他的优势就是读书写字不在话下，兵书原来也看的多，可能就体能现在还有的跟不上。” 朱厚照窗户边站了一会，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茶杯，沉吟片刻：“他的身份只有刘全知道？” “再锻炼一段时间想办法让他当个连长，以后就不要再管他了，让他自己立功往上爬。” “是，万岁爷！” 张永走了，他就算记性再好，朱厚照吩咐了几个事情，他不赶紧去落实，等到时问起来，一问三不知的话，第一太监的位置万一不稳了呢。 汤佑勇兴冲冲的拿了几张纸过来，这是他亲自己设计，排版，书写的京城报。朱厚照看了还勉强。 “这个标题不够吸引人的眼球。” “陛下，这吸引眼球是什么意思？” “就是噱头。悬念！” “哦！”汤佑勇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就是让百姓感兴趣的事情！” “你看这个标题就要这样取，震惊，京城发现一神秘人，他爹居然是你把他爹的身份隐藏起来，或者说他爹可能是某个高官，到最后才通过故事讲出来，他爹就是一百姓。” 汤佑勇有一种被雷击了的感觉，这个故事主角他爹就出现2次，就是一普通的百姓，隐藏干嘛，关键主要也不是讲他爹呀。 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能理解现代社会那些无良的媒体，取个标题还装神弄鬼的。 “是不是觉得有种被骗的感觉？”朱厚照笑眯眯的问道。 汤佑勇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关他爹屁事？这讲故事，你设计这样多七拐八拐的悬念做什么？ “三国演义，水浒传，让你重新取个名字，你会怎么取？” “3个男人争霸天下的故事。” “一群男人造反记？” 汤佑勇磕磕巴巴的说了2个名字，听着自己取的这个书名，有一种恶心的想吐的感觉。 “哈哈哈，”朱厚照笑的差点岔气，还是一下子就哥特到了精髓。 “第一个还行，第2个，你用造反这个词，觉得合适吗？” 汤佑勇讪讪的笑道：“请陛下指点！” “朕也就随便一说，仿照你的，一群男人的江湖。” 朱厚照忍住笑意，这取的狗屁名字。 指着手稿：“全部改成白话文形式，要让所有人都能简单明了的知道其中的意思。” “是，陛下！我懂您的意思了。标题就是要先吸引人，有没有兴趣让人继续看下去的意思。” “对，奇闻异事就是要这样，越是新奇，越有争议，越就有人感兴趣。诗词歌赋那些就要辞藻华丽一些。” “这是一份针对所有人的报纸，里面的内容要上至朝廷大员，下至贩夫走卒都有感兴趣的地方。”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改正！” 第114章 一片骂声的报纸 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就这样被朱厚照给带偏了。 他需要的就是轰动效果，让所有人慢慢的习惯这样一份报纸，以后就能在这个上面宣布政令之类的，最终取代朝廷的邸报。 类似某某日报，各种新闻，各个层次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那这就是一份成功的报纸。 轰动，确实是轰动。 第2天一大早，人们就发现了自己附近有小孩在高声叫卖：“卖报咯。卖报咯，皇帝特旨督办的大明京城报。” 报纸？是什么东西？ “小孩，报纸是什么？” 一个小报童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大声说道。 “什么都有，朝廷的最新公文告示，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诗词歌赋，海外传说，故事连载。” “听着有的意思，怎么卖的？” “3文钱一份。” 对于一天赚10-15文的普通百姓来说，这个价格不便宜，再说了他们当中认识字的也不多。 这个报纸针对的对象就是有钱的读书人。3文钱相对于他们来说，丢了都不愿意弯腰去捡的。现在能买回来几张纸，还是不亏的！ “不贵，小孩，给我一份看看！” 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来了兴趣，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片刻之后，一拍桌子，举着报纸叫道：“这个是什么狗屁题目，谁取的，他爹，他爹哪里去了啊。” 骂完就继续看了下去，他要去看完之后找他爹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把报纸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后续的东西，最末尾4个小字--未完待续。 长衫读书人，只想仰天大骂几声，可想到小孩说的是皇帝令人办的，这骂出口，被锦衣卫给听到了，不得抓取诏狱啊。 算了。明天继续买来看，3文钱，什么玩意儿，说一般居然不说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京城的各个繁华地段。 基本上都是心中骂声一片，大多数人就是被这个标题给骗进去了。 “缺德玩意儿。” “日他仙人板板儿。” “他爹，他爹？怎么啦？” 不明就里的好事之徒连忙问起来，性子急的也去买上一份，看看他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年纪比较大一些，稳重的中年人，穿着考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看完之后连连摇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谁是编撰呀？搞的这些有点意思。” “小七，以后这什么京城报只要有新一期的，就给爷买一份回家。” 还是想要通过这个报纸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还只是觉得这样的标题编排的有点意思，闹着玩玩？ 皇帝陛下的用意是什么呢？ 这是很大一部分买报纸之人的心中疑问！ 关键是你一个故事要讲完呀，他爹是谁，怎么啦都还没有交待呢，未完待续，这是要我明天也买一份？ 有人关心他爹是谁，也有人看了海外奇闻，讲述的是一个沿海的渔民出海捕鱼，不小心翻船被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靠勤劳娶了老婆。 还用自己会制作蒲扇的手艺，几年时间就成为了这个地方的超级富豪。 后来被国王知道了还亲自接见了他，封了他做大官的这样一个新奇故事。 这人很多老百姓都在讨论，我闭着眼睛都会制作蒲扇呀，这谁不会。 这里是哪里？人怎么这样的愚蠢？ 这要是我去了，那不几年也是能成为富翁，迎娶白富美，成为人上人？ 识字的抓住报纸翻来覆去的看呀看，希望找到这个海外之地。 连续几天，这大明京城报就用这样一个近乎无厘头的方式进入到了所有人的视线。 坊间酒肆，青楼瓦蓝，深宅后院，民间说书，无数人在讨论这个。 3期报纸过去，他爹也终于揭开了谜底，啥也不是，就是一普通的爹。 气得不知道多少人翻白眼，只骂娘，自以为聪明的人猜了无数种可能，到头来就是最简单的答案。 连载的修仙故事是朱厚照提供的大纲，让一个文笔比较好的小太监润笔写的，黄金3章，眼睛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就喜欢看海外故事，这里跌倒，挖出一颗宝石，那里去游泳，捡到一块龙涎香之类一夜暴富的故事。 每天盼着小报童早点出现，1千份根本不够分。 报纸销量很好，汤佑勇却是一脸苦涩的在皇帝面前：“陛下，这不能再增加销量了，一份报纸才3文钱，就算是请人抄一份都要6文钱呀，卖一份要亏最少8文钱。” 朱厚照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报纸的销量是大，对不对？” 这还用说，已经有手眼通天的已经寻到他的家门口了，要他给留一份出来。 现在京城的人聊天，你不说一些报纸上的事情，那是要受到严重鄙视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引领了话题，成为了现象级。 “很抢手，辛亏有巡逻士兵发现，要不今天早上一个小孩的报纸因为不够分就差点被人哄抢掉了。” “嗯，让他们注意安全，是卖一份给他们1文钱。” “是的，陛下！您吩咐的，谁敢不遵守。” “报纸加量，朕有办法收回成本，甚至赚钱。” “陛下，抄书人不够呀，” 汤佑勇能力还是不错的，发挥自己擅长交际的手段，到处收罗抄写之人，就连国子监的学生只要家贫想赚钱的，都被他给网罗了过来。 “朕给你找一些会太监过来，这些人是不用发工钱的。” 黑心资本家朱厚照早就把目光投向了这些人，与其养着白白的耗费粮食，不如利用一下。一想到有7千多人的太监，他的那个心啊，就突突的乱跳。 现在废物利用一下，为大明做贡献！ “谢，陛下！” 汤佑勇大喜过望，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抄书人。 “别被这几个销量就冲昏了头脑，其他地方还没有传过去呢。你那个活字印刷一定要早点做出来，这样才能节省成本！提高效率。” “是。。是。” 汤佑勇一脸的不好意思的看向皇帝：“陛下，那个海外故事，您再给多讲讲几个。现在百姓对这海外故事最感兴趣了。” 朱厚照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传出沉闷的有节奏的声音，横了一眼汤佑勇，脸上带着几分邪魅道：“你要把思维转起来，发散开来。 “这次是跌倒挖到宝石，下次不能是挖到前朝某某叛乱之人藏的黄金，珠宝之类的呀，上次是被人逼的跳海，这次不能是跳崖？不能跑到深山老林？” “不能被一隐藏的高人救了，教你绝世武功，给你大量的财宝，让你手刃仇人？不能是碰到某一大官贵人之家的千金小姐，发生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不能通过自己努力反客为主，成为这个海外之地的主人？” “不能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能不能”朱厚照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好气的说道：\"你去问问其他人，最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的最大愿望是什么，你再编一段出来？” 被无数个不能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汤佑勇懵逼了。 原来还能这样。 第115章 报纸是有目的的 反正是海外之地，谁知道真假呢，化腐朽为神奇，变不能为能！满足这些人的臆想就可以了。 原来这就是陛下说的精神粮食。 买报纸的这些人，都是一些闲人。 有钱有时间，一天天的就是想着要如何打发时间，寻找刺激，追求精神上的愉悦。 那些天天为了生计奔波的人，虽然也喜欢这类故事，但最多的还就是在说书的茶馆里偶尔听一听，乐呵乐呵。 “陛下，我懂了。就是要把民众心中的遐想给写出来。” “懂了就好。” 朱厚照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要知道，明清流传下来的小说，奇闻异事，野史，故事等，基本都是一些落魄的书生写的。 里面的内容就是他自己当时的臆想，意淫，遇到的都是美女，美女鬼，美女妖呀，发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种种，结局当然是要按自己的想法来。 不落魄的都当官去了，蝇营狗苟的去钻营去为了爬的更加高，三妻四妾，过的很惬意，哪里还有时间来写这些东西。 要写也都是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 “陛下的这想法真是神鬼莫测！” 适当的拍拍马屁，是每一个立志于走仕途，走到更高位置的人的一个必备生存手段。 朱厚照撇撇嘴，你是没有见过自媒体时代，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有了大量的人群基数，你还会亏本？那就是老板的不是了。朕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后续的手段。卖广告！” “卖广告？广告是什么？”汤佑勇疑惑问道。 “就是广而告之！” 汤佑勇愣住了，不都是靠口口相传吗? “这个也能买卖？怎么卖？有人会买？”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即将会在朕的手里终结！” “朕问你。张三新开了一个酒楼，要怎么做才能让京城的人知道呢？” “这个只能严格把关酒楼的味道，慢慢的积累口碑，一传十，十传百这样！” “太慢。太慢！估计传个10年，20年才能有一定的效果。朕的广告能在10天半个月就能让酒楼有这样的知名度。” “请陛下解惑！” “来朕的报纸上打广告呀。出一定数量的银钱，朕在报纸上划一块地方，说张三的酒楼味道好，价钱公道，这看了报纸的人，是不是会有极小的一些人会来酒楼吃饭？” 汤佑勇被关闭的某些神经被朱厚照给重新打通了。 大脑cpu使劲的运转，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陛下，如果报纸发行5千份，看了广告的有2千人，来吃饭的有个30-50人就足够了。” “原来这样就是广而告之！明白了。明白了！如果同样开酒楼的李四看到张三的生意一下火爆起来，肯定会想知道办法，最后也来打广告，王五赵六，钱二麻子都不肯示弱，这只要做生意想赚更多的，就离不开报纸的广告！” “报纸的知名度越大，发行量越多，那就能赚钱不会亏本了” 汤佑勇现在想到的还只是赚钱，能收支平衡，这个报纸就能继续办下去。 朱厚照要的可不是这个，他需要的是舆论和民意，把舆论阵地把持在自己的手里，潜移默化的去对这个世界做出改变。 天天鼓吹海外能一夜暴富，摔一跤都能捡到黄金。 马可波罗他不就是这样在他的游记里这样记载的吗？古老的神秘的东方国家，这里遍地都是黄金。 只差再说一句，大家快去捡啊去抢啊！ 这不后世西方列强就过来抢了。 等南方那些去过南洋的船只回来，赚了钱的消息满天下飞的时刻。 这个报纸上的故事就是一个微小的催化剂，一粒微小的种子，在那些消息的滋润下慢慢的发芽长大，总有一些不甘于现状，想要改变的人就会自动的加入到出海的行列。 外面那么多的土地，那么多的资源，大明子民不去占领，难道要让其他人去占领？ 我们骨子里不是喜欢种地吗？那就去外面开疆扩土。 权贵们不是喜欢买土地吗？ 来呀，朕这里有无数的土地，给钱就卖。 满世界的开枝散叶，这是朕为你们准备的另外一条殖民道路。 不是搜刮式的殖民，而且实实在在的安家落户的占领起来，统治起来，教化万民。 “行了。行了。别白日做梦了！想的是怎么提高效率。赚钱的事情，朕有的是办法！” “是，是！陛下！”汤佑勇笑的眼睛都没有缝了。 “海外杂谈故事得有个中心思想，那就是人要有探索外界未知的精神。不要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了手脚。” 虽不解为什么要有个这样的要求，但是陛下的要求，那就要做到，这些还都是他想出来的，这样做那就有他的道理。 走了。走路带风的走了。 汤佑勇喜欢这样风风火火，忙忙碌碌的日子。 这比在国子监混日子，和人去吃吃喝喝，青楼看歌舞有意思的多了。 报纸要办好，学业也不能丢，汤佑勇多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和常玄钢他们那样绝绝的辞去国子监的学生身份。 科举还是要考的，没有一个学历，除了当武将，也就只能走宠臣路线，这显然也符合他这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的风格。 总之是做2手准备，这就错不了！ 京城最好的酒楼望京楼，最高处最豪华的一个包间内，江彬宴请的是兵部尚书王守仁。 “新建伯来了，请！请！” 望京楼的大门口，江彬见到人来了，像个店小二一般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王守仁见他姿态放的这样的低，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笑着迎了上去。 “江伯爷客气了！” “走，先上楼，请！” 江彬转头对一直陪着等候的二儿子江杰说道：“杰儿快让酒楼上菜！要最好的！” 王守仁跟着上了3楼，分宾主落座，2人互相聊了一会风花雪月的事情，江彬对王守仁的心学表示了敬仰之情。 各种山珍海味和精美小吃络绎不绝的端了上来，很多都是王守仁见未曾见，听未曾听的珍贵菜品。 “这一桌子恐怕不便宜。” 宴请自己无非就是近来整顿之事，手握兵权的将领哪个不巴结的很。 江彬不以为意，笑笑到：“请伯爷您来，当然的要吃一些稀罕玩意！” “好说，好说！” 第116章 宴请王守仁 对于这一段时间来的宴请，王守仁没有一点的推辞，饭照吃，酒照喝，舞照看，当然规矩也照来，不过会有一定的弹性。 这样大规模的整顿，你一条杠子卡死了，那引起的反弹太大，就会打伤自己。 王守仁禀告朱厚照之后，也是让他见机行事，不必要上纲上线，已经杀鸡儆猴了，一时半刻这些人不敢顶风作案。 操练常态化，兵额控制好，粮饷准时发，武器装备利，奖惩制度全。这5条做好了就已经是万幸。 其他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王守仁对于皇帝提炼的这5点练兵纪要深以为然。 果然是太宗之后敢御驾亲征，取得胜利，还亲手斩杀过蒙古人的帝王，对于用兵之道有自己的一套。 奇怪的是皇帝对于江彬的态度，罚他的款就算了。 其他随江彬自愿，改不改都随他，这是什么用意，他实在是参透不了这其中的玄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彬见差不多了。给江杰使了个眼色，江杰慢慢的把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江彬顺手就放在了王守仁面前。一脸真诚：“伯爷，听闻年前许泰等将官当时对大人不怎么恭敬，现如今托我做个中间人，希望化解当时的误会！” 王守仁端着酒杯，小酌一口，这顶级酒楼的酒就是好东西呀，口感延绵，辣度适中。 果然这一段时间吃多了山珍海味，喝多了美酒佳肴，这品味也上来了。 化解误会，这都小半年过去了，王守仁内心冷笑一声。这是看这关不好过，低声服软来求我了。 不是这次陛下杀了2个人，只怕你们都忘记我还是个兵部尚书了，发给你们的政令从来都没有人回复过。 原来你们也知道十二团营也是受兵部的节制呀。 王守仁旁若无人的打开了盒子，一阵五彩夺目的光芒闪过，珍珠项链，各式金银珠宝，把这个小箱子装的满满当当的。 价值不低呀！ “啪”的一个轻声闷响，轻轻声音在这个隔音效果还算过得去的包间里回荡，王守仁面不改色的关上了盒子。 “江伯爷，说实话，你说的事情，在去年王某就忘记了，那些小事何须挂齿呢。” 笑着说完，就把小箱子给推了过去。 你们父子送这样重的礼，只怕是十二团营的事情太大。你江彬兜不住了。 记得刚刚整顿京营时，陛下还特意吩咐过放到最后。 前2天又突然传来口谕，先把十二团营的事情处理完。 再怎么宠幸你，这个京营都成什么样子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礼物太烫手，收了会倒霉！ 不过要罚你的款，这一点点东西可少了。 “杰儿，再拿一箱过来！” 江彬对王守仁的拒绝没有任何的意外，这样杀伐果断的人，你这么一点金银珠宝就能收买过来，那也太廉价了，当初在江西就会跟着一起和许泰，张忠他们发财了。 他也打听清楚了，京营武将请吃喝，这个王守仁从来都不推辞，礼物却是不收的，事后也做的不过分。 一时间在京城武将的圈子里，名声还是不错的，都说他是位仁帅。 “伯爷，先不要忙着拒绝。我江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你帮我缓上一个月时间，我自己把十二营的事情解决掉。” 王守仁有点奇怪，不是让帮着弄虚作假，兵额王守仁给其他人现在基本是9折的样子，只是要把原来吞的粮饷给退回，这事就这样算了。 他准备明年再抽查一次，把兵额定在97折的样子基本就差不多了，完全做到一对一的话，很难，但没有必要！ 1万人少个300人，相当于是给将领们发福利，喝个酒吃个肉。 他相信皇帝能接受他的建议。 没有办法，太祖皇帝给人定的工资太低了一些。 水至清则无鱼！ 而是只给争取一点时间，难道他自己准备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 江彬还是比较得宠，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王守仁笑道：“愿闻其详！” “欠的饷银，已经在补发了，这个不成问题，操练，现在也不成问题，饷银一发，自动的去操练。” 江彬缓了缓说道：“实不相瞒，这个缺额有点多，这各营都在招人，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填补上。” 王守仁“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夹起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慢慢的嚼着。 王杰在旁边几次想说话，都被江彬用眼神给制止了。 江彬太清楚被皇帝宠幸的威力了，相当于自己就是皇帝。 原来的刘瑾，再到钱宁，自己也红火了2,3年，现在王守仁就是这么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文韬武略，不是前面他们几个人相比的，搞不好就是一大超级权臣。 他现在有资格藐视自己！ 只要他去豹房，和皇帝谈论的时间长一些，这朝堂就会有新的变动。 这样的人万万得罪不得！如果自己还如前2年那么得宠的话，也许还能和他拼上一拼。 内心的某个欲望再一次的出现了。 想要一言九鼎，就的登上那个位子，要不你就是一条狗，随时都会被主人丢弃掉的。 不得不说江彬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满级，脑子也好使，懂进退，要懂隐忍。 半饷之后，王守仁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缺几成？” “五，五成半！” 王守仁只觉得口中的肉一下子就不香了，你妈的，少一半不止，你妈这些狗日的难怪能在这里吃这些佳肴。 这是吃了多少的饷银，王守仁只觉得自己的气血网上涌，手往腰间摸去，一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赴宴他都是不带兵刃的。 “江伯爷，这个，这个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我兜不住呢。”王守仁平复了一下心情，调侃道。 好想我不知道其他营是缺额是多少一样的，江彬带着微笑，微微欠身，带着一点点的讨好：“王伯爷，麻烦帮帮手，回去了就让人送3车礼物去府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我江彬曾经也是和皇帝同吃同住的人，现在居然要对一个新晋的兵部尚书低声下气。 第117章 王守仁狮子大开口的收礼 “江彬，我王守仁也不和你绕来绕去了。规矩已经定了下来，你也应该打听过所有宴请过我的人，大家都对我可没有什么怨恨之言。” 虽然被这些人给气的够呛，但该吃的肉还是的得吃，不吃那就浪费了。 “我给大家留了余地，也给了大家面子。” “9成，我的王大人。”江彬苦笑一声：“现在的条件下，一时间哪里去找这样多的人来？几万人呢，不可能全部找老弱来充门面，这万一陛下来视察”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嘛，免得大家都难做！” 王守仁还是一副老神在在，吃定了江家父子的样子。 这神态，这样子他江彬熟悉呀，这是你东西送少了的神情。 心中镇定下来，满脸堆笑拱手道。 “王伯爷，你看我先把这饷银上缴，至于定额定员，这确实有困难，等下就送5车礼物去府上，抬抬手！” “5车？还是6车！六六大顺，行？你那边就按7成的人数，以后的饷银就是按这个人数来，切不可再多报了，现在陛下对这个管的比较严。” 王守仁听到5车礼物，装作眼睛一亮，贪婪之意显现在脸上，干脆多要一些，这些反正也是到时要上缴的。 连江彬都愣神了几瞬间，这是毫不掩饰的要银子，太明显了！ 心中破口大骂，原来一直端着，是嫌弃东西太少。 这狗东西也不是个好鸟，要东西要的这样明目张胆！ 火候还差了点，也可以理解，毕竟当这二品大员也才几个月，多锻炼锻炼就自然了。 你看我江彬，现在朝中谁不敢给我面子？ “谢谢王伯爷，谢谢王伯爷。我父子敬你一杯！” “干杯。” 似乎想起了什么，王守仁紧接着说道：“许泰他那一营9成，一人都不能少。” “好，没有问题。我和他去说。” 许泰，哦，当初可是把王守仁得罪死了，居然煽动士兵哗变。 现在光明正大的来找茬，还真让人无话可说，一营9成，这个倒还好说。 也是个记仇的人！ “江伯爷记得早点去处理好事情，对外一致是9成，切不可说漏了嘴，要不我在陛下那边不好交待！” “伯爷放心，一定记得！” 江彬笑着连忙保证，现在几车礼物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解决了，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接下来宾主尽欢，谈天说地，就京城现在最红火的头牌还探讨了一番，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基友。 送走了有点醉意朦胧，踉踉跄跄的王守仁。 江彬让儿子去楼下的包间把许泰，神周，李琮这几个自己的下属兼死党给叫上来。 坐在一旁等人上来的江彬，细细思索起王守仁来。有勇有谋有手段还贪钱，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一些删减版，不是说吃吃喝喝可以，从来不收人的东西，也许是嫌弃太少。 自己这6车礼物，贵重吗？贵重，价值不菲。 对于江家的财产来说那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可能相对于王守仁来说应该算是一笔巨款了。 但让自己不爽的就是，他偏僻只收自己的，这是何意？想和我交好？还是想打压我？还是想找个大户一口气吃成胖子，比如我！ 还没有等他想个明白，楼下几人已经到了。 残羹剩饭就这样摆在桌子上，江彬坐在一旁，看得许泰几人满头雾水。 江彬懒洋洋的说了句：“来了，都自己找椅子坐！” “谢大哥！”各自找个位置随便坐下。 几人约好了，私下里就兄弟相称，大家一起共同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哥，王守仁这个鸟人肯收钱为我们兄弟办事？” 问话的是许泰，他当初平宁王乱时就和王守仁不对付，耍的小手段被王守仁用血腥镇压了下去。 现在最怕被拉出去当典型，顺便公报私仇一下，如果真被捅上去，自己这个永定伯恐怕有点悬了。 “嗯，谈妥了。”江彬微微一笑。“费了一番心思！” “多谢大哥！” “你我兄弟，何须这般客气！” 神周恭维道：“大哥就是好本事！我们当初想着这个王守仁不会这样快就放过许泰的。” “这王守仁也是言过其实，都说他不贪财，原来是嫌弃人家给的少！”李琮也笑着附和。“我出一车半的礼物！” 意思很明显，他和神周加一起出3车，剩下的3车许泰给！大哥为大家办事，当然不需要他破费了。 拍马屁一直都是所有人的人生信条！ 江彬点点头，对于李琮的懂事很是欣慰！ 本来想着如果糖衣炮弹打不动的话，就要许泰上来演一出负荆请罪的苦肉戏，乞求王守仁的原谅的。 现在几车礼物就能解决，许泰也很愉快，这总比苦肉戏要好。 至于钱财，只要人还在这个位置上，到时有的是地方收刮。 “大哥，现在皇帝这样的一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许泰问道！ “当然不能。火者亚三那几个翻译也同意帮我联系佛郎机人，购买他们的火炮，火枪！” “可惜，一南，一北 都距离的太远，有时实在是鞭长莫及！” “所以，你们都要隐忍一些，这急躁起来，能成大事吗？蓟州镇的那个游击将军，现在不是和小王子的人在偷偷的交易铁锭？” 江彬告诫几位兄弟，就怕他们万一忍不住，到时被人抓了痛脚，那就都的完事大吉。 “是，大哥！我们知道的！” “带话给他，要小王子今年早点过来大同，延绥那边，现在总兵官轮换，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空虚不稳，正是他的好机会！错失过了那就怪不得别人。” 江彬的眼眸里闪过嗜血的光芒，让小王子不停的袭扰边关，消耗掉皇帝的兵力和钱财，让其疲于拼命！ 年前那一场流民灾民的背后大手，他也调查得七七八八了，虽说没有实际证据，但几条线都隐隐约约是指向衡王那边。 坊间传闻衡王朱佑楎为人尚守古礼，乐善好施，修桥铺路。 江彬心中冷笑几声，都是t装出来的。 让天下人来看的。 背地里应该还有不少的事情。 第118章 江彬要联合小王子打京城？ 手下人传回来的信说，那个衡王府，建筑气派极力模仿京城的皇宫，看似缩小版的紫禁城。 里面的宫殿，摆设、机构设置以及随从人员的配备等等，也近似皇宫，一应俱全，俨然是国中之国。 虽然说明朝的藩王基本上就是以前的诸侯王，封地的一切是你说了算，可这是你一个守古礼，一个懂礼法的藩王该做的吗？ 做的合适吗？ 你要没有异心，谁会相信？会派人指使难民往京城来？ 天寒地冻的让他们来干嘛？显示你的仁德？ 这些人都不知道江彬的真实想法，以为他是想黄袍加身坐龙椅，其实江彬也知道现在朱家的天下还撼动不了。 他和钱宁的想法差不多，委身于朱家子弟之下，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9千9百岁就可以了。 原来朱厚照还比较荒唐，也没有子嗣，现在好像改邪归正了一般，后宫也有2人怀有龙种。这让江彬有点着急起来，自己的布置还没有妥当呢。 所以他需要外部的帮助，来搅乱朝堂，破坏皇帝的手段。 小王子就是他借刀杀人的最好助手和天然盟友。 “大哥，放心，已经派人去联系过了，传回来的话是小王子除了铁，还需要盐。” 许泰喜滋滋的回答，当时江彬跟他说这样的消息时，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不过被后来许已封王的大饼给砸晕乎，上了贼船，还乐此不疲的做着美梦，时不时的问什么时侯起事。 江彬冷哼一声，讽刺道：“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呢？看他出兵的数量再说。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打进宣府，还准备了100万斤的茶叶，让他自己来拿。” 说完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蛮夷就是蛮夷！” 茶叶是有一点，百万斤纯粹就是胡诌了，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小王子来给他争取时间。 神周有点担心的说道：“大哥，如果小王子真的打进宣府，兵临京师的话，那怎么办？” “让他打呗，你以为居庸关是摆设呀，没有里应外合，一点骑兵就想攻进京城。”江彬一脸的不屑。“就算围了京师那又怎么样？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又打不进来！” “哦，那就好。” 神周不知道怎么的就舒了一口气，自己家怎么的也算是战功累累的将门之家。 父亲还曾经北伐过，自己也曾经和鞑靼厮杀过，只是这后来的舒服日子过习惯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大哥，火者亚三没有和使团一起回去，我们需要的火器能拿到手。”李琮开口问道。 “这一起来的翻译还有几个人，只是没有亚三这样精通，和佛郎机人还是能搭上话的，亚三也说了，佛郎机人只重利益，派人提早赶到广州，准备好礼物钱财，这个皮莱资答应了给我们一些火枪。” 许泰说道：“大哥，人已经派出去了，这火枪，是不是杯水车薪？数量少了，作用不大呢。” “数量不多无所谓，我们可以回来找铁匠打造就成，主要是能和这佛郎机人搭上线。万一事情不成，咱们也能有个海外的退路。” “去年陛下让我派锦衣卫花了大力气，得到了佛郎机的火枪火炮。现在豹房原来养熊的那里，有一个机密的火枪作坊，在制作一种新式的的火枪，应该就是仿制这佛郎机的。” 江彬一直很疑问，皇帝为什么这样的看重这个，不就是一杆火枪，他当时也拿在手里看过，确实比朝廷现有的要好。 可这个玩意炸膛有点厉害，除了神机营的人会使用，其他军队一般是不配备有火枪的，其他火器会有。 许泰问道：“大哥，这火枪很厉害？” 他曾经是武状元，对于火器一向是不屑一顾的，认为这东西的用处比自己的身手差远了。半天才能开上一枪，有这时间，早就让对方见了阎王爷。 江彬摇头道：“不知道，神机营应该会到时装备的。” “许泰，你亲自己训练，带的那些徒弟怎么样？” “大哥，这个你放心，个个身手好着呢，天天让这些人好吃好喝的。把他们当大爷供着呢！” 江彬沉吟片刻，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派2个身手好的，去杀掉一个丈量土地的进士，嫁祸到占地比较多，平时也比较嚣张跋扈的一个勋贵家里。” 许泰，神周，李琮都是一愣，然后露出只可意味的笑容来。 纷纷叫道：“好主意！” 让这2方闹起来，所有人的视线应该会转移到这个事情上面来，无故杀朝廷的人，这是老寿星上吊。 勋贵敢杀文官，这事情肯定热闹。 “大哥，那宫中要不要也使用一些手段，毕竟怀孕了容易摔跤什么的。”许泰问道。 “这个切切不能乱来，看皇帝的在意程度就知道，动后宫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这个无妨，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要等长大也最少要个10年8年的。” “这个期间我们有的是机会，就算是要做，也的做的悄无声息，把自己给摘出来。” 许泰几人点头称是。 “那还要不要挑动那个地方的人趁机闹上一闹？” 江彬斜了一眼许泰，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 这人现在已经被自己画的大饼迷糊了双眼，只想民生动荡，他好改朝换代到时建功立业当国公。 这个主意好像也不错，近来会有文官闹事，再过一段时间，小王子就过来边境，如果让文安县的人继而暴动的话，这个朝廷会不会岌岌可危？ 如果再加上藩王的责难，说当今天子德威有损，需要在宗室另选贤人为皇。 按照长幼有序来推算，衡王是先帝的第7子，现在排在最前面的老四兴王一脉。还有老五老六呢。 兴献王去年刚死，他儿子袭王位。 今年好像是1213岁。年级小好控制呀！ 先推衡王出来打头阵，用他的贤名去争取帝位，然后再把他的事情给扒出来曝光，这样势必会让他失去资格，最后我再推这个小娃娃上去。 第119章 勋贵杀进士？ 小娃娃人在家中坐，皇位天上来，一定会对我感恩戴德，朝中大事到时不就自己说了算，当真正的太上皇。 江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思维和谋划，这事情的要找一个德高望重的阁老，最次也得是一部尚书，再加上几个6科言官，御史一起行动才比较稳妥。 朱厚照：“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哦，绕来绕去的硬是要老子下课。老子对你不够好？” 这下面的人好找，为头的至于找谁，江彬心中没有数，他和文官一直很疏远。这可以慢慢谋划谋划！ 王守仁这个贪财鬼，好像不错，和武将关系好，和内阁的王琼，杨一清的关系都还不错。 “可以让人去逼一逼这些泥腿子，催要战马，反正当年这里出了刘六。刘七兄弟的谋反，再出一些人谋反也见怪不怪！乱党一时间是肃清不完的。” 江彬把今天的事情定了基调。 “好的，大哥！” “万岁爷，万岁爷！顺天府尹童瑞，还有户部桂萼在外求见。” 张永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禀告。 “又咋了？张永，你也60岁了，跑个啥呢。要稳重，要淡定！” 朱厚照正在仔细的观察柳巧改造过n次带摆动的座钟。 “有事等等再说。朕忙着呢！” 张永只得一脸焦急的站到柳巧旁边，看着眼前的时钟。 一米左右的高度，“哒，哒”的齿轮转动声音清脆锐耳，摆针左右做匀速的摆动。 柳巧对张永微微行礼之后就在一旁紧张的等着皇帝的宣判。 “这一天现在误差多少了？” “回陛下，1刻钟不到，估计在10分钟左右，其实这个已经比打更的要准时了。” 朱厚照点点头，这个比最早仿制的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这样一座的造价要多少银子？几天能做一个？” “这一个花费在100两左右，如果大批量制作的话，应该会控制在70两左右！” “人手足够的话，2天可以做一个！” “在奉天殿摆放一个3米高的，其余各宫都送一个这样小的。争取1天做一个出来，卖599两银子一个。” “是，陛下！” “只要不是太需要体力活的，你都找张永从宫里调人手过来。” 柳巧应了一声就很懂事的出去了。 张永这才把顺天府尹童瑞，桂萼给领了进来。 “参见陛下！” “都免礼，赐座！” “谢陛下！” “老大人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派去丈量土地的进士何愈在丈量宁阳侯家的田地时，与他家的庄丁起了冲突，后来被打死了。” “庄丁敢打杀朕的进士？？？” 朱厚照的神情凝重起来，本能的觉得这里有问题，一个庄丁是没有这样的胆子的。 宁阳侯有这个胆子指使人这样干吗？这无异于谋反，对抗整个文官集团的下场他不会不知道后果。 难道被人陷害？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村民柳某已经把田投献给了宁阳侯陈继祖家里，死活不愿意要回退还的田地。这位何愈就一个人想去村民家里了解情况，做解释工作，谁知道那个庄丁也往这户人家里去。2人在半路相遇，发生争执，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就失手打死了人。” 朱厚照看童瑞这样子就知道后面的才是重点，喝着茶，静静的等着。 “这庄丁打死人之后，知道自己罪不可赦，逃到了附近的山林里，隐匿起来。” “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件，老臣下令要抓捕归案，亲自督五城兵马司去缉拿。可这里的村民极度的不配合，说他们柳家庄没有藏匿这个杀人庄丁。” “此处柳家庄是陈继祖家当年封爵就置办下来的，延续了上百年，村民互相串通，让老臣的抓捕无功而返。 “请陛下派张忠领禁卫军前来镇压。” 朱厚照听着怎么像是童瑞在推卸责任一般，一个是不愿意得罪陈继祖，另外一个就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这样的事情就出动禁卫军？公报私仇？ “何人看见庄丁打死了人，柳家庄的人吗?” “是的，当时差不多是收工回家时分，天色微微黑，很多村民劳作完回家，在路边看到的。” “谁能确定动手的就是陈继祖家的人？” “没有人看清楚此人面目，不过此撩行凶时大喊，`你吃了豹子胆，敢来我宁阳侯陈家闹事？`这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的。” “老臣问了柳家庄的人，凶手行凶之后，还踢打了几下何愈，嘴里说着，别人不愿意要地，你还要来多管闲事，今天我陈家要来替天行道！” “那丈量时发生冲突的庄丁和这个动手的庄丁是同一个人吗？” 第120章 勋贵杀进士？2 “已经去问询过，起冲突时的那个庄丁人和衣物已经不见，这不就是畏罪潜逃吗？陛下，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勋贵家的下人居然胆敢如此？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啦。” “臣恳请先捉拿宁阳侯去刑部大牢。” 童瑞在一边痛心疾首的，只差掉眼泪了。 朱厚照听完，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像陈继祖这次定要背黑锅了。 吵架的人是他家的人，动手的人是不是他家的人，这个就不重要了，因为人都跑没影子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所有的责任都在他身上。 如果是他指使的，一个人吵架，一个人趁黑动手再跑路就行。 何必要多此一举要吵架庄丁跑路并拿走衣物呢？这不自己把自己往坑里推吗？没有这样蠢的人？ 估计有人刻意把矛头对准了陈继祖？提前收买这个庄丁，让他吵架之后拿了衣服跑路，再另外派人动手，这样的话陈继祖不死都得脱一层皮。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你敢搞这样的事情，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继祖倒霉，下手之人得目的就达到了。 这古代你要去找到刻意为之而且背后有人用金钱支持跑路的人，除非出现奇迹，要不然永远也找不到。 这是谁要对付一个侯爷呢？ 这人平时官声还过得去呀。 t的这朝堂上看来是要起妖风了！ 朱厚照觉得自己把这个事情给理清的七七八八了。 “桂萼，你说说宁阳侯家对于清退投献田地是一个什么态度？丈量田地，清查人口又是一个什么态度？” 桂萼立即回复道：“回陛下，宁阳侯府对清退田地可以说是几个反对最厉害的勋贵之一，说我们，说我们拿着鸡毛当令箭。” “投献到他家的农户基本上都不愿意要回田地，只因为陈家的田租，在3年前就大幅度降低，目前所有的人当中是最低的，而且宁阳侯家把这些田地都兴修了很多的水利措施，田地产粮比其他地方的要好。” “平常也乐善好施，佃户对于陈家很是感激。” “低田租，让很多百姓主动的把田地投献到宁阳侯府，现在陈家加上这些投献的田地，短短3年时间就达到了惊人的4万2千顷，是所有勋贵家里最多的。” “丈量土地，有点阻扰，清查人口还算是比较配合。” 桂萼把他调查的清楚一字不落的禀报，也没有带任何偏向的感情，只是陈述事实。 朱厚照端着茶杯，笑着说道：“这样一听起来确实是有这个杀人动机啊，阻扰清退。4万多顷，还都是良田？要交赋税吗？” 桂萼拿不准皇帝刚刚的笑容，听到这样的事情，正常不是应该生气吗？或者你没有任何表情都可以呀，为何发笑。 “都是水田。交，不过很少，对于这样大的面积，交的那些赋税差的太多。” 朱厚照敲着自己的手指，田租也收的少，赋税也不交，这事情好像不对劲呀，他陈继祖想干什么呢？ 偷税漏税也没有到自己的口袋，这是打土豪分田地？ 难不成也是穿越众？ 那应该不会，穿越众一般不会打土地的主意，都是开金手指，赚钱，有了钱啥事都好办。谁苦哈哈的去土里刨食？又苦又累还赚不了多少钱。 还是想建立国中之国，到时振臂一呼，这些佃户都纷纷响应？这样多的田地，比朕的皇庄也差不了多少了，还都是好田，人口可不少。 不会真有这样的想法，太平年间造反可不是那么好造的。 “2位，你们认为是陈继祖指使的吗？” 童瑞气呼呼的瞪着眼睛，脸上还带着一丝憔悴，这几天可把他给累坏了，杀人，杀普通人无所谓了。 杀的是进士，已经是准官员了，还是在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当中被人杀掉的，他受到了不知道多少压力，有内阁的，有6部的，有御史言官的。 见了面就问他凶手抓到没有？听说有人要准备上奏弹劾他不作为，连一个凶手都找不出来。 “请陛下让3司会审，把陈继祖先拘了，就算是他陈家为了庇护这些佃户。也要治陈继祖对抗朝廷的罪。” 童瑞只有一句话，现在只想要把这个包袱给甩了，烫手的山芋应该是刑部的事情，他这个顺天府尹接不住。 刑部，刑部张子麟张老头，这个缩头老乌龟，一直生病，听说这几天风寒又重了，还咳出了血。 第121章 勋贵杀进士？ 3 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一样，这一次清退田地要多长时间，你个老乌龟肯定会装病装多长时间，打的谁都不得罪的好主意呢。 童瑞在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次，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了巡天府的权力范围，涉及到了侯爷。当然要及早的交出去让更加高级别的大佬们处置。 “刑部尚书还在生病吗？好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陛下。听说病情蛮重的，还咳出了血！” 朱厚照心里明镜似的，笑笑：“张永，让任老头去张子麟家走一趟。看看他的病！这病不能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是，万岁爷！” “桂萼，你说说这个宁阳侯的事情。” “回陛下，臣觉得宁阳侯应该很大可能被人栽赃陷害了。他被推出来领头对抗朝廷清退田地不假，可他不会自己让自己陷入绝境，这样说不通。 “收取的田租很低，阻扰退还，实际他是为了那些佃户，自己得到的很少。受到损失的只有朝廷了，赋税减少 了。” 这样也说不过去，为了佃户你阻挠清退，对抗朝廷，意义何在呢？你要是田租高，还有理由说的过去，关键是你田租低呀。 图什么？ 就为了图个名声？ 这是桂萼的想法，所以他还是比较中肯的。 朱厚照也在这一刻思索起来，按有罪论推理，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有可能是动手的那个人。 这事是朕提出来的，有人阻扰，最有可能是朕派人来栽赃嫁祸，借刀杀人一举可以推倒这个阻碍的人。 关键是朕没有这样做呀。 宁阳侯的名声好，田租低，对他感恩戴德，朕硬是要别人种高租子的地，这样是不是就会说朕横征暴敛，对名声是不是无形的伤害？ 咦，这推算起来，倒是朕的不是了。 丈量土地，清查人口，本意可是为了减轻赋税和徭役。普通老百姓不懂，不怪你们。 就怕是有人已经看清楚了朕的目的，在后面搬弄是非，来阻扰清丈。 似乎有个手在操纵着，要把朕刚刚建立起来的形象给弄的坍塌。 “这事朝堂上商量商量，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庄丁。” “这个出了事的进士何愈家里，桂萼你要去安抚好，家里有困难的朝廷要给解决掉。” “是，陛下，户部已经在商量派人去何愈老家了。” “顺天府的搜捕没有任何线索吗？” 童瑞摇头苦笑道：“就只瞧见了一个黑影，还戴着帽子，蒙着脸，听他说了几句话。动作迅猛的窜进树林不见人。” “仵作说从一刀毙命的伤口来看，这人应该是个高手或者说是个常年用刀的人。” 装备的如此的周到，那就肯定不是个庄丁了，得手之后恐怕已经逃之夭夭。 栽赃嫁祸无疑。 如果现在到处有摄像头，那还怕抓不到？ 让宁阳侯首当其冲，想让朕进退维艰，这清退清丈清不下去了吗？ 这无形的阻力就已经出现了。 看来已经触碰到了某些红线，土地，人口也是这些人的逆鳞。 朱厚照心中冷哼一声，火气腾腾的往上冒，朕就要看看你们的手段了。 “张永，传朕旨意，这些下乡丈量田地的，让张忠按每人3个禁卫军的标准去保护，也不要让他们单独行动。” “告诉张忠这狗才，再出了事，朕就把他挂到城墙上去。” “如果有人阻扰，有异动，准许他们先斩后奏！” 张永连忙回答：“是，万岁爷！” “反了天了，清退个土地，还出了人命。真拿大明律当刮屁股的纸不成？” 2人都能够感受到皇帝陛下身上的阵阵寒意加杀意，这是动了真怒。 “慢着！”朱厚照叫住了张永，缓慢说道：“让这些人乔装打扮为随从，在一边暗中保护就好，别闹的风风雨雨的。” “是，万岁爷，老奴让洪先达去找张忠，也不知道他这会躲什么地方喝酒看戏呢。” 张永给上完眼药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继续伺候。 朱厚照眉头微微一皱，尽是这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不过张忠这个老狗才，去年和许泰那些人，打着平乱的幌子，在江西地界可是作了不少的孽。 不提起他都差点把他忘记了，现在又玩忽职守，过几天，找个理由，把你给咔嚓掉算了。 “老大人，那个仵作就没有看出一些其他事情？” “没有。除了一刀刺穿心脏。” “那现在宁阳侯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陈继祖他称病不见人，让他儿子出来应付的，态度还很不友好，一口咬定他家的庄丁已经被人收买，他家是被人陷害的。” 第122章 罚俸。禁闭！ “陈家现在也不敢阻挡清退，已经答应把所有佃户的田地都退了。不过要等到明年，因为今年已经和佃户谈好了地租。” 童瑞恨恨的说道，这时不打小报告，什么时候再打呢？而且还是实话实说，这陈家太目中无人也太不知道进退了。 现在出了事情，就想知道你怕不怕。 “明年愿意退还？这不行，这个事情没有特例。朝廷也不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朱厚照语气坚定，这难道还给你讨价还价不成？口子不能开，开了以后就有人会找无数的理由来。 “等让陈继祖病好了，再去问询，在事情没有出结论之前，陈家上下不得出府门半步。” “不过陈家对抗朝廷政策，这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带头作用。罚俸一半，以儆效尤！其他几家也一样。” “再有阻拦，直接下大狱！”朱厚照浑厚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吩咐起来。 “桂萼，你亲自己带人去清退陈家的，那些农户要不要随便他们，朕宁愿今年荒芜在那里。他们要是敢少了今年的赋税，那就都发配边疆。” 正好明年准备收复河套，那边建设小城，需要大量的人移民过去，这些人胆敢真的违抗，那就不好意思了。 去西北吃沙土去。好好的京畿地区不愿意待，那就只能这样咯。 桂萼欲言又止，想劝谏一下皇帝的，看他在气头上，态度也很坚定，这个事情也需要抑制。 也就闭上了嘴巴，自己原来当县令，清退田地，各种阻力推诿，也是遇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是没有闹出人命来而已。大家都是适可而止，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 “是，陛下！” 童瑞在旁边说道：“陛下，这样大的事情，难道就只罚俸？这如何让天下人服气？最少也得把陈家人关进大理寺。” 朱厚照和颜悦色的说道：“老大人，找不到这个杀人凶手，如何定罪？这个可不能乱关的，什么事情得要讲究一个真凭实据的。要不然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那不就都乱套了？” “朕觉得他陈继祖没有这样傻，为了一些佃户把自己给弄进去坐大狱。” 童瑞气呼呼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也知道皇帝说的有道理，抓不到人，什么都是空谈。 如果凭借这样一句话就去定人家的罪，万一下次人家学样说是他童瑞指使的，那玩笑就开大了。 这样轻易放过宁阳侯他不甘心，后面的所有文官集团都不会甘心的。 这是一次对他们集体的挑衅。 不过有了错，态度要端着，想明白了就赶紧的低头认错。 “陛下教训的是，老臣已经昏了头，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一时间君臣3人陷入沉默当中，谁也不说话了。 良久，还是朱厚照开口：“朕乏了。2位先回去！” 桂萼看了看童瑞，本来他想熬走这老头，再私底下汇报一些情况的，谁知道这老头过几天再来说。 2人走了之后，朱厚照起身躺进大摇摇椅上，一上一下的，一晃一晃的，随着摆动，思潮也跟着起起伏伏。 实在想不明白他陈继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厚照可不会因为一些佃户就放弃自己定的规矩。 他也想要看看这位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收敛几万顷的田地，这就是一个上等县域大小，能组建一支几万人的部队了。 现在真不相信陈继祖他会起兵造反叛乱。 现在基本上天下太平，如果凭借几顷田地几万人马就想造反成功，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造反的都是没有饭吃，活不下去的贫困老百姓。现如今大部分地方还是能勉强混个温饱的，不会为了一口吃的铤而走险。 没有这个土壤！ 他陈继祖可是堂堂侯爷，世袭了好几代的，家里金山银山不说，起码吃穿用度在这个年代已经超越了999的人了。 脑袋被驴踢了，被鬼上身了也不会做这样相当于自杀的事情。 3年前开始降租，那就是说原来陈继祖的田租也是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只是后来降低了而已。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才这样的。 派谁去调查这件事情呢？江彬肯定不行，张永也不行，让这老东西当了司礼监大太监站住脚之后，现在开始慢慢的打压异己，尾巴往上翘了。 这人啊，一旦有了权力，就会不自觉的膨胀起来。 再给他增加权柄的话，不到时又是一个刘瑾。 想了半天，感觉这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第123章 陛下要下罪己诏？ 轻拍大腿，怎么把自己这大舅哥给忘记了呢。 他对当锦衣卫可是热情高涨！ 也不知道他这一段时间有没有收服几个信得过的得力手下。 “把朕大舅哥给叫来，还有那个办报纸的汤佑勇。” 汤佑勇来的非常之快，毕竟他的办公地点就在豹房。 原来喜欢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现在却换了一身粗布衣服。 “参见陛下！” “免礼。你这是亲自上阵去印刷了？” 见他粗布衣服上面还沾了不少的墨汁，朱厚照问道。 汤佑勇来之前还是洗了一把脸的，接触过几次，知道皇帝不拘小节，身上的衣服也就没有去换了，这也是他的一点小心思。 “回陛下，这是在实验，我们用了硬木，还有铜字，2种材料做比较，在旁边给工匠们打下手。陛下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吗？到时就能知道何种的效果好一些。” “怎么没有用铁？” “铁模易锈，泥膜易坏，原来都有人用过，效果不行，这次就直接弃用。” “好！做事情就的这样，开动脑筋，也不要教条主义。” “谨遵陛下教诲！” “现在报纸一天能发行多少份了？” 汤佑勇面露喜色答道：“有3千份了，一半手抄，一半印刷。整个京城，早上出来一个时辰就能买完，不过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有人大批量的买走，囤积高价转手卖，一般是转到其他行省去的。这样的情况需要制止吗？” “制止干嘛？就是需要传播出去。” “让你来就是明天还是后天，头版头条，标题已经给你取好了，昏君还是明君！” 汤佑勇轻松惬意的内心一下子就被一根无形的绞索给死死的勒住，诧异的看向朱厚照，妄议君上，这就是9个脑袋都不够砍呀。 “陛，陛下，这是准备议论哪个时代的君王？” 看到汤佑勇被吓成的鹌鹑样子，不禁好笑，说一说皇帝而已，需要这样吗？ 朕就是要让你们言论自由。 “说朕自己！你怕个啥，朕让你说的。” 皇帝说自己一般都是下罪己诏啊，那也是需要朝廷的大学生，翰林官，礼部等大员去商议讨论的，关我这个国子监学生啥子事嘛。 小声而且还小心翼翼：“陛下，这会不会不合礼仪，罪己诏不应该是” 朱厚照一拍桌子，大吼道：“谁说朕要下罪己诏了，有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需要朕下罪己诏，罪己诏管个屁用啊。” 被汤佑勇给气了个半死，平常这孩子也挺机灵的，很多时候还能猜中自己的小心思，不自觉的就把他多叫来了几次。 他母的，老子的形象果然是深入人心，这昏聩荒淫无道估计要背一辈子。 汤佑勇啥也不敢说了。就扑通一下的跪在地上，颤抖着！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你个瓜娃子，站起来在一旁，好好听着！” “是！是！谢陛下。谢陛下！” 过山车一般的这此起彼伏太吓人了。 亲爱的皇帝陛下，麻烦您下次一次说完。 “报纸上讨论一个事情，朕在清退投献的田地，有这样一个权贵，他家投献过来的田地加起来有4万多顷，权贵有特权，可以交税很少。” “可他收的田租很低，还兴修水利等，普通百姓对他感恩戴德。” “现在朕要把这些投献的田地给退还给百姓，让他们正常的向朝廷缴粮纳税。” “就这个事情，让外面的民众来讨论一下，朕做的这个事情到底是昏君做的，还是明君所为？” 事情汤佑勇也听说过，还被杀了一个准官员，民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偷偷的议论了。皇帝这是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让所有人来进行评论了。 皇帝的意思是要正常缴税，老百姓肯定是愿意少缴税，或者干脆不缴税那就完美了。 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可惜啥也没有，这一刻只觉得的口干舌燥。 汤佑勇问到：“陛下这样让人讨论的话，万一形成一面倒的情况怎么办？” 你个蠢材，这怎么会是一面倒？人家正常缴税的老百姓会同意？ 他们只会看到了你缴纳的这样少，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不公平的。 肯定会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自己吃了亏，要么要求都缴一样多的，要不就是会动小心思，自家也去寻找一个勋贵大臣投献自家的田地。 总之就是大家都缴纳一样多就好！ 要不凭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第124章 明朝第一奸臣登场 朱厚照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不客气的道：“这不就是报纸的功能，你慢慢的把为什么要缴税，这些缴纳的税用到了什么地方，一步步的引导，讲述清楚，消除一些老百姓的疑虑。” “最后再提出来老百姓对税收有什么期望，可以提一些比较好的建议之类的，也希望大家都还是要按章缴税。” “陛下的意思通过讨论，让大家认识到缴税是义务也是责任，只是这个数额的多少，可以协商协商？” “对，基本就是这个意思，都把土地投献了，拿什么养活边境几十万大军？养活这满朝文武，养活我朱家那么多子弟。” “既要让百姓知道纳税的重要性，也要让达官贵人意识到纳税的重要性，不要再收老百姓投献的田地来谋私利而损害了朝廷的利益。” “这个事情，你掌握好节奏，把握好度，也不能下结论。今天可以偏向百姓一点，明天可以偏向朝廷一点点，2边互相指责，基本这个月你都有超级火爆的话题。” 其实朱厚照的字里行间就是要老百姓别投献，达官贵人别接受。 汤佑勇放心下来，这其实论的是赋税问题，可这标题就取的太吓人了。 他可以百分之一万的确定，这明天出去卖报的小童，会受到不知道多少的责难。 “是。陛下！明天能不能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护着一点那个卖报的报童。这样在报纸上大张旗鼓的议论君上，我怕那些小报童” “嗯，可以，朕让禁卫军去。如果太火爆你就把他们撤回来，在4个城门设个点，让人排队购买。” “好的，陛下，这样做会不会对您的名声有影响？” 朱厚照一脚朝他踢过去，嘴里笑骂道：“朕有个屁的名声，你当时还以为朕要下罪己诏呢。” 汤佑勇的小腿生生受了这一脚，只觉得痛的他眼泪都要差点掉下来，陛下您这力度怎么这样大，看起来轻飘飘的一脚。 朱厚照也没有意识到，就是平常的扫了一下，在后世的话，就是2个朋友之间的玩笑打闹而已。 “去，主要是点一下那些收投献田地的人。” “是陛下！” 汤佑勇兴冲冲的走了。 这个事情，他需要有个人帮他把握节奏，这个人是个翰林院的编修。 以前在国子监时偶然认识，这人知识渊博，谈吐文雅，擅长诗词歌赋。 他平常出去踏青聚会，混青楼等地，就会去求诗一首，以备不时之需，让他露脸不少。 现在当了报社的主事，很多诗词都是这人的手笔，引发了不少人的讨论。 还有人把自己写的诗给他，希望能登上报纸，出出风头，这些都是这人帮他把关的。 而且有的时候这人还能知晓皇帝最后的意思，他捡现成的得了不少表扬。 汤佑勇也没有换衣服，去买了几样小玩具，小吃食，敲开了一处小院门。 小庆儿欢天喜地的接过小吃食，嘴里还嘟嚷着：“庆儿最喜欢吃这些了。多谢勇哥哥。” 接着又大喊道：“爹，娘，勇哥来咯。” 汤佑勇对着严嵩行礼，口中称：“老师！又来打扰了。” 严嵩今年40来岁，因为前几年生病，导致身形枯瘦，“佑勇快坐。” 严嵩妻子欧阳氏奉上茶水就悄然退去。 “佑勇是碰到什么诗词的难处？”严嵩笑眯眯的问道。 “老师，今天没有诗词，就是有个超级难题，想让您给解惑。” 于是就把今天关于昏君。明君的事情仔细的将了出来，这些反正是要到时在报纸上讨论的，现在说出来也不算是泄密。 严嵩双手捧着茶杯久久不在言语，思索半晌，一直低垂的眼眸绽放出惊人的光芒。 也许，可能，机会就在眼前。 这一辈子蹉跎了40年，还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正七品编修，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呢？ 其实汤佑勇来请教一些诗词之时，他就动过心思，可一想到诗词皇帝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方面崭露头角用处不大，就一直慢慢 的等待机会，现在不就来了么。 赋税，这可是国之根本。这样堂而皇之的让民间讨论，陛下肯定有用意。 民间有几个人能认字的？他们讨论了能有什么发言权？ 这些都是给识文断字的看的。给达官贵人们看的呀。 严嵩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好机会。 表情稍显凝重的问道：“你再把事情说一遍，当时陛下的表情，动作等。你注意了没有？” 第125章 猜皇帝的心思！ 汤佑勇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说道。 “老师，我一直记得你说的，一定要认真注意陛下的这些动作，语气什么的，可今天这事情太大，一来就说明君，昏君的，我当时给理会错了，以为陛下是要下罪己诏，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当时魂儿也吓没了，吊着一口气只差当场尿裤子，把您教的都给忘记了。” 缓了缓神，汤佑勇一脸苦色的接着说道：“再后来基本上都是陛下在说，我在听。让我按他的要求去做就好了，最后出门还踢了我一脚，现在还有点痛呢，陛下的劲儿可真大。” “ 哦。哦我记得其中一个细节，陛下在说宁阳侯家被投献那么多的土地时候，还有超低的地租时，眼睛是看向前方，眉头紧皱的。”汤佑勇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好像，好像双拳紧握。” 严嵩点点头如老僧入定一般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开始冥思苦想。枯瘦的脸上皱纹显现，有着远超年龄的老态。 “佑勇，老夫待你如何？”好长时间，就在汤佑勇以为严嵩睡着了时，才听到问询。 “认识老师时，我还是国子监一个学业很差的学生，这2年来老师待我没有的说，比自家长辈都要好。” “那你去把门彡好。我们仔细谈谈。” 汤佑勇虽有狐疑，但还是照做了。 “今日之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对外言起。” “老师请说。” “纵观陛下登基这15年来，去年8月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你也应该知道，要不你也不会挨上一顿骂，这些是我们所有人的认知。” 汤佑勇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嘿的傻笑着。 “8月后，就大不相同了。其中的事迹你也知道，就不多说了。我只给你说一句，陛下绝对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他现在做的种种，都有极深的含义。” “就说你负责的这个大明京城报，陛下能在其中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这能得到什么呢？现在每天还是亏本往里倒贴银子进去呢。” 汤佑勇跟着问了一句。 “你仔细想想！” 严嵩老神在在的端着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喝着，也在问自己，能得到什么？ 得到了民心吗？不见得。现在不是战争年代，搞什么民心不可违。 让人交口称赞就是好人吗？万一他是装的来欺骗大家呢。 这次好像是2方都要打板子，各50打板。投献的老百姓有怨言，没有投献正常缴税的有怨言，被清退的达官贵人们也有怨言。 哪方面都没有讨到好处，费心费力的图什么？ 难道皇帝就是图个乐呵？ 是你傻呀还是你傻？ 做一个事情，只要看他想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就能知道其的用意。 “陛下当时说的要丰富京城百姓的业余生活，图个乐子。后来我发现，我在报纸上瞎编的那些一夜暴富的故事，有很大一部分人认同。” “在市井隐隐约约有人传出想要出海去碰碰运气，再就是诗词歌赋很受人追捧，您也知道，很多人给我送诗词过来，主要就想名利双收。” 汤佑勇搜肠刮肚的把自己想到的讲了出来，希翼的看向严嵩。 “这其中就是关键，一夜暴富的故事听多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个主角是自己，陛下不是让你去问普通百姓心中最想要的吗？让你说到他们的心坎坎上面去？” “这按章纳税说多了，是不是潜移默化的你就认同了，不缴税就成了心里的一种负担。陛下这是对那些权贵有特权的人说的，要他们缴税。” “我听闻去年整个朝廷的税银才500多万两，这和前几年比差了一半不止，你想想这钱去哪里？” 汤佑勇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严嵩，呼吸急促，“原来，原来这就是陛下的本意？他说让老百姓提一些缴税的建议。” “嗯，百姓的建议，到时你们有特权的人应该多少接受一些，别到时闹出来造反的事情来。” “对，对，好像陛下特别反感造反，他说造反就是没有饭吃才迫不得已为之，但不怪他们，他要怪的是谁让他们吃不上饭？” 严嵩听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小小的书房里慢慢的走，慢慢的思考。 “没有饭吃，那就是没有田地，是谁让百姓没有田地的呢？是那些达官贵人们，这些人每一家都通过各种手段，家中有大量的土地。” 第126章 老夫想要进入皇帝的视眼 严嵩说到这儿就不说话了，眼神看向汤佑勇，意思很明显，你来说。 “所以陛下的丈量土地，清查人口，针对的是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什么锻炼官员，体察民情。” “这事虚晃一枪，醉翁之意不在酒？” 严嵩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向汤佑勇，点点头，微笑道：“继续说。应该也有这个意思，难道不可以一举数得吗？” “丈量田地之后，这以后肯定会收税。不管何人！” 严嵩微笑着，智珠在握的样子，“应该是的，陛下他一个人不能和这所有人对着来，搞的是迂回路线，一步步的来。以后如果哪里有造反，哪里的有地之人就要倒霉，先会被乱民杀一通，侥幸不死，等待他们的就是皇帝的秋后问斩。” 如果朱厚照知道了严嵩说的这些，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严啊，还是等你儿子长大了再来揣摩圣意，他才是大明第一鬼才，嘉靖肚子里的肥虫。朕不止要收所有人的税，还要侵略海外，让他们跪下唱征服呢。” 汤佑勇接着说道：“就是他们买走了土地，让人没有饭吃，他们就是罪魁祸首。杀了他们，在把土地收归朝廷，然后对造反的百姓说，别造反了，分你们土地，好好过日子，这事情就解决了。” “陛下这一招真的妙啊。” “现在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在报纸上一点一点的引导，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之类的，切不能操之过急，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陛下肯定会看得懂的，你不愁得不到重用。前面开国几大功臣之后都被派出海外赚军功，得到重用，这是告诉所有人，陛下的仁德，主要是在收拢军中的军心呐。” “是的，我当了这报社的编撰之后，很多不认识的人，就来拉近乎，说祖上是某某某，曾经是先祖麾下的将领，现在来认认门，以后互相关照之类的。” 严嵩笑道：“这就是了，你能差不多天天面见陛下是一个方面，陛下也向外释放了这样一个信号。另外就是这些人也需要领头的，现在文臣的势力太大了，武将们的地位越来越低。” “多谢老师解惑。”汤佑勇鞠躬致谢。 “我这编修工作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你有问题只管来问老夫就好，也许能帮你出谋划策一番。” “老师之恩，佑勇铭记于心，适当时侯，一定在陛下面前引荐老师。” 好孩子，老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呀。 严嵩笑着摇头道：“这事你别擅作主张，以免引起陛下的反感，恶了你，反倒不美。先做好你的差事为上。” 欲速则不达，老夫40岁了，再等一些时日有何不可。给这孩子出谋划策也就是相当于给陛下出谋划策，总有机会的。 汤佑勇感动得只差流眼泪了，这萍水相逢的老师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再一次的鞠躬，这一次弯腰是他的身体柔韧性达到了极致。 除了跪拜就是这个礼了。 严嵩也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 大舅哥夏义卫笑容满面的来拜见朱厚照。 他昨天收到了金陵那边来的信，二儿子夏胜昌说生意大好，一个月除掉上交给皇帝的，剩下的3成，一个月的收入就达到了惊人的5万多两。 这还是刚刚来，市场才打开，后续的利润肯定会更加的可观，翻上一翻都有可能。 这皇帝妹夫在这个事情上还真没有骗他，3个月的收入就能超过那些土地的产出，基本上也不要费多少的心，坐在家里数钱了就可以！ 土地你要就给你，反正也是你给的，换来这么一门生意，千值万值了。 夏义卫问了内侍才在柳巧这边找到朱厚照。 “拜见陛下。” “自己找地方坐！等朕把这个装好了再说。” 朱厚照正在讲解滑轮组。 柳巧要把豹房的木头运到曹妃甸那边的船坞去，很多已经按照尺寸锯断，或者割成了木板，到了船坞到时就只要安装。 唯一不好搬运的就是这几根用来做桅杆，龙骨的大木头，这又不能锯断。 柳巧喊了一大帮人在这里呦呵呦呵的喊着号子，准备弄到外面的牛车上去，被闲逛溜达的朱厚照看见了。 这样卖弄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的出出风头了。 当即就要柳巧叫停了搬运的人，现场要他打制几个高大的木架子。 装上几个滑轮组，这不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木头给吊起来，后世初中生都知道的原理。 第127章 来，看着，朕给你们露一手！ 问过柳巧，现在用的最多的就是只用一个滑轮，西山煤矿那边在矿洞里拉煤出来的就用了一个定滑轮，地上用牛力带动转盘把底下的煤炭拉上来。 这些可爱的古人呀，你们怎么就不能开动脑筋多想想，多加一个滑轮呢？这样尝试一下就行呀。 墨守成规啊墨守成规！被儒家给教育成了二傻子。 多加一个这样可就省力多了，用3个或者4个滑轮，就只要原来4分之一的力气了。 不多时，滑轮固定完毕，绑住大木头，另外一头让几人拉动绳索。 “起来了，起来了！” “很轻松，就拉起来了！”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陛下不愧为真龙天子，随便想想办法，多加上2个滑轮子就省力这样多。” “可不是， 我第一下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一跤，哪里知道会这样的轻松。” “这样简单的办法，我就这么没有想到呢？”有一个人懊恼的说道。 有人打趣笑骂道：“就你这个猪脑子，你能想到？” 负责拉伸的几个人在小声的嘀咕讨论着，对皇帝陛下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黄河水，一浪盖过一浪。 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拉起来，再把牛车放到木头下方，松动绳索，就落到了牛车之上。 柳巧有时侯怀疑皇帝才是鲁班祖师爷转世，比他这个木匠还木匠。总能找到这些省力的办法。 夏义卫一直在旁边看着，皇帝妹夫这一手漂亮。 那来拍拍马屁是必须的！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只要几人之力就能把这样巨大的木头给吊起来，必须要给这个吊塔取个威武的名字。” “是的，是的！陛下您又创造了一个奇迹！”柳巧在一边拍着马屁。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船坞要建一个更加大的，能把整个船只吊起来，方便检修船底。” “先别拍马屁了。这个就叫做龙门吊！” 朱厚照叉着腰，指着架子上方对柳巧说道：“那上面最好是把这个滑轮设计成可以2头滑动一段距离的轨道，这样就能更加的方便这个下面的操作。” “龙门吊，这名字太威武霸气了。而且还贴切！”夏义卫笑着恭维道。 柳巧点点头，很多东西都是领导一句话，手下忙断腿。 今天这个还只是个临时性的吊塔，真正要能吊起来重物的话，还需要不少的摸索呢，这些就都是他的事情了。 “做几个小巧一些的给神机营那边，他们铸火炮用的着。” “是，陛下！” “事情你吩咐下去，让其他人去做，你做好技术支持和管理就好了，要不累死你也做不了多少事的。” 看到柳巧要去帮忙捆紧那根大龙骨，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声。 柳巧收住了脚步，口中称是，一个劲的笑着。 “你这是又生了个儿子吗？高兴成这样？”朱厚照看到夏义卫一脸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陛下说笑了，生儿子虽然高兴，但没有这事情高兴！昨天昌儿来信说，金陵的生意很好。陛下给夏家找了一门好营生，感激不尽。” “那你就乐着。问你个事情，当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怎么样？” 朱厚照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赚钱了是要乐呵乐呵。直接问道。 “回陛下，虽说人人畏惧锦衣卫，恐惧锦衣卫，害怕锦衣卫。说是陛下的爪牙，名声不怎么好听。” “臣觉得这些人就是心里有鬼，要不半夜怕锦衣卫敲门干嘛。但还真的需要有这样一个机构。”夏义卫见是谈正事，就收起了笑容，正色回答。 “通过臣这一些时日的了解，隆平侯和忻城伯这2家应该私底下有仇的，这30年来这两家没有任何的往来，可为了在退还投献田地时，2家私底下协商，贿赂带队的恩官，隐瞒了不少田地。” 夏义卫想着自己家的田地，反正到时是要退还给朝廷的。 现在眼睛里看到这些人家大片的土地，除了羡慕嫉妒恨就只有羡慕嫉妒恨。 有一种奇怪的心理作用，我得不到的，你们得这样多，合适吗？肯定是不合适的。 所以，我要打小报告，光明正大的打小报告。 大家如果都没有了那多好。 朱厚照笑的云淡风轻，一脸的轻松惬意。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时和内阁的几个老头儿商量，他们给出了这样一个阴招，让2家有仇的世家互相检查。这样互相看不顺眼的来督查，当然效果比较好。 第128章 臣最喜欢锦衣卫去窥探秘密了 也肯定会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比如这2家。 现在的人都是有钱就置办田地。想方设法的增加自家土地。 一个是土地情结，认为有什么也比不上有自己的土地。 另外一个就是没有其他的投资渠道，这个世界认为经商是比较低等的一个职业，大家都看不起。 士农工商，这就造成了一种畸形的发展。 你看看后世，士商工农，有钱有权的哪个会来种田？完全颠倒过来了。 对土地感兴趣的也就只有另外一种高级玩法--房地产，这个一般人玩不转的搞法，把所有的屁民当韭菜慢慢的割。 “嗯，暗自调查，收集证据就好了，不要惊动他们。” “到时候给他们来个惊喜！” 夏义卫点点头，他已经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了，窥探到别人秘密的快感比在家里玩小妾有意思多了。 一边玩小妾一边窥探秘密这样才爽快嘛！ “是，陛下。” “江彬一般要锦衣卫是做些什么？” 夏义卫愣神一瞬间，江彬？我就上任那天见了他一面，平常他也躲着我，我也不想见他，王不见王的也相安无事。 “不清楚，他是指挥使，很多事情不会告诉我的。不过最近和许泰，神周几人经常一起喝酒，看曲啥的。” 他们几个在一起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一个个的贪婪成性，朝中有不少人被江彬弄的丢官罢职。 朱厚照不上朝，弹劾几人的奏折在内阁已经一人高了。 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职内阁没有权力处置，需要通过皇帝才行，杨一清借着以前一同扳倒刘瑾的香火情，七转八弯的通过张永递了自己的手里。 手指头无节制的胡乱敲打着桌沿，还是让这些人逍遥快活一阵子。 “多在锦衣卫培植自己的亲信，关于宁阳侯庄丁杀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派几个得力手下去秘密调查一番看看，也许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呢。” 事情当然知道，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现在还去调查？这人早就跑的没有影子了。 哪里查起？不过老板吩咐了，那就只能先答应了再说。 “是，臣遵旨！” “重点查宁阳侯府，要知道他为什么在3年前开始降租，千万别跟朕说是他家里的老人信佛，受到了菩萨托梦之类的鬼话。” 朱厚照的神情严肃起来。“几万顷的田地呢，一年的收入可不是小数目，他舍得拿出来这样多的钱财做善事，肯定会有其他方面来补足的，要不他不可能抵抗朝廷的清退。” “是啊，陛下也明说了。只要老实清退了的就既往不咎，就和年前宁王的事情一样。” “宁阳侯府有些不对劲，这次的事情有悖常理，他可能是被人诬陷栽赃的。可他自己也有问题，密切注意一下他名下的那些庄户动向，如果大规模的聚集那就要火速来汇报。” “朕猜测这个朝堂不会平静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作推手。” 夏义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陛下，你是说他会？”咽了咽口水：“不会，这样疯狂？” 朱厚照笑着摇头：“朕哪里知道，防患于未然，做最坏的打算呗。他应该后面还有人，只是朕不知道而已。” “难道是想” 夏义卫不敢说了。 这是你们朱家内部的事情，原来已经发生过一次夺嫡的事情了，现在再来一次也不奇怪。 只是自家是国舅爷，那受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被对方成功了的话，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臣一定想方设法的把这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想到这里的夏义卫也神情激动起来，事关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紧张。 朱厚照也由着他去误会，这样还能发挥他最大的热情。 2人接着就宁阳侯的事情仔细商议了几点需要注意的事情，夏义卫就匆匆离去。 江彬府上，许泰，神周，李琮几人有聚集在书房里。上等的红木座椅，袅袅升起的水雾，几个人惬意的坐着。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这样好心，替我们把事情给做了。” “居然给想到一块儿去了，看来朝廷上有人对皇帝搞的这个清退意见很大呢。” 许泰说的是庄丁杀人事件，本来商议是要他派出人手，伺机而动搅乱朝堂的。 “不管他是谁，我们的目的达成了一部分，接下来就发动我们的人去弹劾，宁阳侯，刑部张子麟，还有顺天府尹童瑞，礼部的人也要弹劾他们。” “要让这潭水给动起来。越浑浊越好！” 江彬坐在主位，举起茶杯，示意几人，轻描淡写的吩咐起来。 第129章 衡王，我父亲愿意帮助你 “好的，大哥，你让锦衣卫查的很多人，屁股下面都不干净。只要把证据一露，一弹一个准。”神周兴奋说道，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最积极了。 他有个看不顺眼的御史，原来弹劾过他。前几年对于北面小王子的来犯，因为害怕，只得关紧城门不敢应战，最后被弹劾被渎职罪给降为白丁。 后来认识了江彬才慢慢的重新掌握了一点京营兵权。 逍遥快活没有多久，这个御史又弹劾他贪赃纳贿，多行不法等事情。 这让神周把他恨的牙痒痒的，怎么就只盯着他一个人呢。 这次被锦衣卫查出他也受贿了。 这样好的机会，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一定要把他给弄进监狱，听说文官只要犯法都会派到西山去挖一段时间的煤。 陛下说这叫劳动改造！！！ 细皮嫩肉的文官去挖煤，那个场面想想都能令人开心兴奋。 “嗯，这样就能把朝堂的水给搅浑，关注我们，弹劾我们的人，就少了很多。只要不依附于我们的，全部把他们的罪状给摆出来，看看内阁怎么办。” 几人都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笑声，反正皇帝一向是不管事情的。 上朝最多也就是关于军队方面做一些询问，民生问题能不理就不理。 江彬觉得现在离他把持朝政好像也不远了，内阁的毛纪已经有和他合作的意向了。 到时就和他谈谈，去重新另立新君，这一切都在按他的意愿行进。 青州，衡王府，清瘦的衡王朱佑楎屏退左右，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 翻墙入内，被护卫围住，也毫不害怕，只说了一句要面见衡王。 经过一番打斗，终于把朱佑楎给引了出来。 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他就依言让所有的手下都退了下去。 眼眶中摄人的光芒似乎化作锋利的长剑，要把眼前的年轻人劈成2瓣，挖出他的心脏来看看，刚刚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你父亲真是江彬？” “如假包换！”年轻男子面带微笑，镇定自如的回答。 “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这都能查到。可这有什么用？对本王有影响吗？” “王爷谬赞了。” “为何不持名刺光明正大的走正门，非要行这偷鸡摸狗的低劣行径。” “王爷莫怪，这样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何意？” 年轻人看了看左右，才轻声道：“我爹想和王爷结盟，里应外合！助王爷成不世之功！” 朱佑楎的瞳孔猛的一收缩，内心警铃大作，绣袍中的手不自觉的抖了几下，脚尖朝着一个方向，想朝这个方向而去，再让侍卫把眼前之人给杀死。 这个江彬是如何知道本王的想法的？ 王府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他最喜欢的2儿子朱厚烃知道他的心意。 老二为人忠厚老实，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和外人说道的。 难道就凭借唆使几个难民上京城就能判断他的意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叫什么？本王让人带你先去洗漱一番，再来书房。” “江杰谢过王爷！”年轻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管家，带本王这位故人之子先去沐浴更衣，吃些饭菜。” “让烃儿到书房来。” 衡王朱佑楎吩咐完，面沉如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家内心还吐槽了几句，这是什么故人之子？给王爷说了什么，让他的面色如此难看？ 朱厚烃来的很快，一肚子的不爽快，一屁股就坐在衡王面前的椅子上，拿起茶杯就喝了起来：“爹，你找我什么事情？还得到书房来？” 仗着得朱佑楎的宠爱，他一向比较随意。 刚刚正在后院和小环玩石头剪头布呢，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小环正巧输的一件不剩，朱厚烃已经是提枪上马，已经征战了2个回合，被管家通知来书房。 任由再大的事情，再大的脾气，书房召见，一定得要放下手中的任何事情，就像现在这样，也得立刻去，容不得半点耽搁。 朱佑楎看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刚没有在干好事，被自己喊了过来，正在生闷气。 “坐下说话。”冷喝一声，朱佑楎把刚刚江杰的到来一事讲了出来。 “江彬怎么知道的？” 朱厚烃大吃一惊，刚刚坐回自己的位置，现又直接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和我们合作？他想干嘛？这是我们朱家自己的事情！要不要派些侍卫把这个人给杀了？” 衡王朱佑楎轻轻摆摆手，制止：“不必！” 第130章 衡王，这是我父亲的计划 “本王听闻这个江彬原来是个边将，善于察言观色，巴结媚上，得你堂哥赏识，步步高升，封为平虏伯。现在掌握京城的12团营和锦衣卫，在朝堂上也是风光无限。” 朱厚烃的眉头紧皱，瘫坐在椅子上，不解的问道：“爹，你说他都权倾朝野了，还图个什么呢？” 朱佑楎冷哼一声，阴鸷的目光扫过这个儿子，心中骂了一句蠢货，不锐的说道：“你爹我都贵为王爷了，还图个什么？” “哦！”朱厚烃怪异一声，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对，他爹可是志向远大的。 立马正襟危坐：“他想封王？野心真不小呢。” 朱佑楎不再说话了，这个儿子自己喜爱是喜爱，就是脑子反应慢了一拍。 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他江彬想封王这能理解。 江彬在京城掌握了近3分之一的京城部队，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朱佑楎吸取了宁王朱宸濠的教训。 没有在京城大肆的收买官员，他知道这些官员都是墙头草，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花这样的时间精力还不如把钱财用到其他方面去收买人心。 秘密的让人在京畿周边地区做了安排，一起事，能能得10万兵，青州这里经过这些年也能拉起来一支3万人的队伍，这些人都是藏兵于民的，外人基本不清楚。 去年底借助天灾人祸等把难民引到了京城，谁知道被自己那个侄儿皇帝派去西山挖煤，一招就给解决了。 如今回归乡里的人还在传唱当今天子仁德，给饭吃，给工做，发工钱，管老人，教孩子。有的人还在暗中联络，问今年冬天还要不要北上，这些人是尝到了甜头，宁愿拖家带口背井离乡去京城。 朱佑楎是一个很在意名声和老百姓的人，他的治下确实法治相对来说要清明很多，兴修水利，平整道路这些都做的不错。 认为这些是统治的基础，如果老百姓过的不好，你这个皇帝又有什么资格当呢？天子是给天下百姓谋取福利的。 朱厚照这些年的表现看在他的眼里，急在他的心里，时刻想着取而代之，要让这天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王爷，这位公子在门外候着。”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面响起。 “让人进来！” “拜见王爷。见过世子。”江杰一进来就给2人行礼。 “江彬的儿子果然也是少年英雄，胆识过人！”朱佑楎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了一句。 “谢王爷！” “本王也不和你这个小辈绕弯子了。你就说说，如何让本王相信你父亲，说的不满意你知道后果的。” 朱佑楎强大的亲王气势在这一刻展露出来，看似平平淡淡，瘦瘦弱弱的一个中年人，只要你稍微有所异动，必然会被当场制住。 江杰还是镇定自如，缓缓说道：“这事世子也参与了吗？” 朱厚烃眼睛一瞪，胸膛一挺，不甘示弱道：“怎么，看不起本世子？你能参与进来，本世子就不能？” “不敢，世子恕罪！” 江杰连忙道歉，看这样子是也是和自己父亲一样的，只告诉了其中一个儿子。 “烃儿，让他说。” “王爷，世子，我父亲既然派了我来，而不是假手其他人，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为妙。” “王爷您快人快语，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江杰咳嗽一声，清理一下了一下喉咙，毕竟要说的话语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他表面正定，其实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我父亲第一步会派人刺杀清退田地的官员，引发勋贵武将和文臣的进一步对立，接着会让人弹劾官员，这些人都是有犯罪证据的，可加剧朝堂上的混乱，估计在我来的路上已经实施了，只这2步朝堂就会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无暇他顾。” “然后在京畿地区会有叛乱发生，到时京城会派兵出去平叛，也联系了蒙古鞑靼今年8月就南下犯边，拖住边境的大军不能班师回朝勤王。” “我父亲手里还有十二团营的10多万兵马，可以派一部分出去，用平叛的名义去平乱，实际上是与叛军合2为一，佯装攻打京城，和手里剩下的兵马里应外合。也可以到时找理由，派其他京营出去平叛，独留十二团营驻守京城。” 说到这里，江杰看向低首垂目，认真倾听的衡王朱佑楎。 第131章 皇帝怎么死，衡王你安排 朱佑楎听到这些计划，忍不住的要为他江彬的谋划鼓掌，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如果不来联系自己 ，好像都可以趁机登上那宝座。 这个人有如此大的狼子野心，会不会与虎谋皮呢？ 朱佑楎在心中忍不住的问自己。 把所有的障碍都给本王肃清，只需要到时穿上龙袍坐上龙椅？ “你们的计划很好，本王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的纰漏，唯一一点，你们把皇帝算漏掉了。” “你爹控制了京城又如何？皇帝还在，各地的勤王大军反应过来，你们如何抵挡？” “难道真的要武力逼宫弑君不成？” 朱佑楎的眼神再次变的锐利起来，死死的盯着江杰。语气也严肃，缥缈了许多。 江杰丝毫不为所动，怎么会不算皇帝，他就是最大的招牌。 这块招牌没有了，酒楼的生意就没有了，重新再立一块招牌就是。 平淡如水道：“这里就需要王爷您了，您自己多少有一些安排？到时打着勤王的旗号，王爷您带着人马冲进京城，然而这兵荒马乱的，谁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里可操作的空间太大，都是王爷您去把握，有自动禅让的，有失踪的，有大火，有溺水，不是开海了吗？可以去海外南洋等等。丰俭由人，任君选择！” 江杰就如那创世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述说着一位皇帝的下场。 好像对于他来说换一位皇帝就同喝水一样的简单。 朱佑楎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好一个任君选择！好一个任君选择啊！你们把所有的都想好了，说，要什么？” 江杰换了表情，变的恭敬起来：“王爷，我父亲也就求一块封地，和您现在一样就好！” “要求不高，要求不高，本王还想着你们会要个什么划江而治，一字并肩王什么的呢。” “王爷您说笑了，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小的父子也只是求一份富贵而已，您说的那些想都不敢想！” “嗯，”了一声，朱佑楎就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算你们父子识相。 “江杰，陛下的海军呢？你们算到了没有？” 朱厚烃见自己父亲闭目养神去了，他也想要表现自己。 “海军，现在还只是存在口头上，连个完整的编制都没有，就算成军了，这万儿8千人习惯的是船上水中，来了陆上不就是离开水的鱼儿？任人宰割？” 朱厚烃听了江杰的分析，情不自禁的的点头。 “蒙古人真的会攻打九边？你们还能命令蒙古鞑靼不成？” “肯定会来攻打的，今年陛下前几天下旨9镇的总兵官等人开始轮换，这就给了小王子极大的机会，我父亲也给他准备了很大的一份厚礼，他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朱厚烃不得不佩服，轮换之时，会有一段兵将彼此熟悉的时间，这个时间就是小王子南下之时。 这天时地利人和好像完全站在自己父王这一边。 朱厚烃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爹衡王悠悠开口道：“烃儿，你带江杰先下去休息，兹体事大，本王需要慎重考虑。” “是，父王。” “小的告退！” 江杰行礼之后跟着世子走出了书房。 朱佑楎等2人出了房门，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喃喃自语道：“江彬，江彬啊。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如果按照江彬设计的路线发展，确实是一个千古难遇的好机会，本王用勤王的名义，快速的抵达京城，带着在京畿地区准备的人，和江彬里应外合，这比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成功几率要高的多。 到时公告天下，皇帝陛下出现了意外，自己作为勤王第一功臣，应该顺理成章的荣登大宝。 叔叔抢侄儿的皇位，咱们这一脉是有优良传统的，一个成功了，一个失败了，一个正在进行中。 关键是这个人值得信任不？他这样算无遗策的，什么都替本王想好了，就只是为了当一个富贵王爷？他现在的权势可不比王爷差。 会不会取而代之呢？ 其实朱佑楎已经动心了，但最怕的就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不得不说衡王这个人还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 这样有利的条件都没有让他的头脑迷糊。 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刷刷的写了几十个蝇头小字，转成纸卷抓在手心。 在书房的一排书架上按了一下，咔嚓几声想起，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朱佑楎没有任何犹豫，就沿着台阶慢慢的走了下去。 第132章 衡王的情报系统 熟练的把一小节蜡烛点燃，火光的出现，驱散了这阴沉的黑暗。 不知道多长时间，出现到了一个不大的密室里，熄灭掉蜡烛。 顺着台阶往上，在墙壁上的一个地方按了一下，出现一个门。 朱佑楎轻轻叩了几次，片刻之后，就有人打开了门把他给迎了进去。 “小的拜见王爷！”一个中年男人跪了下去。 “李六三，说了多少次，不必多礼。” “王爷是我再生父母，怎能不恭敬？” “你呀！”朱佑楎笑道，也就不再纠结。 李六三嘿嘿的傻笑了几下，转身过去在一个小缝隙里拿出来几个小的纸卷，双手恭敬的奉上：“王爷，这是这几天收到的密信！” “嗯”。 朱佑楎随手接过，打开一个慢慢的看了起来，直到全部看完，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一条和江彬的不谋而合，都是搅和朝堂之后，再趁机浑水摸鱼。 刺杀成功的庄丁，有人给了他一笔钱，现在谁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朝堂现在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你弹劾我，我弹劾你，而且丢出来的都还是真凭实据，让人哑口无言。 内阁和六部尚书就是救火队员，大家都是文官，面子上要好看，那你就引咎辞职。 如果是生死对头，那就不好意思了，对待政敌当然需要下死手。 情节严重的那就只能下狱，这样的情况当然是极个别的人。 朱佑楎奇怪的是皇帝居然连个面都不露，不处罚，不调停，让其自由发展，继续猫在他的豹房里逍遥快活，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圣卫小学教那些孩子。 看到这样的消息，就越发的对朱厚照感到厌恶。 你当一个天子，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还是不管不顾，有何资格在这个位置上？ 早点退位让贤，让你叔叔我来，保证要比你做的好。 朱佑楎想取而代之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现在的皇帝太昏聩了，他要取而代之来管理天下万民。 “王爷，王爷！” 李六三见朱佑楎站在半天没有动静，只有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忍不住在旁边轻声呼喊了几句。 “哦。刚刚想事情入神了，给本王把这个传过去！”递上手心的小纸卷。、 “是，王爷！” 李六三接过纸卷，去了旁边房间的鸽笼里，抓起一只神采奕奕灰青色的鸽子，熟练的装好，手掌一伸。 “咕咕咕咕”的叫了几声，鸽子展翅飞翔，堪比离弦之箭的速度，小黑点很快的就没入空中不见了身影。 朱佑楎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个有点瘸腿的中年人做完这一切。 几年前无意之中救的这个人，没想到有一手祖传的养鸽手艺，自己一天无所事事，也对养鸽子来了兴趣，一来二去的也小有成就。 以前京城皇帝荒诞的信息偶尔传过来，让他心生焦虑，生怕大明的江山断送在自己这个侄儿手里。 信息传递的不方便，让他产生了培养信鸽的想法，这样几年下来，在京城和青州2地都养了一批鸽子，用来传递2者之间的信息。 信鸽一天飞行大约6700公里左右，青州到京城的距离大约500公里，一天就能到，2天就能回信。 这样传递消息就很及时，也方便他的操控。 3年前就是用信鸽传递过去的消息，让陈继祖降租大肆的接受京畿地区投献的土地。 修桥铺路，建立寺庙，派罗清用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的教义来慢慢控制这些老百姓。 杀人也是自己指使的，想必江彬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李六三，你每天去城西卖豆腐的吴寡妇家买豆腐，有了新的消息，就说买北边的嫩豆腐一块，借着给钱之际，把纸卷交给她就行，如果本王有诗词要传递，她也会转交给你的。” “这个地道轻易不要使用。” “是，王爷！小的明白！” 吴寡妇，李六三一下就记得来这是谁了，城西一枝花。 果然是够嫩的，咱王爷也好这一口呀，好像小世子最近就经常去那边纠缠。吃吃豆腐！ “你再多训练一些鸽子出来，之后就去京城也训练一批。本王要和京城的朋友吟诗作对！鸽子少了传递消息就慢。” “是，王爷！” 咱王爷也是个奇怪人，这青州城中也有名士，他结交的少。 偏偏和京城的人吟诗作对乐此不疲。 可惜自己是个大老粗，大字不认几个。 看上了王府的一个丫鬟，胆子又小，不敢声张。 第133章 朱厚照的小迷弟 “江杰，你说的是真的？你父亲当时一下就把扑向皇帝的老虎给打倒在地？” “回世子的话，是真的，当时那个钱宁吓的尿了裤子。” “英雄，真英雄，那豹房现在还有老虎，豹子这些吗？” 江杰隐秘的鄙视了一下这个衡王二世子，要是你爹真的当了皇帝，你怕不会是另外的一个朱厚照，这样喜欢动物。 这样不成气，也许我爹就不用操心换候选人了，到时想办法让你爹也失踪，你来当皇帝，我给你建一个更加大的豹房，想养什么就养什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365天天天不重样。 江杰笑道：“现在好像没有了，皇帝陛下近来喜欢感悟天道，不喜欢这些凶猛的动物。” “哦！” 朱厚烃有点小失望，他从小就被衡王教育，说京城的皇帝就喜欢这些虎啊豹啊熊啊的，玩物丧志，让他不要学样。 谁知道这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越不让，他就越感兴趣，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他堂哥一样的，有自己的动物园。 实际上在王府外，他有个小院子偷偷的养了几条狗，没有事时就会去撸几下狗。 “世子别伤心，等事情成了之后，我给您重新抓一些来就是。” “嗯，好！江杰你到时给我抓一只最大的老虎，我看水浒传，那个武松打死的是景阳冈的吊睛王字大老虎。我要养2只！” 朱厚烃高兴起来，这个江杰很不错。 他今年才17岁，又生长在王府里，被衡王呵护的太好，基本上就是白纸一张，不知道外面社会的黑暗。 江杰大几岁，在军中历练过，长期替江彬打理一些事情，继承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年轻人中算的上比较出色的，可惜和他爹一样走上了不归路。 “一定给世子抓来，让你尽兴的玩耍。” 晚上朱佑楎父子招待了江杰，就3人，毕竟江杰的到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江杰心中着急，这衡王已经考虑了半天，也没有个准信。 自己可是把所有的底牌给曝光了9成，他临时退缩的话，那后续需要处理的麻烦就多了。 对，江彬这个七窍玲珑心的狐狸变的，考虑到如果他的条件打动不了衡王的话，立马向皇帝禀报衡王这里的越制的事情，还有难民的事情。 也准备了一些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龙袍，后宫穿的凤冠霞帔，栽赃嫁祸是锦衣卫最拿手的一项本领。 他相信有了这几点，朱厚照不会轻易放过衡王的，现在关着的宁王听说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大喊大叫，胡言乱语。 “江杰，你明天就回去回复你父亲，说本王答应了，就按他的计划实行就好。本王就准备到时北上勤王。” 朱佑楎下了决心，反正是早就有准备走上这一条路的，现在有另外的人帮忙，而且名正言顺了许多。 有信鸽的情报系统，衡王虽然在青州，但对京城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现在的朱厚照可能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自己在做调整和改变，再不动手的话，到时可能就迟了。 他算过了，前面还有3个哥哥，老四兴王朱佑杬已经过世，留下了个123岁的娃娃，可以说没有什么威胁。 老五岐王朱佑棆，到现在为止和侄儿皇帝朱厚照一样也没有生个儿子出来。 老六益王朱佑槟，和自己是一奶同胞的亲哥哥，一个喜欢吃素食的家伙，估计他也没有这个心思来当皇帝。 算来算去，自己子孙满堂，继位的几率不小。 被皇位吸引了的他忘记了《皇明祖训》的规定：“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 就算他皇帝侄儿挂了，兄终弟及，那就只能从朱厚照的堂弟之中选择了，而且还必须的嫡母生的。 不过事情都有例外嘛，咱老祖宗永乐大帝不就是举起大刀得到的皇位。 文臣，文臣算个屁，刀子一举，眼睛一瞪，他就吓的软趴趴了。 就算朱佑楎记得这个祖训也不怕，他可不是准备来文的，学的祖先的，宁阳侯在京城可是领右哨军的，手头有上万人马。 得到了衡王的肯定答复，江杰一直装作镇定的神情也兴奋起来，“王爷放心，您静候佳音就行。” 第134章 到达长崎 “为了方便和您保持联系，小的到时让2个锦衣卫的番子，在城里开一个店铺，您看怎么样？” “本王城中有不少的铺子，让他们去当个伙计什么的也行。” “还是不要和王爷您有牵连为好，这样保险一些。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和王爷无关，是不是？” 朱佑楎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江杰，心中感叹，这江彬有个好儿子呀，深思考虑，面面俱到。 再看看旁边那个胡吃海喝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就是一只猪，难道因为是自己姓朱，连儿子也要比其他的人傻一些吗？ “你考虑的周到。依你的就是！” “谢王爷！”江杰举起酒杯。 一手托底，带着微笑，口中道：“敬王爷，愿您心想事成！” “下次再见，小的就需要改口了！” 哈哈哈哈，朱佑楎笑的畅快淋漓！期待这一天很久了，现在离这个目标又近了一大步，上天还派了人来辅助本王。 只要再往前跨上3步就能一步登天咯。 宾主尽欢，人逢喜事精神爽，给江杰安排了一个摇曳的妹儿，朱佑楎也去了城西的小别院，水汪汪的豆腐西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 “船主，船主，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一艘大的福船了望塔上传来了兴奋的大喊大叫的声音，远处的海岸线隐隐约约弯弯曲曲的就像一条大的蚯蚓在缓缓挪动。 吴子海听到声音和杜时节2人一起出了船舱。 举起望远镜，看到北方的海岸线也露出了笑容。 从市舶司出海之后往东南方向走了10来天才到达琉球，在这里受到了琉球国主尚真的热情款待。 明朝的船只已经超过50年没有来过了，尚真下令整个首里城北殿张灯结彩，迎接吴子海等人。 欢迎酒席上，尚真问道：“上国真的开放港口，允许贸易了？” 尚真感觉有点不真实，去年去朝贡的船回来没有多久，上国就自己派船过来了。 “国主放心，当今天子如今贤德，下令开了海禁，要不我们哪里敢4艘船这样大摇大摆的行驶在海中。” 杜时节真没有想到，一个海商居然可以得到一国国主的如此款待。 我大明国威如此强盛，在这海上千里之外还有人说的是汉话，行的是汉礼。 “好，好啊！我国需要上国的物品多的很，这以后就方便多了。” “可不是说嘛。国主有需要，吴某可以代劳的。” “哈哈，好说，好说！” 尚真叫来去年朝贡的使者马勃度、通事郑昊过来作陪，并和吴子海商谈了金额不小的交易。 翌日，4船之中的一艘最小的就卸了半船的货品，马勃度是尚真亲信，这些事情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吴子海特意送了他30斤茶叶。 耽搁2天之后，船队继续启航，一路向北走，又是10来天，根据尚真王给的地图，来到了这次贸易的目的地，长崎。 “派几个人下去打听消息。”吴子海吩咐。 “让我们的人去。”杜时节拦住。 “我们是来贸易的，老杜，你让一个人跟着，带刀就行。那些火枪火炮啥的先收好。” 吴子海笑道，经过了琉球国主的招待，也打听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现在的日本国是一个战乱时代，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贸然行动怕引起误会，陛下说的在这里建立据点，稳固之后在图其他。 现在有杜时节的人在，他一点都不担心。 船只还没有靠岸，岸边就涌现一大群人来，手里拿着刀剑，叽哩哇啦的大喊大叫。 “我们是大明的贸易商，是来做生意的，谁是这里管事的，上来一个人说话。”吴子海让人喊话。 喊了好几遍之后，才有个人上前，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你们是大明人，来贸易？” “是的！” “那你们等着，我去禀报首领。”说完对人吩咐了几句，掉头就走。 杜时节看到这人走了之后，人群中也有几个人朝不同的方向奔走。 用手指着奔走的几个人影对吴子海说道：“老吴，你看他们这是分别去通风报信了还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去通风报信去了，长崎是那什么大内家族和细川家族一起把持的。” “我查过了。和我明朝勘合贸易的一直是足利幕府家族的人。这才是正主，当然地头蛇也不能小觑。” 第135章 戏耍小矮子 “行，见了人再做打算，这里屁大点地方也够乱的，这个家主那个家主的。” 杜时节刚刚第一次看到倭寇，把他给真正的震撼到了。 这人也太矮了，到自己胸口的样子。就是一个女人都比他们高， 这样的人能在大明沿海烧杀抢掠？让人闻风丧胆？我大明男儿如此的怂吗？ 是不是那些狗日的怕死乱传的哦。 尼玛真是短小精悍，一个个还瘦的不行。他感觉自己一人打10个8个都不成问题。 “纳尼，明朝来船贸易？你没有看错？”大内氏在九州岛这边的家族子弟大内五十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五十秒首领，小的哪里敢拿这个事情骗人。他们的船就在港口停着。”报信的小头目拍着胸脯保证。 “走，去看看！” 大内五十秒眼神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一定要把这次的贸易船迎接到自己家族，大明的物品在整个日本就不愁销路。 前几年想办法抢到了和明朝贸易的勘合凭证，已经让大内氏得到了广大的发展，家主大内义兴正在谋求幕府将军的位置。 如果再把这次的船只贸易带回家族，那就能有更多的钱装备军队，养武士，干掉细川家族的把握就更加的大。 大内五十秒还在美美的想着以后大一统日本时，吴子海等人就已经被细川家的人接到了他们的庄园里。 应该用城堡来形容比较贴近一些，都是一些石头依山而建的，还有各种角楼和暗道，完全是一座小的军事要塞。 谁叫细川家族离港口近呢。下了船几百米就到了地方！ 现在杜时节站的位置，透过窗口就能看到自己的船只，估计也就1里多地，而且这个庄园面积不小，依山见海，易守难攻，是个很好的桥头堡。 “见过细川首领。”吴子海随意的行了一个礼， 细川隆兴丸一个标准的888度行礼：“见过大明来的吴船主！” “细川首领，何须如此大礼，小心把腰给折断了，要不你直接跪下来还好一些。” 杜时节听到这话，噗呲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吴子海你第一次见人就这样羞辱别人，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首领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吴子海赶忙把细川隆久丸给扶了起来。t的，本来就矮，还这样鞠躬，老子扶你也好像是给你回礼一样，你是不是故意的？ 吴子海刚刚是故意为之，见到这个什么首领，面露不忿但很好的把情绪给隐藏起来。 这让他大致的确定了2点，大明在这些倭寇人的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另外一个就是对大明的货物十分渴求，让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吴船主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细川隆兴丸安排了本地特色的酒食，歌姬在不远处跳舞。 2人边吃边开始了互相吹捧的模式，你敬我一米，我敬你一米二。 杜时节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不去理会2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歌舞。 突然，房门被人给粗暴的推开，几名歌姬吓的大声尖叫。 细川隆兴丸一看来人，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吼道：“大内五十秒，你什么意思，打扰我的贵客了。” 大内五十秒没有理会他，眼光在房间内搜索，看到了吴子海几人还是镇定自如的喝着酒，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躬身行礼，客气的说道：“几位大明的客人，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等下给你们赔罪。” 接着对隆兴丸说道：“这是我大内氏的贵客，花了大力气邀请过来的，你抢我的客人，到时再找你算账。” “你！五十秒，你满口胡说，” 细川隆兴丸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细川家的地方。” 五十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带着我的客人就走，这里的损失我大内氏双倍赔偿你。” “五十秒，你这样做，是想和我们细川全面开战吗？” 隆久丸的双目通红，如果有可能，希望喷出来2条火龙，一把烧死眼前这个该死的。鼻子这样的灵，一下子就寻到 了这里。 “开战不开战的，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当然是家主们做主。难道你已经当上了细川家族的家主？” 五十秒一脸的玩味，把细川隆久丸吃的死死的。 第136章 膝盖骨是软的 “你，你，你敢在我细川家的地方带走人，我就带人跟你拼了。”隆久丸唰的一下就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隆久丸知道自己家族现在被大内家打的节节败退，这几个大明人带来的货物是家族转败为胜，或者说增强势力的关键，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手。 要是放走了，事后被家主知道，也是一个死的下场，还不如在这里拼上一把，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你敢？” 大内五十秒似乎被隆久丸散发出来的拼死气势所震慑，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你把人带走了，我还能活？” 隆久丸赤红的双眼圆睁，再次的向前移动一步。 “算你狠！” 大内五十秒眼神闪烁，看到越来越多的细川家武士慢慢的聚集围拢过来，知道动手自己占不到便宜，还会在这些大明人面前失了颜面。 在原地思索一会，丢下一句话：“我会再来拜访吴船主的。” 一挥手，带着人呼啦一下离开了。 细川隆久丸对着吴子海几人急忙888度鞠躬道歉，带着他们换了房间。 “细川首领，你这里好像不大安全啊。” 吴子海戳着牙花子，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样和你做生意，感觉太不稳妥了。” “刚刚这个什么五十秒居然可以直接冲进你的这处庄园，是你手下的防卫太弱还是你这里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杜时节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他对这处庄园实在眼馋的很，实在是一处非常好的地方，在想着通过什么办法能得到这个地方。 隆久丸一愣，发热的脑子迅速的清醒过来，这是出了内鬼了，告罪一声，急忙出去做安排了。 “老吴，你想办法把这处地方弄到手，离港口近，又好防御。” “嗯，我也看这里比较合适，这个细川家和那个大内家是这里的2大家族，我们总要选择一家的。你看谁合适？” “现在一时间哪里知道，需要出去打听消息了再做决定！” “正当如此！” 2人刚刚闲聊几句，隆久丸就进来了，再次希望吴子海能和细川家族贸易。 “吴船主放心，你们的安全问题我隆久丸绝得保证，他大内氏如果再敢进来，我一定不会留手的。” “我们暂时会回到船上，也要协商一下的。首领给我们提供一些吃食和清水就可以。” 隆久丸有点为难，大明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贸易船过来了，勘合贸易的凭证也被大内氏给抢走了。 这样大的一块肥肉如果被大内氏抢走了的话，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想到这里的隆久丸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求吴船主给我细川家一个机会！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吴子海上前把隆久丸给拉了起来。 膝盖骨是软的就好办，和谁交易不是交易呢？势力太强的话未必会对自己这一方有利。 “我们会优先考虑细川家族的，今天先回船上协商，明天再联系。” 隆久丸眼睁睁的看着吴子海带头往外走，他却无能为力。良久之后，让人赶紧回家族报信，看看家主有什么指示！ 回到船上的吴子海和杜时节商量了一下，派了几个人下船，去打听消息。 并加强巡逻，免得被人动了手脚。 第二天一大早，细川就早早的带着人在码头等着，这次吴子海把他一行人邀请到自己的船上。 让隆久丸参观了船上带来的货物，看得偷偷的直咽口水。 这些都是现在上流社会急需的，能换来大把的金钱，有了这些去拉拢其他家族，细川家就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吴船主，务必请答应我细川家族的请求，感激不尽。” 隆久丸带头888度鞠躬，吴子海看着眼前齐刷刷的一排人，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细川首领，我们几家船主商量了一下，如果把那个庄园租借给我们使用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顺着吴子海的手指方向，隆久丸看到的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这是家主最喜欢的一个靠海边的地方。 “租借？不用，吴船主你的人可以随时过去住的。” 隆久瓦松了一口气，以为是什么让人为难的条件呢，住一个地方而已。 “细川首领，我说的租借，是这里就属于我的私人地盘了，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也知道了，我这次能来4船，下场可能就是8船，没有自己的一个地方是不方便的！” 隆久丸一下子就为难起来，这个主不好做呀。 其实这个地方除了是家主喜欢这个因素之外，其他都好说。 第137章 租借99年 转身和几个随从叽里咕噜的协商起来，经过一番争执隆久丸下定了决心，相比起家族的兴衰来说，家主的喜好就只能靠边站了。 “好，这个处庄园地方够大，离港口也近，确实能方便吴船主你们使用。” “那就先租借99年，1两银子一年如何？”吴子海笑眯眯的问道。 隆久丸一口老血差点喷射而出，我还不如不要这个租金呢，还能留个好名声。 租99年，这个时间太长了，他不敢做主。 “99年？时间太长了。吴船主，3年，5年的我还能做主同意。” 隆 久丸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们大明朝就喜欢这些意义深远的数字，99年，长长久久，天长地久！35年，那能有什么用？” 吴子海突然靠近隆久丸，小声的说道：“送你一条秘密消息，细川首领，我朝皇帝陛下已经下令民间船只可以出海了，你想想看看这里以后的贸易是何等的繁荣。” “要是我呀，得想办法在这附近圈上一大片的土地。好迎接后续到来的船只。” 细川隆久丸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大脑宕机了几秒，完全没有思维。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以后这里就是各大势力必争之地。 现在更加要抓住这次的货船，抢一个头筹。 “此话当真。” 隆久丸情急之下往前一步，就要抓吴子海的手臂，他身后站的一人不动声色的就移步挡在了吴子海的身前，眼神冰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小个子。 反应过来的隆久丸立马就是一个888度的鞠躬：“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敢跑到你们日本来贸易？” “细川首领，如果可能的话，那处庄园附近到这港口的所有地方我们都要了，以后可能需要把家眷也迁移过来。我们是明朝人，不方便出面，就麻烦你了。” 吴子海站在船上，随手一划，就是涵盖了港口的一大片地方，看的隆久丸菊华一紧，夹紧双腿，这他细川家哪里拿的下。 主要是大内氏在其中占了一些地方。和他们家族现在是敌对关系，如果没有能打动人心的东西，他们哪里会退出这个地方，哪怕这里就是一个破地方。 “我们一定。我们一定尽量拿多一些地方！” 拿不拿的下以后慢慢再想办法，答应起来要干脆，态度一定要端着。 先把这个吴船主哄高兴了，交易完眼前这一笔生意，让家族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好，3日内你们腾出来地方，我们搬过去。” “这，这，吴船主，能不能先交易一部分商品，这样我也好向上头禀报，要不空手不好说话呀。”隆久丸期期艾艾的说道。 “没有问题，看到那艘小船了没有？上面的货物就是我们的诚意。白银，我们只要白银！其他物品到时再给你清单。铜钱也可以！” 这也是朱厚照的密令，提出交易用白银结算，这样这些世家门阀会到处搜刮白银。 到时石见银山的巨大价值就会被发现，这些有势力的家族就会争夺，到时吴子海可以作为一方势力参与其中，得到需要的白银。 要不然你这样直接去挖的话，会被本地土着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在没有绝对的势力之前，这样做不会是一个明智之举。 联合其中一方参与进去，就不会有那么的引人注目。 “白银？这没有问题。请吴船主帮忙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大内氏的人知道。” 隆久丸只疑惑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下来，银子，细川家不少，整个日本国都不少。 本国缺的是铜钱，原来每次去大明的勘合贸易，往年去朝贡，大明皇帝陛下就会赏赐大量的铜钱。 吴子海点点头，这个事情他也不会到处说，这个细川家明显比不上大内家族，和稍微弱一些的家族交易，可以在其中占据更加大的主动权，获得更多。 领导定好了基调，其他的就是下面的人去协商了，吴子海，杜时节再次的来到庄园。杜时节带着几个人围绕着庄园走走停停，一路上写写画画的，有的地方需要增加一些防御。 是夜。 留了3成的人晚上看船，其余人都进入庄园休息。 只要在海上漂泊了10天半个月的人，就特别的想念陆地，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让人安心。 众人打量这明显和大明不同风格的建筑，一脸的轻声惬意，这里得到的待遇会不会是和前面那个什么琉球小国一样的呢？ 第138章 夜袭，夜战 果然也是盛情款待，我大明的威名传遍到了这海外八方。壮哉！！！ 吃饱喝足，看完歌舞表演，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这些挑选出来的人，首先进入江南，吴子海就好吃好喝的款待他们，进入茫茫大海，一些人不适应，吐了个稀里哗啦，吐着吐着就慢慢的适应过来。 来到了传说中的琉球，得到了超高规格的接待，现在到了目的地，这小矮子的倭寇也是好好的招待着。 不少人心中飘了起来，认为原来在大明听到的关于倭寇的传言都是被人故意放大了，是一些人自己办事不力制造出来的掩盖事实的假象。 一声凄厉的大叫惊醒了所有人， “敌袭！”“敌袭！” “按夜间作战进行防守！熄灯！” 大叫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杜时节就醒过来，对着外面大喊起来。 对于夜袭的训练在豹房做过无数次的演练，刘全那个变态，想着法子折磨他们，连队的人就早就习惯了，只是原来的演练这次变成了真的。 “按夜间作战进行防守！熄灯！” 杜时节没有丝毫的慌乱，吩咐随军参谋。“郑七三，给船上示警。” 他的床上也没有什么歌姬之类的人，条例规定，外出任务严禁有这些行为。 “是！” “周长发，你让一排长带他的人去抄后路。” “是！” 2声简练的回复之后陷入一种奇怪的平静。 只有偶尔的脚步声，奔跑声在漆黑的夜晚里响起。 “啊，” “杀！” “3点阵方位。有个黑衣矮子！” 零星的几声惨叫和呼喊夹杂在刀剑碰撞的声音当中，袭击方不会乱喊乱叫，防守方也是保持着沉默。 “我干掉一个，哈哈哈。” “闭嘴！”笑出声来的人被呵斥着。 “他们穿的是黑衣，很矮，用的是短刀。” 有人在黑暗中通报自己遇到的情况。 “想办法把这些人都给留下来，让我们看看是谁指使的。” 杜时节小声的吩咐旁边的副连长周长发。 周长发轻笑道：“老杜你放心，别以为我们这大半年是白练的，几个小刺客，跳梁小丑而已。” “别轻敌，这些人单个的武力值很高，单打独斗比我们的士兵强多了。” “这些小矮子不知道我们可是专门练的战阵，打的是一个配合，多人对阵一个。” 卢嘉强隐藏在一个柱子后面，通过细微的响声和暗号，知道附近最少有5名同伴，只要不被敌人一刀毙命，单人敢出现就会被5人群起攻之。 调整呼吸，借着微弱的月光，炯炯有神的目光四处扫视，心中却是在感谢皇帝陛下朱厚照，让他天天有肉吃，原来的夜盲症都好了。 就在他分神之际，斜后方一柄散发着寒光的短刃，贴着他的后腰刺了过来，也许是人的动物本能，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敏锐感。 来不及做过多的动作，趁势往前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必杀的这一击，腰间瞬间传来丝丝凉意。 这是衣服被划开了，卢嘉强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就去见了阎王。” 咬牙举起手中长刀半蹲着和眼前之人对峙，长刀有长刀的好处，一刀刺过去，矮小的黑衣人轻轻避开，眼里似乎带着戏耍的目光，这什么垃圾刀法，又慢又不准。 2人游走半圈，黑衣人看准时机，在地上一滚，圆球一般的就靠近了卢嘉强，手中的短刃已经扬起，带着狞笑的表情喊了一声“去死！” 好像眼前的大明人就已经被他给一刀刺入心脏，彻底凉凉了。 得意的表情还没有保持1秒，自己背部就穿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这是被长刀刺了个对穿，这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恐怖。接着又是一把刀刺进了身体。 自己身为一个乱波，居然被人从背后偷袭了，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小矮子忍者的思维最终就停在这里，身体抖动了几下就不在动弹。 卢嘉强喘着粗气，“谢了，哥几个！” “小强，你他娘的运气真好，没有被这个小矮子给一刀干掉。” “还真是陛下保佑！”卢嘉强开了一句玩笑。 呵呵呵，几声轻笑声驱散了刚刚生死搏斗的紧张情绪。 卢嘉强一直紧绷的神经也舒展开来，腰腹间传来一阵阵的痛痛，用手一摸，黏黏糊糊的，不用想，这是挂彩了。 “队长，我腰被划伤了，需要包扎一下。” “别放松，戒备！我来给你看看！”一位队长叮嘱道。 几人靠近隐没在黑暗中。 第139章 忍者的刺杀 过不多时，零星的打斗声都很少响起。 “掌灯，掌灯！” “留活口！” 杜时节听到黑暗中的打斗声和呼喊惨叫声逐渐减少，发出了新的命令。 片刻，到处就亮起了灯光，昏黄的光亮在这处庄园蔓延开来。 吴子海和他的船员都是手里拿着刀，看到地上到处都是黑衣人，地上到处流淌着鲜血，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有点吃惊，但没有多大的慌张。 这些敢出海跑船的，没有几个人是胆小怕事的，拼的就是一个富贵。 而且在路上吴子海也给大家说了，拼死一个回去就是200两的安家费。 “老杜，这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反正逃不过是这里的家族，你们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人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有你老杜在。我们怕啥，需要我们帮忙不？” 吴子海相信皇帝派出来的可不是怂包，加上这一路上的同甘共苦，也知道这些人令行禁止是精兵，平常和大家都相处的比较和睦。 “那就麻烦你们把这些黑衣人拖到一起，去打点水来，冲洗一下这些地面。” “郑七三，你带人去各处巡逻，再仔细查看一遍！” 如果长期驻扎在这里，这防卫系统可得要改进改进。 今天就被人摸上门来，理论和实际的相差有点远，希望别出什么伤亡就好。 杜时节慢慢的观察慢慢的思考，这些都需要做总结，到时还要提交报告上去。陛下说这些都实际案例都是后面其他人可以借鉴的。 城中另外一处庄园，大内五十秒一耳光打在了面前的黑衣人身上：“武九，你说10个乱波“忍者”，全军覆没？” “10个人 ，10个人啊，你知道这要是被家主知道了，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大内五十秒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扭曲在一起，扯的脑瓜子生痛，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分分钟要切腹的。 “首领，我们低估了对方的身手，这些大明人训练有序，几人联手，下手快准狠，下面的人很快就被他们斩杀。” 要不是自己在最后面，而且见机跑的快，估计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大明果然是天朝上国，出海贸易的请的武士都有这样厉害。 见五十秒没有说话，武九继续说道：“首领，其实你可以正式去拜访的，他们是来做生意的，以我们大内氏在九州的地位，肯定不会愿意和我们起冲突。只要和大明人搭上贸易关系，损失几个乱波忍者是可以原谅的。” “大明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也许你说的对的！明天准备礼物，我去拜访一下这个吴船主！” 五十秒只觉得这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再不抓住，就真的没有救了。 “是，首领！” 黑夜会把所有的不平静给吞噬掉，夜晚发生的事情，被几桶冰冷的井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细川隆久丸对于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多长时间就知道了，庄园里还住了一些服侍的下人，飞快的给他去通风报信，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想知道这些大明人的手段。 得知乱波（忍者）的刺杀，不多长时间就被吴船主的护卫飞快的清理干净，隆久丸内心可不平静。 乱波是日本国这些大家族用来专门收集情报，和给家主们去干一些刺杀等秘密行动的人。 通常要经过多年的忍术训练，以及大量的体能锻炼，身手可不低，一个家族也没有多少人，比武士可值钱多了。 死了也好，反正不是自己家族的。 这个事情肯定是大内那个傻瓜蛋派人来干的，搞不好他想连船都想抢了，做一次无本买卖！ 这次看你怎么交差，隆久丸笑的很开心。 忍者培养出来可是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宝贝的很。 “去准备礼物。明天早上，我要去探望吴船主他们！” “哈依！” 早上，2拨入不期而遇，大内五十秒神态萎靡，一晚上都没有睡。 隆久丸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很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大内君，看起来你晚上没有休息好，少叫几个歌姬一起玩，你五十秒的威名，整个九州地区都在传播。” 大内五十秒本来是叫大内久久的，只是在一次玩歌姬之时，在紧要关头，被手下进来禀报重要的事情，造成了阴影。后来吴任如何也就50秒，多一秒都不行。 慢慢的也就成了他的外号，他倒好不以为耻，还到处宣扬只有50秒。 第140章 合作 “隆久丸，今天不想和你争论，我是来找吴船主的。这次我损失不小，别逼我动手，鱼死网破，看你细川家怎么斗！” 五十秒突然欺身逼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隆久丸的气势被这一下就打击下去了，现在还不能和大内家斗，等这次贸易完毕，赚到了钱，家族就会大量的招收武士和足轻，才能和大内抗衡。 “大内君说的有道理。要不我们摒弃成见，协商一番之后再去拜见吴船主。” 隆久丸突然想到要拖住大内家，让他在这次贸易里分一点油水，自己好安心的发展港口，等待这大明其他的商船的到来。 到时控制住港口就能控制住整个海上大明来的商船。 此消彼长，要不了2年，自己家族就能压大内氏一头，自己这个大功臣说不定还能坐一坐家主的宝座。 大内五十秒狐疑的看了几眼隆久丸，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会这样好心，昨天已经有了货物下船，显然2方已经达成了协议。 到嘴的肥肉分给其他人吃？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做过多的考虑，损失的忍者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 2人也不去找个什么地方密谈，就在路边唇枪舌战起来。 隆久丸的意思是可以分1成给大内氏，五十秒差点气得脑溢血，1成能做什么用？7成最少。 讨价还价谁不会。 毫无形象的2人在路边经过1刻钟的互相问候对方所有的直系亲属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大内氏得3成份额，把势力退出港口。 隆久丸的解释是大明吴船主看上这个地方了，并把庄园的地契，租借合同给他看。 “隆久丸，他一个走私船主，要我们的港口做什么？” “根据这个船主说，他准备下次回去就把家族都迁移过来，毕竟他干的也是刀口舔血的买卖。狡兔三窟的道理你不懂？” 大内五十秒的目光在港口这一片扫过，除了一些破破烂烂的房屋，渔船，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 给了就给了，有了3成份额，也好对家族交差自己在昨天晚上的贸然行动了。 “吴船主准备长期走私来我们这边？” 隆久瓦点头：“你看他养了那么多的护卫武士，肯定是做长久生意，要不他问我们要港口，迁家眷过来做什么。他们大明难道不比我们这里好？” 有家眷过来才是最好的，这就相当于是人质，也说明了他是说的是真的，大明已经开了海禁。 “这个人难道在大明犯了大事，跑到我们日本来？” “你管他什么人，我看他就是一个海盗家族的人。” 隆久丸没有好气的说道。 鄙视了一眼这个草包大内，要不是你叔叔是家主的话，真想借这次吴船主的手让你去见天照大神。 五十秒讪讪的笑了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先去见了吴船主，我要回去做安排！晚上请喝花酒，新来了几个艺伎，听说还不错。” 对于2人一起到来，吴子海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商场的事情昨天打打杀杀，今天就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很不客气的收下了2个小矮子的礼物，当然回礼也让2人开心的很，绸缎，茶叶，瓷器都是好东西。 五十秒闲谈不多时就先告辞离去，一大堆事情需要他去擦屁股呢。 “吴船主，港口不出意外的话，就能全部拿下来，大内家族愿意退出。” “好，细川首领办事果然靠谱，再送10匹绸缎给你。” 吴子海哈哈大笑，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拿下了港口，这以后来日本的船，就的听从自己的安排了。这是不是替皇帝陛下在海外也开了一个市舶司呢。 “应该的！应该的。”隆久丸说完递上庄园的地契文书。“港口的文书等几天到时再给送过来。” “细川首领，我们需要把港口等地方改建一下，你帮忙去招人来做工。” “愿意为吴船主你效劳。” “我们还需要大量的粮食，你也能帮忙弄过来。” 隆久丸皱眉，粮食，这个东西在太平年间可能还好弄。 可现在各种势力大混战，想安心种地都没有那个条件。 “吴船主，这个还真有一些困难，小批量的还行，大批量的就没有办法。现在很多农民都被打仗弄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141章 兵分两路，回家 吴子海也就随口一问，骨子里对粮食的囤积这是改不了的基因。 大明现在其实也是缺粮食，下意识的想多屯一些粮食。 “哦，那就先给我们小量的弄一些屯在庄园里。” “哈依！” 目送隆久丸带着人离开，吴子海，杜时节，副连长周长发，参谋郑七三还有3个排长几个人开了个总结会。 “昨天晚上，我们干掉7个刺客，还有3个活口，但不懂倭寇的话，暂时还不能审问。稍微有一点大意，过于放松了，造成18人轻伤，1人重伤的局面。” 杜时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眼光扫过几人，3个排长都低下了头。 “这事我负有最大的责任。等回京城了会向陛下请罪的，去年李为华被打你们是知道的，也是亲眼看见的。” “现在知道了一个不小心就是会丢掉性命的。吸取教训，加强巡逻。” 吴子海看到气氛有点沉闷，笑着说道：“老杜，以后注意就行了。这个海港拿下来之后，该怎么搞？” 郑七三道：“我们人手不够，现在只能依靠这个隆久丸。” 周长发心想，在这里如果事事都依靠这个小矮子，那以后会不会受制于人？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暂时的要一些人搞建设，问题不大，这里货物交割完毕，2船回镇江准备货物，2船往京城方向，要回去汇报给陛下，然后再申请多派一些人来， 最好能有个一营500人的规模。” 杜时节想升官，想要开疆扩土，就需要手里有人，出发往江南时，皇帝有过暗示，而且整个圣卫军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营的编制，都是连队，这是等人立功了再晋升。 郑七三点头笑道：“我同意，这里如果有一营之人，相信不管是什么家族，凭借我们的武器装备，在这个九州岛地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就按老杜的安排弄，人手多一些，也方便行动。吴之海，那你有什么意见？” 周长发望向旁边的吴子海，后者面露微笑；“行，你们谁跟我去京城禀报？” 杜时节说道：“周长发，你带3人回京城，把这边的情况禀报给陛下。” 周长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去？要不老杜还是你回去，我还没有单独见过陛下，我怕。” 他的话引来了杜时节的一片骂声：“你怕个卵子啊，陛下又不会吃人。送你的功劳都不要？老子不管了，你和郑七三商量一下，谁回去。” 几日后，4艘船离开，船上装的基本都是日本的特产，其中涩布占了绝大多数，还有少量的鸟布，鲁布，花梨布，折扇，倭刀等。 这些都是隆久丸去置办的，这些老牌的大名家族，底蕴还是很深厚的，需要的东西不几日就准备妥当。 涩布就是日本国的一种特有的布匹，美观且坚韧，在江南的苏杭之地比较流行，往年日本去明朝勘和贸易带去的也大多是这种布匹。 吴子海在船上大致的估算了一下，除去船上的货物和成本，就已经翻了二倍多。 这还是给的隆久丸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如果分批出售给不同的家族，利润还能多不少。 难怪那么多人要铤而走险的去走私，这一个来回，就是纯粹的抢钱，风险在利润面前完全不是问题。 这是他不知道后世马克思的经典理论：资本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 资本历来就是残酷和自私的。 4月里阴雨连绵，已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田野乡间忙不停的季节。 在京城外的官道上，不少的文武大臣都来送别梁储，这一位70岁的内阁大臣，今天正式启程离别京师，告别京城。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保重！” 梁储还算中气十足的话，在这空旷之地并没有传递出去太远。 “走！” 梁储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心中还是有一点点的小失落，陛下当时说过要来送自己的。 这个4轮马车坐的真是舒服，垫上一个软垫，颠簸程度降到了最低，要不他这把老骨头颠簸到老家，从北到南，这大几千里的路程，就算不散架也的要元气大伤。 第142章 驿站的改革的成效 “老爷，前面有个驿站，要不要去歇息一下？我们的行李也需要通过驿站来转运的。” 梁储笑道：“梁富，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京城啊？才离开行了不过10几里地，就需要休息？” 梁富憨厚的笑了起来：“老爷，您说笑了。我是您从老家带过来的，不回老家能去哪里？京城可没有老家好呢，老早就盼着回家。” 另外一个随从梁贵说道：“老爷，富哥早就想回去了呢，他想老婆孩子想的晚上偷偷哭过呢。” “嗯，我记得你是10岁被我带来京城的，一晃40年过去了，你也50岁咯，是该回去，是该回去，咱们都回去，落叶归根！落叶归根！” 梁富笑的更加开心了：“老爷，您好记性哦！” 回了一句，再次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出一个响声。 继续笑着说道。“这不是前几天听您念叨，朝廷兵部在改制什么驿站。我寻思着这是天子脚下，看看这里的改制怎么样了。” “咱不是一路回去，就能看到南方那些远离京城的驿站和这改制的驿站有什么区别。” 梁储听了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笑骂道：“好你个梁富，你老爷我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了，这个变化不变化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梁富回过头来，马鞭指着不远处的驿站道：“老爷，反正已经到了。进去歇歇脚喝口水吃点饭，看着人还挺多的。” 嘴里问着，手里抓住的缰绳不由自主的往这个方向偏移。 “人是挺多的，去看看。” 梁储也来了兴致，这驿栈改成客栈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好嘞，老爷您坐稳咯！”梁富大声的呦呵了一声。 梁富让人看好马车，搀扶着梁储下了车进了驿站。 门口的小儿笑容满面。“您老爷子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 梁富把手续一递。 小儿一看，腰弯的更加底了。“大人，请跟小的来，往这边走！” 梁储故意问道：“小二哥，那边人多？我们去那边吃个饭就走！” 小二站立旁边笑着解释起来：“好叫老大人知晓，您手里有朝廷的驿符，就是来这边。那一边已经被驿丞承包了过去，招待过往商人，旅客等。” “看起来生意不错。” “那当然，这里离京城就10来里地儿，南来北往的都会先在这里吃饱喝足了才去城里。” “那我们的行李比较多，运输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人放心，现在驿站的牛马行专门上门帮客人运送这些的，您放心。” 梁储“哦”了一声！“那是方便多了！” “你觉得这个朝廷的驿站弄成这样子，好不好呢？” 小二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头，气势很足，手里还有正规手续，这里被承包了差不多1个月，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回复这些人的问话。 “老大人，要说不好呢，是真的不好，原来一天就只要伺候您这样的老爷就可以了，人不多，也清静。现在呢，您也看到了，这吵吵闹闹的不比京城的大酒楼生意差，一天到晚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你这倒是大实话。”梁储笑眯眯的打趣了一句。 “在大人面前不敢胡乱说话。”小二微微一躬身。“您老跟我来，那边小院儿清静。您吃过饭，还可以休息一会再赶路。” 梁储笑呵呵的一挥手，让他在前头带路：“小二哥，你这说累，可看你这个样子，并没有感觉你有多少怨言呐。” 小二保持职业的微笑：“老大人，这叫痛苦并快乐着。” “何意？”梁储还以为是被驿丞给用了什么手段驱使这人做工呢。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 “老大人别误会。”小二哥看到梁储微变的脸色，急忙解释起来：“痛苦是痛苦，可驿丞给的工钱高呀。是原来的3倍呢，您说说这是不是痛苦并快乐着？” 梁储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店小二：“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小二哥。不过说的很意思。看你也喜欢这样？” 小二笑道：“那当然，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原来发500文一个月，现在1500文，我还怕事情做少了，对不起这分工呢。” 几人边说边走，这小二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梁储基本了解了这个改制后的驿站，确实方便了出行的百姓，也让驿站的人得到了好处。 “是个好事情！” “是个好事情！” “谁说不是呢，咱驿站的人都在感谢皇帝陛下呢。还有那个什么王守仁，是个好官，一来京城当官就为我们小老百姓考虑。” 梁储笑着点点头。 第143章 皇帝给梁储打洗脸水 小二推开一个精致小院的门，“老大人，您先坐坐，小的先去给您打一盆水来，洗洗脸。” 等小二走了之后，梁富说道：“梁贵，你在这里服侍老爷，我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些老爷喜欢吃的菜，您这牙口不怎么好，我的去盯着。” “富哥，你去，有我在呢。”梁贵说道。 梁富出了门，转过长廊，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肩膀被人给轻轻拍了一下。 转过身来一看，连忙行礼：“见过张公公。” “梁富，阁老在里面休息了。” “在那边那个水云间的院子里。”梁富指了指一个方位。 张永点点头。 “你去让人准备饭菜，我带万岁爷过去。小洪子，你跟着一起过去，仔细一点。”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躬身行礼：“您放心！” 水云间的院子门被无声的打开，朱厚照龙行虎步的走在最前头，手里端着水盆，落后半步的是王守仁，拿着的是毛巾。 “老爷子，水打来了。”朱厚照在旁边笑着喊了一句。 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梁储被这一声给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皇帝端着水盆，吓的赶忙站了起来。 朱厚照连忙把水盆放到地上，一步上前扶住了老头子，嘴里说道：“老师坐好。老师莫惊！” 梁储缓了半晌的神才回过魂儿，还真的被吓了一跳，颤抖的说道：“老臣见过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朱厚照再次端起了水盆放在旁边专门放脸盆的矮几上。 满脸笑容的说道：“说了要来送老师的，那就肯定要来。” “见过老大人！”王守仁也上来和梁储见礼。 “王大人客气了！” 张永连忙拿起毛巾浸泡到水盆里，同时挥了挥手。进来4个人来来往往的把这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朱厚照接过张永准备好的毛巾双手递给了梁储。“老师，请！” 梁储忙伸出满是老年斑的双手，接过毛巾，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两片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陛下啊！真是折煞老臣了。”梁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朱厚照放下心来，老头子没有被自己给吓懵逼过去。 刚刚有点后悔，忽略了老头子已经70高龄，给梁储的这个惊喜差点变成了惊吓。 用毛巾仔细的擦了一把脸，梁储再次欲行礼。 被朱厚照给一把拉住了。“老师，你也知道我最烦这些虚礼的，咱就坐这里说说话！” 梁储现在也平复过来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听陛下的！” “你们都出去。张永你在这里伺候着！” 见人都走完了，梁储最先开口道：“陛下这是早就要我那个管家往这里带，他平常可是很少在我面前谈朝廷的事情的。” “瞒不过老师。朕得知你今日要回老家，和大臣一起送呢，会让其他人不舒服，就要张永先去找府上管家商量带到这里。” “正好朕也想来看看这个驿站改的怎么样了。便把兵部尚书这个直接负责人给喊了过来，一起看一看，瞧一瞧，找出隐患，找出毛病，再改正。” 梁储的目光划过王守仁，心中感叹，这人应该只要不犯大错，能在朝堂最少能屹立8年10年了。 可惜的是他已经封了爵位，要不以皇帝陛下的秉性，让他入阁肯定不在话下。 官场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有爵位的不入内阁。 这些偶尔会被某个皇帝打破，但是大家还是很默契的遵守着。 王守仁微微颔首：“陛下真是知行合一的实践者。” 朱厚照笑道：“你的那个学说，也了解过。朕就喜欢用事实说话，看数据，举例子，摆事实。这些才有真正的说服力。” 梁储不愿意聊关于学说的这些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不是很认同，但也不会去贬低他人。 也是笑着说道：“这驿站真如那个店小二说的那样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王守仁你给陛下的建议很好啊。” 王守仁说道：“老大人，这可是陛下先提出来的，我在陛下的建议之下做了一点点的改变。” “陛下和我先到了半个时辰，微服私访了一遍。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比原来只靠户部拨款过日子来说，那真是天壤之别。您也看到了，这驿站生意相当火爆。” “老头子这次回乡，正好可以从北到南，感受一下驿站的转变，到时会上书一封，给陛下，王大人做参考的。” 第144章 驿站的改革很成功 朱厚照笑道：“等，靠，要，是不行的，就希望我们的官员能多发挥一些主观能动性，找出一些改变民生的事物来。和老师一样的心忧天下，这天下何愁不安定？” “陛下所言甚是。” 王守仁一向对于不着痕迹拍皇帝马屁这样的事情，做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老师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临走了还发光发热。可歌可泣！” 梁储呵呵笑着，如果皇帝你早几年醒悟过来就好了。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辅助你几年，现如今真的老了。 而且这朝堂现在处于一种我看不清楚的姿态，很危险的一种情况。 只能急流勇退，好留一个清名！ “陛下谬赞。能来单独送老头子归乡已经是莫大的虚荣了，从古至今有几个臣子得到过皇帝这样的待遇？” “陛下在报纸上让人谈论的什么君，那些人都是肤浅的，看到的都是表面的，老臣很好奇哪里找的这个编撰？好像很有功底。” 朱厚照不在意的说道：“为首之人是在国子监找的信国公汤和的后代，朕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想法，其他都是他去弄的，上面那个连载的小说是朕写的。” “国子监有这样水平的学生？是老师？” “学生，20出头！”朱厚照言简意赅的说了句。 听梁储的意思，这是汤佑勇后面有人在指点他。 这是有人看到他的价值，在提前结交他。不错，这些人的嗅觉很灵敏，只要有真才实学，朕可是多多益善的。 钻营也是一门手段一门学问呢，自己前世就是不懂这些，撞了个头破血流。 回头让张永查一查，也好心中有数。 “应该有高人在背后，20出头的学生，如果有这样的功底，早就在科举上崭露头角了。” 梁储的眼神明亮起来，枯瘦的脸颊上带着笑意：“陛下有意引导人们去争论这个赋税问题，是准备在这个方面下手了吗？” 朱厚照矢口否认，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些狡黠：“就是想把投献的田地还回去，打压制止一下这样的风气，要不这以后属于朝廷的田地越来越少了。您也知道户部一年收的比一年少呀，10年8年之后呢？朝廷那不无米下锅了？” 梁储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哪里不清楚，而且在洪武年间就明令禁止了的。 可架不住这些人偷奸耍滑，巧立名目。 只要皇帝稍微放松一点，民间投献的就多，弘治年间的数目最多，现在朱厚照手腕强硬起来也是好事。 “这事臣是支持的，陛下的手段似乎也温和了一点。必要时杀鸡儆猴还是很有效果的。” 梁储是文臣，对武将出手是天经地义，小小的煽风点火一把，看似不经意的说几句，起到的效果不会差。 朱厚照半眯着眼睛笑笑。“老师说的是！就看谁撞到朕的刀口上了。” 他明白梁储的意思，他可不止是想的杀鸡儆猴，他要把鸡，猴给都杀了，重新再孵化一些。 先把这些人犁一遍，然后再来整治一下官场，西山煤矿这几年是不愁苦力的。 要让人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饭桌上就没有再次谈论朝堂上的事情，转而谈天说地。 梁储70年的人生经历，40多年的京官，官场异闻张口就来，让人听的如痴如醉，知道了不少的秘闻。 王守仁是剿匪小能手，平叛大功臣，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如数家珍，加上了一些讲故事的小手段，抑扬顿挫听的人流连忘返。 朱厚照的奇妙经历，说的那些奇异鬼怪故事，后世的日常生活，居然让梁储这个老头子都听的入了迷。连连惊呼不可能，太神奇了！！！ 梁储走了！ 离开了呆了大半辈子的京城！ 回豹房的路上，朱厚照，王守仁君臣同一辆马车。 “王卿，这驿站现在就京城周围在改制？” “回，陛下，是的，还只改了7家。” “这个速度有点慢呀！” 王守仁笑道：“陛下，这以后就会快了。这7家以后就是样板，先让他们试着经营1个月，其他驿站肯定会看到这里的改变的，用陛下的话说，到时让其他人来参观一下，学习一下这里的经验，依样画葫芦去做就行。只要有钱赚，这些驿丞的职位以后都会抢破脑袋哦。” “这是必然的，有利可图！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肚里无食无人知，身上无衣受人欺，合伙租船船会漏，两家喂驴驴会瘦。”朱厚照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样一句老话来。 “臣在想这以后能不能完全交给民间呢？” 第145章 有人讽刺朕？这不是正常的吗？ 4通一达，顺丰，再牛逼，也没有见邮政倒闭。 驿站只能是国有经营。 “这个恐怕不行，驿站负责了重要情报的传递还要接待官员。不过可以扶持民间力量也来做驿站类似的事情，可以建自己的车马行运送货物，培养自己的铺兵去传递民间的往来书信等。” “嗯，陛下说的臣记下了。当务之急就是把新驿站的模式给推行下去。2个月实验期，然后根据每个驿站的收支情况来定他们需要上缴多少税收。这个情况每3年重新划分一次。” “好！这些你们兵部和户部协商，总之就是既要让有有利可图，朝廷也不能少收了赋税。” 朱厚照知道这样的规定可能要不了几年就会千疮百孔，有的是人想办法在其中捞好处，可这也没有办法。 难道学后世那样，公车改革？官员出公差，定个额度，再给报销？很多事情还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人情社会，都是这世间的棋子，跳不出棋盘的！ 洪武年间，酷法那样的严，太祖爷爷把剥皮楦草这一套都搞出来了，还是阻挡不了官员贪污受贿的热情。 这是万古难题，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专家能提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算了，朕在，就看着，不在了，随他发展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呢。 我死后，哪管你洪水滔天！ 朱厚照已经有超过1个月没有去上朝了。 大明京城报上关于明君，昏君的文章，一经发行，那个轰动程度，街头巷尾，谁不发表几句看法，都要受人耻笑，就连目不识丁的3岁小儿都多少能说出来几句评语。 自古普通老百姓就对那个神秘莫测的紫禁城带着向往。 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如今能大大方方的议论，那就是开闸放水一般，加上一些道听途说，神鬼传说之类的。整个京城提前进入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热闹场景当中。 朱厚照一会是妖魔鬼怪，一会是圣明天子。 一会是昏庸无道的昏君，一会又是一个好皇帝。 2方人马谁也说服不了谁。 朱厚照也听说了一些，一笑而过。 骂他的是真骂，狗血淋头不为过。说他好的基本上都是圣卫军等的家属，得到了实际利益的，当然要维护自己老板的形象。 相对于民间的热烈程度，官场就冷淡了许多，甚至到了一种忌讳的程度，鲜少有人聚在一起讨论的。 这些人都知道，皇帝可能又在挖坑了，又开创了一个前无古人的搞法，摆在台面上让人去说，过早的表态那个后果谁也不敢承受。 可是每一天的报纸那是必须看的，字字句句，字里行间，仔细推敲。 可后面的操盘手是严嵩这个大明第一奸臣，他的手段可不低。 把墙头草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摸不着头脑。京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都在猜测，研究。 当然现在40岁的他还不能称之为奸臣，他一个手无实权的翰林院编修，左右不了朝堂上的事情。 历史上这个年纪的他还在拼命的结交权贵，想往上爬，可能还是有一腔热血要报效朝廷的，只是后来的发展和嘉靖皇帝的变化让他偏离了轨道，荣登第一奸臣宝座。 张永过来禀报时，朱厚照只是哈哈一笑，朕又没有什么坏心思。怕啥呢！ 见皇帝高兴，张永递过来一封奏疏，“万岁爷，浙江镇守太监王堂上的奏疏。” 朱厚照眼皮子都没有抬，轻叱道：“镇守太监？走门路到了你这儿来啦？” 张永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小声辩解道：“万岁爷，这是御马监转过来的，说是关于中官的事情都先给您过目。” “说说。这又是谁来告状说这些镇守太监不老实，在当地为非作歹。” 张永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媚笑：“万岁爷您这次可就猜错了。是镇守太监王堂说浙江按察司佥事韩邦奇做诗词妄议朝廷，讽刺万岁爷。请求万岁爷，朝廷把此人捉拿归案，以儆效尤！” “做诗词？讽刺？” “具体什么事情？写的什么诗词？念来听听。” 以前看电视上面就有这样演过，这些能做诗写词的人都还是有水平的。 指桑骂槐不留痕迹，文字造诣愣是高超。 朱厚照有点奇怪，什么事情还需要玩这一套，文人们不都是练过铁头功，有问题直接上奏折，直接怼的。 现在居然搞起了搞迂回战术，还让镇守太监给告了。 第146章 太监唱歌还蛮好听的 “富阳江之富，富阳江之茶，鱼肥卖我子，茶香破我家。采茶妇，捕鱼夫，官府拷掠无完肤……山摧茶亦死，江枯鱼始无。山难摧，江难枯，我民不可苏！” 张永独特的声音把这诗歌念完之后看向皇帝，这就是在指责皇宫为了富春的茶叶和鱼的特供，不顾当地渔民，采茶女的死活。 他认为必然出现的暴怒状态并没有出现。 “嗯，张永，你这念的还不错啊。唱几句来听听！要带有感情的去唱。” 张永心中一万头艹。。在停留吃草，这怎么唱，哭丧着脸，“万岁爷，咱还是，还是别唱了。” 王堂，韩邦奇你们2个狗比玩意，下次有事情落在咱家手里的话，定不能让你们好过。 看到万岁爷眨着卡姿兰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张永只的闭上了眼睛，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太监唱歌，我去，还不错！朱厚照邪恶的想着。要不要让他唱一首月亮之上？ 呸呸呸！ “不错，张永啊，你这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这个韩邦奇，朕有一些印象，不怎么记得了。你给朕说说他的过往！” “是，万岁爷！” 这个韩邦奇，张永特意了解过，在正德3年和其弟弟韩邦靖一同中了进士，一时间传为佳话，被称为\"关中二韩\"。 后来因为这兄弟俩都是正直敢言，上奏折痛斥时政有点过火，触怒了皇帝陛下，韩邦奇被贬职。 韩邦靖被下诏狱，被大臣们求情，才免于一死，最后削职为民。 后来韩邦奇重新起复任平阳通判，不久之后就升任浙江按察佥事，管杭，严2府的刑狱事务。 这次又传唱这样的歪诗，真的是胆大包天，嫌自己的命长？张永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难道真以为皇帝陛下不会杀了他？ 朱厚照也在回忆这个人的资料。 这一家人还真的是深耕监察系统。 父亲为福建按察副使韩绍宗，因为兄弟俩的事情早早的就辞职了，现在韩邦奇是监察佥事，弟弟当时是工部员外郎被削职为民。 忽然间就笑了，这样正直的一个人，朕大量求购呀，怎么能治你的罪呢，这其中肯定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永。你去查一下，这个韩邦奇说的进贡到皇宫的具体产品和数量还有次数！” “朕倒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情况，谁对谁错。” 说完，正要起身准备去兵营转一圈。旋即又吩咐道：“把我那个大舅哥叫过来！” 上了马车，去往奋武营查看他的新兵。 “参见陛下！” “免礼。”朱厚照看到张仑带着一帮子人过来迎接。 “陛下，所有圣卫新军已经集合完毕，人员人，整整99连。最长的去年年底前开始训练，最短的入伍才7天。” 朱厚照看到只比自己大几岁，原来小白脸的形象，现在也黑了不少，开始向粗鲁汉子转变。 一拳打在张仑的胸口，“尧臣啊，你看你现在才像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嘛，原来整个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不顶事的。” 须不知朱厚照这看似轻轻的一拳，可痛的他牙冠打颤，还不能喊出来，只能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带着痛苦的笑脸：“陛下，说的是，去岁看您天天和他们一样练，臣开始也不解，这后来就跟着跑跑步，打打拳，也就习惯了，天天练练，浑身有劲儿。” “这才是武人嘛，朕不需要什么万人敌，千人斩的，只需要起码面得2个鞑靼兵，你有勇气举起手中的武器去厮杀就够了。杀一个够本，杀2个还能赚一个！”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朱厚照制止了这一大圈人的歌功颂德。手指向不远处的柳巧，“去一个人带着柳巧去校场，听他的安排！” “是，陛下！”张仑一个眼神，一人出列，大声回答。 “朕让你准备的阶梯斜坡，准备的怎么样？建好了？” “准备好了，在那边，已经事先让军士们演练过了。就是不知道陛下这样设计是做什么，让他们坐着看表演吗？” 张仑笑着问道。并且指了指校场那边。 “等下就知道了。”朱厚照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他让张仑建设了一个类似于体育场看台的场地，一排排的台阶向后往上延伸，并都用水泥砌了起来，看起来干净整洁又整齐。 只有南北方向有这样的座位，东方是主帅台，西方是空的，方便人员的进出。 现在张仑带着朱厚照就是往主帅台的位置去的。 看到上万人站的笔直，那种带给视觉的冲击力还是很震撼的。 第147章 平时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朱厚照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站在高台上，凉风习习，吹拂着龙袍的摆动，上面的五爪金龙似乎要破衣而出。 远远望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飘尘之感。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 3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声直冲云霄，声音穿透在空中。飘向四面八方！ 寿宁宫的夏怡丞轻抚小腹，脸上带着微笑，小声的说道：“儿呀，你父皇又在操练士兵，护卫我大明呢。他可是世间最奇伟的男子！” 内阁的几个老头，也是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杨延和笑着说了一句：“陛下练兵的这个气势，能媲美太祖太宗了！” 王守仁在兵部，今天把京营所有的指挥使，副指挥使等人全部叫了过来，正准备训话呢。 这穿金裂石的声音传来，王守仁看向远方，慷慨激昂的说道：“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这就是无敌的气势，平常要你们操练还怨声载道的。不练怎么有这样的精气神？” “今天啥也不说了，都回去给我练，圣卫军过来的教官让你们怎么练就怎么练。谁再给找理由，那就自己上交辞呈。” 王守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去看看圣卫军的情况。 听着气势，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 留着一屋子的武将们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有的撇撇嘴，对这不屑一顾，觉得王守仁这是拿鸡毛当令箭。 有的面带冷笑，这关我屁事，又轮不到我上战场！ 京营士兵能和皇帝精心挑选的圣卫军一样吗？ 只有极个别的人眼神闪烁着不知道什么，也不和旁人说话，自顾自的走了。 朱厚照也有些神情激动，气沉丹田，奋力的喊了出来：“将士们，演武校场多操练一炷香，战场上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朕只希望以后你们都能平安的回家，光宗耀祖，娶妻生子。” “现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记住朕给你们的忠告！” 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让很多人都有一些小失望，还以为能多聆听一下皇帝陛下的教诲呢。 不过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现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张仑让身边的传令兵摇旗，令旗一出，各部有序的退往2边的台阶上坐好。 柳巧见中间空了出来，指挥人手迅速的把搭好的架子抬到演武场中间。 早就有所准备的李卫华带着他的1连表演了战友是值得自己信任的，自己的后背是能托付给他的。 从几米的高台上一跃而下，下面的人一把接住。 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跟杂技表演一般，一个个的轮着来。 朱厚照相信这样的言传身教对所有人起的意义是很不同寻常的。 撤掉高台，李卫华整好队伍站在场地中央，每人手里一杆没有装枪头的长枪，空缺的西边突然放入大量的骑兵。 这模拟的就是被骑兵发起冲锋时，长枪阵如何坚定的如钉子一样的钉在原地。 锻炼的就是勇气，不动摇的勇气。 有了勇气就不会退缩，有身边的战友互相可以依靠，就会有必胜的勇气。 不能真正的上战场，朱厚照就先让士兵提前感受感受，火枪方阵就必须经历这样的训练。 李为华率领的一连，经过长久的列队训练之后，令行禁止做的很完美，有次面对突然出现的骑兵，也是不多时就溃散了。 事后朱厚照没有罪罚他们，询问过逃跑的所有人，回答的都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看到身边的人跑了，他也跟着跑，傻子才不跑。 而站在原地的都是一些意志坚定的，对自身的武力值也比较自信的一类人。 只要不是傻子，步兵面对骑兵扑面而来的冲击力，那种散发自内心的恐惧感。没有几个人不怕的。 其实他们也许懂得拿起武器，抱团迎敌才会有一线生机，可撒腿转身就跑成了唯一的求生本能。 想到和做到，这要一致，是何其的难！ 张仑到这里才真正的明白了平常的训练是多么的重要。 战场上要想活下来，那就靠平常多操练。 这一连队120人身穿铠甲稳若磐石的站在中央，持枪踏步向前，大吼一声“杀！”，面对最少上千骑兵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的冲击，没有任何一人后退。 陛下总是要求模拟真实的战场，要把每一个士兵都训练成精英。 第148章 你们都是威武大将军的兵 其实所有的军队当中，精英只占了2成而已，而且他们这些是冲锋陷阵的主力 还有4成的人就是跟着打顺风仗的，胜了就跟着乘胜追击，败了，那他们跑的比谁都快。还有4成中的一半可能是炮灰，剩下的就是辅兵，帮精兵们扛盔甲之类的。 个别攻城之类的可能会用一些炮灰削弱城头准备的武器，但大多数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勇士冲在最前面。 任何时侯，士气最重要，只要豁出去不要命了，你就能天下无敌。 古代两军对垒，双亡超过2成，军心一定会动摇，有轻微的溃败情况出现，超过3成，不大规模溃败的都是百胜之军。 “张仑，看到了，这就是朕需要的军队。朕需要的是一支钢铁雄狮般的军队，能打胜仗，打苦仗，能自我牺牲的军队。” 张仑立刻就拍了3分钟的马屁，这不拍不行啊，事实摆在眼前。 心中也暗下决心，自己领的这奋武营，至少要有这6成的样子。到时也要管饱，拼死了操练，就只多吃点饭而已。 “陛下您这圣卫军，您准备让谁来当指挥使？” 张仑满怀期待的看向朱厚照，多么的想听到说等成军之时，朕就交给你掌管。 “当然是威武大将军挂主帅！” “啊。陛下您自己？”张仑吃惊，心直口快的说道：“只怕到时文官们又要多嘴多舌了。” 朱厚照轻蔑一笑，老子是皇帝，是一把手，军政一把手，谁敢叽叽歪歪的。 “没有事，打几次胜仗之后，他们就会自动闭上嘴巴的。” 张仑和一众将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的话真是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了，这些年受到文官们的歧视，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骨头是软的。 逃跑的，坚守城门不敢出战的就有不少，敢战死沙场的就是凤毛麟角。 朱厚照瞥了一眼笑的开心的众人，心中也是哑然失笑，这些傻逼玩意儿。 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想到啥就是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和勾心斗角。 其实他自己本质上也是这样一个玩意儿！ 豹房，大舅哥夏义卫已经到了不短的时间。 惬意的吃完小太监送过来的小点心绿豆糕，又在房间外面放着纸鸢等着皇帝。 现在的天气正好是放这个的时节，他知道朱厚照原来也喜欢玩这个，就让去民间制作了2个精美的纸鸢过来。 朱厚照回来时，夏义卫带着几个小太监正指指点点的抬头看天，对他放的纸鸢评头论足。 没有让人惊动他，朱厚照也让人拿出来一个，在旁边玩了起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朕也来放一个耍耍，等风筝飞上天之后，瘾也过了，朱厚照就交给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进了房间。 一口茶还没有喝完，夏义卫就过来了：“参见陛下！” 朱厚照摆摆手：“你带过来的纸鸢很不错，飞的老高了。” “陛下每天都要操劳国家大事，耗神费力，偶尔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要不哪天一起去钓鱼？” 操劳呢？说真的，还真没有怎么操劳。 这些都是内阁那帮子文臣去弄了，朱厚照连了解的心思都没有，只要保持民生稳定就可以，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心中想的就是每年找几个贪官出来杀杀，肃清一下朝政就行，谁的势大，就给他找1,2个对手，总之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其他的在慢慢的渗透进去，和文臣集团硬刚的话，估计效果不怎么样。 耗神费力呢，也是真耗神，想要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想要有所建树，阻力实在不小。 这不刚刚放风筝，就想到了热气球这个玩意儿，你说它有多大的作用呢？ 估计屁用也没有，控制不了方向，燃料也是个问题。 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劳民伤财的大型玩具。 可如果你不去做，引导一下，可能过几十年之后，有人感兴趣，研究出来更加高级的呢？这个也不是原来从孔明灯上改进的？发明创造的种子还是要种下去的。 说不定什么时侯能发芽，能长成参天大树呢。 飞天，这是所有人都有的一个美好愿望。 让你们见识见识载人气球，人是怎么通过工具飞上太空的。 朕就来给你们上一课！ 钓鱼？朱厚照内心一惊，你大爷的，老子不去钓鱼。万一脚滑，掉水里呢？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第149章 约朕去钓鱼？ 算了，还是去，胆子不能太小了。 这个事情可不能成为内心的魔障！ “到时去西苑太液池那边去钓鱼，再过几天就是钓鱼的好时节了！” “随时等候陛下的旨意。” “让你来是有个事情让你去办。” 夏义卫连忙收起笑容，坐直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陛下您吩咐！” “浙江那边的镇守太监弹劾浙江按察佥事，说他讽刺朕，还编了诗歌在民间传唱。” 夏义卫眼神一闪，这人是脑袋不正常了，讽刺就讽刺，还在民间传唱，这可是犯了大忌呀。 谁还没有在家里，在心里骂过皇上的，我以前也骂呢。 在自己家里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呀，闹到外面就不行，这可是大问题。 “陛下，需要我去把他拿回京城下诏狱吗？” 朱厚照摇头摆手：“不必，你去私下里调查清楚，再回来禀报就行，他为何这样做，还有那个镇守太监是不是只说了其中一部分，有没有夸大其词，打击报复之类的。” “如果这个镇守太监胡编乱造，诬陷忠良，在当地为非作歹的话，你就到时传旨一道，让他一干人等回京述职，到了京城直接关到诏狱去。” 对于这些御马监派出去的太监，朱厚照现在知道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个的斜着眼看人，尾巴翘到了天上。 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没有少做，对他们的话从来只相信23成。 再说了，这样一家都敢直言的谏臣，骨子里肯定是有正义感的，就怕这个王堂来搬弄是非，诬陷忠良。 “好的，陛下，我就去安排。” 看来皇帝对这个佥事还比较看重，等下去问问张公公。 朱厚照拿起桌子上的小点心吃了一个，甜的有点齁鼻子。 端起茶杯也不管，先灌上一大口。 “一切都秘密调查，尽量少让人知道。” 朱厚照再次的叮嘱了一次，他心中有个想法，要多行动几次，再看看以后是不是这样实施。 “万岁爷，老奴回来了。” 张永看到国舅爷也在，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正好，你把事情说说。” 张永道：“万岁爷，富春江那边属于杭州府，富春的茶叶是指定的贡品，这茶叶还好说。主要是另外一种贡品河鲜名为鲥鱼，每年定时初夏时候入江，其他时间不出现。” “因为味道极其鲜美，是后宫各位娘娘们的最爱。但捕鱼时间短，加上运输困难，杭州府那边官府可能为了完成任务，会所以民间有一些微词。” 朱厚照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紧皱眉头，这事看来都不用去调查了，这个镇守太监肯定是在打压异己，陷害忠良了。 韩邦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间接的给朝廷给朕劝谏。 至于所谓的诗词民谣，这个事有点难办，不处罚的话，以后都有样学样，处罚的话，太重了可不行。 “你还是去办你的事情！速度要快，事情要清晰！” 朱厚照指了指夏义卫！ “臣告退！”夏义卫领会，这是皇帝要和这个老太监有事情说了。 真的得宠呀。 “张永，你觉得镇守太监在地方上的作用是什么？” 张永想都没有想就回复道：“万岁爷，中官在地方上就是为了看清楚当地的官员，有没有贪赃枉法，是去监察他们的。可以让陛下的皇恩浩荡普照到大明各地。” “你这纯属是猫屁不通。行了！”朱厚照哭笑不得。 这些被派出去的太监，基本上在宫中有一定地位和势力的，要不也轮不到他。 本意是监察地方官的，往往想法和得到的是一个反的。 这些缺点玩意儿的人，比地方官还疯狂，捞好处比所有人都狠。 “下道旨意下去，韩邦奇造谣生事诽谤朝廷和皇帝，是大不敬，打10棍，留待回京城述职时在奉天殿外当众执行，以儆效尤。然反映民生艰难有功，擢升为按察副使，好好的肃清本地冤案错案！” “是，万岁爷！” 这好家伙，被参了一本，居然还成正5品升到正4品，是因祸得福了吗？ 以前可是被陛下给修理过的。 张永在心中又多记了一个人的资料，这个人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调任京城，得到万岁爷的重用。 第150章 减徭役 张永还是很懂皇帝的，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差不离。 朱厚照确实有这个想法，这些刚正的人，太重要了，朝中需要有这样的一批中坚力量。 “往后每年的那个什么鲥鱼，茶叶进贡都减少一半。别为了这些口腹之欲，搞的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 “把这个事情和圣旨一起通过急递铺快速的传递下去，现在正好差不多到了捕捞鲥鱼的季节，不能耽搁朕的旨意。。” “万岁爷处处为民着想，当真是圣德无量。”张永在一边笑着说道。 “这个韩邦奇他不是还有个弟弟的，因为在乾清宫火宅，直言朕的不是，他被朕削职为民了？” “是的，万岁爷！”张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这刚刚把哥哥升了官，难道要把弟弟也重新起复？ “让他即刻来京城。任户部主事，在桂萼手下当差，好好发挥他的刚直。” “是万岁爷！” 陛下好像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样正直的官员了，就算是原来因为劝谏，受到过陛下惩罚的人，现如今也能重新为官。 像江彬，除了有事情禀报才能见到陛下，许泰之流原来在这豹房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和陛下同吃同住，现如今见面都难了。 陛下这是亲君子，远小人，开始励精图治，为国操劳。是我大明之幸，大明百姓之幸啊！ “万岁爷，您让老奴查的给汤佑勇背后出谋划策之人查到了。是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弘治十八年(1505年)中的进士，叫做严嵩。” 朱厚照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呼道：“你说谁？叫什么？” 张永虽然奇怪皇帝的反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复：“万岁爷，叫严嵩。江西袁州府人士。” “哦，是他啊。” 朱厚照站立片刻，淡淡的才说了一句。 张永观察到朱厚照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多种表情纠结在一起，有凝重，也有笑意，有憎恨，还有纠结，居然还有幸灾乐祸。 当然是五味杂陈了。 严嵩呢，这个明史排名第一个的奸佞之臣，各种事迹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40岁，前期生病躲避了刘瑾专权的那些年，现在开始到处打点，谋求官职。 嘉靖朝攀附夏言，加上能写的一手好青词，飞黄腾达之后，60几岁入了内阁，再陷害夏言被腰斩于市，取而代之当了首辅，把持朝政20多年。 熬死了嘉靖皇帝，到80多岁接近90岁才挂掉，说是活生生饿死的！晚年也是凄凉无比。 和他儿子独眼龙严世蕃有大小阁老之称。严世蕃是一个鬼才，骄奢淫逸到了极致，可惜走错了道，传言西门庆的原型就是他。 80岁了还能处理个屁的朝政，占着茅坑，贪恋权位。 朕这个小老弟也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毕竟炼丹需要大笔的银子，这个父子俩就是他的白手套。 后世清朝乾隆就学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养着和珅，就是留给他儿子嘉庆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看来要定一条规矩，70岁了不管你如何就的退休。 退位让贤！相信文官们还是会很乐意的，占着的位置一挪动，后面就有无数的位置随着变动，大家就都活了。 “偶尔关注就行了，汤佑勇做事还是比较稳重的。等韩邦奇的圣旨下去之后，让他在报纸上议论一下，这个给朝廷的贡品对于民生的影响。” “是，万岁爷！” 张永回复之后，连忙在旁边记录了下来。 这是他经过上次去杨廷和家传杨慎担任提举时留着的一个好习惯，任何皇帝吩咐的事情，先记录起来，然后再一件件的去办，免得遗漏。 朱厚照在旁边看着张永快速的记录，想着要不要把弄出铅笔来。 铅笔，好像好像做不出来，中间那个是石墨还是啥的。 中间的笔芯可以用木炭条，这样书写起来比较方便，也不会弄脏手。 想到了就要去做，让人找来一根柳木烧制而出的木炭，打磨成比指甲盖小一半的细小碳棒。 看起来黝黑发亮，光滑圆润，柳巧早就准备了2片合适的木片，中间凹进去的位置恰好能放进去碳棒。 再用鱼鳔熬制的胶水粘合起来，等胶干的差不多了，朱厚照拿着这支拇指粗细的圆木棍，削出笔尖，在纸上轻松写意的画了几笔，写上几个字，频频点头，就在这个感觉。 “张永，你试试，朕专门做的炭笔，方便你平常摘记的。” “谢万岁爷，谢万岁爷！”张永受宠若惊的鞠躬致谢，接过朱厚照递过来的炭笔，用拿毛笔的姿势，一笔下去，就把纸给戳了一个窟窿。 第151章 铅笔的简化版木炭笔 张永这张老脸啊，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拿着笔，脚指头在鞋子里抠3室一厅呢。 朱厚照哈哈哈大笑，“拿错了，这样斜握，用平常画画的巧力，把字写小一些。你再试试。” 张永依言，这次力道小了很多，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在纸上。 片刻适应之后，书写就快捷了很多，看着上面的炭笔字，朱厚照暗暗点头，这些能读书写字的太监，每个人的字都写的好。 “万岁爷，这个炭笔习惯了就好，也方便随身携带，好东西，好东西！” “好是好。你看这1个多小时，56个人，就做了这样3支加起来才一米的木笔，成本是不是有点大？” 张永笑意在脸上一顿，他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只要是皇宫，皇帝这里说是好用的东西，用得着计较成本吗？ 再说了就是几个人，加一点只能当柴火的边角木料而已，万岁爷您这样也开始计较了？ 要不要一下子就这样节省？张永心中疯狂吐槽。 柳巧在旁边笑道：“陛下，这个碳笔的成本，未必会大，外层削掉的以后用生长最快的水杉木就行，用您让我打制的那个水力车床，一天就能做出来很多米。” “至于里面的木炭芯，这个可以用不同的树木来烧制，看看哪种经久耐用，先锯成差不多大的小木条，减少浪费，然后再烧成成木炭，再设计一个打磨的工具，水力磨圆就可以了。” “这个反正是消耗品，粘合的胶水用最简单的不裂开就行，成本算起来应该不高，估计比制作墨的成本要低。” 柳巧一套分析下来，有理有据的，连解决方法都下来了。 “卧槽，柳巧，你可以呀，这一下就让你想到了方法。不错，不错。” 朱厚照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 柳巧连忙摆手：“这都是平常陛下教诲的好，要我们找最简单最方便最快捷的解决方法。我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就想到了这些。” “好。你去做一批出来，给圣卫小学的孩子们送过去，让他们练字用。如果没有其他不好的坏处，那就以后用这样的笔。” “是！陛下！” 后宫，皇后夏怡丞和德妃，贤妃陪着朱厚照在御花园踏青赏花。 3人都是穿着新设计的衣服，格外的显眼和与众不同。皇后和德妃因为有孕在身，身材有些走样，只有贤妃在这个时候才找回了一点自信 她本来身材就好，穿上旗袍，戴着bra，胸前伟岸高挺，走起路来颤巍巍，吸引着朱厚照躲躲闪闪的时不时的偷瞄了过去，让贤妃掩嘴偷笑。 德妃是个善妒的，她也穿了，拼命的挺了挺胸，可惜尺寸是天生的，这个还真比不过，瞄了一眼她那个扁扁的肚子，心中的不快一瞬间就消散不见。 心中冷笑，再高又怎么样，一个不能下蛋的鸡，有什么用。 伺候的人都说怀的是龙子，这以后就是太子。 看你怎么和我比！哼，狐狸精一个！ “照哥，你让人把这些不同品种的果树的树枝，都长到这一棵桃树上，真的能长出来不同果实吗？” 夏怡丞指着一棵被整改的面目全非的桃树，上面有杏子，有李子，还有各种桃子的枝条在上面，还做了标注。 朱厚照点头轻笑，“应该是可以的，反正就是试试嘛，成不成的也没有什么损失，明年找棵桔子树来试试。” “照哥，你这是给我们种那个故事里的那个神奇的树吗？能结不同果子的树？”德妃娇笑的问道。 “差不多。” “谢谢照哥。对我们可真好。” 哈哈哈哈，朱厚照开怀大笑，这才是人生，这才是巅峰。 越来越喜欢这个时代了，虽说没有手机，电脑，小视频，但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觉真的很爽。 自己就是天神，这些人就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思维上的超越感带给内心的膨胀感，满足感，优越感，审视或者说藐视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带给心灵的愉悦怎么都描述不出来。 几人逛了一圈，2个孕妇都有点累，找了个亭子进去休息。 各宫服侍的人儿递水的递水，端茶的端茶，捏肩的捏肩，锤腿的捶腿，还有装模作样扇风的，看得朱厚照目瞪狗呆，用的着这样吗？ 这不就是汽车拉力赛，进加油站，那些操作一样的吗。 目光扫过，一个端着杯子的女人身影印在了他的眼眸里，走进了他的心房里。 第152章 朱厚照的女神 淡粉色的纱衣，上衣下裙，腰间系了条白色的罗带。 满头秀丽的青丝，用简单的丝绸束起，斜斜别了一支描了小花的簪子。 那张雪白的脸儿，透露丝丝红润，带着浅浅的微笑，宛若清风，沁人心脾！ 峨眉纤细，目光清澈，浅浅回眸，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令人身心一颤。 这女人哪里来的？朱厚照心里在发问，这不是自己女神的样子么？！ 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夏怡丞看到朱厚照偷偷摸摸的样子，就很想笑，这完全不是原来的皇帝的样子了。 原来在这宫里，看上了谁，拉着就去最近的房间里，胡作非为一番。 几年前让宫女太监在宫里头开集市，有个长的不错的宫女居然被大白天的就在货柜后面给临幸了。 现在这样欲盖弥彰一副心虚的样子和原来那个猴急的样子比起来，看起来既顺眼，又可爱多了。 朱厚照看到这漂亮的女子在给皇后倒茶，这应该是皇后宫里的侍女。 去过这么多次，原来也没有见过呀，这后宫的女人朕也是没有都见过的，不知道不奇怪。 兴许是最近进宫的也说不定！虽然很想多去了解了解，可这人又多，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是在古代，三妻四妾的挺正常，这当着正妻的面撩妹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朱厚照现在这样被猫挠了心痒痒的感觉，既难受又渴望。 咕咚的喝了2口茶水，沈贤妃近身过来，要他去讲故事。 这一段时间以来，原来的童话故事变成了修仙类的神话故事，毕竟都是大人们在听，还是要符合大众的口味。 后宫讲完，就会连载到大明京城报上面去。 这里是超级，当然是要比外面领先几天知道后续章节的。 心不在焉的讲了小半个时辰，朱厚照就草草了事，不愿意再讲了。 因为他念念不忘的女子总是出现在面前，让他魂不守舍。 晚上，沈贤妃把朱厚照夸了好几次，问他最近是吃了什么好东西，这样的龙精虎猛，精神抖擞！ “皇后身边新来的那个侍女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贤妃轻推了一把朱厚照，心里叹息一声，果然长的漂亮就是有优势。 这后宫选的皇后，贵妃都是小户人家的女孩，身家清白，温柔端庄，容貌一般就是中上，要和皇后身边的侍女比起来，还真的有一段的差距，沈贤妃自己也很清楚。 偷偷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会忍不住问的，那是皇后特意给你挑选的美人。” “嘿嘿嘿。”朱厚照傻笑几声，“看年纪不小了，哪里来的？” “去年不是霸州那边有人在山中称帝，这个女人就是皇后哦，那些女眷你就让她们充了后宫，这个王满堂长的漂亮，加上有一手裁缝刺绣的绝活，前一阵你设计衣服，就是她来弄的，后来就被留在皇后身边了，说的到时给你一个惊喜。” “怎么样，民间的皇后比你这后宫的女人要漂亮。照哥，听闻你原来有个什么刘美人的，后来也被你赶走了？” 朱厚照一阵汗颜，当时刚刚魂穿过来，担心的是性命安危，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美女美人的。统统赶走了事，留着那些人，只会影响自己拔剑的速度。 原来还有这样一番来龙去脉呀，朕这个皇后还是真的体贴入微，甚得朕心思。 “是不错。是不错啊。” 朱厚照一声叹息，这女人为了取悦自己，不惜让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自己的身边。 这是后宫的常规操作吗，给自己增加一个盟友？ 5月初2 “万岁爷，外面有人禀报，广东提刑按察司副使求见。”张永过来禀报。 “不是说了不见地方官的吗？” 张永笑道：“这人是想到海军来。” 朱厚照有点奇怪，这跨度有点大呀，广东过来京城这路上最少花了2个月时间，信心蛮大。 5月中旬临近，想来当海军将领的已经陆续到了，准备等端午节过了一起召见呢。 这来个提前觐见的，是想打什么主意？按察副使，级别不低了，正四品呢。 “叫什么名字？” “汪鋐！” 朱厚照的记忆里有这个人的资料，是个能臣。 曾经同时担任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这可是在明朝历史当中唯一之人。 而且汪鋐就是靠着海战，打掉了佛郎机的不轨之心，在嘉靖朝得到晋升之后青云直上的。 第153章 主动请缨 “宣！” 朱厚照面前站了1个人，是广东提刑按察司副使，汪鋐！ 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还真有点武将的样子，只是可能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疲惫。 “参见陛下。” “免礼！赐座！”朱厚照笑着问道：”汪卿你一个提刑官，居然想要到海军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只见汪鋐声若洪钟，大声回答：“回陛下，臣是提刑官不假，也负责巡视广东海道和处理进出广州船只，驻扎南头海道署（现深圳南山区），见识过佛郎机人的船只之快，火炮之利，时常袭扰，臣深感忧虑，听闻陛下欲重建海军，特来讨一差事，已御外敌。” 朱厚照坐在软榻之上，暗自点头。 第一位倡导\"师夷制夷\"的军事家，创造师夷之长技以驭夷狄的成功战例，取得中国历史上最早抗击殖民侵略胜利之人。 “卿的拳拳报国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可有御敌良策？” “陛下，唯师夷制夷4字而已。”汪鋐信心满满的回答。 “学他们的长处来制约打败他们？”朱厚照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是的，陛下。佛朗机人的大炮，臣见过，连发速度很快。他们还有一种多桨的战船，船长30米。竖2至3桅，两旁架桨40余枝，装配多门佛朗机炮，火枪手多名，并由多名桨手划船高速航行，来去若飞，可作为近海作战的快艇之用。” “卿说的是蜈蚣船。” 这种葡萄牙的轻型快速战船，为葡萄牙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在当时确实近战无敌。 靠近就只能当他的靶子，而且是打完一轮就跑，然后再来一轮。如此往复，谁人能挡？ 汪鋐点点头回答是，看来皇帝在京城也不是一无所知。 朱厚照长身起来，“走，带你去看看。师夷制夷啊！” 汪鋐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也只得跟着，行不多时，一阵阵的火枪声传来。 远处的侍卫看到皇帝过来，急忙行礼，朱厚照回礼之后进了枪作坊。 “汪卿先看看，等下再聊。何三儿，你给汪大人做讲解。” “是，陛下！” “刘云清，去你办公室，给朕说说这里的情况。” “去把陈四林叫过来。” “万岁爷，您随小的来！” 刘云清满脸堆笑，躬着身子，在前头带路去自己平常办公的地方。 朱厚照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枪作坊，大量的太监在这里操作，忙而不乱，看起来管理的还不错。 “万岁爷，已经统计出来4月份制作了735支成品火枪。每天有300人次来这里训练射击，每次20发。枪的使用寿命大约在300次，再多就有炸膛的危险。” “现在都是用的定装子弹？” “是的！士兵们基本是一分钟3发，射击速度很不错，听说来这里进行实弹训练的，英国公那边都是让人用空枪模拟把这一套流程练的滚瓜烂熟了才能来。” 朱厚照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吩咐的这些人还是很好的执行了。 “还要增加产能，一个月之后要上千支。年底朕最少需要一万支火枪。” 刘云清咽了咽口水，一万支，陛下呀，现在总就做出来3000支不到，还要一边训练，一个月总要报废一些，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万岁爷，这边组装问题不大，人手不够，小的找张永张公公就行，关键是这个枪管，制作起来太难，陈四林那边供应不上。” “这朕问下陈四林，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2人说话间，陈四林一路小跑，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不等靠近就被侍卫给收缴到一边。 急忙喘着粗气过来：“拜见陛下！” “免礼。朕问你，枪管现在的产能能提高不？” 没等陈四林缓过气，朱厚照就问了起来。 “可以，可以。陛下，用了柳巧给我们弄的水力锻锤，新来的学徒工，几天就能上手，效率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加上枪管作坊那边常年在招收铁匠，待遇也好。京城外附近的县城很多铁匠都来做事。” “人员数量在慢慢增加，5月，最少能出1千支枪管。” “好。锻锤设备多制造一些。趁着夏季雨水充足，枪管能打多少就打多少，这个还能不能提升一下枪管的使用寿命。打300来枪就有炸膛的风险，这成本有点高。” 陈四林思索片刻，开口道：“陛下，这个大批量的制作暂时还没有办法，只等炼铁炉那边炼出更加好的铁料来。” “那就只能这样了。李强弄的那个转炉炼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154章 朕欲下西洋，你可愿意为先锋？ “陛下，能不能让苗进武侍卫长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您上次说的枪管里刻线条，勉强制作了一根，要不您先看看？” 朱厚照点点头，接过苗进武手里的铁管，抬起对着天空一看，歪歪扭扭的4条螺旋线条在内壁。 这离线膛枪还有点差距呀。 “没有使用水力机床？” “使用了，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来当钻头。” “那你慢慢的研究，做一支给何三儿试试，问问他的意见。” 对于这些朱厚照还真的不大记得，只记得线膛枪打的更加的远，更加的准，后世子弹都是铜壳的，还是后面装的。 估计这个现在弄出来也是个摆设，成本太高，使用不方便。让后世的人去头疼，朕弄个火枪方阵就可以了。 在何三儿的带领下，把枪作坊都转了一遍，看到了仿制的佛郎机炮。 也打了几枪的汪鋐，也知道了这些都是皇帝在仿制佛郎机的基础上，做出大明自己的火枪火炮。 师夷制夷，原来陛下早就已经开始了。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走，汪卿，再聊聊！” “陛下您请！” 2人边走边聊，汪鋐也把广东的一些情况做了大致的慨述，也隐晦的提了一下原来的市舶司提举太监私底下让亲属走私的事情。 他给朝廷上书过几次这些太监的不法行为，只是都不了了之。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才想要在海面上打击这些走私船只。 看来这些太监的做法已经天怒人怨，那就不要怪朕把你们都一起收拾了。也不知道杨慎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主要是这些人手里有大笔的财富，一定要给弄到手。 “如果说朕想要效仿太宗永乐皇帝下西洋，你觉得该如何？” 朱厚照不会说朕要用海军去占领世界各地。委婉的说一个原来有的目标，让人先放松警惕，要不会被这些文臣的口水给淹死。 汪鋐微微有点吃惊。不是防卫沿海吗？ 想多次下西洋？当年可是耗费巨大，换回来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宝物，想要在内阁通过没有那么容易呢。 “陛下，建海军臣是赞同的，要不也不会来京城。这下西洋宣扬国威，这是不是” 汪鋐剩下的话不用说，相信皇帝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你说这样就是劳民伤财，没有必要对。” 朱厚照笑了起来，微眯着的双眼透出无比的神采。 “现在开了海禁，你应该知道，到时的税收肯定不少，往年这些钱去了哪里？” “朕下南洋，西洋，可不是去做慈善的，我大明的东西在那些地方的价值之高，是多么的受欢迎，你应该也清楚。这些是要换钱回来的，不会再学以前那样为了宣扬所谓的天朝上国的国威，这个送，那个送。” “如果陛下能把这个问题解决，臣想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巴的。” 汪鋐长年处于广东，和藩邦多有接触，思想算是比较开明的，无利可图的话，藩邦的船只是不可能一船一船的开往大明来，贿赂中官太监和当地官员，私下里走私。 “不管是防御海上来的倭寇，藩邦之流，还是为以后下南洋做准备，臣觉得还是先把陛下的海军练好。” “汪卿说的甚合朕意，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要不其他都是空谈。” “陛下圣明！” 过了端午节，朱厚照在豹房召开了海军将领选拔大会，来的人不多，一起才7个人，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有点出乎朱厚照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起码最少有个20-30人来呢。 是对这个海军没有信心？ 还是被那个欺君之罪给吓着了，万一肚子里的草包被暴露出来，那就是性命之优。 见了礼之后，分君臣坐下。 “刚刚听几位的自我介绍，除了汪鋐是文官，你们6人都是原来水师的将领，3个登州水师的，3个是长江水师的。” “对于水师被裁撤，你们6人可有话说？” 朱厚照眼前是6个人在水师的履历，都是世袭父辈而来的。 而且在水师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建树。 唯长江水师的3个人去岁配合王守仁打败宁王朱宸濠当中出了一把力，带人围追堵截了一把，轻轻松松混了一点战功。 “臣无二言，坚决的拥护陛下的英明决策。陛下，今天就算把臣削职为民甚至打军棍也要说。\" 第155章 水师就是最廉价的渔民 一个精瘦黝黑的汉子，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愤懑大声的说道。 “水师，水师，现在基本上变成了一些人的私人船只，今天喊去运粮，明天喊去搬家，后天还要送家眷。要不就是让去打几条鱼来吃。\" “装备陈旧的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有的船还是太祖打陈友谅时期的，这样的船河里的风浪一打就是船翻人亡的结局。\" “臣这里的登州水师已经有30年没有发过军饷了，都是靠屯的田种点粮食，在就是靠水吃水才维持下来的，已经成了农户，渔民。” “要说能拉出去打仗，那就是笑话，最多是站到船上吆喝几句。” 说话的是登州水师的一个游击将军千户，他的这话让其余几人都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把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成化元，你倒是敢讲真话。水师真成这样了？” 成化元声音洪亮，铿锵有力的回答。“陛下，只怕更加的严重，水师实际上是名存实亡，说的不好听一些，甚至还不上江河里打鱼的渔民。就像您说的，这么一点人，裁了就裁了，无伤大雅。” 朱厚照留意了一下，皮肤黝黑，留着大胡子，是个粗壮的山东汉子，约莫30-50岁之间，实在是看不出来。 “那水师原来的将士对于给土地让其耕种可有怨言？” “陛下，普通士兵哪里会有什么怨言，个个感恩戴德呢，年轻力壮的有不少想继续当兵的，毕竟您那3两银子的月饷很吸引人。年老的能分得田地，也能安享晚年。” 成化元性格直率，敢讲真话。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朱厚照接着问道：“那将领呢？可有话说？” 成化元也没有迟疑，直接道：“有的也接受了田地，准备养老，有的就在等朝廷的通知，想着海军到时也还会需要他们，还有一小部分将领怨言颇大。” 怨言，当然有怨言了，原来可以生钱的屯田没有了，心里能平衡？ 这需要派一些锦衣卫下去监视监视，别闹出来什么乱子。锦衣卫不行，还是让谷大用的西厂去。 “你们长江水师呢？说说情况。” “回陛下。长江水师稍微好一些，毕竟还需要巡逻整个长江。其他情况大同小异，士兵们对于继续当水兵还是很期待的。” 说话的是原长江水师卫指挥佥事标威，长相斯文，长髯飘飘，有一份儒将的风采，避重就轻的说了几句。 “陛下，兵部商议，长江水师和黄河水师暂时还不会裁撤，这2部巡视的水域太大。” 王守仁适时的解释道。 “嗯，那这2部兵部也做适当的调整，老弱病残的全部打发走，让年轻人顶上来。等朕的海军一成，到时再来革新！” “是，陛下！” 朱厚照失望不少，心中在想，这长江水师来的3人，是不是你王守仁叫过来给朕充门面的，要不就只有登州来的那3人。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登州来的3人除了成化元是主动来的，另外2人是张仑叫过来的。 新年第一次上朝，信心满满的在朝堂之上扬言建海军，结果只来了三脚猫几只，估计这个消息传出去，笑掉不知道多少人的大牙。 笑就笑，笑话朕难道还少? 朕有汪鋐，还有刚刚这个成化元，有这2个人就能把海军撑起来，反正士兵们愿意继续当海军，那熟悉水性的兵源不愁，将领在基层提拔就是。 现在的海上作战，也没有一个什么具体的章法，无外乎用一些诱敌深入用火攻，分兵各个击破等，现在有了火枪，大炮，飞剪船，什么都不怕，碾压过去就好。 朕到时主要的是要先把南洋抢占下来，派兵驻守，到时全国丈量土地完毕，按亩收税，肯定会有动荡，海外扩张就是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知道到时用老美的方法管不管用。 “现在海军就你们7人来应征，可还愿意留在海军？” 朱厚照坐在软榻之后，目光炯炯的扫过几人。 几人互相的看了几眼，既然已经来了，如果不答应，那就是落了皇帝的面子，同声答道：“臣等愿意。” “好，朕亲自领海军大将军兼总指挥使，汪鋐你任卫指挥佥事从四品，负责海军的一切事物。 “成化元你任正千户为五品，负责登州海军的操练，阮际然，郑泉宁辅佐，任百户连长从六品。 “标威任正千户为五品，负责长江海军的操练。丁彦衡，郭择恩辅佐，任百户连长从六品。” “是，陛下！”7人齐声道。 第156章 皇帝带齐兵马去哪里？ 标威心中嘀咕，这下终于放心了。虽说降了官职，总算是保住了位置。 看来王尚书没有糊弄自己，连陛下都任了个总指挥使，果然很重视海军。 只是自己带来的2个人去了登州，把辅佐的百户给调换了一下。 “登州卫海军，征兵1万，长江卫海军也征兵一万，征兵条件会有具体条例给你们的，按照实施就可以，人员要在1个月之内全部到位。” “朕会每卫派30人的教官过去，想拿3两的月饷，就的按训练要求来，随时淘汰。月饷因为是走朕的私人内库，会有专门的人在每月1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发。” 朱厚照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严肃，圣卫军现在有个大致的底子，海军的框架也搭了起来，剩下的就拭目以待。 成化元和标威一愣，千户居然一来手下就是上万人，这可是正规军的万人。 这个含金量可不低了，2个人悄悄对视一眼，都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笑意，这次来对了，绝对的位卑权重。 只是陛下这发饷银的方式就杜绝了想在这其中沾点油水的想法了。 “陛下，臣想问下，除长江，黄河水师的船，其他原来卫所的船，武器等是不是都归我们海军了。” 汪鋐问道，海军不能没有船呀，解散了卫所兵，装备，武器都还是需要的。 “那当然，能用的不能丢了。朕今年还会给你们每一卫准备了300门大小不一的火炮，燧发火枪1千支，新船10艘。” 汪鋐面露喜色，赶忙道谢。 枪炮这些他都是见识过的，任是犀利无比。 “今年你们的任务就是一边训练，沿海各种大小岛屿全部给朕搜查一遍。一边打击海上的走私船只，不管背后的靠山是谁，所有的东西都给缴获归案。” 海禁是开了，朱厚照可不认为有些人会老老实实的走正规路线，想的就是海面辽阔，谁也管不着，继续偷偷摸摸的。 估计现在更加好办了，光明正大的混在一起出海。看来要制作一种身份通行令牌，缴税的就发一个。 “2成会拿出来论功行赏。但不能利用稽查走私之名，胡乱对来往船只乱来，朕要是知道了谁开了这样不好的头，肯定把他丢海里喂鲨鱼。” 开了军饷，再给一些甜头吃，调动巡逻的积极性。 “臣等遵旨。” 让王守仁带着成化元，标威几人去看了新的枪，炮，几人也是喜不自禁，有这样的武器装备，海军还真不怕谁，原来陛下的底气是在这里。 第二天，刘全一大早就点齐2千人一个团的人数，今天他们需要护卫皇帝前往曹妃甸岛，看看柳巧制造的飞箭船。 张忠也带领了2千人马的禁卫军护卫外围。 一时之间，旌旗招展，京城震动，皇帝陛下毫无征兆的这是准备去哪里？ 这还得了，内阁为首的文武百官火速的往豹房方向而来。 阁老们的马车跑的飞快，杨一清更加的不得了，骑着一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枣红大马，飞奔而来拦在了朱厚照的马车前面。 “陛下，请等阁老们来了，商议商议如何？” “杨卿，朕就在顺天府丰润县那边去看看大船，何必如此的大惊小怪。” 朱厚照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朕是也到处乱跑，也没有见你们如此呀。 “耽搁陛下出行片刻，一国之君，切不能如此行事，望陛下三思。” 杨一清也不再多说，翻身下马，膝盖一软就跪在马车面前。 这是铁了心要拦着朕出门了，也是，前几天要和这些老头子们协商一下的，这样突然出行，难怪他们这样大的反应。 不过，朕就是故意的。 朱厚照下了马车，把杨一清给拉了起来，上了自己的马车，哈哈哈笑道：“杨卿，要不也跟着朕去看看新式大船，柳巧做出来的，速度可快了。” 杨一清正襟危坐的行礼之后再次劝了起来。 “陛下，天子出行，不能如此草率，应当沐浴更衣，祷告祭天。” 朱厚照毫不在意的说道：“哎呀，何必那么麻烦呢，天子，天子，上天之子，自己的行为还是自己把握的好。” “再说了。朕巡视自己的领地，还有什么错误不成？” “陛下召集这千军万马的出行，一路上需要官府接待，对地方上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杨一清心说你这就是劳民伤财，这么多人出去，人吃马嚼的，对谁都来说都不轻松。 第157章 群臣阻拦 朱厚照笑道：“杨卿，你放心。朕这次出门，都不会惊扰地方的，一切按照行军规章，带的是干粮，夜晚住帐篷。备齐了装备，让这些新兵蛋子提前体会体会行军打仗。” “陛下，你这”杨一清一声长叹，都准备的这样充分，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2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大眼瞪小眼。 不过被杨一清这一阻拦，朱厚照也没有一意孤行的启程，还是等下把文官们给解决了再说。 “张永，通知刘全，在让圣卫军再出动2千人，带2千支燧发枪，偏厢车30辆。你掌握的锦衣卫密切监视，如果有异动，准许他们先斩后奏。” “是，万岁爷！”张永脸上一寒，躬身行礼之后退去做最后的布置。 这次出行弄的这样声势浩大，而且好像是故意让人知道皇帝要出去似的，杨一清听到皇帝的吩咐之后，把自己的脑速转到最快。 原来去边境等地，虽说护卫也不少，但都是骑马快速而行，根本不会大张旗鼓，这次好像有点反常不对劲。 去海边看船，难道皇帝准备坐船出海玩耍？ 杨廷和为首的内阁，带着6部官员，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豹房从来没有这样多文官踏足过，都好奇不已，偷偷的打量。 看了几眼，比紫禁城寒酸多了，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喜欢住在这里。 朱厚照就这样站立在自己的马车之上，在演武校场，迎着朝阳，等待着群臣的质问。 “陛下，不知道您为何要出行？目的地是哪里？”杨廷和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首辅大人，朕去顺天府丰润县看海军的新式战船呢。” “陛下有如此多的臣子，皆可以代劳，何须您亲自前往呢？要不，您就在豹房和往常一样，老臣去看看这让陛下心心念念的战船，回来一定如实禀报给陛下知道。” 杨廷和的话软硬适中，台阶也给的好，只需要皇帝顺着下来即可。 朱厚照岂会是如此轻易被说服之人。 “这船朕就是设计者，而且事关重大，必须要朕亲自到场才可以的。杨卿，你带着大家都回各自的衙门去。朕32天就回来了。” “陛下，望您三思呀！” 杨廷和声嘶力竭的大喊：“陛下三思。” 现在的他无比的想念周理和薛怀义这2个曾经的御史-怼王。 有他们在，完全不用自己出头来这样大呼小叫的，这老脸都臊的慌。 似乎有人听到了他的心声，腾腾出来3个人，一起跪倒在地：“陛下，天子出行，事关重大，社稷为重，还望三思呀。” 杨廷和一看是御史高公韶，李熙还有许文华，心头一喜，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就是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勇敢的站出来，指出皇帝陛下的错误并让他改正。 朱厚照和颜悦色的笑道：“你们3位先起来，站起来说话，好不好？” 3人左右看了看，站了起来：“谢陛下！” “这天下社稷稳稳当当的，没有什么不妥，你们也别瞎操心了。要不朕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去给朕办好？为朕分忧？” 高公韶也是内心一喜，果然只要来劝谏皇帝陛下，他只要不大发脾气。 为了他自己的事情能成，一般都会给你指派任务，这可是他的好友薛怀义在信中给他说的，让他有机会就出来反对反对皇帝，刷刷存在感。 薛怀义前次得了出差的机会，只要把事情办好，回了京城肯定能有实权安排。 高公韶早就做好了准备，也联系了几个好友，想要效仿周理，薛怀义他们。 可皇帝陛下这几个月都老老实实的，天天在豹房练兵，看他的各种作坊，去看打铁，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的机会。 今天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在路上刚刚几个人稍微协商了一下，就开始了怼王之路的修炼。 高公韶大声道：“陛下的忧愁就是臣子的忧愁，臣等当然愿意为陛下分忧。只是今天您看这样大的阵状，几千人的军队出动，这会不会劳民伤财？” “要不今天就不去了，臣等人代陛下看看这个新式战船，如果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那个工匠之首肯定知道的。您就在紫禁城，在豹房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是。” 高公韶一来就很直接的说劳民伤财，万一皇帝暴怒，今天肯定得挨棍子。 不过他也是做好了挨棍子的准备，要不肯定会换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 他们需要的就是被皇帝记住自己。 第158章 谁也不能阻拦朕 记住了自己，以后再多怼几次，这机会不就来了？现在的御史们好像发现了另外一条升官发财的道路，只是这个需要一定的勇气和挨板子的决心。 “那可不行，朕昨天就答应了海军的新任将领，今天一块儿去看看他们的新战船。你们可不能让朕失信于人？” 朱厚照说完，在原地居高临下的扫过眼前所有人。 除了内阁，六部，都御史等为首的一些大员之外，站在前面最多的还是六科给事中，御史言官这些人物， 至于武将勋贵们都是远远的吊在后面，外围，围成自己的小圈子。 似乎在等待皇帝陛下给这些人来一顿板子，听听他们的惨叫声也是极舒服的一件事情。 “人无信不立！朕是天子，更加不能失信于人。如果今天朕听了你们的，不去了，这以后天下人会如何的看待朕。” 朱厚照突然高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等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每一个人的学问要比朕要高，你们告诉我，朕能失信于人吗？” “能不能？” 突然旁边的侍卫长苗进武大吼一声：“不能？” 不远处的圣卫军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齐齐呐喊：“不能？” “不能？” “不能？”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吓的高公韶等人一脸煞白，退后2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朱厚照大手一挥，举在空中，声音戛然而止。 “朕上承天命，御极天下，绝不食言！” 杨廷和稍微一抬头看见此时的皇帝背后的太阳冉冉升起，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绽放出无数红彤彤的光彩，整个天空都通亮了起来。这一巧合，让他心神剧震，难道这就是天命之子？ 看这气势，是阻止不了皇帝的出行。连忙上前一步，“陛下圣明！” 首辅的态度就代表了群臣的态度。 “陛下圣明！”文臣们的气势可比刚刚圣卫军的差远了。 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3人过来，” 朱厚照指指刚刚劝谏的3人，“你们3人这几天把豹房的圣卫小学，还有皇庄的希望小学都去仔细的看看，了解了解。朕几天之后回来要听取你们的意见。” “是！陛下！臣等领旨！” “首辅，今天文武百官既然来了，那朕就安排人带你们在这豹房到处转转，看看朕这一段时间来的成果。” “谢陛下！” “启程！” 朱厚照吩咐一声，转身就要往马车里去。 “万岁爷，万岁爷，等等，等等，等半炷香时间就是良辰吉时。可” “不必了，朕说开拔就开拔，朕说现在就是良辰吉时它就是良辰吉时。” 朱厚照果断的打断了旁边太监的建议。 上了马车。 “出发！”！“出发！” 看着圣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拥护着皇帝远去，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看陛下练的新军，这气势，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好像就是我大明的脊梁骨，挺的直直的，谁都压不弯！！！” “是啊，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军纪了。这么多人动作一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不是练的，听说天不亮就起床练，晚上也练，平常还认字习兵书呢。” “多练练好啊，免得以后上阵杀敌，自己先成了软脚虾。”说完还用眼睛看向武将那边，意思很明显，说的就是他们。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看完新战船之后北上出山海关？” “应该不会的。不是说了吗，陛下刚刚说一言九鼎，难道转头就会忘记？” “走，跟上去，看看陛下这里的作坊，都是聚宝盆啊，赚 的银子太多了。” “走，走，走！” 武将们看到这样的军容，都暗自的咽了咽口水。 这不就是梦寐以求的吗？ 他们可比文臣们了解的更加多，这样的几千人，绝对是精兵中的精兵。 京城某一户人家里，一穿着锦袍的中年人看着2个鸽子冲天而起，飞向远方，视线也随着信鸽的扑通，带着心中的执念，飘然而去。 “猛虎下海，曹妃甸！动手吗？”这是信鸽带走的信息。 “麻四儿，鸟儿晚上能到？” “爷，可以到的，明天傍晚，您就能收回信了。” “好，你这2天就守在这儿，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爷您放心！小的明白！”麻四儿带着满脸的笑容，小声的回答着。 “等下去账房领10两的赏钱！” “谢爷赏，谢爷赏！” 第159章 张忠的噩梦 张忠满脸怒容，对自己自己的手下就是一顿乱骂。 这些不干人事的家伙，这都晚上6点多，天已经擦黑了，带领的禁卫军居然连个过夜的帐篷都没有搭好。 再看看圣卫军那边一片欢声笑语，这些龟孙子，今天行了怕是有80里不止，现在还有精力嬉闹。 再看看禁卫军，一天行军下来，跟个乞丐差不了多少，而且路上掉队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想不明白万岁爷这出门了，行军这样快干嘛？又不赶时间。 一眼望去整齐的帐篷，设置了拒马栏，站岗放哨的，各种事情布置的井然有序，完全的按照战事行军的一套搞法。 甚至还在不远处给挖了方便的茅坑。 现在他可不愿意往皇帝陛下的面前凑，原本想着这次外出，往皇帝身边靠一靠，拉近拉近生疏了的关系。 把禁卫军带成这样子，肯定会怪罪下来。 这人比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得去找下他们领头的。 问了几个人，搭了好几个笑脸，终于找到了刘全。拱拱手，行了个礼：“刘，刘大人。”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管理圣卫军上万人，对外的职务居然只是个小小的军需官，听说陛下划分等级时还只是个百夫连长。 刘全看到突然造访的禁卫军统领也是一愣，“张公公，何事？” “我的来求助的，咱禁卫军已经很少这样长途跋涉，连个行军帐篷都弄不好，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派些人去弄一下。” 张忠说这话时只觉得自己的脸臊的慌，这说出去真的要笑死个人。 禁卫军是军中所有部队里抽调过来强壮彪悍军士组成，现在却成了这样，他这个指挥使没有责任吗？ 去年江西平叛，那一天也就行450里地，把许泰的部下给比下去了，当时还得意洋洋，嘲笑人家。 说所有的京营里他们是最强的，现在一下子就被啪啪打脸了。 没有办法呀，不知道皇帝出去几天，12天还能挺过去，时间长了可咋办，反正是丢人，早些丢人起码还能得到实惠。 明天就早早的先派人去搭建，也想不通皇帝为什么带这样多人出行，还住在军营里，原来都是去找地方官府接待，起码好酒好肉的能吃一顿热乎的。 “好的，我让人去协助你们。”刘全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谢刘大人了。等回京城了，望京楼摆一桌，一定要爽脸来。” “好说，好说。” 朱厚照站在大帐外面，晚上的北风吹的旌旗呼呼作响，仰望星空，繁星点点，空气质量好的很，含氧量高。 整了一个烧烤炉，现杀的肥嫩山羊，朱厚照，汪鋐，成化元和标威，丁彦衡，李为华等人围炉现烤。朱厚照现在可以没有和士兵们同吃同住的想法，恩威并济已经足够了。 张永带着2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翻动着签子，免得烧糊了，上面撒的是干辣椒粉。 想着新鲜辣椒马上就能吃到了，朱厚照就把这个带了出来，外面的吃食肯定没有豹房的精美，到时加点辣椒粉不就ok啦。 要是有老干妈就更加绝了，下饭神器。 看到朱厚照带头吃这个刺激鼻腔的羊肉串，汪鋐也拿了一根试试，辣的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他常年在广州府，喝的都是清热的汤汤水水，平常的吃食都是清淡为主，敢吃辣椒，是谁给你的勇气。 “哈哈哈哈，别勉强，一人吃一小口试试，味道合适就吃，不合适别勉强啊。”朱厚照开怀大笑起来。 果然这些人都吃不习惯，这个辣不是味觉，是一种痛觉。看到皇帝大快朵颐，都啧啧称奇。 李为华舍命陪着吃了1根，“陛下，您这个调料如果去年冬天给我们带着去草原就好了。” “驱寒？” 朱厚照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记得以前读书，老师还讲过，说鲁迅冬天晚上为了多看书，就生吃辣椒驱寒和不让自己打瞌睡的故事来激励学生们。 “是的，陛下！” “这个可能比烧酒更加合适，喝酒误事，这个不会，现在这个还在朕的菜园子里长着呢，大批量的产出可能要个23年。” 朱厚照吃着羊肉串，用指着李为华，笑着道：“你这小子，就是惦记朕的好东西，你欠朕的鞑靼人头，可没有忘记。” “陛下您放心，保证20个鞑靼人头，一个不少。” 第160章 习惯就好 “行，你记得就好，秋季朕再派你们行动！” 李为华面露坚毅，去年因为一时的胆怯，让自己当众挨了鞭子，引为毕生的耻辱。 现在杜时节已经出去执行任务，只要回来，肯定会升官。 当时一个差点被淘汰的人要先于他升官，这可令他有点接受不了，无时无刻的在想着皇帝能派他出去执行任务好建功立业！ “愿为大明。为陛下效死。” “坐下说，坐下说，有这个心就是好的。想立功，你放心，到时朕怕你分身乏术，有的是地方让你立功。” 汪鋐，标威，成化元还有几个原来的水师将领，完全被圣卫军今天的行动给吓到了。 军纪严明的有点苛刻，这中间的某些人会派去当海军的教官，想想都头皮发麻。这样操练出来的人一当十，完全没有问题！ “李为华。今天行军多少里？”朱厚照问道。 “回陛下，行84里，早上耽搁了1个时辰，要不今天100里的目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将士们没有问题？” “完全没有问题，这次也没有负重，铠甲都是用大车装着的，就背着自己的5日干粮和武器，轻轻松松。” 朱厚照点点头，他知道古代一日行军一般是30里地，称之为一舍，退避三舍就是后退90里。 不是说走不了更加远的距离，而且要兼顾粮草的运输，要安营扎寨，要做防御工事，防止敌军的偷袭。 急行军一天也能跑个百里不成问题，可体力和意志力就是个问题。 不是精锐就算跑了这样远也是上不了战场的，冷兵器时代，拼的就是力气和士气。 一天行百里变成了软脚虾，还不如一天行30里保持体力应战。 “如果需要迎敌呢？” 李为华笑道：“陛下，您放心，圣卫军我估计一日行150里都还有7成的战斗力，虽然您让我们负重急行军跑过50里，但没有真正的战斗过，一切都是猜测估算的。” “有机会的，你们长时间的锻炼可不是闹着玩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 “这一点所有圣卫军都知道，就拿我们原来在京营，让出去操练一回，那累的跟什么一样，现在您看，一天不出去跑个10公里，浑身不舒服，就是您说的已经形成了那个什么肌肉记忆。” 李为华也不懂什么是肌肉记忆，就是觉得已经习惯了如此。 他们当初都被剪了短头发，很多人都不理解，但不敢说。 现在只要头发稍微长长一点，就会觉得不舒服，一定要给剃了，至于外人看到他们这些奇异的发型，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 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你别得意，朕知道有一场战役，在敌方围追堵截的情况下，有那么一支铁血军队，一昼夜行军二百四十里，成功的夺取了战略要点，取得了胜利。只有那样的军队才是无敌的军队，你们现在还只有一点点皮毛。” 朱厚照说的就是我们的先辈飞夺泸定桥的故事，那是近现代战争史上的行军奇迹，没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支撑是做不到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兵书上没有记载？” 李为华刚刚的云淡风轻，和沾沾自喜被一下子打击的支离破碎。 他相信皇帝陛下是不会说假话的，今天早上就因为这个事情怼了那些文官们。 “朕说有就一定有，不要质疑这是假的，他们做到了。” 朱厚照的语气无比凝重，仰望着天空，感谢那个时空的先辈们，让他这个后世子孙，这个孤儿也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成人。 “臣没有质疑，只有佩服，希望我们圣卫军也能成为是这样的军队。” 朱厚照摇头道：“你们，应该是做不到的，也许150里就是你们的极限，现在的你们也只是铁，可能连铁都还有一定的距离，还缺血的磨炼，铁血部队可不是那么好练出来的。” 拍了拍李为华的肩膀:“别气馁，朕给你说的就是你追寻的目标。” 追逐的目标，追寻的理想不一样，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些先辈们的信念和意志力。 “是。陛下，我等下回去就召集所有连长开会，传达有这样一支军队，杀杀他们的锐气，傲气。拿自己去和禁卫军那些软脚虾比，还洋洋得意的很。要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去。”朱厚照摆摆手， 李为华转身离去，其他人陪着朱厚照吃了一会，也都去休息。 第161章 拉胯的禁卫军 跟着奔波了一天，其实是蛮辛苦的。 马车长途跋涉速度快了还是不实用，这路况实在太差，你再好的减震效果也白搭。 这还是主官道，洪武年间修的，这么多年下来，官道是越走越烂。 地方上的治理可见是多么的懒政，保证自己的乌纱帽就可以，至于其他的，关他屁事。 反正过几年就调任其他地方去了，再说了吏部也不考核这个方面，一般都只关注教育，本地出了几个秀才，社会是不是稳定，有没有杀人犯法的人出现，赋税有没有按时交割。 那朕就到时给你们再加一条，这个路好不好走，也在考核之内。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条政令下去，民间骂娘的声音有多大，这你妹的又要增加劳役了，这狗皇帝！ 也许集全国之力，修建贯穿南北的水泥路是一个很好的目标，这比治理黄河要简单！ 朱厚照暗骂自己几句“贱逼”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启程开拔的牛角声响起，路边不知何时多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皇帝出巡，这辈子也许看不到，上辈子也看不到。 黑压压的跪在道路2边，朱厚照看到这样的情况，停止了上马车的动作。 慢慢走到道路中间，高声的说了一句：“诸位平身，快快请起！”侍卫大声的把命令传递了过去。 虽说是夹道，但没有欢呼声，没有什么笑语，只有用带着麻木的，看稀奇的目光注视着。 也许他们以后在聊天当中会说，皇帝有什么稀奇的，不也是肩膀上面扛着一个脑袋，和咱们是一样的。 “牵朕的马来。” 护卫们把朱厚照紧紧的拥护在中间，徐徐向前！慢慢的消失在人群的视野当中。 可能是昨天受到了皇帝说的那些话给刺激到了，今天的行军速度提升了一些，圣卫军没有什么，就是走快一些，抬脚步子迈大一些就是。 禁卫军休息了一晚上，恢复的元气，没有2个时辰就基本耗光了，慢慢的速度就跟不上，掉队的越来越多了。 于是，路上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前面的人精神抖擞，军容整齐大步往前走，后面的人是连跑带追的要赶上前面的队伍。 张忠在心里把刘全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然后翻出来接着骂，认为是他搞的鬼，让自己故意在皇帝面前出丑。 到了晚上扎营时，禁卫军也就3分之一的人跟着，张忠连忙到皇帝面前来请罪，这样的情况你再怎么掩饰也是徒劳的，光棍一些的来领罪，还能留下敢做敢当的名声。 跪在地上的张忠带着哭腔：“万岁爷，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起来，起来，别在这里嗷嗓了，有罪是，你先回去御马监面壁思过，禁卫军朕再找人来接管。” “腾骧等四卫勇士旗军，乃祖宗设立禁兵，以备宿卫扈从，名为养马，实为防奸御侮也。如此重大的内廷武卫到了你的手里，你看看，御马监成了什么样子。” “丢人现眼的东西。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终于有了个正当理由把这个老东西赶走了。 后续调查清楚之后，再来定他的罪，其实张忠的罪行，朱厚照心中都清楚，只是自己手里没有信的过的人，换一个张忠，来个刘忠赵忠的，意义不大。 现在手头有自己亲自提拔的人，这样就能一步到位。 魂穿过来已经杀过不少的太监，就让他步刘瑾，张锐的后尘就是。 昨天早上和文官们正门硬杠，他终于明白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光明正大的，让人无话可说的，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明明天子出行事关重大，朱厚照这样乱搞确实会引人诟病。 但他抓住天子不能失信与人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杨廷和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阳谋，直接碾压过去！ 禁卫军，也是天子的近卫军，历来是皇帝手中最后的武装力量，现在也拉胯到这样的地步了，朱厚照心中苦笑。 再牛逼的部队，天天养着，也会养成废物。 “李卫华，你带一个连队的人去收拢还没有跟上来的禁卫军，转头回京城，暂时节制整个御马监，等朕回来再处置。张忠你也跟着去收拢掉队的人！” “是，陛下，万岁爷！”2人齐声应道，转身出了皇帝的行营。 “通知张茂丰，孙仲连去把能跟上的禁卫军暂时的整编一下，明天好好带着，不要掉队！” 第162章 新船 经过2天的行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4天行军468里地，圣卫军大体上的精神面貌还好，汪鋐等人看向皇帝的眼光完全不同了，一路行来可没有叫苦叫累。 完全是跟着大部队行军，路上甚至还不时的鼓励鼓励一下士气。 曹妃甸岛！ 本来是个无名小岛。唐朝时期唐王李世民跨海远征高丽，得胜还朝。 路过此地便下令船只沿海岸浅水而行，玩乐休整。 随军东征的有个妃子叫曹妃，长的漂亮端庄，不但能歌善舞，而且会吟诗作画，唐王非常宠幸她。 但是曹妃体质虚弱，在此地，竟身染重病。经随军太医治疗，仍呕吐不止。病情日益严重，后竟死在岛上。 李世民痛失爱妃，遂下旨在岛上建三层大殿，塑曹妃像，赐名曹妃甸。从此渔民海客四时香火不断，小岛得名曹妃甸。 朱厚照听着柳巧的介绍，目光转向远方，越过海洋，到达朝鲜半岛。这里应该是属于大明的，不能再有什么国家出现了。 当年李世民能瞒天过海去打高丽，以后我朱厚照要堂堂正正的用正义之师踏破这里，免得再出现棒子国这样国家，说什么都是他们发明的来恶心人！ 这些传说也不知道真假，今天朱厚照来了此地，以后肯定会少不了他的传说，在某棵树下讲了一些什么流传千古的话。 在某个石头边凭石远望，后人就会把这里围起来，建个亭子，长廊之类的，再用一些文字熏染一下。 这是历史上的某某某，想看的快来，门票才40元，不贵，这里还有海上娱乐项目可以玩。 永平知府牟大钟带着附近的几个知县终于叩见了天颜，朱厚照出发之时就派人通知了他们，不许沿途搞接待什么的。 他要把劳民伤财的影响降到最低，方便以后再次的出门。不和沿途官府接触也是怕有人拦着喊冤告御状什么的，这样的事情什么时代都有，而且还不少。 碰上了就会影响心情，朱厚照可不愿意在路上当青天来给人断案，只得用了个躲字诀，眼不见心不烦！ 亲切的接待了这些官员，聊聊风花雪月的事情，至于什么民生问题现在这样的情形也不太合适提起。 总之君臣之间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这也让几个知县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皇帝陛下没有提出来什么奇怪的要求。 朱厚照突然想起前一任知府毛思义，当时他是防火防盗防正德最出名的。 居然贴出安民告示说：“今后凡是没有官府文书，谁敢妄称皇上驾到，借故扰害百姓的，一律严惩不贷。” 这也怪不得毛知府，朱厚照当年的名声在外，就喜欢成熟有味的大嫂子，看上了就上门接走。 这让一些地方的地痞流氓看到机会，趁机打着为皇帝服务的名义，干了不少坏事。 打发了这些人，朱厚照笑着对张永说道：“回了京城，记得提醒朕下一个旨意，重新启用上一任永平知府毛思义，给他寻一个地方为官。” 毛思义？张永还真的不记得是谁，上一任知府？那等下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好的，万岁爷！老奴都记着呢。” 柳巧选择的船坞建在个一个背靠山石，内河流过可以直接入海的位置。 “陛下，各位大人，你们看，这里设置了道闸门。一拦住，用龙骨水车把水排出去，进来的船只就可以在这里进行维修，检查。” “问过了本地老人，这一大片底下的海水一直是流动的，冬季也不会冻住，可以建立一个港口。” 海水流动，这里应该是洋流运动，海洋吹来的风让海水沿一定的方向方向运动，所以冬季才不会冻住。 其实一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不远处船坞的2个坑口，那个修长的船体就是新式战船？ 柳巧微微一笑，很淡定的说道：“这2艘船已经完工，只等陛下您来观看下海首航了。” “明天。能不能上去看看？” “您请，各位大人请！” 跟随柳巧登上了最大的这艘船上，这高度可不低，估计不低于7米，站在船首，视野极其开阔，极目远眺，海天一色，不知名的海鸟成群结队的飞过。 甲板上光滑透亮，船舷处设计的是锯齿状，应该方便射击或者短兵相接时的交战，也开了口子安放了不少的火炮。 第163章 改装的飞剪船 船体宽度目测在10米左右，最吸引人的还是几根粗大又高的桅杆。 “陛下，甲板等一下再看，还是去下面一层看看。” 一行人跟随柳巧来到1层，一排排的佛郎机火炮分列2旁。 “上下2层一起可以安装佛郎机火炮38门，加上船首船尾的2门，一起40门，这里还有开口，是虎尊炮的发射窗口。” “最低层是水密仓加压仓石，第3层为货仓，第2层是船员休息的地方，第一层是一边为货仓和弹药库另外一边是休息室。” 汪鋐，成化元，标威几人都看出这就是一艘纯粹的战舰，转回甲板，这和他们已经见到的任何船都不相同。 朱厚照看到这个船似乎和飞剪船有点不相同，指着船尾部位2层小楼问道：“柳巧，这个部分。朕给你的图纸是没有的？” 柳巧笑道：“回陛下，是的。根据我师兄他们提的意见，把这个船做了一些改动，福船和飞箭船两者的优点结合起来。船身稍微大了圆了一些，船尾加了这个小楼，船首更加的翘起来，对速度影响不大，但稳定性增加了，要不纯粹的飞剪船是装不了那么多火炮的，后坐震动力太大，对船只损害极大。” “行，这些你拿主意。” “这艘船里很多主梁， 都加入了铁棍支撑，应该坚固程度比较高。试航的那艘小船用了35天时间在这里出发送陈继先去了广州府，然后回来，这个速度实在太快了。” 朱厚照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飞剪船的速度他是知道的。一小时跑10几节，大约20多公里。顺风的话，一天跑个300来公里。 其他人就不同了。汪鋐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有这样快？” “当然是真的，因为不知道陛下您这样快就到了，那个船出海训练水手去了，晚些时间就能回来。” 汪鋐猛的抬头，在海面上去寻找船只的影子，可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你肉眼怎么能找的到。 柳巧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望远镜递了过来笑呵呵的道：“这位大人，用这个看，看的远些，运气好的话就能看到他们的船。” 说完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汪鋐眯着半只眼，凑近一看，吓了后退一步，口中说道：“这是何物，如此怪异。”说完继续查看。 片刻之后，汪鋐虽然没有找到船，但这个望远镜让他爱不释手。 等成化元等人都把玩了过之后，朱厚照才笑着说道：“别抢，这玩意朕让人做的，都有。” “神奇，神奇，居然看得如此之远如此之清晰。” 皇帝的到来为了安全考虑，曹妃甸岛被戒严，原来的几个居民也被安排去了其他地方暂时住上几天，没有了来看热闹的普通老百姓，到处都是站岗巡逻的军士。 海边搭起了一个高台，朱厚照就在高台上看着祭拜完海神的船只从船坞里驶离出来，海面还有几艘保障船在游弋。 3通炮响之后，最小的船提速，不多时间就消失不见。紧接着就是第2艘满帆之后驰骋在大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第3艘上，这是经过改装的，柳巧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前面2艘都是纯粹的飞箭船，成功与否就看这船了。 汪鋐，成化元，标威都在看台，朱厚照没有允许他们现在上船，另外丁彦衡，郑泉宁等4人分别上了2艘船上，作为第一时间的体验者。 这大船的首航船长是岳不凡，现在的他已经有转行的想法了。 木匠太没有意思了，生活很平静，这出海玩船多有意思。 “拉满帆，主桅杆，吃饱了风才能起来。” 吼完一嗓子之后吩咐旁边的副手：“解开老赵拖船的绳子，要他让道。别撞一起了，皇帝在那边台子上看着呢。” “得令！” 船只平稳的提速，“他娘的，大船就是好，这稳的。” “船长，要不要加帆？”副手问道。 “让他们慢点加。全部满帆之后看能不能追上先出发的船。”岳不凡吩咐道。 坐在看台上的朱厚照看着船只远去，站起来身来走到边缘，扶着栏杆，海风吹着他明黄色的龙袍，猎猎作响。 汪鋐，成化元，标威，柳巧也跟着起身，稍微落后皇帝半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手指着远方飞快离去的船只，笑哈哈的问道：“给你们海军准备的新式战船怎么样？” “回陛下，有如此速度之快的船，就不会惧怕任何海盗倭寇了。” 第164章 巴结 “倭寇？”朱厚照轻哼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倭寇从来都不是问题，弹丸小国的几个矮子而已！不足为虑！” “嗯。汪鋐，这里先建一个海港，然后再去天津卫那边的大沽口再修一港口。那边冬季会冻住，这边就是备用港口。” “你今年的任务就是先把这2个港口建设好，成化元，标威你们就把兵炼好。柳巧你就把船给朕造好。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陛下，一时间建2个港口，这个需要工部的大力帮助。” 汪鋐有点傻眼，这一下子就建2个港口，今年他这把骨头可就有的搞了。今年已经54岁，还要这样劳累奔波，可别把自己给折腾完了。 “嗯，朕会下旨意的。登州那边的胶州湾，还有长江出海口附近都派人先寻觅地方，准备材料，到时在建港口。” “遵旨！” 朱厚照没有待多长时间就准备下去，上面的风太大，脸被吹的生痛。 忽然间远处海面上传来轰隆隆的不绝于耳的火炮声音。 柳巧连忙举起望远镜紧张的看向海面，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有火炮齐发，船只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反震之力才是最主要的。 太远了。这师兄也真是的，试个船也跑那么远，这一刻不禁埋怨起岳不凡来。 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船只的情况，柳巧的心中也不安生。 “你们先看着，朕下去了！” “恭送陛下！” 成化元和标德一见皇帝下了楼梯，2人一左一右的夹着柳巧，露出的笑容让柳巧内心一紧。 “柳大人！柳大人，这个最大的船能否先给我们登州卫海军啊。” 成化元率先开口。还不等柳巧开口，标德反驳道：“柳大人，还是给长江卫海军，那边倭寇侵扰严重，而且还有市舶司在那边，正差一艘这样威力巨大的战船来防范海寇和打击走私船只。” 柳巧挣脱开来，笑道：“2位大人，可别乱喊，我可没有一官半职，大人可不敢当。这船可得陛下来指定。不过你们起码这1个月呢是不会有新船的，这船回来之后，估计还得远航一趟，才能正式给你们使用。” 汪鋐看到2人如此的巴结，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们2位，还是赶快派人来这里学习那个操帆之术，你们看这船上的帆如此之多，操控起来可不简单。” 柳巧连忙说道：“还是汪大人您的眼光毒辣，这些水手是我搜刮了这附近的地方，花3两银子一人一个月才凑齐的。” “你们只看到了船快，关键还是要控好帆。” 成化元，标威连连称是。 “柳先生，老夫想问问你，远航是不是往南走？” “应该是的，这个我等下和我师兄商量商量。” “柳先生，往南，把我们都稍回去，准备人手再坐你们的船来这岛上接受训练。” 标威连忙说道，他得回浙江派人过来，比登州远了一半不止的距离，搭顺风船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柳巧觉得也行，就点头同意了。 “那就请柳先生在陛下面前美言美言。我等感激不尽。”成化元一抱拳道了一声谢。 成化元早就知道这个无官无职的木匠在皇帝面前的份量，他说的话可比其他人说的管用多了。 看来陛下在民间寻找奇淫技巧的厉害人物也不是没有用处，居然能造出来这样快速的船。 打铁的，烧炉的，刻玉的这些全是比较低贱的职业，现在这些工匠都被皇帝给提拔起来得到重用。 以后皇帝身边可能那些太监没有几个了，全得掉头过来巴结这些手艺人。 几人就在这个高台之上互相吹捧，天南海北的聊天打屁。 “快看。”有侍卫大喊起来。 “有船过来了。有不明的船只过来了。” 汪鋐举起望远镜就看：“柳先生，最小的那艘船是这里的，另外的2艘呢？可知道来历？” “小的是这里的，另外的不认识。”柳巧也看见了。 “这位侍卫，你快下去通知陛下，注意戒备。”汪鋐急速的吩咐起来。 刚刚还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船往船坞方向去了。” 汪鋐放下心来，这里只有船坞那边方便停靠船只，看船的外观是2艘福船，可能是大明出海的商人船只在这片海域落难，恰巧被那小飞箭船给看见了带了过来。 万一不怀好意，这里有好几千的圣卫军呢。 想到这里的汪鋐说道：“走，下去看看！” 他在这里是官职最大的一个人，当然得听他的。 第165章 巧遇 朱厚照听了侍卫的禀报，内心没有任何的波澜，2艘船能有多少人？肯定不是对朕不利的人。 一脸轻松的吩咐道：“问清楚来历，遇难的商人就帮他们把船修好，带船主过来，朕问问情况。” “遵命！”侍卫领命之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苗进武带着人进来了，朱厚照眼睛瞪的滚圆，还揉了揉，一脸的诧异，眼前这两个人，他都认识呀，怎么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 “参见陛下！”吴子海，周长发连忙见礼。 他们2人也是吃惊不小，尤其是周长发，在带过来的路上还想着这是哪个大官有如此的排场，用陛下的圣卫军来护卫，巡逻。 “免礼！免礼！” 朱厚照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2人虽然带着一身的臭味，看神情可不是那种绝望的样子。 “说说你们何故在此地。” 话说吴子海他的四条船兵分2路，他带领着2艘船出了长崎，一路向北，根据朱厚照当初随手大致划的海域地形图，沿着海岸线不远处行走，经过五岛，再向北走。 遇到了一股大风被吹到了一个大岛上，派人上去查看，有不少的居民，懂耕种。 因为语言不通，补给了淡水和一些食物之后继续向北航行，到达了朝鲜，走走停停！ 也知道了一些情况，朝鲜国内现在也不太平，去年还发生了己卯士祸，朝政动荡， 在昌都郡做了修整，进入到大明的边境丹东市。 那边的港口现在囤积了不少的巨木，都是从上游砍伐顺流而下来的。 停留半日之后再经过旅顺口，就往京城方向而来。今天凌晨遇到大风浪，偏离了航线吹到了现在的位置，被途经的飞箭船给发现，带到了船坞。 虽然吴子海一直是面带微笑，用很平静的话语把他这一路的经历给讲了出来，其中的危险可能只有当事人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 在这样茫茫大海上，天地之间就剩下自己，这样孤寂的感觉，没有一颗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行的。 特别佩服这些探索未知领域的人。 “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我等愿意为陛下赴死！” 吴子海，周长发连忙表忠心。 “这是我们这次出发和回来，所有经过的海域地图，献给陛下，也给后来者做个参考。” 朱厚照拿过地图，仔细的看了看。 大约就是这些地方，看到特别标注的那个大岛屿，前后对比了一下，这十有八九就是后世的济州岛。 这可是个好地方，虽说是火山岛，但上面平原面积很大，原来属于元朝的领土，是一个专门的养马场，后来上面的元朝的统治者投降了高丽。 能养马的地方就有草地平原，那种粮食也不错。 现在朱厚照也陷陷入了一种这样的心理焦虑，生怕食物不够吃，看到一块地方就想着能出产多少粮食，多囤积粮食。 这么好的地方朕当然要拿过来。 距离长江口也就500公里，到达长崎大约300多公里，可以作为去朝鲜，去日本的一个大补给站后方基地。 “你们先下去休息。晚上再来给朕讲一下日本那边的情况！” 朱厚照看到2人还是比较疲惫，想来遇到的风暴可能比较危险，死里逃生还是先去休息休息为好。 等2人走了之后，召集了汪鋐，成化元，标德过来议事。 “3位，海上那2艘船是朕派出去的，现正巧碰上，得知了一些消息。” 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图，“这个位置，以前叫耽罗，后来臣服于元朝，是个专门养马的地方，现在名义上是属于朝鲜。” “到9月，这里以后就是我大明的养马场。以后就叫济州岛。”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3人身上停留：“这就是对你们的考验，通不过，朕就另外派人去！” 汪鋐作为暂时性的海军领导，当仁不让的站出来领了任务。 “陛下放心，我等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看看地图，这个方向是朝鲜，这边是日本国，倭寇就是他们那边来的。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们明白了。” 3人一头，也大致明白了皇帝为什么非要离这么远去占一个岛屿，万一以后对这2个地方出兵，这里就是跳板。 汪鋐有一些担心，当时说建海军是为了抵御倭寇侵扰，保护出海商船的。 现在却开始布局谋划这样的战略要点，皇帝会不会穷兵黩武？看来要找机会和内阁的诸位阁老们汇报商议一下。 第166章 刺杀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在长江出海口离这个岛的距离比我们现在的位置到这个岛上的距离要近一些，飞箭船可能23天就能到达。” 标德一听，就嘿嘿一笑：“原来离的不远哦，陛下，我申请到时为攻打先锋。” 朱厚照云淡风轻的道：“这些朕不会管，只要结果。这屁大一点的地方，还需要朕来调兵遣将派上几万人马不成？” 标德转头望向汪鋐，“汪指挥，当着陛下的面，我标德先请为先锋。” “好！”汪鋐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到时你就为先锋！” 成化元看了一眼标德，这人倒是个会捡便宜的人，一个养马场而已，打下来的功劳也不小了，这算不算是为大明开疆扩土？ 陛下可能会对倭寇动手，毕竟这些人常年来犯，剿灭倭寇才是真功劳。 晚上，吴子海和周长发也详细的讲了一下此行去日本国的所有见闻。 尤其是九州岛大内氏和细川氏的互相敌对关系，其他各种小家族要么依附于其中一方，要么几家联合在一起抱团取暖，抵御其他家族的吞并。 “你们的意思是现在那边是一个诸侯混战的时代？” “是的，陛下。” 周长发性情急躁一些，抢先回答起来。 “天天都在打仗，民生凋敝。侵扰我们大明边境的倭寇就是那些战败家族的武士，轻足，浪人等，这些人纠结在一块儿，居无定所，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连他们本国人都不喜欢。” 现在的日本还没有被统一起来，正好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增派人手，控制地盘。 “杜时节的意思是加派人手过去？扶持其中势弱的一方？” “是的，陛下！” “大内氏，细川氏，只有2家，还少了一点，不够乱。明面上交好细川氏，暗中再扶持一家暗中发展，形成三国鼎立的状态，时不时让他们混战就行。” 周长发问道：“陛下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更加的混乱起来？不能有势力强大一方出现？” “是的。反正三十六计随便你们去用，暗中让自己的力量增强。今年底，你们需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石见银山那边。” 朱厚照停顿一下，心中思索一番，继续说道：“这次在派9个百夫连过去，擢升杜时节为营长，节制在日本国的一切军事行动。” “周长发升百夫连长，你的人在这里休息2天，汇合大部队一起去日本。可以事先藏于附近岛屿，再慢慢的潜入，别一下子去太多的人引起对方的注意。” “是，陛下！” 周长发大声回复。 心中欣喜，杜时节升官了，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次出生入死也值了。 “吴子海你就继续你的海上贸易，这次拿下长崎那边的海港就做的很对，进可攻退可守。2方互相照应，早日达到朕的目的。” 晚上，朱厚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中有事，索性披了件长袍在身上，一个人漫无目的溜达，居然到了看船的高台旁边。 正要拾阶而上，旁边跟着的张永小声劝说：“陛下，这夜晚风大，上面风更加大，还是不要上去了。” 朱厚照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无妨，顶不住了就下来。” 还没有行至一半，就停住了脚步，这晚上的风实在太大，只能依靠栏杆，海面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波光粼粼，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向前冲过来，永不力竭的拍打着海岸边的礁石。 四周极远处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唯一有着点点亮光的就是这个小岛。 灯红酒绿，各种霓虹彩灯，夜生活才开始的日子，那繁华的盛世是再也见不着了。 一时间无尽的思念涌入脑海。 “唉。回去睡觉！” 朱厚照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就下了楼梯，往回走。 待转过一个大石头时，一道闪着寒光的剑从黑暗处刺来，朱厚照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吓的亡魂皆冒。 脚步一个不稳，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避，但是躲的动作太过，直接摔倒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也是这个慌乱无意的动作，救了他自己。 一身黑衣打扮蒙着黑布的刺客见一击不中，手腕一抖，耍了个剑花出来，再次朝着朱厚照刺过来。 旁边的防卫哪里能让他得逞。 苗进武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整个人朝剑扑了过去，用身体当做盾牌，被剑尖刺中手臂。 被这样一阻拦，刺客的行动算是失败了，朱厚照身边已经围了好些人，把他保护在中间。 第167章 自杀 “保护万岁爷！” 张永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抓活的。” 刚刚他走在朱厚照身后，没有来得及反应，苗进武就扑了出去。 实在想不通这戒备森严的小岛上哪里来的刺客！ 坐在地上的朱厚照深呼吸了几下，还没有平复刚刚被吓着的小心脏，就被侍卫拉起来往后方去了。 临走还吩咐了张永一句：“不要声张朕遇刺的事情，悄悄的调查！” 我的个乖乖，原来一直担心有人对自己不利，t居然还是真的。 这次出京故意高调为之，引蛇出洞，就想看看隐藏在迷雾之下的威胁会不会忍不住跳出来。 他以为混乱会出现在京城呢，留了不少的后手。 哪里知道，人家的目标是自己。 而且还是圣卫军的大营里？难道成立才几个月的新军就被人给渗透了吗？ 朕挂了，不是还有2个大肚婆吗，可能大肚婆在某些人的眼里是没有任何的威胁的。 等长大成人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现在连男女都不知道，有太多的方法解决掉她们。 得益的会是谁呢？只有咱们姓朱的。 我艹，不会是朱厚熜你个小瘪犊子玩意。 按照祖宗家法，顺位的你是排在第一位的。 得要大舅哥派人去安陆看看，调查调查，别让他憋了个豹子出来，那就太搞笑。 不过刚刚也太吓人，剑尖上的寒气带着死亡的威胁，在皮肤上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朱厚照是不想再体验一次的。 难怪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是有危险在身边，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被刺到。 这里可是被圣卫军接管了的，军营林立守备森严，都还是新军，被人收买的可能性极低。 让人摸到朕的跟前，这问题出在哪儿呢？ 这刺客是怎么来的呢？ 朱厚照阴沉着脸，紧皱眉头苦苦思索，一时间忘记了被刺杀带来的恐惧后怕。 不多时。 张永就一脸难看的过来禀报，“万岁爷，刺客被侍卫围住之后就吞药自杀了。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信息，看年纪在20多不超过30岁。不过衣服湿透，附近地上有脚印，应该是顺着海边摸过来的。刚刚才上岸，见到陛下经过才突然出手的。” 朱厚照面沉如水，眸子里的怒火让张永心惊胆战。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来。 “通知刘全，张茂丰，最高警备，以夜间拉练为由，搜索全部的海岸线，看看是不是还有余党。” “今天晚上的事情，下封口令，等2天去日本，把这些知道内情的侍卫全部派过去，将功赎罪。不在那边立功，余生不许回大明。” “是，万岁爷！还是您仁德，按老奴说这些人没有提前找出威胁，护卫不力，惊了圣驾，这是他们的死罪。” 朱厚照不想这样大肆的降罪，按说这些人都得处死，要不是刚刚自己被吓的摔了一跤，这后果不堪设想。 刺客就躲在必经之路的黑暗处，这些侍卫居然没有提前发现。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的出来乱逛，朱厚照肯定会怀疑侍卫和刺客串通，躲在这里等自己。 亏是海面上来的，地上留下了水渍脚印，让他排除了里应外合勾结的可能，要不这以后他都不敢睡觉了，不清楚身边的人是不是来要他命的。 “让苗进武先去医伤，护驾有功，但旁边有危险也没有觉察出来，将功抵过，以观后效。让他把朕的护卫情况再多想想，怎么的明暗相结合，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是，万岁爷。” 张永悄无声息的出去吩咐了。 寂静的夜晚突然间的警铃大作，点亮的火把把整个小岛照亮得如白昼。 “快，快！紧急行动，紧急行动。” 汪鋐，成化元，标德这些人是不明所以，惊恐的起来穿好衣服，还以为是炸营了呢。 出了营帐就大喊，“不要乱跑，不要乱跑！” 可谁也没有搭理他们，只看见士兵在迅速的整齐列队，排长，连长在大声的吩咐起来，丝毫不见的慌乱。 几人赶忙来到皇帝的行营，朱厚照平静的在那怡然自得的喝着茶，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陛下。受惊了。” “几位，坐下。不要惊慌，这是圣卫军的一个军事训练。夜间紧急集合，锻炼的是他们夜间的反应能力，估计出去跑个30里地就会回来的。” 汪鋐，成化元，标德几人面面相觑，晚上还要练这个。 还好不是炸营！ 这几天他们也知道皇帝新编的练兵之法比较苛刻严酷，效果呢一路上也见识到了，没有人不满意羡慕的。 第168章 回京 汪鋐恭敬的说道：“陛下的新军，这练兵之法实在是令臣等敬佩，这样的突发情况也不见慌乱。” 朱厚照喝着茶水，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技巧，只有练。往死里练，3个月能扛下来的就是精兵。” 几人点头称是。 “散了。” 朱厚照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们聊天吹牛皮。 事不可为，立马自杀，这样的死士，哪里去找？ 朕都没有啊。 想不出来是哪个朱家王爷的人，内心倾向于是西北那边的。 山西陕西甘肃一带，临近边关，民风彪悍，常年和蒙古人兵戎相见，收养几个孤儿作死士很方便。 问题是这些王爷手里都没有兵，前几年去边关巡视一圈，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除非勾结边关将领，要不拿什么争这把椅子？ 谋朝篡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不你的有文官的支持，他们用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一套来欺骗世人，和平演变。要不就只能学永乐大帝那样手握兵权，发动战争强行来抢。 让朕归西，想要上位，那就需要名正言顺才能安定天下！ 第二天一大早，朱厚照吩咐一番，就带着人启程返回。 昨天晚上的大演练，把整个海岛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侍卫们根据刺客留下的痕迹，探索到岸边，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海浪打出来的洞穴里找到了一艘小船，上面有不少的食物和水。 猜测如果此人得手之后，逃回来这里，在船上躲上10天半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水渍之类的指引确定范围，在外面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外面还是比较危险，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是豹房。 400多里的路程，只用了4天时间。 这一路上3千的圣卫军更加的熟悉行军的一切，一直没有掉队的那几百的禁卫军也慢慢适用了这样的行军节奏。 回到豹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御马太监张忠，禁卫军的右都督张洪，都指挥桂勇、贾鉴、李隆叫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几个人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禁卫军跟随护卫皇帝出行，竟然在半路跟不上行军速度，被人在半路给带了回来，一时间的笑柄压过了江彬发起的弹劾风暴。 滑天下之大稽，禁卫军居然比不上成立半年的新军，成了这样的软脚虾。 这几天几人是闭门谢客，等待着皇帝陛下回来处罚他们。 心中觉得郁闷加冤枉，这禁卫军接手过来当了指挥使就是这样，可怪不得他们。 “勇士营，前营、后营，腾骧武骧左右各两卫的4卫营，4营人马共计1万余人，难道挑的是2千病残来护卫朕的安全？” “啊？” 朱厚照一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叮叮当当的都震动的跳了起来。 不生气，不生气怎么拿回兵权？怎么杀人？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几人跪着也不敢分辨，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事实摆在眼前，分辨个啥？万一让陛下更加火大，下令砍了几人的脑袋，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就太不值得了。 “恕罪，恕罪，禁卫军啊。百里挑一挑出来的都是身强力壮者。朕的最后一道屏障啊，朕的底牌，杀手锏啊，到了你们手里，怎么成了这样？怎么御敌？” 桂勇腾腾爬到朱厚照脚下，痛哭流涕：“陛下，我等，我等愿意受罚，重新恢复禁卫军的威名。恳请陛下给我们一次机会。” 不是他怕死，是都怕死。 前面已经被砍了2个人，有5个人现在还在西山挖煤矿呢。 “怎么做？” “按照圣卫军的标准做，陛下您派教官来，一切照做不敢有任何怨言。” 桂勇犹如溺水之人发现了那根救命稻草，把早就想好了的对策讲了出来。 你还真的是想的挺好，照做，普通士兵照做，你以为当军官的就不用做了是吗？ “你们呢？” “陛下，我们也照做，也照做。” 张洪，贾鉴、李隆哪里还有其他的意见，只得一起表态。 “这一次你们可是让朕丢了大脸，朕的精英部队如此的不堪。”朱厚照寒着脸，指着3个人沉声说道： “听好了，禁卫军取消所有的番号，并入圣卫军，你们4人一人领120人为百夫连长，具体要求圣卫军有条例，照做就是！” “做不到，你们再来找朕，朕给你们寻好的去处。” 第169章 指使 4人一阵心惊肉跳，陛下没有把几人给一刀咔嚓掉，也没有打发去西山挖煤，说明还是有救的。 没有了3品指挥使，现在被降为什么百夫连长。 万幸的是没有被一撸到底，成为白板布衣，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翻身的。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朱厚照也没有办法，不能动刀砍人。本来武将就弱势，再杀几个，这后备力量没有成长起来，太空虚没有人可用。 文官们趁机就会插手武职，如果真有本事的，升上来不还是一句话的事情。 “谢陛下，谢陛下！” “下去，这3个月就待在军营里，是虎还是虫就看你们的了。” 等4个人走了之后，只剩下忐忑不安的张忠一人，跪在那儿眼巴巴的看向皇帝：“万岁爷，老奴，老奴有负圣恩，请您责罚。” 朱厚照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纸砸在他的头上。“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一些什么？刘瑾第2了是吗？” 张忠慌忙的一张张捡起来，仔细的一张张看了起来。 颤抖的双手几乎拿不住这轻薄薄的几张纸，这就是他的催命符。 御马监和司礼监就是皇帝私人的武装力量和文官力量，对应着朝堂上一样的一文一武。 各地的镇守太监，边军监督基本上都是御马监出来的太监，张忠拥有如此大的权利，这其中就有他不少的收钱证据。 御马御马，还要养猪马牛羊等动物供宫中使用，经营众多的草料，草场。 现在的御马监有草场50多处，牧场30多处，占地2万多顷，实际上养的动物就35千头，某些节日需要大量的就去外面集市采买。 张忠拿其中的绝大部分给出租给农户，收取租金，都进了自己等一些人的口袋。 还有就是开设皇店，经手宫廷的采办，打皇帝的名义占田地开皇庄。 张忠在这里是只手遮天，外人只看到原来的刘瑾，现在的张永是如何的权势滔天。 御马监大总管就是暗地里的王，主宰着千千万万的人。 张忠内心已经要崩溃了。 只是万岁爷呀，这些，这些基本上都是在您的授意之下搞的啊，皇店，皇庄的得利都给了内廷。 当时于经劝说您把皇店开到了京城九门，关外张家口，宣府大同，内地的临清等地，获利颇丰，您还封了于经他爹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娘为夫人，其弟为百户呢。 不过于经去年已经被您给咔嚓掉了。 谷大用家里上万顷的田地就是当时通过巧立名目弄到手的，张雄，张锐，刘祥，孙和，魏彬，丘聚等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喂不饱的狼，给家里都弄到了不少的田地。 万岁爷啊，您去打听就知道了，这些人家里的叔伯兄弟在当地可是县令都需要巴结的对象，做的事情哪个不是在当地让人诟病的，只是害怕在宫中当差的敢怒不敢言。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过于此。 草场经营的钱，各处镇守，盐监等搜刮的钱，您拿去用在了边军身上。 还有，还有 您前几年修建豹房，赏赐您喜欢的那些妇人，这些钱都是老奴帮您弄来的呀。 张忠一边慢慢的述说着，把所有人的事情一件件的给讲了出来。 朱厚照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所有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嘿嘿嘿，谁还没有年轻过，年少不懂事嘛！朱厚照难得的红了脸。 奶奶的蛋，被太监给揭了短。 不对啊，朕让你们去搜刮钱财，不是让放到自己的口袋呀，不是让你们打着朕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呀。 捞了好处，所有的黑锅我一个人背，朕虽然是天子，这个锅也背不动。 朕的名声呀！ 名声放一边去，钱呢？朕一年也没有见几两银子呀。 也许前几年刚刚让你们这样做的时候，你们还老实，这几年干脆就没有管这些事情了，应该都进了私人的口袋。 朱厚照红着的老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发财了，发财了。 朕要发财了！！！ 至于这些事情造成的影响，朱厚照准备到时用报纸，好好的宣传几天，把丢失的名声给挽回来，背锅侠当然是这些该死的太监们了，朕是受到了他们的蒙骗。 看来朕以前确实还是个有想法的好青年，知道让太监们去弄钱。 只是被你们这些人带偏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该死的嘉靖朱厚熜，这样丑化朕，看到时怎么收拾你。 第170章 游街 几天之后，皇帝陛下的舅舅们，昌国公，建昌侯2人一起捐献50万两银子，用于支持大明的国防建设，支持皇帝的海军建设。 并退1万顷田地给朝廷，用于给圣卫军将士们去分配。 让2个舅舅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的3条主干道老老实实的走了一遭。 朱厚照组织人员，敲锣打鼓，舞龙舞狮，鞭炮齐鸣！ 还让皇宫里专门演戏给那些太后们看的戏班子在他们的府门前搭台唱戏，摆3天流水席。 这次可是京城的一大盛事，老百姓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朝堂震动之余，也明白了这是对这2人这次粮食偷梁换柱的惩罚。 骑马游街，除了中状元，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变相的受惩罚才这样做。 敲锣打鼓，这惩罚不可谓不重！这2位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了！ 原来还对把所有人打入大牢颇有怨言的，现在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陛下这次可没有偏袒任何人。 夏义卫交给朱厚照几份口供！ 一份一份的仔细看完，朱厚照脸色铁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太无法无天了，太无法无天了。” “他们怎敢如此？” “谁给他们的胆子？” 镇上太监王堂，织造太监晁进，营造太监张玉，市舶太监崔谣，这4个太监把持杭州府一带，打着为朝廷办事的名义，为皇家服务的名头，为皇帝解决需求的名号，横征暴敛，已然是极致。 韩邦奇编的词谣，原来就已经在民间有版本偷偷流传，只是他经过优化提炼之后，更加的朗朗上口。 调任按察佥事之后，韩邦奇对这4人的行为作法极度不满，让王堂等人心生记恨，想拿词谣一事来打倒他。 谁知道现在的皇帝已经是不是原来的皇帝了，对于这些谗言不屑一顾，倒把自己给折腾进了诏狱。 韩邦奇当时一听是锦衣卫来找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原来兄弟俩进言，一个降职，一个罢官。 现在只怕是要捉拿他下狱的，只到听了皇帝的圣旨，愣神片刻，匍匐在地，对着北方京城方向砰砰磕头。 嚎啕大哭，直言道：“陛下终于圣明了一回！” 之后精神抖擞的配合夏义卫的行事，速度极快的就把人给一网打尽。 “陛下，这4人连同党羽已经全部捉拿，只是人数众多，全部解押回京的话，有点劳民伤财。臣就让韩邦奇先关押在杭州府的大牢里，急忙回来请示陛下该如何处置！” 夏义卫亲自过去调查了一番，根本不用费什么手脚，稍微一打听，这4人的斑斑劣迹罄竹难书。 带着20多人回京的话，太过于麻烦，他要急于回来请功。 “那你说该如何？” “陛下，不如就让韩邦奇在他们杭州府公开审理，宣布这些人的罪行，在当众处死。您已经免了一半的茶，鱼徭役，富阳县的老百姓那是感恩戴德啊。” “再把这些为祸的太监给处理了，陛下您的声望必然能” 朱厚照也很意动，费力气弄到京城来，到时也只是给京城的老百姓表演个砍头的游戏而已，这些人的死活不关他们任何事情。 如果在杭州府，在被这些太监作恶的地方处置他们的话，那当地的老百姓的情感就完全不相同。 大仇得报的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怎么会不对皇帝感恩呢？ 这个建议肯定不是夏义卫想出来的主意。 “这是韩邦奇给你的建议？” 夏义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笑呵呵的道：“陛下，臣也觉得这样处置好。” “那就让他去处理，一定要声势浩大的宣扬这些人的罪状，当然顺便提一下朝廷和朕！最好是拉着这些人去游街几次！” 朱厚照厚颜无耻的说道。“你去让汤佑勇印2千份这些人的罪状，分发到整个杭州府各地。” “好的！” “你说一个杭州府，这些太监就这样了，其他地方的镇守太监呢？” 夏义卫心里乐开了花，皇帝这是给自己递刀子啊。 看到平常高高在上，人前趾高气扬的这些人在自己锦衣卫的铁链之下瑟瑟发抖，那种爽快劲。 1个字--通透！！！ “陛下，要不让臣带人去走一遭？” 夏义卫跃跃欲试的问道。 朱厚照略微义沉吟就点头同意了。“好！当地官员如果有不法的话，也都探听清楚，汇报回来，等朕看了之后再做定夺！” 第171章 推广 怎么会不同意呢，可以清除毒瘤，刷新名望，还能发一笔小财，这次杭州之行，又收入20多万两银子。 妥妥的一举数得的好事。 看夏义卫对这个事情也热情，那就让他把2京十三布政使司15个行省都犁一遍，发挥锦衣卫的最大功效。 让张永也派东厂的人调查，2方面的人都不见面，各自调查自己的，再回来一对照。 嘿嘿，看看是不是有出入，你们可不能怪朕，也不是不信任你们。 有些事情多调查调查，多核实核实，也是好的，免得有假错冤呢！ 朱厚照给自己找了个强大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现在的疑神疑鬼。 “臣遵旨！” 夏义卫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天下午，张永过来禀报，说是出发曹妃甸那次的几个御史，高公韶，李熙和许文华等6人在外求见。 “宣！” “臣等叩见陛下圣安！” “免礼。赐座！” 朱厚照和颜悦色的让人搬凳子，一边想着是不是要按照后世会议室的那种标准，准备一个长条圆桌，放资料，做笔记也方便的多。 “多谢陛下！”6人齐声道谢。 朱厚照目光炯炯的在几人脸上一一滑过，笑言道：“朕在海边回来也有好几天了，看来你们还记得朕的吩咐，现在可有了一定的看法。?” 高公韶隐约成了6人小团队的领头羊，第一个开口说道：“臣等岂敢忘记陛下的吩咐，昨天才回京城！” “我们6人当日在豹房这里参观之后，就在圣卫小学和那些夫子们上了3天的课，不管是教文化认字的，算术的，医术的，还是教种地，打铁，木匠等所有的科目。” “这些学生甚至在课间休息的半个时辰里，不管男女，还要学习军队的列队，最基础的拳法。” “3天之后我们就去皇庄的希望小学，大致的授课内容都差不多。这些天把所有的学校都走了一遍，问过了很多上学的孩子还有那些家长，听了之后我等深感敬佩！陛下的功德无量！” 说完6人齐齐起身，对着朱厚照深深的鞠躬，这是文人之间的最高礼仪了。 原来对皇帝行礼，那行的君臣礼，心中可能不会认同你，现在算是正式的认可你这个皇帝。 朱厚照笑了笑，受了这一礼，心中感叹，还真的不容易，让这些自视甚高的文人心悦诚服，还的成他们在意的东西入手。 “朕个人能力有限啊！暂时只能做到如此地步，而且还是都和圣卫军挂钩的。” “陛下此言差异，现在京郊的县城就有大户人家都有了这样的私塾。完全照搬这样的模式，让族中子弟和附近的孩子都来上学认字，学习谋生的手段。”说话的是李文华。 “哦，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啊，张永，你派人去看看，送一些笔墨纸砚过去给孩子们。” 朱厚照还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效仿，让自己家族的孩子上族学，这个无可厚非。 让其他的人家的孩子来上学，这在门户观念和家族观念比较强烈的明朝，还是一股清流，好好扶持一下，打造成榜样。 也不知道是谁，这揣摩上意的本事也不低。 嘿嘿，有机会的话要去看看，朕的支持者，粉丝。 “陛下，臣刘寓生，就是永清县的，家中薄有资财，已经去信给长辈，要他们按照圣卫小学这样的模式扩充族学，招收附近的孩子都来上学，还不收他们的学费，中午还管饭。” “好啊。好啊。朕也让人送去笔墨纸砚！看来你们这些天不是没有收获。可曾想过，全国推广？” 刘寓生想着就是拍马屁，赶紧让家里也这样做，学费，米饭能要几个钱？既可以在皇帝面前露脸，也可以在本地收获巨大的名望，何乐不为呢？ 高公韶一听，和其余几人眼神交流，面露得意之色，果然来了。 几人来之前就探讨过此次事情的缘由和结果，他看过这些学校之后就断定，皇帝要大范围的推广。 “陛下，礼部那边可能会有不小的阻力。” “为何？” “原来吏部对官员的考核，就有一项本地的文治评判，也就是当地考上多少秀才，举人才能评到上上。管教育这方面又是礼部的事情，这一推广下去，官员头上又会多了一道考核标准。” “你的意思是礼部为了不再往自己头上多加一个考核项目，而对这件事推三阻四？” 高公韶迎着皇帝的目光，肯定的点点头：“是的，陛下！” 第172章 调研员 朱厚照内心苦笑，果然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生怕多做事。 不过这个无所谓，暂时也不会硬性摊派下去。 眼前这些人不就是天天没有什么事情做，让他们去干是最好的，有身份，有背景，还有钱，还想升官。 肯定会有办法解决这样的事情的！ 朱厚照也希望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能自己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那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高公韶道：“那这样行不？陛下您让我们为顺天府的教育巡察使，一人负责几个县域，先去各县走一圈，摸清楚情况。游说各县乡绅，让他们出资建私塾请老师。” “就像陛下您说的那个试点，先找地方试试，如果可行再推广，这样就避免了如果政策有误造成大范围的损害。” 我擦，这是找朕要官来了，巡察使这品级可大可小，皇帝派出去的那就不同了，等同于钦差大臣。 想要官，可以，有的是位置，安一个国子监助教的名头。不行，暂时不把国子监扯出来。 “你们的想法很好，都是一些满腔热血想要报效朝廷的有识之士，朕甚欣慰啊！那就任命你等为4品调研员，先在每个县城新建一个私塾，一步步的推进。” 4品调研员是什么官职？几个人思前想后的也没有找到这个官职。 “陛下，这调研员具体是管什么呢？” “调研员，顾名思义，调查，研究！特别行动。正合适你们现在的情况，不干涉县衙的正常运作，你们调查，研究你们的。” 高公韶几人心中失望不少，这个和巡察使一听起来就有不少的差距，几乎没有什么权力，只能做自己手头的这份事情。 朱厚照也知道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 不过也不会去管几人怎么去想，自动撞上来的几个铁头，不用白不用。继续用和煦的态度说道。 “一个县给你们3千两银子的启动资金。希望你们在今年年底都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卷。” 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呢？6个人只得谢恩领旨！ 6人出了豹房，一路上有些郁闷，想要的没有得到，万幸的是皇帝还知道不差饿兵，给了活动经费，要不然还的自己搭上不少的银子。 刘寓生建见几个人兴致不高，就提议去在报纸上打广告的一家酒肆去喝几杯，解解闷。 “你不去老字号，去这样的新店铺？”李熙问道。 “去看看也无妨，这报纸上不是吹嘘不好吃不要钱？老板敢这样说，没有几分真本事，估计这酒肆都要被人给砸了，现在报纸一天好几千人在看呢。”刘寓生笑道。 “听说这广告的点子还是陛下想出来的呢，走啦，走啦，去看看！” 高公韶也不矫情，抬腿就走，一边说：“今天你露了大脸，你请我们喝一杯不为过。” 几人漫步当车，一边讨论这个所谓的4品调研员以后该做的事情，不多时就来到地方--宏宴楼。 2层的酒楼气派非凡，里面人声鼎沸，一片忙碌的景象。 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二看到几人驻足在大门前，连忙过来招呼：“几位爷，本店实在太忙，已经接待不下，明日来可好？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几人对望一眼，好，另外找个地方去就行。 刘寓生一指这酒楼对面不远的另外一家酒肆：“几位，去那边。” 高公韶指着他笑问道：“你这是想在那边来观察这里了？” “对，耗上了。”刘寓生嘿嘿一笑，“我打算让家中的厨子过来，也开一个酒楼。现在既然有了如此好的方法，只要味道正宗，价格实在，打上2个月广告，想不红火都不难。” 刘寓生很有头脑，看上了报纸上的广告效应，这不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名声。 “哥几个，要不要来入一股？” 几人都有不小的兴趣，虽说家中事务都有人打理，族中也有进项。这多一门正当的钱财收入，谁还会拒绝？ 于是，几人就开始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商量，倒也让这6人弄出来了一些花样，建了一个京城有名的酒楼。 朱厚照在厨房里把炒好的辣椒炒肉端了出来。 旁边的御厨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可能要休息几天，这刺鼻呛人的味道太重了一些。 在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皇帝现在越来越奇怪了，吃这样辣的东西不说，居然还自己下厨。这东西真有这样好吃？我下次要不要偷偷的吃2片？ 干了2大碗米饭，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太爽了。 第173章 造反 饭后，朱厚照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和张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安排人给王守仁送几斤辣椒过去，朕记得他喜欢吃这个味道。” “好的，万岁爷！” “其他的都给朕好生打理了，让它慢慢成熟变红。” “好的！万岁爷您放心，都交待下去了，老奴隔三差五的也亲自去看着呢。现在长势可喜人。挂了不少的果实，今年是个丰收年。” 张永确实经常去看，万岁爷如此郑重其事交待的东西，由不得他不上心。 “那个蕃薯呢，现在长的怎么样了？” 张永笑道：“万岁爷，那个也长的喜人，叶子翠绿翠绿的，藤蔓也老长。” “嗯，那让人把藤蔓上的叶子采摘一些下来，晒干，用盐腌制半月左右，也可以吃的，到时煮鱼来吃。” “是，万岁爷！您这都没有什么不会的。”张永笑眯眯的拍着马屁。 朱厚照嘿嘿一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谁还不都是被逼的。“现在是不是已经收了麦子了？” “是的，刚刚收完冬麦。” 朱厚照回忆了一下蕃薯的种植方法，好像收了小麦就种秋茬蕃薯。 春天种的和夏天种的，收获季节都是在打霜的时候。 麦茬番薯收获时间段也就4个月左右，这个季节收的来年出芽率高，一般都是留着做种子的。 “那就把蕃薯的藤尖那一截剪断下来，找地方重新移栽过去，和春天种的方法基本一致。” 张永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房间外面的大太阳，这夏日炎炎的，气温如此之高，也能成活？本着为皇帝查漏补缺的思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朕哪里知道，原来也不知道是在哪本藩邦过来的书上看到是这样记载的，让人多浇水，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厚照现在也懂套路了。 把不懂的不好解释的都交给上天，是感悟而来的，要不就推给藩邦那边。 “是，万岁爷，老奴晚些时刻亲自己过去一趟。” “好，你办事，朕放心。这个番薯非同小可，能亩产120石呢，一定要仔细的照料好了。” “老奴一定尽心尽力！” 张永心想，好家伙，能产这样多？难道地底下全部都是？ 看那爬得满地的藤蔓倒是觉得叶子能吃的话也不错。 虽然朱厚照交待了不用这么施肥，可他怕不施肥到时产能达不到，皇帝的颜面不好看。 还是偷偷吩咐人施过几次肥，要不那藤蔓能长的这样好？ 虽然带着怀疑态度，但皇帝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嗯！” 6月18日，朱厚照穿过来一周年纪念日。 上午，一个劲爆的消息欢迎着他的到来----霸州文安县有人举旗造反！ 人数超过2万人，声势浩大，文安县令被当场斩杀在县衙，人头挂在城门口。 午后，知了不知疲倦的在树上拼命的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只让人听了觉得心烦意躁。 朱厚照和夏义卫还有王守仁3人在树下垂钓，湖面吹来的凉风驱散着燥热。 “夏胜才已经带着人去了霸州文安县？” “回陛下，是的！他坚决的要求去的。” 夏义卫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自己儿子这是选择了一条艰难的不归路啊。 “嗯，他是个有魄力的好孩子，你们家的爵位估计以后就的靠他咯！”朱厚照哈哈一笑，提起手中的鱼竿看了看，又甩了回去。 “陛下，臣还是不能理解您这样的做法。” 王守仁完全没有心情陪皇帝陛下在这里钓鱼，有人造反，他这个兵部尚书有一大把的事情要做。 “王卿啊，不要怪朕心狠，其实我也不想的，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呀。” 朱厚照感叹了一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朕就是要他们把河北打穿，打烂，延伸到河南，山东，淮南还有其他地方去。” “最好是把长江以北的所有地方都犁一遍。” 王守仁怔怔的看着朱厚照，这个年轻的皇帝陛下，这是拿天下百姓为基石，来实现他的宏伟目标。 豹房和兵部几乎是同时收到造反的消息，文安县离京城也就200多里，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就能把消息传过来。 相比于朝堂的大惊失色不说，朱厚照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人关在房间1个小时，平静的吃完午饭，第一时间把夏义卫父子和王守仁给叫了过来。 3个人听完皇帝的计划之后，都是目瞪口呆，惊诧的不行。 第174章 理由 皇帝居然要夏胜才带人潜入造反义军，帮他们发展壮大，还有一个顺带的也是最主要的任务。 就是怂恿义军每到一地，杀贪官，杀名声不好的大地主，碰到宗室，如果可以的话，也一起杀了。 夏义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自己这个一脸带笑的皇帝妹夫，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冷血和无情。 让北地所有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可是拿无数人的性命做局。 夏义卫满脸担忧，侧脸问答：“陛下，万一义军壮大，尾大不掉呢？你让他们开仓放粮，这样只会让越来越多的普通老百姓卷入到这场大浩劫之中。” 朱厚照神态自若，指了指王守仁，“有王守仁在，什么义军，叛军，土匪，绿林都不在话下。” 王守仁连忙说道：“陛下谬赞！” “王卿，这次对付义军，朕有一个要求，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松了怕这些叛军发展太快，场面失控，让太多的老百姓受苦。太紧你可能2个月就消灭他们了，那朕的目的就达不到。” “一边打，一边控制他们的规模就好了。” “还有一个事情，朕会时不时的派侯爷伯爷领兵去对阵叛军，你的让他们都死在战场上。适当的制造一些机会出来，让人是在逃跑时啊，兵败这样的情况下身死的。” 王守仁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落湖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带着把鱼竿都踢翻在一旁：“陛下，陛下这是？何意？” 王守仁的三观尽碎，一个接一个的不按常理出牌。 杀宗室，杀大地主，杀权贵。 皇帝这是魔怔了吗？让勋贵去送死！ 夏义卫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原来这个妹夫当初要自己推辞爵位是有目的的，难道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有人会造反吗？ 妈呀，太可怕了，这个人！ “别慌，朕派出去的都是这些年贪赃枉法，无法无天的主，享受着他们先祖拼命得来的荣誉，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了。” “在继续下去，老天爷都会看不下的，如果在逆境中敢打敢杀能脱身，能转败为胜，那朕就让他们继续过好日子。” “如果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他们先祖的恩泽到这里就打住。朕要收回，需要那些人腾位置出来！” “朕还有很多建功立业的机会，可爵位只能给那么多，所以有些人就需要死！” “我大明朝不养废物，朝廷的俸禄会给有本事的人！” 冷酷无情的话在朱厚照口中说出来，让2人只觉得这个酷热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对视一眼，多少有些不适应，平常那个亲切的皇帝陛下怎么不见了呢。 陛下的这一招借刀杀人，还真的是真正的杀人。 对于达官贵人，大明律法管制的确实不怎么样，以律法去杀这些人的话，总会有一些人来说闲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兵败被杀，让人无话可说，再优待一下其家属后代，谁还不会说这是陛下的恩典。 毒啊，狠啊！秒啊！爽啊！ 以后我也要学会这一招。 陛下身边是不是新招了谋士？一下子就给他出了这么多的主意，而且还都不是经他的手。 这有权有势有田的都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让去送死。 夏义卫偷偷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中转了九九圈。 以后定要在皇帝面前小心谨慎，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守仁也是内心一紧，甚至在怀疑，这次的叛乱是不是陛下自己让人去做的哦。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 “王卿，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杀一些宗室，地主都是为了清丈田亩，清完之后，朕肯定还有后招，就看这次的造反怎么样，能不能给朕扫除一些障碍。” “蛀虫除掉了。树木才能正常的生长，越来越茂盛粗壮！” 王守仁越发的认为这次是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朱厚照：朕是冤枉的，比窦娥还冤！ “朕这样做可都是为了老百姓，有很多的流民，他们不是没有田地吗？这朝廷镇压造反之后，就给他们分田地。” 王守仁说道：“陛下，如果只是为了分田地，不必要弄的这样生灵涂炭？” “不这样，有些人就会想方设法的反抗朕的命令，曲解朕的命令，到时老百姓还是没有田地，到没有了饭吃的时刻，也就是他们拿起镰刀，锄头造反的时候！” 朱厚照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第175章 死人 朱厚照指着眼前的湖面说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就像这个湖，一滩死水，翻不起任何的风浪。想怎么改造都行，如果是大海呢？你自己不被海浪拍死在沙滩上就是万幸！” “改革都是血淋漓！你们习惯就好，朕可不想做什么仁君，也许后世的人说朕是血腥皇帝也说不定！” 王守仁眨眨眼，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夏义卫只觉得自己的菊花一阵收缩，这话听起来可就吓人了！ 也是，现在让胜儿去做的事情，不是血腥的吗？ 杀人，除障！ “那就先看看朕的这个计策效果怎么样，不破不立。以后朕要下令，田地不可买卖，朝廷分的就永久是自家的，谁也拿不走。” 王守仁一时还没有从皇帝的上一句话的震惊里走出来。 现在又弄一条出来，偷偷瞄了一眼站立的朱厚照，和平常一样的啊，也就眉宇间比第12次见时要神采飞扬一些。 不能买卖，那要买田地怎么办？ 夏义卫首先反应过来，这妹夫要自己到时把田地只留一点其余的都献给朝廷。 也是早就有了布局，昌国公和建昌侯已经走到了前面。 也不知道清丈田亩之后会有什么变故，不过这些和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的关系，到时把田地一交就行。 有金陵的生意足够了。 儿子来信说正准备和出海的商人合伙做生意呢，把香皂之类的卖到南洋去。 不用去土里刨食赚的钱多了去！何必去争呢！ “陛下，不让田地买卖？那如果那些富豪之家要置办田地呢，怎么办？”王守仁问道。 这个他也比较关心，自己家在当地也是大地主，陛下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围绕土地做文章！ “除了每户的基本农田不能买卖，可以去开荒，其余田地可以买卖，按亩收税，但田地越多，缴税越多。这个朕现在还没有思索明白，到时和朝臣一起商讨！” “要置办产业田地，朕是很鼓励欢迎的，海外，有的是大片的土地，交趾那边一年三熟，难道不眼热吗？” 完了，不能问了。 陛下这是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开始打其他地方的主意，咱能不能一步一步的来？ “陛下？海外还是先放一边，先把造反的事情平定再说。” “好，朕把所有的都给你说了，其余的就是你王守仁的事情了。不过别急，让造反的这些人先蹦跶蹦跶一阵子再说。” “朕要先派人过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一下子就举旗造反，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总觉得有的儿不对劲。” “臣遵旨。先行告退！” 王守仁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陪皇帝钓鱼。 得回兵部做部署去，天晓得皇帝等下又来个什么惊世骇俗的命令。 这比纯粹的剿匪平叛的难度大不少，如何巧妙的把借刀杀人用好才是关键。 至于几万的叛军，他王守仁还不看在眼里，京营被整治了一番，老底子还在，战斗力还过得去。 再说了皇帝手里的那些火枪，火炮可不是摆设，圣卫军也不是豆腐做的，派2千人马过去，不用半个月这些造反之人都的授首！ 陛下镇定自如不是没有底气的。 等王守仁走了之后，夏义卫就小声的问道：“陛下，真的要对所有的田地收税？” “当然！” “这会不会引起有地之人的反感。” 夏义卫没有明说，有地之人，是哪些人，这些人现在把持着朝政和兵权，他怕皇帝一下子玩脱了，一发不可收拾！ 朱厚照一脸讥笑：“不收这些人的税，多年之后，那朝廷的财政就会枯竭，没有土地的人也越来越多。没有饭吃，造反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 夏义卫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要他儿子打入内部，专门杀大地主，宗室了，这是提前把某些反抗的力量清除一些。 为了收个田税也是煞费了苦心啊，这皇帝的宝座看来也不轻松！！！ “陛下深谋远虑！” 霸州的义安马户造反引起了轰动，很多人怕会不会像10几年前刘六刘七兄弟那般，几度攻打到了北京城下。 城中到处议论纷纷，出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恐慌情绪。 不少人听信旁人的话，开始囤积米粮，上次那刘家兄弟就是派人把运河给拦截，烧了不知道多少往北运输的粮食船只，造成了京城的粮食翻了好几倍。 第176章 原因 朱厚照现在每天都去钓鱼，主要是湖边凉快，一天还要在湖中畅游2圈。 外面的纷纷扰扰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就是个公子哥一般的惬意的过自己的舒服日子。 有时是张仑，有时是张伟，有时是王守仁或者国舅爷夏义卫陪着，现在这4人是皇帝跟前的4大红人，还是红的发紫的那种。 外人看不到的是张仑的征兵速度加快了。 张伟造火炮的速度也加快了，神机营也在偷偷的扩编。 一切的一切都掩盖在皇帝重新开始过摆烂日子的流言之下。 静静的听完张永的汇报之后，闭目养神起来。 这造反的人还没有打到到霸州呢，京城就已经酝酿出了这样的气氛？ “这是有人造谣生事，还是民间自己出现的？” “万岁爷，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人在其中造谣，应该是以前的事情让人心中恐慌。老百姓 无知随便的在讨论。” “把东厂，锦衣卫的人多派一些人出去，密切注意京城这样的情况。随时间来汇报！” 张永恭敬的回道：“是，万岁爷！” “这次起兵造反的原因查的怎么样了？” “有几个说法，第一个就是现在的头目叫刘大娃，他自称亲叔叔就是刘六兄弟俩，当年逃过一劫，现在回来一个是为他的叔叔们报仇雪恨！” “另外一个就是要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就是因为马政的问题，义安县历来就是朝廷的养马之地，只是徭役比较严重，很多人苦不堪言。” “现在有人振臂高呼，刘大娃打的就是除马政，分田地的口号。响应者众多，最新的情报就是人数已经过了3万！” 朱厚照记得当年刘家兄弟的造反，就是因为马户的徭役负担极其沉重，为保证养好马要付出很大代价。 不仅耽误农业生产，而且当所养马匹死亡或种马孳生不及额时，还要赔偿损失。 一贫如洗的农民不得不\"卖田产、鬻男女，以充其数，苦不可言\"，当时有人形容为\"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 有前车之鉴，10来年之间，同一个地方居然发生2次官逼民造反的事情，这里的县令是干什么吃的呢？ 不过朱厚照找不了他的麻烦，已经被反贼公开杀了祭旗。 霸州知府已经进了刑部大牢。 他曾经说过谁让当地的老百姓没有饭吃，起兵造反的话，地方官是首当其冲的要担责任的。 虽说这样有一些欲加之罪，但不给人套一个枷锁，这些地方官会更加的事不关己，只想着钻营。 出现了问题，还不改正，再来第2次，你以为这个官是这样好当的？ “现在任三千营指挥使的是恭顺侯吴世兴？” “是的，万岁爷！是不是要宣他过来？” 朱厚照点点头！ 不多时，吴世兴就过来了，第一次得到皇帝在豹房的召见，小心翼翼的拿着鱼竿过来了。 自打朱厚照开始在这西苑附近的湖边旁边钓鱼游泳之后，京城掀起了钓鱼热，游泳热，交流钓鱼的达官贵人也多了起来。 偷偷学游泳的也多了起来，这明朝风气还没有那么开放，让读书人光条条的去游泳，还是有些不那么合时宜的，只能晚上偷偷的带着家仆去。 朱厚照听了之后也是哈哈哈大笑，这是为了全民健身做出了突出贡献。 “叩见陛下！” “免礼。自己拿东西打窝，下杆！” 吴世兴长吁一口气，这拿鱼竿过来就对了。 钓鱼这样磨性子的活动，说真的很多年轻人是坐不住的，只有上了一定的年龄，有一些沉淀的人才耐的住性子。 吴世兴也是顶级富几代，年轻时遛狗斗鹰的事情没有少做，现在年纪不小对钓鱼这样的运动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准确无误的甩到自己打窝的地方。 “漂亮！平常钓的不少？”朱厚照看到称赞了一句。 “回陛下！臣平常无事就会去城外钓上一天。” 当时三千营的钱指挥使被打发去了边境。 新的指挥使，朱厚照也是把所有勋贵的资料都看过，才指定的他。 吴世兴的曾祖父谥号是\"忠壮\"，爷爷当年发现了太监曹钦的不轨之心，战死后追封凉国公，谥号也是\"忠壮\"。 这个吴世兴一家还真是满门忠烈，而且整个家族对后辈的教育也比较好，有年轻人在一起时的追鸡撵狗，但鲜少出现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情。 第177章 买马 “三千营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整改完毕，满员5千人，清一色的好男儿，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现在主要练习的是在马上放火枪。” “这次霸州义安县又举旗造反，贼首刘大娃一个是为报仇，另外一个说的那边的马政苛刻，让这些农户生活不下去了才这样的。三千营的战马都来自哪里?” 吴世兴忙回答道：“臣刚刚接手三千营，了解的不很多。战马都是来自这些河北，河南等地，这些农户要种地和养马，比其他地方的要艰难一点。” “不过陛下已经把御马监给清理了一番，以后战马可以悉数养到这里来。其实最好的马匹还是去找朵颜三卫购买或者交换。” “朵颜三卫？他们现在不是和鞑靼打得火热，偶尔还在关外骚扰一下我大明边境吗？”朱厚照问道。 吴世兴看了看皇帝，他祖上就是蒙古族，当年跟随永乐皇帝征北，被赐汉名，太爷爷，叔太爷爷2人都在土木堡之变中战死，对大明朝忠心耿耿。 只因是外族，祖训总结出来就是几个字：小心谨慎做人，战场杀敌扬威。 “回禀陛下，臣祖上就是出自朵颜三卫，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联系，现在的泰宁卫首领兀南帖木儿，在去年就让人送信给臣，希望能购买农具，种子，铁器等。只是事关重大，和当时的梁储阁老说过2次，没有回应，也就不了了之。” 朱厚照盯着自己鱼竿的浮漂上下抖动个不停，也没有想要提杆的意思。 其实永乐皇帝对待投降的蒙古人还是很不错的。 当年这吴家祖上就带着大批人马投降明朝，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加剧粉碎北元，稳定边境出了不少的功劳。 朵颜三卫这些年还是和大明朝相处的勉强过得去，大致是一种臣藩的性质，得到大明的一些物资帮助，也成了蓟镇边关沿线抵挡鞑靼的一道天然防线。 这种关系也会随着双方实力的变化而变化。 如果这次借买马的契机，重新修复和朵颜三卫的关系，让他们再次成为大明的超级雇佣骑兵，也许明年收回河套地区就容易的多。 “你有多大把握能买到马匹？” “陛下，应该有78成的可能！”吴世兴沉吟一会说道。 “那可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可以答应，朕今年最少要1万匹好的战马。” “如果能游说他们永久归附大明，朕赐他们河北富裕肥沃之地耕种。” 吴世兴连忙起身：“臣遵旨，明日就派人去协商。” “三千营5千人马少了一点，给你1万5的兵额。朵颜三卫的人如果想来，朕也欢迎！” “陛下天恩浩荡，必能感召其心，使其归附！” 朱厚照自嘲的笑了笑，什么狗屁的天恩浩荡，归根到底就是看谁的拳头大，看谁的刀子锋利啊。 想要人臣服，不拿出来一点过硬的手段来，连路边的野狗都不会理睬你的。 吴世兴看到皇帝的浮漂上上下下的来回动了好长时间，就是不提鱼竿。 想提醒一下但眼睛的余光也明白皇帝清楚自己的鱼竿的动静，他不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作为钓鱼人，这样的事情都不提醒一句怎么行呢？ “陛下，您那竿要不要提起来看看？浮漂动的厉害！说不定有鱼呢！” 朱厚照目光看向微波荡漾的湖面，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定都北京城百年时间，这里的大树都长的如此的粗壮。 绿荫小径空无一人，本来这样的地方是文人骚客们在这里舞文弄墨，弹琴唱曲的好场所。 成了皇家园林之后，这样的美景只能有极个别的人能欣赏。 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身子，“吴世兴啊，朕等你的提醒等了好长时间啊！” “臣愚钝！” 吴世兴带着满头的疑问加雾水，等了好长时间？这是说我提醒的太迟了。 皇帝他是知道情况的，要我提醒，这其中的意思难道是要有事情就早点说？ 想的不是很明白，吴世兴收敛心神，生怕皇帝还有其他的问题。 “钓鱼，钓鱼！” 朱厚照指着自己那动个不停的浮漂，猛的一用力，鱼线绷的笔直，就扯了上来，一条约摸一斤左右的鲫鱼在空中胡乱的甩着它的尾巴，疯狂抖动着身体，希望挣脱挂在嘴角的鱼钩，摆脱命运的牢笼。 第178章 载人飞天 朱厚照笑着看着挣扎的鱼儿，笑着说道：“还不小，晚上可以搞个鲫鱼豆腐汤喝喝。” 吴世兴过来把鱼给取下，放到了旁边的桶子里。 “陛下好神技，这鱼咬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跑掉。” “你看看朕的鱼钩就知道了。” 吴世兴把刚刚拿到手里的蚯蚓放下，举起鱼钩定睛一看，一个细小的倒钩刺泛着寒光 比自己那个光秃秃的鱼钩上多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倒刺就能防止让咬钩的鱼儿逃脱。 坊间传说，皇帝就喜欢这些奇淫技巧，今天看来，用处还是蛮大的。 “陛下的这个鱼钩，真的让臣心服口服！” “吃了朕的饵，哪里有让逃跑的道理！朕的五指山，谁也逃不掉！” 朱厚照伸出右手，张开的五指轻轻一握，极其霸道的说道。 “陛下是天下共主，自然没有人敢。” 吴世兴熟练的穿上鱼饵。 “陛下，可以甩竿了。” “吴卿，多钓几条鱼起来，晚上一起喝鱼汤！” “好的，陛下！”吴世兴高兴的答应道。 柳巧的到来打扰了2个钓鱼人之间的宁静。 “陛下，陛下！那个大号的孔明灯我们做出来了，做出来了。”柳巧3步并做2步的就冲到了朱厚照面前，激动的说道。 “能上天了不？” 朱厚照淡淡的问了一句。 一个热气球而已，没有啥大惊小怪的，如果说柳巧能把蒸汽机给弄出来，那才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回陛下，还没有点火呢，这个当然需要您亲自去看看。” 柳巧擦掉汗珠，笑呵呵的说道。 他一个造船的木匠，在朱厚照的调教之下，居然开始造飞天的神器，这个跨度有点大。 “那就去看看，吴卿，走，去看看热闹去！” 朱厚照一拍屁股，抬起脚就走。 豹房的演武校场，不少的人在忙碌着。 吴世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人忙前忙后的，想不通在这晴空万里的只有微风的情况下，怎么把这个超级大的孔明灯给飞到天上去。 在来的路上，他悄悄的问了柳巧，得到的答复是，陛下的新玩具，载人飞天孔明灯！ 朱厚照没有让这些人跪下拜见，直接下达了点火的命令。 点燃了炉子里木头，引燃其中的煤球。 这个煤球是特制的，比平常烧的要精炼很多，火力更加旺，燃烧的时间更加持久。 火势加大。 4周扯着的球状开始慢慢的充气圆润起来，浮向了空中。 3个年纪比较大，手脚还算麻利的老太监站在最下层的吊篮里。 战战兢兢地的抬头望向自己头顶上方，倒扣的大袋子那硕大的袋口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怪物。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这玩意儿可别掉下来了，要不自己3人可就会摔成肉泥！ “别看了！” “砍沙袋的绳子！” 回过神来的3人慌忙砍断吊在篮子外面的沙袋。 吊篮也开始离地慢慢漂浮起来。 所有人都抬头望天，看着庞大无比的孔明灯开始越过了人头，越过了树尖。向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而去。 人类探索太空的步伐在这里开始！朱厚照心中念了一句。 “飞起来咯。飞起来咯！” “吊在篮子里的那3个人太幸运了。这可是飞天的啊！” “你逼叨叨啥呢，当时不是发了告示，需要3个人吗？你自己怕死，不敢去呢！” “嘿嘿，我这不是家里老婆孩子，双亲还在。万一掉下来，那不？” “胆小鬼！” “切，你当初怎么不去，陛下出了100两的悬赏都不去！” “往那个方向去了。”一个声音打断了2人的聊天！ 柳巧激动的满脸通红，“陛下，真的带着人都能飞。” “不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孔明灯？派人看着，落地何方。注意朕让你记录的各种数据！” “是，陛下！” 看着飘向远方的热气球，是往南面去的，要穿过整个京城。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这个脖子会扭歪，这样劲爆消息的热度会盖掉造反的消息。 看来明天要让报纸把这个玩意儿吹嘘一番，增加一些神秘色彩。 这样的神迹，不就是皇帝的君权神授的最直接表现吗？！！ 也不知道谁带头，地上呼啦啦的能站立的人都跪了下去，就连柳巧这个制作者也不例外。 “天降神迹，大明万岁！” 见此情形，朱厚照当然是要振臂高呼。 侍卫长苗进武已经伤好归队，心神领会，带头大喊：“天降神迹，大明万岁！吾皇万岁！” 第179张 朕是神棍 此起彼伏的声音追随着热气球的行进方向一路向南而去。 地上的人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吊篮里的3个人，羡慕嫉妒恨的不知凡几，这在天上飞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须不知3个老太监，都被吓尿了，闭着眼睛死死的抓着围栏。 妈呀，下次不能为了钱财做这样的事情了，这何时才能落地呢？ 朱厚照看到这么好的效果，想着是不是应该在热气球上面画上黄金巨龙的画像呢？ 画图最好是用飞艇，朱厚照一下子就想到了红色警戒里面的基洛夫飞艇。 也不知道技术行不行的通，到时和柳巧说一下，让他做一个小的长方形的出来看看。 把自己神化变成神棍，也许做一些事情的阻力还比较小一些。 果然过不了多久时间，内阁和六部，都御史，大理寺卿等一些3品以上的大员，齐齐杀到豹房。 张永在外面挡住了所有人，脸上带着最温和的笑容：“各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万岁爷正在感悟天道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打扰。明日再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万岁爷！” 杨廷和还没有打算说话，冲锋陷阵出来问的是钦天监监正，这些神秘莫测之事情皆由钦天监管理。 今天如此大的球在紫禁城上空飘过，他对此一无所知，这就是打了他的脸，寻着痕迹，一路发现了朝中大臣都往豹房过来，想着应该是皇帝这边出的幺蛾子。 钦天监监正满头白发，连胡须都是银白色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 带着一脸的焦急对着张永说道。 “张公公，此事关系重大，老夫要面见圣上，向他禀告今日天空的异象。” 现在还不知道原委，他还不敢胡乱说话，要是平时还能指着天空上的星星说紫薇帝星什么的。 “监正大人，”张永一脸的为难，拒人于千里之外：“万岁爷有交代，不的惊扰。按理说您和诸位大人来了，我张永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的。” 说完指了指远处天空只剩那么一个小小黑点，还在漂浮的热气球说道：“惊扰万岁爷，那个就会掉落的。” 王监正吃惊的问道：“此物真是陛下施法所为？” 高深莫测的张永笑道：“正是如此，各位大人你们请回，没有什么大事情，到时万岁爷会告诉你们的。” 看到军士一队队的往来巡逻，戒备如此森严的豹房，杨廷和和内阁几个老头儿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句，就带头走了。 王监正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他对这样的事情有着无与伦比的兴趣，一心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朱厚照见差不多了，估计飘向远处的热气球也掉落了，召见了王监正，如此这般了的解释了一番。 这打破了王监正超过60年的知识体系，上面居然还有人，而且还是3个人，这人是怎么能飞上天去而不掉落呢？ 朱厚照打发他去找柳巧解答心中的疑惑。 柳巧只会做，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哪里说的清楚，只得说这是陛下学了某种神仙之法。 王监正扯着自己的白胡子，满脸的问号离开了豹房。央求下次上天，一定要提前通知他，他要上天去看看。 不过京城开始慢慢的流传皇帝陛下习了仙法，可以把人送到天空中的言语。 7月中旬，刘大娃的造反义军，对外号称有10万大军，声势浩大，已经把文安县城周边的几个县城一起攻占了下来。 没有一个县令组织人抵抗过，有2个逃跑了，其余几个都是被破了城门而杀害，保留了这个时代文人最后的风骨。 朱厚照对于被杀害的县令，那是拼命的嘉奖，说他们是大明朝廷的脊梁骨！让所有人向他们学习！ 逃跑的县令也只是被贬为平民，以后不能为官。 私下里还说这个不能怪他们，贼人势大，无力抵抗。 这就让很多有心之人听到了心里，不过朱厚照心中冷笑，这就是故意为之。少一些抵抗，也许能少死几个人。 按大明律法，县令要负守土之责！失城是要斩首的！ “大首领，我们应该往北攻打霸州，再挺进京城，围困紫禁城。” 说话的是刘大娃的心腹齐邦辰，也是他怂恿刘大娃起兵的。 “不可，大首领，我们还是应该按照定制定的方针行事，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义军能得到民心。”说话的是夏义卫的儿子夏胜才。急忙制止起来！ 他当时按照皇帝的密令，带着100来号人，一下子就混入了义军队伍，敢打敢杀，迅速的在义军中崭露头角。 第180章 义军 接近刘大娃之后，献上诛杀大地主，开仓放粮，分田地的计策得到重用。 一时间义军就如下山猛虎，如遇无人之境，发展起来极其的迅速。 老百姓苦朝廷的暴政，受这些大地主的剥削很长时间了，听说能分田地，哪里还带犹豫的，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嚷嚷着加入到义军当中。 齐邦辰怒目瞪视夏胜才：“不去京城，如何能够问鼎皇帝宝座？” “去了京城就能问鼎宝座吗?你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兵马？” 夏胜才一声呲笑，“现在这一点人马，就想那个位子，你这是白日做梦还差不多。” 齐邦辰被反问讥诮的满脸通红，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他还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得想办法把人马往京城方向拉过去。 “那就像你这样说的，到处杀地主，杀官员，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大首领的仇就能报？” 夏胜才看都不看齐邦辰，对刘大娃说道：“大首领，我们现在号称10万人马，实际上就1万人出头，其他人都是一些农夫，跟着呦呵，当不了大用的。不去杀大户，抢他们的钱粮，我们拿什么养兵？怎么去壮大实力？” 刘大娃其实很认同夏胜才的话，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要不哪里会借刘六刘七的名头来起事。 这大帐内所有人都是自己比较熟悉的人，只有这个年纪不大的夏胜才说自己家里人被人截杀，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听闻自己举义旗就带着自己的一些兄弟前来投奔，还奉上了白银4万多两来支持自己，献的计策也是很好。 正在举棋不定之时，另外一人大声说道：“大首领，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去京城为好。当年你叔叔他们3次打到京城附近，都不能攻破城门。” “京城易守难攻，兵马众多，我们这点人很容易被围起来打。还是转道南下拿下沧州，德州，这些地方都是产粮的好地方。” “现在朝廷还没有派大规模的军队来围剿我们。趁此机会，我们需要有自己的一块地盘，得和朝廷打持久战。” 说话的这人也是文安县的，名叫鲁有力，被养马弄的家破人亡，刘大娃起事他是最早来投奔的几个人之一。 是刘大娃的左右臂膀！ 一身蛮力，满脸的横肉，冲锋陷阵在最前面，也领了一支义军，话语权不小。 刘大娃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人，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道：“全部整军，明天南下，打下沧州再说。” “夏胜才，鲁有力你们2人为先锋，各领本部人马，兵分2路，沿途为我义军凑措粮草银饷。” “得令！大首领！”2人出列，高兴的领了命令。 凑措粮草银饷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路烧杀抢掠那些大户人家，这是一个很好的肥缺，自己的钱袋子也可以一起装满。 “齐邦辰你留下来巩固后方，再多征调一些人马跟随我们义军。” “是，大首领！” 大厅议事之后，夏胜才走向了鲁有力的住处，2人密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散开。 “邦辰，你何故一定要去攻打京城？现在我们” 刘大娃需要知道齐邦辰的想法。 “大首领，如果我们打下京城，抓了那皇帝，这样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就能登上那个宝座了。” 刘大娃并没有这样的话而失去了思考，哪里有这样简单的事情。 打京城，抓皇帝，想想而已！对下面的人说说，画饼而已！ 他的想法是一直往南，打下南京应天府，占领江南那些富饶之地，和大明朝廷划江而治，也能称皇当帝，那南宋皇朝不就是这样的。 攻打京城，那是头太铁才会去做的事情。 “邦辰，京城不是那边好打的，你也看过那什么大明京城报。也知道现在的皇帝在整顿军队，我们这点人马，只有送死的份。往南方就不同了，各地卫所也没有多少兵丁，我们可以直接一路打下去，壮大自己的兵马！” 齐邦辰也没有办法，刘大娃等人说的都是大实话，他不可能一意孤行和所有人唱反调。 让他留守文安，招兵买马也算是给了他安慰，如果有可能他自己就能带兵北上，只是这样的话，规模和声势就大打折扣。 夏胜才等人如果一路往南，声势浩大的话，也能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到时派兵围剿，他在这里的安全还能有保障一些。 第181章 这里的人参多，美女多 。朕需要 一个月时间过去，造反的声势是越来越大。 王守仁只是派小部队的斥候打听虚实，被朝中大臣弹劾的头皮发麻。 晚上回家都有大臣堵他的家门，好几次他都是躲到夏义卫的府上。 尤其是那些自己家族就是被义军占领的县城，天天在朝堂上吵吵闹闹，哭着求的，言语威胁的，偷偷许他好处的，总之就是想逼着王守仁出兵。 王守仁迫不得已，就以京营还在整顿当中和需要维护京城安全为由，只抽调了丰城侯李旻带领他麾下的围子手护卫营南下平乱，并令各地卫所受李旻的节制抵抗叛乱。 这样轻飘飘的行动，王守仁也有苦说不出啊。 他很愿意派出最强兵马直捣黄龙把反贼一举剿灭。 这完全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的，让叛军先蹦跶3个月，然后在一步步的逼着他们到处跑。 王琼这个原来的老兵部尚书也是私下里问过为何不出兵，王守仁不能再拿那一套说辞糊弄，只得说平叛的最佳时机还不到，需要再等等！ 丰城侯李旻带着人马，气哼哼的出了京城，一路上不急不缓的往霸州方向移动。 心中骂了王守仁一万遍，这个平常笑眯眯的兵部尚书没有经过任何商量，直接下达了出兵的命令。 他不敢走的太快，自己这1万人马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和反贼这样拼掉。 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到时让卫所的人打头阵。 夏胜义把近来在几个县的杰作和接下来往沧州方向的行动的消息传递到了朱厚照手中。 朱厚照看完之后递给了王守仁，笑着说道：“看来朕还真没有杀错人，这些人都是该死之人啊。” 王守仁看着这上面的罪状，基本上一脸的平静，这些事情哪个地方的大地主乡绅不会干？ 强买强卖，欺男霸女还只是小儿科。 只是他没有想到夏胜义居然是先把这些人的罪状给收集起来，然后在公审，最后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处死。 这样一来这些被处死之人就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无形之中提升了起义军的声威。这一举动，夏胜才成了刘大娃之下的第2号人物，声望超过了军师齐邦辰。 王守仁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陛下，让他们这样发展下去，朝廷在后面真能兜的住？要不还是趁其弱小一举灭杀掉好了。” “王卿，你无需担心，朕让张仑一直在招新兵，这样的新兵练上3个月，其中的威力，虽没有上过战场，你说对付这些起义的农夫，朕还需要担心反噬？” “现在他们中最强的一支人马就是朕的圣卫军假扮的。朕其他人不相信，夏胜才可是我侄儿，！” 朱厚照站了起来，拍拍王守仁的肩膀：“放心就是，朕需要的是破而后立，打碎了重新建。这支义军，朕还有个想法，就是最后把他们往辽东方向赶，最终的归属就是现在的朝鲜。” 朱厚照指着沙盘上朝鲜的位置说道：“这个地方，产的人参，还是很不错的。王卿多多琢磨琢磨如何才能多挖几根人参来。” 王守仁的目光也盯着这里，为了挖几根人参？ 这是有想出兵的念头？ 也不知道这个朝鲜怎么就招惹了您。 您自己家的后花园现在还有人在兴风作浪呢。 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人身上。 王守仁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通，身心疲惫，脑门子的血管都快要爆裂开来。 现在怎么觉得原来去嚯嚯一下民间的女子之类的皇帝才是一个好皇帝，这个心中有无限想法的皇帝才是昏君呢。 “陛下，臣先把内部清理完成了，在派人去给您挖人参。想挖多少就挖多少！” 王守仁也只能用拖字诀，哄了皇帝再说，也许他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呢。 “好！那边的大山里人参不错。产的木头制船也不错，美女也不错！王卿早点做打算。” 朱厚照从善如流，让王守仁忽悠自己。 王守仁满头大汗的离开了豹房，现在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皇帝太奇葩了，伺候起来费劲的很。 朝臣们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现在他的心中就有多么的心力憔瘁！ 风光的背后，是一个男人默默的承受着旁人承受不了的压力！ 第182章 洪灾 7月下旬。 江西发来急报，连日来的大雨，长江河水涨幅过大。 让江西境内的众多河流都出现了决堤，无数农田被淹，房屋垮塌。 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初步估计损失比去年的黄河缺口还要大。 赣南巡抚唐龙请求朝廷赶紧调派赈灾粮食过去。 朱厚照听到这样的消息，无比的想念人民子弟兵。 现在只想对天骂娘，老天爷你就不能风调雨顺的让人过几天安稳日子吗？ 这日的大朝会，缺席一个月的皇帝露面了。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直接一个人在龙椅上开始说。 “着令两湖地区，江南地区的粮食全力运往江西赈灾，毛思义呢？朕任命你为此次购粮赈灾钦差，赐你天子佩剑，可以调动当地卫所军士！” 就以今日当地粮价为准，谁敢在这其中私下里涨价，发国难财的，你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等事后朕就派锦衣卫去这些人家里收账！” 朱厚照毫无顾忌的把事情摊开讲在了奉天殿的朝会上，相信那些想吸血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先度过这一把难关再说。 朕要派大福船，去交趾那边运粮食回来！这江西的灾情影响估计要23年才能消除，少了粮食怎么行？ “臣遵旨！”毛思义急忙出列接旨谢恩。 5月中去曹妃甸，记起了这个曾经被自己下狱的知州，想给他找个实缺安顿好。 6月中旬，朝廷官员互相举报，落马了不少人，他就得了个刑部员外郎的从5品官职。 毛思义重新得官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朱厚照，这个有点不靠谱的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给重新启用了。 而且还是亲自下旨召回的。 这也不能让他对皇帝感恩戴德。 当年如果想拍马屁，他就不会让人贴那样的告示了。 “陛下，这购粮需要不少的银两。”户部尚书彭泽出列问道。 上半年他的日子过的还比较舒服，朱厚照让兵部整顿军务，不仅没有从户部支取一两银子，还上缴了10多万两的赃款。 “户部能拿出来多少？” “最多能拿10万两出来，陛下。” “那从朕的内帑里支40万两，一起50万两去购粮赈灾。” 童瑞出列道：“陛下，可以效仿去年冬季解决京城难民的办法。江西多山，金银铜矿不少，尤其是铜矿量大质优！” 朱厚照大喜，这开矿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对于灾民来说也是一个暂时性的出路。 有事情做，有工钱领。对于稳定民生来说，开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德兴，铅山，九江等地的铜矿含量极大。 “江西的铁矿，煤矿也都让人去开发出来，童卿，你把去年的方案整理一份具体措施出来，送去江西，让南赣巡抚唐龙按照这个去实施！” “臣遵旨！臣还想派2个当时经手之人去往江西，用最快的速度让那边的灾民能有序的恢复生产，有个奔头，要不如此大的灾情，只怕会出大乱子的。” 朱厚照点点头，“就依童卿所言。” “陛下圣德！” 这老头经过去年底安抚灾民，今年杀进士案，在朝堂之上活跃了许多，可惜年纪太大了一点，要不让你再升一升也是不错的。 “那就吏部派考功司郎中带2名主事，户部江西清吏司郎中带2名主事，刑部郎中带2名主事。明天就启程去灾区，辅助唐龙把江西的这次灾情的伤害降到最低程度。” 被点名的几个郎中出列领旨，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好好的在京城享福呢。 这大热天的还要舟车劳顿的跑那么远出差。 心中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的去，这可是皇帝亲自点名的。 镇远侯顾士隆出列沉声说道。 “陛下，大灾之后有大疫，大疫之后有大饥，大饥之后有大乱。还需防备那边出现原来朱宸濠的党羽或者心怀诡异打着他旗号的匪徒兴风作浪，挑起动乱。” “原来是顾卿，那你认为如何是好？” 一般除了兵锋的事情，朝政上的事情武将们是很少出列说话的。 朱厚照对这个老将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当然这些印象都来源于张永去找的资料，朝政3品大员的基本资料朱厚照心中都有个了解。 镇远侯顾家先祖成也是随太祖起兵，因军功封侯，家族起起伏伏。 顾傅因为清廉，家无余财，死后还是英国公张仑的爷爷张懋出钱安葬的。 顾士隆是他儿子，掌过三千营，也当过漕运总兵，是以清白着称。 第183章 生病 这次王守仁清查京营，就对顾士隆领的五军营左哨军赞赏有加，说他是难得的一股清流，军容军纪操练都比其他军要好上很多。 历史上武宗南巡时，当时镇守南京的成国公朱辅还跪过江彬，只有这个顾士隆是个硬骨头，浑然不惧，怒骂江彬！是个铁骨铮铮一心仁德的好将军。这也是 “臣愿意领军去江西，有备无患！” “顾卿乃是国之栋梁，暂且留在京城。” “隆平侯张玮你带领本部兵马去江西，以防万一！” 精锐之师朱厚照可不愿意放出京城，尤其是对朝廷对朱家忠心耿耿的人，万一霸州文安的马贼突然发疯打到京城来了，手中有兵才能心中不慌。 张玮正在闭目养神呢，突然听到皇帝叫自己的名字，原来是派自己领兵去江西做做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去剿反贼呢。 急忙出列大声道：“陛下您放心，我振威营的男儿都是好样的，定能去江西震慑宵小，保一方平安！” “好，那就明天出发。” “臣遵旨！” “毛思义，你去豹房，拿着朕的手令，去豹房支取银子，让刘全派一个百夫连队给你，去曹妃甸，坐船走海路去杭州那边采购粮食运去江西！” “现在就走，不要耽搁。” “臣，遵旨！” 毛思义再次领旨。皇帝这样关心灾区百姓，是他始料未及的。 朱厚照噼里啪啦的一阵吩咐下来，也没有和其他大臣商量商量，就把事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命令得不到大臣的赞同，那反对之声肯定少不了。 “陛下，江西受灾地区已经妥善安置，臣等并无异议。这文安的马贼叛乱怎么处理？兵部王守仁只派了丰城侯李旻领兵平乱，这够吗？” 说话的是内阁毛纪。 马贼的情形越演越烈，不早点扑灭掉，祸乱地方让人担忧。 其实这是他们担忧马贼到时会打到自己的老家去，杀的都是官员和大地主，乡绅，这才是朝堂上众人担忧的。 现在当然要维护自己这一波人的利益。 如果只是杀几个老百姓，那谁去管！ “马贼的事情，有兵部王守仁在，诸位，不用担心，他可是剿匪小能手，你们要相信他的安排调度！” 见毛纪似乎还要说话。朝张永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即刻站到前面：“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话一出，也就没有不识趣的人再来说什么了。 去后宫转了转，看看怀孕的皇后，德贵妃，晚上和贤贵妃，王美人2人一起交流了一下感情。进行了灵与肉的升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只觉得自己的腿儿在打颤，这王满堂王美人，确实有几把刷子，让朱厚照生出了想带回豹房日日夜夜把玩的念头。 难道别人的老婆真的要好一些？朕贵为天子，现在4个女人都是捡的别人的，可惜不能和孟德兄隔空交流一番。 第2天，日上三竿才回到豹房。 张永就小声的告诉朱厚照，吏部郎中因为昨天回去，吃多了冰镇绿豆汁，拉肚子拉到脱虚，特意让家里人过来请假，去不了江西。 朱厚照不以为意，就准了他的假，让他在家里休养几天再去就是！ 可接下来的2天，这些被点名去江西的官员就都开始生病了。 吃错药物的，拉肚子的，打摆子的，咳血的，起不了床的。 也不揭穿他们，凡是生病了来请假的一律同意。 事后气得朱厚照砸了一个杯子。骂了一声，这些狗官！居然都来糊弄朕！ 3天过去，一声令下，锦衣卫直接上门拿了人就往奉天殿送去，太医院的45位国手，京城里最有名气的郎中请了4位过去。 朱厚照要来个现场诊断，拆穿这些人的嘴脸，看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一番诊断下来，除了第一个喝冰镇绿豆汁的确实是事发之前就闹肚子，后来贪杯多喝了点，加重了病情。其他人要么是假装的，要么就是自残弄的。 都是看到喝绿豆汁儿的同僚被宽限了时日去江西，就自作聪明的学着来糊弄。 朱厚照想到了以前开假病历，还有各种装病来躲避军训去请假的事情，碰到了较真的教官能把你整的死去活来，不过大多数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里不同，皇帝在奉天殿吩咐的，这些人转头就耍起了小聪明。 朱厚照居高临下的看向着跪了一地的这几个人，恨不得上去一人踢上几脚。 这就是大明朝的官员啊，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走回自己的龙椅，一屁股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望着下面的臣子，偌大的奉天殿里落针可闻，每个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今天当着所有人把这几个人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他们也恨不得上去把这几个该死的东西给人道毁灭掉，这帮蠢蛋，你们也要先商量商量啊，都生病了，这连3岁小孩都骗不了啊。 不知道现在皇帝可精明着呢。 第184章 赐死 “瞿郎中，你的病最严重，给朕来请假说是旧病复发，吐血了是？” “要不要朕让太医院给你切几片500年的老山参服下？这可是能治疗咳血的良药！” 朱厚照冰冷的声音在这7月最炎热的夏天里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寒意。眸子里的眼珠似要化作2把利剑，把这些人斩杀当场！ 瞿郎中，死狗一般的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落。 他心中清楚，这次是必死无疑！ 欺君罔上！ 可怜的家里人要跟着他倒霉了。 唉，都怪自己鬼迷心窍，贪生怕死！ 半晌，瞿郎中对着朱厚照磕了3个头。 半抬着惨白的脸，嘶声说道：“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渴求陛下的原谅，只求一死。但求不祸及家人！” 其余几人见状，也面如死灰，齐齐磕头：“但求陛下开恩不祸及家人！” 还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朕今天要来看看，朕要杀的人，有谁出来唱反调。 “今天在这奉天殿的所有人，认为他们罪不至死的站到朕的跟前来告诉朕原因。” “张永，倒数10声。” “是，万岁爷！” 大殿里响起的是催命的倒计时：“10,9,8321。” 零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急报，急报！”让张永差点一口气没有升上来。 “边关急报，小王子率10万众犯边！” 传令兵高举手中的塘报，沙哑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陛下，小王子再次犯边！”传令兵一下子跪倒在地。 安静的朝堂开始交头接耳，渐渐的声音大了起来。 “安静，张永带人去旁边喝点水吃点东西。” 朱厚照一拍扶手，“啪”的一声脆响，穿透了整个奉天殿。 “小王子贼心不死，有什么好怕的？打到京城了吗？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顾士隆把他的大嗓门发挥到极致，大声说道：“陛下，今年小王子带领如此之多的人，不得不防，臣愿意率领麾下儿郎上阵杀敌。” 恭顺侯吴世兴也不甘落后：“陛下，对付蒙古骑兵，还得用我们三千营的铁骑。” 英国公张仑，惠安伯张伟，襄城伯李全礼，新宁伯谭佑，广宁伯刘佶都争先恐后出列请战。 这让朱厚照还是感觉很欣慰，朝廷还是有几个有血性的敢战之人。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天塌不下来，等下再研究具体情报。” 看到吵吵闹闹的朝堂，杨廷和只得出言维持秩序。 等待朝堂安静下来之后，朱厚照严肃的说道：“这跪的几人，既然满朝文武都认为你们该死，那就送你们上路。” “朕一人赐一杯酒，给你们留一个体面。家眷遣返回原籍，后世子孙3代之内不能科举为官。” “你们也不要怪朕心狠，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去协助赈灾而已，你们就如此的推卸责任，欺君罔上。” “你们想过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的灾民没有，他们如今是如此的孤立无助，最需要朝廷的时刻，你们却畏难不前。” “如果是在战场上，朕就会当场斩杀尔等。你们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愧对圣人，难道朕不该治你们的罪吗？” “我等是罪有应得，自己找死，冤不得别人，罪臣再次叩谢陛下饶了臣的妻儿老小！” 瞿郎中感激的看向朱厚照，砰砰砰的磕头！额头的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浑然不顾。 看到他眼泪婆娑，血流满面的样子，这是一个家中的顶梁柱，可他自己生生的挖断了这个柱子，朱厚照的不忍心一闪而过。 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刻，小王子又来找朕玩耍。 可惜朕还没有准备好，今年只能防守为主。 “既然知罪，那就不用多说，唉。都回家去，朕再发发慈悲，1个时辰之后再喝了这杯酒！” 几个人都大喜过望，还以为会让他们死在大殿之外呢。 起码能回家和妻儿道个别，说说话，对朱厚照的怨恨之意也少了很多。 “臣等谢过！” 张永一挥手，几个小太监手里提着精致的小酒壶跟着人走出了大殿。 朱厚照看完了塘报，递给了张永让他念出来给所有人听！ 这下半年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流年不利。 造反，洪灾，边患，这都t的集中到一块儿去了。 第185章 商议 老子这个皇帝不当了，自己出运费退货回去算逑。 “大同，山西，延绥3镇同时受到了小王子帅大量兵马的攻击，估计有10万众。望京城能派兵救援！原宁夏总兵安国调任为山西总兵于前几日在任上病逝。” 张永不急不慢的把这条紧急军情照着念完，默默的退到一边，垂首站立！ 朝堂上刚刚放松了的气氛陡然又沉闷起来。 王守仁出列道：“陛下，安国总兵的后事礼部商议一下。他是为我大明捐躯的，理应厚待！” “准！”朱厚照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内阁再派人去江西协助赈灾，胆敢再推诿不前者，夷3族！” 杨廷和出列：“陛下，现在边关紧急，需要立刻派兵马去支援。朝廷派人总制3边，节制一切军事，抵挡鞑靼！” “派人？派谁？” \"杨一清，杨阁老原来就是3边总制！他去比较合适！” “此事朕要思量一下！” “退朝！”说完，朱厚照就起身走了。 他可不愿意文臣再次把手插向军事方面，这次就算把边关打烂了，也要让武将自己去撑住。 英国公张仑，恭顺侯吴世兴，镇远侯顾士隆，惠安伯张伟，襄城伯李全礼，新宁伯谭佑，广宁伯刘佶加上王守仁这个兵部尚书共8个人被皇帝请到了御书房。 朱厚照站在巨大的沙盘面前，仔细回忆着当年应州大捷的军事部署和行军路线。 这可是他的高光时刻，一生最伟大的成就。 整个明朝就永乐大帝御驾亲征，在漠北草原驰骋过。 土木堡之变的大明战神，英宗朱祁镇，最后把自己都给陷进去了，不提也罢。 再就是武宗朱厚照，御驾亲征，指挥调度，排兵布阵，亲手斩杀敌人。 不管怎么黑他，让鞑靼几十年不敢深入内地是不争的事实。 宣府离京城这样近，这次小王子居然出动10万人马不来宣府，去其他三镇，这是探听到了将领换防，想钻朕的空子吗？ 安国怎么提早去世了呢？他不应该是明年去世的吗？ 难道是因为换防，舟车劳顿引起了变化。 本来就准备了路瑛接他的班，现在只能提前上任了。 “参见陛下！” “都来了，无需多礼。” “都看看。这次小王子他率如此多的人马意欲何为？”朱厚照指着沙盘，红色，黑色的3角旗已经摆放完毕，泾渭分明的矗立在沙盘之上。 王守仁道：“陛下，现在大同总兵位空悬，是不是应该先安排好，这样也不会让大同群龙无首？” 朱厚照点头道：“这事朕有安排。” 转头吩咐道：“张永，传旨意，擢升路瑛为山西镇总兵，同参将武希旦等人镇守好边关。” “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王守仁看着架势就知道了让路瑛接班，只是没有想到安国突然离世，连个过度的时间都没有。 恭顺侯吴世兴道：“陛下，鞑靼如果真出动这样多的人马，后方肯定比较空虚，臣认为可以派遣一支精锐骑兵奔袭于他们的后方。” 张仑问道：“这茫茫大草原，如何能找到后方人马呢？” 吴世兴笑道：“国公有所不知，现在7月底，正是牛羊马进入冬季之前最后一段的准备时间，只要去寻找各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定能找到。” “这样会不会远水救不了近火？偷袭了后方，也不见得鞑靼会撤兵回援。”广宁伯刘佶说道。 “臣认为只要能找到他们的后方，我们也去烧杀抢掠一番还是可以的，消灭掉他们的后代和女人，没有牛羊，看他们怎么过冬。”襄城伯李全礼发表自己的看法。 新宁伯谭佑道：“各位，现在是3镇告急，是不是应该派兵去援驰一下？如果被大军深入内地，那陕西，山西的可就会遭受战火，生灵涂炭。” “陛下。陛下。这几个月，我神机营造了大大小小的火炮上千门，只要寻找一空旷之地，对着他们轰炸就可以。”惠安伯张伟献宝一样的说道。 众人听了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伯爷，火炮是打不到鞑靼骑兵的。除非站着不动让你打！” “哦，哦！见笑了。见笑了。” 张伟闹了个大红脸，这些人里面就他是外戚身份封的爵位，因为裙带关系得了个神机营的指挥使。 还真没有上过战场，对这些不大懂。 朱厚照也是看他比较听话好使，工作刻苦努力，就没有把他给换掉。 第186章 诱敌 王守仁眼前一亮，问道：“火炮威力如何？” “王部堂放心，威力没有的说，这可是陛下亲自检验过的。穿金裂石，非同凡响！” 王守仁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沙盘，不知道在盘算一些什么。 “张伟，现在神机营准备的火药可够？”朱厚照盯着沙盘，头也不抬的问道。 “陛下，火药，弹丸都准备了很多。” “回去了你下令全力生产火药，朕可能用的着！” “遵旨！”张伟低眉顺眼回答道。已经没有了开始进御书房和武将们商量兵事的兴奋劲儿。 他可一直记得陛下和他说过，只要立战功就有机会封侯的。 “陛下，”镇远侯顾士隆说道：“臣认为今年小王子出来犯边的时间有点不对。这个时间应该是找地方养肥战马的时刻，何故7月就出兵？不管胜负，这次征战的马匹他们还要不要了？” “小王子犯边没有个定性，记载上是7月8月居多，也有5月就来的，只是如此多的人马，何故不去宣府呢？仅仅是因为边将换防？朕也有点不明白为何如此。按说小王子不是这样没有头脑的人。” 王守仁突然插话到：“陛下，这可能是小王子的一个阴谋，调虎离山之计！” 所有人都被王守仁的话给吸引过来，齐齐看向他。 “请看！”王守仁一指沙盘的大同镇。 “这里离宣府才多远？战马不需要多久，几个时辰就可以到。山西，延绥离的远一些，也就3-5日的路程。一人双马的话这个日子还会缩短。” “如果陛下派京营去这3镇救援，小王子调转马头直奔宣府，宣府肯定抵挡不住如此多人马的，破了居庸关的话，那就会长驱直入到达京城。就算进不了北京城，但这周边京畿之地比边境要富裕太多，他们抢了就跑，损失几匹战马算的了什么。” 朱厚照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确实有想法要派一部分京营过去援驰一下，想让士兵上战场摸爬打滚几次锻炼锻炼。 被王守仁这样一说豁然开朗。 不派兵过去就攻打3镇，派兵过去就来宣府，直逼京城。 这可是一个2难的抉择！众人似乎看到了小王子大胜而归的得意表情！ “王尚书言之有理。惊醒了我们所有人！”张仑笑着说道，还对他拱手行了个礼。 王守仁报之以微微一笑，目光掠过在场的侯爵，伯爵们。 “陛下可以令3镇坚守，适当的出击，但不可恋战，调任后方卫所前去增援，然后我们在诱敌来这里。”王守仁手一指宣府，却发现朱厚照的手指也指着宣府。 “陛下圣明。”王守仁的反应可是一等一的。 朱厚照笑笑：“还是你王卿提醒。吴世兴，谭佑，李全礼，顾世隆。你们4人各派遣5千兵马，路上多立旌旗，马尾绑上树枝拖地，声势越大越好，出城行34日后，让其中4千人马偷偷转道去宣府，沿途招一些民夫赶路，增援的气势一定要弄出来。” “朕在宣府的镇国府，等小王子的到来。” “陛下不可犯险啊！” 张仑立马就反对起来。土木堡之变这才过去多少年，前几年你跑出去御驾亲征了一回，过了一把大将军的瘾，不知道有多少人提心吊胆。 现在又来？今天在场的几位以后肯定会被满朝文武给骂死。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8个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朱厚照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吩咐起来：“张伟，火炮赶紧多做一些出来，在张家口，宣府和怀来之间，居庸关的城门外，朕要在这个地方来个关门打狗。” “陛下的意思是以身为饵，诱小王子率兵来张家口？然后在一步步的诱敌深入？”王守仁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指着张家口进来的野狐岭说道：“明日援军虚张声势的出去往3镇方向。你们就偷偷往宣府派兵，不能引人注意。朕过一些时日就对外宣称巡视边关，行在就放在镇国府。” “小王子他会来的，3年前他在朕手里吃过败仗。野狐岭就是那张门，关起来，朕这次要吃一大口肉。 “边关不是鞑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自家花园！” “通往大同方向的其他关隘，你们一人领兵守一个地方，不能让鞑靼人跑了，这次朕要打一个大大的胜仗，朕要报当年土木堡的仇。” 第187章 罐头 朱厚照说到这里几乎都是咆哮出声的，这是他故意为之。 虽说御书房谈事情是按照他定的10丈20丈的规矩，可身边还是有记录皇帝行为和言语的太监，他相信这句咆哮肯定会传递出去的。 也不知道文官们听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感觉！ “是，陛下！” “朕的安危就托付给诸位啦。” “誓死护卫陛下安危！” “陛下放心，臣一定带儿郎们阻挡在您前面！”几人纷纷表忠心。 王守仁，张仑，顾士隆这8个人被刚刚皇帝的咆哮声给弄的心中忐忑，也能感受到他的决心，不惜用自身来当诱饵。 “吴世兴你的神机营派3千精兵出兵草原，消灭鞑靼的后备力量。送你6个字----烧光，杀光，抢光！” 吴世兴面色一凛，这是何等的决心和杀心。 心中也隐隐兴奋起来，大明的铁骑多少年没有出过边墙，在草原上驰骋。 “遵旨！臣让犬子领兵出征草原。不找到目标不达目的誓不回师。” “再派1千人的圣卫军和你们一起行动。去年底，朕就派了少量骑兵在京城出发，在草原上一直往西，到达了河套地区。 “这次你们的目的地也是那边，伺机骚扰，攻击河套的鄂尔多斯部。” “朕在豹房做出来一种新的器具，盛放的食物，可放2个月不腐烂，到时让他们多带一些。” “有了这个去草原的话，可就方便太多了，只要玻璃瓶子不打破，可以反复使用。” 玻璃做出来之后，朱厚照就一直让人在研究用玻璃瓶做罐头。 最后用软木塞塞住瓶口，在放开水里煮，然后用石蜡封口，最早的放了2个月打开还能食用。 “那太好了！去草原不熟悉地方，最怕的是食物的缺乏，找到了也保存不下来。” 朱厚照笑道：“放心，朕对待将士们最用心了，好东西都是想着他们的。用的都是用精盐腌制的羊肉，牛肉！还备有白糖，这个恢复体力最佳。” “可惜牛需要耕种，不能大肆捕杀。要不就只要携带风干牛肉就可以，蛋白质含量高，一天割上一小块煮汤再加一点小米，野菜啥的就能维持一天的体力。” 几个侯爷，伯爷都是暗暗咂舌，皇帝居然让士兵带肉干，精盐，白糖出征？ 这是去打仗还是去郊游？ 您实在是懂军营的情况的呀，一下子这样的奢侈起来。 这样好吗？您那内帑到底有多少银子？ 是不是找到了当年沈万三留下来的聚宝盆，这睡一觉，第2天去拿银子就可以？ 咱们不都是把烧饼以炭火来烤熟之后中间戳个小孔，然后在用绳子把烧饼串起来，士兵们行军也方便携带，也能长久储存。 要不就是把米饭煮熟之后，再晒干，吃的时候用热水泡开或者煮开。 最多就是在米饭里面加一种用豆豉和盐巴捣烂之后做成枣核大小的酱菜。 这样的食物就能让士兵们高兴不已了，运气好，在野外能打到猎物的话，就能喝上一口肉汤。 陛下准备的居然是这样的行军口粮，这还真的要拿命去拼。 “陛下，陛下，您这是给出草原的将士准备的？”顾士隆咽了咽口水，急切的问道。 “暂时只能优先给他们配备，精盐和糖块的话1,2年之内可以放开给所有人都吃的上。肉干的话，这个需要等等，养殖牛羊急不来！除非去抢蒙古人的。” 黄泥法弄的白糖，加上低廉的价格，让很多保持高价的糖商有苦说不出，皇家店铺都卖那么便宜，你敢高价卖？ 价格降了，消耗的量大大增加，可其他家没有好的制白糖方法，这让朱厚照火速的赚了大笔的银子，要不装备军队哪里能这样的奢侈。 至于盐，朱厚照已经责令长芦都转运盐使司，沿着渤海湾，在逐步的建设梯田式水泥晒盐场。 这个盐场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在后世占全国海盐产量的4分之一。 又让柳巧设计了水车，风车提水到高处的盐场，这些工具的使用，让晒场节省了大量的人力。 改煮为晒之后，盐的产量大大提高，朱厚照把这些盐优先供应军队食用。 这渤海湾沿海岸线几百公里，一直到山海关附近，都能建盐场。 准备明年开春之后，允许私人去开建盐场，统一管理和销售，尽快的提升盐的产能。 海量产盐的地方还有青海的好几个天然产盐区，如茶卡盐湖等地，可惜现在无能为力，地盘还在别人手里。 第188章 出兵 “臣替将士们先谢过陛下，唯有让他们拼死杀敌，以报效朝廷！” 顾士隆忽然的就跪在朱厚照面前。 这个一身清白和正气的大汉，被皇帝的所作所为深深的打动。 能有如此为将士们考虑的皇帝，是值得自己去守护的！ 朱厚照笑道：“起来，起来。将士们上阵拼命杀敌，朕就在后方给他们准备好物资。你我君臣齐心合力，有什么难关渡不过去呢？” “王守仁你是兵部尚书，居中协调节制，在仔细的商议一下，各自的位置和可能发生的情况，杜绝一切隐患，做到万无一失。” “臣等遵旨！” 诸将就在这御书房里讨论起来，朱厚照一挥手，张永就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撤走，不让靠近。 朱厚照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到时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就行，再说了他心中也有计量，可不是一个温和的吉祥物。 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御书房，外面的热浪迎面而来，这秋老虎肆虐起来，也不好受。 小王子你倒是会挑时间，知道我军守城，都会穿上铁甲防你大军齐射，这样的天气，将士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是经常来攻打，已经打出了经验。 小王子，这名字都喊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爷爷达延汗，这个所谓的蒙古中兴之主已经死了。 在3年前应州之战过后，因为兵败在朕的手中，气郁不畅年底就死了。 现在的鞑靼首领应该是你，达延汗的孙子博迪。 不仅年纪小还是个软骨头，要不是你叔叔阿尔苏博罗特支持，逼着把持一切的另外一个叔叔巴尔苏博罗特退位让贤，这汗位还轮不到你。 去年来边境不知道是不是你博迪的主意。 主要是为了打听虚实，今年就大举进犯，这是为了你大汗位的稳固？ 朱厚照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按理说博迪是掌控不了如此多人马的，他现在连鞑靼内部的几股势力都整合不来，最多就是左翼的察哈尔部和兀良哈部还能在他的统治之下。 这2个部落的控弦战士不可能有10万之众。 巴尔苏博罗特控制的右翼三万户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3部才是势力最大的，保不齐这次来的就是右翼蒙古为中坚力量。 现在的济农应该是麦力艮吉囊，也就是着名的俺达的哥哥在当首领，他爹巴尔苏博罗特在去年也死了。 都是一些1314岁的少年人初掌大权，迫切的需要建立自己的功勋来确立威信。 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可惜一个人斗不过朝中那些老狐狸。 这些蒙古率直的汉子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和手段，齐心协力的支持小小继承者。 第2日，京营就闹出来不少动静。 兵部专门的传令兵把一份份限期去大同等3大镇支援的命令摆在了各营指挥使的桌子上。 这次不是某个营整体的出动，而是每个营按照人数多少都抽调1-3千人不等，组成了一支8万人马的大军。 襄城伯李全礼为镇蛮将军统领全军，忻城伯赵武为灭蛮将军辅助。 这8万人马是实实在在的的正兵，加上辅兵和随军民夫，号称15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去往大同等3镇。 这次支援，所有人都看到朱厚照是下了血本的，把京营兵力抽调了差不多一半出去，对打击蒙古鞑靼入侵的态度非常坚决，大有一种把这次入侵的鞑靼一举消灭的决心。 朱厚照猜测的没有错，他那一番咆哮，嚷着要去宣府等边关巡视的言论已经在朝堂之中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 内阁的几位都在想办法到时如何的劝谏皇帝打消这个念头。 御史，言官都在悄悄聚集商议，看怎么样撞柱子头没有那么的痛，还能鲜血直流，挨板子后找哪里的郎中去看会好的快一些，谁谁家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江彬府上，许泰，李琮等人都围坐在一起，吃着酒肉，喝着冷饮，看着歌舞，日子过的很舒心。 “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 “大哥放心，我已经让心腹手下，快马加鞭的去往大同传递消息了，相信麦力艮济农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做出最准确的判断的。” 许泰笑着回答。 端着酒杯慢慢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这是皇家便利店在派出京营支持三镇的当天新推出来的一种酒杯，专门用来喝葡萄酒的，一时间让文人骚客趋之若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个酒杯喝葡萄酒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应景了！ 第189章 心思 以前的玉杯哪里有这个玻璃杯子这样的晶莹剔透，光鉴照人。 而且这个造型，许泰对皇帝还是很佩服的，一个杯子都被玩出了花来。 看着殷红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壁上流淌，毫不犹豫的一口全部吞下杯中酒液，放下酒杯的动作猛了一点，掉在地毯上。 许泰一个反手就把酒杯抄在了手中，嘴里还念叨着：“吓死我人，要是把大哥最喜欢的杯子砸了，那就罪过咯，这玩意现在有钱都买不到。” 朱厚照也是无心之作，让人把高脚杯给做了出来。 出征那天，想着这些上战场的人，多少会有一些人会埋骨他乡。 特意的在便利店门口来了一场表演秀，把唐代王翰的这首凉州词，酒杯配合葡萄酒加上外面出征的战鼓齐鸣，演绎得淋漓尽致。 谁知道这些文人骚客对于出征的将士没有多少的感悟，倒是对这个酒杯的兴致高涨。 这完全违背了朱厚照的本意，这t不就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吗？ 气得他把杯子定价25两一个，4个为一套售卖，100两银子买4个玻璃杯，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的高价。 哪曾想100套杯子当天就售罄，进账1万两的朱厚照没有任何的开心。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这杯子后来也就只接受一天4套的预定。 “好，你们也做好准备，现在发生的都在我们的预计之中，唯一出了意外的就是义安县的马贼，这些人没有听从我们的安排往京城方向行动，反而往南方去了。” 江彬带着惋惜的表情说道。 “大哥，这个无妨的，我们的探子回来说，其中有一股马贼头目，纠结了上百的年轻人来投奔刘大娃，英勇善战，出手狠辣，杀人如麻，在马贼中很有威信。就是他要求去打沧州，想建立一个长久的根据地呢。” 李琮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的心思可不小，这是吸取了刘六他们当年的教训，不想做流寇呢。” 许泰嗤之以鼻，哂笑道：“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也就开始还有一点冲劲，到后面肯定会内讧，分裂，到时咱们再出手一举收服就是。” “大哥，马贼和蒙古人反正也牵制住了京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急什么呢？皇帝不是说了要去宣府巡视吗？这个大臣们肯定都会反对。我们在朝堂上使一把力气，只要在朝会上提出来，就带人点头同意皇帝出京。” 江彬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坐的几人，阴沉沉的一笑：“到了边关，那不也是我们的地盘吗？到时见机行事，把皇帝软禁起来再带回京城。等青州的衡王来京城勤王，到时怎么处理让他们朱家人自己动手。最后我们揭穿衡王的阴谋，拨乱反正，黄袍加身！” “大哥好计策。大哥好计策！” 许泰，李琮，神周听了都激动兴奋不已。 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今年底可能就可以换天，到时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青州衡王府，朱佑楎看完手中的密信，看着鸽子回到自己的笼子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中感叹不已。 这个江彬的手段果然够高深，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设计发生的，居然真的让小王子南下，还带着如此多的兵马入侵边镇。 现在就差自己北上入京勤王。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和蒙古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谊，那本王以后岂不是时时刻刻需要提防这个人。 他那个儿子江杰也是个人物，比起烃儿要强的多，驾驭不了，待将来，大位到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朱佑楎对江彬起了最大的戒心，也生了无尽的杀心。 皇帝不发诏书，让大家勤王，他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兵北上。 也许让这马贼的势力再大一些，造成的影响力如当年刘六刘七兄弟一般的话，肆虐差不多整个北方，加上蒙古鞑靼的出兵，京城皇帝抵挡不住的话，肯定会让各地出兵勤王。 皇帝调兵出去，这次居然是各营抽调，不是整营出兵，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这些人匆忙的组合在一起，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乱糟糟的，如何能正常调遣来抵挡小王子？ 第190章 粮价 唉，不省心啊，早点退位让贤才好。 朱佑楎只觉得自己的心急如焚，这娇美的江山在别人手里受到如此的蹂躏。 恨不得立刻赶到京城，取而代之，亲自发号施令。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写下了几个密令，让信鸽带着消息飞向目的地。 “万岁爷，夏国舅求见！”张永进来禀报。 这一段时间来，朱厚照每日都是在豹房的沙盘旁边度过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名字出现在地图之上。 大明只占了其中很小的一块，那个佛郎机距离大明不知道几万里之遥。 天竺，吐蕃，鞑靼，瓦剌，朝鲜，日本，南洋的占城，满剌加，渤泥，爪哇，还有什么美洲，南极，北极，太平洋，印度洋之类的。 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吗？张永没有问，他只是每天感受着这幅地图在慢慢增大。 如果是熟悉的人看到就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幅世界地图。 “宣！” “参见陛下！” “嗯，坐！” 夏义卫没有当然不会坐，而是陪着朱厚照站着，看着眼前的地图。 啧啧称奇道：“陛下，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全天下堪舆图！” 朱厚照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笑着说道：“差不多是这样子，很多地方不记得了。” “天下居然如此之大。这鞑靼，瓦剌占的地方就比咱大明的地方多啊。” “这算什么。成吉思汗，忽必烈他们打下来的地方，就是这一块！全是元朝的！” 朱厚照把手往地图上一划，亚欧大陆囊括了大部分。 夏义卫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眼珠子转啊转，思维有点宕机。“这样大的地方，他们骑在马上就打下来了？” “打下来容易，守得住才不简单，这大明不就是被我太祖他们抢回来的。” 朱厚照转头问道：“有什么事情？” “陛下，您让臣时刻关注的米粮价格这几天开始往上慢慢的涨了，而且还惜售。” “这应该很正常，朝廷内忧外患的，涨一点点不奇怪！” 内心却冷笑，不涨价才见鬼了，这样好的机会，这些粮商不趁火打劫，会对不起自己祖宗的。 “胜儿前几日传回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拿下了沧州，准备再往南，也会顺道截断大运河，到时京城可能会缺粮。 “这个消息按理说不可能这样快传到京城的，臣去打听了。涨价的粮商都说是收到了贼军会去打运河的主意。 “加上今年江西大洪水，各地余粮都会往江西方向去，以后京城的粮食只会越来越紧张。这样的消息几天时间就传遍了京城。” 朱厚照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有人在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缺粮是肯定缺粮的，这些也并不是谣言，都是事实，加上现在小王子犯边，需要囤积的粮食多了去了。 “散布消息的源头查到了？” 夏义卫脸上讪讪，不好意思的说道：“陛下，这个没有查到，很多人都是捕风捉影，听风又是雨的，自己添油加醋的说，这个源头实在难查！” “那就悄悄的警告一下各大粮商，让他们不要胡乱涨价，谁敢乱来的话，朕到时让他一家子去西山挖半辈子的煤炭。” “嗯，陛下，这个您放心，臣会通知到的。”夏义卫拍着胸脯保证，然后指着外面某个方向，试探着问道：“能不能让臣也建几个那种轮窑，烧制红砖售卖？” 朱厚照知道他指的方向是现在给圣卫军建立军营，宿舍的地方，已经建立起来了一栋3层小楼房，全是用红色的砖块砌起的，看着比较打眼和喜气。 工部营缮司郎中展鹏在6月终于还是把轮窑给建成功，红砖就源源不断的烧制出来，只是京郊多了几个天天冒着黑烟的大烟囱，速度很快的就建成了第一栋小楼。 朱厚照怕不结实，用水泥浇筑的柱子里面放了不少的铁丝还有竹竿。 “现在有人想要买这个砖建房子？” “是的，只是这个水泥，红砖都还是皇家使用之物，其他人都在观望，臣就斗胆来问一问。” “这些都是简单之物，谁需要方法的自己去工部或者去窑厂看，学就是，只是建的厂房要距离城墙最少10里开外。这玩意灰太多，污染空气。” “朕只有一个条件，谁家要办这样的窑厂砖厂水泥厂，1年内把官道铺设30里的水泥路就成，这个算是技术转让费！ 第191章 修路 “这个是硬性规定，不管是谁都需要铺设这个道路。只要做到，朝廷就给他颁发允许开厂的证明。” 朱厚照早就等待有人上钩了，上次去曹妃甸那边的道路情况让他的屁股记忆犹新。 如果要老百姓服徭役来修路呢，朱厚照这个现代人还真没有这个习惯。 还是让民间自己来处理，一个县城开一家窑砖厂一个水泥厂，正好可以修60里的路，基本上2个县城连接的主干道就能打通。 就算还有差距的到时朝廷再出一点点钱或者给个政策啥的，也能把路打通连接上。 而且只要走习惯了雨天不再泥泞的道路，就会有乡绅自己出钱买材料来修路的。 朱厚照也就只想到了用这样温和的方法来改变这个世界的某个小小的方面。 他的大草原钉钉子建小型城堡的计划也需要大量的民间力量来参与。 这京城有如此多的达官贵人，门阀地主，代代积累下来的钱财都堆在地下室生锈，要让他们把钱拿出来使用，循环流动起来。 到时谁建城，谁就享受多少年的土地收益，城里的税收等，应该还是有人会感兴趣的。 可惜财政不允许，国库空虚，要不来个全国基础设施大建设，修桥铺路兴修水利设施，带动全民经济都流通起来。 “太好了。陛下，这个事情我夏义卫第一个来做，30里官道？没有问题，臣修往，臣把京城里的主道路都铺上水泥路，修满100里。” 夏义卫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收获名望的办法。 他可是打听过了的，这开2个厂子，成本不大，主要就是费一点人力而已，现在还有水力辅助，100里路要不了多少银子。 朱厚照疑惑的看了一眼带着隐约兴奋之意的大舅哥，问道：“允许你开厂而已，还修100里路，这是在江南赚了大把的银子，没有地方花了？” 夏义卫的笑容僵住在脸上，刚刚想的有点远，得意忘形了。“陛下，臣真的愿意修100里路。” “修路，修路，不对啊，你给朕说说为何愿意多铺设这么多？” “名望！”夏义卫见躲不过去了，只得如实的告之。 “陛下，这用水泥修路不要像原来那样复杂，只需要清理好路基，在上面铺设而成就可以，成本应该很低的。” 朱厚照一拍自己的大腿，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猪脑子。 修桥能渡千万人，铺路能渡人万千，这是一大政绩啊。没有什么比这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来的实在。 其他地方不说，就是皇家大门口的长安街，京城3条主干道之一。 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这可是大明的脸面呀。 如果干净卫生，雨天也不脏鞋，这不比给那些朝贡小国铜钱宣扬国威来的实在？ “京城的所有路，朕来铺设。” 朱厚照厚颜无耻的一把抢过来这个给自己增添功德的事情。 下了决心，今年就算是征调民夫，也要把京城里的路都给修一下。 “你修往蓟镇或者宣府方向的都可以，修100里。朕给你立个碑，这一段路就叫义卫路，怎么样？” 夏义卫懵了，铺路还让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修，必须修。砸锅卖铁也要修！！！ 千万年之后还有人会记得这条路是我夏义卫修的。 “陛下，臣修往宣府那边，路好走，去边关也方便。如果造价不太高，臣就修200里。” “你别急着夸海口，这可不是修个3米2米宽就行的，是官道啦。最少要30米宽，沿途一里左右要建休息的亭子，摆放石凳等，还有要建有厕所。路边最好还要种上一些树木。下面还有省道，县道，各有标准的。” 夏义卫泄气了不少，这个30米宽就有点难度了，没有大把的银子是不够看的，还有配套设施。 居然还有修厕所！真是讲究。3急去道路2旁的草丛里解决就可以的嘛！ 但这确实就是官道的样子。 中间的3米就是当官的走的，2旁才是普通百姓出行的道路。 “你先回去准备厂子，道路的规模和要求，朕让工部的人出具具体的文书，3种道路各修建多少里。想要行善积德，百世流芳是要花一大笔银子的！” “是，陛下！” “还有把今天的这个消息放出去，你也可以组织他们觉得自己能承受多少，朕从来都不会让人白出力的。” 夏义卫患得患失的走了。 第192章 大汗 要回去核算成本，既要身上的银子承受的住，也要办一件漂亮事情。 朱厚照让张永传话下去，把砖窑厂，水泥厂的规模扩大3倍。 挑一个黄道吉日开始修建水泥路。 首先把京城的泥巴路给消灭掉。 开始魂穿过来时朱厚照还喜欢上京城到处溜达，看看这古代的城市，用一种局外人的目光看着古时侯的民生。 几次后实在受不了满街的臭味才把自己关在豹房，当一个宅男。 到时制定好交通规则，城内的主要道路要限制牛马驴之类的牲畜行走，街上还要请一些打扫卫生的保洁时刻清扫。 城管这个部门需要从皇城兵马司分离出来吗？ 到时朕不知道会被多少人骂！ 有了水泥路，人力拉车就可以兴盛起来，解决一些人的生计问题。 鞑靼博迪的营帐内，34个人围坐在一起，大口的吃着牛肉喝着马奶酒。 突兀的一个膀大腰圆大汉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砸，对着年纪不大的博迪大声说道。 “大汗，鄂尔多斯部的麦力艮济农和俺答兄弟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们察哈尔部的人放在眼里。我博力勇不服啊。” “是啊，大汗，前天让我们佯装进攻，昨天又让我们后撤的，这不是耍猴吗？我们草原上的汉子，难道不是奋勇直冲，一鼓作气杀入明军腹地吗？” 喝得满脸通红的另外一个壮汉博力武附和道。 “还能如何，如果不是你们的父亲，我的四叔护着我，这个大汗的位置就是他麦力艮的。如今我们察哈尔和兀良哈2部的势力比起他们兄弟几人的来说差远了。” 博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只能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这次麦力艮以他新当上济农为由，出兵进犯大明，为的就是彰显鄂尔多斯3部的威风。” 博力勇叫嚷道：“他们势强就这样对待我们？别忘记了你还是大汗呢，如此的尊卑不分。” “2位兄长，你们不必生气，忍忍就过去了，你没有看到主攻的还是他鄂尔多斯部，我们在旁边佯攻就是保存实力。” “博迪，你是大汗，什么都忍，这怎么行。我们也需要出兵，需要战功，这样人家才会佩服我们。” 博力勇很是气愤这个弟弟不争气，没有草原人的血性。 博迪心中叹气，大汗。没有兵权武力的大汗有什么用？ 我这4叔也只是让我出来暂时名义上的统领察哈尔部。 等他把察哈尔，兀良哈慢慢吞并掉，到时就用不到我了。 估计会分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部！ 博迪装作若无其事道：“难道你想去进攻明军？他们龟缩在城墙上面，不敢出来和我们野战。这样对峙一段就会退兵的，你们的老婆孩子在等你们回去呢。” 博力兄弟见劝说没有什么作用，这个大汗弟弟就只听麦力艮的，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也就无趣告辞走了。 看着几人出了营帐，博迪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马奶酒，自嘲的笑了笑。 我只是年纪小一点，性格弱一点，又不是傻子，每天这样的叫嚣，又不真正的冲杀，肯定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麦力艮居然偷偷的和大明朝的高官有了联系，那这次出兵肯定能打胜仗。 也不知道这次哪个倒霉的总兵成为他的垫脚石。 谁也不知道博迪内心很想向明朝称臣，他从小就相对于草原人的孩子来说就长的清秀很多。 对于打打杀杀，骑马射箭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就喜欢看书，尤其是明人的书。 上面描述的京师繁华之地，江南水做的女子，秦淮河畔的花船等，一直都是他心心念念的向往之地。希望有朝一日，亲自去这些地方游历一番！ 继承大汗位一年时间，身边真正的心腹没有几个人，爷爷留下来辅佐我的人差不多也背叛贻尽，派出去的人也不知道联系上了明朝官员没有？ 带着由李斯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的传国玉玺去投奔，相信大明天子会厚待他的。 这可是明太祖太宗多次进入草原都没有找到的东西。 拥有它也不能让天下臣服，要不大元朝怎么就会被灭了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一块玉石能有多大的魔力。 另外一边不远处的营帐当中，麦力艮和俺答兄弟俩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第193章 虚实 麦力艮扬着手中的密信，满脸的兴奋之色，“明朝皇帝准备去宣府巡查，鼓舞士气。也已经派了15万人马往大同方向而来，京城空虚，这次的计划应该能成功。” 麦力艮吉蘘兄弟俩当时和江彬搭上线，最后商议出了那个王守仁看出来的计谋。 不管明朝怎么做，他们都能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大哥，你是想围困京城还是想抓了这个明朝皇帝，再来一次土木堡的事情？” 俺答的声音低沉，虽说今年才14岁，可长的腰肥体胖，身材魁梧，留着小辫子，骑射功夫在各部当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麦力艮浓密的眉毛上扬，神采飞扬，哈哈大笑道：“我都想，最想的就是抓了他们的皇帝。 “几十年前他们的皇帝被也先抓过一次，现在我也要抓他一次！只要做到了，我就是整个蒙古当之无愧的王，什么博迪，还能让他当大汗，做梦去。” 麦力艮粗犷的声音在帐篷里，洋溢着开心的味道！ 看着沉浸在兴奋幻想当中的大哥，俺答无可奈何，只能劝说道：“大哥，切不可骄傲自满，万一那明朝皇帝在宣府布置重兵呢？” “重兵？能有多少兵？派了15万援军过来，守京师要留一些，现在可是有义军在京畿之地的。最多能挤出34万人马去宣府，你别忘了，我们的10万人马都是实实在在的控弦勇士，个个都是骑射高手，我还联系了朵颜部，让他们到时出兵蓟镇，做样子也好，真实攻打也行，牵涉住明朝皇帝的兵力。” “我就怕这个皇帝贪生怕死，不敢出京城！” 俺答摇头说道：“不会，爷爷当年就和他在应州亲自交战过，说他是明朝皇帝中少有的雄主，敢亲自领兵出战，要我们以后少招惹，比土木堡被抓的那个草包强多了！” “我还联系了亦不剌部和卜儿孩部，只要他们到时出兵，就分他们一些牛羊，他们自己抢的战利品全部归他们！这一次我蒙古诸部有超过15万人马，齐力攻打明朝边关，总能攻破宣府的，说不得还真可以兵临北京城。” 俺答很冷静，这一切都是大哥的猜想，亦不剌部和卜儿孩部出不出兵还不知道呢。 虽然说他们兄弟的右翼蒙古3万户现在兵强马壮，在漠南蒙古诸部当中的是坐的头把交椅，但是没有大汗的这个名头，很多部落还是不很服的。 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的瓦敕部的首领就因为不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他们鞑靼各部就有点瞧不起对方。 按他的心中所想，应该先出兵直接吞并博迪的察哈尔部和兀良哈部。 把爷爷当年分出去给叔叔们的东西都拿回来，统一起来，到那时才是最强盛时期，再来对付明朝。 自己这个哥哥太急于求成表现自己了。 他有点担心这次的出战计划，每日里这样的佯攻，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在演戏。 “大哥，明天派兵直接攻井径，最好是威远那边也来攻一下。这些天明军以为我们这是闹着玩的，明天就来个假戏真做。” “这样多人，一天的消耗可不小，先把大同镇这10几个位所破了。让勇士们尝尝甜头！” “二弟！”麦力艮吉蘘不同意这样做，摇头说道：“不必着急攻打，就是这样悬而不打，让明军日日夜夜防守，使其疲惫。到时我抽调大部分兵力往宣府而去，你在这里守着，不让大同，延绥这几镇的兵力去支援宣府，你也就没有那么吃力！” 俺答心中赞叹大哥的方法确实有用，虚虚实实，牵制大明的所有兵力。 他这是铁了心想要在宣府那边有所有成就。 “那大哥你就把各方都协调好，多派探马出去打听皇帝的行踪，切不可偏信那大明江彬的一面之词。这是你当济农之后第一次统兵出战，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俺答面露坚毅之色，有着少年人没有的沉稳和聪明，看待事情往往能深入本质。 这也是麦力艮有什么事情都和这个年纪不大的弟弟商量的原因，就是一个小智蘘，在右翼3部当中是勇气和智慧的化身。 “走，和大哥去各部都转上一圈，跟这些首领台吉喝上一杯。” 兄弟俩礼贤下士的行为迎来了阵阵喝彩，越发的就显得现在的博迪大汗比不上麦力艮吉蘘。 第194章 铸铜钱 柳巧带着朱厚照来参观的是新制作出来的是水力铸币冲床。 水从高处设置的水坝上流下，向下的一个巨大冲击力，转动一个大的转盘。 通过一些齿轮的传递转动，把模具提起之后，在重重的压下，下方摆放的金属就被压成了需要的形状。 朱厚照拿起一个中间有小方孔，直径大约25厘米，厚度大约1毫米左右的铜钱，一枚一面印着“正德通宝”。 另外一面印着“可当10文”。还有大明银行印制几个蝇头小字。 泛着黄铜的那种闪亮光芒，做工精细，上面印的花纹清晰可见，花纹上面还有2条小龙，呈二龙戏珠状。拱卫着底下的“德”字。 最显眼处就是铜钱的周围一圈，上面是细小的锯齿条条，用手指一摸，触感清晰。 这基本上是现在铜钱和后世硬币结合在一起的一个新产物。 这样细致的条纹，任何手巧的工匠想要都做到这样均匀细腻。 没有个10天半个月是做不出来的，做出来估计眼睛也会报废掉！ 在手里掂量掂量，重量偏轻，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这正是他需要的，太重了不方便携带。 “这个造价多少？”朱厚照问旁边一直伺候的工部宝泉局官员陈文。 “回陛下！这个一枚10文的铜钱，成本大约在2文上下。可能以后技术提升，这个造价会更加的低。”陈文回答道。 “铜的含量只占了6成，其余的是一些铅，锡，铝等，按照比例融化混合在一起制成铜饼，再通过柳先生的这个车床一压就成型。” “短时间之内就是几十上百个。方便，快捷，而且制作出来的铜钱大小厚薄都是一致，相信放到市面上就是最受欢迎的钱。” “您也看到了花纹上面还有您让设计的防伪图案，这个臣相信没有哪个工匠为了仿制这10文钱来刻上最少半月。” 在宝泉局当了大半辈子的官，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铜钱，这简直就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陛下，这是1文钱的！”柳巧递过来一个小一点的钱币。 “这是也是铜做的？” 朱厚照仔细看了看，直径大约2厘米不到。薄薄一片，但硬度不低，铜的含量似乎看起来比10文的更加光亮。 陈文解释道：“陛下，这5成也是铜，只是做的薄了小了，中间的方孔也大了，100文钱的成本大约需要12文旧的铜钱融化，加上其他金属，大约15文在15文的成本！” 朱厚照内心一喜，这就很不错了，让人换旧铜钱来，这就是5,6倍的利润。 “这是当100文的！” 比10文的大上少许，含铜量更加多，黄澄澄的。 通体上面的花纹也更加的复杂，双龙戏珠加上龙凤呈祥，周边的细小锯齿条纹。 正面印的是“正德重宝”4个大字，反面是一个人的头像。 对，就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画像。 双龙戏珠和龙凤呈祥半包围老人家的头像。 朱厚照让画师根据皇宫珍藏的画像找了一幅最威严的为蓝本雕刻而成。 栩栩如生，那锐利，威武的眼神好似能直透人心。 嘿嘿，这是一枚打了孔的朱大头。 不过这个小孔是在边缘，没有在中间。 本来设计时是不想要孔的，太影响美观了，可没有孔就不方便携带，再说了，打个孔，就少要一些材料，节约成本。 把手中的铜钱向空中一抛，铜币的黄光在空中翻滚着，朱厚照手一探，把这枚钱币抓到手中。问道：“成本呢？” “陛下，大约15文左右能制作一枚。” “很不错，成本控制的很好。” “那这些铜钱的硬度如何？” 陈文笑道：“耐磨度很高，比原来的都要硬，纯铜中多加入锡，铅，铝等物，会得到硬度最高的青铜，在通过淬火后冷轧之后更加提升硬度。这是陛下几个月前下旨，我们宝泉局经过无数次研制出来的最佳配比。” “善！就是需要工匠们有这样的钻研精神，你根据价值贡献大小，提交名单出来。朕要重重的赏赐他们。特许这些人的孩子去圣卫小学读书！” “臣先替这些工匠谢过陛下，相信他们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第195章 搞兑换，发大财 朱厚照笑容满面。 如此低的成本就能制作出来新的铜钱，这如何不让他高兴。 如今很多地方都缺钱使用，甚至还出现了以物易物这样原始的交换方法来流通商品，这严重的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朕要为广大的老百姓服务，为他们解决用钱困难问题。 先把铜钱推出去，可以一对一换，10文换12文，100文换130文。 到时通过这样办法换回来更加多的旧铜钱，通过融化再制作新的铜钱。 这样一进一出，最少也有45倍的利润，朝廷的财政危机也能解除。 相信这样制作精美的铜钱，应该很少有人会拒绝使用的。 要成立一个大明银行，专门来管理钱币的使用和流通，置换等。 然后再进行存款和贷款的业务。 现在很多大户有钱人家的钱要么是堆放在自家地下室里发霉，要么就是存在钱庄里，坑爹的是还需要交管理费。 朕就反其道行之，来存钱的发鸡蛋哦不，现在的鸡蛋金贵着呢。 存钱达到一定数额的给利息，平常可以存取。 存的钱都给你们换成新钱，赚取其中的利润差价，这才是朱厚照的目的所在。 至于银行的其他作用，调节物价，规范放贷等，只能一步步的来。 最后推出来纸币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开动机器咱作死的印就可以。 当然要有一定量的等价黄金白银储存才能玩的下去，要不也是作死！ 让人去小日本挖银矿和贸易就是为了储备大量的白银，为以后推行纸币做准备！ 宋朝的交子那么发达，最后也不是被弄崩溃了。 朱元璋得了天下，当年贵重金属大都被元朝人带着逃到北边去了，民间缺少铜钱流通。 只的效仿宋朝搞了交子，也是用大明宝钞，只是不懂其中的金融原理，没有弄中央储备金。 慢慢的2贯宝钞只能买价值1贯货物，到后来甚至更加的少，贬值只有原来的5分之1的价值。 那谁还用宝钞？ 就算你杀了我的头也不愿意啊。 难道要让老百姓背着一麻袋宝钞去买几个馒头？这好像就成了非洲的津巴布韦币。 历史上的正德就是看到宝钞形同废纸，还真是废纸，连宝钞的纸张成本都换不回，就彻底的废掉了宝钞的印刷。 当初朱厚照魂穿过来看到国库空虚，就想通过用印纸币的方法来增加收入，只是这个信任体系经过这么多年的破坏，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 强行推行没有人会接受，只得搞了一个曲线救国，先弄新铜钱出来，或者说是改进铜钱，让这个钱更加的值钱。 让所有人对这个新铜钱的认可度，信任度经过多次的交换，达到一定程度，再推出纸币，让纸币和铜钱之间能自由兑换，相信那样的话，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铜钱，纸币2者交互使用，日子长久了，就会发现带着铜钱还是不如带着纸币方便，就像现在有了手机支付，带钱出去的人应该很少很少了。 到时就是铜钱退出市场的时刻。 大明的纸币就能成为交易的认可媒介物质。 可以统治这个世界的金融体系，老美不就是这样做的？ “朕让你们做的银币呢？怎么没有看到？”朱厚照转头4处看了一下，这里就3种铜钱。于是问道。 柳巧笑道：“陛下，请往上走。在那边！” 朱厚照看到水坝下面几米还有几个房子，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完全的利用水的落差，一丝都不浪费！ 房间里，差不多的设备，只是那个按压的模具小巧了许多，数量多了不少！ 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白亮的银块。 陈文迅速的上去拿起一个一两的银币递给朱厚照。 和铜钱大同小异，只是在手中压手一些。 一面字为“正德银钱”一面字为“可当一两”。 花纹和条纹更加的多！2对双龙戏珠。 朱厚照把防伪做到极致，他可不想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到时被人仿冒出来。 “没有一两重。” 明朝是以黄铜1立方寸为6两8钱作为衡量一两的标准，一斤16两，相当于现在的597克，一两相当于现在的373克。 一杯铜钱因为朝代不相同，大约在3-5克左右。 这一枚银币也就2枚铜钱的重量。 第196章 升官 “陛下，没有呢。您说了这个只是当一个参考，让我们做的精美就可以，使其的价值越高越好！” 陈文面露微笑，轻轻摇头，镇定自若的回答。 “我们请了京城手艺最好的雕刻师傅，花了有3个月时间才做出来一个单位重量的模子。” “您看看上面的雕龙刻凤，已经够细致了，您把银币朝这个方向对着亮光处看看。” 朱厚照举起一看，心中一声卧槽出来了。 每条龙的2个眼睛里分别还有正德2个字，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这个细节。 “这普通工匠是雕刻不 出来。” “陛下，给我们雕刻模子的大师说的，当今天下，应该是没有人模仿的出来。现在还只雕刻出了1两，10两的模具。” 朱厚照连连颔首，敢说这样大话的人，要么是吹牛大王，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技艺有着绝对的信心。 后世闻名的子冈牌，陆子冈先生都还没有出生呢，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放心了。 等陆子冈名声大噪之时，再让他来重新雕刻模版就行。 也许3-5年之后就已经被纸币取代了也说不定。 银子金子只是拿来当参照物而已。起到一个收藏的作用。 “这位大师的手艺太高超了。当赏！” 10两的就不是圆形而是长方形体的样子，制作确实精美，妥妥的艺术品。 尤其是里面的正德2个字，被藏的到处都有，10两银条，有10个正德隐藏其间。难怪压制的模具小了很多，这个一次只能压4枚出来。 不过柳巧设计的工具也颇带着现代化的气息。 人坐在这里，这个小的转盘过来，你把银块放上去，挤压一下成型，等待30秒左右下一个小的转盘再过来。如此反复，生生不息。 真正的流水线作业，电子厂打螺丝就是这样的！ “产能如何提高呢？这里水力不够！” “是的，陛下，这个工坊需要寻找其他地方才行。冲床需要一年四季都的有水流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那你去找地方，尽快的建好。到时还要派兵镇守。” 柳巧说道：“陛下，有几个地方。在京城正西方向怀柔云蒙山那边一年四季水流不断，距离京城也就150里左右，缺点就的离鞑靼比较近。另外就是去江西，湖广等地，那边山多，水也充足，就是离京城比较远。这银钱的事情，离的远了总觉得不太放心！” “柳巧，就建在云蒙山。你让工部的人去建，应该1个月就能把这些设备建好。，” 朱厚照想都没有想，当然在眼皮子底下为好，鞑靼怕什么，朕派圣卫军去驻守就行。 那边附近还有个密云水库，哦，水库是新中国成立之后挖的，现在应该也有湖泊，去那边建个行宫也不错，夏天去避暑，钓鱼！ “是，陛下！估计差不多，多多在民间聘请民夫就可以了。” “好！”又转头问道。“陈文，你尽快的安排宝泉局人先在这里铸造铜钱，越多越好。” “是，陛下!金条现在还没有雕刻出来，不过应该会参考银币银条的制作方法。” “要不直接用银子的模版。” 朱厚照想着还是先弄一批出来再说。等大师以后慢慢的再去雕刻就行。 “好的，陛下！” 2天之后，2千圣卫军士兵开拔去往云蒙山，先期让他们去安营扎寨，这里对外宣传就是圣卫军另外的一个军大营。 大朝会上，朱厚照宣布把正九品的宝泉局直接升为正5品的宝泉司。 并成立大明银行，管理朝廷钱币的铸造和发行。 脱离工部的管辖，直接受皇帝的领导。 陈文一个9品芝麻小官，坐了火箭一般的成了京城官员里的新贵。 这就是简在帝心啊，入了皇帝的眼，想不升官都难。 张永让人把各种规格的铜钱银子新币，每一位官员都发了一枚。 大臣们不知道皇帝这又是开始玩什么了，提高一个部门的品级不说，还给大家发钱。 一枚铜钱而已，用的着这样大张旗鼓的吗？ 幸好还是管原来的那一摊子事情，要不然早就有人跳出来了。 宝泉局从洪武年间下来，关关停停的，可谓是命运坎坷。 现在可能很多人都忘记朝廷还有这样一个部门。 第197章 张骢 现在市面上有3种铜钱。 一种是“制钱”，就是明朝这些年发行的新钱；一种是“古钱”，即从前朝前代流通下来的各种样式不同的铜钱；第三种是“私钱”，即民间私自铸造发行的铜钱。 这三种铜钱的价值以制钱最高，古钱次之，私钱最低。 现在皇帝又弄一种新的铜钱出来，不过看起来还不错，制作的精美！ 这太祖皇帝的画像传神的很，回家挂起来应该镇宅的效果不错。 这当100文，好像也物有所值！ 都伸长脖子等待皇帝发言。 大家已经知道套路了。 皇帝要么不来，一来就是搞大事情的，而且是他早就决定好了的，有一堆理由来反驳群臣。 “新铜钱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意见，大家都说说！” 朱厚照和颜悦色的看向下面站立的群臣。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移动的钱袋子，都得来他这里更换新的铜钱。 这马上就要和小王子打仗了，死伤肯定不会少，到时抚恤金哪里来？这些人不就是？ 边关将士要提高待遇，银子哪里来？这些人都是！ “陛下，此铜钱倒是精美非凡，朝廷准备铸造这样的铜钱了吗？上次铸钱还是在弘治16年！” 户部彭泽管钱袋子，是国家的财政大臣，对钱最为敏感，天天想着国库能充盈一些，他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他原来一个统兵打仗的，现在变成了和数字打交道，也算是为难他了。 没有办法，古代当官，你就的样样精通。 “是的，朕准备用这样的钱慢慢替换原来市面上所有的其他铜钱，你们觉得可以吗？” “古有始皇帝的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今有我大明皇帝钱同制。乃普天之下之大喜。” 只听见一人在奉天殿最靠近门外的位置大声说道。 距离有点远，加上逆光，并不认识此人。 “让他上前来！”朱厚照小声吩咐张永。 来开朝会的次数不多，也有一年有余，今天第一次开口就有粉丝点赞，心中当然高兴啦。不管如何，也有了收获是不。 “臣是今年庚辰新科2甲进士礼部给事中----张璁，叩见陛下！” 走上前来的张骢呼啦一下就跪着行了个大礼。 “起来说话！” 朱厚照看到这个年纪估摸在50岁上下的老头，心中思绪翻飞，你这样大的年纪才中进士，也是不简单呢。 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儿孙满堂了。 张璁啊，历史上也是嘉靖初期的内阁首辅。 升官之快，令人咂舌，当然这和他会拍马屁分不开。 利用大礼议之争，提出嘉靖即位是继承皇统，而非继承皇嗣，即所谓，\"继统不继嗣\"，皇帝位置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继不可，得到嘉靖的赏识。 后来还建议嘉靖仍以生父为考，在京城另立兴献王庙(兴献王为明宪宗次子，明世宗嘉靖皇帝之父)。 因为这事，老狐狸严嵩，大聪明嘉靖皇帝，2人一合计，永乐大帝的庙号就由太宗变成了明成祖，把嘉靖之父弄进了太庙。 之后的宦海沉浮，3次为首辅。 在嘉靖初期清理勋戚庄田，罢撤镇守太监，严革贪赃枉法，严肃监察制度，严分厂、卫与法司职权，改革科举之弊，改正孔子称号和典祀，以及整顿军队团营等。 整的来说是个有作为的好官，只是这些改制，得罪的都是当时的既得利益集团，遇到了很大阻力和非议。 于是被罢免，被起复，轮着来！ “谢陛下！” 今年47岁的张璁此刻激动的呀，只差要跳起来高声欢呼。 今年的春闱，殿试中了二甲进士。 他可是考了7次都是名落孙山，20多年时间。从一个青春少年变成了半百的糟老头子。 家里的孙子都考上了秀才。 今年终于中了进士，只是当时皇帝对殿试兴趣不大，和中了之人喝了一杯酒，说了几句场面话，走了个过场就闪人。 让很多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表现的人都大失所望。 张骢因为名次靠前，得了个礼部给事中的7品官职。 也算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实权，比起很多还在排队等空缺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 第198章 缺钱，换钱，这是朕的生财之道！ 这个年纪还想要往上爬，只能走捷径，弯道超车！ 想过巴结朝中重臣来实现质的飞跃。 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巴结讨好别人，那还不如讨好那个最大的老板？ 只是大老板来的日子不多，需要一鸣惊人！ 每日下班之后，就收集朱厚照的言论，举止，把他所有的信息都记在心底，思考到时该如何入手。 今天这个铜钱的事情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反正民间也缺钱，你要发行就发行，这可是大好事一件！ 于是就一通马屁下来，果然效果好的很，一下从末尾来到了第一排。 这是杨廷和，这是毛纪，这是蒋冕，这是这些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超级大员啊。 也不知道我这一生有没有机会一进来这里就站在第一排的位置！ “钱同制？这听起来还不错！把所有的钱都统一一个规格！定一个价值。” 朱厚照复盘了一下张骢的资料，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 “陛下。就是这个意思，统一规格之后，这以后的交易也就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发生。” “各种钱还要估算价值，费时耗力。臣认为此举是不世之功！”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张骢完全不会在乎旁边其他同僚异样的目光，他们这是在嫉妒自己得才华。 “陛下，我大明朝的钱币种类实在太多，古今中外的都有，难以衡量其中价值。” “臣当年还在松江府时，就有百姓因为缺少铜钱只能以物易物，实在是阻碍了民间物品流通。” “缺钱？”朱厚照心知肚明，不过有人出来配合，他也要把戏演给好。 “缺钱！民间缺钱！” 张骢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应该怎么说呢？应该是缺少交易的钱，不是少钱，很多人家里都有钱。” 这让朱厚照想起了银根紧缩这个词，大家都捂紧钱袋子。 那些大户人家估计家里堆积的钱币成山了，但古代这样的小农经济，除了买田地，就没有其他用钱的投资渠道。 只能放那里发霉！ 不对，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大消耗，大户人家会收集铜钱，融化了铸成铜器具，什么铜盘，铜盆，铜像等等。 这就要消耗掉大量的铜钱。 外流也是一个方面。 打着朝贡的幌子，乞求天朝上国打发一点铜钱就可以，咱其他的都不要！ 明朝精英们还沾沾自喜，这些人多傻，就只带点铜臭回去。 带几壶美酒回去喝多好，带几张字画回去慢慢欣赏也不错嘛！ “钱荒？” “嗯，钱荒！” 张骢跟着说了一句，这个词用的太生动准确了。就是这个意思！ “那怎么解决呢？” “统一钱币，大量发行新钱币。就如同书同文，车同轨一样的重要！” “善！”朱厚照听了之后也是微微一笑！ “其他人可还有什么意见？” “陛下？是一文换一文？不管其他种类的铜钱品质？”刑部员外郎周于清问道。 “可以一对一换，10文旧铜钱换11文新铜钱，只要品相过得去没有残缺的，没有任何其他限制？残缺的只能多枚换一枚。这个到时有个具体的章程的。” 周于清说道：“陛下您真仁德，估计好多人会把私钱都拿来兑换的。那些钱只有平常的铜钱的67成价值！” “无妨，只要以后都用朝廷宝泉司铸造的铜钱就行！” “朕吃点亏，先和人换上一批，充实一下民间的铜钱。等看看民间的反应再做下一步的调整。” 朱厚照在心中嘿嘿嘿一笑。 他的大目标就是这些民间私下里铸造的铜钱，品质是差了一点，但架不住量大啊。 现在让他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挖铜矿去？这些都是现成的铜，拿回来融了重新铸就好。 换钱他们还认为有的差价赚，哪里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要换成自己铸的正德通宝，就要靠这些人把钱给换回去流通，敢私铸铜钱的能是小人物？ 都是大人物，有大背景的。 朕先和你们换上一些，虽然56倍的利润没有，起码还是有3倍的利润。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就让锦衣卫上门去查水表，敢铸钱？ 嘿嘿。 到时不管是啥，都是朕的。 不杀你们的头就是朕的仁慈！ 第199章 奉旨嫖娼？？？ 以为朕和你们闹着玩呢？ 钱币的事情是私人能触碰的吗？ 以后，铸银钱的事情，除了朝廷，谁碰谁死！ 天天在豹房里，也是想了一点事情的！ “陛下，10文，100文，看起来不值那么多钱呀，那10文，100文的换取的人少，该怎么办呢？”周于清又问道。 “那你们认为这钱币的价值在于什么？” “能买东西，” “能衡量物品的价值。” “我们都需要它，没有钱怎么活？”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朱厚照看到不少人回答了，这些人年纪都还比较轻。 只有那些老油条，老滑头一直保持微笑的倾听着。 他们应该是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 在朝堂之上居然这样大喇喇的讨论起铜臭来。 这成何体统！咱们这不着调的皇帝过一段时间就发病。唉！头痛！！！ 钱能干什么？ 这样白痴的问题，还由你来问？ 三岁孩童都知道钱的作用！ “对，我们都需要用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有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钱那是寸步难行！！！” 这话小范围的引起了善意的笑容。 陛下说的这句还真是t的精炼，说到咱的心窝窝里面去了！你你你啥时间给我们涨涨工资？ “这些只是钱财带给我们的某种感官。并不是体现在它的价值上！” “陛下，臣愚钝，想不到您说的这个价值在哪里？”周玉清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还请陛下解惑！” “流通！钱币的价值在于流通！” “假如你周于清有十万两银子，你一直不花，放在家里长霉，那这些银子有什么价值？不是等同于一些石头吗？” 周于清脸色一变，额头就出了汗，急忙说道：“陛下啊，您别乱说啊，臣家里没有这样多银子啊。也就35000两家财！！！” 朱厚照眼睛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你拿着钱，今天花5两去城西听个小曲，明天花10两去酒楼和好友吃上一桌酒席，吟诗作对一番，后天去城南花个15两看看这近火爆京城的西域美女” “陛下，臣家里虽有余财，但也没有这样花过啊，一天5两，10两的花。金山银山也不够呀！什么听小曲，看西域美女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臣一向洁身自好！！！” 周于清现在只想哭，保证下朝之后，不少同僚要邀请他一起出去耍耍，做一个大保健什么的。 奉旨嫖娼，谁也不能管！！！ “那这些银子的作用，你现在知道了不？” “知道了，知道了！银子就是要花出去的，不能留着家里生霉！”周于清可怜巴巴的说道。 麻蛋的，我这是奉旨消费，还必须得花自己的钱！这找谁说理去？ 本来就比较轻松的环境，在他的话说完之后，就更加的轻松了。 皇帝陛下这是和大家与民同乐了吗？ 在朝堂之后和大臣讨论那西域美女。 这，这！如果邀请我去，我去，还是去呢？ “对呀，钱币的作用不就是让它流通起来吗？放在家里就是废铜烂铁！这不就是他的价值？” “至于这个铜钱值10文，还是100文，那只是我们大家的一个认可度，体现的一个媒介价值而已。” “陛下，臣不明白！” 朱厚照眼神四处看，指着张永手中的拂尘说道：“这个拂尘，朕说价值1百两，现在卖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要，要！一千两臣也要！”周于清大声说道。 “一边去，听着！” “你一百两得到之后，转手500两卖给了咱们杨首辅。那这个拂尘只是朕花了1两银子买的，那到底值多少钱呢？” “1两，百两？” 朱厚照看到群臣们表情各异，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清楚，通常一个普通的东西经过了某个名人，大人物经手之后，那个价值就暴涨。 最最有体现的就是古董，朱元璋用的夜壶和普通老百姓用的是相同的一个窑厂出来的，那几百年之后，哪个的价值高呢？ 举起手中的100文的铜钱，朱厚照大声说道：“如果一个普通老百姓说它值100文！” “值吗？” 第200章 教你怎么去撩妹 “不值！” “那朕说他值100文呢？” “那肯定是值的！” “朕认为也不值！可能也就手里这一枚值，因为它是在朕这个天子手里。” “陛下，那怎么才能让它值100文呢？” “这位卿，如果让你去搭讪一位俏娘子，第一次就让她跟你回家，她会吗？” 这位官员闪着自己的小眼睛。 额头开始冒汗，他居然还真的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后果就是挨了一巴掌，再加上一个字：“滚蛋！” 陛下，这是说的你自己，你直接去别人家里抢，床上抱！ “不会！” 有事实证明，咱实话实说！ “那如果你天天和她见面，一个月之后再让她跟你回家呢？” “会！” 肯定会啊，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从5品大员呢，还是京官。 如果运作运作，下放的话，起码也是一府知州，管理着几十万人呢！这样好的条件，还不跟着回去享福？ “那不就是了。这一枚铜钱只有经过多次的交流和被信任之后，才会被人认可，体现了它的价值！最终它才能值100文！” 张骢一直听着皇帝在这里插诨打科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讲解金钱的价值！ 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听懂！他估计很多人和他是一样的。 但这不妨碍他出来拍马屁，他反正认定了以后就抱皇帝的大腿，皇帝说这个铜钱要流通，那就必须要流通起来。 这样大家买东西也都方便不少！ “哦。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就是要让这个钱流通转动起来，不能一摊死水在这里。先让它暂时值这个100文，经过多次的流通，转手信任之后，就真的值100文，以后就按这个价值去算！！！” “这就和一两银子能换1000文一样，这不是就是被前人定了这样一个大家都认可了的换算关系！” “金子，银子也是只是石头的一种，又不能当饭吃，凭什么要比其他的东西值钱？” 朱厚照笑道：“张骢你告诉朕，凭什么？” 张骢得了皇帝的鼓励，更加的带劲，只觉得面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飞黄腾达立马就能实现。 “因为，金银，只是人们需要有这样的一个物质来衡量交换过程中代表的价值而已！” 朱厚照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看着这个马屁王！ “陛下，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公平交易，选取的是一个大家都认可了的物品来判断价值？” 周于清看到张骢今天出了大风头，哪里能让他一个新人独美在前！也急忙开口问道。 “嗯，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点点头回复了一句，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朝臣不反对他铸铜钱，这就够了。 “陛下您这货币论，当真是高深莫测，刷新了臣的认知，深感佩服！”周于清道。 你妹的还货币论，朕这是连皮毛都没有摸到呢，这都是经济学的大牛，奠基人物写的书。 “那这个月起，朝廷发的俸禄，就全部换算成新的铜钱了。诸位带头使用，让老百姓信任跟着使用流通起来。可好？” “遵旨！” 有钱发，只要不是交子就行，那个玩意擦屁股还割的蛋痛呢。 “嗯，那做为首批使用者，朕给你们每个人不分官职大小，发十三贯，做个推广！包括可当十两的银条一根，当一两的银币一个，百文，十文铜钱一千文，一文铜钱一千文。” “三日后可以去大明银行登记领取，也可以到皇家便利店领取！领到今年年底，月月有！” 啥？还有额外的红包领？ 这是多发半年工资。 这怎么好意思呢！给你们朱家皇朝打工，那个死工资是养不活家里人的呢。 抠门的很！ 皇帝现在越来越好了，发了这样多的银子！ 陛下啊，您如果再多发一点就好了。 有钱是真的好啊！ “谢陛下恩典！” “谢陛下恩典！” 众大臣说格外的卖力，声音也比平常宏亮！比平常真切！ 对于七八九品之类的芝麻小官来说，十几两，都是小半年的工资了，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银币，银条制作难度极大，给大家发2个回去看看，估计一个月之后才能有少量兑换的！” 第201章 缴税用铜钱 朕今天可是花了血本的，这些铜钱的使用，你们可要多多费心！ 有了钱就要出去买买买！！！ 本来还想告诉大臣们，等这个新铜钱流通起来，以后其他不管什么钱币，都不能使用了的。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占领市场了再说。 新铜钱越多，就代表旧铜钱越少！ 等有了广泛的用户基础了，咱什么都好操作！ 虽不会用什么大数据杀生什么的，只要用了新钱币，旧的铜钱那一对比，和狗屎差不多。高下立判！！！ 认可他制造的大额铜钱，这个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沉淀积累。 皇家便利店肯定是优先使用的，有业务往来关系的也用这样的来结算。 退朝之后，张骢被小太监请到了御书房。 只见他迈着迈着轻快的步伐，目不斜视的跟着前面引路的小 太监。 心中哼着不知名的家乡小曲儿，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意！ “臣叩见陛下！” “坐！” “朕想让你成为大明银行的第一任银行的行长，职责你也知道了除了朝堂上说的那些，” “存款和取款，让老百姓来兑换？” “是的！存取款，而且达到一定的数额，比如说存上一千两，还给一定的利息。” “陛下，这存钱，就是银行给人保管，怎么还要给人家算利息呢。现在民间的钱庄给大户保管的话，都还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的。” “对，要给利息！” “那不银行还要亏本？” 哪里会亏本？亏本是不可能亏本的。 “银行还有一个主要的作用就是贷款出去。” “贷款？您是说放印子钱吗？这些都是钱庄在做的。杭州，松江府等府那边这样的情况很多。” “对！朕用大明的信誉来保证，也给人放印子钱，利息是钱庄的3-4成。” “这是为了大力推行新铜钱？” “对！这样不好吗？钱同制！再说了民间的老百姓，每每到了黄青不接的时刻，都需要贷款买种子等。” “好！陛下一心想着老百姓，真乃千古明君所为。”张骢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等新铜钱在民间流通的差不多了，朕以后要让缴税都用钱币来缴纳。” 朱厚照此话一出，张璁心中一哆嗦，打起了激灵，炸了毛的猫一般，皇帝这又是准备了一个超级炸弹。 前面是丈量土地，现在又瞄准了赋税。 朱厚照也不得不这样做啊。 要知道现在的税收有3种形式，一种就是交粮食，布匹之类的实物税，第2种就是劳役税，包括什么人头税，修大堤，道路之类的。还有一个就是商税，这个现在是上交的银两。 举个例子，明朝现在10抽3的税。 一个农民家里有10亩地，亩产大约为2石也就是240斤，10亩的话能产2400斤的粮食。 按10税3上交的话 ，就是要交720斤粮食。 然后还有盐税，人头税等等等等其他的67个名目，算在一起还得拿出来500斤粮食缴税。 这就交了1220斤了，基本还剩一半。 不，这是不可能剩这样多的！ 为什么？ 2400-1220=1180斤，一半呀，差不了几斤。 理想状态下，在数学上这样算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你在缴税的过程中。那个称啊，斗啊，大小标准不相同，官员肯定只会多收你的。 这样他在收税过程中不至于少了，自己倒贴。 另外就是粮食在运输到粮仓途中还会有损耗，有老鼠偷吃。 于是就有个词叫耗羡被发明出来了。 你得多出一点点，要不我回去没法向朝廷交差，这个多一点点，到底是多多少呢？ 不好意思，本官说了算！ 粮税交完了，可实际要比较上缴的数目多出了200斤。 那县衙的大门呢破旧了一点，门前的道路经常积水，那要修一下，什么，你不想来啊，那就交50斤粮食，本官让张三代替你去，但人家做事总的要让人吃口饭。 于是，家里的粮食又少了50斤。 这样算起来，10去了67成。 辛辛苦苦一年，省吃俭用，够一家子勉强糊口。 第202章 雇工铺路 如果年景不好呢？遇上了灾害，那就只能吃野菜，啃树皮，饿肚子。 古代的农民是真的苦啊！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肚子饿多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饿殍偏地时，那就不好意思了。 农民兄弟们，咱们反他娘的！ 清朝不是有那么一句“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贪官污吏，历朝历代都有，人类不灭亡，这个现象就会一直存在。 这是因为税收工具没有一个统一标准。 这就让官吏们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其实根本上就是不想统一！ 只有标准化工具之后，才能杜绝其中的大部分黑手。 8090年代去交公粮，去粮站都还有内幕呢，行不行的都在于人家一句话！何况在古代！ 古代的老百姓要怎么说呢，不管盛世，乱世，都过的很惨很惨！ 所以，很多人都是拼命的读书，想出人头地，想脱离这个阶层，去当官。 家里出一个秀才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起码税收方面就有很多很多的优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如此！ 朕啊！就是心软，看不得天下百姓受苦！ 所以就想普及用铜钱来缴税！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一点点！ 想法肯定的美好的。 如果实际去执行呢？ 嘿嘿嘿。 去你的！天高皇帝远的，咱管你皇帝不皇帝的。 你这是断我们的财路啊！ 朱厚照心里清楚的很，要派手段强硬，执行力不差的人去执行这一新政！ “陛下，这样做的话，对老百姓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你这个银行行长的任务艰巨，而且任重道远！去，魏彬现在管御马监，皇店等产业，朕已经让他把银行的办公地点收拾出来了。” “明天直接上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事情发展起来！朕还是很看好你的！” “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张骢喜上眉头，得了皇帝亲自吩咐的任务。 咱是不是也算的上是帝党！ 这是京城的好事者给编排出来的。 受皇帝直接指派任务的官员，称之为帝党。 因为朱厚照上朝的日子不多，朝政大事都是内阁领导，官员任命之类的权力基本上被朝中的内阁和尚书们瓜分完毕。 想要升迁就的去找这些人的门路。 这一年来皇帝指派了一些官员亲自担任某个单位的一把手，或者让他们去做一些事情。 都是一些品级不高，年纪相对来说都较年轻一点，有冲劲一些的人。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以后的潜力巨大，只要简在帝心，六部九卿总会有他们的位置的！ “陛下，臣有一法可以让大量的铜钱流入民间。” “说来听听！” “听闻陛下要把京城所有的道路都铺成硬石板路？那就用新铜钱赏赐一些给做事的民夫，这样大的工程量，钱币流通起来就快的多。” 朱厚照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 赏赐，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前面和大舅哥商量铺路时也想到过通过全国大基建来提升老百姓的收入。 当时钱币还没有做出来，国库空虚，只是想了想！现在倒是可以有这个可能实现。 “是要把道路硬化，铺设成水泥路，需要大量的民夫。” “服徭役？” “这个事情，朕不打算让人服徭役。？ \"还是发工钱请人。这京城有不少的人没有正经事情做，正好可以让他们赚一份家用！” “陛下。此事不能如此啊。您这里服徭役，发工钱。那以后其他地方呢？朝廷也发工钱？”张骢大惊失色，急忙劝阻道。 “道路，国朝之根本，理应由大明朝国库拿钱出来修。不过京城乃我大明朝的国都，是脸面，朕决定就由我这个朱家子孙用自己内帑的银两出资修建。” 朱厚照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半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把装逼的样子演到了极致。 水泥是自己作坊的，砂石是自己家地里的，修一些道路，就只要出一些工钱，朕负担的起。 “陛下乃是真正的圣君啊！”张骢只能拍马屁赞同。 你都愿意自己出钱了，难道我还阻止你不成，这要是传出去，估计出了紫禁城就会被人套上麻袋几下打死。 第203章 是服徭役还是发工钱？ 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歌功颂德，大书特书一番。 张骢虽想被皇帝看重，但也不是盲目的那种纯舔狗，还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陛下，您铺路是大功德，也很关心京城百姓的生计。但是” 该劝的还是要劝啊，这样的头开了以后的工作就会难做。 朱厚照一把打断了张骢要说的话，知道要接下来说的什么话。 可他准备以后这个铺设水泥路除了想开厂认领的，其余剩下的路段都给发工钱。 “朕准备用50文一天，让人来铺路，这样能调动民夫做事的积极性。也能早点把道路铺好，方便老百姓出门！” “多少？50文？陛下，您这出的太高了。” 朱厚照微微一笑，这就是谈话的艺术。 现在不反对出工钱了，反而担心给的工钱太高。 张骢心说，这陛下内帑的钱已经这样多的花不完了吗？ 您啊。倒是给我们这些打工仔涨涨工资啊。 现在京城一个壮劳力的工钱是30文一天，现在的米价一斗{12斤}40-50文左右，够一家5口吃个3-4天。 像农民如果种的是上好田地，每亩也就能产2石240斤粮食，按照朝廷8钱一石的价格，能的银1两六。 除掉税收，也没有多少余粮。 猪肉也才5-6文一斤，买起吃肉的人却少之又少，都的留着钱买粮食做口粮。 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吃肉，等过年！！ 陛下这一下子把工钱提高了这样多，破坏了行规。不行啊！ 张骢想了想说道：“陛下，臣理解您推广新铜钱的急切心情，出太高价了真的不合适，尤其是您出的价格，这变相的就是御定了得给50文一天。” “以后其他东家怎么办？市面上都是30文的价钱，让他们给30还是50文一天？” “这是不行？” “不行！” 张骢坚定的反对。 “好，就25文一天！不是朕小气，差这5文。是为了整个大局着想！！”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这就对了。价格不能出的高了，比市场价低一些刚刚好。 “陛下，臣认为20文最合适！这是您体恤做事的民夫，赏赐的！” “不是服徭役发的工钱？” “不是！” “是陛下赏赐的！！！” “好！是朕赏赐的！” “那朕还是给他们管个午饭。” 张骢只觉得自己和皇帝聊天，怎么就这样的难呢。 行，午饭就午饭，花不了几个钱。 陛下这是要把善良进行到底呀！ 张骢走了之后，要张永把宝钞司的掌印太监叫过来。 皇宫内太监管辖的事务和衙门依据职责大小一共有二十四个，分十二监、四司、八局。 统称内管二十四衙门。 宝钞司，主造粗细草纸。 皇帝所用的草纸由内官监制作，呈淡黄色，细密绵软，由伺候皇帝大、小便的管净近侍保管。 宝钞司所造草纸，一般竖不过二尺，宽不过三尺。 因为这些年的大明宝钞在市面上基本上已经退出了流通渠道，只有偶尔的一些场合皇宫才会拿出来一点点，基本算做是纪念品。 在前几年正德亲自下令终止了大明通行宝钞的印刷，户部的宝钞提举司名存实亡。 现在的朱厚照不好意思让户部重启，他要重新弄宝钞的事情现在还不宜大张旗鼓。 于是宝钞司这个管擦屁股纸的内监部门就得到了改良印制大明宝钞的重大任命。 宝钞司掌印太监满脸诧异的听完万岁爷的命令之后，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呆立当场。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万岁爷，奴婢这里是制擦屁股纸的地方，虽然大明宝钞在民间已经被视为当擦屁股纸都嫌弃的地步。 但也是太祖当年定下来的流通全国的纸币呀。 这样做真的不太合适呢。 张永在旁边看不下去。轻声叱道：“还懂不懂规矩了？还不跪下谢恩。” 掌印太监苏广南这才如梦初醒，万岁爷也就这个性子，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 咱家一个奴仆，操这样多的心干吗？ 急忙跪付在地。“奴婢遵旨！” 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万岁爷要印多少大明宝钞？” 第204章 大明银行 “现在不是要印宝钞，朕是要你想办法把原来的宝钞改良一下。” “改小，防水，耐磨！” 苏广南的内心纠结成了麻花状，这轻飘飘的6个字，估计费了小命都难以实现。 改小尺寸好说，让纸去防水，耐磨，难道不是一般的小！ 吐槽归吐槽，但事情还是要做的。 “万岁爷，不知道尺寸是多大？” “长45寸，宽15寸。朕知道一种往纸浆里面加揉碎了的棉花的做法，可以让纸的硬度和耐磨度都提升，具体你去把原来户部宝钞提举司的工匠都找回来，仔细研究。” 朱厚照只知道现代的软妹币里面是加了棉花的，具体工艺怎么做？ 央行会告诉你？ 洗洗睡！ 现在制作新的，加上棉花，让人去研究，到时也没有人能仿制的出来。 原来一直发行的宝钞大小长度1尺，宽6寸左右，这样大的纸张，带着也不方便，还要浪费原材料。 当然需要缩小尺寸，用自己习惯的大小不是更加的好？ 作为皇帝还是有这样一点特权。 “是，万岁爷。” 苏广南作为宝钞司的掌印太监10几年，对于纸张还是很熟悉的。 大明宝钞那是用桑皮纸制做的，已经是耐折，柔嫩、防虫、拉力强、不褪色、吸水力强。是作画，装裱，纸伞的上好材料，算是顶级的纸张。 现在还让加棉花进去，这不知道到时做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只能加油干呗，能让万岁爷满意，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2天后，挨着便利店旁边一直用红布遮挡招牌的门头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大明国有银行，正式开业了。 低调的很，连个鞭炮都没有放。 不过老百姓对这个不陌生。报纸上已经鼓吹了好几天，说这新铜钱如何如何，质量上乘，制作精良，大小质量统一，经久耐磨，吹嘘的地上是绝无仅有的。 京城人口众多，好事者从来不在少数，自打银行一开门，前来参观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对，参观！ 为何？因为进来的人都会赠送一枚，这消息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京城里传播。 每天限量1万枚，先到先得。 至于你想领到第2文？对不起，排队去，看看运气好能不能轮到你！ 有人大把撒钱的活动，影响力也做够，接受起来没有什么阻力。 对于比普通铜钱还要薄一些的新铜钱，老百姓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主要是做的漂亮。 谁的钱不是用？反正都只是一文的。 朱厚照在大明银行的正对面一个茶楼的2楼观察情况。 有不少的人换了新铜钱，主要是把一些家里破旧残缺的给换成了新的。 这里给的兑换价格最公道。 来大量换新铜钱的都是皇帝身边的人。 这些太监们都清楚，万岁爷这样大张旗鼓的捣鼓出来，你不去捧场，小心以后的小鞋把你脚穿烂。 吩咐了家里人来兑换，这种类似于刷单的行为，引起了老百姓的跟风。 朱厚照喝着茶，轻松惬意的笑了，又办成了一件事情，真开心。 朕的国库啊。已经饥渴很久了！ 7月29日，是黄道吉日。 皇帝朱厚照亲自主持了京城道路硬化工程的开幕式。 这样大的工程和动静，内阁和6部九卿等所有大臣都表现出空前的热情高涨。 这是超级大的业绩，当然需要过来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盛大的祭天模式之后，朱厚照一声令下，“开工！” 用铁锹铲下了第一锹土。 这标志着京城水泥路硬化的开始。 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的土路大街即将成为历史。 让民众出行得到了极大的方便。 让工部的人接手，朱厚照回到豹房。 “张永，你现在掌司礼监，东厂也一直挂在你名下。觉得怎么样？” 东厂是永乐大帝设置用来监察锦衣卫的，锦衣卫是太祖皇帝设置用来监察百官和民间的。 西厂时废时立的，朱厚照用来监察民间动向的，现在在谷大用手里效果还不明显。 张永还掌握了3成的锦衣卫势力，现在的权势可谓熏天，暂时还没有出现僭越的行为。 第205章 东厂新提督 朱厚照可不愿意这个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现在就得给他把枝丫给修剪修剪！ 张永也不会那么不长眼，皇帝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交出东厂。 不好！恐怕锦衣卫也要交出去了，现在司礼监已经归自己管辖，御马监也说的上话，能当小半的家。 手中掌握的东西太多，这是皇帝开始猜忌自己！ 都不要，咱家只要在万岁爷身边，比掌握的任何权力都要大，贪多了没有意思。 现如今谁见了咱家不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 “万岁爷，老奴最近身体不太好，有点力不从心。东厂您另外觅一贤能，锦衣卫就交给夏国舅。” 朱厚照扫了一眼张永，要不说这个老狗能如此的得到自己的信任呢？正史上也能善终。 这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本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心中给你点赞! “张伴伴可要注意身体，你可是朕的依仗！等下让任善堂的任老头给你看看！” “老奴谢过万岁爷！” “那你认为东厂让谁来打理比较好呢？” 张永长出一口气，果然如此，我还真是小机灵鬼！“陛下！老奴有一言。您先听听！” “讲！” “东厂让丘聚来。” “丘聚？” “对，因为张忠带的禁卫军拉胯，您治他的罪，供出来一大堆的中官。丘聚现在还在诏狱呢。” “哦。你不说，朕都差点把这些人给忘记了。我这大舅哥也不来汇报汇报！” “万岁爷，夏国舅来汇报过，您只说知道了，让再关一关！” “这样啊，那把丘聚提过来，朕见见他！” “是，万岁爷！” 张永去安排了。 丘聚！嘿，朕这是要和你们8虎相爱相杀一辈子了吗？该死之人，现在又让提起？ 不过，也好！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更加的珍惜生命。 丘聚穿着囚衣，戴着脚铐手链，脚步蹒跚仿如隔世的来到这个曾经让他意气风发的地方。 一看到朱厚照，顾不得手脚不方便和上面传来的痛疼。 趴在地上就朝皇帝爬过去，一边还哽咽哭到：“见过万岁爷，老奴见过万岁爷！” 骨瘦嶙峋，头发枯萎散乱，身上散发着诏狱独特的气味，就算是被收拾了一番带过来，也能看到他在诏狱的日子并不好过。 朱厚照没有让人虐待戴罪的太监，但进去了的人，这么长时间，能撑下去都是意志坚定之辈，年后进京的广州镇守太监就因为受不了，早早的就自杀了。 “丘聚！” “老奴在，老奴在！”丘聚抓住了救命稻草，能重新带到豹房来，就是他生的希望所在。 “老奴已经把这些年的所有事情都交待了！” 朱厚照并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子拿起了锁着双手的手链，抖了几下，点点头：“这个手链做的不错，重量感觉刚刚好！” 丘聚刚刚燃起的生命之光，在这一刻再次变的摇曳微弱起来。 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微微颤抖的身子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丘聚听到了来自九天神霄的天籁之音！ “给他打开这些东西！” 朱厚照觉得自己的戏演的差不多了。敲打完毕就是最忠实的狗腿子！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最信任这些没有根的太监，认为他们再怎么为非作歹，也是因为某些缺陷导致的心理扭曲！ 这些人都是属于自己的家奴，最后的依靠还是自己。 “多谢万岁爷！多谢万岁爷！！”丘聚一直跪着磕头。去掉身上的枷锁，动作迅速了许多。 “今天张永向朕求情，还荐你为东厂长督。” 朱厚照看到这张比张永还苍老了10岁的老脸，枯枝般的双手，一脸的皱纹，只有那深深陷下去的眼眶里，2个眼珠子带着无比的喜锐。 “老奴只知道有万岁爷，往后余生老奴就是万岁爷最忠诚的那条狗！” 丘聚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无比的坚定决绝！ “嗯！希望这次在诏狱里，你已经明白了很多！” “老奴明白！” “明天你亲自提着张忠等人，去菜市口。” 丘聚跪着的身子一顿，瞬间恢复了正常！无喜无悲的说道。 “是！万岁爷！” “下去！” 丘聚再次磕头之后，费力的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张永，转头就走！ 第206章 国舅要修官道 张永偏头看了看步履蹒跚但脚步轻快了许多的丘聚离开，眼神里各种闪灭！ 这个必死之人今天被万岁爷给特赦，还委以重任。 东厂！只要丘聚自己不再作死，忠心耿耿办事，恐怕以后的权势恐怕会在司礼监之上。当年在东宫的几个老伙计，文臣口中的8虎还有4个。 念旧啊，万岁爷还是念旧的！ 今天万岁爷的这一番连敲带打，和以前相比起来，使用的手段愈发的自然熟练。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不再是原先豹房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和下面军士勾肩搭背的那个糊涂皇帝了。 若孝宗皇帝泉下有知，定能开怀大笑！ 夏义卫正在心痛呢，铺设100里30米宽的官道，需要1516万两左右的造价！ 皇帝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修官道的事情，完全可以征集民夫服徭役嘛。 现在倒好，发工钱，还美其名曰是给的赏赐。 你都赏赐了，我能不赏赐，我还得多发几文钱，发30文一天。 偷偷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就怪自己嘴巴贱，非的口无遮拦的说要修100里。 这银子也就3个月能赚回来，但还是像在他心坎上捅了几刀子一样，滴血呀！哗啦啦的流淌着！ 咬紧牙关，还是修，已经在皇帝面前夸了海口，再退缩他会怎么想？ 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宗室和那些大地主的手段就知道了。 他可不想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伙强盗夜闯国舅府上，被人不明不白的杀了。 钱就是王八蛋，不够了我再赚。 本来让开什么砖厂，水泥厂就是能赚钱的。 慢慢赚呗，皇帝介绍的生意都很不错！ 这个名声要赚回来，想流传千古，还真是要大出血。 这都是皇帝已经挖好了坑，在等人往下跳呢。 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皇帝的功德，这个妹夫皇帝已经收获了人心无数，这个钱花的值！ 夏义卫打定了主意，赶到了豹房。 朱厚照就告诉让他把张永手里的那一部分锦衣卫接手。 心中的阴霾一瞬间就一扫而空。心中美滋滋的，果然好人有好报。 这幸福来的如此的应景儿，看来我锦衣卫的工作做的还是比较好的！ 2人就铺路达成了协议，让往南边修。 朱厚照准备花个12年时间，还是先把和南京，松江府一带联通起来，到时和运河，海路3管齐下，加快各地物品往来中原，京城等地的流通！ 第2日，大明京城报，大篇幅的介绍了夏国舅一心为民，体恤百姓行路的艰难。 在皇帝修京城道路的启发之下，单独出资修建100里官道的消息。 这一条京城到南京的道路，被朱厚照命名为104国道义卫路段。 这样劲爆的消息可不比皇帝修路的消息差，私自出钱修官道。 这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犯了事，要花钱免灾。 皇帝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用这一招，花钱免灾！ 不管民间议论纷纷，官场那是一片赞美之词，吹捧的无以加复！ 夏义卫也把自己为何如此做的方法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这就让人对皇帝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要名声。好，给！ 给朕修一段路！ 你要生意。好，给！ 给朕修一段路！ 你犯了错误，好，给朕下大狱！ 还想通过修路来赚取名声，减轻自己的罪孽。 投胎下辈子重新做个好人。 多么好的生意经，这算的一笔好账，合则两利，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各种有钱有势得到信息的家族就坐不住了，纷纷来打听情况！ 章程已经议定好了，去工部洽谈就是，营善司的郎中展鹏天天醉醺醺的回家。 想不到他一个给皇帝修建宫殿的工部郎中，现在也能成为权贵人家的座上宾。 几天时间就谈好了400里的路程，开厂地点也是选择了松江府，临清，洛阳等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 朱厚照对于在哪里开办企业，这个没有要求。 只要按照定的路线修就行！500里，大致能修到京城到沧州附近。 不错，这个生意很划算！多多来一些土豪嘛。 朕很喜欢和土豪做朋友！ 到时肥皂，玻璃也都给划分出去，相信那个更加的吸引人！ 第207章 水师谢幕 8月初5日，御史薛怀义和周理，这2大怼王，回了京城！ 在豹房向皇帝汇报了此行的工作。 水师的改制圆满成功。 老了，残了，废了的能得到田地，还能脱离军籍，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各地能达到标准的水师全部都去了海军，对于他们来说，大海不大海的无所谓，反正都是在船上。 也会水性，就是工作地点换了地方，离家远一些而已！ 主要是皇帝发的饷银很吸引人，一年36两银子的军饷，干上35年回老家就能建个房子，讨个老婆，过上富足的小日子，值得去拼命！ 只有为数不多的军官去了边关，这些都是想建功立业的！朱厚照留了名字，资料，这些人去边关锻炼锻炼，到时就是军中的中坚力量！ 各地屯田，这些土地皇帝也没有给他们具体怎么做的命令！只是丈量好数量，交给了本地官府暂时代为去管理。 屯田变成了官田。这个没有什么关系，到时谁种谁缴税就行。 江南那边的松江府，苏州府等地的官田占比超过一半。 口头表扬了2人，御赐了补品，给他们放5天长假，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去监督京城铺路的情况。 马贼义军肆虐的地方，到时朝廷还要派人去管理，2怼王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是入了皇帝的眼，准备把他们下放管理地方，那些都是实缺！ 例如霸州知州！这样的4品实权位置还是比较吸引人的！ 这几个月出去东奔西走的辛苦努力还是没有白费。 “2位爱卿，朕欲带兵去宣府，大同等地，巡视边关，你们认为如何？” 朱厚照想问问这2人的意见，他知道朝中反对的声音肯定很大，但是为了这个局，他不得不去。 兵力和各种安排都已经暗中在布置，估计8月中秋之前就能妥当。 衣服都脱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周理看着气势威严的皇帝，他内心是真的反对去宣府的，天子不可轻易去边关，现在不是建国初期。 逆了皇帝就怕到时的权势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陛下，臣认为您去宣府，对鼓舞士气还是很有用的，其他几镇的话看得情形。” 周理说话有点模棱两可。意思就是宣府暂时没有鞑靼，还比较安全，您去去的话，问题不大，大同等镇就还是算了，那儿兵荒马乱的，您身子金贵着呢。悠着一点儿！ 薛怀义则严肃的说道：“陛下，臣反对您去宣府，可能您还想着当年的应州之战，可现如今不同往日。望3思!” “如果朕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呢？朕现在可不会头脑一热就去冲锋陷阵。” “理由，这个需要您讲出来，说服诸位大臣才可以！” 曾经统一战线的2人也开始出现了不同的意见，或者说是裂缝！ 军事机密，如何能当众讲出来！讲出来，朕就不需要去边关了。 朱厚照心中腹诽，原来被自己收服的怼王也不赞同，这难道又偷偷跑出去？ 不行，做事情做的堂堂正正。朕出行是给天下人看的! 周理说道：“陛下，您可能是有不得已的考虑，鞑靼这次势大，去大同这实在太危险。” “朕如果有脱身之计呢？” “不管您有什么方法，计策，都需要和朝臣商量商量。不能一意孤行！”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朕在思量商量，找阁老，六部去问问！” “陛下圣明！” “你们此行也跑了不少地方，有没有什么对朕说的？” 薛怀义说道：“陛下，民间还是过的比较清苦，百姓的负担重，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减轻一些徭役是最好的。” “这个事情，一下子是解决不了的。等你们主政一方时，就看你们的手段了。” “陛下，京城的报纸，已经传到了各地，反响不错。还有就是驿站，臣等这次回来，就能感觉到驿站经过改制之后，各种信息的传递方便了很多。物品的运输，流通也快。” 周理就捡好的说，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继续说道：“要是道路好走一些，路上打劫的少一些，那个速度就更加的快。不过驿站运输的东西，一般的毛贼也不敢动！” “行，你们先回去休息！” “臣等告退！” 第208章 陛下你还是这样昏聩无能 最近几天，京城的天空中，时常漂浮着热气球。 有大有小，还有的画了图案，涂了色彩。终究还是没有弄出来长方形的，基础材料不合适。 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京城的老百姓只会偶尔抬头看向空中的大球体。 嘴里嘟嚷几句，这玩意这样大是怎么飞上天的呢？难不成真的是当今皇帝陛下用了仙法？ 嘲笑一下那些新来京城，第一次见这个的人，骂上几句土包子之类的。 朱厚照想上去试试。 被以张永为首的几大太监联手拦住了。 私下里还警告其他人，谁敢让皇帝上去，怎么的都要杀他九族。 上不去，只能作罢，那就选派士兵上去，锻炼锻炼，当观察员还是可以的。 这去了宣府，万一被围困，坐这个逃生还是可以的。 这就是朱厚照给自己留的后路，用不用的着先放一边。7个热气球，也是用来说服朝中大臣的一大杀手锏。 朕可是连跑路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各位大人，你们就网开一面，让朕去。 桂萼带着2个人来到了豹房，历时半年，京畿地区的清丈田亩，人口普查也正式结束了。 “参见陛下！” “免礼！都坐下！” 桂萼是这里的常客，来的多也就随便了许多。 笑着给朱厚照介绍带来的人：“陛下，这位是韩邦靖，他哥哥是韩邦奇。这位是张经！他们2人一直协同臣清丈，出力颇多。” “嗯。不错。都是年轻才俊。”朱厚照笑道。 打量2人，韩邦靖有些黑红的脸，手也比较粗糙。 表面看起来还是镇定的很，可只有半边屁股挨了凳子。估计兄弟俩的遭遇现在还历历在目，有点心里打鼓！ 张经年纪看起来还要轻一些，脸上透着红光，这应该是激动的！ “陛下，清丈的账册，臣已经全部带过来交给了张公公。” “你给朕说说情况！” “此次清丈，民间农户土地10之有3已经不在自己手中，有自身原因卖地给其他人家成为无地流民的，大多数还是投献出去，再重新租种从而逃避赋税的。” “那这样下去，国库岂不是会越来越空虚？太祖当年就有律法，严禁此等做法。” “陛下明鉴！确实会如此！民间的苛捐杂税实在太多，老百姓不得已而为之。” 赋税问题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不解决，以后就是造反的源头。 可封建社会这样的社会性质就有他的局限性，都是那么一个土地重新分，再集中，造反了重新分的往复循环过程。 朱厚照明知故问：“那你们认为这如何是好呢？” 桂萼停顿下来，看了旁边陪同的2位，一咬牙，沉声到：“陛下，臣等认为，唯有计亩征粮。” 朱厚照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就变得面目狰狞，压低声音咆哮起来：“计亩征粮，计亩征粮！好一个计亩征粮。” “你们想过后果没有？我朱家得了天下，虽没有和宋太祖那般明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也是大封天下，文臣武将们竭尽全力一起打理这个江山。” “现如今你让朕计亩征粮，这记的是谁的亩？征的是谁的粮？以后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朕，朕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你们就不怕这全天下的文武百官，地主乡绅，读书人全部一起来反对朕？，” “桂萼，你们3人可知罪？如此的蛊惑君上，意欲何为？” “是要让我大明江山万劫不复吗？” 这一番表演，可谓极致到位，朱厚照心中给自己最少要打88分之上。打多了怕自己骄傲。 这桂萼还真是名副其实，对赋税田地这一块有比较深的见解。 甚得朕意，甚得朕意啊！ 费力巴沙的让你们去清丈，不就是为了知道有多少田地，来收税吗？ 意料之中的一起跪下请罪的场面没有出现。 韩邦靖站了起来：“陛下，您就算要治臣的罪，也请等臣把话说完。” 说完施了个礼继续说道：“非常感激陛下让臣重新为官，以为陛下已经认清事实，现在看来，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昏聩无能！” 第209章 臣留了遗书 “臣借当年的奏疏再次的当着面念给陛下听：臣窃见陛下自即位以来，朝政不修，经筵罔御，盘游无节，狭近群恮，摧折骨鲠之臣，闭塞谏诤之路，百度乖违，庶事业脞，府库空竭，闾阎流散，盗贼灾异，荐至迭兴。危乱之形已成，社稷之忧将大倾者……不意陛下徒事虚文，不修实政。凡诸过举，仍遵往辙……” 朱厚照微张嘴巴，愣愣的听着韩邦靖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嗡嗡作响。 魂穿过来1年多，还真没有谁这样面对面直接的说他的不是。 就算是原来的2大怼王，也只是就事论事。 麻蛋的这个韩邦靖把朱厚照这个混蛋10几年的皇帝生涯都给批评了一次。 张永，桂萼，张经3个人都心中突突，冷汗直流。 韩邦靖你央求一起来面圣时可没有说要这样劝谏呀。 桂萼心中早就开始骂娘了，这个疯子，你是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不成。 有的东西，你不身处高位，如何能做出来改变，如果能这样骂几句，就能把一个人骂醒悟，那这个世界就简单多了。 把心中一万个后悔药一口吞下，也挽回不了这个局面，回不到从前。 这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你韩家兄弟刚刚被陛下重新启用，不是让你这样来送死的呀。 这不陛下已经见到你大哥说的是对的，采纳了他的意见，减去了富阳一半的税吗。 皇帝已经愣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了。 完蛋了！ 朱厚照只觉的自己的脑子是一片空白，这样被人指责，还是在前世时，因为别人的错误，被上级领导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那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被唤醒。 朱厚照的双颊都在微微颤抖，握紧的双拳捏的嘎嘎作响。 “万岁爷！万岁爷！” 张永在一旁看到这样子，吓的三魂缺了2魂，急忙小声喊了起来。 恨恨的用眼神剜了无数次这个韩邦靖，恨不得把他立刻大卸八块。 以后这个人要把他立为最危险的人物，如果这次不被万岁爷给咔嚓掉，就要严防死守他接近万岁爷。 这都过去好几十个呼吸了，皇帝陛下还跟丢了魂似的。 “韩邦靖，你这样当着面说朕的不是，是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 朱厚照被张永喊的回过了神，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的！臣韩邦靖已经写好了遗书，只求陛下不要牵累家人！” 韩邦靖突然跪下来，黑着脸，视死如归，语气坚定，铿锵有力！ “混账东西，朕是那样的人吗？” 朱厚照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杯，举向半空想砸他一杯子。 一用力，残存的理智让杯子偏离角度，砸向了窗户，哐当，咔嚓，杯子碎了，玻璃也碎了！ 不远处隐约传来“护驾”“护驾”的声音。 “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张永一把跪了下去。 桂萼，张经一看这情形，哪里还坐的住，老老实实地跪着！ 这样还不解气，朱厚照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结实的红木桌子被这暴怒的一拳给砸塌了。 朱厚照看着自己的拳头，我了个去，这是什么力气？吃了菠菜还是大力丸？什么时间长的这劲道？ 这跪着的4个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向皇帝，这是什么怪物？ 天子就能有这样大的力气吗？ 朱厚照心说现在不是探索力气的事情，沉声吩咐起来。 “禁言，清场！让外面的人不要乱嚼舌根子！” “是，万岁爷！”张永连忙爬起来走向外面！ 做了几次深呼吸的朱厚照，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都起来，跟朕来！” 都掀翻了桌子，当然要换一个地方。 几人重新坐下，战战兢兢地的屁股挨着半个凳子。 “你们3人都是来让朕计亩征粮吗？” “陛下，是的！只有这样才能国库充盈。” 桂萼是领头者，他抢先来回答，实在是怕了韩邦靖这个大铁头！ “计亩征粮的好处呢？朕也清楚的很！你们想过后果没有？这是所有有大量土地的人都会反对的一个事情。” 第210章 下猛药，医重症 “陛下，只要您支持，反对也能做下去。” “那你们怕不怕死？” “臣等都怕死，哪有不怕死的。但也要说，借用汝度之言 现如今危乱之形已成，社稷之忧将大倾者。” 朱厚照叹气道：“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吗？国库收入一年年的减少。往年还说是朕胡乱花掉一些。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整一年，朕没有问户部要过一钱银子。” “这一年来的朝政不是已经有所改变了吗？” “陛下，解蔽已久，需要下猛药，才能医治的好！” 猛药，老子是不能对你们说，朕配的这剂猛药比你们想象的要猛的多！ 关云长是刮骨疗伤，朕是砍了他们的脑袋在疗伤呢。 虽然做的不是光明磊落！ “朕会下猛药的。” 朱厚照轻轻的说了一声。 “这个你们放心，有如此决心，那你们就继续丈量，从京城往南边，还剩1京十三省，朕要知道这大明土地的具体数目。” “从太祖建国已经150余年，繁衍生息，想来还是有增加的。” 桂萼一下就站了起来。 激动的眉开眼笑，皇帝的意思很明显。 “原来陛下早就有这个打算，丈量京畿之地只是一个开端。是臣等愚昧，没有陛下这样深谋远虑，望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韩邦靖光棍的很，立马就请罪。 他被重新起复之后，也是认真研究过皇帝的，知道他有所改变。 只是一见了面，看他在豹房，也不怎么去上朝，似乎和以前没有多少的区别。 心中就忍不住来气，历史上只怕就只有这个正德皇帝如此的懒政。 这还真是冤枉了朱厚照，虽然没有怎么上朝，但朝中大事还是让司礼监送过来瞧了的。 要让他事无巨细和太祖皇帝那样处理政务的话，只怕早就找个池塘跳下去淹死算了。 他是老板，老板就的有老板的样子，把握大方向的掌舵人，其余事情让臣子们去做就可以。 “陛下恕罪！”张经也赶紧请罪， 没有想到第一次单独的面圣，就经历如此的曲折离奇，惊心动魄。 话没有说2句，就陪着在死亡的钢丝上跳了几下。 韩邦靖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找死的。 以后离他远点，不能陪着他发疯了。 刚刚开始的好奇，紧张，到后来小心脏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后背已经完全是汗水，衣服粘在身上也不敢去扯几下。 “国库已经能饿死耗子了，朕还不想想办法？” “桂萼你觉得全国丈量需要多长时间？” 桂萼思量片刻道：“陛下！臣估计需要3年！大明朝国土面积太大，而且这个丈量牵扯到太多本地势力。可能需要5年也说不定” “不行，时间太长。现在北方鞑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来咬一口，京城附近有马贼义军，广东那边还有山贼，云贵那边也是不太稳定。” “朕等不起，国库空虚，什么都干不了。” 韩邦靖说道：“陛下，臣有一计！” “讲！” “京畿地区丈量之后是要人把投献的田地还给农户，所以时间花的比较长。全国丈量的话，就纯粹的只丈量面积，其他一概不管，这样的话，阻力就小了很多。 “这一次丈量田地，有很多同僚都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还是可以划片区几人负责一个行省。 “借助当地布政使司的力量，州府，县城，一级依次往下，快速的得出田地面积！” 桂萼点头道：“陛下，此法可行，如此的话，各方阻力就会小上许多。估计一年就能有个大致的结果。” 阻力小不小的朕不知道，但是只要你们上了朕的清单，事后被清算是肯定的，朱厚照在这个事情上绝对的会用铁腕手段。 他可不是刚刚来时那个处处小心谨慎的怕死之人，现在已经适用了如何当这个一言能决定人生死的皇帝。 “好，那朕就下旨意，成立一个丈量专项小组，奉旨测量全国的土地，清查人口，重新制定鱼鳞图册，黄册。” “持天子剑，每一行省带2百人禁卫军，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桂萼你为特使，暂定为4品，韩邦靖为副使，从四品。每个行省的小组长为专使，定从五品，其余人等为7品，受你指定调度节制！” “谢陛下隆恩！”桂萼心中欣喜连忙起身行礼。 第211章 演戏，朕是认真的 大半年时间从一个7品县令升到4品大员，也算是坐了火箭一般。 现在自己身边也围绕了一大圈子的人。 基本上在皇帝陛下豹房这边领的政令，这些人会自动的走到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势力集团。 “3位，丈量田地只是开端的第一步，计亩征粮只是第2步，对于财政收入可是重中之重。一县一地之税收徭役，一概征银亦是非常重要的。” “陛下，您极力推行新铜钱，可是为了日后纳税征银？”张经问道。 “当然！” 要不朕费这些力气做什么，天天躺着休息不好吗？ 三人这才明白皇帝早早的就准备了一盘棋，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桂萼的感触最深，当了几个地方的县令，各种苛捐杂税也心知肚明！ 一概征银，那就可以说能杜绝大部分的猫腻。 老百姓有福了。 “陛下之仁德，臣等替天下百姓先谢过！”桂萼带头跪了下去，给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皱着眉头，这谈话谈的好好的，你就跪下了。 还能好好的聊天不？ “你们3人别动不动的就跪了，起来，起来。看着心烦！” “这3步，如何走？走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的。” “朕这是一人对抗所有的王公贵族大臣，富豪缙绅读书人。” “难啊！难！” “朕自登基以来，已经任性了15年，蹉跎了15年，逍遥了15年，荒唐了15年，错过了15年，也被天下人骂了15年，对不起天下人15年！” “人生能有几个15年，15年能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长大成人。如今朕需要把这失去的15年给追回来！” “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啊！” “望卿等助我！” 朱厚照说的情真意切，虎目居然隐约含泪。 三人被皇帝的这一番表演给深深的触动着。 今年整顿了京营，解除了海禁，改革了驿站，现在还给京城道路铺水泥。 这一年可没有听到外面传皇帝的坏话，有的只有恭维，赞美！ 皇帝已经幡然悔悟！我大明之幸啊！ “臣，唯有一死。以助陛下！” 韩邦靖对皇帝的芥蒂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心中存在的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个事情一定做成。 等三人告退之后，朱厚照来到演武校场，直奔石锁而去，他心中可是火热火热的。 上次遇刺，出了个大丑不说，还差点送命。 回来之后也经常练习武技反应等，但还没有觉得有如此大的力气。 50斤的石锁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就举过头顶，100斤的，150斤的，200斤的。后面的就不行了！ 我凸(艹皿艹 )，这真是吃了大力丸吗？ 还是隐藏的天赋技能刚刚被那么一气，触发了解禁按钮。 不错，不错，这样才能配的上朕这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头。 “刘全，你给朕训练的几个勇士，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在所有圣卫军中已经挑选了10来人的出来，各项技能都很出色。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 “好，让他们都过来跟着朕。” 朱厚照想着不日就要去宣府，现在带在身边，先彼此熟悉熟悉！ “陛下，现在圣卫军已经有5万人之多，最高长官名义上还是百夫连长，这有点不好管理，现在都喊到400多连了。” “快了。快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西北鞑靼人现在正在那儿耀武扬威呢，南边所谓的马贼义军正叫的欢快呢。” “告诉他们，好好的练，活下来才有机会跟着朕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刘全一喜，终于等到了陛下开了金口。 很多圣卫军老人都迫切的想要立功晋升。 他这个京城人数第一大营的总管，一直是个6品芝麻小官，说出去也不好听。 还被人当众讥笑过是骗子，也希望去战场上立个功劳把品级提升提升。 “是，陛下，末将一定传达您的旨意。” “拿个狼牙棒来，陪朕耍几下！” 武力值这样高，先熟悉熟悉力量的运用，别再像今天那样，一巴掌就拍烂一张桌子，那多浪费呀。 “陛下小心！” 刘全也是上过战场，实打实的悍将。 第212章 抬棺出行 朱厚照举起狼牙棒架住刘全挥过来的长枪。 2个人你来我往的缠斗了几十回合。 刘全全靠巧劲和朱厚照周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给伤了。 朱厚照的力气又大，挥舞的狼牙棒虎虎生风，不多长时间就把刘全累的举手投降！ “陛下。您这是天生神力，末将，末将实在没有力气了。以后让牛金他们几个陪你练。” 朱厚照心满意足。 以后，大力神--武宗，这才名副其实！ 两日后，丈量全国土地的队伍开拔往各大行省。 京城郊外，14支队伍里，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格外的引人注目，韩邦靖回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京城城墙。 定定的看向某个方向，几个呼吸之后，扶着棺材往驿站方向走去。 他自己选择的是湖广地区，这里是现如今藩王最多的地区。 有楚王，辽王，岷王，襄王，荆王，吉王，兴王，寿王，荣王一共9位亲王。 从太祖的儿子后代，到皇帝陛下的叔叔们，这100多年下来，皇室开枝散叶，宗室子弟不计其数。 想清丈这里的田地，难度可想而知。 阻力有多大，韩邦靖的决心就有多大，黑色棺材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直臣就要有直臣的觉悟！！！ 这丈量土地才刚刚开始，韩邦靖就让京城不太平静的湖面，起了几尺浪。 “这个从四品的副使，手段不低。韩家这兄弟俩以后估计前途不可限量。”杨一清听完手下人禀报，哈哈一笑，心中感叹了一句。 “2湖的这些王爷可就坐蜡咯。这个副使是叫韩邦靖？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个愣头青啊。陛下倒是会挑选人员。” 蒋冕也是在心中感慨一番。 “这叫死给你看，以退为进！看谁还敢阻拦。如果他出了一点事故，那就需要承受皇帝的雷霆怒火。” “我就说这个被陛下已经削职为民的人，几年都无人问津，又重新起用。原来他的用处在这里！” “这叫做的好有赏，升官了。做不好，估计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你想想那么多的王爷在呢。” “如果陛下让你去，你敢不？” “我活腻歪了我，我最多吃巴豆拉肚子，拉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去。” “这样不怕赏你一杯御酒？” “吃这个拉肚子，是真的，郎中检查不出来。我亲测有效。” “好你个奸诈的小人，这是提前做了准备？快快告诉我吃多少合适，别到时吃太多把自己给整死了。” “你他的，还取笑我呢。这个要间隔2个时辰吃第2次，剂量的话大概是” 2个无耻之人悄悄的讨论以后如何装病的伎俩去了。 朱厚照静静的听着张永禀报完。 抬棺出征，历史上有几个人。他记得的只有晚清左宗堂，60多岁的老头子，收复新疆，就是这样做的。 半晌才说了一句，“丘聚，让你的人暗中保护好他，这样的臣子是朕的肱骨之臣，不能有任何差错，出了问题，你的头是换不来的。” 这个韩邦靖还真是以为自己练了金刚不坏之身，带着棺材去捋这些亲王的虎须。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这些亲王投鼠忌器，收敛不少。 如果哪个敢真的动手脚，朕可不介意直接捉拿进京，杀鸡儆猴！ 整个明朝现阶段的田土分为官田和民田两大类。 官田所占比例，包括军屯田和宗室王府庄田，勋贵大臣的田地在内，加上这些年慢慢的侵占，兼并。大约占了到了全国总面积的4成左右。 也就是只有6成土地属于老百姓的。 他们的这些田地产出要负责整个大明的运转，可想而知，如今老百姓的负担有重。 如果7成土地集中到官僚阶级手里的话，就是社会矛盾爆发的那一天。 希望这个铁头在那边打开局面。 “万岁爷放心，老奴竭尽全力会护着这位大人的！” 丘聚经过几天的调理，气色好了不少，只是说话中气还不足！ “听说你当天去了东厂，把2个不听话的直接给杀了抄家？” 第213章 太祖太宗托梦让干的！ 丘聚无喜无悲的的说道：“回万岁爷。万岁爷需要的是听话的狗，敢乱叫不听话的只有杀了才好。” “东厂，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万岁爷！” “嗯，朕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今天这些出去的人，你都安排人暗中保护，也同时监察一下是不是有猫腻在里头。” “他们的表现都记录在案，朕到时会和锦衣卫的暗探一一做对比的！” “是，万岁爷！” 说完静静的退守一旁，低眉垂目，一副没有得到召唤就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朱厚照也是听闻丘聚第一天上任就展示出了三板斧的威力，这些大太监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他也需要这些人来替自己办事，要不在豹房也就是一个瞎子，聋子！ 正德8虎死了4个，另外4个正好都留在身边。 脏活，累活，背黑锅还是需要有人的！ “老师，老师！” 汤佑勇敲打着严嵩的家门。 “是佑勇来了。去，你老师在书房里等你！”欧阳氏笑着打开了大门。 “师母好！” “小庆儿，这是给你带来的糖果！” 把手中的几颗糖塞到庆儿手中就直奔书房而去。 严嵩老神在在的泡着茶水，“坐！” “什么事情这样风风火火？” 汤佑勇激动的说道：“老师。陛下刚刚让人在朝堂上宣布全国丈量土地，清查人口，重建鱼鳞图册，人口黄册。”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吗？” “老师。前几天，豹房，桂萼等三人不知道给陛下禀报了什么，气的陛下砸了杯子，砸了窗户，还把桌子也给掀掉了。” 汤佑勇把听到的不知道是几手的所谓内幕消息绘声绘色的讲给严嵩听。 “你认为禀报了什么才让他继续清丈下去？” “老师。是也不是！你早就说了陛下会这样做，陛下生气其实是因为韩邦靖当面指责陛下不上朝，懒政。还” 严嵩抬手制止了汤佑勇继续说下去：“佑勇，老师跟你说一句，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要到处宣扬。” “你想想看现在陛下议事，有的情况连张永都不能靠近，这样机密的事情都能传出来。” “为什么？” 汤佑勇轻轻一拍自己脑袋：“唉，我真傻，这是陛下故意让人说出来的。” “对咯。陛下，想让我们知道什么，我们才能知道什么。他的意思就是，不上朝他也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汤佑勇嘿嘿一笑，“老师，不瞒你说，我现在见到陛下有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这很正常，陛下现在励精图治，看似不上朝。可他现在已经在慢慢的把控住军权，在想办法改善赋税收入，有这2点在手中就可以了。” “是啊，有钱有兵，还真的不惧任何人！” 汤佑勇给严嵩杯中倒上茶水，自己端着慢慢的喝了起来。 严嵩道：“这一段时间你在报纸上大肆宣扬陛下给京城修水泥路的事情就做的很好。各方面剖析得很到位，想来陛下还是很满意的。” “弟子现在负责的这个报纸非同小可，很多人已经看到了其中好处，都来和我套近乎，原来国子监的同学就给了我一些建议。陛下很满意！” “这就对了，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个报纸就是一个讲人心的东西。” 严嵩喝着茶水，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能控制人心！亦能把控朝政！” “你接下来在报纸上就讲，因为已经开国150余年，皇帝陛下这次丈量田地清查人口，重新编写鱼鳞图册和皇册。” “是因为太祖太宗2位皇帝托梦过来，想知道他的后世子孙把大明帝国管理的怎么样，田地有没有增加？人口有没有增加。老百姓过的怎么样。北方的鞑靼有木来骚扰边关！” 汤佑勇正在慢慢嚼着茶叶，享受里面的甘醇味道，听了这话，呛的他直翻白眼。 “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严嵩轻轻的捋着胡须，满脸笑容：“你看呀，陛下不是喜欢说有感天道，这一段那个大球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被人吹成了是因为施了仙法啥啥啥的，你信吗？” “不信！” 第214章 太祖太宗问：子孙后代可好？ 汤佑勇摇头道：“我亲眼所见，是烧的煤炭才能飞上去的，就是一个大号的孔明灯！有好事者已经仿制出来了，不过不成功，我还在报纸上报道了一次。” “你就往这玄学上面去靠就是，肯定会受到陛下嘉奖的！” “要不要问一下陛下的意见？老师，这要是搞不好，我怕屁股会打肿。” 汤佑勇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上次踢他的那一脚还记忆犹新呢。 “那随便你！老师只给你出点子，怎么拿主意你自己决定！” 你个傻小子，给皇帝找个好借口去做这个事情，让阻力小一点，这样你才能得到重用。 可知道去丈量田地这是要得罪所有的士人阶层啊，尤其是宗室勋贵大臣们，他们哪里会老老实实的让你去量，暴露自己的底牌。 有太祖太宗在前面打头阵，估计有些人会有所顾忌。 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 如果现在的皇帝是太祖太宗那样文韬武略的开国皇帝，那就只需要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没有见韩邦靖是抬着棺材出发的，他是个明白人！ 把这事弄的天下皆知，他的安全得到保障，在皇帝，在大臣，在民间都能得到巨大的声望，不管怎么说，他先赢了一半。 丈量之后，就该收税了！严嵩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有着对权力的浓浓欲望。 皇帝陛下，你肯定知道我的，何时让我也出来给你做事？我也愿意抬棺而行！ 也不知道陛下到时一个什么具体的策略。 又是个不小的难题呢！ 说不得天下要乱上一阵子。 我得想想，到时，也就可能是我的出头之日了。 汤佑勇带着金点子去面圣。 “这是你想的还是别人出的主意？” 朱厚照听完用太祖太宗在前面冲锋陷阵，只想抱着出主意的人来亲上一口。 t的这绝逼是一个超级好的阴损方法。 朕甚是喜欢呀！ 没有什么理由比这个好了！ 当年朱棣靖难南下，就有大臣铁铉在济南城挂上朱元璋的画像，使得燕王无功而返，再次南下就绕过济南城。 这大杀器一祭出来，宗室就算是想反对，也只能暗地里使绊子。 敢明目张胆的阻拦，那就等着朕削了他的头衔，剥夺他的地位，关到凤阳去看守祖陵。 看到皇帝并没有生气，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是我认识的一个翰林院的编修给出的主意。” “严嵩？” “对！” 终于还是把这老狗给说了出来，放心。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登场的，朕给他准备了一个好差事。 “嗯。不错。这个事情就这样宣扬，多加上一些神秘色彩，玄乎一点。” “好的，陛下！” “把报纸的优势发展起来，现在已经是铅字印刷了，速度要加快，发行量要加大。” “是，陛下，现在有人找我需要给他们印刷一些书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让印刷厂印一些书籍出去售卖，定价便宜一些，薄利多销，这都是增加收入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报纸现在不要朕往里面贴钱，还办的有声有色，你也算是功不可没。还要开动脑筋，和通政司协商好，如何让朝廷的政令更加的畅通。” 汤佑勇连连点头称是。 回到自己的印刷厂这边，汤佑勇一直在思考，陛下明明知道老师在自己背后出谋划策，为何没有任何表示呢。 按照陛下的习惯，只要谁给他进言了好主意之类的，都会有所任用的。 也许陛下现在还没有好的安排。 隔一天，严嵩由七品的翰林编修升为从六品的史官修撰，工作范围还和原来一样的，掌修前朝国史，实录，会要等。 严嵩笑眯眯的接受着同僚的恭维，祝贺！ 心中火热起来，终于算是拨开乌云见到了日月的影子。 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青云直上，任重而道远啊！ 翰林院，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党校+中科院+社科院的一个结合体。 在古代那就是帝王的秘书机构，主要是修史，记录皇帝的言行，给皇帝，太子讲学，草拟各种典礼的文稿。 翰林院的翰林能经常接触到皇帝，还有权贵大臣。能查看各种史料邸报，参加查看各种会议纪要，了解高层动态和时局。 历来就是出高官，大员的地方，甚至还有不进翰林院不能入内阁的这样一个说法。 第215章 纺纱机 翰林得不得到重用，这个要看当时的帝王对此人的信任程度。 人们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想想皇帝重用的七品翰林是几品呢？ 不过也有例外，咱们的武宗朱厚照同志，不上朝，不听什么讲经之类的。 翰林院形同虚设，走皇帝的道路是行不通的。这也堵住了很多翰林的上升通道。 朱厚照打算把翰林院这块已经荒废了多年的地，松松土，入了翰林院的人基本上都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找几个人出来重新组建智嚷秘书班子，要不然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这个皇帝在前面冲锋陷阵。 以后太监是第一道进攻路线，翰林是第二道进攻路线！ 严嵩这个人，还是要利用起来。 相信翰林院那些老学究看到万年没有任何变化的翰林院出现了升官的情况，都会似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蜂拥的扑上来的。 六品的翰林侍讲，侍读，从5品的侍讲学士，侍读学士。5品的学士！ 现在后宫又有喜，詹事府也是一个好去处。然后再往户部，吏部这些部门的左右侍郎进阶。 运气好，会钻营的话，当一部大佬也是不无可能！ 中极，建极，文华，武英4殿文渊，东阁2阁的大学士这都是翰林院出身，能入内阁的。 现在朱厚照打破了不是翰林院不能入内阁的传统，可在文人心中，这翰林院还是神圣而且至高无上的。 8月初十，管香皂作坊的太监马庸过来请示皇帝陛下，说是按照他的指示打造的织布机已经安装完毕，请他过去看看。 御用超级工匠柳巧同志，正在做一些最后的检查工作。 敲敲打打的，一丝不苟，连皇帝来了也没有先见礼，忙完了才过来。 “柳巧见过陛下！” 朱厚照就喜欢这样的工作态度。挥挥手，围着这台纺纱机转了一圈。 竖着立了8个纱锭，最简单最原始的珍妮纺纱机。 没有办法，更加高深的他也不清楚怎么做。 增加更多纱锭的事情他相信柳巧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英国有个纺织工詹姆斯·哈格里夫斯，有次不小心踢翻了妻子工作的手摇式纺纱机，见到侧翻倒地的纺车还能正常的转动，原先横着的纱锭变成了直立竖着。 他就想到把几个纱锭都竖着排列，用一个纺轮带动，就可以一下子纺出更多的纱线。 就造出用一个纺轮带动8个竖直纱锭的用他女儿命名新纺纱机，功效一下子提高了八倍。 现在仿制的也是这样一个，这种纺纱机结构简单，只是设计稍有点巧妙。 纺纱时转动大的转轮，带动下面一根木制的长转轴，转轴转动就能带动竖立的纱锭将粗棉线拉成细线。 “纺给朕看看！” 这玩意也就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简单介绍，谁也没有怎么在意。 一推一转之间，一个人能做原来8个人的事情，现在就成为了妥妥的高效率高科技产品。 “不错，不错，都有赏赐。柳巧，这个朕知道最多能同时纺好几十个纱锭，你一边让人打造，一边研究怎么增加更多数量的纱锭！” “这样多？那不一人可抵几十人之力？这机器太厉害了，就是把横的换成竖立的这样一改进。” 柳巧啧啧称奇，这些东西有个思路给他，他自己就能琢磨出来。 “当然，要不造出来干嘛呢？对于日常生活能提升效率的都是好发明创造！” “是，是！陛下让建的格物院到年底就能建成，到时那些有各种奇淫技巧的人就有一个正经的地方做一些正经的研究了。” “朕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就是想让他们改进各种工具，研究矿物配方的。” 2人说话间，马庸满脸喜色的拿着一个纱锭过来，“万岁爷，这个纺出来的线又细又匀称，比任何手巧的纺纱女都做的好。还一人抵多人，真是神器也！” “马公公，刚刚陛下告诉我，这个能一次纺好几十个纱锭呢，需要再改进改进。” “啊，还有比这厉害的。” “有，只要发挥想象力，在付诸行动，就有可能实现。现在还是手摇的，如果能用水力驱动，那不就更加的完美？” “万岁爷圣明！” 第216章 飞梭织布机 马庸心中咂舌，万岁爷这是和水过不去吗？做任何东西出来就想着要利用水力，要是冬季冰封了怎么办，枯水期涨洪水怎么办？ 不过这东西一人抵多人，就算休息几个月也可以，不会耽搁事情。 实在不行改成牛，驴，马这些动物拉动的也可以。 “陛下，您放心，柳巧一定想办法都要做出来！” “这里可有织布机？” 朱厚照想着把纺纱机给弄了出来，一起把织布机的飞梭也弄出来。 “万岁爷，您随奴婢来，织布机在另外一个房间。” 有2个人配合着演示了一下织布的过程。 心中了然，挥挥手，张永知道意思，留下柳巧，其余人等都退了出去。 “这里安装一个滑槽。”朱厚照再拿起梭子，指着2端继续说道：“这里装2个小轮子在里面。能使梭子可以极快地来回穿行。” “滑槽2端装2个弹簧，类似马车减震的那种，小指粗细大小，这个可以多做一些尺寸规格的来实验。” 柳巧一边认真倾听朱厚照说的话，一边心中默默计算。 片刻之后，才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滑槽2头装弹簧的作用是把梭子弹到对面去？” 朱厚照是每一次只要做这些玩意儿，就要佩服一次柳巧，基本一听就会，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对，你看。这个飞梭可以借助弹簧的弹力弹到对面去，这样就不用手递过去，或者2个人配合，一人专门来递这个梭子。脚踩一下踏板，手推一下横杆，这个梭子就跑动一次。” “妙啊，妙啊！陛下，您是如何知道这样多奇思妙想的呀？这速度，是原来的最少2-3倍，加上纺纱的那个机器。这织出来的布比原来不知道要多多少。” 柳巧惊喜的像个孩子似的拿着梭子在手中看来看去。 你都这样牛逼卡拉斯了，朕作为主角，能不懂这些简单的工艺？ 你要是把骡机给做出来就真的会屌炸天。 可惜自己也只知道这个名字是纺纱机和织布机集合在一起的一种高效机器，具体什么原理，怎么运作就不知道了。 “陛下，如果弹簧效果好，那不是可以把布匹做的更加宽一些，市面上宽布要比这样的窄布贵2-3成。” 嘿，还举一反三呢，抢了朕要说的台词。 这飞梭还真是有这个功能。 “嗯。交给你了，宽布贵，那就织宽布，同等时间条件之下，创造最大的利润效益！你多多研究研究。还有就是这2个你都要注意保密，现在还不是推向市场的时候。 “是，陛下！参与的人都是经过张公公细心挑选，豹房留下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还有一种手拉飞梭的织布方法，就是左手推横梁，右手在拉一下控制飞梭的绳子才能到对面去，不用人去手工递，操作方法要比那个弹簧的稍微复杂一点。” “好，我都去制作出来，结合，改进！” “嗯，朕就需要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和那个飞剪船一样，有自己的创新改进，一步步的把这些东西推向一个更加好的地步。” “一直谨记陛下教诲，在圣卫小学里，也找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学生在悉心教导。” “这就对了。不要把自己的手艺藏起来，你现在得到的几辈子都花不完。这纺纱织布机在你的改进下，出现了如此重大的突破，这是可以在史书上留名的。就跟你们的祖师爷一样！” “柳巧也一直朝这方面努力！” “嗯，走！” 加油，西方已经开始了圈地运动，资本主义开始长萌芽。 这纺织机如此提高了工作效率，节省人工。 如果普及出来，肯定会对大明现如今的男耕女织的生活方式产生大的影响。 靠纺纱，织布的居家妇女们可能会失去这一份补贴家用的工作。 到时会不会发生和西方那样去砸，烧工厂的事情出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早点调整产业结构，让这些人种桑养蚕，种棉花来增加收入也许是个可行的方法。 可惜。这些东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只能自己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虾鸡乱折腾。 何等的空虚寂寞冷！！！ 第217章 鞑靼入关 江浙地区的手工业发达，那边的经济条件也好一些，开工厂作坊的条件比较成熟，可以把当地的农田改成桑田。 棉花种植当然属新疆棉。 啊。呸。想多了！ 咱们太祖建国之后就命令各地推广棉花种植，规定民田五亩至十亩者,种植桑,麻,棉各半亩。十亩以上加倍，以解决民间的穿衣问题。 这次丈量土地就能知道哪里的产的最多，着重几个地区推广就行。 两湖做为后世的产粮中心，“两湖熟，天下足”可不是吹牛皮的，那就多开垦荒地，产粮任务还是交给这里。 要不得几年发展下来，物美价廉的大明棉布倾销世界各地，就能对全世界的织布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摧毁他们的萌芽，然后在蹂躏他们！ 暂时心中定下了大型棉纺厂之类的还是属于国营，原料就去民间采购。 在豹房里写写画画的朱厚照，勉强想把大明朝来个换血大改造。 至于是封建社会还是资本主义国家这个就不重要了，反正他到时已经挂了。 中秋节，月圆高照，普天同庆！ 皇帝在紫禁城宴请百官携带家眷一起喝酒赏月，听戏曲，看歌舞表演，放孔明灯！ 朱厚照端着酒杯，穿梭在群臣当中，不时的和人碰上一杯，抿一小口。 要不就是认真倾听，笑意盈盈和大臣们谈笑风生。 亲自给在场的孩子们发上几颗糖果，亲切的不能再亲切。 这样完全亲民的路线，让很多人都不适用，皇帝陛下过一段时间就搞这样的花样出来，有老臣还记得当年奉天殿上的鸡飞猴跳事件呢。 所幸这次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提着宫中御赐的小点心，小礼物都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也算是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团圆节日。 8月17日，朱厚照知道了大同的井径关等城堡被小王子大军趁守军过中秋，防卫松懈之时，一举突破了多个城堡，兵临朔州城下。 大同告急。 同时也收到去驰援大同的大部队已经到达大同附近。 这让朱厚照稍微放下心来。。 襄城伯李全礼，忻城伯赵武带领援军，在离大同镇北20多里之外的得胜口附近，安营扎寨。 各种旗帜树立繁多，拒马，栅栏，等物摆放在外。 深深浅浅的战壕往外挖出去一里开外。 再往北50里左右，就有一个很大的湖泊。 这里属于淤泥河的下游。 河流的沿岸驻扎的是鞑靼各部。 选择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先把肌肉和态度给亮出来。 大有一来就要和鞑靼决一死战的信心。 反正虚张声势已经行了一路，就连自己军队的很多人都信了他们有15万大军。 延绵不断的营盘修建的很规整，这还得益于王守仁对京营的整顿。 得益于朱厚照对行军帐篷的重新规划整理，很多都改进了一下，方便拆卸，往牛车上一丢拖着走就是。 背后1公里处就是得胜堡。 出来的8万兵马，有5万在来的路上悄悄的去了宣府，2人手里也就3万正规军。 其余都是辅兵和民夫。 李全礼的营帐内，一众将领都在。 “忻城伯，还有诸位，现如今鞑靼骑兵趁中秋偷袭，已经入关，该如何是好？是分兵拦截还是坚守此地，不让鞑靼更加的深入内地？” 忻城伯赵武脸色苍白，揉着发酸的双腿，有气无力的说道：“襄城伯，您是主帅，我都听你的安排。不过今天得让我好好的休息一晚，这些天赶路，可是要了我这条小命。” 赵武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袭的爵位，平常在京城都是吃喝玩乐，哪里如这次，每天行军几十里，累成了狗。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气还没有喘几口呢。 t居然听到的消息是鞑靼攻破了井径关，已经围困了朔州城！马邑等城！ 这要面对草原人，他可是心中发苦的，听说这些人茹毛饮血，野蛮的很。 “伯爷，末将觉得再怎么样，大军还是需要休整1，2日。那些虚张声势的民夫可是没有战斗力的。” 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也是满脸疲累的讲到。 第218章 作战计划 “屈于成说的也有道理，那全军休整一天，做好防御，后天一大早再议。本将军要和大同总兵先碰个头。” “得令！”众将无不欣喜，依言去做安排。 待众人离去，李全礼让人把乔二虎叫了过来。 “见过将军！” “免礼！陛下说圣卫军的将士不受我的节制，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不知道接下来你们会有什么打算？” 不和圣卫军同行，是不知道和他们的差距，每日行军各种事务都被他们提前打理安排好了，沿途不知道省心多少。 要不哪里能这样快赶到大同。要知道他们除了正规军，还有为数不少的民夫。 “将军，末将和随军参谋商量过，准备稍作整理，就出兵，先找鞑靼兵马打过一场再说，说不得夺回一个兵堡。” 乔二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行军疲惫，有的只有熊熊的战火。 “不休息？” “完全不用，我们曾经和陛下一天步行奔袭140里还生龙活虎的。这一天才这几十里，还有战马，完全玩儿一样。” “我见你们的斥候这几天跑的最勤，想必对鞑靼的兵力也心中有数。” “将军，根据我们的斥候的侦察，这一次破了井径关的是大汗博迪下面的博力武，属于察哈尔部，为人骁勇善战，统兵估计在一万左右。” “又兵分3处到处掠夺，一处在朔州城，一处在马邑城，一处在山阴城。我们打算绕过大同镇，穿过应州，趁今夜奔袭马邑。“ “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切断山阴城的这一部分鞑靼兵马和朔州的联系，将军可以联系大同守军，让南面的雁门关，应州，怀仁的兵马出击，到时趁机吃掉山阴城的这一部分人马。” 李全礼的目光在沙盘地上一一掠过，有点吃惊这个20多岁的小伙子胆子还真的不小。 带着一营兵马1200人就敢当这样的尖刀，不想先打离应州最近的山阴，想先趁其不备攻了位于中间的马邑，这是想留下山阴城的这一部分兵马。 这2城少说有几千人马，还都是骑兵，距离又不远，就不怕山阴的鞑靼兵过来合二为一围了他这一点圣卫军吗？ 李全礼问了自己的疑问，乔二虎嘿嘿一笑。“将军放心，就算不敌，马邑城北就是山地树林，我们可以弃马入林。” “山林里的本领，我们可能也就比常年生活在林子里的老猎人差一点点。再说了南边还有桑干河呢，向河里跑也没有问题，鞑靼应该会游泳的人不多。” “鞑靼人在边关骚扰了这样长的时间，这突然就进了关内，还不烧杀抢掠，肆意放纵一番？我们所有人一直认定这12天就是最好的伏击他们的时刻。” 见乔二虎说的如此的轻松惬意，自己焦躁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不少。 能下河捞鱼，上山捕猎，弓马娴熟，排兵布阵，还要读书写字，陛下把这些人都当啥在练？ 以后人人都当将军？ 一个大头兵，花费这样多的心思做什么！也不知道陛下做何想。 给士兵们粮饷发足，那就能一个顶2了。当然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说，现在边关军士欠饷是常态。 大几十万士兵的粮饷，可不是小数目，国库现在空虚，陛下也没有多余的钱财来发饷。 唉，都难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感慨一番的李全礼说道：“你是说他们现在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刻？” “据我们的推测，加上斥候不时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如此。” 乔二虎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让我儿李应臣领本部1千精兵跟你们一起行动。” 乔二虎眼光一闪，微笑着行礼：“多谢将军派兵相助，来日定当禀报陛下！” 李全礼哈哈一笑，挥挥手，“去！” 圣卫军吃了点东西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偌大的营盘里，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夜。 马邑城郊外，博力武带着沉沉的酒意，怀里抱着抢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姐，醉意朦胧的和部下开着篝火舞会。 小姐姐的脸上带着泪花，嘤嘤的小声抽泣着。 这个满身膻味的鞑靼人太粗鲁太无情了。 亲眼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被这人一刀给割下了脑袋。 自己想死勇气又不够。 第219章 夜袭 这次能打下长城的重要关卡井径关，也是一个意外之中的意外。 麦力艮吉蘘兄弟俩让大汗下令，要人天天在边关骚扰，这好些天下来，莫要说明军，就连他们鞑靼自己人都已经厌烦得不行了。 每每想到关内的粮食，钱财，人口就心里火热。 这次中秋，能远远的听到明军在各处城堡里喝酒喧哗。 吉蘘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气不过，亲自率领上万人马冲向井径关。 哪想明军守备太过松懈，也许是他们这几十天来的骚扰让明军的守将放松了警惕，以为鞑靼人不会在中秋这样团圆的日子里进攻。 轻而易举的拿下关口，骑兵长驱直入，开始到处扫荡。 博力武带着自己本部兵马在马邑县城近郊附近扫荡了一天，抢到了不少的好东西。 马邑县城他准备天亮之后，让抓来的汉人给他打造攻城的云梯等器具。 到时候在城中抢劫一番，收获肯定要比在郊外的要好。 还是这关内好啊。 不知道何时能恢复祖上的荣光，把汉人再次的踩在脚下。 吃啊，喝啊，跳啊。吵闹声，哭喊声，求饶声，尖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惨白的月光下，演绎着一幕幕的人间悲剧。 浑然不知道远处黑暗中有好几双眼睛在注视这里的一切。 “乔连长，我们带人冲过来杀了这些狗日的蒙古人。” 几人眼神冒火，拳头捏的嘎吱作响，眼前各种不堪的一幕刺激着几个人的神经。 乔二虎小声制止到：“急什么，等下半夜，这些杂碎都熟睡了，咱们再来袭营。” “对，别小不忍则乱大谋！没有看到他们的营地驻扎在那个小高坡上，可进可退。” 随军参谋指着远处的亮光说道。 “去摸清楚地形，这可是咱们圣卫军的第一次亮相，别到时出了岔子，死了不打紧，丢脸的可是陛下！” “好，今天8月18，半夜过后，月亮会比现在还要亮一些，也方便兄弟们行动。放火时注意风向！” 几人商议一番，再次的隐入黑暗当中。 凌晨1点，是一天当中睡眠最沉的时刻。 乔二虎一声令下，2千多骑都用布包了马蹄。 各自检查好之后，开始慢慢加速，全速朝着博力武的营地冲了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营地守卫，大声呼喊：“敌袭。，敌袭！” 等待他的就是一支长箭。 在这个守卫生命的最后尽头，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血液止不住的流，看到的是不计其数的骑兵冲向大营。 “杀！” 乔二虎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头，铁骨朵砸在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鞑靼兵的肩头，一下把他带倒在地。 后面呼啸而来的马蹄无情的踩在他的身上，让他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 “放火！烧！” 安静的大营一下子就人仰马翻的，各种喊叫声此起彼伏。 外面的喊杀声，时不时响起的火铳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博力武一把推开怀中娇滴滴的人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甩了甩有些头昏脑涨的脑袋。 “这些汉人的酒度数不高，后劲还挺足的。” 嘀咕了一句之后，拿起自己的长铁枪。 走了出去，看到的是慌乱的场景。 急的连忙大喊道：“别慌，拿起武器，拿起武器。” 营地上火光冲天，惨叫声连连，他知道这次完啦。 晚上被人摸过来还被袭营了。 不做他想，转身就走，去寻上一匹马跑路要紧。 各式武器上都带着鲜血，带着碎肉，铁甲上也是血肉模糊，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个个的在月亮的光照下，显得恐怖异常。 乔二虎带着人冲到营地中段，越到的阻力陡然就大了起来，骁勇善战，马背上的民族也不是吃素的。有人组织起了零星的抵抗，也有人趁着混乱逃跑了。 “火铳！”人员密集还是放火枪最方便，闭着眼睛也能打到人。 打完2枪，后面的人还没有轮到呢，抵抗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大明人现在居然骑着马也能放火铳，只恨爹妈少生了2条腿转身拔腿就跑，这正合圣卫军的意，背后来一下，多爽。 第220章 再袭一城 一个鞑靼壮汉，起码比超过1米9 ，身形壮硕，在这深秋季节还是光着上身，隆起的肌肉在月光的照耀下，都能看的仔细。 手中拿着的一把大斧子，挥舞的呼呼作响。身后跟着有一小队人马组成了一道抵抗线。 地上倒下了好些人，有明军的，也大多还是被趁乱杀死的鞑靼人的。 乔二虎看一时之间也不能打散这些人，心头着急。 火铳刚刚打完，现在黑灯瞎火的来不及装填，每耽搁拖延一秒，对方的力量就能增强一分。 偷袭打的就是一个快速，一个让人措手不及，如果被人阻挡住，那自己也会陷入其中 ，有被围困的危险。 也就失去了意义！ “都让开，都让开！”李应臣带着好几十骑兵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这种自杀式的冲击起了不小的作用，怕死的人不管是何种种族都有。 乔二虎没有想到李伯爷家的公子还是这样的一个血性男儿，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大壮汉打杀了几人，见事不可为，吆喝一声，带着身边的几人转身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明军也没有人敢阻拦。看着这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太多悬念的战斗，一个时辰不到就结束。 李应臣哈哈大笑着对乔二虎说道：“二虎兄弟，原来鞑靼人也不过如此呢，刚刚开始跟着你后面冲，我还真吓尿了，后来砍杀一人之后就不觉得怕了。” “说实话，开始时我也怕。当看到身边有同僚，第一个挡在我面前的鞑靼兵，被我一下子砸倒在地上就不怕了。” 2人都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喜色，这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对于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来说是一次大捷。 马邑城守将忧心忡忡的站在城楼上，看到城外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知道这是鞑靼人和傍晚来送信，希望他晚上能出城偷袭的兵马在交战。 他可不敢出城，这晚上出兵，危险很大。 倒是希望这些兵马帮他解了这个围城的危机。 说话间，有斥候过来禀报，山阴城的鞑靼兵马没有任何的异动。 乔二虎赶忙召集随军参谋过来议事，不多时之后一致同意，紧急出兵山阴城，再次来个夜袭。 如果能控制局面就控制，不能控制的话，烧杀一波就往应州方向而去。 然后整兵和其正面对战，就是不能放任这些鞑靼兵再深入内地肆虐破坏。 “还搞偷袭？去到山阴城怕不是要天亮了？”李应臣吃惊不小。 “派人通知马邑城来人打扫战场！” 乔二虎吩咐一声，翻身上马。 没有理会李应臣的疑问，跑的快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山阴，那会还是45点钟。时间上来得及！ “兵贵神速，走！” 山阴城郊的是俺答部的托不花领军，营帐搭建的还不如博力武。 沿途烧杀没有遇到任何官兵的反抗，认为明军不过如此。 这些游牧民族除去王廷的正规军，其他人一般都是半牧民半战士，平常比较自由散漫。 白天抢夺了一番，晚上喝酒吃肉，吃饱喝足之后，枕着马腹倒地就呼呼大睡的大有人在。 至于防守，搭营帐之类的，还是算了，明天还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懒的费这个神。 乔二虎，李应臣趁着黎明破晓前最黑暗的这一段时间赶到了山阴城。 突然响起的喊杀声惊醒了托不花的人，可面对夜晚袭营这样的事情，任谁来了都不好使。 抵抗力度比起马邑城外的来说差了不少。 谁都想在混乱中求的一线生机，反应最快的就是那些席地而睡的人，战马就在自己的身边。 晃动晕呼呼的脑袋，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就消失在黑暗中。 一直杀到天光透亮，对着营地来回穿插了两轮。 山阴城主将游击将军蒋义山在袭营开始就得到了消息，后来也加入战场。 托不花的人在这次夜袭中损失不大，逃跑的的人太多。 自己因为喝酒太多，醉的不省人事结果被生擒活捉。 这对于乔二虎，李应臣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战功。 李应臣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朵根儿了，对于当时自己老爹让他带着精锐听从圣卫军的调遣时的怨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221章 退走 早上起来的吉蘘看到一身狼狈不堪跪在自己面前的博力武，恨不得立刻抽刀出来将他斩杀当场。 “你是说明军昨天晚上派了最少上万人马袭击了你们？” “济农，是的！那明军举着火把，烧的我的大营火光冲天，拼死反抗才逃的性命。马邑如此，山阴那边恐怕也凶多吉少！” “济农，我猜想井径关一下子就被我们打下来，是不是明军的阴谋诡计，把我们引诱进来，然后就派人夜袭。这次人马这样多，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损失可不小！” “要不退兵回去，从长计议。要不就让大汗集中兵力，全部入关在这腹地烧杀抢掠一番再退走。” 博力武不敢抬头，低头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给自己脱罪。 实际上有多少兵马他也不清楚，但不妨碍他多说一些，把事情夸大，这样自己的责任也就小得多。 晚上他可是当了一名逃兵的，这要是被知道了，主将未战先退，是要被斩首的。 吉蘘在原地望向东方，几缕金色的阳光在空中绽放，火红的太阳穿透云层，缓缓上升，开始一天的工作。 思绪翻飞，沉吟半晌：“派人去山阴打听消息，全军做好撤退准备。” “博力武，你自己收拢你的残兵！回去向大汗请罪。” 这夜袭的人应该就是京城来的援军，这些人还真是大明皇帝派来的的精兵。 一边大张旗鼓的安营扎寨，一边就直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的早点做准备去宣府了！ 心不在焉的在等着探马的消息。 一直等到午后才得到确切的情报，托不花失踪，可能已经被擒。 马邑，山阴2部被杀死，跑散的人员超过2500人。损失不可谓不大。 在这大明腹地，估计到时也是凶多吉少，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惨败。 大同镇镇的议事大厅现在也是火药味浓郁的很，路瑛在主位上咆哮：“为何不出兵，为何不能出兵？” “官兵大人，贸然出兵，如果鞑靼大举进犯，我们拿什么阻挡？”参将廖强不急不缓的说道。 “昨天襄城伯李伯爷就说了计划，这样好的计策，你们推三阻四的，可人家圣卫军一来就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勋，你们难道不脸红吗？” “今天早上又派人来要求联系附近城池，卫所第一 时间出兵，看不能把鞑靼的济农留在朔州城。你们呢，还是惧怕鞑靼人。” 路瑛站起来指着外面，气得青筋直冒，继续说道：“现在圣卫军那1000来人和伯爷的儿子带着1000人。他们2千人马怎么一往朔州方向移动，那个吉蘘就毫不犹豫的往井径方向退走了？” 参将廖强一脸和煦的笑容，颔首道：“总兵大人，这是新来的援军携带天子之威，才让鞑靼人退走的。” “我们只有守好各处关隘，不让蒙古人太过深入内地就可以了。” “这次蒙古人实在是太过势大，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一个所谓的济农，谁知道真假？又不认识。万一这来的小部分人，他们只是一点诱饵呢，我们这样大举出兵，会不会太冒险了？” “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呢，总兵大人！” “你！”路瑛无可奈何，他临危受命当上了这个大同总兵官，实际上只能指挥自己从宁夏带过来的一点兵马。 大同这里很多军中宿将对他还是不怎么服的。 都是世袭的职位，这么多年的关系网，已经把这里织成了一张关系密切的网络。 边军换帅的后遗症在这里就出现了。 路瑛想要全盘接受，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马邑守将在我军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拒不出战，先给我扣下来，等禀告陛下之后在做定夺。” 和你们硬的来不了，就只能用迂回对付：“山阴城主将游击将军蒋义山，这次作战勇猛，战功赫赫，一起节制马邑兵马。” 蒋义山赶忙出列谢过，他就是在战场边上打打酱油，摇旗呐喊，顺便抓了几个逃跑的鞑靼士兵。 “井径关守将玩忽职守，本应要受到惩罚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他的生死，暂且作罢。” “望诸位加紧防守，切不可再让敌人有机可乘！” “是！” 吉蘘退守到井径关，一番清点，晚上走失的一些也追上了大部队，损失2千人不到！ 相对于总兵力来说，微不足道，只是这次的失败，让他有点颜面尽失。 博迪知道了肯定会暗中嘲笑自己的。 京城，朱厚照在御书房把内阁5位成员，六部尚书都请了过来。 井径关失守，意味着长城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不堵住，被大兵入境，那就麻烦大了。 朱厚照必须说服这些文臣，御驾亲征。 不对，是去宣府视察，给将士们加油打气的。 “也不和你们绕弯子，这次朕必须去宣府！”朱厚照毋庸置疑的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陛下，当年土木堡”杨廷和拿出了反面例子来个现场教育。 “土木堡是土木堡，前几年朕还在应州大败了小王子呢。现在小王子又让人打进了井径关，应州就在附近不远处，他怎么不怕？朕堂堂四海之主，岂能怕他？” 毛纪说道：“陛下！今日不同往日，朝中能征善战的大将实在缺少。还是防守就好，小王子不敢深入内地的。” “毛卿，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抢夺一番之后自会离去？” 毛纪连忙请罪。“陛下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诸位，朕不是来和你们舌战群儒的。此去宣府，朕做了万全准备。” 朱厚照耐着性子和这些老头子解释起来。 他还是不想和文官们的关系闹的太僵，对双方都不好，也对大明的发展不好。 “天上飞的大球，你们都知道，万一事不可为，朕可以坐那个大球先走一步的，任谁都抓不住的。” “陛下，万一风向不对，直接飘向北方呢？那不是更加的危险？”杨廷和问道。 “现在已经是秋天，边关天天的是刮的北风。大球会往南方飘的。” 内阁，六部的老头子明显不信。 第222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厚照说完掏出衣服里面的短铳出来，在手中一扬，不无得意的笑道：“这是朕的秘密武器！” 王琼，杨一清都在军武里打过滚，一眼就认了出来：“火铳？” “对，给骑兵配的短火铳，还有给步兵配的长火铳。” 王琼说道：“陛下。火铳我们都明白，发射慢，容易炸膛。打完一枪就只能丢到一边去，对付骑兵用处不太大。” “3息之间（20秒）就能发射一次，分3段击发，可以做到火铳连绵不止。朕这一年在兵仗局，神机营可不是白费力气的。” 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合现代2小时），一时辰有八刻（一刻合现代15分钟），一炷香有一小时，有30分钟，也有五分钟的说法。 个人认为在30分钟左右，一盏茶差不多10分钟（冬季）和15分钟（夏季）。 一分有六弹指30秒（一弹指合现代5秒），一息（呼吸）的时间为64秒，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合现代05秒）。 “3息？陛下，火铳真能打这样快？”王琼顾不得礼仪，一下就站了起来。 “当真，还有一炷香就能发射3次的火炮，朕的好东西多着呢。” 杨廷和对这些不大懂，但看到王琼失仪，杨一清吃惊的样子，好奇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了这些火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厚照嘴角微微上扬：“差不多。武器的改进，改良，有时是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朕练了新军，设计了车阵，就是要去和小王子较量一番。” 杨廷和一脸的笑意，语气也是比较随和，跟个邻居家老头子似的。 “有如此的神兵利器，陛下新练的圣卫军臣等也见识过，堪称最完美的军队。完全可以派他们去守边关就可以，何必御驾处于兵刃危险之地呢。” 今天皇帝把自己藏了这样久的底牌暴露了不少出来。 还是这样崇尚武力。 这未必是一个好现象。有了更加厉害的武器，这以后一天到晚就想着外出行军打仗，只怕会穷兵黩武啊！ “因为朕去宣府就是当诱饵的，朕要钓鱼。朕要乾坤大挪移，一把解决掉大同三镇的鞑靼威胁。” 朱厚照说的铿锵有声，激情澎湃！说完示意王守仁。 王守仁接下来就把和朱厚照商量的计策娓娓道来，虽然他也不怎么同意，但是皇帝准备一意孤行。 加上有这样强大的武力加持，皇帝现在也没有被身边的什么人蛊惑，左，右，他不认为皇帝这次出行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但是如果计划成功的话，这次就能得到无尽的好处，打痛鞑靼人，边境起码能安静几年。 后续就能实施皇帝的3角型城堡计划，操练士兵，慢慢的向北扩张！ 把鞑靼人赶向更加北或者西边，让他们和瓦刺等其他部落争夺草原，让他们内斗。 然后打压一方，用经济拉拢一方，汉化，同化他们，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切底的解决草原威胁。 其实皇帝也和他讲了到时还有什么羊毛，羊肉，货币政策啥的，他也没有弄的很明白，也大致的讲了一下。 王守仁讲了有3炷香时间，各方面都讲的比较详细，各种应对之策，都有！ 御书房里只有王守仁的声音，待他讲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皇帝陛下的计划，加上对各种突发事情的预测以及应对，都有详细的计划和方案。 这是下了大力气和心血做出来的。 这被称为第一个5年对草原计划，完完本本的展现出来。 里面透露出来的种种，这些大臣们完全震撼在这个庞大的计划里。 杨一清打破了沉寂，“此去宣府，老臣愿意为陛下牵马！” “老臣愿意为陛下执伞！”王琼也是沉声说道。 费宏，彭泽也都同意皇帝出京。 杨廷和知道反对也没有什么意义，事情准备的如此的全面，还和大臣商议。 按照陛下原来的性子，只怕什么都不会说，留下一道圣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会管你同意不同意。 “臣就在京城等候陛下佳音！” 毛纪，毛澄，蒋冕等，一起说道：“臣等在京城等候陛下佳音！” 朱厚照对于这些老臣既爱又恨，眼见终于把这些人给说服，不禁喜上眉梢。 “有诸位大人打理朝政，朕甚放心。” 杨廷和又说道：“陛下，您都带兵去了宣府，这京城防卫怎么办？沧州的反贼随时都会调转头来围困京城。” 王守仁道：“首辅大人放心，到时我和英国公张仑节制京城一切军事行动，陛下出京期间，一律禁宵，各大城门的进出检查都会加强。禁卫军，皇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西厂都会密切关注。” 朱厚照笑道：“这次，也就估计只要3个月时间，他小王子来不来，朕只出去3个月。各位大人放心！” “陛下千万要注意安危！” 刑部尚书张子麟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内心也是反对皇帝出京的，可反对没有效，也就只能心中暗叹一声。 “张卿，放心，朕带着郎中呢！就是那个任老头！” 张子麟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装病这事毕竟不怎么光彩，后面几个装病的现在应该开始长坟头草了。 “那就祝陛下旗开得胜，把鞑靼给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朱厚照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熊熊战火，影视剧看过千军万马2军交战的场景，那都是特效。 现在能有机会真正见识到，还是比较期待的。 高声说道：“昔年太宗皇帝把都城在南京那样的富饶繁荣之地迁都到北京城这样的北方苦寒之地，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抵御鞑靼和瓦剌的威胁吗？”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太宗皇帝这话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刻都不敢忘！” “昔年土木堡之变，先祖英宗，身陷囹圄，亦不曾低头。” “朕虽无太祖太宗之文治武功，可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如果连边关都不敢去，何谈抵御强敌？”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军士葬沙场，女儿殉江山。万里长城镇九边，大明雄师驱鞑虏！” 第223章 舆论 御书房回荡的都是朱厚照慷慨激昂，荡气回肠，振聋发聩的声音。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呀！我大明朝就是打败草原蒙古人，抢回来了这个汉家的万里江山。 都怕死，那迟早又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杨一清起身跪下，哽咽道：“家国天下，家国天下！陛下有如此雄心壮志，老臣今年67，亦是文臣，老归老，但还能骑马射箭。” 朱厚照一把扶起这老头：“杨卿，快快请起。征战沙场，那是将士们的事情。” 转头扫过神色各异的这些大明朝权力中心的几个大臣：“你们就在京城替朕看家。守护好他！” “臣，遵旨！” 京城，一大早，各处的报童就在叫卖大明京城报。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皇帝陛下准备巡视边关。” 皇帝要御驾亲征？ “小孩，给我来一份报纸！”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翻开拿到手里的报纸，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油墨味道，透露出来的却是铁血豪情。 皇帝陛下于3日后出京前往宣府，坐镇前线，抵御此次鞑靼的10数万大军。 天坛旁边破土动工的原来是建立英灵殿，以后用来祭奠战死沙场的军士。 “看来这一次咱们的皇帝是下了大决心啊，可别像几十年前那样就行。” 这是有的人想起来土木之变，这是还心有余悸呢。 旁边立刻就有朱厚照的粉丝出来说话：“你别乱说什么话呢，现在咱这位皇帝还是不错的。” “没有看到那个铺的水泥路，几天之间就行，平整干净的不像话，说不定你家的炕都还不如这个路面。去服徭役还给了20文一天的赏钱。” “谁说不是呢，这自己家门口的路，出一把子力气还是没有问题的，谁想还能有钱拿。” “唉，我那侄儿就是圣卫军的，这次也要出征，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说话之人，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怎么是一股浓浓的炫耀的味道呢。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咱们这皇帝陛下其实在前几年也打赢过鞑靼人的。” “可不，你们这几个月，难道就没有听到这城外一阵阵的喊杀声？这是在练兵呢！” 不知道多少京城的吃瓜百姓把自己知道的八卦消息拿出来分享。 “3日后，咱们就去城外送送他们！” “兄台说的有理。同去！” “同去！” “军士葬沙场，此去只怕是9死一生啊！” “没有看到报纸上说，为了咱们后方的百姓安居乐业，将士们自然是要上阵杀敌。以后初一十五，多去这个英灵殿看看。” “这些该死的蒙古人，好好的在草原上养羊牧马不行，偏偏挑起战争。希望皇帝陛下这一次把他们都给杀了。” “想一劳永逸？想的美呢！哪有这样容易的，太祖太宗都没有把他们给灭掉。” 信鸽朝天空展翅高飞，沿着某个印在记忆力里的方向而去。 江彬府上，几人的面前也是摆着一份报纸。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不语，许泰，李琮，神周都接到了调令，率领本部兵马，即刻去往宣府，限期到达，不得有误。 “大哥，这次我们都得和皇帝去边关，京城这边就你还在，问题应该不大？”李琮问道。 江彬哈哈一笑说道：“十二团营，在我手中的还有7营，近4万人马，都是精兵。能有什么问题，这京城现如今就我的兵马最多。”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失误还是有意为之，没有让他跟随去边关，手头的兵马也留下了一大半。 还特意吩咐他，说是京城的防卫就交给他了。 这不正合他的意思吗，方便行事。 “你们3个去了宣府，最后的能近身伺候到皇帝身边。我已经让一部分马贼往京师方向进击，没有大部兵力阻拦的话，估计10天就能打到京城附近，再汇合衡王的人来攻打京城。” 许泰问道：“大哥，衡王能有多少人马的安排，这京畿之地，他一个封地藩王的手还能伸这样长不成？” “他想当皇帝，早早就有准备呢。具体人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给我的密信里说是在京城附近安排了23万人马。” 第224章 安排 “说是希望我们有机会的话，再来一次土木堡之变，这样就更加的省事了。” “你答应他了？大哥 ！”神周问道。 “答应啊，当然答应。你们见机行事就是，让皇帝陷于蒙古人手里也好。” “那衡王这边呢，让他登基？” “嗯，事情可为的话就让他逍遥几天，不可为的话，直接让他滚蛋。” “跟着大哥封侯拜相这是指日可待。” 许泰喜滋滋的一直做着当国公的梦。 这一次，朱厚照亲领3万圣卫军，京营防卫总兵力中再次抽调走了3万人。 加上先期化整为零潜入的5万人马，本身镇守的10万将士，有超过21万人马集中在这里。 这是朱厚照的底气，也是他说服杨廷和为首的这些人的最大筹码。 兵力是对方的2倍，只要皇帝不是傻子，那应该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他是能统兵打仗的威武大将军，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太监左右的提线木偶。 京城还留有10来万兵马，张仑为节制将军，暂时统领所有兵马。 这3天的报纸铺天盖地的宣传皇帝要去巡视边关，要去给将士们加油打气。 懂事的夏国舅捐款1万两白银，作为到时给杀敌有功之人的奖赏。 一些嗅觉灵敏的人，一些普通老百姓也或多或少的出钱出物。 3日里居然也得到善款4万多两。 朱厚照也投桃报李，在4大城门，张贴巨榜，盖上大明皇帝的印章。 还让礼部的人起草了一份表扬信，高度赞扬这些人有思想，有觉悟，是大明朝所有人的榜样。 不管捐赠钱物价值多少，凭借手中的回执，可以让一名适龄儿童去圣卫小学上学。这就是朱厚照给这些人的奖赏。 这让不知道多少人肠子都要悔断了，早知道这样，就。 只有捐赠的普通老百姓听到这个才觉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拥护朝廷之心，拥护皇帝之意的信念更加的坚定。 朱厚照这样做本来就是存在千金买马骨的意思在里面，加强普通百姓对朝廷的认同感。 也许，这就是那一道希望的光。 出发前夜，朱厚照召见了王守仁和张仑。 “陛下！你就让我跟着去宣府，连张伟都跟着去了。” 张仑一见面就哭诉，皇帝调兵遣将的布置了大局，不去沾沾荣光，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个国公的称号。 “你和王卿驻守京城更加的重要。” “朕也不藏在心里了。上次去曹妃甸岛，遇到了死士的刺杀。” “朕怀疑是某位亲王所为。” 张仑装哭的脸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王守仁握杯子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那陛下您就更加不应该离京，这样岂不是更加的危险？”张仑急忙劝阻起来。 王守仁端着杯子，看向皇帝，微微一笑：“陛下，故意抽调京城兵马，留下2万的圣卫军，这是想引蛇出洞？” “对，这次不把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给清理掉，朕寝食难安。朕离了京城，就是这些牛鬼蛇神跳出来展现自己的时刻。” “陛下，江彬一人就控制了京城4成兵马，他一个人是不是掌控太多兵马了？” “王卿还真是厉害。江彬那边他还只是名义上的十二营指挥使，手中的7营他能实际指挥得动的应该只有3营。朕已经让东厂密切监视，如果有不对，你就让东厂的人实行斩首行动，把他秘密抓捕起来。” “杀掉几个意图不轨的将官，再协助张仑掌控军队就好。其余人等朕觉得可以放心使用。” 张仑终于从刚刚的消息当中回过神来。 “陛下，朝中文官呢？有特别需要关注的没有？这前面有逆贼宁王和朝中文武过半有一些牵连。现在又有人对陛下不利，这文官的牵扯应该也不会少。” 朱厚照笑道：“东厂，锦衣卫暂时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估计要么是没有，要么就是前车之鉴，隐藏的太深。” “你说起宁王，都差点忘记他还关在牢房里。” “估计他还等着朕放了他去凤阳养老呢。明天出征，正好在3军将士们面前将他们父子等胆敢反叛之人都杀了来祭旗！” 王守仁内心一怔，陛下这样大张旗鼓的杀宗室，是在杀鸡儆猴给那些想对他不利的人看吗？ 第225章 见太阳 这是朱家内部的事务，外人也不好说一些什么。 陛下还让人装作反贼专门杀宗室，贪官呢。 比起背地里使的坏，现在摆明了车马炮的杀，怎么看都显的顺眼一些。 “陛下这样做的话，大宗正院那边会不会说一些什么？”王守仁还是提了一嘴。 “大宗正院？” 宗人府？哦！这是清朝的称呼。 明朝管理宗室的叫大宗正院，宗人府刚刚成立的时候，最大的官员，被称为宗人令。 别看这个官名不怎么出名，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正一品官职，大官儿，妥妥的皇室子弟。 第一任宗人令，是太祖的二儿子，秦王朱樉。 宗人令之外，还有左宗正、右宗正、左宗人、右宗人四个职位，也都是一品官职。 当时这四个职位，也是由太祖的其他四个儿子担任。 估计当时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来安置自己的儿子，就先让他们当个官，过过瘾再说。 后来的永乐大帝燕王朱棣，就曾担任过其中的右宗正一职。 只是等永乐大帝一挂，再往后，虽然还是由勋戚管事，但权力却越来越小。 宗人府就成了一个更趋近于名义上的机构。 其中的职责，基本都被移交给了礼部。 慢慢的，明朝的宗人府，也就名存实亡。 专门恩养一些宗室族老，让他们领一份高工资，过体面的生活。 “他们哪里敢对朕指手画脚。”朱厚照不以为意。 “明天早上，第一缕阳光出现，就是他们去阴曹地府的时刻。” “是，陛下！” 接着3人就京城的防卫做了比较细致的讨论。 有人敢动手刺杀，那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夜晚，朱宸濠看到牢房门被打开，牢头让人端来了好酒好菜。 笑着问道：“张大，你这是请我吃夜宵？” “嘿嘿，昨天去了怡红院放松了一把，今天又去赌场小赌怡情了几把，赚了一点下酒菜，想着今晚上要值夜，太难熬，长夜漫漫的，就端来和你父子一起吃了。” “张大，还是你心善啊！如此境地都能想到我父子。这大半年也颇为照顾，谢谢啦。” 朱宸濠感叹了一句。 “现在也不提以后要怎么这么去感谢你的话了。家财都进了皇帝的口袋咯！现在就是一阶下囚！” 张大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王爷，实不相瞒，当年家父也曾收过您的银子，只是去世的早，我就拿了这银钱通过一些关系，得了牢头的位置。” 朱宸濠一愣，片刻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还有如此的渊源，那感情好，我吃起来也心中好过一点。不过王爷就不要再喊了，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也不再和张大说话，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到骨瘦如柴，日渐消瘦也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儿子。 心中叹了一口气劝道：“儿啊，吃，以前你看不上的东西，现在7天才能吃上一次，不过比普通老百姓也好很多了。” “可惜没有酒！” “您恕罪。这我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带进来。陛下有令，半个月才能给送一斤。” 朱宸濠挥挥手，一点都不在意：“有的吃就行了，想那么多作甚！” “那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请！！！” 晚上朱宸濠的胃口大开，一桌子酒菜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沉沉睡去。 张大看了一眼，也是摇摇头，收拾东西 。 如此高贵的出身，好好的王爷不当，做皇帝的春秋大梦。现在这样也是可悲可叹也可怜！ 第2日一大早，朱宸濠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弄醒，睡眼朦胧的说道：“这是干嘛？” “陛下有令，让你出去见见太阳。” “见太阳？这是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陛下是要放了我们父子？”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 等朱宸濠净了脸，才出言催促：“走，别让陛下等急了！” “好，走！终于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朱宸濠的心情很好，甚至还想着以后去了凤阳，自己种上一小块菜地，这样安度余生也算是不错了。 出了牢狱，一行人就被被蒙上了双眼，带上了马车。 任朱宸濠怎么问，怎么说都没有人搭理他。 第226章 谋逆者，杀无赦！ 豹房的演武校场，3万大军整整齐齐的在原地，看向高台上并不真切的皇帝。 当东方的红霞穿透阻挡的浓云，如成千上万的利剑斩落下来，清晨的薄雾也被劈的七零八落，透出的光线散发着朦胧的7彩霞光。 天色顿时亮了起来。 “时辰到！带人犯！” 张永半眯着双眼，看了一眼东方的太阳，吩咐旁边的传令兵！ 朱宸濠茫然的看向台下的士兵，不远处的皇帝背着双手，迎着朝阳，并没有转过身来。 “这太阳红吗，漂亮吗？宁王？有没有闻到自由的味道？” “参见陛下！”朱宸濠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的跪了下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皇帝。 哽咽道：“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万万不及自由半点。” “现在后悔了？” “每当午夜梦醒时分，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望陛下饶恕！” 朱宸濠是真的后悔了，几个月的牢狱，原来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王爷，现在是生不如死，跪着求饶的阶下囚。 要不是心中一直有一个念想，就是觉得皇帝不会杀朱家子孙。 要杀他，当初被王守仁捉拿到京城，就会处斩，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朕御极天下，虽有瑕疵，亦有补救。” “皇明祖训首章有云，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除谋逆不赦外，其于所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许法司举奏，并不许擅自拿问。” 朱宸濠身子陡然一顿，心中默念“皇亲国戚有犯，除谋逆不赦。” 谋逆不赦！完蛋了。 这是要当着这样多的将士面前，把自己给咔嚓掉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一下子想通了的朱宸濠扯开嗓门，大喊大叫起来。 “把嘴给封起来。”张永在一边吩咐起来。 朱厚照终于转过了身子，冰冷的脸上眸子里闪烁的只有无情和嘲笑！ “胆敢谋逆造反者，杀无赦！” “谋逆者，杀无赦！”苗进武大喊起来，并且示意传令兵把这句话让士兵们齐声朗诵。 “谋逆者，杀无赦！” “谋逆者，杀无赦！” “谋逆者，杀无赦！” 朱宸濠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吓的瘫倒在地，肝胆俱裂，还没有被封堵起来的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没有让他有过多的思绪。 就只听见朱厚照说道：“朱宸濠，身为朱家子孙不为大明皇朝，居然大逆不道，举兵谋反，今天就地斩杀于军前。” “祭旗！愿我军旗开得胜！” 听到要杀他祭旗。 朱宸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厉声大喊道：“慢着，陛下，慢着！我有一言！你我同为朱家子孙，能不能听我说完？” “讲！” “当年燕王向宁王借兵时，可是说过这天下是他们兄弟2人的，划江而治，一人一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家祖上的东西，何罪之有？何来谋逆？” “何来谋逆？”朱宸濠用尽了全力喊了出来。 心中也在呐喊，谁来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还不想死啊！ 朱厚照愣神了几瞬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死到临头了还说了一堆歪理出来。” 手一挥，张永让旁边的人退开，现在也不怕有人对皇帝不利。 “知道为什么是燕王的了天下，而宁王连在北方的封地都给重新封到南方了吗？那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连划江而治的资本都没有，只能乖乖的交出兵权，当一个富贵王爷，要不然就是杀头之祸。” “你如此的不识抬举，分不清楚局势，以为贿赂一下大臣，就能夺的那把椅子，有没有认真读过史书？” “称过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没有？算过自己的命格没有？” “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朱宸濠语无伦次的胡乱叫着。“我不是谋逆，这不是谋逆，我只拿回自己家的东西。” “朕说你是谋逆那就是谋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拳头大！因为你的愚蠢！因为你的一己私欲。” “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燕王能抢龙椅，我宁王为什么不能抢龙椅？” 第227章 无衣 “说你愚蠢你还不相信。我老祖当年是什么样子。你老祖当年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朱宸濠呆立当场，哑口无言。 红彤彤的太阳在东边升起来，这早晨的薄雾也消失在天空当中，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 是啊，太宗皇帝兵强马壮，自然有资格问鼎龙椅宝座，不也花了好几年才得逞。 自家老祖当年连手里的兵都借出去了，拿什么争？ 我凭什么？就凭手头那一些散兵游勇就痴心妄想。真的不冤！ “陛下，看着当年先祖的份上，饶过我父子。就让在京城内给个房子，愿意此生永锢高墙内。” 朱厚照没有什么兴趣再说下去了。再叨叨的话，会耽误出发的时间。 大手一挥。“砍了！” 二十几颗人头，脱离脖颈，在地上滚动几下，血腥的一幕刺激着所有人。 都不需要有人带头，自动的喊了起来。 “杀！” “杀！” “杀！” 看到将士们士气如虹，杀喊声震天，朱厚照觉得没有必要多讲什么。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等着尔等建功立业凯旋归来之时，朕与你们同醉！！！” “出发！” 此去宣府，400里路程，一路上都是将士们在传唱诗经的这首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互相召唤、互相鼓励，舍生忘死、同仇敌忾。 这一首慷慨激昂的从军曲，大明需要有一种这样的精神。 这也是朱厚照给圣卫军定的军歌。 现在连圣卫小学等都在传诵，爱国主义，当然要从娃娃抓起。 行军3日就到达宣府镇国府，原先朱厚照长期居住的地方。 他另外的一个家里。 富丽堂皇的宫殿鹤立鸡群般矗立在这边镇，如怪兽一般的在这里格格不入。 朱厚照站在宫殿面前驻足，偏头问张永：“这里原来所有人都遣走了？” “万岁爷。都打发走了！老奴已经换上了京城带过来的伺候人选。” “情况你是知道的，万事需小心。” 朱厚照可不想再来一次被人刺杀偷袭的事情了。 “万岁爷，您放心。已经让苗进武的侍卫打起12分精神，还让刘全派了一连士兵日夜值班。” 比起前几年外出巡视时的那种随意，张永对皇帝现在的安危重视程度可是达到了史上最高的程度。 到处转了转，参观了一下，这处行宫建设的还很不错的。 “让人把这些珍宝啥的都送回皇宫，摆在这里浪费。” “好的，万岁爷！” “以后就让这里成为一个学府，边关将士，本地老百姓的孩子都可以来这里求学。” 张永看着皇帝严肃的面容，深邃的眼神，把要说出的话换成了：“遵命，万岁爷，老奴等下就去和人商量。” “请诸将在一个时辰之后过来议事。” “济农，大明皇帝已经准备御驾亲征，巡视宣府等地。”有人把一份报纸递了上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吉蘘看了片刻，就呲笑一声。“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呢。还通过这什么报纸昭告天下，来显摆显摆。” “俺答，你当时说的对，大明皇帝一定会出京城的。” 吉蘘兴奋的在营帐内走来走去。 几天前领兵破了井径，被新来的援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士气低落。 怕被明军围困在关内，自己也志不在此，只的灰溜溜的退走。 气的这几天吃肉都不香，现在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一扫之前的阴霾。 “大哥，等皇帝到了宣府也不迟。你的各种安排都到位了吗？” “瓦刺的土尔扈特部和和硕特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探马回报这次他们出兵超过5万。” “他们可有要求？” “他们等破关之后，他们要先动手，抢到的东西归他们。只是朵颜三卫的泰宁卫首领兀南帖木儿说这次不准备出兵，明朝廷和他们开了小范围的互市。” 第228章 打服还是征服？ “这些人就是蛇鼠两端的骑墙派，墙头草。待我腾出手来，到时灭了他们。”吉蘘恨恨的说道。 俺答看向自己这个一副无所谓的大哥，心中暗暗摇头。 泰宁卫虽说只是三卫之一，只是一小部，能出5千人马跟着打酱油就不错了。 互市通商，这就很说明问题，这才是关键。 明廷开始重新和草原上的部落交好。本来朵颜三卫就一直和明廷走的比较近，墙头草一般，谁强大就归附谁。 怕就怕明廷大范围的开互市，那草原上再想如此团结，就困难许多。 要在广袤的草原上生存，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明朝地大物博，像茶叶，铁器都是草原人必须要有的物质。 这次如果能在宣府重挫明朝军队，大哥的声望就能达到某一个顶点，那就吞并其他部落，助他当上大汗，统一草原也说不定。 大明能和草原上通商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年年来骚扰边关的事情。 我们可以用牛羊马换取粮食，茶叶等物资就好。可偏偏大明那些当官的就是不愿意互市。 “大哥，你这次入关几天，抢了一些东西，可也损失了1千多人，族中有不少的议论声音。” “那关我什么事情，这都是博迪这个大汗下的命令。有什么事情都去找他就是。” 这次出兵，任谁都明白是他吉蘘新继位，想要立威，可偏偏什么事情都说是在博迪大汗的命令之下才做的。 既想当，又想立！ “大哥，你这样，如何能让其他部落服你？” “不服？那就打他，打服他！” “好，我出去骑骑马，到处溜达溜达。你看看准备用哪一些兵马去宣府。” 俺答不想再说什么，对大哥开始失望起来。 这是自己从小到大都一直崇拜的人吗？这样的人能统一蒙古吗？ 吉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没有担当的想法，让俺答这个少年老成的智嚷有了其他心思。 打，打就知道打。 打服只是一时，我们黄金家族还要多能打，这整个天下都打了下来，可后来呢？ 还不是被朱元璋给赶回了草原。 以德服人才能长久。 朱厚照：“俺答小子，你就是读书少，来学学我们的孔孟之道就明白了。” 俺答骑着马，漫无目的的在营帐之间穿梭，朝着远处一个山坡奔去。 转过低矮的灌木丛，只见博迪一个人背靠着木墩，悠闲的看着书。 “大汗！” “哦，俺答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闲着无事，看这里有个小山坡，就过来了，不曾想大汗也在这里。” 俺答高声一边高声说一边翻身下马，轻拍几下马屁股，自己往博迪的方向而来。 “大汗，你是我见过最喜欢看书的蒙古人！” 博迪哈哈一笑，扬了一下手中的书，道：“大明的书，三国志通俗演义。” “汉人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用伟大来形容比较好一些，我们蒙古人这方面远远不如！远远不如！” “谁不知道大汗博学多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啊，和你们比不得。骑马不行，射箭不行，武艺也稀奇平常，唯一就对这文字情有独钟！” 俺答看着体型只能说是瘦弱的博迪，这样子也就只能看看书写写字了。 让他上马杀敌，难度估计不小。 笑道：“都说骑马打天下容易，下马治天下难。咱们先祖当年不就是这样的吗？偌大个元朝，建国百年就分崩离析，这还是有汉人帮忙治理的后果。” 博迪看了一眼盘坐在自己旁边的俺答，有点意味深长的说道：“武力征服汉人简单，但要征服他们的心，难度就大哦！” “大汗，书中可有答案？” “书中没有答案！可汉人有答案征服我们蒙古人或者说他们口中的夷狄。” 俺答疑惑的问道：“可一直以来，我们这些夷狄都强大。古往今来，从来都没有被征服过。汉人都是修长城什么的来防守。” “俺答，你的征服应该就是元朝时候，定的那种把人分为几等的征服，而我说的征服是当你了解，理解了汉人之后，会被他们从文明，文化上的征服。” 第229章 互市 “大汗，我识字不多，不明白你说的文明，文化，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博迪笑道：“昔年唐太宗李世民曾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 “意思就是天下人，他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不分什么汉人，夷狄。” 俺答还是不明白，“这样就能征服我们这些夷狄？” “当然可以，我看了很多书，就唐朝那个时代，没有把真正的汉人，狄夷区分的那么明显。” “就像是唐太宗说的一样，大家都是这一片土地上的，分什么呢。” 俺答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还是没有征服我们，我们一直都在，甚至还打下了汉人的江山。” 博迪沉吟了一会，悠悠说道：“当然征服一个民族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当年明朝朱棣在世时能5征草原，追杀我们到了极北的封狼居山附近。” “可惜他的后代不争气，要是他的儿子有能力接着对付草原30年，我们不是被杀死就是会臣服他们。” “每天喝的茶叶，吃的白糖，调味的盐巴，那些丝绸，棉被，手中刀剑都是汉人才能制作出来。” “当你习惯了用这些之后，你还愿意吃没有味道的肉？没有甜味的奶？” 俺答静静的思索博迪的话，吃惯了山珍海味，谁还愿意吃糠咽菜。过惯了好日子，没有人再想过苦日子。 现在王廷的贵族也是享受成风，很多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贵族孩子，吃不了苦，骑马射箭就比普通牧民的孩子差了很多。 “大汗，那我们又该如何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办法，迟早会被汉人给同化的，我们的生存环境太差，人口太少。” “鞑靼部，瓦剌部等所有人加起来估计就5600万人，现在的大明汉人起码有6千万人。 只要他们的皇帝，文臣有那么一点点的骨气，腰杆硬那么一些，我们就无能为力！” 也先当年抓了明朝皇帝，要金银财宝，猪马牛羊，瓷器茶叶，通关互市，开始都答应。后来就干脆在京城另外立一个皇帝，抓的这个也就失去了作用。 养着还浪费粮食，最后还是把他送回给大明。 这就是博迪所说的无能为力？ 俺答一心想要当成吉思汗那样的人物，今天被博迪的话给泼了一大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只要明朝皇帝不昏聩，地大物博的明朝还真不能被征服。 “大汗，如果明朝和我们互市呢？会有什么影响？” 博迪一愣，转头看向俺答，摇头道：“互市？明朝不会同意的。我们的牛马羊他们不怎么需要，他们产的东西是我们必须的，汉人怕我们发展起来，人口增加会给他们造成威胁。所以一直以来汉人王朝就不怎么会和我们互市。” “这就是汉人不和我们互市的原因？” 俺答从来没有深层次的想过这些。 不互市，以为是汉人用这个来控制草原上的部落呢。 合纵连横，这一招他是知道的，其实他们草原上的部落也是用的这个方法。 用武力和物资去控制，要挟其他的部落。 博迪突然站立起来，指着北方，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他们的皇帝够精明，就会开放互市，我们迟早会消亡或者说是以另外的一种形式生存。” 俺答大吃一惊，觉得他说的有一些危言耸听。也立刻蹦了起来：“大汗，这是何故？” “直觉，我的一种感觉。原因我也不清楚，你记住我的这句话就是。也许汉人的书里就有答案。” “大汗，以后你就教我认字，读。我也要在书中找找答案！” 博迪微微一笑，拒绝到：“你还去找一个教习，别跟着我这个废人学这些，对你对我都不好。” 俺答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大汗，这是他们那些人鼠目寸光。” “无所谓。我只求荣华富贵这一辈子就行！”博迪自嘲了一句。 “大汗，你给我讲讲这书上说的什么。”俺答指着地上的书本说道。 “这就是他们汉人之间互相打仗的一些故事，会使用各种计谋策略。我刚好看到汉人是如何对付夷狄，进而收服的。” 第230章 诸葛亮太厉害了 俺答的眼睛闪耀着光芒，满是求知欲望，有点急不可耐。 催促道：“大汗，如何，如何？” “这里讲这个汉人的丞相，为了收服西南云贵那边的夷狄，动用大军，使用计策，7次擒获对方的首领，又7次把人家给放了。” “俺答，换成要是你会怎么样？” “那要是我，愿赌服输呗，以后臣服于他。都输了7次，后面8次9次也会输的。汉人真有这样厉害的人？”俺答没有做多想，就回答道。 能七次打败自己的人，这得有多么的厉害？你敢有反抗之心？ “有啊！” “谁？” “诸葛亮！三国之一蜀的丞相！” “就是魏蜀吴的那个蜀？” 博迪笑着点点头。 他们这些蒙古贵族，都是有汉人教习的，讲述一下古往今来的历史，学一学基本汉字。 只是他们对学习的热情远远没有骑马熬鹰的兴致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俺答心中默念诸葛亮3次，把这个名字死死的记在心里。 7抓7放，这样的人物，也是自己的偶像啊。 这才是真正的身体到心灵的征服！ 当时教习肯定说过，只可惜不感兴趣，能记得魏蜀吴就已经是努力的结果了，回去就得问问那个教习。 让他重新给我讲讲这些历史。 朱厚照聚将议事，安静的镇国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恭顺侯吴世兴，镇远侯顾士隆，惠安伯张伟，新宁伯谭佑，广宁伯刘佶，安边伯许泰。新安伯，宁阳侯，丰城侯，隆平侯等等勋贵。 神周，李琮，京城领兵统领，宣府总兵朱振，还没有去大同镇任职的副总兵官左钦，游击将军时春等齐聚一堂。 “参见陛下！” “免礼！” “各位，多的话朕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小王子动用如此多的兵力，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各处巡逻，平常的训练等都要抓紧。” “任务已经吩咐下去，按照各自接到的命令前去布防就是。” “是，陛下！” “可还有其他意见，要求？” “陛下，宣府布置如此多的重兵？不多派一些去支援大同？”宣府总兵朱振问道。 朱振，这个人的人生经历也是堪称传奇。 在历史上的正德末年被御史弹劾他贪墨军饷，被去职，下狱。嘉靖初年被关押在大同镇的监狱里。 大同巡抚张文锦贪污受贿，苛刻士兵，嘉靖皇帝要他修的城堡也是豆腐渣工程。 偷工减料，差的不能再差，还要求士兵进驻。 时任山西参议韩邦奇曾上奏说：“军士一家人只能挤在一小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跟蹲大狱一样。莫说胡虏来，只秋深一阵大风，一家死矣。” 嘉靖3年7月，忍无可忍的大同士兵，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杀了巡抚张文锦，参将贾鉴等文臣武将，举兵造反要投靠北方的鞑靼。 烧毁大同镇的府衙，释放囚犯，将狱中的前总兵朱振推出来当老大。 朱振也知道士兵们造反情有可原，答应了当叛军首领。 还效仿刘邦，搞了个约法三章：“进军途中不能侵犯皇室庄园，不能掠夺官仓，不能杀人放火。” “愿意跟从我们去投靠的士兵我们就收下，不愿跟从我们的就放人走，叛军都没意见。 正是因为如此，朱振声威大震，定的军规严于律己，也博得了大同百姓和在大同有产业的官员的好感。 大同城安定之后，朱振就派遣亲信手下带着请罪书直奔京城请求宽恕。 后来朝廷招安，嘉靖表示对朱振等人既往不咎，官职依旧。 朱振一个贪污的阶下囚，莫名其妙的当了叛军首领，最后还让他当了大同的总兵官。 着实是人生的奇妙就是如此，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因为兵变得到了好处的朱振，名利双收，收获最大。 这种处置使得朱振野心暴涨，尝到甜头的他开始懂得利用兵变谋取自身的利益，逐渐把控了整个大同镇的兵权，架空了新来的巡抚。 到了嘉靖九年（1530年），他挑起第二次大同兵变企图攫取更大的利益诉求，但是此次兵变师出无名，完全是他的一己私欲在作祟。 第二次大同兵变很快就彻底失败，朱振最终亦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231章 朕要炸山玩 看着膀阔腰圆的朱振，相貌堂堂，眉宇间自信非凡，是一员猛将。 他的贪污问题，等这次事情完了之后，看他的表现如何。 这个人还是能力出众的，年岁也是壮年，以后远征漠北，先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朱厚照笑道：“这次京城抽调了3万精兵，协助防守宣府，是因为这里太过重要，离京师又近，万一被鞑靼突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朕巡视边关各地，圣卫军是要跟随的。大同等镇，朕也派了10多万人马过去，小王子是不会乱来的。” “陛下，在野狐岭，虞台岭的新河口堡、新开口堡、膳房堡现如今防卫太少，能不能加派一些人去驻守？” 朱厚照的目光在沙盘上快速的找到地方，问道：“越过这里？北方是关外？鞑靼的地盘？” “回陛下，是的，这里在洪武年间曾设置过兴和城，到永乐年间被鞑靼破城夺走，就一直在鞑靼手中。此地水草丰茂，河流众多，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是一个放牧的好地方。” “可知道这里的兵力部署？” “此地为鞑靼大汗察哈尔部的罕斤帖木儿台吉统领。拥有67万左右的兵马，现如今被抽调一部分去大同，实际情况并不知晓。” 朱厚照点点头，这个朱振勉强还算合格。 “许泰，你的5千人马，分作3份，驻守这3个地方。在堡外搭建营帐，挖好战壕！” “末将遵命！” 许泰虽然心中不愿，但军令如山。 皇帝这是故意把我弄到最前线吗？还让分兵3处，那来这宣府的意义就完全没有了。 朱厚照又指指另外一处关隘，“朱总兵，这龙门卫往北的独石口，那边骑兵不怎么好走？” “陛下，是的。山路崎岖，大都是羊肠小道，鞑靼人基本上不会去这样的地方。不过听说在那边有不少的赭石铁，只是开采运输不便！” “铁矿？好，朕先记你一功。” 到时让人直接在这里建设高炉就行，抓一些蒙古人来挖矿，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陛下！” “各处烽火台可有人值守？” “宣府治下都有的。自去年陛下让边关重视烽火台，末将就逐一把各处的烽火台让人修缮了一番，如今只要鞑靼人胆敢进犯，第一个发现的肯定会点燃烟火。” “好，每处看守烽火台的将士，赏银20两？” “末将替他们先谢过陛下！” 众将散去，各有安排，惠安伯张伟单独留下。 “陛下，您让我把神机营所有的火药都给拉到这宣府，还安排在那些关口，这是要炸山？” “差不多，万全左卫，万全右卫，怀安卫。这些地方互相连接的道路，都安排了爆破的人。尤其是西洋河堡，那边可是至关重要。” “准备好了。” “朕会在万全左卫的南边高地上，点狼烟，你的人看到了话，不管什么情况，就先给朕把地方都给炸了。” 张伟的也把眼神飘向地图上，实在想不明白，这同一时间炸了这些关口道路干嘛。 陛下真的有办法把小王子的人马引诱到宣府来？然后断其退路？ 宣府守军加上带来的人马也就10几万人，能打的过？ “陛下真要在张家口，宣府这一带和小王子打上一场？” “难不成是闹着玩的，火炮。车阵，这都是压箱底的秘密武器，这一次就给他来个痛快的。” “小王子要是不上当，不来呢？” “他会来的，因为3天后，朕就要出兵野狐岭打下兴和城，打不下也要烧杀抢掠一番。” “啊！” 张伟目瞪口呆的走了。 朱厚照派出去的传令兵开始马不停蹄的给各卫所，军堡送达军令，派遣治下最好的骑兵在3日清晨，野狐岭汇合。 刚刚散会的众将领摸不着头脑，开会商议时不说，现在下一个这样奇怪的命令。 朱厚照当然不是头脑发热，拿下兴和城，是他来宣府的第一个目标。 先集中抽调来的所有的骑兵，加上圣卫军的3万车厢步兵，人数大约能有5-6万，突袭兴和城。 搞他一把就跑路，相信得到情报的小王子会暴跳如雷。 如此挑衅他，还不得立马带人杀过来。 第232章 好大一条鱼 不管是博迪大汗也好，吉蘘，俺答兄弟也好，朕要早点和你们打完这一场。 朕要用这些战功，让下面的人都听话一些。 圣卫军里面的斥候侦察连，有30来个人是由蒙古人组成的，早就已经打探好了虚实。 罕斤帖木儿的万户有5万多人马，是察哈尔部里最强大的一个万户。 而这个万户并不亲近博迪这个大汗，首领台吉很推崇吉蘘。 吉蘘也很想吞掉这个万户来增强自己的势力。 博迪唯一能控制的万户还是好陈察哈尔部，这个历来只忠诚于大汗的部落。 城中，加上城郊附近大约有上万人马，其余的都是散落在周围四处方圆几百上千里的草原上。 想要召集起来，需要1，2天时间。 朱厚照想不出，如果5,6万兵马突袭还对付不了这一万人，那就早点找棵歪脖子树吊死好了。 剧终！ 8月21日，朱厚照来宣府的第2天，召见了宣府巡抚，宁杲。 长着八字胡须的宁杲，眼睛滴溜溜的转。 史料记载此人性奸诈狡猾，正德初年投靠刘瑾。 被擢升大理寺丞，再到左佥都御史，可谓平步青云！被刘瑾派去平定河北因为马政的小规模起义。 手段残酷，最终激发了刘六刘七兄弟的大规模造反。 刘瑾被杀之后，被罢官潜居京城。后又重金贿赂张永，得以起复。 先后巡抚保定、宣化诸府。在任多所侵吞，嘉靖间被劾戍雷州。 好啊，朕就喜欢这样的人，这不就是行走的钱袋子嘛，而且还是养了这么多年，够肥，有油水！ 朱厚照看到这人就眼睛放光，柔和的目光让宁杲心中也很受用，看来陛下还是很看重我的嘛。 “陛下圣安！” “免礼！” “朕让你准备的粮草可办妥了？” “回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那好，朕把后勤就交给你了。退下，暂且在这里住下。朕车马劳累，要先歇息！” 钱袋子也看了，长的不肥，还偏瘦。 宁杲跟着张永退了出去，满脸笑意的给他塞了一叠银票。 “张公公，经年不见，您是越发的精神了，当年没有您随便拉我一把，也就没有我宁杲的今天啊。” “宁大人，往事休提，往事休提，当年也是看不过，在万岁爷面前多了一嘴的事。” “总之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宁杲摸着八字须，情真意切。那模样，就只差把张永挂起来祭拜了。 张永心中冷笑，天下第一马屁精就是你了。 前几年咱家权势不如以前，怎么没有见你托人给送过礼物什么的。 去年起重新回到万岁爷身边之后，这狗东西就开始不停的往家里送东西，拜帖，忆往昔的情谊。 跟你有个屁的情谊，都是和银子的情谊最好。 刚刚万岁爷看这人的眼神有点不对，这和看见欣赏的大臣不同，是一种像猫看见了老鼠的样子。 莫不是，这是一条大鱼？还是一只肥羊？ 张永悄悄的和宁杲拉开了一点距离。 “宁大人，咱家就送你到这里了，咱家还需要在万岁爷当前听差遣。” “张公公请便，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的照顾了。” 张永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宁杲一直带着笑意看着张永走远，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朱厚照的房间。 陛下特意派人把我招来，就是为了问这几句话？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巡抚衙门，已经被朱厚照派来的人接手。 工部主事林大辂为头，带着2个副手，身边有锦衣卫的人。 朱厚照现在任用官员，除掉后世那些比较有名的人物。 其他人他的唯一一个标准就是，这个人在皇帝在做一些荒唐事情的时侯，曾经有没有上奏折劝谏过。 凡是只要有阻止的，挨过板子打了屁股的，都让张永给找了出来。 这些人敢直言，说明还是心中有抱负，比较正直，敢讲真话。 用起来也相对来说放心一点！ 要不人心隔肚皮，他的思维又和现在的人不相同。 随便提拔安排的人到，时出了问题，面子上不好看是小事。 落下一个识人不明，岂不是得不偿失有损皇帝的威名。 第233章 驰骋草原 宣府这么多兵力调动，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朱厚照在7月就开始往这边调集粮草。 以宁杲这个贪污成习惯的德行，这样大的动作，这样多的物资，就是他上下其手最开心的时刻。雁过拔毛，沾沾荤腥，吃的满嘴流油。 锦衣卫已经偷偷的收集了他原来的不少罪证，现在只需要林大辂查实宁杲在军用粮草物资这方面的贪墨。 再往皇帝面前一交，剩下的，大家就等着看好戏！ 林大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带过来的人，把宣府衙门翻了个底朝天。 皇帝特意点名让他来这里，至于是不是刑部的也无所谓，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重要。 大明朝的臣子反正是多面手，兵部的去管户部也在行！ 8月23日，天蒙蒙亮，外面起了大雾，能见度比较低。 野狐岭早就人声鼎沸，圣卫军和先来到关口的骑兵昨晚就已经趁黑出了关，分布在长城脚下的密林中驻扎。 今天的大雾，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迟一刻钟被发现就能多占一刻钟的优势。 圣卫军整队之后就往兴和城小步快速前进，要他们在上午11点左右能到达预定的地点。 各部骑兵总人数在3万2千人左右，出了野狐岭之后，在各自的将官带领下，就朝着兴和城的驻地而去。 他们的目的就是以人多势众，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烧，杀，抢一番。 搅乱罕斤帖木儿的防御，再把对方的骑兵援军阻挡，不让来救援兴和城。 声势浩大的骑兵四面八方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早就引起了鞑靼人的注意。 零星的放牧人，在铺天盖地的大明骑兵中犹如大海中那一叶扁舟。 迅速的被踩成了肉泥，没有翻起一滴浪花。 罕斤帖木儿得到被袭击的消息时还愣神了好一会。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大明的骑兵敢出关外，来攻打自己的老巢。 老寿星上吊，嫌弃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反应过来的他急忙让人召集战士，准备反击！ 再把城郊附近的牧民都迁入城内，万一被围困，到时人手也多，可以协助守城。 在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大明骑兵之下，加上事发突然，零星的反抗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铁骨朵砸，长矛刺，大刀砍，在这片大明朝失去了几十年的土地上。 明军肆意的破坏着，放纵着，宣泄着内心的怒火。 冲在最前面的还是宣府卫所的骑兵，他们和这里的鞑靼人可谓是交战了世世代代。 有着血海深仇，这狠辣劲一上来，也就不要命的往前冲杀。 横的怕不要命的，精壮的蒙古牧民也会感到害怕。 小范围的抵抗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被大明骑兵包了饺子，一个冲锋就能消灭掉七七八八。 要说蒙古人是天生的战士，马背上的民族果然名不虚传，打不过，那就翻身上马，往四面八方逃跑。 空旷的草原上，想要兜住一心逃命的鞑靼人，难度可不小。 在经过开始的慌乱之后，跑的不快的鞑靼人做了刀下亡魂。 跑的快的重新开始集结，如果能高空俯视，就能看到逃跑的一方，人数越集越多。 已经有人在组织，要在混乱中带着人杀出一条血路。 朱厚照站在野狐岭长城的最高处，手里拿着望远镜，伸长着脖子，不过可惜，现在这样初级的手工望远镜，注定了啥也看不到。 张永在旁边啐啐念：“万岁爷，万岁爷，您就别看了。这大几万人出去，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结果的。” “你知道个屁，朕是担心吗？” “朕把各种情报都做的如此细致，摆在他们的面前，如果这样还不知道去冲杀，那就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野狐岭外的草原上算了。 “也不算浪费，还能做肥料！” “朕也就想跟着在后面感受感受这壮烈的气氛。” “好多年了，我大明天兵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在草原上驰骋。朕难道就不能感受感受他们的喜锐吗？” “万岁爷恕罪。将士们全靠陛下的指挥才有此机会。” 张永一脸微笑。 前几年自己还能陪着万岁爷征战沙场，现如今年纪大了，舞动手中长矛也开始吃力起来。 保证好皇帝的安全才是他现如今最主要的任务。 第234章 看住陛下，不能让他乱跑 “那万岁爷您就在这里看看，老奴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探马送消息回来。” 朱厚照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样明显能赢的战役，他不能亲自己上场，是有点可惜。 可惜归可惜，他又不是二傻子，自己还亲自上阵杀敌玩。 御驾来到这里已经算是给所有的将士们加油打气了。 张永来到一边，对着附近的侍卫说道： “苗振武，牛金，郭家兄弟。你们几个要把万岁爷给看好了，别让万岁爷涉险！出了事，诛你们9族都不嫌够。” 苗振武笑着说道：“张公公您放心，我们晓得利害关系。就算陛下要砍了我，也会把人拦着在这野狐岭的。” 牛金，郭家3兄弟几人倒是露出了渴望的表情，在圣卫军经过那么多的训练，就是想在战场上能去建功立业。 “你的稳重，咱家知道！有事情就来寻我！” “张公公慢走！” 李为华，张茂丰带着圣卫军仅有的3千骑兵并没有跟随大部队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去追着四处逃散的鞑靼人。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这里吸引城中的注意。 骑兵攻城是有短板的，可圣卫军有车厢兵，这个比骑兵慢一些的兵种紧紧的吊着后面。 城头上的罕斤帖木儿，看到这漫山遍野的大明骑兵，追杀自己的牧民，也无可奈何。 这些大明骑兵大都是几十上百人一伙，并没有胡乱的分散开来。 利用人数优势，到处围追堵截。 其中一支人数在几千人的队伍直接就往南城门而来。 “城中男女老幼，悉数上城墙御敌。”罕斤帖木儿急忙吩咐起来。 “搬石头，木棍上来。火把！” “准备好金汤汁！” 占据此城已经有超过50年，城中也有一些逃过去或者被他们抓过去的汉人百姓，对于守城这样的事情也不陌生。 罕斤帖木儿让人问了应对方法，一切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 他相信明军攻城或者围城，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退走的。 李为华一马当先的在队伍的最前面。 来到了南城门外不远处，吐气开声，大喊：“城内的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出来投降，可免死！等我大明天兵一到，那就是你等的死期。”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几千人一起大喊，声音震天，气势恢宏！ “明狗，你怕是今天起的太早，还没有睡醒！” 罕斤帖木儿身边的一个壮汉也是大声骂道。“投降，做梦去！看箭！” 话音刚落，一支铁箭泛着寒光呼啸而至！ 李为华手中的长枪一抖，往前横扫，把铁箭一把挑开。 箭的力道比较大，李为华怕鞑靼人里这样的神射手太多，给己方军士带来损失。 “所有人往后退10步。” “有本事别跑啊！”城头的壮汉看着明军后退，大声叫嚣着。 “你有本事就出城，咱们2个打一场。”李为华喊道。“别在城里叫唤！” “不是声音大就厉害！” “输了的学狗叫！” 这反正是和对方磨嘴皮子，拖延时间。 李为华就让人朝城头骂，各种问候此起彼伏，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自己这一方的语言。 等车厢兵过来，车上的火炮让你们知道谁射的更加的远，更加的有力！更加的爽！ 不打得你们哭爹叫娘求饶算我输。 “来就来，怕你不成！” 壮汉把手中的弓箭一扔，就要出城。 “图八，不可莽撞，小心中了对方的计。” 罕斤帖木儿呵斥着壮汉。“他们没有攻城武器，不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步兵带着云梯等攻城武器过来。” “加快石头的运输。” “图八。你下去整队，带领城中最后的4千骑兵，等我命令！” “台吉，是要我和这些骑兵对一场吗？” “不是！” 第235章 机械化步兵 “等明军的步兵过来，正是力气衰退而又立足不稳之时。” “你带人从北门出发，直接冲散他们，给明军知道什么是草原人的冲锋。尽量的破坏攻城云梯等器械，绕城一周再回来！” 图八的眼神也亮了起来，暴虐的气息在酝酿，刚和城外的明军对骂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是。台吉，到时看我的就是！” 罕斤帖木儿指着李为华的骑兵笑着说道：“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明军骑兵可不是我们的对手！他敢乱动，你就到时教他做人。他不动，你就对付步兵。” “我们只需要把城守住2天就行，派出去求援的人，就会召集的部落人来这里解困的。到时明军自然就会退去。” “是，台吉。这明军士兵一向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带人冲一下就能让他们屁滚尿流。” “记得别恋战，破损器械为主！任务完成，到时再和他们好好玩，这些明军以为人数多就能在我们的地面上耀武扬威了。” 罕斤帖木儿叮嘱道，生怕这个自己帐下的第一勇士脑子发热，上了战场只顾着杀敌，忘记了任务。 “放心，台吉！”图八领命下城去了。 这次明军是发疯了吗？还派这样多的人马出来主动攻击， 大同那边不管了吗？应该是大明皇帝过来宣府了。 抬手招来一个心腹，在其耳边吩咐几句，扯下腰间挂的一个牙齿，交给这个人。 此人微微颔首，行了个礼，转身下了城墙。 皇帝来了就是不一样，集中兵力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说，还来我这城门口撒野，骂人来了。 现在你们有的口舌有多利索，等到时我就一个个的割下来炖肉吃。 好几十年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胆敢越过长城来和我们野战，胆儿够肥！！！ 这个仇，我罕斤帖木儿记下来了，有的是时间和你们玩。 仇恨的目光看向北方，望向野狐岭，穿过张家口，落在了宣府的镇国府。 他知道明朝皇帝在这里建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行宫，一年会到这里来住上几个月。 听说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而且还美女如云。 早就想对宣府动手了，可大汗一直压着他，不让动手。 这一次天王老子来了都阻挡不了他去宣府走一遭的决心。 等集结所有兵马，直接就开打，看你边关到处都受到侵扰，受不受的住。 不出了这口恶气，怎么能睡的安稳。 暗地里也责怪自己，对面这样大的兵马调动，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真的太大意，太轻敌！ 安稳日子过的太舒服，都忘记了身边还有一头猛虎。 李为华没有等多长时间，车厢兵就来了。 这次朱厚照把手中所有的车厢兵都派了过来，共计多人，战车400辆。 1个营的编制是1200人左右，40个小队40辆车。 一小队基本上是火枪手11人，长矛短刀兵8-9人，虎尊炮3门9人，驾车马夫一人。 一个营还配有一个百人队的工兵维修连，有铁匠，木匠，伙头兵。 外出就是先探路，平整路面等。 有点机械化步兵的味道。 只是这机械有点不够现代化！ 有的小队虎蹲炮换成的是佛郎机火炮，这次有上百门的火炮，这个就是攻城的主力。 人人配有长刀，近身肉搏都能上。 广宁伯刘佶统领，做统筹规划。实际上是代理营长万宸寓等几人全权指挥。 和李卫华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开始排兵布阵。 城头的罕斤帖木儿看到来的也不是纯粹的步兵，居然还是用2匹马拉着的一辆辆车子。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数量居然如此之多。 攻城连个云梯都不打造就跑过来，这是主将忘记了吗？ 他一时之间很想对这个主将说一声谢谢你哦。大聪明。 估计也就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好看，就这样带着人装模作样的跑过来，到时好在朝堂上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你们不知道，我都打到鞑靼人的城门口了。 可惜敌军太强大，只好退走！ 想想都搞笑。 反正他们汉人经常就是这样做的。 第236章 这火炮是摆设？ 为了军功，居然在自己的边境杀害普通老百姓。 冒充鞑靼人，回去领赏升官两不误。 这些软骨头！ 不长时间他就知道了答案，车厢里装的是火炮。 对这火炮他还是算比较熟悉的，明军就喜欢用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捣鼓上半天，打上一炮，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给炸死炸伤。 火炮打我们的骑兵，还真是痴心妄想。 “让图八继续在城中待命。” 罕斤帖木儿还想看看再说。 这延绵不绝的车辆如果里面都是装的火炮，那也不能小觑。 万宸寓亲自操控一门佛郎机火炮对着城墙发射了3次，测试调整好最佳距离。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打出去的第一颗炮弹越过城墙，打进了城内，砸坏了一户人家的房顶。 引来了城头上各种嘲笑声和辱骂声。 “明狗，你吃多了？打这样远，有种来你打中你爷爷！” “那放火炮的家伙。赶紧跑啊，别自己被炸死了。” “最好是炸的骨肉分离，这样老子就能省一把力气，留着多杀几个人。” 一番调整之后，第2炮就打在了城墙根上，砸落掉些许泥土。 黑黝黝的炮弹遇到阻力又反弹了回来，散发着白烟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滚动着，最后掉进了护城河。 这下嘲笑嬉骂声更加的多了。 “明狗，这是给你爷爷挠痒痒呢，掉了这么一点点泥灰。” “让他打，一辈子都打不垮这个他们自己建的城墙。” “这明军也就是不想好好的从小练骑马射箭，只想搞这些歪门邪道。” “等我们再现成吉思汗大汗的荣光，杀光这些汉狗！2脚羊！” 打了3发炮弹，明军就熄火了。 这让罕斤帖木儿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这兴和城经过历朝历代的加固，改建，已经是城高7米左右，周长达到7里左右的一个规模，城外还挖了护城河。 虽然说还是夯土铸的墙，就刚刚这样的威力火炮，想要打垮城墙，应该要费不少的力气。 南北门为了人员的进去方便，城外都是大片空地。 东西2门沿着护城河往外延伸，被牧民搭建了不少的土屋，石头塞，形成了一些不小的村落。也会让抓来的汉人种一些蔬菜，农作物。 明军来的突然，罕斤帖木儿也只来得及把东西2门外的牧民等人悉数迁入城内躲避。 现在这个面积不大城池里面，人员数量估计超过1万5千人。 草原上长大的人，男女老幼，都是天生的战士。 而且这其中还有4千精锐的骑兵。 这城不说固若金汤，但想一时半刻的攻下来，他觉得还是不可能的。 守上2,3天，等他的援兵一到，明军一向软弱无能，一切都迎刃而解。 也许今天下午明军就会退走！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太阳慢慢的往天空中当中移动，上午11点不到，圣卫军的大队步兵终于赶到了。 1万5千人分了3个大的方阵，经过一番商议，兵力均分。 恭顺侯吴世兴，副总兵官左钦领5千步兵，加上4千车厢兵往西门方向。 镇远侯顾士隆，游击将军时春领兵往东门方向。 广宁伯刘佶，总兵朱振，孙仲连领兵在北门方向摆开阵势。 3方人马围三缺一。 图八穿着自己的铠甲，威风凛凛，站到罕斤帖木儿的旁边，轻声说道：“台吉，这些明军好像有些不相同。” 罕斤帖木儿早就脸色铁青，不成想一下子又来了这样多的步卒围城。 而且看这些士兵的精气神，明显和原来的边军不相同。 隔着1里开外，都能感觉到这些士兵的气势非比寻常。 “这些人应该是大明皇帝的禁卫军，他现在没有兵可派遣，直接把自己的禁卫军给派了出来。” “如果把这些人给消灭在这里，那大明京城就是个空壳子。” 说到这里的罕斤帖木儿凝重的眼神开始变的透亮起来。 先守住城池，再联系附近各部，通知大汗，吉蘘，火速回兵， “图八，你立刻出兵，带着人去西门趁此刻的明军立足不稳，穿透他们的阵型。” “先灭一灭他们的威风再说。” 第237章 方阵 罕斤帖木儿下达了他的决定。 西边的地势最为开阔，方便骑兵的行动。 “好的，台吉。要让明军见识见识我们察哈尔汉子的勇猛。” 图八哈哈大笑，粗狂的笑声传递了老远。 兴奋的再次下了城楼，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打一场。 勇士应该在战场上和敌人一决高下，而不是同一个女人一样的骂街。 蒙古人可不擅长守城。 恭顺侯吴世兴，副总兵官左钦在离西门34里的一个高坡上设立了帅台。 看向下方的圣卫军，各自在代理营长的指挥下，摆成为3排的一个空心方阵。 10个连1200人为一营组成一个方阵，5连步兵，5连车厢兵搭配。 7个方阵呈品字形133的一个尖刀排列，中间间隔80米左右。 这个距离放虎蹲炮不会打到临近的方阵。 好似一朵朵睡莲在这草原上绽放，长枪上的红缨在风的吹拂下，士兵们的脸上带着自信和凝重。 期待着接下来真正的血与火的锤炼。 每个方阵的代理营长骑着马，在方阵外来回巡视，高声喊话，给人加油打气。 “侯爷。这些军队都是陛下训练出来的？”左钦抬抬手，行了个礼问道。 “是啊，一刻钟披甲行军5里，这还是普通标准。一个时辰行我们平常一天的路。” 吴世兴自嘲的笑了笑。 他手中的精锐，披这样20斤左右的轻甲，一刻钟最多行2里。 “他们一早上就开始行军，到现已经走了应该超过60里地，看那轻松劲儿，一路上说说笑笑。” 左钦也跟着吸气一声，满眼的羡慕嫉妒，哪个将领不想拥有如此的骄兵悍将。 “侯爷，把人员如此的分散列阵？能抵挡的住鞑靼人的骑兵冲击？” “这车阵也没有首尾相连固定，中间还留有空隙，为何不都集中到一块儿呢，那阻拦起来效果不更加的好。” 吴世兴摇头，他和左钦只是名义上的指挥者，具体这些士兵的操作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圣卫军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行动方案。 “这是陛下定的策略，方阵里头有新式火枪。火炮！” “说是仿照诸葛亮曾经摆的八卦阵，分了生门，死门，景门等。没有看到阵中增加了一些拒马，都是一些活动的，行军就拆下，战时就安装起来。” 左钦说道：“这八卦阵可就难练，对士兵们的要求高。” “在陛下这里不成问题，吃了饭就是练，晚上也的练。原先京营3日一操，那是了不得。” “这陛下的圣卫军呀，一日3操或者4操，越是天气炎热越要出去操练。” “没有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黑不溜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挖煤的呢。” 左钦咽了咽口水，这还把人当人看不？难怪这些人的动作看起来如此的娴熟。 宣府边军，莫说3日一操，就是10日一操，很多人都找各种借口不来。 看到左钦吃惊的表情，吴世兴继续说道：“京城距宣府400余里。圣卫军3万人马3天时间就能到。” 惊讶半晌之后，左钦感叹道：“我大明中兴有望啊。有如此明主。” “陛下也是厉害，行军帐篷也是能拆卸的，现在这拒马都做成了活动的，要不要这样省事？” 吴世兴笑道：“这不就是兵贵神速吗？没有民夫，让士兵去砍伐树木，也太浪费时间，延误战机。” “再说了茫茫茫大草原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树木。” “陛下这是在为以后出征草原做准备呢。” 左钦感叹道：“这个车厢兵还真不错，武器衣甲粮食往上面一装，架着马车就跑。还得是草原上，平坦，要是山地就麻烦了。” “对付了这些蒙古人，这四海哪里还是我大明的对手，这车用在边关，还是物尽其用。” “侯爷说的是。等征服了蒙古人平定了北方。我就卸甲归田，回去养老。” “哈哈哈，卸甲归田，你还早着呢。陛下不是说南洋那边有无尽的财宝吗？就不想去捞几笔？” “侯爷，这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京城很多权贵都在造船。也许下一个目标就是打南洋也说不定呢。” “嘿嘿，捞钱还行。打南洋，还是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 第238章 有点手忙脚乱 左钦和吴世兴一边闲聊。对圣卫军了解的越多就越心惊。 不再有疑问，前几年他可是亲自己参与了应州之战。 当时陛下调兵遣将，运筹帷幄，镇定自若的指挥，甚至还亲自上阵杀敌，最后赢了那一场大战。 他对皇帝那是100的崇拜。 “这次鞑靼肯定要大败而归。拿下这个城池，陛下这也算是围魏救赵了，解大同那边的压力。” 吴世兴看向下面的方阵，整齐，第一个感觉就是整齐，赏心悦目！ “侯爷，你看。北面，北面有鞑靼的骑兵出来了。” 左钦指着北方，声音不自觉的压抑起来。 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片刻，递给了旁边的左钦：“让传令兵通知各部！让李为华的骑兵做好准备，看看有没有机会。” 吴世兴吩咐完，也是紧张的看向北面。 图八大摇大摆的领着骑兵出了北城门，开始整顿起来。 不要以为蒙古骑兵是一盘散沙，一声吆喝，大家一窝蜂的一顿乱冲，他们也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机动灵活的一支强军。 简单的50骑为一排，前后2骑相差2米左右，小踏步的慢慢向前，等速度适应就就开始冲锋。 台吉说要冲散阵型，那就只能摆密集阵型往中间冲，然后在一边侧翼用少量快马用割肉的方式，一遍一遍的往中间割就是。 这是以往对付明军步阵的最佳方法。一般一个冲锋，就能把中间撕开一条口子，百试不爽！ 图八威风凛凛，一马当先的在第一排的前面，左右各10骑都是部落里最强壮的战士。 挥舞着手中的大铁狼牙棒，“杀！” “杀！”“杀！” 几里距离很快就到达，这前面的阵容一小块快的，中间还留有通道。 这和以前那种大方阵不相同。 这样似乎更加方便骑兵的冲锋，莫不是这将领脑子有问题？ 耳朵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有人惨叫落马，图八看到阵中有人举着火铳在射击。 铁骨朵挑开阻挡在面前的拒马栏杆，砸到前面的一块盾牌上，咔嚓一声，盾牌应声而裂，后面的明军惨叫一声，明显是手臂断了。 一击得手，图八心中的豪气顿生。 身下马匹不受控制的带着人沿着中间的通道就往前冲，侧方的长枪在斜里冷不丁的就刺了过来，只能卸力挥动狼牙棒挡开刺过来的长枪。 拒马挡在前面，这样让他再次出手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顶住，顶住！” “不能让他们的马冲破防线。” “第2列长枪兵，往外刺。刺人，刺马都行。” “火枪手，火枪手，开枪。开枪啊！” “虎蹲炮，继续打，继续放炮。” 方阵内，各种声音喊叫起来。 “砰。砰！砰！”火枪的声音响起，有人中枪，吃痛跌落马下。 经历过开始的慌乱之后，圣卫军慢慢的掌控了节奏。 不宽的通道，一次性进来的骑兵不会太多。左右2边都能攻击中间通道里的骑兵。 图八带头冲出了方阵，调转马头一看，整个队伍有一半的人陷入阵中，队尾的还在阵外。 “图八统帅，这样不行，我们冲出来，后面的跟不上。这些明军的长枪要比其他明军的要长，而且枪身也是铁的。枪尖对着马，马不敢靠近，我们的弯刀，铁骨朵打不到人。” “统帅，我还看到阵内还有小的火炮。打出来的是一团小石子。” 图八恨声道：“那就给马蒙上眼睛！等所有人冲出来，分为10马齐头并进。人太多，通道太小，施展不开来。” “有铁甲的冲在前面，穿皮甲的通道中间朝2边补箭，一定要冲突明军的小方阵。阿骨拉，你快马回城，向台吉汇报这里的新情况。” 图八现场分析了利弊，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这样的小方阵，不好打。 马速快一点一下子就会跑出去阵外，守住了就难搞，守不住一下子就能冲开防线，这个方阵基本就废了。 但也没有多少损失，掉下马的基本上都是被明军火器所伤，明军受伤的也只有被箭射的。 第239章 炮火连天 一方是新军第一次上战场有些心中害怕，手忙脚乱，一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升级版品字梅花空心方阵。 对战的双方都打的比较谨慎。 有点互相试探的味道。 广宁伯刘佶，总兵朱振，圣卫军的李为华，孙仲连等人在北门。 听到传令兵说鞑靼大股骑兵出了城往西门方向而去。都把目光投向西门位置！ “也不知道恭顺侯顶不顶的住。”广宁伯刘佶有点担心的说道。 “侯爷放心，圣卫军可不是泥捏的。”李为华笑道：“要不末将带人过去瞧一瞧？” “你的人马不能乱动，留在破城之时去追杀的。” “北门里西门有多远？” 李为华说道：“侯爷，大约56里地。” “步兵过去需要多久？” “20分钟保证能到。侯爷。”孙仲连大声说道。 激动的脸都红了，这是要派我们过去吗？ 快点派我们过去！侯爷！我们需要杀敌立功！ 刘佶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孙仲连，你带4营人马过去，你说的20分钟。本侯爷给你30分钟2刻钟，可敢立军令状？” “侯爷，末将敢！” “朱总兵，你给他计时。”朱振有点为难左右看了看。 只见孙仲连一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完全不在意。 “是，侯爷！” “带一半的偏厢车过去，免得路上被对方的骑兵袭击，组成车阵还能抵挡一阵。给你争取时间结阵。” “谢，侯爷！” 孙仲连笑着就去招呼离的最近的4个方阵，带起尘土飞扬赶去西门。 “万宸寓，你们何时能准备好？” “就等侯爷一声令下。” “那还等什么。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们这又是长炮，又是短炮的。” 万宸寓笑道：“侯爷，这个车阵本来是来对付骑兵的，现在只能当做攻城火炮使用了。” 随着万宸寓的一声令下，佛郎机火炮就像吃了万艾可一样的的雄起，虽说只有100门火炮。 可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加上连续不断的发射速度。 令敌我双方都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火炮能这样放了？这不是过年放鞭炮吗？ 砰砰砰！砰砰砰！只看见火炮摆放的那一片地方烟雾缭绕，外人还看不清楚当中的具体情况！ 实心的弹丸，打在城墙上，一个，2个，35个还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挠痒痒一般，掉落几块泥巴而已。 可这30个50个，上百个的砸到一块面积不大的地方。 那威力还是显现出来了，城墙都开始震动起来。 片刻就把城墙上砸出来多个不大不小的土坑。 “侯爷，这没有云梯，怎么攻城呀？”李为华问道。 “就这样攻城呀，云梯已经有人去打造了。万宸寓，你让人慢点放炮，散开一些，打打城墙上的士兵！忘记陛下的吩咐了吗？”刘佶笑道。 他心情很好，这火炮的发射速度，比原来军中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陛下的好东西果然不少。 万宸寓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红着脸说道：“侯爷恕罪，末将这是太兴奋，只记得打炮去了。您瞧我的！” 本来是集中打击的城墙，现在变成了天女散花一般，不少的弹丸砸上了城头。 “避开，避开！”罕斤帖木儿大喊起来。 这些明狗，还藏了一招，这火炮居然有如此的威力。 幸好这个打不了多少的距离，骑兵几个呼吸就能冲到眼前，要不就是他们的噩梦。 这可如何是好，这城墙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时间。 面色铁青，紧紧抿着嘴唇，手中拿着的弯刀，指节都捏的发白。 呼之欲出的怒火很好的隐藏在眼眸深处。 这肯定是大明皇帝的神机营。 火炮的轰隆声延绵不绝的响起，弹丸时不时的飞过城墙，砸在城中牧民的家中。 如果有倒霉蛋被砸中，那就只能提前去见阎王，跟他喝喝茶先。 这样未知的恐惧开始在城中蔓延，到处找地方躲避，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朱厚照当时和众将商量计策时，就说了攻心为上。 用炮弹吓唬对方，能让对方出现内乱是最好的。 围三缺一，就是留着给一些人逃命用的。 外围的宣府骑兵就是这些逃跑人的终结者。 第240章 胜 朱厚照也是存了一些私心的，怕鞑靼人困兽犹斗，狗急跳墙，让自己的圣卫军损失太大。 这可是他的根本，每损失一个都要心痛！ 敢逃跑的应该不是弱者，这样面对城中的反抗也小一点。 孙仲连带着人快速的赶到了西门战场的不远处。 4营人马组成的4个方阵，缓缓的朝着大部队靠拢。 图八见明军来了援军，还是和刚刚一样的人马，组成的方阵就是一个刺猬似的，处处扎手。 “统帅，不能让他们2部汇合。” “来不及阻止。这些明军行动很迅速，纪律也严明，还带着车厢，我们的骑兵还没有整顿好，冲不散他们。” 图八很清楚也很清醒，骑兵的优势在于冲。 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居高临下的俯视，往人堆里扎。 顶住了，你就只能往旁边走，顶不住，撕开了口子，那就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重新整队之后，他要冲开口子，往里屠杀。 圣卫军也在整队，2部汇合之后，重新排列组成了443的这样一个阵形，个阵型之间的距离拉开的更加的宽，达到了120米的距离。 这是2部的代营长在现场商议的结果。 刚刚虎蹲炮，火枪打的少，就是有流弹打到了对面的自己人。 准备等骑兵冲过去一部分之后，再把阵型变成一个大的八卦圆形阵，把还没有出阵的鞑靼骑兵困在阵中。 图八还是一马当先的朝着军阵冲过来，这次火枪兵的威力就发挥出来了，还没有冲到阵前，就被3轮火枪连绵不停的射击。 看到自己的人不断的掉下马，图八气得哇哇哇大叫。 刚刚这些明军还藏了一手，实在是太过狡诈。 再后面距离近了就是虎蹲炮发射，第一炮打的是实心弹，弹跳的弹丸带着不小的动能胡乱滚动，也许还能让某匹马踩上去站立不稳而摔倒。 第2炮由小石子改成了铁蒺藜，既可以伤人，主要是伤马。 经过第一次对阵骑兵的实战，这些随军参谋们迅速的改变了策略。 通道进来，就往地上发射铁蒺藜。只是这个带的少，只能在前面简单阻挡一下。 不过这样的效果也不错了，中招的马匹吃痛，不听主人的招呼，掉落下马的骑兵不少。 图八勇往直前的左冲右突，密接不停的轰隆声让胯下的战马受到惊吓。 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偏离了方向。抽了几马鞭之后才回归正位。 腿上突然传来一阵痛入心扉的感觉，低头一看，鲜血顺着腿往下流，这是被火炮打出来的石头打中了。 万幸没有嵌入到肉中，回城中处理一下就好。 t的，这是中了狗日明军的计。 开始示弱，现在才露出真实的实力。 汉人就是喜欢用这些阴谋诡计，敢不敢和我这个察哈尔的第一勇士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胡思乱想的图八带着人马冲出了这短短几百米的阵营，转头看看身边跟着的人不太多，还有不少的人马陷在阵中。 突然明军的战鼓换了一种音调，远处指挥台上挥舞的旗帜也变化了颜色。 图八看不懂，圣卫军看到懂。 “合阵！” “合阵！” 步兵们迅速的走动，抬着拒马栏把外围的缺口给补上。 “统帅？我们要不要再冲一次？” 图八的护卫看到明军的阵型有了变化，轻声问道。 身后就2千出头的人马，还有不少的人身上带着伤，再次冲进去只怕连自己这些人都的陷进去。 “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走，回城！” 图八在一小土坡上观察片刻当机立断，带着人就走了。 陷入阵中的鞑靼骑兵，看到主帅都走了，被一下子抽走了精气神。 有的不顾一切的往外冲，有的抱着死战的决心。 “啊呀！” 被长枪刺入喉咙，这个只穿了一件皮甲的鞑靼兵，痛的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双手紧紧的握着枪头，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音节。 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掉落马下，不甘的望向兴和城。 那里有他的孩子，老婆，家人，那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今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第241章 逃吧 被鲜血溅了一脸的圣卫军士兵，颤抖着双手，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嗜血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是麻木和无情。 “啊！杀！杀！” 长枪兵的长枪宛如毒蛇一般吐着泛着寒光的舌尖，寻找着自己中意的猎物。 火枪手的3段击，威力最大。 这样屠杀的感觉实在是不要太爽快，而且杀的还是鞑靼人。 人人都是眼睛充血，口中胡乱的喊着，把一个个马上的骑兵给拉下马来，再一番乱枪直接刺死。 鞑靼士兵兀里木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飞快的从马上一跃而下，敏捷的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长箭不时射出，偶尔能带走明军的生命。 他的行动很快就被明军发现：“这里有个箭手，这里有个神箭手！” 再厉害的神箭手也比不上火枪手的排队枪毙，一顿无差别的输出，兀里木倒在了血泊当中。 慢慢阵里的鞑靼骑兵在马上，还能站立的人员就越来越少。 吴世兴，左钦在土坡上，眼睁睁的看着图八浑身是血的带着一半人马，返回了城内。 任2人拍断大腿也没有办法，骑兵要跑，你步兵就只能看着。 除非你撒丫子能跟的上。 “侯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打扫战场？清点收获？”左钦哈哈大笑。 这赢起来好像很轻松。 他迫不及待的想近距离的接触观摩一下，是不是让所有的边军都能装备上呢。 “你去，本侯还的在这里给士兵们压阵！”吴世兴也是笑容满面。 图八在兴和城内，一边让人包扎，一边向罕斤帖木儿仔仔细细的汇报了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 躲在车厢后面，连发的火枪，火炮对骑兵的杀伤力最大。 需要人悍不畏死的骑马直接冲锋，突破车厢的阻挡，才能对后面的人形成威胁。 图八这是没有突破车阵，如果敢下马步战来到对付火枪手。 那也不好意思，圣卫军也不怵，都有准备！ “台吉，要不让城中所有人都上马，抱着决一死战的心去和明军打一场，要不就今天晚上带着人突围向西去永谢布那边避一避风头。” “你可是我察哈尔的第一勇士，都认为这城守不住吗？”罕斤帖木儿颤声问道。 “难，我刚刚打了败仗，城中肯定人心不稳，晚上想突围逃跑的人不少。” “明军明明可以围住4个城门，为什么偏偏要留一个出口？不就是想让我们起内讧？也是怕我们拼死一战。 “等晚上跑掉一些强壮的牧民，在围城就容易多了。” 图八叹一口气，继续说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一次被明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我们自己大意造成的，边关附近连个巡逻的都没有 。怨不得别人！想着多少年了，明军从来不敢大规模的出现到长城之外。” 罕斤帖木儿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受伤的骑兵哀嚎不已，只觉得内心在滴血，有人用刀在一刀刀的割他的肉。 他这样大一个部落，精心养的全脱产士兵，一下子损失了一半。 如何能对得起族人们的信任！ “图八，你觉得是拼死一战还是突围？” 图八看着自己大腿上的创伤，声音沉重的说道：“突围，台吉，我们都有马，只要一心想逃。城外的明军都是步兵，追不上我们的。” 罕斤帖木儿死死的盯着图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呵斥到：“你不要忘记了，这也许是明军的计谋呢。早上他们那么多的骑兵？哪里去了？不就是在某处等我们突围再一口吞掉？” 图八并没有挣扎，镇定自若说道：“台吉，没有外围的明军骑兵阻拦，这城墙外的步兵敢来围城？我们察哈尔的不只是只有这么一点点人的呀。” 罕斤帖木儿松开图八的衣领，仿佛苍老了十岁，无比落寞道：“这次逃出生天，我就会向大汗举荐你为我察哈尔的首领，我老了，只想着守城，以为明军还是原来的明军！” “早就应该集全城之力在明军步卒没有来到之前冲出去的。” “过万的人马在一起，谅他明军没有这个胆子阻拦。” 第242章 好感度飙升 图八安慰道：“台吉，没有事的，我们这点损失承受得起，城中还有这样多的人马，这都是我们的资本。有了人，什么都不怕。” “等突围出去，召集人马，这些明军如果占据兴和城，我们到时再抢回来就是！” 罕斤帖木儿满意的点点头，阴霾的脸上也稍微好一些：“可惜我现在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儿，要不一定把女儿嫁给你！” 图八笑了笑，“台吉有心了！” 罕斤帖木儿拍了拍图八的肩膀：“先休息一下，我去通知让人撤退！” 城外的火炮还在不急不慢的放着，西门的圣卫军大败鞑靼骑兵的消息，给了所有人力量，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 “伯爷，已经打造了不少的云梯，要不要现在攻城？” 刘佶看着已经被炮弹打的支离破碎的城墙，离打垮还有不少的距离。 “万宸寓，你说说能不能把这城墙给打垮？” “回伯爷，这估计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能打出口子，完全崩塌这还做不到。要是陛下这次让把神机营的那种红衣大炮带过来的话，那就很快！碗口大小的炮弹，打出去绝对的山崩地裂！” 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了这个大炮的大小。 神机营现在总就12门这样的大炮，被朱厚照给留在了宣府。 到时用来准备对付小王子的，肯定不会这样早的暴露出来！ 刘佶环顾众人，沉声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我们能破城就破城，不能破城就烧杀一番，给鞑靼人一点教训。你们的意思呢？” 总兵朱振说道：“伯爷，还有诸位，我看还是围个1，2天。虽然说破城，这次咱们可是立功不小。 “但陛下的精锐之师应该留着对付鞑靼骑兵，本官不愿意圣卫军的将士白白的耗损在破城这样的事情上。” “破城之后，这里孤悬在长城之外，四周一片平坦之地，咱们也守不住！现在不是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的时刻。” 他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也忍不住点头。 鞑靼兵善骑射，攻城就要面对城墙上利箭！就算破了城，损伤也不小。 刚刚万宸寓还透露出来皇帝手里还有大威力的火炮，就更加不愿意损失军士性命。 “多谢总兵大人体恤我圣卫军将士！”李卫华，万宸寓几人对朱振拱手行礼。 破城肯定没有问题，就是要死上一些人。 其实他们也不怎么愿意这样去送死，但军令下来的话，他们也得去做。 朱振这样说话，可收获了不少圣卫军对他的好感。 “伯爷，总兵大人，还有各位，我们能不能靠近城墙，或者城门，用大量的火药来炸开呢？” 车厢兵的其中一个随军参谋薛振明说道。 “陛下曾经说过这样一个军事案例。” “对，对。我怎么就忘记了呢。”万宸寓一脸喜色道。 “可以让火炮对着其中的一段城头集中火力打击，让人趁城头的人躲避火炮的间隙，快速靠近墙根，挖坑，填上火药，然后再引爆！” 说的是很轻松，这现在还有护城河在，靠近城墙那也是非常危险的，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好办法！”刘佶当场就决定使用这个方法。 “派3组人上去。你们的车厢有一方是包了铁皮的 ，拆卸一些下来，改做成鹅车！” “伯爷，护城河怎么办？现在挖土填可能来不及！” 刘佶轻描淡写，指着西方说道：“派人去西城门，这附近草原上到处收集鞑靼人，战马的尸体，填护城河！” 在场的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发干。 眼睛不自然的偷瞄刘佶，这个年纪不到50的半百老头，哪里来这样大的戾气。 只要朱振这个常年在边关的总兵笑道：“那就听伯爷的，马就不要填了，留着给将士们吃肉。鞑靼人头也都砍下来，这也是将士们拿命拼来的，不能抹杀了他们的功劳。” 本来对朱振好感度70的，现在对他的好感度直接飙升至99，太会替圣卫军考虑了。 刘佶眼睛扫了几眼朱振，心中骂起了娘，t的，好人都让你这个扑街仔做了。 第243章 全城撤退 老子什么也没有捞到，还得罪了陛下的亲卫军，这不亏大发了。 这狗东西太鸡贼了。 用尸体填护城河，一个是这个搬运起来方便，另外一个就是看现在气温还不算低。 尸体腐烂起来，很容易滋生疾病，到时万一传到宣府不就麻烦大了。 陛下现在还在那边呢，总不能拿陛下的安危不管不顾。 你们这些人，啥也不懂！ 就是一门心思的揣摩圣意最拿手。 换上笑脸，连连点头，道：“总兵的建议很好，是我疏忽了。” “万宸寓，你先集中一个地方发炮，打上一刻钟，看看效果。” “遵命，伯爷！” 城外在想着怎么破城，城内也因为撤退的命令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有的人想跑，反正城外的家里，估计被明军给霍霍的不成样子了。孤身一人，骑着马可以浪迹天涯。 有的人想死守，毕竟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呢。 就算台吉说的只要跑出去几天就能回来，那也舍不得啊。 好多东西还是抢的汉人的呢。 现在要让他们抢回去吗？这不科学呢。 从来都是我们抢汉人的！ 这个城池已经被经营超过70年之久，一家3代人都在这里长大的，现在突然要让人离开。 很多人还在犹豫不决，难做决定时。 突然开始密集的火炮声，一声声的就像那个催命符。一下下的砸到城内所有人的心头。 “台吉有令，赶快走，城墙上已经有裂缝了，这样打下去，很快就会破城。” “不想死的就听从安排！”有人骑着马在城中大声叫唤。 “收拾一下往北城门走！” 不管怎么说，跑肯定是要跑的，而且就是现在，时间还不晚，大白天的跑。 晚上跑的话，太容易出事，如果被打个伏击的话，那后果更加的不堪设想，全城人马都的遭殃。 女人，孩子骑马在前面。精壮汉子，战斗力强的护卫2翼，老人和士兵垫后。没有错，就是这样安排的。 北门大开，鞑靼人开始有序撤离。 不舍也不行！任何一个民族，只要他在一个地方定居久了就会产生感情，这里有的人已经住了几代。 和汉人学会简单的耕种，开始向农耕民族转变。 也许再过百八十年的，那骑马射箭就慢慢的退化了。 吴世兴看到城中兵马再次的出城。 连忙让令兵舞动旗帜，向下面示警。 当人员越来越多，直到后来看到了女人，孩子大包小包时，吴世兴才反应过来，这是城中的鞑靼人要突围跑路。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才打了一场，太阳也没有下山，怎么就要跑了呢。 敢跑，那还有什么说的。现在的问题是，追！追还是不追。 一边让人往北门方向传递消息。一边下去找人商量该怎么办？ 这样大的动静，各方都很快收到了消息。 侯爷伯爷总兵等人都聚到了一起。 追，手头现在就李为华的3千骑兵，不追，让人在眼前就这样跑了，心有不甘。 “朱总兵，能不能派人去联系外围的宣府骑兵，堵住一些人马。”镇远侯顾士隆说道。 “侯爷，现在是下午4点多了，早上袭击兴和城的事情，应该传遍了这附近几百里。大草原上茫然追击的话，黑夜，地形于我们都不利。” “这附近方圆千里都是察哈尔的地盘，很容易陷入他们的包围圈。除非集中所有的骑兵，来追击这一城的人。” 朱振望着北方的鞑靼人，眼神里也是露出渴望的光芒，有点无奈的说道。 刘佶说道：“追肯定是要追的，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了。让我们的将士们怎么想？” “伯爷说的对，虽说穷寇莫追，可这就在眼前，只怕会留下遗憾。 “侯爷伯爷，让我带人去追一下，事不可为，再撤回来就是！”李为华说道。 鞑靼骑兵是厉害，可咱圣卫军也不差。 今天晒了一天的太阳，汗水也流了不少，上阵杀敌的信心可没有减少。 “你们怎么说？” 顾士隆看向其他人，这皇帝陛下的亲卫军，要是折损在这里，所有人都会脱不了干系的。 “可以是可以。切不可恋战。”吴世兴亲眼见过圣卫军步卒的战力。 第244章 不讲武德 想来陛下专门练的骑兵应该也不错，就同意出兵。 他也相信李为华不是笨蛋，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上，送了自己的性命。 “各位放心，末将会见机行事的。” 李为华一声令下，带着麾下的骑兵往北追逐而去。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开始下班，慢慢的沉入另外一个世界。 晚霞铺满整个西边的天空。微笑着俯视整个大地。 她实在想不明白，下方的草原上，这对峙的2队人马有何种深仇大恨？ 慢慢的云层开始遮掩住晚霞，只留下一点点余晖。 草原上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大地，很想对着2方人马说，天色晚了，你们快回家去。 别杵在这儿压着下面的花花草草，要懂得怜香惜玉！ 图八带着人断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保护好身后的族人。 李卫华初生牛犊不怕虎，心中有着建功立业的一番热血。 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2支铁骑就这样硬碰硬的撞到了一起。 “砰砰”的火铳声先发制人，打完2枪之后，对面掉落不少的人，暂时性的领先压制住鞑靼骑兵。 李为华一边往前冲，耳边剩下的就是只有呼呼的风声，连战场上的喊杀声都听不到。 整个世界剩下的就只有手中的精钢长枪，枪上有不少的突刺，横扫过去时，迎面而来的一个鞑靼骑兵，被直接横扫下马，捂着脸庞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叫声。 不多时就再也没有了声息，骑兵交战，掉落马下，想要活下来的机会不多。 往前再次碰到的就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形消瘦的老者，李为华的长枪并没有够着此人。 老者用精湛的骑术让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着马腹，甩动手中的绳套，套上了某个圣卫军，2人就这样互相交错而过，双双跌落在地。 接连23个人都是老者，穿着的都是粗布衣服，连一件皮甲都没有，不拿弓也无刀剑，凭借的就是骑术和手中的绳套，只要套中就拉着人一起下马。 李为华心中猛然一惊，这些老人都的死士，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 相当于下等马换自己的上等马。急忙大声高喊起来。 “小心那些老头的绳套！” “小心那些老头的绳套！” “他们是要同归于尽！” “往旁边的人传话。” 他朝旁边的人大声呼喊，又很快淹没在这厮杀呐喊声中，至于有多少人听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图八这次没有冲在最前面，他是作为压阵的杀手锏，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大腿上的伤口，上面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 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族中老头自杀式冲击的效果不亚于明军的火铳。 骑兵对冲，能弄死对方一个人自己这一方就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明军的帅旗，那个人，应该是在北城门和自己对骂的人。 催动战马，加速迎了上去。 冥冥之中，李为华的目光穿透了阻挡在眼前的人，马。 眼前只有那铁塔一般的壮汉。 对着左右的护卫大喊一声：“护着我，杀了那个人，是鞑靼人的统帅。” 一马当先的朝着图八冲了过去。 铁骨朵和带刺的长枪碰撞到一起，发出叮当巨响。 在残阳下，迸发出点点火星。 表面上看是不相上下，李为华心里知道，自己拼不过眼前这个人，对方的力量太大了点。 双手现在还在微微颤抖，虎口处已经裂开，鲜血直流！ “汉狗，再来！”图八扯住马匹，大喝一声，举起铁骨朵再次的砸了过来。 千钧力气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如果被砸中，肯定的粉身碎骨！ 李卫华弯腰躲过去，一把掏出了挂在马脖子处的短火枪。 对着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烟雾散开，图八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上面血肉模糊。 剧烈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 “汉狗，你！” 不讲武德，是？ 对待鞑靼人还给你们讲武德？ 第245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李卫华一脸冷笑，一边的嘴角翘起一定的弧度，反手全力的把长枪刺进了图八的后背。 图八仰天痛呼起来，捂着胸口的手已经没有力气。 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李为华。 战马交错，图八跌落在地。 陛下说的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至于是怎么弄死你，那都是我的本事。 你死了，我才能活！ 第一猛士就这样死在了火铳的偷袭之下。 “砍了他的脑袋！” 李为华用长枪举起图八的头颅。“他死了！他死了！” 图八的死引起了一些骚动。 阻挡的鞑靼骑兵还是悍不畏死的和圣卫军骑兵交战着。 他们要守护着身后的族人。他们有自己的使命！ 在夜色完全暗下来之前，2方都很默契的退出了战场。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局。 鞑靼骑兵退走，隐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李为华抹去脸上的汗水，血水。 点燃的篝火映射出了眼眸里无尽的哀伤，这一片不大的方圆之地，在看不清的地方，有战友痛苦的哀嚎声。 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夜晚，兴和城，灯火通明。 罕斤帖木儿的府邸，顾士隆，吴世兴，刘佶，朱振，左钦，时春，李卫华。万宸寓，孙仲连等人，都默不作声。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 大伙儿都站着，静静的看着那张盖着“大明皇帝之宝”的圣旨。 上面只有7个字“一寸山河一寸血！”没有开头，右下角只有那个红的刺眼的印章。 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好似被所有人给忽略掉了。 今天清点下来，鞑靼人尸体有2547具，地位最高者是叫图八的统帅，察哈尔的第一勇士。俘虏算上伤员的话总人数1567人。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少有的胜利。 圣卫军牺牲623人，有步卒在战阵中牺牲的，有骑兵在追击途中损失的。 大多都是被老年鞑靼人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弄下马，在混乱当中牺牲掉的。 宣府那几万骑兵现在还在城外到处游弋，也不知道损失有多少。 在场的文官只有6品的工部主事林大辂和他带来的2名主簿。 夺下兴和城之后，快马加鞭的把好消息送往野狐岭，告诉皇帝陛下。 他们是被派过来宣读圣旨的！ 当时正在给皇帝讲述宁杲的罪行，传令兵把好消息告之时，林大辂也在现场。 林大辂记得清清楚楚，皇帝听到消息之后，没有言语。 只是在座位上起来，遥望北方，高声吟唱。 “杀尽蒙古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老子英雄儿好汉，定要历史留威名。” 林大辂只觉得这首诗很熟悉，片刻想起是太祖皇帝写过一首。 陛下这是做了一些改动，这弑杀血腥味，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得到。 片刻才写了这样一封圣旨，让他送过来。 还给了他一张小纸条，上书三个杀气腾腾的字----筑京观！ 接过这沉甸甸充满暴虐的纸条，想劝谏一番，可什么话到了喉咙这里就卡住了，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皇帝陛下这几年来对蒙古鞑靼人又一次巨大的胜利。 林大辂也深刻的意识到对于来犯之敌，只能迎头痛击，才能一绝后患！ 林大辂敢在奉天殿当场怼皇帝，说他的不是。 但对于夺回来的这个被鞑靼人侵占了超过70年的城池，他还是觉得这有一点不真实。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这里。 宣读了圣旨，然后就集体沉默！ “一寸山河一寸血。” 所有人都在猜皇帝的意思，这城还要不要守？ 不守？这是鲜血换来的。 守？还是要用鲜血去换。 地盘的扩大，就是用人命用鲜血打下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这里年纪最大，头衔最多的刘佶问道：“这位林大人，陛下就没有其他的指示？你在想想。” “回伯爷，当时什么情况，下官已经讲的很清楚。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遗漏。” 第246章 撤兵 “林大人，你是文官，帮我们这些武夫参详参详陛下这7字天书。如何？” 刘佶笑容满面，出言求教。 “伯爷，下官这哪里能知道陛下的意思，请恕下官无能为力。”林大辂笑着施礼。 “还是等明天我们协商了再说。今天众将士都辛苦了，除去巡逻的人员，都早点去休息。” 夜间，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齐声朗读着岳飞元帅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林大辂第一次感受到了将士们的决心。 第2天一早，其实都不要商议了，晚上将士们的吟唱就说明了他们的意思。 “兴和城里鞑靼人逃跑只带了一点点粮食，细软，城中还有大量的粮草。够5万人马吃上几个月的，坚守！各位？” 吴世兴第一个发言，他觉得有了圣卫军这支军队在手中，对付鞑靼骑兵没有什么问题。 顾士隆霸气的说道：“我没有意见，宣府的骑兵返回，我愿意带兵镇守此城，誓与此城共存亡。” “同意。” “同意！” 就连一向谨慎，生怕圣卫军在宣府外面出现大损失的朱振都同意镇守此城。 毕竟这里有了一个根据地作为桥头堡，对宣府的威胁就小了很多。 “报。陛下的新命令！” “全军撤回野狐岭！把战死的圣卫军将士遗体全部烧了，把骨灰带回京城统一安葬。” 顾士隆离门口最近，接过一看，念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齐齐变色。 “陛下可还有其他口谕？”吴世兴急忙问了出来。 “陛下让李为华营长领着骑兵，汇合其他宣府的骑兵，集中在一起，对这周围500里范围内大扫荡，3天之后不管情况如何，必须撤回野狐岭。” 传令兵大声说完，退立一旁。 李卫华领了命令就带着人走了。 虽有疑问，但上面有命令，大家也无可奈何，只能刮地三尺。 车厢兵的马车是现存的运输车辆，粮草就不用说了，用的上的全部打包带走。用不上的就一把火给烧了。 2千多个恐怖异常的人头，堆在北城门外。 无声的诉说着什么，可惜。现在他们的族人还不知道在何处。 众人回头望了望兴和城，心里五味杂陈。 刚刚到手一天的城池，还没有捂热呢，又要拱手还给人家。 不甘心那又如何？形势比人差而已！ 赶着遍地的牛羊，少量的马匹，一车车物资，觉得受伤的心灵得到了一万多点的安慰。 咱们也能从鞑靼人手里抢回来一点东西了，这算是收的利息。以后这本金也要慢慢还。 宁杲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朱厚照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人回了京城，凌迟处死都是太抬举他了，先关上一段时间再说。 收获可不少，贪腐的银两，基本都藏在自己府上的地窖里，有32万两之多，还有一些古董，字画等，初步估算，应该在4万3千两左右。 这宁杲也是一个厉害人物，在哪里做官，就能和本地士族搞好关系。 这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还有一大串的人需要去收拾呢。 既然在这里，就先把宣府这边给刮骨疗伤一番，挤掉一些毒脓液。 这事反正就交给林大辂去办，到时汇报一下结果就行。 这次圣卫军损失不小，权当是收的抚恤金。 朱厚照心痛这些小伙子，来当兵最长时间的也才1年，就被自己送到战场丢了性命。 为国为家，死得其所！ 宣府皇帝的行宫里--镇国府，巨大的沙盘前，朱厚照一次次的推敲自己的这个疯狂的计划。 从张家口堡，到宁远站堡，沿着清水河，一直到洋河交界处。再顺流而下就能到宣府驻地镇国府朱厚照的行宫。 这一沿线有50-60里地的距离，是他挑的和小王子的决战之地。 洋河上游植被稀疏，河中含有大量的泥沙，河道淤积，已经形成了地上河，地势也正好是南边高，北边低。 现在已经是8月下旬，今年洋河的水流还算充沛。朱厚照已经让人在下游设坝拦截水流。 第247章 陛下，咱们兵力不够 提前做好准备，到时把北岸的河堤炸几道口子出来，让水淹了这一大片地方就行。 并不需要淹多深，让水泡上3天，使泥土松软。 这样表面上看不出来异样，但是人数太多在上面行走。 这草地就会成为泥泞之地，成为野战无敌的骑兵噩梦。 骑兵的马跑不起来，那就相当于断了一只脚。 洋河的水面宽阔，鞑靼人会游泳的少，就算是能抱着马儿游到河对岸，南岸也有安排。 以一当五总可以了。在河岸边捡现成的。 那就只能往地势较高的北边跑。 北边是丘陵地带，高高低低的山，还有山沟，低矮树林灌木丛。这些地形都是骑兵的短板。 再往北跑，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崇山峻岭之间是长城防线，给你爬都爬不过去。 往回跑，倒是一个问题，肯定能跑掉一些。 清水河河水流量不大，现在在上游拦截几天的水位，到时再开闸放水让河水涨起来一些。 恭顺侯吴世兴，镇远侯顾士隆，惠安伯张伟，新宁伯谭佑，广宁伯刘佶，总兵朱振，副总兵左钦，时春。 圣卫军孙仲连，万宸寓，参谋薛振明等这次参加了兴和城战役的10几个人被朱厚照召进了房间。 “参见陛下！” “都免礼。坐。这次你们都做的很好，我大明朝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了。” “都在陛下的运筹帷幄之中，再加上圣卫军确实是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才有了这次的胜利。” “你们也都有功劳！” 镇远侯顾士隆笑道：“臣等有一事不明。打下来的城池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不派兵驻守呢，现在正是我们兵强马壮的时侯。” “不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吗？” 朱厚照笑道：“朕知道你们都不想这样，朕也不想这样。可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让小王子的人马进到这里来和朕对决一场。” “我们打下兴和城，在城门外筑京观，然后又走了，你们觉得小王子的人会怎么想呢？” 广宁伯刘佶说道：“一个是很生气，另外一个就是认为我们害怕，得手的东西都不敢要。加上陛下在这里，很大概率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宣府。” 朱厚照心说，肯定会来的，现在的鞑靼诸部，当家做主的都是一些年轻人。 看到自己族人头颅筑的京观还能不冲动发火的话，那自己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实行斩首行动。 把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 “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入关。这次朕一下调集6万兵马出兵兴和城，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想到。” “陛下圣明！” 还真没有人想到，大家的思想就是很保守，防守好自己的地盘不出岔子就行。 也是长久以来畏惧鞑靼人，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占据兴和城，作威作福，还作为一个真要的据点。 “陛下，”吴世兴说道：“圣卫军人数不够，才3万人。宣府总兵力在12万出头，实际上有多少现在还不得而知。” “起码要留一些防守本部城堡，加上京营偷偷来了5万，总数也就20万人马。” “其中骑兵数量4万人出头。如果小王子真的来个10万人马，挡不住他们的。” “他们是骑兵！这场战争臣认为还需要慎重考虑。” 他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怔，陛下说自己来当诱饵。 也做了不少的安排，难道关键时刻没有想到这个骑兵，步兵的比例？ “哎呀，侯爷您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张伟一声大喊，连忙劝谏：“陛下，这个事情真的需要再考虑考虑。” “您也到了宣府，还去野狐岭巡视过。这任务也完成了，要不明儿就回京，再去多练一些圣卫军了再和这个小王子一决高下。” 按照圣卫军一年来的搞法，各地仿效征兵的话，最少一年能有20万这样能征善战，意志坚强的军队。 3年就能有5-60万人马，可以全部把边军轮换掉，对付鞑靼人问题不大呢。 张伟反正啥也不懂，听吴世兴说起来，兵力悬殊有一点大。 鞑靼骑兵那不是开玩笑的，到时跑都跑不掉，难道还想来一次土木堡之变？ 第248章 掘开河道？ 皇帝你不会是想跑到蒙古鞑靼那边去，想学英宗皇帝和那边的什么公主之类的发生一点什么。 这想法可太危险了。 想要鞑靼女人，我张伟去给你找，这个我可是拿手的很。 鞑靼的，瓦剌的，西域的，南洋的，就算您想要黑珍珠，臣也能给你找来。 “朕做了这么多的准备，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 朱厚照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难道朕的将士，就这样的没有信心，对抗鞑靼小王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吴世兴忙请罪道：“圣卫军的战绩，臣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车阵配火枪加小型火炮，对付骑兵，那是从来没有如此好的搭配。” “现在关键是车厢兵太少。陛下，我们要不等上一年半载，做个上万台车。整个九边防线都用这个来抵挡鞑靼的骑兵？” “到时想和他们怎么玩就怎么玩！” 吴世兴也不会直接说现在的边关士兵不堪重用，那就是得罪了所有人。 朱厚照冷哼一声，“一万年太久，朕只争朝夕！” 见朱厚照一意孤行，硬是要这样，众人也没有办法。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只听见张伟小声的说道：“侯爷，你的意思是我大明的骑兵不够，对付不了鞑靼骑兵？是吗？” “对的。” “那用火枪火炮呀，这次陛下不是把超过6千支火铳，神机营带了600多门大小火炮，还有能打7,8里远的红衣大炮都带了过来。架在山头上，轰他丫的。” “这个在战场当中确实有很好的效果，如果都是红衣大炮的话，那还能一争高下。战场上多几万的骑兵，那个给人无形的压力，会让人崩溃的。” 朱厚照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如果所有人都不怕死，万众一心，兵力相当，谁生谁死都还不一定呢。 “如果说朕有办法解决掉一部分骑兵呢？这个多少朕说不来，可能2成，也可能是5成。” 众人皆惊讶无比，还有这办法？ 显眼包张伟就立刻开口道：“莫非陛下您策反了其中一部分鞑靼人，弃暗投明？” 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万一陛下沟通上天，感化了他们也说不定。 “陛下，真有这事？是哪一部的？” “陛下，您有这样的好消息，要早点告诉臣等，也好早作安排。” “陛下” 听着各式马屁，狠狠的看了一眼张伟，不耐烦的说道：“朕还没有那个能耐。” “现在的大明也没有这个实力，一道旨意就能让八方来拜。这需要在坐的各位去努力！” “臣的自当竭尽全力！” “你们听听我的计划，看看怎么样？”朱厚照在沙盘前。 指着2条河流，一步步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讲给众人听。 “怎么样？你们给查漏补缺，通知各营随军参谋过来，一起参详，完善完善！” 张伟装模作样的在沙盘前看来看去，然后问道：“陛下，这洋河北岸应该有不少的百姓？挖开河道那怎么办？” 这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有显眼包在，也就不要他们多费口舌。 “除了家里的粮食，牲畜，其他东西都不要了，朕给每一户补偿15两银子。不是在兴和城那边弄来了很多羊吗？到时看情况一家也可以发23头。” “陛下，这河边沿线，50里这样远的地方，这得有多少户？需要很多银子呢！” “朕问了，这个范围内，大约有4000户，没有多少钱。再说了这个水又不要淹没房屋，就是把这片地方用水泡软就好。当然地势低洼的地方， 这个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派人来善后，肯定不会让老百姓吃亏。” 张伟点头，第一个赞同皇帝的计划。 吴世兴问道：“陛下，如此多的人要迁移，恐怕要耗费一些时间，时间上来不及。” 一直没有说话的总兵朱振说道：“这个事情，陛下交给臣去办，把百姓迁到附近的高地或者军营里面，安置10天半个月，问题不大。” 朱厚照沉吟一会，有点不放心这边关卫所的人去办，到时趁机搞点小动作，弄的怨声载道。 第249章 罕斤要报仇 “朱总兵，你派一些人收拾军营等安置的地方，朕让地方官员带领圣卫军，3方一起去办。3天把这个事情办妥。” “臣遵旨！” 不是说还要商量的吗？怎么你们2个就同意了。 好像也行的通，万一鞑靼入关，这些普通老百姓也不能幸免。 不是做了刀下亡魂，就是会被掳走到草原上当奴隶，只有躲到深山老林里才能逃过一劫。 现在还有银子羊羔发，想来不会有太多的抵触。 正所谓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随军参谋对着堪舆图，仔细推敲，寻找合适的地方。 迁移人员也在紧锣密鼓的给百姓做工作，迁移出去。 这次朝廷没有来虚的，往年的坚壁清野。 就是乡老派人过来敲锣打鼓的通知一声鞑靼人要来，大家收拾东西快躲起来就完事。 今年朝廷派了军士过来，客客气气的送上银两，还留2个人帮忙收拾。 这让好多人无所适从，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会有这样好的事情发生。 白花花的银两能晃花人的眼睛，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陛下的旨意！说是军民一家亲！” 留下这样一句话，赶往下一家。 从此以后，这宣府地界，就多了很多人念叨皇帝的好处。 军民一家亲这样的习俗也慢慢的流传开来，这不就是爱民如子的另外一种表现吗？ 罕斤帖木儿派出去的探马回报，明军在兴和城只待了一晚上就撤退了。 这让他放心不少，起码明军还是不敢留在草原上的。 要不这马上就是冬天，他去哪里找那么舒服的地方过冬，涿水而居的日子可过够了。 过了几天，带着兵马重新回到失去的城池。 北门那一座臭气熏天，苍蝇蚊子乱飞的京观，震撼着所有鞑靼人的心灵。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罕斤帖木儿挥舞手中的弯刀，大声咆哮，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给我准备，我要攻打宣府，抓了这个狗皇帝，把他大卸八块，来祭奠我这些勇士。” 旁边的人急忙劝阻：“台吉，不要冲动，想必大汗现在已经收到了这边的信息。他肯定会有安排的。” “是啊，台吉，就算是要攻打宣府，还得找兀良哈部等一起出兵才好。”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罕斤帖木儿发泄了怒气，心中也清醒过来。 安排人修整防御工事，派出巡逻小队。 并扬言如果明军那边的一个蚊子飞过来都要杀掉。 吃了这样大的亏，同仇敌忾，巡逻起来格外的卖力。 朱厚照听了之后，对外吩咐道：“派小队骑兵去和他们拼，能杀一个是一个。一个鞑靼人头30两银子，当场兑现。” “如果自己死在对方手中，那就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家里有后代的朝廷会优待。” “这个采取自愿的原则，想出人头地赚军功的，想赚银子的，对自己武艺信的过的都可以去报名。没有任何限制！” 刚刚抄家有几十万两银子，朱厚照也财大气粗。 现在小王子那边应该收到了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会过来了，也需要他快一些过来。 洋河的水，不耐用，决堤之后一次还不能放太多，免得底下泡成为泥汤水。 这放水也是一个技术活。 这几天拼杀生存下来的，到时要组建成为冲锋陷阵之类的尖头兵，当做手中的杀手锏。 让张仑在京营挑选的一营1200人的具装骑兵也来到了宣府，这是朱厚照留在手中的大底牌之一。 步人甲还在挑选当中，成军还需要时日。 这样的兵种也就留个12千人，让士兵们除了立功之外还有个往上升的盼头。 现在是制造的燧发枪不够，要不3万火枪兵，拉到战场，无人能敌。 1千个名额，每天只能在野狐岭出关一次，当天晚上就要回来。 报名情况异常的火热，原来会被人抢军功，现在直接发银子。 凭真本事赚钱还能积累军功。 拼了！ 也许能给自己搏一个大前程也说不定！ 第250章 大汗，怎么办？ 其实在宣府这里的骑兵比例不算低，总兵力20万左右，有4万的骑兵，已经占据了5分之一。 这里老弱病残吃空饷等滥竽充数的人数应该也有一些。 边军的整顿，这次和小王子的战事一过去，就让王守仁过来。 蒙古鞑靼人是游牧民族，马匹、口粮、刀剑，衣甲和弓矢等等都需自备。 平时当牧民，战时上战场，真正的脱产士兵数量比例估计应该不会超过2成。 可能只有1成或者1成半，这些人都是部落里的达官贵人们养的。 毕竟他们生产力比较低下，不干活养不起太多的人。 和明军比起来还要不如。 可他们奉行的是全民皆兵政策，这就弥补了数量上的差距。 真有1比1，2比1,5比1的信念去交换，他们那么一点点人，算的了什么。 现在朱厚照就是这样，用金钱去让人拼命。 用金钱去换人命！ 来呀，互相伤害啊！ 朕刚刚抄家得了几十万两银子，荷包鼓鼓的。 30万两能买1万人头！看你们怕不怕！ 大同镇的北方，大汗博迪在营帐里静静听着兴和城派来的人，禀告那边已经被明军攻破，兴和城失守。 仔细的问了各种情况之后，让人去找吉蘘，俺答兄弟，博力勇，博力武兄弟还有各部的首领，台吉过来。 “围攻的计划果然还是有效，明朝皇帝还是来了宣府。这兄弟俩应该很最愿意看到的。” 博迪喃喃自语的念叨，手中的书却没有放下，继续看了起来。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几人来的都很快，家里老巢被人偷袭，哪里还坐的住。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大明皇帝这招是叫围魏救赵？还是不计后果呢。 这几天，土默特，永谢布，察哈尔等部都有探马来报。 发现了明军的一部骑兵，在这些部落的边缘骚扰，袭杀。 把骑兵的精髓学到，也发挥到了极致，打一枪，放几把火，杀几个人就跑，等集齐人马时，人都跑的没了影子。 “大汗，我们撤兵，全力去打宣府，抓了大明皇帝。” 还没有等人坐定，博力勇就大声说道。 察哈尔是大汗的本部，可现在是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了，内斗放一边，先把外面的强敌干掉再来说。 草原人对于这一点他们是最懂的，恶劣的环境，艰难的生存情况。 如果遇到威胁，所有人不团结，齐心协力起来，那就只会被对手各个击破。 “稍安勿躁，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不会跑，这样去做，就是挑衅我们伟大的黄金家族。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博迪很淡定，轻声说道，对于自己的本部被袭击好像没事人一般。 吉蘘眸子里的战火烧的火红透亮，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很急切：“大汗，兴和城一丢，明军就等于是把刀尖刺过了长城，随时能搅动我们内部。” 博迪点点头说道：“是啊，那边是上好的草原放牧地带，绝对不能丢。” 吉蘘兴奋起来：“大汗的意思是？这里就算了，夺回兴和城，去打宣府？” 博迪看到他这样的惺惺作态，不由得一阵寒意，率直的蒙古汉子也是懂装腔作势的。 “那你们的意思呢？”博迪问道。 “全凭大汗做主。” 其中大多数人都知道今年出兵的目的就是宣府，来大同只是吓唬吓唬明朝皇帝，让他把京城兵马派过来增援，调虎离山而已。 表面上还是要尊重一下大汗。 他说去宣府，我们就说他英明神武。 如果他说不去宣府，那我们就劝谏让他下令去。 大汗自己的本部被袭击了，各位台吉有义务去帮大汗报仇雪恨。 总之，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 博迪看到这些异口同声的台吉，再想到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傀儡大汗，愈发的烦躁起来。 回去，反正你们所有人的意思，我也反驳不了，不去还显得我更加的弱弱。 手中的书本再次拿起来，心不在焉道。 “那就整顿兵马，2日后开拔，去夺回兴和城，去打宣府，去抓皇帝。” “只是这个撤退路线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走，别让明军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第251章 大汗，你要小心 有人哈哈哈大笑道：“大汗你放心。我们是骑兵，草原上来去如风，明军是追不上我们的。” “大汗是要你小心，小心你知道不？” “对，对，要小心，要小心。” 2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开起玩笑来。 俺答知道肯定要回宣府，站了起来，也让嬉闹的2人停下了动作。 把早就在心中琢磨了多次的东进路线说了出来。 “大军一路向东，可以兵分2路，破阳和“现阳高县”，李二口“现天镇县”一带， 顺着洋河在西洋河堡“现怀安县”那一带进到宣府腹地万全左卫。” “另外一部分直接从草原走，去夺回兴和城，从野狐岭那边各处入关。在万全右卫的德胜口堡入关。” “在东边也调集察哈尔，兀良哈等部直接进攻宣府的正东面的镇宁堡“现赤城县”。那边是京城北面的一道重要的防守线。 明军的镇宁堡丢了的话。往北就可以长驱直入到达龙门卫，这里是宣府的东大门。往南就是京城方向，都可以行动！” “在给朵颜三卫施压，让他们出兵攻打蓟镇，敢不出兵，但凡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到时就一起灭了这群墙头草。” 14岁的俺答表现出了极其出色的军事才能，对大明的边堡，地形图了如指掌。 看着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俺答，博迪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以后蒙古中兴，会不会出现在俺答的身上？14岁就智慧过人。 这一番的安排，调度下来，大家谁也没有异议。 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还要在东部出兵打镇宁堡。 如果能打下这里北可以直接进宣府，南下就是居庸关，再进一步就是京城腹地。 打不下也能牵制明军很大一部分的兵力。 从西边，北面，东方3路一起进攻围困宣府，围困皇帝，也许就能和当年一样。 京师那边，还有大明国内自己的马贼反叛军。 肯定会让大明皇帝焦头烂额，搞不好被人打下京城，让其他人当皇帝也说不定。 “俺答。你还真是聪明，这真是面面俱到。” 俺答这样对于整个局势的判断，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的。 “这下就看大明皇帝派多少的兵力来阻挡我们的铁骑。” “还真的希望能有机会打下京城，去看看当年的大都是什么样子的。我阿爸死之前给我说过，要我们子子孙孙都不要忘记。” 俺答年纪不大，身材壮硕，不输于在场的成年人，斩钉截铁的说道：“穿呼呼台吉，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草原人同心协力，总有一天一定会再次的兵临城下，打到长江，打到海边去的！” “好，俺答，我穿呼呼可记住了你说的话。” 俺答微笑着坐了下来。 吉蘘放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出来。 “各位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就是瓦剌的和硕特部这次答应出兵5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济农，那有他们的加入，这样我们的胜算就更加的大。” “他们要求先入关。”吉蘘笑道。 “先入关？这怎么行！当然是我们鞑靼部的先。总不能我们在前面杀敌，他们在后面见现成的。”关乎到利益，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是啊，这个问题要协商一下。” “济农，要不给他们一些牛羊就好了。” 俺答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哥，那就让他们来大同，我们走了。让他们在大同这边继续牵制，这样大明朝廷就不能抽调兵力去支援宣府。” “高。实在是高！” “好，还是我弟弟的办法好，等他们到，我们就撤退。” 俺答随便一句话就解了吉蘘这一些时日的困扰，也高兴的哈哈大笑。 “不能等他们到我们再撤。2日后去宣府！” “为何？” “去了宣府我们还要最少修整2天，养精蓄锐，这样算起来最少还得78天才能打宣府。不能让明朝皇帝有时间把兴和城加固，失去兴和城我们进不了野狐岭。” “俺答，那大同这几镇呢？全部撤兵，？” “明军不知道我们的具体的兵力安排。随便留一点点人在这里，每天在他们面前亮相一下就可以，瓦剌的人应该就这几天能到的。” 第252章 狗屁资格 穿呼呼台吉大声说道：“明军还希望我们能撤兵呢，现在我们要走，心中说不定在感恩戴德呢。” 博迪静静的听着这些人高谈阔论，商量这次的收获到时要怎么这么的处理。 他成了局外人，谁都没有问起关注他。 直到新进来了探马。 “突兀帖木儿台吉带着人在逃往了永谢布。永和北城门被明军用战死的人头筑了京观。” “他们把城池收刮干净之后，待了一个晚上就撤走了，只留下一座空城。” 京观，京观！明军居然敢如此对待我们的族人。 吉蘘听了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双目通红，不大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能，筑京观一直都是他们草原人才会做的事情，当年元朝的军队四处肆虐，屠城是他们的乐子，也是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情。 这些满口仁义道德，虚情假意的汉人也居然筑京观，是在向我们示威，是在打我们的脸。 “确定明军撤走了？”博迪问道。 “回大汗，有人偷偷的观察了2天，明军用车拉着在兴和城搜刮的物资从野狐岭大摇大摆入的关。” “步卒人数在3万上下，骑兵有多少还不清楚，也不知道骑兵去了哪里。兴许后面的人会把最新消息传回来。” “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 探马刚刚一出了汗帐，吉蘘就哇哇大叫：“我立刻就要带人去宣府，我要把汉人都杀光。” “吉蘘，听俺答的，按他的计划实施。”博迪看到暴躁的吉囊，出言提醒了他一句。 “博迪，那是你治下的部落，你都不急？被明军摆了京观在城门口。你能不能有我们草原人的血性一点。” 吉蘘这一刻完全不顾尊卑礼仪大喊大叫起来。 博迪直接站了起来，一声大喝：“放肆，库蔑里，你很了不起是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汗？” “对，就是的。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大汗。” 博迪环顾四周，轻蔑的笑了出来：“资格，狗屁的资格，我们草原人在乎资格？也先没有黄金家族的血统，那他怎么能号令所有的鞑靼，瓦剌人？” “那是他的强大，就和现在的你吉蘘一样，继承了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这3大万户，你现在的势力最大。” “那就等这次和明朝的战事结束，召集各部台吉首领，重新推选大汗。” 博迪指着吉蘘道：“就算是选你当大汗，我也不看好你，匹夫之勇远远没有一干强大的脑袋有用。” 博迪意有所指。 他来这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傀儡，替罪羊，心中积蓄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出来。 “你们都走，什么事情也不用假惺惺的来请示我。明天我带着人就回汗廷，省的在这里碍眼。” “好，你说的。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吉蘘嘿嘿一笑，博迪你果然忍不住了。 就是需要你这样，俺答的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一步步的逼你让位。 掉头就出了大汗的营帐，其余人左看看右看看，也依次跟着出去了。 俺答起身道歉：“大汗，是我大哥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也别往心里去。” 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等你大哥当众侮辱完了我，现在才站出来。 装装样子，我鞑靼部在你们兄弟俩的带领下，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你大哥有一点的好心，我也清楚。只是他太冲动了。京观。这明显就是要激怒我们，小心别中了明军的陷阱。” “嗯，我去劝劝他。” 接下来的2天，有多个兴和城过来的探马送来消息，明年只在城内停留一晚上就撤走了。 骑兵估计有3-5万人集结在一起。把兴和城那附近草原扫荡了一圈，抢了不少的牲畜之类的就入了关。 第253章 让各堡死守几天 这烧杀抢的做法，怎么这样像草原人呢？ 还有另外一股数量不明确的明军骑兵也在鞑靼后方的草原上肆虐，来去无踪，很是厌烦。 吉蘘带着大部队突然一路向东。 吓的在得胜口安营扎寨的襄城伯李全礼，忻城伯赵武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几万匹马在大地上奔跑，那声音那气势，怎么不让人心惊胆战。 看着遮天蔽日的灰尘消散，还好，不是来打自己的。 2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带着忧愁，不知道宣府那边顶不顶的住。 阳和守将根本没有兴起反抗的念头，直接开了城门投降。 不过被京观刺激到的吉蘘，让人在沿途大肆杀戮，一路奔向宣府方向。 博迪带着不多的随从，是走的草原，34日后就进了兴和城，罕斤帖木儿把博迪迎回了自己的府邸。 罕斤帖木儿是属于察哈尔部的，可他并不是博迪的拥护者。 相反，他对吉蘘推崇备至，认为可以带着所有的鞑靼部族走向辉煌。 博迪对于兴和城被抢夺的事情兴趣不大，劝慰了几句。 就启程往北去自己的大汗驻地上都“现锡林郭勒盟锡林浩特”。 那边才有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和追随者。 也许自己需要一些手段来收复一些部族，作为一个蒙古大汗，被吉蘘如此的羞辱，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这边宣府的战场有吉蘘和俺答兄弟俩在，和他都没有关系。 史称宣府泥巴大捷的大战就在罕斤帖木儿让人进攻野狐岭的开始当中拉开帷幕。 这些天，自己派出去的巡逻小组和明军的猎杀小组，在野狐岭以北的地方展开了激烈又残酷血腥的厮杀。 一开始明军就展现出了不要命的打法，宁愿受伤，换命也要拉一个鞑靼骑兵下马。 这让明军很快的掌握了节奏，在开始的头几天里占尽了便宜。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天天领到银子这么开心的。 后来罕斤帖木儿改变了策略，派出来的都是部落中的勇士，战斗力爆表的那种。 明军一下子就陷入了下风，单打独斗要打赢草原人的难度可不小。 10人小队的人往往只能回来34人，这样高的死亡损耗率一下子就惊动了朱厚照。 直接让圣卫军的骑兵，带着4把火铳出发，这才把鞑靼骑兵的气势压下去。 “万岁爷。最新情报，小王子率部12天内就能到西洋河堡外，野狐岭外也有大量的骑兵聚集，我们的猎杀小队都不敢出关外。” 朱厚照的目光在沙盘上的这些地方掠过。 “传令各堡，死守最少3天。胆敢临阵脱逃者，诛3族，死也要死在2军阵前，大明男儿，从来都是不怕死的。” 说完看向朱振，左钦，时春等几人。这是宣府，他们这些人是宣府的最高领导者。 “陛下，这样的命令只怕会引起进士们的反感。小王子的人数如此之多，这让他们送死无异。” 朱振看到面色有些的阴沉皇帝，还是想着为麾下的士兵说一句话。 陛下和几年前那次领兵完全不同，爱兵如子一下子换成了这样冷酷无情。 “朕让守3天，就是送死，在城堡里哪里是送死？让当缩头乌龟着是送死？ “小王子是人，他们难道不怕死，没有看到骑兵是怎么拼杀的？” 朱厚照怒不可遏，对着朱振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就是有这样的怯战情绪，慢慢的就成了缩头乌龟，成了逃跑大王。 先前不拼死抵抗，怎么能诱敌深入。 朕花了这样大的人力物力，制造了那么大的一片完美地带，难道是闹着玩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朱振没有任何犹豫，扑通就跪了下去。 “td给老子站起来，站直，站好。大敌当前，膝盖骨硬一点行不行。 \"要跪，等老子死了再去跪。” 朱厚照口无遮拦的话，吓得所有人瑟瑟发抖，想跪又不敢跪 微屈着膝盖站立在那里，冷汗直流。 “陛下，陛下臣这就去下命令。” 朱振额头的汗也不敢擦，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起来，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第254章 用意何在？ “守3日后，再慢慢往柴沟堡撤离，然后在那里重新阻击。 “切不可一窝蜂的跑，诱敌深入，记得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是，陛下！” 朱厚照挥挥手，让他去做部署。 “刘全，洋河南岸，准备渡河的木排之类安排好了。” “陛下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小王子的人马陷入北岸我们为他们准备的大杀招。” 刘全即刻说道。“所有后勤物资一切到位。” 顾士隆有点担心道：“陛下，水淹了洋河北岸，地势有高，有低，这样的效果会不会打折？” “这一带好几十里，能有一半的地界有效果就可以了。” “他们会往地势高的地方避开，这样就能把小王子的大部队分成很多的小部队。” “朕已经要你们在高地提前做了一些限制骑兵的安排，之后步兵阵等着他们。” 张伟笑道：“侯爷您放心，我神机营在离镇国府15里远的地方，已经挖了一道宽4米，深4米，长6里的地下通道，里面可以藏兵。 “还做了一些其他安排。到时佯装溃败，引得小王子亲自带着人马来到这里时，地道藏兵能切断他们的后路。 “可以把地道引进洋河水就能变成护城河，把这里和其他地方隔开，这里就是一块死地。” “河边那种大水车，北面的山上都是有很多作用的，到时你们拭目以待。” 张伟侃侃而谈，这一些天他就在这方圆10几里的地方做搞机关陷阱之类的。 陛下在民间找的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手艺可真完美。 “张伟，你让陛下一直在这里？” 顾士隆眼睛一瞪，急忙摇头道：“陛下，这里战事已起，您就往延庆，居庸关方向退走。” “有臣等在此，誓死将小王子的人留在这一片。” 张伟信心满满道：“侯爷，各位放心，我们已经为陛下找了一个绝佳的撤退路线，如果事情紧急，就在那边退走。” “你能不能大致说一下，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数。” “那边的山上，准备有3个大气球，现在的季节，天天刮的是北风，顺风很快就能飘走。” “这个东西稳妥吗，毕竟是飞上天的。” “侯爷，稳妥的，已经试飞过2次了。而且洋河沿岸附近的山上都有这样的观察气球。” 朱厚照起身，“你们别担心朕的安危，守好各自的山头节点，把小王子给切割成小块。这次朕用15万的人马对他的10万骑兵，也算是兵行险着。” “遵命。陛下！” 接下来几天各种消息传了回来，不知道是朱厚照发了脾气的原因，还是朱振这个总兵的手段不错。 在各种关堡，吉蘘的骑兵都遇到了不小的阻力，让他推进比较困难。 北方的野狐岭终于顶不住，守关将士撤退到新开堡，新和堡，膳房堡。 许泰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人死守这里，没有撤退的命令下来之前。 守城的游击将军，守备，座营官军官表现的还可圈可点。 吉蘘带着人一步步的推进，明军就一步步的向后退。 挺进西洋河堡地段之后，他就让各部分兵肆虐抢杀。不过这一次的宣府让他失望透顶。 朱厚照早就下令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带着细软，粮食牲畜往四处的山上躲。 条件就是明年免一年所有的赋税。 于是吉蘘收到的消息就是这些地方十室九空，除了几个连路都走不动的老头老太，村子里连个野狗都没有。 吉蘘兄弟俩皱着眉头，听着探马传回来的消息。 “现在皇帝让各处的城堡死守阻挡我们的脚步，俺答，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俺答看着地上自己用石头摆出来的宣府兵力地形图。 半晌才说道：“大哥，我也看不懂明朝皇帝什么意思，这看似是拖延我们的时间，实际上没有什么用。” 吉蘘满不在乎道：“这些城堡不打就是，直接往宣府方向去，步兵可追不上我们。” 第255章 调兵遣将，预防推演 “对呀，他何必这样用兵呢？当年应州之战就是这个皇帝他亲自排兵布阵，让达延汗大败而归的。” 吉蘘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管他这样的做什么，明天你带人去万全左卫，我带人去万全右卫，在德胜口堡那边汇合罕斤帖木儿的人马。” “大哥，大哥，你别太急，慢一点！扫平沿途这些军堡 ，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 “大明皇帝在这里，明军的战斗力比大同那边的要高上不少。 “可以派人要罕斤先把德胜口那一片的军堡都拔掉，可在张家口那边汇合。” 吉蘘点点头，嘎嘎大笑，到时集中所有的兵力，直奔宣府，活捉大明皇帝！ “陛下，宣府东面的镇宁堡传来消息，有大批鞑靼骑兵在聚集准备叩关。请求派兵支援。” 朱厚照紧紧的看着沙盘。目光在这些山林上掠过。 破了镇宁堡，沿途的赤城堡，滴水崖堡、马营堡、松树堡、半壁店堡都是一些小军堡， 再经龙门卫，就能到达宣府的后背。 这是想左右夹击，不给朕的活路。 “传朕旨意，让镇宁堡将士死守。” “张伟，你让人去把这个后方能到龙门卫的路都给朕炸掉。” “调集龙门所，新军所的人马，制作各种拒马，挖山石之类的堵住能过马的道路。” “羊肠小道也不能放过，万一镇宁堡失守，不能让这一部分鞑靼人越过龙门卫。” 过了龙门卫，1天时间就能打到宣府的东面。 也可以沿着洋河直接南下，兵临居庸关。 这次吉蘘看来是下了大力气，还让人来这边进行突破。 看样子蓟镇也不会幸免，马永这个总兵应该不会让朕失望的。 “传朕旨意，调怀来，延庆卫所6千兵马，2日内即刻出发往东去协作守镇宁堡。” 宣府上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每天进进出出的斥候不曾间断。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大战离自己越来越近。 朱厚照让斥候们到处打探消息，传递回来，了解最新的情况。 让圣卫军的随军参谋先纸上谈兵的推演，猜测。 好做到万一碰上了也能有个预防措施。 京城，王守仁家里，英国公张仑，当朝国舅夏义卫3人喝着小酒。 张仑问道：“尚书大人，现在霸州有一部分的马贼一路向北，朝京城方向来，现在已经离大兴县不远了。要不要出兵干预一下？” “暂时不用，京城兵马不能随意调动，陛下吩咐过，万事需要小心。” 夏义卫半眯着眼，怡然自若说道：“往北的人马现在人数也不多，就算打到城根底下，那也问题不大。” “这个齐邦辰手段温和许多，不杀地主和贪官，推进的速度不快。” 张仑问道：“也就是说，响应他的穷苦百姓不多？” “那当然，没有好处，谁会跟着干这杀头的买卖，糟蹋自己也不是这样的。” 夏义卫讥笑一声。 心中嘀咕，还是陛下厉害，杀地主杀贪官不手软。 都懒的派人去查，反正没有几个好人，杀了就杀了。 一切给推到义军身上，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背黑锅。 王守仁笑道：“这些马贼成不了什么事的，和当年在赣南那边山中的土匪比起来，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娃娃，叫嚣的厉害而已。” 张仑拍着马屁：“如今谁不知道尚书大人是当世战神，在赣南这几年的丰功伟业。” “尚书您文武全才，我等是望尘莫及，以后还需要多多关照。”夏义卫也是舔着脸。 6部当中，吏部当之无愧的是排名第一的。 掌握着所有官员的升迁，可谓是卡住了脖子。 可皇帝对王守仁这个兵部尚书的看重，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到。 甚至还有多事者预测下一任吏部尚书就会是他。 “你们也别来这一套，这次陛下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待给我们，自当互通有无，携手共进。” 王守仁摇头笑着，望向2人道：“你们2位在京城可谓手眼通天。这一段可还有什么其他异常的事情发生？” “尚书大人，我锦衣卫在大兴县发现了一点点异常。” 第256章 不寻常 夏义卫收敛笑容，一脸正色起来。 “就是被陛下一直禁足的宁阳侯陈继祖，他名下的庄田，有不少的佃户，庄民走动的比较频繁，来京城购买农具的人也不少。” 王守仁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筷子上夹的肉滋溜就进了自己的嘴巴。 还没有等王守仁说话，张仑就先笑道。 “国舅爷，百姓买一些农具难道也不正常？你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啦。” “我现在天天巡逻，可不敢有半点的松懈。陛下建了高炉，铁的产量大增，农具便宜不少，老百姓买来在家中使用也无妨。” “陛下可没有禁止铁器的买卖，甚至还鼓励农具的流通使用。” “国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手下番子来报，农户轮流买农具，数量有点多，单一家一户就买几十把锄头。” 张仑坐直了身体，忙问道：“国舅爷，你的番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派了人穿了便装每天都在城门盯着，偶然发现城南有家铁匠铺销售的农具居然有人一次就买几十把的，就偷偷的跟踪了一回。” 王守仁转过头来，问道：“买那么多。有没有可能是给左邻右舍帮带的呢？” “就是没有，他隔壁家的前几天也来京城，换一家，还是购买大量的农具回去。” “没有继续调查？” “怎么没去查，这几个月来，城中所有铁匠铺的铁器销量大增。只要去铁匠铺一打听就知道。” “村子里换人去买，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地方的人这样囤积铁器。” “我是怕，所以来找你们来商议商议。” 3人彼此对望一眼，气氛一瞬间就凝重起来。 这样囤积农具，总不会是去做生意。 加上陛下说的刺杀之事，那么就只有一个用途，制作武器。 是偷偷的卖到北边草原上去，融了打制兵器。 还是有居心不良的人囤积铁器呢，这个就需要去调查考证了。 “我明天通知有司，让人去这些铁器店告之，一人最多只能买2件铁器。陛下没有回京之前，这个不能放开。”王守仁说道。 “夏国舅，你让锦衣卫的番子盯紧一些，这个村子有问题。” 夏义卫点头道：“一直都盯着呢。你们说这个宁阳侯当初到底有没有杀人呢？” 张仑嘿嘿一笑道：“不清楚，他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富贵侯爷，为那些佃户做这样的事情，好像还真没有必要。自己赚不到一分银子，图什么呢？” 夏义卫脱口而出：“图名声，图名气呗。” “以为谁都像你国舅爷一样财大气粗，为了贤名，大把的往外散银子。” 张仑打趣他，意指他铺路，捐款的事情。 夏义卫得意洋洋说道：“张国公，你还别说，我这在京城名声大噪之后，随便说一句话，信的人也多了起来。” “国舅，你派人偷偷去打听宁阳侯这一段时间有没有一直待在府上。”王守仁说道。 “你是说他？”夏义卫心中一惊，猛的站了起来。 王守仁一把把他给拉的重新坐了下来，笑道：“国舅，稍安勿躁，去看看也好，也让锦衣卫去这些庄园，村子里以搜查乱党叛贼的名义走一遭，寻了名头把这一批的农具去向调查清楚。” “这样多的数量，总不会凭空消失的，顺藤摸瓜，总能查到一些什么。不管这些人买这样多的农具回去做什么用，这个现象都不正常。” “好，听尚书的吩咐，明天这个时间还来你府上，到时应该就有一些消息了。” 夏义卫也没有什么心思喝酒扯蛋了，匆匆和张仑离开了王守仁家。 第2天中午时分，就收到消息，宁阳侯一直老老实实地的待在家里。 养花弄鸟，舞刀弄棒的。 都不用调查，经过他家府邸附近就能听到声音，天天让家里的后辈勤练武艺，还组织一些家丁，下人玩角色扮演，一方攻一方守的。 对外宣称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现练好本事，以后也可以为朝廷出力，不能辱没了祖上的名声。 陈继祖这里没有什么事情，让夏义卫舒了一口气。 第257章 荣华富贵是谁给的？ 至于手下番子说的另外一个情况被他自动的过滤掉了。 就是有一些承租过陈家田地的租户，会提着一点土特产来感谢陈家这3年来的照顾。 交流时间不长，往往就是在府门口和陈府管家聊上几句，说一些感谢的话。很多邻居都看到过。 陈家府上，陈继祖光着膀子，露出的是一身精瘦身躯，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 旁边有人提来一桶冷水，他毫不费力单手提起就往身上倒去。 擦干身体，穿戴完毕，慢条斯理的走向书房。 “爹。”陈维藩恭敬行礼。 “嗯。” “锦衣卫的番子去了胡家村，那边应该已经暴露。城中的铁匠铺今天起已经限制农具的购买。” “怎么处理的？” “早就想到了办法，让他们统一了口径，说是每家买一些农具回来，融了打造一个铁牛，镇压村里的风水，保佑年年风调雨顺。 “实际上这个铁牛只有外表是铁水，里面是石头。多余的铁器已经打制成了刀枪！” 陈继祖斥责起来：“这好几个村都是铸铁牛，你是自己傻还是当锦衣卫的人是傻子？” “这样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情，这怎么解释的清楚？” “爹，你息怒。”陈维藩被骂了也还是一个淡定的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 “爹，你说这要是无生老母说的呢？” “白莲教？”陈继祖皱眉道。 “是的！” “这种邪教沾上了可不好脱身。” “就是借用了一下名头而已。京畿地区现在很多人在偷偷的信奉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借用名头倒是无所谓，应付应付锦衣卫的查询应该说的过去。” “是的，爹，孩儿也是这样想的。把这一切都推给白莲教就行了。” 陈维藩看到父亲没有责怪，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孩儿大致的了解过，这白莲教在山东，河北，河南的民间发展迅猛，我们要不要借势？” “藩儿，这白莲教你就不要去招惹，暂时井水不犯河水，等事成之后，一定会奏请皇帝诛杀罪恶的。” 陈维藩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这天下只能有一个天子。白莲教无生老母让信众修的是今生今世，信她就能荣华富贵。这不就是和皇帝作对吗？” 陈继祖意有所指：“荣华富贵是哪里来的？是皇帝陛下赐予的。” 陈维藩转念一想也是的，这不就是来争抢皇帝的香火吗？都信你了，皇帝干嘛去呢。 这个教也真的厉害，不管何朝何代，都能传承下去，怎么都不能被朝廷灭杀。 “爹，这白莲教就是抓住老百姓现在过的苦，才说信他就能荣华富贵，其实信了还是一样，富贵的也就那几个上层人员。” 陈继祖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容，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也点点头。 能看清这一点就很不错了，白莲教也是一个有组织的大骗子而已，骗骗普通穷苦老百姓的。 “怕就怕朝廷会对白莲教出手，他们现在开始如此的猖狂，一旦引起朝廷的注意，就会前来查看，我们的事情不就会暴露。” 陈维藩笑道：“爹，你何须担心，用不了几天，等一乱起来，暴露不暴露的也就无所谓了。” “儿子倒是觉得可以利用白莲教做做文章，他们蛊惑人心的手段可不弱。” 陈继祖摇摇头：“暂时还不用，你可以留意一下。” 接着又骂道：“齐邦辰这个没有用的混蛋，让他造声势带人来京城，现在搞成了雷声大雨点小。” “藩儿，你让人传信给他，学那个夏胜才的方法，杀人分田地。正好固安，大兴，房山那边有我们不少地。” “朝廷不是勒令把地退回去了，就让那些百姓跟着闹事，派人混入其中，杀官分地，不缴赋税。声势闹的越大越好。” 陈维藩有点吃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这样会不会对我们成事之后有影响，到时还要笼络官员。” 陈继祖无所谓的笑了笑：“官员，京城里大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在分的田，到时起义失败，自然就能重新收回来，还是自家的。” 第258章 无生圣母 “儿子这就让人去传信，让他尽快发展到京城附近来。也不知道这个皇帝陛下在宣府会不会被小王子的人给抓住。” “江彬说的也不可全信，抓不抓的住是其次，主要是让他不要再回紫禁城就可以了。” 陈维藩有些懊恼的说道：“皇帝的身边，现在的防备力量增强了很多。” “我们的死士根本接近不了他，上次在海边真是打草惊蛇，太过仓促了一些。” 陈继祖轻蔑一笑，“去了宣府就不相同了，那边乱七八糟的各种事情很多，有的是机会。” “爹有安排的。只要有一点点疏忽，可能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晚上，还是王守仁家里，3人围坐。 夏义卫轻松的吃着烤肉，一边说道：“事情调查清楚了，宁阳侯在家里。村民是听信了白莲教的人蛊惑，买农具融铁铸铁牛，乞求年年风调雨顺的。” “我们都想偏了吗？”张仑有点不相信。 “国公，应该是的呢。下面番子们调查发现有7个村的人根据自己的心意，或多或少的买了农具，捐出去融铁铸牛。” “那牛就摆在村口，一眼就能见。” 张仑笑道：“铁牛摆放在村口，就不怕宵小之辈给他偷走？” “那么大一团铁，怎么偷的走。” “国舅爷，你忘记了，陛下让做的那个滑轮。晚上弄个马车，用滑轮就可以把铁牛吊起来运走。那村民估计要气的跳脚。” 王守仁皱着眉头，对这2人的话充耳不闻，手指无意识的在另外一个手掌当中画圈圈，喃喃自语。 “白莲教的人怎么也搅和进来了？” 记得原来和陛下讨论过，只要天下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老百姓，只要人有贪念，白莲教的教义就会有生存土壤，怎么都剿灭不了的。 “国舅，这些铸牛的村子是集中在一起的？” “尚书大人，锦衣卫查的这里都是大兴县的，离京城很近，估计就70-80里地，要不哪能一天就能把消息传回来。” 王守仁思考了一下，沉声说道：“那不行，白莲教的发展离京城太近了。英国公，你明天派300骑兵700步兵出城，把这些铁牛都砸了。 “谁家里有无生老母像的，信奉白莲教的，统统都抓起来，暂时送到京城修路服劳役。 “告诫村民，白莲教是邪教，谁再信奉，直接斩首处死，看是能得到荣华富贵还是想人头落地。” 这越说到后面就显现出来这个新建伯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人家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在赣南那边杀的人头滚滚挣来的。 张仑吃惊的张大嘴巴，不解的看向王守仁，这手段好像有一点激烈。 现在非常时刻，难道不是以安定为主吗？万一激起民愤那不就死翘翘？ “尚书大人，这个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万一” 王守仁眉毛一挑，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窗外，悠悠说道。 “杀鸡儆猴而已，又不是要你整个京畿地区去扫荡一遍。找到他们领头的，让白莲教的人收敛一些。” “京城一百里之内，不能有他们活动的身影，以后发现一处，直接拿下，首领直接处死。这个事情等陛下回京了再做详细的定夺。” 张仑，夏义卫默默的给王守仁点赞，这精瘦老头果然厉害，方法犀利，该打该杀，毫不手软。 夏义卫哈哈一笑：“尚书大人就是杀伐果断，这个白莲教我在京城也有听说过，就是愚弄普通老百姓的。” “京城也有？那明天就开始清查，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就要扼杀他们的苗头。如果趁机作乱，这个后果，我们都承受不起。” 王守仁霸气侧漏，一脸古井无波。 “嘿嘿，京城就交给锦衣卫，抓了的人都送去铺路？” 张仑跟着出主意：“这样最好了，年纪太大的就算了。让这些人去清醒清醒，不劳而获还想荣华富贵，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想要荣华富贵，只有踏踏实实做人，自己努力拼搏。” 第259章 风水神铁牛 张仑这话说的那是冠冕堂皇。 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投胎技术比较强，一出生就是顶级富贵人家。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荣华富贵，得来的第一条件，就是要命好。 你张仑就是命好呢。 “你们说这大兴县的佃户，说是得到了无生圣母的旨意，弄个铁牛在村口就能风调雨顺。” “为什么不去雕刻一个石头的呢。铁料便宜，但那么大个牛，需要的铁料也不少。” “而且风吹雨淋日晒的，还会生锈，要不了几年，这个铁牛怕就只剩下铁疙瘩一团了。 “这是不是有一点点奇怪呢？” 夏义卫端着酒杯，小口琢一下，不解的问道。 张仑轻描淡写无所谓道：“谁知道这些白莲教呢，往往就是做一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来装神弄鬼。” “这样不就显得他们更加神秘莫测。” 撇了撇嘴巴，“还铁牛能风调雨顺，你们信吗？朝廷的钦天监让他们来做好了。” “这些神棍。也就欺骗那些无知的老百姓！” 哈哈哈，被张仑这样插科打科，也就对这事不那么看重了。 隔天上午10点左右，大兴县胡家村，村头。 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胡家村的老少爷们，手挽着手，肩抵着肩，组成人墙拦在了刚刚浇筑没有几天的铁牛前面。 村里年纪较大的里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朝廷的官兵不要动他们村里的风水神兽。 这是至高无上的尊神，人类的祖先无生老母赐下的神谕，让他们村铸的神牛。 “你这个老头，快快让开，别跟我们讲这些，这是朝廷命令，奉命前来查看白莲教，” “这位军爷，你们行行好，这真的不能动啊，这是神仙的旨意，不能违背的。” 这让这个领军的千户詹吉，恨得牙痒痒的。 要不是英国公亲自叮嘱他，耳提面命不要伤害老百姓，对老百姓动粗。 要文明执法，他早就要下令来硬的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有这样一天，官军还会被手无寸铁的百姓给阻挡的。 这憋屈的快要肠子打结了。 “真不让开？”詹吉的声音都低了几分，带着丝丝杀意。 “军爷 ，这是我们的命根子呀。能保年年风调雨顺的，动不得！动了圣母发怒，来年绝收，我们拿什么去交粮上税？” 苍老的声音加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詹吉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人家，你们都起来，我们是来搜查反贼的，这既然是你们村的风水神兽，那我就不动。如果再说什么圣母旨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谢谢军爷，这铁牛只是一个风水神兽。” 詹吉满意的点点头，高声道： “各位乡亲，朝廷有令，各家各户不得信奉白莲教，供奉无生老母，违者重罚！” “草民知晓，草民等知晓！” 詹吉看到这情况，村里肯定事先有过商量，要不哪里会有这样团结。 不能来硬的，那就换一个方式来瓦解你们。 这里不好动，那就去你们的家里，看看有没有人急。 转身吩咐起来：“众将士听令，每家每户去搜，有家里供奉了无生老母神像的，按照来之前规定去执行。” “是!” 士兵们分成多个小队，就往村子里去。 预料当中齐心的村民会四散分开，回自己家中去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还是在原地扞卫他们的风水神牛。 这可把詹吉给整不会了，不按常理出牌呀。 难道神牛真有这样神？无生老母还真是法力无边，比陛下都要神？ 一千人的队伍，分成7组，一组也有140多人，骑兵，步兵，弓甲齐全。 这些村民没有多少畏惧不说，还如此团结，已经让他心中疑惑丛生。 这些人只差拿出武器和自己的人对峙了，这些人只是农民？ 眼神从这些村民的脸上，身上一一掠过，不少年轻人孔武有力，很像是常年练武的。 这村里有古怪，而且还是大古怪。 难怪英国公千叮万嘱让自己的人不要动粗搞不好还真的有马贼叛军在这当中。 第260章 一枪致命 詹吉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结果。 1队回来禀报说没有任何发现，2队回来禀报说没有任何发现，3队，4队 整个村庄居然都没有供奉神像，但村口却供奉一头什么神谕法旨的铁牛。 明显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詹吉阴沉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这个铁牛肯定有问题。 他可是英国公的亲信手下，今天带出来的这点人马都是最早就跟着圣卫军操练过的京营官兵。 真要使用暴力手段呢，杀上几个人的话，这事肯定得水落石出。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被御史弹劾，京营官兵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那到时不死也会脱层皮。 就算事后确定是反贼，他也有可能被说成是挑起矛盾，让局势不稳定的那个人。 詹吉的脑子一直转个不停，不时的去抬头看一看这个铁牛。 生怕事情没有办好，给英国公带去麻烦。 那些文臣们的嘴，他是领教过的。 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该死的一切以稳定为主，心中愤愤不平的骂了2句。 让百夫长整队，准备撤退，和其他几队人马汇合，问问情况再做决定。 “老人家，你们胡家村很好啊，没有白莲教这样的邪教，以后继续保持啊。” “军爷慢走，军爷慢走！”里正笑的眼睛都没有缝隙，点头哈腰的赶紧把这些人送走， 詹吉脸上的笑一下子固定在脸上，我还没有说要走啊，这是迫不及待的赶我们走？ 翻身上马，詹吉正要下令撤退时，远处飞奔而来一骑，正是他的亲兵。 “千户大人，这铁牛有问题，里面是石头。他们” 詹吉挥手止住了亲兵下面要说的话，笑容可掬的对里正说道。 “老人家，我在问你一次，这个铁牛真是一只铁牛吗？” 里正干枯的脸上，皱纹沟壑丛生，深陷的眼窝，眼珠不时飘向阻拦的那些村民当中。 没有太多神采的眼神透露出丝丝恐惧。 “军爷，那就是一只风水铁牛，我们村花大力气请人指点置办的。” “我只问你，那是铁牛还是石头的？”詹吉虽是笑着问的话，可手中的长枪已经举了起来。 这是一个攻击的信号，都不需要他下命令，100多人的队伍，立刻就进入到了战斗模式。 全场寂静无声，紧张的气氛让不远处的黑狗都感觉到了。 吓得夹着尾巴呜咽一声，跑了个没影。 里正冷汗淋漓，一下子瘫倒在地，心中的坚持在这一刻，在长枪下瞬间崩溃瓦解。 詹吉的催动马儿往前几步，枪尖指着不远处拦在铁牛前面的那个最壮硕的男人。 冷声开口：“你说，这是什么？铁的还是石头？” “回千户大人。外面铁里面是石头的！”这个男人也没有坚持几秒，给出了答案。 “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知道！” “过来，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男人，左右看了看，正要上前，他旁边的一人拉住了他，小声说道：“胡四，别乱说话，牵连了整个胡家庄。” 叫胡四的男人一顿，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詹吉眼睛半眯，俯身从马脖子上挂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约摸2尺的短铁枪出来。 全部精铁打造，枪尖用粗布包裹，重量在2-3斤左右。 去掉套着的粗布，呈3面开刃的枪尖呈现出来，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手一用力，就把短铁枪给抛了出去。 “咻”的一声，刚刚说话的男子捂着胸口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缓缓栽倒。 铁枪从男人的后背透出，血淋淋的枪尖上还是雪白透亮。 这可是詹吉苦练了很多年的拿手本领，短距离投掷标枪，命中率极高。 这毫无征兆突然出手杀人的一幕，吓傻了所有胡家村的人。 血腥味慢慢的在空中散发出来， 有反应快的准备撒腿就跑！ “全部跪下！” “谁跑谁死！” 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朵边响起。 这下全部都老实了，战战兢兢地的跪着，不敢抬头。 村民们事先也被人洗脑过，在这生死关头，洗过的脑子也一下清醒过来，这些军爷还真是会杀人的。 第261章 真相 只有那个胸口还插着铁枪的男人，发出自己这一生最后的声音，来抗议。 我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罪不至死。 “不要惹我生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乱说话的看看这个还在流血的，你问他疼不痛，要死了是一种什么感觉。” 詹吉冷酷无情，血腥残暴的话，充斥着大家的耳朵，挑动村民的神经。 国公爷，实在对不住了。 这些刁民你和他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他们就会把我当屁，只有拿出平常的作风来，这样才能镇住他们。 “你过来，胡四。” 詹吉把撞撞跌跌爬起来的胡四带到旁边。 他从胡四的嘴里听到了让他自己都要吓一跳的信息。 喊来亲兵，低头吩咐一声，让亲兵快马加鞭的往京城禀报消息。 “3个小队的人去这个胡七家里，把地窖里的东西搜出来。” 胡四告诉詹吉，他们胡家村都是因为宁阳侯收取的田租低，成了他的佃户。 但也有条件的，就是平常要去京城购买一些铁器回来，陆陆续续的已经有3年时间。 今年起铁器农具便宜不少，有人要村民采购的数量就大大增加。 大规模的采购，怕引起别人注意，全村统一口径，说是无生圣母的旨意，让铸铁牛镇风水。 只要这样做了，以后的田租还是很低。 村民已经得了几年的好处，谁也不想多缴田租。 这些都问题不大，后面的才是吓死人的消息。 只听胡四说道：“每年农闲时节，就有人来让村里的青壮集合，搞上10天半月的军训，说是朝廷为了预防反贼响马之类搞的训练，以后可以自保。” “刚刚被千户大人杀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们村里的铁匠，也是为头的。他爹就是里正，经常说宁阳侯的好话，要我们以后都跟着宁阳侯，肯定能吃香喝辣。” “村里人一想也对，宁阳侯收的田租低，大家能吃饱饭，这样也不错。所以他的命令在我们这一大片是很好使的。” 詹吉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这就是你们拼死护着铁牛的原因？如果宁阳侯让你们举旗造反呢？你们干不干？” 胡四低头不说话，眼神飘忽。 “千户大人，草民是不干的，可村里有些人可能就会，他们还在一起偷偷的讨论现在的义军，不，反贼，说要加入他们一起杀贪官，分田地。” 得，不用问了，知道的太多对自己也不好。 这些人都被宁阳侯给收买了，或者说是低的田税给收买了。 这样棘手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反正事情已经上报，让上面的人去头痛。 “你把是哪些人参与了讨论，一一给本官指出来。” 看出胡四还有一些不忍，詹吉嘿嘿冷笑几声，“谋反，是要杀头，诛3族的！你们胡家庄，很多人都是沾亲带故，到时被牵连的人不会少。” “大人，我说，我说！” 胡四这个胡家庄最壮硕的男人当了反骨仔，很快就揪出20多个人。 这些人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唯一一个敢大声骂胡四的人，也被身边的士兵一巴掌打在脸上，口吐鲜血，牙齿都掉了1颗，瞬间就老实起来。 胡四低着头，不敢正眼面对这些乡亲。 委屈的只能在心中嘀咕，这样不能怪我啊，平常就和你们说过。 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泥腿子，还想着封侯拜相，做梦都不应该往这方面想呀。 现在好了，出事情了，还把整个胡家庄给搭上。 成捆的大刀，长矛头摆在地上，看得詹吉心惊肉跳。 这要是武装起来，对付的可就是自己这些人。 黑着一张脸，举起大铁锤，对着铁牛就砸了下去。 果然就外皮是一层铁，里面石头都不是，填充的泥土，溅了詹吉一身。 这期间其他几组都有人过来禀报，事情都差不多，收缴了兵器，把人都押着回京城复命。 这大兴县都被宁阳侯弄成了贼窝，要是他举兵造反，那就事情大条咯，幸好被陛下给禁足在自己侯府。 第262章 反骨仔 詹吉还在庆幸时，宁阳侯府，陈继祖听完心腹禀告完毕，挥挥手让他退下。 一脸寒霜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昨天还说事情都处理的好好的。 今天怎么就突然有兵马出了城往胡家庄方向而去，这是发现了什么。 在房间里来回走了2圈，阴晴不定的脸上，露出来一抹凝重，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藩儿！你带着你母亲，弟弟，妹妹从地道走，然后化妆为普通人，出城，一路向南，往固安方向去。” “直接带着他们去山东青州衡王那边安顿好，他会善待你们的！” 陈继祖早就有不二之心，家里就老婆孩子几个人，结构简单。 其他都是心腹死士，另外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是在牙行买回来的，对于府上的事情毫不知情。 陈维藩吃惊问道：“爹，那你呢？” “我也马上安排一下就走，带人去房山，先把人给组织起来亮出名号，兵贵神速，快去。” “好！” 陈维藩也没有多说，这都是商议过很多次的，如今提前暴露了，那就只能自己扛。 由父亲举反旗，到时加入到或者说收编所有的义军。 然后由衡王过来勤王，现在只是需要牺牲掉陈家而已。 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走这样一条道路。 自己是陈家嫡子，也只能跟着一条路走到黑。 等陈维藩离去，陈继祖自己来到府里的一个偏院，把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绑上了信鸽的脚。 宁阳侯府慌乱了一阵子，重新归于平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哗。 张仑晚上才接到詹吉传回来的消息，被惊的在原地愣神好长时间。 这狗日的原来真的居心不良。 这下麻烦大了。 大骂一声，派人去请王守仁和夏义卫来他家里议事。 怎么办，已经占据了张仑的整个脑子。 一个人在家里无头苍蝇一样的走来走去，直到2人的到来。 “2位，这怎么办？怎么办。” 张仑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手抓住一个人，急切的问道。 “国公爷，稍安勿躁。天还塌不下来。”王守仁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 “现在还只是知道那边窝藏了大量的兵器，不可能把所有的村民给抓了，最多也就是抓几个领头的。” “尚书大人，这是为何?” 夏义卫不禁好奇，这不是直接去抓宁阳侯就可以了吗？ 关于造反这样的事情，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 任谁当皇帝也不能容忍！ “2位，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参与其中，除了陈继祖，朝中还有谁呢？你们知不知道？” 王守仁反问道。 张仑恍然大悟道：“哦，你的意思是我们按兵不动？让事情发展，让有不轨之心的人自己都跳出来？” 王守仁智珠在握，一脸的平淡，缓缓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陛下去宣府，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要让所有隐藏在黑暗当中的人这一次都暴露在阳光之下，然后一网打尽！” “那我们不理？”夏义卫问道。 张仑也轻松下来，说道：“怎么理？抓宁阳侯？这个只能陛下回来处理，没有圣旨你能动一个世袭的侯爷？” “除非他高举反旗！” 夏义卫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气得牙痒痒的，“就动不了他？” 王守仁笑道：“让锦衣卫的人密切监视。原来被禁足，那些经常来看他的村民估计就是联络消息之人，顺藤摸瓜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张仑一声感叹：“这富贵侯爷当 着不行吗？偏偏要做贼，前面那个宁王朱宸濠也是。唉，这真让人看不明白！” 夏义卫心中嘀咕，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不就是脑子发昏，想当皇帝呗。 “要不要把这个事情传到宣府那边？” 王守仁说：“国舅爷提醒的好，这肯定要上奏折的，我来写！” “那就麻烦尚书大人了。” “内紧外松，我们一切照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私底下秘密调查，看看谁和陈继祖往来密切。” “我会持陛下的印信，让东厂的丘聚也把百官都监察起来。” “张国公，你今天派出去的兵马抓回来的人，说是抓捕白莲教的人。” “但凭尚书您吩咐！” 第263章 一条路走到黑 午夜时分，锦衣卫回来禀报，宁阳侯府除了一些伺候打扫的下人丫鬟，其余人等都消失不见。 夏义卫心神不宁的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仑和王守仁。 宁阳侯陈继祖失踪，这是发现胡家庄的事情暴露，带着全家人畏罪潜逃了。 何苦呢，就算是做皇帝也轮不到你一个侯爷啊，手里没有钱也没有兵的，你拿什么去争天下？ 夏义卫替他感到一阵惋惜。 果然妹夫皇帝不在京城，这些幺蛾子就都跳了出来，不知道还有一些什么人跟着一起谋反作乱。 这朝堂之上，一天天的就没有平静过几天。 安安生生的过小日子不好？ 陈继祖带着府上的心腹家将，乔装打扮，一路上赶到了房山县城。 来到早就准备好的房子里安顿好。 自己一个人外去悄悄溜进房山县令在郊区的庄园里。 “侯爷，你怎么连夜来下官这里了？”房山县令周自清大吃一惊。 看着一身黑衣打扮的陈继祖，连忙把他带到自己的书房。 “我在大兴那边不小心暴露了行迹，只的先潜逃至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大本营，” “那有什么需要。侯爷您吩咐一声就是。” “以后喊我老陈就是，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的，粮食，兵器都准备好了，其他我自会安排。你让人时刻关注京城里的信息就是，一有新消息就告诉我。” 周自清点点头，小声说道：“好。以后联系去县城西门附近，那里有一家豆腐店，是王爷留的一个据点，传递消息安全。” “那我走了！” “您慢走！” 看着陈继祖消失在夜色当中，周自清默默的叹了口气。 遥望天空，漆黑的夜空只有一弯月牙挂着。 个别的星星发出微亮的光芒穿透浓密的乌云，用微弱的力量来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光。 这何尝不是自己现在的真实写照。 想要透过云层发出自己的光，这是何等的异想天开。 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当年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王爷，既然您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自成知道衡王的想法之后，周自清就没有睡过好觉，原来当年的资助，是需要用生命来回报的。 他知道顺义府东路厅的香和县丞就是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 这些年来，不敢成亲，怕以后妻儿跟着受牵连吃苦。 现在宁阳侯，一个堂堂的侯爷，成了逃犯，不得不兵行险着行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我以后的归宿。 周自清很明白，衡王想要登大宝，还真的希望渺茫。 虽然说计划的很完美，毕竟现在的皇帝还活蹦乱跳的在那个位置上呢。 第2天，朱厚照就收到了王守仁的8百里加急信件，看完之后，一把火就烧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陈继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造他的反。 而且还是蓄谋已久，好几年了。 难道朕以前去过他的府上，睡了他的老婆，小妾，小姨子，女儿？这还真想不起来。 这样的事情太多，记不起来了。 就算是有，那也是皇恩浩荡，高兴还来不及。 能和皇帝扯上这样的关系，泼天的富贵你看不上。 那也不至于造反。 是谁，谁才是他背后的人。 现在才跳出来一个，估计后面还有，宣府这里的局势看起来也很危险，都一次性跳出来。 省的时时刻刻的要提防你们这些人。 给王守仁回复了几个字，静观其变，严防死守！ 小王子或者说是吉蘘现在被阻挡在柴沟堡外不得寸进，朱振这个总兵现在看来还算称职，亲自披挂上阵，极大的鼓舞了宣府守军的士气。 罕斤帖木儿部大约45万人马已经抵达德胜口堡外，传回来的消息是岌岌可危。 这里失守的话，过了清水河，张家口堡，宁远站堡就赤果果的呈现在鞑靼人的面前。 镇国府除了宣府3卫拱卫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屏障了。 “张永，通知聚将议事！” 第264章 先吃掉一部 惠安伯张伟，新宁伯谭佑，广宁伯刘佶，武安侯郑钢，应城伯孙钺。 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圣卫军李为华，万宸寓，孙仲连，刘全。 随军参谋等人很快就来到议事厅。 “参见陛下。” “免礼！” 朱厚照就把吉蘘部和罕斤部现如今的位置，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你们说说。如何对待这2部人马？” 众人都站在沙盘前面，目光死死的盯着沙盘，仿佛这是一个绝世美女一样。 不多时，张伟就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好气道：“朕叫你们来是出主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都分析分析！” 这下张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陛下，臣认为，肯定不能让他们汇合，吉蘘的人马肯定超过5万，这罕斤也号称有5万，加一起10多万，咱咱不好打。” 幸亏脑子转的快，把打不过改成了不好打。 伏羌伯毛锐是个头花花白的老将，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汉人，“老臣认为张伟说的有道理， “罕斤刚刚在陛下手里吃了败仗，急着报仇，不若先放他这一部到张家口来，佯败引他来宣府。 “就在镇国府前面围住他，利用张伟说的那些埋伏，杀他个片甲不留。” “同时令万全左卫，万全右卫，怀安城，野狐岭，德胜口堡等败退的官兵重新组织防线，全力阻挡吉蘘部的兵力，为后方镇国府这里争取时间。” “只要等在镇国府吃掉罕斤部，就让前线阻挡的放开口子，还是诱敌深入，让吉蘘部往宣府这边来，到时就按照陛下您的布置在张家口到宣府这几十里的地方分他的兵，小块小块的吃掉他。” “老臣认为，这一次，肯定能让小王子元气大伤。” 朱厚照满意的看了几眼这个蒙古老将，这次出征让这个娴副在家多年的老将出马，看来还是有收获的。 他内心也是想先把罕斤部给吃掉，2部汇合的话，他怕兜不住。 如果这20万人都是圣卫军这样的将士，那还可以跟吉蘘硬碰硬来一次。 “伏羌伯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是阻挡吉蘘部的人，万一阻挡不住呢，岂不会让陛下这里陷入极大的危机。” 说话的是丰润伯曹恺，这也是一位白发老将，曾经是常年镇守贵州的总兵官，多次镇压过那边民族叛乱，战场经验丰富。 这2老将都是经年在战场上厮混的角色，因为民族信仰不相同。 有一些互相看不过眼，不服气对方。 “曹老头，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听闻刘佶说陛下新练的圣卫军军纪严明，战阵无敌，恳请陛下让我挂帅，带领圣卫军阻挡吉蘘。老臣一定誓死把鞑靼人拦在清水河前。” “毛老头，谁还不知道你看上了陛下练的新军，这些天偷偷摸摸的围着他们转。” “陛下，我老是老了点，但也能骑马射箭，愿意带圣卫军和其他几卫一起阻挡。” 朱厚照笑着制止了2个老头的争论。“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刘佶指着沙盘说道：“陛下，此法应该可行，让圣卫军在城西河前20里左右安营扎寨，构建阻挡骑兵的工事，后方就是万全右卫。 罕斤帖木儿如果知道圣卫军在这里驻扎，想办法让他沿着城东河往张家口方向而去，过了清水河就是张家口，再去宣府骑兵的话也就半天路程。” “如果吉蘘带人马走洋河南岸呢，怎么办？”朱厚照问道 “南岸的话，有万全左卫和洪塘河在。相信吉蘘不会走这边的，就算走了。他也需要渡过洋河才能到宣府，洋河南岸不是一个合适的道路。” 毛锐有点急切，声若洪钟：“陛下，柴沟堡到张家口堡，大约150里地，这中间有不少的河流，就算是没有阻挡，骑兵也最少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到。 “现在吉蘘的大部队被阻挡在柴沟堡的3条洋河之间，正好给我们提供了充足的装备时间。” “以圣卫军的脚程，今天晚上就能到达指点地点，几天时间就沿着洋河北岸修筑大量的防御工事。” 供参考，右下角往南就是镇国府 第265章 参谋部的野望 朱厚照把目光看向圣卫军的随军参谋，这些年轻人因为地位不够。 这样的军事会议，一般都是带着耳朵听，带着眼睛看的，事后总结。 几人推推让让之后，薛振明站了出来。“陛下，还有各位侯爷伯爷，我们也很认同，把鞑靼人马分割开来，这个计划非常好。” “我们的意思是把万全右卫，德胜口堡，还有野狐岭等各堡的人员都撤回来，就在城西河这里驻扎，做出全力防守吉蘘部的姿态。” “陛下您的御驾移到张家口，引罕斤来追，然后在镇国府前集中这附近所有的兵力大约有12万人马，消灭罕斤的所有人马。” 毛锐哈哈大笑，“小子，你这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全歼所有罕斤的人？ “你以为这鞑靼人是泥人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薛振明被说的脸上一红，呆立当场。 朱厚照出来打圆场，浅笑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们参谋部有什么就直说，现在只是讨论各方的看法。” “各位，让年轻人畅所欲言就是！” “遵旨！” 其实在座的侯爷伯爷等人都知道皇帝很在意这个所谓的参谋部的意见。 这就是军师，不过是由多人组成的。 而且他们内部经常也是为了某一件事情，各抒己见，会争论的面红耳赤。 不会下那种无厘头的决定，往往结果还算不错。 薛振明得到了鼓励，做个深呼吸继续说道。 “伯爷，经过我们的侦察连这些天的查看，估算，罕斤帖木儿这次出动的兵力在3万5千人不到4万。” “他还留了最少1万5千人马在兴和城，怕我们偷袭再次抄了他的老窝。这些人也会根据前头部队的战况出不出兵。” 毛锐抓着自己浓密的胡须，“你这样说起来，那还有点道理。12万对他4万，咬咬牙，也能对付的了。 “让陛下去张家口，会不会风险太大？” 薛振明慢慢恢复神情开始镇定自如。 “不会，洋河2岸每10里准备好快马，河边也准备快船，身边也有最精锐的护卫。再说了，陛下只要在张家口那边露个脸，然后就往回撤！” “你们这些小娃娃，什么都给算计到了。” “陛下万金之躯，让陛下如此涉险，不妥，不妥。” 毛锐就是不同意，其他人也摇头。 朱厚照看大家都不反对这个方案，说明可行性比较高。 “要不找个和朕身材差不多的人，假扮一下也可以。”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曹恺，刘佶等人齐声出言阻止。 虽说大家都是武将，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越界的。 “怎么不行，兵不厌诈，假扮一下怎么啦。要不朕就去张家口。” 朱厚照笑了起来：“反正朕来宣府就是当诱饵的。” 李卫华见状：“陛下，您还是坐镇宣府这里，末将带着骑兵去引罕斤的人来，那个图八就是我杀的，他们肯定是恨我入骨。” “现在罕斤3路统领有2人是图八的兄弟，肯定想给他报仇。到时卖个破绽引他们来就是。” 朱厚照见状也有点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就这么办。毛锐你统领车厢兵，曹恺你统领步卒。朕可是把圣卫军交给你们2位老将了。” “张伟你把神机营带去，留下那12门红衣大炮，让罕斤帖木儿见识见识一下，科技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臣遵旨，陛下，您放心。” “几百门火炮肯定能让吉蘘喝一壶的。” 朱厚照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一人领一军，去做最后的准备。 圣卫军的大规模调动，根本没有做任何掩饰。 罕斤帖木儿第2天就收到了消息。 那个他恨不得吃肉扒皮，让他惨败的皇帝的禁卫军离开了宣府驻地。 驻扎到了离城西河20多里一个叫安家村的地方，看情形是准备全力防守吉蘘那边。 此后2天，他的探马多次证实万全右卫开始调兵出城，往西边禁卫军那边驻扎。 明军对于他的多次试探，不理不睬，关闭城门，只是在城头上观望。 第266章 俺答的疑惑 罕斤帖木儿没有轻举妄动，把这边的消息往吉蘘那边送过去，想听听他的意见。 要不是明军曾经偷袭过兴和城，他现在也会不管那么多，直接挺进张家口。 被打了一次，内心有点胆怯。 柴沟堡和德胜口堡之间现在有了明军的大规模驻扎，往来消息非常不便。 要返回野狐岭从新河口堡绕道。 吉蘘人马驻扎西洋河堡到柴沟堡这一带，已经多天。 和明军多次交锋，虽然是占了上风，可人家苗头不对就往城里回缩。 整个是一难啃的缩头乌龟，比起从大同一路杀过来的顺风顺水来说，这里给了他如鲠在喉的感觉。 原来以为西洋河堡比较难对付，也就3-5天被拿了下来。 他算是摸清楚明军的策略了，打不过就往下一个城堡撤离。 现在这方圆的军堡兵力都到了柴沟堡。 这样滚雪球一样的让柴沟堡的兵力越来越多。 如今罕斤帖木儿来信说，前面有一支皇帝的禁卫军在拦截，并且调离了万全右卫的很多兵力在洋河沿线。 他自己派出去的探马也打探到了前方的异动。 几万人的兵马如此大的动静，怎么都瞒不住。 看样子是如果柴沟堡这里守不住，就在后方结阵阻挡。 俺答听着大哥说完情报，很是不解。 “大哥，你说这明朝皇帝是不是有一些神志不清。好好的依靠城池阻挡不行，偏偏想和我们野战？” “这应该是罕斤说的明军有了新式的火炮，觉得可以阻挡我们的铁骑。” “不对，调集兵力难道是想围困我们？” 俺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大哥，西洋河堡往西至大同这一带现在都是我们控制的。” 吉蘘到：“对啊，这么多人马不可能都挤在这里。要不我们绕过柴沟堡。走洋河南岸。” “南岸前面还有万全左卫。河流好几条，并不适合我们行军。” “可我们并不擅长攻城。柴沟堡在这里死守的话，一时难以攻破，直接往前又怕他们抄后路。” 俺答说道：“要不让穿呼呼台吉带领一部分人绕道从野狐岭那边走。会合罕斤一起行动。” “那也行，让穿呼呼带领2万人马走野狐岭，也就多3日的路程，这里3日肯定打不下。”吉蘘采取了俺答的建议。 “让罕斤先到张家口，等穿呼呼部一起。” 俺答看着自己摆的简易地图，地上最大的那一颗石头就是代表着宣府，代表着皇帝。 心中喃喃自语，你调集如此多的军队阻拦我们去宣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罕斤收到吉蘘的消息已经是一天之后，他集中兵力，让图五，图六兄弟俩做前锋。 没有如何阻拦的过了德胜口堡，这让他放下心来。 当天就到达了张家口堡外，堡外李卫华的骑兵马头并马头，组成了一个密集型的100人为一排的横队，3排为一个小方阵。 手持长度达到4米的白蜡杆长枪。 白蜡杆通体洁白如玉、坚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弯曲，不易劈裂，柔韧性强，自身纤维密度稠，有较强的自然拉力。 在干燥的地方不劈裂，在潮湿的地方不变形，其弹性、韧性是其它木质不可比拟的，一直是明军长枪兵的主要制式武器。 原来一般都是3米长，少有用35米的，朱厚照让圣卫军都改成用4米长度，套上铁枪尖，专门用来对付鞑靼骑兵的， 骑兵对冲时，当做一次性的武器使用。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双方的骑兵，一接触，就有人掉落马下。 李为华俯身和马头保持一个高度，腋下紧紧的夹着长枪，瞄准对方的一个鞑靼骑兵就这样直接撞了过去。 “啪”的一声，白蜡杆受到巨大的压力断裂为2段。 对面的人在双方对冲的冲击力作用下掉落马下。 李为华看都没有看一眼，这样的情况不用想他的结局。 把手中剩下的半截再次用力投掷了出去，抽出挂在马脖子处枪袋里的火铳。 对着面前冲过来的一人扣动了扳机。 第267章 气急败坏的罕斤 对方在惨叫声中落马，等到2把火铳都打完。 抽出马鞍下的精钢长枪，找人厮杀起来。 罕斤帖木儿扬着手中的马鞭指着下方的战场，对旁边的图五，图六说道：“那个戴着银色头盔使长枪者就是杀你们八弟的明军将领。” “他们手中都有2支火铳，加上那个长枪，我们的人还没有近身就要损失1,2个人。” 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图五双目赤红，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李为华。“台吉。让我出战。” “暂时先忍耐一下。”罕斤帖木儿摇头。 “这次的试探就把明军的所有底牌看透了，今天先休息，研究一下，明天就是你去报仇的机会了。” 图六也拍了拍图五的肩膀：“五哥，别急，他们跑不了。” 罕斤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让族中老人冲在前面，他们的套马绳对付明军很有用。” “先消耗明军的长杆，和火铳。后面跟着的先射一波箭，最后才跟他们血拼。” 图六跟着说道：“台吉说的有道理，互相消耗之后，没有人是我们蒙古人的对手。” “鸣金收兵，现在没有必要和明军做无谓的消耗！” 张家口堡内，李为华擦掉脸上的血水，辅兵连忙过来帮忙卸甲。 眼神在同僚的身上掠过，大多数人都是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只有他心中叹息这一次又少一些曾经一起说说笑笑的战友了。 休息过后，趁着夜色就往宁远堡站去，留下的只有一座城门大开的城池。 第2日一大早，罕斤帖木儿就让人到城门口叫阵。 城头空无一人，城门也是打开的，城内静悄悄的。 疑惑顿生的罕斤帖木儿叫住了正准备直接冲进去的图五，“小心中了明军的奸计。” “台吉，你说这会不会是明军的空城计。实际上他们已经逃跑了呢？” 图六望着城门说道：“是啊，昨天只有那一股骑兵出来，也没有见他们后面有步卒压阵什么的。” “去赶一些羊到城里去！”罕斤吩咐旁边的随从。 百十头羊马进了城门，大摇大摆的四处闲逛，图五最是急躁：“台吉，看样城门附近是没有埋伏的，动物们没有受惊到处乱跑。” “图五，你带着人冲进去。” “得令！” 图五大喝一声，举起手中弯刀，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城内。 “是空城，台吉，是空城！” 图五没有多长时间就在城头上大喊。 罕斤帖木儿站在城主府门前，大门上贴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罕斤帖木儿，朕在宣府等你来决一死战！你敢来吗？” 我不敢来，我要把你宣府的好东西都抢回去，我要抓了你天天在塞北放羊牧牛。 罕斤冷哼一声，一脸轻蔑的上去就是一脚，踢开了大门。 正堂摆着一把椅子，旁边有个木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码的是整整齐齐的一百两银子。 椅子上面有个坐着的稻草人，左边手中挂着一张纸：“你敢来，宣府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右边手中挂着一张纸：“拿着银子回你的草原去！” 图五冲上去，三两脚就把椅子，稻草人踩了一个稀巴烂。 怒道：“台吉，这些汉狗真不是东西，这样侮辱我们。我让人烧了这里。” “别急，暂时当落脚之地，返回时再烧了不迟。” “报告台吉，城中除了一些带不走的东西，其他都被汉人带走了。” 出去搜刮战利品的人一脸郁闷的过来禀报。 他们千辛万苦的入关，不就是想能抢一些东西吗，如今居然干干净净的，这如何能安抚下面人的心？ “去宣府，台吉，明军肯定把城中百姓和值钱的东西都迁移到了那边，也许这个时侯还在路上都说不定。” 图五也是被气的够呛，这汉人居然连个毛都不留给他们。 “报告台吉，我们发现城中居民被迁到清水河上游去了，上面都是山道，易守难攻，要不要派人攻打。” “你都知道是山道，易守难攻呢，怎么去打？送死啊！” 罕斤帖木儿也是没有好气的训斥起来。 第268章 空城计不空 这说不定又是一个诱饵，故意留下破绽，让他分兵去清水河上游。 以前不是没有去过，等你走到半道，山顶的石头先把你后路给堵了。 看你慌不慌，当年掉河里淹死冲走的族人不知道有多少。 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蒙古人的长处是骑兵，是冲锋。不是到山林里去送死的。 张家口这样的大城，都没有搜刮到什么东西，让很多人都心生不满。 听着下面人的汇报，意思很明显。 大家不是来旅游的，需要有收获才行。 罕斤帖木儿不得不下达命令。 “先去宁远站堡，再去宣府！活捉狗皇帝！” 吉蘘要他在张家口等待穿呼呼台吉的人马一起行动只怕是行不通了。 路上慢慢等，反正距离也不太远。 图五第一个就出了城主府，召集人马。 “五统领，明军又弄了个空城。” 图五带着先头部队大约3千左右的人马兴冲冲的赶到了宁远站堡，探马就过来禀报。 “空城？没有人？进去查看了没有？” 图五几连问。 “五统领，还没有呢，请您下指示。” “你们几个进去查探一番，速来禀报。” 探马迟疑了一下，掉头招呼了几个同伴就进了城。 “五统领，你看，是阿里不在城头招手呢，这又是一座空城。” 图五骂骂咧咧不疑有他，空城就意味着没有收获。 一马当先的带着人进了城。 骑兵们呼啸的冲进城内，熟门熟路的去寻找合适的目标。 鞑靼骑兵进了城就沿着街道到处跑，想第一时间搜刮一些财物。 图五的人也不是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窜，他们一般都是找那些一看起来就是富户的房子，这样的房子里才有值钱的东西。 这可是他们的祖先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抢劫秘籍。 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和证实的。 “砰砰”几声闷响，洞开的城门被砍断了绳索，彻底的封死起来。 “杀，杀！杀” 突然出现的喊杀声让图五愣神，呆立当场。 中计了。 反应过来的图五就要带人突围，冲出去，可是封死的城门让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让人全部集合起来，让人全部集合起来。” “台吉的大队人马就在城外。我们坚持一会。” 图八大喊呼喊，李为华可不会给他们重新聚集的机会。 他铤而走险的弄了个空城计，要在这里狙杀一波才会退走。 一个看起来比较考究的民房当中，2个鞑靼骑兵正在翻箱倒柜。 骂骂咧咧声中把各种来不及带走的东西胡乱的丢弃在地上，看得上的就揣自己的腰包。 另外一个房间，3支短火铳瞄准了2个人的后背，几声枪响过后。 3人快速的上前砍下脑袋挂在腰间，消失不见。 杀戮就这样在城中各处上演，火铳声爆豆子一般的在城中四处响起。 依靠城中的建筑打起巷战的圣卫军，也知道鞑靼兵的抢劫习惯。 早早就埋伏在大户，富户的家中，守株待兔，短短时间的收获非常不错。 圣卫军正杀的兴起，城头的了望塔吹响了集合的声音。 这是罕斤帖木儿的大部队过来，需要撤退的信号。 宁远站堡的南门，堆了大约超过600个头颅的京观。 血淋淋的，腥臭扑鼻，死不瞑目的各种表情印入罕斤帖木儿的眼帘。 一座空城，就让他损失这样多的士兵。如果不是城外放哨的人发现异常，赶忙过来禀报。 自己来迟一会，这 3千前锋军估计都要交待在这里。 手中的马鞭抽在跪着的图五身上，也不说话，一下一下的“啪啪啪”作响。 老子打死你个猪脑壳。 今年这些明军和以前的任何明军都不相同，胆敢在几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一座空城就让他损失好几百的人手。 火中取栗吗？对自己这样有信心？ “报告台吉，这些就是昨天的那一股骑兵，现在已经沿河岸往宣府方向去了。” 有探马过来禀报军情。 罕斤帖木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宣府方向，寻思半晌，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图五。 “图五，你还是为先锋，戴罪立功。派出探马，一尺尺的给我搜寻仔细了，切不可再中了明军的诡计。” 第269章 地毯式搜索 图五磕头，恨声说道：“台吉，图五如有再犯，甘愿军法处置。” 他的后牙槽都要气的差点咬掉，这次贪功冒进，被人戏耍了不说，损失还这样大。 原来想着当先锋，多少能占一些便宜，现在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 他要报仇！他要雪恨！他要杀人！ 让50人一队，相隔1里左右，沿着河岸线往北一路上地毯式的搜索。 二十里的距离，花了半天时间，没有发现任何明军的踪迹。 沿途百姓也早早的被转移去了北面的山上。 看到的都是一副荒凉的迹象，很多农家的庭院都已经长草，说明长时间无人居住。 各小队反馈回来的信息基本一致，村子里唯一剩下的就是32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 罕斤帖木儿忍不住问图六：“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图六沉吟半晌说道：“台吉，明军把坚壁清野做的这样的彻底，难道真的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在宣府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他们就不怕当年土木堡的事情再次发生？” 罕斤只觉得心中烦躁非常，一直沉浸在原来的辉煌里头。 除了土木堡，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再说自己现在兵力也不够，围不住！ 沿途没有发现明军的身影，不可能全部都安排来护卫镇国府。 转头看向北面，那都是延绵不绝的矮林和山头。 其他兵力，很有可能就驻扎在这些山林当中。 逢林莫入，这是骑兵必须要记得的一句箴言。 明天就驻扎在这里等穿呼呼。 无比想念图八，武艺好，脑子也好，可惜让他死在明军刀下，当时怎么就没有想着要其他人代替他来善后呢。 “台吉，有人发现越靠近河边，那边的草地就越软，有陷入的可能性！”探马过来汇报。 “你们是死人啊，这样的事情也来汇报，靠河边的地方低洼一些，有积水的话，肯定是软的。那么宽大的地方不能走了吗？” 探马委屈的想哭，不是你说的发现任何异常都要来汇报吗。 河边几十里都是这样的，肯定得来汇报一下。 都知道可以避开，万一又是明军的陷阱呢。 想想又不对，明军没有这样大的能力。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施法不成？ “通知各部，安营扎寨，现在离宣府也就20多里左右，让探马把明军的布置情况弄明白。” “是！” 镇国府，朱厚照也听着斥候的汇报，知道今天罕斤是不会过来了。 “明天，务必要想办法让罕斤的人马进入到我们的这个10里包围圈里。” 顾士隆接话道：“陛下，镇国府前3里地就是柳干河。 “再往前行12里就是张伟让人挖的大地道。” “这些天。这一片地方的地下，已经挖了好些4通八达的地道。” 说到这里顾士隆自己先笑了起来。 “一天发20文钱，这些迁移的老百姓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劲儿的挖。” “你觉得罕斤帖木儿会不会发现端倪?” “应该很难，人少没有事，人多，密集才会塌陷。为了加速塌陷，还特意制作了十几台投石机。一个可以对付骑兵，另外就是砸地。” 谭佑一脸的兴奋，“陛下，这个地道挖的好，北面的山林里藏着的红衣大炮，几发炮弹下来就能让地道塌陷下去。阻断鞑靼骑兵的退路，没有什么比这个好用。” 以前两军对垒，从来都是兵对兵，将对将，现在居然让张伟带头玩起了花样。 地道战被他给提前发明了出来。 地雷战还远吗？ 地道，只有在攻城久攻不下的时侯会派人去挖，城内也会在城墙附近放置水缸，盛满水，派专人看守。 水缸里的水起波纹来判断进攻方挖的地道在哪里，一般也是用水来灌，淹死挖地道的人。 现在居然让他们这一帮子人玩的不亦乐乎，还真是见了鬼。 “你们怎么不把地下都挖空呢？这样不更加的好？” 朱厚照笑着随口问道。 第270章 站军姿，吃羊肉 “陛下，臣也想过，可以挖几个大的，不过现在时间上来不及，要不把地道变成地坑，绝对能坑鞑靼人一把。” 地道变成地坑？这个主意不错。朱厚照是眼睛亮了起来。 地坑塌陷就是一大片，就算不死也要受惊吓受伤活活的埋了他们。 这样大的地方全部挖空地下还是需要很大工程的，可能不现实。 “如果挖回字形地坑呢？” 谭佑喃喃自语的念了一句，“回字形”。 不解的望向朱厚照。 朱厚照在沙盘边缘写了个回字。 笑道：“中间那个口字就不要挖了，还能做支撑，挖起来安全。这个主要是困人 ，让骑兵跑不掉。” 谭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相当于护城河的道理一样？只不过是转到了地下，把这个河道给挖的宽一些？ “要是还能有3天时间，就能打通不少的地方，大坑没有，这样的回字型小坑会有不少。” 谭佑有一些可惜道。 变成地坑，再引进洋河水，地坑变池塘。 管你是什么，统统都的变成待宰的羔羊。 这样才是真正的一坑打尽。 诸将一下都兴奋起来，讨论这个工程的难度和可行性有多大。 参谋部也给出了意见，投石机不够，最少还要多增加远程的。 要先把离柳川河最远的坑给弄塌，不让骑兵跑了。 投石机没有这样大的射程，最后还是朱厚照定的主意，派人去地坑埋火药，引爆。 “明天就按照商量的列阵在距离宣府大约10里处，前面几里就是那条大地道。7万步卒迎接罕斤帖木儿的到来，2翼骑兵护卫。” “镇远侯顾士隆为主，其余诸侯伯为副，带领好自己的人马。切不可出现任何闪失。” “朕就在后方监督人继续挖坑，争取把这罕斤的人马都给埋在里面。” “臣等遵命！” 第二日是9月初3。 天还没有亮，火头军就在埋锅造饭。 今天要上战场，朱厚照当然要给将士们加餐，他来了宣府之后，边军的伙食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让人杀了羊，每人一块肉，一大碗汤，饭食管饱。 等明军整队完毕，也已经是时间不早了，可罕斤的人没有出现。 只有他的探马往来不绝的在阵前晃悠。 明军斥候被派了出去打听消息，罕斤帖木儿居然关着营门，一副今天是礼拜天放假不上班的架势。 越是这样，顾士隆等人就越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被骑兵给突袭打个措手不及。 这一天就是这样的站了一天军姿。 京营过来的将士还能勉强挺的住，宣府边军就不行了，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下午基本上是坐在地上的熬过的。 虽不知道罕斤帖木儿为什么到了门口，也不叫门。 对于需要时间挖坑的明军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明天罕斤也不出战的话，就在今天列阵的地方多摆上拒马，在挖几道战壕，白天守着，晚上撤退回北面山上的营地。 接下来3天，明军就跟打卡上班一样，白天站军姿，晚上撤回去。 这日子过的既煎熬，又幸福。 在兴和城抢来的羊基本上都进了明军的肚子，吃的好啊。 天天有肉吃，就是这个神经需要时刻绷的紧紧的。 “穿呼呼台吉，终于把你给盼来了。”罕斤帖木儿笑着招呼穿呼呼，给了他一个热烈的熊抱。 “罕斤台吉，咱有23年没有见了，你老当益壮啊，还亲自率兵来宣府。” 罕斤哈哈大笑：“我不来睡不安稳啊，兴和城可在我手里丢过一次，不来报仇不是我们蒙古人的脾性！” “对，对我们可是不留隔夜仇的。这次咱们联手，把明军打的落花流水。” 罕斤哈哈大笑点着头。 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拍打着穿呼呼的肩膀。 “现在明军是个什么情况？” 罕斤指着宣府方向道：“明朝皇帝把这一带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哪儿了，他的行宫！” “图六，你给台吉具体汇报一下。” 第271章 明军如此儿戏？ 图六一边指着地上画的简易地图说道：“穿呼呼台吉，这里是我们现在驻扎的地方，前面20多里就是明朝皇帝的镇国府行宫，他现在就坐镇在此。” “离我们10里左右的地方是明军列阵的地方，白天就出来列阵阻拦我们。晚上就回北面山上的营地。” 穿呼呼惊诧不已，满脸的不可思议，半晌才问道。 “你是说明军连营寨都是建在山里，白天派人出来列阵拦着。” “他们这样儿戏？你们怎么不直接攻打明军阵营？” “不怕我们晚上直接穿过这里，然后夜袭冲到那上面的镇国府？几里的地方，一刻钟不要。” 穿呼呼连续几个为什么问的罕斤的脸上不怎么好看。 只能在心中疯狂吐槽。我t不是怕有陷阱么。 明军在这里集中了超过10万人马，你以为是10万只蚂蚁啊。 明朝皇帝在这里，带的肯定不是普通士兵。 如果再来几万攻打兴和城那样的步卒，我那34万人马就只有送死的份。 图六虽然心中也不怎么高兴，还是一脸认真的给穿呼呼做讲解。 “台吉，镇国府前23里有一条很宽的河流，只有2座桥能通行。” “明军守备肯定很森严，而且镇国府行宫有3座城堡环卫守护，一下子是很难攻进去的。” 穿呼呼扫了图六一眼，盯着几颗石子代表的驻兵地点，指着宣府东边的一颗问道：“这是明军的城堡？” “这是龙门卫，还是我们兵力不够，要不让一部分人从张家口往龙门卫方向，可以直接绕道到达宣府的北面，形成2面夹击的一个局势。” 穿呼呼嘴里小声嘀咕:“龙门卫。龙门卫。” 这个名字他很熟悉，应该最近听人讲起过。 于是问道：“有没有一个什么镇宁堡？” “镇宁堡？有的，在龙门卫的更加东面，那边是扼守京城的一个重要关隘，也可以通宣府。” 穿呼呼这下明白了，是俺答当时制定的几条进攻路线。 这其中就有镇宁堡，龙门卫。 “有没有镇宁堡那边的消息？吉蘘让兀良哈等那边附近的部族都去攻这个地方的。” 图六笑着回答。“没有那边的消息。这四周都是长城，山脉，传递消息很不方便。” 其实他们鞑靼都是各部单独行动的，吉蘘也只是借大汗之名让各部配合。 至于配合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这块肉有多么的吸引人。 硬骨头的话可能就是做做样子。 像宣府这样的肥肉，你穿呼呼就不是嗒嗒的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这可不是白帮忙，到时需要瓜分战利品的。 罕斤也是占了地利之便，抢占在前头。 不过好几个城堡都是2手空空，自己还损失了好几百的人手。 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讲出来肯定要让人笑话的。 “那要不我率部从龙门卫绕道攻宣府的北面，2面夹击？” 图六摇头叹息：“恐怕不行，宣府北面多山石河流，骑兵也很难施展开来，已经让探马查明，明军已经卡住了几个关键路口，用巨石阻拦，再派兵驻守。” 穿呼呼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只有正面这样一条路了？” “差不多，台吉，明朝皇帝现如今也是孤注一掷，集中了附近所有的兵力。一部分拦住吉蘘，一大部分在这里。 我们罕斤台吉先到好几天，为什么也不去攻宣府？一个就是过河的木筏没有准备好。另外一个就怕他们故意放我们到宣府门口，再断了我们的后路。” 罕斤帖木儿适时开口：“穿呼呼，不怕你再笑话我一次。德胜口堡，张家口堡等这一路行来的军堡，都是明军早就撤离，才被我占了的。” “就是因为明军撤离的太彻底，我才疑惑。今年的明军太反常了，敢出兵兴和城，让我吃了一个哑巴亏，说明他们不是没有战斗力。 现在又跑的快，看着是不是在引诱我们？” 第272章 那就打他 穿呼呼右手中的马鞭无意识的敲打着左手掌，缓缓点头：“你是说诱敌深入？” “有这个可能，你看着四周，南边是洋河，北面都是高高低低的山。这2边我们都走不了。只有向前，或者后退2条路走。” 穿呼呼的目光顺着罕斤的手，一路看过去。 前面是宣府，重兵把守，有点此路不通的感觉。 后面就是张家口，是他们的来路也是退路。 他们草原人作战何时被限制的这样死死的，四面八方围住才是最正确的作战方式。 穿呼呼满不在乎的说道：“诱我们来有什么用呢？明军又打不过。” 和明军作战多年，胜多输少，他早就习惯性的不把明军放在眼里。 “罕斤，别想东想西，现在都已经到了宣府的大门口，难道就这样干看着，等着吉囊那边过来会师之后在一起攻打？” 罕斤帖木儿还真是这个心思，甚至动过念头，现在调转马头，穿过城西河和吉蘘左右夹击那一部分明军。 那里的明军肯定要比宣府这边的少。 2部汇合之后，再来围困宣府，到时不管明军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什么都是白搭。 看到罕斤帖木儿没有说话，穿呼呼一口大黄牙，一脸阴险道：“明军已经连续站了几天。你们说，明天我们全员出动给他们来一下怎么样？”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图五第一个带头同意：“穿呼呼台吉，您这计谋好。我今天观察明军，他们已经比第一天的样子懈怠多了。 “天天跟个傻子似的站这里晒太阳，一会让这一部的人回去休息，一会又派另外一部的人出来。” “他们自己都顶不住，在开始轮流休息。 “也不知道这个主将是谁，就不怕下面的士兵天天骂他。” 罕斤也有些意动，兵法有云，夫战，勇气也。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明军的士气一天比一天的衰弱下去，这谁都知道，一眼就能看明白。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毕竟天天站在这里等，和依靠城池是2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这里和明军耗上半个月的话，估计都能不攻自破。 点点头：“明天还观察等一天，你们的人也多休息一下。后天清晨，全员出动，急袭！” “那好！疲兵必败。我就先去安排了。”穿呼呼的满意的走了。 这明军的主将确实昏庸无能。 直接修建营寨在平原不行， 偏偏的修到附近山林里，我们骑兵是攻不进去，可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需要的打下宣府。 抢东西，抓皇帝！ 想到宣府现在应该有堆积如山的粮草，穿呼呼的心中就是一片火热，这一次来对了。 后天他要带人当前锋，第一个冲进镇国府。 这样的步卒，和原来的一样，一个冲锋就能吓的他们四散而逃。 罕斤这个胆小鬼，肯定是上次被明军从兴和城赶出来。 吓破了胆，都忘记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子孙了。 忘记我们蒙古人在马上是无敌的！ 9月初6晚上，恭顺侯吴世兴，镇远侯顾士隆，广宁伯刘佶，武安侯郑钢，应城伯孙钺，新宁伯谭佑等几大侯爵伯爵围坐一起。 就是这次天天站军姿的领导，每人领一部1万人整！ “顾侯爷，你说我们这样天天把人员调动，有没有效果？”武安侯郑钢问道。 “小钢子，你看不到吗？这是在练兵，调动的这一部分人用的是陛下的练兵之法，效果很明显。” 郑钢头一缩，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心中嘀咕起来，能没有效果吗，天天让士兵们吃肉，就算是一头猪我也能把人练好。 “各位长辈，小子还有一个疑问。怎么不所有人都调换，偏偏留着阵前一些人站那儿，我看这些人现在的怨气大的很。”武安侯郑钢问道。 他今年20出头，在3年前袭了爵位，现在天天混在一群老侯爷伯爷后头长见识。 第273章 钓大鱼？ 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只要是新军打仗这方面不懂的，他能半夜起来揪着你问。 其实他是不想这样做的，当时来宣府之前，皇帝单独召见了他。 劈头盖脸就问他，家里的侯爵还想不想安稳的世袭下去。 当时就吓尿了的郑纲一下就跪在地上。 他可一时想不起来做了什么让皇帝生气的事情，自己家里家教甚严，他也没有多少坏名声。 但先跪了再说，态度要端正。 他现在还记得皇帝的话：“想要富贵下去，就去边关锻炼，带兵打仗。朕手里的侯爵，伯爵不能有草包。” 于是混吃等死的郑钢就成了这些老头儿交相称赞的勤奋好学的棒后生。 “小纲子，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军令让很多人不服？为什么年轻力壮的可以去轮休？” 吴世兴笑的很意味深长，露出他缺了的门牙。 “对，很想不通。大家轮着来，都没有意见!” 郑纲可是去问了自己麾下的士兵的。“要不是天天有肉吃，估计都会士兵造成哗变。” “在钓鱼！” “钓鱼？钓什么鱼？” “钓大鱼！”吴世兴哈哈大笑起来。 顾士隆看戏耍的差不多了，笑着说道：“小钢子，你就等着看，我估计最多3天，就能开战了。” 郑纲满头雾水的看向所有人，这些老头老伯们都是只是微笑。 不知道这些老头今天怎么都开始卖关子了。 “陛下传来消息，后方的大坑已经挖好，有4个，回字型。只等放水养鱼了。” 顾士隆笑道：“那明天就再加点鱼饵进去，调整一下阵型。一定要让斥候把罕斤帖木儿的动向掌握好。今天斥候汇报说罕斤部又来了超过1万人马的援军，我们的压力不小呀。” “多一些人还不好，这样的大场面，我们几十年不说没有见过，想都没有想过呢。” “我们的任务就是断他们鞑靼人逃跑的后路。一定的守住啦。” “应该没有问题，陛下说了，战事起的那天，到时再颁布，鞑靼人头3两银子一个。童叟无欺，当场兑现！” “这样确实是好办法。”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陛下迁移老百姓，骑兵斥候对抗等，已经花了小10万两。 还有不知道多少的抚恤金，打仗就是打钱，果然没有错。 谁的钱多，很大概率是能赢的。 郑纲隔天发现明军的士气越来越差，有的人甚至一列完阵。 把手中的武器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遮住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要不就是和左右的人聊天，就等着中午伙头军送来香喷喷的羊肉。 罕斤和穿呼呼2人站在远处的一个小山上，看向下面的明军士兵。 2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的明军确实在自己的骑兵面前会不堪一击。 要不是想早点打下宣府，他们甚至还想让明军再站几天军姿。 “穿呼呼，要不要让” “不等了。”穿呼呼打断了罕斤的话，这么磨叽，等到何年何月。 “就明天，我带着人作先锋试探试探明军的动向。” 罕斤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明军的方阵，点点头：“好，我让图五跟在你后面。” 穿呼呼一笑，“好！” 大家都是明白人。万一有好处，我也要分上一份的！ 9月初八，明军中很多人还是懒懒散散，只想混3餐有肉的饱饭。 可今天不行了，各位千总把总巡检来回巡视，甚至还动手打人。 一定要把精气神给展现出来。 顾士隆让人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是皇帝陛下今天可能会来检阅。（当然这是请示了朱厚照才这样说的，要不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皇帝要来，那就只能打起精神来，今天躺着睡觉是行不通了！ 精神还没有一刻钟，“敌袭。敌袭！”斥候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其实已经不需要斥候的喊声提醒，那轰隆隆的马蹄声，隔这老远都能听到。 “迎敌。” “迎敌！” 第274章 不堪一击？ 穿呼呼的人马带着万钧之势，直接就冲向了阵营。 “盾！” “射！” “刺!” 军阵里的指挥官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一面面的盾牌连接起来，形成一堵堵的盾墙，伸出来的长枪轻轻晃动着。 拒马栏上的大木头削尖朝外，能有效的阻止骑兵的靠近。 蒙古人和大明交战多年，这样的防御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 套马索一甩，32匹马就可以拉开，最多就是废一把草料！ 骑兵们在马背上搭弓射箭，近距离的射击，不少明军中箭倒地。 很快就被突破了前阵，虽说不是一面倒的战况，但宣府边军的阻挡意识不强烈。 这些明军的抵抗力比大同那边的强一些，不过这些都是徒劳的。 2翼少量明军骑兵连正面交锋的勇气都没有，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罕斤，我麾下的儿郎还可以，这勇猛劲儿。” 罕斤帖木儿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穿呼呼，只得点点头，运气真好，碰到的都是软柿子。 让我的人上也是会这样的一个结果，谁还不知道谁呢！ 你要是碰上那只攻打兴和城的人马，估计你就笑不出来想哭！ 穿呼呼开心还没有一刻钟，先头冲锋的就遇到了阻力。 这个中军方阵的就没有那么容易穿透。 “大家都顶住，都顶住，盾牌立起来。顶住，隔着拒马栏呢。” “射！” “长枪手刺！” 被冲的半烂的军阵当中有4成的人还坚持在原地。 维持中军不崩溃。 这几天的特训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阻挡了鞑靼骑兵的快速攻势。 顾士隆见到阻挡的情况差不多，就让人换令旗，换鼓声。 坚守的方阵开始缓缓向北移动。 “明军已经守不住了，这才多长时间？半个时辰？” 穿呼呼笑容满面。带着炫耀的味道。 “太不经事了，只能靠城池和我们草原雄鹰对抗。” 罕斤帖木儿被穿呼呼的笑声和目光给刺激的脑门充血，问道：“全军出击追杀还是直接冲过去往宣府？” 穿呼呼收敛了笑容，目光在战场上搜寻起来。 明军现在散而不乱，还没有形成大溃败的样子，追杀的意义不大。 “罕斤，你看到没有，明军中军，还是很厉害的，几百人组成的一个个小阵，居然抵挡了我们的进攻，如果没有中军做支撑的话，明军应该溃败了。” “是的，他们护着那些溃散的明军先逃回了营地。” “可惜。山林里实在不是我们合适去的地方，现在看来明军主将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给自己留了后路。全军去宣府！” 穿呼呼说完，对着身边的人吩咐起来，苍凉的号角声刺破苍穹。 “罕斤，走，一起到镇国府门前去看看，会一会明朝的皇帝。” “现在能阻挡我们的就只有那一条柳川河了。” 罕斤看到组成中军的那些小方阵就想起了在兴和府西城门外的那一股明军。 这有一些那天的影子，但肯定不是那一支军队。 今天的军阵也是那么摆的，只是人数多，占的场地多而已。 主要的是没有火枪和火炮。 “你去，穿呼呼，把部众都交给你指挥，我带8千人在后方扫荡一下，提防这些败军重新组织起来，断了我们的后路。” “也行！” “图五，图六，你带着人马听从穿呼呼台吉的调遣就是！” 热闹甚至有一点拥挤的高处山坡上，现在只剩下了罕斤帖木儿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目光一直在战场上搜寻，明军已经溃败，漫山遍野的撒丫子往北面的山上跑去。 只有那些小方阵的人还在抵抗，阻止鞑靼人的追杀。 这些人成长起来，以后就是绝对的主力部队。 不能留下他们。 “哈兀淳。带着你的人马。准备好，等大部队走了之后，你去对付那些人看看。”罕斤指着战场的说道。 “我总觉得这些明军比原来的边军要强上好几分。” 哈兀淳不解的问：“台吉，你怎么不一起去镇国府？这样的功劳让穿呼呼一个人独占？” 第275章 镇国府就在眼前 罕斤露出一丝丝轻蔑的笑：“这个功劳现在还说不定，明朝皇帝肯定还有后手，如果只有这么一些步卒，他是不会来宣府的。” “让穿呼呼先去探探虚实，领教领教了再说。要不然他这蹬鼻子上脸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台吉英明！” 罕斤冷哼一声，“有一条柳川河在，穿呼呼今天也就只能在河岸看看对面的风景，让他今天把桥搭起来，明天我再去。” 穿呼呼不多时就到了柳川河西岸，只见对面军阵林立，旗帜招展，杀气腾腾！ 河岸边上是有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土墙。 有皇帝亲自坐镇就是不一样。 河上的2座石桥都被明军死死把守。 奇怪的是河道中间立了很多的木桩，密密麻麻的。 嗤笑一声，这明军为了阻挡自己的兵马通过河道，居然还用上了这一招。 他们这是胆怯了。 “台吉，这河宽估摸有超过50步（80米）。射箭不顶用，有那土墙，明军也不是靶子站在那儿不动。” 图五过来禀报。“往北就是山石，我们过不去。” 穿呼呼登上简易的帅台，远远的能看见对面有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也向自己这边看来。 “传令，去北面的山林里砍伐树木，把附近的民居给拆了，找木头过来，搭桥过河。”穿呼呼观察片刻就下达了命令。 明军阻挡我们过河的木桩，正好可以用来给我搭设浮桥。 真是天助我也！ 穿呼呼想到了河中间的木柱的用处。 半天时间应该就能搭好浮桥。 “台吉，要不要在河边就近取土，把这河给填了！” 穿呼呼看到河对岸分段筑起的土墙，修建的简易防御设施，觉得填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单纯的浮桥，如果被明军用火攻烧了那也是个麻烦事情。 搭桥，填河都要做。反正人多！ “嗯，这个主意好！让人来填土。” 看来今天就是这样了。 老奸巨猾啊，罕斤，我还说你怎么这样的好心。 让我一个人来，还把自己的2员大将都派了出去供自己调遣。 这是让我来当监工。得，等打到河对面，我肯定要多分。 中午时分，在营地的罕斤帖木儿刚刚吃完饭，正准备让哈兀淳率领骑兵去把明军全部赶回营地。 “台吉，有一小部大约5千明军骑兵已经到达张家口，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探马给他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张家口方向来的明军骑兵？这些人马是哪里来的？” “是明军的骑兵绕道龙门卫方向而来的，” 罕斤帖木儿奇道：“不是那边的道路都堵住了吗？” “大道上的巨石还在，他们地形比我们熟悉，应该是走了小路。要不就是提前埋伏在那儿的。” 埋伏不可能，明军能有多少骑兵。 那就是上午那些一触即溃的骑兵。 上午明军骑兵不站而退，谁都摸不着头脑。 罕斤现在是思绪翻飞，终于明白消失的明军去了什么地方，原来还真是想2面夹击。 就那么些人，还想玩分兵的伎俩。 这明军主将还是很懂的保命的，营寨建到山林里，骑兵也分开跑。 城池丢了，我兵马还在，皇帝怪罪都不好怪罪。 汉人狡诈，果然头发丝里都藏着阴谋诡计。 罕斤的眼眸中闪过几丝轻蔑，“让哈兀淳带着人和明军骑兵对冲就是！” “让人去通知一下穿呼呼台吉，让他派图五领兵回援。” 传送命令的人刚刚走远，就有另一个探马过来：“台吉，明军上午溃散的步卒现在在重新集结，他们带着大量的拒马在布阵。” 罕斤帖木儿内心一惊，这列阵摆拒马就是明朝皇帝的禁卫军新弄出来的玩意。 上午的战场上，他仔细看了这样的拒马，都是一些木头用铁丝很简单的捆绑起来的，制作起来飞快，防御力比原来的正经拒马差不了多少。 就是明军还真是奢侈，用铁当绳子来使用。 这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被他们拉成了细丝。 “让哈兀淳守住营地，不要轻举妄动。” 第276章 慈不掌兵 罕斤飞速的登上了高处看台，遥遥望去。 明军步卒动作很迅速，由北往南快速推进。 穿呼呼那边应该也发现了异常情况，在聚集兵力，准备重新冲散这些步卒。 “哈兀淳留4千人在这里，你带其余人马去冲击步阵，和穿呼呼2边夹击，不能让明年布阵完成。” 哈兀淳一脸的轻松，凶狠的目光盯着明军阵地：“台吉放心，明军不值一提，上午一下就把他们打散，下午也没有问题的。” “不要掉以轻心，小心为上！”罕斤还是有点不放心，认真叮嘱道。 这明军的举动明显的不合常理。打散了还结阵想要截断穿呼呼的退路，怎么看都有一些天方夜谭。 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一直担心大明皇帝耍什么阴招，罕斤的精神高度集中，想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北面山上的高地，一块凸出的石头成了天然是了望台。 顾士隆，吴世兴，刘佶等人看着下面的战场。 一切都按照预计设想的在走，上午宣府边军的本色演出。 都不要经过如何排练，很到位。现在集合了超过10万大军，应该是可以收割的时候了。 军阵已经立队完毕，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迅速，都要积极。 “等那一部鞑靼人从营地出来的骑兵进入射程之后，让红衣大炮打上几发看看。还从来没有见过能打10里远的大炮。” 顾士隆下达了命令。 刘佶一脸的无奈：“这次的军阵不会再次崩溃，这上午也太丢脸了，要不是当时听了陛下的话，临时抽调年轻力壮的出来特训了几天，让这些人顶住，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宣府边军的战斗力实在有点次。 当然了，也有这些天的不平等待遇，让他们产生了当逃兵的想法。 这些人如果不表现出懈怠的样子，罕斤帖木儿就怎么会上当受骗呢。 “刘叔，放心。已经全军通告，3两银子一个鞑靼人头，胆敢逃跑的定斩不饶。” “督战队也派了下去，上午是没有派督战队才溃败的那样快！”郑纲笑道。 他现在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换防偏偏只换年轻力壮的原因了。 钓鱼，这就是诱敌深入。 只是这个诱饵的代价有点大，用的是活生生的人命。 可这些老头子们一个个的笑的家里娶了小妾似的，开心无比。 太冷血无情了！我学不来！ “小钢子，你给老子们记住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今天是用最小的牺牲换来以后长久的安定，这个交换是值得的！” “别哼哼唧唧的娘们儿似的。死几个人而已！” 郑纲笑的后槽牙都快要露出来了，“刘叔，我知道了。” “当天真应该带你去见一见圣卫军是如何抵挡鞑靼骑兵的，察哈尔的精锐骑兵是怎么样被他们围困在战阵当中被一个个的杀掉的。” “圣卫军真有那么厉害？” “厉害不厉害的，你看下面被集训过几天的士兵不就知道了。集训第一天，不听话的当场就被斩杀了3人，你是亲眼看到了的，效果今天也验证过了。不要质疑陛下！” 郑纲被吓这话给吓了一跳，连忙摇手说道：“不敢，不敢！” “好了。老刘！就别吓他了！我们都老的差不多了。以后就是他们这些小年轻扛旗咯。” “瑾记吴大爷您的教诲。” 吴世兴摆摆手，指了指山下。“如果用银子都刺激不了下面的军士。我就死守这里的营寨，小纲子即刻带着陛下回京！无人如何都要带回京城！听到没有！” 几人相视一眼，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吴大爷，没有这样严重。”郑纲还是很乐观的。 现在的一切都还在自己这一方的掌握当中，未必会输！ “小心为上！忘了总之，你听我们的就是！” “哦！” 哈兀淳意气风发的带着4千人马，风驰电掣的就往明军的军阵里冲。 突然远处山林里传出一声穿金裂石的巨大声响出来。 接着就是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打到地上，带着丝丝的白烟在地上一滚一跳的。 第277章 红衣大炮 一匹马不小心被这个黑球碰了一下，立足不稳。 直接就这样栽倒下去，马背上的人也被甩飞了出去，之后就听到了惨叫声。 接二连三的声响过后就有黑色的炮弹打过来，命中率可以说是几乎为零。 但这个架势的伤害力度可不低，突如其来的极大响声能把温驯的马匹吓的乱跑。 人为躲避滚动的炮弹让骑兵队伍出现了不小的骚乱。 甚至都能影响到穿呼呼那边的，马匹躁动不安。 “跑快一些！跑快一些！” 哈兀淳只能大声的喊，这明军的火炮藏在山上，这个狗日的居然能打这样远，上午一直忍着不打。 难怪台吉一直说大明皇帝有后手，看来前面是一个陷阱。 想明白的哈兀淳，往洋河边靠拢，开始慢慢的绕圈子，然后在回营地。 不知道明军有多少这样的大炮，如果数量多，躲在山林里打炮就可以， 哈兀淳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怯战。这玩意太唬人了，给人心理上一种很沉闷的压力。 “刚刚出来的那一部鞑靼人马往河边去了，他们是准备往回走！” 郑钢年轻眼神最好，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想往回跑。 “让火炮追着他们，跑出去之后就把那条大通道给砸塌掉，陛下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开始结网捞鱼咯！” “让骑兵准备，拦截逃跑的鞑靼人马！” 顾士隆轻笑了起来，这个火炮可把看台上的人吓傻了。 地动山摇，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龙翻身呢！ 罕斤帖木儿也是脸色苍白，被明军藏着的火炮吓懵逼了。 虽说看不到，但在战场上传过来，10多里地，这威力可想而知。 这次穿呼呼怕是会吃一个大亏。 心中也庆幸不已！没有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这一刻的内心其实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带着剩下的骑兵开始逃！ 张家口方向还有一部明军在守株待兔呢，罕斤现在是弄明白了不是分兵，而是在那边等着 自己逃跑，然后一网打尽。 明军这次的决心可真不小，想对付他们2部5。6万骑兵。 都打消了逃跑这个念头。 那就只能依靠手中的这8千兵马打穿明军的方阵，汇合穿呼呼之后再做打算！ 隐隐约约的火炮声传到了镇国府，朱厚照知道事情成了，炮声就是挖坑养鱼的暗号。 一声令下，藏起来的投石机露出了它的真容。 多人合力转动搅盘，这前面几发要尽最大的力量发射出去。 2军对垒了大半天，就彼此看了彼此几眼，双方友好的跟老朋友似的。 没有叫骂，二没有多射一支箭。 看着已经填了大半的柳川河，天黑之前肯定能填上。 明天说不定就能踏平镇国府，晚上睡一睡大明皇帝的龙床。 穿呼呼美滋滋的想着，还没有弄明白那连续不断的响声是怎么回事，明军这边就用投石机砸过来了大石头。 脸盆大小的石头，砸在地上，整个地面都有轻微的震动，然后在地上滚动，让人四处躲闪。 你们明军怎么能这样呢，提前发动进攻，还讲不讲道德，有没有契约精神？ 穿呼呼看着四处逃串的人，连忙让身边的人大喊：“赶快靠近河边，靠近河边！” 投石机是远距离攻击武器，短板就是打不到近前的，离河边近一些就打不到。 “加快填河的速度。我晚上要打进镇国府。” 其实经过开始一会儿的慌乱之后，就有了应对之策。 这样大的一个石头丢过来，肉眼可见，轻轻避开就是。 除了23个倒霉鬼被同伴踩踏了几下，伤不到人一根汗毛。 无聊的鞑靼士兵甚至在赌这一次的距离会不会超过上一次的落地地点。 一下一下沉闷的声音砸在地上，成了很多人的乐子。 “快来看，这里被砸出来一个洞。” 一个眼尖的鞑靼士兵看到刚刚落地的石头径直掉落下去。 这一声呼喊，呼啦就围了一大圈人，趴着洞口看向里面：“你们说，这下面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很大。” “是不是19层地狱？” “你去死，还地狱，不就是一个地洞吗，难不成还能通向极乐世界！” “快闪开，快散开，要死了啊，石头要砸过来了！” 第278章 跪地免死 连续3个石头砸在这附近，洞口越来越大。 吸引围观的人就越多，议论纷纷。 “你们别说话了，是不是这个地面有什么感觉不对？”这个士兵的话音刚落，他站立的地方就整个的塌陷下去。 多米若牌一样，迅速的向四周扩散。 掉下去的士兵一瞬间就被掩埋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鞑靼士兵们慌乱起来，看热闹的地方居然成了修罗场。 第一个地陷还以为是意外，第2个地方先后被砸坍塌这就明显不正常了。 明军把圆石头换成了大的陶瓷罐子，投掷到地面就能爆炸，这样加速了坍塌地方的沦陷。 穿呼呼看着靠近河岸这密密麻麻的人，心头闪现不好的预兆，他们的退路被断了。 呈口字型的几个大坑掉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 还没有等他有过多的思考，洋河岸边传来几声巨大的响声。 河堤被炸开，泛黄的水倾泻而下。 几个大坑里的水肉眼可见的到处蔓延，坑里的人只恨爹妈少生了2条腿，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快跑！” “快跑！” 人多，地方小，夺路而逃成了唯一的选择。 穿呼呼站在原地还傻傻的看着不知所措。 图五，图六一左一右的夹着他就跑，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距离柳干河边远的翻身上马就往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被困在回字中间那个口字上的骑兵，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圈成了河，自己站立的地方成了孤岛，这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让我怎么跑，跑到哪里去？ 被困在这些大坑之间的很多人就只能往北方向跑。 那边地势要高一些，几万人马分成了好几个小块。 朱厚照站在高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面无表情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死的3两，活的6两一个！” 这样围困起来，应该能抓到不少活的。 朱厚照要建城，要挖铁矿煤矿，要建水泥厂，砖厂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不就是现成的？ 守护在宣府的明军士兵早就按捺不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门板，往河上的木柱一铺，钉上钉子，一座简易浮桥就能这样搭成。 当然如果要这样做的话，先需要几人顶着门板当做盾牌，走在前面，挡住2侧面，浮桥就这样慢慢的往中间搭建。 填河的事情鞑靼人干完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明军的事，西方填完，东方继续填。 准备好的布袋子早就装上了土，一袋袋的填，速度和效率甩对岸的几条街。 这是朱厚照特意要求的，他练了一营1200人的具装骑兵。 这样的情况下，当然要牵出来溜一下，其实就是想看看具装骑兵真正的实力。 柳川河2岸成了绞肉机，屠宰场。 各种喊杀声，呼叫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人命在这里还不如一匹马值钱。 明军可是打了鸡血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士气如虹，这前面的鞑靼人就是能移动的银子。 虽说活人的价格是死人的一倍，可现在抓活的还不是时侯，先杀几个再说。 往北面地势高的山坡去的人首先发现这里也变了模样，陡峭的山上不时往下滚落的石头就是最大的杀伤武器。 山上原来挖地坑的老百姓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上战场，虽然只是往下面随便的丢石头下去。 各种石头成了拦路虎，莫说想骑马过去，就是人走过去都需要小心翼翼。 河道填平，具装骑兵的出场，成了压倒鞑靼士兵最后的一根稻草。 这种完全为战争而生的杀戮机器。 人马具披重甲，手持长枪，配有长刀。 3人为一队，不过没有用绳子捆绑到一起行动。 这样的重型坦克在前，步卒跟着后面。 对付罕斤帖木儿和穿呼呼的轻装骑兵，起到的心里压力可想而知。 没有地方跑的骑兵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这倒激起了他们与生俱来的的原始野性，悍不畏死的和明军做殊死搏斗。 眼看士气不对，顾世隆连忙吩咐下去。 “跪地免死！” “跪地免死！” 不知何时，战场上都是这样的呼喊声。 第279章 整部来投诚 红衣大炮把张伟挖的那一条分割线给轰坍塌之后。 在河中间等待的明军几下就把河道掘开了口子。 河水很快就能把这里变成一条小河流，不宽，但很深！ 罕斤帖木儿已经是脸色煞白，他的4千兵马就这样被围困在那儿。 想救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救，河道不宽，可马很难跳过去。 因为2边的边沿是松土，一不小心，着力的地方就会向下垮塌，连人带马的淹没在这样的深沟当中。 平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是牵马趟过去。现在战场上这样就是取死之道。 “速速去伐木，搭桥。”哈兀淳观察了一会，急忙吩咐起来。 “已经没有必要。统领你看，明军的骑兵来了。”旁边的护卫提醒他。 哈兀淳有点绝望的闭上了眼，想不到自己这样子的草原雄鹰，居然最后是被困在这方圆5里地大小的地方。 靠近河边是泥泞的草地，已经不适合骑兵作战。 北面来的是杀气腾腾的明军。 东南西北4个方向，无路可逃。 “统领，怎么办？” “和他们拼了。统领！” 哈兀淳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的盯着明军骑兵。 这应该有超过1万人马，差不多3倍于己方，呈扇形的围了过来。 “谁是统领，过来搭话。” 郑钢全副武装，让身边的翻译喊话。 哈兀淳眼神示意身边的护卫跟着。 “我就是罕斤台吉麾下统领哈兀淳。这位明军统帅，你是要和我单打独斗吗？” 郑钢哈哈大笑，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大明皇帝陛下天恩浩荡，仁慈爱民。特意来告诉你等，投降免死，抵抗的就地处死。” 翻译偷偷白了一眼郑钢，什么屁的天恩，纯粹就是活人6两银子一个。 这里有好几千人，如果劝降了，所有人都能分一些钱财不说，这也是泼天的大功劳啊。 翻译想明白其中关窍，和颜悦色的说道：“哈兀淳统帅，投降，看看这4周，你这一点点人马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投降说不定皇帝陛下还有重用，反抗，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么信你？” “这位就是武安侯爷郑钢，也是这次统兵大帅之一。” 哈兀淳不想死，他在兴和城有老婆孩子，有自己的领地和牧民。 在察哈尔这个大部落里也算的上是高层领导，只比图家兄弟家族差一丝。 身边跟着的都是自己领地的青壮牧民。 他要投诚的话，需要带着整个部族。 一来能提高自己的身价，二来也给族人谋一些好处。 明朝的地大物博，生活富足，草原人都知道，从小家里的长辈就教过的。 他的部族就是长期生活在长城边界的地方，平常和明朝普通老百姓接触的比较多。 现在有机会能成为大明朝的一员，族中反对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这个机会要好好把握。 听了哈兀淳的要求，翻译愣神半天，一拍大腿，就把这个消息转述给郑钢听。 郑钢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战场上随便一招降，居然是一个部族都愿意来投诚。 太让人吃惊。 急忙招呼2个身边人，让他们第一时间给皇帝和顾士隆禀告。 “告诉他，本侯已经让人告诉陛下了，这个事情肯定能成。” 有4千能征战的牧民，那这个部族起码也有上万人了。 陛下，你这要出多少银子给我啊。 “让所有人解除身上的武器等，席地而坐，等候陛下的旨意！” 哈兀淳依言照做。 朱厚照在得道这个消息之时，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朕答应他了，等战事结束，在论功行赏，先好生安顿他的族人部众。” 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整部来投。 看来以后招降蒙古大有可为。 罕斤帖木儿在高处隐约能看到哈兀淳的人下了马，席地而坐。 包围的明军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搭桥。 这是投降了。还是 第280章 挖坑活埋 再远一些地方就是明军布阵之地，冲击阵地的骑兵数目不多，也很杂乱，这一看就是要逃跑的人。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屁股跌坐在了下来。 这次和穿呼呼一起超过5万人马恐怕会全军覆没。 明朝皇帝好算计啊，一步步的引诱自己过来。 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 地下居然挖这样大一条暗道，还真是地网！明人果然奸诈！ 他的察哈尔部这次已经出兵，损失超过了一半，部族没有10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事不可为，那就只能跑了！ 吴世兴得知有蒙古人整部投诚，哪里还坐的住，火急火燎的就来到前线。 非常热情的和哈兀淳攀谈起来。 “哈兀淳，你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相信我!” 对于这个自来熟，一看就地位不低的人，哈兀淳一脸的问号：“你是？” “我恭顺侯吴世兴，我家祖上也是带着全族56千人投奔大明朝，多年下来立下赫赫战功，被赐封世袭的侯爵。” 哈兀淳本来还有一些内疚的内心，听对方这样一说，一瞬间就平复了很多。 侯爵，这可是能世世代代都能享受荣华富贵的。 草原人对于家国情怀很淡漠，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谁的拳头大就臣服于谁。 随着2人的交谈，哈兀淳眼睛里的光就越来越亮， “吴叔，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人去追罕斤帖木儿去了。” 郑钢看到聊得火热的几个人，说了一声。 “去，围着，最好是能劝降！” “你小子这次可立了大功！” 郑钢嘿嘿一笑，意气风发的带着人往罕斤的营地冲过去。 心中还大喊，别跑，罕斤帖木儿。 这次抓了你这个察哈尔部落台吉的话，我这几十年都不要担心自己的功劳不足的问题。 相反皇帝可能要头痛，该怎么赏赐自己。 图五，图六兄弟俩带着吓破了胆的穿呼呼台吉上了马，领着自己的亲卫军，一路向西。 10里远的距离，几经周折才到了明军阵前，打算一鼓作气，杀出一条血路冲破阵营，逃出生天。 打马靠近一看，图五只觉得自己要吐血三升才能让心情平复下去。 拒马，一眼看不到头的拒马，数也数不完的拒马。 里三层外三层的拒马，超过一人高的拒马墙。都是用铁丝胡乱的捆扎在一起的，连朝外削尖的木头都没有。 这哪里是什么军阵，纯粹就是堆积的一道拒马防线。 “跪地免死！” 明军中有人大喊起来。 图五想也没有想的抬手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要老子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死也不会投降！ “汉狗出来，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和爷爷打一场。” 图五举着弓箭哇哇大叫。 “五哥，别喊了。你快带人去收拢人马，特别是无主的战马。” “到时赶着战马在前面冲，定能冲破明军的封锁。” 图五被自己弟弟一喊，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带着麾下人马去收拢败军去了。 穿呼呼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拒马拦，然后转头又看向在胡乱奔跑的部众。 只觉得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用袖子胡乱的擦去嘴角的鲜血，木然问道：“我们这是败了？” “是败了吗？” 图六虎目含泪，瞳孔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情绪低落。 “台吉，是的，中了明军的奸计，他们挖了好些个大坑，埋了我们好多的人！” “哈哈哈！”穿呼呼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捶着草地，“我害了所有的族人啊，让他们回不去草原了。” 图六只得强颜欢笑：“台吉，没事，我们能逃的了的！” “我们能逃的了吗？” 图六安慰起来。“台吉，可以的。你看明军也不敢过来，我五哥已经去收拢散兵，到时一起冲出去！明军骑兵不多，追不上我们的。” 9月初八的午后4点，阳光普照着这片充满杀戮的大地。 温暖中夹着血腥气息弥漫在天地间，把一切空虚填满。 喊杀声，惨叫声，穿呼呼都已经听不到。 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第281章 输 朱厚照在高台上看着地上跪着越来越多的鞑靼人，崩了很久没有表情的脸上。 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张永也是一直紧张的看看战场，再看看皇帝。 生怕这位爷性子一起来，拿着武器就往前线冲。 现在看情形，应该是大局已定！ “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贺喜的事情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朱厚照笑的很开心。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传朕旨意给吴世兴，让他带着新归降的那个谁谁谁，带2万骑兵，2万特训的步卒明天上午抵达张家口，后天抵达野狐岭，准备把兴和城再次给朕夺回来。” “万岁爷，归降的的那个叫哈兀淳，您以后可以给他赐汉姓。就和恭顺侯吴世兴一样。” “嗯！赐姓，和我大明儿女通婚，加强他们的归属感，几代之后就完全是大明人。” “万岁爷真是深谋远虑！” “张永，你说，朕收拾完这里之后，明天派所有人走洋河南岸去和小王子一决雌雄怎么样？” 张永讪讪的笑着，这话他可不敢接。 到达宣府以来的大部分战略计策都是皇帝亲自制定实施的。 现在已经出了答案，2场大胜，史无前例的大胜。 自己可不敢班门弄斧。 “报，启奏陛下，斥候传来消息，镇宁堡失守。” “斥候人呢？” 朱厚照的好心情被打了一个5折，这才高兴没有3分钟，你就给朕送来一个坏消息。 眼眸底下闪过一丝愤怒，压着声音问来传话苗振武。 苗振武低着头不敢看皇帝，丢失城池军堡终究不是个好事，过来汇报也怕殃及池鱼。 可军情又不敢不如实汇报，缩着脖子摇摇头：“陛下恕罪，来人只说了这一句就后背中了一箭，伤势太重！” “可惜了！是我大明的好男儿！”朱厚照心中嘀咕了一句。 镇宁堡居然给丢了。东边不容有失！ “传令应城伯孙钺，游击将军时春，带5位随军参谋率领1万骑兵1万步卒，火速往龙门方向增援，现在就去。” “吴世兴那边就只带1万步卒。加上早就派出去拦截的5千骑兵，到时驻扎在张家口，以防万一！” 想了想又道：“派快马通知怀来，延庆，居庸关一定要严防死守。谁要是丢了城，朕要他一家挖三辈子的煤。” 张永道：“万岁爷！您就别气了。这里大局已定，镇宁堡那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通知顾士隆，要他那边加快进度，清扫战场，反抗的就地处决。” “多派出斥候，探明龙门卫那边的情况，把东边来的鞑靼人全部挡在龙门卫之外。” 朱厚照有条不紊的吩咐完，再次面无表情的看向下面的战场。 骑兵，骑兵，朕手里的骑兵怎么都不够分的。 对付草原人还是的有大量的骑兵，10万双火铳的骑兵足矣！ 残阳似血，落日的余晖笼罩在大地。 西北方向的火烧云变幻莫测，似马，似狮，又似龙。 那边是自己的家呀！ 穿呼呼看了看太阳，目光有些留恋。 恐怕这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看它。 如此的光辉，如此的温暖！ 他记不清楚图五图六兄弟带着人发动了几次冲锋，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明军用拒马挡着，消耗光带的箭矢基本上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1次，2次，草原人的血性被激起，悍不畏死的赶着马匹往拒马前面冲，用自己的死来给同伴打通生的希望。 可明军也不是吃素的，开始有些畏畏缩缩，后续他们当中来了一些人。 大声的喊着什么，甚至还当众杀了怯战的几人。 明军的士气越来越高涨，开始出现手持长枪站在拒马前面的明军。 一人，两人，100人 “杀！”“杀！”“杀！” 喊上一声，向前踏一步。整整齐齐！ 雪白刺眼的长枪，上面的红缨还滴着血，一滴一滴。 这些都是草原人的鲜血。 我们就是这差不多要下山的落日。 输了，输的彻底，输的心服口服。 第282章 几乎全军覆没 图五看着手中残缺的弯刀，他再一次的举了起来。 身边的士兵弓箭早就射完，只剩下手中的刀，斧等短兵器，面对明军的长枪阵无能为力。 穿呼呼瞳孔之中已经没有多少的光芒，绝望喊道。“图五，图六，算了，你们去投降！别做无畏的牺牲。” “如果以后的明军都有这样强盛，我们是没有希望的！老老实实的在草原！” “我愧对大家，没能把大家带回草原。就先走一步了！” 穿呼呼高喊一声，用手中的银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台吉，台吉！”图五手中的刀一松，扶着冒血的穿呼呼。 “最后还听我一次。” 穿呼呼死了，带着愧疚，死的壮烈，你说他错了？ 好像又没有错，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碰到了对的人。 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斗志的鞑靼人，在这一刻终于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手中的刀斧扔到一边，等待着明军最后的审判。 朱厚照在层层护卫下，还是来到了战场。 每到一处，整个空气中都是热烈的呼喊声。 “保家卫国，扞卫大明。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山呼海啸声潮水般的一浪接一浪。 此战终于还是大获全胜，称的上是把对方打的全军覆没。 俘虏人数超过2万。都是精壮的年轻牧民！ 后世称此战为宣府保卫战。 是大明朝廷对草原战略的转折点。 皇帝朱厚照看似无厘头且天马行空的先前装备，在战争中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把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 地，草，河，湖，沟，山，树这些完美的结合起来。 如此短时间里靠着步卒大规模的杀死和俘虏鞑靼士兵，这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成为无数专家教授，军事爱好者心中完美教科书式的战役。 罕斤帖木儿带着剩下的4千骑兵往张家口方向跑了，就看围追堵截的效果怎么样。 晚上的庆功宴热烈而低调。 镇远侯顾士隆，武安侯郑纲，广宁伯刘佶，新宁伯谭佑，再加上几个随军参谋都在听着斥候的汇报。 镇宁堡被兀良哈万户的罕瓦帖木儿部围攻之后，守城参将胡大义率部死战不退，最终殉国。 罕瓦部破城之后就一路向龙门卫杀来。 幸亏的当时让张伟炸毁了不少交通要道，仅仅只能容一人一马通过的道路，加上沿途的一些兵堡，大大的阻碍了罕瓦部的行军速度。 要不今天这场大胜的结局会怎么样还会是一个未知数。 “朕已经让应城伯孙钺，时春率骑，步各1万人前去支援龙门卫，你们觉得这人数够了不？” “陛下，罕瓦部虽说也是有5万人马，可我军将士依托险要山道抵御的话，这应该没有问题。”顾士隆笑道。 “朕需要的不是抵御，而要把他们赶出去。朕需要的是后方的稳定。” “陛下，臣愿意相信他们能够解决罕瓦帖木儿部的。” “现在整个宣府的将士都在立功，他们不想以后被同僚嘲笑的话，那就让他们拿出本事来。” “是，陛下的旨意，臣一定让人传达！” “接下来就一鼓作气，看看能不能把小王子给留在柴沟堡。” 顾士隆咧嘴一笑：“陛下，这个老臣看起来有点难度，阳高，天镇这2地都被鞑靼破城，他们可以从这里退走。” 刘佶说道：“陛下，明天派臣领兵2万从洋河南岸去万全左卫。” 朱厚照没有说话，目光在地图上一个地点一个军堡扫过。 京营5万人马，今天损失不大，这2天都得派过去，加上圣卫军的3万左右人马。 还有宣府原来的一些军堡的人员，总人数在11万左右。 抵抗吉蘘应该是足够了。 “新宁伯谭佑，还有李卫华听令，明天你们各领1万人马一个走河南岸，一个走北岸。把那12门红衣大炮也带过去。” “臣遵旨！” 2人挤眉弄眼，兴致高昂。 “广宁伯刘佶，你做事稳重，军务熟练，你就坐镇镇国府，调度各处，查漏补缺。把后勤处理好！” 第283章 尊老爱幼还是欺负老年人 朱厚照目光炯炯的环顾一周，带着皇帝的无上威严。 加上今天的大胜，气势更甚，缓缓说道。 “主要是把这2万俘虏安顿看守好，不能让他们生事。这可是朕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 “朕已经传令回京城，让工部的人过来，在龙山卫这里开铁矿，还要建设水泥砖窑厂。” 刘佶还是一脸苦涩，带着不甘：“陛下，臣也能上马杀敌，这里新宁伯爷可以的，您就让他留下整顿军务。” “您看他年纪也大了，这行军打仗这样辛苦的事情还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比较合适一些。” 谭佑一脸的鄙夷，“哎，哎。刘佶刘伯爷，你想抗旨不成？你还年轻人，也有50了。陛下好不容易派我出去领兵赚点功劳，你还要来抢。” “我都是马上70岁了，还有几年可活？现在有如此机会我还是要珍惜的。” 刘佶一脸的讨好，双手作揖。“谭老哥，您是老前辈，我这不是尊老爱幼嘛，这是优良传统！” 谭佑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提不来：“你尊老爱幼，我看纯粹是居心不良，尽在这里耍花招。陛下金口玉言，已经下旨，不能更改的。” “再说了我来宣府这样久，寸功未立，你都带兵打过兴和城，这次轮也应该轮到到我。” “现在又来欺负我一个老头子！还说什么尊老爱幼。我” 谭佑想起这是在议事，要不就是一些经典国骂送给你个小兔崽子。 朱厚照笑道：“广宁伯，你就不要推辞了，这后勤你来管，朕才放心。再把刘全给调过来给你当副手。” “臣遵旨！” 皇帝都这样说了，你还能怎么样。 上阵立功是不可能了，把后勤管好也是一样的。 一想到几万的俘虏的安置，刘佶就头皮发麻，这些人不好生看管，那还真的是一个大的问题。 “陛下，能不能调集一些俘虏去京城等地，这里集中太多人，看管起来的压力不小，还容易出问题。” “嗯，有道理。把这些人编上号码，暂时分开关押起来，一天给一顿吃的先饿个半死再说，京城到时弄3千人去修路。” “只要不闹事，就不要太苛刻，朕需要这些人去招抚更多的草原人。” “是。陛下！” 罕斤帖木儿站在宁远站堡的城楼上，遥望一圈，南北城门不远处点燃了熊熊篝火。 4周的城墙外空地上也点起了火把，这是把想逃跑的路给堵的死死的。 很讽刺的是，这明明是明军的城堡，现在他带着人成为了守城的一方，明军成了攻城的一方。 李卫华一脚踢在一颗大石头上，震的自己的脚底发麻，扭头往地上吐了一口。 “他娘的，这个罕斤台吉逃跑还真有一手，居然让他跑进了城里。2位侯爷，要不我们趁他们惊魂未定，晚上偷偷攻城？” 武安侯郑钢倒是很淡定，今天他立的功劳足够大。 晚上攻城的风险太大，困兽犹斗，伤人伤己。 再说这城堡就2个城门，围着守住不就好了。 城内可没有留什么粮食之类的，饿他们3天保证个个都是软脚虾，乖乖的出来投降。 “围着就行，不能让他们跑了。那这次来宣府的所有人马都被我们给一网打尽，一个都没有跑。” “你想想啊，这是一种什么战绩。史无前例，全歼！还抓了一个台吉！” “郑侯爷说的有道理。” 李为华思量了一下，也很认同郑钢的意见。 恭顺侯吴世兴看着这2个年轻人，轻轻一笑：“我倒觉得可以夜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敲锣打鼓骚扰一番，让他们休息不了，这也算是一种战术嘛。” “2个城门外都有埋伏，就怕他不敢往外冲。” “侯爷，罕斤会不会狗急跳墙？冲出来和我们殊死搏斗？这不是徒增伤亡？” “应该不会，他原来的部下已经被我招降，说这个罕斤台吉一向比较多疑。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大决心死战的，现在先让他带人去劝降。” 哈兀淳的出现，让守城的鞑靼人怒不可遏脱口大骂。 第284章 劝降 “哈兀淳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怎么可以贪生怕死，丢我们草原人的脸。” “这个忘了祖宗的东西，我要一箭射死你。” “哈兀淳，等我回去草原，定要杀了你全家！” “哈兀淳，你不得好死。” “” 哈兀淳站在城外火光最亮处，静静的听着曾经族人的叫骂，足足过了一刻钟， 城头的声音小了不少，才大声说道。 “大家都听着。我们草原人只崇拜强者，只臣服强者。” “大明皇帝在3年前打败了达延汗，让他回去就死了。” “现如今又让我们5万大军死了2万多人，投降了2万多人，就只剩城里的你们了。” “知道今天的明军和以前的明军有什么不同吗？皇帝陛下直接在战场上用钱买人头。他们人比我们多的多！” “投降大明并不丢脸。” “大明朝地大物博，有足够吃的粮食，有温暖的房子，有我们需要的一切。” “开门投降，大明皇帝说了，会分我们田地耕种，再也不用逐水而居。 “你们死了，家里的老婆是其他男人睡，孩子跟其他男人姓，牛羊家产也是其他男人的。” “刚刚那位是大明的侯爷，他的祖上就是蒙古人，带着全族投奔过来的，享受的荣华富贵和草原上的完全是2个不相同的概念。” “让台吉考虑考虑，2刻钟后，明军就会强攻。 大明的新式火炮的威力你们可能还没有亲自领教过。” 哈兀淳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就站在原地，等着城里的反应。 城头上叫骂的声音几乎都没有了，都投降了2万人，也不在乎多自己一个。 谁也不想死。 这个城池明眼人就知道守不住，到时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罕斤帖木儿一直都在听着，也在思考着。 他是过习惯了城里生活的，前几天跑路的日子让他各种不习惯。 明朝皇帝已经和原来不同，带领的明军也不相同， 连续发射的火枪，火炮。 骑兵配的短火枪，一个照面就能打死2个人。 还有能打10里地远的火炮，虽说打不中人，但可以吓人，心理上的压力太大。 他感觉整个草原都会受到波及。 迟早会臣服于大明朝。 哈兀淳最后2句话打动了他，带领全族投奔，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招来自己的心腹，对他低语了几句，后者通过城头的吊篮出了城。 “哈兀淳，你认识我的，能带我去见见这位侯爷吗？” 哈兀淳一看是罕斤身边的心腹，心中一喜，忍不住鄙夷起来，罕斤这贪生怕死的老狗，果然还是想投降。 他也不想想自己先投降的，这五十步笑一百步，有何差别？ 吴世兴听完之后，忍不住的一声惊呼：“你说的是真的？” “这位侯爷，小的句句属实。”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禀告皇帝陛下，你先回去告诉罕斤台吉，他要的荣华富贵完全没有问题，京城，江南，地方随便他挑。” “至于能不能有爵位，这个还需要皇帝陛下的旨意。” “那就多谢侯爷了。” 朱厚照睡在迷迷糊糊之间，被张永给唤醒来了。 “万岁爷！万岁爷，有紧急军情禀报。” 军情，朱厚照顿时就清醒过来，“是不是龙门卫那边出了问题？” “不是，万岁爷，是恭顺侯吴世兴的折子。” “这是抓到罕斤帖木儿了吗。这大半夜的也算是好消息了。” 张永笑呵呵的：“恭喜万岁爷，这是比抓了罕斤更加大的好消息。” 朱厚照笑骂道：“你这老东西，别卖关子了，朕还要睡觉呢。操劳了这么些日子，想睡个好觉都不成。” “吴侯爷的折子上说罕斤愿意率领察哈尔部20多万人口整个的归顺我大明朝。” 哈！哈哈哈！好！好！好！ 嘴角微翘，朱厚照的睡意全无，无声的笑了。 第285章 打服你 已经有人开始怕了吗？ 果然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把他打几次，他就会对你服气。 “告诉吴世兴，放罕斤帖木儿回去，何时带领族人来投，朕给他想要的荣华富贵，3代的一个伯爵位，10个能世袭3代的锦衣卫千户。其余一些人再论功行赏。” “如果能建功立业，朕还有另外的赏赐，让吴世兴看着办就好。” “是，万岁爷！如果这个罕斤只是想用这个假降的方法逃跑呢，” “跑了他几个人对全局影响不大，无所谓的事情。” “如果他把事情弄成了，那朕得到的东西就多了，这个险值得冒！” 20万人口，这完全是一个上等县的规模，各种事情肯定很多。 朱厚照起床披着衣，来到了放置地图沙盘的房间。 目光放在兴和城上面，这里可以扩大几倍建城，当一个边关贸易重镇。 迁徙一部分人进关内，关外大规模的开垦农田，建房屋。 让牧民学习种粮食，读圣贤书，把他们固定在土地上，这样几代下来基本就差不多了。 吴世兴他们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文化，通婚，互相融合，慢慢同化。 只要保持强盛，他们就不敢乱来。 到时和朝中大臣再去商议，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 罕斤帖木儿带着10来骑在清晨的阳光下，头也不回，带着忐忑，带着冷酷。 一路向北，直奔兴和城。 他要召集人商议，举族投诚过来。 明朝皇帝给了他一个伯爵的位置，肯定有不少的人会反对，到时少不得要血腥镇压。 早上临走前李为华送了他2把火铳和50发子弹，并且教了他如何使用。 那笑意中带着的高高在上，让他感觉很不爽。 尤其最后还说了一句：“台吉，您看我们3个月就能训练出来一个熟练的枪手！明年。大明骑兵能有3万人使用这个！！” 罕斤如何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呢，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明年3万人，后年多少，再往后，往后连步卒全部都是用这个。 这样的火铳成为军队的制式武器之后，就会成为所有蒙古人的噩梦。 到时只有2条路可以走，投诚或者死亡！ 他已经领教过了这样的新式武器的威力。 2日后，吉蘘，俺答兄弟俩听完探马的讲述之后，一齐呆立当场。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吉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探马的衣领，把他拉近自己跟前，面目狰狞，几乎是用吼的：“你告诉我这是真的？” “济农，小的哪里胆量说谎，我躲在河对面的草丛中，亲眼所见。晚上巡逻的明军走了之后才赶忙回来给您汇报消息。” “明军的火炮威力巨大且打的很远，那声音打雷一般。后来明军皇帝还派出来了具装骑兵。” 吉蘘一把松开他，再仔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形。 扬了扬手：“你先下去休息。”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吉蘘像是被人抽筋扒皮了一般，精气神所剩无几。 自信满满的他本以为集齐这样多的兵马，在明朝内地肆虐，可以树立自己济农的威信。 现在连皇帝的影子毛都还没有见到，就损失了5万人马。 足足5万人，而且听这个探马说，基本上是被全歼的。 俺答现在也终于明白这里的明军死命也要拦着，前面往张家口方向还布置了大量的兵力。 为的就是对付罕斤帖木儿和穿呼呼部。 挖大坑，挖几里长的大坑，这就是一个疯子做的事情。 这皇帝疯了吗？ “大哥，退兵，去大同，山西，延绥都可以，不用留手，全力抢一把就走！” 吉蘘一拳砸在地上，坚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不，我要带人去张家口，去宣府，难不成路上还挖了大坑不成？” 俺答叹气一声，这个犟牛，怎么就不听劝呢。 “大哥，喊其他的台吉都过来议事。” “这个事情先不要说，俺答，你想想。明军有这样一次大胜，现在会不会有所懈怠，或者说是得意忘形？不可一世！” 第286章 吉蘘出兵要报仇 俺答转念一想，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大胜之后必然会骄纵，“你是想？” “对，明天绕过柴沟堡，我带人全力一击会一会那阻挡的明军，成了的话就继续往张家口，宣府方向去。” “不成就退兵，去其他地方抢杀！” 吉蘘紧握拳头，双眼仇恨的目光都快实质化的看向宣府方向，刺破苍穹，斩杀朱厚照！ “那大哥去，我在后方盯着柴沟堡，免得后路被人断了。” 俺答其实很想阻止吉蘘这样冲动的行为。 可内心深处的某个念头冒出来，他就当做是啥也不知道。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劝你是劝不住的。 至于结果，这已经不重要了，这次的立威应该已经算是失败了！ 吉蘘心中一合计，这样也好，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 翌日清晨，朱振在城楼上看到鞑靼的兵马不再理会柴沟堡，川流不息的往东方去了。 “总兵，这吉蘘往东，我们要不要去兜他们后面？” 朱振斜眼看了一下左钦，指着西边西洋河堡的方向：“你就不怕他们是故意的，让我们出兵，然后在包我们的饺子？” 左钦嘿嘿一笑：“我猜是吉蘘知道了宣府的事情，这不气急败坏的去找陛下算账呢。” 朱振的目光追着奔跑的骏马，“这次就看圣卫军能不能抵挡的住吉蘘的怒火。” “应该会让他喝上一壶的。” 2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当捷报传过来的时候，2人都怀疑这是不是吉蘘在使诈。 你妈5万人马被一天给收拾了，就算是送假情报也要编的有依据一点。 实实在在的大红皇帝印章他们前几天就见过，这是做不得假的。 翻来覆去的问得传令兵来了脾气，让他们自己派人去打听就可以。 这才相信是真的，2人发懵一整天才接受这个事实！ “小王子来袭，小王子全军来袭。” 清晨出发的斥候很快就探得了动静，急忙回营禀告。 吉蘘携大部队往明军现在驻扎的地方安家村过来，预计2个时辰也就中午时分会到。 朱厚照是昨天偷偷溜过来的，每天窝在宣府，他待的厌烦。 这边现在驻扎了包括圣卫军在内的超过10万明军。 因为镇国府的大胜，现在整个宣府都是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当中。 张永也就没有阻拦，不过各种贴身侍卫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具装骑兵当时惊艳亮相之后，朱厚照的护卫队，就多了一个他们。 皇帝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圣卫军不需要他的指手画脚，车厢兵和步兵相互配合列阵在最前方。 许泰，神周，李琮3人领兵是在右翼北面靠山的地方。 左翼全部是骑兵，靠近洋河北岸，这边地势平坦，适合骑兵的行动。 李为华带着圣卫军的骑兵在最前面。 他有个任务，就是领着骑兵，沿着洋河一直向西，找机会把吉蘘的人马分为2段。 没有机会的话就往柴沟堡，汇合他们的兵力再来包围吉蘘。 至于吉蘘的人马能攻破安家村，朱厚照不觉得有什么担心的。 安家村到城西河，20里的距离，全部都是明军营寨。 真真假假的营寨，这些营寨建的一般。 可圈可点的就是拒马，壕沟，陷马坑，拦索各种对付骑兵的东西都做的很好。 当时随军参谋出了一个主意，这后方一大片地方，可以根据地形改成农田，现在挖的各种战壕以后就能成为灌溉的沟渠。 朱厚照一听，这是个好办法，现在能当阻挡骑兵的工事，以后还能利用起来。 于是大几万的将士就提前在这里开垦农田。 人多力量大，这样多人马吃喝拉撒产生的废弃物，相信这里12年过后就是一片肥沃的上等农田。 如果吉蘘真破了前线，进入到营地，那等待他们的就是各种奇幻之旅，层出不穷的小手段。 早早的吃了午饭，静静的等待吉蘘的到来。 朱厚照坐镇中军，高高的帅台上，今天都蒙上了明黄色的布，身披大氅举目远眺。 所有人都劝皇帝不要这样太醒目，这样太容易招到对方不顾一切的攻击。 第287章 往里冲！ 朱厚照毫不在意的笑道：“朕一直都是诱饵，难道现在不当了吗？” “你们可要守住，朕的安危就依靠众位的保全。”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可以把小王子的人杀的抱头鼠窜！” 许泰看着帅台的位置，在看看自己3人领兵的右翼位置，心中有了计较。 钓鱼，朕已经钓鱼好长时间了。 肥美的鱼刚刚在镇国府门口吃了不少 ，但谁也不会嫌多。 把帅台蒙上黄布，如此的打眼，就看吉蘘你来不来咬钩了。 阵前张伟又挖了地道，更加的宽更加的深，准备到时当隔断。来个关门打狗！ 镇国府门前史无前例的大胜仗，让他对这个地道研究更加上心。 吉蘘来的时间比预料的要晚一些，过了正午才到。 地方有限制，人数太多。 没有花言，没有巧语！没有排兵布阵。 只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 不服就干！ 吉蘘稍微整顿了一下兵马，准备让人冲锋时，天空中传来几声巨响，紧跟着来的就是碗口大小的铁球降落在马群当中。 有一个倒霉鬼当场就直接被砸成了肉饼，蹦蹦跳跳的弹丸肆无忌惮的在地上滚动，避闪不及者可不少。 跌落下马，在这样千军万马当中只有被踩踏致死的命运。 这已经超出了吉蘘的认知，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打过来的铁球，声势吓人。 来不及思考，大手一挥，冲！ 铺天盖地的骑兵带起烟尘就这样往明军的阵营里冲。 这一波的人马完全是不要命的冲锋，马被蒙上了眼睛，看不到拒马上被削尖的木头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砰，砰!” 接着是佛郎机火炮发威，200米左右的距离，发射速度极快， 后面的就是虎尊炮，几百门小火炮一起发威。 黑色弹丸在天空中形成了弹雨，劈头盖脸的往鞑靼骑兵身上砸去。 再近一些，就轮到火枪手。躲在盾牌的后面，打完一枪就把火枪递给旁边的人，然后接过已经装填好了的火枪，瞄准射击。 原来的3段击，变成了一个人打，一个人递，一人装填。 速度不慢，安全性更加的高。 准确率不怎么样的燧发枪，在数量的掩盖下，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还没有靠近，冲在前面的人就发现身边的同伴少了不少。 “杀。” 喊叫声，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双方人马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呼声。 幕速提已经不记得自己冲过了明军的几个阵型，他只觉得陷入到了某种包围圈中。 这后面的拒马数量实在太多，他左右2边都靠不到，箭袋中的箭矢也射的差不多了，伤到他手中的明军实在没有几个。 这些人前面摆拒马，后面是一个马车，把自己藏在车后，架长枪。 拿着弯刀的手，够不着对面的明军，实在是无从下手。 这和原来幕速提见过的明军军阵不相同。只得降低马速度沿着通道往前转圈圈。 很多人都和他一样，进到阵里面找不到方向，左冲右突，犹如进了迷宫一样。 勒住缰绳，控制速度，免得冲的太快白白送死。 幕速提策马只得碰到下一个方阵，就往一个方向走。 这正是圣卫军摆的一个圆形八卦防御阵，400人一个的小方阵，一层包裹一层，生生不息。 越往里冲，受到的攻击面就越多，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明军。 不明所以的鞑靼骑兵最终会消耗完所有的箭矢，被斜里刺过来的长矛偷袭。 栽倒下马，付出生命。 吉蘘看到正面冲锋的人，有不少人被火枪，火炮给打落下马。 骑兵的冲击力在这里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这就是罕斤丢失城池时明军所使用的战法？果然很有杀伤力。 要用火攻，烧掉明军一些拒马就好了。 看向北边的山上，很多都光秃秃，应该是被砍光全部做成了拒马。 只是这样威力巨大的军阵不应该放在中军，拱卫那个蒙着黄布，皇帝站立的高台吗？ 怎么放在阵前，当做前军在用？ 第288章 破绽 “济农，你看靠山那边，窝里木部！” 吉蘘身边的一个台吉协力木兴奋的指着右翼前锋许泰部的位置喊了起来。 “那边怎么回事？” 吉蘘看到的是和前军完全不相同的一种景象，抵抗力度小了很多。 穿插的骑兵很快的能站稳住脚，层层推进。 “看样子是宣府边军或者京营人马，不是皇帝的禁卫军。前面有火炮火枪的那一部绝对的是大明皇帝最厉害的军队。” 吉蘘看向身边的台吉，“协力木台吉，你说要不要加派一部过去，冲破这个明军的右翼，绕到后面，直捣中军黄龙？” 协力木没有接话，只是又指着靠河边的明军骑兵：“看这边，明军左翼的骑兵，也是用火铳开道，再用长枪挑。 “也不和我们过多纠缠，一直沿着河边往前，他们这样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用这点骑兵把我们的后路给断了？” 吉蘘眼中尽是嘲讽之色，反问道。 “不清楚，也看不懂。不过要断后路，那就是痴人说梦。”协力木一脸的轻松，继续说道。 “按照一边是山，一边是河，宽度也就10来里这样的地形来说，应该是步卒集成方阵坚守在中间，左右2翼为骑兵做护卫才是最正确的布阵方法。” 吉蘘指着战场中央，“我们的骑兵不能2翼骚扰，只能对着中间猛冲。” “可现在大明皇帝居然让左翼全部为骑兵，还往外冲打反击，右翼的步卒又不耐打，守前军的步卒倒是精锐，但是对于整个战场来说只能是坚守，护卫中军。” 协力木皱着眉头，举目看向明军的阵营，说道：“在后面太远就看不清楚了，隐约也是步兵列阵，偏向于右翼。 “可能明朝皇帝知道他的右翼前锋顶不住，又在后面集阵，来抵挡咱们绕过去攻打中军。探马回报是沿线20多里都是明军建的营盘。” 另外一个台吉说道。“难道他们想依靠营盘据守？这好像有点不现实，如此巨大的地方，怎么守？有这样多人马？” “在骑兵眼里不就是一个筛子，到处都是机会？” 吉蘘轻轻一扬手中的马鞭，指这右翼的方位高声道。 “不管他玩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右翼出现了明显的机会，不能错失。把兀刺哈部的人马派过去，打掉他的这一部右翼前锋再说。” 明军右翼前锋缺失的话，中间那个高台就会暴露出来一个大的软肋。 皇帝就在那里！ 弄一个如此明显破绽的右翼，肯定是引诱之计。 管他呢，自己手头超过7万兵马在手里。 不可能在这里又挖一个大坑，时间上来不及。 冲的过去就冲，冲不过去就砍杀一番。 再不行，我跑总行了！ 原来想着皇帝还在宣府，要一路打过去。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吉蘘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想发动冲击，抓住明朝皇帝。 许泰，李琮，神周3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有些摇摇欲坠的阵营，满嘴苦涩。 皇帝陛下安排的400人小方阵，对付鞑靼骑兵用处不大，要不是前面的拒马比较坚挺的话，阵营早就被冲破了。 “慢慢让他们合阵，人数太少完全不顶用，他们可比不了圣卫军。”李琮说道。 许泰侧身对令兵点点头：“合阵！” 神周转头四处看了看，现在这里就剩下了他们3人，小声说道：“合阵有什么用，反正抵挡不住，这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吗？” 又用手指悄悄指了指中军：“那边就少了我们右翼在前防卫。” 许泰的目光看着鞑靼骑兵源源不断的往他们这边开始集结，心中发苦。 “话虽不错，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的陷阱，镇国府那么个大坑都挖的出来。” “我们还是不能让兵卒一下子就溃散了，要是小王子没有成功，事后追查起来，你们怎么解释？不怕被治罪？” “还是打算在这里直接领兵举旗造反？” 第289章 却月阵 许泰的话让神周沉默。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刻，地点也不对。 “大哥那边送来了衡王的几个人，要不要现在派出去。”李琮出来打圆场问道。 等你记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许泰心中嘀咕一句，浅笑道：“昨天皇帝过来慰问士兵时，这三人就不知去向，我也管不了他们。” 李琮目光穿透中军的高台，悠然道：“这几人都是死士，也许能成事也说不定。” “希望。” 许泰低声喃喃一句。 现在他身边的护卫众多，陌生面孔根本就不可能靠近。 这次始料未及被皇帝派遣带兵来宣府，先是被派去据守野狐岭关附近的新河口堡。 罕斤帖木儿一直威胁野狐岭。加上皇帝的军令严苛，让他没有多少空余时间去联络原来宣府旧部。 自己曾祖父许成被封为永新伯，祖父许贵，为羽林军左卫指挥使，父亲许宁，从军有功，为锦衣卫千户。 后袭指挥使，提拔为署都指挥佥事，任柴沟堡守将，镇守多年。 自己曾经是武状元，当过宣府几年的副总兵，被皇帝赐姓朱，封安边伯。 在一年多之前一直很受皇帝看重。 许家几代人在宣府这边耕耘了几十年，门生故旧不计其数。 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偷偷联络一些旧部军官，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谁曾想皇帝一来，就派了圣卫军的参谋驻守各军堡，制定计划，参与各堡的军事行动。 这些人识文断字，熟读兵书，能提出很多有效的建议。 一时间权力超过了原来的镇守太监。 和罕斤帖木儿的战事一直不断，到了现在如今他都还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今天又碰上了小王子这个不开眼的，抓住他的弱点，使命的往这边来。 自己手中这些兵力不知道要交待多少在这里。 许泰想到这里，只觉得心烦意躁，出了京城就事事不顺心。 “许伯爷，陛下旨意，让你部缓慢往北退往车道沟小树林附近，依山结阵。” 传令兵的声音打断了许泰的遐想。 “遵旨！” 靠山边上，这样也许能好一些，起码不会腹背受敌。 他把这个右翼留出这么大一个空隙出来干嘛？方便小王子的人马行军吗？ 管你什么意思呢，我先保住自己一些人马再说。 许泰右翼这边的异动很快就引起了吉蘘的注意，兀刺哈也派人过来询问，是不是继续攻击右翼。 这一来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许泰松了一口气，小王子估计是起了疑心让自己得到喘息的机会。 “陛下，这小王子会不会从右翼进来？” 张伟陪着朱厚照站在中军的指挥台上，看着下方厮杀的场面，两股颤颤，不确定的问道。 “朕在这里，他就会来的。” 朱厚照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代表吉蘘的旗帜，用手指着柴沟堡方向。 “那边才有一个我大明朝的心腹大患。” 俺答，你怎么不来呢。 张伟不明就里，但也不再多问。 对于军事实在是一窍不通，让他挖地道，做拒马，回京城铸炮制枪还是拿手的。 顾士隆问道：“陛下说的是俺答？” “对！这人年少但有草原雄主之资。” “陛下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朱厚照笑笑不再说话，后来的顺义王。 整合草原力量，逼迫明朝开放互市，手段武力都不差，关键也活的够长久。 现在他才10多岁，要成长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朕来了，俺答的舞台是注定搭不起来的。 “后方的布置可妥当？” “陛下放心，当时建筑军营就是按照九宫八卦来布局，现让军士摆却月阵，用军营为腹背作依托，挖掘3道壕沟筑了土墙，杜绝骑兵包抄后路。 “前面用的是铁丝捆绑多个拒马充当车阵，配有长盾牌抵御骑兵弓箭，中间准备大量的弓弩。 “这段时间还让老百姓砍了不计其数的树木当投掷标枪。每阵2000人一共摆了25个阵共计5万人马。这是宣府现如今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阵前还有1道壕沟，阵外通道也挖掘了数目繁多的陷马坑。只要小王子的人马一个不察，闯进大阵，保管他有来无回。” “唯一可惜的就是小的虎蹲炮数量太少，如果每一个阵内配个10门小炮，那就是完美。” 顾士隆信心满满的给朱厚照汇报着。 当时让圣卫军在这里拦截时，就想到了用2阵配合，加上一些小陷阱啥的来抵挡吉蘘的骑兵。 南朝刘宋开国皇帝刘裕的却月阵实在太过有名，朱厚照就和随军参谋商讨了半天才定了这样一个方法。 所谓的沿河20里都是军营，那都是一些障眼法，随便搭的几个棚子。 地上挖的最多的就是战壕，密密麻麻的，想往前冲就只能入阵。 许泰部就是故意露出的空门，破绽。 不来，没有什么损失，抵挡了你的冲锋，吓住了你的脚步。 你来，朕也不怕，真刀真枪拼杀一场就是，现在边关将士正是士气最旺盛之时。 朱厚照想着吉蘘少年心性，手头又是兵马无数，肯定会不服气，要往这阵中走上一遭。 “投掷的标枪没有箭头，杀伤力如何？” “陛下，时间仓促，来不及配备铁枪头，杀伤力一般，胜在制作简单，数量多。 “只要简单训练一下，就能轻松掌握。分3排投掷，这样能有效的保持体力又能配合弓弩增加杀伤力。” 朱厚照眼神亮了一下，这些都是有参谋们在旁边出谋划策，结合现场地形做出的决定。 这个才成立1年的参谋制度，已经在这次大战当中崭露头角。 果然还是需要读书识字，把皇宫收藏的各种军事典籍当做案例去讲去分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对于这个成绩，朱厚照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点点头：“能有效就行，大阵小沟都能有效的降低骑兵的冲击速度。这里只要抵挡住小王子，让他知难而退，回草原就行。” 第290章 朕不能当逃兵 对于今年和小王子的战争，朱厚照觉得差不多了，连着2场大胜，打出了明军的威风，也奠定了他皇帝的无上权威。 再打下去就只是增加一些伤亡而已。 要发的抚恤金让朱厚照的心在滴血，他这个皇帝要破产。 圣卫军的战斗力已经已经检验完毕，不管是骑兵，步卒，车厢兵，都能达到预期。 顾士隆时刻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赶紧说道。 “陛下，现在小王子的人马开始往右翼过来了，您就先撤走，去河对岸的万全左卫，静待好消息就是。” 朱厚照也注意了右翼的动静。 这战场也看了，也参与了，是该走了，当诱饵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可不愿意亲自上阵杀敌，搞鼓舞士气这一套。 太危险，万一什么地方射出暗箭，要了小命那就太不值当。 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朕走了，会不会影响军心？” “已经为陛下做了万全准备，”顾士隆接过心腹递过来的铠甲。 “您穿上这个，让他带着走到河边上船过河。” 还真是万全准备，让他乔装打扮开溜。 张永问道，“慢着，侯爷，万岁爷的护卫呢？” 这皇帝陛下的安全非同小可，不是换一身衣服穿个铠甲就能成的。 “护卫都在下面呢，有具装骑兵，上次斥候大战中挑选的骑兵共3千人保护，张公公请放心。” 顾士隆陪着笑，小声说道。 “侯爷费心了。”张永满脸笑容，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皇帝的安全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这加起来有3千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护卫皇帝去几里外的河边应该绰绰有余！ “多少人？3千，还是骑兵？”朱厚照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军营重地，难不成还有人对自己不利。 整个宣府这里总一起都才4万出头的骑兵，派了上万驻守龙门卫。吴世兴手头5千人马在张家口堡。 郑纲，李卫华带走了2万，现在保护自己的精锐就安排了3千人，这好像有点过了。 现在整个安家村战场的骑兵估计就九宫八卦阵那边留给谭佑留了3千人当机动。 “都是为了陛下安全。” 朱厚照稍微紧了紧自己明黄色的大氅，看着这个蒙了黄布的高台。 这里是一个象征，一个支柱，一个所有大明军人的寄托。 他们会趁着空隙，时不时的看这里几眼。让拿着武器的手更加的有力气一些。 朱厚照突然觉得自己作为皇帝，先跑路的行为会很让人很不耻。 也许他们某一刻看不到这上面的那个人，他们心中支撑的那个信念就会崩塌。 朱厚照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明军本来就是处于劣势。 自己这个精神支柱就更加不能一走了之！ “朕，不走了。” “就在这里陪着我大明的儿郎，看他们是如何战胜蒙古人的。” 想明白的朱厚照，双手扶着栏杆，目光坚定的看向战场。 “万岁爷！使不得！” 张永一脸焦急，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皇帝的牛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 前几年在应州，那次和达延汗的大战，曾亲自上阵杀敌，也是险象环生，乘机欲陷。 当时吓的他那割掉的东西差点又长出来了， 连忙朝旁边的顾士隆，张伟等人使眼色。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旁人哪里还要有人提醒，都急忙开口劝阻。 朱厚照一脸的决绝，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慷慨激昂的说道：“都不要劝了，朕知道你们的一番心意。” “朕如果一走了之那就是战场上的逃兵，下面的将士们如何会有信心和鞑靼骑兵去拼命？” “朕是大将军！朕是这里的主帅！朕是亿万大明百姓的天子。” “朕当然要和所有的将士们一同御敌。” “带朕去擂战鼓，给将士们鼓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挪动脚步。 朱厚照大吼一声：“你们想要抗旨不成？” 张永这才不情不愿的朝张伟使了个眼神。 “陛下，请！有您亲自击擂战鼓，我军定能所向无敌。” 张伟脸上带着的是一些僵硬的笑容。 “明军旌旗展望，朕来擂鼓助威。鞑靼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朱厚照突然豪气冲天，原来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猥琐发展的心态一下子就转变过来。 有啥好怕的呢，最多不过一死。 自己也算是死过一回的。 等朱厚照走了之后，张永就让苗振武带着人片刻不能离开陛下的身边，贴身护卫。 还下了死命令，不能让陛下上战场，擂鼓助威还是没有问题的！ 通知骑兵随时待命，万一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就撤退。 当右翼许泰部靠山之后，和中间的圣卫军距离隔得老远，相当于是水中孤岛。 也就是这个位置参谋们选的比较好，2边都是树林，一个葫芦口的样子，易守难攻。 许泰，李琮，神周3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鞑靼骑兵从他们面前经过。 鞑靼留下一小支骑兵看守他们。 其余人就把他们当做空气一般，轻蔑的瞥了一眼之后就纵马往前。 鞑靼骑兵声威震天的冲过了右翼，前面的壕沟让他们不得不径直的往阵里冲。 一匹马毫无征兆的右前腿一顿，向前栽倒。 马上的骑士没有控制住向前一同倾倒的身体，就地一滚，想要躲过身后其他有可能踩向他的马蹄。 可惜他的运气很不好，几息之后就被踩了一脚，然后就是无数脚。 他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骑术明明很好的，怎么就突然摔倒了。 “放箭！” “放箭！” 九宫八卦阵内套着的是却月阵，士兵在每个阵内军官的指挥下，拉弓射箭，投掷标枪。 这个巨大的军阵一下就显现出巨大的威力，让鞑靼骑兵损失不小。 新宁伯谭佑就在阵中心的指挥台上，他是这个大阵的总指挥。 看着却月阵内的将士没有什么怯战情绪，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就是看双方的战斗意志了，可惜火枪，火炮数量不够。 要不都不需要一个时辰，鞑靼人肯定会崩溃。 第291章 大阵套大阵的威力 窝里木和兀刺哈2人骑着战马，在一处高地上，看着自己麾下的战士源源不断的往右翼的军阵里冲，就是没有穿透阵型重新集结的。 大多数就是围绕着通道打转，还不时被明军给弄下马。 “窝里木，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冲过去有上万人了，明军能抵挡的住？这里可没有前军的火枪火炮。” 兀刺哈一脸凝重，想到了宣府大坑的传说，沉声道：“阵里有埋伏，让儿郎们撤退，问清楚情况再说。” 窝里木有些迟疑，这样大的阵仗，居然只是试探一下就回撤，这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再说了明军的战斗力他们都很清楚，最多3次冲锋就可以冲散的。 “突然撤退不好，要不暂缓继续增兵，派几个小队进去摸一摸情况？” 兀刺哈想了一下，也就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 骑兵小队派出去没有多长时间，就有10来骑冲出阵营，往窝里木二人疾驰而来。 “台吉，我们可能中了明军的计。”来人正是窝里木部麾下勇士塔里巴，他率部为前锋第一个冲的。 “怎么回事！”窝里木急忙问道。 “明军在军阵的通道里挖了不计其数的陷马坑，我们很多兄弟开始都是这样失蹄落马的，他们太阴毒了。” 窝里木打断了塔里巴继续诉苦，“陷马坑，再多，那也是可以避开的。阵内可还有其他陷阱？” “陷阱倒是没有，就是他们的拒马做的太多，呈弧形状，用营寨帐篷为后背依靠，我们靠近不了。明军在阵内射箭，投掷武器。” 兀刺哈满脸络腮胡子的脸上尽是严肃：“明军一向是依托阵型，那这样也没有多大奇怪，阵内情况如何？” “阵内一直是胶着的，我们只能靠射箭对付明军，离得远了，明军也打不到我们。唯一的就是他们这次的阵营摆的很大，直接利用营寨来摆阵。” 塔里巴讲完，掏出自己的水袋大口喝了起来，他带着一些护卫，在阵内绕了半天才出来，整个大阵的进出口还只找到这一个。 其余地方都是被挖了壕沟，隔断了去路。 “2位台吉，这个大阵很邪乎，和以往那种四四方方的不相同，感觉到处都是阻碍，让我们难以下手。” 说完，还用刀在地上画了个简要的地图。 窝里木和兀刺哈看了半晌，结合塔里巴的描述，这不就是一个营寨？ 明军越来越无耻了，直接结寨当军阵，这打起来确实要费大力气，相当于攻城。 2人还在苦思对策之际，听到明军的战鼓陡然高亢起来，因为地势的原因，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可以在明军的喊杀声中感觉出来这是士气高涨。 却月阵里的情况，顾士隆，毛锐，曹恺等人都看到了。 丰润伯曹恺急忙说道：“顾侯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派骑兵出击。” “对，把骑兵都派出去，快！” 顾士隆皱着眉头，静静的盯着右下方的战场，抓着栏杆的双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 张永在旁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大喊起来：“顾士隆，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万一万岁爷出了半点差池，你承担不起，你承担不起！” 咬紧牙关，脑子里天人交战一番，顾士隆猛的一拳头砸在栏杆上。 出声大吼道：“传我将令。舞旗，让所有骑兵出战。令兵赶紧去传令，不得耽搁片刻！” 孤注一掷似的就把留着做机动的，保护皇帝的具装骑兵和精锐骑兵全部派了出去。 毛锐在一边劝道：“张公公，战机稍逊即逝，机会难得。我军现在坚若磐石，陛下都在击鼓助威，士气高涨，正是趁势追击的好时刻。” “这，这唉！” 张永不好再说什么，军令已下，眼前情况确实如此。 顾士隆是此战统领大将，他有权调动一切兵马。 顾士隆只觉得刚刚做这个决定，下这个命令的那一刻是一生当中最最艰难选择的时刻。 一边是战机，一边是皇帝的安危。 出了意外，他肯定是会被满门抄斩的！ 缓缓了紧绷的神情，喘着粗气笑道：“张公公但且放心，出不了差池的。” 张永没有说话，看向战场，他不知兵，看得出来现在明军占了上风。 只是长叹一口气。 今日不同往日，边镇裁撤了监军太监，这些武将就开始放飞自我。 以后得找机会去万岁爷那吹吹风，他们没有约束的话，危害可不小。 杀戮机器一登场，一路平推过去，但凡挡在前面的骑兵没有一合之人。 一时间血肉纷飞，惨叫声都猛烈了不少。 胡乱的在阵内乱跑，让不少瞅准时机的明军用标枪打落下马。 2边互相对峙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鞑靼骑兵就只有逃跑的份。 窝里木，兀刺哈看到麾下骑兵不断的往外跑，知道这次已经是失败了。 问清楚了逃兵的情况，没有犹豫，调转马头去找吉蘘。 吉蘘皱着眉头听完窝里木的讲述：“这么说来，明军右翼的拉胯就是特意引我们入阵，然后派具装骑兵出来？” “差不多是这样。” 兀刺哈满脸带着寒意，被具装骑兵追逐的正好是他那一部的人马。 前面有骑兵堵截，后面被追杀，能逃出生天的没有几个。 “具装骑兵战斗力是强，可他们不能持久，人数也不多，几百千人左右。在阵中速度也不快，空旷的地方没有我们灵活。用营寨为阵，这倒是没有想到。” “济农，明军还是只能防御，右翼我们损失不太大。倒是中军的损失不小，火器太厉害。” 吉蘘举起手放在额头眉心处，遮住直射的阳光，微微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 现在大约申时（下午3-4点），今天交战已经有2个时辰。 明军的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难以撼动。 “鸣金退兵，回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吉蘘吩咐下去。 第292章 试探，退兵 “协力木，下午一直待命的人，让他们断后。” “明军左翼的那一部骑兵，探马回复说一直聚集在洪桥村附近，这肯定是等我们撤兵时出其不意的偷袭我们。” 协力木恨声道：“明军这次皇帝在这里就是不同。宣府那边罕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吉蘘脸色微变，还罕斤，罕斤和穿呼呼现在都还是生死未卜。 可能被明朝皇帝挖的那个大坑给活埋了都说不定！ 撤兵之后要把宣府的那边消息告诉大家了，瞒下去肯定不行。 这次失败的很彻底。 幕速提听到鸣金的声音，长出了一口气。 他在明军的阵营里起码超过了1个时辰，兜兜转转，早就累的精疲力尽。 这收兵的声音一下就让他精神大震，终于可以逃离这个该死的牢笼。 鞑靼骑兵要退走，朱厚照也让人鸣金收兵，2放很有默契的放下武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着鞑靼骑兵浩浩荡荡的往西方撤走，朱厚照也松了一口气。 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终于挡住了他们。 在前人的基础之上，改良了阵法，对付骑兵积累了不少经验。 这次是吉蘘手头兵力太多，不敢封阵，要不阵中兵马是不能让他这样从容走掉的。 只是觉得太憋屈了，这样好的机会，因为缺少骑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拍拍马屁股离去。 明年，明年朕的火器大军就能有2万人马，真正的成军。 届时犁庭扫穴，征服漠北。 亲眼见识到了车厢兵火器对付骑兵的威力，回京城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加快火枪火炮的制造。 “万岁，万岁！” 见到小王子的人马已经退走，战场上只有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朱厚照在侍卫的护卫下，骑着马在军阵当中行走，不时的鼓励美言几句。 碰到伤兵还亲自下马查看一下，让军中郎中赶快处理。 礼贤下士，贤德明君这一套，深知舆论名声威力的朱厚照现在对于这些事做的有模有样，得心应手。 今天九宫八卦阵加却月阵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太惊艳了。 以后这样在辽阔的草原上行军，依水扎寨，用车拒挡，2阵结合，没有人敢来捋虎须。 某个却月阵前面围着一堆的人，对于皇帝的到来也没有注意到，只听见里面悲痛欲绝的大喊声：“三弟，三弟，你醒醒啊。” “三弟啊，你让我怎么回去给咱爹交待！” “醒醒啊，我们不当兵了。就回去。就回去啊！” 凄惨哀嚎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不少人面露同情，今天是抵挡了小王子的骑兵，伤亡也不大，但总归是死了一些人的。 下一次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呢，谁也说不上。 侍卫们分开人群，地上坐着一个满脸鲜血污垢的士兵。 怀中抱着一个满脸鲜血，衣甲破损的士兵嚎啕大哭。 旁边还跪着一个也是满身血污看不清面目的士兵，在低声抽泣着。 见到皇帝来了这里，附近的明军士兵纷纷行礼，口中“万岁”喊声震天，压过了哭声。 “都散开休息去，朕来问问他们的情况。” 朱厚照很亲切的对周围军士挥挥手。 围观的军士散开一些，被侍卫们隔离开来，还是远远的驻足观望。 普通人这一辈子能亲眼见到皇帝的机会可不会太多。 张永蹲下身子问情况，在跪着士兵断断续续的讲述当中得知。 他们3个都是京营敢果营士兵，老家房山县那边的，那2人是亲兄弟大哥张大，三弟张三，他是堂兄弟张老二。 京营整顿空缺了不少人，王守仁要求严格。 各营统帅不得已就在近畿地区招士兵，他们3人就这样一起来当了京营的雇佣军。 原来是想做到过年得一笔钱财就不干了的，谁曾想被派来宣府和鞑靼人开战。 从野狐岭打到德胜口堡再到这里安家村，3兄弟齐心协力，互相帮助。 平安无事的度过大大小小的几次战役，甚至杀了一个鞑靼骑兵，立了小战功。 这一次运气不好，他们当中的三弟死在鞑靼人手中，哭天喊地的正是其大哥。 朱厚照在一边听着也是沉默不语，这一次大战，目前已经死伤将士过万人。 不知道多少家庭失去了儿子，父亲，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 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 “陛下，草民能求您一个事情吗？” 一直抱着战死弟弟的大哥突然仰着头说道。 “你说。张大，朕能帮的一定给你办了。” 朱厚照看着这个满脸是血污的士兵，那个眼神有些特别。 乞求的目光中带着冷漠，眼泪婆娑但也比较清明。 “我想进圣卫军，我要为三弟报仇，他是我叫过来当兵的！” 张大沙哑低沉的声音压抑着吼了出来。 朱厚照点点头，若有所思，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次宣府军队当中有不少将士作战勇猛，表现出色，可以吸纳进入圣卫军，补充圣卫军的战损。 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比新兵还是要强大很多。 一个是对这些人的奖励，另外就是树立榜样。 “好！你们兄弟俩都可进圣卫军！有战功朕还要升你们的官。”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张大把自己弟弟放在身边，连忙跪到朱厚照跟前磕头。 还不忘招呼自己的堂弟：“二弟，你快些过来谢谢陛下！！” 张二直接在地上跪着过来，口中不停的感谢：“多谢陛下！” 一左一右跪在朱厚照面前。 “起来，军中不用行跪礼！” 朱厚照微微弯着身子，手臂伸出朝上虚抬。 “你们都是为大明朝廷出力流血的好男儿！” 张大，张二低着头，彼此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使了个眼色，一起站了起来。 “动手！” 张大低呼一声，左手抽出放在腰间的短刃，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握刀，闪电般的朝朱厚照胸前刺过来。 刀尖上寒气逼人，太阳照射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远处看来就是一匹白练一闪而过。 张二也是相同的动作，短刀朝朱厚照的腹部扎来。 第293章 这刺客隐藏的真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朱厚照胸前挨了重重一下，右脚向后一退，稳住身型，躲过腹部的一刀。 张大的刀一接触就知道坏事了，刺不进去，皇帝这是穿了护甲之类的在衣裳里面。 刀锋一转，再次往朱厚照身边扑来。 “啊！抓刺客！” 张永离的最近，反应最是迅速。 猛地大喊一声，也是一个箭步欺身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掌，径直抓向张大握刀的手臂。 朱厚照再次后退2步，揉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胸口。 他爷爷的，果然这个军中有不轨之人隐藏。 亏的朕早就有准备，天蚕冰丝宝衣时刻穿在身上。 “抓活的。”朱厚照一边说话，一边一脚踢向旁边张二握刀的手臂。 苗进武在张永大喊之时就抽出佩剑，斜里往张大的大腿上扎。 试图拖住他的冲向皇帝的脚步。 牛金，郭云帆的反应也不慢，亮出兵器就加入战团阻拦张二。 大庭广众之下，皇帝被刺杀，一瞬间这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其余侍卫们纷纷抽出武器，朝周围大喊：“跪下。跪下！所有人双手抱头跪下。” “低头，低头，不许抬头！” “抬头者杀！跪好！” 侍卫们扯着嗓子大喊。气氛拉的十分紧张。 离得最近的人连忙跪下，这还的了，有人行刺，自己还是目击证人。 我现在去把眼珠子挖出来，还来得及吗？ 外围不知道情况的人也跟着跪下，反正跪的是皇帝，天经地义。 张大侧身躲开苗进武的长剑。 他知道今天必死无疑，此刻的眼里只有皇帝，不作他想，猛吸一口气再次朝朱厚照刺来。 朱厚照见躲无可躲，心中一横，“啊”的一声大叫，挺着身体就往短刃上撞去。 张大没有想到皇帝居然自己往刀上撞。 心中一惊，皇帝仗着他穿了宝甲，自己伤不了他。 手腕抬起，尖刀朝朱厚照的面部刺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这一条臂被人死死抓住，接着自己就好像飞了起来。 朱厚照的神力体现出来，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溅起地上的灰尘，张大被这大力给摔的七荤八素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朱厚照满意的拍了拍手，还不错，大力出奇迹，这身手以一当十问题不大。 张二那边已经被好几个人围住，被抓住只是迟早的事情。 “万岁爷，您没有事。” 张永连滚带爬的来到朱厚照身边，急切的问道。 “卸了下巴，小心他们吞药自杀。” 朱厚照踢了一脚地上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低声对张永说了几句话。 张永不动声色听完，立刻会意，慌忙大喊起来：“快叫御医，快把郎中叫过来，万岁爷受伤了。” “陛下小心。” 苗进武大喝一声，一个飞扑，把朱厚照扑倒在地，躲过了后背刺来的一剑。 朱厚照心中狂骂，老子又被弄的摔了一跤，而且还真特么的痛。 这里到底有几个刺客？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朱厚照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也对这个派刺客的人恨到了骨子里，挫骨扬灰都解不了这个恨。 “是他们的三弟假扮死尸，一直在等待机会。”张永也过来护着朱厚照。 已经有侍卫加入战团，不需要张永在出手。 只要刺客一击不中，基本上就不会有给人第二次的机会。 朱厚照对于自己的安全一向是很重视。 安全演练也做过，首先要做什么，其次是做什么，都有一个流程。 很快就解决了战斗，这几人武艺高强，但架不住侍卫们人多。 见到场面稳定下来，苗进武把朱厚照扶了起来，和张永一左一右护着皇帝。 吩咐牛金把几人给捆好，都卸了下巴， 找找嘴巴里有没有蜡丸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有备而来，敢在这样多侍卫的情况下暴起刺杀，只有死士才会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不管成功不成功，后果都只有一个结局----死！ 我曹，吃饱了闲的蛋疼来玩刺杀，这我t得罪谁了。 你们有这本事，去杀鞑靼人啊。 我这个护卫队长这次估计要被你们给弄下台去。 幸亏刚刚又救了陛下。 小命应该是保的住，至于其他惩罚，听天由命。 “苗进武。这里你全权负责，把所有人调查一遍。” 张永的吩咐让他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 “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都在这里不许乱动，擅动者，杀无赦。” 张永阴寒的声音传来，这无休止的刺杀还真的让人防不胜防，也烦不胜烦。 “还有就是对外宣称，刺客被万岁爷的众多侍卫当场击毙！” “郭云扬，郭云海你们兄弟去找个担架过来，把万岁爷抬着去帅帐。” 张永还对着这里的做了一番其他的安排，带着人走了。 皇帝视察伤兵时被刺客伪装成伤兵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张永本来想下封口令的，朱厚照没有同意。 就是要让这个消息到处宣扬，到处传播。 他要把自己当诱饵的计划进行到底。 这些人在暗处，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揪出来。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想起正史上朱厚照大约也是这个时间段落水之后，朝廷出现的一系列事情，他决定将计就计的装快要死了，来一波骚操作。 看看这朝中的大臣们是一个什么心态，把藏在水底的所有水鬼都给一网打尽。 中军帅帐，朱厚照的侍卫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个个神情肃穆，随时准备拔刀出鞘，气氛异常紧张。 “陛下恕罪！” 镇远侯顾士隆，武安侯郑钢，惠安伯张伟，新宁伯谭佑 ，应城伯孙钺，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圣卫军孙仲，薛振明连等人齐齐跪在地上请罪。 朱厚照躺在软榻上，抬抬手，语气有些虚弱：“都起来，不关你们的事情。清理战场，看好自己的部下，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引发内乱。” “朕遇刺的事情，不要掩盖，那样还会让人有机可乘。可能会传到鞑靼小王子那边，你们时刻做好准备。顾士隆留下！” “臣等告退！” 第294章 搅混水 抓鱼？ 张永在帐外对一众人说道：“各位爷不的传召不要来打扰万岁爷！事情已经发生，万幸的是经过郎中的处理，没有什么大碍。” “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有人去调查的，你们就不用插手了。” “张公公放心。” 帅帐内朱厚照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一下子就坐直身体，揉了一下被包着的受伤胸口。 “陛下，你”顾士隆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一刻要宕机，运转不过来。 皇帝陛下，你正常了好些日子，这又是发病了吗？ 要闹啥呢？ “不用担心，朕真被人刺中胸口1刀，不过被宝衣挡住未从受伤。朕假装休养几日就要回京城，军中你安排好，其他一切照旧。” 朱厚照说的轻描淡写，顾士隆听的心中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感谢那件宝衣，救了皇帝，也救了很多人的命。 如果皇帝在打了胜仗之后被士兵所杀，这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他们当时听到这消息时，还一致认为传消息的令兵失心疯了呢。 就算今天吉蘘掉马下摔死，被马踩死，也不可能是皇帝被自己的士兵捅刀子。 “陛下，今天您是借这事，想在吉蘘身上做文章吗？”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顾士隆一脸为难，皇帝被刺装病只让自己一个人知道，这可是绝对的信任。 对付骑兵，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轻骑兵，步人甲倒是可以对付，可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培养出来的。 今天的战阵都是经过长时间的准备，才堪堪挡住。 人家想跑，只需要调转马头就行。 “陛下，臣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吉蘘。” “今天他没有败，也没有胜，如果他胆子大一些，倾巢而出，九宫八卦阵和却月阵是抵挡不住的。” 朱厚照微微有些沮丧，这样好的机会，居然不能拿来利用一下。 “终究还是骑兵太少了一些，今天派骑兵去往柴沟堡方向想断他的后路，现在看来也是一个昏招儿。” “陛下何须自责，能有这样的战果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吉蘘今天丢下了上千人，对将士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提升士气效果显着。” 张永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面露喜色道。 “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京里来信儿说德妃娘娘诞下一龙子。” “你说什么？生了？儿子？”朱厚照这会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一样。 哈哈哈嘿嘿嘿的傻笑着。 “恭喜陛下！”顾士隆也赶忙道喜。 皇帝以后有子嗣了。 这个消息应该能让许多人安心。 “张永，准备，准备，朕要回京！” 朱厚照觉得自己来这个世界也有了后代，希望能赶快的见到人。 “万岁爷，计划，您定的计划？” 张永连忙劝阻起来。 皇子相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孰轻孰重，他可比谁都清楚。 不可能现存的大腿不抱去抱那个幼苗苗，再说了小苗苗要平安长大也需要时间！ 我老张能不能活到那天都说不定呢。 他可是这几个月里亲眼见到了皇帝遇到过2次刺杀，第一次可能那个杀手大意。 第二次明显的预谋了很长时间，都混进了军营，看到万岁爷到处巡视，就演了那么一出戏来吸引人注意。 张永现在想来，整个后背都是冰冷的，疑点太多。 就是那个血污把脸都给涂抹得有点那啥，而且兄弟3人都是这样。 战事已经完毕，洗把脸应该不成问题。 万岁爷要亲民，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侍卫，就是这样被人占了空子。 处心积虑，处心积虑！这些乱臣贼子，都该送到菜市口凌迟处死！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人给揪出来，要不以后还真不能安稳的睡觉。 高兴中略微带着激动的神色在这一刻停滞，朱厚照让自己躺在软榻上，“都出去，朕想静静！” “遵旨，” “是，万岁爷！” 张永快到门口时被朱厚照叫住了：“张永你给京城传去旨意，就说朕伤势太重，需要在宣府疗伤！” “德妃有功，让她好好抚育皇子，朕回了京城再赏赐！” 张永眼角偷瞄了一下朱厚照，看他神色还是有些郁郁寡欢。 不由得心中一痛，万岁爷这些年实在太难了。 “万岁爷放心，这次3个刺客都被抓了活口，老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嗯，慢一些都行，千万别让人死了。朕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爷的头这样铁，三番五次的派人来刺杀朕。” “朕死了，会轮到谁来当皇帝？”朱厚照明知故问。 张永只觉得自己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这样的问题，谁敢想啊。 有这想法的都是想图谋不轨之人。 “去把情况审问出来，让2个太医进来装装样子，把事情给演逼真一些。” 朱厚照想了想之后，又说道：“去军中伤兵之中找个有刀伤在腹部的士兵过来，让太医来医治。” 环境的变化不得不让朱厚照绞尽脑汁的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做文章，要让人相信。 这里的太医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线，或者说向着谁，先把水给搅浑了再说。 反正朱厚照现在对这些人一个都不信任。 张永一下就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是，万岁爷，老奴这就去办！找个和您身形差不多的！” 二位太医进了帅帐，然后就有人领了命令，快马朝宣府各方向去找药物去了。 朱厚照探望伤兵被人行刺，现在伤情加剧，连转移回京城都不行。 只能到处抓药，这消息就长了翅膀，满天飞舞。 许泰，神周，李琮三人在一起，满脸都是惋惜。 这样好的机会，都没有杀掉皇帝，这刺客3人组挑的时机还是很不错的，也就是倒霉了一点。 这以后还想要接近皇帝去刺杀他，估计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现在皇帝受了重伤，都不能移动去好一些的地方治疗。 刺客也是生死未卜。 第295章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传言刺客在当时就被愤怒的侍卫们给杀了，这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那样的情况之下被打杀的几率应该很大。 这些人自己也清楚，横竖是个死，早死还能少受折磨。 希望事情别引到自己几人身上来。 “我派了心腹给京城送了消息。你们说大哥的愿望是不是很快就能实现？” 许泰眉眼间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如果皇帝在后面重伤不治，那他们的计划就能完美的实施。 神周眼珠一转阴险一笑：“还要想办法给小王子送消息过去，让他这些日子天天来攻。” 李琮也是嘿嘿一笑，“一边要担心皇帝的伤势，一边还面对小王子这样10来万大军。够喝几壶的！” 许泰双手一拍：“好，就这样做，如果攻破中军那皇帝就会落入小王子手中，跑都没有地方跑。” 3人正在畅想未来的美好时刻，传令兵送来最新军令，让3人率部补充九宫八卦里面的却月阵。 顾士隆知道皇帝没有受伤，装病就是为了某些他现在还不是很确定的目的。 这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要求稳，安抚军心，营寨防御不能放松。 敢肯定，只要这个消息传到小王子那边，得知皇帝如此情形，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派兵攻打。 却月阵战死人数不少，正好用许泰几人的右翼前军来补充，大阵不破就能稳如泰山。 派出了令兵把武安侯郑纲和李为华率的骑兵给在洋河沿岸召回来护着左右翼。 “济农，探马抓到一个明军斥候，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您拿主意。” 窝里木和兀刺哈带着一个捆绑起来的汉人过来。 吉蘘兄弟俩还在讨论这次和明军对决的具体情况，有些不悦：“什么事情？” “我是江彬的人，大人可以叫我江五，现在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吉蘘笑了起来，这个江彬。明朝的大官儿，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好消息送过来。 “说。什么好消息，莫非你们皇帝要死了不成？” 这话吓的通风报信的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片刻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营帐里看到跌坐在地的汉人哈哈哈大笑声戛然而止，彼此对望：“怎么回事？讲清楚一些。” “皇帝今天在战场巡视，慰问伤兵，被不怀好意的刺客刺伤，现在在军营当中动弹不得。” “有此事？” 俺答明显不相信，这都是一直在明军手里吃瘪，上他们的当。 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明军又开始耍诈，想引诱他们继续出兵。 其中不知道又开始准备了什么其他阴谋诡计！ 居然连皇帝受伤的事情都拿出来使用。 兵不厌诈！！！ 本来他在营帐基本上已经说服了吉蘘，这里退兵，去抢其他地方就是。 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精力，今年7月就出来掠夺，到了9月都过去10多天，所有人都还是2手空空，这已经引起很多部族台吉的不满。 大家都是出来捞油水的，不是你们兄弟喊过来打仗送死的。 关键是打仗还打输了。 罕斤帖木儿和穿呼呼的5万人马被明军挖了个大坑给活埋了，让这些台吉都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一样。 5万人马，就算是5万只蚂蚁，埋起来都要费一些力气。 可派出去的探马反馈的都是这么个结果。 明朝皇帝会施妖法的传言到处流传，让军心都开始动摇起来。 “小的句句属实！” “来人，把这人拖到帐门外就地斩首。敢来我军胡言乱语，看来是嫌活够了。” 俺答不由分说就要把来人给斩杀，免得大哥被说的动心。 “小的没有乱说，你们派人去打听就知道了，是不是真的，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3个刺客装死演戏，当时营地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江五坐在地上，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大喊起来。 “皇帝被刺伤是他的侍卫抬下去的。现在还在营地，御医派人到处去找药材。” 吉蘘神色一动，自己开了光的口，真有这样灵？ “把事情讲明白一点。” “现在整个明军营地都知道皇帝伤势严重，已经不能转移，营寨也防守严密了许多，右翼前军已经被打散，顶替今天战死之人的位置。” 俺答冷眼旁观，这人能说出江彬，应该是有江彬的同党在军中，而且地位还不低。 “皇帝遇刺很多人看到，这个瞒不住，可皇帝伤势太重为什么会被传出来的？” 俺答突然猛的大喝一声：“皇帝受伤，各种消息应该是绝密，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们指挥使推算出来的，他说皇帝受伤，如果影响不大，所有人应该第一时间会劝皇帝离开这里回镇国府，而不是继续停留在军营当中，因为这是军中刺杀，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隐藏。人多眼杂，形势复杂，危险更加的大。” “只有伤势太重移动不了才会不得不留在营寨当中。把伤势透露出来就是为稳定军心的。 “因为军中已经有人在说这个刺客是你们派过去的，你们打不过皇帝，害怕了才这样做。” 俺答看了一眼他大哥，只觉得吉蘘眼神闪动，嘴角出现弧度，就知道他动心了。 不管伤势如何，终究是受伤了，明军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 “带他先下去，2位台吉，你们多派探马去打听情况。”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吉蘘在营帐里走来走去。 一脸兴奋起来：“俺答，你说如果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 “大哥，你先冷静冷静，等明天派人打听清楚了再说。” “皇帝遇刺这可能是真的，大明内部也不稳定，起兵造反的事情时不时有发生，就是这个伤势问题很奇怪，不应该公开的。” “俺答，你可能想岔了。我断定伤势不轻，但也不致命。” “说出来就是为了稳定军心的，或者说是装伤重，想引起明军内部隐藏的人再继续动手。” “不找出幕后黑手，能睡安稳觉？” 第296章 皇帝真的重伤了？ 吉蘘心中隐隐的兴奋起来，侃侃而谈。 “这个皇帝他敢多次领兵来边境，想来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 “不会被刺客给吓倒的！” 俺答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吉蘘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指挥使急忙派人来送消息，就是心怀不轨之人，也许是他指使的人也说不定。 “大哥，这个会不会是引我们上当的一个消息。” “上当，我们还能上什么当？今天他们的军阵确实厉害，可我们跑起来他们也追不上。” 吉蘘毫不在意，透亮的眼睛看向明军营寨方向。 “大明有人想要谋朝篡位，要不刺杀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巴巴的让人来告诉我们？” “这是希望我们出兵，拖住明军，这些人好趁机下手干掉皇帝。” “我敢肯定，这些明军里面肯定有好些个是那个江彬一伙的。” 这下连俺答都情不自禁的点头：“让皇帝死在边境，他也没有子嗣后代，京城那边有人就能登基为帝。” “和原来的土木堡一样，被抓了一个皇帝，重新再立一个就是。” 吉蘘嘿嘿一笑：“你这样一说还很有道理。可能现在明朝内部就有人巴不得这个皇帝死在边境。” “就和我现在想要博迪的大汗位置一样的，可惜那个胆小鬼，从来不上前线，要不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俺答内心一紧，现在大哥已经直言不讳的想要谋取大汗之位。 他说的和现在明朝皇帝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有个不安分的又手握大权之人一直虎视眈眈在一边。 “大哥，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如果明朝皇帝死在这里，他们京城肯定会要动荡一段时间。争抢皇位不是那么几天就能平稳下来的。” “我们可以趁机开口要我们需要的东西，这可比去去抢东西要多要好要快也安全方。” 说到这里，吉蘘嘿嘿一笑：“要是不给，那就不好意思，带兵直接打到京城。” “看来大哥是准备继续用兵了？” “先打探清楚了再说。有机可乘的话，还是要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俺答沉默下来，算是认同了吉蘘的说法。 他也很意动！这样的机会难得！ 接下来的几天，探马打听的消息越来越多，汇总辨别一番，俺答也放下心来。 京城来了56个太医不说，还有几个大臣也来了前线军营。 最让人吃惊的是皇帝的妃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他都一直在军营不曾移动。 这搞不好就是太子，长大就是皇帝。 “俺答，你觉得这些信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皇帝的营帐防卫异常森严，探马打听不到里面的信息，看样子是真的伤势不轻。” “那我明天带兵去探探？” “大哥，我们在这里，明军也不敢乱动。再耗他们几天，这几天你让兵马离他们近一些，骚扰骚扰，疲敝之！然后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好！” 朱厚照在宣府大胜小王子，挖坑活埋骑兵2万，俘虏过2万鞑靼人马和战场上被刺客刺的重伤暂时不能动的这样2个超级劲爆消息传回京城。 一时间整个朝廷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下。 如果没有重伤的消息，那这样的大胜，史无前例的大胜仗那是要祭祖告天，大书特书的。 立下如此赫赫战功，说不的会是一个千古名君。 现在重伤，连回来京城养伤都不行。 这算不算误了卿卿性命？ 君子果然不能立在危墙之下！ 皇子才几天，能不能安全的长大都是一个问题。 很多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起了涟漪。 官员们不敢多言，也不聚集，下值了赶紧回家，紧闭宅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躲避什么灾星一样。 只是有些人在街头偶遇，做贼似的闲聊时间长了一点。 大明京城报的销量已经卖到3班倒都供不过来。 这上面详细刊登了皇帝带领圣卫军将士去宣府之后一系列的安排，战果，还有损失。 大篇幅的宣扬了圣卫军，京营，还有宣府边军将士作战果敢，奋勇杀敌的事迹。 顺便打个广告，如果立志想从军的都可以来报名圣卫军。 天坛旁边的纪念碑，英灵殿前来祭奠的老百姓慢慢的开始多了起来，自发的前来祭奠战死的英灵。 朝堂之下的一些暗流涌动都在表面上的太平粉饰着。 收到消息的衡王朱佑楎，喜不胜收的狂笑不止。 “真是老天有眼，上苍都在帮我，只等皇帝殡天。” 看来是要陈继祖亮出旗号，加快进度先把京城周边县域包围起来再说。 天子病重，现在又有盗贼肆虐，应该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监国。 把心中的蓝图畅想了一番，开始书写指令。 看着鸽子带着他的命令飞向不同的方向，朱佑楎的心也火热起来。 慢慢踱步去了城西的豆腐店，那里有能令他心神安宁的地方。 房山县城郊等地突然出现了大规模的马贼，杀地主，杀官员，分田地。 县令周自清亲自己率领衙役，征调城中青壮，紧闭城门，据城而守，打退前来攻城的马贼。 求援信摆在兵部衙门的案头上，王守仁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马。 陛下真的重伤了吗？ 对皇帝有过深刻研究，而且对他也很了解。 身边也是护卫众多，不可能出现这样刺杀的事情，因为有过一次，肯定会有所提防。 打了如此大胜仗的消息，都一直压着，秘而不宣。 这次的战报自己看了不下10次，堪称完美，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挖坑活埋骑兵的想法。 这个喜欢到处坑人的皇帝肯定又在挖坑，装病应该是为了京城这边，看看有些什么人会按耐不住跳出来。 现在就一个陈继祖显露出来，当天潜逃之后再也没有他的踪迹，这房山莫不就是他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里，王守仁一惊，那霸州的马贼会不会是他操控的？ 果然是狼子野心！隐藏的够深！ 晚上，王守仁府中，夏义卫，张仑联袂而来。 第297章 这些人怎么还不往外跳？ 2人有些愁眉苦脸，只有王守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神在在的烫着他的羊肉火锅！ “尚书大人，您可真是好胃口，这都火烧眉毛尖尖了。” “陛下让我们看守京城，现在马贼马上就快到京城墙根下了，您说说怎么办？” 张仑满嘴火泡，这几天得知皇帝的消息，给急得不行。 “让他们去闹腾，只要不是大肆的残杀老百姓，我们守好京城就是。” 这些军事行动一向是王守仁做主，他这样说了，那就有他的道理。 夏义卫只管收集情报，表情有些阴霾，缓缓道：“锦衣卫番子在京畿地区，发现了多个不寻常的事情，我怀疑马贼和白莲教的人勾结在一起。” 王守仁扬起下巴，笑眯眯道：“勾结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最多就是举旗造反。就是要这些人都暴露出来！” “你们想想，这一下子冒出来这样多的异常，目的是什么？” 张仑轻轻一拍桌子，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咬牙切齿：“这些乱臣贼子，我恨不得立刻领兵把他们一个个的剿灭。” 王守仁看向张仑，轻笑道：“看，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为了分散京城的防守力量？”张仑一惊，脱口而出。 “估计差不多。京城兵马一空，潜伏在京城的黑手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京城兵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我已经调集附近卫所兵前去围剿，估计没有什么效果。” “现在跟随造反的也就是一些贫苦无地农民老百姓，加上一些不学无术妄想升官发财的地痞流氓。这些人在圣卫军面前是不够看的。” 王守仁一番话让2人安了心。 老老实实日子过的下去的谁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 有的是被人蛊惑随大流的，有的是自己有野心不甘于现状的。 老百姓还没有到饿殍遍野的情况，一般是不会走这样的极端！ 夏义卫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陛下何时能回京主持大局。” “陛下在宣府，一样能主持大局，还只有一个陈继祖跳了出来，等差不多了，陛下自然就会回来。” “你是说？” 夏义卫可不笨，闻歌知雅意。 哪个敢把皇帝的伤情弄的天下皆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往上撞？ 王守仁半眯着眼，瞥了一眼夏义卫，“锦衣卫有一半在平虏伯手里，国舅你就没有去和他交流交流？” 夏义卫嘿嘿笑了几声，摇头道：“江彬？我们从来不碰面的！他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他。” 王守仁也跟着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张仑揉了揉有些吃撑的肚子，笑着问了起来：“尚书大人，来报名当圣卫军的人数多了很多，要不要全盘接受？” “这是为何？” “此次宣府战死的抚恤金都是100两，还免5年田税。家中男丁多的都想谋个好差事，圣卫军现在名声在外。 “上战场会死人，但毕竟只是少数。” “按照你们原来的那一套来就是，合格达标的就收，只是这训练可不能放松。” “训练都是圣卫军内部安排的，外人还真插不上手，他们也只认陛下的手谕。” 王守仁点点头，招呼2人喝酒吃菜。 陛下有这样一支忠诚强悍的军队在手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是没有机会的。 只是这个花钱如流水，战死的名册已经给了兵部，8千多人，还有伤残的。 保守估计这个抚恤金都要花费百万两，这些全部都是走的内帑。 财务太监马齐运见了自己就跑。 跑不过就骂，骂2句就开始哭。哭完之后就开始诉苦！ 说万岁爷好不容易积累了一些家底，他们这些人就死盯着不放。 就算现在全部掏出来还差20多万两。 王守仁舔着脸求了老半天，马齐运才答应拿50万两出来让先发一半再说。 这也是原来朱厚照有过旨意，要不他哪里敢做主支出这样大一笔银钱。 不过这个钱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自愿来参军的人不少。 去英灵殿祭奠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还打算去户部找彭泽掰扯掰扯，让他挤出来一些银两来做安排。 这打一场仗，损失如此之大，也是皇帝一定要把抚恤金，伤残金定这样高。 往年惯例也就20两，30两，甚至连个信都没有。 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生是死。 陛下为了提升士气，直接战场上就用银子买人头。 为了挖坑打仗，把宣府很多村庄都给暂时性的迁徙到山中，还给发了一笔银子。 这钱如此花费，难道不肉痛吗？装着有些产业能来钱，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也不是这个长远的事。 以后还需要和陛下重新规划，商议商议！ “国舅爷，东厂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问过丘聚，他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朝中百官看到这个局势都比较谨慎，不会胡乱去引火烧身。” 张仑吃的满嘴流油，压低嗓音说道：“这些人的忍耐力可真好，都这样了还不冒头。” 夏义卫翻着白眼，恨不得踢他一脚，这智商，怎么就能世袭国公，太不公平了。 “现在冒头不是傻吗？都是一些千年的王八。万年的精。在观望呢！” “尚书大人，要不我派1千将士去房山县看看，帮助那个县令守城？” 王守仁想了想点头同意，出兵也好，起码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马贼造反地点，人数越多，他背负的压力就越大。 贪污需要查名单，审案需要有证据，造反只需要有坐标就可以了。 你王守仁还这样遮遮掩掩的不作为，是不是同党？ “派精锐骑兵，会一会这些造反的人。” 张仑喜滋滋的接过了任务。 相信经过了操练的奋武营，区区叛乱马贼，拿下问题不大。 让部下立些战功，这以后的队伍也能更加好带。 第298章 去抓受伤的老虎！ 吉蘘的营帐外面空地上 ，满满当当20多个部族首领，都被召集起来。 围坐在一起烤全羊，。 滋滋的油冒出来，滴到下方的木炭上，时而腾出火花，时而冒出大量白烟。 知道明朝皇帝伤重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打还是不打，都的要有个说法。 兀刺哈是第一个同意继续用兵的，他的部族在几天前损失最大，大家都认为他要报仇雪恨。 其实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你们都要去攻打，消耗一些战士。 要不然我的部族损耗过大以后保不齐会被你们给吞并掉。 窝里木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一下嘴巴，扯着嗓子说道。 “我也赞同，明朝皇帝看样子是伤势太重，这是天赐良机，可以天天去攻打他这个营寨，耗他十天半个月。如果想活命，那就会派人来和谈，我们需要的东西胆敢不给？” “窝里木，不想把明朝皇帝抓回去给你放羊了吗？”一个和窝里木关系比较亲近的台吉怪叫起来。 “扑棱哈，你弄一个病秧子回去，有什么意义呢。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不就得了。” 窝里木又扯起一大块羊肉，咬的嘎嘣脆，大言不惭的说着。 仿佛朱厚照就是毡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就是被他们叉在这里等待烤熟的羊羔。 “济农，商量不商量，总之要手底下见真章。我们已经骚扰了5天，明天带人去给明军来一趟真的。” “这不是汉人常说的什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协力木带着一个汉人过来，不像是斥候，都比较奇怪的看向这边。 “这次你又来传递什么消息？” 这还是许泰的那个心腹江五，看着凶神恶煞的20多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各位，我们指挥使去觐见过一次皇帝，已经确定伤势比较重，只能卧床。” “御医说还休养半个月就可以用马车拉着回京城继续治疗。” “协力木，这汉人说的话可信？” “参与刺杀皇帝的就有这个人说的那个指挥使，也是我们在大明朝联络的大官之一。” 扑棱哈丢掉手中的骨头，半眯着眼，冷不丁的抽出腰间弯刀，一下就抵在江五的咽喉处。 那张大饼脸慢慢的凑近，瓮声瓮气道：“你们指挥使可愿意当内应？” 江五吓的脸色一下就雪白，双腿似乎站立不稳。 那弯刀冰冷刺骨的寒意在皮肤上传递，生怕这人一用力就把自己喉咙给扎上一个窟窿。 心中发誓，再也不来干这样的事情了，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脑袋搬家。 这些野蛮人一言不发就动刀子。 难道不知道对待友军需要友好一些吗？ 战战兢兢地把弯刀用手拨的离脖子的位置远一些，强装镇定。 “这位，这位台吉，现在基本上行不通。上次的右翼就是被你们打的差点溃不成军，现在被掌军的侯爷给打散安排到各处军阵了。” 扑棱哈对于这个汉人移开自己的刀心中不爽，转而用刀在他脸上连续的拍了几下。 阴狠的目光让江五不寒而栗。 “说说明军内部的布置。” “内部没有变动，是按照一个阵型来建的营寨，平时住里面，战时就依靠营地集阵。和上次你们打进去一样的。” “没有其他变动？” “没有，营帐变动，这都能看得到的。” “粮草呢？” “粮草不缺，通过洋河用船运过来的。” “那日中军能放炮放火枪的有没有调整？” “每日你们一来，就都在原地结阵防御。” “有多少人？” “大约3万，火枪上千，大小火炮估计在3百门，具体多少谁都不知道。是皇帝亲自训练的精兵当中的精兵，平常的军纪很严格。” “现在明军整个营地是什么情况？” “管理的很严格，很怕你们来偷袭。” 扑棱哈连续不断的问了好些个问题，转头对吉蘘说道：“济农，出兵！拖住皇帝，不能让他跑了。” “我愿意打头阵，当先锋。” 其他人纷纷出言，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下次要等皇帝御驾亲征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而且还是一只受伤的老虎。 这样值钱的猎物，谁也不愿意放走！ 吉蘘会心一笑，他把所有人叫过来为的就是这一刻，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战。 这些人都抱了一个心态，围住皇帝，逼他低头，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 9月18日。 吉蘘率各部超过7万人马再次来到安家村。 扑棱哈部为先锋，率领的人马有万人左右。 还没有让战马加速跑起来，红衣大炮的炮弹就打到了他的骑兵队伍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几里的距离都够的着，吓的马儿有些控制不住。 气的他只得让部下一股脑儿的往前冲。 5里，2里，1里，500米，400米。 “准备！” 在圣卫军阵前有500来人，每人面前都有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固定着一个圆形的火箭筒，左右2边有2块木板呈喇叭状对着骑兵来的方向。 这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上100支火箭的火器，叫做百虎齐奔。 上次对阵骑兵，单纯的凭借佛郎机炮那个杀伤力太低。 虎蹲炮在阵内近距离打击效果还可以。 朱厚照问过张伟之后，就把这样的老古董级别的火器火速的从京城运往了这里。 与其放在神机营的仓库里吃灰，还不如来战场上绽放它们最后的风采。 这样落后的武器以后肯定是要退出历史的舞台的。 至于效果怎么样，以前用过，对付密集型敌人的效果还行。 就是有点敌我不分，这玩意有点爱乱飞！ 出于安全考虑，在架子2边加装了2块木板，上面也加了一个盖板。 这样形成了只有一个朝前面发射的口子。 起码不会往左右射，误伤自己人。 命令声过后。500人一齐吹燃了手中的火绳。 300米。 “点火！” 点燃引线之后，这些人就往后撤，跑进阵内。 “咻，咻，咻！”声不绝于耳，满天飞舞的火箭带着烟雾。 用它们最得意的姿态，朝着前方飞去，整个战场比过年放鞭炮还要热闹几分。 扑棱哈部作为前锋，完全被笼罩在这样一个让马发疯的环境之下，5万支火箭，一炷香之间放完。 第299章 你有火器，我有火攻 对付骑兵的冲锋。 扰乱的效果是很明显的。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漫天飞舞的火箭，时不时的在身边炸响。 让很多骑兵不自觉的勒紧了缰绳，减慢了马速，生怕自己的坐骑不听使唤。 扑棱哈部犹豫间，早就准备好的李为华带着左翼3000千骑兵斜的从侧边杀了过来。 个个身披白色铠甲，杀向这些有些发蒙的先锋骑兵。 白蜡杆，加双火铳的威力，让惊慌失措的鞑靼骑兵一下就慌乱起来。 愉快的收割了一波之后，掉头就往圣卫军的军阵里走。 这一把快速反击战打的既快又准，等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跑不见了踪影。 吉蘘见扑棱哈部出师不利，要他去收拢自己的部下。 让各台吉组织兵力继续冲击，开弓没有回头箭。 人数在3万左右，这里的地形对骑兵的限制很大。 真正的万马奔腾，老远就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大约300米距离。明军没有了火箭，又用了一种火器。 蒺藜火器，一种爆炸性武器。 也许是最早的手榴弹。 创制于宋朝初年，为宋、金、西夏,元时重要火器之一，多用于守城。 蒺藜，原本是一种果实上有刺的草本植物，类似于海胆。 尖刺可伤马足，诸葛亮就曾经用它来阻挡曹操军队的追击。 瓷蒺藜，是在内部装填火药，并添加铁刃，碎片等尖锐物在其中。 从球体中间穿过一节易燃麻绳，外面用油纸和火药包裹起来，又用瓷胎外壳，点燃之后将它抛掷出去。 或者放在敌军势力范围内引爆，或者投放到敌方的必经之路。 炸裂后可使铁刃四射，杀伤对方的人，马。专用于阻遏敌骑冲击。 是当年西夏国抵挡成吉思汗大军的一种重要武器。 没有了乱箭齐发的百虎齐奔，还有这种天上，地上，半空中能爆炸的瓷蒺藜。 这个的爆炸的威力就比刚刚的火箭的威力大多了。 骑兵之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朱厚照来宣府之前就下令工部命人赶紧制作大量的瓷蒺藜过来。 这也是他一步步的阻挡，引诱吉蘘过来，给他准备的一道开胃点心。 明朝的火器五花八门，就这23种的效果还不错。 其余的要不就是这些的变异产品，要么就是另外取个名字，实际效果差不多。 “铁蒺藜”“震天雷”“铁火炮”这些都类似于瓷蒺藜，是升级版本，威力更加大只是时间上来不及才没有制作。 朱厚照一直没有弄明白当年的太祖皇帝打天下就大量的使用火器，帮助他得了天下。 为什么越到后来，这火器的发展停滞不前不说，还有打压的趋势，很多制作的工匠连手艺都失传了。 有没有可能是怕火器这样的大杀器，制作方法在民间流传。 被有心之人掌控，有朝一日推翻自己辛苦建立的王朝呢？ 很有可能。 绝对有这个可能！ 阵中的小型投石机投远距离，士兵们用树丫子做的土弹弓对付近距离的。 还有连绵不断的佛郎机火炮，配上虎尊炮，还有前排的火枪手。 几种火器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阵前形成的了一片火力覆盖压制区域。 各部台吉们看到自己的部下在马背上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 那个心在滴血，在绞痛，在呐喊，在愤怒！ 上次有这些东西不拿出来，现在才拿出来，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拿马鞭的手，握的紧紧的，指关节发白，恨不得杀光所有的明军。 终究是骑兵人数太多，速度也不慢。 火器的压制慢慢失去了太多的作用，被冲进了阵内，展开了肉搏战。 莫速提冒着枪林弹雨很幸运的冲进了军阵，还是熟悉的拒马栏，熟悉的火枪味道。 这次没有胡乱的往里冲，就在入口处不远的几个战阵附近转悠，张弓搭箭，寻找合适的机会。 他明白如果没有必死的决心是很难突破明军的防线，明军也只能固守，不会轻易的松开阵型出击。 没有经验的其他骑兵缺乏经验，一头扎进阵中心。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就被明军投掷的标枪杀死。 这几天把宣府所有的铁匠都征召起来，全力打制枪头，加上京城那边紧急赶制的，让一部分标枪装上了铁质枪头。 一轮派射出去，总能带走好些个闯阵骑兵。 一个个骑兵把手中的火折子点着，旁边的人点燃了手中捆了火油的箭矢。 朝着拒马拦射了过去。 俺答知道这几次都是被拒马给拦住骑兵近不了身，那种冲击的效果大减，有时还会被阵内明军抽冷子。 就让不少人带着火油用火攻，烧掉拒马。 明军就对于是脱了衣服的姑娘，等着自己的临幸！ “灭火！” “有火箭！” “快灭火！” 明军阵营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大喊大叫声。 拒马都是新鲜树木捆绑起来的，燃烧起来不快，只是产生了大量的浓烟。 整个战场上看去到处是浓烟滚滚！ “用土灭火！” “射杀那放火箭的骑兵！” “烧不起来，不要慌张！” 阵内军官经过开始的慌乱之后，开始吩咐起来。 也有骑兵把火箭对准备了却月阵后面的营寨。 “救火，营房里面有水！”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把火给扑灭了。 不过给明军也带来了不少的损失。 阁老杨一清，王琼，蒋冕，礼部尚书毛澄，吏部尚书费宏5人都在中军的高台上，俯瞰着下面2军的厮杀。 杨一清，王琼都还好，一个原来就是3边总制，自己也能纵马杀敌的人，一个是多年的兵部尚书，战阵厮杀也多少见过几回。 蒋冕。毛澄，费宏都是一介书生，一生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人。 陡然看到这样血腥，惨烈2军交战场面，只能2只手死死的抓着栏杆，以免自己当众出丑。 “咱们陛下真是军事奇才，这样的战阵结合都能被想到做到。” 杨一清目光看向远处有大量旗帜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小王子。 可惜老咯，要不会会这位蒙古首领也成。 第300章 骑兵？奇兵？ 王琼面无表情，带着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感叹道：“陛下有太祖太宗当年的雄风。看看下面这兵，多带劲，整齐且进退有据。” 指着下方的浓烟滚滚处继续说道：“幸亏这拒马不易燃，要不就麻烦大了。这兵练的好啊，这样的情况下军纪没有乱！” 王琼说的是却月阵里的士兵，这几天没有战事，只有吉蘘天天派人来骚扰。 顾士隆就趁机练兵，几天下来，操练了多次，彼此配合默契度大大提高，加上铁标枪，打击能力提升不少。 “杀尽蒙古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老子英雄儿好汉，定要历史留威名。” 费宏吟唱着朱厚照的这首诗也感慨道：“天降雄主！我大明之福！” 毛澄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诸位大人，这战事何时能结束？” 他是真的不愿意看下面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残肢断臂，死状惨不忍睹。 这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杨一清道：“看现在这情形，2方算是打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就看最后谁挺不住！” 毛澄见前几次，皇帝都有出其不意的搞法。 这次也很期待，随口就问了起来：“陛下没有安排奇兵什么的？” “陛下现在这样子，哪里还会他让操心这些事情，都是总指挥镇远侯顾士隆在指挥。” 突然，王琼指着北边，也就是整个中军的西北方向，惊呼出声：“快看，那边从山林里出来一支骑兵，数量还不少！” 杨一清急忙用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查看，随即笑了起来。 “看旗帜是明军！帅旗上面写的是吴，应该是恭顺侯吴世兴率部一直埋伏在那边的山坳里。” “吓死个人，真怕这个背后再来一支鞑靼骑兵。” 朱厚照的帅帐内，张永守在门口，只有顾士隆在。 “陛下。吴世兴，哈兀淳率2万3千余骑已经准备完毕。” “嗯，那就按照商量的让他们充当右翼。郑钢，李为华为左翼，全面反扑吉蘘。除了具装骑兵，其余所有骑兵都给派出去。” 朱厚照带着上位者的无形威严，目光凌厉的看着沙盘，指着能阻挡骑兵退出大阵的通道说道。 “2个大步军阵营内的鞑靼骑兵一个都不要放跑了。变阵，把地道炸塌困住他们。” 顾士隆点点头，左翼骑兵人数在2万加上3千左右的机动骑兵，这里来支援的右翼2万3千人，一起有4万6千人左右。 这是现在宣府能拿的出手的所有骑兵。 吉蘘除了派出来攻打军阵的人，还有在4万人左右在后方压阵。 这是一场人数上势均力敌，但质量上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大决战。 顾士隆担忧的是新投诚过来的哈兀淳部。 他手头自己部族的4千人加上罕斤帖木儿留给他的4千人，这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4万6千人当中有8千是鞑靼人。 如果这些人一心投靠明朝，那这8千人就是一把利剑，不是1+1那么简单。 如果他中途变卦的话，右翼明军骑兵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甚至整个骑兵反攻都会是个笑话。 时春几天前派人禀告，镇宁堡那边的鞑靼兵马见通往龙门卫，延庆卫的道路被截断。 只是祸害了那附近村庄就退回草原。 时春暂时让1万步卒镇守镇宁堡，重新修筑被破损的军事设施。 派出去的1万骑兵就让他们来安远村这边支援。 吴世兴镇守的张家口堡补充步兵之后，请求带兵前往安远村战场。 并在奏折里说，哈兀淳愿意带着麾下骑兵去战场立功。 朱厚照思考再三，决定让他来试一试。 让吴世兴接受龙门卫过来的一万骑兵，一起带过来，隐藏在靠北面的山林当中。 虽说是装伤重，朱厚照还是召见了哈兀淳，让他感动不已。 交谈时间不长，但也能感觉到哈兀淳是比较向往明朝生活的。 “陛下，都安排妥当了，臣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投诚的哈兀淳部，他们很关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陛下，要不这样，哈兀淳带着他部族的4千人，另外4千人让他去左翼。保险起见，分散一下。” 朱厚照双眼微眯，思量一番，也认可了这个方案，小心一些总没有错的。 这是决定胜负关键的一战，如果出现意外，谁都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那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当前锋！” “是。陛下！” 朱厚照挥挥手，眼底凝重，眸子里的带着些许迟疑：“那就开始。” 这是朱厚照迄今为止的最大一次赌约。 如果他们临阵倒戈，那损失真的不可估量。 拿宣府所有的骑兵来赌哈兀淳是不是真心归附。 如果失败，自己这1年多重新建立的威信，巩固的皇权都必将荡然无存。 顾士隆带着一丝担忧，登上了中军指挥台。 没有理会旁边的阁老尚书等人。 看着下方激战的将士，握了握拳。 一双有些干瘪的眼眶里，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直接对着旁边的令兵下达了命令。 “传我将令。步军变阵，不惜一切代价困住阵内鞑靼骑兵。左，右2翼骑兵入阵全力剿灭他们，只给他们3刻钟的时间。” 将台上的旗帜飞舞，下面的传令兵一路大喊的把命令传递了下去。 “镇远侯，这是要反制小王子？”杨一清笑着问道。 “阁老，是的！现在阵内一直胶着，彼此对峙，现在派早些准备的一支骑兵进阵帮助。” “能赢？” “不知道！” 蒋冕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这样草率的下令，拿这10多万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镇远侯，你要知道这是自己是在干嘛。” 蒋冕厉声呵斥：“想要陷陛下在这样的危局之下？现在不是让你打赢，你让士兵稳住现在的局面就行了。天色一晚，小王子不就会自动退兵？” “快快收回军令！” “还3刻钟剿灭，你就不怕笑掉大牙。” “千万不可冒失！陛下还在营帐里动弹不的！” 第301章 故技重施 毛澄也一起帮腔，想要他撤回军令。 顾士隆瞳孔微微一颤，愤怒急速盛满眼底。 这帮子文官啥也不懂，就敢对自己这个最高指挥官指手画脚。 战机稍纵即逝，不把握住，怎么能赢小王子。 这准备的所有骑兵就是一支奇兵，他们将要起决定性的作用！ 没有好气道：“尚书在旁边看着就是！” “如果实在无事就去旁边擂鼓助威，也算是给下面将士们鼓舞一下士气。” 见顾士隆居然还开口侮辱自己。 蒋冕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开口就被一个巨大无比的沉闷声音给吓的四处张望。 原来是中军阵前的一条由河边延伸到山脚的地道被炸塌，现成一条宽度超过10米的大沟，把阵内阵外给分割开来。 莫速提就在阵内出口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尘土飞扬。 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拍马屁股就往外冲。 看到大沟，一时间面如死灰，明军这是要把阵内的人都困在里面。 吉蘘身边的兀刺哈，窝里木，协力木等人也被吓了一跳。 但因为地势的原因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情况。 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这阵状，肯定是某个地方使用了大量的火药。 “骑兵，明军的骑兵开始动了。” “而且还是左右翼，明军右翼的骑兵哪里来的？” “明军居然也敢和我们野战？” 好几个质疑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这不是开玩笑？” “不好，明军的骑兵都往阵里去了。” 协力木大喊一声，他派出去的部下有5千多人，全部在阵内。 “明军步卒也在变阵。他们要围死阵内我们的人。” “济农，怎么办？” 吉蘘也开始着急，按照几个台吉协商的决定，今天派人去明军阵营里人数在3万人左右！ 扑棱哈的前锋已经被火器和小股骑兵偷袭，损失了3分之一。 现在明军骑兵倾巢而出，加上步卒变阵，人数起码10万不止。 这是奔着要把阵内之人都留下的架势。 吉蘘慌神几息，没有任何犹豫，下达了全军冲击的命令。 想把我分兵之后再个个击破，蚕食我的人马，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匆匆赶过来看到的是一条又宽又大而且是弯弯曲曲呈锯齿状的土沟，横挡在鞑靼骑兵们的眼前。 按照镇国府前的搞法，洋河的水也肯定会的往沟中流，要不了多久水流很快就能填满这里，形成一条小河。 “又来这一招，赶快让人伐木，担土，把这个沟给填上。” 吉蘘看到这个情况，瞳孔不自觉的一缩，眸底里凌厉眼神闪现。 只觉得自己前几天不停的来骚扰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做法，明军需要的就是缓上几天，他们好有时间来安排着一切。 老鼠变的吗？这样喜欢打洞。 而且还有着对自己这一方有着致命的打击。 我抓到你了就把你给关在地洞里。 关一辈子！吉蘘在心中暗暗的发誓！ “快！快！去附近找大石头什么的来填这个沟。” 吉蘘争分夺秒的让人来填过沟。 明军骑兵也在争分夺秒的对付鞑靼骑兵，双方在并不宽敞的军阵当中对冲厮杀起来。 后路被截断的鞑靼骑兵，这一刻没有过多的想法，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就是要反杀要冲出去。 一时间让明军难以寸进。 哈兀淳率领本部兵马，一马当先冲杀在最前面。 和他们照面的鞑靼骑兵都会愣神一下，这不是自己人吗？怎么反过来杀我们？ 这是自己的投名状，以后获得荣华富贵的基础。 哈兀淳没有留手，甚至比平常更加的狠辣。 把投诚的人分为2部，是提防他，是怕他反噬，他都能理解皇帝的命令。 唯有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喊杀声，为了彼此的立场，信仰，对生的渴望，对胜的渴望。 讲台上的顾士隆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哈兀淳那个奋勇杀敌的样子还没有那一部兵马能做到这样。 下方的战况看起来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这次只要速度够快。 起码能消灭掉小王子2万人马。 只是改变了皇帝的旨意，这个后果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承担。 他怕骑兵数量相当的情况下，明军不是鞑靼的对手。 他怕万一输了，骑兵被打残，甚至全军覆没。 他怕投诚的哈兀淳临阵倒戈。 那剩下步卒在这里孤零零结阵的意义何在。 他只想稳中求胜！此消彼长，消灭掉对方的有生力量。 “侯爷，那先冲杀如此勇猛的是何人？我看像是蒙古人！朝廷何时有如此多的蒙古骑兵？朵颜三卫？” 王琼也注意到了哈兀淳部的情况。发出了连续的问号。 “那是陛下在镇国府前降服的察哈尔部将。” “这么几天，你就敢让他们上战场？” 顾士隆目光灼灼，忽悠起来：“既然要当我大明的子民，要么生，要么死。” 你以为我想，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已经抗旨了，再抗旨就真的只能全家老小去西山挖一辈子的煤。 “侯爷您这真有大魄力。换做是谁也没有胆子这样做。” 顾士隆嘿嘿一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蒋冕看着下方明军慢慢的占据上风，咽了咽口水，想给顾士隆服个软，但又说不出口。 “传我将令，最后一刻钟，步，骑全军冲杀！不惜一切代价！” “传令张伟，让他把火炮集中对着小王子填沟的地方。” “让具装骑兵，让陛下的护卫队火速赶到沟对面，阻击过来的人马，不得有误！” 蒋冕听到居然连陛下的护卫队都给派了出来。 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间就开始炸毛，刚刚升起的内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镇远侯，陛下的护卫队就不要派出来，他们可是需要负责陛下的安危的。” 顾世隆瞟了他一眼，大声道：“雷霆一击，何须留手！” “蒋阁老。你就在这里看着！” 还有一句话在心中说了，你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 第302章 热气球登场 陛下真的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把屁事不懂的镇守太监给撤掉了。 要不还的先让这些门外汉叽叽歪歪半天，耽误时机！ “让所有的热气球升空飘到小王子的头顶，向下扔瓷蒺藜。” 顾士隆这次是把手里能打的牌一次性全部给打出去。 一把梭哈，硬生生的咬小王子一大块肉下来。 只要利用那条挖出的沟，抵挡住小王子的怒火，他就是成功的。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再藏着掖着意义不大。 吉蘘等人目瞪口呆看着天上那3个超大的球从北方缓缓飘过来，很清晰的能分辨得出那上面站着的是人。 这样能飞的大球加上上面的人，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超出了这个时代。 有的人甚至已经跪在地上，朝热气球的方向开始磕头。 天空抛下来冒着火的瓷蒺藜，在地面爆炸的巨响，才把人拉回现实。 这是明军的新式武器。 “用箭射它！” 聪明的鞑靼人是天生的射手，自然而然的张弓射箭。 拉满的弓弦带着主人全身的力量，泛着寒光的箭头带着一定的角度朝天上的大球射过去。 载重比较大的热气球飞的并不高，大约100-150米。 顾士隆让人用弓箭试过，朝天空仰射是达不到这个高度的。就算勉强达到，那弓箭就已经失去了力道。 朱厚照的解释说是因为地球的重力，消耗掉了射向天空箭矢的动力。 而从空中直接射下来的箭的威力比站在平地射的威力要大上不少。 平常射箭也是要斜着朝天空有一定的角度，这样的打击力度才会大一些。 这些都有一个力在其中作用着。 反正他看着天空，也没有见到说的这个力，那个力。 这让他对朱厚照平常动不动就说什么有感天道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难道皇帝真是神仙转世。 鞑靼的神射手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这毕生力量的一箭，在离这个大球有一定的距离就力竭自然掉落。 不甘心的他，还有许多人都开始朝天空射箭，无一例外都不能达到这个高度。 倒是射出去的箭，自由落体时还伤了不少自己人。 很多人开始逃离这个区域，说明军在施展妖法。 能飞天不说，还能让自己射出去的箭跑到另外的地方射伤自己人。 天空中不时丢下来的瓷蒺藜，伤人的情况远远比不上这个人居然可以飞天带来的震撼大。 每个热气球上都有一个神射手，没有参与高空丢炸弹的游戏，而是一直拿着弓瞄准的小王子军队当中那些看起来是头目，统领的人。 空中的降维打击，让几个统领在发出惨叫之后才发现是是来自天空的攻击。 于是热气球飞过的地方，下面是空无一人，都远远的跑开规避风险。 吉蘘仰头看了看天空中往南而去的大球，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幸亏这个鬼玩意不能转弯掉头，看样子只能顺风飘。 如果数量多一些的话，以后对骑兵的威胁也不小。 火枪火炮还有天上飞的这个，明军越来越难对付了。 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吉蘘有过多的想法，看了看近在咫尺已经填的差不多的深沟。 对面的明军已经在沟边安置了不少的拒马。 也派了一部分人在连接处开始聚集结阵，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急得额头冒汗。 猛的把心一横，大声吩咐起来。 “德兀勇，你带我的本部3千人马，等这一段沟填平了就全力冲过去，护住2侧，让骑兵的大部队能冲过去。” 德兀勇一脸凝重，怀疑听错了。 这一开始就派自己出场，是不是有一些操之过急了？ 重装骑兵出马，都是最后出场，一战定乾坤的那种。 看着吉蘘那年轻的脸上带着的慎重。 也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去打开通道，让后面的其他骑兵通过去救陷入军阵里的同伴。 填平的通道不太长，轻骑兵过去的效果肯定没有自己的强。 “遵命，济农放心，我一定要杀对面一个片甲不留！” 外界的骚乱并没有影响德兀勇率领的脱产骑兵，这些人都是吉蘘的父亲时代就跟着。 是真正的精锐里面的精锐,吉蘘的最大底牌之一。 辅兵开始给德兀勇的人马穿戴,也是人马都披甲，露出来2个眼睛，和具装骑兵差不多。 “小王子也派了重装骑兵出来。” “小王子也派了重装骑兵出来。” “多钉几根铁丝拦马索。撒铁蒺藜到地上。” “使用钩镰枪专门割马腿。 “拒马，多放拒马拦着。” “” “火炮呢？我们的火炮呢？赶紧轰他娘的啊！” 具装骑兵给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离得老远，还没有冲锋，明军这边就已经有些自乱阵脚的感觉。 “轰！” “轰！” 没有让人失望的火炮声响起。红衣大炮的威力如果有声音这样大就好了。 12门凉快多时的火炮适时的响起来，冲锋的重装骑兵并不为所动，打倒了几个人，期待的慌乱没有出现。 这令不少人多少有点失望，无往不利的火炮对付骑兵起的作用太小。 不管怎么样，这红衣大炮是不能停的。 他们也不想想才多少门火炮。 对付的是多少人，如果是开花弹的话那效果还是要好一点。 数量太少引起不了质变。 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张伟早早让人准备好的绊马索。 在离地面不到1尺高的地方，铁丝2头绑上长木头，直接钉入地面。 铁丝上加了不少的用铁丝做的铁刺，这样的拌马索隐藏在草丛当中。 其坚韧程度不是绳索能比的了的。崩不断，刀也割不断。 就算力气大能把木桩拔出来脱离地面，细小的铁丝也会胡乱的散乱在草地上，对于后面的其他战马来说也是个大麻烦。 威风凛凛的重装骑兵冲过填平的沟壑之后，遇到的情况让他们始料不及。 草丛中的小机关让在前面的很多士兵连人带马的摔倒。 几百斤的披甲马匹被绊倒之后，背上的骑士也会倒地。 倒地就意味着失去了行动能力，会给后面的其他人带来阻碍。 第303章 火枪对重骑兵 德兀勇心中安慰自己，这个拌马索应该不多，明军的时间不够，肯定来不及做多少。 张伟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当时挖地道就想到要用绊马索。 只要是能阻碍骑兵的东西，他都有准备。 朱厚照甚至还表扬了他开动脑筋的做法。 早早制作好缠绕在木桩上，现在只要摊开打上木桩，速度快的很，就铺设在填平沟壑的前面这一片必经之地。 突破了绊马索阻拦的骑兵变得小心翼翼，看着身边缺少了很多同伴，速度不自觉地慢了起来。 鞑靼是蒙古人后裔，当年西征就是靠的重骑兵横扫欧洲大陆，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没有了速度的重骑兵快速的重新整合起来，准备再次发动冲锋。 这样也让明军抓住机会，同样是具装骑兵的他们首先发起了冲锋。 2种重型坦克没有任何的花哨碰撞到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只剩下各种惨叫声。 护卫队全身披甲，手持的都是狼牙棒这样的钝器，快速的加入战场。 牛金和郭云帆3兄弟为前锋，组成尖刀阵。 4个人都是天生神力，上百斤的狼牙棒在手中耍的虎虎生风，只要有接触的都是人马俱碎。 护卫队这样临时性的重步兵就捡旁边被拌马索困住的那些没有速度的重骑兵，这2个兵种杀的难解难分。 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已经挡住了去路，不少重装骑兵看到干脆直接下马，和明军厮杀起来。 吉蘘看到自己的底牌杀手锏一个个的倒下，只觉得是心如刀割。 洋河的水已经流到了这里。 把地面打湿，填下去的泥不多时就成了泥浆，这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只能不断的催促赶紧把眼前的深沟给填上。 真要成了小河，那难度更加的大。 顾士隆在高台上看着下方完全成了一团浆糊的战局，神经绷的紧紧的，额头的汗水密密麻麻的涌现。 战况并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步，骑加起来的兵力对比已经过了4比1，还是没有达到心中估算的目标。 自己高估了边军和京营的作战能力。 当知道自己的退路被截断之后，阵内的鞑靼骑兵爆发出了顽强的抵抗力。 在阵内各级指挥者的组织下慢慢聚拢，殊死搏斗。 明军被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先前占据的上风被慢慢的扳了回去。 现在的局面变成了要杀死对方只能靠磨，靠偷袭，抽冷子。 最后靠的是哪一方意志力更加的强大，谁先泄气谁先败！ 这一个不好，整个阵法就会崩盘，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 都会暴露在小王子的眼皮底下，到时谁都逃不脱。 自己将会是千古罪人。 原来派骑兵出去的话，最多是骑兵全军覆没。 现在这样的局势难道陛下已经考虑到了吗？ 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圣卫军的阵地，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他的3刻钟歼灭掉阵中骑兵的要求。 顾士隆现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圣卫军身上，急忙下令：“让圣卫军想办法阻止小王子填沟，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孙仲连，万宸寓，参谋薛振明等人加上名义上的最高指挥使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 早就注意到了这一条沟的控制权，是这一场战役的谁胜的关键点。 在圣卫军占尽上风的时侯就已经在讨论该怎么办来守好这个地方不让吉蘘的人马冲过来。 哪里想吉蘘一出手就是王炸，直接让重装骑兵上场。 绊马索超常发挥了它的性能，起码让对方损失了过半的重装骑兵。 要不然还真的会被对方把这里的口子给打开。 丰润伯曹恺的意见是不要轻举妄动，死守本阵。对方来多少，也奈何不了自己。 伏羌伯毛锐的意思是以现在争夺的地点为弧线，再次挖掘一条够宽够深的壕沟出来。 孙仲连，万宸寓，参谋薛振明3人的意见是重新用偏厢车组阵。 移到现在争夺的地方附近，利用火枪对填沟的鞑靼人马进行压制。 只要阻挡住小王子冲过来，就能腾出一些人手去却月阵那边帮忙。 “2位伯爷，坚守本阵，小王子的人过来，后面的却月阵肯定得完蛋。挖壕沟是好主意，可惜现在时间上不容许。” 薛振明目光犀利，指着地上的简图：“我们在这里用车阵当掩护，躲在车里开火枪就可以，对面的弓箭手没有办法，奈何不了我们。” “现在交战的后方，把阵内所有的拒马都移过来按毛伯爷说的摆成弧形。也就相当于一条壕沟，能有效的阻挡骑兵，我们的人在后面重新列阵。” 毛锐精神一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那就赶快下令，现在就是要争取时间。” 圣卫军的行动很迅速，首先集中的枪手对填沟的骑兵一顿完美的3段击，让他们丢下几十上百个人在原地痛苦哀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50米之内。 躲在车厢里的火枪手，听着外面的箭矢叮叮叮的把车厢射成了刺猬。 有了圣卫军的加入，鞑靼骑兵只觉遇到了铁板，很难有寸进。 吉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重装骑兵，被明军用火枪一轮接着一轮不停的打，就这样被慢慢的蚕食，直至最后一个人也不剩。 要知道这可是人马都披了甲，箭射不进，刀砍不透的。 火枪近距离下还是能破甲的。 小山般的尸体堆积在2军交战处，有鞑靼人的，有明军的。 都不用拒马，骑兵也冲不过去。 “走，济农。现在我们士气低落，等明军骑兵腾出手来，到时想走都难！”扑棱哈台吉过来劝道。 “我，我，我”吉蘘已经失去了分寸。 大喊大叫起来：“继续填沟。所有人继续填沟！” “我们还有机会，难道要放弃那边的族人不成？” 扑棱哈轻叹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马鞭抽打着吉蘘骑的战马。 这次大家都损失惨重，早知道应该听俺答的，调转马头去大同，延绥一带抢劫就好了。 第304章 铁锅 吉蘘率着大部队撤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阵。 也抽掉了阵内鞑靼骑兵的精气神，援兵走了，把他们抛弃掉了。 他们怎么办？那不是必死无疑？ 明军的士气都不需要军官，不需要督战队，此消彼长，自然而然的就能压制对方。 哈兀淳第一个喊出了“跪地免死”的口号。 说自己就是在宣府门口投降的鞑靼兵马，得到了皇帝的重用，现身说法。 让大家都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当震耳欲聋的口号齐声响起时，所有人都知道大局已定！ 顾世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要不是他一直紧紧的抓住栏杆，恐怕这时都已经站立不稳。 这次险之又险的咬下吉蘘一块肥肉。以后对付起来就轻松很多。 “恭喜侯爷，立下如此功勋。”杨一清第一个朝顾士隆行礼。 “恭喜侯爷！”王琼，蒋冕，毛澄，费宏跟着道贺。 顾士隆强颜欢笑的回礼。 战场上的扫尾工作已经不需要他来指手画脚。 下了将台，跪在朱厚照的营帐里面，等候发落！ “臣有罪！” 朱厚照没有说话，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约10来分钟），“起来，你是有功的！” “臣抗旨不遵，请陛下治臣的罪。”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朱厚照抬抬手，眼眸里还是很满意的，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朕恕你无罪。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能说自己的就是对的。 “朕也知道你一片好心，只是忽略了边军和京营的战斗力，他们只能打顺风顺水的仗，要他们打持久战，攻坚战，现在还差了一点。” “谢陛下！” 顾士隆擦了擦额头并不太多的汗水，满是皱纹的脸上如释重负。 “臣就是忽略了这一点，后来看战场情形才明白过来，陛下真是把战场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到了。没有圣卫军后来的力挽狂澜，我军肯定大败！” 朱厚照拍拍手，“好了，战后总结到时让参谋部来写，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这几次的战役详细经过，都要编订成册，供其他人学习。” “你去忙，接下来还有得事情做？” “陛下，您不打算趁着大胜回京城吗？”顾士隆答非所问。 “朕这不是重伤，不能移动的嘛，需要养伤呢。想想接下怎么对付吉蘘。” 顾士隆看着皇帝现在浅笑盈盈，眼眸里精光闪现。 知道他还要利用重伤这件事情做文章。 3个刺客都被抓了活口，供出来的都是说早些年受到陈继祖的大恩，后来被指使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继祖现在也畏罪潜逃，认为他是罪魁祸首的不在少数。 只有朱厚照认为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后面肯定还有人！ 肯定有朱家某王爷的身影在其中，传的久远的都100多年了，培养几个死士还是不成问题。 所谓的京畿人士，为了钱财去当京营的雇佣兵，纯粹是几人的胡扯瞎编。 为的就是让皇帝相信，接近之后再下杀手。 军中如果没有他们的同伙，如何能在军中藏匿许久。 现在咬死了陈继祖，张永使出了各种手段也问不出其他的话，只能暂时关押。 “陛下，吉蘘现在应该损失有好几万人马，我要是他，就不会在来和陛下硬拼。他一开始就把骑兵的优势给忘记了，选择一路上攻城拔寨这样的战法。” “他那么多兵马围困大同等地，就是为了击败朕，树立他的威信。朕就如他所愿，一路当诱饵。” 说到这里，朱厚照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这个诱饵当的很成功，打了几次胜仗，也让背后的黑手浮现了一抹影子出来。 “如果吉蘘一直这样和我们对峙还好，就怕他调转马头，一路向西再入大同等地肆虐一番，再回自己的老巢。” “骑兵不够，跑不过他们！要不今天就可以痛打落水狗。” “顾卿，不如派使者和吉蘘商量，给他一些茶叶，瓷器，盐巴等他们需要的东西，换来今年退兵。” 顾士隆诧异的微微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又连忙垂下眼睑。 这是要议和？ 按皇帝的秉性，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拿不准皇帝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的眼中有了些许的嘲讽之意：“朕还在边关打仗，而且还是大胜仗，有人却要掀朕的桌子。” “朕心乏了，不想再看到天下百姓饱受战火摧残，生灵涂炭，愿意今年休兵。你派几个使者前去找吉蘘谈一下。” “陛下心系天下百姓，古今少有之明君。” 顾士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如今携大胜而休兵，还要用财物来换平安，就怕朝中大臣会反对。当年土木堡之后，宁愿嗯也不答应也先互市的条件。” 朱厚照想了想徐徐说道：“你先派人去谈一谈，朕最多愿意出3万口铁锅，3万斤茶叶，1万匹粗布，还有盐。” “陛下，3万口铁锅，这个是不是太多了？鞑靼人估计所有东西不会要都会愿意要铁锅的。” “对，铁锅，朕把诚意释放出来！” “就怕他们拿了铁锅得了好处尝到甜头，以后年年来。” 北方广袤的草原，有着丰富的铁矿资源，当年蒙元也和汉人学了炼铁之法。 后来退回草原之后，使用的炼铁方法怎么都达不到要求。 这也是和地理环境相关，草原少树木，生产力低下。 燃烧的都是动物的各种粪便，温度达不到熔化铁矿石的要求。 铁锅冶炼技术，工艺要求也较高，若没有熟练的铁匠和专业的锻造工具，不仅可能无法成功冶铁，操作不当也易造成安全事故。 草原人束手无策，只能靠互市进口，靠走私，靠抢夺。 鞑靼多年来多次犯边，就是希望和明朝廷能互市。 一般都是多户牧民共用一口铁锅煮食物，说是他们最重要的财物也不为过。 至于会拿铁锅融了去打制兵器，估计没有哪个败家子会这样做。 它的作用可比武器重要的多。 第305章 铁锅外交 朱厚照一下子拿出3万口铁锅出来和谈，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就怕顾士隆说的，吉蘘恼羞成怒，去其他地方烧杀抢掠。 受苦受难的到时还是大明的普通老百姓。 如今铁产量大增，3万口铁锅能用的了多少铁呢，这个成本换来边关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大明的老百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们需要的只是安居乐业！ 朝中大臣反对就反对呗，朕要做的事情，反对无效。 正好边关到时有大建设，让反对的这些人有个去处。 不让你在这边关地区吃沙子吃一辈子都算你赢！ 让吉蘘早点退走，朕要腾出手里把家里的不安定因素给掐死。 “年年来？朕需要一定的时间，火枪现在的才装备了67千人，豹房一月能产1800支，一年就是2万支出头。” “还有火炮！有个12年的缓冲期，朕的各种火炮” 朱厚照给了一个你明白了吗的眼神。 这铁锅就是先安抚你们的，先存在你手里。 最终归属还要等以后再来定夺。 到时锅是朕的，人口也是朕的！马匹牛羊都是朕的！ 顾士隆一下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火枪骑兵！ “臣这就去办，让哈兀淳带2个人过去谈。” 吉蘘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帅帐，任何人也不见。 俺答通过问询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明朝皇帝一直都是以弱示人。 让你自以为得逞之时，给予雷霆一击，这一闷棍敲下来，很难让人承受得住。 这不，自己大哥就被敲晕乎了，连带出来的具装骑兵都折损在明军手里。 这皇帝肯定不是重伤，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伤，他利用了刺客的这一件事情做了个假象出来，蒙骗了所有人！ 博迪说的没有错，汉人就是喜欢用阴谋诡计。 要想战胜他们就需要学习他们才行。 第2天，吉蘘正和所有台吉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外面有人禀报明朝皇帝派了使者过来。 “见过济农还有各位台吉！奉大明皇帝陛下旨意来给各位送泼天的富贵来了。” 哈兀淳一脸笑容，真诚老实的牧民模样，让人心中鄙夷。 “说，是想让我们退兵吗？” 看到吉蘘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俺答扫视了一圈众台吉，问道。 “这位少年台吉，您真是智慧得化身，一下子就猜到了来意。”哈兀淳拍了一记马屁。 营帐内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昨天大胜，今天就让人来谈和，这皇帝的伤是撑不下去了吗？ 带着期许之色，看看明朝皇帝开出的是什么价码。 “退兵，当然可以，只是这十万大军出来时间不短，消耗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1万口铁锅，3万斤茶叶，1万匹粗布，还有1万斤盐。不知道这个诚意可够？” 俺答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头拒绝：“就这样一些东西？我也学学你们汉人的2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回去交差。明天就让大部人马去大同腹地，我们还抢不来这点东西？” 哈兀淳被俺答坚决的态度给唬的心慌，连忙开口：“各位，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再加5千口铁锅，1千石粮食！这是皇帝陛下给我的最高” 俺答也不等哈兀淳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东西太少，你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让他赶快给大同，延绥等地传令，我们很快就会过去的。” 哈兀淳还想再说什么，后面的李为华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哈兀淳诧异的连连看了他几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是陛下亲口说的。” “各位台吉，各位台吉，我刚刚得了最新指令，3万口铁锅，3万口。行，咱们就接着谈，不行，就麻烦把武器还给我们，让我们走！” 哈兀淳太知道铁锅对于牧民意味着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口，大帐内安静下来，只有台吉们彼此交流的眼神。 3万口铁锅，可以惠及最少9-10万户牧民，今年就能有4-50万人用锅煮食物，烧水。 这可能是占整个鞑靼部一成的人口，影响巨大。 茶叶，粮食，盐之类的东西运气好，多抢几个大户，还可能抢的到。 只有这个铁锅，是抢不到的。 汉人老百姓会藏起来，实在不行，他会砸烂。 最多就是抢一些烂的回去打制兵器！ 几个台吉明显意动，尤其是损失了大量牧民的那几个台吉。 有了铁锅，就可以回去对治下的牧民交待。 人没有回来，我给你们带锅回来了，声望肯定能大大提升。 一年能生好多人，有了铁锅，就能养活更多的人。 俺答也很难拒绝这个条件，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俺答相信如果他们能自己能生产铁锅，人口还能增加几倍不止。 明朝皇帝真是拿捏的死死的，要是不同意，下面这些台吉怕是要造反，私下里和汉人接触。 都不要协商，俺答就直接同意了。 要求就是铁锅在一个月内交付，其他货物在年底前交付。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让人去抢！ 关于交货的一些细节问题的协商，这些事情不是哈兀淳和李卫华能搞定的，只能回去请示皇帝下旨意，让朝廷派人来处理。 分别时，李为华故技重施，把自己的2把短火枪送给了俺答兄弟。 教会他们使用，留下50颗子弹。 这肯定能让整个鞑靼部的铁匠发疯，因为他们造不出来！ 吉蘘开始让人慢慢的撤退。 得到消息的瓦剌部背着大包小包先一步走了，这一次在大同小有收获。 朱厚照还派人传了一个消息，就是这次所有的俘虏，超过3万人。 在大明服劳役4年之后，就会放他们的自由，让他们重新回去草原。 让这些人的家人等着他们回家，甚至第2年开始，还会有一份工钱发给他们的家人。 所有人都不理解朱厚照为什么要这样做。 唯有顾士隆看的明白，皇帝这是用的攻心之计。 第306章 整地开荒 当时吉蘘没有管阵内其他人的死活自己一走了之，他们的死命对抗之心一下就被瓦解，大多数选择了投降，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这些人对草原肯定已经没有多少归属感。 现在传这话就是不让这些俘虏的老婆孩子那么快的被人给吞并掉。 让他们内部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也减少这些俘虏对大明的仇视，方便管理。 这些俘虏在大明生活几年，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也许会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也说不定。 总之这是一个长期的博弈。 整个宣府沿洋河2岸边的地界，已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土地开荒运动。 烧掉荒草，砍掉杂树，平整土地，深挖水井，修筑水渠。 圣卫军，京营加上宣府边军都是上午操练，下午劳作。 3万俘虏分到各处地方，全天候的劳作。 根据参谋部的推算，整个宣府地界明年能增加超过40万亩的农田。 按照最低亩产100斤粮食的产出，一年就能增加33万石的粮食。 如果一个成年人一天消耗2斤粮食，这都能养活6万人。 实际上现在一个成人一天最多吃1斤多一点，老人孩子的话，吃的数量更加的少。这老老少少的可以养活10来万人。 朱厚照想要所有人都吃的饱饭，就只能开垦粮田。 3年之后会有过100万亩水利方便，亩产过200斤的上好熟田。 现在南方的水田产的水稻也就300多到400斤。 这北方现在还只能种小麦，200多斤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选种育种，用肥料肥田来增加产量都是一项很重要也很迫切的事情。 记得好像养鸭子既可以肥田，还能吃虫，踩死野草，明年可以小范围的试试种一点水稻。 肥料只有机有农家肥，可惜不懂化学啥的，要不制一些磷肥，钾肥，氮肥啥的，那产量也能增加个56成。 这个就只能交给人去研究探索了，也许3,5年就能成功了呢。 朱厚照一边开荒，一边让人把整个宣府的官田，屯田重新梳理，丈量大小，做各项统计之后登记造册。 这里的田地，朱厚照给了哈兀淳部族每户分了30亩农田，20亩草地。都是靠近河边，水源丰富的地方。 免税5年，以后就是一亩农田交10斤粮食，草地一亩一斤的税收。 哈兀淳千恩万谢，派人去接族人过来，要让他们早点融入汉人的生活当中。 前些天，他去镇国府转了转，被里面的各种布置，建设惊掉了下巴。 暗暗感叹这是神仙才有资格居住，才是人应该过的生活。 也庆幸自己弃暗投明，封爵就是他现在的追求。 时间虽是9月底，但也阻挡不了这股热情。 打发了杨一清等人回去京城处理战后赔偿之事。 还有调集物资过来，这多了过10万人要吃饭，穿衣，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朱厚照也住回了镇国府，对外宣称是还需要继续休养，不愿意回京城。 果然朱厚照和小王子议和的事情传回京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人抨击皇帝这是丢了大明的脸，丢了祖宗的脸。 打了胜仗居然怕他们，有人甚至开始质疑皇帝这几次胜仗的真实性。 你灭鞑靼人马都是用万为单位计算，还有几万当然应该一起灭掉。 应该和小王子血战到底，不应该赔偿东西让他们退兵。 对于胜仗质疑的传言，杨一清，王琼，蒋冕，毛澄，费宏都在不同场合站了出来。 肯定了这是事实，并没有夸大，他们都是战场上的亲身经历者。 如果再不相信的可以自己去宣府亲自查看，几万人的俘虏作不的假。 有的在挖铁矿，有的在开垦荒地。 各种奏折雪花般的飘向镇国府，朱厚照都是留中不发。 让张永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谁的言辞激烈，谁的委婉，还有没有人提出来好的建议什么的。 “万岁爷，内阁杨首辅也上了折子。” 朱厚照懒洋洋的问道：“他都说什么了。也在说朕的不是？” 张永又重新打开手中的折子，快速的瞄了几下。 浅笑起来：“这倒木有，他说现在既然和小王子达成了一致，边关应该没有战事。” “京畿附近的反贼越演越烈，希望派百胜之师回京城去剿灭这些贼人。” “他还真会打主意。回复他，就说这次将士们惨胜，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调整。到时朕会处理的。” “让他多花点时间关注关注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的事情，别一天到晚的瞎想没有事情做。” “是，万岁爷！” “那夏胜才现在到了什么地界了？” “万岁爷，这小子是个狠人，和他爹夏国舅完全是2类人。与手下兵分3路，最新传回来的消息，他本人应该已经过了衮州，估计这会进到徐州府地界了。” 张永笑眯眯的，把手中的折子收起来放一边。 “其余一路停滞在大名府，一路杀向郑州方向。” “这是河北，河南，山东3地都差不多被他们霍霍完了？ “老奴把他传回来的消息做了个简易地图，现在除山东的青州，莱州，登州3府，其他地方基本差不多了。” “都被他跑过去找了一些目标杀掉，一路上收的都是一些青皮无赖，好吃懒做的角色。” “这样的人您也知道，做正经事不成，但搞破坏的话，还是一把好手的。现在直接控制了3万人马。间接的可能有个56万。” “他回信说那3州附近有海军，防范的比较严，一时间比较难得手，就先放弃这里，往南边去，先把万岁爷您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张永显然对夏胜才比较欣赏，禀报一份行踪也替他在其中说了不少的好话。 朱厚照的眼神在张永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 眼中精光一闪而失，线条分明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 难怪古往今来所有人都要巴结领导的身边人，这说出来的话就带着严重的喜好倾向。 第307章 陈继祖的高光时刻 别有用心的话，这就能带偏对一个人的印象。 和人打交道还真的是费心费力。 史料记载，大明王朝16位皇帝。太祖，太宗2位完全是懒得和你们这些人磨叽，不听话俺老朱小朱就把刀拿出来当着你们的面磨一磨。 不爱上朝的就有朱厚照，当皇帝16年，豹房，镇国府呆的时间超过10年，宁愿和边军将士一起喝酒吃肉，对大臣们那是眼不见心不烦。 还有就是他的继任者堂弟嘉靖朱厚熜，继位前期还励精图治，后来就厌烦了这些文官们的互相倾轧攻击。 干脆一门心思去炼丹修道，朝政交给严嵩，徐阶打理。 再后来就是万历朱翊钧，开始为帝时，重用张居正，一派蒸蒸日上的好开端，后来也是厌烦各种告状，下黑手，泼脏水。 也就学了他爷爷的不上朝，时间长达30来年，就在后宫玩造人，让大臣们自己去斗生打死。 其实这3位都是直性子，厌烦了和人打交道。 每日里话里话外打机锋，猜谜底，要和朝廷大臣斗智斗勇。 这些科举出来的人尖儿，他们如何玩的过？ “传信给夏胜义，要他控制好手下人，别把民间搅得一团糟，朕以后收拾起来太费力。” “定点打击那些首要目标，登州府有海军在那边，他不去是有道理的。” “是的！成化元的1万海军驻扎在登州。” 朱厚照哈哈一笑：“青州府是衡王爷的封地，夏胜义应该还是不敢去动一个亲王的。这小子是个小滑头，欺软怕硬！” “万岁爷，老奴觉得他做的很对，如果对衡王动手，那朝廷再不派兵出去的话，估计王守仁是顶不住的。” “嗯！” 朱厚照这是第一次和亲王隔空交手，好像完败。 手下人不敢去摸老虎屁股，各种因素加起来，时机有些不对。 那就先放一放，后面还有丈量土地，看看这些王爷们到时是个什么态度！ 9月20日，房山县郊外，陈继祖带着人马朝大兴县出发。 他在朱厚照受伤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就亮明旗帜，声称控制住了房山的这一股马贼。 自称正义军！ 打着的是“清君侧，除奸贼”口号。 说朝廷大臣故意不管皇帝死活，让他去宣府边境还上战场，造成他重伤的局面。 甚至他还猜测朝中有人勾结了小王子。 故意来犯边，就是为了引皇帝去边境。这是朝中有些人，故意的，想要害死陛下！ 现在他要带兵到京城，把这些心怀叵测的人都给抓起来，等候朱厚照伤好回京城之后在发落！ 同时还请求各位亲王就近召集青壮，进京勤王！维护大明王朝的统治地位！ 朝廷的一位侯爷居然发出这样的言论，还有了另外的兵马，这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可他说的话还是有很多人认同的。 好端端的皇帝突然跑到边境前线，朝中需要有人对此负责，要彻查此事是受到何人的指使，教唆。 此次领兵的顾士隆要回京接受调查，为什么皇帝在军营之中会受到刺杀。 身边的护卫随从等人，这其中有哪些人的做法不合适，没有及时的替陛下挡刀，都需要回京接受审查。 陈继祖的发难让暗流涌动的朝堂，完完全全的撕下了那层窗户纸。 大臣们不再是偷偷摸摸，私下里议论皇帝的伤情，而是扎堆，聚集在一块讨论。 需不需要亲王来京勤王，这样做的后果又会如何。 家中受到马贼祸害的官员，很多人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才能让王守仁派兵去剿匪，消灭为祸百姓的马贼。 聚集一起高谈阔论的，私下里秘密见面的，还有就是默默不说话，谁也不理当孤行者的。 各有各自的计量打算！ 皇帝在占尽优势接连大胜的情况下，宁愿开先河赔偿小王子，让其退兵的事情很多人开始理解，因为他真的需要好好养伤。 很多人猜测，皇帝这次的伤，估计不轻。 至于陈继祖的问题，所有人下意识的都选择了遗忘，现在也不是处理他的问题的时刻。 他能够把所有的事情给你们挑明，说明他还是一心为朝廷着想。 也让人自危起来，这肯定会有一场大震荡。 到时谁出局，谁得益！现在都还是未知数。 现在只要手中有兵权的指挥使，都有一些文官开始攀关系，拉交情，诉衷肠。 好在接下来的动荡中有一份武力支持。 江彬抓住机会，和朝中一些大臣打的火热，增强自身势力。 陈继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夺取了大兴县城。 县令亲自开门迎接，这是要为皇帝陛下“清君侧”的侯爷，他应当追随。 其实2人早就认识，还是一个阵营里的，做这一切都的给外人看的！ 接下来的几日，陈继祖率部快速南下，固安，永清2县悉数落入手中，围困顺天府的廊坊，3日而下城。 一时间风头无两。朝廷震动！ 王守仁的家门口蹲守着不少大臣，要他兵部下军令，让五军都督府出兵！ 陈继祖攻下城池之后，也不滥杀无辜，只找城中富户借钱借粮，还出具文书，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说是朝廷借的，为的就是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贼。 拨乱反正之后肯定会论功行赏。 到时出力的各位一定会得到皇帝陛下的嘉奖的。 很多士绅阶层还真信他这一套，纷纷慷慨解囊。 心甘情愿献出家中钱粮！现在能和侯爷搭上关系，期许以后能够飞黄腾达。 9月29日，率部突然往西，偷袭了同属顺天府的涿州，控制了京城的西南方向的大片地方。 朱厚照收到关于陈继祖的消息，仔细的看完，一巴掌把桌子打的砰的一声大响。 气得他是青筋直冒，明明是乱臣贼子。 却狐假虎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坑蒙拐骗，小日子过的潇洒惬意。 偏偏还有这样的猪脑子信他的话，打开城门迎接他进城，献上美酒佳肴！ 这些人怎么就这样的好骗呢？ 第308章 挖坑种太医 张永在一旁小心的劝解：“万岁爷，哎呦，万岁爷，何必这样呢，生气伤身，要不把吴贤妃还有王美人叫来宣府伺候您。” 朱厚照的眼睛一下就闪现着光芒，盖过了刚刚的怒气。 慢慢的亮了起来，张永这个狗东西，果然还是很懂朕的。 这来宣府有不短的日子，不是熬夜看地形图就是冥思苦想怎么去对付小王子的兵马。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调剂一下身心健康！ “可以是可以，等等，这个事情，朕要想想！” 朱厚照不是精虫上脑的糊涂虫，微眯着双眼，揉搓着刚刚拍的生痛的手，问道：“京城传言朕是不是伤势比较重？” “据锦衣卫传来的情报，各种传言都有，添油加醋，胡乱猜测。很大一部分人相信您伤重！” “那几个御医可还听话？” 张永笑了起来：“万岁爷，在这里谁都老老实实的！老奴带着他们去了柳川河前面的几个大池塘转了一圈，讲了一下这几个池子的来历出处。” 朱厚照用手指着张永笑骂起来：“你啊，你啊，还是太温柔了。应该叫人直接在外面挖个一人大小的土坑。天天让他们经过旁边！” 张永呵呵呵的笑着。 皇帝现在越来越阴险了！就 不怕把这些人给吓着胡乱开药医死人。 “传旨意回京城，征集天下所有关于刀伤的药方。秘药。对这方面有研究的郎中火速来宣府！” “让报纸大肆宣扬，只要能有效果，赏万金，赐官身！” “等吾儿满月了，让德妃带过来让朕瞧瞧。” “是，万岁爷！这大皇子过来，老奴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罕斤帖木儿那边有没有消息回来？” “还没有，兴和城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是罕斤有一些控制不住局面，很多人不愿意跟随他投奔我们。” “问他需不需要朕的帮助！这个刚刚和吉蘘兄弟握手言和，要不还真不愿意等他自己在那磨磨唧唧的处理。” 张永低眉顺眼的：“万岁爷不必要如此心急，您把宣府这里花了如此大的力气，重新归整。那个哈兀淳的族人来生活12年，到时自然而然的就会传出去咱大明的好。” “不说其他，就是您规划的，到时给他们修建的那个红砖房子，建起来之后，不知道要羡慕多少人。咱内地的普通老百姓还住不起这样的屋子。” “张永啊，这样的屋子，会有的，朕要让所有人都住上红砖瓦房，都能吃饱饭！” 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银子会有的，老婆也是会有的！ 朱厚照正在给张永憧憬美好的未来，苗进武过来禀报，那个叫李二牛的刀伤有恶化的趋势，吴太医想来给皇帝说明一下情况。 李二牛是宣府边军，被鞑靼骑兵的弯刀伤了腹部，不能行走。 从京城调集过来的太医就是全力在救治此人。 也是朱厚照给自己找的一个完美替身。 需要的各种药物等都是针对此人的伤势而开。 5个太医院的太医，全心全意的照看着一个人，享受着帝王级别的待遇。 “参见陛下！” “吴卿，免礼。” “陛下，病床上的那人，他的刀伤现有邪气入体，已经开始化脓，而且伴随时不时的高烧，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 “包扎的白布都用开水煮过。” “都煮了，按您的吩咐。每日换洗，伤口也用线缝了起来，开始几天恢复的还不错，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恶化。” 吴杰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看朱厚照，有的话他想说但又不敢说。 “怎么回事？还不能对朕明说？” “陛下，我们一致认为如果不移动，在安边村那边养伤的话，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路途颠簸，让缝好的伤口重新出现裂口，导致风邪入体。” “所以呢？” “臣等几人认为，当初主张要把人转移的，肯定是心怀不轨之徒。必须要抓起来下大狱，好好的审查审查，这完全是枉顾人命，别有用心！” 朱厚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听错了。 这不是来说该怎么医治，反而是来告状，推卸责任的。 难怪明朝皇帝的寿命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余人都不长。 果然就是这些庸医，不好好的看病，尽参与这些勾心斗角里面去了。 现在严重怀疑正主朱厚照就是被御医伙同几个大臣给悄无声息的干掉的。 朱厚照端着杯子的手都捏的发白，要不是还需要这些御医来演戏，还真的要把人给埋到外面的土坑里面去。 “吴杰。你觉得朕杀的人多不多，比起太祖来说怎么样？” 吴杰跪在地上冷汗淋淋，心中哀嚎，又来了，过了一年多的舒心日子，皇帝有什么问题都是找的京城那个任老头。 主要还是自己舍不得太医院院正这顶乌纱帽，要不凭借自己的医术到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臣，臣陛下恕罪！我们也是万不得已，这医坏天子的罪名，承担不起呀。” 朱厚照站了起来，嘿嘿嘿的怪笑几声，“刘文泰被处死了吗？” “臣，不，不敢和刘太医比。” 他是命好加命长，谁能和他相比。 我们怕死啊！ “嗯，不比就不比。张永，让其余4个人抽签，谁抽到短签，直接埋那个挖好的坑里！埋3天，不死就宽恕他，死了就死了。” 张永有些为难，轻声提醒：“万岁爷，没有人被活埋3天还不死的。” “谁说活埋了，朕活埋的都是鞑靼人。把头留在外面！” “吴杰你带着另外的3人去动手，治不好人，朕就一个个的把你们种在土里。出了问题不想着解决问题，还来推卸责任去找谁让移过来镇国府的，能不能移动你们几个不知道啊？” 吴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尿道括约肌，不让闸门打开，要不估计被种在土里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太难了。 风邪入体，真的是回天无力神仙难救！！！ 陛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 第309章 酒精对抗风邪入体，可行？ 伤口流脓，不就是伤口发炎，被细菌感染了吗？ 这古代人不清楚细菌是啥，就只能说是风邪入体。 万事万物，解释不清楚的各种病症状都可以被说成是风邪入体。 发炎，流脓用酒精消毒还是可以的，用75的！ 不过现在的医疗条件，酒精是没有的，用烈酒替代应该可以。 暗暗责怪了自己几句，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这个事情呢。 战场上那么多受伤的将士，如果早点准备好一些高度烈酒蒸馏一下。 来当酒精用来消毒，冲洗伤口，出现感染的机会要少很多，不知道要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张永，现在让人去多找一些最烈的酒来。” “万岁爷要饮酒？喝一点御酒就好，烈酒一般都是那些做事的苦力杂役喝的，味道大！口感烈！” “多嘴，找来烈酒之后，把酒放在锅里，再把酒煮沸腾，用蒸馏器得到的那些酒给朕收集起来。” “给吴杰去给李二牛清洗伤口。多的就送去军中给有刀伤的将士清洗伤口。” 张永好奇问道：“陛下，这是何故？” 朱厚照轻飘飘的随口而出：“当然是清除邪气！” “风邪入体，朕也是有办法的！” “这样也行？听起来很简单。” 朱厚照神秘一笑，点点头道：“要是有能点燃的烈酒那就更加的效果好！” “酒是水，还能点着？” “当然能，别问了，去办事去。朕想点事情！” 怎么能和你们解释的清楚？酒精不就是能点燃。 其实很多30-40度的酒也是能点燃的。 这个年代也不知道有没有高粱酒。 蒸馏酒是在元朝出现的，原料不是高粱，而是液态的黄酒，米酒之类的，说是蒸馏其实就是把原来的酒提纯了一下而已，把度数提高一些。 有记载的高粱酿酒还是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当中有记载。“进时唯以糯米或粳米或秫或大麦蒸熟。” 其中的秫就是高粱。 最早还没有高粱这个名字，一般是叫蜀黍，是明朝才开始叫做高粱的。 李时珍1518年出生，今年才2岁，他记载的这些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等他名满天下的时刻朕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挂了。 那个时期已经出现了这些杂粮酿酒，原材料丰富多样起来。 明末徐光启甚至还介绍了一种番薯酒的酿造方法。 高粱酒的度数要比其他酒的度数要高上许多，现代社会的酒，基本都用的是高粱为原材料酿造。 再次蒸馏出来的酒当酒精来消毒，效果应该要好上不少。 “去让人用高粱也就是蜀黍为原料。酿造一些口感更加烈的酒来，越烈越好！朕有大用！” “如果有现成的高粱酒那就直接买高粱酒再次蒸馏一下。市面上各种口感最烈的酒都弄一些回来重新蒸馏。” 朱厚照突然记得曹孟德有句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神杜康不就是用秫开始酿酒吗， 那现在应该有高粱酒，只是可能流传的范围不广。 本来打算离开的张永，听到皇帝的吩咐，满口答应起来：“是，万岁爷！” 弄不明白皇帝要用这个烈酒蒸馏之后来祛除风邪。 不过他可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 酿酒可是一个技术活，懂这个的人可不多。 高粱酒的制作方法他恰巧知道一点点，原料高粱要经过多次的蒸煮，还要堆放发热，几次下来没有几个月时间是弄不出来好酒的。 只要口感烈，那应该好办一些。 张永吩咐完身边的小太监，就去另外一个房间，那边是李二牛在的地方。 刺鼻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对着几位太医就是一顿臭骂。 然后按照朱厚照的吩咐，挑一个倒霉蛋出去种在外面的土坑里。 10月的天气，还是很考验人的。 他要来当这个恶人，要给外面传递一些信息。 2日后的京城，张永惩罚太医，手段粗暴残忍，朝中很多人都有微词，这也让人解读出了另外的信息。 皇帝的伤情没有好转，甚至可能还有恶化，要不然张永不可能这样气急败坏。 京城的报纸罕见的只有一张纸，上面的信息就是求药方，求郎中。 沈德妃准备带着大皇子去宣府面圣，就更加的让很多人开始坐不住了。 慌乱不堪的京城估计就王守仁是最安稳的一个人，他不串门，不扎堆，不发表任何意见。 每日里去兵部打卡之后，就去京城各营巡视，检查各处的站岗放哨的情况。 他收到了皇帝的密信，鱼儿即将上钩，要他看好京城不容有失。 这下他就放心下来，知道皇帝没有大碍。 只要他把京城的兵马抓在手中，谁也奈何不了。 朱厚照一纸调令让夏言回京城任工部的5品都水清吏司郎中。 夏言回到了阔别差不多一年的京城，京城的最大的变化就是多了几条平整的水泥路。 已经有见机得早的人拉着自制的车子在街头揽客。 押送着宁波市舶司收的40多万两银子的税收，直接送到兵部，交给了王守仁，让他去发放抚恤金。 天降横财！ 喜的王守仁都挤出来几滴眼泪，领着部下对夏言鞠躬道谢。 收到消息的户部尚书彭泽带着人马气势汹汹的杀到兵部。 “新建伯，王大人，且慢且慢！这银子不能动！” 彭泽隔着老远就叫喊起来，下了马车，跑的气喘吁吁。 “彭大人，彭财神，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这让我兵部蓬荜生辉啊。” “来，来，来，先进去喝一杯热茶，有人给我弄了一下云南那边的什么高山雪莲续命茶！” 王守仁拉着彭泽的衣袖就往衙门里走。 彭泽悄悄用力挣脱开来，“喝茶的事情再说，我是有其他事情来你兵部。” 王守仁故作惊讶状态：“彭大人，莫不是我兵部需要的银两有了着落？那王某替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先谢谢你了，你可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呀。” 王守仁也是人精，赶忙给彭泽来了一顶高帽子。 第310章 兵部衙门前抢银 “新建伯！”彭泽也不是吃素的，拉着王守仁就到了一旁。 小声说道：“王守仁，你这样做？可是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 “这银子！” 彭泽手往地上的箱子虚空戳了戳。 又转过头去，黑着脸对夏言喊道：“你过来，夏言！” “坏了什么规矩？”王守仁明知故问！“银子成色很好，我看了！” “朝廷的税收银哪里不经过户部就可以直接划到其他部门呢？，夏言，你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彭泽在王守仁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把气撒到官位比他低的多的夏言身上。 “尚书大人，请您见谅，这个银子运来兵部，是陛下的手谕，您过目！” 夏言笑着拿出来一直放在身上的凭证。 没有皇帝的旨意，他敢这样做？ 就算是自己私吞了也不会做这样没有头脑的事情！ 彭泽一目十行的看完，鲜红的印玺在上面。 陛下1半个月之前就下了旨意，要夏言带着银两回京给王守仁发放抚恤金。 上面还说了，这是权宜之计。 是皇帝朱厚照私人欠朝廷户部的钱，到时夏国舅会分3个月返还到户部账上。 彭泽脸上并不好看，这差不多年底了。 这样大一笔银子直接进了兵部去发抚恤金。 让朝堂官员咋想呢。 不得把他这个户部尚书给骂个狗血淋头？ 其实心中还是暗暗的钦佩这个做事有些莽撞的天子的。 如此大手笔的把钱都花在死人身上，值得肯定是值得。 问题的朝廷没有钱。 这以后再出现战事，这抚恤金还让皇帝自己掏私人腰包吗？ 说出去他都脸上无光。 “陛下的旨意，臣当然要遵守。只是王大人，咱能不能打个商量，这个月的返还的银两直接给我带回去行不行？” “那可不行！” 王守仁一下子就变成了守财奴， “这笔钱到月底了你去找夏国舅要。”把头差点摇成了拨浪鼓。 加上这笔钱，抚恤金什么的基本就差不多了。 前期已经发放了30多万两，王守仁在兵部，在京营说的话那是比谁都好使。 从来没有手握百万银钱的兵部尚书，这简直就是散财童子！ 谁叫他有钱啊。 真金白银的发放下去，就算是要人拼命，人家也愿意！ 皇帝要他看好京城，这钱就是他的底气，虽说是要发给已经阵亡和受伤士兵的。 “哎。哎！王守仁，怎么能这样呢！”彭泽不干了：“这钱是国库的呢！” “彭大人，这钱是这次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谁都不能动！”王守仁的态度很坚决。 “这次宣府的战果有多大，你是知道的，你原来也在边境呆过很多年月的。这里可没有掺半点水分，实打实的战功！说不得可以保边境10年安稳。” “这钱应该花啊！” 彭泽哪里会不知道，他也能理解。 杀的可是真正的鞑靼人，没有什么杀良冒功的龌龊事情。 只是在其位谋其政。 如果他现在在兵部，他也这样，可他现在是户部尚书，是管钱财的！ 这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到了眼前，谁不眼红？ 他不来争取一下，那以后还怎么服众？ “哎呦，我的王大人，这样好不好，你给我5万两银子，我立马调转头就滚蛋。” 彭泽能屈能伸，给王守仁服软。 “你就帮帮忙，好不好，算我老彭欠你一个情！” 其实这个银子他又不能放进自己的腰包，5万两的用处相对于现在空虚的国库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当官不就是为的一个威信吗？ 王守仁看着彭泽这样子，他当初也去户部闹过，可是国库能饿死老鼠，他也没有办法。 “你让人点10万两去！大家同朝为官，我也不为难你，希望你也理解理解我。” 彭泽笑的满脸的褶子，这个王守仁果然是个好名声的。 “那就谢谢王大人了。晚上一起喝酒，一起喝酒！” 王守仁拱拱手，目光如炬,，笑道：“彭大人，喝酒就下次，我得第一时间把这个抚恤金按时发放下去，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后果” 彭泽眼神一紧，也拱拱手。 大家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言站旁边，亲眼见着2位大佬在这里演绎了一场，心中感慨良多。于是心念一转，笑着说道 “彭大人，下官有一言，您听听！” “但说无妨！”彭泽没有因为夏言官位不高就轻慢他。 这可是陛下的亲信之人。 “广州市舶司，福州市舶司！” “据下官所知，今年3个市舶司的税银应该能有百万两。您早做打算，别让人到时给截胡了。” 彭泽双目锐利，眼神如刀，这一刻的气势可不是在王守仁面前那般随和，如渊似海。 “我看谁敢！夏言，这事我记住了。我老彭欠你一个人情！” 彭泽还是豪爽的军人性子。 这个人情是和王守仁的那种人情不相同的。 “您老严重了！” 夏言见目的已经达到，连忙施礼道谢。 今天一连交好2位尚书大人！可谓是收获满满！ 彭泽带着从王守仁这里“抢”来的10万两白银，雄赳赳气昂昂的特意穿过城中，在进户部之后清点入库。 感受着手下尊敬的目光，彭泽心满意足，这一趟出去的值！ 然后直接去找了内阁几位阁老，他要请假几天，想去探望一下宣府的皇帝陛下！ 在路上彭泽就想了半天，2个市舶司大量的现银，肯定在今天夏言这样大张旗鼓的送钱之后，就会有人开始打主意。 等下吏部要增添桌椅板凳啦，礼部需要一些祭祀用的物品啦，工部需要购买器械啦。刑部，刑部要建设新牢房改善一下犯人的生存环境啦。 可能还刚刚到他户部的账户上没有焐热，就会被人瓜分掉。 他要去请示皇帝陛下，这笔钱不能乱用，留着应急用的。 今年到处都是匪患，很多地方欠收，京城局势变幻莫测，皇帝又没有坐镇京城。 王守仁这个兵部尚书一直把兵力都握在手中，没有任何行动。 第311章 粮食。 他当然不会相信王守仁没有其他的安排。 这个靠军功封爵位的尚书谁要是小瞧他，谁就会吃亏。 没有看到他现在才当一年的兵部尚书，就把兵部经营的有声有色，声望正隆。 市舶司的税收今年是没有在预算之内的意外之财， 而且数额如此之大。 用这笔钱去采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早点花完，谁也别惦记，他也能省省心！ 如果有皇帝的旨意，那就能名正言顺。 当然去探望一下重伤的陛下，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夏言跟王守仁告辞之后，来到了夏国舅的府上，他来这里还要把从江南带过来的粮食和他交接。 “下官见过国舅爷！” 夏义卫哈哈哈笑着：“夏言，你就别跟我客气，咱们说不定500年前是一家呢。” “走，去书房！晚上在我这里吃饭！”不由分说，捉起夏言的手就往里走！ 书房里分宾主坐定，下人奉上茗茶！ “国舅爷，下官是来向你交接陛下的密令的。” “密令？” 夏义卫有些奇怪，江南的信息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这个夏言把宁波市舶司经营得红红火火，在宁波市那边出海的船只络绎不绝。 “是的，此次回京，一个是把税银押回来，解兵部的燃眉之急。” “另外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这次通过海运，运输了25万石粮食来京城，现在船停在曹妃甸，需要国舅爷前去接收。” 夏义卫张大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多，多少？” “25万石！” “你哪里弄来这样多的粮食？” 夏义卫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一个人一天吃2斤，这25万石粮食够45万人吃上一年。 如果省一点点，加上老人孩子的话，够89来万人吃上一年的。 这是去打劫了哪里的粮仓？ “南洋过来的有7万石，其余都是在江南收购的，找江南那边几个大粮商买回来的。” 夏言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说的是很轻巧，实际上夏言有点不讲武德，让锦衣卫千户米三齐找了这些粮商的致命破绽。 一番威逼利诱之后，让这些人出了一点血，就把粮食筹齐给了他。 否则江西那边大洪水，赈灾大使毛思义在江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举着皇帝的天子佩剑到处收购粮食。那里还能分他这样多！ “南洋啊。” 夏义卫目光看向南方，大明京城报上描述的南洋，遍地是黄金。 他要不是有公务在身，都想去那边走上一走。 看来陛下没有骗大家，这粮食起码就很多！ “国舅爷赶紧派人去接收，还有一船的南洋奇珍异物，都是那些下南洋的船主主动进献给陛下的。” “感谢陛下开了海禁，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出海！” “南洋真是遍地黄金？”夏义卫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夏言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去过南洋，在宁波市舶司呆了9个月，只见了3月去南洋，89月回来的一些船主。 这些船主当时出海时，夏言一开口就是让他们带回来50万石粮食，说这是朝廷的命令。 差点没有把这些船主吓的直接跳海自杀，他们当中最大的福船长度在450米，满载的话大约150吨，2千5百石。 夏言去年也当过赈灾大使，知道粮食对于明朝百姓来说是何等的珍贵。 反正就是狮子大开口，至于带多少回来那就看这些船主的心意了，当然他也许了不少好处出去。 这些船主也都是会算账的，最后也带回来了还令他满意的粮食回来。 其实主要是现在刚刚开海禁，下海的船只不够，要不然真的一次带回来50万石粮食不成问题。 运粮食主要是要造大船，沿着海岸线，抢着风向的话，一年去占城附近，2个来回。 那边的粮食价格只是大明的4分之一。 很多船主商人肯定会从事这个相对安全的行业，他相信不久大明的粮荒能得到有效的缓解。 “国舅爷，南洋地方很大，物产也多，大明的东西到那边很受欢迎，那边的一些物产来大明也是高价。” “一趟船下来，赚个盆满钵满还是有可能的。问题就是海上不太平，一个是风浪，另外就是海上的海盗！碰到这些，能留下性命都是奢望！” 夏义卫点点头，感叹道：“这都是拿命去博的富贵呀！” 还是自己背靠皇帝好赚钱，而且是躺着赚钱，想到皇帝就担心起他的伤势起来。 自己妹妹肚子也大了。 稳婆说也就2个月能生产，希望是个儿子，这才是继承皇位的嫡子。 也不枉他这个舅舅大把的撒银子出去做善事。 他也有压力，这德妃已经生了个儿子，皇帝现在又出现了意外。 这朝堂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形，以后的事情，一个字，难！ “富贵险中求嘛！”夏言笑道。 “对，对，对！粮食我派人去接收。得赶快运送到宣府那边去，那边等米下锅呢！” 宣府突然增加了那么多人口，原来储存的粮食消耗飞快，杨一清等人回京城筹措粮食并不是一帆风顺。 粮食都屯在粮商手里，国库现在没有钱，征收的粮食都已经被瓜分完毕，总不能派人去抢。 几位阁老只得豁出去老脸，各种想办法才弄到了几万石粮食。 要不彭泽见了银子回京，那比见了黄花姑娘还激动。 也存在购粮囤积起来的心思，主要是被人卡脖子的滋味不好受。 这25万石粮食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夏言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他？” “在养伤呢！” 看夏义卫这敷衍的样子，夏言也是心中担忧不已。 刚刚在曹妃甸下船，还没有动身回京城呢，就听到了各种风言风语。 皇帝对小王子的大胜和被人刺伤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准备利用刚刚回来有几天假期的空挡，去宣府那边探探虚实。 这样一位有超前眼光的皇帝，可不愿意他出事！ “我在市舶司也有人从南洋带回来那边的药物，准备带过去给太医们看看，是不是能有作用。” 晚上，张仑，王守仁都被夏义卫给请到了府上。 第312章 运粮船 如此多的粮食运输可需要2位的帮忙，这是一个大工程！ “现在我是多么的希望官道都铺成水泥路。那就要方便快捷许多。” 张仑听说要运粮，也是头大。 可以用船运送到京城西边的昌平地界，再往西出居庸关到宣府，就只能通过畜力，人吃马嚼的都要消耗不少。 夏义卫眼里有得意的神采出现，他出钱修路，到时走的人都会念他一句好。 “过几年，主要的一些官道肯定能铺上。没有看到陛下对这个官道那么上心。看看京城这水泥路，走的人可多了！” 王守仁没有和2人扯这些。 直接说道：“如此大规模运粮我怕不安全，万一被反贼一把火烧了，怎么交差？” 张仑，夏义卫当即了变了脸色，收起了轻视之意。 夏言也是目光震动。 都只想到了运输起来不方便，没有想到外部也不安全。 “不早点运输完，到时河水上冻，也要傻眼。”夏义卫在给扎了一刀，捅的人心中郁闷！ “我这里手头还有2万圣卫新军，派他们沿途护卫，跟着船跑都没有事。” “张国公，能派兵护送粮草，就不能派兵出去剿匪贼？”王守仁摇头道。 “朝廷那边不好交代，非议太大，到时肯定会有人硬逼我出兵。” 张仑气急，一拍桌子：“这是给陛下那边运输粮草，看谁敢废话！” “煽风点火的人你还怕没有？到时说不定又是什么地方站出来摇旗呐喊！京城派兵出去不行，抓住把柄，你我2人顶不住！” 夏义卫也是皱着眉头，一脸沉思。 夏言问道：“要不沿途让那些卫所护卫一段呢。” “从海边进入永定河，由天津卫护卫，接着北上运河，过武清再到香河界。有营周前屯卫护卫，通州那边有神武卫，定边卫。” “过通州之后转道温榆河，绕过京城北面，有营州左屯卫护卫，直达昌平州。之后就只能转陆运，附近有延庆卫，过了居庸关就没有什么事清了，那边有宣府边军接应。” 王守仁如数家珍的把沿途路线和卫所护卫都给讲了出来，这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他心里清楚，如此庞大的运粮船队，加上水路纵横交错。 沿途有67个卫所的轮换护卫，卫所官兵良莠不齐，这里的漏洞太多太大，也护卫不来。 只要反贼派一些敢死队出来，靠近船只，点几个火把，就能烧船。 随便烧掉几船粮食，这个损失也 不小。 就算不烧船，提前在河道凿沉一些船只，阻拦船队的航行，再想办法对付。 到时都够自己这些人头痛的。 “那这样安排就很好，京营官兵不要动。卫所官兵也没有离开驻地！”张仑眉欢眼笑的一听就觉得很好。 “找个由头，让卫所官兵沿河道巡逻操练，不离开驻地。就算是明知道护卫运粮船，那谁也说不出话来。” 王守仁就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太庞大，防不胜防！ 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咕噜咕噜的响着。 这时夏言眉毛一扬，徐徐开口：“既然伯爷有如此担忧，那能不能让圣卫军假扮卫所官兵，精心护卫呢。” “每船上再安排35个人最厉害的士兵隐藏在暗处，提防有人偷偷溜上船来。” 王守仁眼前一亮，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此法可行！入海口走水路到昌平兜兜转转应该在400多500里路程，10日之内必须到达。” 去年底押送宁王朱宸濠进京，就是河道给冰封，改走的旱路。 他后来了解过这北方的河流到了10月底11月就开始结冰，不能行船。 除非朝廷征调民夫在沿河2岸让人下水破冰。 所以这些运粮船必须快速的通过，要不到时停留在河面上就是一个靶子。 夏义卫道：“现在很多商贾都赶在结冰前运输货物，运河航道船只怕会很多，会有阻塞！” “我们弄来这样多粮食，要内阁下文，着兵部，锦衣卫提前派人清空河道，这应该不难。也可以提前肃清一些不安稳的因素。” 王守仁涮着羊肉，夹到自己的碗中，这是放了辣椒的油碟，蘸上一点，放入口中，满足的嚼上几口，哈出一口辣气。 继续说道，“张国公，你等下就下令，派3千圣卫军乔装打扮火速赶去天津卫，其实可以在运河和卫河的连接处接应，反贼收到消息，也需要调兵遣将一番。走快一点赶到武清就差不多了！” “听您吩咐就是！”张仑从善如流！“还派3千人马一直隐藏到暗处跟随。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 也学着王守仁的把羊肉片蘸上些许辣椒油，吃上一口，辣的嗓子眼都生痛，眼泪不自觉的就往外冒，就是不明白这个重口味怎么会有人喜欢吃。 夏义卫见事情安排妥当，心情大好：“还的是我们新建伯王大人出马。一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说着端起酒杯，“来，碰一个！” 王守仁举着酒杯遥遥示意一下，笑道：“此事陛下让你接收粮食，那就国舅爷你牵头去办！我们辅助！” “行！”夏义卫爽快的答应下来。 “今天夏言不错，以后多走动走动！” “多谢国舅爷抬爱！”夏言起身行礼！ 本来他们这个3人小组就是以王守仁为首，大事情还得是他来拿主意！定下基调，按照商议的去做就可以。 夏义卫弄来了如此多的粮食，让内阁之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出去消耗自己的脸皮了！ 愉快的下了行文。 庞大的运粮船从海上进入天津地界，遮天盖日的占据了河道。 河中的船只被锦衣卫的人肃清干净。 不管是谁的船只，都的靠边停靠，让船队先走。 一路上风平浪静，行进速度也快，不一日行至香河地界。 第313章 师爷和江湖好汉 一个民居内，香河县师爷何嘉文看着眼前8个精壮的汉子，笑容可掬。 “各位兄弟，此事我花了如此高价，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你们先趁夜黑把船拦在河中间，阻挡运粮船。 “再趁机烧掉粮草，我给你们准备的船上备了火油！” 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脸上有道斜刀疤，穿着破旧衣裳的汉子瓮声瓮气道：“何老板，这可是烧官粮，杀头的事情。” “我三狗儿今天带着兄弟们做了这等事情，这京城地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我们虽是这运河边上扛包拉纤的苦力，也知道给自己找个退路，给我们的银子还不够卖命！” 何嘉文脸上笑意盈盈，眼眸底里的寒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被这些苦哈哈给坐地起价，着实恼火。 50两一个人，这个价格可不低。抵得上这些苦哈哈最少34年在这运河上讨饭吃了。 “三狗，江湖传言你可是这香河最仗义之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这次怎么的还要涨价？” 外号叫三狗儿的三角眼眼睛里的狡黠一闪而没，粗糙的大手，一手拿着常年不离身的竹棒，另外一只手上在上面轻轻敲了敲，油光发亮的扁担发出沉闷的响声。 语气很坚定：“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些船只都是运的官粮，有朝廷兵马护卫。今时不同往日，这个事情太过凶险，等同于造反。” “我们8兄弟一直都是共同进退，一人一百两，干完这一票，就去河北义军那边去打拼一个富贵。” “要不真的嫌自己命长了，来干这样的事情？” 何嘉文笑容更盛，原来算的上是同道中人，声音顿时亲切了不少。 “原来你们兄弟有这个志向，好说，好说。我给义军首领齐邦辰写一份举荐信，保证你们在义军中能升官发财，他的人马现在就分散藏在香河县附近。” 三狗儿半眯着他的三角眼，带着明显的半信半疑！ 何嘉文也不在乎：“三狗儿，你觉得我要你们做的事情是闲的蛋痛，放火烧着玩儿的？我好好的县衙里师爷不去当，来让你们干这个杀头的事？” “那你是？”三狗现在隐隐有点猜到了答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看来你也猜到了。我也是义军中的一员，你们在前面拦船，我们的大部队会在后方袭扰，抢夺船只，这样多粮食烧了怪可惜的！” 三狗带着兴奋，有点急切的问道：“义军来了多少人马？这运粮船是有官兵护送的。” “营州前屯卫才2千多人，义军有上万人马，是他们的56倍还多呢。” 何嘉文继续游说，他有点贪财，能不花的银子是尽量的不想花，这省下来的不就都落自己口袋了嘛。 “咱们人多势众，围着营州卫的人就行，抢了船就跑。” 三狗本来还有些飘忽不定的目光开始冒光，自己兄弟几人，到时也可以找机会抢一船粮。 香河这一块的河道众多，水域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熟悉的了。 到时找个拐弯处藏好，拿去做投名状也好，拿去低价卖掉也好。 总之是不会亏本的！拿定主意，问道：“何时动手？” “今天晚上子时。” “这样急？” “我已经得到消息，船队今天会在香河停留片刻做一些补给，明天继续去通州。” 三狗儿点头，视线落在何嘉文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那何老板给钱，看在大家都是义军的份上，100两一个人，我们兄弟几个去喝饱吃足，晚上再动手！” “你！你”何嘉文本以为打打感情牌，这银子都不用给呢，哪知道这条死狗，死咬着银子不松口。 气得到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既然不识抬举，那以后就走着瞧。 想在义军里头混出名堂来，也不想想你何爷爷是什么人！ “先给100两算是定金，也够你们吃喝玩乐一条龙，子时动手前再给剩下的。” “何老板，你这也太不地道了，信不过我三狗儿？” 何嘉文见在钱财上掐住了对方的面目，心中得意，可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 他是香河的师爷，每日里都笑容满脸的去面对任何人，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 “江湖人讲江湖规矩！一手交钱一边办事儿！” 见何嘉文摆江湖规矩，三狗也没有辙只得无奈点头：“行！亥时晚上9点，在城西码头靠南边一点，你把东西准备好！ ” “好！接着！” 何嘉文抛过来2锭闪亮亮的银子，转身就走。 “何老板慢走！” 三狗忙把手中的扁担一松，伸出双手接住了2锭银子！打量了一下，又朝斜后方一人丢了过去。 “接着，麻老二，都是你管钱！” 等何嘉文走远之后，其中一个在门口张望的汉子转身开口问了起来：“狗哥，真要去烧官船？” 三狗咳了一下，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笑容憨厚，然后说道：“小七，各位兄弟，实不相瞒，如果刚刚这个何老板敢给我们800两银子，那我们兄弟就一人一百两，分了就跑路。” “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买上几亩田地，说不得还能娶上一房媳妇儿。” “老子有这钱，往南方一跑，咱兄弟都是混水中的，说不得跟人去南洋那边走上一走。” “可惜这人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主，只有等晚上再见机行事了。” 三狗半真半假的说完，就要麻老二去打酒菜吃食回来。 “狗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都跟着你！反正烂命一条，无父无母孤儿一个！” “兄弟几个，你们放心，我三狗肯定要想着大伙儿的出路。这烧船我是这样想的。” 三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听，都觉得可行，不管怎么样，想办法弄一船粮食就跑，这以后就能衣食无忧了。 午夜时分，河面不时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泛着微弱的波光。 寂静的夜空中，只有河水在悄无声息的流淌着。 伸手能见5指，但也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第314章 准备烧粮船 三狗儿兄弟8人，都换成了一身黑布衣服，在指点的地方见到了何嘉文。 再次约定了行动的时间和暗号！ 拿到了钱，船。 几人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道何时，麻老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狗哥，现在钱到手了，要不咱们拿了钱跑。” 黑暗中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以想象得到三狗儿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怎么？怕了？” 三狗的声音有些冰冷，还有点压抑的愤怒。 “狗哥，这毕竟是和官府作对，你说我们跑了会怎么样？”麻老二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其中叫小七的年轻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跑了就跑了呗，这黑灯瞎火的能找到老子们？” “狗哥，跑。管这些人的死活，我们不是还准备了一条小舢板吗。把这船给点了，我们上小船跑，要不直接下水也行，这冷天气也难不住我们。” “好像也是哦。” “狗哥你白天说的对，有这百八十两银子，去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家。凭借这一把子力气，难不成还能把自己给饿死？” “狗哥。你说呢！兄弟们等你拿主意呢！” “碰”的一声响，三狗一拳头砸在船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都给老子闭嘴！”三狗一声低吼。 “都藏好自己的那一份银子，点了船之后，你们想跑的就趁乱跳水往通州方向游一段之后再上岸跑，不跑的就跟着老子去拼一个富贵。” “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恩断义绝！” 三狗已经知道这些兄弟大都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那种想拿命搏富贵的人。 有了这笔银子也能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隐姓埋名。 至于现在就跑，他是不敢的。 何嘉文给银子之时就点了点不远处某个方向，那个房子里微弱的灯光下，他还是看到了不少的人，拿刀枪剑戟之类的都有。 这样无声的警告是最有效的，聪明人都会权衡利弊。 何嘉文知道三狗儿是聪明人，要不然放火的事情也不会找他来办。 “狗哥，狗哥！” “” “狗哥，我跟你走！”白天把门的年轻人说道。 “小七，闭嘴，船烧着之后，你们再决定！” 三狗叹息一声，刚刚拿到那沉甸甸的银子时，他也开始挣扎起来。 其实最早他就想过银子到手就跑的，要不怎么会有白天那一番话，可心中的侠义信念又需要他坚持下去。 收钱不办事，香河三狗儿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黑暗中彼此沉默，只剩下偶尔的呼吸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声，把几人在寂静中拉了回来。 “狗哥，三更了！” “注意看西面山上，如果有亮光连续晃3下，我们就动手！” 三狗站了起来，出了船舱，首先看向开始一直亮着光的那个房子，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里面的那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心中升起来想要拿钱跑路的心思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转过头来看向距离自己船只大约2里外的黑暗处，那边就是运粮船队停靠的码头位置。 白天他去观察过地方，那边早早的就被人拦住不让靠近。 隐隐约约能看清那些船上都点了油灯！几百盏灯在河岸边忽闪忽闪的，就像那夏天的萤火虫聚集在一块儿。 拼啦！富贵险中求！三狗儿给自己加油打气。 “狗哥，狗哥，你看，你看东面！那边应该是赵和屯。” 三狗连忙看向小七说的方向，只见火光冲天，伴随着喊杀声。 这是官军和义军交上手了？ 看了有一刻钟，静静的等了一刻钟，西边让他们动手的光也一直没有晃动。 “狗哥，我们咋办？” “你问我，我问谁。”三狗呵斥了一句，心中暗暗警惕起来：“继续在船上等着！把缆绳解开，随时准备往河中间走！” 8人在船上等着有一个时辰之久，那边的喊杀声音逐渐小了。 这是义军胜利了？这官军还真不顶事。 三狗心中鄙夷嘲讽了一番官军，对义军的感官越来越好！自己加入其中还真说不定能赚个荣华富贵出来。 “狗哥，那边好像来人了，有好几个人！”小七小声说道。 “抄家伙！” 三狗儿低沉的声音让人很心安。 他们兄弟几人很多次和其他的力夫争抢时，就是三狗的这一声令下，让他们在这里站稳了脚。 “三狗儿，是我！”何嘉文口中喊了声，带着56个人踉踉跄跄的往河边的船上方向跑来。 “何老板？你这是？” 三狗看到何嘉文没有了往日见到的儒雅模样，衣衫凌乱。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也是一副逃难的模样。 “三狗儿，别问了。赶紧划船往下游武清走。”何嘉文声音急切，没有心思多说什么。 一行几人很快的上了船，在船舱里坐定！ “好！都进里面坐好！” 三狗儿在夜色下隐隐约约的见这些人神色慌张，小声喊了声：“麻老二，你去掌舵！” 船上一时间又陷入寂静，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 直到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厮杀声，船舱内才有个懊恼的声音响起：“官军太狗贼了，居然在我们当中安排了内应，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今天晚上损失太大。” “老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我逃的性命已经是万幸，武清还有人马，重头再来就是！” “何师爷说的对，我们义军只要登高一呼，响应者云集。” “对！” “对！” 黑暗中几个声音附和着。 “想不到我齐邦辰自羽聪明盖世，如今落到人家早就准备好的口袋，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钻。还不如何师爷你早早的在这里准备了退路。” 何嘉文苦笑一声，“老齐，你可想错了。这里船是准备去烧粮草的。我” 何嘉文停止说话，朝外头喊了一句：“三狗儿，我让你去烧粮草，你怎么把船一直停那儿？” 第315章 跟着义军走！ “何老板，西面山上一直没有给信号，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在那里一直等着。” 三狗儿还没有说话，小七在旁边急忙解释起来。 “要不要点个灯？”三狗问了一句。 也不等人回应，自顾自的就把船舱内的一盏小蜡烛灯给点着了。 遽然亮起的灯光驱散了这方寸之间的黑暗，整个船舱映照在这朦朦胧胧的昏黄之间。 他心中好奇，在他们力夫当中广为流传大名鼎鼎的义军首领之一的齐邦辰长什么样，今天居然还凑巧的救了他。 “老齐，这是咱香河地界最讲义气的绝世好汉三狗儿狗哥，今天还多亏了他。”何师爷做惯了迎来送往的事情，待人接物让人挑不出话来。 起码这一刻的三狗儿不由自主的撑直了自己的身子。不能弱了绝世好汉的名头！ 齐邦辰爽朗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掏了几下，手掌摊开：“三狗还有各位兄弟，今天多亏了你们相救，我如今落难于此，现在身无长物，就这2个金块还没有弄丢，给你们兄弟去分了喝个酒。” 小小的金块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金灿灿的，显得如此的耀眼。 除了麻老二，其余几人的目光一瞬间就被这光芒给吸引了过来。 大家只是一些最低等的力夫，靠卖力气为生，这辈子都还没见过黄金。 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夜晚也还是会让人听到的。 三狗的三角眼悄然在几人的脸上飞快的掠过，没有犹豫的把2个金块抄在手里。 也不打量，揣进怀中，笑了起来：“多谢当家的赏赐，都是一些贫苦人家，没有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齐邦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 他怀中常备了一些12两的金块，银锭，就是用来收买人心的。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只是这个朝廷腐烂不堪，我们才不得已而为之，三狗兄弟如果不嫌弃的话，加入我们。以后大家一起荣华富贵，” “去打杀那些贪官污吏，地主豪绅，这金银只是平常之物罢了，要多少有多少。” 齐邦突然很神秘的笑着，用一种特别的，意味深长的语调说道：“让那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伺候才是不枉人生走一遭啊。” 这是齐邦辰的一贯手法，用金银美女再加上画大饼来招揽手下。 今天晚上损失不知道有多少，他急需人员补充，没有人手哪里去搞金银？ 他的话让三狗儿兄弟几个心神震动，眼底的贪欲之色都要爬满脸上。 金银要多少有多少，还有那让人垂涎欲滴的富家小姐。这不就是香河县里那些世家子弟才有的起吗？ 难道跟了义军，这些都能拥有？见识不广的几人，都在自己脑海中想象着。 “当家的容我们兄弟伙考虑考虑！” 三狗儿硬生生的压住了立马就加入的念头。 船只在运河当中缓缓行走，离开了后面那个厮杀声震天的修罗场。 天微微亮，船行至武清附近。 三狗儿的8兄弟，决定留下的有5人，还有2人决定随着麻老二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平淡的日子！ “麻老二，这金银都给你，咱兄弟一场！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三狗儿把自己的那一份银子，还有2个小金块全部掏出来塞到老二手里。 “狗哥！”麻老二紧紧的抓着三狗儿的手臂，有些哽咽。 “带着他们2人买些田地，娶个婆娘！人各有志，大路朝天！走！” 望着麻老二带着和他亲近的2人走得不见了影子。 三狗儿才意兴阑珊的回头。 “三狗兄弟果然是好兄弟讲义气！” 齐邦辰笑眯眯的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三狗，为人讲义气，仗义疏财，胆大心细，而且脑瓜子不差。 他最喜欢也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好好培养，将来肯定是自己的左右臂膀。比那个盛气凌人的夏胜才强多了。 “三狗儿，你既然加入我义军，这名字还是改一改，雅观一些！” 三狗低头沉思片刻：“我本姓宋，以后就叫宋重开。重新开始的意思！” “对，这名字叫起来多带劲。” “让当家的见笑了！” “我可不是什么山贼，喊当家的不合适。以后喊我齐将军就好！”齐邦辰哈哈大笑。 底下人叫什么的都有，以后都要规范统一起来。看来要让陈侯爷给自己制定一套军职才显的正规，霸气！ 张仑看着手下传递过来的战报，得意的抖了抖，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停过。 假扮卫所官兵，隐藏在暗处的圣卫军2部人马，通过打入义军内部的人，得到齐邦辰要夜袭船队的消息。 提前做好了准备，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些义军杀的屁滚尿流。 杀敌过600人，俘虏了有3-4千人。其余的人都是趁着夜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乌合之众，这是圣卫军给义军下的定论。 粉碎了针对船队的袭击，这让张仑高兴。 还有令他高兴的就是有了几千的苦力。 他看到夏义卫开了砖窑厂，也去弄了一个，铺路嘛，行善积德的事情，多做一些总不会对自己不好。 现在人力成本都可以省下来，俘虏的这些人年轻力壮的不少，正好可以去搬砖。 还要去联系那几家开厂的权贵，问他们要不要的劳力，给他一点晚上熬夜的辛苦费就可以！ 宣府！ 镇国府好像是谁不小心打破了大酒缸一般，传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酒香气。 夏言坐在了朱厚照的斜对面，君臣闲话。 “陛下当初力排众议，开海禁实在太英明。臣在宁波9个月时间，亲眼见证了沿海那些船主对能出海的向往。” 朱厚照一笑：“这是对出海赚银子的向往。开了海禁就不只是原来私底下那些有大背景的人的独门财路。” 对于江沪浙地区的人们，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是要做生意要赚钱的基因。 开了口子之后，那边的繁华程度只会比以前更甚。 第316章 给朕造多多的船 夏言笑着点头：“还真是，已经有买办向这些船主推销自家的货物，也可以代销船主到时从南洋带回来的货物。” “整个宁波市舶司那边现在比臣刚刚去的时刻那要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那些把经营权承包出去的地方，估计3年就能收回成本，朝廷好像吃亏了！” 朱厚照哑然失笑，“你现在也是一个生意人的口吻了。朝廷建，哪里有他们自己建来的好，又快又好。附近的地块也让一些人赚的不少银子。” “是的，陛下！这江南的富商是真的有钱。” 这是必然的，江南经历的战火少，这里手工业发达程度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 良田改种桑树，养蚕织布，民间也有钱！ 明年要把那些牛鬼蛇神统统肃清，大力开发2湖地区，这天下粮仓早点建好。 “那些船主有没有说出海遇到海盗，倭寇之类的事情？” “有，不多，尤其是8月份海军沿着海岸线，把附近的海岛都犁庭扫穴般的清理了一遍之后，近海就安全很多。\" “至于去南洋三佛齐那边的船，暂时还没有回来，对他们的情况不太了解。去占城回来的都是一些运粮食的船，他们沿着海岸线走，问题不大。” 朱厚照点头，这海军的效果慢慢的显现出来，先把近海的安全问题解决好，然后再一步步的往外发展。 “朕让你回京城任职都水司，接管全国的造船厂，全力打造战舰，明年夏天，朕的船队要出现在旧港宣慰司。” 看到全须全尾的皇帝，夏言提心吊胆的那一颗心，直到现在才总算是平静下来。 “陛下，在宁波出发，到占城，吕宋都需要45个月时间，时间上应该来不及，现在就应该准备出发，否则利用不到风向！” “朕在曹妃甸那边已经造好了30来艘飞剪船，已经准备了超过60艘船的木料，现在分3班倒，去监督制造。在来年正月利用气候冬季风去南洋。” “时间上是很急，1月的冬季风都所剩无几了。去南洋的最好时间应该就是这个10月到来年的1月，刮的北风很大，船速就快！” 夏言心算了一下，还有2个月时间，这造船的速度他也不清楚，这样的任务一向都比较棘手。 “陛下，船造好了，其他物品呢，比如风帆，绳索之类的已经提前备好了。” 朱厚照点点头，打造的船只多了之后，这些都是皇家下面的针工局，内织染局在负责船上的配套用品。 皇家养着这么多的人，让他们来做一份工。以后这些人就会分出去，成立专门的部门来运作。 “朕不是说要你一下就让人把那60艘船给打造好。是要你把几个大船厂让他们赶快复工，朕记得在永乐年间的12年时间里，就造了2700多艘海船。” 夏言只觉得蛋痛，陛下啊陛下，造这么多船做什么？ 不需要木料？ 2-3千艘船，就算一船上平均200人，这都是50万人，相当于2个上等县域的人口了。 您是要这些人去海外干嘛呢。 “是，陛下！” “三宝太监曾经的大宝船现在内库图纸资料还在，去找能工巧匠打造一个出来，朕以后要巡视江南，广东也许用的着。” “啊！” 夏言罕见的失仪。片刻稳定心神之后，一脸难色：“陛下！当年那郑和的大宝船如此庞大，耗资巨大，是不是等国库充裕一些了再” “实在不行，您把市舶司的税银扣个几年下来，到时再去打造不迟！” 夏言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劝皇帝，只能用这个拖字诀来抵挡一时半会儿再说！ 皇帝如果一定要这样干，那谁也阻止不了他。 朱厚照笑了起来，和煦温暖，摆了一下手：“无妨，朕心中已经又有了一条新财路，还没有普及出来，这个大船所耗一分不要国库出。” 郑和大宝船大福号，明朝早期造船时代的神话。 史料记载郑和乘坐的是44丈长、18丈宽(按一尺31厘米，换算过来即14667米长、5094米宽)的大号宝船。 用五千料，相当于现在的载重量2500吨，排水量3100多吨。 当时绝对是天下第一船，海上的巨无霸，移动的堡垒行宫，航空母舰！ “体势巍然，巨无与敌，蓬帆锚舵，非二三百人不能使之动，盖古所未有！” 这当然要再次的打造出来，去南洋，去印度洋，去这海里都要去。 如此巨大的轮船，需要一台蒸汽机带动才能环游世界。 夏言见皇帝的预算在内帑，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自己赚的钱自己花，作为臣子说多了都是泪，你怎么就能那么的赚钱呢！ “陛下，如此大力的造船，这符合要求的树木恐怕供应不上。” “怎么会没有，现在的大木都是在辽东那边通过海上运过来的。” “东北原始森林那么多，砍不完，根本砍不完！” 朕砍树，挖人参只是其中之一，那里还有一个李氏朝鲜国呢。 不弄到手里，不是白瞎这穿越一回吗？ 夏言笑道：“这辽东总兵官韩玺韩大人，这下成了伐木工头。” “那可不，他都上奏折诉苦呢，朕给他每个月都订量，少了可饶不了他。这木头自然晾干要1,2年才合适做船板，现在是烘干的，也需要3个月时间。伐的木越多越好！” “陛下，臣现在回京？市舶司那边还是需要指派人手前去接任。” “不，这市舶司提举你还先当着，在副手里找一个人主持日常工作。金陵离宁波又不远，你可以经常去看看！” 朱厚照摇头，否定了夏言的提议。 他不打算让一个部门的行政长官任职短短几个月就换掉，刚刚摸清楚情况就走人，那这干工作的效率就会变慢很多。 “等广州，福州的市舶提举上交了述职报告，整合一下你们的意见，以后就形成条例，按照那个去执行就是。” “遵命！” 第317章 善待俘虏好处多 “万岁爷！万岁爷！那个酒精真的有用！”张永手中拿着个玻璃瓶子，兴冲冲的过来禀告。 “给受伤的几人清洗过几天伤口之后，症状好转，风邪入体的症状不治而愈！” 高粱酒弄过来之后经过再次的蒸馏，挥发到空气中的酒气经久不散，致使整个镇国府这一片地方都充满着酒香气。 喝下去那真的是一种割喉咙得感觉，火折子一点，就能砰的一下点着。 不过给不少人喝过之后，那种上头刺激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还特意给几个俘虏喝，适应了开始的冲劲儿之后，那是跟和白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就往喉咙里灌。 事后还嚷嚷着，只要有这个酒喝，让他们干什么都成。 听着张永绘声绘色的讲述，朱厚照会心一笑。 这蒙古人对烈酒还真没有一点的抵抗力。像老毛子他们不是喝伏特加像喝水一样？ 可惜现在产量太低！度数也还有待提高！ 也不知道有没有达到75的程度，只是找了几个太医看过是风邪入体的伤兵过来每天清洗伤口，再辅助药物。 “那李二牛的刀伤也好转了？” “万岁爷，吴杰说在慢慢好转，过不多久应该会好起来的！酒精酒精，一两酒一两金！真的金贵！” 朱厚照看着张永财迷的样子，不由的哑然失笑！ 这酒精的精是精神的精，可不是金子的金！ 扩大产能，这个价格就能降低！ “高粱哪里种的多？让当地扩大种植面积，种高粱的田地免赋税。让内务八局的相关部门统一去收购回来，价格是粮食的2倍！” 张永嘿嘿一笑：“到时可以卖专门治刀伤剑伤的神药，也可当烈酒卖！” “神药就不要乱说了，没有那么神。这个能起一点的效果，关键是要注意卫生，不让滋生细菌！” “以后要让民间的郎中，甚至老百姓家中都要备上这样一瓶酒精！” “还是万岁爷您考虑的周到。” “让皇庄明年也挑一些地方种高粱！” 张永点点头把朱厚照的吩咐都记了下来。 皇帝又给自己上了一课，原来酒还可以这样用。 朱厚照继续说道：“继续对外宣传朕的伤势恶化，现在已经发烧到有些神志不清，不认识人的地步。” 夏言事后这才大致明白这镇国府的酒香是怎么来的了。 手里提着装满2个玻璃瓶子的酒精，这是对他在市舶司工作期间的肯定。 皇帝打发他赶紧回去工作。 静极思动的朱厚照在护卫们的保护下，出了镇国府，悄悄的出发前往龙门卫，想去镇宁堡那边看看。 晚上下了一场小雪，道路被浅雪覆盖，一行30多人行走在路上，朱厚照饶有兴致的打量左右。 山上的树林里光秃秃的，一些候鸟站立在树上枝头，好奇的望着这一行人。 在房间里装病闷了不短的时间，这一下子猛虎出笼，好不愉快，可能唯一愉快的就只是他。 张永和众多侍卫那是打起36般精神，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前方分了2拨探路的，后方也有2拨断后的，左右树林也是有人先去打前站。 几个月被2次刺杀，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唯一的愿望就是皇帝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别到处乱跑，当个笼中金丝雀，大明吉祥物！ 装病在屋子里，躺床上那不就很好吗？ 朱厚照骑着一匹黑马，被众人拱卫在中间。 “你们这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大家都放轻松一些，太紧张了反倒不好。” “朱，朱公子，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张永在旁边陪着笑。 朱厚照左右看了看，摇头不语，策马就往前走。 在龙门卫附近，朱厚照装成游击将军时春的护卫，偷偷的视察了工部在这里建的2个大的炼铁高炉。 虽是北风呼啸，气温不高，这里的建设还是把基建狂魔的基因诱发了出来。 工部营缮司郎中展鹏亲自坐镇此地，督造建设。 “时将军，请放心，麻烦回去禀告陛下一声。这里还有1个月就可以开炉了。那些鞑靼人挖铁矿很不错，就是茶叶不够，希望多弄一些茶叶给他们喝。” “这是常年吃多了肉，需要茶叶给他们清理清理肠胃。行，回去我就让人给你多送一些来。” 时春又问道：“这些人没有闹事？” 展鹏哈哈大笑起来：“闹什么，一天3顿干饭，管饱。看到那边在建的营房没有，红砖房，晚上还能烧炕。这个冬天比他们那个蒙古包舒服不知道多少倍。” 时春有些羡慕的看向那红色的墙体，现在边军都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陛下就让这些俘虏给先住上了。 对他们实在太好！ 难道真的以后这些人会归顺？ “有什么问题，去找龙门卫指挥就是。” 离开了铁矿区，时春忍不住问了起来：“陛下，对这些俘虏要这么好？” “那你说说该怎么对待？” “末将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对他们太好了。” 时春可不敢明着抱怨边军吃的住的都比这些俘虏要差。 “不对他们好一些，万一闹将起来，怎么办？整个宣府有过3万人的俘虏，要派多少人才能看守的住？ “杀了，就没有人来挖矿做苦力，实在太可惜。不杀，对他们太苛刻就是一个火药库，你不知道何时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也就多吃一些粮食而已，房子住几年又不会倒塌。看他们现在很满足的样子，这把仇恨，戾气都化解一些，让他们记得这天天可以吃饱穿暖住房的好日子，再回到吹毛饮血的生活，大慨是不愿意的。” “朕要用仁来感化他们。” “如果感化不了。” “有的几年时间，这里的铁矿能制造多少的刀枪剑戟，火枪火炮，到时就用他们亲手挖的矿石，炼的铁，造的武器，再去终结他们的生命。” “你不觉得这样才快意恩仇吗？”朱厚照嘿嘿嘿的几声狞笑。 皇帝的解释让时春有一些瞠目结舌的感觉。 陛下这想法，还真的是--物尽其用？ 第318章 守墩者 反正我这个武夫是想不到的！ 时春在自己心中嘀咕了一句。 不过好像还很有道理，养一匹战马要多少银子，造一门火炮要多少银子？ 这厢一比较起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惠安伯张伟的神机营火炮，圣卫军的车厢兵在宣府这一次亮相，步卒和炮兵的结合，还是征服了大大小小的将领。 都想弄几门到自己麾下，到处搜罗木匠打制战车，这样能增加获胜几率的东西肯定要划落在自己手里才合适。 如果大规模装备起来，还真的不怕任何骑兵。 “陛下高瞻远瞩，末将远不及也！” “朕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征调民夫来挖矿，我大明的苛捐杂税实在太多，不忍心让百姓再受苦！” “陛下您是仁君，处处为百姓考虑！” “别拍马屁了。走，今天晚上在新军所打尖。” 朱厚照说完，翻身上马就往前走。 行不多时，只见前方小道边有10多个人的身影，围在一起，面色有些凄苦，低头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苗振武草木皆兵，手按刀柄，面露警惕之色，对着四周护卫小声传话：“都给注意起来，不能让人近朱公子的身边！” 心中还暗暗怪罪前面探路的人怎么不提前把情况传递回来。 也不怪他这样紧张，这道路旁很奇怪的出现了这样一群人。 男男女女甚至还有2个孩子夹在其中。 2拨人互相对望着交错而过，朱厚照见那些男人都背着被褥行李。旁边的妇人，孩子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好奇。 这寒冬腊月的男人离家是去哪里？ 要说外出做工赚钱，这附近龙门卫就可以，修建房屋，挖铁矿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很多附近老百姓都在这里赚工钱。 背着行蘘，这何必舍近求远呢。 “去个人，问一下情况！”好奇心上来了忍不住开口吩咐起来。 “是！公子！” 苗振武带着一人翻身下马去打听消息，不一会儿就带着2个男人回来。 护卫们组成人墙阻挡在前。 张永有些不悦，连忙上去拦着苗振武，伸着手指了指朱厚照。 小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呢，让公子在等着。” “张爷您担待担待，这事可能不小，最好还是让公子知晓为好。” 苗振武赔着笑脸，小声的回复。“可能有问题！” 张永刹那间的气势来回变化2次，斜眼瞥了旁边2个有些畏畏缩缩的男人一眼。 眼睛一瞪，对苗振武没有啥好脸色：“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要你好看！” “带过来！” 朱厚照早看到2人在一边叽叽哇哇，看张永的样子是极度不情愿节外生枝。 “怎么啦？你们这背着行李是去哪里？” 2个男人互相望了望对方，其中一个看朱厚照气度不凡，身边护卫身强体壮，应该是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 扑通就跪在雪地里：“禀告这位公子，小人常三，和同村钱五此行是去守墩！” “守墩？”朱厚照默念了一句。 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去看守烽火台的！ 时春听到守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这都是以前惯例，没有人有多去在意。 “那辛苦你们了，这寒冬腊月的要在那样的地方待上3个月。相见既是缘分，各赏10两！赶紧去，晚上行路不太安全！” 朱厚照和颜悦色的说完，满以为会得到开心不已的感谢声。 “多谢这位公子！只是，只是”常三吞吞吐吐的，脸上带着一些犹豫之色。 “起来，起来，再讲来听听，说不定本公子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常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才小声说道：“公子，这守墩一事，是有我们老百姓的一份责任，就是能不能给上头的总兵啊，副将们说说。” “一个季度一轮换，这一年一换，要不是运气差被北方的鞑靼人掳走当了奴棣，要不回来就是家破人亡啊！” 朱厚照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时春，这事他应该清楚。 记得去年底，因为小王子的骚扰，还曾经下过圣旨，着各处看守烽火台的人要备齐，还给了10-20两每个墩台一年的额外补贴的。 可这看样子好像出了点问题，看守烽火台的不是正兵而是民夫。 时春犹犹豫豫的还是来到了朱厚照的身边，正要说话，被朱厚照示意他在一旁听着。 “还有这事？我记得以前一般是3个月，最多是6个月一换的，何时变成了一年一轮换了？” 常三看到朱厚照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这位公子，你说的那都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这几年都变成了1年一换。” “今年每个墩台可有发额外的补贴？” “发钱？”常三一个见了鬼似的表情，撇撇嘴。 微不可察的冷哼一声，“发补贴那也行，守一年就一年，起码家里能有个进项，不至于让老婆孩子挨饿。” 朱厚照的心顿时就冷了几分，去年统计的数据，边境所有墩台有个，合计拨款15万两银子，这都是他内帑里拿出来拨给兵部的。 “常三，你们守的墩一起几个人？” “今年轮到我们村，一起4人，有2人昨天结伴已经去了。我们家中有点事就耽搁到了今天。” “没有正兵带你们守？” “没有，听他们回来的说就是3天巡视一下边墙，如果有鞑靼人入境就点烟，自己在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可以了。” “嗯。了解，这样。你们2人先暂缓2天去守墩，我去寻这里的守将找他商议商议。也许你们以后都不要去看守墩台了。” 朱厚照已经没有任何问下去的兴趣和必要。 钱不知道被哪一级军官给贪墨掉了。 该正兵去看烽火台的现在变成了民夫，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一些不正常的情况。 “你是谁，能当这个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钱五满脸不可置信中带着些许期盼，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319章 烽火台里面的腐败 他才刚刚成家半年，哪里舍得离家！ 而且一去就是一年，还生死难料，连个工钱都没有！ 家里为了他娶妻，已经高举债台。 如果不去耽搁这一年守墩，去龙门卫跟着一起挖矿，苦是苦一点儿。 听村子里发过一次工钱的人说，估计一年赚个10多两不成问题。 那一年时间他就能还掉外债。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有人问你就说是镇远侯顾士隆的命令。” “这样年轻的侯爷，看着不像啊！”钱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让旁边听到这话的人都憋着笑，“我不镇远侯，我是镇国府的朱公子。他见了我也的称呼我一声的朱公子。” “这事我会给他说的。再说了你们迟2日去问题也不大！” 钱五连连道谢，“谢过朱公子，谢过朱公子！” 两人不知所措接过张永给的银锭，梦若初醒，又赶忙道谢。 朱厚照这才听到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谢。 看着欢天喜地的2家人手提肩扛的往回走，朱厚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普通老百姓盼望的日子。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过日子。 眼角余光一瞥，看到时春准备往地上跪去，朱厚照阻止了他：“别跪了，跪难道能解决得了问题吗？” “边走边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去个人把这2人守墩台的事情解决一下。” 时春骑着马，组织了一下语言：“陛下，这事应该在整个边境都是这样的，原来是正兵看墩台，正兵不足就让余丁去。” “最后就演变成边境的村庄轮流每年派人守墩台，开始也是3个月一轮换，后来都嫌麻烦，就干脆成了6个月，1年。” 朱厚照听完，徐徐开口说道：“朕记得在正德8年，兵部上呈是有这样一条，兵不足，派民也是无奈之举，后面还有一句，怕是你给忘记了，一律以正军关支粮赏。” 时春夹着马腹的双腿有些僵硬。 陛下难怪要到处走动，这不走动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 “正德11年，当时还是王琼任兵部尚书，朕记得他说过军士之苦，莫过于边军，边军之苦，莫甚于稍守。当年御史常在建言要各步编订班次，轮流守墩。兵部是批复了的。” 朱厚照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之后又摇头苦笑：“阳奉阴违，阳奉阴违啊！” “朕还时常往来边关，多少知道一些这里的猫腻。朝廷诸公就被你们这些人给蒙蔽了。” “这守墩之苦，谁都知道，眠霜卧雪，冒雨冲风，风餐露宿，艰难万苦。自从太祖以来就用过附近民夫担当，后来就用发配边关的充军囚犯来担当，可这些人心眼多，逃跑者很多。” “沿边的守墩兵力不足，这个一直以来就存在，被将领派去囤田开垦，或者干其他杂事，还有就是缺员，轮班不公这些情况朕都知晓。” 朱厚照的话，化作无形的绳子，呈360度无死角的笼罩在时春身上，死死的捆绑住他 ，让他没有如何挣扎的念头。 “延绥巡抚姚镆给朕上折子，墩军私役严重。” “访的东西二路营堡墩军，虽有额拔守了之名，亦多背权豪势要及把总坐堡官，私役种田，采草等项，守墩者十无一二，以致失误了探，仁贼往来，肆行抢杀。其被杀背虏之人，亦惧各隐匿不报。似此弊端，所在有之！” “你告诉朕，他所言可有虚假？” 时春喉咙发干，无声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皇帝的声音不大，在这空旷的野外也传不了多远。 可在他耳朵里面，每一句都是一个炸雷，炸的他心神俱裂，肝胆破损。 这状元巡抚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在理。 宣府这边还好一些，毕竟离京城不远，而且皇帝经常性的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让将领们不敢下手太狠。 甘肃，宁夏那边，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 要想上位就得拼命的巴结上司，送去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才有可能让你升职。 所以很多人一但走上高位，就会想方设法的盘剥士兵。 把自己曾经失去的再弄回来，奴役士兵，克扣粮饷，侵吞良田。 将领就是边军士兵的天，能随意的打骂处置，视军士为草芥。 时春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只是程度没有那么厉害。 喝点兵血，古往今来少有将领不这样做。 就和文官一样，你让他不贪点财，搜刮一些民脂民膏，他都会觉得内疚，对不住自己数十年来的寒窗苦读! 时春不知道该不该和皇帝明说这些事情，或者说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偷偷打量了一下皇帝，那清冷明亮的眼眸中，看向的是远处树林中，想起这次来宣府的种种，时春心中下了决定。 “陛下！末将有罪。” “朕当然知道你有罪，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虽说不上罪大恶极，但也还算有良知，心中的那一点良心还在。” “要不你以为朕能让你在身边，龙门卫的铁矿够你一家人挖上一辈子。” “自己上个折子去兵部，把这边军的一些弊病陈述上去。 顺便在实名举报几个罪大恶极的将领。” 听到皇帝的话，时春擦了擦额头的并不存在的汗水，在这并不算寒冷的冬日里，如坠冰窖，通体冰冷。 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时春连忙下马跪在地上磕头，“末将遵旨！” 朱厚照目光定定的看向时春，并没有叫他起身，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朕看你以后的表现。左钦的那个副总兵位置还空着！” 宣府战事结束之后，左钦就去大同赴任。 空出来的位置好些个参将在争夺，反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时春可是从来都没有妄想过这个位置。 他等的哪个参将上去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还是可以去争取一下的。 刚刚皇帝打了他一棍子，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320章 独石口的问题 现在又给准备了一颗大甜枣，让他始料未及！ 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浑身暖意洋洋。 至于去举报，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那谁谁谁，自己吃相太难看，这就怪不得我了。 “陛下，末将肯定管好自己的手。” “管不好，这手也不会剁了你们的，留着挖煤多好！” 时春只觉得皇帝的眼光犀利如鹰，透着寒光，整个人散发出皇帝的威严，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那你先去处理这烽火台的事情，这宣府谁伸了手黑了这些银子，你让他自己跪在镇国府门口的那几个大池塘面前，先忏悔3天！等朕回来发落！” “末将遵旨！” 时春跪在原地，直到朱厚照的大队人马消失在道路尽头不见了踪影，阻止了亲兵过来搀扶，慢慢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揉着发酸的膝盖，嘴角挂着一缕浅笑，转头看向镇国府方向。 平时多行善积德还是没有错的。 曾老二，李老五，麻子张，这次你们就等着去挖煤还是挖铁矿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子当初就说了这个银子不能动。 皇帝内帑的钱也敢私吞，他现在可不是前几年那个和我们一起在桌子上划拳拼酒讲荤段子的年轻人了。 他是皇帝！ 是大明帝国高高在上的主宰！ 是我们需要拥护的雄主！ 时春意气风发，今天因祸得福，抱上了天子的大腿，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大吼一声：“走！去龙门卫！” 镇宁堡，朱厚照一行人低调的入了城内，圣卫军的张茂丰一个人偷偷的来接驾。 这次宣府大战，圣卫军将士表现异常的优异，朱厚照就干脆的借着这股东风，把各军堡的将领，尤其是几个重要位置的军堡。 都给来了个大换血，掺杂了不少圣卫军的将士进去。 一来让有功的人得到晋升，另外一个就是宣府经过这样一整合。 以后明显会带有圣卫军的痕迹，整体的战斗力大大提升，能牢牢的把控宣府将士。 其他几镇也各有派圣卫军过去，担任的都是一些守备，千户，百户等中低层军官。 让这些人先成为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为几个月后的出兵草原打下基础！ 张茂丰详细的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就离开了。 朱厚照慢慢的在这个边境小城里溜达。 前不久的战火痕迹已经不明显，登上附近的高山，本想来个登高远望的，可惜四周还是高山，被群山环绕。 “公子爷，老奴打听了，还的往北去100里。到了独石口堡，那里才是长城的最北端，是阻挡塞外草原人的第一道关口。” “朕知道！” 朱厚照如何能不知道，元朝上都（闪电河，正蓝旗附近）到大都（北京城），经过独石口是最方便快捷的一条通道。比走宣府和密云（元朝檀州）近100多公里。 这独石口堡地理位置险要，在太祖太宗手中起就一直是重点防御蒙古人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关口。 这样的地方居然被破关，让人长驱直入，抵达镇宁堡，杀了这里的守将。朱厚照事后不来调查一番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 怕突然打草惊蛇，张茂丰被安排到镇宁堡这里的同时，也接过了这个秘密任务。 不几天时间就发现了独石口存在大问题，他不敢自作主张，让人给镇国府传信，才有了朱厚照这次的镇宁堡之行。 通过张茂丰的讲述，几天时间就弄清楚了独石口守将卫指挥使曾图元，暗中勾结兀良哈部的罕瓦帖木儿，向其走私茶叶，铁器等草原人最紧俏的物品。 整个独石口一个卫所，上上下下将官基本上都参与了走私，可以说是明摆着的秘密。 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成了朱厚照的麻烦。 张茂丰给献了一计，派人去向曾图元示好，言下之意也愿意加入他们的发财大计，收集证据之后在把人给一网打尽。 这个方法确实是最稳当的办法，徐徐图之。 可朱厚照没有这个耐心来搞这一套，走私是重罪，放人入关那就是罪上加罪！ “张永，传话给张茂丰，让他派人去独石口，把曾图元这一众将领悉数抓来。” “万岁爷，老奴虽不懂兵事，可这样做，引起的后果可能会有点严重，独石口被这帮人经营了许久，张茂丰不一定一下子就能拿下的。强硬攻打那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也赞同徐徐图之？” “可以要张茂丰寻个由头就说纳了一房小妾，宴请这独石口的曾图元几人过来喝杯喜酒，然后再一起协商大事。” 全部让他们下课去挖铁矿不太合适，刚刚大胜， 就处理边关将士，这对于整个边关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没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宣府有了风吹草动，肯定会引起其他边镇的动荡不安。 万一来个兵变啥的，朱厚照都没有地方去哭。 如果能把为首几人给引诱到这里，那事情也就简单多了，朱厚照也就点头同意他们去安排。 整个卫所都如此糜烂，这还是明朝中期。 想想那个吊死在煤山的可怜娃儿，当时是何等的绝望，城破的前一天在御案上写下“文臣个个可杀”之话语。 岂止是文臣？武将也是啊。皇帝不顶事，2者的危害可能差不多。 偌大的帝国就这样被人挖塌掉地基，轰然倒塌！ 朱厚照如果一直励精图治的话，这些边城武将岂敢如此行事？ 接到请柬的曾图元不疑有他，新来的卫指挥使看上了走私这一块肥肉，他是能理解的。 这里来的每一个都在这里分了好处，就连战死的参将胡大义也不曾例外。 曾图元召集了几个千户过来商议对策。 “这皇帝身边的人一外放，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开始纳小妾，仗着背后有人，果然是够嚣张。” “还不都是这样，现在不赶紧捞钱，过2年，你们以为皇帝还能记得这样一个小小的边关军堡的指挥使。”一人嘻嘻笑道，毫不在意！ 第321章 城门年久失修 “林老扣，你说的有道理。” “指挥使大人，这人估计有些门道，要他想办法在关内多弄一些好货过来。我们合作在转手卖给蒙古人，这样大家都能赚钱！” “何必去关内，龙门卫那边明年就能出铁，蒙古人对铁的需求不用多说，咱可以给兵部上书，说用铁去换战马，应该可行。” 几个人都眼睛一亮，这是一条好财路，而且离的又近！ 曾图元带着浅笑听着几个千户的高谈阔论，这次去了镇宁堡，还顺便去一趟龙门卫，走走门路。 他娘的麻子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在山窝窝里守了2年龙门卫。 这一次被陛下指定在这里开了个铁矿，以后可就发达了。 蓟镇那边的武右成背靠遵化的铁矿，三两年下来，和鞑靼各部的关系打的火热，自己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自己的关系网不够，要不就申请调换到那边去。 如今咱眼皮子底下也有一个铁矿，以后就不用看你狗日的眼色了。 镇宁堡一栋张灯结彩的房子前，张茂丰穿着新郎官的大红衣服在大门外迎接曾图元几人。 互相客套一番之后，进了院落，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院子中央一张大的圆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着，在自斟自饮。 “张茂丰，你这是何意？”一个千户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厉声问道。 收小妾办喜酒哪里会是这样的场面， “各位不要惊慌，先坐，先坐！” 张茂丰笑着很真诚，一抬手就有5人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圆桌下首。 指了指，“都坐那！”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曾图元压抑着怒火，沉着脸，眼睛却是四处打量，站着并没有挪动脚步。 “鸿门宴？” “不愿意坐？”张茂丰轻笑一声，“那就都站着好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你还能让人把我等打杀在这里不成？外面可是有很多人见过我等的。” “嘿嘿，我还真敢！”张茂丰一拍手，院落出现不少的人。“都捆起来。” “张茂丰，你”曾图元手握刀柄，脸上表情变幻，始终没有抽刀出来。 刚刚仔细观察过，这院子4面高墙，想要出去只能走大门口。 眼下这情形，容不得自己等人胡来。 “张茂丰，你想干嘛？” “你敢当众对边关将领下手？你是不是鞑靼人的奸细？赶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张茂丰，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我们几人回去，来日必派人送来厚礼，说到做到！” 几个千户色厉内荏的或叫骂，或求情。 曾图元也换了一个笑脸：“张兄弟，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咱能不能坐下说。坐下说！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的！” “曾图元，现在已经迟了。已经给过机会，自己不把握，那就怪不了别人！好心奉劝你们一句，最好别动手。” 张茂丰朝旁边一仰头，轻飘飘的说道：“否则，杀无赦！” 曾图元看到不远处的弓箭手，火枪手严阵以待。 就已然明白这所谓的喜宴根本就是鸿门宴，冲他们几个来的。 摘下腰间的佩刀丢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穿着大红新郎衣服的张茂丰！ 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隐藏在深处。 形势不如人，先忍！ 几个人上来麻利的捆住他们手脚，在捆坐在凳子上。 朱厚照这才转了过来。 织锦披风下明黄色的衣服领子，刺在几人的眼眸中，迅速的扩充到整个瞳孔。 不怒自威的样子，在大脑中轰然炸裂开来。 皇帝，这是皇帝陛下！ 怎么可能？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 曾图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咽喉处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的掐住，血液有一种停止流动的迹象！ 朱厚照冷冰冰的目光打量了几人一会 。 “朕来问，你们来回答！答对就活，答错或者隐瞒就死！” 清冷的声音，在院子里飘荡。 “陛下您问，您问，知无不言，知无不言！”一个千户吓得双腿发抖，想跪又跪不下来，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这次罕瓦帖木儿是如何在独石口入的关？” “他们，他们大兵压境，如果我们不放他们过来，他们破城就屠城。我们” 朱厚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第一个开口的千户。“也就是说是被吓开的？” “牛金，把他的头砍下来。” “是，陛下！” “陛下。陛下。您听我说完！” “讲，机会只有这一次，咱敢糊弄朕，想想后果。好好珍惜现在还能呼吸的时光！” “谢，谢陛下！罕瓦帖木儿一直和指挥使曾图元关系密切，是他下令佯装城门年久失修，然后罕瓦率部就冲过了关口。” “嗯，脑子不错，城门年久失修，日晒雨淋，还被来自草原的风日日夜夜的吹，确实是这样的。这门容易烂！” “有道理，有道理！”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不时还点点头！ 毫不掩饰心中的冷酷杀意 ，这种冷漠无情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曾图元脸上青筋直冒，冷汗直流。 急忙开口道：“陛下，是罪臣放他们进来的。因为和罕瓦私下里有交易，用茶叶，铁器，布匹等可以换回来马，银鼠皮，青鼠皮，貂鼠皮，海青，羊毛皮等物。” “这些皮毛在我大明朝很抢手！” “利益关系输送，这个理由勉勉强强，可还不够，还不能让你开关放人。” “陛下！真只有这个原因。” “罕瓦有给你透露过什么？比如他这次出兵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曾图元低头陷入了沉思。 罕瓦帖木儿当时是比较得意，说他们蒙古诸部一起10多20万的人马这次一起攻打宣府。 里应外合一定可以擒住皇帝。 趁明朝内部另立新君的时侯，逼迫明朝廷答应开放商榷，赔偿他们的损失。 可这样的话怎么能说的出口，这不是再递一把刀子过去，让皇帝叫人杀了自己吗？ 第322章 忘记朕喜欢杀人了吗？ “很难说？” 朱厚照陡然提高了声音。“还是不敢说。” 曾图元瞬间慌神：“我说，我说，陛下能不能让左右离远一点儿我再说。” “你想干嘛？” 张永即刻出来护主：“有什么机密还需要屏退左右？” “张公公，我说与你听，你在转告陛下！” 张永点头，这人都是绑住了，要是万一再出点意外，暴起伤人，他真的只能在这里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 “张公公，是这样的，当时那鞑靼首领” 曾图元就把罕瓦帖木儿当时说的一些话语转述出来。 气得张永浑身发抖，直喘粗气，恨不得把人剁成肉酱。 难怪要屏退左右，说与我听，这完全就是大逆不道。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好像提过一嘴，朝廷有人和小王子达成了什么协议之类的。” 张永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了，急切的问道：“是谁？朝廷上是谁？” 曾图元摇头：“他当时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你好好想想。想出来了可能还有活命机会，如果想不出来，后果不用咱家多说什么。” 张永凑近曾图元的耳朵附近小声的说了句。 就返回朱厚照的身边，一字一句如实的禀告刚刚听到的话。 朱厚照笑了起来：“这些人就是想让朕死在宣府，好重新安排一个听话的皇帝呢，或者这看是哪个王爷之类的想朕屁股下面这把椅子了。” “张永，你问清楚和独石口有牵连的是哪些人，朕的刀是不是太久没有杀人，有的人已经忘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万岁爷，再怒，您也还再忍忍，这既钓鱼，又当诱饵的这么长时间，眼看差不多就能揪出幕后黑手，可别让这些乱臣贼子逍遥法外，逃出生天。” “剩下的交给你了。朕出去走走！” 朱厚照对于下面的龌龊事没有什么兴趣，无非就是利益关联，欺诈压迫这样的事情。 只要他想，这大明的每一府州县，这种事情不要太多。 听多了，影响自己的心情还是最轻微的，严重的一定会扭曲你的人生世界观。 开心的就是又能收缴一笔银子补充一下干瘪的口袋。 街道外，这样原始古风的建筑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妥妥的网红打卡地点。 这些破旧的民房那不就是一个个民宿？ 原汁原味！ 现在却是贫困穷苦的代名词，不多的几个普通老百姓都是穿着破旧的衣裳，行色匆匆。 边塞军堡，地理位置偏僻，物产贫瘠，待久了难免心中失衡。 一种烧掉皮毛的难闻腐臭气味传来，找到源头，是有人把羊毛堆放在一起给烧掉。 “老伯，这羊毛烧掉不可惜了吗？” 正专心干自己事情的老汉头也没有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这毛又不能用，还占地方。不烧掉，留着净长虫子。看着心烦！” 朱厚照看到眼前随意堆放在地上的羊毛，上面混杂了泥土，油脂等等很多的杂物。 非常的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底色，散发出浓烈刺鼻的异味。 “洗干净了能铺床？看着挺好的。难道不比干草要暖和。” 大爷听到身后的人还在跟自己说话，也就转过头来，眼前的公子一身锦衣，贵气扑面而来。 可能是某个大人物家的公子哥来这里游玩，不敢怠慢，陪笑道：“这位公子，这羊毛是洗不干净的，膻味也重，丢掉都还嫌费力气呢，哪里能去铺床用。” 洗不干净？朱厚照皱眉盯着那堆羊毛，后世的羊毛衫等羊毛制品那可是保暖神器，价格可不便宜呢。 西方的羊吃人运动，不也是大量的养羊，剪羊毛制作衣服导致耕地减少，才有羊吃人这样一说。 “老伯，我能拿走一点吗？” 大爷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这个锦衣公子，这都没有人要的东西，他也要拿一些。 “公子随便拿，随便拿，不够的话，老汉给你去找一些来。” “多谢老伯了。”朱厚照笑道：“我只要一小团就可以了。” 苗进武忍着扑鼻的恶臭，走近左右看了看，实在下不去手。 大爷好心的做了个树岔子给他叉了一团扛着。 水井边几个护卫在拼命的洗着脏羊毛，可惜效果不佳。 不知道谁去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香皂给拿出来，洗了片刻，惊喜大叫起来：“香皂能洗干净，香皂能把羊毛洗干净。” 朱厚照一看，这离洗干净好像还有一些距离，不过比手洗脚踩的要好上一些。 肥皂是碱性的，去油，温度高一些去油脂效果更加好。 “去把香皂水加热一下，手觉得微烫就差不多。再去几个人找些干草过来烧成灰，加到香皂水里。” 增加碱性就只能用草木灰了。这个在古代的原材料最容易获取，这羊毛要清洗干净就需要大量的碱。 护卫们化身成了洗衣大汉，忙碌不长时间就得到了干净的羊毛。 只是还有淡淡的膻味，这个可以制作某些香料的药水浸泡去除。 “这个玩意制成床垫的话，应该很暖和。”一个侍卫小声的对旁边的人说道。 “那肯定，咱陛下就是神人，别人只能烧掉的羊毛在他眼中就是宝贝。被清洗出来现在就变成了好东西。” “我要去弄一些羊毛，清洗干净，给俺老娘做个床垫，搙子去。她冬天可怕冷了。” “嘿，你还是个孝子！去我也弄一些，这羊毛又不值钱，到时找个人帮我们收集一些。给个几文钱就好！” “你傻啊，还在宣府弄，回京城了去附近县城收一些，这玩意谁家养羊，不就他家有？” “关内的是山羊多没有多少毛。这边的是绵羊，浑身长了一圈的毛，要不冬天会冻死。” “还是你观察仔细一些，那就到时收一些回去，大家分了，花不了几个钱。” 朱厚照拿着洗净烘干的羊毛心潮澎湃了半晌。 一直记得说要弄羊毛去做衣服，可事情太多，把这一茬给耽搁了。 第323章 封锁 今天机缘巧合把自己忘记的事情给拉了回来。 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在注定呢！ 羊吃人运动在东方，在朕手里率先开始，必将席卷整个草原！ 这毛捻成线，就是能制成毛衣的原料。 北方苦寒之地，能有一件毛衣御寒，还是能温暖不少。 起码毛衣能给朕去圈一波银子回来，空掉的口袋需要重新填满！ “吩咐所有卫所下去，让人去宣讲一下，这以后的羊毛不要烧掉销毁，朕会让人按照品级出钱收购。” “这边境百姓可以多养一些羊增加收入。” 张永拿着一叠纸过来，交给朱厚照，这是他审问独石口这几个人的口供。 根据曾图元几人的供述，这边军基本上都会和鞑靼人有一些私底下的交往。 明军将领们以权谋私，会维持一个小范围内的供需，赚取金钱。 朱厚照如果借着此事对边军大动干戈，骤然的切断所有的走私贸易，引起的反弹一时间难以承受。 而且现在他也做不到。 边境走私，里面蕴含的利益实在太过巨大，太容易引起人铤而走险！ 整个边防线上，有过7成将领世世代代都是镇守在边关，他们的祖辈或多或少都是立过战功，对大明做出过贡献的。 子承父业，世袭传承，几代人下来，彼此通婚结交，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还形成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将门世家。 朱厚照相信他们可能就是走私的最大源头保护伞，或者说是朝廷给这些镇守边关武将的一种另类的，心照不宣的补偿。 边关整治，势在必行。 他先前的总兵换防，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手段，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 只有开放商榷，规范流程和品类，才能让朝廷增加税收，私底下的走私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也许，这个羊毛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这个蓟镇的游击将军武右成，派人去把他抓住抄了他的家，宣讲他的罪行，让蓟镇总兵马永当众砍了，传首全军。上下牵连者调查清楚，都送去遵化挖铁矿！” 已经听到武右成这个名字好几次，看来蓟镇那边就是他的走私生意做的最大，都已经渗透到了宣府。是领盒饭下线的时候了。 “是万岁爷！” “让人把曾图元带过来！” 再次见到皇帝，曾图元恍若隔世，“罪臣见过陛下。” “你和罕瓦帖木儿的关系很好？” “回陛下，这个关系好，其实就是只要谁手里有他们需要的物资，他就对谁好。” “看来你是聪明人，想活命？” 曾图元泪眼婆娑的看向朱厚照，连连点头。谁不想活呢？ “朕看过你的履历，非常的抢眼，非常的不错，非常的有才华的一个人。”朱厚照一连用了3个非常，说明曾图元此人肯定非比寻常，有过人之处。 “如果没有后面这3年的事情。你是我大明当之无愧的真正的军人，是所有边军将士需要学习崇拜的标杆，是榜样。” “不要多，你这样的人，朕只需要5万人，就可以消灭这世间所有与我大明为敌的任何人！” “朕可以带领你们打到这世间人类可以踏足的任何地方，成就千古霸业。” “告诉朕，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朱厚照的语气无比严厉起来，带着惋惜和痛恨！ “你一个守关边将，居然敢私放敌军入关。” “为什么？” 看到痛心疾首的皇帝，回顾自己的前半生，曾图元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久久不愿动弹。 回答的话就让朱厚照无言以对。 “陛下，这是大明欠我的！我为大明出生入死，得到了什么？打压，军功被人冒领，欠粮饷，让我去最危险的地方送死。” “还在45年前，我连一个百夫长都不是，是最底层苦苦挣扎的小兵。那个时刻的许泰，江彬等人他们凭借媚上，得到陛下您的大力赏识，剿个匪打了败仗，后来居然还封了伯爵。” “我那时就在想，我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我17岁当了边军，出生入死无数次，全身上下遍布伤痕，杀的鞑靼人最少有50人，得到的战功大部分还需要分给上司让他去领功劳。 “到头来什么也不是，远不如那些马屁精。于是，我就变了，我也开始媚上拍马屁，送金银，几年时间就由一个底层小兵变成了卫指挥使。” “在独石口我能主宰这里的一切，虽比不上许，江之流，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但我也过的逍遥自在，恣意舒坦。” 良久，朱厚照才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是大明欠你们的，有无数的年轻人和你一样，满腔热血，奋不顾身的抵御蒙古人的战马弓箭，最后却成了别人的嫁衣。” “你还是独石口的指挥使，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你动不了那里的一兵一卒。朕需要你去找罕瓦帖木儿打听，京城里是谁，勾结了小王子。” “还有一个就是，尽最大可能的去草原收购羊毛回来。朕可以给他们需要的东西，比如铁锅，茶叶，马鞍等！” 曾图元不是笨蛋，皇帝在军营被行刺，肯定背后有推手。 他装伤重在宣府不愿意回京就是在调查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心念转动，看怎么能抓住这一次的危机，让自己鱼跃龙门。 “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只是奇怪，这羊毛都是弃之无用之物，为何我大明还需要大量收购，甚至不惜用铁锅，茶叶如此重要的物资去换购？” 朱厚照眼底精光一闪，“这事不是你能想明白的，就说江南一富商委托你在草原买羊毛。” “陛下，没有别的意思，罪臣对草原人比较熟悉。其实只要真正的封锁他们20年，最多30年，他们自己就会趋向灭亡。” 这下朱厚照来了兴趣，第一次听到对付草原人只要封锁就行这样的言论。 曾图元看到皇帝明显的意动，心中也得意了一把。 第324章 做不到 曾图元开始讲述自己这些年来了解的情况。 “陛下，是这样的，草原人常年吃的是牛羊肉和奶酪制品，如果没有茶叶给他们解腻的话，时间长了就会消化不良引起便秘，腹大如球，生不如死。” “没有铁锅煮熟食，常年生食肉类，人就很容易生病，活不长久。药材，铁器，马鞍，布匹这些就不用说了。10年下来草原人口能下降23成，20年后估计只会剩下34成。没有有人口到时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还有一个就是要不断的派人去草原烧掉牧场，杀掉女人，孩子。尤其是女人，让他们没有繁衍下一代的可能，自然能解决掉这个我大明一直存在的威胁。” 朱厚照仔细听完，这些观点其实原来也有人提出来过，只是没有这样的全面。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 做起来那是千难万难，边境线几万里之长，真要封锁死了。 威胁到人家的生死存亡，草原人肯定会不顾一切的破关抢夺。 也可以往东面去抢夺女真各部。 就算高层有这个决心封锁，你们守关的边将呢？ 经受的住大兵压境？经受的住对面的各种诱惑？ “不妥，也做不到，你这个太想当然了。人是会变的，对面拿一两金子和你换一斤粮食，你不换，拿2两换一斤呢？三两呢？” 曾图元升起的希望也破灭，陛下说的也很有道理！ 皇帝并不采纳他的意见。 “是罪臣考虑不周！既然封不住，那就和他们互市，要什么给什么。让他们学会享受，不要多长时间下来，骑马都不会了。” 曾图元想到自己的人生经历，前期在底层垂死挣扎，拿命去搏。 后来几年转变思路，攀上黑下，步步高升之后就开始享受。 要重新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宁愿死也不愿意，灵机一动再次向皇帝提建议。 “这个还有点靠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些朕来考虑。你把这个朝廷的人找出来，再就是收购羊毛。” “是，陛下！” “独石口这些将领贪墨的银两悉数上缴，杀2个数额最大，平常最嚣张跋扈的，并传令全军。” “其余人等视情节严重程度，去挖2-4年的铁矿做惩罚！” 张茂丰带着1200人的圣卫军去驻守独石口，整顿军纪，肃清贪腐，当曾图元的副手。 朱厚照此行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 这和小王子勾结的人他心中大概猜到有江彬的参与。 可文官这边有谁，还一直没有人露头，幕后还有谁想夺位也不知道，要不哪里还会轮到这几个人逍遥到现在。 渔网已经撒出去了，诱饵也抛了，这鱼儿不来咬钩，实在让人着急！ 返程时没有在龙门卫停留，带着人直接回了镇国府。 翻看了最近几天传过来的信息。 终于看到了他的海军司令汪鋐发过来的捷报。 上面写着海军10月初才完成整个沿海从北到南的巡视扫荡，清缴了不计其数隐藏在海上的各种势力。 经历大大小小海战37次，胜多败少，归功于船快，将士用命。 缴获各式船只16艘，现银20来万两，各种出海的物资还在清点当中，估计价值过百万两。 这一次收获颇丰，让海军上上下下那是喜笑颜开，这里有他们的一部分，虽说是小数目。 近海暂时性的平稳安静，汪鋐结合随军出谋的建议，想让海军将士先休整休整。 把这次行动发现的问题，先内部消化，请求明年开春之后再去夺下济州岛！ 信的最后是海军需要更加多的船，还能不能在招募一些士兵。 密信之后，还有附件，打击海上势力，发现江南有几个大势力和海上这些海盗关系密切，货物就是通过海盗转运出去的，请旨如何处理这些家族。 洋洋洒洒的有56千字，把行动事无巨细都记录下来，转呈到皇帝手中。 朱厚照笑呵呵的看完，心中也甚欣慰。 经过这次海上行动，3万海军也正式成长起来了，明年去满刺加，先要把旧港宣慰司的地盘给收回来。 也不知道常玄刚和皮莱资几人现在到了满刺加没有。 朱厚照也给汪鋐做出批示：全军休整半个月，论功行赏，递交战报呈兵部。 着3部抽调人员在各海域巡逻，对于走私船只坚决打击，绝不姑息！ 再派3-4千人去探索福建对面的大员岛，可以在北部的位置（现基隆港）建立1个港口！在附近的平原地区开发（台北平原）。 切记不可太过深入，定要万分谨慎。岛上瘴气弥漫，中者必死无疑。 最后附上整个大员岛的地形图，标记了需要开发的地方。 还建议以后把海上那些走私犯都关押到这个岛上开垦农田，种植甘蔗等。 没有朱厚照的旨意海军不得轻举妄动参与朝堂上的事情。 末尾还加上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让驿站快马把密信加急给汪鋐送过去。 12月初一，京城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父亲大人，这是宣府传过来的密信！”江杰把密信递给江彬。 江彬背着双手，看着西北方向，并没有接过密信，“你打开看看，说说讲了什么！” 江杰拆开，一字一句的看完短短的信件。 “父亲大人，上面是安边伯许伯爷的信，说是经过多方打探，确定了皇帝伤势很重，风邪入体，张永气的挖坑活埋太医。他现在联系了几个许家旧将，只等京城这边成事就可以控制住皇帝。” 江彬“嗯”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半晌之后才问道：“齐邦辰上次截粮失败之后，好像还比以前更加得势？” “是的，探回来的消息就是截粮失败，香河几个力夫相救于他，被他拉入义军，这其中一个人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迅速的站稳住脚，成了他的左右臂膀。现在把手伸向了天津卫地区。” “现在他们和陈继祖2帮人马，一左在涿州等地，一右在霸州等地遏制住来京城的整个南方。” 第325章 突然的圣旨 “杰儿，现京城兵马能控住多少？” 江杰心中默默盘算一番，“4成4万多人的样子，除了圣卫军油盐不进之外，其他2成人马都在犹豫观望，应该是在等皇帝陛下的身体情况！” “义军去徐州的那一部人马呢？” 江杰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个首领就是个胡乱咬人的疯子，每到一地就首先杀害当地的权贵乡绅，开仓放粮，很受老百姓的爱戴，在民间的声望超过了其他人，现如今他的队伍是最大的，各地都有人跟随！” “派人和他接触过没有？” “接触过，这个人很谨慎，不怎么相信其他人，不近女色，也不贪财，对核心部下管理的也严格。身边亲近之人都是当初带着投奔刘大娃的那些人，个个本事不差。” 江彬眼神一闪，眸子里就有精光浮现：“这人不容小觑，重点关注此人，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定力，身边肯定有高人给他出谋划策，说不定图谋也不小。” “父亲大人，我知道的，一直都有派人往他身边渗透。希望掌握或者拉拢此人成为我们的助力。” 江彬转身过来拍拍江杰的肩膀，一脸微笑，欣慰的点点头。 对这个儿子他还真是放心：“文臣方面呢？锦衣卫现在是你在打理，有什么发现没有？” 江杰摇头：“这方面那帮子文人做的很谨慎，都在观望，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某个王爷站出来摇旗呐喊。” 江杰看他爹又不说话了，心中也无语。 现在越来越喜欢学那些酸腐文臣一样，动不动站那里看向远处半天。 沉默不语，装的高深莫测，也不知道在想啥。 “父亲大人，沈德妃的父亲找过儿子。” 江彬意动，缓缓问道：“说了什么？” “就扯了一下家长里短之类的话。” 江彬呵呵笑了几声，这所有人都开始动心思了。 沈德妃母子被召去了宣府， 后宫夏皇后那边也让她爹夏国舅派人保护的密不透风。 把原来伺候的人全部换了不说，等闲人还接近不了，他想派人去打听情况都没有任何进展。 谁都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眼看就要临盆，这要是生了个儿子，就是嫡长子。 那以后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 “不热不淡保持友好的关系。等皇后那里尘埃落定了再说。” “是，父亲！” 几天之后，后宫传出来消息，皇后也生了一个儿子！ 朱厚照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收到了消息，高兴之余，也深感遗憾。 不能第一时间陪伴左右，只能各种赏赐下去。 大儿子已经在身边，每天看着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开心的很。 吴德妃得知皇后亦生了一个儿子，表面恭贺朱厚照又得了一儿子。 实际上内心比谁都郁闷，怀中的儿子暂时失去了某种希望。 来宣府之后才知道朱厚照是装病，皇帝龙精虎猛的这些天让沈贤妃和王美人侍寝，尖叫欢愉声让她听了都脸红！ 猜测这个消息是故意放出去的，就是为了滞留在宣府不愿意回京城，被那些大臣时不时的管教一下。 腊月25日，还有几天过年，京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百姓自发的出门扫雪，要把那覆盖在水泥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 时间迟了就会冻上，这平整的路面加上光滑的冰块，摔上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了泥泞的道路，满街随处可见的动物粪便，这京城的空气都要香甜许多，人们的衣裳都要干净整洁。脸上的笑意也浓了几分。 紫禁城里今年又在傍晚时分举办了团圆宴会，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又一次欢聚一堂。 缺少了男主人，不过小主人在熟睡中亮了一次相。 夏义卫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这个孩子，眼神紧紧的跟着，生怕磕碰到。 女儿生了个儿子，他家里比谁都热闹，来拜访者川流不息，这些人的心思岂会不知道？ 他只能躲在张仑的国公府上逍遥。 就在宴会差不多要结束之时，司礼监的太监匆匆忙忙的出来宣读圣旨。 “朕这伤势估计是治不好了，现在一天都是在昏睡。” “趁现在还清醒，特意下达旨意，皇后所出立为皇太子。” “皇后和皇太后好生抚养太子，家国天下大事，多多与内阁朝臣商议，听取他们的意见。” “关于河北稍微的马贼义军，责令各地王亲举兵联合卫所剿灭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世界。” “内阁，六部商议看是否需要在各地亲王之中，选取2位德才兼备者来京城辅助摄政至太子14岁成年。” “朕留了一册这些年感悟天道所得之法，后世天子时常翻看，按照行之，可保大明天朝800年基业！” “前事皆由朕误，非汝曹所能预也。” 热热闹闹的大殿里，只有宣读圣旨太监的声音传递。 盼望皇帝出事的和不盼望皇帝出事的都被这消息给吓懵圈，不知所措！太突然了。 而且还是这样的日子里。没有人去怀疑这份圣旨会有人作假。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皇帝这是真不行了吗？ 这把遗诏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前宣讲出来，让心怀不轨之人断绝了念想。 杨廷和作为内阁首辅，率先跪下：“臣，遵旨！” “宴席撤下，百官去奉天殿议事！”此时此刻，他就是临时挑大梁的那个人。 “还请皇太后，皇后带着太子殿下好生休息。臣等有决议之后再来禀告！” “京城任何兵马，没有内阁和兵部的联合手令，严禁一兵一卒枉动。” “驸马都尉游泰，领宿卫，御马监，领禁卫军，取消所有休假，拱卫紫禁城，不得召令者严禁来此地。” 杨廷和有条不紊急速的一条条吩咐下去，当今之计只有一个字就是不能乱，要稳。 摸清楚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心中暗骂皇帝这要死了还瞎几把乱搞，胡乱折腾。 你就算要颁布遗诏，也要让人提前做好准备了再说啊。 还要亲王来摄政，让亲王去领兵，你是怕你儿子的皇帝宝座坐的太牢靠了吗？ 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给出的馊主意。 第326章 反对 让亲王拥有兵权，怕不是想再来一次靖难之役？把你儿子的皇位给夺了？ 这事绝对不成，就算是遗招也不行。 心中吐槽归吐槽，要干的工作可不能松懈。 随着宴会的提前结束，不亚于八级地震的威势和破坏力率先在京城卷起漫天的风雪，带着惊涛骇浪朝四面八方而去。 大明帝国这艘远航的巨轮，要抵御接下来的暴风雨。 往日里会戒严的城门，今天也知道有惊天变故，可出不可进！ 王守仁唯恐天下不乱的让张仑开了城门。 让消息更加快的传递出去，传给有需要的人。 他知道皇帝这是等不及了，需要赶快让不安定的因素都暴露出来，然后再一棒子打死。 隐藏在墙角的张仑看着各式装扮的人员骑着快马不要命的冲出城门。 心中还嘀咕，王守仁就是太仁，让这些人走城门。 何不关着，让他们半夜三更的爬城墙。然后一个个的抓了，关到西山去挖煤。 他现在也隐约猜到了皇帝可能没有事情，每次和夏义卫，王守仁在一起时，2个人完全是没事人一般，没有表现出对皇帝的担忧。 尤其是夏义卫，他作为国舅，如果皇帝有事情，他的权势地位肯定要受到巨大的影响。 至于自己，现在能当圣卫军的半个家，杨廷和口中说要禁卫军守护紫禁城，没有自己的点头，那就会大打折扣。 奉天殿里灯火通明，煤炉的火烧的旺旺的。 大臣们都是统一的一副表情，眉头紧皱中想着各自的心事。 大家意见出奇的一致，明天大早就派人去宣府，并且迅速的选了代表人物。 先要把皇帝的具体情况打探清楚了再说。 至于让亲王来监国，当摄政王，那是不可能的。 那不相当于在自己头上又架上一个婆婆管着。 这哪里能成，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皇帝来上朝的日子。 5位内阁，六部九卿等大佬都态度很明确的拒绝这个事情。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比如大宗正院等朱家人明确表示，需要德高望重之王爷来摄政，免得皇权旁落。 江彬正愁衡王如何来京城呢，当然也是一万个愿意。 朝旁边小弟递了个眼神，立马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于是马前卒御史曾汝杰就跳了出来，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说王爷摄政的好处。 总之一句话，可以从先皇的兄弟之中找一个人，再从太祖的儿子后人之中找一个人出来任监国，2人一正一副。 可以让大明蒸蒸日上，新年新气象！ 他的话首先就让宗人令很满意，孺子可教的眼神慈祥的看着这位可爱的御史。 大宗正院现在有名无实，就是一个空壳子，权力基本上被礼部等部门瓜分完毕。 沦落到成为一个只记录，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册，并按时撰写帝王谱系，记录宗室成员子女的嫡庶、名称封号、嗣职袭位、生卒年间、婚嫁、丧葬谥号等事的旁落小衙门。 空挂一品官衔！ 现在特殊时期，可以让亲王摄政，这个权力当然要死争。 曾汝杰说完，肯定就有其他人出来反对，言及危害，弊病，影响帝国发展等等。 文官争论问题，可想而知，谁也不服气谁，最后开口某器官，闭口你家所有女性，剩下的只有大殿里的叫骂声， 左右督御史一起出声制止，才暂时的平息怒火。 于是第二件事情也就暂时性的搁浅。 争议巨大的就是第3件事，允许亲王拥有兵权去镇压反贼。 这事情实在太敏感，尤其是现在的太子还只是一个不满月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这万一以后出现一点什么意外，那怎么办？ 王爷们可都姓朱！ 亲王拥有兵权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中央朝廷对地方上控制虚弱到一定的地步才会如此。 过半的文臣武将都是旗帜鲜明反对的。 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的督给事中，一致不同意。 给事中品级虽低，才7品官，但权利很大，皇帝交给各个衙门办理的工作由六科每五天注销一次，如果有拖拉或者办事不力的，六科就会向皇帝报告。 六科还可以参与官员的选拔，皇帝御前会议，审理有罪的官员。 最为重要的是六科有封还皇帝敕书的权利，皇帝的旨意如果六科认为不妥可以封还，不予执行。 这次6科同气连枝的一起反对。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和某些王爷关系莫逆的，也有想搭上家乡某位王爷的线的， 还有些人的家里都受到了义军的抢杀屠戮，对他们恨之入骨。 王守仁又不肯出兵，现在能借助外力报这样的血海深仇，当然会同意亲王举兵灭匪。 再加上江彬让人暗中支持，煽风点火。 每个人都有私心，都有诉求，这个朝堂吵闹到了子时，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 估计现在就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担忧朱厚照这个还在位的皇帝，人家还没有薨呢，这就开始了争权夺利！ 王守仁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跳出来的这些人在大殿里尽情的表演，企图通过辩论去说服对方。 争论的都是一些5品，6品甚至89品的人，这89品级的人可能在这奉天殿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只是大朝会跟着来混一下而已。 今天可就找到了机会，尽情的撒欢！ 鱼儿开始咬钩了！ 角落里的丘聚安排人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嘴角泛起温和的笑容。 这人啊，还是要分清楚事实，太早的跳出来，就只能当别人手中的枪。 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牵涉其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万岁爷就是要看看你们的嘴脸！ 杨廷和站了出来，看了看皇帝让人打造的那面大摆钟，上面显示的是已经过了12点，子时都过去了一半。 “今天大家都回去，也不急于一时。此事再议！” 第327章 熟悉的味道，童年的记忆 第二天，腊月26日！ 一行20人左右，在军士的护卫下，顶着风雪，冒着严寒。 浩浩荡荡去往宣府探访皇帝。 内阁毛纪带队，左右宗正，6部各派了一位侍郎。 副督御史，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这5寺的副手。 还有翰林院，国子监，就连顺天府都派了2个人过去。 阵容豪华。 本身是准备要各部的一把手去的，只是现在年关，不能没有人坐镇。 坐在宽敞温暖的马车里，看着外面的风雪赶路，也就没有那么的难熬。 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想起，这暖和的马车还是皇帝给弄出来的。 方便了所有人，难怪取个店铺名字都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居然就叫做便利店！ 只有真正得到，体会到，才能明白这名字的含义！ 行至居庸关，在这里过了大年，也算是这群人别开生面，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经历。 年三十，镇国府。 朱厚照这里有吴德妃母子，沈贤妃，王美人相陪伴，也还算的上低调的热热闹闹，不冷清。 朱厚照特意下厨去做了一道红薯蒸排骨，一碗红薯丝汤。 这个从几万里之外传过来从来没有吃过的新物种，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几人都赞不绝口。 红薯软糯香甜，排骨肉质滑嫩。忍不住的大快朵颐！ 朱厚照不得不提醒吃适量就好，吃多了会引起腹胀，还会不时的放臭屁！ “照哥，你说这个红薯还能炸着吃，烤着吃？” 吴德妃抱着大皇子紧紧的挨着朱厚照，轻声问道。 “是的，吃法多着呢。已经让人在烤，过不多长时间就可以吃到。以后大力推广，全国都能种植，我大明百姓又多了一个可以果腹的食物，天之大幸也！” “甜甜的，这味道可好了。照哥，我能自己在后宫找个地方种一点吗？”沈贤妃在另外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大皇子。 “行！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别累着自己就可以！” “那不会，我叫上王姐姐一起。” 朱厚照“嗯”了一声，笑着点点头。 眼睛余光瞥了一下她那平坦的小腹，这3块地都是自己在耕种，2块已经开花结果，收成还不错。 这一块怎么就不能发芽呢？努力的次数可比另外的地勤快多了。 难道是天生的？这王美人也没有动静！都是成熟丰腴的好地块。 还是自己的种子有问题？穿越过来只有2次机会？ 任老头不是算了我子孙满堂吗？ 朱厚照神游天外。 一阵熟悉的香味从远处传来，朱厚照耸动了几下鼻子。“烤红薯应该快好了！” “这样也太香了！” 沈贤妃嗅着香气，眼睛朝外四处打量搜寻着，眼眸里透露出来渴望。 张永端着一个盘子，小快步的走了过来。 朱厚照起身拿了一个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剥开了外表，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黄橙色”果肉。 大大地咬了一口，满嘴甜糯的香味让人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一眨眼功夫一个香喷喷的烤红薯便被朱厚照给吞进了肚子。 “是这个味儿！”满意的点点头。 再次吃到了这个小时候也经常嘴馋的小零食。刚刚忍不住吃相还有点难看！ “都自己拿着吃！” 张永把盘子给放到桌子上，侍立一旁！ “好香，” “好甜，” “好烫！” 朱厚照没有去管她们，转头问道：“张永，朕都忘记问了，去年这个红薯产量如何？” “万岁爷，老奴可记得清楚的很。10月底皇庄那边就把亩产汇报了过来，因种子有限，今年就只种了3亩地，一共收了有40石出头的红薯。” 对这个产量朱厚照很满意，这是比较原始的种子，没有经过育苗优选。 只是皇庄的人用的是肥沃的田地，管理比较精细才能有这个产量。 大面积种植的话，产量能达到这个的67成就很不错了。 “分20石的种子给一些普通老百姓，让他们学着种。宣府这边也运一些种到新开荒的地里看看产量怎么样。尽快的把这个推广起来，就能少一些人饿肚子！” “遵旨！万岁爷去年说这个亩产能超过10石老奴当初还不相信。现在才知道自己确实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哼，10石算什么，后世100石的亩产都有，说出来只怕会吓死你。50石是常有的事，当然那都是科技发展的后果，现在那是奢望！ “你找的那2个负责种植的人很不错，要他们明年继续好好干，想办法增加亩产，多教几个徒弟出来，你去信给他们俩赏银。” 张永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是带着笑容的。 “万岁爷您在大年三十都在操心天下百姓饿不饿肚子，想办法让他们能吃饱饭，一片为民之心实在是” 朱厚照打断了他的歌功颂德拍马屁：“行了。你去给值夜的人送上好酒好菜！当然不能贪杯，下值了可以敞开喝！” “好的，万岁爷，老奴就不在这里伺候了。” “去，去！” 朱厚照挥挥手！ 衡王府，今年过年要比往年热闹和隆重，朱佑楎在府上后宅的一栋房子里，宴请了一些人。 “王爷放心，青州，莱州，登州几地有我们看着，确保万无一失。几个马贼跳梁小丑一般，只要朝廷正式的允许亲王领兵，我们就给这马贼一点厉害瞧瞧。”说话的是登州卫指挥使林振涛。 朱佑楎拿起酒瓶，一边给在座的卫指挥使，佥事，还有23个千户亲自倒酒，礼贤下士，温和亲切！ 一边笑着说道。“本王自然放心，你们每卫满编5600人，实际上人数都超过1万5千人。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之辈，三日一操练，就算是京营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连那马贼都不敢侵犯这里分毫。这登莱半岛如今尽在我手！到时你们都跟随本王永享荣华富贵。” 登州卫指挥使林振涛是一个年约40岁的大腹便便的胖子，一双眯眯眼闪现的却是最精明的光芒。 第328章 划江而治的可行性 1 林振涛一脸肥肉，端着酒杯：“王爷您就是客气，我们可早就跟着您富贵了。没有您，我们不都是一些穷苦哈哈当兵的。想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 “没错，没错！”众人附和笑道。 朱佑楎摇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啊，就是喜欢在本王这里说这些客套话。” 看你林振涛的模样，会是吃不饱饭能长的这样一副身形？朱佑楎心中腹诽不已。 在卫所你们比土皇帝还土皇帝，现在跟着本王，也是贪图这以后更加大的富贵而已。 “这次不一样，咱们图谋的是啥，大家都心里有数，事成你们在座的各位，最次也是一个世袭的伯爵！是区区一些金银之物能比拟的？” “对，对，王爷说的对！敬王爷您一杯，祝愿您美梦成真，心想事成！” 朱佑楎和林振涛杯子一碰，一饮而尽。 “也祝在座的各位心想事成！” 青州卫的指挥使高郭祥在这个团队里话语最少的一个人，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桌子人欢声笑语，高谈阔论，憧憬未来。 跟着衡王以来，他们这3个卫所最大的变化就是将士的粮饷发的足够。 比起其他地方来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都归功于衡王爷前些年有次乔装打扮去招远自己老家游玩，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富金矿，之后就偷偷命人在开采。 此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这些年得的金子全部用来招揽人手，收买人心，把这山东半岛经营的铁桶一般。 有了钱，有了人，心思就开始膨胀，加上如今的皇帝陛下行事实在有些乖张，衡王爷把目光放在了那把椅子上。 多次和自己讨论过原来的甘肃安化王朱寘鐇的起兵夺权，江西宁王朱宸濠的叛乱。 安化王起事才18天就被镇压。他不被镇压才奇怪，手头无钱无兵，靠着喝酒蛊惑了几个人带兵跟着他一起走上了死路。 宁王爷估计也是吸取了前人的经验，走的是曲线道路，往京城大把大把的撒银子。 贿赂大大小小的官员，企图恢复自己的护卫，也偷偷的在自己封地招募兵勇。 人数是不少，可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无赖，来宁王这里混吃混喝的。 这样的人能有战斗力？ 所以王守仁一用兵，也就 1个多月把宁王给俘虏送京城去了。 最终被皇帝一刀砍在三军将士们面前当了血祭之物！ 堂堂的一个开国就传承下来的王爷落得如此下场，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衡王爷他效仿的是太宗皇帝。 粮饷给足，注重兵士的操练，手里有一支兵强马壮的军队。 和当年靖难之前的燕王一样手握重兵，最终取得了胜利，夺得那把龙椅。 高郭祥心中有个想法，一直藏着，没有讲给衡王听，趁现在大伙儿高兴，他决心讲出来让大家都参谋参谋！ “王爷，还有诸位，我有一言，今天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可好？” 朱佑楎稍微一诧异的看了看他，这个指挥使平常算的上他的半个智蘘，出谋划策很多都有他参与其中，只是一向话少。 看来是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说。 林振涛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打趣道：“老高。你一直都是个闷葫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什么讲出来让我们乐呵乐呵！是不是准备纳个小妾，家里母老虎不同意，想藏到我们宅子里？”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高郭祥只是脸上带笑，也不反驳。 “说来听听！”朱佑楎看闹的差不多了。 “王爷，咱们这山东半岛往北里京城千四百里，往南至南京也是千四百里，3州有精壮之兵人数过5万。 “何必硬要去北京呢，现在京师防守严密，兵多将广，王守仁此人把所有兵马控制在手中，可能正在等待我们自投罗网。” “有如此多人马可转道南下，夺取南京，和北京城划江分而治之，这样难道不保险一些吗？” “再说了江南之地富裕，有足够的财力募兵和北方对峙。等待2年，北方财政没有南方的支撑肯定会枯竭，然后再挥师北上，犁庭扫穴，重现当年太祖之路。” “我观察过，招远那边挖矿的矿工，就是很好的兵源，这些人常年劳作，身强力壮，组织性也强，很好操练，比种地的农户要强。” “我们现在的粮饷比这些矿工的要高一倍，很容易招收过来当兵。” “直接控制那些金矿，也能得到很大一笔财富，招兵买马！对抗朝廷！” 欢乐的房间随着高郭祥的话语，慢慢的变的沉默起来，都在认真考虑他这建议的可行性！ 划江而治，这个方法相对来说要容易实现一些。 南方无兵，各地卫所兵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几个地痞流氓组成的马贼都能从河北打到河南，现在估计离扬州不远了。 朱佑楎紧皱眉头，这个向南发展，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也承认这个想法很有吸引力，可行度也高。 问题是这样做，摆明兵马，等同于造反。 他需要的是能平稳的把整个大明朝给接手过来，再来一次夺门之变！ 能接受流血，但不能流太多。 这划江而治，把大明分割开来，以后就会长年征战，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这有些违背了他的本意。 “高郭祥的想法很好。本王很欣慰啊，都在为本王操心劳力。” “为王爷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本王有一疑惑，现在我们有这3卫兵马，就算再招募一些，达到10万之众。可朝廷的兵马是我们的数倍之多，除去一些防守北方小王子的人，抽调10万人还是可以的。” “就算只抽调宣府的兵力过来，那些刚刚在战场上下来的人，我们现在的兵抵挡的住吗？” 朱佑楎看到得众人都还是不说话，心道这些人还是懂进退的，没有胡乱的吹牛说老子天下第一。 都清楚在边关长期厮杀下来的边军是他们卫所兵比不了的。 第329章 打2个亲王府 朱佑楎朝向北方，目光炯炯。 “知道差距就好！我们的目的是荣华富贵，不是去南方占地为王划江而治，之后南北对峙。然后经常打仗，将军难免阵上亡，那还享受什么人生呢？” “我们要的是能最快的夺取北京城的控制权，挟太子以令诸侯。” “名正言顺的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朱佑楎眼光在众人的神色扫视一圈，“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青州卫指挥使高郭祥说道：“王爷，现在宣府的皇帝陛下还没有传来薨掉的消息，朝廷文臣看意思是要阻止亲王当摄政王和拥兵自重。” “当今之计，唯有把事情闹大了，逼迫那些文臣同意。” 林振涛大声问道：“如何闹大，如何逼？” “王爷！还有各位。我们把目光瞄准济南府的德王。” “德庄王在正德12年薨，世子爷（朱佑榕）因为需要守孝，一直还没有袭封，但管理着府上大小事情，不过此人多有残暴，在民间的传闻并不好。” “咱们派些人马假扮马贼，替天行道，正月就灭了这德王府，攻占了济南城。到时势必朝廷震动，正好皇帝不是说要内阁商议亲王拥兵之事，这就是机会。” “打了德王，接着就打衮州府的鲁王府。王爷您就上书要求自保，举兵钳制，咱衡王府就能顺理成章的，名正言顺的掌握兵权，可立于不败之地。” 高郭祥的话，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可谓是石破天惊，一石激起千层浪！仔细一想，道理还不浅。 马贼肆虐，他们只是攻破了一些州，县，杀了一些乡绅，抢了一些金银粮食就走。 从来没有碰这些王府郡府，知道这是朝廷的底线，一碰就会引来疯狂的镇压。 现在让人打破这个底线，看朝廷会是什么反应。 朱佑楎眼前一亮，刹那间全身气血上涌，激动得拿酒壶的手都轻轻颤抖。 猛的放声哈哈大笑，酒壶往地上一砸，一脸的决绝和狠厉。 “好，就这样办。正月里灭了这2个王府，不管朝廷答应不答应，到时本王就拥兵自保。” “高郭祥说的很对，拥兵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这还怪罪下来，那就是京城朝堂上奸臣当道，本王率兵前去清君侧！” 安静的房间，一下子就恢复了生气，众人纷纷叫好。 连酒也不喝了，随即开始商议起来，如何出兵，怎么出兵。 高郭祥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建议朱佑楎去侵占几个招远的金矿。 顺带招收一下矿工来当兵！ 手头有钱，不怕招募不到人手卖命！ 朱佑楎当然同意，招远的金矿他早就眼馋的很，只是朝廷在这里派了不少的镇守太监，负责金矿的开采。 乱动的话可能会暴露自己，如今都准备拥兵，那就没有这份顾虑。 “你说那在胶州弯的海军会不会对我们有阻碍？” “王爷，您是怎么拉拢我们的？忘记了？”高郭祥浅笑道。 “本王也派人去打探过，这海军基本上是关在他们营地搞操练，不和本地的乡绅有过多的联系。” “他们把沿海很多岛屿都清扫了一次，得了不少的财货，本王也损失了一船货物，好几万两银子。” 朱佑楎有些眼红继续说道：“他们现在出手阔绰，可不缺钱财，当时我们就没有想到去大海上发展，茫茫大海，不正是抢劫黑吃黑的好地方吗？这可比挖金矿还来钱快的一条门路！” 高郭祥道：“王爷，那就慢慢找机会。他们是皇帝一手弄出来的，都是皇帝心腹，不得不防。” 朱佑楎点点头。“昨天探子回来禀报，那边的海军近期采购了很多食物等，看样子在做出海的准备。” “王爷，这胶州湾的海军出海了，正好方便我们行事，要不还的提防他们！” “这皇帝现在练兵，一天到晚的让他们出去操练，也不知道这些士兵怎么受的了。” 朱佑楎轻叹一声，目光中蕴含的是可惜：“怎么会受不了，其他人一年只发6两银子的军饷，这海军是3两一个月，他们敢不拼命？本王是钱财不够，要不也发这样多饷银。” 高郭祥嘿嘿一笑，他们几卫兵马的粮饷发的也还过得去，要不怎么能把3卫上上下下的人都拉了过来！没有钱确实就没有人愿意给你拼命！ “王爷对我们已经是够好的了。招远得来的金银全部给了麾下将士们。” “本王也是为了自己，目的达成，这些许金银算的了什么！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海军那边就交给你去办。能拉拢就拉拢，拉不拢就只要暂时不坏咱们的事就行。” “听王爷您的吩咐！” “你说的占据南京城，去江南划江而治，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本王会认真考虑考虑的，不失为咱们最后的退路，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这样了。” “王爷您做这个打算也好，属下还有一个建议，就是筹建我们自己的海军或者说是水师！” “哦？”朱佑楎眼里都是诧异，今天的高郭祥语出惊人，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王爷，海军的优势您也看到了，不得不防。不管事成还是不成，都得有自己的海军。当年三宝太监几次下南洋，耗费甚巨，未必不是去寻找失踪的惠皇帝。” 朱佑楎轻皱眉头，眼神微不可察的闪动着。 直直的盯着高郭祥，带着冰冷和丝丝寒意。 想不到为什么要这样说，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100多年，不管结局如何，总之是他的先祖后来得了龙椅。 “这是你能妄议猜测的？” 高郭祥迎着朱佑楎的目光，没有退避，直言不讳：“王爷，您和属下讨论过多次藩王举起的事。那些人都没有考虑清楚自己的位置。有些头脑一热，以为振臂高呼，就能成事。” “宁王那么好的机会可以直接去攻下南京，他偏不，要回援自己的老巢南昌，最终被俘虏。如果不回援破了南京，王守仁拿他可没有什么办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330章 要死了的皇帝！ “我们也要分析自己如何才能成功。属下希望王爷也能建自己的海军。” 朱佑楎淡淡的扫了一眼，轻声道：“说来听听！” “第一就是能在这海运之中赚取大量的金银，以后万一碰上朝廷的海军也能有个还手之力。” “第二就是如果真的事不可为，败退的话。乘船出海，登州那边往北可以去金州卫当做据点，谋划辽东都司，以后再东山再起。东渡可以去往朝鲜！日本！这样的弹丸小国，可以直接拿下，王爷还是可以有一片海外的基业。” 朱佑楎并没有生气，不言胜，先言败。 这是一个合格的将领都应该考虑的事情。 他要谋划那龙椅宝座，可不只是随便想想拍着脑袋就决定的。 查阅历史典籍，翻看军事兵书，方方面面都有所涉猎，可谓是博览群书。这些年除了在外面作秀，表现出是一个贤德善良的王爷， 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看书，汲取前人的经验。 要当一个合格的皇帝，朱佑楎认为首先就需要勤奋，要像太祖那样子。 所以他特别看不得朱厚照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交由臣子去办理，这样就被蒙蔽了双眼，当他的玩乐天子！ “你真是吾的子房。”朱佑楎拍了拍高郭祥的肩膀，欣慰称赞起来。 “不，你比子房还要厉害。张良是文臣，谋士，你是文武全才，以后为本王麾下第一人！” “王爷谬赞了。属下可比不上子房先生！平时里也就喜欢看些书籍而已，这还是跟王爷您学的，书也是在您这里借的！” “不过，属下愿意当王爷的子房！” 高郭祥很谦逊，拍的马屁也很有水平，今天终于把心中所想都给讲了出来。 也正式的确定了在朱佑楎这里的地位，以后能稳压其余2卫指挥使，不再平起平坐。 “哈哈哈哈。好，你就是子房！” “多谢王爷抬爱！” “这海军的造船，征兵就都交给你去办，争取半年也能拉出来上万的人马。” \"嗯，属下要去胶州湾那边想办法挖几个人过来，学他们的训练方法，这样成军就非常快！” “你考虑的非常周到！放手去干！王府上下，任你调度！” 朱佑楎也不再留手，给自己多增加一份实力，到时争夺皇位的机会就越大。 目光一转正巧看到聚会上坐在角落里，一直都闷不作声的陈维藩。 这小子带着母亲，弟弟妹妹投奔过来之后，在王府深居浅出，这些日子里去的最多的场所就是自己的那一座书楼。 还不知道陈继祖的这个大儿子怎么样，心念一转，得安排他去做点事情。 “看到那个小子了没有，让他跟着你，好好带带，有什么事情安排给他去练练手！” 高郭祥老早就注意到了，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喧闹，躲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高谈阔论，开怀畅饮。能上今天这个聚会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王爷，这位公子是？” “宁阳侯陈继祖的大儿子！” “哦，如今在北方的陈侯爷？” 朱佑楎点点头。 “王爷，这海军督造战船之事就交给陈公子。” 高郭祥心中明白这是王爷在海军这里有所安排，不可能什么都让自己一手操办。 这样倒还能放下心来，王爷还知道玩平衡之类的。 “你看着办，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和你差不多，你们应该谈的来！” “嗯，王爷，那属下就去找陈公子去谈谈？” “去！”。朱佑楎轻轻挥手！ 1521年的正月初3日。 去看望皇帝的大臣团，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宣府镇国府！ 400多里的路程，走了8天，一天50多里，在这样风雪交加的日子里，速度可不算慢。 上身被白色布条给包成了粽子模样，张永在旁边扶着半靠着床铺的朱厚照，和来的群臣率先打起了招呼。 “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呼啦就跪了一地！“臣，参见皇上！” 朱厚照轻轻摇了摇手！眯上了眼睛！ 经过处理的脸上，看上去苍白毫无血色，眼窝深陷，整个房间里刺鼻的汤药味儿，毫无中气的话语，看样子确实是生病了。 张永眼角看了看朱厚照的手势，轻轻咳嗽一下，带着悲痛的语气说道。 “各位大人，你们都先起来。万岁爷这个样子，已经是御医让喝了汤药才转醒了一会，你们有什么就尽快说。时间不能长久！万岁爷需要休息！” 毛纪朝张永点头致谢，突然觉得这个太监还是不错的。“能走近一些？” 张永点点头！ “都走近一些，远了听不见！” 毛纪走近看到朱厚照这憔悴的样子，悲从心头来！ “陛下，好生休息，臣只愿你早日康复！” 闭着眼睛的朱厚照，发出了微弱颤抖得声音：“是毛纪，毛卿。当年之状元，朕的老师。记得你在10年，阻止了朕要迎接乌斯藏的活佛。你说自京师至乌思藏二万余里，公私烦费，不可胜言。” “朕记得，朕都记得。可惜悔悟太晚。” 探望虚实的队伍，都是偷偷摸摸的张望，想要把这一幕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朱厚照脸上带着浅笑：“朕的大限将至。模样是有些吓人！” 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道：“皇储已定，速安国本，以后就靠你们去辅佐太子了。” “陛下天子之身，龙体抱恙，定能无碍！”毛纪连忙说道。 朱厚照摇了摇手，不再说话。 右宗正忍不住问道：“陛下，您属意哪2位亲王辅佐太子殿下？” “可以让朱,朱” 朱厚照喘息了几声！ 几分钟之后，右宗正傻眼了，朱厚照紧闭双眼，朱了半天没有朱出个名字来。你就算是要归西，也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再走啊。 右宗正脸色无比难看，恨不得给躺着的朱厚照来个人工呼吸！恨不得当场来几个大耳刮子把他给打回魂来！ 这样子不上不下的让人很是不爽啊！ 第331章 杀德王世子 张永给朱厚照盖好被子，才低声对众人说道：“万岁爷近来一直是这样，精神头很差劲！” “各位京城远道而来车马劳顿的，先去休息。等万岁爷下次醒来时，再去通知诸位来觐见！” “多谢张公公了！” 所有人都觉得张永这接人待物的味道都变了很多。 多了客气，多了隐藏的笑容，多了小心。 少了锐气，少了底气！少了目中无人！少了那种带着俯视的感觉！ 这是靠山将要倒塌之时自然而然的一种本能反应！ 他在自保！在收敛自己！ 文官能做到4品，3品之上，哪一个不是在官场摸爬打滚，浸淫日久超过多年，对各种微表情变化都能猜测个大致意思来的主。 何况还是皇帝身边最贴心的太监。 对他的关注力度可不小，那个脸色不就是皇帝的晴雨表？ 看来皇帝确实真的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连他身边最亲近的太监都有转变！ “万岁爷，都带下去休息了！” 张永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 “都走了！” 朱厚照睁开了眼睛，声音中有着一种欣喜的感觉！ 这也太好玩了。 穿越可以什么都不带，但是一定要学习一下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 人生就是一出戏，全靠眼泪和演技！ 要想生活过的好，演技一定要到位！ 张永浅笑看着皇帝：“万岁爷，都走了。接下来呢？怎么办？” 朱厚照嘿嘿笑道：“朕继续摆在这里睡觉就是。这些天日日夜夜操劳，有些荒唐了点。” “这身体吃不消，正好趁此机会休息几天。下次你记得要提醒朕注意节制，这日多了伤身。” 张永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你跟我一个阉人太监说这些干嘛。 你倒是和沈贤妃，王美人胡天胡地的快活了，我在外面只能听听墙角。 能看不能用，这辈子也体会不到这样的事情，万岁爷您知道有多么的糟心不?！ “那老奴打发他们回京城，反正人看也看了，他们也相信万岁爷撑不了几天，幕后黑手应该要走到前台来了。” 朱厚照眼中瞳孔不经意的收缩，蕴含的杀机悄然划过。 宴请大臣传了圣旨，之后在奉天殿的各种，都被事无巨细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早就被自己翻看了数次。 可惜的是这背后的人还没有露出踪迹。 “传加急的圣旨给3个市舶司，今年下南洋的船只，不管什么来头，返航的船只必须携带6成的粮食回来，不遵守的罚3万两一艘船或者等值的粮食，带了粮食回来的，来年在税收上给与补偿和嘉奖。” 张永不懂就问：“万岁爷，您这样是为了？” “朕的情况不好的话，今年肯定会有人不老实的。现在这马贼也到处乱窜，难道不影响老百姓种地，影响今年的收成？” “万岁爷这是未雨绸缪？怕粮食不够吃？” “粮食多了朕宁愿烂在仓库里发霉，总不能让老百姓饿肚子。何况现在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年景，老百姓离吃饱肚子还有一小段距离。” 这年月，有粮食在手里，普通老百姓谁会去造反？ 就算你想，千百年来的儒家思想也不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朱厚照这不是怕一手好牌到时打的稀烂，挽回不了局面。 多囤积一些粮食在手里，这就是最大的底牌。 安抚民心，唯有不让人饿肚子。 太平年月想造反的，都是自己的私心权力欲望作祟。 好好的富二代，官二代不去当，偏偏想自己出来单干，创造一番事业。 这不是作死是做什么？ “万岁爷真是宅心仁厚！每日里都得操劳国家大事！” “朕也想当个省事的甩手皇帝，可惜啊！总是有人想害朕！” 张永眸子里蕴含愤怒恨声道：“这次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一锅端了，看看是哪些不开眼的。” “应该快了！” 正月初八，传说这日是谷子的生日。 诸星下界，因此要祭星，寺庙往往在这天设坛祭星，接受布施，对写有谷物名称的牌位进行膜拜，并不吃煮熟的谷物。 也被称为“顺星节”，是一个可以预知一年运气的节日。称“谷日”丰收之日。 这一天，朱佑楎也收到了青州卫假扮的马贼已经攻占了济南城的消息。 青州去济南大约240里，5日行军。 1日就攻下了完全不设防的城池，可谓是兵贵神速！ 寻的由头也很好，因为德王世子朱佑榕这些年骄奢淫逸，纵容王府军士横征暴敛，肆意吞并农民的庄田，让老百姓生活不下去。 于是就有人愤而举旗造反。除暴安良！号称是安良军！ 声称响应河北马贼，共同对付这天下的贪官污吏，还老百姓一个清明的世界。 济南城中的德王府一干主要人物，被高郭祥的人直接吊死在城头上。 这样直接残暴血腥的行为让济南府上下瑟瑟发抖。 义军命令知府开仓放粮，分发给城中的贫苦老百姓，这样的盛况吸引了大批百姓投奔。 高郭祥则带人忙着在收刮城中富户的财富。 尤其是德王府，被刮地三尺，个个喜笑颜开，收获实在太丰富。 还是抢钱来的快啊。 高郭祥开始招收人马，队伍迅速发展壮大。 一时间济南府附近县城纷纷关闭城门，派人巡防，生怕被殃及池鱼。 年前被一波人马杀过一次，这刚刚开年，又来一波人，难道造反这样有前途？ 还是有钱就有罪，吸引着人马前仆后继的造反。 德王府上下被杀，济南城被攻陷，无数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火速往京城送。 济南城高郭祥留下一部分人马驻守，让手下一个千户陈小青带着其余人转头向南，先拿下泰安，剑指衮州鲁王朱阳铸。 2日后陆陆续续有快马把济南失陷，德王世子等被杀的消息传回京城。 原来还在争论不休的双方，齐齐闭上了嘴巴。 造反百姓杀了朱家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兵部王守仁，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张仑。 就是你们2个人死命的抓着手里的兵权不外派平乱。 第332章 亲王能拥兵自保吗？ 御史曾汝杰率先发难：“各位阁老，还有各部尚书，都御史大人，我要弹劾王守仁，他作为兵部尚书，自马贼起事已来，不曾有任何作为，任由马贼自由发展，应该暂停他尚书职位，并且收押入狱，查清楚是否和这些马贼有无关联之后再让陛下定夺。” “附议！” “附议！” “” 不少暗恨王守仁不出兵的官员，这下看有人当了领头羊，纷纷站出来在背后给他支持。 “王守仁他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手握兵权，却眼睁睁的看着马贼残杀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 “尸位素餐！尸位素餐啊！” “王尚书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尚书大人，你也出来说说情况，现在都已经攻占亲王府，杀了世子将来的王爷。这让朝廷的脸面放在何处？” “朝廷的威严何在？” 杨廷和看人数不少，矛头指向王守仁，只得出来打圆场：“尚书的事情，那只能陛下决断。不过也请尚书为我们解惑！” 河北马贼肆虐以来，他从来没有过问过王守仁为什么不出兵。 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估计是在防备着什么，要不连运输粮食都是用的卫所兵替换护卫。 王守仁第一次在朝堂上被人质疑不出兵，也不在意，站了出来朝西北方向遥遥行了个礼。 朗声说道：“不出兵，这是当时陛下去宣府时就叮嘱了的，除京城生死存亡，京营兵马不可妄动。” “还有一个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河北马贼把控着霸州，涿州，天津卫等地，就是等着京营出兵，他们好趁着京城空虚，图谋京城！” 王守仁的话半真半假，连唬带吓的，让不少人心中发慌。 曾汝杰可不会这样被吓退，反问起来：“尚书大人你莫不要吓我们。京城过10万兵马，派出去2万影响不大？” 王守仁目光炯炯的看向这位近来风头很盛的御史。“你知道北京城有多大吗？防卫京师，需要多少人马才能稳妥吗？” “派兵出去平乱，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明天就可以出兵，不过少了这些人防卫的地方，你们每家派人来给顶上！” 这一招以退为进，乾坤大挪移，让不少人心中骂娘。 你这样子当兵部尚书，别让我揪到你的小辫子，到时一起上本参你。 王守仁当然不会管这些人怎么去想，继续说道：“京城不派重兵护卫，万一破城，这城中百万百姓将陷入水火之中。这紫禁城恐怕也会岌岌可危。” “京城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地位？是什么象征？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为了你们心中那一点龌龊的自私之心，来逼我出兵。我倒要问问你们，让我出兵是何居心？是不是和反贼有秘密的牵连。” “王守仁，你别血口喷人。” 曾汝杰已经顾不上礼节，即刻反驳：“为何反贼弱小时不早点镇压，现在养虎为患，都敢攻打王府了，下一个说不定是谁呢。” “早年贼首刘六刘七也是数百人起兵，你看看朝廷花了多大的时间和钱财，派了多少兵马才镇压住。” 王守仁早就准备好了托词，目光凌厉，透着寒光，气势强横逼人。 “你不懂兵事，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只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一开始就派兵去镇压，朝廷兵马还没有到他们就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然后在其他地方生根发芽。” “现在想要造反的，跟着造反的，让他们全部跳出来。有了目标，我才好有下一步的动作。” 曾汝杰知道自己当了这个领头羊，不能就这样被吓到。 “你说我不知兵也好，不顾京城安危也罢，现在我只想知道反贼已经对王府下手了，朝廷该怎么办？你兵部该怎么办？” “济南府辖4州26县，卫所不在少数。是山东首府，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及按察使司驻地。依我看，这次是济南城太大意被破了城。等各地驻军反应过来，贼军自然退走。” 王守仁避重就轻的不提德王府的事情，这个是皇帝陛下所希望的。 终于有人对王府下手了。当然需要子弹在飞一会儿！ 至于死几个亲王，郡王什么的，那有什么关系。 大明帝国已经建国100多年，王室子弟人数可不在少数，少几个无伤大雅，朝廷的负担还能减轻一些。 “兵部已经下文，着令各地府州县，密切关注贼军动向，加强城池的巡察。免的被贼人趁虚而入！” 曾汝杰听这话的意思，等于是没有说，还是不愿意出兵。 自己鼓动别人一起来逼迫王守仁出兵的希望估计会要破灭。 “尚书大人，你一直不愿意出兵，贼兵肆虐的地方，那能不能让这些王爷拥有一些抵抗之力？” 这是想让亲王拥兵，你背后的人是江彬，锦衣卫已经查明。 江彬的事，陛下的密信当中已经说明，可你们勾结的是哪个王爷呢？ 是谁？ 只要揪出这个王爷，就基本上可以收网抓鱼！ 还差最后一步，要逼人现身可不容易，隐藏的实在太深! 河南河北山东，这齐鲁大地上最少有超过20位王爷，郡王等朱家的皇亲国戚。 人员众多，各种关系也错综复杂。 一旦都拥兵自重，那以后怎么收场？ “王府都是有护卫指挥使，有仪仗卫，人数也不少。只要城池不被攻破，亲王府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谁在敢言亲王拥兵者，就是怀有图谋不轨之心的人。” “只有想谋朝篡位的亲王想拥兵，反贼宁王朱宸濠就是一个很好的事例，多次乞求朝廷增加他的护卫，你看看他最后干了什么？” 王守仁最后厉声质问起来。火炬一样明亮的目光扫视全场，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特别明显。 人声嘈杂的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333章 调度使！ 这都是敏感话题，尤其现在皇帝病重时期，会让人免不了遐想连篇。 谁也不敢碰，起码表面上不敢碰这样的禁忌话题！ 曾汝杰的气焰一下就被扑灭掉，这个话都在朝堂之上明摆着说了，谁还敢提。 原来还有一些抱有幻想的人这一刻也的把这个念头掐灭掉。 “此事再议！”王琼出来打圆场。 “用兵，拥兵这2者可不能胡乱来。京师重地容不得闪失！” 江彬一看这个样子，亲王想名正言顺的拥兵，希望太渺茫。 朝堂之上的事情，争论等他一向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当哑巴当看客，都是事后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次为了能让衡王名正言顺的拥兵，不得不站出来。 “王尚书此言差矣。现在论的是该怎么应对马贼义军，你一直说的是让各地卫所兵马阻挡，可事实上几个月来，收效甚微。” “现在的情况是愈演愈烈，黄河之北已经被他们糟蹋的差不多了。还不有所动作，整个长江之北恐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江彬面露悲切，难得的在朝堂之后长篇大论起来。 “如果任由马贼这样发展下去，江淮之地的赋税还要不要了？尚书，真的会尾大不掉，到时就是全天下的百姓生灵涂炭，料想陛下转醒过来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江彬的话让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说的是这个理。 王守仁没有说话，眼神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就装作一个你很有道理的样子。 “京城要守卫，其他地方也不能不管不顾。江伯爷你说的有理，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守仁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的服软低头。 江彬心中还是有一些不解，这不像是他王守仁的风格。 “某不才，听听我的意见，看看要不让各地王爷临时性的统筹调度本州府卫所的兵马抵抗马贼！” “是调度，不是节制！也只是暂时的替代镇守之位。京城离的太远，鞭长莫及，战场讯息万变。而马贼又到处流动，需要有身份地位的人协商调度其他地方的兵马。” 王守仁一听，这个也是变相的得到兵权，可这说法就柔和温顺的多，强调的是调度，寻不出反对的理由。 心中忍不住给江彬喝彩一个，这人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 “伯爷高见，那就依你所言。可以让各位王爷调遣一卫兵马守护王府。等马贼平定之后就得撤去守护兵马！” 王守仁不再坚持，都说成这样了，你还反对，那就真的太不识抬举了。 这是和所有的大明朝王爷为敌，事后的小鞋恐怕这辈子都穿不完。 “自然依尚书大人之言。马贼泛滥区的各位王爷就可以商议如何调度卫所兵马，进而围剿这些反贼。” 朝堂上的决议很快就分发各地，让他们组织卫所兵马防范马贼。 衡王朱佑楎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空中飞的比地上跑的速度那不是快了一星半点儿，点对点直线传递。 有这个消息就可以了，有了调度兵马的权力！ 刚刚过了元宵节，探望皇帝的众多大臣回了京城。 毛纪在朝堂上说了朱厚照的情况，连连摇头。“恐怕药石难医！除非出现奇迹！上苍保佑！” 初三到的，初十回京城，这期间就当天皇帝打起精神见了大家一面，后面醒来的次数不多，醒来也是神志不清，大多时间都是在昏睡。 其余人也都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皇帝是真不行了。 最失望的就是左右宗正，本来可以趁这次机会，增加一些皇室的话语权的。 可惜朱厚照每天装死让他们无计可施。 9艘船只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船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飘荡着。 其中一艘福船上，几个晒的黝黑的汉子无聊的躺在甲板上。 “腊八粥没有吃到，新年已经过了，元宵节也快到了，可惜这漫无边际的水上，哪里来元宵？唉！这海上的日子还真的难捱啊！” 一人有些无神的眼睛看向碧蓝的天空，期望在天空能发现个鸟儿什么的，好让自己有些惊喜。 旁边的大汉“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堙灭在微风中。 “小网儿，你也在船上来了几个月，怎么还是不能适应呢，每天都听你在这里念叨无聊。” “玄刚哥，这几个月来，除了偶尔靠岸去补给水和食物，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船上飘着。带的几本书都被我翻烂，也能倒背如流了。钓鱼我也钓腻了，这一天天的啥事情也没有，难道不无聊？” 这几人就是跟着皮莱资到南洋满刺加的常玄刚，刘网，邓继先3人。 精壮汉子常玄刚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算算日子，应该快到地头了。” “根据皮莱资说的，就是这10天半个月就可以到满刺加！”邓继先在旁边懒洋洋的接着话头说了一句。 “他们这个船速度太慢了，还是陛下让人造的那个飞剪船速度快，当初我坐那个船到宁波，可是等了你们1个月时间。” 去年朱厚照把3人分开，让邓继先坐的顺风船。其余人和皮莱资一行人走的运河，速度很慢。 在宁波采购完丝绸，茶叶的邓继先汇合大部队之后，一路走的陆路，在路上走走停停的，花了 1个多月才到广州。 8月初一行人才来到抵达“屯门澳”。 （葡萄牙历史文献记为t??o，是葡萄牙人占据小岛后，向当地人询问当地地名后起的葡萄牙语名字，可能指的是内伶仃岛，又或是大铲岛，亦有可能是指香港大屿山。） 皮莱资选择性的向此行的负责人费尔南·佩雷兹·德·安德拉德船长汇报了他去北京城觐见皇帝的收获----明朝皇帝已经同意2国互市贸易通商。 缴纳税银就可以自由出入大明帝国的指定港口，在那里和人交易物品做生意。 并把通商的文书交给了船长。 汉字安德拉德是不认识，但上面盖的鲜红大印，他还是知道的，这是官府的一个印章。 第334章 大明皇帝太大方了。 安德拉德船长大喜过望，把文书认真的看了又看。 欣赏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再折叠好贴身收了起来。 叼着那根泛黄的烟斗，毫不吝啬的表扬：“皮莱资！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回去了要向国王陛下汇报你的丰功伟绩，赐你爵位。我们的和这个国家在几年前开始，经过了4年，终于把事情办成了。” “船长大人，那可真要谢谢你了。大明皇帝赏赐给了我一船的瓷器和茶叶，还有上等的丝绸，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什么？皮莱资。没有开玩笑？一船？你是说一船！”安德拉德大吃一惊，满脸的惊诧不相信。 “是的！船长，一船，我和大明帝国的皇帝陛下相谈甚欢，他很喜欢我，让我教他说我们国家的话。他一高兴，就我们发财了！” “哈哈哈，发财了！！！” 皮莱资很配合的手舞足蹈！忍痛的分了一半的财产出去，这也不得已为之。 要不他怎么带着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回国呢？ 在半道上被黑吃黑都有可能，通商文书被收走了，他也就只能用一些财物换自身的安全。 再说了他还要回国完成大明陛下的任务，不是还有2船的财物等着自己嘛，舍得舍得！要有取舍！ “皮莱资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已经被一船最受欢迎的物品砸晕的船长把皮莱资紧紧的搂在怀里。 “费尔南，船上的东西现在就可以去交换我们需要的。” “对，对！”安德拉德忙不迭的点头。 “我在这里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想要去马六甲探险，会有一艘船跟着我们的船走。” “这没有任何问题，皮莱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之后皮莱资给常玄刚3人介绍了一番。 安德拉德得知几人都是大明贵族子弟，也是客气的不行。 这神奇古老的国度实在太大方了，一高兴就是送如此的厚礼。 葡萄牙人的船队再次的出现在珠江口岸，这次没有人来刁难他们。常玄刚，刘网，邓继先3人帮他们当翻译，磕磕碰碰的，花了几天时间就把物品交易完成。 趁交易时，常玄刚去找了市舶司提举杨慎，转达了皇帝陛下的慰问口谕和要求。 “多谢陛下挂念！”杨慎抱拳朝北方行礼。“你们等上几天，我去给找上一艘近期有打算去满刺加那边的船。” “那就多谢提举大人了！” 杨慎笑道：“不值一提，陛下开了海之后，这海面上往来船只络绎不绝，谁不口中称赞一声陛下英明！” “那是，那个番鬼船长高兴的死了爹一样，在念叨着这个盘子回他们葡萄牙了能值多少黄金白银，那个丝绸要送给什么什么大公的夫人和女儿。” “这几个月来，我算是知道了大明的物件，在其他地方价值真的很高，怪不得那么多人偷偷出海。” 常玄刚喝着广州这边特有的淡淡花茶，驱赶着南国的酷热，“陛下说的对，堵不如疏！” 杨慎点头，“是啊，现在好多了。偷偷出海的人有，也不多了。还是愿意交一份税银光明正大的在港口走。” 他的感受最深，来广州45个月时间，市舶司现在基本上算是走了正轨，每日里的公事也基本差不多，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 前任市舶太监留下的那些烂摊子事情进展不大，各方面都是既得利益者，一起跟着捂盖子，让他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陛下的口谕让他有一些隐隐的紧迫感。这里面可能涉及到的是钱财，杨慎只觉得自己可能无法估量，最少有上百万两的数额在里头。 也知道国库并不宽裕，要把这些钱财都给追回来才是最主要的。 常玄刚笑呵呵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以后肯定都的走港口，海军的船，那速度可快了。被抓了就是罚没，谁还有胆子敢私下里跑船？” “嗯，明年就会好很多咯。海军现在在操练，听说新式船只很快！” “是的，广州去天津卫，以后走海路，可能就20来天，最多一个月时间，比原来起码省时一半。人还不辛苦！” “那是，我来广州，一路上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们去满刺加那边上万里路，也是一样的辛苦。” “辛苦都没有关系，完成陛下的任务才是关键！” 杨慎当然也不会去问是什么任务，这些事情能讲的肯定会第一时间讲给他听。 2人闲聊，常玄刚对杨慎的学识那是钦佩不已，还请教了几个学识上的问题。 安德拉德心花怒放，来这里几年，一直都不太顺利，被要求学习礼仪，也被官员给怠慢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大家公平交易，没有盘剥！ 装上换来的瓷器，茶叶，丝绸等大明的“名贵”土特产，船队离开了广州回到屯门。 他们要在这里做船只的检修，补给，为回国做准备！ 常玄刚让跟随去满刺加的船长照着这些葡萄牙人做好相同的补给，并让他到时把这些事情都转述给自己听，他都要记录下来。 这些人不远万里的来到东方，陛下说他们现在的技术和经验是值得学习的。不过他们的福船上多准备了大量的绿豆，泡菜还有一些酸的掉牙的柑橘。 这些是朱厚照在他们要去满刺加之后，告诉他们来广州一定要采购这些物资存放在船上。 经常吃一些，还让多喝茶，可以预防长久在大海上而滋生的某些疾病！ 刘网继续发着牢骚。“到了满刺加，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刻了，这船上我是待够了，以后一辈子都不想要坐船。” “那小网儿你是准备在满刺加准备找个潘邦老婆，在那里开枝散叶，这样就不用坐船回去了。”邓继先取笑道。 “我都把陛下画的地图记在脑子里，在满刺加往北，到达暹罗，沿着海岸线走就是。到了占城往北走，不就回了大明吗？” 第335章 南洋展望 邓继先嘿嘿笑着打趣起来。“看来刘网你把功课做的很足，你走陆路，经过的这些地方，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 “那就练好武艺，让曹队长给你加一些训练项目，免得在途中被人给截杀回不了家乡。” 刘网很是无奈。“你就是不盼望我好点吗？” 哈哈哈哈！ 行船无聊，一船的男人，精力无处发泄，他们3人就跟着随行的圣卫军那一队30几人天天操练。 几个月下来，晒黑了也强壮许多，起码看不出来半点的文弱书生的样子。 这样看起来才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领。 “回去的地图倒是记得清楚，这些葡萄牙人走的路线你还记得？”常玄刚问了一句。 “记得，他们在屯门出发，一路向南，到达了吕宋（菲律宾），在上面逗留了4天，我们不是还碰到了广州过来的商船。苏禄（今菲律宾），勃泥(印尼加里曼丹)，爪哇（(印尼爪哇岛）上的新村（爪哇岛锦石）都还是广东和福建人建的港口呢。现在去的地方是旧港（印尼苏门答腊），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刘网把路上经过的地方如数家珍，一个个的都报了出来。 “这些藩邦，早就探明了南洋的地形海域，看他们每到一地，就和当地人有接触，好多人看起来还是我们大明人。” “这片海域实在太大，物产也丰富，陛下让我们把这里收回来实在太英明了。” “也不知道三宝太监去的有昆仑奴的蒙巴萨（肯尼亚）离这还有多远的距离。皮莱资他说他回去会经过那里，再航行半年就能到他的国家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不出门还不知道，现在想想还真是井底之蛙。真心佩服这些藩邦人，跑这样远，就为了咱们大明朝的一些瓷器，茶叶回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已经过时了，这起码要行个3万里路才行。” 另外2人没有理会刘网的絮絮叨叨，对他这样经常一个人说个不停已经习以为常。 无聊寂寞的航海，身边有个这样叽叽哇哇的人也不错。 “唉，你们看，那个安德拉德船长又在往海里丢死人了。这是第3个了。” 刘网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在甲板上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船。 “让他们多喝茶就是不听，要钱不要命！”刘网吐槽了一句。 邓继先扭头瞄了一眼就不再去看了。 第一次抛尸时还没有到达吕宋，那时海上也不是顺风，在海上航行了1个多月2个月时间。 葡萄牙人的船上就有人牙龈出血，关节痛，皮下出现红血点，撑了2天，高烧晕过去之后就没有再醒来。 船长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往海里一丢就完事了。 后来在一起一交流，他们这些远航的水手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疾病，也没有任何的药物能够治疗。 往往一船数百人出来，能安然回到家乡的人只剩下了一半，这个完全只能凭运气。 得知常玄刚这一船大明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他们那样的情况。 安德拉德船长连忙问询起原因来。 常玄刚也没有藏着掖着，说大明人有泡茶喝的习惯，还有吃的食物里面加了泡菜。偶尔会吃一个酸的柑橘。 如获至宝的安德拉德船长要了一些泡菜，柑橘过去，不过因为东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差异，他们觉得这个实在太难以下咽。 至于喝茶叶，那只有其中的一些头目能喝，普通水手哪里会这样奢侈的天天供茶叶喝。 吃水果有一些作用，于是每到一地就采购大量的水果。 导致航行速度大大的减弱，这样水手的死亡率就大大降低。 很多葡萄牙水手很是感激常玄刚等人把这样宝贵的经验告诉了他们。 “人家要带回去换黄金的，这人命能值几个钱！都是一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邓继先叹道。 藩邦人是外出冒险，自己几人也不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要拿命出来搏一个前程吗？ 如果客死异乡，不也就是被人往大海一扔，喂了鱼，或者说随便挖个坑给埋了？ 常玄刚也站了起来，黝黑的脸庞，粗糙得大手抓着护栏，任海风拂面。“那我们兄弟3人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在这里打下一片基业！” “听大哥的！” “这南洋就是我们的封侯之路！” 正月底，衮州府城外，70出头的鲁王朱阳铸裹着锦袍，在王府护卫的搀扶之下站在城头，看着下面无边无际的义军。 双目的恨意如果能化作实质的话，这义军估计要被他杀死一半！半个月前德王府的遭遇很快的传到衮州，吓的他几天没有休息好。 吸取教训，连忙组织城内壮丁开始巡逻守城，严查进出城门的人员，义军离得越近，干脆就关了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各处的防守是不是都派有人驻守？” “王爷，您放心，不说固若金汤，起码下面这些拿了几把刀枪的反贼是进不了城的。” 朱阳铸眉头紧皱，这些义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就这样乱糟糟的围住了北城门。 领头的将领骑着一匹瘦弱的战马，朝城头的鲁王指了指，对着左右的说了几句什么，引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王爷，要不要用神臂弓射杀了那个领头的。” 朱阳铸很是意动，这些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恨：“能射到？” 旁边的护卫点点头，再次目测了一下，“差不多覆盖到他的周围！” “好，射死这些操蛋的玩意！”朱阳铸低吼一声！ “准备！” 弓弦拉动的那种听了让人酸的掉牙的声音此起彼伏。 “放！” 一小波的箭雨在城头张开大口，闪着那泛着寒光的箭头，朝下方的义军中射过去。 没有任何防御的义军，被弓箭射翻在地不少人，翻滚嚎叫。 陈小青被城头这一波操作给吓了一跳，他今天就只是过来示威一下的。 安排的后手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到时发射信号，破了城门，抢了城中富户。 第336章 破鲁王府 沿济南城一路南下，主力部队火速行军。 2日就到达了泰安，迅雷不及掩耳的趁乱攻占了泰安城。 尝过了抢劫的甜头之后，在泰安城更加的肆无忌惮，陈小青也不阻止。 集合大部队，就开始向南衮州挺进，一路上兵马到处烧杀抢掠， 比真正的义军还要残暴。 拖拖拉拉的行了20来日才到达衮州城下，正在欣赏这雄壮的城墙呢，猝不及防的就被一阵箭雨射杀。 朱阳铸看到效果不错，哈哈大笑，吩咐军士继续射击。 弓箭手太过宝贵，形成不了人数上的优势，如果来上一波万箭齐发，那城下的义军死伤肯定惨重。 陈小青气得哇哇大叫，奈何不了这个高大的城墙。 城头上鲁王又是准备了不少的弓箭手，不想徒增伤亡，影响士气，只好下令退兵！ “退了。退了！反贼败走了！” 城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今天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败了这些反贼，看来反贼也不过如此。 小胜给了城里百姓无比的信心。 只要大家认真守城，反贼是攻不破城池的。 一连3日，陈小青领着人马在城外叫骂不休，其余人等打造攻城器械。 朱阳铸经过第一天的壮胆之后，对外面的义军不甚放在心上，心中耻笑这些人都是外强中干。 高大的衮州城墙是可以阻止这些土包子的步伐的。 又过了3日，今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标示着阳气自地底而出，春雷乍动、雨水增多、气温回升，万物生机盎然，春耕由此开始。是一个一个祈福纳祥转运的好日子 这天白天，义军没有叫骂，而是扛着30-50个这些天打制的云梯，尝试着攻城。 没有任何组织的就扛着云梯朝城墙上靠，城头往下倒熬制好的金汁，砸石头，丢滚木，轻轻松松就打退了义军。 朱阳铸看到丢下几十具尸体，潮水般退去的义军，心中豪气顿生，原来这打仗就是这样回事。 不过如此！！！本王70多岁了还能亲自上战场！ 后来甚至还让人出城收殓了那些尸体，挖坑埋葬掉。 夜晚，靠近鲁王府方向的南城门处火光冲天，喊杀声格外的惨烈。 朱阳铸从温暖的被子里钻了出来，慌忙穿上衣服就往外跑，还一边大喊：“怎么回事？” 护卫首领朱华满头大汗正好在外面进来：“王爷，是反贼的人，里应外合，现在南城门已经失守，大量的反贼已经入了城！您快随我去躲躲！” 朱阳铸张大嘴巴愣神几秒，“等本王一下！” 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一些印玺之类的全部用布包好，揣进了怀中。 朱阳铸这一刻清醒无比，金银无所谓，这些东西可不能丢。 这代表的是鲁王府150年来的传承，精神象征。 等朱阳铸出来，朱华拉着就往旁边的小门奔去。 “王爷，得罪了！还请换上这身下人衣裳。” “朱华，你让我穿这样肮脏的衣服？” “王爷，快换上，等下什么都不要说，听我的就成。” 朱华一边说一边把朱阳铸的锦衣给脱了，换上散发着异味的破棉袄。 想想还不放心，用手在墙角扒拉了几下，反手就在朱阳铸的脸上，手上都给弄上了一些。 看来朱华早就有所准备，把桌上的一个包袱背在背上，转到前院，在一个小侧门出了府。 外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奔走的百姓，呼爹叫娘。 也没有人去关注2个衣衫褴褛的人。 避开几个义军，小心翼翼的转过2个街口，打开一扇有些破旧的门，拉着朱阳铸走了进去。 “朱华，这里是？” 朱阳铸看着这破旧的房子，一看平常还是有过打理的。 “王爷，您就委屈委屈，以后就在这里躲避一段时间。” 朱华转身关上房门。 松了一口气，解释起来：“自闹马贼以来，属下就盘了这间破烂房子，以备不时之需，看来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你这都能想到？”惊魂未定的朱阳铸跟着跑了这样久，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属下一直关注从去年起的这些马贼，特喜欢杀了权贵乡绅，去分掉他们的家产。咱王府家大业大，肯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就买了这个小宅院，以防万一，心想用不着也可以等老了，到时也有个地方栖身！” 朱阳铸毕竟也70多岁，人老成精。 可对这个几代都是家中护卫出身的朱华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的一般，居然深谋远虑！ “好！好啊。朱华！本王这次还要多亏了你早早的想了对策，要不这后果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王爷，您言重了，属下祖上世代都是王府护卫，我得您一手提拔，这都是该做的。您先去东厢房歇息，属下在外面守着。” “朱华，你也姓朱，好像是你爷爷立功被赐姓朱，以后你就是我干孙子。等外面太平了，本王要宴请宾客，告诉所有人。” “拜见爷爷！”朱华大喜过望，跪下就连连磕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给朱阳铸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普通老百姓的衣裳，进房间安顿好。 这里在几个地方都藏了粮食，准备了衣被等物。就算反贼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也不惧，坚持到朝廷重新夺回衮州城就好！ 他到时也会是这城中的一号人物了。 衮州城在2月初二这一晚开始，成了人间炼狱，被早早就埋伏在城中的义军打开了城门。 哄拥而至的义军比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还残暴，事后统计，3天城内死亡人数过3千人，被凌辱的女子和被抢走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报告，搜遍了鲁王府，就是没有找到鲁王朱阳铸。” 陈小青听着下面人的禀告，眉头微皱。 他在济南府城破的第一天就派了600精锐提前来到这衮州埋伏。 要不不可能在路上耽搁那么多的时间。 第337章 江彬领兵出京 这些天让人叫骂就是陪着演戏，降低城中的警惕性。 等的就是城内松懈之时，再和内应里应外合破了城门。 王府周围都有安排人盯梢， 何况一个70岁的老头子，在兵荒马乱，黑灯瞎火的晚上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盯梢的人他们有没有盯紧？” “统领，属下个个都问了，当天晚上王府除了跑了一些住在外院的奴仆丫鬟之类的，后院一个人都没有走脱。” “那不应该啊，白天，这老头子还在城头看着呢，当时不是挺威风的，你们也都看见了的。” “你再去让人搜，会不会藏在王府的什么地窖之类的地方！” “是！” 对于鲁王朱阳铸的找寻一时半刻还不会结束。 这样的目标人物肯定要控制在自己手中才能利益最大化。 朝廷很快的就收到了衮州城沦陷，鲁王府被屠抢的消息。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青州衡王朱佑楎，沂州（临沂）泾王朱佑橓2位亲王的求救信。 信中言语恐慌至极，期盼朝廷早日派遣大军，来山东等地把这些丧尽天良的反贼剿灭。 同时也表示想招收青壮当王府护卫，增加防御力量。 要不然会被各个击破，成为反贼刀下的亡魂。 曾汝杰再一次的对王守仁发难：“尚书大人，请问，这如何是好？” 王守仁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严防死守是第一个，各地卫所需要整合起来。” “王大人，还是这样，卫所军士抵挡不住这些反贼。” “现在又被破城，王府被屠，置朝廷颜面于何地？你是不是看陛下不在京城就不管这些王爷们了？” 曾汝杰言辞犀利，问的问题也是朝堂上不少人的心声。 “那你曾如杰多次质问，可有何良策？” “当然是要派兵速速去剿灭这些反贼，免得他们越来越发展壮大！” 王守仁一沉吟，笑道：“曾御史所言有理，以前是王某太执着于京城的安危了。忽略了各地的守备力量不够。” “那就依曾御史之言，平虏伯，平虏伯江彬，那就由你领2万京营兵马前去山东收复济南等城，绞杀这一股反贼！” 江彬还在感叹衡王的手段霸道激烈呢，一个月就灭了2个亲王府，难不成还想通过举兵造反来夺位？ “让我出兵？” 江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出去就后悔了。 王守仁眼里的笑容很是和气，朝他拱拱手道：“怎么不能是你，你上次说不能让反贼继续肆虐了，不就是要请命出战吗？” “再说了，你原来就带人打过刘六刘七兄弟，这战功赫赫，所以啊，这京城能带兵打仗的将领当中，你排第一。 “对付反贼，非你莫属！非你莫属！” 江彬看到这不远处的笑脸，只想一拳头砸过去，打烂他。 不死心反问道：“就不能让各地亲王节制卫所兵马，在就地招收一些青壮？” 王守仁摆手摇头，看得出来江彬不想出京，肯定是在谋划一些什么东西。 “不妥，招收的青壮，没有经过训练，如何能成事？时间上也来不及。” “要的就是你麾下精锐出马，先打掉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反贼的嚣张气焰！” “抑制他们继续发展壮大。” 江彬还在思考这事情对自己的利弊，王守仁步步紧逼：“江彬，你身为统兵将领，岂不是怯战怕了？” 想让我率兵离京，那这京城就是你王守仁的天下了，我岂会如你的愿。 江彬很好的把眼底的怒火藏了起来。 口头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尚书大人放心，区区几个马贼，小问题。明天整军后天就开拔。” 第二天王守仁就收到多封信报，京畿地区的齐邦振在天津卫开始回头，朝京城方向而来。 西南涿州方向的陈继祖也似乎耐不住寂寞，开始蠢蠢欲动！ “这好像是商量好了的？” 张仑接过王守仁手里的情报看完之后，皱眉问道。 “也许过年期间2部有了联系，也许他们在很早之前就有联系！”王守仁笑着道。 心中的怀疑逐渐清晰起来。 “这2部反贼肯定和江彬有关系！看来他是不想出京。” 张仑咒骂了一句：“这龟孙子一直藏在水底下，昨天被你逼出来冒了个泡泡。不得已才答应领兵出京。” “王大人，你觉得他会率兵出京吗？” “很大可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出去，现成的原因就是京畿的这些反贼有异动，他需要防守京城！” “我就说这些反贼和济南那边的不同，也不怎么烧杀抢掠，就是在京城附近转悠。原来一直在等待京城空虚，他们好趁机里应外合，想谋划北京城呢。” 王守仁也轻松了下来，这暗杀陛下的黑手很大可能就是江彬。 只有他手握京城兵权，有这个条件，有这个狼子野心。 陛下猜测的有亲王参与其中，现在还不知道是否有其人。 第3天，江彬可没有找任何理由，带着麾下2万多人马一大早就开拔。 这让王守仁百思不得其解，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在京城的，为什么要出兵呢？ 朝廷之上有人告诉了他答案。 “王大人，我觉得你这个兵部尚书还是不要干了。京城稳如泰山之时你把兵马全部压在手里以防万一。现在京畿附近的马贼蠢蠢欲动，你倒好，派了平虏伯到山东平乱。” “这京城还要不要守？怎么感觉你现在昏招迭出呢。” 御史曾汝杰好像和王守仁杠上了，处处来挑他的刺！不过说的有理。 内阁蒋冕也出来问道：“王尚书，一般这兵事，我们内阁是很少插嘴过问的。我也不明白你这是何意？” “蒋阁老，济南那边形势不同于其他地方，接连屠了2个王府。” “附近还有衡王，泾王，往西边去河南地界的话，有卫辉府的汝王，开封府的周王，彰德府的赵王等等不下10个亲王，不派兵前去阻止剿灭的话，如何交待？” “那京城这边？” 第338章 江彬病了！ 王守仁成竹在胸笑道：“阁老放心，经过兵部多日的调节安排，挤出了巡逻的人手，固若金汤。” “这贼兵奈何不了京城的，要不我也没有这个胆量让江彬领了2万多人马出京。” “你心中有数就行，京城可经不起折腾。” “阁老。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心里安排着呢！” “尚书大人，那能不能再派一部人马对京畿附近的马贼围剿?”一个户部的主事突然插嘴大声问道。 \"现在这2部马贼的活动迹象不太明显，等等看，到时可以安排一些人马出去对付他们。” “那就请大人早早的派兵消灭这些反贼，都半年时间过去了，天天提心吊胆的，让人睡不了个安稳觉！” “快了，快了！” 王守仁笑眯眯的答非所问回了一句。 接着朗声说道：“我王守仁在这里给大家吃个定心丸，今年年底之前，不管是反贼，还是义军，还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之类的，不怀好意之人，我都要把他们给收拾掉，送他们去刑场。” “那就期待尚书大人拿出您的雷霆手段了。”曾汝杰适当的时机出现。 “一定会的！” 晚上王守仁府上，张仑频频向他敬酒：“尚书您今天在朝堂上实在是威风八面。” “还不是这些人一个个真真假假的逼着我出兵剿匪。” 王守仁也是有些无奈，这皇帝在宣府装死，自己在前台顶雷。 32天就要应付这些人的质问，济南那边的反贼也是凶狠，杀起亲王来毫不手软，这皇帝的病估计还要装一段时间。 “国舅爷，你让锦衣卫密切关注江彬部的动向。终于把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赶出了京城！” 夏义卫笑道：“还是尚书大人您运筹帷幄，一步步的逼着他自己离开京城，就怕他在京城里还有后手。” “后手肯定还有，他几个儿子都还在京城呢。” “带出去的也不是他的心腹人马，他可没有那么傻，！” “英国公，你明天起把所有城门的城防加一半圣卫军的人进去。只留东南西北4个城门，其余城门都给它关上。” 张仑点头。 “有圣卫军看守城门，基本上万无一失。他们都是新兵，和城门原来的人都不认识，执法严厉。” 2天之后，江彬的人马可以说还在城墙根下。 有消息传来，说是得了风寒，上吐下泻的，实在不能领兵打仗。 差人回京城找王守仁告假，需要养病一段时间，让朝廷另选贤能当这次出征的大将。 王守仁听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微微一笑。 还没有2天呢，就玩这一出。 果然还是不出所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于是带着2个亲兵，带着一副治疗伤寒的药，以探望的名义。 直接来到营帐，看到江彬面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空气中还带着一股草药味夹杂着臭味，看来是真的生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只是这病来的比较巧！ 2人寒暄片刻。江彬面色痛苦不似作伪。 “尚书，这事真给闹的。这些年我养尊处优惯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让你见笑了。” 王守仁笑眯眯的，留下一句客套话：“平虏伯注意保重身体！” 转头就走。 这狗东西对自己也下的去手，弄成这病重的样子。 被江彬耍了个滑头中了他的计，把不听从他话的人马给诓骗出了京城。 这一下子自己和张仑的安排被打乱。少了这2万多人马的牵制，对付江彬起来困难增加不少。 王守仁要赶紧重新做一下布置！ 江鳌直到王守仁带着2人走的不见了踪影，才回来禀告。 “哎呦喂，也不枉我吃了那么多的巴豆，可把自己弄惨了。” 江彬气色不好，可脸上却是得意洋洋，对着身边的三儿子江鳌说道。 “父亲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王守仁一定会来查看的？” “儿啊，王守仁这人，你敢小瞧他？再说了为父这病是不是太巧了，他会不来？” “过来慰问一下，谁能挑他的刺儿？这只会让他的名声更加的好。” 江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父亲英明，就是你这身子受罪 了。” 心中对王守仁鄙夷的很，都说了生病，居然还亲自过来查看一番。 太失礼了，平常大家哪里会这样做！ “无妨，几天就好。京营少了2万多人，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父亲还是休养好身子再来操劳。” 江彬还要说什么，突然间面色巨变，低声喊道：“快，扶我去茅厕！” 江鳌熟练的架起父亲就往外面跑！心中还不禁感叹起来。 这么折腾自己，都是为了什么，自己江家已经够显赫够风光。 还想怎么样。 看江彬的行事，铁了心是不会出京。 可这派出去的军队还需要一个人率领，王守仁绞尽脑汁，把闲赋在家的勋贵武将一个个在心中走马观灯似的过了一遍。 这符合实际要求的人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是袭的家里爵位，带过兵上过战场的更加是凤毛麟角。 能撑门面的都已经让给皇帝去年挑了一遍。带去了宣府！美其名曰是培养下一代！ 排查到最后，太保武定侯郭勋的资料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前几年因为被人弹劾仗杀指挥千户，贪墨银两数万，被皇帝剥夺了一切军职，责令在家。 此人背景来历非常不凡，他家祖上从太祖皇帝起就一直跟着打天下，而且还多有联姻。 祖辈的事迹就不说了，单一个姨父就是宪宗皇帝。 就知道这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领过三千营，挂整蛮将军印，当过广东，广西的镇守总兵官。 平定过两广的多次地方叛乱，如果不是居功自傲，嚣张跋扈，哪里轮到现在的张仑领五军都督府。 40多岁的年纪，年富力壮，经验丰富，带兵打仗完全没有问题。 关键是被陛下闲赋在家在家，我这把他给起用了，到时如何解释？ 第339章 白菜烧饼宴 现在朝廷无人可用，权宜之计，到时再去解释就是！ 王守仁可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而且他也相信皇帝对于他的意见还是很看重的！ 京城望京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宾客络绎不绝，热闹繁华。 王守仁在这里宴请武定侯郭勋。 2人分宾主落座，郭勋笑容满脸的眼神中带着一连串的疑问。 不明白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王守仁要请自己来这望京楼。 这里可不是便宜地方，来消费的非富即贵，当然这里对于他郭勋来说那是完全不在话下，不说天天来，那也是这里的常客。 客套完毕，从边关的国际形势扯到城西那个卖豆腐的俏娘子，再从南洋之物逐渐在京城流通到谁家养的蛐蛐最厉害。 2人风花雪月，悲春伤秋，云山雾罩，天南海北的胡侃聊天。 到底还是武将，这忍耐功夫比不上进士出身的王守仁。 “王大人，新建伯，您有话就直说，我老郭是粗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只要用的着我老郭的，您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一下。” “侯爷您说笑了。” 王守仁一脸微笑，端着茶杯，放在掌心仔细的摩挲。 “谁不知道您祖上都是能吟诗会文，尤其是你父亲好聚书为诗，乐与文儒交，在这京城广为流传。” “你也是雅好诗文，写的一手好字！起码我王守仁的字是比不上你郭勋的。” 郭勋最满意的就是祖上武夫出身，后来到太爷爷，爷爷，父亲辈都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在士林中享有声誉，身份来了个华丽丽的转身。 “这都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 郭勋连连自谦，在这些一甲，二甲的真正读书人面前还是不能自满的，要不被人偷偷打脸还不知道。 在第一道水煮白菜上了之后，郭勋首先忍不住，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宴请来意。 你王守仁好歹也是兵部尚书，听闻你整治京营，收了不少的礼物，就连那个不可一世的江彬都给你府上送了好几车过去。 来望京楼，吃水煮白菜，亏你想的出来。 郭勋心中发紧，这姓王的是在我面前装穷？想打我郭家的主意? 他此刻只想赶紧问清楚，然后闪人，再也不见！ “侯爷，尝尝这里的水煮白菜，看看有什么不同？”王守仁笑容可掬，把菜往郭勋这边推了推。 郭勋故作大声，带着些许夸张。 “望京楼居然还有这道菜，我老郭可是这里的常客，从来没有听说过。” “倒要来尝尝味道，能让王大人如此推崇。” 想到当时小二有些脸色不自然的端上来这一份水煮白菜，郭勋忐忑不安的盯着看了不短的时间。 不就是普通的大白菜吗？难道有什么新讲究？ 夹上一片翠绿的菜叶，就直接往口中送。 咀嚼2口，皱着眉头费了一点力气给吞进了肚子。 麻蛋的，老子等下砸了你望京楼的招牌，还真t是清水煮的。 连半点油星也无不说，放的还是那种又苦又涩的盐巴。 比前些年在两广剿匪时吃的行军餐还难吃，这狗日的厨子有没有出师。 要拖出打一顿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胃！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必要对王守仁如此小心翼翼的。 皇帝无恙时当然要顾忌，现在皇帝都有恙的差不多了，其实可以不用顾虑的。 也就是上次被人弹劾，回京之后，被不少家中长辈告诫过，要他夹着尾巴做人。 加上去年朱厚照对京营花了不少的心血来整治，削了兴安伯的爵位，被打发到大同去喝西北风。 这老虎的雄风还犹存着呢，不敢造次！ 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菜的味道怎么样？” “勉强，勉强！这段时间，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有些上火。望京楼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郭勋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混官场，这些都是一个人必须要学会的生存技能！ 王守仁似笑非笑，也夹了一筷子白菜，慢慢吃了起来。 还不时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味道！” 这时小二战战兢兢地送来了第二道菜：“尚书大人，您点的烧饼来了！” 说完放下盘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雅间。 今天这饭局实在是太诡异了。 尚书请侯爷吃这样的东西，闻所未闻！这里面恐怕要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躲的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 想听八卦？那还是小命要紧。 郭勋瞪大眼睛，仔细观察，还就是用炭火烤出来的烧饼。 中间打个孔的话，再穿起来，那就不是军士的行军粮食？ 回过神来的武定侯，开始思索起王守仁真正的用意。 来望京楼吃军营的食物？也不顾忌王守仁，拿起烧饼就咬。 “王大人，这个味道是差不多，就是这地点不对，环境太好，吃起来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看来侯爷是想在过一下这样的日子？” “有机会的话，吃吃粗茶淡饭也不错，清理清理肠胃！别看我老郭出生在富贵之家，还是能吃2个饼的。” 说完，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大口的吃白菜，咽烧饼！ 王守仁见2个人的彼此试探差不多了：“侯爷，朝廷就需要您这样稳重百胜的老将出马。” 还真是要老子带兵，王守仁你个龟蛋蛋的，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明说吗？ 拐弯抹角的搞了这样一出白菜烧饼宴，忒不是个东西了！ 郭勋光棍的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也不打听让他去哪里，无非就是带人平乱。 “我老郭听你差遣就是！” “侯爷敞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来接手江彬带出京城的这2万多人马。” 郭勋眉毛一挑，“江彬？他怎么了？” 王守仁笑了，“他生病了！” “这不是扯吗，刚刚出征就生病，真以为没有人治的了他？前几个月让去赈灾被赐死的事情忘记了？” 第340章 侯爷，请付款99文 郭勋心中忍不住的嘀咕，这江彬的胆子比俺老郭的大啊，眼见皇帝不行了，就开始耍起了手段！ 这说出去谁能信？装病，就算是真病那也没有人相信啊！ 手中有兵果然就是不一样，底气足！ 这龟孙子！ “我去探望过，是真的，病的还不轻！气若游丝！” “真病的这样严重？”郭勋还是有些不相信！ 王守仁深邃的眼眸里泛起的是似笑非笑的冷意，“对自己都这样狠的人，你不相信他都不行。” 郭勋似懂非懂，沉默片刻之后问道：“你敢让我带兵？陛下那边？” 王守仁叹气一声，：“现在陛下身体有恙，打理不了朝政。可山东等地的马贼猖獗，已经屠了2个亲王府，现在到了最危急时刻。想必陛下醒来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一力承担！再说了你这是临危受命，做好了，那就是戴罪立功！怎么还会怪罪呢！” “行，让我老郭去就去。这些反贼确实需要朝廷出手，要不以为这天下还没有人管的了他们。” 王守仁点头，在怀中掏出兵符递了过去：“武定侯爷，那就交给你了！” 郭勋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着。 这带着兵符赴宴，感情就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呢。 怎么就能肯定咱老郭一定会同意呢？ “侯爷，这些兵马可没有什么监军之类的，你可以放心大胆施为。” “哦。对了，我明天会派几个随军参谋过来，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郭勋把兵符揣进怀里，冰冷的感觉刺激手尖，内心也火热起来。 “随军参谋？这是一些个什么人物？不是监军吗？” “不是中宫的人，是圣卫军参谋部的人，陛下新设置在军中的一个部门。你接手之后，可以多多和他们交流。 “宣府的几次大战，基本上有一半都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这样厉害？王大人你还真舍得！” 郭勋大吃一惊，正色起来。 宣府的几次大捷，让很多人对皇帝原先喜欢嬉闹的观念都改变了很多。 这样的幕僚王守仁都能从宣府那边弄过来，还真得陛下宠信，可惜啊。 “侯爷你总之不要怠慢了这几人就行。” “这样的人物，哪里会怠慢，都的好好供养起来！” 郭勋在两广地区连年剿匪，深知这些幕僚的重要性，有时一个主意就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 “供养那就大可不必，他们只是会根据情况给你一些合适的建议，主意还得是你拿。” “这些人都是原来经过陛下培训的，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行动实施方案。” “多谢王大人告之！” 不管怎么样，要好生对待。 郭勋打定主意，也许到时能网罗12个人到自己的麾下，当私人的幕僚。 事情谈妥，王守仁起身告辞。 郭勋把店小二叫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说后厨的厨子水平怎么差成这样，这望京楼几十上百年的招牌就会让这个厨子给砸了。 小二眼泪巴巴的在一边解释：“侯爷，侯爷，您息怒啊！” “这都是刚刚走了的王大人带来的人在后厨做的，我们店里没有什么水煮白菜，烧饼这样的菜。” “尚书让人做的？” “是啊！小店虽然奇怪，可也不敢得罪王尚书，他说是想吃正宗的家乡口味，让他带的厨子弄就可以了。” 小二心中那个委屈的，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一个个的奇怪的很，来望京楼这样的百年老店吃水煮白菜，吃烧饼。 外面街头小摊不多的是？ 你这位侯爷，不是也吃了一个烧饼，还说蛮好吃的。 我都躲的远远的了，还要找我出气！ “哼！”郭勋冷哼一声，也知道怪错了人。 只是这王守仁还真是一个怪人！搞这些歪门邪道，不过也还算是有趣！ 抬脚就往外面走。 “侯爷，侯爷，这，这”小二指着桌子上，期期艾艾道：“还没有结账！” 郭勋再哼一声，皱眉问道：“这2个破菜多少钱？” “99文！” 小二眼角飞速的瞟了一眼郭勋，又低下了头。 这根本就不值钱，白菜还是王大人自己带过来的。 可王大人说了要收侯爷99文钱！ 说是他们酒楼的场地使用费！ “我！” “” 郭勋被气的肝痛，差点就要动手掀桌子。 最后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狠狠的捶了几下桌子。 喘了2口粗气，在怀里掏出了一小块银子，往桌子上一丢。 “别找了！多的就去买大白菜，送到尚书的府上！” 走出去2步，停下脚步，转头又丢了一锭银子给小二。 低声狞笑道：“都买大白菜和烧饼，一起送！” 气冲冲的下了楼，得回去找地方泄泄火去。 留在原地的小二目光迷离的看着武定侯快步上了自己的马车，消失在人群当中。 冥思苦想手中这烫手的银子该怎么办呢？真买白菜和烧饼，估计明天掌柜的就能让自己卷铺盖滚蛋。 唉，何苦为难我一个打工的呢。 店小二有些步履蹒跚的去找掌柜，这样的事情只能上报，让领导来解决！ 王守仁听着手下人仔细禀告了郭勋在他走后的表现，微笑着点点头。 还行，不是一个只知道胡乱发火的莽汉！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人，怎么都不会差。 有了参谋的干预，带着的这2万多人马在他手中比较放心。 也没有让人去买白菜烧饼，银子他让人去买了香烛，去纪念碑那边祭拜了一下。 衡王朱佑楎知道朝廷咬死了不让亲王掌兵，把王守仁给恨的牙痒痒的。 “砰砰砰”的在桌子上砸了几拳头，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气息，刷刷的开始写信。 他要派出去人马往西边去河南地界，那边还有不少的亲王，干脆全部一下给扫荡干净。 以后自己当了皇帝，也可以少给一些人发俸禄。 一个可以给朝廷施压，另外一个那就是抢亲王府，t的来钱实在太快了。 有开国就存在了100多年的王府，郡王府等等，这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第341章 潘多拉打开！ 让朱佑楎这个对钱财之物不甚看重的人都起了觊觎之心。 这可比偷偷挖金矿得到的财富多的多。 有了钱，他就能拥有更加多的士兵。 洗劫掉这些王府，掠夺掉他们的财富，足够自己武装几十上百万人。 到时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靠武力去抢夺那把椅子，当年太宗皇帝就是这样做的。 高郭祥也给自己指明了后路，最次也能划江而治。 考虑再三的朱佑楎下达了全力进军河南，洗劫积累大量财富的亲王府郡王的那些州县。 得到命令的莱州卫，登州卫，开始了秘密的整军行动。 人马都是编外人员，安顿在山中，消失不见的去向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陈继祖也把自己刚刚收到的命令，再次的看了一眼，确保记住了其中的内容，便把纸条撕成了粉碎。 衡王要他整合所有的马贼义军，把“清君侧”的旗号打的响亮一些。 这和他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前一段时间的已经和齐邦辰商量好了。 2部汇合在霸州，占据这里经营，这个老前辈们曾经起事的地方。 年后的义军慵懒了许多，没有收入来源，也离开了很多人。 衡王的信中让他寻找一些高门大户下手，陈继祖心中犹豫了许久，这样做跟真正的土匪马贼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只能跟着一条路走到黑，以后多多的行善事去弥补。 沉寂许久的正义军开始了他并不正义之路，黑化成为真正的马贼。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初怎么就被衡王爷蛊惑，一心想跟着他去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位置来造反呢。 陈继祖苦笑着思索良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依山傍水的一个青砖瓦房坐落在此地，远远望去，好几进占地巨大的房屋在这里散发的都是富贵逼人的气息。 两扇朱红大门旁边，各立着一尊威风凛凛的石狮。 正义军的小头目李五指着那幽静深远的宅子，嘎嘎怪叫道：“兄弟们，跟我进去逛一逛，看上眼的就是咱们的咯。” 30来个人手中有拿着铁矛的，扛锄头的，有拿木棍，扁担的，跟着一起大声嗷嗷怪叫，给自己人壮胆。 平时看着让人望而生畏，宁愿多绕路2步都不会在这样的门前经过，似乎里面有远古巨兽一般。 如今可不同了。 跟着正义军的陈侯爷，这样的大宅子，想进就进，咱们可以肆意妄为！ “砰砰砰”的砸门声，传出去老远老远，朱红大门都在浑身颤抖。 门里边的远古巨兽也好像休假探亲去了，如今不能看家护院，保护里面的主人家。 “你们没有吃饭啊，敲门？敲到何年何月？” 李五有些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在一脚踢到其中一人身上。 “把门直接破开！还讲什么规矩！” 再坚固的大门也不是人力能阻挡的，片刻之后，朱红大门发出悲鸣声，轰然倒塌在地上，默默的哭泣。 “各位英雄好汉，各位英雄好汉。这钱财粮食，你们随便拿，随便拿。后院都是女眷，就不要去了！” “求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了！” 宅子主人，平常在这方圆几十里能耀武扬威的刘员外，这一刻正卑躬屈膝的连连作揖，求李五放过。 “刘员外，我们怀疑你勾结官兵，对我们正义军图谋不轨，所以带人来搜查搜查。” 李五只觉得浑身舒坦，他一个地痞流氓，何时能有这样的底气和做派？ “我家一直关闭宅门，哪里会去勾结。” “没有！” “绝对没有。” 刘员外，拉着李五，苦苦哀求。 “后院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你自己让开还是我带的刀子叫你让开？” 李五把腰间的佩刀往外抽出一截，上面泛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刘员外在这寒光的胁迫下，低下了头颅。 “好汉，好汉，真没有勾结，我那边偏房中还有3百两银子，3箱子铜钱，都交由好汉你们去。” 李五得意的笑了笑，有银子就好，三愣子说这户人家家里钱不少，这果然来对了。 “银子，爷爷们也要，后宅也是要去查看一下才放心的。 “这个没有办法，我们上头的大首领说了，要仔细搜查一下，看在银子的份上，时间不用长，你家这个宅子，半个时辰就够了。” 李五手中的刀子举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李爷说的对，时间足够，时间足够！” 大家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刘员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耳朵里传来后宅女眷们惊恐的尖叫声，低声的哭泣声。 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心中念叨，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年前亲家劝说自己搬去京城里，可他嫌弃麻烦。 而且正义军也不乱来，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只要破财免灾就行。 这些人现在的做法就是土匪，就是强盗。 这哪里是什么正义军啊！ 老天爷！ 过了不多长的时间，李五一边系着裤腰带，双腿有些发软的带着满意，带着得意，带着刘员外家的银钱粮食大摇大摆的。 再一次踩踏着倒在地上哭泣的朱红大门，扬长而去！ 留下的是刘员外一家绝望的眼神！ 刚刚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已经悬梁自尽。 挣扎着起来，把后宅的事情让儿子去处理，他要去报官，要让这些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 人心中的恶念一旦被诱导出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还只会对富户下手，而且也只是要一些钱粮就会退走。 现在就不同了，什么都要，金银财宝，粮食，女人！稍有抵抗就直接杀人。 陈陈继祖痛苦的闭着眼睛听着下属的汇报，这个闸口打开，再关上就得费不知道多少力气。 也许再也关不上了！ 他只好派出去心腹约束这些趁火打劫的人，这样下去，都不用朝廷派人来，就会出现不知道多少的内讧让他这个所谓的正义军分崩瓦解！ 一路上靠着严酷的惩罚，慢慢的来控制这些野兽一般的正义军。 第342章 羊毛衫 霸州知府朝廷一直没有委派人上任，让一正2副3位同知暂时统领全局，判官，吏目等人辅佐！ 陈继祖带着正义军把霸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只一天，霸州城就打开城门。 城内判官手中提着一个脑袋，跪着迎接义军进城。 进城第一件事，陈继祖就整顿军纪。 麾下人马再敢胡乱的骚扰普通老百姓，只要发现，定斩不饶。 他要把这里发展成为自己的根据地，勤练军兵，精细经营。 南面一些的文安县就是原来刘六刘七兄弟起事的老家，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招收人员很方便，这些地方都是受马政之苦最多的地方。 “文安，你说这朝廷为何一直都不派兵出来镇压我们，前几天武定侯郭勋带着人马都不理会我们，直接南下？” 黄文安，陈继祖家中谋士，跟随他有超过20年，一直躲在背后出谋划策。 手轻轻摇着羽扇，头戴纶巾，身披鹤氅，刻意模仿的就是这些年比较风靡的三国演义诸葛孔明的样子。 “侯爷，京城传来的消息一直都是王守仁怕京城空虚，被我们钻了空子。” “你觉得呢？” “侯爷，这个可能有一部分，我的猜测是他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江彬的一些不轨之心。在防备着江彬。” 黄文安遥望京城，眼神中透露出来强烈的期盼。他要换一个身份，再次的出现在京城，到时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江彬掌十二团营，现在手中最少还有4万出头的人马。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要不他哪里来这样大的底气，和王爷一起谋划大事？ 陈继祖点头道：“和王守仁控制的人马各占一半,你这样想应该也有可能。” “江彬露出了马脚，王守仁不得不防，这次被他装病，又诓骗了2万多人出城，劣势更加的明显。” 黄文安突然把手中的羽扇一丢，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走到他们画的简易地图前。 “侯爷，您快来看！” “这里京城地区往南一大片可以说是在正义军手里。手头各种人马算上齐邦振那边的加起来超过了10万，这一段时间，我们还携裹，招收一些人，直接去围困京城。 “江彬肯定不会出力，里应外合，王守仁就手里那5万人，应该守不住这偌大的京城。” “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计策，我们当反贼围困京城，朝廷抵抗不住，王爷能名正言顺的带兵进京勤王，我们拜服在王爷麾下。只要入了京城，后宫的那奶娃娃应该比较好处置！” 陈继祖的目光连续不断的在几个城池之间切换，不由自主的点头。 “方法是好，现在王爷就是缺少一个名头，一个占据大义的名头。不过现在他那边的人全部入了山东打各地亲王的主意，那时间上？” “那就等过了6月，收割完小麦之后，再约定好时间发动！” “嗯，好。这不能因为兵荒马乱的耽搁了小麦的生长，收割。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苦种一些粮食不容易！” “侯爷您就在霸州城大力招收人马，训练兵士，王爷那边洗劫几座亲王府，肯定能得到用之不尽的钱财。我们这边也去找一些大户，囤积粮草！” “那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去办，别去祸害普通老百姓，他们也没有几个钱财，还弄的天怒人怨的，我们是正义军！去对付地主乡绅，刮了他们的家产！” 黄文安嘿嘿一笑，点点头。“一个能低好几十个，当然的去找富户。” 放开口子的事情就是在他手里慢慢流传出去的。 要是按照陈继祖的想法，只挑当地的豪门大户，那怎么能养的起这么多的人马？ 现在只要打听到稍微有些钱财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派人上门去索要。 跟着的人能分的好处，比种地多的多的好处。 哪里有不努力的呢？何况目标还是那些乡绅大户，心中没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2月中旬，镇国府。 朱厚照看着面前的几件不同的毛衣，左右翻看。 套头，直筒式，有别于大明其他衣服的款式。 “让人了试穿了没有？” 张永笑着道：“万岁爷！都让侍卫们晚上巡逻时穿过，说比棉衣要暖和！” “那就好，可以找罕斤帖木儿去大量收购羊毛，换他们需要的铁锅，马鞍，草原等！并且告诉他，在今年秋天还不能给朕一个交代的话，朕的铁骑就会再次踏上兴和城。” “万岁爷，这毛衣暖和是暖和，就是太耗时耗力气了。一个妇人先要清洗，然后晾晒烘干，捏成丝，再纺成纱，织成布。一个月可能都弄不出来一件衣服。” 朱厚照心中叹息一声，张永你什么事情都是门儿清，这个事情就不能动动脑子呢。 难怪年前就要他去弄几件毛衣出来，被折腾了2个月才折腾出这样几件！ “忘记香皂是怎么提高产能的吗？” “哦！” 张永惊叹出声，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恍然大悟！ 连连请罪。 “万岁爷，这事怪老奴，老糊涂了，分工合作！您说的分工合作！” “技术难度不大，就在这宣府地界，选择一个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开设纺织工厂。” “招收那些不用农忙的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们各司其职。让他们也能赚一份工钱，提高家里的收入！” “也可以把每道工序定一个合适的价格，让他们把材料拿回家去弄好了再送过来工厂！” 朱厚照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草原人的羊毛，有多少要多少 ！朕要给我大明百姓送温暖！送到全家万户！”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这既贴身又比棉衣还保暖的新式毛衣，肯定得先在权贵大臣之间流行之后，再慢慢的推向市场！ 收割有钱人，掏空他们的钱袋子，一向是朱厚照最愿意做的事情。 第343章 豁然开朗 前几年可以国营限量，后几年市场稳定之后就开放市场。 要经营权的可以，给朕去修几十里的官道。 张永越听眼睛也越亮，原来工厂还可以这样开。 这洗涤，烘干完全可以让老百姓们自己处理好了，工厂再多少钱一斤收购回来。 这样就只有纺纱，织布！程序上简单了不少。 等下去找找哈兀淳，他部族养的羊也多，让他把羊毛处理干净再来交货，这不值钱的羊毛以后就要涨价了。 哈兀淳率部来投，分了田地和草地，那些人对皇帝可是感激的很。 去年底给他们建的过冬房屋不知道感动了多少人。 现在如果这些原来不要的羊毛还能卖钱，估计所有人都会对大明死心塌地，不会再有异心。 记得很久以前有次大朝会，万岁爷在奉天殿说过，要让蒙古人给咱们养羊，难道那时就想到了用羊毛制作这个毛衣？ 这样也好，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少一些兵戎相见！ 再用一些手段，把他们给大明养羊就是。 “万岁爷，您放心！这事情交给老奴安排人去做，保证妥妥当当的！” “张大伴，我发现你现在对这个赚钱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想当朕的财政大臣了？”朱厚照开起了玩笑。 “万岁爷您这就说笑了，您的财政大臣是户部尚书呢。” “不过您的金点子老奴可以代为管理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日进斗金的行当。” “您这内帑的钱全部补贴到了军队里面，可不行，得给太子殿下，大皇子他们留下一些家底。 朱厚照随意斜眼扫了一眼张永，那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冷漠无情。 警告道：“你以后想安享晚年，这后宫之事，你给朕离的越远越好！” 张永吓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万岁爷，老奴可没有别的想法。” 就多去了吴德妃那边2次，还是去看望大皇子，万岁爷就这样忌讳的很？ 帝王家事，还是远离的好！ 张永打定主意，以后远离这些，抱紧大腿就可以。 “没有想法最好，以后给我注意一点，谁敢胡乱掺和，朕就让海军把这些人全部送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面去！” “让他们过一辈子，那种回不了家的绝望，应该很好受！” 朕要早点给你们这些人打一下预防针，免得到时候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心。2个孩子就相差月份，保不齐一些人动歪心思！” 张永冷汗直流：“” 苗进武的到来挽救了张永，“陛下，这是京城送来的绝密情报！” “还跪着是不是要朕亲自扶你起来？去念！” 张永连滚带爬的道谢一声，接过密信，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略带阴柔的声音，没有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机器一般的读完。 “誊抄一份送去参谋部，” “让他们说说看法！” 锦衣卫送来的这一份报告，把陈继祖这好几年来的过往，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 陈继祖跑路造反，他府上原来的那些下人丫鬟，就成了锦衣卫重点关注的对象，一个个的被请进了诏狱。 普通人进诏狱是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起来的，把自己的人生经历重新回忆了一次。 虽然他们对于陈继祖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但是一些日常生活还是被这些下人们给回忆了出来。 比如3。4年前府上的用度忽然间阔绰了许多。 陈继祖没有什么恶习，深入简出，平常喜欢和府上的家丁护卫们舞刀弄棒，排演兵阵。 被下人们提到最多的就是府上3里外处有户人家是养鸽子卖鸽子的，陈继祖喜欢吃，有事没事就去买一只回来。也喜欢去逗逗鸽子。 和养鸽子的人比较熟悉，也曾经养着玩过。 那人偶尔会来府上走动，指导养鸽子的一些事情。 一年会去自己的庄园田地视察一次，在外面小住几天！和家族里的亲戚往来很少。 这些消息一条条的，朱厚照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有些许疑问不合常理，但不是断案高手，推理大师，能从这些日常生活中发现造反端倪！ 对于京城很多纨绔子弟的荒唐行为来说，陈继祖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家中子女也是风评甚好。 没有什么污点，和造反完全搭不上边，实在让人想不通这人无缘无故的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朱厚照也不让人去誊抄了，直接把人给叫了过来。 参谋部的人交头接耳的商讨，争论了一盏茶功夫， 最后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站了起来说道：“陛下，这养鸽子？好像有些奇怪！” 朱厚照立刻开始反驳起来，养宠物他以前可是名声在外！ “齐春林，养一些自己喜欢的动物这有什么奇怪的，朕以前在豹房养了那么多，各种各样都有。养猫养狗养蛇养蛐蛐养海青，这些不都有人养吗？” “陛下，养这些都是养着玩的。纯粹是个人爱好。可是这鸽子，养了只有2个用途，一个是吃，补身体用的，另外一个就是用来送信！” 飞鸽传书！ 朱厚照一听眼睛剧烈的收缩了几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觉得自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就成为了绝顶的武林高手。 信鸽，这样大一个线索在这里居然还没有想到。 在这古代没有比信鸽传递信息速度再快捷的动物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也只能望尘莫及在屁股后面吃灰的份。 现在终于知道陈继祖是怎么和人联络的了。 那养鸽子的人是关键！ “苗振武，让人八百里加急要锦衣卫暗中调查清楚这个养鸽人的情况！看看都有谁通过他来中转消息。不要伤害此人！朕以后用的着！” “遵命！” 这样的人是专业技术人员，就算他造反也要留着，以后可以解决通讯困难的大问题。 起码可以把有些重要信息的传递速度提升起来。 生活在现代的他，对于电话手机的依赖到了顶峰，完全忘记了在古代信鸽的重要性。 “军中有人饲养信鸽吗？” “回陛下，好像是没有。养鸽子需要人特别饲养，严加训练！” “那你说能养一些吗？” 齐春林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应该可以的。臣只在典籍上见过信鸽的介绍，具体怎么驯服不知道。” 第344章 乳鸽汤大补 “唐代的张九龄就时常和朋友飞鸽传书讨论诗词歌赋。还有南宋大将曲端就在军中训练了一些信鸽来传递消息！” 朱厚照比任何人知道信鸽的重要性，能及时的传递信息，先一步比其他人掌握情况，做出应对。 这是行军打仗的必备之物品，决胜之关键！ 朕一定要专门养一些。 “你们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人，送到镇国府来！朕要组建一支信鸽部队方便联络传递消息。” “是。陛下，这信鸽它能找到自己的家，和陈继祖联系的人肯定会不时的派人把自己养的信鸽送到他那里来。陈继祖自己养的也会派人送到对方手中去。” “对，互换过来，再传递消息。对陈继祖的调查方面就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应该都是通过那个养鸽人在做这些。” 好一个乱臣贼子，想到了如此的方法。看起来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布置，觊觎朕屁股下面的这把椅子了。 迷雾似乎很快就能拨开，看到背后的庐山真面目！ 8百里加急还是速度很快的，大半天时间就把皇帝的命令传给了夏义卫。 锦衣卫原来就对这个养鸽人谭大年关注过，只是这人除了郊外有一片田地，其余时间就一心养鸽子，也卖鸽子。 和陈继祖的几次往来，都是关于养鸽的事情。 陈家出事之前半年，谭大年因为养的鸽子数量增加，也就把家搬到了郊外，继续养他的鸽子，深入简出，轻易不与人接触。 派人盯着他2天之后，夏义卫失去了耐心，皱眉问身边的人：“这样子守着，一天天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到何年何月，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国舅爷， 这人就喜欢养鸽子，我们去把他鸽子全部抓了，那他不就傻眼了。” “要不抓到诏狱去，相信没有几个人受得了诏狱的酷刑。” 夏义卫断然拒绝，这些鸽子，这个人都是皇帝看重的，可不能当寻常之物对待。 只的继续派人盯着，他去京城找人打听打听喜欢养鸟儿的，看看是否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锦衣卫对这些事情门儿清，在城东一座宅院门外，手下人一边敲门一边扯开嗓子喊起来：“八爷，开门，我是小九儿万九！” 有门房听了声音，看是熟人，知道在锦衣卫当差，不敢怠慢，开了房门把2人给迎了进来。 小九儿自来熟带着夏义卫就往2进的院子里走。 “八爷，这是当朝夏国舅！找你打听一点事情。” “国舅爷，哎呦喂，大善人，大善人啊！您坐！” 叫八爷的老头本来在自家院子里逗着笼子里的黑八哥。“今天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喳喳的叫，原来是您要来！” 一听，那还得了，一蹦三尺高，连忙吩咐人端茶倒水！ 夏义卫拱拱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主位。 好奇的打量这处看起来有一些年月的宅子，院子里的2棵树上挂着数量众多的鸟笼。 黑的，红的，绿的，花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鸟儿在笼子里跳跃，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夏义卫仿佛有一种回到了当年豹房的感觉，虎豹蛇虫，各式各样，整个一动物园。 “国舅爷，您来我胡八这里，是想打听什么？”老头小心翼翼的问着。 夏义卫没有说话，旁边的万九笑道：“我们国舅爷，想问问您怎么养鸽子。” “鸽子，这个去问谭大年啊，整个京城就他养了好几百只呢。其余只有零星32个人在养那么几只闹着玩儿！” “怎么，这养鸽子还有很多讲解不成？”夏义卫没有再端架子，问道。 “国舅爷，我胡八养了各式鸟儿10几种，就只养了几对鸽子，主要是方便我那在大名府的儿子传递信息回来的。” 传递信息？夏义卫内心一惊，端茶的手微微一抖，坏事了。 这个谭大年十有八九是专门给陈继祖养鸽子传递信息的。 压着内心的惊慌，装作好奇的问道：“鸽子不就是养着玩吗？手中放一些谷物，它就能自己飞过来吃，一点也不怕人。怎么还能传递消息？” 胡八淡淡一笑：“国舅爷，鸽子以前就是信鸽，军队养着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 “只是后来觉得饲养起来太麻烦也太金贵，这鸟儿也有天敌，会被人捕杀，传递的信息就会时常丢失，还会泄密。” “会造成各种损失，加上太祖皇帝在开国初年就让各地建立驿站，慢慢的就很少有人专门养信鸽来传递消息了。” “驿站慢是慢一些，但是要安全很多还能携带货物，现在基本上已经淘汰了这种比较古老的方式。” 夏义卫恍然大悟，心说如此重要的一条线索，怎么就没有人看出来呢。 打了个马虎眼，“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很少听说过。用鸽子只传递一下信息，报一下平安还是可以的，其他就不太适合。” “对，养着玩还是可以的，养的多那就是专门养着卖的，鸽子肉炖汤是很补的！民间不是说一鸽胜九鸡，是有补肝壮肾、益气补血、清热解毒、生津止渴等功效。” 夏义卫嘿嘿的笑了几声：“这补肾的都是好东西呢。乳鸽汤，那我要经常喝，是要在府上养一些。” 知道了答案，已经没有心情安然坐着。 索性站了起来，围着这些鸟笼转动，时不时的吹个口哨，伸出手指，逗弄一下。 “国舅爷，瞧您说的。以后这鸽子我胡八给您养！等下我就给送几只去您府上。” 胡八眉开眼笑起来。哪里会让这样巴结到当朝国舅爷的机会溜走。 第345章 在慢慢靠近真相 当下就把这事情给揽了过来。 “好说，好说！这个鸽子能飞多远传递消息？大名府离京城几百上千里呢。” 胡八带着些许洋洋得意道：“国舅爷，这训练的好的信鸽能飞2千里呢，去大名府清晨45点放，只要中途不出问题，晚上5点吃晚饭时就差不多能到。” “好家伙，能这样快。” 这速度把夏义卫给吓了一跳。 千里远的地方朝发夕至！ “胡八，你只养几个鸽子浪费了。你给我来养信鸽，我们锦衣卫太需要这样能快速传递信息的渠道了。” 胡八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是锦衣卫的名声不好辱没了你的这手艺还是？”夏义卫冷哼一声，语气开始生硬起来。 胡八连忙解释起来：“那不是，那不是，感谢国舅爷抬爱，主要是当年家中长辈有过告诫，不让后辈子弟再养信鸽。” “这样子啊，我也不强求，这事你给我先干着，我再派几个人跟你学徒。出师了你就可以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 夏义卫软硬兼施的话，让胡八脸色变幻莫测。 当年胡家就是凭借这一手驯鸽的手艺，混的风生水起，置办了偌大的宅子和不少的田产。 英宗皇帝当年第4次北伐，结果成了土木堡之变，事后追查起来，说是因为情报的失误，于是胡家这个管信息传递的人就成了被清算的人之一，最后还是有大臣出言救了他家。 这个事情也让胡家心灰意冷，隐姓埋名几代人就靠着田产，当起了胡员外，日子过的平安自在。 为了不让手艺失传，胡家男丁都要学习养鸟，逗鸟之术。为了不那么突兀，也从单一的养信鸽变成了养一些其他鸟儿逗着玩，几十年下来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到了自己手里，经常出去炫耀，慢慢的在京城也有了一点名声。 胡八把自己的顾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夏义卫，后者一听，大手一挥：“这事你尽可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重要的消息，我们多飞几只不就行了，就算路上有迷路的，被其他吃掉的，总还有那么1。2只能顺利到达，这样能万无一失！” “国舅爷，当年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有些事情，你也知道，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夏义卫沉默了。 出了事情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有些人就当了替罪羊！ “既然你家原来有如此渊源，那我再问你，那个谭大年有可能在替反贼陈继祖养传递消息的信鸽，可有办法，知道都有谁给他传信。” 胡八一时间愕然，眼底闪过的是惊恐，心中后悔，涌起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自责。 自己会养鸟出去嘚瑟个什么？现在祸事不就找上门来。 让我去找和反贼有联系的人，你们无孔不入的锦衣卫都办不到，我一个小老百姓如何能找到。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国舅爷，我也没有办法啊！”胡八心中害怕锦衣卫的手段，只能苦求夏义卫。 “没有办法就跟着我，养信鸽！带徒弟！” 夏义卫伸出食指逗着笼子里的鸟儿，轻飘飘的说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国舅爷，我们胡家祖训有言，胡” “不必再提什么祖训！”夏义卫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时常说过，时代在变化，以前的东西很多都不适应于现在，你安心养信鸽就是，说不定还有泼天的富贵等着就是！” “小九儿，召集人手，去把谭大年还有他所有的鸽子都给抓了。一只都不要放过！” 夏义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也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兴奋，如果查到陈继祖背后之人。 这谜底是要揭开了吗？ 开始投鼠忌器，现在找到了可替代之人，那就没有什么顾忌可言。 谭大年会在诏狱把事情交待清楚的！ 至于鸽子，那么多鸽子总不能都炖汤炒菜吃了。 “胡八，谭大年养的鸽子，能不能拿过来直接使用？” “国舅爷，这个需要辨别一番。如果信鸽都是在京城养大的，那就可以立刻使用。其他地方的那就只能先关在笼子里，通过往来信件再慢慢分辨是从何而来的。” 夏义卫心情大好，看着一脸不情愿的胡八，笑容满面道：“胡八，你就先在锦衣卫当个小旗，好好照看这些鸽子，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八讪讪的笑着。 这以后算是上了锦衣卫的这个大船。 城郊一处庄子。 谭大年惶恐的看着56个锦衣卫人如狼似虎的围住了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升起过要逃跑的念头。 陈继祖当了反贼之后，因为自己曾经去过他的府上，交流过养鸽子的事情，吓的夜不能寐，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侯爷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被锦衣卫盘查过几次，也没有对他怎么样，以为无事就放下心来，继续养自己的鸽子，卖自己的鸽子。 没有想过要跑，他对陈继祖造反一无所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当年他们师兄弟都受过衡王爷的救命大恩。 师兄在青州，让他来京城训练信鸽，给王爷传一下书信诗词什么的，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衡王爷还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在京郊置办田地，当个小富家翁。 高门大户人家不都是专门养着人马干这些传信跑腿的事儿？ 难道这样的事情也不容许了吗？ 这些事情做的也很隐秘，传递的消息都是放在庄子外面那个破旧土地庙的某个瓦片之下。 他不知道是谁送来消息，也不知道谁取走的消息！只是每2天定时的去查看收，寄。 看今天这锦衣卫的架势，好像来者不善。 “谭大年，你也应该认识我了，几次都是我来问你的话。” “万大人，小的认识你，今天来是？” 谭大年唯唯诺诺带着讨好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那我就只问你一次，你有没有用这些鸽子传递消息？” “没有，没有。小的不认识字，怎么能传递消息。” “不说实话，那就去锦衣卫的诏狱待上一段时间。你在那里可能记得起来一些什么事情！”万九狰狞一笑，手一挥：“捆起，带走！” 第346章 来龙去脉1 谭大年一下子就慌了神，嘴里大喊大叫，试图挣脱合围的2个锦衣卫。 “万大人，万大人，你不能这样冤枉好人，残害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和锦衣卫讲冤枉好人，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万九看到这样子，再次恐吓起来。 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很容易心神失守，讲出真话。 “谭大年。诏狱的威名估计没有人不知道，想不受苦，老老实实的说了，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阴沉带着特殊味道的笑声，谭大年心中的信念没有坚持几息就开始崩溃坍塌。 他在京城也生活了好些年，诏狱那是臭名远扬，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那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活人进去，能有半条命出来的恐怕只有十之一二，这应该是有人拼命的搭救，还算你运气好。 屈打成招，枉死冤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整个镇抚司那一片地方，大白天的经过都有一些阴森森的感觉。 “万大人，万大人，小的说，小的说！” 万九慢慢几步走近谭大年，桀桀的阴笑几声，手中的刀抽出一截又插了回去。 往复几次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谭大年，你很不错，前面我可是问过你几次的。现在说，已经迟了哦。” 换上温和的笑脸，继续说道：“先在诏狱里住上几天，那个地方能够把你内心深处，连你自己都已经忘记的某些记忆再次唤醒。” “这样就能说的更加的清楚！免得我们多次找上门来。” “劳民伤财有些不好！谭大年，你说是不是呢？” 谭大年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惊吓，瘫倒在地哀嚎起来：“万大人，万大人，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别把我关进诏狱。”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小的想清楚了！”急忙换上笑脸，朝万久连连作揖。 万九嘴角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在锦衣卫的时间久了，这审问犯人也是有一套技巧的。 “看你这里也有几十亩田产，不像是没有钱的穷苦人家，小日子过的也不错，为什么一直孤身一人？不娶个女人成家？” 谭大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起来，这是他内心最大的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可这如何说的出口。 “怎么？这个也需要想？” 万久这下是真正的来了兴趣，这个谭大年的秘密还真不少。 刚刚随便拉家常式的问一句，他居然色变。 “万大人，这个能不能不要说？” 万久差点被气哭了，你这是当我好戏耍的吗？ “不说那就不说。去诏狱住几天清醒清醒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谭大年感觉到身边2个锦衣卫那嗜血的目光，双手被钳住再次失去自由。 “万大人，万大人，我我说！” 万久一脚就踢了过去，踢在了谭大年的腿骨上，痛的他龇牙咧嘴。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万大人，我真的说啊！”谭大年顾不得疼痛，再次哀嚎起来。 “你让他们走远一些，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万久沉思片刻，冰冷暴虐的目光直视谭大年，恶狠狠道：“你最好别耍花样，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把他手脚都铐起来！”小心为上，别大意让自己阴沟里翻船，这是锦衣卫的宗旨。 看到2个锦衣卫转身离开站在不远处，谭大年才开口：“万大人，小的不娶妻是因为不能人道，这事还劳烦您别外传。” 万久皱眉，不能人道，那不就是宫里的太监吗？ 谁派个太监在这里传递消息。 妈呀，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大鱼，绝对的大鱼！ “你一个太监，我传什么传，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太监！” 谭大年抬头疑惑道：“太监？我不是太监！” “不是太监，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有次受伤之后，再也硬不起来！”谭大年期期艾艾了半天，才把事情给说完整。 万九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这t比太监还惨。不是太监甚似太监！ 太监从小就被阉割了，没有尝过味儿，估计没有啥念想。难怪他不愿意让人知道！ 摇了摇头。用不了，人生无趣啊！ “此事放心，我给你保密！那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人是青州衡王派来的。” 这话一入耳，万九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一下子倒退2步，也一屁股坐到地上，2眼瞪的滚圆的看着谭大年！ “别说了！”厉声打断了谭大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万九心中那个后怕啊，问2句，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被你个王八蛋假太监给害死了，事关亲王，我，我会不会被灭口？ 电光火石在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道弯之后，万九心中有了计较。 事情还是要上报，这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这里谁都不要动，快去通知国舅大人！” “你们守好了！” 夏义卫接到万九的汇报，说谭大年已经招供了，事情可能涉及到亲王，他把手头的事情一扔，火速的赶到地方。 万九把谭大年给带了过来，叮嘱起来：“谭大年，这是我们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大人，也是当朝夏国舅，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要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小九儿，别吓着人家了。你在旁边守着！我来问问！” 夏义卫和颜悦色，一个礼贤下士的模样。 “你叫谭大年，那就说说自己的来历！” 谭大年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开始讲述起来。“大人，我和我师兄李六三本是安德（今德州）人士，师门被仇家追杀，流落到青州，被衡王爷所救。” 第347章 来龙去脉2 “有一手养鸽子的手艺在，就专门替王爷养鸽子。” 谭大年微微抬头，遥望庄园方向，充满了追忆之色，缓慢说道：“大约是在56年前王爷派我来京城，专门养鸽子给王爷在京城的朋友传递书信，诗词。” 夏义卫眼中精光一闪，消失在眸子里，内心的激动也隐藏在脸上的笑容里：“ 哦，原来是青州衡王爷的人，难怪小九儿风急火燎的让人把我给叫了过来。” “一些书信，诗词。这个倒没有什么关系。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谭大年摇头，仔细的回忆了片刻，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大人，没有了。小的不认识字，再说了，我只负责去把信息取回来放在信鸽身上，放飞就可以了。” “取信息？去哪里取信息？” 谭大年指着来路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就庄子外面土地庙的后方第3排的瓦片下面，2天去看一次。有了就拿来传走，我收到了信件也会放在那个地方。” 谭大年见来的国舅爷笑容可掬，紧张的神情缓和不少，继续说道：“谁来取走东西，谁送过来信息，我完全不知道！” 夏义卫把目光投向远处那些鸽笼之中，声音飘忽，带着不相信的味道：“就这样？不知道？” “大人，是的。开始那2,3年可能就半个月，一个月才需要传递一次。我闲得慌，就繁殖了不少的鸽子，养着玩儿，也卖给京城的几个药房，还有一些富贵人家。” “也就近1年来，书信往来频繁了许多。青州一次送过来的鸽子就是2-3百只。我这里也送过去的比较多！” “今年过了年之后，书信往来的也不多了。” “能不能给我看看书信，诗词之后你再传递？” 谭大年没有犹豫就点头，这什么都说了，看不看还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也不认识字，写的啥也不懂。 锦衣卫要用强，自己也阻挡不了。 “你没有给陈继祖养鸽子传信？” “小的对天发誓，真没有。我认识他也是因为他喜欢买鸽子吃，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后来对养鸽子感兴趣，养了一段时间，他嫌弃弄的侯府到处都是鸟屎，也不再养了。见的次数也不多，起码最近一年多是没有见过了，他造反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谭大年生怕造反的事情给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好，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你一切照旧，不要露了马脚，我在这里看几天往来的诗词信息，学习一下！” 喊过来万九，让他带着人去蹲守土地庙。 了解过鸽子送信的原理之后，让谭大年挑了10对鸽子出来，派人送去宣府。 如果有什么命令之类的，皇帝也能第一时间把情报给送过来。 这事情把青州的衡王给牵扯进来，希望他是真正的和人交流诗词歌赋。 这明显的有些不正常，自己也没有在京城听到哪个诗词圈子里有衡王的佳作流传。 心中在想着这衡王爷好像名声还不错，可此时此景，实在令人唏嘘。 夏义卫有些头痛，这些王爷还真是乐此不疲的想着紫禁城的那木头椅子。 接下来的几天，谭大年没有接到任何的信息。 可朝廷接到的消息就一个比一个震惊。 彰德府（今河南安阳）的赵王府被攻破。前任赵庄王在正德13年挂了之后，他儿子朱厚熠还在守孝当中，和德王府的情况差不多。 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衮州过来的反贼破城，抢劫，杀人！ 开封的周王府也在前后差不多几日的时间里被攻破。 周王朱睦?率领守城兵马和反贼鏖战3日，被早就潜入城中的反贼寻了机会，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这个古都在休养生息超过100多年之后再次的经历了战乱。 这里世代积累的财富被反贼给洗劫一空。 整个河南等地的各位王爷都在瑟瑟发抖，已经不管朝廷的什么命令不命令了，直接扯旗招兵买马。 夹在周王和赵王2地中间卫辉府的汝王朱佑梈直接宣布接管封地的卫所兵马。 有了这个开头之后，其他的王爷沈王，郑王，唐王等10来个王爷都是有样学样，纷纷下命令把卫所兵都调集过来，防卫自己的老巢。 河南地界完全陷入到了一种各自为阵的混乱的局面。各地的知府也是头大如麻，关闭城门，宣布戒严。 有王府，郡王府的城池让人感觉还有安全感，起码这里有军士守卫。 没有的那些城池可就整天提心吊胆，烧香拜佛的乞求这些反贼不要来自己这里。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局面，朝堂之上本来就是一锅乱粥，现在只要是上朝就是吵架，完全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手段出来压制！ 衡王朱佑楎也趁机调集了一些兵马守护青州城。 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些王爷如此怕死，动作如此迅速，本来还打算当第一个带头大哥的。 2个王府，还有一些郡王府的钱财收获，让他的心剧烈的颤抖，是真正的颤抖。 这些百年王爷世家的积蓄实在是太过于丰厚，自己家的那点家当完全和人家的没法比。招远的金矿比起来犹如萤火虫相对于日月之光华，不值一提。 传信让高郭祥稳定局面，招兵买马，继续找王府杀人抢宝。 登州卫林振涛，莱州卫刘洛各留守3千人，其余人都乔装打扮，派去河南挖掘那些王府的财富。 有了河南这10来个王府的财富积累，朱佑楎有信心，自己能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能和北京城一较长短！ 也没有人来找王守仁的麻烦，要他出兵镇压，守住京城就好！ 不过王守仁怕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不可控，开始下令各王爷组织人马围剿这些山东过来反贼。 得到了大量钱财的高郭祥如虎添翼，带着人马在河南地界肆虐。 10多天后，时间到了3月初，夏义卫终于看到了衡王朱佑楎的诗词歌赋。 第348章 朕在镇国府看戏 打磨的小巧精致的细细铁筒筒里头，倒出来的是一个纸卷，上面封着红红的火漆。 印入夏义卫的眼眸里，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番之后，一咬牙就撕开了火漆。 寥寥20多个字，看了有一盏茶功夫。上面的消息却让夏义卫手脚冰凉，额头冒虚汗，最终又哆哆嗦嗦的装了回去。 “谭大年，这个你确定是青州那边传过来的信件？” “国舅爷，是的！” “那你把这个放到约定的地方去！” 夏义卫把手中的密信还了回去。 谭大年正奇怪国舅爷的脸色这样的难看，听到命令连忙把手伸了出来准备接过密信。 还没有触及到，夏义卫又把手给缩了回去。“不行，已经拆了，我的重新写一封，这样才不会冒犯了王爷的朋友。” “小久儿，让人在这里看着，你跟我来！”还朝他的方向做了个隐蔽的手势，万久心神领会。 夏义卫此刻心中只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虽然已经大致的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就是狗日的衡王朱佑楎真的大逆不道，居然同时控制了北方的2大反贼集团。 利用反贼的名义，把控如此多的人马，而且还就是在京城眼皮子底下。 “吾已攻下周，赵两王府，河南地指日可待，汝把控好京城要道。” 这是刚刚看到的密信内容。 送给谁的都不用去查了，陈继祖这人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勾结王爷谋反。 夏义卫一直很奇怪，派人守着的土地庙这些天来一直都没有人来过，不是约定了2天会来一趟吗。 可能小久儿带人来的第一天就被对方发现了踪迹，不再露面，不再传递的消息来此地。 至于今天收到的这一封密信是怎么来的，那估计就只能去问那只信鸽了，怎么跑错了地方还是怎么的。 信鸽的可靠性确实不怎么样，难怪现在没有人重视。 容不得他多想，这里的事情肯定要第一时间传到宣府。 朱厚照隔天就收到了八百里的加急信件。 看完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这个皇叔。 知道了罪魁祸首，那事情就简单好办了。 一个衡王，一个江彬，这2人是天作之合，一个在地方骚乱，一个控制京城兵马。 难怪陈继祖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原来是好让衡王来京城清君侧，清洗掉一些反对力量。 到时鸠占鹊巢也好，顺理成章也罢。 京城的孤儿寡母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在他们眼中朕这个将死之人估计就可以真正的薨了。 “传旨意，要平虏伯江彬3日内带着自己麾下所有的兵马出京扫荡京畿地区的反贼，拿下陈继祖的人头！” 这是明面上的圣旨，如果江彬抗旨不遵的话，王守仁可以用一切办法捉拿江彬下狱。 先把京城的一个大威胁给剪除掉。 至于衡王那边的行动，朱厚照给夏义卫的命令是听之任之，静观其变。 派一些人渗透过去，掌握衡王的动静。 正愁这些王爷王府郡王是拦路石头呢，现在有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帮自己做清道夫，何乐不为呢。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衡王朱佑楎果然流淌的是朱家人的血液，对待亲朋戚友可一点都不手软。 功破了的王府，抢劫之后，基本上都是被满门抄斩，这个斩草除根的手段，学了太祖太宗的十成十。 朱厚照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 他也不能这样做，你一个皇帝无缘无故对待宗室下这样的手，肯定行不通。 现在借衡王的手，清理掉一些，其余的人数不多，那就好办了，海外还有大片地方呢，任由你们自由的发展。 还下令让夏胜才也转道来2湖地方，这里还有一些王府什么的，都给他一锅端掉修剪掉一些枝叶。 “张永，传消息出去，朕现在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想落叶归根死在京城。让沿途先把道路给修整好。” “万岁爷，真的要回京城？” 朱厚照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中原在热闹一些，朕在镇国府这里看戏，也挺好的！” “不破不立！打烂了重新建也挺不错的。” “受苦的这些老百姓，朕到时再补偿补偿你们！” 宣府总兵朱振，和年后被升为副总兵的时春被朱厚照叫了过来。 看到安然无恙的皇帝，吓得朱振立刻跪在地上赶忙道喜。 时春早就知道情况，反应没有这样大。 “此事，保密！” “臣遵旨！” “今天要你们2人过来，就是在总个宣府，需要抽调2万骑兵，1万步卒出来。1个月之后朕要看到他们。” 朱振以为朱厚照现在安然无恙，抽调兵力准备去关内平息叛乱，连忙答道：“陛下放心，一定挑宣府最精锐的将士跟随陛下去平叛！” “带走这些人，宣府防备没有问题？” “不会的，今年开始连续招收了一些青壮，老兵也按照圣卫军的训练方法在操练。还操练几个月，再遇上鞑靼人马，战斗力肯定不会差的。” “操练，战斗力问题朕现在不甚担心，你们宣府作为第一个改革的边镇，对于裁退老弱病残的问题不大？” 朱振笑了起来：“陛下，这些人欢天喜地天天念叨您的好呢。巴不得早点脱离军籍转变为民籍。” “早前就对水军羡慕得不行，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分了田地，种子，每个人都有盼头。” “朕只有一个要求，对于这些为我大明流过汗，出过血，卖过命的将士，一定要善待。” “内地卫所兵是20亩地，边军一律都分40亩地，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朱振连连点头，皇帝他身体无恙，那些有别样心思的人，对待边镇改革还有一些微词的人，估计要吃个哑巴亏。 越想越开心，连语气都轻松了3分。 “陛下让圣卫军的参谋部做的规划，上上下下基本都还满意，宣府所有的屯田现在也在丈量，今年会重新统计造册，到时会归于户部。” 第349章 河套之地 朱厚照眼里闪过笑意，携带去年宣府的几次大捷，虽说他现在在装死当中，可余威不减。 在宣府推行的军政改革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力，裁撤瘦身之后宣府总兵力在7万出头，预估还招收1万新军。 暂时保持一个8万人的战斗部队编制！这以后肯定是要裁撤缩水的。 “卫所屯田被户部收回，将领军官的怨气不小？” 朱振讪讪的笑着，能不有怨气，这是边军将领光明正大的收入呀。 被一刀给切了，还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粮饷，兵额这些在这次大战之后也被皇帝趁机让人给算的清清楚楚，想要多一分可不容易。 以后想要搞钱就只能和北方的草原人暗中走私，独石口那边杀了几个千户，已经震慑了不少人，暂时性的都会夹起尾巴老老实实。 而且陛下似乎有开放贸易的打算，那以后想要找钱就越来越难。 洗马林堡的米参将带着几个下属反对朝廷把屯田收回，还没有等他有过多的动作，圣卫军就带着人，带着他的犯罪记录，一条条的读给他听，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去年的宣府战场，因为战功彪着，最后皇帝陛下免了他的死罪，削职为最底层小兵。 去看守墩堡1年，无任何过错才免了其他的惩罚，如果还犯了错，那就去挖2年铁矿。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反对，那就先问问自己的屁股底下干净不，皇帝没有找你们一个个的翻旧账就不错了。 “看你的样子，这个怨气似乎还不小，你告诉他们，有怨气就冲北面的鞑靼人发，别对朕发，朕杀起人来时，也不会手软。” “不敢！他们不敢！” 朱厚照突然语气严肃，“敢不敢朕不管，军令下达就得服从。” “慢慢边军的粮饷朕也会提升上来！以后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时春这时插话道：“谁都知道陛下对待边军将士那是真的好。” “去年过年给所有人发了2两银子过年，好多人在家中给您立了长生牌位，祈祷您早日康复！” 还是钱不够用，去年宣府这场大战，耗费了我200万两银子，内帑的账上现在完全是个鸭蛋。 如果不是绞杀了几个贪官污吏，哪里会能如此大方的发银子。 钱不够，那就只能开源节流。 现在去找贪官污吏，好像也不太合适，等朕的神魂归位了，回了京城。 总有一些人要倒霉的，到时还是可以发一笔财，填补捉襟见肘的口袋。 毛衣的工厂已经在建设当中，估计5月就能投入使用。 “羊毛的收购怎么样了？” 朱振，时春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这个事情主要是时春在负责，就听见他笑着说道：“陛下，兴和城的罕斤帖木儿现在天天让人往野狐岭关口送货，那里都快成为一个贸易集中地了。因为收羊毛的事情，让他现在的话语权威信大增。 “现在整个草原就他这里能和大明正常的贸易，而且还是用丢弃掉的羊毛来换铁器，茶叶等物资。” “不过看到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对我们的态度有点模糊。” “还是有顾虑，这个没有关系，朕给他时间，今年年底之前他肯定要做出选择。” “能找他换来多少战马？” “去年停战到现在已经换了1万3千多匹马，答应接下来2个月再换5千匹过来。”朱振说道。 “不够，2个月给朕弄23万匹马过来，今年他要多少铁料，朕都给他！” 朱振大吃一惊，他知道龙门卫现在一天的产铁量惊人，而且还在修建2个高炉。 “陛下，这铁器还是要限制一些数量，以后交战多少会对将士们有伤害。可以多给茶叶，盐巴，棉布之类的。” 朱厚照哈哈一笑，“无妨，这个他们要什么都可以给他们，让他们先高兴一阵子，朕现在需要的是战马。” “如果能敞开供应物资，换2万匹马也是有难度的，主要是时间太短了。估计1万匹问题不大。” “那就不能低于1万2千匹。不够，让罕斤把自己的坐骑拉过来。” “遵命！” “给朕挑的人，那就都换成骑兵。”2人一齐点头。 “时春，朕去年碰到的那2个去守墩堡的人，他们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时春连忙回答：“回禀陛下，已经解决。现在所有的墩堡由原来的2个合成现在的1个，派的是3个正兵2个辅兵去驻守的。每日巡逻，从这个点走到下一个点，明日在返回，距离10多里，闲逛2个时辰就差不多任务完成。” “加上去年大胜，陛下一直陈兵在宣府，现在又和罕斤在小范围的互市，北方草原基本上很平静，末将想这几年他们都不会有心思挑起战事。” “挑不挑起是一回事，巡不巡逻是另外一回事，态度一定要端正，现在还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刻。” “瑾遵陛下教诲。” 打发走2人之后，朱厚照又把镇远侯顾士隆给招了过来。 “陛下圣安！” “免礼。顾卿，朕任命你为陕西的3边总制，总督陕西四镇(陕西、延绥、宁夏，固原，四镇)军务。” 顾士隆不解的看着皇帝，这个时刻让自己总督陕西，是出于何意？ 难道？虽然去年皇帝有提起过，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语气有些急促，问道。“陛下是要对河套地区用兵了吗？” “嗯，先做准备。要摒弃以往注重防御的消极做法，代之以主动进攻的积极战略，以攻为守，逐寇出套，收复那一片水草丰茂之地。” “朕要在那里种粮食，种棉花，给蒙古人当牧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进攻。” “朕让你去总督这些地方，也不是要你去整顿军备。” “那臣是去？” “主要是筹备好粮草，打制战车，准备好拒马的木料。操练骑兵！” 第350章 全木自行车 朱厚照突然站了起来，望向窗外树上叽叽喳喳叫着的2只麻雀。靠近窗户，大手一挥，谈的正高兴的麻雀被吓了一跳，纷纷振翅高飞，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凌乱和捣乱之人嘿嘿嘿的笑声。 “铁丝已经命龙门卫那边在制作，今年的数量应该可以敞开供应。” “这4镇调集4万左右的骑兵，把他们整合成2万人一军。” “只调集骑兵？” “对，只要骑兵，步卒有圣卫军就差不多了。这次我们10万人马出征草原，给吉蘘，俺答兄弟来个惊喜！去端掉他们的老窝，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 顾士隆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样的画面应该很有趣。 “遵旨，臣需要带李为华的3千骑兵前往，还有参谋部的人。” “带什么人你自己去挑！” “陛下。河南，山东的情况，不派兵去管管吗？宣府只要派出去2万人马，这些所谓的正义军，安良军，臣相信这些都是纸老虎，一下就能剿灭。” 顾士隆现在对北方的小王子没有什么担心的，有长城作为屏障阻挡，只要各处军堡尽忠职守，鞑靼人想来内地可没有那么容易。 皇帝的把京营和圣卫军8万人马一直压在宣府，也不去管那些反贼，义军，这让他很是疑惑。 只要派这些人出去，任何的问题都能解决。 “朕被行刺，就是这些人的手笔。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朕不方便对你明说。” 朱厚照坐回自己的椅子，微微低头，双手捧着一个茶杯，眼睛里的目光焦聚在水杯里的茶叶上。 里面的热水还散发出丝丝热气，笼罩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 “现在还不是时候，朕要出兵，短时间内就能把这些跳梁小丑全部镇压，而且这些人的下场，朕也想好了。” “陛下您有安排就行，是臣多虑。也是纳闷，不应该让他们如此的嚣张，而陛下还在这里装病，这是在等一些人露头。” 朱厚照点点头，这场大戏基本上就要演完了，最后的高潮过后就是落幕的时刻。 “你这次总督陕西，还是先带1万的骑兵过去。让他们分批次走，不要引人关注。朕要图谋河套地区，太早的大规模调兵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端倪。” “陛下言之有理，等臣过去了把粮草都准备好之后，陛下再带人以雷霆之势碾压过去，收复河套之地。” “好！雷霆出击！赶跑草原人！” 顾士隆信心满满的去筹备安排了。 3月7日，天气晴朗，春天的寒风还有些刺骨，午后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镇国府后院一个安静的院子里，柳巧正表情严肃的骑着一辆木头的自行车，一扭一歪的走着蛇形路线。 旁边围观的人看得哈哈大笑。 “柳巧，你自己做的东西还不会用。” “他要摔跤了。看他歪的哪个样子！” “这器物有意思，速度不慢！” 旁边的侍卫们在嘀嘀咕咕的讨论，顺便当一个吃瓜群众。 朱厚照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高声提醒起来。 “柳巧，你怕啥，你人高，又不会摔倒，目视前方。眼睛看着前面，脚不要停，万一不行你就用脚撑地啊！” “陛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柳巧嘴上回应着，一分神，手里一个不稳，还真让他侧翻了。 “哎呀，让朕来试试！你说你做个东西出来，那是无人能比的了。” “骑这玩意就不行呢？” 朱厚照熟练的扶着手把，左脚踩上脚踏板，右脚往地上撑了2下，一抬，一个漂亮的跨坐，稳稳的坐了上去，踩了起来。 没有齿轮链条的带动，骑起来有一些费力。 张永赶忙让牛金，苗进武在2边护卫，生怕皇帝给摔着了。 见朱厚照稳稳当当的骑行才放心下来。 骑这个东西好像不太难！ 不太平整的青石板上，木头的车轮在上面碾过，没有任何减震措施，舒适度基本为零，时间长了屁股要受罪。 “怎么样，朕说了你目光看向前方远处一点，别盯着眼前的轮子就可以骑的好！” 装逼大王朱厚照给科普了一下怎么骑自行车。 柳巧摇头苦笑，把自行车接过来看了看，再次尝试，果然很快就掌握了要领，骑行了一圈，眉开眼笑的交给了旁边看得口水直流，跃跃欲试的苗振武。 “还是陛下您这位发明者能很快看懂其中的奥秘！”柳巧笑着恭维。 朱厚照微笑着看向苗振武，这人接受能力还是不错，扭歪一段距离之后，就能正常行驶了。 “朕看着不像是普通的木头，哪里找的材料？” “找的是核桃木！这宣府山上有不少的老树。” “吃的那个核桃？” “是的，陛下。这核桃木成树当木料的话，最少要50年之上的树木，强度大，很坚硬，冲击韧性高，弯曲性能也好。” “听了陛下的描述的样子，我找了多种木材才觉得这个最合适，可以承受2个人的重量。” 朱厚照笑着点头，这个没有链条的自行车，没有使用一颗铁钉，全部用木头卯栓结合。 2个脚踏板处连接后轮都是设计的活动曲轴相连。 这手艺实在是太厉害了。 “柳巧，这个朕还有个小建议，就是道路不平，这个屁股受不了，那个座位的位置你想想看看，怎么加2个弹簧来减震，让骑行之人更加的舒服一些。” “嗯嗯。我也感觉到了，骑多了屁股硌的痛。” “暂时可以先包一层棉布，里面塞上碎布，棉花之类的，这样应该感觉会好很多。” 我这一说就想到了答案。而且还是后世常用的方法。 朱厚照眼前一亮，隐秘的余光扫了他几次，这长相普通的男人脑子里是不是也带了一些不全的穿越资料？ 我是不是要他把蒸汽机也给做出来？虽然他是一个木匠！ 但他的后盾是现在这个星球上最牛皮的帝王。 这个想法在脑海深处疯狂的翻滚，呼之欲出。 第351章 开水不响，响水不开 怎么都压制不住，很多想法他怕现在的科技力量支撑不起，霸蛮的去搞也是劳民伤财。 只能暂时的都还保存到脑海里。 看来没有事的时候，还是需要记录下来，让后人以后能做出来也好，做不出来当一本指导用书籍也可以。 “不错，不错。你去做！” “其实朕的想法就是这个自行车，要用铁管给做出来，后轮上还做个横着的支架，这样可以多带一个人。” 柳巧皱着眉头把目光转向院子里的自行车。 思索片刻：“陛下，用铁的话，应该可行，需要打制一些齿轮来带动。就是这个车的重量就会有些超标。” “用空心铁管。你让铁作那边去弄个出来。” “铁管这个三角连接处可能会太难，可以直接把这个架子做个模型出来，用铁水浇筑，轮子还是用木头的！” “这些你自己去想去做就可以。朕等着你的成品出来。” “遵旨！” “走，你跟朕去房间。” 房间里让张永准备的炉子把水壶烧的热气直冒，壶盖在上面蹦蹦跳跳的不那么安分，朱厚照阻止了张永去提动水壶的动作。 柳巧虽然奇怪皇帝直勾勾的盯着这水壶看，但很识趣的没有多问什么。 也是跟着看着水壶烧开的样子。 良久，朱厚照用手指着水壶：“柳巧，你发现了什么？” 柳巧2眼一瞪，啥？这不就是水烧开了吗？ 知道皇帝肯定不是问的这个，可他哪里能知道皇帝是想问的啥情况。 揣摩圣意的水平比起木匠的水平差远了。 咽了咽口水，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陛下，我看到水烧开了。” 朱厚照呵呵一笑，点点头，又转头问张永，“你发现了什么？” 张永用手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痛，万岁爷这是出现什么不正常了吗？ 问的问题实在太奇怪了，心中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实在也不明白皇帝的心思。 脸上带着最真诚的笑容：“万岁爷，这壶水烧开很长时间了！您是要准备泡什么茶叶？” 朱厚照笑了起来。“朕知道！” 张永，柳巧悄然对视一眼，有古怪。 柳巧脑中灵光乍现。 “陛下，水开了，里面的热气就会冲击这个壶盖去响，是在提醒我们水已经烧开了。” “不是有句话说响水不开，开水不响！” 不愧是顶级工匠，这个观察力，反应力，简直绝了。 “哈哈哈哈！好！” “好好好！” 朱厚照连续几个好说完之后。用手指头点了点柳巧：“这个东西你要是给朕做出来了，朕一定封你为伯爵！” “一定！” “朕还要让人给你出书立传，把你的事迹传遍天下！” 柳巧茫然不知所措，张大嘴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永连忙轻推一把，小声说道：“还不谢恩！” 柳巧这才梦若初醒，扑通就跪下大声说道：“感谢陛下！感谢天恩！” “先别忙着谢恩，这个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的简单。” “陛下，您说，柳巧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您的奇思妙想给实现。” 清醒过来的柳巧激动的满脸通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给皇帝做一些机关之物，就有机会封爵。 这些奇淫技巧他现在可上心了，皇帝如此喜欢，由不得他不认真对待，寻访京城各式手艺强者，和他们交流经验，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水平。 现在这就是机会，泼天的富贵啊！ 柳巧只觉得现在充满了力量，脑子也转的比平常快多了。 “你先起来！” 朱厚照看到柳巧激动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是多巴胺分泌过多了。 笑容里有一种意味深长或者说幸灾乐祸在里面。 “有信心就好！你给朕造这么一个器物出来，如何让它永不停歇的运动。” 本来听到起来就想站起来的柳巧，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怎么都没有力气和勇气起来。 张永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帝，马上低眉顺眼的关注着脚下的波斯地毯，上面的针线是如此的紧密，图案是如此的美丽！ 房间里只有那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壶盖在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柳巧才鼓起勇气说道：“陛下！，这，这就算是神仙可能也做不到啊！” “起来！看把你吓的！” 柳巧只觉得身上有力气，那个膝盖还是有些不愿意离开地面。 张永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一把把他给拉了起来。 “谢陛下！” “这个烧水的茶壶你是看见了的。” “看见了！”柳巧小声说道，这被皇帝弄的欲死欲仙的。 刚刚想要封爵的雄心壮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就是保持现在这样的荣华富贵就行了，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望。 他就是一个木匠，原来不认字，现在已经认字的木匠，现在整个大明朝最顶级的木匠。 “那壶盖怎么就一直在跳动呢？” “因为水开了！水不开这个壶盖是不会动的！” “你把手伸到这里来。”朱厚照指着冒着白气的壶口。 柳巧依言把食指伸了过去，高温的热气烫的他手一缩。 “高处一点！”朱厚照一点点的指引，自己也把手指伸了过去。 “怎么样？” “没有那么烫！” “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有股一直往上冒的热气在冲击着你的手指。” 柳巧乖巧的点点头。 张永不懂什么意思，也把手指伸过来感受了一下。 “万岁爷，不同的高度，这个喷出来的热气力度不相同！” “嗯！”朱厚照点点头。 “如果这个壶的水一直这样烧着，那是不是这个冲击的热气就永远存在？” 柳巧，张永一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三岁幼童都知道的道理！ 柳巧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朱厚照，又低头看着水壶，后来甚至蹲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煤炉。 那样子，觉得比看任何美女还带劲儿。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个用火烧，加热，让这个器物一直不停的转动？” 朱厚照觉得有那么一点接近了。“朕要的这个机器就是你如何利用烧水产生的热气来带动运转。” 第352章 永动机 朱厚照也半蹲着，靠近煤炉，手指虚点那个冒着热气的壶口。 “假如有个管子连接这个壶口，这里产生热气通过管子运送到另外一头，巨大的冲击力通过带动齿轮或者什么东西让一个石磨转动来磨面。用这个来代替人力，畜力，水力！” 朱厚照的手在虚空中比划着管子，石磨，企图让柳巧理解自己的意思。 柳巧没有说话，用手托着下巴，脸色一时间有些色变。 这的需要多大的冲击力才能带动石磨呀？水力石磨那种都要有落差，水力大的地方才能运转，平常的小河是不行的。 无形的气体冲击力？这是不是有些太虚无缥缈了？ 不由的长叹一口气，这个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陛下一天到晚就不能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吗？ 你后宫佳丽那样多，花点时间在她们身上不行吗？多繁衍一些子嗣也是你一个皇帝应尽的义务。 尽是这些离谱的异想天开。 居然让我做一个永动机出来！ 嗯？ 刚刚的长叹气，鼻孔出来的气体吹在手背上，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柳巧再次的叹气几次，尽量的让这个气体存在的时间长一点。 发现叹气存在的时间太短，就改成了吹气。 鼓起腮帮子，猛吸一口气，对着伸出的手背吹了过去。 一口接一口。 张永在一边看的满头雾水，这柳巧是被万岁爷给吓傻了不成，在这里玩吹气。 朱厚照没有打断柳巧的思绪，也期待这个宝藏男人再次给自己带来惊喜。 良久之后，一声惊喜声音突然响起。 “明白了，我明白了！”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就像是我在这里吹气，如果不远处有个风车的话，就能转动。如果我不停的吹，风车就永远在转动。我吹的这个气是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的。” “现在让我做的就是这个永不停歇吹气的机器，就相当于外面刮的风一样，时时刻刻永不停歇。而这个机器就是通过不停的把水烧开来产生这个气来驱动的。” 柳巧说完用手按住壶盖，不让其跳动。 另外用一只手指放在出水的壶口去感受。 “陛下，壶盖封闭不漏气的话 ，这里的冲击力就大了很多！” “关键在于这个壶，或者缸要足够结实，能承受得住这个气而不爆炸。” “再用这个气的冲击力去驱动其他物体使其不停的运动。” 你他娘的就是个天才，朱厚照禁不住在心中感叹！这一说就知道关键在于什么部位了。 蒸汽机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一个合适的气缸来承载高压的气。 “柳巧，你知道快手，抖音不？微信呢？摇一摇？” 听到朱厚照莫名其妙的词语，柳巧茫然摇头。 “企鹅。因特网！911塔利班。林肯，开国大典！毛爷爷！韶山！” 还是摇头!摇头！ “飞机！一战，二战！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慈禧。和珅。马克沁重机枪！” 朱厚照还是不死心，自己是经过9年义务教育的人，对这些多少知道一些，在课本上学过的。 现在严重怀疑柳巧也是某个时代穿越过来的，只是时间上比自己提前。 “建奴？满清鞑子！！多尔衮。嘉定三屠！” “乾隆，康熙，鳌拜？韦小宝！” 鳌拜正常情况里现在还有90来年出生，第一台蒸汽提水机是在1696年出现的，离现在170多年呢。 柳巧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都差点把自己弄成了拨浪鼓！ 这皇帝今天是怎么了？说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陛下，这些我都不知道！” 朱厚照用嘿嘿几声笑来打破自己刚刚的尴尬模样。 还以为能找到一个有一点点共同经历的人呢。 “朕有时想太多东西。脑海里就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这样不懂的，我看你这样聪明，是不是平常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哪里敢和陛下您相提并论，我那都是小聪明！不值得一提。” “柳巧啊，你别妄自菲薄。”朱厚照指着还在冒气的水壶。 “朕刚刚的想法，如果说给其他人听，保不齐说朕是疯子，脑子不清醒。” “只有你能懂的朕的心思，还提出了关键点！” 柳巧不好意思的笑着，憨厚的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自豪。 张永在旁边羡慕的紧，对于奇淫技巧这方面，谁都比不上这个小小的木匠能得到万岁爷的看重啊。 保不齐还真让柳巧给设计制作出来。 到时封伯爵，叫啥呢？木匠伯？ 永动机伯？ 开水伯？ 张永差点把自己给笑岔了气！ “陛下，这个壶小了，也不够坚硬。我的去找铁作那边用厚的铁板，打制一个大的铁缸出来，只留小小的出气口。” “这些肯定需要铁作那边来给你协作，张永。以后柳巧制作这个需要什么材料，人员，你都给他弄好，让他心无旁骛的去给朕做这个蒸汽机。” “遵命，万岁爷。” 蒸汽机，嗨。万岁爷起的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形象太贴切了。 以后也可以叫蒸汽伯？ “柳巧，朕画几个草图给你，你参考一下。” 张永迅速的去准备笔墨纸砚！ 朱厚照凭着大致的记忆，画了几张图。 “这就是那个大缸，里面放水，最下面烧火使其产生蒸汽。蒸汽沿着这个管道来到这个小一些的密封罐体当中，会推动中间的这个密闭环朝一端移动。外部连接这个密闭环的曲轴杆就会推动这里的这个轮子朝密封罐的一边运动。” “这个外部的滚动的轮子左右2边各连接一个曲轴杆，密封罐体当中的密闭环2端移动时，驱动这个外部的轮子不停的转动。 ” 朱厚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活塞运动的原理。 柳巧就拿着图纸一屁股坐在火炉旁边，仔细的看，嘴里还时不时的小声念念有词。 “永动，永动！左右左右！” 第353章 钢管 这样子，不就是那些专心搞研究的这类人的正常反应吗？ 不修边幅，状若疯魔！ “陛下，如果这个做好了，是不是可以装到自行车上，让2个曲轴连杆不停的运动，就相当于是人在踏板上不停的踩？” 柳巧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自行车不行，太小了。” “到时弄一台大马车装着这个，就不需要马拉。一直烧水，这车就能永不停歇的一直跑下去。陛下！您的想法，实在是” “还真的可以，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柳巧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有点不好意思。 啥？朱厚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几下。 朕让你造蒸汽机，没有让你把蒸汽火车也造出来呢。 “能造？” “应该可以！”柳巧还是盯着图纸，不太确定的说道：“先得试试！” “这个要注意的是设计一个阀门能控制进入的蒸汽量大小，进气口中间要有个小口子流通排气孔。当密闭环朝一端移动时间，另外一端就把气体排出，如此就能周而复始的连续不停的运动。” “陛下在图纸上也标注了。” “这个你想装到马车上是可行的。朕还想到了另外一种车，等你把蒸汽机弄出来之后再说。” “你想过没有，把这个机器装到船上去。在船尾上装一个风车似的叶片，通过蒸汽机来带动叶片不停的转动划水，以后就不止靠风向来行船了。” 朱厚照循循诱导，一点点的，蒸汽火车那个不急。等连通南北的官道修好了，就在旁边修火车道！ 可以先把蒸汽船弄出来，朕要先把世界给占领了再说。 柳巧微眯着眼，似乎在想这个的可行性。 “陛下，去年您让我做的铁船，还真的可以在水面上浮起来呢。” 张永难得的听懂了这一句，那什么烧开水来搞永动机，蒸汽机等一个个字都听的懂，可是合在一起就不明白2个人说的什么意思了。 忍不住插嘴问道：“铁船浮于水？不会沉下去吗？” “张公公，不会，本来我也不相信的，去年做了个4米多长的小船，事实上真不会沉，不比木船差。” 柳巧不说，朱厚照都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好像是某次钓鱼时随便提的一嘴，后来人就到了宣府这边。 铁船装上蒸汽机，这才是绝配！驰骋海洋的利器。 “那就继续造更加大的船，去年有那些人参与了，都集中起来，按照你的想法分配他们去搞。” “现在的铁产能不低，有的是原料。不怕浪费。” 柳巧笑道：“陛下，这铁是浪费不了的，坏了还能融掉打造其他东西。” “那个炉首李强，一年多了。可有技艺的改进？” “听闻枪作那边的人说现在的铁品质要比原来的高了一些，只是产能还不大，还在改进技术什么的。” “看来朕离开京城时间有点长了，都超过了半年。”朱厚照转头询问张永：“枪作那边的情况，你知道？” “知道呢，现在一个月能产骑兵用的短火枪2500支，过年也就除夕，初一放了2天假，其余时间都在加班加点的制作，在2月盘点时仓库有火枪8500余支。” 朱厚照眉毛一挑，按这个产能，2年就能拥有一支6万人的纯火枪骑兵。 今年收回河套，明年就可以去草原撒欢。 “看来短枪容易制作一些，毕竟枪管短了不少。” “是的！汇报过来的消息是手下人做的越久，越熟练，速度就越快。” “陛下，对于做枪管，我还想到了一个方法，就是开始实施起来可能有点难度，一但成功，那就能提高至少5倍的效率。” 朱厚照来了兴趣，对这个枪管，他是死了不少的脑细胞，最终还是用的铁皮包铁敲打融合封闭起来的方法制作的。 费时费力不说，还会炸膛！使用寿命不长！ 一体成型的钢管才是最佳的枪管，火炮管的理想材料。灶膛的几率比现在要降低不知道多少，而且使用寿命的提升更加不用说了。 知道有这样个东西，你不知道做那也只能干瞪眼，谁会无聊去了解钢管是怎么制成的？ 蒸汽机就不同了，道理通俗易懂，书上也多少介绍过。 “说来听听。” “我这次做自行车的那个车头时。横的把手，要中间钻个孔出来，才能安装进去。当时就突然想到了，如果是一整根铁棒，用钻头在中间钻出大小合适的孔，不就是一根枪管？” 朱厚照一听，这个方法他以前肯定想过，只是这个要钻孔的钻头要求可不低。 一般的东西还不行，要不早就这样弄了，而且枪管里也会弄膛线出来。 一根铁棒中间钻孔这个耗费的时间，精力要比敲打法肯定要耗时才作罢的。 张永笑着问道：“你当这是钻木头呢，几下就可以？” 柳巧也笑着回答：“张公公，蛮力肯定不行！” “我想的是铁水先浇筑成大小合适的铁棒，趁铁棒还没有冷，把大铁棒固定起来，在另外一头用一根快速旋转的小铁棒往中间钻孔。” “咦！听起来好像还行呢。”朱厚照眼底的眸光都闪亮了几分。 没有冷却，硬度还低，钻孔应该还容易一些。朱厚照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总之需要去尝试！ “让苗振武带人护卫你去一趟龙门卫的铁矿，试试这个方法！” “好的，陛下！” 像铁丝也是柳巧想出的办法才量产的。 他让人做出来一个直径在10厘米左右的坩埚，坩埚底部钻上粗细不相同的小孔，下方半尺的地方就是小的流水。 把铁水往坩埚中倒，会顺着小孔流出，掉落下方的水中，再用人力或者畜力在前方慢慢拉动，转成盘状。 这样铁丝就能源源不断的产出。 还能出粗细不相同的型号。去年宣府那海量的拒马，这些铁丝可产生了不小的作用的。 在朱厚照看来，柳巧的任何想法都得要他去试试，万一出一个逆天的发明呢。 第354章 宣府来的圣旨 朱厚照鼓励着柳巧，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 “以后有了好的想法就去做，有困难就找张永，如果你的方法可行，以后这火枪，火炮造起来就简单多了。” “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就你会说话！” 张永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不过你的主要任务还是朕的那个蒸汽机。这枪管的事情，你在旁边当技术指导就可以，把你的那些徒弟都派出去，别怕他们把你压箱底的手艺给学去了。” “遵旨！” 京城，奉天殿。 “奉天承运，如今天下大乱，寇贼四起，致民不聊生。着平虏伯江彬率属部即刻出京，剿灭京畿附近之反贼！疏通南北之联系。捉拿贼首陈继祖处死，以慰逝者在天之灵。” “钦此！” 司礼监的太监宣读着今年皇帝的第一份圣旨。 带着特殊味道的声音在大殿里飘荡。 “遵旨，吾皇万岁！” 王守仁第一时间出来，笑着朝江彬说道：“平虏伯，你的身子骨好了吗？” “尚书大人，某是武人，57天就好了。” “好了就行！那就明天率部出京，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命令等下就送去你手里。” 江彬被这一纸圣旨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上次吃巴豆差点把自己给拉得去见了阎王。 再装病肯定行不通。 出了京城自己就是无根之浮萍，对于衡王的重要性也大打折扣，所有的谋划都将化成为泡影。 “王大人且慢！”江彬说着，大步上前。 指着司礼监的那个宣旨太监，大声问道。“陛下在宣府昏迷不醒，他手里的圣旨何处来的？” “江彬。你大胆！” 宣旨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八虎之一的魏彬，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监。 怒目圆睁的当场斥责。 “万岁爷在偶尔清醒时，听到反贼如此的残暴，挂念天下百姓的安危，才下的圣旨！” 魏彬嘴角带着讥笑，“怎么，你还怀疑我这个老太监会假传圣旨不成？” 魏彬也知道皇帝身体无恙之人。 去年朱厚照去宣府，就把去管理皇庄的他叫了回来暂时为司礼监大太监。 关注各种奏折，如有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就向皇帝汇报。 和丘聚管的东厂把整个后宫给整理了一番。 朝臣渗透到后宫各处的宫女，太监统统清查，撤换掉，这样朱厚照才放心一些。 别自己在前线打仗，给他来信说后院起火。 魏彬现在有无比的底气，万岁爷就是他的支柱，说的话很是不客气。 “你会不会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也许其他人会！” 江彬心中打定了主意，不想带兵出京城。 实在不行，就联合陈继祖把紫禁城给打下来再说。 “江彬，你，你血口喷人。” 魏彬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奉天殿上公然的质疑圣旨，抗旨不遵！ “哼，谁知道你勾结了谁。陈继祖带着人马在霸州等地虎视眈眈的守着京城，如今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样一份圣旨，把我手中这几万人马诓骗出城，是何居心？” “江彬，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圣旨哪里来的，你可以去宣府问。你一个统兵大将，给你军令不遵守还质疑圣旨，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想出战。” 魏彬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的8虎，仅存下来的，都还是深得朱厚照信任，有些事情需要这些老太监出面，办起来的效果很不错。 “上次刚刚带兵出去就生病了，事情哪里有这样巧的？去年万岁爷派几个人去江西赈灾，也是很巧生病了，现在他们的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魏彬也是毫不顾忌，气焰嚣张，敢质疑圣旨的来历，这就是很大不敬。 必须死杠，维护自己的利益！ 江彬见自己的话语没有唬住这个太监，就知道这份圣旨肯定是真的了。现在的皇帝又不是糊涂，只是喜欢昏睡而已！ “王守仁。是不是你，上次我生病，没有出京，你想方设法的要把我逼出京城，好在这里一手遮天。”江彬突然掉头把矛头对准了王守仁。 “你原来一直都不出兵，说是防守京城的，现在我这几万人马出了城，你能守得住？” 王守仁笑呵呵的看着，也不急着争辩。 他想看看有多少人会站在江彬一方，这些人以后就是要被清算的对象！ 第一个开炮的还是御史曾汝杰，语气平和，也没有多大的火气在里面。 “尚书大人，前一段已经派了2万多人马出京，现在又派4万出京。这京城还安全吗？” “是啊，这兵马少了一半，能守的住吗？”一个户部主事说道。 “王大人，千万别鲁莽啊。京城安危最重要！”礼部员外郎苦口婆心的劝说。 “伯爷，还是先守住京城再言其他。”兵部的一个员外郎也出来反对自己的主官。 “王大人，还请三思啊！” “王大人，三思！” “王大人，三思！” “王大人，三思！” 看着有不少的人都在劝阻自己，这里面有个别是为了京城的安危考虑，他相信有大多数的人是看江彬的眼色行事的。 “王大人，要不再派人去宣府请示过陛下之后再做定夺？”刑部尚书张子麟站了出来。 表面上说是再去请示，实际上也是反对的。 王守仁的淡定表情逐渐消失，眼底多了几丝凝重。 员外郎也就从五品，级别相对来说还不高，这一部尚书站了出来，那意义就很不一样了。 难道他们？ “王大人，出兵还是暂缓，京师重地，不容有失。不容有失呐！”就连过了70岁的工部尚书李鐩也来刷存在感。 王守仁左右看了看，看向杨廷和：“首辅大人，您认为呢？内阁是怎么看的？” 杨廷和一脸微笑，气度非凡：“你兵部呢？” “兵部当然是遵旨办事。” “那就依照兵部的意思来。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你兵部的事！” 第355章 遵旨吗？ 杨廷和不知道昏迷的皇帝怎么会下这样一道圣旨，而且王守仁是如此坚决的支持。 上次江彬装病没有出兵，这次还是不想出兵，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京城所有兵权基本就在这2人手里，是不是在暗地里互相较劲，还是在明面上抢夺另外一方的兵马控制权，这不得而知。 江彬看起来不是王守仁的对手，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居然在朝堂上公然去质疑皇帝的圣旨，这就是一大失败。 王守仁上次让他跳了坑，过2万人马被武定侯郭勋给带走了。 这武定侯就是王守仁在望京楼用水煮白菜和烧饼给“匡”了出去领兵，被不少人传为佳话，连带这2菜都有人去点。 现在看江彬的样子是想死命的护着手里的人马。 你们去争！ 我们内阁坐山观虎斗就行！ 皇帝不能理政，太子还是襁褓的幼儿，亲政最少是10年之后。 老夫今年61岁，看样子还能干个10年的内阁首辅。 而且还是比原来还更加有权力的首辅。 军权随便你们去争，到头来还是靠户部拨钱粮！ 杨廷和根本不怕这些人闹。 估计内阁的几人都是差不多的心思，文官还是少插手武将们的事情为好！ “以前陛下出京不让京城兵马乱动，我兵部遵旨。现在陛下虽然龙体有养，难道圣旨就不遵了吗？兵部是陛下的兵部，陛下说打哪就打哪。” 王守仁目光扫过朝堂之上的众人，目光锐利似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寒意，仿佛想要把人内心的秘密洞穿。 “江彬，你遵旨还是不遵旨？” “我当然遵旨！当然遵旨！” 江彬也没有脑子发热，大吼一声，老子反了。 “陛下旨意谁敢不遵？” “我马上就派人去宣府，查明这份圣旨的真假，确定是陛下的意思，我江彬二话不说，即刻出兵剿匪杀马贼。” “一来一回也就3-4天时间，也不急于这几天？” “诸公，你们看这样可以吗？”最后江彬把问题丢给了这朝堂之上的人。 “平虏伯说的也在理，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定夺。” “伯爷言之有理！” “江大人一心为了大明，天日可鉴！” “伯爷” 王守仁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江彬那边靠，也知道今天这个事情自己稍微仓促了一点，不过也知道了江彬的底线。 看样子他是抗命也不会出京的。 不出京，那威胁就太大了，一旦兵戎相见，那就会生灵涂炭。京城好几十万的百姓，被战火波及，损失太大，也是自己，皇帝都不愿意看到的。 来硬的肯定不行，还是只能来软的！ 电光火石，心念转动，王守仁也把脑速开到最大。 拿定主意，笑了起来：“平虏伯爷只要遵旨，那早几天，晚几天有何妨？” 江彬也借驴下坡，冲他拱拱手：“现在是多事之秋，某不得不多多考虑。还请尚书大人多多海涵。” “王某考虑不周，忽略了京城的形势！” “尚书也只是奉命行事。” 2人由互怼模式瞬间切换到了互捧模式，自由切换的如此湿滑。 可谓都是官场老油条，做这些毫无违和感。 朝堂上的一场大纷争，在兵部尚书王守仁的退让之下消散于无形。 不过朝堂之下的京城坊间，就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声音，大多数都是在指责兵部尚书王守仁不顾京城安危，拿一份圣旨出来，鸡毛当令箭的要派兵出去镇压反贼。 实际上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好让自己只手遮天的把控京城，当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摄政王。 一开始反对出兵，到后来反对朱家亲王拥兵，还大言不惭的说谁想拥兵就是图谋不轨，到现在绞尽脑汁的想把京城最后一点不受他控制的兵马给调出京城。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王守仁就是那个最大的奸臣。 想趁皇帝昏迷，太子还在襁褓之中而独揽大权。 这样的人比当年的刘瑾还可恶。 王守仁听闻这样的传言也是一怔，皇帝要他想办法拿下江彬，自己都还在想办法呢。 这坊间的传闻就如此的厉害了，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捣鬼，谁会相信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发放抚恤金，在兵部，在民间还拥有无上的声誉，这一波的言论就能让王守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尚书大人，怎么办？这明显是江彬操纵，让人在背后散布你的谣言。”王守仁府上，张仑急切的问道。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国公，你那边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新兵没有问题，陛下设置的参谋部，那个作用很大，教人读书写字，晚上还要进行忠君思想的培训。这是完全听命于大明皇帝的一支军队。” “那就好！各处不能松懈。就怕江彬他脑子发热，不顾一切后果，在京城挑起内乱。那我们就功亏一篑，到时无颜面对陛下。” 夏义卫，小心翼翼的把一片蘸了辣椒油的羊肉片放进了嘴里。 3个人隔三差五的在一起喝几杯，吃上一次饭，这辣椒也从开始的拒绝到现在慢慢的适应开来。 “尚书放心，他江彬应该不会愚蠢到这样的地步，现在他在民间造势，为的就是把你的名声搞臭，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不再有人去关注他有没有遵旨出兵的问题！” 张仑也是一样，小口大吃：“有辣味的羊肉才有灵魂！终于明白陛下那么喜欢吃这个了。” “辣的舒坦！” 王守仁浅笑摇头，低头对付自己碗里的食物：“你们说我去找江彬，向他赔罪，来个杯酒释兵权，怎么样？” “杯酒释兵权？怎么释？”张仑问道。 “在望京楼大摆宴席，请他喝酒，给他赔罪，安排好人，把他给抓了。他那十二团营群龙无首，我们再接手过来就是。” 夏义卫轻蹙眉头，“那就先安排好人，盯住十二团营，只要江彬被尚书大人你抓住了。他的几个死忠部下得第一时间控制住，这京城可不能出现兵马内乱。” “行，就这么着，商量一下怎么怎么安排。” 第356章 暗流涌动 江彬府上，二儿子江杰把近几天民间的形势仔细说给江彬听。 笑呵呵说道：“父亲大人，王守仁现在老实多了。” “嗯，只要他不再出幺蛾子就好，这个声势慢慢的在民间传就可以。传的越离谱越好。” “这个好办，京城游手好闲的人多了去，一天几个铜板，要他们去闲聊扯淡，吹牛皮，谁都愿意干！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要查个出处都很困难！” 江彬看向西北方向，阴鸷的目光似乎能穿过居庸关，落在镇国府里。 念叨了一句：“这皇帝咋还没有死呢？这样命大？” “父亲，你是不知道，儿子去药店打听过，那些老字号，都在偷偷的高价收购100年，200年份的人参，据说是进献到镇国府。” 江彬嘿嘿嘿笑了几声，眼珠一转。 人参啊人参！这可百药之王， 危急时刻含上一片吊命还是很管用的。 可你吃这样多，也不怕虚不受补，一下子撑死自己。 “派人去辽东，寻找高年份的人参，我要进献给陛下！把这个声势闹大一些。” “父亲大人，这是为了？” “对，就是为了表明心迹，你爹我担忧皇帝的身体。”江彬带着浅笑，嘴角却是阴险万分。 “杰儿，我告诉你，在你占尽上风时，一定要把上风的优势给利用起来，把对手压制下去。要不等你的对手缓过气来，他就是你最大的威胁。” “王守仁见了圣旨就执行，这就是典型的拍马屁。爹您让人去找人参也是这个道理？” “差不多，总之你要把你做的给表现出来，让人知道。” “道貌岸然伪君子！”江杰情不自禁的念了这么一句出来。 “这是和那些文臣学的。”江彬转过身来，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一手拿起盖子，轻轻的吹拂着。 “喜怒不形于色，伪君子，男娼女盗，这些都是文人最拿手的，和他们学学没有坏处的！” 江杰内心嗤之以鼻，可在江彬面前还是装的很乖巧：“是，父亲大人！” “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让人传言皇帝已经死了。只是镇国府那边秘而不宣罢了，王守仁想把控朝堂，想当摄政王。” 江杰内心一动，看向低头喝茶的父亲，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是！” “传信给青州衡王爷，要他做好准备，联络几个亲王，打出进京除祸国奸贼的旗号，带兵往京城方向来。” 江杰心中暗喜，刚刚果然猜中了父亲的心思。 让衡王来勤王，除君侧！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连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兵部尚书，王守仁都开始私心作祟，为自己谋划后路，皇帝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救了。 这人啊，都得为自己考虑。自己那个没有什么用的大哥，一直做着当王爷世子的美梦。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许，得想个办法让他永远的闭嘴。 “是的，父亲，我这就派人去青州传信！” 衡王和陈继祖之间飞鸽传书的方式，并没有告诉江彬。 后来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基本上是通过改良后的驿站传递，速度也不慢，安全性也高。 重要情报就会派府里养的骑士去送。 这些人都是从老家蔚州卫带过来的，跟随江彬超过10数年。 个个忠心耿耿，武艺非凡，办事很牢靠！ 就是因为手中有这样一小批人，江彬才能把十二团营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去！让锦衣卫多留意王守仁的动向，随时汇报！” “是的，父亲大人！” 京城的暗流涌动逐渐的因为各种变幻无常的空穴大风成了惊涛骇浪，朝堂之上的每个人驾驶着自己的那艘或大或小的船只，步履维艰的前行。 有的人船上早就已经满载了鱼获，只等风平浪静之后卖鱼获利。 有的人还在顶着风浪冒险捕鱼，期望在风高浪急的情况下拼搏一把，赚个盆满钵满！ 还有的人因为自己的船小，希望躲在大船后面求遮风挡雨，跟着一起有个照应。 卫辉府的汝王朱佑梈驾驶的大船到底还是没有支撑到风平浪静，在暴风雨当中被打的支离破碎。 陈小青破了周王府之后，率兵火速围困卫辉府， 其实汝王朱佑梈在开封被攻打之时，就命令卫辉府的卫所兵马过来保护，他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 越怕事就越来事，陈小青搜刮了开封城之后，目标就是卫辉（新乡），派人进去当内应的老办法行不通。 那就围困城池，天天喊话，用金钱美女，许高官厚禄来蛊惑城中的百姓。 32天大家还能同仇敌忾，众志成城齐心协力的抵抗安良军，时间稍微长一些，那一千个人就有1千5百个想法。 意志首先动摇的就是城中那些游手好闲的人，赏赐如此之高，哪里会不眼红。 经过秘密的商量之后，聚集了一大帮人大白天的就打开了城门。 陈小青骑着高头大马，春风得意的进了卫辉城。 汝王朱佑梈最后在王府护卫的保护之下，逃出了卫辉城，暂时的失去了踪迹。 积累了30来年的财富并不多，但也被笑纳充军。 汝王能逃的性命，并不是因为他的护卫有多么的英勇善战，誓死保卫。 因为他是衡王一母同胞的弟弟。 当时朱佑楎也吩咐过了，汝王府能抢就抢，不用手软。 免得有人起疑心，事后再补偿就是。 陈小青就算是半个白痴也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能胡来，亲自带兵破了汝王府，露了个破绽让汝王一行人逃之夭夭。 怀庆府（今河南沁阳市）郑王朱佑檡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被围城之后，当天晚上居然被活生生的吓死过去。 河南府（洛阳）的伊王，本来想着可以依靠黄河天险，加上这里城高墙厚，护卫众多，他并没有把安良军放在心上。自信满满，认为守住城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第357章 百姓迎反贼入城 第一任伊王朱?，就是太祖第25子。 太祖有多么的喜欢他的儿子们，对他们的好，世人皆知。 个个封王，盼望他老朱家子孙繁茂，大明王朝能传承世世代代万万年。 60多岁老来得子，又是存活下来最小的一个儿子，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天上的太阳，也得想办法去尝试弄一下。 3岁就被封王。 还没有去封地的哥哥们也对其极其的宠爱，从小养成了暴虐骄横脾气，在南京城那是纨绔第一人无人可比。 就藩之后那是更加的放飞自我。 被太宗多次训诫也不悔改！ “王好武,不乐居宫中,时时挟弹露剑,驰逐郊外,奔避不及者,手击之。髡裸男女以为笑乐。 王纵欲败度，平居削发裸袒，男女杂处，无所顾忌。屡敕训谕不悛。”这就是后世对他的评价。 因为昏淫无道，无恶不作。28岁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太宗皇帝最后给了个恶谥“厉”！称“伊厉王”！ 本来连爵位都要削除的，太宗念其是幼弟就把王位给传了下来。 哪知道其后代颇肖其祖，劣根性遗传基因强大，差不多都是凶悍顽劣之人。 将老祖宗朱彝的秉性是学得十成十！ 洛阳城的老百姓可以说对伊藩的劣迹斑斑是恨之入骨，罄竹难书但敢怒不敢言！ 历任伊王，确实是太祖诸子中，品质最为败坏的一支。 这就给现任的伊王带来了灭顶之灾。 洛阳城的百姓终于期盼来了义军。 伊王的护卫，看守城门的将士在团结的人民力量面前，那是不值得一提。 打开城门，欢天喜地，夹道欢迎安良军的到来。 看到困成粽子的伊王，听了他的恶性。 安良军众人听的是义愤填膺，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品性败坏之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把他家里上上下下一系列族人，都吊死在洛阳城头。 看到城头迎风摆动的伊王府一众人，凄惨的模样并没有吓着老百姓。 看到此景的洛阳城不少民众居然燃放起了鞭炮，可见这伊王平常是有多么的被人厌恶。 伊王府的收获就不用多说了，这百多年来压榨老百姓，搜刮的民脂民膏，数量之多，品类之繁，数目之大，刷新了很多人的新认知。 现在全部进了衡王朱佑楎的口袋。 时间到了3月下旬，汝王朱佑梈躲在卫辉府城郊外30里远，一处小山村中已经有20来天。 当时被陈小青放走，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是自己命大，能逃出生天。 这里到处都有一些小山坡的村庄也是一个护卫的老家，隐藏在其中，平常不太引人注意。 派出去的护卫陆续打听到一些消息回来，整个河南地界包括自己已经有6位亲王被义军破了城。 王府相关人员只要是被抓住的，基本上都被当众处死，除了少数几个和自己一样的幸运儿逃出生天。 汝王朱佑梈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条木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碗里还算丰盛的饭菜，实在胃口欠佳，有些咽不下去。 “唉，这何时是个头啊。想我堂堂的亲王，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程三在一旁带着媚笑：“王爷，您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朝廷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在小的家里再住一些日子，等外头安全了再说。明天让人去山上去寻一些野物回来给您换个口味。” “程三，这局势，本王哪里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王爷您就当在这里游玩一趟散散心！” “散心？”朱佑梈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这能和平常散心一样吗？只怕我的王府早就被那些杀千刀的反贼给烧成了废墟。” 程三小心翼翼的笑道：“王爷，王府没有什么损坏，这些反贼只抢东西，并没有放火烧房子。” 朱佑梈把饭碗往旁边的地上一放，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无精打采的看向天空。 “许七不是说城中的反贼都退走了吗？” “王爷，是这样说的，反贼集中都去其他地方了，可现在这个情形您可不能回王府，万一还有反贼埋伏在城中呢。” 程三急忙打消汝王想回城的念头，外面兵荒马乱的，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护卫王爷这样的大功劳，以后的荣华富贵不就都在这里头了。 “放心，不等尘埃落定，本王可不会动回去的念头。” 现在回去那不是傻吗？ 活脱脱的一个靶子在那里。 事情过去之后一定要上书弹劾兵部的王守仁，还有五军都督府的那些管事之人。 居然让反贼破了如此多的王府。杀了如此多的宗室，这还是大明的天下吗？ 可惜啊可惜，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带兵打仗，打胜仗的皇帝呢，居然让人刺伤到了病重的地步，管不了朝中的事情，要不然哪里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如今这些反贼集中起来去攻打其他的王府，这是想要把他们朱家给一支一支的灭掉吗？ “王爷您在这里安全的很。” “派人去城中仔细打听，这知府等人有的也被杀，现在情况怎么样，是谁在主事，关心一下局势。” “好的，王爷。要不您先歇一会，去后山遛遛弯也行。” “不用管本王，去忙你的事情。” 汝王朱佑梈这个过了40岁的老男人，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袄，3月里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也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了无生趣双目空洞痴痴的看着蔚蓝的天空。瞳孔中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自己这艘已经破损严重且触礁等待救援的小船还能不能搭上大明这艘航空母舰继续前行呢？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70多岁的鲁王朱阳铸，他躲在侍卫朱华临时的家中已经1个多月。 衮州的反贼早就不见了踪迹，可他不敢露面表明身份，生怕被有心之人给盯上。 第358章 借粮 混在人群中，亲眼见到鲁王府上下子嗣后代被反贼吊死在城头，当时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本意是想去京城寻求帮助，朱华劝住了他。 “王爷，现如今皇帝陛下在宣府昏迷不醒人事，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如果朝廷有人出来主事的话，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唉！”朱阳铸苍老满是皱纹的面孔，双目已经失去了光泽。 现在支撑他的就是希望反贼覆灭，报了他一家老小的仇。其他也就无他求，都70多岁已经可以埋入黄土的人了。 顾士隆当上陕西四镇的军事总制之后，只是让人统计了一下4镇大致的粮草还有骑兵数量。 看到粮草那小的可怜的数字，顾士隆罕见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唯一欣慰的就是各种战车和拒马数量不少，都在去年宣府的大战当中看到了这几种东西的巨大作用。 战时有战时的用处，平时也能方便，各军堡都有一定的数量。 陛下让自己来筹措粮草的难度，可不比和小王子的人马打上一场来的简单。 粮草在哪里，顾士隆大约知道一些什么地方有，皇帝也隐晦的提起过。 可这不能用强，如何让他们把粮食自愿的拿出来才是伤脑筋的。 10来万人马最少半年的粮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有办法只得召集参谋部的人来商议对策。 有人说去川府之地筹集， 有人说去2湖地区筹集， 有人说去山西地区筹集。 有人说要朝廷户部赶紧拨调过来，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各位，陛下可没有给咱一两银子。”顾士隆看到这些年轻人高谈阔论，只的提醒大家。 “侯爷，没有钱让去筹集粮草，那我们去借呢？”参谋薛振明呵呵一笑。“朝廷的夏税上来之后，就可以还掉，也就最多4,5个月的时间。”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借到？”有人提出了疑问。 “我们圣卫军的名声现在这9边各镇，应该不差，借一些粮问题应该不大。” “陛下那边如果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可现在的情况，今时不同往日。” 热闹的讨论声，一下子就戛然而止，气氛有点怪异起来。 圣卫军最大的靠山，现在岌岌可危。 3万人可没少担心，有些人甚至已经有了另投门户的念头！ 里面的头头脑脑不少人开始被人拉拢！ 顾士隆端着茶杯，在主位上扫视这些年轻人，轻声道：“陛下的身体情况，时好时坏的，你们也不必要那么悲观。征集的民间郎中，已经开始陆续的往宣府去了，肯定能药到病除。” “刚刚薛振明说的去借粮，等下拿我的条子，去找一些大户去问问情况！尽快！” “侯爷，10万人马的粮草，原来都有出处的，按理说我们不缺粮草啊！这又不是新征的兵马。” “这个是没有错，你们也知道。人马要操练，那个消耗是往日的好几倍。原来有6个月的粮草，现在只能用2个多月3个月的，还差一半呢。” 这事大家都明白，边军的粮饷发放的不那么足。这操练次数多，如果连吃饭都成问题，饿着肚子的话，那还谈什么其他呢？ 他们圣卫军的粮饷的标准可是最高的。如果所有人的都按他们的标准来，这个粮草供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侯爷，是不是要对鞑靼人再次？”薛振明眼睛闪亮，伸长脖子问道。 不少人把目光放在顾士隆身上，只要有战争，他们就有机会往上爬！ 粮食消耗这样大，那就不是一般的操练。 操练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要强身健体。 不就是要对草原人动手。 顾士隆摇头，这个消息暂时还是封锁的好。 万一传出去，弄的天下皆知，让小王子有了防备那就不好了。 “陛下清醒时让我总制陕西，其实就是按你们圣卫军的方法训练一些兵马，留下一些火种。以后对鞑靼人也能有个反制，要不每次都是挨打！” 薛振明的气势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兴致不高，怏怏道：“侯爷放心，操练包在我们身上。” 顾士隆点头：“操练都交给李为华，你们可是出谋划策的人，我给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筹集粮草！” “遵命，侯爷！” 薛振明召集了整个参谋部的人，20多人分划分了几个地方，制定了目标。 商量了一番之后，带着人马和顾士隆开具的借粮文书踏上了借粮之路。 延安府，庆阳府，平凉府，凤翔府等地都安排了人。 一路上风尘仆仆，敲开了一家家的高门大院，有的人会笑脸相迎，好言软语的委婉拒绝。 有的人却是闭门不搭理你，放狗骂人的也有。 半个月下来，粮没有借到半粒，气却是吃了个饱。 垂头丧气的回来给顾士隆汇报。 薛振明自从当了圣卫军之后所有的优越感，那种隐约升起的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一次在这西北地界都被践踏的支离破碎。 富户乡绅的嘴脸他算是见识到了，甚至心里好恶毒的想着，如果鞑靼人在过来烧杀，他碰到了也一定不会理这些人，让鞑靼人抢杀了最好。 顾士隆笑着招呼了这些垂头丧气去借粮的人。 “大家不必气馁，借粮之事有些草率。原来边军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有借无回，人家如今不借也情有可原！” “侯爷您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次出去听的最多的就是原来谁谁去借粮，之后就没有任何音信了的。” “这粮还是需要筹措的，而且还是只能附近，太远了，人吃马嚼的损耗也大，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我换了一个方法，去找各地王爷，郡王还有每一府最有钱的2。3个人去借。” “去找王爷借粮？” “侯爷，王府行宫，只怕我们连门都敲不开。” “4镇附近有肃王，庆王，韩王，稍微远一点就是第一藩西安府的秦王，往南就是保宁府的寿王，成都府的蜀王。还有大大小小的郡王等，一家一万石，那也能够这次的粮草数目了。” 对西北地界熟悉的人立刻就把这些给讲了出来。 第359章 通报一声为好 “徐老二，你怕是不知道，这些王府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连个下人的眼睛都是朝天看的，被人赶走可不会给你留面子。” “还真是，我就去过淳化王府，还没有进去，被王府的一个管家给赶了出来，那模样，我可是记得死死的。” “说我没开眼，还故意让人倒了升米在我脚下。当时我们那一组人给气的呀，就差点直接用火枪把他给直接崩了。” “居然如此的嚣张跋扈？” “恶奴！” “太不是个东西了！” “敢对我们圣卫军如此的羞辱，看以后怎么去收拾他们!” “对，要报仇，去找陛下说说去！” “” 参谋部的人义愤填膺，这可把这些人气坏了。 顾士隆见到大呼小叫的众人，敲了敲桌子，从身旁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叠丝锦出来。 明黄色！ 明黄色！ 明黄色！ 那独有的颜色一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起来。 冲击着瞳孔，锤打着心脏，引爆着识海。让人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的念头。 这代表的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可只有皇帝能使用的！ 有人已经开始站了起来，准备跪下接圣旨！ 顾士隆摆摆手，慎重无比的拿起最上面的一块托在自己掌心。 “陛下前几天转醒，知道你们借粮不容易，特意吩咐让人裁剪了50块丝锦，盖上了天子的玉玺大印。” “拿着这个去借粮，从亲王府，郡王府开始！内容让对方自己写！年底兑现给银子。” 顾士隆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带着一股子铁血的味道，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一圈。 一巴掌把丝锦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让桌子上的茶杯都吓了一跳。 正色道：“谁有粮不借，秋后算账！” 眼底有一些愤怒之色涌出。 10路人马出去借粮，居然没有一人能借到粮草。 把消息传给皇帝，朱厚照可是大发雷霆，砸了几个杯子。 西北地理位置不怎么好，粮食产出是没有江南那样丰富，可各地府县的大户，富户家里怎么会没有存粮呢。 朝廷原来的声誉是不怎么好，也不至于差的这样的厉害。现在京城，紫禁城的掌控力在这里低到了谷底。 于是就借着这次机会，让人裁剪了这些丝锦出来，盖上大明皇帝之印，在这西北地界来一场皇权的宣示。 看看还有几个人把他这个要死的皇帝放在眼里，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 检测检测这些王爷，郡王之类的朱家子弟的忠诚度，正好到时拿来开刀。 在边关这样多年，关上自己府里大门，朝廷的田地赋税倒还要给你们分一份，过的是醉生梦死嚣张跋扈的好日子。 就先给你们来个大清洗，然后再削了你们的爵位。 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日子已经够长久了。 太祖您就是对自己的子孙后代太仁慈，太好了。生怕他们饿着冻着，俸禄给的最高，事情也不让他们干，完全当猪养着。 这哪里行的通，现在我这个当代族长，就来给这些人来点刺激的，鞭策一下，优化基因！ 于是就给了顾士隆50张盖了印的丝锦。 借粮队伍有了这空白的盖印丝锦，等同于手握尚方宝剑！ 信心满满，打了鸡血一般的再次启程。 延安府辖3府16县，地理位置极大，庆王系丰林藩国就位于肤施（今延安市）东北方向30里。这里靠近黄河，水源便利，土地肥沃，是难得的一个产粮好地方。 薛振明带着一队人马站在了丰林王府的门外不远处。 这是一座占地极大的王府，远远望去青砖黛瓦、重峦叠嶂，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庄重俨然。 尽显王府的气派和奢华。 门房看到这气势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的一群人，本想呵斥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换上了笑脸，做了个礼问道：“这位爷，何事立于王府前？” 薛振明点点头，“我等是圣卫军将士，特意来拜会王爷，麻烦通报一声。” “圣卫军？前一段你们不是来过了吗？又来借粮？” 门房小心翼翼的态度一下子就来了个大转变，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微微的讥讽之色。 “别多话，去通报就成！”薛振明眼睛一瞪，呵斥一声。 “我”门房看到这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转身就往侧门走：“等着，我去请管事的来！” “薛营长，我上次来这狗眼看人低的门房可没有这样好说话。赔了不少笑脸才见到了一个管事的。” “周通，大家上次都差不多一样的待遇，就看这次怎么样了。” 带着裘帽，穿着棉衣，外面套着丝绸长衫的管家斜着眼瞥了薛振明一行人，也看到了人群当中的周通。 上次这小子被自己羞辱了一番，这次是带着上官过来讨公道？不等人就先开口：“怎么的，带这么多人，是想围困王府不成？” “就是这个管家，上次把我们几个人晾在旁边好长时间，实在太可气了。”周通双拳在袖子当中攥的死死的。 “你是管家，管事儿的？”薛振明不卑不亢，缓缓问道。 “对！” “那就麻烦你去通报一下丰林王爷，我等奉陕西总制顾士隆侯爷之命前来拜会王爷，有要事相商。” “去，去，你们这些当兵的，说的好听，还商量要事。就是来借粮，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 管家听对方报了一个侯爷的名字，稍微收敛，也不敢太过的目中无人。 “既然知道是来借粮，那就请通报一声，这事让王爷自行定夺，可好？” “我家王爷忙着呢，没有空见你们这些人。走，走，走！”管家连连挥手，赶苍蝇似的，让人走开。 “管家，还是去通报一声为好，免的给自己招惹祸事！”薛振明的语气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第360章 威力 老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一个旁系王府的管事就是如此的态度，这高门大户的门还真不好进。 这个管家嘿嘿冷笑几声，眼神里的轻蔑之色爬满整个脸庞。 手指着身后的王府，嘲讽道：“当兵的，识字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紧走开！别在门口这里杵着，碍人眼。” 薛振明现在已经是心如止水，冷眼的扫了这个管家几眼。 知道不拿东西出来，人家是不会正眼瞧你的。 “等一下，管家，那你把此物拿去给王爷看看。” “再做定夺！” 已经转身准备要门房关门的管家，只的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再次的端详了几眼薛振明，想不出一个当兵的能有什么东西能引起王爷的注意。 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拿来我看看！” 薛振明没有犹豫，在怀中掏出丝锦，面色肃然的递了过去。 “给我拿好了，拿稳了！” 伸出右手，满不在乎的一把就扯了过来，拿在手里。 眼睛一瞟，嘴角一歪：“借条！” “哎呦！”管家刚刚念了开头2个字，再一看那个刺目的鲜红大印，惊呼出声。 把丝锦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双手都开始不停的抖动。心脏迅速的开始加速跳动，全身血液往脑门方向冲。 生怕出现任何的闪失，左右看了看，这可把他给吓的不轻！ 圣旨不像是圣旨，但又有盖着皇帝大印。 现在这些当兵的借粮都是如此的豪横了吗？拿这个来借粮。不去通报要死，通报了，王爷肯定要借粮出去，那也会被责罚的。 站在原地天人交战，脑子里一下子乱成了浆糊。 这样的印章都不用看第2眼，他就知道是真的，认这个印章，是他当管事之后第一个要考核的内容，模样已经印在脑子里，融入血液里，熟悉程度可能要比熟悉自己的老婆还要高。 颤抖的手只觉得这一刻握着的是一块烧红的铁块，丢又不敢丢。 “能见王爷了吗？” “能，能！这位爷，请随我来。”管家心中是后悔今天出来接待这一波人。 可脸上已经换了最诚挚的笑容，忙不迭的点头哈腰。 转头又吩咐起来：“小六子，你带其他人去喝茶，上点心。” 跟随着管家的脚步，穿过幽静曲折的长廊，整齐规则的青石板路面打扫的一尘不染，石块垒成的小桥，尽头处是一个8角亭。 一个不大的小湖泊映入眼帘，湖中还有几根干枯的残荷，软趴趴的搭在水面上，露出来一小节荷叶杆。几尾鱼儿自由自在的在其中寻觅食物，乍一看像是来到了江南的某处园林。 西面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一株高大魁梧的唐槐荫蔽四周，光秃秃的枝头上已经绽放了点点叶苞儿，在把这冬天的痕迹慢慢的往外推，只等温暖的天气到来，展现春夏翠绿的风采。 管家带着薛振明见到了现任丰林王朱寘镆。 朱寘镆翻来覆去仔细的看着那一块明黄色的丝锦，半晌之后才问道：“你是圣卫军的人？” “回王爷的话，是的，圣卫军参谋部的！” 看起来年约30多40岁的朱寘镆风度翩翩，一脸温和真诚的笑容。 “圣卫军，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 “去年听闻你们在陛下的率领下，捷报连连，打出了史无前例的大胜仗，本王跟着高兴，都派人给边关将士送去了粮食，牛羊。” 薛振明拱拱手笑道：“王爷高义！末将佩服！”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朱寘镆笑眯眯的，一个劲儿的给皇帝，给圣卫军给宣府戴高帽子，讲奉承话。 薛振明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不要钱的马屁朝朱寘镆攻击，让他差一点心神失守，神魂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 2人互相给彼此灌输你好厉害，你很伟大，最后还是朱寘镆败下阵来。 端着茶杯猛 灌了几口茶水，手指着薛振明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小子，这嘴皮子够可以的，比抹了蜜还甜，本王说不过你！” “不，不，是王爷您手下留情了。末将不是您的对手！”薛振明说完还深深做了个揖。“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嘿，你小子有点意思！说说，来找本王什么事情？” 薛振明正襟危坐，正色道：“王爷，实不相瞒，今天是来找您借粮的。” “借粮？” 丰林王朱寘镆皱起了眉头，这事听管家在几天前提过一次，管家当时直接回绝了，事后才来禀报的。 旁边桌子上那个锦帕可不是假的，还有那个鲜红的大明天子之印，绚丽多彩！ 似乎还散发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 上次见这样的新鲜印章，是什么时候？久远的已经忘记了。 带着这个来借粮，这不就是必须要借？ 借了能还回来吗？ “是朝廷借粮还是单你们圣卫军借粮？” “王爷，这有区别？不都是朝廷吗?” “不同！” 朱寘镆摇头，“朝廷借粮，于情于理本王都会借一些，不过数量不多！你们圣卫军借，可以，只要不是太多，本王全力支持你们！” 朱寘镆可不想因为一点粮食就和朝廷交恶。10多年前的安化王叛乱就是他们庆王一系的，他怕这是不是朝廷的一次试探。 让皇帝亲军出来借粮，这样的骚操作只有当今天子能想的出来。这个在病床上的天子，到如今都还不安安稳稳。 薛振明笔直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着，不解的问道：“王爷，这是为何？” 虽不知道丰林王爷说的不多，太多这个数量有多少，起码在那个大红印面前，这个王爷没有敢炸刺，一毛不拔！也把自己悬着的心给放了回去。 “你们圣卫军去年战胜了小王子，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如今来延安府借粮，本王不相信你们会是来这西北边境闹着玩的。天子近军开始囤积粮草，那就只有一个目的。” “小王子！” 薛振明半眯着眼睛，浑身汗毛竖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亚于12级地震在五脏六腑间摇晃，震的自己肝胆俱裂，神识不清。 第361章 借粮是为了推行铜钱 这个原因连他都没有想到，侯爷说的屯些粮来练兵！ 眼前这位温和的王爷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可能的目的。 不简单呐！ 连忙收敛心神，低垂眼眸，把震惊给收起来，恭敬说道。 “这个是不是想谋划小王子，末将人微言轻，确不知道陛下，侯爷他们的计划。” 丰林王朱寘镆云淡风轻的浅笑着。 儒雅的脸庞上那闪亮的眸光似乎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 一手握着茶杯，挥挥另外一手，呵呵笑道。 “本王可不是想去打听你们军事上的行动，不必如此，是你们圣卫军出面借粮吗？” 薛振明把早就商量好的方案讲出来。 “是以陕西总制顾士隆侯爷的名义，筹集粮草，要训练一支火枪骑兵！借的粮草会在年底前用银钱折算返还！” “火枪骑兵？” “是的！一骑双枪。近战10丈内可以先开2枪，最少能先干掉对方一人！” “如此利器，我大明的边境应该很快就能安定下来！这短火枪有没有带着？拿来本王看看！” “王爷，带了一支，已经交由管家看管，等下给您演示一番！” “好！”朱寘镆兴致很高，对于这个不需要点火的火枪早有耳闻，可惜一直不能见庐山真面目！ “本王这里还可以匀出来多少粮食，等问过管事的才知道！放心！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薛振明大喜，连忙给朱寘镆道谢。 王府后花园，有个不小的演武厅，看四周的一些痕迹，应该是没有什么人使用，放在这里也就是当个摆设，花架子而已。 听闻王爷要在这里见识一下新武器，后宅不少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朱寘镆接过火铳仔细的打量一番，黝黑的枪体上泛着冷光，这是经常上手操练才有这样的光泽。 薛振明飞快的给火枪装上子弹，“王爷请后退一些！” 瞄准着前面的圆形草靶子，一扣扳机。“砰”的声响过后就是白色的烟雾飘散。 接下来也就重复这样的动作，连开3枪！ “这人的火枪有点短，也就2尺来长，比我见过的短了一半。这一只手都能握住。” “这也不用火折子，啪啪啪的就打了3枪，我的个娘儿，咋弄的这样快？” “快看，快看，枪枪都打着靶子了。” 朱寘镆听着府中人的议论，在一边静静的盯着薛振明的动作。 枪声过后半晌才反应过来。“真不用点火？发射还如此之快？” “是的，王爷，这都是陛下当年感悟天道想出来的神兵利器！” “陛下真乃神人也！” “王爷，您再隔远一些，再看看我们的3排连射！” 周通带着一队12个人，排成3排，随着一声“开火”的大喊，炒豆子一般的声音过去，对面的草靶子被打的四分五裂。 王府围观的不少人被这番景象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火枪，这分明就是放鞭炮，噼里啪啦的连续不断。 这打枪的速度，完全颠覆了以往对火枪的认知。 好长时间放一枪不说，还需要2，3个人一起分工合作！ 朱寘镆看着12个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暗暗感叹，还真只有这样的将士能对付得了小王子的铁骑。 皇帝病重，居然还派出手里最强大的骑兵准备图谋小王子，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这个薛振明说只派了3千骑兵过来，还有2万多步卒在镇国府拱卫。 圣卫军的车厢兵是很厉害，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有心思去操练兵马？ 怎么想怎么都感觉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儿。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皇帝的病情已经好转，脱离了性命之忧。 以皇帝的性情，去年大胜，今年继续用兵还是很有可能的。就算今年不用兵，明年肯定也会的。 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配合军阵，还真有犁庭扫穴的可能。 要不哪里会搞出来用空白丝锦盖天子印，用来当借条到处借粮草。 这样有些荒唐的事情也就现在的正德皇帝能做的出来。 皇帝出面找臣子富贾借粮，这就不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事情！ 不对，很不对，如果皇帝身体好转，完全不用借粮这个方法，直接下令就可以。夏税也就3个月能收上来，何必多此一举呢？ 皇帝想干嘛？他想干嘛？这个疑问一直在心头萦绕不散。 丰林王朱寘镆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精气神饱满，也就府上养的那几个最精锐的护卫才是这个样子，也许当年的太祖皇帝时期就是手中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才能打天下。 射击完毕，朱寘镆微笑着对薛振明说道：“叹为观止。陛下办的那个报纸，上面刊登过圣卫军的一些事迹，本王今日一见，才明白报纸上说的那都是皮毛，今天才眼见为实。” “王爷谬赞了！” “献粮，本王把手里的多余存粮都献给陛下！” “那就先谢谢王爷，献粮大可不必，规定是一石白米，面9分银，圆麦稻谷之类没有去壳的是6分银。童叟无欺，白纸黑纸都要写清楚的。” “这个价格可不算低，比外面粮店出售的都高了1成之多。为何如此？”朱寘镆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个是陛下为感谢鼎力相助给出的算是利息。年底京城那边会运送朝廷新出的铜钱和银子来还这一笔借粮款，其实也算是在全大明境内推行新式制钱。” 薛振明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丰林王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继续说道：“王爷应该也见过陛下让人制作的新式铜钱，银钱。” “这新钱在京畿地区发行的还比较好，其余地方一个是就是因为路途太远的缘故信息传递太慢，普及速度跟不上。” “所以让我们通过借粮这样的一种稍微霸道的方式加快西北地区的银钱流通。” “原来陛下说过，35年之后，大明上上下下就只能使用新式铜钱，原来旧的各式铜钱均不能使用，这样全国交易流通就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事情。” 第362章 本王要一鸣惊人 这解释现在听起来，合情合理，起码不显得那么的突兀。朱寘镆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 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头的疑问释然了不少，没有纠结为什么一定要来借粮。 新式的金银铜钱都见过，制作也精美，尤其是那个铜钱，比起以前的各种铜钱都要好。 延安府也有小范围的流通，甚至还有商人一比一的新旧兑换。 如果都给银钱的话，这个事情还是不吃亏的。心中也越发的认定皇帝的伤已经在好转，或者已经好了。 现在只是秘而不宣，躲在镇国府里不愿意回京而已。 “想不到啊，连个借粮都有如此的深意在此。这些事情本王让管家去办，米粮之类的加起来估计有7,8万石。留够王府的用度，其余的都借给朝廷。” 薛振明压制着自己的喜锐，想着丰林王爷比较好说话，有个23万石就顶天了。 有78万石还真是意外之喜。 顾侯爷说的一块锦布一万石，筹集50万石粮草就差不多算是完成了任务。 还是陛下的大明天子印好使。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有机会的话末将一定会把您的一片赤诚之心禀告陛下。” “好说，好说。本王也有个不情之请，你那个短火枪能不能卖一把给本王，实在欢喜的不得了。” “王爷，瞧您说的，您帮了我们这样大一个忙，哪能说卖呢，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薛振明把腰间的火枪摆在了桌子上，指着枪身上的一串数字说道：“王爷，您看，都有编号出处，这火枪就先给您了，后续我会向上面说明情况，让人给您送几支过来，不过这个数量不会多，估计也就2,3支。” “现在这样的自发火枪只有圣卫军才装备了一些人，管理的极其严格。您这里可能还要登记在册的，还请王爷理解理解。” 朱寘镆点点头，登记无所谓，这样的利器，朝廷管理肯定要严格一点，民间都还禁弓弩呢。 自己也没有想要造反，纯粹就是见猎心喜，有的几把玩玩就可以了。 一脸的火热，目光在火枪上面停留几息，这平常没有事就可以打上几枪。 接着薛振明仔细的给朱寘镆讲解这个火枪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还亲自己在旁边让他射击了几枪才放心下来。 如果丰林王爷因为玩火铳出了意外，自己肯定要脱不了关系。 薛振明带着的这一队人马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的离开了丰林王府，丰林王甚至还答应派人把米粮给送到指点地方，实在太善解人意了。 王府东院一个大宅子里，王府长史（掌藩王府之政令），总管（掌管庶务）、典宝（掌管库房），仪卫指挥使（王府护卫）几人坐在丰林王朱寘镆下首。 朱寘镆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短火枪，对于下属们的讨论，疑惑也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还是掌管库房的典宝问道：“王爷，属下实在不能理解，您为何一定要把王府的米粮都给借出去，借个23万石不行？我们猜测着陕西边境借粮的最多也就23万石。” 朱寘镆头也不抬，淡然说道：“既然能猜到，那本王为何不能一鸣惊人呢，区别于其他人。再说了有大印的欠条，你还怕朝廷赖账吗？” 库房典宝的上下嘴唇轻微抖了抖，想出言反驳，但又不敢。 如果他胆敢说出来现在皇帝都生死未知，只怕会被骂个狗血淋头，敢诅咒皇帝，搞不好会被拉去问斩。 王爷一下子就把王府的存粮都给借出去，想着以后一段时间空荡荡的库房，他的心如刀割，库房里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可是在自己的见证下一点点的积累起来的。 如今要交给其他人，如何好受。 王府长史端着茶杯，一脸淡然轻声说道：“王爷，一鸣惊人是好，可这个出头鸟怕是以后会有不少的非议，主宗那边会不会？” 王府长史其实都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从5品。每年会向朝廷汇报王府情况，不过大多会被王府拉拢，成为利益共同体。 朱寘镆这才放下手中的短枪，轻蹙眉头，“远在宁夏镇的主宗，这次也会有人上门借粮。你是想说这次本王拿如此多的米粮来交好圣卫军，会有人猜忌，拿来做文章不成？” 在下首的几人都轻轻点头。 这才是大家担心的事情，若被有心人推动，到时就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本来是好心借粮给军队，却变成了图谋不轨，那王府上下肯定得鸡飞狗跳。 “这事大可不必担心，本王做的事情，陛下都会看在眼里的。” “王爷，可陛下如今！”长史有些担心。 朱寘镆拿起手中的短火枪，笑道：“你们看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都是陛下想出来的，本王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次本王也许就真的要一飞冲天了。”朱寘镆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各位不必要担忧，本王可不是头脑发热这样做的。” “既然已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安排好人尽快把米粮送去，事情办的漂亮一些。” “本王就做一次出头鸟！”朱寘镆气势顿张。 和薛振明聊天也打听过不少的皇帝和圣卫军的事情，他想要拿这些粮食去下一个大的赌注，得到皇帝的青睐。 有了大明京城报的流通之后，对北京朝廷那边的了解就多了起来。 报纸上对于外界各地的讲述，特别是南洋等海外飞地有着无比的向往。 碍于宗室没有皇帝的旨意不能随意离开封地，他这个关了几十年的王爷，心中滋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就是想去大明的各地四处走动走动，看看那大好河山，去登高，去海边。 去当年太祖起家的地方看一看，而不是关在这里封地当一个金丝雀。 朱寘镆认真研究过皇帝这几年的行为。 似乎也和以前不同，对很多事物也包容，推出的都是一些新东西。 第363章 本王没粮，滚！ 朱寘镆想出游的奏折因为皇帝病倒而一直压着没有写。 借粮给了他一次很好的机会，完成自己的这个心愿。 临洮府，某个气派非凡的王府里。 也是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一处庭院中。 淳化王朱真泓一脸玩味的上下打量着齐春立，傲然开口道：“圣卫军？” “是的。王爷！陛下的圣卫军！” “陛下的圣卫军？” 朱真泓牙关一错，自己端着茶小口的喝着，把齐春立晾在一边。 良久才说道：“借粮，跟本王借粮？你们也不属于边军，跑到这西北边陲之地来借粮，是不是有点跑的太远了。” 齐春立始终保持微笑，看这王爷的架势，这次事情会有些难办。 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心平气和道：“王爷，我们是来陕西地界操练一种新的阵法，需要借粮暂时渡过一段时间。” “再说了粮草如果成京城那边运过来，路途遥远的，损耗您也知道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只能在本地借调粮草暂时度过难关。” “这些粮草都得运送到陕西总制的府衙仓库，还请王爷伸出一下援助之手。” 淳化王朱真泓点点头，对这话还是很认同的。 不过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盯着那块盖着天子之印的丝锦，沉默不语。 “王爷，有这个借条难道还怕朝廷赖账？” “怕赖账？那不会，本王身为朱家子孙，大明皇朝的一份子。” “理应为朝廷出一把力。” “可惜现在是力不从心啊，去年大旱之后又闹蝗灾，地里欠收，府上并没有多少余粮。” “粮食要等秋收之后才有！” “到时多了不说，1万石2万石还是有的！” 朱真泓开始慷慨激昂，到后来一脸的痛心疾首。 那悲痛的模样，如果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一定会信以为真。 齐春立心中冷笑不已，这淳化王的表演还真的不差劲儿。 要不是自己带人登门拜访之前有过一些调查，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这情真意切的样子给骗了。 王府粮仓不说堆满了，那也是一袋袋的码放整齐。 王府上下吃个10年8年不成问题，而且还是临洮府最大的粮商。 这样还睁眼说瞎话说无粮。 齐春立隐晦的抬眼飞快的扫视了一眼眼前这位王爷，长的可是相貌堂堂，看着那是一脸正气。但肚子里的小九九可不算少。 在临洮的名声也不怎么样。 外界传闻历任肃王都穷，这兰州府物产贫瘠，朝廷给的俸禄也低。 实际上呢也差不多，本宗肃王的日子过的比较紧巴巴。 不过肃王下面分支的一些郡王那就过的舒坦，封地都是水草丰茂的地方，占有大片好山好水，鱼肉百姓。 西北自古就是良马的出产地，太祖太宗就在陕西境内设有陕西行太仆寺、甘肃行太仆寺、平凉苑马寺、甘肃苑马寺等专司马政的机构。 后来马政废弛，很多机构被裁撤，位于临洮府的熙春监、康乐苑等监苑，被这淳化王给占为己有。 背靠洮河，拥有不少的上好良田，他还有脸说自己没有余粮。 看来侯爷说的这秋后算账就会有这个王爷了。 不过本着要完成任务，救人医病的原则。 齐春立还是多费了几句口舌：“王爷，其实这个粮食我知道您想想办法，还是能借个2-3万石的，毕竟夏粮也只有3个月就能开镰收获。” 朱真泓眼中散发的都是危险的光芒，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人还在这里死磨硬泡，着实讨厌。 语气都不自觉的冷了几分：“本王说了没有余粮，难不成还要带你去看看库房？” “去看就不必要了，什么情况呢，我们也知道。您的一片拳拳之心，末将定会向朝廷如实禀报的！” “你t敢来威胁本王？”朱真泓呵斥一声，手中的杯子朝着地上一砸，顿时间四分五裂成无数块。 眼中凶狠的目光更甚三分。 齐春立镇定自如，笑容满面：“王爷说笑了，我就边关一小兵，没有本事也没有道理来威胁您。” “没有粮借，那就打扰王爷了，还请把那块丝锦还给末将。” 朱真泓冷哼一声，伸手就把丝锦递了过来，齐春立来不及接住，丝锦就那么轻飘飘的往地上飘落。 急忙伸手去捞，可惜，反应速度不够快。 地上“大明皇帝之宝”那鲜红的朱砂印就如无数柄利剑，刺向两人的眼眶。 齐春立顾不得其他，跪了下去将之捡起来。 翻看了一下，慎重的放入自己的怀中。 “王爷！告辞，末将给您留一句话，多多关注圣卫军的这次借粮，对您没有坏处！” “你什么意思你？”朱真泓真有些怒了，没完没了的。 有粮也不借，朝廷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西北地界的皇家宗室，在边关磨砺的越久，就对京城享福的那一支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没有什么，还的去其他地方借粮。王爷，就此别过！” “滚滚滚！赶紧滚！” 齐春立出了王府之后，在远处回头看了看这依山而建，气势宏大的院落，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这些藩王，郡王的，在这样边境之地，已经忘记了最初太祖设立藩王的初衷。 关起门来当自己的土皇帝，这些人都在封地明明富得流油。 朝廷每年居然还发放如此庞大数量的俸禄给他们。 养着这些米虫！太祖对后世子孙实在是太好了。 王府借不到粮草，只能去找临洮的乡绅富户。 齐春立带着一队人马往城郊而去，那里有个姓傅的大户。 根据早些查探的消息，此人和王府有着一定的关系。 应该就是淳化王朱真泓的白手套，专门负责北上和小王子的人在边关进行走私贸易。 有着此人的一些把柄，这也就是侯爷不让打草惊蛇，来清理边关。 要不就可以直接来查封了此人的家产，何须借粮多此一举。 其实边关很多富户，都和北方的草原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要调查下去，整个边关都会震动。 这也是侯爷顾虑的原因，练好了兵再说！ 第364章 拿粮买命 傅员外家的大门外，2侧并没有摆放什么威武霸气的石狮子。 但是2棵苍劲有力明显年头不短的参天大树在屋角冲破天际，妥妥的地标性建筑！ 大门2旁的对联一看就是名家手笔，来历不凡。 敲开了傅员外家的大门，里面虽说没有王府那样富丽堂皇，看起来也是贵气逼人，在这临洮方圆百里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 齐春立没有客套半点，直接说明来意。 傅云发皱眉的看着盛气凌人的眼前之人，圣卫军的大名，他走南闯北当然也听说过。 只是感觉这个事情很蹊跷，跑到边关来借粮，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同寻常，不符合逻辑。 “这位军爷，米粮我家还真不多了。去年临洮这里遭了灾，产出实在不多。”作为生意人的他，一向是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说道。 傅云发也是看着那鲜红的朱砂印章，脑瓜子有些发懵。盖天子印章来借粮，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假。 “要不我献上纹银5百两，不，一千两，也好让军爷好回去交差。” 可眼前之人看起来一身正气，还有陕西总制的文书，由不得他不信。 和门外的那些军丁看起来就不是普通边军，站如松坐如钟，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都有一股子铁血气势。 背上背的应该就是传闻中不需要火绳，就能连发的火铳。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骗子。 奉上银两先打发了，再去王爷那边打听打听消息。 “员外，钱我们不收，只需要粮草。” “关键是我家里没有多少余粮呀，哎呀，算了，家中估计还有个2千石的样子，都给你们好了。” 傅云发压着自己的怒火，又给增加了一些，算起来价值在1千5百两银子。 齐春立摆手：“员外，给我们也不敢要，我们只借，我们圣卫军可不是强盗。” “看到那个丝锦了，米，面年底9分银一石，一分不少的会折算成银子给你，童叟无欺。” “我也愿意借，可是没有啊。”傅云发带着无奈的苦笑。 粮食家中是有一些，不过数量还真不多，万石左右。 边关大户家中，其他没有，粮食都是想方设法的要留一些的。 没有办法地里产出有限，不留够吃的，万一天灾人祸的，拿着银子又不能当饭吃。 “傅员外，有些事情我们也清楚，只是不愿意撕破脸皮而已，我知道你在城东有一个大仓库，里面的东西就不用明说了？” 齐春立温和的笑容在傅员外眼中看起来就是一条最恶毒的毒蛇，摇头晃脑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给自己来上致命一击。 “你们，你们想干嘛？” “现在只借粮，白纸黑字的写清楚，还有陛下盖的大印。其他事情与我们无关！” “真的？” 傅云发惊叫出声，有些不太相信。 城东仓库里的东西，只要一曝光出来，那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眼前的人明显知道了一些什么，为什么不去联合官府，来搞借粮这一套？ “傅员外，我没有空和你来扯这些，只要我心狠一丝，去上报，你都可能见不了几天的太阳。” “多谢这位军爷手下留情，借，粮食我去想办法都给您弄来，您说个数，要借多少！” 前倨后恭的傅云发瞬间就换了最真诚的笑脸。 事关生死，不得不小心，宣府那边的一些风声已经传遍了边关几镇。 皇帝有意整顿边关的走私情况， 很多人开始暂时停手，处理掉手中的货物。 自己背后有淳王爷做靠山，去年准备的货物太多，以至于一下子没有出完，还留了一部分在手中。 万一人家丢卒保车呢，把自己当弃子推出来顶罪。 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奔波钻营40来年，家里妻妾成群，孩子可爱动人，田产不少，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如果成了罪犯，那一大家子人的下场就不敢想象。 这边关年年都有被发配充军过来的，他们那些人的境遇亲眼所见，想想都令人心中害怕！ “这张丝锦的最小数额是2万石！低于这个数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齐春立想着这个丝锦不能太便宜了，一起50张，2万一张估算得100万石，这其中肯定有像淳化王不借的，打个对折，那也能筹集到50万石粮草，基本上是完成了侯爷吩咐的任务。 听闻才2万石，也就价值1万5千两银子。傅云发松了一口气，数额不大。 他就怕手里有把柄被人家拿捏住，狮子大开口的让人接受不了。 “行，2万石没有问题。”傅云发爽快的答应下来，也不得不答应！ “这位军爷，我那仓库的事情，能不能？” 付出了东西，当然也希望交换回一些东西，对方也明显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城东仓库及时处理干净，有的事情及时收手，到时还能有个好下场。言尽于此，你自己去掂量掂量！”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傅云发道谢之后，2人商量完毕，正要在借条上书写之时，再次问到：“我借4万石粮食，可以吗？” “4万石？”齐春立瞥了一眼这个傅员外，是个聪明人，知道筹码越大，好处越多。 这人平常风评还行，修路架桥，对待乡邻也友善。 “当然可以，越多越好，不要怕朝廷不给钱！” 齐春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 “是，是，是！” 不想给钱拿就直接带人过来抄家，不会这样麻烦的弄这一出。 傅云发咬牙在借条上写上了4万6千石的数量，齐春立也签字盖印，让对方把丝锦收好。 事情办好，齐春立也心情舒畅，忍不住提醒道。 “傅员外，有道是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次，奉劝你一句，远离淳化王，应该还能做你的富家翁！” “多谢，多谢忠告！” 第365章 会秋后算账 傅云发再次的害怕起来，忍不住偷偷的瞄了对方几眼，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王爷，看来他的事情被人告发了。 淳王爷和小王子的走私很多都是自己操办的，数额有多大，心知肚明！ 朝廷搂草打兔子顺带的把自己也装了进去。 亏的自己见机的早，识时务，没有硬杠！ “粮草准备好，会有人持印章来提货的。” “告辞！” “齐军爷，你看着时间都差不多到饭点了，赏光一起吃点？我们这临洮的鱼还是一绝，远近闻名！” “军务在身，不便久留。鱼就留着到时来送银子时再吃！” 站在原地目送齐春立带着人走远了之后，才回了家。 4万多石的粮草，要拿大半家产才能换的回来。 这圣卫军还没有把事情做绝，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 拿粮买命，还是值得的！ 参谋部的人拿着天子大印的借条，在陕西地界悄然的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为数不多的人爽快的很，签字画押。 多数还是被拿捏住了把柄被威胁不得不出借的，这些人都是乡绅富户。 让人失望的还是皇亲国戚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可一世，百般理由，多有推辞。 只有丰林王朱寘镆与众不同，一枝独秀的借了8万石粮，而且还是自愿的。 皇亲们背后对他的议论咒骂肯定少不了。 想不通这个平常一向智睿的王爷，这次怎么就做了这样一件蠢事，把所有的宗室给坑了。 我们都不借粮，皇帝也没有话说，法不责众。现在你出了风头，把其他人置于何地？ 恨得牙痒痒的也无可奈何，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丰林王朱寘镆微笑的听着下属的汇报，内心波澜不惊。 谁让你们这些人自作聪明，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他是生病了，还没有死呢，要是发疯起来，你们就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一个会把王爷当着所有出征将士面前祭旗的皇帝，一个能坑杀几万鞑靼人的皇帝，把他想的那么简单，都错了。 4月底，顾士隆皱眉看着参谋部交上来的数据，粮草筹集有80万石。 多数还是参谋部这些年轻人威逼利诱，带着一些手段给弄回来的。 可这其中蕴含的信息就很耐人寻味了，皇帝的大明皇帝之印果然对边境之地这些皇亲国戚没有多少的威慑力。 陛下的担忧不无道理。 秋后算账！ 反正各家都已经上了小本本，到时肯定就会有好看的。 这些人最不应该的就是私通北面的蒙古人，培养一大批的白手套给自己赚取钱财。 陛下玩这一出就是借机对边关的藩王下手。 中原腹地的藩王也被反贼给杀了好几个。 嗯？？？ 想着想着的顾士隆，眼睛微眯着，眼眶中泛起了大大的疑问。 故意让反贼坐大，借刀杀人？趁机灭掉一些藩王。 如果真是这样，皇帝就太阴险了，等边境事了，我也赶紧卸掉身上的任何职务，当一个闲散的富贵侯爷就成。 压下心头杂念，参谋部的人出去借粮这个时间段，李为华也把4镇的骑兵摸了个底，挑了3万合格的将士。 还准备在民间招收不超过25岁弓马娴熟的青壮1万人共计4万人，加上宣府过来3万骑兵和圣卫军3万步卒一起10万大军。 组成朱厚照这次准备收复河套的人马。 看到朝廷转过来的塘报，整个4月，河南的亲王府被破了好几个，加上数量不少的分支郡王之类的，河南的皇亲国戚数量最少减去一半。 武定侯郭勋率领京营人马，在大明府地界和安良军来了一场正面交锋，微处于下风，一时间不敢往前南下，这让安良军风光无量。 2方半斤八两的打了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鸣金收兵之后。 郭勋无奈的看着下属的汇报，气的想把桌子给砸了。 这些京营士兵，还是所谓的精兵，还是被王守仁整顿过的人马。 京城出发，一路上严格按照一天行军30里的路程，拖拖拉拉的连郭勋自己都看不下去，每天骑着马在队伍当中催促，后来还使用军法处置了2个人才有好转了一点。 来到大名府之后，安营扎寨，就被提前埋伏在这里的一部分安良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要不的安良军中真正的精兵不多，郭勋他觉得这一支人马肯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地步，老郭家的百年英名在这里毁于一旦。 听从了参谋部几个人的建议，先驻扎在大名府，勤练一个月兵马之后再去报仇。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王守仁暗中授意这支人马的领军大将故意这样做的。 一个是示弱，另外一个就是让安良军更加的骄纵不可一世，多弄掉几个王府，好达成皇帝的目的。 至于武定侯郭勋就暂时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的背锅侠。 不知道已经落入了王守仁算计的郭勋正在深刻的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几年没有带兵，生疏了。 他也不想想京营兵马原来就跟着圣卫军有过操练，虽没有那么高强度，哪里会是如此的不堪呢。 这2万多人马驻扎在这里，就相当于是京城在最南面的一道屏障，不让河南地界的安良军转头往北去。 陈小青得知京城来的兵马被自己的人挡住，气焰更加的嚣张，在5月上旬把汝宁府攻破（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城）。 崇王府随后被他占据，搜刮了不太多的钱财，对于没有抓到崇王朱厚耀大发雷霆。 这些藩王现在也学乖了，万一被围城跑不脱的话，就早早的换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弄的自己灰头土脸，混迹在人群中逃出生天。 陈小青知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人不死，以后要什么东西还能去找朝廷哭诉。 朝廷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东西赏赐下来，继续当那个享受富贵的王爷就是！ 心中鄙夷这些人，以后我们衡王爷当了天子皇帝，还认不认你这个本家人都还是两说呢。 找不到正主，那就只能找其他人撒气，汝宁城周边的城池就大大的遭殃，被破城之后，那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苦不堪言。 第366章 绝世人参 现在破城比原来简单多了，不需要打造攻城器械，也不需要强大的兵力。 只要用密密麻麻的大军一围困，不出3天。 城内的一些人就会坐不住，这些人会是地痞流氓，也会是一些身家丰厚的人。 总会想方设法的打开城门，自己加入安良军，成为其中一员。 打不过也跑不过，那就只能加入，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情，岂不快哉？ 人性的恶在这里放大到了最大！ 正当陈小青气焰滔天，陈兵继续往南瞄准了富得流油的楚王府时，接到了衡王朱佑楎的命令。 让他把沿途所有人都携裹着，掉头一路向北，在7月初能到达霸州附近，会合陈继祖。 陈小青只好沿途收拢散落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北。 朱佑楎的衡王府，天天有马车不停的转运各地搜刮来的财宝，至于数量有多少，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去统计，堆在一个个的箱子里，码的整整齐齐！ 有了这些钱财，够征兵，够安抚战火之后满目疮痍的局面，到时他衡王就可以拿出来这笔钱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收拾残局，获得大臣和民间的支持，顺理成章的登顶！ 登州卫林振涛部，莱州卫刘洛部也分别的收到了消息，核心兵力夹杂在庞大的人群中，慢慢的往北而去。 在6月初围困住了郭勋在的大名府，人数不知道有多少，遮天盖日，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大名府历史悠久，城高墙厚，武定侯郭勋没有客气的就接管了整个城池。 城头上的军士纪律严明，旌旗招展，刀枪明亮。 城下派人严守各处城门，晚上宵禁，严禁聚集。 对敢有不听命令的苗头直接镇压，血淋淋的头颅被人用枪挑着在街道各处游走。 陈小青围困了三天，见以往围城的招数在这里行不通。 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得下令退走继续向北。 对方人数太多，郭勋也无可奈何，只能把安良军的行迹火速往京城汇报。一边派人时刻关注对方的动向。 陈小青很清楚这沿途的城池，能有大军镇守的也就大名府这里。 其余地方都不堪一击，能搜刮一个是一个，不会做过多的停留！等待他们的是更加辉煌的未来。 京城朝堂上，王守仁再次提出要求江彬领兵出京镇压陈继祖部。“平虏伯江彬，再次的问你，何时带兵出京？” 现在都不用江彬亲自出马，就跳出来不少的人给他寻找不用出兵的理由。 “王大人，这反贼如此的逆天，再派人出去，京城危矣！” “不可啊。贸然出兵！京城守不住啊！” 反正还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调调。 王守仁对于旁边那边呐喊助威的人没有一丝想要搭理的兴趣。 现在已经知道了最后的黑手是衡王朱佑楎勾结的江彬，皇帝也偷偷的派了2万圣卫军，2万京营回援京城。 人都隐藏在怀柔，顺义，昌平等地，等待王守仁的指令。 “你去调查陛下让你出京的圣旨那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不止，我也没有催促过，今天你要给一个说法了。” 江彬也不恼，朝中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他拉拢的大臣可不少。 王守仁在朝堂上可没有自己的支持者多，唯一的就是有那一道圣旨在。 名分大义，都在那里。如果皇帝殡天了还好说，推辞就行。 “哎呀，王尚书，现在出去还不如好好守着京城呢。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整个河南境的安良军已经汇合朝北方来，已经过了大名府，广平府，只怕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到真定府。” “真定一过，就是河间，保定府。德州，涿州等地，离京城可不远了，300里地，几天就可以到。你现在还让我出兵，是何居心？” 江彬笑眯眯的，镇定自如的看着王守仁，看他如何应对。 反贼的行军路线和动向，这只是朝廷上一些高位大员才知道，低品级的官员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这江彬一股脑的全部给说了出来，不少人齐刷刷的看向兵部尚书，这让王守仁压力大增。 逼不走，难道真的要在这奉天殿埋伏刀斧手？ “就是要趁河南方面的反贼到达京畿地区之前，把霸州的陈继祖等人先剿灭。如果这2部汇合在一起，你拿什么去抵挡？” 江彬摇头，“尚书大人，万一剿灭不了呢？那京城的防守，岂不是变的空虚？” “对啊，王大人，还是以京城安全为主！” “王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 “王大人，赶快让各地王爷领兵来京勤王。现在反贼都是10多20万人，再不阻止，如何是好？” “王大人，” “尚书大人” 刑部，工部尚书为头，带着群臣开始朝王守仁轰炸。 “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在镇国府准备，不日就能回京，带出去的圣卫军和京营都会回来。” 王守仁双拳难敌四手，急中生智，只得把朱厚照给拉出来当挡箭牌。 先把你们这些人给镇压下去再说，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到时你们一个个的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皇帝可是一个记仇的人！ “王守仁，你说的是真的？陛下他？” 内阁，6部等大员离的比较近，纷纷出言询问情况。 “王大人，怎么回事？我们内阁怎么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礼部也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陛下的身体好了吗？” “陛下” 王守仁的目光在这些发言急切的人身上扫过，停留在江彬的脸上，后者闪过的一丝慌乱还是被王守仁给捕捉到了。 “陛下还是会长时间的昏睡，偶尔醒来会处理一些政务。” “这还多亏了平虏伯派人去辽东弄到了200年份的绝世人参，让陛下的情形不至于恶化。”王守仁笑眯眯的对他拱拱手！ 第367章 落叶归根 “本来陛下回京的事情，应该是静悄悄的，这样大张旗鼓并不好。” “但为了宽大家的心，这京城的守备所以就不用担心了。” 王守仁带着一点点的惋惜微笑说道。 江彬站在原地，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当初为了表忠心，火速派人去辽东，确实也弄了野山参回来，可那根大约300年份的还在自己府上，送去宣府的也就是200年份的。 这东西的效果这样好吗？ 他问过御医，也问过民间的郎中，病人身体虚弱的话，这用多了人参，就是一味毒药，虚不受补！身体吃不消。 关键时刻吊命用的，不是当萝卜零食吃着玩的！ 怎么到了皇帝这里还起的是一个好作用呢？ 还能清醒处理政务，难道是回光返照？ 这时急着回来，很大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在宣府有那么多的将士护卫，不比京城要安全？ 可惜，镇国府里面的具体情况，任何人都打听不到。 被张永这老阉狗派人给看守的密不透风。 不管什么情况，这京城的防守只会更加的严，才成立2年不到的圣卫军就是现在最大的威胁。 看守个城门，比看守自己家大门还要严格，陈继祖想要派一些人混进京城来都千难万难。 皇帝这一回来，应该是能更加的方便行事，早点挑起群臣对王守仁的攻讦，让那些亲王过来勤王。 “新建伯，王尚书，你自持得陛下信任。我就问问你，陛下的身体情况，能够进行长途跋涉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宣府那边？” 江彬不是软柿子，要挑人的毛病然后再攻击他！ 于是开始把大家往一个方向带，他要让朝臣都觉得王守仁不安好心，把皇帝接回京城好得到更加多的旨意来打击异己。 “有的人处处说是要遵旨办事，还把病重的陛下接回京城，实际上就是想自己一手遮天。” “狐假虎威罢了！” 江彬瞪着眼睛直接指责起来，把所有的矛盾都往王守仁身上推。 “对啊，平虏江伯爷这样一说，好像很有道理。这个时刻宣府不比京城要安全吗？这样急着回来做什么？陛下的龙体最重要。” “王尚书这也太不地道了。这不让，那不让。” “依仗兵部掌天下兵马，却让天下陷入混乱。派出去的武定侯也没有多少建树，识人不明，识人不明！” “王守仁你莫不是想要做刘瑾第二？” 奉天殿里纷纷小声议论。开始把所有的矛头指向王守仁，指责他。 小人，宠臣，图谋不轨等等词语开始出现。 王守仁见自己出了一个昏招，抬出皇帝来都不管用。 只的高声问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人云亦云，陛下自己要回京城的，谁也阻挡不住。他说，他说” “陛下说什么？” “说的什么？” 王守仁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鄙夷万分。 脸上却悲痛万分：“陛下说他要落叶归根！” “有些事情现在解释起来也不好说，以后大家都会明白的。” 奉天殿的讨论声一下子就小了许多，这“落叶归根”里面蕴涵的意思就太多了，需要仔细的去揣摩推测。 “我王守仁站的直，行的正，无愧于天地，从来不行任何违心之事。图谋不轨这样的话，以后可不想再听到了。” “这个奉天殿里，谁想图谋不轨，谁自己心里有数。” “江彬，我就问你，出不出兵？” 王守仁看到自己都差不多要成为众矢之的，一次次的问这个事情，就被江彬带偏，岔开话题，还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见到江彬还在沉默不语，既然你抗旨不尊，那就只能明天安排刀斧手了。 看到王守仁目光炯炯的直接盯着自己，江彬也毫不顾忌，目光如刀的对视着。眸子里闪耀的是一抹嘲弄的幽光，带着嗜血和不屑。 一副就是一个我不愿意出兵，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王守仁瞳孔紧缩，“出兵，5日后一定出兵，那京城的防卫就全交给王大人了。” 王守仁微笑点头，目光转为温和，像看一个老朋友一般的清澈。 “伯爷，深明大义，深明大义啊！” “为陛下分担忧愁，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江彬哈哈大笑，“我且去荡平霸州等地的反贼，为迎接陛下，清理掉这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江大人高义！” “江大人旗开得胜！” “江大人早日平定逆贼！” 一时间马屁声在大殿里嗡嗡的响起。 王守仁也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人享受这最后的狂欢。 王守仁本来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下朝之后就以江彬抗旨不遵的罪名先囚禁起来。 哪知道这厮居然答应了出兵，这葫芦里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嘚瑟，嘚瑟，还让你嘚瑟，自在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江彬带着麾下4万人马悉数出了京城，其余几个儿子也随军一起走，只留了个二儿子江杰在府上看家。 “大人，江彬带着人马已经到了固安县安营扎寨，前方几十里就是霸州，现在双方对峙中！” 兵部的斥候向王守仁汇报江彬部的行踪。 “全部兵马都去了固安？没有分兵？” “没有。” 王守仁挥手让人退了出去，百思不得其解江彬为什么这次这样听话。 6月中。 艳阳高照，热浪逼人。 天空中的太阳不知疲倦的散发着他的光和热，被偶尔飘过的浓云遮住，也有光芒在云隙间透出来，没有人能阻止得了这个火红大球的热情。 固安和霸州中间地界一个不知名的小庙宇里，这里树木成阴，形成的阴凉处抵挡着热浪的侵袭。 不时吹过的微微热风经过树荫下面，带来的也是一阵阵清凉感觉。 唯一不怕热的就是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欢快的叫着。 树荫角落处一个破旧凉亭里，装成香客的江彬和陈继祖就这样见面了。 几个月不见的2人都有一些唏嘘。 一个侯爷成了反贼，一个伯爷带兵来平叛，身份有了巨大的转变。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居然还是合作伙伴。 这人生际遇啊，真t操蛋！ 第368章 破庙 “老江！”陈继祖率先开口。 “老陈！” 江彬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稍微显得怪异的称呼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江你派人送信过来，约我在这里见面，共商大计，是京城有变吗？” 江彬叹口气，一巴掌拍在凉亭的柱子上，点头道。“本来按照和王爷商议好的，我在京城当内应，他到时来勤王。” “谁知道王守仁这杀千刀的去宣府请了圣旨，勒令我出京对付你。前前后后的拖了一个多月，实在没有办法才带着人马出来。” “而且在王守仁的话语中，似乎皇帝应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连落叶归根都说了出来。” 陈继祖对于朝堂之上的这些消息也早就知道了，似乎这不是特意来找自己商议的理由。 也不说话，转头看向江彬，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陈，这次来找你商议，就是想你我真实交战几次，都被我打败。然后你就说想向朝廷归附，当反贼也是看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实在看不过去。只求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愿意削职为民回老家。” “这样你我双方就不用继续交战，把这个问题抛到朝堂上，内阁那些人肯定会拿不定主意，还会去宣府请示皇帝。这样一来一去拖延的时间就长，我就能趁机找机会带一部分人回京城继续当内应。” “这期间我会让人不停的往王守仁身上泼脏水，同意亲王来京除奸臣。这样衡王爷就能顺势的进京！” 陈继祖微微抬头，眼里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阻挡，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耳朵把江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脸上的笑意更甚。 人说江彬狡诈，果然没错。 让我投降削职为民回老家，他回京城请功。 不管王爷的事情成不成，他都是稳坐钓鱼台，怎么都不吃亏。 这2头押注还能通吃。 绝了！ “老江。你说我都投降了，也就没有了反贼。那还要王爷来勤王做什么？” “老陈，唉，老陈，你可别误会”江彬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投降就是一个说辞，好让你我停战。我不回京城当内应，到时怎么打开城门？你也是多年生活在京城的人，这城有多高多厚，如果里面不主动打开城门，外面根本就攻不破的！” 陈继祖承认江彬说的有道理，他还不知道河南的人马也是王爷的人。 “老江，你我停战，这个好说，估计半个月，河南的那什么安良军也差不多要到霸州附近。已经有人过来和我联系了，到时协商看要不要合作！那到时又怎么说？” 江彬内心微微吃惊，那安良军的人马可不少。 如果和陈继祖搅合在一起，估计王守仁会下死命令，让自己带着人死守在固安，啥也干不了。 “老陈，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陈继祖也皱着眉头想办法，这京城的城门还只能有内应才能打开，强攻不现实，也没有打算这样做。 关键是要王爷能来京城。 “老江，要不这样，你我也不交战，就这样互相对峙，等王爷来。” “王爷到了京城之后，再出来招抚我和安良军，这样才能显出王爷的高明和强大，能在朝中获得大臣的支持。” 江彬一听，这是把自己的作用降到了最低。 以后论功行赏，也捞不到最大的好处，这陈继祖也好像在防着我一样。 幸亏自己留有后手，在京城还安排有一些人手。 总之自己还是需要回到京城的。 “你说的对，老陈！这些让王爷出面做更加的合适。那就这样，我出兵了也不可能啥也不做，要不王守仁肯定会有手段来拿捏我。” 陈继祖的目光落在江彬身上，试探着的问道：“要不我们就来来往往的佯装打几场，就停战等王爷过来！老江，你看怎么样？” “行！”江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陈继祖悠悠问道：“老江，你们以我们如今的身份地位，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让如此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陷入战乱当中！” 江彬一愣，没有想到陈继祖还来问这样的问题。明摆着就是不满足现在的处境，还想要更加大的权势呗。 现在来悲春伤秋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其实他很想知道陈继祖也没有和衡王爷有过往来。怎么就提着脑袋来当了衡王的先锋马前卒。 “意义，能有什么意义？还不是想要的更多？这人的欲望啊，就是欲壑难填。”江彬嘿嘿笑了几声，转过身来，拱拱手：“老陈，就此别过！” 说完顶着烈日出了寺庙。 一人向北一人向南，分道扬镳！ 6月16日，江彬率部突然猛进，袭击了霸州城郊陈继祖的2个据点，俘虏所谓的正义军一千多人，杀敌300多。 当天就把捷报传回京城。 接下来2天，江彬那是气势如虹，接连剿灭了霸州城外的几个据点，把许多聚集的反贼驱散或者俘虏。 京城大多数人对平虏伯江彬那是交口称赞，这真是用兵如神。这才出京几天，就能天天打胜仗。 这样看来要不了几天就能把陈继祖给剿灭，把霸州夺回。 连带着王守仁都被吃了不少的挂落，怎么不早点把人给派出去。 看着这群专门给江彬造势，拍他马屁的人，王守仁一阵无语，懒的和这些人去纠缠。 他的斥候汇报的消息就是江彬剿灭的几个据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陈继祖派的小头目带着一些人驻扎，防守能力为零，面对数万大军气势汹汹，早就吓的肝胆俱裂，只恨爹娘少生了2条腿。 而陈继祖对这样的情况也是视而不见，却暗中调兵遣将，隐约有围攻江彬的形势。 第369章 先胜后败，逃啊！ 王守仁把这些情报放在一边，走近沙盘，看向霸州城上插着的陈字旗和附近的布置。 心道江彬这次肯定会吃败仗，前几天的胜利，只不过是陈继祖的诱敌深入而已。 接连的胜利让江彬麾下的将士打了鸡血一般的，嗷嗷直叫的纷纷向江彬请战，要把正义军踩死在脚下，他们好凯旋回京！ 江彬也有些暗恨陈继祖没有按照他设定的计策走，加上下属这样高昂的求战情绪，那就依了他们，让他们赚一些军功，也顺便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霸州城内，原来的府衙现在成了陈继祖住所。“陈将军，为什么我们都不反抗，任由官兵攻打？”齐邦辰不解问道。 “邦辰，你稍安勿躁，这带兵的江彬也是王爷的人。” “啊？”齐邦辰吃惊不已。 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陈继祖笑笑，“王爷的手段岂是你们能知道的。这次就是让他随便打几个胜仗，好回京去交差！” “那真是太好了，还有如此的助力。”齐邦辰兴奋的搓着双手，“那我们要不要先攻下京城？” “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攻打的，最好的办法还是里应外合，夺取城门！等待时机就是！” 陈继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这次江彬扫荡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恶贯满盈而且是不听调遣的人，相当于他帮我们清理掉这些刺头。” “将军您好计策！” 齐邦辰对这一手借刀杀人是钦佩不已，自己人不好大张旗鼓的清算，这下让官军给剿灭了，谁也没有话说，还能约束手下的行为，可谓一举多得！ 陈继祖胜券在握的淡定模样继续吩咐起来：“你让那个三狗宋重开带人伏击一下官军！狠狠的打痛他们！” “将军，这是为何？” “他连胜了3场，需要压制一下官军的气焰，提升我们的士气。不能让手下人觉得我们不如官军！” 齐邦辰咧嘴一笑，“您说的有道理！我去安排安排！” 6月20日清晨。 在霸州东面西马厂附近的三狗宋重开，现在已经是不在以前那个运河上的力夫模样。 凭借着当初救下齐邦辰的情缘，加上头脑灵活，敢打敢冲，心狠手辣带着身边几个兄弟很快的就在义军中崭露头角。 飞快的就成了义军的第5号人物。 穿着锦衣，带着大板指，有些阴鸷而且嗜血的目光让人看起来有些害怕，吐掉咬在嘴里的枯黄麦杆，看了看即将露出红霞的天空。 “小七，通知下去，鱼儿已经咬钩，可以收网！” “大哥，得令！” 江彬是在睡梦中被属下给摇晃起来的。 “伯爷！伯爷!快起来。我们去大子营的人中了反贼的奸计，损失惨重。” 江彬刹那间就清醒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没有错，亮如白昼呢。是白天，自己刚刚不就是眯了个午觉，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回事？”沉声问道。 “伯爷，前几日我们打掉了反贼的几个据点，今天说是把大子营那边也拔掉。天气太热，就只派了2千人马过去，谁料” “派人前去接应！”江彬吩咐一声，就挥手打发人走了。 陈继祖这是和我玩真的？江彬有些恼怒。 燥热的天气更加的让人上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脑海中不断的分析思索。 阴鸷的脸上居然慢慢的有了些笑意。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行，你们厉害，那也可以！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回京呢！” 接下来几天，江彬拿出了雷霆手段，几万人马扫荡了整个霸州之北方向的各个据点。 这些都是陈继祖派人出去，收获粮草的人马，刚刚在自己手中还没有捂热呢，就到了别人的口袋。 江彬成功的引起了陈继祖这个集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愤怒，纷纷叫嚷着要求派兵去讨回公道。 陈继祖压下了手下人的情绪，不明白江彬的意图，正在思索当中，有令兵给他送来了密信。 看完之后，只觉得此人还真是诡计多端。 江彬居然说因为官军对义军打击的太狠，导致义军集中所有的兵力来针对官军，而他以兵力悬殊为由，开始慢慢往京城方向回撤寻求支援。 实在不行就要陈继祖干脆率领所有人马对他江彬反攻追杀，他抵挡不过，只能逃回京城。 当收编不成的得胜伯爷不成，那就当兵败的伯爷，也要回京城。 对于江彬的执念他也能理解，而且江彬在京城起的作用对自己这一方来说是巨大的。 河南的安良军最多3天就能和自己这一方汇合，王爷也悄然的到了河间府沧州地界。 有江彬做内应去搅乱朝堂也好！ 陈继祖当即就安排起来，正义军也不去抢粮食了，集中人马对付江彬。 江彬的求救信一封封的往奉天殿送，要求王守仁派兵过来增援。 这样的要求都不需要王守仁说什么，朝廷之上就不会有人同意的。 都派去救你了，这京城怎么办？ 江彬啊，你可是朝廷封的平虏伯，专门对付流寇反贼的，一定要挺住。 王守仁也收到了消息，安良军在廊坊和正义军在固安已经一左一右的对京城形成了个大的包围圈。 江彬现在已经退守到了大兴附近，离京城也就2-30里地，充当在南面最后的一道防线。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当中，物价飞涨，也有了一些混乱的迹象。 朝廷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针对王守仁。 说他不早点平乱，不早点让各地王爷进京勤王等等话语。 还有的说赶紧让江彬带着人马回来，增加防卫，守卫京城要地！ 对于这些话，王守仁一概不理，知道他们也就说说而已。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马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也没有人能奈他如何，他自然的成了所有人口中，心中的那个“大奸臣”，居心不良之徒！ 朝廷上那些墙头草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向他靠拢，这样的局势下，唯有抱紧大腿才能令人心安。 第370章 原来是王守仁居心不良 “现在青州的衡王朱佑楎已经亮明旗帜，带着人马已经过了沧州地界，准备走天津方向来京勤王。” 京城能及时收到外面消息的也就只有王守仁和锦衣卫。 王守仁把这个最新消息摆在奉天殿，让大家商议如何！ “王大人，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能有人来，那就多一份力量。再说了，现在的这些亲王很多都是自身难保，难得出现这样一位不顾自身安危的贤王。你还犹豫什么？” 这次没有等其他人说什么，工部尚书李鐩第一个开口，老态龙钟的样子带着焦急。 好像这京城立马就会被反贼给攻破一样！ “是啊，王大人，衡王素来有贤名，他能来就说明了对大明忠心耿耿。难得，难道啊！” 户部的一个员外郎也来帮腔，这人原来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王守仁免不了要多打量此人几眼，隐藏的够深的啊，到现在才表露心迹。 “大明有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来了人勤王。” “好像这青州衡王把当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封地也没有被反贼破坏，可见衡王爷治下有方。” 王守仁看到朝堂之上大多数人对这件事都没有什么反感。 毕竟这个局势难料，反贼一天天的在朝京城逼近，有外援当然不能把人家赶走了。 “大家都同意衡王来京吗？”王守仁高声问道。“同意的站在左边。统计一下！” 经过一阵混乱之后，王守仁目光一扫，超过7成人同意，自己的坚定支持者那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大家都同意，那就行文，让衡王爷进京！” “王大人，那平虏伯呢？怎么办？”刑部张子麟问道。 “江彬就让他带着人马在大兴防守就是。京城外面也需要有一道防线！” “何不让他回京城，依靠着城墙守城难道不好一些？” “张大人，江彬他只配在大兴守着，这京城已经不需要他来防守了。” “王大人，你这话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京城在今天起，没有我王守仁的命令，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好啊，好啊！” 张子麟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王守仁，口中悲呼：“传言果然是真的，是真的，你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王守仁啊，王守仁，你一步步的，好算计啊。” “想方设法的把江彬给排挤出京城，一个人握着兵权把持朝政，在这里只手遮天。” “你是何居心？现在大家都看到了。” 王守仁微微一笑，踏步向前，走到所有人面前，朗声说道：“刑部尚书张子麟因为旧病复发，需要回家休养，刑部就暂时由左右侍郎2位辛苦一段时间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王守仁，谁给你的权利？你怎么能如此。”张子麟大声咆哮起来。 气得他火冒三丈，这奉天殿堆放的冰块都起不了降温的作用。 他没有想到，王守仁居然在奉天殿说出这样的话来，直接让他病退。 朝堂上所有的人也没有想到，越俎代庖，毫不掩饰，没有任何的顾忌就这样赤裸裸的开口，剥夺一部尚书之位！ “王守仁，你。你！你就是个王贼！” “这不就是三国时的曹阿瞒，曹贼，挟天子以令大臣。！” “排除异己，行自己的私欲，王守仁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原来反贼坐大还真是你王守仁放纵的！” “看不出来一向仁义道德的王尚书也是这样不择手段之人！” “利用陛下的信任，居然行如此不堪之事。大明危矣！我大明危矣！” 王守仁波澜不惊的听着一些大臣的议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江彬一伙的人，当然也有正直的人发声。 内阁几位阁老都是彼此对望，眼中的疑问都快要溢出眼眶，不过都很一致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 在心中判断这个局势自己该如何处置。 大家都知道王守仁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还是在奉天殿上，做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冒冒然然 的。 都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咳咳！” 突兀的2声比较尖锐的咳嗽声之后。 只见很久没有动静的龙椅位置处传来了声响。 恬静的夏皇后抱着半岁的太子静静的站在那把已经大半年都没有人坐过的椅子旁边。只有怀中的婴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好奇的四处打量，看向下方乌泱泱的站着一波人。 王守仁连忙指挥大家给太子，皇后行礼。 俨然就是这朝中第一人。 “诸位大人，太子尚年幼，以后朝政大事，就都依新建伯王守仁之言。” 皇后抱着太子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小太子忽然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龙椅靠背上的一个圆环孔，似乎还不想离开此地。 “宝宝乖啊，等你长大了再来这里玩！” 儿啊，你放心，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你来坐，现在何必这样心急呢。 夏怡丞轻声细语的哄着婴孩，握着他的小手，目光在龙椅上停留片刻，离开了这里。 王守仁突然把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边的司礼监太监似乎有情况。 就朝那边打了个手势。 魏彬捧着圣旨走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建伯王守仁才学冠绝天下，进为太子少师，少保，以后太子之学业，武功就依仗王卿了。” “钦此！” 很有皇帝味道的一封圣旨。 所有人看向王守仁的目光就变的不同了。 你悄咪咪的联合了后宫不说，现在居然还有这样一份圣旨给你加官进爵，稳定身份。 “恭喜王少师，贺喜王少保。” “恭喜！” “恭喜！” 奉天殿里的道贺声不绝于耳。 好些人都只能干瞪眼，王守仁这下是真的不得了。 杨廷和，蒋冕，毛纪，王琼，杨一清哪一个不是羡慕嫉妒。 刚刚那些指责王守仁的人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有圣旨，有东宫。那还要怎么样呢？ 第371章 衡王目的达成 为何你王守仁在江西剿匪，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能入了皇帝的眼。 而我们等人天天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就得不到如此的信任呢。 太子还小，少师可就不再是虚衔，而是2人之间的一条紧密的连接线！ 教导年幼的太子学习，这不就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吗？ 可以在当中夹带私货，灌输自己的理念。 王守仁本身就在心学方面的建树极高。 有些东西和陛下现在的观念也很吻合。 以后的新天子应该也是会如此。 这可能也是陛下让王守仁当少师的缘故。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学识学说有了太子，皇帝身份的那一层加持。 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今天这圣旨怎么看都像有在托孤的迹象！ 关键是怎么就只单单有他王守仁一个人。 其余内阁，六部都没有如何的言及，不少人黯然伤心。 后悔没有紧跟皇帝陛下的脚步。 张子麟一张老脸一会晴一会阴的，这病退，不退也得退了！ 想到这儿，有些气血上涌，胸口一闷，还真的双腿一软，缓缓往地上倒下。 “张大人晕倒了！” “快叫太医！” “掐人中！掐人中！” 手忙脚乱的忙活一阵子，张子麟悠悠转醒过来。 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双拳在袖子中紧握，指甲都快掐进掌心的肉。 后悔自己把宝压错了对象。 过一段时间就请求致仕，告老还乡。 他王守仁崛起已成定数，起码3年内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如果太子正常长大，那10年8年的都会是他只手遮天。 自己这个岁数，61了。耗不起！ 这朝廷的纷争就和自己无关了！ 王守仁也被这圣旨给弄的想苦笑，不过心中还是暖洋洋的。 皇帝到现在还给自己弄这一身的保护罩，确实是用心良苦。 把这些放到一边，就让礼部做好迎接衡王入京的准备，到时也好让他印象深刻。 只等皇帝陛下健康的站在这里，和衡王双方碰面，那个局面还是值得令人期待的！ 这下礼部毛澄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明显王守仁占了上风，势头锐不可当！ 衡王朱佑楎也在第一时间内收到了让自己进京的消息，激动的在原地转了几圈。 至于王守仁这个人，到时见了面再谈。现在他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刻，可以暂时避其锋芒先放一边。 不行的话那挡着自己前进脚步的任何人，都要被消灭！ 谋划了这样久，把山东，河南都打成了筛子，终于让朝廷屈服，达成所愿。 这次抽调出3卫人马中最精锐的五千人，组成勤王大军，沧州离京城也就400多里，几天时间能到。 不过他没有着急赶路，吩咐下去在沧州休整2天。 先的让陈继祖和安良军围困了京城，自己再神兵天降，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这岂不是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 把登州卫林振涛，莱州卫刘洛，青州卫高郭祥召集起来，告诉3人朝廷已经同意北上勤王的消息。 林振涛哈哈大笑着第一个道贺：“恭喜王爷，这下我们可算是----名正言顺了。” 刘洛，高郭祥也大笑起来一同道喜，几人都开心不已。 做道义上的反贼，谁都不愿意。 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距离谋划的事情已经很快就能成功了。 想着那些跟着太宗皇帝靖难成功而受到封赏，到现在还一直延续下来的公侯伯等权贵。 几人心中燃烧的是一团团的熊熊烈火，双眼冒着精光，幻想以后自己也能封侯拜相，妻妾成群，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的美妙了。 “嗯，同喜，同喜。”朱佑楎笑眯眯的端起酒杯：“来，大家喝上一杯！” “喝！” “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佑楎见气氛差不多了，眼中闪过犀利。 缓缓道：“陈小青给本王来信说，他一个人节制不了那么多的安良军，要有人过去统揽全局。你们谁愿前往？” 安良军现在人数具体是多少，谁也不清楚，起码过了10万，这其中只有3卫的正规军3万人，其余都是携裹的各式人员。 这些人来路极其复杂，跟着顺风顺水抢抢杀杀那完全没有问题，要是走下坡路被官军打败的话，就跑的比谁快。 朱佑楎很清楚，3卫指挥使也清楚，一直没有人提这个事情，任凭陈小青一个人在河南去施为。 这可不是陈小青他真有这样大的本事，而是局势不明朗，要推出一个人站在前台。 现在情况基本是在自己的预想当中，那河南的安良军的作用就大了很多，需要有个份量大的人去接手。 “陈小青还是不错的。他一个千户出身的人，几个月时间把安良军发展的如此之迅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刘洛称赞起来。 林振涛拍拍自己的大肚子，擦掉额头的汗水，满不在乎道：“他是老高你青州卫的人，还是你过去和他一起统帅安良军。” 高迎祥呵呵一笑，把2人的目的看了个透彻。如今的情形差不多就是只需要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这不就是想跟在王爷身边，到时好做个从龙之臣，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高迎祥可不这样认为，就算王爷成功了。 现在的皇帝陛下可还有不少军队在的，到时人家不可能束手就擒，还是需要有兵在手里，皇位的更替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目光流转间，一拍胸脯，浅笑盈盈高声道：“行，既然2位兄长都属意我，那这事就交给我，陈小青是我青州卫的人！我去也最合适。” “好，老高仗义！”林振涛笑呵呵的抱拳。“兄弟我敬你！” 刘洛也是满面笑容爽朗说道：“老高。莱州卫和登州卫的将士交给兄弟你这个掌舵人,我们也放心。 ” 高迎祥笑着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席散去，朱佑楎留下了高迎祥，直接开口吩咐起来：“你明早带着几人就快马过去，为正，陈小青为副，各领一军。联合陈继祖的正义军，正式围困北京城。” “遵命，王爷！” 第372章 如何应对？ “其实本王也属意你去河南，我的人密信回报，这几个月，陈小青攻城略地，百战百胜，从来没有过任何的败绩。” “好不春风得意！私藏了不少的金银细软不说，还肆意凌辱女子，放纵手下！” “现在已经膨胀起来，开始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你过去给纠正纠正，如果不行，就让他死在官军的面前。” “本王不希望下属中有这样败坏之人存在。” “这会影响到大局！” 衡王朱佑楎特意在大局2字上加重了语气。 冷酷无情且冰冷冷的话，轻描淡写的在他口中说出，完全不是在讨论一个将领的生死，很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现在已经使用的差不多完了，是留着还是丢弃，全凭主人的一念之间。 高迎祥“嗯”了一声，慎重的点点头。 瞳孔一缩，背后汗毛倒竖。心中也暗暗的怪罪陈小青来！ 王爷从来都是这样的，表面上笑呵呵的，背后算起账来，那就是一厘一毫都要讲清楚。 这安良军中不知道有多少王爷的密探在背后操纵。 要不陈小青还真驾驭不了这艘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大船。 “你对江彬有什么看法？” “王爷，属下没有见过此人，不好妄下定论。通过王爷您的讲述来说，这人狡诈是肯定的，而且在京城手握重兵，根基深厚，心怀异心反骨。事成之后，最好是收了他的兵权，如果能老实当富贵闲人那就好。不能的话。” 高迎祥停顿片刻，用手做了一个向下切的动作。 他知道朱佑楎对江彬有很大的提防之心，眼睛看向衡王顺着说道：“这些其实都在王爷您的手中掌握着。全凭王爷做主！” “本王也对此人忌讳的很，如今朝堂上就他一个人知道本王的目的，也许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属下明白，到时我来处理！” 高迎祥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以后能少一个人争权夺利，少一分威胁！ 朱佑楎满意的点点头。 还不忘叮嘱：“他有个儿子叫江杰，此子手段狠辣，心智缜密，也一并除去，让他父子二人地府团聚！” 老的老谋深算就算了，小的也是锋芒毕露，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对我烃儿的威胁可不小。 眼底的杀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浓郁的挥散不开，暗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有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儿子。 “遵命！” 骄阳似火的7月，太阳发挥它最大的热情，让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他的光辉下。 这一段时间以来，刑部尚书被“病退”之后，朝堂上比较平静，讨论最多的不是新晋王太保，而是用兵如神的衡王爷。 一路向北的衡王率领官军，沿途打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反贼据点。这些人英勇善战，悍不畏死，纪律严明，从来不在路上骚扰百姓，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王守仁也没有过多其他的举动去干涉其他官员，还是和往常一样，公务都是内阁处理，他只管兵部的这一摊子事情。 对于反贼即将围城一点都不慌张。 这样热的天气，这些人如果被太阳烧坏了脑袋，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打仗。 如果有这样的战斗力那京城早就沦陷了。 接到情报，明天衡王爷朱佑楎就会进城。 现在人已经到了大兴江彬的军营附近做休整。 这一路上，衡王带来的人马可谓兵强马壮，声势正旺。 经过层层的阻挠，这位心系朝廷安危的王爷，带兵终于快要达到京城脚下。 一些有心人的目光就投向了这位即将到来的王爷。 张子麟就是其中最热衷的一个，本来已经死心，准备告老还乡回去享清福。 这衡王表现出来的样子，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当时看江彬势大，悄悄的依附江彬，谁知道几下就被王守仁把他给赶出了城外，自己在奉天殿当众就被病退！丢尽了颜面，心中也把王守仁恨之入骨！ 在自家组了一个饭局，来的人有御史曾汝杰，工部郎中肖志果，兵部员外郎崔中伟，礼部员外郎楼正，户部主事李长前。 这些人都曾经措辞严厉的反对过王守仁，现在正是内心忐忑不安之际，被张子麟一召集，屁颠屁颠的都跑了过来。 刑部尚书家的宴席自然不差，各种珍肴摆满了桌面。不大的会客室里，四个角落还摆放着冰块驱散酷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觥筹交错。张子麟为刑部尚书二品大员，又是主场。 当然是最先发言：“各位，今日约你们来，就是明天衡王爷正式进京，你们有什么打算？” 一阵子的沉默，大家都不说话，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思！ 都是积年老鸟，在没有弄明白张子麟的意图之前，还是闭嘴带着耳朵就行。 心中有一点不忿，我这还没有被完全撸掉职位呢，你们就如此的不把我当回事。 “你们几个都是曾经反对王守仁最厉害的人，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风光下去？”张子麟也不再掩饰，干脆都挑明了。 “我就多说了他几句，被当众“病退”。你们都和平虏伯走的近，你们就不怕下一个会轮到你们？” “这个人打击报复的手段可不低。”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人都微微变色，现在最怕人提起他们和江彬的关系。 曾汝杰是江彬的人，一直充当着马前卒，江彬带兵出城，他就老实了许多，时刻在提防王守仁对自己下手。 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张大人，现在王守仁如日中天，有后宫太子，有陛下圣旨护体，我们能怎么办？” 工部郎中肖志果放下手中的茶杯，镇定道：“大人，王守仁可不敢把我们这些反对过他的人都病退了？” 看到几人各怀心思，张子麟苦口婆心起来：“难道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第373章 新的靠山！ “张大人，现在只能暂避其锋芒，再说了他现在也没有空来对付其他人，城外的那些反贼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工部郎中肖志果慢条斯理的说着，他没有什么忧虑，其实已经背地里在想办法去搭夏国舅的线。 夏义卫，张仑，王守仁3人不是铁三角吗？搭上其中一个就可以，这朝中品级低的大臣都会寻找靠山。 搭上皇后家族也不会差的 ！只要太子平安长大，就铁定是下一任皇帝，这夏家就能繁茂几十年。 你如果想说孩子太小，不能太寄予厚望，肖志果只会骂的你狗血淋头，现在小不正是好提前投资的时候，花费的代价也最小。 等长大亲政再去靠拢，你有没有这个机会都难说呢。 做任何事情就要有前瞻性！ 张子麟看没有说话的几个人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心中不由冷笑起来。 就怕王守仁到时对你们悄无声息的下手，随便寻你们一个破绽，贬官罢职还是轻的，送去西山挖煤矿就惨了。 他就不相信这些人屁股下面干净，只要锦衣卫出手，一个都跑不了！ “各位，我有一个主意，应该能抗衡王守仁，你们要不要听？” “张大人请说！” “尚书大人快为我等指点迷津！” “张大人有何妙计？” 见几人意动，都是一个求知若渴的模样，张子麟不再卖关子，微笑道：“能抗衡他的就只有来京勤王的衡王爷了!” “衡王？” “青州衡王？” 几人惊呼出声。 “大人，这是为何？”曾汝杰急切的问道，能有新靠山，当然要搭上线，要不然这没有组织的日子，每天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 看几人惊诧不明所以的模样，张子麟微微轻笑。 心中很得意，能看出衡王意图的人还是不多的，要不是有江彬家老二派人送了封书信，隐晦的说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衡王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要学他的先祖，搞个靖难，抢了那孤儿寡母的宝座。 皇帝眼见是活不成了。这王爷起这样的心思也情有可原，那把椅子谁能拒绝得了它的诱惑呢？前有安化王，近有宁王，都是悍不畏死的打这个主意。 那2人都已经身死，现在又出了一个衡王，张子麟在家里冥思苦想了2天之后，就打定主意投靠，抱这根大腿，于是就有了这次的家宴。 “你们说这样多亲王，唯独衡王带着人马就这样急巴巴的跑来勤王，会不会” “有其他的图谋？” 张子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的话，犹如千万道闪电。 击中了阻挡在他们识海之前的那一扇看不见的无形之门，将之击的粉碎，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醍醐灌顶般的让几个人眼睛睁的滚圆，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几人都是一些投机取巧之辈，一辈子都想靠关系走捷径来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被这话一点拨豁然开朗！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有些骇人听闻，现在的脑容量有些小，要缓冲一会儿才能思考。 户部主事李长前品级最低，政治觉悟可不低，突然接触到这样的辛秘事情，第一个心神失守，手中端着的茶杯也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水连同茶杯散落地面，把人的神魂也给拉了回来。 “衡王他？他”结结巴巴的一下子还很难接受这样的消息。 “这都是我的猜测。诸位听听就好！”张子麟也没有让人重新上茶，指了指靠窗户旁边的桌子，“那边有茶杯，自己去拿。” “不好意思，张大人，不好意思！” 张子麟摆摆手，询问的目光看向其他几人。 曾汝杰低头沉思，心念辗转，思绪不断，他知道衡王去了江彬现在驻扎的大兴。 心中有个念头忍不住的就冒了出来，难道这2人早就有了勾连不成。忍不住就问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崔中伟和楼正也紧张的看向张子麟。 后者微微颔首，“我们何不等衡王进京之后，靠向他，联络一些人推他当摄政王！这样就不用怕他王守仁这个少师少保了。” 听到这话，靠窗的李长前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要联合这些人让衡王来一次靖难，争夺皇位呢。 当摄政王，这个就没有问题了，等太子长大还政就可以。 曾汝杰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反正他已经把王守仁给对罪死了，江彬暂时回不了京城，那就另外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何况这2人肯定还有猫腻在里面。 崔中伟和楼正2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也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只有肖志果犹豫不决，陷入了2难的抉择里面。 “肖郎中，你这是有难处？”张子麟不解的问道。 “张大人，难处倒没有。”肖志果哈哈一笑说道：“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一点，等衡王进了京城，观察其言行几日我们再来商议如何？” “这样也算是最稳妥的一个方法。” 崔中伟点点头。“万一这位王爷没有这个想法呢，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空喜一场？” 张子麟一张老脸有些木然，不着痕迹的使劲握着茶杯，本以为5个都会支持自己的，到时在衡王爷面前的份量也重一些。 居然有2人还在犹豫，没有了身上的那层官衣，果然办起事情难度增加不少。 干瘪眼眶中的眼珠闪耀着光芒，有些盛气凌人。 “也对，这样的事情当然也要观察几日。不过我认为不管这位衡王有没有这个想法，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那他就肯定会有这个想法的。” 肖志果轻微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吗？ 不对，是黄袍加身！！！ 也对，当时围着江彬的这一大波人，现在正需要一个领头人。 衡王的出现给了大家一个盼头，一个希望。 这摄政王的事，应该会成功。 想到这里，一抱拳，“张大人说的有理，咱们多联系一些人，这事不成也要他成。” 肖志国心中也有了主意，2头下注，衡王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374章 变化真大！ 张子麟这才心中舒服了不少。 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管你同意不同意，到时满朝文武都要你当这个摄政王，难道你不干？ 当了摄政王之后，看到这样的局势。 要是没有其他想法，那就算他张子麟瞎了眼。 衡王朱佑楎在大军的保护下，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意气风发的通过正阳门进了北京城。 阔别22年，再次回到这个他儿时，青少年时期生活过的皇城。 心中的激动不用多说，一双眼睛似乎都不够用，左瞧右看想要一次性的把这些年来的变化做个比较。 “京城，我又回来了！” “这里才是我朱佑楎的舞台！”内心狠狠的呐喊了几句！ 安步当车的缓步在京城街头，这些年，京城变化是挺大的！ “这就是报纸上说的所谓水泥路？”看着平整笔直的道路，朱佑楎问了起来。 礼部尚书毛澄在一边小声回答着他的提问。 “回王爷的话，是的，现在整个京城的大道，都已经成了这样的道路。雨天不沾泥，不湿鞋，干净的很！老百姓对这个是最满意的！” 朱佑楎特意的跺跺脚，还蹲下去摸了摸。笑容满面的点头：“这个道路不错。水泥也是一种神奇之物。” “现在外地人来京城，都是先感叹一番这个路面。王爷，您看，那边是人力车夫，不愿意走路，就可以雇佣他们。坐那个车的人也很多。” 毛澄指着路边穿着统一红色服装，拉着铁架构的一种特殊车辆的一群车夫。 “那他们背后为何还有个数字？” “王爷，那是为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有个区别。这些人都是在顺天府有过备案，经过了培训，得到了那件红衣服，才允许上街揽客的，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这样做的。” 朱佑楎明显的眼神一缩，拉个车也管的这样严格？ 这顺天府怕是坐地起价，让人走后门送钱才能让能有这份事情做？ 提出自己的疑问之后，毛澄笑道：“王爷，没有的事，这些培训都是的，主要是为了规范这些车夫。只要身家清白，都可以去报名，一个月上缴10文钱的管理费就可以了。听府尹童瑞说现在已经有300多号人拿到了那个红衣服，还有很多人在报名排队培训。” “哦!”朱佑楎很意外，这么多人靠这个谋生。“那他们怎么都在这里等着？这不是到处散落到大街小巷才好吗？” 毛澄笑了起来，这个当初可是都不理解的一个事情，只有听了皇帝的解释之后，大家才认可。 “王爷，这每隔1里就定了一个点，固定是多少钱，是有价目表的，车夫不得随意乱喊价。陛下说过这是为了来咱京城的人对京城有个好的印象。当然如果出了这个范围，价钱是多少，那就2方自行协商。” “京城人数这样多，这样定了一个规矩，大家都遵守，就少了很多鸡毛蒜皮扯皮的事情。这人力车出现了半年时间，好像还没有闹过一次矛盾。” 朱佑楎满脸笑意，不住的点头：“这个好，就的这样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接着又问道：“这路怎么没有见马车，牛车？” 自己记忆中的脏乱差，这里完全看不到，马路上干干净净。似乎还有一些戴着被看章的大爷在街面上做清扫。 “王爷，有几条大道朝廷规定了不能再行驶马车，牛车这些，其余道路上可以。这些都是陛下当时和内阁诸老还有不少人商议了许久制定了一些方针，时间长了，大家也自觉的遵守。” “干净整洁了许多，本王小时候还最不愿意出来逛街，一路上都是臭烘烘的！”朱佑楎说到这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铺了这样多的硬石路，朝廷花费许多？” 毛澄有些皱眉，当初京城修水泥路，所有的花费都是皇帝的内帑出的，这个事情可是在报纸上宣传过不短的时间，他不相信这个事情衡王会不知道。 现在驿站比以前要方便快捷了许多，京城的报纸向来都是各地权贵家中必须会有的一个物品。 衡王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装疯卖傻，还是无心之举？ 来不及多想，笑着回答：“王爷，这路都是陛下内帑出的银两，户部可没有出一两银子。” “现在修的官道是一些勋贵大臣出资修的，想要得到这个水泥的配方，就要修一段距离的官道，这些工部那边有详细的章程，您得空了可以去了解了解！” 朱佑楎把这些都默默记在心中，这个皇帝侄儿看起来也好像没有那么不靠谱。原来报纸上的他以为都是吹嘘的，在歌颂皇帝，这一来京城，就让自己看到了不同。 “京城很好，比原来好多了！”衡王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随后的几天，朱佑楎也没有理会朝中的事情，只去拜会了后宫的一些女眷。 他就带着几个护卫满京城的转悠，迫切的需要了解他离开20年之后这里的变化。 因为这些变化大都是与皇帝有关，是他重新制定了很多的规章制度，弄出来了不少的新鲜玩意！ 去了皇家便利店，没有迎面扑来的富贵气息，只有店小二热情似火的招呼，不厌其烦的给客户讲解需要物品的功能特性。 看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客流，那柜台后面慢慢堆积起来的银钱。 这里布匹的花色，款式，价格就算是朱佑楎这个王爷不懂这些都能感觉的出来价格是真t的便宜。 不要成本，当大善人吗？ 那排队买布匹的人，也不管这是炎炎烈日，额头冒汗，一直延伸到外面看不到头。 店里有很多东西他青州衡王府也有，只是在这里看到，又是另外的一番心境。 这些产品赚钱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除了印纸币大明宝钞，谁也比不上！ 第375章 好东西真不少 朱佑楎又去了圣卫小学，没有人出来刻意迎接。 这里只有朗朗的读书声，大家都沉浸在求知的世界里，不为外物干扰。 一间间的教室走过去，教授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基本上包括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读书声，算盘声，打铁声，锯木声，还有各式的手艺人。 读书人和贩夫走卒这些人和谐的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彼此融洽，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让朱佑楎震惊的是居然有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在台上和人一起讨论今年的麦子收成，哪一块地施肥不达标，哪里需要再次改进。 旁边有个太监打扮的人说他种的红薯今年肯定能大丰收，亩产要达到15石，甚至20石。 这红薯是一个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如此恐怖的产量，天下人还会挨饿？ 这个太监的样子被他死死的记在脑海里。 把这些了解透彻之后，以后这些人就都是自己的子民，需要好生对待! 如此人才济济，我那皇帝侄儿居然不知道珍惜。 去过的地方，唯一感觉有些威严气息的地方就是大明银行。左右2个门房，里面还有人持刀站岗。 里面的算盘声打得噼里啪啦做响，兑换新铜钱的，办理存款的，居然还能贷款给商人，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杂乱。 朱佑楎在里面的第一个感觉不是威严，不是压抑，而是这里的笑。 工作人员都是面露微笑，仿佛来的都是亲爹，笑的那个让人心中舒坦。 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衣衫褴褛，也不嫌弃你银钱数目的多少。 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有钱就是大爷的感觉。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这是朱佑楎几天下来在自己脑海中浮现最多的一个词语。 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店小二如此好的态度对待那些平民老百姓。 东西完全不愁卖，不甩脸子给人就是万幸之中的万幸。 他也问过这些人，只说是上头规定的，要礼貌谦逊的对待每一个人。谁如果被投诉态度不好，还要挨罚！ 条件这样苛刻，为什么不换一个东家呢？小二的话让他又一阵无语，“傻子才换东家呢，这是皇帝的产业不知道吗？发的银钱是平常的2-3倍，一天多笑笑有什么关系？” “笑一笑十年少呢！” “花样倒是玩的不少，给自己挣回了不少脸面！”衡王如是想着，认为朱厚照是前期把自己的名声给弄臭了，现在通过这些手段来挽救那失去的名声！ 京城没有对衡王爷设防，9成9的地方都可以自由出入。 唯有除外的几个地方就有豹房里面的枪作。 看到几根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一行人，朱佑楎感到有些寒意从脚底冒出，只要再上前一步，眼前这些黑脸汉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开枪射杀。 “退后！退后！” “没有令牌谁也不可踏入此地！” 领头大黑脸汉子大声警告！ 陈四林也是吓的冷汗淋淋，双手摇晃，一个劲的大喊：“黑子兄弟，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这位是来京城勤王的衡王爷，是陛下的叔叔！是一位皇叔！” “陈四林，你是枪作管事不假，难道忘了规矩不成？” 领头的侍卫黑着脸，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化作吞天巨蟒，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我们只认令牌！” “没有大明皇帝的旨意，任何外人不得入内。” “速速离开，站到地面那个红线之外！” “我知道，我哪里不知道，这规矩还是陛下和我商量制定下来的呢。” 陈四林满脸堆笑，连连作揖，“我就带人走！” “我就带人走！” 说完又转头对着衡王朱佑楎赔礼道歉：“王爷，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进去，要么有陛下的口谕。旨意，要么就得陛下陪同。” 朱佑楎脸色有些不好看，多少年了，今天被一个侍卫给这样对待。 有心发作硬闯的话，没有这个底气，这些一根筋的黑脸汉子真的开枪的话，那不就完蛋了。 完全没有必要！ 吃了个软钉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明皇帝的旨意！”。 看来这里是留给以后历任天子的看家手段了。 “无妨，本王也不是非看不可！” 他也不可能跟人计较，看那些侍卫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儿给他儿子留下来的东西还不少。 “王爷不怪罪小的就好，这里实在太重要了。火枪，火炮，火药这些机密的武器都在这里制作，可以说比紫禁城的护卫还要严密。” 一边往前走着，陈四林一边大致的介绍一下。也希望赶紧把人打发走，心中苦涩，他一个铁匠实在做不来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 “这里比起当年已经扩大了很多，里面的工匠一般都是不能出这个院门的，半月可以出来和家人团聚一日，也是有侍卫暗中保护。陛下说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宝贝，可不能出现意外。” 朱优楎向前走的脚步轻微一顿，如此的重视这些工匠，再结合圣卫小学那边的也会教一些基础知识，豹房的重点就是这2个地方了。 转过头来，看向那最少有一丈高的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还有很多尖锐之物，向上抬头看到的就是那些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 偶尔能传来里面的火枪声音。 抿着嘴巴，火炬一般明亮的目光，泛起的是无尽的贪婪。 紧紧的盯着！！！ “能拿一把火枪给本王看看吗？” “这个没有问题，那个屋子里有展示用枪，王爷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打几发！” “走，带本王去看看！” 朱佑楎拿起架子上的火枪，看的很仔细。“让人给本王演示一下！” 何三儿神态自若，轻轻松松的一连打了6枪。 自己也在何三儿的指导下打了几次，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何三儿也一一作答。 难怪带着人去宣府和草原人交锋，这就是底气所在！ 朱佑楎带着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豹房。 这里，这京城，这大明都得是我的！谁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 好侄儿，你给我留了不少的好东西。 看你皇叔怎么用这些东西打造一个更加强大的大明帝国，远远超过太祖太宗时期的帝国！ 朱佑楎嘴角挂着一抹笑。 心头的火热比外面酷热的气温都要高很多。 该看的都看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奉天殿，该我登场了。 第376章 铁管 朱厚照此刻打扮成大将军，柳巧跟在身边，来看他设计的钻孔机器。 只见左右2边是两个被旁边牛力带着转动的大约一尺长度的桶形铁块，当还没有完全冷却的铁柱就通过这2个不停转动的圆筒形铁块，铁柱被2个圆柱铁块挤压，变的滚圆。 另外一头是一根带着尖刺高速转动的顶棍。 这样相对接近，中间就能钻出来一个圆孔。 朱厚照热的大汗淋漓，看了一周，有2头牛，一头驴带动了整个的运转，一根3尺长度的钢管大约一刻钟就能钻出来。 苗振武在示意下，去捡起了一根淬了水之后冷却的铁管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几下，就连忙交到了皇帝手中。 朱厚照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比原来的枪管要重一些，一种沉甸甸的厚实感觉。 举起来朝穿过的孔里看去，透过光亮，没有明显的凸起之类的，用手指摸进去感受了一下，光滑，无毛刺。 再打磨一下，应该是一根上等的枪管。严丝合缝，这看着就比手工打造的要安全多了。 “这很不错。能量产吗？” 柳巧左右看了看，笑着小声说道：“陛下，能！只要畜力够，一天几百根都没有问题。” 对于这个装置朱厚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用他所知道的知识，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设备来的。 “那2头牛转动的大铁砣砣是起什么作用的？固定起来不行吗？非的转动？” “陛下，本来也是这样想的，把那个铁棍固定在那个位置，后来发现推动铁棍实在太费力气。就想到了陛下您让做的那个制砖机，通过转动让泥巴慢慢的向前移动。” “于是后来就把这2个大铁块改成了能转动的，这样铁棍就能自己缓慢的往前走，后面操作的人就省力，安全多了。转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把铁棍的外面打磨的滚圆。” 朱厚照再仔细的看了看，转动的2个大铁轮子不停的在摩擦铁棍，上面还会掉落一些铁渣。 这是不是意味着相当于2个人在不停的锤打，把铁中的微小气泡都打掉，让铁的质量更加的好。 如果再加一对这样转动的铁柱呢？效果会不会更加的好？ 柳巧听到皇帝的询问，也盯着看了一会，这个铁这方面，他不是很熟悉。 “陛下，这个可以等下去问一问铁作的人。” “如果可行的话，何不干脆的做成2个长的卡槽。先让铁棍在其中滚动转圈圈，提高铁的品质，最后再钻孔。” “好想法，这些你让人去做就是。朕就一个要求，高效，省力！” “是，陛下！” 把玩着手中这一丈长的铁管，只要钻个进火的小孔，不就是枪管？ “有没有制成品枪出来？”朱厚照笑容满面，这就解决了一个大的难题。 枪管能量产，那士兵持枪率就能大幅度提升。 “陛下，已经做了3把出来，效果比原来的要好，打了4百枪都还没有任何要炸膛的迹象。” “很好，很不错，这使用寿命提升就是好事。省了大把的银子！” 高兴起来，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铁管掉在地上，“哐哐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朱厚照弯腰把铁管捡起来重新抄在手中。 眉头紧皱，朱厚照转头对柳巧吩咐道：“去新制作10来根枪管来，留着尾部一寸的样子不要钻穿了。” 指着铁管上火门处的大致位置，“钻到这个位置就行！” 柳巧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一拍大腿，有些懊恼：“还是得陛下您来发现问题，这铁管本来就是要封堵住的，我还傻傻的去钻穿它。” “对咯，朕也是刚刚无意想到的。现在也不晚嘛！” “不用封口，这样火枪的制作就更加的简单，快捷了。” “去搞几根来试试。朕的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成不成！” 效率提升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就是气密性的问题能得到一些提升，这射程也许能提高，威力也能加大一点。 枪头装刺刀的事情，这后续制作的就要加上去。 “肯定能成！肯定能成！” 柳巧激动的转了2圈，告罪一声，连忙去吩咐人制作铁管。 朱厚照此刻脑海中想起的是铁管内部，是不是可以通过加热这样的方法来刻画膛线呢？ 再次举起铁管对着空中看了看。 豹房那边的铁作当时费了老鼻子的力气，也就弄了4条歪歪扭扭的线在里面，离标准膛线的距离还远着呢。 如果通过加热和高速旋转把膛线弄出来，配上望远镜，大明版的狙击步枪这不就横空出世了。 柳巧不多时就回来，手中拿着的是一根没有穿孔的铁管。 身边跟着一个人，手中也拿着一根短一些的铁管，看样子是铁匠！ 朱厚照把2根铁管在手中敲了敲，发出“铛铛”的沉闷声响。 “这铁棍是二次加热的？” “陛大将军，是的。” “看原来陈四林他们打铁，敲打几下，有时就去水中滋一下。这个管子在钻孔时，怎么不往上面淋一些水？” “大将军，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后续会做10根出来和没有兹水的做对比。” “嗯，快去做出来。明天给答复，这个事情你交给别人去做，”朱厚照把手中的铁管递给苗振武，拍拍手。 “你的任务不要忘记了，争取把那个早点做出来。” 柳巧笑着点头：“您放心，铁罐子已经制成了一个大的。是有事得给您禀报一下。” “说，什么事情？” 第377章 直膛线 朱厚照把眼神放在了柳巧身边那个有些维维弱弱的铁匠身上。 柳巧没有说话，转身去身边铁匠手里把铁管拿过来，递给苗振武检查。 “大将军，等下您看管子里面！是不是您需要的那种东西？” 狐疑的看了2人一眼，苗振武左右仔细检查无误之后，转交给了朱厚照。 一根铁管搞的这样神秘兮兮的。 朱厚照也没有迟疑，举起铁管对着光亮处一照。用把手指伸进去摸了摸！ 嘴角的弧形暴露了他的心情。 膛线，里面是刻画度很清晰的膛线。 不过是直线的！ 终于有人给他弄出来了膛线。 把铁管在手里看了看，很完整的一根铁管，是钻出来的。 “怎么弄出来的？” 柳巧推了推旁边的旁边的人。“你对大将军仔细说说！卫力举。” “大，大将军！小的是宣府铁匠卫老三，家里一直是匠户。这一段时间一直听从柳大人调遣，偶尔听闻他提过一次，想要在枪管里刻画螺旋形的线条出来。” “几天前钻出了枪管之后，我就想着加热的铁就要软上许多，于是在另外一根铁棒上刻成旋转的线条出来，铁管烧红之后，套上铁芯再去敲打。” “这铁管里面就有了线条，只是只能打入口那一小段距离，当不了枪管。如果全部打了之后，中间的铁芯就取不出来。 “后来柳大人就让我先做出来8条直线的。看看是不是大将军您需要的这种？” 朱厚照没有说话，再次的举起铁管看了看，应该是可以的。 “卫力举，你再去做3根枪管出来，打造3支火枪，老规矩，柳巧你让人在旁边把数据记录好。” “能够想到办法就很好。这个直线的和带螺旋的哪个好，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比里面光滑的要好。” “很不错，赏银200两！” 卫老三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朱厚照，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出手如此的大方，实在让人震撼。 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发黑的脸庞现在也被激动的血液充的有些发亮。站在原地愣愣发呆不知所措！ “还不赶紧谢过大将军！” 柳巧在旁边小声提醒！心里感慨，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陛下对工匠的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遇到了一个好皇帝呀。 梦若初醒的卫老三扑通就跪下大声道谢：“谢大将军！谢大将军赏赐！” “行了，起来。做的好肯定有赏赐！” “有想法就去做！” 直膛线这样做出来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带螺旋的膛线只能靠转动枪管，一条条的才能拉的出来，费时费力的多。这个车床具体要怎么才能做的出来，还的靠柳巧去想办法。靠人力拉膛线出来，有些不太现实！ 2日后。 演武场，侍卫们在实验几种不同的火枪。 张永让人用小本本记录了各项数据。 朱厚照看着那本拉了膛线的记录，眉头皱成了“川”字。嘴巴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怎么回事呢？” 张永不明所以，苗进武笑道：“陛下，这些火枪比原来的要好呢，能打的更加的远。什么不应该？” “这个火枪，怎么回事？打的还不如其他的远？”朱厚照指的是拉了直膛线的火枪。 苗进武连忙去拿了一支膛线枪过来，亲自打了几发。“陛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枪射程不行。” “拿来朕看看。”所有的东西都一样，看到圆形子弹时朱厚照就知道原因了，线膛枪对子弹和气密性的要求更加的高。 “子弹多包一层布。再试！” 苗振武点头，在自己身上扯下一小块布料。包裹子弹，有些费力的塞了进去。 “砰”的一声，子弹就把草靶子给打烂了。 原来是要多包一层布，苗振武接连的试了几枪，终于知道了这枪比其他的射程都要远。 一脸兴奋的跑过来：“陛下，这枪才好，打的老远了。而且还打的准！” 朱厚照微微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不他费力的弄什么膛线呢。 “子弹不行，需要重新设计一种，射程应该是现在那些旧火枪的2倍。” 苗振武心中换算了一下，有点不怎么相信：“那不得上百丈远？”转头看了看最远处的靶子。 “从这里能打到那个靶子？” 朱厚照目测有个200多300米的样子，点点头：“差不多，杀伤力肯定没有这样远。” “你慢慢摸索，朕还有一种估计能打200多300丈的火枪，做起来太难，需要去想办法做出来。” “啊？那不比神臂弓还射的远多了。” 朱厚照呵呵呵一笑：“神臂弓在这样的火器面前，不值一提。” “陛下，那您赶紧去让柳巧做出来。他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做的吗？” 苗振武可是一步步的看着柳巧这个老实木匠，一步步的有如今的地位。 虽然没有给他官身，可他柳巧的话比谁都好使，有时张永都比不上！ 只要陛下的想法，他目前为止都给做了出来。 那脑瓜子聪明的很，外出甚至还让自己派2个侍卫暗中保护，这待遇还真没有几人可以享受到。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机器做，朕自己去想办法就是！” 苗进武有些失望，似乎被猫抓了一样，心痒难耐。 陛下你怎么不急呢，这样厉害的武器做出来，什么小王子，大王子，统统一枪干掉。 “去把那个铁匠卫老三叫过来！” “遵命！” 苗振武去叫人时，朱厚照自己也没有闲着。 用水活了一些泥土，捏了几个米涅弹出来。 张永一直在旁边看着皇帝玩泥巴，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万岁爷，您这捏的是啥？” “子弹！” “尖尖的比起圆形的杀伤力要大？” “当然，这个和你也说不清楚。这个子弹配一种火枪，骑兵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能打200丈远。” 张永抬头眼睛到处乱转，心思和苗振武一样的，想找个600米远外的参照物。“万岁爷，那不到那颗树那儿去了？” 第378章 旋转的膛线 朱厚照头也没有抬，继续手中的动作：“差不多！达到朕的要求，就能打那么远！” “以后做的更加的精细的话，还能打的更加的远，300丈，400丈都是有可能的！” 张永目光盯着远处的树木，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这不以后像何三儿那样的神枪手才是军中的香饽饽了。” “张大伴，你还想得挺远的。确实如此，这样的距离面对骑兵最少可以开2枪了。” “万岁爷，这个火枪您还是慢一点让人做出来为妙。这样远都能打中，这侍卫的防守不的再加倍？您的安全最重要！” 张永是有些抵触这样的火器的，能打一里远的距离，这人随便躲在什么地方开枪，防不胜防啊！ 朱厚照哑然失笑，张永这个理由还真是无比强大。 难道这样就要阻止更新换代不成？ “放心，这些机要都是掌握在朕的手里，某个研究这些的工匠才知道。谁敢私底下造这样的火枪，那就以谋反定罪？” “嗯嗯，万岁爷您一定要锦衣卫的人盯着，这个可比弓弩的危害大多了。” 朱厚照笑着摇头。把手中的泥巴子弹在手中搓圆，再刻画2个圆圈圈，这是方便捆绑携带用的。 “去让人找一截软木来！” “好的。万岁爷！” 卫老三有些小心翼翼来到朱厚照面前，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大将军把自己召过来有什么吩咐！ 见过礼之后，“卫力举，这儿有个物件，你去做出来。” “大将军您吩咐！”卫老三有些激动，连忙说道。 “这个是子弹的模型，尺寸的话是那个枪管的大小，可以小一点点，千万不能大。要方便装填。” 接过朱厚照递过来的泥巴子弹，前面椭圆形的尖头，尾部还被扣了一个孔。 有些奇怪，圆铅弹不行吗？非要这样做？ 仔细观察之后，徐徐说道：“明白，大将军。这个比较简单。” “需要重新做一个模具出来，2边可以打开，中间就是这个子弹的模样，灌上铅锡融液，一次能做几十颗出来，又快又好！” “而且这样做出来的大小规格都是一样的，冷却之后稍微在打磨一下就能使用。” 朱厚照知道这是一种压膜的方法，暂时来讲是一种最标准也能最快批量生产出来的。 多做一些模具，一天得到成千上万颗子弹。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卫老三看了看皇帝，麻着胆子想要提意见。 他问过柳巧，知道眼前之人权势巨大，而且很喜欢工匠提出改进的意见，赏赐有多丰厚，白花花的银子能亮瞎自己的眼。 “大将军，小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厚照看了他几眼，卫老三只觉得如山似岳般的无形压力，朝自己扑面而来，有些喘不过气。 “恩！” 卫老三暗舒一口气，本来就热的天气，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渗了出来也不敢用手去擦掉。 富贵险中求，和这些达官贵人在一起就是这个气势有点受不了。 “看大将军的这个子弹模型，小的就想为什么不能做成尖的呢？就像弓箭的箭头一样，这样的杀伤力不就更加大吗？” 朱厚照把目光转向那个泥巴子弹上，记忆中的子弹头就是这个样子的，至于尖的，那也有，不过都是一些大威力大口径枪支用的。 现在这燧发枪用尖头子弹，驱动的动能效果可能不够。 穿透力加强透体而出的话，杀伤力还没有留在体内的大。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想治疗好中弹的伤口，这个成功率会有点低。 尖头的子弹应对风力效果肯定没有椭圆的好，这样就影响到射击的准确性。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对人解释，解释了也未必能明白。 不过提出来了，那就多做几个模样的，实验看看何种能配这个直膛线的效果最好。 挑其中最合适的就好。 “那就以这个为准，你自己调整几个形状出来，到时在火枪上去试试。” 卫老三紧张的脸上放松下来，“遵命，大将军！” “去。”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苗振武带着人到处去实验新枪。 钻的铁管这样的直膛线枪稳定性和准确率比原来的要高一倍不止。加上射程也远，苗振武是赞不绝口。 实验证明椭圆的子弹打得更加的准确，尖头的很容易飘不见踪迹。 柳巧这个宝藏男人根据朱厚照的一点点想法，也把螺旋的膛线给弄出来了，看到他设计的机器，只能叹为观止，已经不能用心灵手巧来形容他。 朱厚照知道枪管有膛线，但是怎么做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这一看就明白了过来。还是通过外力带动齿轮，把力传递到曲轴上，有个顶针一点点的在枪管内壁往前推。 枪管被固定之后，可以转动一个刻度。齿轮转动一圈，顶针就来回的往前推一点点。 枪管就转动一个刻度，这样时刻保持的是一个直线。 通过机械的运转，能相对轻松的拉出来几条带螺旋的膛线。 “柳巧。多拉几根出来，找到最好的方法，然后大批量制作。” “张永，你通知豹房那边，停止老式枪管的制作，以后都用新的铁管做枪管。” “火药，朕觉得这个火药的威力还可以再大一些，重新配比一些去试枪。” 随着朱厚照的命令下去，第一代燧发枪就成了历史，开始更新换为第2代燧发枪--线膛枪！ 陕西总制顾士隆也接到了皇帝的命令，即刻整军，让他在中秋节时分带着4万骑兵去京城，围剿反贼。 朱厚照深思熟虑之后，今年不打算去收复河套。 一个是等新的线膛枪出来，待来年大规模的装备一些，对付骑兵的把握更加的大，一次就打痛小王子。 武器更新升级也能够减少大明军队士兵的伤亡。 另外就是朝堂上的闹剧该收场了。 今年已经让老百姓遭受了很多的劫难，于心不忍，要恢复民生。 第379章 皇帝的安排 京城来的情报说衡王爷朱佑楎入京之后前几天就在城内到处转悠，把皇帝陛下改进的所有产业，除豹房枪作被拦住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去做了深入的了解。 这让朱厚照想到了后世一个地方的新领导上任之后，都会先去一些重要的地方搞调研。 哑然讥笑几分，这个皇叔打一开始就不客气的把自己当做京城的新主人，向所有人宣示他的权势地位！ 镇国府的小型会议上，王廷相第一次在这里亮相。 打量一圈，除了自己就只有工部主事林大辂等几个低等文官，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提笔搞记录的。 其余人都是武将，还有一些看着像是文官又像是武将的年轻人坐在最后排。 这样怪异座位安排也是他第一次见。 前面有一套精致的座椅在前面台上，下面是几排座椅，上面有个牌子写着名字。 正当他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旁边的林大辂笑着指着写有他王廷相的位置：“王大人，您坐那儿。” “坐？坐着？” 林大辂微笑点头，谁都有第一次的，自己当时不也是这样的疑惑表情？ “坐着，等下陛下就坐在前面。” “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半边屁股沾着椅子坐下，桌面上准备了笔墨纸砚。 转头一看，后面几排也坐了一些人，或低声说话交谈，或者写写画画！看神情都比较轻松，明显是习以为常！ 传说皇帝总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出来。 这议事还搞几排座位来，要是上一些瓜子花生，还真成了唠嗑了。 一份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命令让他来了宣府。 他本来是山东任提学副使，干的是提督学校，提倡文教科举的工作。 教育副厅长来战事频繁的边地，总不会是让他上阵杀敌。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镇国府附近溜达了几天，那个巨大的池塘据说就是去年在这里活埋了几万的蒙古人。 附近还在建一个寺庙，说是用来超度亡魂的！ 看到活蹦乱跳，中气十足的皇帝，王廷相当时脑袋只宕机了几息就正常的运转起来。 跪拜，见礼，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激动。 然后就被带来这里开会。 朱厚照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开始了他的安排。 “武安侯郑钢你暂时任山东行省的总督，包括政务，军务一言抉之。” “率千人轻骑快马，快速去江南，节制留守长江的海军然后在汇合胶州湾的海军拿下青州横王府。王府上下先就地关押。” “把青州，莱州，登州等地控制好，山东半岛不能乱，实行军事管制。” 郑钢笑容满面的的正准备接受命令，心中还感叹，去年一起打小王子的这些侯爷伯爷都有了去处，现在终于轮到他头上了。 他一个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去总督一个行省，想想都有点脑袋发麻。 惠安伯张伟是早早第一个回京城打理他的神机营。 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新宁伯谭佑，3人因为年事已高，去年大战结束不久陛下就让他们回京城颐养天年，享受儿孙膝下承欢之乐。 广宁伯刘佶现在是宣府的后勤大总管，负责所有人马一切的粮草调度等。 恭顺侯吴世兴也在前不久不见了踪迹。 留在皇帝身边的就是自己和应城伯孙钺，喝酒都没了啥乐趣，只期盼皇帝早点给2人派下任务。 林大辂第一个就出来反对，“陛下！侯爷当总督政务，这个从来没有这个规矩，是不是换一个人，京城的阁老其中如何一个都可以的，武安侯还是只管军事上的事情就可以。” “他只是暂时的，在那边主要是清缴反贼余孽，朕估计到今年年底就差不多了。” “山东除了山东半岛其余地方都被反贼打成了筛子，烂的不成样子，需要武力在后方支持。” “王廷相你去任布政使司左参政，跟着去接管民政，快速的让战乱地方恢复民生。” “遵旨！”武安侯郑钢连忙起身。 皇帝要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其他的不管。 得意的用眼神瞥了一眼应城伯孙钺，脸色笑开了花。“老大哥，你就陪着陛下在这里天天骑自行车。” 朱厚照看郑钢得意的样子，提醒一句：“武安侯，你可要好生当差，出了乱子，朕这一关你是过不了的！” “陛下，您放心，在宣府您身边熏陶了大半年，也学了一点点皮毛。就是能不能派几个参谋部的人一起去？” “怎么，这些人都成了香饽饽了？一个个的都带走几个？” “陛下，这些人都是经过您的指点调教，虽比不上文官们的学富五车，但是他们能解决实际问题啊！” 郑钢在皇帝面前很随意说道：“臣是去处理政务，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吟诗作对！” “您不是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一个行省的政务肯定多如牛毛，最少的派10个8个的才行的通。” 朱厚照轻哼了一声，笑骂起来：“朕看你就是想偷懒。当他们是大白菜呢，朕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不知道？只能带5人过去。山东衙门不是还有人，仔细甄别留下有用之人！” “谢陛下，谢陛下！”郑钢大喜，心理预期也就2,3人，5个人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他知道这些参谋部的人原来一直都是只管军务那一块的，皇帝装病这一段时间，已经开始让他们插手政务。 这些人有真才实学，以解决问题为第一要素。 有人开始戏称这是平民小内阁。 都是一些没有考取过功名出身平民家的孩子，是他们这些武将最喜欢的人。 都在想方设法的挖皇帝的墙角，这样顶级的谋士，不弄几个在自己家养着，怎么行。 挖不到也要帮家族培养几个子弟出来也可以。 第380章 召见大臣 朱厚照对这些也知道，参谋部就是他弄出来的，对于挖角的事情也是听之任之甚至还乐见其成。 参谋部奉行的理念基本和王守仁的差不多，知行合一，讲真理。 只是在去年的大战中，被这些不怎么通文墨的武将给神化了。 其实就是把情报做仔细一些，实地多考察一些，提出质疑，解决质疑。 知中有行，行中有知，2者相结合之后再行动。思维发散一些，打上一个信息差而已。 相比于武安侯的喜气洋洋，王廷相很是不解。 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召了过来，只是为了升一下官？ 从四品的教育副厅长变成了从三品副省长，连升了两级。 直接下圣旨不行吗？ 接管民政？这个含金量就有蛮大了，难道陛下属意我任布政使司？那可是从2品大员，一省的3巨头之一。 和提刑按察司按察使，和都指挥司指挥使那是并驾齐驱。 现在文官势大，都指挥使一般都要比另外2人低上几分。 “山东的情况，朕很不满意，布政司，按察司的一些人，根据朕的调查，和衡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们2人过去了，当用雷霆手段，只要证据确凿。该清理的就清理，该下狱的就下狱。” 王廷相疑惑更甚，不解充满了整 个脑海。 忍不住问道：“陛下，现在青州衡王在京城勤王，您派兵在后方拿下王府，这里是有什么误会吗？” 朱厚照让人把王廷相调查了个底朝天，知道他和衡王没有任何的牵连，要不也不会升他的官。 只要他能把政务处理的好，那布政使到时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其中肯定有大的变故，朕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在座的各位。衡王就是所有反贼的幕后操控者。”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林大辂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顾礼仪大声问道：“陛下，这是真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张永之外，其余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脑子有些短路，思维停滞转不过这个弯儿。 “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的心中共同升起的一个念头。 可在皇帝口中说出，金口玉言啊！ 衡王造反？这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啊。 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封地，醉心于诗词歌赋吗？ 后来见京城被围困，还带着卫所兵马不顾流矢来京勤王。 勤王勤成了反贼。 这身份转变的也太快了一些。 朱厚照笑的云淡风轻，只有眼神中的杀机一闪而过，笑呵呵：“朕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岂会去诬陷一位亲王？” “估计还要在镇国府继续生病，引蛇出洞！” “事情原委等朕回了京城之后，和衡王当面对质一番，到时再统一布告天下。” “现在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衡王在京城没有老实一天，现在正和王守仁争权夺利打的不可开交呢。你们看京城外的反贼，衡王他来京城后就偃旗息鼓了。” “陛下，您何时回京城？” 林大辂问道，他还真的有些迫切的想要回京城看看，这衡王是如何造反的。 “不急，让这些人还欢快的蹦踏几天！看看还有没有人跟着一起上他们的船，这一次朕要把这些人都给网住。” 被朱厚照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林大辂不自觉的低下头来，皇帝看似很平易近人，带着玩笑，可那威严还是让人不敢对望。 王廷相到会议结束都没有任何发言。 脑海中想的是回了山东之后该如何开展工作。 至于衡王造反的事情，他没有多少担心，只要皇帝一露面，所有的东西都会拨开见月明。 “王廷相你已经在山东为官多年，对本地很多事情也熟悉。第一安稳民生，第二就是丈量田亩的事情，因战乱停顿的地方，派人配合桂萼把这个事情给做好！” 这是皇帝给他的两道考题，做的好有奖励，做不好肯定会挨训！ 让一个没有真材实料的侯爷总督行省政务军务！这还真是有些难办，希望他不要插手自己的事情就好。 兵贵神速，第2天就启程回山东。 又一道圣旨把延绥巡抚姚镆宣了过来，大太监张永对他笑容可掬，亲自泡茶。 他去年初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上陈边务六事，皇帝对他甚是赞赏，基本上都同意了他的建议。 姚镆有些忧心忡忡，朝堂上已经乌烟瘴气。 本来还算平静的朝堂自从衡王这条鲶鱼来了之后，就天天各种事物不断，他在延绥的边关都多少听说了一些。 “多谢张公公了，这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姚大人，这我可不知道了，是万岁爷让你来的！” “陛下？！” 姚镆喃喃低声念了一句，内心可惜。 那个玩乐的皇帝刚刚开始浪子回头认真处理政务，居然让他碰到了刺客。 “是的，告诉姚大人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龙体安康！” “真的？” 姚镆激动的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自然是真的！”张永笑的很开心，终于能在某些人面前不用装了。“消息还请大人保密！” “这是为何，陛下已经安康，难道不应该立刻启程回京，拨乱反正，朝堂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我哪里知道，都是万岁爷的决定！” 姚镆反应过来，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一些事情。拱拱手：“是姚某唐突了。公公勿怪！” “姚大人先在镇国府休息一天，不知道你来的这样快。万岁爷去巡视边关，明后天就应该回来了。” “谢张公公！” 张永点头就退出了房间。 姚镆这才放心下来，皇帝能出去视察，那就说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处。 后背靠墙处那里有2个不停转动能出风散热的怪异物件早就在他的探究目的之内。 姚镆以为这里是皇帝行宫，这后面应该有人在不停的转动。 一看才知道是做了一道水槽，水在高处流下，带动齿轮和曲柄，让房间里那个圆形叶片不停的转动。 姚镆摇头一笑，这还真是一个很小巧的设计，只要水流不断，这风扇就不停出风，比人力省事多了。 第381章 你们还有价值吗？ 皇帝喜欢的这些奇淫技巧全部都是带给人便利的。 抬眼望去，起码这一排房间里都是用这样的水力风扇来消暑。 朱厚照这一刻是站在野狐岭长城关口之上，虽然是烈日炎炎，这里植被茂密，凉风习习，是个难得的消暑地方。 许泰，神周，李琮3人不曾想今天一同被叫到了这里，看到生龙活虎的皇帝正背着双手，举目远眺，眼睛定定的看向北方。 3人如坠冰窖，冷汗淋漓，面色苍白！ 匆忙见礼之后，站在旁边。 彼此对望几眼，强做镇定。 去年大战之后，让顾士隆寻了个由头说3人率领的右路表现不佳，打发他们领着人马分别驻守新河口堡，新开堡和缮房堡。 许泰时常派人往返京城和江彬交换信息，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了半年。 “三位，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很多羊！”朱厚照笑容和煦，指着远处的延绵不绝的山地。 “陛下，是的！”许泰不知道所指何意，只得顺着皇帝的话回答。 “现在这羊啊，就连过去不值钱没有人要的羊毛都开始能换铜钱了，开始有价值了。” “这不养的人就多了起来。” 朱厚照转头看向3人，几息之后，迈步走向几步外的树荫下。 “你们3人对朕可还有价值？” 许泰抬脚想跟随而上，被苗振武抬手制止。许泰脸色微变，大声说道：“陛下您放心。臣3人还能骑马射箭，还能杀的了鞑靼人。” 朱厚照笑着点点头：“你可是朝廷的武举第一人，武状元啊！弓马肯定没有问题。朕这里有一份独石口守将从罕瓦帖木儿台吉那边得到的一份情报，说京城有人和草原人互相勾结，走私铁器，茶叶，丝绸等。” “你们可曾知道？或者说有听到过风声？” 许泰面色不变，镇定自如，大声道：“陛下，这等事情，臣等可不清楚。” “去年蓟镇有个游击将军叫什么武右成的就被揪了出来，他供出来不少的人，朕前些日子不是风邪入体，这事就放到了一旁。” “现在朕已经康复，有点闲不住，就来调查调查这个事情。” “陛下可曾查到了什么？臣愿意为君上分忧。” 朱厚照哈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许泰，又点点神周，李琮二人。 “你们也愿意为朕分忧？” 神周，李琮连忙表忠心。“臣等愿意！” “愿意就好，愿意就好！” 朱厚照突然手一扬，四周的侍卫立刻就进入到了某种战斗状态。 脸色铁青，眼神里的杀意慢慢一点点的往外溢出，厉声问道。 “朕很想知道，去年军营里的那场刺杀，你们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许泰，神周，李琮三人终于绷不住，一齐色变。 3人暗暗再次的交换眼神，四周看了看，侍卫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还呈现的是一个包围圈，把3人笼罩在其中。 逃无可逃！绝望开始漫上心头，皇帝应该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 “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啊。刺客，刺客的事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啊！” 神州第一个给自己辩护，事已至此，唯有咬死不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把目光看向许泰，李琮2人，眼里的目光也告诉他们，只能死扛。 收到神周目光含义的许泰，也是咬着牙关，打死都不认。“陛下，如果有证据，臣等死而无憾。关键是这个事情我们真不知情，望陛下明鉴。” 李琮更加决绝，跪在地上，满脸悲壮：“陛下明察。如果需要臣等3人的项上人头为这件事划上句号，臣无话可说，愿意一死！” “臣愿意一死！” “儿臣愿意一死，儿臣还有价值，儿臣愿为义父分忧解难！”许泰打起了感情牌。 朱厚照似乎有些意动：“你们真不知情？” 看到皇帝的语气缓和下来，许泰连忙说道：“义父，行此等大逆不道，断子绝孙的事情，我们真不知道！” 朱厚照内心一乐，许泰你还真是会骂会诅咒人，朕那个皇叔还真的会断子绝孙，你这开了光的嘴，效果不错，已经提前给他想到了结局。 今天已经把三人弄成了惊弓之鸟，差不多可以收戏，准备下一场了。 “李琮，起来。朕也是需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那三个刺客，现在还在镇国府的地牢中好吃好喝的过着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呢。” “不过这3人也是三条好汉，什么也不说。知道一说就是他们的死期，这样不说的话，朕投鼠忌器，还真的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们。” 李琮道了一声谢，在神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陛下，这个事情，要不您交给神周去审问试试。他家有2手祖传的方法，不管如何嘴硬的人都可以要人家开口。” 许泰计上心来，先稳住皇帝再说。那3个刺客果然没有死，这就是一个超级大的隐患在身边。 神周有个屁的审问手法，他家传下来的只有2招可以让人慢性中毒死亡的本领，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神周一愣神，很快反应过来，急切说道：“陛下，臣是有那么2个家传小手段，可以去试试，说不定就能问出这幕后的指使者呢。” 朱厚照拜拜手，胡诌乱说：“暂时不需要，朕已经让苗疆的一个下蛊高手过来了，过2天就能到。先看看那人的手段，如果不行，你神周再上场。” “朕老早就听闻苗疆那些巫啊蛊啊，赶尸的有超凡本领，肯定要先见识见识。到时你们3人也来看看热闹。” “好的，陛下，臣等也要来看看，看看眼界！” 许泰悬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了，看到皇帝见了新奇玩意就迈不动脚的样子，这才是他记忆深处的皇帝。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 “朕要在这里纳凉，让人在附近打几个野物去烧烤。” “臣等告退！”三人行了个礼。 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382章 狙杀，求生！ 站在高处看着三人脚步有些虚，朱厚照一抹讥笑浮现在脸上，打草惊蛇，打草惊蛇。 朕就故意打草惊蛇，看看你们3个有什么反应。 要是没有任何证据无缘无故的就抓了你们，这军中肯定有人会不服。 惊了蛇，那就好办了，抓住七寸就可以！ 且说许泰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转了好几个弯，感觉看不到高处的皇帝之后，3人才打开了话话匣子。 “怎么办？”李琮有些心虚的问道。“你们不会认为皇帝就会这样放过我们？” 神周眉毛一挑。瓮声瓮气道：“刺客肯定当时就死了，要不什么刺客能抵抗这样大半年不招的？皇帝手里还会没有这方面的能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皇帝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抓了我们？” 许泰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夹蚊子苍蝇的效果可能会不错。 “皇帝说了蓟镇的游击将军。这事我们没有插手，确实不知情，都是大哥让人去交接的，这个不怕！” “刺客才是大问题。” “不管这刺客是生是死，皇帝完全没有必要跟我们说，他审问出答案就可以抓我们了，何必这样麻烦呢？” 神周眼神一亮，忙说道：“许伯爷说的有道理。难道是在诈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 “很有可能，” 许泰招呼2人在一处大树底下的石头上坐着，眼睛到处打量，抹去额头的汗水，“皇帝现在生龙活虎，大哥和衡王的计划基本上是落空了，就算他们在把控占据京城，没有名分大义，你们认为衡王能够再次靖难成功？” 神周的目光有些飘忽，喃喃道：“用武力肯定是不可能的，皇帝有圣卫军在手，火器犀利加上车厢兵，蒙古人都没有办法，攻不破。靠大哥的京营和衡王的卫所兵，那就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朝廷大臣也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许泰点点头，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地上，半晌才说道。 “难，很难，皇帝手中兵将众多，硬来肯定不行。现在估计不知道哪里暴露了，让皇帝起了疑心，我猜他不动手，可能是还没有找到真凭实据，等我们自乱露出马脚。” “明面上要对付我们太简单了，他是皇帝，一道指令就能削了我们的兵权，为什么不直接这样做呢？还在等什么。” 李琮依靠在一块大石头边，伸手就把石头上爬的几只蚂蚁给一一捏死。 接着说道：“根据传来的消息，衡王现在在京城跳的很欢，大哥可是一直没有暴露过什么的。身体好了也不回京城主持大局，还在钓鱼，我看很大可能在等大哥暴露，然后一网打尽。” 许泰有些烦躁的，踢这脚下的小石头，眼中闪过的些许狠厉，“你们刚刚注意了没有？皇帝身边也就10来个护卫！” 李琮，神周一起把目光投向许泰，3人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这一刻三人心有灵犀！ “这里离我膳房堡最近，我去叫上心腹百十来人，就在长城上狙杀他。” 神周脸上有些狰狞，双手一挥，拍打在树干上，震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别急，皇帝被人刺杀过，身边护卫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人，” 李琮把手掌往脖子下一抹，说道：“新开口堡离的也不远，我们集合所有心腹应该有个3400来人，拼死的话，应该还有机会！” 许泰摇头说道：“这会不会动静太大，人数太多，这里还是野狐岭驻地。如果一击不中，往这山林里一钻，你哪里去找人？”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神周又是一巴掌拍在树干上，“皇帝转念就能要我们死，现在横竖是个死，许伯爷，还是动手。” “动手肯定是要动手的。要不所有人都得死，只有皇帝真正死了，我们才能逍遥自在。实现我们的目的。”许泰轻声说道。 “你们2人快去营地找人来，要忠心不二，武艺高强的勇士，黑衣长刀，弓箭，来这里集合。我在这里关注皇帝的行踪，打探他身边的护卫情况。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在长城上把他截杀，千万不能让人跑到树林中。” “好！得手之后就可以说是北方的鞑靼人干的。”神周率先同意。“人都死了，最多是事后调查。” 李琮也点头，“好！” 现在回军堡，叫上心腹人马，再来这里集合最多也就1个时辰多一点。 皇帝去打猎，在野狐岭长城溜达也差不多需要这个时间。 三人商议之后，很快就在这个大树下分道扬镳。 “陛下，许泰三人已经分开，朝各自驻地而去，要不要再派人一路跟着？”苗振武现在是神经紧绷，皇帝在一个地方呆不了几天就得到处跑动，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不愿意带很多护卫。 这让他这个侍卫长的压力最大，安全问题时刻放在第一位。 最怕不开眼的冲撞了皇帝，搞一些小动作。 “跟着干嘛，难道他们三人胆敢直接派大军来弑君不成？”朱厚照不以为意，本来他来野狐岭是想看看羊毛的收购情况的。 今年冬天就得靠羊毛衫，羊毛大衣赚取一笔银子，作为老板当然需要视察一下囤货情况。 野狐岭这里的羊毛交易可没有受这天气的影响。不管刮风下雨大太阳，日日车水马龙。 就是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比较难闻的刺鼻味道。 堆积如山还没有经过处理的羊毛就这样随便的堆积在地上。 朱厚照就是受不了那个气味，才登上了这附近的长城。 “让野狐岭守将过来！” 参将荀瑜已经在野狐岭驻守超过3年，去年被皇帝接见也是在这长城之上，现在又一次的被侍卫带了过来。 见到龙体康复的皇帝也没有多少的吃惊，去年弄出来治风邪入体的那个酒精就是皇帝的手笔，能治好其他人，那肯定也可以治好他自己。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站在一边等着皇帝的指示。 “荀瑜，北面兴和城可还平静？” 第383章 眼红 荀瑜笑道：“陛下，自打您让人在这里用铁器，茶叶等换购羊毛之后，罕斤帖木儿那是比谁都积极，估计这方圆2千里的羊毛都被他弄了过来。” “您看那北面，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都是今年增长的羊群。” “朕在野狐岭相当于开了一个正式的商榷口子，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是的！陛下，就是哈兀淳这人您还是要让人多加看管约束一点。他们的族人，依着陛下对他们过分的宽容，有些肆无忌惮！” 朱厚照笑问起来：“这是怎么？让你一个参将都来告状？” 荀瑜嘿嘿笑了几声：“就是这些人，背着大包小包光明正大的在野狐岭出关，说是去草原省亲，其实就是背着大明的茶叶，丝绸等出关贩卖。” “这，这个事情，陛下，如果不加以阻止，哈兀淳的族人上万，发展起来那就可不得了。让草原人得了我们大明的铁器，那不是到时反过来对付我们自己？” 这个事情，朱厚照有耳闻，林大辂早就给汇报过，他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这其中也夹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在里面，主要是为了某些事情做掩护。 只要内地同胞的日子过的舒服红火，草原上那些人就会越羡慕。 等这些马背上的货郎把大明这边的情况广泛传播之后，来投奔依靠的人岂不就会更加的多？ 当然这些事情暂时还是少一些人知道的好，货郎加上羊毛，传播的12年，深入人心之后，以后把移民策略给摆出来，朱厚照就不相信草原人还愿意天天到处奔波。 斜了一眼荀瑜：“你是眼红他们那些人赚了不少银钱？” 荀瑜有点不好意思，“陛下，末将也不藏着掖着，这个还真有一点，边关将士的情况您是最清楚的，苦累不说，要不是您来宣府，这粮饷都还发不足。”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担心铁器的问题。” “野狐岭上下的将士们，都多少有一些怨言，说您有些太偏心！” 陛下呀，这能不让人眼红吗？哈兀淳的人，出去一趟，带点货过去，带些那边的土特产回来，十天半个月天时间就能赚10两20两的。 原来这些银子可都是他们这些将领们赚的，这皇帝蹲在宣府不走，谁也不敢伸手呀。 “偏心？现在来说多少是有一点的，” 朱厚照没有否认，这都是明摆着的，给他们建房子，分田地，现在还默许走私赚钱！ “朕图的是个长远！朕要的是整个北方！兴和城不算什么，想要拿下，难道你没有信心？” 荀瑜肚子一挺，站的笔直，眼神冒光，大声说道：“陛下您只管下令。打不下来兴和城，荀瑜拿头来见！” “朕要你头坐甚？朕要的是兴和城往北，一千里，2千里，三千里的地方！是当年封狼居胥的地方！是更加北边，西边无限遥远的地方。” “这些地方有着无穷的宝藏，你能去替朕打下来吗？” 荀瑜目光循着朱厚照手指的地方，那看不见的西北方，那未知的地方，心中有了胆怯。 上下嘴皮子抖动了几下，想大声回答说“能！”，理智却告诉他，这个可不能脑袋一热，就答应下来。 陛下谋划如此之大，答应了那以后征战漠北，就少不了自己。现在的小日子还过得去，暂时还没有做好去漠北吃土，牺牲的觉悟。 这一会自己也是有妻妾，有儿女的人，不再是年少不更事的愣头青，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朱厚照自嘲的笑了。“不能？” “我大明的将士，起码在现在是不能去替朕把那些地方打下来的！朕不怪你们！” “陛下恕罪！末将无能！” “有什么罪？这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而已，准备好了，朕就带你们去征服这个世界！” “荀瑜，野狐岭参谋部的人上书说你还算是一个有想法有作为的将领，不要被那几两碎银磨灭了心中的抱负。” 荀瑜只能跟着呵呵的傻笑几声，皇帝都这样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把羊毛交易的地点，暂时移到离军堡10里开外，在这里实在太臭了，再说了军事要地，也不能让这些东西占了主要的位置。万一起战事，碍事！” 荀瑜连忙点头，心中长舒一口气，这羊毛换购点终于能挪移到其他地方了。 这还不是当初你皇帝陛下定的地方，没有你的金口玉言，谁也不敢乱动，只能忍受那臭味！ 几个月下来，这里的空气中都是一种臭臭的怪味。 “遵命，陛下您这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要不长此以往，这野狐岭关口肯定不能待下去。” “你贴告示下去，下个月起，哈兀淳的那些族人夹带私货出去可以，一人一马进出都要上缴500文铜钱做为税收。 “不带货物进出就不用给钱，以后铁器一律禁止流出。” “带了铁器的没收暂存，等这些人回来，在退还。再有第2次，就直接没收，禁止此人30天之内进出关。” “给他们慢慢的立规矩！切记不可粗暴。” “是，陛下！末将有一疑问，咱们何不拿下兴和城？把羊毛交易点建到那边城外。也可以把兴和城设置为商榷区，供大明和草原上正常的贸易。” “边关贸易是迟早的事。在等等，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朱厚照把目光转向兴和城的位置。 笑着说道：“那边朕已经有了规划，现在的城池为内城，再4周往外扩大几里，建外城。你说的商榷区，羊毛交易点都会有的！” 荀瑜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兴和城就是大明的囊中之物。 现在不停的鼓动皇帝，想要争取的就是到时希望他带兵为先锋。 再远的漠北他不敢去，这眼皮子底下他还是有这个雄心壮志的。 几十上百年来，大明国力在缓慢的衰退，陈兵长城，漠北已经是蒙古人的草牧场。 现在兵强马壮，士气恢弘，收复兴和城这样巨大的吸引力，在野狐岭关口一众将士当中悄然滋生。 “陛下，攻打兴和城，末将愿披甲上阵，亲率儿郎们为先锋！” “兴和城？朕估计十之八九不用打。到年底在看！如果朕预估错误，那明年正月初一，就许你为先锋，夺回此城！” 第384章 猎物 “末将领命！这段时间，就得好好操练！”荀瑜兴奋不已。 七拐八弯的终于把这个差事给揽到了自己的手中。 皇帝说的不用打，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对面是一个好几万人的大城，一个大的部落，难不成罕斤帖木儿也会投诚大明？ 这好像不太可能！ 君臣2人继续在这长城闲聊。 朱厚照不愿意去野狐岭堡内，那边的气味实在是有些上头，刚好自己待的地方有阴凉处，还有北方的凉风吹来，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打发了苗振武带着一些人去这附近林中打猎。 他也要在这里打猎！ 林中某一处高地，爬上树的许泰视线一直落在那把明黄色的华盖大伞之下，皇帝和几人席地而坐，没有丝毫的架子。 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起来气氛不错。 心中一阵的失落，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和皇帝面对面的席地而坐，没有上下尊卑，谈天论地，喝酒吃肉。 其实皇帝还是原来的哪个皇帝，只是身边的人已经换了而已。 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加上自己的野心，如今居然做出了要弑君的举动。 今天不成功，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甩掉脑海里这些杂念，仔细观察着朱厚照周围的侍卫。 人数在20人左右，不多，也不算少！心中祈祷那出去打猎的10来个人晚一些回来。 神周离的最近带着人来的最快。 “伯爷，我带了128人，人人都是好手。都是信的过的好兄弟。” 许泰点头,“你先带人往左边摸近城边下，隐匿到树林里。等下李琮的人就去右边。翻上长城之后，咱们2边夹击，皇帝的护卫我数了一下，也就20来人，不多！” “一定要注意，不能让皇帝跳墙跑了。” 神周嘿嘿一笑，“他敢跳？这一段的左右2边高度可不低。摔死了还省事，会让人注意的！” “那就好，此去一定要成功。你我兄弟才能继续永享富贵！” “好！富贵险中求！” 神周的脸上泛着红光，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因为急行军路上奔波导致的。 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带着人就往左边的树林里去了。 神周离开不多长时间，李琮也来了，带着170多人。 给许泰留下20人，去了右边。 几声和平常差不多的鸟叫声在华盖大伞不远处响起。 朱厚照举起手中的望远镜，这不是单筒的，而是特意吩咐工匠给自己做的双筒望远镜。 看的更远更加清晰，主要是双筒的比单筒的看起来舒服多了。 “他们还有一刻钟就会过来！左右2头都有人！”牛金快步走向朱厚照小声向他汇报情况。 朱厚照嘴角的嘲讽很明显，你们这些人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好，今天朕就把你们一锅端了，全部捉拿归案。 “走，去烽火台那边！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又偏头问道：“荀瑜，你的箭术怎么样？” “陛下，末将箭术只能说一般，手中长枪武艺还过的去！”荀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突然问起这个。 “长枪？那也行！牛金给他一杆枪！” 茫然的接过递过来的长枪，纯精钢打造的。 在手中耍了几个枪花，有些爱不释手，比自己常年使用的可好了不少，皇家的东西就是好！ “陛下，已经布置完毕！” “嗯，那就让他们看看新式火枪的威力！” 牛金点头之后，手中的一个铜哨子被他吹响。 声音不大，穿透力很强，不时就有相同声音在各处回响。 “陛下，要不要抓活的？” “你们看着办，幕后主事不能跑了！” 荀瑜现在才明白这是有人对皇帝图谋不轨。 眼神隐秘的看向笑容满脸的皇帝，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甚至还有隐隐的兴奋。 想不明白这是何人，锲而不舍的要来弑君。咱们这皇帝陛下也没有那么的让人生厌啊！ 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目光在护卫们身上掠过，这些人也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百米之外的烽火台，很快就到达。 皇帝甚至还站在城墙边上朝2边张望，荀瑜挪动脚步跟着朝下面望去，四周都是树林，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砰!” 不知道何处响起来的火枪声吓了荀瑜一跳，火枪声过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短暂的平静之后，火枪声时不时的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惨叫声。 荀瑜只能看到树林中到处冒出来的硝烟，感叹于这些人隐藏手段的高超。 “陛下，还是随末将去卫所暂避风头。” “2头都被人堵住了，哪里走的脱？慌什么，等着看好戏就是！” 朱厚照虽嘴上是这样说，不过人还是背靠着城墙，另外3面都有侍卫竖起一面面一人高的大盾牌，连头顶上方也不例外，形成了一个小的安全屋。 这盾牌是用精铁打造，比较薄，轻，韧性大，就算站在跟前弓箭也射不穿。 烽火台左右2边另外几个台阶处也筑起了工事，50多人的护卫队，人手一把线膛枪。 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前方。 许泰肉眼见到的侍卫都是明面上的，是让他看的见的。 看不见的地方，朱厚照还安排了2个百人队的护卫躲藏在树林的暗处，等的就是许泰几人看自己身边护卫少，想铤而走险的干一票大的。 果不其然，那番对话把3人逼到了死角。横竖没有退路，肯定要搏一把。 如果3人敢率军叛乱，自己安排的密探肯定能提前知道消息，跑路去野狐岭也就安全了，。 如果派小部队死士之类的，那就正好，清除掉他们所有的亲信，把这颗毒瘤彻彻底底给割掉。 第385章 都埋了！ 神周看到树林里，草丛中不时响起火枪的声音，冒出烟雾，就知道自己三人有些大意，上当了。 这皇帝还在外围安排了一些侍卫，埋伏在这周围。 等着自己等人自投罗网！ 奇怪是这些火枪零零散散的发射，隔着老远不说，居然命中率也奇高。 完全不是找圣卫军那些人打探说时说的，这火枪除了不用火绳发射比较快之外，准头差就是它最大的弱点。 看着所有人爬上了长城，神周也没有犹豫，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退缩是不可能退缩的！ 自己这样多人，长城上基本没有什么躲避的地方，还干不过那点人？ 李琮的情况也差不多，被埋伏在各处的火枪手打掉一些人，慌慌张张的爬上了城墙。 一枪毙命的还好，没有任何痛苦。 最惨的是被击中手脚等一些部位还没有死的人，哀嚎声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甚至 压过了火枪声。 上了长城之后，一左一右的往中间那个简陋的烽火台位置冲过去。 “皇帝就在那里！杀了他，我们就能永享荣华富贵了。” “手刃狗皇帝！” “杀！大家都能封侯拜相！” “冲，富贵险中求，就看今天了！” 队伍中几个小头目在人群之中扯着嗓子拼命的喊着，鼓舞士气，冲往朱厚照所在的烽火台！ “谁杀了皇帝，到时赏万金，封侯！赐铁卷！” “拼了！” 看到叫嚣声直冲云霄。 朱厚照也是很无语，还封侯！ 难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吗？也不知道许泰他们三人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打了鸡血一样的就这样冲了上来。 “陛下，怎么还不开枪？这些人都差不多要冲上来了。”荀瑜在烽火台左右2边来回踱步，有些焦急，不时向外张望。 “离得近一些，一枪就打死了，懒的后面再去补刀，费力气！” 朱厚照背靠城墙，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轻飘飘的说着。 荀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几下，看得出来，皇帝温和笑容的背后对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么的痛恨！ “陛下，距离约莫还有50丈，请求开枪！”牛金在外面大声的汇报。 “开枪，争取3轮就把人都给消灭掉。” “让朕看看这新枪的威力！” 牛金回答遵命之后，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尖锐刺耳的声音一响起的同时，火铳声也跟着一同响起！ “砰，砰！砰！”声过后，烟雾很快就被风吹散开。 旋转的子弹无情击打在血肉之躯上，向前奔跑的身躯跑了2步之后才感觉到疼痛。 割麦子一般的倒在地上，第2枪开完，就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趴下，趴下！”神周靠墙大喊， “都靠墙！”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 “找弯曲的地方！火枪打不到！” 神周的大嗓门在空中炸响。 “这家伙还是有一点眼光，还知道找地方掩护。吩咐下去，贼首尽量留活口！” 荀瑜左右转动头部，看了看，嘴巴微张，火枪的威力这样大吗？ “砰砰”几下就把人给打趴下了。 “陛下，末将出去看看！” 荀瑜觉得自己一个边关的武将和皇帝躲在烽火台里面，实在有些让人看不下去。 出了烽火台手中提着那杆长枪往左边拾级而下。 “让郭家三兄弟也去，朕身边有牛金就可以了！” 朱厚照见对方居然拖了几具还热乎的尸体堆放在一起，当做肉盾，让火枪一时间也难奈何。 “丢几个铁蒺藜过去就可以了！”一个侍卫说道。 “好办法！” 荀瑜4人才走出去10多步，下方尸体堆旁边就是轰天雷般的炸响，本来已经不多的惨叫声这下又被烧开了的油锅一般，翻滚的厉害。 神周的人抱头鼠窜，有的弓着腰往回跑，有的干脆就在5。6米高的城墙上纵身一跃，当了空中鸟人。 这样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对方已经被打破了胆，最后是一面倒的屠杀。 朱厚照没有制止，这些人不管是利欲熏心也好，被人蒙骗也好，还是被胁迫的或者是跟着凑热闹的也好。 都是一个目的，来杀自己的，死有余辜。 “挖个坑，埋了！” 朱厚照看了被砍成了2截的神周一眼。 名将之后，贪赃纳贿，多行不法，污了你家祖先的英名。 “神周的头颅割下来，传首三军！” “陛下，那边的李琮跪地请降，说的有机要秘密告之陛下！” “带过来！” 只剩下一条底裤的李琮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饶命啊。我是被许泰蒙骗。我有大事禀报。”一见朱厚照，李琮就激动的大喊大叫。 “想告诉朕江彬勾结衡王谋反？朕早就知道了。装了几个月的病，不就是等你们这些人都一起跳出来，好全部弄死！” 朱厚照呲笑一声，“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没有？说的好，朕留你一个全尸！” 李琮一听这话，浑身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抽走9成，他认为的最大机密在皇帝眼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原来他早知道了，不惜装病，一直在钓鱼！ 哀莫大于心死，最大的期盼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亏的自己这些人天天做着封侯拜将的美梦。 “陛下都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求一死！” “哟，还挺光棍的！求死，这个最好办了！” “拖下去，砍了脑袋，一起传首三军！” “慢着！陛下。我还有话说！” 李琮没有想到皇帝连多问一句的欲望都没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把江彬的一些事情给说了，自己也能有个解脱。 也不等皇帝说话，一个人开始把这些年来自己攀附江彬，成为他的心腹开始讲起。朝中有哪些大臣是江彬的党羽等等这些一股脑儿的都讲了出来。 听了一盏茶功夫，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这些才是自己需要的。 树干是明摆着的，可树下的根系很多，不仔细挖是不知道的。 现如今有了指引，那树根处的毒瘤就很容易找到了。 第386章 猎物都被收拾了 “李琮，朕念你最后对大明还有一点点功劳，你的家眷到时会从轻发落！” “割了他的头颅，和神周的放一起！” 李琮磕头，额头处殷红的鲜血刹那间就流了出来。 “谢陛下！谢陛下！” 许泰在密林处听到连续不断的火枪声，就知道事情出了大变故，这岂止是20人的侍卫闹出来的动静？ 没有如何犹豫，带着李琮留给他的那20来人转身就走，他也没有打算回军营。 想的是去附近不远处一个关押鞑靼俘虏的监狱，打开监牢，释放俘虏，带着他们逃跑。 去年俘虏的几万人分散到了宣府各处，干的是开荒种地，修建房屋的苦役之事。 虽然温饱问题没有大碍，但没有自由。 这让习惯在草原上驰骋的蒙古人心中怨气滋生，时间长了还是容易出现问题。 这处监狱是许泰管辖的，人数在3千人，已经秘密的联系过其中的首领！ 带着这些俘虏再去洗劫军营，抢了战马，直奔龙门卫铁矿。那边挖矿的俘虏最多，据说人数过万，整合起这些俘虏，冲向独石口出关。 这是许泰心中演义过几次的计谋，这事只对李琮说过，因为他心思缜密，嘴巴也紧。 “安边伯，哪里去啊？” 许泰带着人还没有走出百米，前方树林中就有几十人，端着火枪呈扇形，拦住出路！ 为首的苗振武笑眯眯的对许泰喊道。 许泰站住脚步，一脸镇静，朝苗振武拱手：“哦。原来是苗侍卫啊！幸会，幸会！你没有在陛下身边护卫，怎么来这里了？” “伯爷，陛下让我来这里打猎呢，当地山民说这里有大老虎出现，我寻思着就把这老虎给打了，一个是为民除害，另外一个就是虎肉炖了给陛下补补身体！” “巧了。我也是带着人在这附近想寻一些不常见的野味，到时献给陛下！”许泰笑容满面说着，一边朝苗进武走去。 “站住！”苗进武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前进！“伯爷，让他们把武器都丢一边去。” “苗侍卫，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放下手中武器，抱头跪地。”苗振武收敛笑容，厉声喝道：“我数到三，站着的直接打死！” 许泰立刻换了一个最方便出手的姿势，还是满脸的笑容：“苗侍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咱们好好商量行不行？有什么要求直接说，金银财宝，房契地契，我许家的东西都给你。” “放我走！行不？” 苗振武一脸严肃，缓缓摇头。 右手举起，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 “二！” “一!”一字话音还没有落，许泰大吼一声。 “分开跑！” 抽出佩刀，自己却离弦之箭一般的冲向苗进武。 他不知道往旁边跑的话，树林里会有多少人埋伏在其中。但多年边军将领可不是白当的，知道只要突破前方火枪手的防线之后，他们的背后肯定是薄弱之地。 “开枪，格杀勿论！” 苗振武没有任何的停顿，下了命令之后，脚尖点地，一个弓步端着火枪就朝许泰对冲过来，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似的！ 许泰定睛一看，心中大骂，这火枪前面居然还装了一把刺刀。 原来可没有的，火枪加刀身长度达到了2米。这就变成了一把长枪！ 一个横扫过来，许泰一个急停，吐出一口浊气。 眼神闪烁，把自己的佩刀横档在前面， 猛地提刀往前扑去，一副同归如今，你死我活的样子。 苗振武也毫不畏惧，双手举枪横在前面，大步往前。 许泰右手耍了个刀花，改劈为刺。苗进武连忙变招，改横档为横扫，想要挡住刺过来的刀。 2人虚虚实实的走了几招，许泰余光扫视了一下战场，逃跑的人很多都被火枪击中。 心中焦急，知道拖的越久越对自己不利，只能速战速决！ 把手暗暗的摸向腰间，一枚飞刀夹在掌中指尖！手一甩，刀尖闪着寒光飞速的朝苗进武的面门而去。 “好贼子，还有暗器！”苗进武怪叫一声，头一偏躲过这突然而来的飞刀。 话音刚落，回应他的又是一枚飞刀。 无奈，苗进武只能后退几步避开其锋芒！ 眼睛不经意的看向手中的火枪，暗骂了自己一声“傻帽！” 有火器不用，傻傻的拿着去跟许泰拼刀。 举起火枪，稍一瞄准，对着许泰就是一枪，这样米近的距离，许泰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手指间还夹着最后一柄飞刀，疼的已经没有甩出去的力道了。 低头看向腹腔，拇指粗细的一个洞，血液如某个泉眼被人挖开，涓涓细流般的不断向外涌出。 剧烈的疼痛让全身痉挛，握着的长刀也跌落在地，双手捧着肚子，慢慢的跪下。 “许泰，你和江彬勾结衡王谋反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装病大半年，就是想让你们所有人都自己跳到那个坑里。” 许泰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苗进武，咧嘴一笑，喷出一口鲜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许泰这一生也不算枉走一世。” “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没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唯一死耳！何需多言！” “那就借你人头一用！” “大丈夫何惧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许泰口中鲜血直流，满脸狰狞，疯狂大叫。 苗进武桀桀冷笑几声，“还好汉，我呸。”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犯上作乱，还想投胎做人，我要去请法师过来，把你永镇畜生道，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变成畜生。” 许泰没有说什么就是咧嘴的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做这个事情之前就预料到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只是运气差罢了！ 苗进武也是气急，皇帝遇刺2次。 他都是旁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挡刀，救了皇帝也救了自己，第二次是皇帝自己准备充分，要不他的坟头草都不知道长有多高了。 第387章 伏诛 苗进武端着火枪，明晃晃的刺刀在许泰的眼前移动。 冷冰冰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佩服：“你知道那3个刺客是怎么死的吗？” 许泰眼神黯淡下去，以为是3个刺客把自己几个人给暴露了。 “他们是我见过最硬气的好汉，怎么折磨都撬不开他们的嘴，陛下让我处决掉。我把他们拉到龙门卫的铁矿，丢在高炉里，就看见一股青烟出来，尸骨无存！” “这样的都不说谁是幕后主事者，真乃英雄也！” 许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越来越虚弱，身体也开始发冷。 抬手擦看一下嘴角的血液：“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要死的人了！” “怎么没有用。” 苗进武把刺刀一把扎进许泰的大腿，疼的后者直接弓起了背！ “老子被你们这些杂碎害的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再次扎进另外一条腿。“老子让你们造反！” “让你们来刺杀陛下！” 苗进武刺了10来刀，发泄了心中的怒气。 许泰早就气绝身亡，割下他的头颅，回去复命。 许泰，神周，李琮三人意图打开监牢，放走鞑靼俘虏，勾结鞑靼人，意图谋反，被当场斩杀。 3人带来的京营士兵经过审问之后被再一次的整编，打散编入各部。 这些事情都交由总兵官朱振去处理。 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的姚镆在等了2天之后，终于见到了皇帝陛下。 “参见陛下！” “姚卿免礼！” “姚卿在边关延绥，调查走访，可是提了很多不错的建议，辛苦了。” “为大明分忧，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何来辛苦！” 朱厚照画风一转，“你对朝堂上的事情怎么看？” 姚镆心道，还真是问这些。当即朗声说道：“陛下当立即回京，以正朝纲！” “朕现在还不能回京！” 朱厚照本意是处理完许泰几人就回京的，可北方兴和城传来消息，蒙古大汗博迪想要约自己见面。 这让朱厚照不得不滞留在宣府一段时间， “朕要会见蒙古大汗！” 姚镆心中吃惊不已，皇帝这怎么就突然接见蒙古大汗呢。 “陛下，这不需要礼部，鸿胪寺等派官员先去接洽，然后再？” “搞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一个少数民族的部落大首领，用不了那么隆重的仪式来接待他。” 看到姚镆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厚照急忙打断他：“别给朕提什么咱大明是天朝上国，是礼仪之邦啥的。不能让其他人看扁了。” “朕就信奉一个道理，朋友来了好酒好肉招待，敌人来了就用刀枪！整那些华丽胡巧的东西没用。” “那这蒙古大汗，他来找陛下您意欲何为？” 朱厚照示意姚镆喝茶，满不在乎道：“不清楚，博迪这个大汗估计是历任最弱小的大汗，很多其他部族都是听调不听宣的。说不定是来找朕联合起来打击其他部落的！” 姚镆看到皇帝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是有些无语，没有儒家的一丁点内敛不说，还这样盛气凌人。 “陛下？就在这里？镇国府？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朱厚照笑了起来，国人讲究面子，果然是有遗传基因的，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他朱厚照可不管这些，差不多就得了。 弄的太隆重就是自己吃亏，要不明初国力强盛时期，八方来朝，他们不就是为了大明给的那些回礼吗，一笔如此大的财富，2年来一次，其实恨不得一年来2次，躺着赚钱，不香吗？ “就在张家口，镇国府这里都不要他来，前面那2个大鱼塘怕他看了心中不痛快。” 姚镆不知道那个大汗痛快不痛快，他现在是有些不痛快的，叫自己来是为了接待蒙古大汗？ “那陛下让臣过来是准备迎接博迪大汗吗？” 朱厚照摇头，“朝堂混乱不堪，大臣们现在成天不干正事，彼此攻讦，朕让你回京任刑部尚书，整理朝纲。” “贪赃枉法的，胡作非为的，你只要查到核实了真凭实据，不管涉及到谁，先把人给请到刑部大牢里再说。” “朕还没有死呢，就弄的这样乌烟瘴气的！” 姚镆这下是又惊又喜，忙问道：“陛下，现刑部张大人呢？” “张子麟？他如今正带着一大帮人，在私底下忙活让衡王当摄政王呢。” “啊！” 姚镆远在延绥，对京城局势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再说了张子麟现在也只是在暗中纠结人员，没有明目张胆的弄出声响，外人知道的不多。 看皇帝的意思，上任的第一刀就是要砍向前任，这好像会对自己的名声有一些影响。 踩着前任上位！ “怎么你这个多年按察使对刑部的那一套还不熟悉不成？”朱厚照看出姚镆有一些犹豫，目光炯炯的直视过去。 “这可都是你的本职工作而已！” “臣遵旨！明日就回京！” 姚镆起身行礼。 爱惜羽毛也的分场合，这明显是皇帝重用自己的节奏。 王守仁40多岁任了兵部尚书，现在自己这个刑部尚书也是40出头不远，吏部费宏刚刚50出头，陛下在把原来的老臣全部给换掉。 姚镆敏锐的抓住了朱厚照的脉络，他回京之后，又是一番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朝堂上的很多人估计都得消失。 “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开始肆虐的反贼，幕后主事者就是朕那位来京勤王的皇叔。” “衡王？” 站着的姚镆楞在原地，脑子有些缺氧，心中想的就只有一个，这朱家的王爷为什么就这样喜欢造反呢？ 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来！当个太平王爷不好吗？ “嗯，你闲暇之余，替朕考虑考虑这个宗室问题，这些人吃饱了没有事干，要不就是拼命的生孩子，要不就是想着造反。朕屁股下面的椅子就只有一把！” “朕心里苦啊，你替朕分忧一下，这该如何是好！” “陛下，这宗室不是有宗人府吗？” 姚镆冷汗直冒，谁愿意插手你们皇家的事情。 第388章 啥？你要投靠朕？ 朱厚照呵呵呵笑了几声，和颜悦色，“群策群力嘛！想一个好办法出来。你看，喜欢生孩子的，朕都要发俸禄，现在人数可不少，以后会更加多，朝廷吃不消啊。” “喜欢造反的，让这生灵涂炭，老百姓饱受战火的摧残，他们的损失，谁来承担？” “姚卿，朕知道你廉洁奉公，在多个职位任职，很多事情也做的出色，你替朕想想，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或者说民间有智慧的家族长者是如何处理宗族事务的，给朕找几个典范过来，参考参考！” 姚镆嘴皮子发烫，不停的咽口水，最后硬着头皮的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地雷。 要是让他知道朱厚照已经在背后让人开始了一些不光彩的行动，只怕会吓的立马辞职不干，回老家种地教书。 被汗水打湿了衣襟的姚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朱厚照的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不停转动的风扇今天怎么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热意。 倒在床铺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已经沉沉睡去！ 第二天简单收拾一下，带着自己的书童去京城。 张家口堡。 荀瑜率人护卫蒙古大汗博迪，罕斤帖木儿等一行人进了城。 简单的欢迎仪式，寒暄之后。 博迪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表明了来意，他想向大明投诚。 朱厚照装着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掩饰自己激动的心神。 不应该啊，好端端的，你怎么来这一手。 朕的王霸之气难道已经传播到这样远的距离了吗？能够让蒙古的大汗俯首称臣。 草原各部的消息朱厚照也派人去收集打听过，哈兀淳的族人就有人担当了这样一个任务。 “博迪大汗，这可不是开玩笑！你我2族可以说的上是世仇，几百上千年，从来都是彼此厮杀的！” “陛下，这不是博迪头脑发热，这是我一直就有的想法。前一段听闻陛下龙体有恙，就想来探望，前2天来了兴和城，赶忙派人送信过来！想来看望！” “如今见到陛下龙精虎猛，这真是苍天有眼！” 朱厚照笑容和煦，你这突然来这一出，朕该怎么安排你呢？看来你这个大汗也差不多是个空名头，已经被人架空了。 “博迪大汗，你是只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整个族人？” 博迪的脸上有些难看，这话就直接是插入到了他的软肋。 搅动一下，能痛彻心扉！深吸一口气，既然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呢。 “看来陛下对我蒙古各部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这个大汗确实没有什么威望，右翼三万户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是吉囊兄弟控制的，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现在就左翼的察哈尔部和兀良哈部的一部分人会跟随着我这个大汗。” 朱厚照一听，这货估计就只控制了鞑靼的2成势力，西北的瓦剌估计也不会认他这个所谓的大汗。 相当于一个台吉，可能还比不上罕斤帖木儿这样的大部族的台吉。 博迪就是一个妥妥的吉祥物，祭天祭地祭祖用的。 “他们愿意跟随你迁入大明内地？” 博迪迟疑起来，他自己是想来大明的，部族的人还真不清楚，估计很少！ 今年很多的鞑靼人从大明弄到物资去各部族售卖，他找人问过，这些人是去年投诚过去的，给他宣讲了大明皇帝是如何优待他们的，这些让他蠢蠢欲动。 “不清楚，没有问过，有，可能不多！我这个大汗当的很失败，基本上没有自己的亲信！” 朱厚照笑了，看着这个估计是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你还真是坦诚！” “越对大明了解，就越知道蒙古人是不会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宰的。” “博迪，你能心向大明，朕甚欣慰，可你太弱小了，左右不了部族长老们的决议。” 博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是这样，他又没有能力反抗，才逐渐生出了投奔大明的想法。 “你现在只身来投，于朕而言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最多赐你一座宅院，让你安稳平静的过了这一生！” 朱厚照大有深意的问道：“朕就问你，你是成吉思汗的血脉子孙，真的就这样甘心吗？” 端着茶杯的博迪久久不语，他怎么会甘心，去年吉蘘当众嘲笑他的事情，不时在脑海中回放。他也是10几20岁不到的年轻人，也心高气傲。 “不甘心那又如何！我手中没有信的过的人，也没有财物能笼络部族的人，空占了这个大汗的名头3年！”博迪越说越激动！满脸通红！ “你今年多大？” “我出生的第2年陛下您登基！” “原来是1504年的，朕登基时15岁，你当大汗也是15岁，咱俩经历差不多，很有缘！”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满脸委屈的博迪，今年18岁，后世还是青春叛逆期，正是高中毕业上大学谈恋爱的年纪，这古代却赋予了这样重大的重任。 “陛下您登基，有满朝文武辅佐，完全不能和您相比。我的大汗位是我四叔从我三叔手里抢过来给我的！其实他也想要这个大汗之位。要不是我是达延汗爷爷指定的继承人，他们哪里会在乎我！” 你还羡慕朕，你们草原人一般喜欢直来直去，大家摆在明面上。 朕后面那些辅佐的文臣，一个个的都长了七窍玲珑心，什么都能玩出花来。 当年朱厚照开辟豹房出来，何尝不是和你博迪一样的心思，玩不过你们那就不玩了。 我一个人带着太监，几个武将自己玩总行了。 可惜到最后还是被那些文官给玩死了。 要不是我魂穿过来，朱厚照已经埋到了皇家陵园。 现在的皇帝已经是朱厚熜这个娃娃，明年得改名号了。 看到博迪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朱厚照，也是这样的孤立无助。孤立无援！ 做什么事情都是束手束脚，那帮子文官给设置了太多的条条框框，需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意图才能实行下去。 第389章 文化认同 身边能使唤的也就刘瑾他们几个太监，让他们给朕去筹钱，练兵。到后来刘瑾也让人用计谋让朕不得不出手杀了他。 “朕能帮你！帮你把失去的夺回来，让你建立威望。或者说能让你投靠大明时更加的有底气一些！” “你要有价值，别人才会看重你！” 博迪偏头看向朱厚照，满眼都是疑问。 “怎么帮？” “朕会在兴和城开商榷，给你能来交易的令牌。你部下察哈尔部和兀良哈部谁能来和我大明贸易，那就是你说了算！” “兴和城？那不是罕斤台吉的驻地？” “他去年就答应率部投诚大明，朕到时封他为伯爵。” “要是他去年不答应，是不是已经被陛下斩杀？” 朱厚照斜眼扫了博迪几眼，摇头道：“也不会，放他走比杀了他的意义更加的大。” “朕是天下共主。不喜欢杀人，最喜欢的就是大家能和平能和睦相处！打打杀杀没有意思！” 博迪一万个不相信朱厚照说的这话，打打杀杀没有意思？ 一下就坑杀几万的鞑靼人马，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眼，还真是有意思。 这些汉人就是这样，弯弯绕绕太多，说这样的话有意思？ 不过能贸易的话，对自己来说确实能增长不少的威望，也能赚取财物！ “朕再派5千精锐骑兵，助你扫荡不愿意臣服你的部族。当然如果到时有需要，朕也会让你出兵，向西打瓦剌部，亦力把里，乌斯藏。” 博迪眼睛半眯，这大明皇帝野心不是一般的大，难道想恢复当年成吉思汗的荣光？一路打到西边无尽远处。 心中苦笑，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傀儡大汗变成了一个稍微有些实力的傀儡大汗。 反正就是个傀儡！对大明皇帝来说有些用处的傀儡！有一些价值的傀儡！ 也是为自己以后的身份地位打拼。 罕斤帖木儿还能混一个伯爵，起码我能换一个侯爵。 “博迪愿意为陛下扫荡漠北！立万世功勋！” 博迪起身，没有犹豫，跪在了朱厚照的脚下！ “只要你一心向着大明，朕许你王爷位！赐你国姓，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朱顺，顺利的顺。” “到时封你为顺义王！” 赐姓封王，这是博迪没有想到的恩典。 赐姓就不说了，眼前这位皇帝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情，义子都有上百位。 封王才是最吸引人的！ 他本来就是只想在大明当一个富家翁，平平淡淡过上一生就知足了。 皇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金蛋，画了一张大饼！这个奖励由不得他不去拼命赚取！ 明朝的王爷怎么也要比蒙古的傀儡大汗要好！ “臣万死不辞！” “起来！” “谢陛下！” 嘿，顺义王，历史上是册封俺答的。那是当时朝廷不得不的一个妥协。 现在朕就先拿来用了！ “朕会派遣一些工匠，带着农作物种子跟随你北上，教人开垦荒地，耕种小麦，烧窑建房，让人带着书籍前去开设学堂，学我大明的语言文字。让你这个大汗成为带领蒙古人过上富足生活受人敬仰的真正大汗！” 博迪听了胸口起伏的厉害，激动满脸通红，这话比说要封他为王还让他开心。 蒙古人当年败走，退回北方，金银财宝是带了不少。 也带了一些书籍，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书籍也是越来越少，除了地位尊贵的人家里有之外，其他人家里基本上是片纸不存。 没有文字没有书籍，一个文明怎么能传承下去呢？博迪是向往大明，也希望自己族人不再过这样茹毛饮血的野蛮生活。 “谢陛下。谢陛下！有了陛下的这些助力，博迪有信心能把察哈尔，兀良哈这些万户部族完全纳入治下！” 朱厚照点点头，这样大力的支持你，如果效果还不行的话，那就要考虑重新扶持一个新的代理人。 博迪一来就说要投奔大明，就让朱厚照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他的身份，和如今的处境，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对待蒙古人明面上还是得用蒙人治蒙的政策，实际上经济扼要，文化输出，同化汉化通婚才是最主要的三大手段！ 其中文化输出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当一个民族对你的文化感到认同，那就不需要你去控制了。 文化植入或者说文化入侵才是最可怕的，无论是语言文化、社会习俗文化，还是价值观的体现。 文化认同是比血缘关系更加可靠的一种社会关系 。 他认同，向往大明的文化，崇拜这里，对这里有着憧憬。 博迪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大明现在很多将领的祖辈都是蒙古人。 当年也是仰慕之下才带着族人投奔过来的，这经过几十上百年，他们会认为自己就是大明人，不会在提及是蒙古人。 朱厚照做梦都没有想到蒙古大汗是一个仰慕中原儒家文化的小年轻，这样的年纪正是世界观成型的阶段。 稍加引导，心向大明！稳稳的把握住北方这草原上的民族为自己所用。 以后考上进士的，来蒙边支教2年以上的可以优先外放为官！ 认同大明朝的，咱就慢慢的融合，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不认同的，到时，嘿嘿，不好意思了。 草原需要肥料！化作春泥更护花就是他们的归宿！ “朕让人带你在宣府这里转转，想去京城的话，也行，不过要等上一些时日，朕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陛下，我就在宣府这里，外人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去京城有些尴尬！留待以后再去！” “好。你跟着朕，以后说不定能带着你的族人重新打到当年你先祖达到的地方！甚至更加遥远的地方！” 博迪能感受到这一刻的朱厚照和他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有这样一个雄心壮志。 “誓死跟随陛下！” “那我们就都别说大话，今后用事实来证明！” 第390章 建城卖房子 罕斤帖木儿和朱厚照见了礼。 皇帝病重他有些摇摆不定，到后来找他定点收购羊毛，又开始亲近大明。 现在见到了去年让他连续吃了两次败仗的皇帝，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万幸的皇帝没有计较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2人也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关于兴和城归顺大明一事做了一个详细的商讨。 朱厚照给出的条件就是想迁入宣府的人都是一户给建一个红砖房子，还有40亩农田和草地，标准是按照哈兀淳部族的一样。 不想迁入的也无所谓，兴和城到时会派明军驻守。 把要重建的兴和城图纸摆在罕斤的面前。 罕见心中嘀咕，居然要把城池建成这样大。 一个参谋仔细的给他讲解了新的兴和城将来会是怎么样的。 内城官衙，富人区，平民居住区，外城居居区，贸易区，各种规划很详细。 “陛下，建这样一座大城需要的时间怕要好多年？” “56年?” 罕斤就怕时间太长，到时很多东西存在的变数就多了。 “台吉，不用，我们大明现在有新式的砖窑技术，只要人手足够，估计一年就能把外城建好。” “那为什么外城要把房子也修好？” “这是我们陛下一种新的尝试。城池建好了以后，肯定会有牧民就想住到城里来，有钱的都可以来买现成的房子，这不就省事了？” “没有钱的也可以住，需要和官府签订合同，每年还多少银子，还满年限之后，这房子就是这个人的。如果还不起，那不好意思，官府有权力收回这个房子。” 罕斤摸了摸他的脑袋，急速的运转起来，感觉这个好像很替人考虑，买房子还能每年分期还钱，这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这里成为大明开放的商榷区的话，这兴和城兴盛起来是迟早的事情。 “陛下悲天悯人，佩服，佩服！” “咱陛下也是为了牧民们考虑，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以后城外合适的地方全部会开垦出来农田，大家都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用赶着牛羊追着水源，冒着风雪在草原上受冻挨饿。” “罕斤台吉也不用担心牧民不会种植的问题，这些到时朝廷会派人来指导，宣府去年就开垦了几十万亩的荒地，今年的收成预计能养活10万人口。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罕见明显被说动了心思，草原人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赶着牛羊风餐露宿的，能稳定下来，应该部族的人反对的不会很多了。 收购羊毛有了收入，已经让原来对大明仇视的一些族人转变了看法态度。 辛苦的牧民变成城里人，就看看到时谁不愿意！ “感谢陛下。我相信有了这些措施，能打动所有的族人。”罕斤连忙向朱厚照表示感谢！ “台吉，还有呢，城中到时还会建立学堂，朝廷会派人来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派工匠过来，传授技艺！” “总之一句话，大明百姓有的，兴和城的人都要有。甚至没有的，咱们陛下也会想办法，来满足你们的要求！” “未来的兴和城，人口将要超过20万人，将会是一个富裕上等县！” “到时谁还不称赞一声，这是您罕斤台吉的英明决定！” 朱厚照为了拉拢北方的这些部族，确实花了大力气，兴和城就是做出来的样板，标杆！ 想一次性把北方的威胁给解决掉。 不能等350年后万一朝廷势弱，他们就开始反叛。 文化的普及。归属感，认同感，一步步的建立培养起来，同气连枝！现在多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这些东西现在没有人能理解，只是觉得皇帝对蒙古人实在有些好的过分了。 朱厚照也想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把这些人喂饱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那些事情，起码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会发生，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呢？关我屁事！ 参谋在旁边说的天花乱坠，罕斤听得心神摇曳，憧憬向往。 朱厚照也在旁边笑靥如花，狼外婆一样。 按照林大辂带着工部的那几个人和参谋部的核算，扩大如此多的面积，外城中大约能建6千套房子，一套只卖670两银子。 也就是23匹成年马，或者10来头羊的价钱，绝大多数牧民是能买的起的。 全部卖掉能收入40万两，另外还有商铺交易区，到时预估也能收入超过10万两。 除掉成本这不建设城池的钱就有了？ 开始那些人听了朱厚照的提议，去核算之后，惊的下巴都掉了。 把一片荒地圈起来之后就可以卖钱，也没有想过建这样一个红砖大房子的成本也就20两左右。 建一座城，朝廷不但不用花一分钱，还能有额外的收入。 虽然皇帝的解释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的话还真的只能糊弄外行。 关键是建的房子是个2进的院子，有8个房间，一家10口人住起来还勉强过的去。 这如果是内地，很多人都愿意买，不过成本肯定要高，和这里的卖价差不多了。 当然也有更加大的，少量的精品“别墅”房子，针对的是不同的客户！ 朱厚照又一次的把房地产的概念带入进来，以后会怎么发展，谁知道呢。 罕斤笑眯眯的连连说道：“陛下对我们实在太好了。回去之后我就动员族人，这样的好事，谁拒绝就是一个傻瓜！” 朱厚照笑笑，挥手让解说的参谋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罕斤两人。笑呵呵问道：“罕斤台吉，博迪大汗的想法你可知道？” “他只说想来看望陛下！” “他来寻求朕的帮助，朕也答应了他！” 罕斤帖木儿知道博迪的处境，来找大明皇帝的帮助，好像也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付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朕答应了借5千兵马给他，如果全部是汉人的话，好像不怎么合适，你出2千人，哈兀淳出2千人，朕再派1千圣卫军给他。” 第391章 传国玉玺 “这完全没有问题，您尽管吩咐！” 罕斤答应的很干脆！ “陛下，我麾下将领图五，图六还被关押在宣府，能不能放他们2个回去，要不实在没有领兵的人。” 对于罕斤的态度，朱厚照还是很满意的，很识时务。 要2个人，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朱厚照也爽快的答应下来：“朕让人去找，只要人还在，这次就让他们和你回去！”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罕斤帖木儿一个劲儿的道谢。 今天也不记得道谢多少次了，图家兄弟能救回去，那图家欠自己的人情不会小。 投诚的事情只要他们家不大肆反对，基本上就没有其他问题。 “朕就派人去兴和城外兴建砖窑，如果有人愿意来做工的也可以，60文一天，10天结算一次工钱。男女不限！听从安排就可以！” 罕斤点点头，对于这个工钱，他觉得应该还过的去。 牧民没有其他财物，值钱的就是牛羊马，很多都是替部落里贵族头领们养的，属于自己的也就是骑着的那几匹马和少数的几只羊。 能额外有新的收入，肯定愿意！ 这些朱厚照都是让人做过调查的，牧民普遍穷苦，而且也是受到部落里面的封建主层层剥削，过的日子并不怎么样。 把工钱定高一些，就是让他们慢慢适应这样定居式的生活，磨掉野性，习惯这样的生活！ “我回去了定会把陛下的这些措施到处宣讲！” 朱厚照让林大辂当博迪和罕斤的向导，带着去宣府到处参观，随便哪里都可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知无不言。 宣府能有啥？也就是一边关重镇，多的是各地守卫的军堡。 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去年好几万人马开垦出来的荒地。 沿着洋河2岸，金灿灿的麦地，一望无际，在风中摇摆着沉甸甸的麦穗，向路人展示着今年的丰收成果。 远处有着不少的人员在收割，很是一个丰收繁忙的景象。 博迪站在一处小土坡上，举目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林大人，这样的麦田大明腹地到处都是？” “朱公子，大明腹地有麦，稻，黍，大豆等等多种作物，供我大明6千万百姓食用，” 博迪用的是朱顺这个名字在宣府行走。 “地大物博！” “这里目光所及，全是去年陛下带着宣府士兵和老百姓共同开垦出来的，差不多有60万亩，一年收粮食应该能有个50万石！可养活10万人口。这样的荒地种23年之后就会成为熟地，产量就能翻倍，我大明百姓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 博迪对这些不懂，他只知道在草原上，想要养活10万人口的部族，那是千难万难，也会种植一些农作物，纯粹的靠放牧是不行的。 10万人口的都是超级大部落。 开了荒地，一年就有这样多的产出，真是羡慕！ “那河边能转动的是何物？为何如此之多？” “那是水车，水流带着转动，就能日夜不停的在河道取水来灌溉这些田地，省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力。”林大辂又指着另外一种大风扇一样的说道：“这个是风车，利用风力吹动取水的！也很方便！”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博迪惊叹连连！ 罕斤帖木儿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里他算是故地重游。 去年秋开始是意气风发，后来在这里吃了大败仗，狼狈逃跑，如果不是被劝降，怕是和穿呼呼台吉一样的，早死了！ 这里的变化真的很大很大。 荒地，草地，一年时间就换了模样，田间那些成熟的麦地在向他无声述说着这里的变化。 这些都是那个笑呵呵的皇帝手笔。 眼神在博迪身上不时的飘过，这个年轻的大汗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察哈尔和兀良哈的平静日子要被打破了。 隔天，博迪捧着一个小锦盒再次的拜见了朱厚照。 “臣，朱顺叩见陛下！” 博迪一来就大礼参拜。 “免礼！不必如此！” “陛下，朱顺特来献宝！” 说着把刚刚的小锦盒放在桌子上，张永微不可察的皱着眉，不动声色的侧身挡在朱厚照的身前。这蒙古人似乎不怎么懂礼数啊 “张大伴，打开给朕看看！”对于张永的这份小心谨慎，朱厚照不支持不反对，听之任之！ “是，万岁爷！”张永4周看了一下，轻按卡扣，锦盒打开！ “啊！这是？”被眼前之物震惊的忍不住惊叫出声。 朱厚照的目光看到的是一方印玺，4寸大小，雕刻异常精美。 心念转动，想到了某些传说：“拿来！” “万岁爷，您看！”张永把锦盒举起。 朱厚照一把拿起这一方印玺，仔细打量，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真的？”转头问博迪。 博迪摇头，不确定的说道：“陛下，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我爷爷亲手交给我的！” “达延汗？真正的小王子！” “是的。” 入手冰凉，镌刻精致的玉玺在朱厚照的2手之间翻动，一寸一寸的仔细观察。 当年疑似穿越者王莽篡位，让他弟弟王舜进皇宫索要这块玉玺，孝元太后一怒之下，把它摔掷于地，导致玉玺上的螭被摔缺一角，后来被人用金子给补上。 用手摸着这个圆润的金角，严丝合缝，朱厚照感慨万千。 真假不论，单单这个手工就能吊打这个世界上9成99的人了。古代的手工艺者还真是技艺高超！ 这个据传是李斯奉秦始皇之命用蓝田玉制成的，也有人传说这是用和氏璧雕刻而成的。 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秦朝之后，历代帝王都是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是为正统也。 得到就象征其“受命于天”，失去的话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都会被人讥笑是“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是否拥有传国玉玺，成为检验一个“帝王”是否正统的唯一标准。 第392章 刑部尚书的三板斧 后来到了唐朝李世民手里就出现了3块不同版本的玉玺。 唐朝之后，各代帝王都为了显示自己是正统，纷纷编故事，弄出了不少的玉玺 再后来元灭金，灭宋，得到了一堆的玉玺。 据传太祖灭元之后，没有得到任何一块前朝的玉玺，说是被北元皇族带着跑去了草原， 后太祖太宗多次派兵北伐，一为斩草除根，另为的就是这些印玺。 朱厚照没有多少激动，这个玩意儿在他爹当皇帝期间，就有人进献过所谓的“传国玉玺！” 不过那也是假的！ “至元年间，这个不是在大都被人叫卖过？伯颜丞相买回来的那一块？” 博迪摇头苦笑，“陛下，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爷爷也没有说它的具体来历，只是说这个是传给下一任大汗的。” “受命于天！”朱厚照念了一句，举起玉玺，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天子！” “有了这个就是天子了吗？没有难道就不是天子了吗？我大明的太祖他可没有这个玩意，建立的这个诺大的帝国，难道就不是正统了吗？” 所谓“天命”，一在民心，二在实力，三在科技。得民心就有支持有实力，有实力才能争夺天下，科技的进步才能更好的稳定天下。 光有一块儿玉玺又有什么用呢？ 有了玉玺难道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就不造反了吗？那是命令不了所有人的！ 有了它那秦朝怎么就只经历了2世就亡了呢！ 作为后世来人，当然知道这个也就是统治阶级弄出来为了更好的统治天下老百姓的。 狗屁的受命于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朱厚照在心中吐槽起来。 博迪吓的一把跪下，急忙解释起来，他本来是想进献这个玉玺，加深皇帝对自己的关系。这看样子，似乎适得其反，献宝起到了反作用。 “陛下，臣绝对没有质疑大明正统的意思，就是看书，书上这样记载的。其实当年荀子说的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才是最好的解释。一块玉玺算不了什么的！” “起来！” 朱厚照斜眼扫视了一下博迪，对于他能说出这个话来还是有点惊奇的。 “闲来无事，就把家中所有藏书都看过，只觉得这句话才是正解。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时，就会推翻这个天子，肚子都填不饱，谁还会在意有木玉玺。谁带头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拥戴他。” “道理是这个道理！知易行难！朕的兵部尚书王守仁他的理念就很对，知行合一。到时让人给你带一些他的书作过去，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谢陛下！” 博迪放下心来。 献玉玺如果弄成了去质疑人家的正统，那自己只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博迪，你也有心了，这方印玺不管真假，朕都收下了。朕也送你一样东西防身。” “谢陛下赏赐！” “一种新做出来的短火枪，才一尺长的。”朱厚照朝张永使了个眼神，后者在衣服里把随身携带的火枪拿了出来。 “带博迪去试试枪，让苗振武教一下，到时拿2支回去放身上。” 博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永手中的那火枪身上，这个东西他在家中的藏宝中也见过，和这一比，完全不是相同的一个物件。 告罪一声，兴冲冲的走了。 年轻人对这些东西的兴趣有多大，朱厚照很清楚。 姚镆回到京城，休息半天，第二天就上朝。 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了安边伯许泰，李琮，神周3人的罪状，下达了对三家的查抄令。 新鲜出炉的刑部尚书的第一把火就这样开始烧了起来。 2日后，姚镆在奉天殿对户部主事李长前下达了逮捕令。 因为在1年前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影响了户部对于其老家县的考核。 本来这样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在京为官的人8成的人都为自己老家谋过福利，大家都是一种心知肚明的默许状态。 只是李长前的这个干预，确实有些过火了。 本来很多人对于姚镆这样破坏潜规则的行为很不满，当姚镆把所有的证据和数据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谁也不会为他叫屈？ 贪污的有些多，这可是犯了忌讳。 奉天殿只留下李长前被带下去时凄厉的喊叫：“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衡王朱佑楎的脸色并不好看，阴沉的目光焦聚在姚镆这个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身上。 一个王守仁就已经够他头痛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刑部尚书。 看样子也是气势汹汹并不好惹，急于的来宣示自己的主权。 内阁几个阁老都接触过，暂时还是保持的一个中立友好态度，估计都是在等待皇帝最终如何之后才会做出选择。 就算是自己上位，也只能先倚靠这些人管理朝政，所以一个个的不急不慌稳坐钓鱼台！ 户部彭泽，吏部费宏自己都曾经派人去邀请过一同吃饭喝酒，两人很坚决的拒绝推辞掉了。 礼部毛澄对自己表面还算亲近，客气的不得了，可实际上想再深入一步的话，人家就开始推三阻四。 工部暂时还没有联系过，李鐩这个超过70岁的老头夏天被热的中暑，现在在家中静养。 都察院几个正副御史都好说话，他有信心拿下。 朝中一些根基浅，没有背景的人就有不少人投靠了过来。 原来张子麟这个半退休的刑部尚书，在姚镆走马上任之后，成了正式的昨日黄花。 李长前是推动自己成为摄政王的一个最合适的马前卒，而且也做的很不错，联络了很多的人。 这突然被姚镆给把人给撸掉，朱佑楎心里能痛快？ 突然来这样一个刑部尚书，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朱佑楎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转头看向带着浅笑的王守仁，心中在严重怀疑是他使的坏，去宣府请的圣旨。 第393章 斩断臂膀 “王爷，您也听到了有人向您求救呢。这准备怎么救呢？” 王守仁笑眯眯的跟个邻家大叔似的，挑衅的看向衡王。 “哼！” 朱佑楎冷哼一声，愤怒之色很好的隐藏在眼底深处，双目微垂，转过去不理会王守仁。 这人肯定是要去救的，现在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讲了出来，难度直线提升。难免给人留下以权谋私的印象。 对这个时刻和他作对之人的恨意又提升了一层。 大权到手之时，就是此人悲惨下场之际。 “王爷！” 姚镆喊住了转身欲走的衡王。 “何事？” 朱佑楎正火气腾腾的直冒，语气不善冷冷问道。 “有老百姓击鼓申冤，说是您带过来的卫所军士，在京城有些肆无忌惮，违法行为可不少！” 姚镆直视，从容不迫，脸上还挂着些许的笑容。 “特别是指挥使林振涛，连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不给钱不说，还在外面大放厥词。说要不是他跟随王爷来勤王，这京城早就被反贼给攻破，他们那些烟花女子会成为其他人的玩物，比现在下场惨10倍不止。” “还有指挥使刘洛，追着店家提供那种可以治疗风邪入体的酒精酒，没有的话还有砸人家的店，这就有些霸道了些。” “其他普通军士，在京城惹是生非的事情可不少，就不一一讲了，还请王爷约束约束，如今是多事之秋！大家都不容易！” 姚镆说完还对朱佑楎躬身行了个礼！ “本王知道了！” 心烦意乱的敷衍了一句，朱佑楎连带着把姚镆给恨上了，原来以为他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展示的是雷霆手段。 现在看来他和王守仁9成是一伙的，是被王守仁一步步的算计好的。 先让张子麟病退，再喊一个自己人来钳制本王。 “多谢王爷深明大义！这是朝廷之福！” 晚上，朱佑楎把两位指挥使林振涛还有刘洛叫了过来。 对着2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看好自己的人，别让他们出去丢人现眼。” “来京城就忘记你们是来干嘛的了吗？一个个的就开始马放南山！” “林振涛，你敢再去窑子，本王就让人把你给阉了，到时去宫里当太监，刘洛，你天天的抱着那个酒壶，怎么不喝死你！”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两人也被衡王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 平时那个礼贤下士，风度翩翩的王爷今天是火力全开，怼的2人瑟瑟发抖。 “你们以为本王想管你们啊，是有人已经告状告到了奉天殿。那是告御状，你林振涛逛窑子不给钱。你刘洛要好酒喝。” “没有出息的东西，本王给你们的金银珠宝钱财还少了啊？你买个宅子养10个8个随便玩都行够。你偏偏要去外面丢人现眼！” “真是被你们气死了！如果再这样，你们就都回青州去。” 持续的输出了一盏茶时间，朱佑楎才停了嘴巴，看到下面跪着的两人，恨不得一人抽上几鞭子。 大事还没有成功呢，属下就开始飘了起来。 “王爷恕罪！” 2人知道衡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劲的求饶！ “我们马上就去军营，开始整顿军纪！以后还是按照在老家那边的方法去操练。” “事情还没有成功之前，你们都给本王夹着尾巴做人，听到没有？事成之后再去享受难道不可以吗？差这几天吗？” “这样让朝中百官如何看待本王？” “各处城门的情况要打听清楚，最好是交好其中的一两人，到时也能方便行事！” “滚！” 两人如蒙大赦的一般抱头去了驻扎的营地。 朱佑楎一个人生着闷气，思考着今天的事情。 今天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 现在已经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本王的心思，主动靠拢来的还没有一个有份量的。 其实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没有瓜熟蒂落之前，这些官场大佬是不会轻易的表态的。 他也能理解，这就是人生的选择题，选对了那就飞黄腾达，选错了那就万劫不复！ 都不表态，那本王就逼着你们站队。一巴掌轻轻的拍在桌子上，满脸的肃然，心中下了某种决心。 把刚刚写好的密语分别交给侍卫：“金甲，你连夜去城外，到霸州给陈继祖传信。” “金乙，你也连夜出城给高迎祥传信。” “金丙，你明天早上去给江彬送信。” 朱佑楎已经豁出去了，与其在朝堂上和那些人天天打嘴皮子仗，自己被气的心肝肺肺肾都疼。 还不如来点实际的，等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刻，看看能有几个人是硬气的。 反正当年太宗皇帝就是这样做的，不孝子孙也就跟着你学一下！ 正当衡王孤注一掷的时刻，朱厚照已经乔装打扮悄然的回到了京城，住到了英国公张仑的家中。 谁叫国公府地方宽大且奢华呢。 姚镆当上刑部尚书的第三天，就对前任张子麟下达了逮捕的命令。 理由是根据李长前的供词，里面涉及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需要张子麟暂时先去刑部大牢里住上一段时间。 审问清楚了再请示皇帝陛下做定夺。 一种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把前刑部尚书给弄进了刑部大牢，也算是一种莫名的讽刺。 这让朝堂上的人心更加的心浮气躁起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刑部的姚镆几天时间就把这火给烧了起来。 而且火势猛烈，大有一种可以燎原往外蔓延的趋势。 一些和张子麟，李长前关系密切，想推衡王上位的人，都在心中打鼓，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有的人退缩了。 有的人不信邪，团结的更加紧密起来。 朱佑楎也急的嘴角冒泡，肝火上升。 自己的2大臂膀都被这新来的刑部尚书近乎用这样野蛮，不讲情面道理的手法给折断了。 派人给姚镆送去的名刺帖子都没有人收，连个商议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才理解他的前任宁王朱宸濠为什么要死命的巴结这些京官了。 这些人有时还真能让你吃闭门羹。 管你王爷不王爷的！除非你乱来！ 第394章 埋钉子 工部营缮司，屯田司，都水司的郎中，主事等10多人被召集起来。 兴和城外城的所有图纸，数据摆放在这些人面前，要求5天之后派出合适的人手去宣府。 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加无奈的看着宣旨的太监，看着旁边站着的3个小年轻身上连个官服都没有。 想不明白为何宣个旨意还带着外人，嘴唇上的胡须说明这人不可能是太监。 “几位大人，我们3人是圣卫军参谋部的。你们手中的图纸是一座新城，陛下让建设的，因为涉及到方方面面，所有还需要工部的协助。” 营缮司郎中展鹏是见过参谋部，他在上半年才回京城，去年带着人在宣府兴建了好几座轮窑。 于是问道：“这城建在哪里？为何提前没有让工部的人去查看呢？” “野狐岭往北方向几十里。关外兴和城！” “那不是鞑靼人罕斤帖木儿的城吗？怎么要我们去建？” “兴和城马上就是大明的了。以后此城就叫张北县。” 为首的小年轻肃然道：“张望北方的意思！” 展鹏吃惊的问道：“出兵收复兴和了吗？” “还没有，很快了，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按照图纸早点做好规划设计，明年冬天之前要建成！” 一个主事皱眉大声道：“这是建城。不是建房子！哪里有这样快？” “你们参谋部不懂建设，就不要胡乱出谋划策，这不是瞎搞吗？” “建城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吗？没有人去实地勘察，这怎么行？” “需要的钱呢？哪里来？民夫要有，这些东西准备不够，怎么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全。” “这城的规模还不小呢，就是只围起来，咦，这城还是不是方的，这么这个模样，6个角，这是个什么玩意。”一个营缮司的主事不经意的瞟了几眼图纸就发现了不同寻常。 “六个角，好像，好像，你们来看看。就防御来说，是不是比长的，方的都要好？” “哎呀，这城外还有如此多地方，全部开垦出来 ，这要去把我们屯田司的那几个老师傅叫过来，让他们来看看。” 这些人吐槽声变成了推脱声，研究声。争吵声！ 建这样大一个城墙，时间紧，工程量大，谁都不想自己多一些任务。 参谋部的3个年轻人看到这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毫无形象的拍桌子，挪凳子，挽起袖子的唇枪舌战，一时间也看呆了。 建个城而已，至于这样吗？ 休停了一些日子的反贼开始了大规模的动作。 慢慢朝京城方向围了过来。 英国公府上，夏义卫，王守仁见到了差不多有1年没有见的皇帝。 寒暄过后，都在等着朱厚照拿主意，现在主心骨终于回来了，他们也都放下心来。 “朕能有什么主意，干就完了！顾士隆在陕西4镇已经带了4万骑兵回来，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到河间府地界了。” 张仑兴奋的搓着双手，“那几个冲锋就能干掉这些反贼，我大明终于能清净了。” “陛下，要不要再等等？”王守仁说道。 夏义卫不解问道：“尚书大人，这是为何？” “这所有的反贼一起异动，是不是有一种逼宫的感觉？” “你是说衡王让反贼包围京城，让百官推他当摄政王？好像有这个可能，衡王利用这个方法还真会让他成功。” 王守仁点点头：“陛下，还是让反贼围困京城，然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就是，这些人容易解决。” “现在最主要的是江彬的4万人马在大兴，这是个火药桶，搞不好就会炸伤自己。” 王守仁还是想要慢慢的徐徐图之，江彬的京营可不是泛泛之辈。 2军交战死伤众多，后续的问题实在太多。 如果能用最小的代价完成目的那就最完美了！ 朱厚照也知道问题所在，死伤太多，抚恤金他发不起啊， 刚刚内帑积累了一点点银两，不可能再次的全部掏出来。 现在有能力掌控局面，把钱用在这样的内耗上面完全没有必要。 “陛下，要不这样，” 夏义卫说道：“下旨让江彬带一部分人回京，说是让人一起防守京城。衡王势必会据理力争的同意，然后让德妃的父亲宴请江彬，埋伏好刀斧手，趁机拿下江彬。” 朱厚照一愣，随即眉宇间轻皱，这事怎么就扯到沈德妃家去了。 难道她家和江彬有勾结？这不可能，德妃在宣府带着大皇子陪着朕呢。 她家里人就这样迫不及待？还是想2头下注不落空？ 目光转向夏义卫，不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陛下，锦衣卫密探汇报。江彬原来派人和沈家有过几次接触，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夏义卫表面若无其事说着。 把心一横继续说道：“可以利用一下！捉拿了江彬之后，他麾下的将领就不足为惧了。” 朱厚照心中只想骂娘，这一回来，就是这些狗屁烂灶的事情围绕，处处刀光剑影。 没有儿子时烦，有了儿子也烦！ 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把椅子，我都已经把太子之位给定了下来，还要怎么样啊。 这些藩王也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动不动的就上奏请求赐田地，封官位。 一县赋税都差不多给到一个亲王身上了，朝廷还有发俸禄，想到这里朱厚照就很不爽。 难道只能学满清的那样，把皇室子弟都关在这京城里，换成另外一种方法当猪养着？ 海外地方大把，到时打发去海外，让他们自由发展呢？ 人啊。真特么的烦！ “没有必要，直接下旨宣到中军都督府的衙门去就可以。他麾下跟着的心腹将领，你们也安排人，到时一起动手。” 朱厚照定了最后的基调，其余事情就是王守仁他们三个人的了。 夏义卫眼角不时的瞄一下皇帝，外孙是太子，有些威胁还是早些清除掉的才好。 不管什么情况，今天这根钉子是埋下了。 第395章 关门 接到调令的江彬愣神半天，让他带人回京城一起守城，应对人数众多的反贼。 “王守仁啊王守仁，你也知道怕了！” “这次看你怎么死。早就劝说过衡王要这样逼迫朝廷低头，他就是不听，还想利用自身王爷的身份来达成目的。” “你要不是手头有人马，现在谁会真心的认你这个王爷！” 喜笑颜开的江彬忍不住吐槽起来。 不疑有他，当天带着麾下人马就往京城方向而来，他太渴望回京城了，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江彬也和衡王一样，意气风发，感慨良多。还只离开了几十天，就感觉离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样。 回到京城的几天时间都是他的高光时刻，府上日日宴请不断，送礼的人排出长队。 主心骨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和衡王爷秘密见过1次，两人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 私底下江彬半公开发声，说什么朝堂上需要有个临时性的带头人，希望衡王能出面来当这个摄政王帮助年幼的太子殿下处理政务。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有小溪汇聚成河流的趋势。 阁老王琼问杨一清，对这个衡王当摄政王的事情怎么看。 杨一清哈哈一笑，留下一句话，潇洒离开：“摄政王？现在还早点了，太子殿下都还是奶娃娃呢！” 王琼思索半晌也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 现在这朝堂之上已经是混乱不堪，阁老团集体不说话，任由王守仁和衡王打擂台，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刑部姚镆，搅动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如今江彬带着人马回京城，明显和衡王一个鼻孔出气，开始逼着人站队，想置身事外都难。 摇头苦笑着准备去问问毛记，蒋冕的看法，这事闹的动静有些大。 “让我去五军都督府衙门，商议大事？”江彬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传令兵。 “伯爷，在京城的所有侯爷，伯爷，领兵将军都要去。王尚书的意思是为了应对城外的反贼，所有人都需要划分责任区。” “责任区？” “是的！把城墙分为若干区域，各位侯爷，伯爷需带兵守一段，说是什么责任到人！小的也不大清楚，伯爷您去了就清楚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小兵，江彬啐了一口，王守仁玩这些小伎俩，小手段的把戏就炉火纯青。 责任到人，到时万一，嘿嘿嘿，你就可以推脱自己的责任，都是守不住的那个倒霉蛋的事情。 心中吐槽归吐槽，不过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 还是这帮子文人的脑袋想的深远，玩的野！ 带着4个侍卫兵不紧不慢的溜达到了都督府衙门。听着在这里当值的军士亲切中带着丝丝恭敬的喊着“江伯爷您来了”，心中乐开了花。 这里他一年都难得来上一次，到处东瞅瞅西看看，奇怪的是没有见到其他人。 随意拦住旁边一个人问道：“这里没有其他人来？” “伯爷，都来了。在第3进的院子里呢！”还用手指指了里面的方向。“您走这里，前面右拐就能到了！” “您的侍卫在这里喝茶就可以！” 不让带侍卫？江彬疑惑的到处张望，里面有个房间，是有不少的侍卫模样的人在那里喝茶聊天。 “一个衙门弄的这样七拐八弯的做什么！” 双手一甩，抬脚就朝前方而去。 “哎呀，江伯爷到了，等你好久了！快快里面请！” 王守仁适时的带着他那招牌式的笑脸出现在江彬面前。 “你少假惺惺的在这里装腔作势，王守仁，告诉你，我可不会领你的情！” 江彬脚步一顿，别过头去，一副羞与为伍的样子。 “江彬，你还真是小肚鸡肠，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咋还过记恨上了呢。走，先把正经事情办完，事后你再要如何随便你。” “哼，你少玩那些阴谋诡计，我江彬可不怕你。”江彬信心满满，现在自己和衡王两人联手如日中天呢。 王守仁也收敛了笑容，自己先行一步，末了还留了一句话：“不识好人心！真不识好歹！”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彬目光闪烁，里面的恶意毫不掩饰，停留片刻时间，踏进了三进院。 四周一看，院子旁边角落的一棵大榆树旁边的亭子里，只有王守仁，张仑，还有夏义卫三人在一张桌子前喝茶，还是没有见到其他人。 不免心头疑惑，高声问了起来：“其他人呢？” “过来喝茶，其他人在里面挑位置呢。要不你也可以先去挑。”王守仁用手指了指房门里面。 江彬疑惑丛生，迈步朝3人的位置而来。 “关门！”张仑喊了一声。 第3进的院门“砰”的一声就关了起来。 江彬猛的一回头，就看见了皇帝的4个侍卫站在门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完蛋了！”江彬暗叫一声糟糕，心思转念，快速的站立原地想着对策， 厉声大喊起来：“王守仁，你们要干什么？” “居然敢这样的暗算朝廷伯爷！” 嘴中含着，举目快速的扫视一圈，毫不犹豫的抬腿就向另外一棵大榆树方向跑去。 他要爬上这棵树，借助大树的高度，从房顶上跑路。 “江彬，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张仑再次的喊了一声，一动不动的端着茶杯看戏。 牛金大吼一声，朝江彬飞奔而来，郭云海也急速的奔跑起来。 老二老三郭云帆郭云扬都举起了手中的短火枪。 “砰，噗”2声枪响，打在江彬前进的地面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站住，江彬，你再跑就别怪火枪不长眼，到时死活不论！” 张仑第3次高喊了一声。手中的茶杯也放了下去，站起身来！ 江彬也被火枪给吓了一个激灵，极速停住了脚步。 转过头来，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之后就是两眼冒火死死的盯着角路那边喝茶的3人。 居然真的敢开枪，这两侍卫连命令都没有就直接动手，明显就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的。 真敢杀自己？ “你们意欲何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排除异己吗？” “明白了，让我回京守城的圣旨就是你们搞的鬼。” “王守仁，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干嘛？与你没有仇？我都被你赶去城外住军营了。” “还想怎么样？真要弄死我？” 第396章 束手就擒 江彬看到2个侍卫趁这功夫已经绕到身后断了自己的后路，那2个拿火铳的也重新装填上了子弹，动作非常的迅速！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一股死亡的寒意从脚底往上蔓延，直达天灵盖！ 眼角看了一眼地上被子弹打出来的两个小土坑。 这打在人的身上，还不直接给打出一个窟窿出来？ 皇帝捣鼓出来的这些东西，现在的威力是越来越大了。 知道今天是走不脱了，可能外面也有埋伏。 刚刚想到这里，就传来几声惨叫，听声音是带过来的4个侍卫已经被人给制服了。 “来个人捆住他的手脚！”张仑朝门内喊了一声。 “王守仁，张仑，劝你们最好别乱来，我来之前已经吩咐过了。如果我一个时辰没有回去，肯定会有人来找我的！” “到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就别怪我了。” “想过后果没有？” 江彬手指着镇定自如的3人，色厉内荏的喊着，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点后怕。 对方越不说话，他心中就越慌张，真的怕王守仁不顾一切下令直接把自己给杀了，那什么王图霸业，荣华富贵就是过眼云烟，毫无意义了。 “江彬，别叫唤了，今天就是摆的鸿门宴。你来都来了，难道我还学项羽，把你给放了不成？” 王守仁第一次开口说话。“别反抗，要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江彬脸黑如墨，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对自己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没有办法，如今形势是这样，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只有忍！ 江彬已经放弃了抵抗，自己一个人肯定是跑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等待儿子，下属的救援。 说一个时辰之后没有回去就会有人来找他，还真没有胡乱说的，出门之前是吩咐了的，主要是因为有王守仁在，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现在唯一脱困的希望就是这个了！ 任由侍卫把手给绑住，带到了桌子前，正好四个人，一人一方，好巧不巧的正对面居然是王守仁。 甩了甩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手，咬牙切齿的：“说，弄出来如此大的场面，想把我江彬怎么样？” “江彬，咱们这样也算是图穷匕见了啊，关于今天要如此的对待你，我也不愿意的。” “你武艺高强，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为了我们自身的性命安全！” 看到王守仁这一张笑脸，江彬那无名业火烧的脑瓜子生痛。 “别扯这些没有用的，说你的目的！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只要你放了我！” 我江彬发誓，只要平安走出这衙门，回去就带人来把你王守仁给抓到军营里，不活生生的折磨死你都不算为人。 心中发着毒誓，嘴上还是服了软，到后面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江彬低头盯着桌面，这是把我当犯人来审了？屈辱感刹那间就涌上心头，这是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如此的对待过自己！ “给我口水喝总归可以？” 张仑对牛金使了个眼色。 三两口喝完一杯茶，江彬才觉得升起的那些无名业火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眼神在张仑，王守仁，夏义卫三人之间切换。 “伯爷，你那个锦衣卫的差事就辞掉，你以后怕是没有时间去忙这点小事了，交给我就行。”夏义卫接触到江彬的目光，笑眯眯的说道。 这样大阵状，就是为了我交这点权？锦衣卫给自己带了很多的便利，刺探消息最拿手，你要，那就给你呗。 “这反贼肆虐，正好要带兵讨伐，锦衣卫的事情以后就依仗夏国舅了，回去了我就请辞。” “江伯爷高义，这锦衣卫虽说在外面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我就喜欢用。起码京城大小事情就能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没有看到大明京城报上面很多的所谓官场秘闻，都是我给提供的原本，他们在换了名姓去刊登” 江彬笑容难看的点点头，今天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肯定不会是这样跟自己讨论什么锦衣卫的事情。 夏义卫拱拱手，笑纳了。这事还得皇帝到时下令，才能名正言顺。 王守仁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江彬，暂且问你。许泰，李琮，神周三人在宣府居然暗中勾结鞑靼人，意图不轨，你可知情？” 这样的事情哪里会承认，江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否定起来：“这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年跟随陛下去宣府起就一直没有回京。发生了什么事情与我无关。” “蓟镇的游击将军可是指名道姓的说是受了你的指使，走私违禁物品去北边，这个事情总有？” 武右成的事情，不是去年底被砍了脑袋。 这都过了大半年，又被王守仁给揪了出来。 这事情也不能认啊，都死无对证了。 “都与你无关啊，那就说一个和你有关的。” 王守仁猛的提起了一个江彬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烈阳果你总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江彬瞳孔猛的一收缩，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慌乱的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狂乱的心跳，让他有些脑充血，怎么查到这个东西上面来了。 “王守仁，你有话就直说，讲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干嘛？什么果，这我哪里知道！” “二喜？还记得不？” “记得他！” “幸好江彬你没有贵人多忘事，把他给忘记了！” 江彬举起双手擦去额头的汗水，这被束缚了，还真的不舒服。掩盖住内心的震惊，轻描淡写的说道。 “原来陛下身边的服侍太监，怎么啦？” 第397章 帮你回忆 王守仁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几眼江彬，还点了点头：“记得还清楚。被调到陛下身边之前，这二喜是干嘛的，你可曾记得？” 江彬沉默，看似是在低头回忆，其实是在压住心头的慌乱。 强撑着答道：“陛下身边那么多的太监伺候，我哪里记得这样多。” “王守仁，今天我落在你们手里，看样子想要脱身是难了。你如果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套，还是收起来。你直接写就是，我签字画押，省得麻烦你” 王守仁突然转过头问夏义卫：“国舅爷，这二喜可还在诏狱？” “在啊，生不如死，他很多事情都记得呢。” 夏义卫劝慰起来：“江彬，你就说了，这大热天的，都不好受，我们也知道你弄那什么果子给陛下吃是一番好意。” 江彬一口回绝，打死这些都不准备说承认。 皇帝前些年最喜欢大姑娘小媳妇的，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那样天天折腾，寻这烈阳果来还真是一番好心。自动忽略了这个东西的副作用。 “夏国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诏狱什么手段，你我都很清楚，屈打成招什么的只是最不起眼的小儿科而已。” “你们想要诬蔑我江彬，往我身上泼脏水，找点有份量的来。要不就直接让我签字画押，不要把我当犯人在这里审来审去！” 王守仁如刀的目光在江彬脸上转来转去，既然你忘记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正德14年，6月23，城西巷子口，你亲自给了他一小包药。” “6月27日，老地方，交谈有半盏茶功夫。你主要是询问陛下的一些事宜。” “7月初4。7月初9，7月底，8月，9月，10月等等，这里可是有一年多的时间。一直到去年陛下去了宣府你才作罢。” “一个月你怎么的都要找此人交谈几次，送上烈阳果，打听陛下的一些动向。” 你说我诬蔑也好，栽赃陷害也好，都没有问题，人证物证都在！” “你说说你一个臣子，如此的关心陛下的行踪，意欲何为？” 王守仁站了起来，目光转向外面，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外面的行动应该也差不多了。” 张仑大剌剌的道：“尚书大人，早安排好了。圣卫军出马，谁敢诈刺？他十二团营的也不行。” “江彬，就别指望你的下属，你儿子带人来救你了。不反抗的话，还能和你一样绑起来，胆敢反抗的话，一枪下去，脑袋开花。” 江彬腾的想站起来，没有注意捆绑的双手，让他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扭动身体想要站起来，一边疯狂大叫：“你们，你们这些奸贼，你们胆敢如此？” 他手中最后的底牌就是手中的几万人马。如果几个心腹属下都被控制住，那这支军队也就不是自己的了，他还拿什么跟人斗？ 张仑走上去踢了江彬2脚，疼的他龇牙咧嘴。 一边踢一边骂：“狗杂碎，胆敢如此，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胆敢如此。” “陛下待你恩重如山，还赐你国姓，封你平虏伯，收你为义子，是想你们这些义子掌握手中的兵力，能在边关有所作为。” “谁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心怀不轨，许泰那个安边伯已经被斩首，现在轮到你了。” “还勾结衡王，勾结反贼，谋夺大位。还真是吃饱了撑着，做白日梦呢！” 江彬忍着疼痛，咬牙思考该如何破局。看样子，他们是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才让自己带人回城，在调虎离山诱导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抓住我。 所有的证据都是在指向自己，谋反，估计是难逃一死了。 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的江彬这一刻心中那个后悔啊，重新回京之后被身边的那些小人给蒙蔽了双眼，忘乎所以。 居然连衡王的事情都知道了，对呀，把事情往衡王身上推就是了。 “别踢了，别踢了，这些都是衡王爷让我做的，” “我是迫不得已，是被逼的！” 张仑收住了脚步，蹲了下来，一巴掌就打在江彬的脸上，殷红的血液从江彬的嘴角溢出，滴落在胸前，在精致的锦衣上散开。 王守仁，夏义卫一直在旁边看着张仑对着江彬拳打脚踢，也没有阻止。 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只想快快的处斩，以绝后患！ 皇帝把江彬的很多罪状摆在3人面前时，看到都是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原来这人居然早几年就把黑手伸到了皇帝的饮食药膳当中。 收买后宫太监，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其他的比如贪赃枉法之类的就不要说了。 数量太多，不胜枚举！最后居然还勾结谋反。 “江彬，你和衡王的事情，自然有陛下圣裁。别想着把一切都推给衡王爷你就可以安然无事了。” 江彬一口吐掉口中的鲜血，混杂在其中的一颗牙齿也随着血水掉落在地上，三蹦两跳的向前滚动着。 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喘上2口气：“王守仁。张国公，我劝你们还是识时务一点，陛下如今的情况，还能拖多久时间？太子殿下才几个月大。你们何不推衡王上位？” “当年靖难的功臣，你张仑的祖上就是其中之一，难道再来一次不可以吗？” 张仑一听这话，脸上一黑，你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关我屁事啊，抬脚又要去踢。 “别，别踢，3位，要不这样，大家一起推衡王当摄政王，等太子爷长大10岁能亲政了，就还政于太子将来的皇帝。” “夏国舅，你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沈德妃娘家都知道2头下注，大皇子和太子只相差2个月，您就难道安心？沈家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夏义卫也被这话弄的一脸的阴沉。 他掌握锦衣卫，这些事情哪里会不知道，要不一见到皇帝就开始给人家上眼药水。 第398章 五不杀 可他观察了皇帝，似乎对这样的事情特别的反感。 皇帝现在春秋鼎盛，想那些东西还早了点，也要等太子平安长大了再说。 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小的孩子，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江彬充分发挥他的奸诈性格，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拼命的游说，给自己争取机会。 “王守仁，你现在看似春风得意，内阁诸老谁不嫉妒你为太子师？只等你哪一次犯了错，肯定会来围攻你的。你的心学现在影响了多少读书人，你心中多少也清楚一些的。这就是抢其他人的饭碗，搞不好，你到时会被他们给弄的身败名裂。” “只要我们大家都围着衡王身边，就能把自己想要的都实现。” 王守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江彬，冷冷说道：“要是陛下龙体康复了呢？” 江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反正已经把话说开了，少了心中的顾虑：“康复，这都多长时间了。什么苗医，巫医，藏医，萨满，民间圣手，江湖郎中，揭皇榜去宣府看病的还少？” “这样多的人去了，可曾有起色？就算是想回京城都不行。他没得救了，这只是时间问题。从来没有听说过风邪入体能坚持3年5年的。” “大家何不共同把劲往一处使？让衡王达成所愿，我们也能实现自己想要的！” 张仑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彬在巧舌如簧的鼓动自己几人。 要不是知道皇帝活生生的，他相信会有人被这一番话给说动心思的。 忍不住笑问起来：“好像说的有道理，尚书大人和国舅爷可以封侯，封公。那你说说，我都世袭封了国公，如果拥护衡王爷，那他会怎么封赏我呢？” “张国公，这个可以到时和衡王商量。你也可以提要求出来，衡王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江彬脸上的表情一变，这他哪里知道，现在不就是使劲儿的忽悠，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再说。 “我看你就是在这里瞎编乱造，糊弄我们！” “现在让我们拥护衡王，到时来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能会搭上自己性命。这个事情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 “哪里是糊弄。衡王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当年太宗皇帝没有这样做！” 江彬看到张仑似乎意动，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急忙辩解起来：“要不我们直接去找衡王爷，坐下来一起协商协商。” “事情都是可以谈的，总之要让各方满意是？” “你他娘的，想的还挺美的。这叫什么？坐地分赃？”张仑忍不住又踢了一脚。 “尚书大人，国舅爷，是不是先关起来再说？” “先关诏狱。这事就让国舅爷去办！”王守仁点头，这里陪着江彬叽叽歪歪演戏，已经拖延了半个时辰。 外面的情况应该差不多稳定了，要出去总揽全局，不能再留这里陪江彬耍猴了。 “慢着，慢着！”江彬一听要把他关进诏狱，哪里还有半分精神。 叫嚷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做。当初陛下可是当着很多人亲口赏赐过我的” “赏赐什么？高官厚禄。你的赏赐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么？” “五不杀！” 江彬用尽全力力气嘶吼出来，扭曲的表情加上嘴角的鲜血，模样异常的狰狞。 “什么五不杀，六不杀的，陛下是不是对你说这也不能杀？那也不能杀？”张仑毫不在意的调侃起来。 “没有能杀你的刀剑，没有能绑你的绳子，见天不死，见地不亡，见君不杀？”王守仁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一直镇定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变化。 嘴角的神经线就开始抽搐，皇帝陛下啊。这个给你讲学的侍讲，没有讲其中的典故，还是你故意留的一个后门？ 以防万一？ 这“五不杀”他不清楚皇帝有没有说过，看江彬的样子，应该是说过此话的。 “赶紧把绑我的绳子解开，让我走。” 江彬看到王守仁色变，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五不杀”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 终于扳回一局，保命的底牌又打出去一张，当年是自己机敏，想得一块免死金牌。 谁知道皇帝金口玉言的当众给自己来了一个“五不杀！” 这可让他在武将当中出尽了风头，就是那个时刻起，他就力压钱宁，成了第一宠臣。 手中权势一时大涨，朝中无人能抗衡。 “本来这事我是不想翻出来说的，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这一刻一点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要赶紧去外面，把自己的家底给看好，要不就算有了这个“五不杀”也没有多少意义！ 张仑，夏义卫都把眼睛集中到王守仁身上，意思是说：“这咋整？五不杀是什么玩意？松绑？解开？放虎归山？” 王守仁在树荫下慢慢踱步，思考这个问题。“五不杀”这样的事情你要说破解的话难，还真不难。 难就难在这样做会对皇帝的威信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天子的话，那以后谁都可以找其中的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快解开，放了我！” 见到王守仁还在思考对策，江彬心中得意，“难道想抗旨不遵？” 王守仁轻蔑的扫了一眼气焰有些恢复过来的江彬，一撩长衫，把自己的裤腰带给解了下来。 “英国公，用这个给他绑上！” “啊？”张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守仁，不过还是把带有余温的裤腰带拿在手里。 “这样就行？” “王守仁，你这个卑鄙龌龊之人，居然抗旨不遵，陛下都说过没有绑我的绳。”江彬又开始着急了，居然改用裤腰带，这有区别？ “江彬，你一介武夫，就不要乱说了，我这是绳子吗？是裤腰带也，都不是一个东西。” 张仑一听，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这太逗了一些。“对，对！尚书大人说的有理。裤腰带绑的！” “牛金，快来帮忙。换这个绑上！” 哈哈哈！ 第399章 要杀还是能杀的 嘿嘿嘿！ 哈哈哈！ 张仑笑的夸张，有点忍不住。 “尚书大人，你要不要用这个绳子捆一下你的裤子，免的掉了！” 王守仁也忍着笑意，摆手道：“无妨！” 被钳制住的江彬就这样用裤腰带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过感觉要比绳子的要好，起码不勒手。 “王守仁，王守仁你” 奇耻大辱，这是比杀了他还难忍受的奇耻大辱。 这下是真的气得火冒三丈，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没有想到这保命的“五不杀”被王守仁这样的曲解了。 这也就是江彬这样的武将，没有熟读史书，要不哪里会拿这个“五不杀”当做是保命的法宝。 文臣的话应该会要一个金书铁券，既能彰显圣恩，又能留在传家，含金量比这个高的多。 王守仁心中甚至还有个古怪的想法，江彬不要金书铁券，可能也是当年太祖皇帝发了30多块铁券出去，可杀起来人来毫不手软，没有真正起到免死的作用！ 管你有没有铁券，都比不过手里的鬼头刀。 他怕要了这样一块铁券，到时还是会杀人。 须不知道，皇帝要你死，哪里会管什么铁券，不杀的，想方设法的都会要了你的命！ “三齐王！”，“五不杀！”也就是当年汉高祖刘邦赐给韩信的。 与其说赐，还不如说是韩信带着要挟的味道求来的，也是怕自己功高震主被汉主所杀。 最后不还是被吕后吊在长乐宫的大钟里面。 头为大钟所罩，不见天日。 脚悬空於地面，是以无法站立在地上。 吕后让人使用竹刀(削尖的竹子)，或说是用桃木剑，这一类木质的尖锐东西。 而非以兵刃(刀枪剑戟之类，有刀刃的武器)将其杀死，死于一个女人手里。 算起来也不是违背当年刘邦的承诺。 造反，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的，你韩信有不二之心的话，管你是金书铁券还是“五不杀！”。 王守仁知道皇帝肯定会把江彬斩杀。 只是这个事情需要事先协商在做处理。 现在用裤腰带给捆起关押起来请旨之后再说。 “江彬，你有五不杀护身，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奈何的了你，把你关起来还是行的通的，等陛下到时下旨，看看怎么处理你。” 王守仁说完不再看江彬一眼，“国舅爷，麻烦你先把他好生关押在诏狱。” 江彬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五不杀，在王守仁的面前好像没有任何的作用。 “王守仁，你为何不遵旨，为何敢如此对待陛下赐我的五不杀！” “在诏狱你有的是时间去想，多读书，就能找到其中的答案！” 手一挥，“带走！” 院子里，张仑开始让王守仁给他们讲解一下什么是“五不杀！”。 听完吕后把韩信吊在大钟里击杀的典故，和夏义卫唏嘘不已。 本来这个“五不杀”就是一个免死金牌。 天地，刀枪，君王都不能杀，偏偏被人给曲解成了正合当权者心意的“五不杀”。 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看来没有什么不能杀的，要不会让一些人还真会无法无天。 五不杀，免死金券之类的也就是当权者对赏无可赏的大功臣一个精神安慰。 你真要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想拿出来免死，那就真的只会自寻死路。 锦衣卫，东厂的人开始查抄江彬的府邸，家中上下无一幸免，全部先收押到诏狱之中。 心腹手下等与之有关联的一些人的家中也没有幸免。 十二团营也进行着分割调离大清洗，这些事情都有人去做，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普通军士只要能按时发粮饷，还是认可朝廷的，谁也不会脑子发热的去跟着闹事。 闹事的都被清理出来，关进了特别的军营，这些都要慢慢的审查，找出背后的关键人物。 朱厚照要一次性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清理干净。 心怀不轨的都会集中起来劳改，开荒种地，要一下子都杀了，还真舍不得，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才行。 王守仁第一时间把关于江彬有“五不杀”的旨意原委告诉了朱厚照。 “朕当年哈哈哈。五不杀，朕当年糊涂。”朱厚照罕见的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挠着头。 “被这些人给欺骗了。” 心中把原主“朱厚照”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样的赏赐居然也能给，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怎么就不把皇帝位也赏赐给人家。 “陛下您这是棋高一着。”王守仁笑道。“怕臣子乱来，这样的赏赐最是能拿捏的。” 朱厚照不明所以，在王守仁这样的圣人面前没有装懂，问道：“何意？” “五不杀，只要遵纪守法，那就是无上的荣耀。如果要是犯上作乱，不也是让吕后寻了由头杀了。” 朱厚照这才恍然大悟，官字2个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 全凭一张嘴！ “那朕就放心了。” “陛下这是诛杀的乱臣贼子，是谋逆之人。” “那就到时想办法弄死他就好了。” “朕收到消息。顾士隆的人马已经在霸州附近了，就这2天你看着办，这反贼的事情到此结束。” “是，陛下！” “对了。不要大肆杀戮。贼首，骨干人员可以处死，其余人留着，这10多万的民夫，可以为朕做很多事情了！” “不劳改358年的，朕是不会放他们自由的！” 王守仁摇摇头，笑着离开了张国公府上。 陛下就是这点好，不乱杀人。 想想也是，10多万的劳役，可以做多少事情了。 去年宣府半年时间就开垦了几十万亩的荒地，有了人手，就好办事。 次日，朝堂上不少人看到王守仁都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了一点，这位可是真猛人也。 在外面无数反贼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迅速的拿下了平虏伯江彬，接手了他手中的兵权。 现在成了朝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人，就连衡王爷不能比拟。 第400章 他犯事儿了 这人江彬党羽慌了神，回京城还没有几天呢，就被抓去了诏狱，他们肯定需要站出来问询情况。 “王大人，这江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平虏伯犯了事吗？需要兵部尚书来抓人？” “姚大人，这王大人是不是手伸的有些长了？抢你们刑部的饭碗呢。”有好事者在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王大人，你应该是奉了旨意的，怎么这次不给我们念念圣旨呢？” “是啊，王大人，平虏伯才被圣旨宣回京城，协作守城呢，你就把他关到了诏狱。” 一众官员围着王守仁，指责他。 礼部员外郎楼正，大声质问起来：“王大人，这朝堂之上还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吗？” 说到激动处，挥舞着双手，“什么都是你王守仁一个人说了算。一会儿圣旨出去，一会儿圣旨回来，我就想问问，这陛下在宣府不是昏迷不醒的吗？怎么就只有你能请旨？” 楼正的话让很多人都不住的点头，确实王守仁的所有行动基本上都有圣旨撑腰，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王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能让陛下清醒过来？” 兵部员外郎崔中伟在一边阴恻恻的来了一句，给楼正打上一波助力。 自己原来的大靠山不声不响的被你这样给弄垮掉，换做是谁也要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对啊，王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这样藏着，是意欲何为？” 曾汝杰也是跳了出来，指责王守仁，要给他泼一些脏水。 现在背靠衡王，他认为这是比江彬更加大的一个靠山。 惶惶不可终日老实了几天就恢复了本性。 “王大人，你果然是手段高超，悄然控制了陛下。玩弄满朝文武于股掌之间。” 王守仁一个转身，眼神犀利如刀，一个冷笑，让人只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曾汝杰，如果我能控制陛下，请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把你推向宣武门外的菜市口，一刀给咔嚓掉这个脑袋，要不一天到晚的在这里聒噪。” “你一个监察御史，你不知道江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一番冷冰冰，毫不掩饰的血淋淋带着杀气的话，让朝堂之上的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 那些想继续攻击的人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看看，看看啊，你一步步的，要杀，那就杀就是。我曾汝杰是贪赃枉法了还是图谋不轨了。拿出证据出来，菜市口就菜市口！” 曾汝杰伸长脖子，言语激动，底气足的很的叫嚣着。 “曾汝杰，你还是好好的当你的监察御史，监察百官！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老老实实做人做官，别到时误了自己的性命。” 王守仁罕见的当着朝臣的面这样赤裸裸的指责另外的大臣，这和他心中的理念有些不同。 可这个曾汝杰实在有些讨厌，一心就是想着攀龙附凤走捷径。 除了这个操守不行之外，其余你还找不到其他的破绽。 什么贪污受贿之类的跟他不搭边，不拿人家的，不吃人家的，就一门歪心思攀高枝想升官。 要不哪里还会留着他蹦跶到现在。 曾汝杰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阴沉的看着王守仁，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我不贪不拿。你能奈我何？” “有个词叫做结党营私，回去好好想想。”王守仁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此人。 他是有风骨的，要不肯定会给他安上这个罪名。 曾汝杰被这话吓的如坠冰窖，这7月的天都感觉浑身冰冷。 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无奈的叹口气低下了头颅。 衡王朱佑楎清瘦的身躯当中，有着一座差不多要爆发的火山，身边几个重要臂膀都被人给砍断了，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看着云淡风轻舌战群儒的王守仁，也忍不住就问了起来：“王尚书，这江彬和十二团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下就抓了人，抄了家的！” “你也要在这里给大家讲明白，免的大家这样互相猜忌，那岂不是更加的不好。” “王爷！我是接到宣府陛下那边传过来的旨意，说江彬和许泰那3人一直勾结在一起，在蓟镇的遵化那边走私了大量的铁器，茶叶等违禁品到鞑靼人手中。”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贪赃枉法等不法行为，这些会交给刑部做个初步的审查，核实。到时肯定需要三司会审的。” “我只能说一点，那就是江彬此人的事情，了不得啊！当年的刘瑾，钱宁可还比不上他。” 王守仁神秘的笑了笑，真真假假的说了个囫囵。 目光在奉天殿里慢慢的扫视一圈，不少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之有目光上的接触。 这里面到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又会换上多少新面孔。 “宣府过来的旨意？” 朱佑楎小声的念了一句。心中免不了想到皇帝，镇国府这一段时间那边过来的旨意好像有些多呢。 “对，陛下的旨意！王爷要不要看看？”王守仁听力很好，把这一句小声的呢喃也听了进去。 “你按照旨意行事就好。本王就不看了！” “王爷，冒昧的问一句，青州的勤王军战力如此的厉害，要不要派出去和反贼打上2场，壮壮声威什么的。” “敌人太多，还是守城为上策。” “王爷妙计！” 朱佑楎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奉天殿，待这里只会让人觉得憋屈。他一个王爷在这里处处受人掣肘，如何能舒心！ 看到衡王退让，王守仁也就没有必要在去招惹他了。 把江彬的一部分罪状摆在内阁，六部的头头面前。 看的这些人青筋突突的乱跳，这摆出来的就不比前年的钱宁差了。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结党营私，贿络公行。这些年在士兵身上居然贪了如此多的钱财。” 姚镆第一个就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口中骂道。 他在边关巡抚一年多，士兵们什么个情况他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第401章 就定在宣武门 其余人都没有出声，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人把这个盖子揭开而已。 王守仁当了兵部尚书之后，借着禁卫军跟随皇帝出行拉胯的契机，出手整治了一番京营各军，要不更加的严重。 边关的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现在只是还没有查过去。 姚镆一脸严肃：“王大人，你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我这个刑部尚书就是干这个事情的，绝对的铁面无私，不管是谁，都要他受到惩罚！”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都派人来，一起审理这事。”杨廷和叹气一声，悠悠说道，语气有些落寞。 朝廷接二连三出现奸臣，现在局势又动荡不安，皇帝成了个活死人。 自己这些人坐那里看戏明哲保身，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正要如此，此事就交给诸位了。” “王大人，你这样都推给我们，似乎不妥，这些可都是你弄来的。”右都御史张纶不干了。 你把事情惹出来，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让其他人干事情。 “张大人，我是真没有空，城外的反贼还在呢，再说了我是兵部尚书，不管查案，审理的事情。这些罪状是锦衣卫弄来的，我昨天拿去捉拿江彬，收缴他手中的兵权用的着，现在用完了，当然需要交给你们三司了！” “要不就都交给锦衣卫和东厂？”王守仁没有掩饰自己想看好戏的表情。 “还是不用麻烦夏国舅，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让锦衣卫和东厂查案，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不够长久? 被番子沾上了那就没有好日子过。 张纶被说的没有脾气，这些玩意都是烫手山芋，当时查钱宁，用了几个月，差点累个半死，完了。皇帝就只有一个口头表扬。 “你们辛苦了。就是要把这些犯罪分子连根拔起通通杀掉。” 江彬牵扯的东西明显更加的大，说不定就有一些惹不起的人物在其中。 查案无所谓，就是怕后面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才是无尽的麻烦。 杨一清出来打圆场，“明天三司就接手这些，一条条的去审。不明白的去问夏国舅。” 王守仁呵呵一笑，拱拱手。 心中冷笑不已，你们都怕事，不想沾染，我就偏偏要把你们给拖下水。 到最后把衡王给扯进来时，看看你们什么表情。 天天看戏，也不干一些正经事！ 朱佑楎把林振涛，刘洛给叫了过来。 “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爷，这些天，属下可没有乱来，派人天天在城内转悠，发现皇城北安门的守卫最是松懈。”刘洛说道。 “这里是皇城兵马司的人在看守，我跟守城的千总喝过几次酒。” 朱佑楎心中把京城的地形图一展开，这是由北方安定门进城，国子监就在附近。离的最近的东北位置是东直门，进了城门就是大粮仓，这地方一般都会有重兵把守，关乎到全城百姓的口粮问题，谁都会重视。 沿着钟楼。鼓楼直走就是皇城的北安门，进入皇城的正北大门。 和正南方的承天门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北安门好进？” 林振涛叫屈：“王爷，我们的人都被安排在宣武门外附近驻扎，就是想要在内城自由行动有点困难，需要登记什么的很麻烦，人员不能太多。都怪那个该死的王守仁，限制了我们的活动范围。” 朱佑楎没有理会林振涛的话，皱着眉头问刘洛：“我们的人能拿下北安门吗？” “应该没有问题。王爷，难道要我们直接打进皇城？” 刘洛眼神火热，老早就想大动干戈一把，事情定下来，他们这些大功臣就可以躺着享受荣华富贵。 朱佑楎想着靠江彬的助力现在是行不通了。 朝堂上王守仁本来就强势，再加上新来的刑部尚书，高举铡刀，让很多支持他的人开始心中打鼓，有了退意。 与其慢慢的周旋，还不如早点让人进城，省得夜长梦多。 夺取京城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城内有我们多少人？” “王爷，估计就3-400人，都是这些天混进城的。” “林振涛你去准备准备，带4千人想办法攻破正阳门。刘洛你带人打开北安门。” 杯子往地上一砸，看了看屋子里的2人，阴冷的目光一一在他们身上掠过。朱佑楎沉声道：“就在明天晚上子时动手，2边一起行动！” “王爷，属下认为有些太仓促了？正阳门是进内城的正门，城楼高大，瓮城箭楼上面有4层箭窗，守卫众多。如果没有大型攻城器械的话，是很难攻破的！” 林振涛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巍峨高大的城楼上面的雕刻的飞龙，活灵活现，自有一股皇家的威严存在。 “是本王太急躁了！” 朱佑楎被这样一说，迅速的冷静下来，对于内城9门他远比其他人都要熟悉。 略微一思索：“那就这2天想办法多混进去一些人，里应外合夺宣武门。” 宣武门城城墙虽然说也是高大深厚，可门外就是菜市口刑场，囚车从此门经常出入，被人称作\"死门\"。 因为菜市口长年累月的有人被问斩，这里晚上一般比起其他的城门来说更加的寂静无人。 流传这里是阴魂聚集通往地府之门，那些被错杀怨杀的人，不愿意去重新投胎做人，在这里汇聚，久而久之成为了一个阴煞之地。 这里会早早的关闭城门，就连看守城门的人比其他地方的少。 九门中被派来驻守这里的要么就是没有背景的，要不就是受到排挤的，要不就是被惩罚来这里的。 偏偏这里人流巨大，来这里守城就是一个苦差事，相当于是发配。 这里的情况外人一般是很少知道。 朱佑楎在京城生活了20来年，对于这些传说当然是一清二楚。 现在就成了他定为进攻的目标。 “好的，王爷，宣武门我观察过，这里白天很热闹，进内城的人很多，我们离的也近。守卫好像比其他地方的少，就是经过之时会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朱佑楎点点头，南方来京城的人，走卢沟桥，进出内城的话，基本上都得经过宣武门。 第402章 抓活的 这里是南来北往的一个大汇聚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京城外一个有名的热闹之所！ 乔装打扮在这里混进内城的话，就算是要登记，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方便。 “就定在宣武门，给你们2天时间，后天午夜子时，一起行动！” 朱佑楎一脸严肃，告诫起来：“这个事情你们也知道，进一步那就是不用本王多说了。退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你们还是本王，都脱不了干系。” “王爷您放心，我们都清楚，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肯定会尽心尽力！” “好！本王带来的金银财宝，你们尽数拿去使用，打通关节。这2天拿下宣武门的守将。” “王爷，明天还可以给将士们发一笔钱财，这样也能激励他们到时拼命。” “对，如果事情成了，会有更加多的财富，如果不成，那就用银子给本王砸，本王搜刮了那么多的亲王府的财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朱佑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一丝歇斯底里。 “用钱砸？” 林振涛转动着他的咪咪眼。突然猛的睁开他那怎么用力也睁不大的眼睛。 “王爷，属下想到了一个办法，明天让人去大明银行，兑换大把的铜钱，到时攻城门时，就往外散钱。这样肯定能让对方没有什么抵抗的士气！明天我就带一万两银子去找守城的千户。看他心动不？” “一万两不行你就用两万两。五万两。这个办法好，林振涛，你去办。” “是，王爷！” “明儿给士兵们都发10两银子，让他们乐呵乐呵去。” 朱佑楎已经豁出去一切，他只要打下宣武门，让城外的义军进城，到时自然就会有人让人登基做那把椅子的。 谁反对，那就杀了，换一个听话的人来！ 陈继祖，高迎祥都接到了衡王的密信，约定好了，3日后子时，带着最精锐的人马，在宣武门外攻城！ 到时以举火为号，燃放3支烟花！一起行动，内外夹击！ 接下来的日子，衡王朱佑楎没有去奉天殿露脸刷存在感，对外宣传是天气热，人有些不舒服，在家中休息休息。 很多人以为这是王守仁和刑部姚镆的联手让这位野心不小的王爷都退避三舍了。 王守仁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人的想法，他和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新宁伯谭佑，惠安伯张伟等人在兵部商量如何对付城外的反贼。 伏羌伯毛锐脾气最火爆，对王守仁这个尚书也没有多大的礼遇：“这有啥好商量的，对付这样的毛贼，骑兵几个冲锋就能解决掉，你还犹豫什么啊?” 丰润伯曹恺“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毛老头你这是去年在宣府混了一些战功，回来了就不得了，都知道这些散兵游勇不是骑兵的对手，王守仁你是不是有些什么想法？” “曹老头，你别在这里装，那你说怎么办？” “我只知道这些反贼看似人多势众，其实不是朝廷的对手，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曹老头，你就会装，别不承认啊。认识你几十年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就是多。” 毛锐一脸的不屑，他和丰润伯两人吵吵闹闹了一辈子，在一起不拌嘴几下就不舒服。 “毛老头，这不是在商量嘛。你急个啥，” “哼！”毛锐冷哼一声，不说话了，拿眼睛看向王守仁。 王守仁笑眯眯的看着2个老头吵架，等他们消停了才说道：“几位老将军。事情有些棘手，歼灭这些反贼不难。难的是不能让这些人跑了，因为都要抓活的！” “什么？抓活的？” 毛锐性格直爽，有点吃惊脱口而。 居然是这样个要求，这也太扯淡了。反贼过10万人，分散在京城四周，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如何都给抓了？ “这是为何？” 新宁伯谭佑60多岁，已经是白发苍苍，中气也有些不足，明显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是啊，抓了干嘛？这么多人，养着还浪费粮食呢。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杀掉一些，然后再跑掉一些，俘虏的不就遣返回原籍，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张伟也不懂王守仁为何要这样自讨苦吃，操心起反贼的生死来了。 “陛下说，要把这些不老实的人都抓起来，劳动改造个35年的。” “劳动改造？不就是服劳役？” 毛锐本来还想怼一下的，可这话是皇帝要求的，那就暂时放一马。 “是的，的劳动力！” “哦，我懂了!”张伟一拍大腿，怪叫出声。 “陛下的意思是抓了这些人去修路也好，去开荒也好，算是对他们跟着造反的惩罚。” 王守仁笑着点点头。 “咱们陛下现在是越来越仁慈了。造反的一刀砍了算逑。修路开荒，去民间征调民夫就可以了嘛。” 毛锐这心直口快就是继承了祖上蒙古人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老将军，陛下说过，以后征调民夫，朝廷都需要付银子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纸命令下去，就要老百姓出工出力不说还要自带干粮。” “要想办法减轻老百姓的负担。” 毛锐叹气一声：“陛下，我英明神武的陛下啊，唉” “毛老头。别哎呀了，想想怎么办。这可是陛下的意思！”曹恺轻踢了丰润伯一脚，提醒他别提这件事情了。 谭佑，张伟也是神色黯淡，王守仁也不打算告诉他们真相，到时来个大惊喜不是很好吗？ “王守仁，那是想让我们各领兵在最外围围住吗？这样大的地方，需要不少兵力才可以。” 谭佑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沙盘之上。 红旗在最外围，蓝旗上有个陈字，绿旗上有个高字。 第403章 正合我意 “嗯，京营兵马出发之后，直接往南开始分兵，把反贼切成小块。然后在涿州，固安，廊坊，香河这一线，呈一个大圈子的方向包围住这些反贼人马。慢慢紧缩，让他们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在围困之。一团团的剿灭！” 王守仁的手在沙盘上一一点过去一边说道。 毛锐说：“你手头有多少人马？这一张大网，要网住的地方可不小。” “顾士隆顾侯爷带了4万骑兵，现在藏匿在霸州一带。京营加上收编了江彬的十二团营，宣府派过来了2万人马，除掉防守京城的人，能调动8万人的样子。” 谭佑笑道：“这人数倒是不少。网住所有人，问题应该不大。” “根据调查，衡王在青州那边3卫训练了45万的正规军，陈继祖这里也秘密的有大几千上万人的精锐，战力应该不差。” 王守仁眉头紧皱继续说道：“这些人数过5万，拼死顽强抵抗逃跑的话，一时间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张伟说道；“王大人，要不先调兵遣将的先围住，这些正规军如果想跑的话就用骑兵对付。然后再招安，招降都可以。死一些人那也没有办法，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都抓活的。” 毛锐有些兴奋，老了还能参与几次这样大战当中去，那是相当的死而无憾了。 “我看行，这些反贼多是南方过来的，想必不会往北方跑，顾侯爷在南面正好等着他们。有骑兵在，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其余几人都点头，只能这样了，最后能抓到多少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吩咐下去尽量不造杀孽就行。 王守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一边围困，一边劝降。尽力，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接下来就是分配任务，伏羌伯毛锐负责涿州一带，丰润伯看着固安一带，廊坊归张伟，香河就是谭佑的事情了。 整个京城的北面交给宣府过来的圣卫军和京营。 派人把这里的部署安排送到顾士隆处，要他把骑兵分兵到4处，围着不让人跑了就成。 王守仁大规模的调动京营，一下子就惊动了各方。 就连最赏识他的阁老王琼都忍不住的问他，“这是有何用意？” “阁老。时机已经成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 “时机？什么时机？” 王守仁左右看了看，小声附耳说道：“阁老，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京城各处的防守也牢固。此次出兵就为了一举歼灭反贼。，宣府和陕西那边都已经悄悄调集了重兵过来。” “就在霸州。涿州附近！” 看到王守仁信心满满，王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有了边关将士的帮助，平定反贼问题不大。 衡王朱佑楎虽然内心狂喜，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怪罪起来：“王守仁！新建伯！你不要告诉我你得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城外什么情况，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在居然把防守京城的人马都派出去平贼，你这是置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安危不顾啊。” “王爷，时机到了，就应该出动，就城外那些乌合之众，不值得一提，且看他们得胜归来。” 朱佑楎高声质问：“什么时机？” “就现在啊，经过我多日的观察，这些反贼，毫无军纪，到处散乱，看似人员众多，实际上不堪一击。现在天气又炎热，他们哪里有什么抵抗之心，正好趁其士气低落之际，来个雷霆一击。” “我准备4万大军集中出击，各个击破。” “王爷莫不是认为外面那些一半人可以说是手无寸铁之人，能阻挡得了我4万甲胄齐全，刀枪锋利的京营将士？” 衡王内心一惊，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很多人就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抢东西不在话下，要和正规军比拼，还是差了不少。 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也就他秘密训练的那些人可用。 他也去看过王守仁训练的这些京营军士，军纪严明，比他在青州训练的只好不差！ “话虽如此，可偌大的京城守卫怎么办？” “会征调一些京城百姓帮忙守城。反贼围城，他们没有打制攻城器械，知道这样的大城他们是攻不下的，连那个力气都不费。” “王爷，您带来的人马到时也需要守城的，” “嗯！这个本王当仁不让，让将士们进城睡在城墙上都可以，这夏天也不会冻坏，他们不怕吃苦！” 朱佑楎爽快的答应起来，内心还希望王守仁赶快答应他的提议，能光明正大的进城，那什么事情都省了！ 不能再去质疑了，过犹不及。 要是王守仁打消派兵出城的念头，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派兵出去之后，城内空虚，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见到衡王都不再反对，其他人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出声反对，只能忧心忡忡的在内心或咒骂或者祈祷。 只有曾汝杰叫嚣，如果京城出了问题，那他王守仁就是历史的罪人。 在城楼上看着京营士兵出了永定门。 王守仁看到反贼根本就没有趁出城士兵立足未稳之际来一波突然袭击的想法，偷偷安排的火炮也就没有起到作用。 朱佑楎看到士兵出了城，心中出了一口气，看数量规模，守城的京营悉数应该都被派出去了。 城头观察了一番之后，悄然离开回了府。 “王爷，王爷，属下已经和宣武门的守将搭上了线。他提出要5万两大明银行的银票，就可以到时打开城门。” 朱佑楎笑了，果然还是钱好使。“要银票？” “对，要银票。我查了一下他的底子。是一个孤儿，只有个相好的，受上司排挤来守宣武门。拿了银票肯定是想到时趁乱躲起来，然后隐姓埋名。” “好。给他。现在情况有变，何时行动，本王再来通知你们。” “是京城兵马出城的事？”林振涛说到这里。 嘿嘿笑了几声：“这王守仁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知道王爷有大事要办，自动给您让路！” “派人观察这些人马的行踪。” “是，王爷！” 第404章 夜黑风高 林振涛走了之后，朱佑楎一个人闭目养神，思索着王守仁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后，他怎么就能有这样的胆子把所有兵力给派出去呢，难道城内还有伏兵。 旋即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京城兵马都有定数，他也不能凭空变出人来。 藏个1千，2千人还有可能。 如果上万人马的话那就肯定会露出端倪。 他是要守城，藏着兵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整个京城内城有九门，还有皇城四门，宫城四门，大大小小城门20多个。 王守仁手中的兵力也就最多只够守城门的，到城墙上的人都不会太多，几十里长的城墙，需要的人可不少。 难怪需要招募百姓壮丁。 应该是没有多余的人！朱佑楎思前虑后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朱厚照在深夜被几声烟花声音给惊醒过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继续睡觉，心中还在嘀咕，以后谁敢这个时刻放烟花，定要让他去枪炮作坊捣鼓一年的火药。 这扰民也太严重了，应该发布告示，禁止三更半夜燃放烟花炮仗。 你们家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个时刻燃放烟花的，明天要去查一查，能放的起这个的也不是可能是普通老百姓，到时要罚你去扫三天大街。 不知道何时英国公府上灯火通明，外面人来人往。 被再次惊醒过来的朱厚照干脆不再睡觉，让牛金去外面打听情况。 张仑跟着牛金进来向皇帝报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情况。 衡王朱佑楎的人打进了内城！然后被王守仁让人给围住了！ 朱厚照愣神了好几秒。有些不敢相信：“破了内城？哪座城门？” “宣武门！” “不是是城门的防守最严密吗？没有攻城器械也能破城？怎么出现这样的情况？衡王有人里应外合？”朱厚照连续的几个反问， 张仑低垂着脑袋：“陛下，现在看来是宣武门守将反戈相向成了衡王的内应打开的城门。” 他和王守仁对城门的关注度一向是最严密的，甚至还派了圣卫军的人掺杂在一起守门。 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是守将被策反，毫无征兆的就让人打了进来，可把2人的脸给打的啪啪作响。 要不是王守仁一直对衡王有所以防备，今晚可能会出大事情！ “衡王手中的兵马你们没有防备？” “一直有人盯着，没有任何异样，前期来京城还有些胡作非为，后来被新建伯整治了一番，就老实多了。还设计了登记制度，限制衡王的人进入内城。”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刻，如何应对？” “来请陛下圣裁！” “衡王有几千人马，王守仁他围住，对方不会反抗？” “陛下，进来了估计4成人马时，隐匿在护城河的小船出现，炸了桥梁，点燃大火阻止了外面的人马继续进城。已经趁机把城门夺了回来。” 朱厚照阴沉着脸，衡王内外勾结，这是早就有预谋的，现在终于等到了他忍不住武力夺位。 也好，朕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来结束这一场闹剧。 “牛金，你持朕金印，速调遣豹房的圣卫军前去宣武门外，虚张声势也好，总之不能让城外的反贼继续攻打城门。这宣武门可丢不得。” 张仑拍着胸口保证：“陛下您放心，宣武门出事第一时间就已经传了军令。城门狭小，这大晚上衡王的人估计也没有想到新建伯直接炸桥，釜底抽薪，切断内外的联系。” 能想象得到城外的叛军看到桥断了的那种绝望心情，朱厚照还真是挺佩服王守仁的，居然派人蹲守在护城河上，人员不需要多少，只要准备好火药就行。 简单，方便，快捷！而且效果也是很好的。 “你家是住西安门附近。离宣武门不远。” 张仑点点头：“不远！，宣武门到西安门可没有多远的距离，一盏茶时间就能到！” “牛金，你带领侍卫营的人接手英国公府上的护卫。郭家兄弟带一支百人火枪队出去外围1百米警戒。派出去伺候打探消息回来给朕！” “是，陛下！” “把人都给抓活的，反抗者格杀勿论。” 有侍卫带着夏义卫匆忙进来，一脸羞愧。“陛下，北安门失守，衡王的人莱州卫指挥使刘洛带着人冲进了北安门。” “我靠，居然被摸进了皇城？你们以后要给朕一个交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连北安门都出现了问题。” 朱厚照这一下是真正的被惊讶到了，衡王在京城安插了多少人手？ 用的手段也不差嘛，还知道2头一起行动。 “人数不多，估摸在500人左右，都是这些日子潜伏进来的。差不多已经被禁卫军和锦衣卫，东厂的人给制服了。” 夏义卫偷偷瞄了一眼皇帝，见他的神色除了稍微震惊之外没有其他的异样。 衡王还是很会挑时机的，王守仁前脚调兵刚走，后脚就露出了獠牙，直冲要害。 谁也没有想到衡王为了奉天殿的那把木头椅子。 有如此大的决心，城内，城外一起发动这雷霆一击。 如果稍微松懈一点，也许真的会让衡王成功，靖难之役那样的情景再一次上演，明天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光景！ 现在好了，一切都拨开乌云见月明。 衡王在京城攻打城门，这就是实打实的造反，谁也不能给他求情。 明天是个好日子，夏义卫很期待皇帝怎么对待他的这个堂叔，这可不是宁王，安化王那样已经很远很远的旁支。 这可是先皇的兄弟，陛下的亲堂叔，关系近的很。 “衡王呢？” “已经围住了他的府邸。等待陛下圣裁！” “圣裁个屁，如果逆贼，乱臣贼子，先抓起来在说。牛金，你去贴身看着他，明天带到奉天殿去。” 朱厚照爆了句粗口，继续说道：“告诉王守仁，内城的事情，晚上收拾干净，天亮之前一切如常！” “是，陛下！” 第405章 杀头没意思 宣武门，北安门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平息的也快。 很多人在睡梦中都不知道京城曾经发生过如此惊心动魄，争权夺位的一件事情。事后流传的也就是吃瓜群众自己猜测臆想的各种版本，让人津津乐道。 有的人也只是听到挺大的几声响，貌似要下暴雨之前的那种闷雷声。 念叨2句这个天气是应该下点雨，凉快凉快之后继续睡觉。 “爹，我听到了外面有很多人在叫喊，叫的可惨了，外面是在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宣武门附近的一处民房内，一个在床上的孩子小声问他的父亲。 中年男子一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声说道：“三娃子，你这是在做梦呢，快快睡觉！” “爹，你别糊弄我，我都9岁了，外面那么吵，还有惨叫声，火炮声，正醒着呢，你带我去看看嘛！” 中年男子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因为住在这京城里，尤其是宣武门附近，见识什么的都要比其他人多。 这样的动静以前也出现过，十之八九是某些个大臣被抄家之类的事情。 “爹，去嘛，带我去一眼嘛！” 三娃子摇着他爹的手臂央求起来。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粗壮大大手抚摸了几下他的小脑瓜子，笑着摇了摇头。 好像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央求父亲，求大哥带自己去看，开始被吓个半死，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当家的，让他去看一眼，要不这没法睡觉了。在这里叽叽咕咕的！”睡在炕上另外一边的女人说了一句，转过了身子继续睡觉。 “你小子，就是不懂事！”中年男人笑骂了一句，单手抱着三娃子，走向了大门。 透过门缝，衣甲鲜明的军士，举着火把，把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押着不知道多少人往一个方向走去，稍有不从，就会惹来一顿打。 “爹，这是干嘛？” “不知道，应该是押送犯人！”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看着望不到头的犯人，心中嘀咕起来，这是要把刑部大牢给一次填满吗？ 是抄谁的家，尽是一些精壮汉子，养这样多人，肯定是不安好心，被朝廷抓了活该。 “爹，那里有个人在跑，往咱家方向来了。快看！”三娃儿有些兴奋，连忙招呼他爹。 “别看了。娃儿！不好。” 说着用他那粗糙的大手飞快的蒙上了孩子的眼睛。 就在三娃儿挣扎之际，耳边传来一个惨叫声。 恰巧三娃儿掰开了他父亲的大手，看到了逃跑的那个人被追上来的士兵给一刀砍断了脖子，没有支撑的头颅瞪大双眼在地上胡乱的滚动。 无头脖子上的鲜血喷泉一般朝天空冲射而去，飚射几米远。 三娃儿张大嘴巴，纯洁无瑕的双眼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害怕。 死死的看了地上的头颅几眼。 好半天才叹息一声：“真可怜，和菜市口看那个砍头差不多。都是这样一刀下去，人就死了。没有什么意思。爹，我要睡觉了！” 说完也不等他爹有反应，自己转身回屋！ 中年男人也不以为意，住这宣武门附近的孩子，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的，谁都去菜市口看过审判犯人。凌迟，斩首这些司空见惯。 血腥的场面吓不了这些小娃娃。 离三娃家不远处，明显要比三娃儿家要富丽堂皇一些的一处宅子里，只听见那妇人埋怨道。 “徐申印，老娘跟了你十年，年年要被这样的场面吓几次。明年不管怎么样，就算去借钱都要换去城内其他地方买个房住，打死都不住这儿了。” 女人继续抱怨起来：“每次都是晚上来抄家，杀人。这些狗日的官军白天就不能干这事还是怎么的。” “好，好！听你的。咱换地方，赶明儿你去找地方，打听打听合适的！” 一个汉子一脸憨厚笑呵呵的听着自己老婆的唠叨，满口答应下来。 这宣武门附近都好，吃的喝的买个什么也方便，就是经常会有抄家问斩的事情出现。 听着让人膈应，其实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跟宰猪杀牛差不多。 “死一边去，每次都是这样说！这几天别碰老娘！心里搁得慌。” “这些杀千刀的，也不挑个好点的日子动手。被人杀了将来还能投个好胎。” 妇人絮絮叨叨的念了几句，气呼呼的转过了头。 留下一个背影在汉子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心中起了涟漪！ 汉子无奈的挠挠头，让自己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些都和自己无关，管你们谁杀谁。 北安门附近一处院落中，杨廷和披上衣服，站在了窗台前， 看着北安门那边灯火通明，嘈杂声中偶尔传来惨叫声。 深夜的皇城门出现异常，肯定是不正常的。 “杨安，你速速去北安门打听打听！” 杨安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府门，路上碰到了费尚书家的书童，毛尚书家的管家，侯府的侍卫长。 住在这附近的达官贵人听到了动静的都派了人出来查探消息，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就被禁卫军给挡住了去路，劝说众人回去复命。 “各位也，有一小股反贼偷偷溜了进来，准备图谋不轨，被禁卫军发现并且已经抓住了。现在没有事了，大家都回去！” 不管这些人信不信，也不管谁家的地位有多高，一一被拦着不让靠近。 有个不知道哪家侯爷家的管家，趾高气扬的对着侍卫呵斥：“瞎了你的狗眼，快点让你爷进去瞧瞧热闹去。” “退后！” “全部退后！” 哪知道侍卫比他还要横，瞪着眼睛让这个管家后退。 这蔑视的模样，让管家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抬起手就甩了一个大嘴巴过来。 “啪！”响亮的声音，在黑夜里传递着，很快的消失在夜空中。 “小子，把你的那对招子放亮一些。老子庆云侯府管家，有能耐的尽管来侯府找我。” 侍卫被这一耳光打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都忘记阻挡这些人。 管家得意洋洋的走了没有10步，后面跟着其他勋贵家的人， 前面又有人把他拦住了。“怎么，你也想挨上一巴掌？” 第406章 请你去诏狱看反贼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把雪白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刀锋传来的寒意让这个管家一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醉意朦胧间也清醒了不少。 看清楚来人穿的衣服之后，惊讶起来：“锦锦衣卫？” 万九扫了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挨打的侍卫问了起来。 “三儿，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让人进来的吗？” “九爷，打了我，还硬闯。”三儿可怜巴巴的说道，急忙又小声补了一句：“他，他是庆云侯府的管家。” “侯府管家？” “锦衣卫怎么啦，锦衣卫的就能胡乱杀人了吗？” 这个管家看到身边都是权贵家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胡乱的叫嚷起来！ “奉劝各位爷一句，都安安心心的回去，锦衣卫在北安门发现了反贼，没有其他的事。” 万九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说话不算客气也不算落了锦衣卫的名头。 北安门出了如此纰漏，他们锦衣卫监察不到位，是脱不了干系的。 万一这里又把事情闹大，这些人都是有后台的，对他们可不是个好事情。 “怎么，去看个反贼，还要这样遮遮掩掩吗？你们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庆云侯府的这个管家平常也对锦衣卫畏惧的很，今天有不少人撑腰，加上喝了一些酒，正是酒劲上头之际，哪里会管什么后果。 万九没有纠缠，“三儿，去叫人！” 把刀收回刀鞘，还是好言相劝：“各位，希望你们给咱锦衣卫一个薄面，有些事情大家以后还能把酒言欢。” 管家见抵在脖子上的刀被收了回去，那寒意也就消失不见，身子顿时感觉到了温暖，冷哼一声：“我们就去看看还不成？这要不是侯爷吩咐让来打听打听情况，我这三更半夜不知道在屋里睡觉啊。” “对啊，对啊，都是府上老爷吩咐的，你拦着我们，没法回去交差呢。” “让我们去看看就好了。都是当差，行个方便！” “府上老爷还在等着回信呢，你说我这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消息，也没有脸回去啊。以后咱尚书府岂不是在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些勋贵家管事的，七嘴八舌起来，纷纷抬出背后的主人，对万九施压。 眼见万九正要抵挡不住的时刻，夏义卫带着人过来了。 “国舅爷！”众人纷纷打招呼。 夏义卫环顾四周，把目光看向了万九。 万九急忙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夏义为皱眉，扫视了眼前这些人几眼，朗声开口道：“都回，抓反贼呢。” “国舅爷，我们就是想看一眼，好回去复命。”侯府管家笑着还是不依不饶的。 夏义卫没有什么心情和这些人扯道理，现在正是焦头烂额之际，要处理的事情一大把。 指着侯府管家狞笑几下：“想看反贼是？万九，把这人给抓到诏狱去，把他关在反贼的隔壁，在里面看个够，看到老，看到死。” 夏义卫的话让所有人都色变，不少人悄悄后退2步，转身走了。 锦衣卫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进了诏狱，想出来就要丢掉一多半的命儿。 万九，三儿，一听，左右就把这个管家给夹住。 这个时候才慌了神的管家，连连求饶：“国舅爷，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带走，明天让庆云侯爷来领人。” 管家跪坐在地，看着跟着自己一起的人，都已经扭转了身子，走的快的已经隐没到了黑暗当中。 这下酒也醒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 “国舅爷，小的错了，不该喝了酒，在这里犯浑，饶了我。” 夏义卫轻哼一声，喝酒耍酒疯是真，敢看不起我锦衣卫的人也是真。 幸亏打的是禁卫军的人，要是打了锦衣卫的人，肯定会让人当场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家给斩了。 皇帝安然无恙的回了京，妹妹生了个太子，官职虽说只是个指挥使，可自认为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这权势朝中应该还没有几个人和自己相提并论。 这酒鬼敢如此和自己嬉皮笑脸的，那就请他去诏狱清醒清醒。 庆云侯，夏义卫还不放在眼里。 这是外戚封的侯，陛下早就想要对这些人动手了，还不知道你这个侯爷还当的了几天。 衡王朱佑楎坐在椅子上，左手上的一串念珠在大拇指有节奏的拨动下缓慢的转动着。 时不时的会看向那面标有12个小时的时钟，指向2点多差不多三点位置，马上就要到寅时，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给自己报信。 宣武门离的有点远不清楚动向，派出去打听的人还没有回来。 可这北安门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动手的烟花，火把都有出现，证明已经开始行动了。 北安门那边传来的嘈杂叫喊声自己也听到了，迟迟没有消息，他以为刘洛遇到了禁卫军的抵抗，所以时间上会慢一些。 子时开始到现在寅时初，足足的2个时辰4个小时。 似乎情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预想，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王守仁要不是发现了什么，要不就是对自己人马的行踪很清楚。 本来还想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的，想想还是算了。 北安门的嘈杂声都已经平息，几百精锐士兵都还破不了这个城门，很显然刘洛已经失败！禁卫军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堪。 拿自己武力夺权 成功的机会又少了一成，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宣武门那边。 也许是自己的祈祷有了作用，不消片刻，去宣武门的侍卫满头大汗，有些慌张的来向他禀报了那边的情况。 听侍卫讲完，让他下去休息之后，朱又楎面色灰败，拳头攥的紧紧的，可也无可奈何。 打开了旁边锦盒里给自己准备的一尺白绫。 雪白的颜色刺痛着双眼。 第407章 原来这就是时机 眼底有一丝悲伤浮现，可惜还是失败了。 城外的人马应该也不是朝廷官军的对手。 只要宣府把去年对付小王子的人马抽调一半回来，就能把义军解决掉。 王守仁一直没有请旨调兵来对付义军，甚至任由义军这样发展，是不是早就觉察到了我。 前年年底操控难民进京，江彬就能调查到背后是本王弄的，锦衣卫夏义卫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难怪王守仁派京营出去时说了一句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原来一直在等本王起事呢。对朝廷动了兵刃，那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这是要置本王于死地！ 真能忍！ 可怜了跟随自己的那些将士，可怜了那些遭受战火的百姓，本来是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朱佑楎思绪翻飞间，基本上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可惜，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反悔都不行！ 心乱了，念珠有序的移动也开始变得杂乱起来。 稍微一用力，绳子居然断裂开来，串起来的珠子呼啦一下全部散落到了地上，蹦蹦跳跳的朝四面八方而去。 “罢了。一切已成空！” 人家一直防着自己，护城河的几条小船就坏了自己的好事。 王守仁啊王守仁，果然名不虚传，炸了桥， 就里应外合不了，只能干着急。 输的不冤！！！ 朱佑楎拿着白绫站了起来，来到早就寻觅好的横梁之下，被卷成团的白绫化作白色匹练准确的穿了过去。 打结，拉扯2下。 站上凳子。 套上自己的脖子！ “王爷，王爷！”正当朱佑楎准备踢掉脚下的凳子时，外面传来了侍卫惊恐的喊声。 接着就是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高举火把的士兵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 朱佑楎已经回到了他开始的座位上，静静的看着一个壮汉带着人把自己给围了起来。 “可是衡王爷？” “你是何人？” “我乃陛下身边侍卫牛金，外面可能还有反贼，奉旨意来保护王爷安全！” 朱佑楎开始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 嘴角的笑容虽说有些勉强，这个侍卫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 “陛下可还好？” “回王爷的话，陛下龙体一直安康。回京有几天了，一直住在英国公家中。” 朱佑楎听到这话，愣在原地足足一盏茶功夫。 突然觉得自己卸下了千万斤重担一样，一阵困意袭来。 “本王要去睡了！” 失魂落魄的拖动那2条似乎灌了铅的腿，慢慢的移动着。 陛下龙体一直安康！ 陛下龙体一直安康，就在京城！ 这一句话犹如那数不清的亿万柄刀斧把自己剁成了肉酱，然后再重复一次，重复百次，千次，无数次的剁！ 把自己给剁的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被耍了。哈哈哈哈！ 本王，江彬还有好多人都被当成傻子一样的被耍了！ 还想着王守仁的圣旨来路不正，想着他调走所有的兵马。 原来都是皇帝在背后一手操控。 真能装啊！ 时机，原来如此！等着自己跳出来，当这个跳梁小丑！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来抢夺皇位。 自嘲的笑了笑，太宗老祖宗，我死了你可不能打我骂我，这些我都是跟着你学的。 只是学艺不精，有些东西没有悟透，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能成功的！ 至于皇帝要怎么来处置他，这已经不是需要自己来操心了，反正就是一个死字。 也许会看在皇叔的份上留个小命也说不定，应该很难！ 朱佑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的很香甜。 禁卫军的右都督张洪笑呵呵的站在王守仁旁边。 都指挥桂勇、贾鉴、李隆3人各领着人马把冲进了宣武门的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把人都押去你们营地，好生看管。” “伯爷，您放心。末将一定尽心尽力。” 张洪几人去年都被贬成了百夫长，好在后来操练刻苦，朱厚照就让他们官复原职，不过是查看一年，以观后效。 衡王朱佑楎一直把目光放在那几万京营上面，这大几千的禁卫军给忽略遗忘在一边，这也正好方便王守仁安排。 张洪的禁卫军就只有一个任务，时刻盯着衡王带来的勤王兵马。 听闻宣武门出事，王守仁第一道命令就是让隐藏在护城河的船只炸毁进城的桥，然后利用大火来阻挡更加多的人员冲进城来。 这样切断了内外之间的联系，迅速的夺回了宣武门的控制权。城外的人想要进城，没有攻城器械根本不可能。 进了城的人就被瓮中捉鳖，一个个的捆了个结实，偶尔有反抗的人都是被当场砍杀。 “这里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不要影响明天的百姓。” “遵命，伯爷！”张洪大声领命，今天晚上这可是大功一件。 衡王叛乱，被抓来了个正着，偷偷瞄了一眼皱眉的王守仁，这后面的事情也够头痛的，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 林振涛在城外本来正兴奋的督促士兵进城，暗叹这5万两银子花的值，城门打开就如同进自己家门一样简单。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他给吓了一大跳，接着城门处的护城河上火光冲天。 借着亮光，看到已经被炸塌的桥梁。 一脸横肉的脸上顿时汗如雨下，被人给埋伏了。 里面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急忙去找高迎祥，陈继祖商量对策。 他们带着人马隐藏在不远的黑暗处，只等林振涛这里事成之后，控制住城门，让大部队进城。 陈继祖，高迎祥很快速的来到现场，都是眉头紧皱的看了那把炸毁的进城桥梁。 “我们撤！这里已经无力回天！”陈继祖不多时就下了决心，第一个开口。 “那王爷怎么办？”高迎祥问道。 “我们现在就走，保存实力，王爷还能无恙。如果我们都被朝廷击败，王爷的下场你们就不用多想了。” 陈继祖的脸上被火光照映，忽明忽暗，阴沉说道。 第408章 搬龙椅 王爷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他的皇图霸业估计也就到此结束了。 一瞬间该何去何从就成了自己第一时间需要考虑的事情。 高迎祥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我们在，王爷还能平安无事，我们义军败了，那就所有都没有了！” “分兵还是合一起？”林振涛问道。 他现在手头人最少，怕的是另外2人把他给丢到一边，到时被官军围着的话，都抵抗不了多长时间，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集中所有人马，合在一起，去青州！实在不行就在登州出海，去金州卫！带着我们这几万的精锐人马，到哪里都能打出一片天地来！” “对，当初老高你就是这样规划的！” 陈继祖目光隐秘的在2人身上稍微停留片刻，青州的这些人是有考虑过退路的，居然想到金州卫那边另起灶炉！ 高迎祥牙关一错，大手一挥，“走先回霸州！休整之后，看能不能找朝廷谈判，把王爷给放回来！” “好！” 等到圣卫军赶到宣武门城外之时。这里只留下大军撤退的痕迹，恐怕会有埋伏，加上人数不太多，就在宣武门外驻扎，点燃篝火，去请示新的军令。 晚上发生在京城里的事情，淹没在黑暗里，知道真相的人很少。 今天来奉天殿的人明显感受到了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不少人还在小声讨论打听昨天晚上的事情之际，只听见一个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响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奉天殿里所有人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前面的那把空椅子上。 空空如也！ 没有人！ 张永这是何意，站在空着的位子旁边喊这句话。 他回来了，陛下呢？ 陛下回京了吗？ 无数人心头涌起了无数的念头。 杨廷和大踏几步向前，威严肃穆，大声问道：“张永，怎么回事，陛下呢？你怎么回京了？” 张永勉强笑笑不说话，抬手招了招。 6个侍卫战战兢兢地的走了上去，在龙椅的2边站好。 “张公公，真要这样做？”一个侍卫小声问道。 张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张公公，这事后会不会被株连三族？我不敢啊！” “少废话，不想株连三族等下听咱家的命令！”张永呵斥了一句。 内阁几人离的最近，看到张永几个人的异样，杨一清连忙问道：“张公公，你们这是准备干嘛？” “对呀，张公公，陛下呢？怎么就你回了京城？” 张永还是脸色难看，勉强的挤出笑容：“各位阁老，各位大人，你们还是莫要问了，这都是万岁爷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给说清楚啊！”杨廷和面色一沉：“让这样多侍卫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杨阁老，等下自会知晓！” 张永内心那个无奈啊，他也不想这样做。内心的煎熬估计也就旁边的几个侍卫能体会到，也就皇帝能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起！”张永不再去管其他的目光，指挥几个侍卫抬起了那张九五之尊的木头凳子。 “干什么？”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杨一清急忙出来阻止。 “快快放下！” “张永，你们不要命了？” “放下，放下龙椅。” 离的近的几位大臣都是大声的呵斥，制止！ “各位大人。这想陛下的旨意！让开，让开一点！” 张永也是急的一头的汗水。这么多人一围起来，万一把这椅子给磕了碰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脑袋肯定不够砍的！ “张永，你要是不说清楚，休想挪动一步。” 杨一清也不管那么多了，几步上去抓着那把椅子，怒目直视。 心中叫苦的6个侍卫额头冒汗，死命的护着。椅子本身不重，6个人抬没有什么压力。 只是现在在他们手中感觉那是一座大山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 杨一清的手更加的像是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怎么用劲都不行。 奉天殿已经要乱成一团，纷纷围上来，看着张永带着人要移动那把椅子。 欲言又止的张永，不时的拿眼睛看向平常皇帝来上朝的方向。 心中死命的在呐喊，亲爱的万岁爷啊，您快出来救场，老奴顶不住了啊。 “张永，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等？” 杨廷和挥手阻止了更加多的人围拢过来，平静的问道。 这老太监是皇帝的心腹中的心腹，而且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要不谁吃饱了没有事做，来动龙椅，这就等同于谋反。 杨一清抓着龙椅，让侍卫先放下来，出现意外那就麻烦大了。 带着些许的哀求：“张公公，你总要说明原因。移动龙椅，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他也相信张永这是奉了旨意才敢这样做的。 这把由太祖皇帝让人用桦木为内衬，用紫檀木做的框架，外表用金丝楠木再辅助用金漆刷了一层，显得金灿灿闪亮亮的龙椅。 这会儿被大臣，太监，侍卫给围着。 望眼欲穿的皇帝没有及时出现，张永也没有办法，只得解释起来：“各位大人，这真不是咱家乱来，是万岁爷的旨意，让把龙椅抬到大殿当中，等下用的着！” 就这样干巴巴的解释，肯定不能打消朝臣们的疑虑。 正当2方还在拉扯之际，奉天殿外又响起了一阵的喧闹声，逐渐被一个声音所替代。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这声音老远就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喜锐！ 张永大喜，“你们几个，快，快，抬起龙椅，放到大殿中央。” 杨一清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抬头朝奉天殿外看去。 杨廷和，王琼，毛纪，蒋冕都朝外看去。 六部，大理寺，都察院，太常寺，等等所有人都散开回到平常自己的站立的位置，伸长脖子等着皇帝的到来。 听这声音，是皇帝回京城了。 侍卫们再次小心翼翼的抬起龙椅，畅通无阻的把龙椅放在了张永指定的位置！ 朱厚照笑容灿烂，王者归来。 第409章 椅子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奉天殿在里面回荡，传到了外面。 所有人跪迎离京差不多一年的皇帝。 “陛下回来了。”杨廷和心中欣慰，默默的念了一句! “陛下龙体安康！”杨一清这一刻嘴角含笑。 “大明之福！天佑大明！”费宏一脸微笑的跪着。 “陛下无恙。风邪入体都不能奈何，真龙天子！确实是真龙天子！上苍保佑！”毛纪也是笑容满面。 心中波涛汹涌，脸上笑容真挚，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震惊，诧异在这一刻都不是奉天殿里的主旋律，有的只有长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这位爷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奉天殿里只有2个人的脚步声向四周传递。 一个铿锵有力，一个有些力不从心！ 无数人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大明这艘在海浪中行驶的超级巨舰，那个神勇掌舵的船长终于平安归来。 崔中伟，楼正之流跪在地上，浑身无力，心中的恐惧在慢慢的滋生，几息时间就充满了胸口。 苦涩的滋味已经从口腔往外溢出，这枚苦果子吃下去想吐是吐不出来了。等待自己这些人的下场不知道是什么！ 跟在朱厚照的身边，落后半步的衡王朱佑楎，紧紧抿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往昔的智睿平淡神情消失不见。 听着这声音，起码大多数还是拥护皇帝的，不管他原来如何，这一刻他就是那个真龙天子，九五之尊，全大明的最高主宰！ 谁也不可替代！！！ “平身。都起来!” 朱厚照叔侄走到大殿中央的龙椅处，才让大家起来。 对于所有人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朱厚照是置之不理。 没有和任何一个大臣有过眼神交流。 自己一个人笑意盈盈目光坚定的看着奉天殿中央的那把金光灿灿的龙椅。 拉着朱佑楎站在龙椅前面，笑着说道。“来，来，来！皇叔，你看到这把椅子有想要上去坐一坐的想法？” 朱佑楎半晌才转动目光，落在这个凳子上，金光闪闪，雕刻精美，而且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这是做梦都想得到的一把椅子。 全天下最尊贵的椅子。 权势和诱惑力最大的一把椅子。 也是最不好坐的一把椅子。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这一把椅子前仆后继，或者飞蛾扑火自不量力，或经历千难万苦。 用自己内心的欲望当做动力，驱动着一些人来争夺。 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 可，旁边的青年男子才是真正的主人。 咫尺天涯。 再近的距离也是天堑，是这一生不可逾越的那一道鸿沟，永远也登不上顶峰的高山。 “陛下，还是把龙椅搬回原位。这样不好！” 朱佑楎挤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旁边的杨廷和，王琼等大臣最近的也离的有3米的距离，其实他们想离得更加的远，只是已经被其他人给挡住了，挤不开。 前面的人想远离，后面的人想距离近一些来吃瓜。 皇帝一回来，谁也不见！ 这叔侄的对话，而且还是围着这龙椅，用脚指头想想，都是不宜入耳的东西。 官场老鸟们都清楚，有的事情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大，死的就越早。 “不！你不是想坐吗？侄儿让人把它给搬下来了。”朱厚照笑嘻嘻的，完全不当一回事。 “坐啊，随便坐！你回京城了，就是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能坐的。” 朱厚照笑着拍了拍龙椅的扶手；“放心大胆的坐！” 朱佑楎额头的细密汗珠慢慢呈现，咽了下口水，带着嘶哑声：“陛下，臣不敢。” 朱厚照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随意的扭了扭。 之后斜靠着，双脚搭在扶手上，无意识的抖动着。 “皇叔，你看，这龙椅其实也就只是一条凳子而已。还没有你侄儿我弄出来的那个躺椅坐着舒服。” 看到朱厚照这样诛心而又顽劣的一面，心中的怒气在慢慢的积累，我是想要这把椅子，想坐上去，但不能被你这样的羞辱。 看到朱佑楎的脸色阴晴不定，朱厚照双脚着地，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 “不敢？这坐个椅子，还要什么敢不敢的！”朱厚照招招手：“来。坐啊！20年没有回家，坐一下还是可以的。” “我没有意见！不就是一把椅子！皇叔看上宫中什么物件了，都可以拿走！” 朱佑楎看到不依不饶的朱厚照，心中一横，语气生硬起来：“陛下说笑了。君臣有别，不敢僭越！也不能僭越。” 看到已经有些怒气的衡王，朱厚照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的，趁朱佑楎一个不注意，就把他给按坐在龙椅上。 “你干嘛？你”朱佑楎大惊失色！急忙想挣扎着站起来。 可他的力气如何比的上朱厚照，被死死的按着，如坐针毡的扭动着。 “放开我，放开我。”口中大喊起来。 围着的朝臣们下意识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可眼睛不受控制的想往龙椅方向的位置瞟着。 假装不想看，却偷偷摸摸的欣赏皇帝叔侄两人的表演，期待皇帝接下来的进一步动作。 皇帝肯定知道了衡王图谋不轨之意，这才回来拨乱反正。 “这不就坐上了。皇叔。你来告诉侄儿，现在是什么心情？”朱厚照的笑容里透着冰冷的寒气。 “陛下，陛下，放手！放” “说，坐龙椅的滋味怎么样？”朱厚照陡然的拔高声音 笑容也变成了冷笑：“告诉朕！坐龙椅的滋味怎么样？” “你处心积虑的想坐龙椅，现在朕遂了你的意。现在只要你告诉朕，坐上去是什么感觉？” 朱厚照松开了手，朱佑楎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喘着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朝臣们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和眼睛开始发酸的时候，朱佑楎站起身子，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我是想坐这把椅子。你如此的不珍惜朱家祖先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我都替你着急。” 第410章 文臣都不是好人 “5天一次的大朝会你都不愿意来，这把椅子它上面长了钉子吗，如此的不喜欢。” 朱佑楎素性敞开了说，批评朱厚照懒政。 “想想太祖670岁的人还每天批改奏折78个时辰。你呢，年纪轻轻的，就喜欢遛狗弄鹰的还建个豹房，玩物丧志难道不知道？” “后宫妃子女人那么多，你偏偏要到外面去招蜂引蝶，抢别人的老婆，丢不丢人？” “你是皇帝啊！” 朱厚照被这话给说的脸色讪讪，这些都是他以前的光辉事迹。 第一次被人当着很多人面前给讲了出来，让他也非常的不好意思！ 不由得辩解起来：“这么些年，朕是有些疏于管理朝政，这不是有内阁还有诸位大人在辅佐朕。” “他们？” 朱佑楎一脸的嘲讽，他的手，呼啦就指向偷偷当看瓜群众的大臣。 “这些文臣，一个个的长了七窍玲珑心。盼望的就是你这样听话不管事的皇帝，几句话就把你给哄骗了，好让他们自己为所欲为。” “让你去民间胡作非为，其实就是控制了你，你还沾沾自喜的说这些人在辅佐你。” “我来京城的心思，没有几天，他们都知道了。怎么就不见人出来反对呢？他们盼望的是什么？还不是 让我们朱家人内斗，然后再找一个听话的人出来当皇帝。” “我知道最后坐这把椅子的人肯定不是我，为什么不选我，就是因为我手里有兵权。怕我成为太宗老祖宗那样的皇帝，他们控制不了。” “我告诉你，这帮子文臣，可以说是没有几个好东西。只想着在我们手中分权力。” 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看来自己这个皇叔还是一个比较清醒也看得很透彻的人。 自己就是那个和博迪一样被架空的人，看似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实际上事情基本都的大臣们说了算。 吃瓜群众听到这话，也是冷汗淋漓。 你们叔侄二人“叙旧”扯到我们身上来干嘛？ 而且还是无差别攻击，包括了这里所有人。 衡王这一招可真是狠毒，离间皇帝和我们友好的关系。 朱厚照冷着脸，从面前的这些人脸上掠过，似乎在寻找衡王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曾汝杰虽然只是6品的监察御史，他在皇帝和衡王一出现的时候就慢慢的往前靠，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想知道皇帝如何处置想要造反的衡王。 现在一听衡王的这话，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他的下场，这纯粹是给自己找借口，想脱身，当即就挤到最前面，也不管什么礼仪。 先做第一个开炮的人，皇帝这人以前对御史还算是“比较友好”，现在就是自己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不能到时划到衡王党羽一起，那这辈子就只能去西山挖煤。 “王爷，你这话把我们所有的文官想的这样不堪，说的这样十恶不赦，我曾汝杰第一个就不认。” “陛下乃天子，谁能控制？在宣府有如此辉煌的胜利，谁又敢控制？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你在青州离京城有些遥远，消息不灵通，道听途说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来指责陛下，指责大臣。这可是实在不应该。” 看到曾经的舔狗第一个出来反咬自己，衡王也是冷笑一声。“现在争论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有没有，你们心中最清楚，我相信皇帝陛下他是一个能分辨是非的人，心中肯定有自己的圣裁。” “衡王爷，你这样子说，我们可是不会认可的。” “王爷，你这是挑拨陛下和我们文臣的之间的关系。” “王爷，不能一竿子打翻一群人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呐。” “王爷，你这样说，那我只好请辞，回老家带孙子好了。” “王爷，话不能这样说，我等为朝廷可是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 “” 曾汝杰的反戈操作，仿佛让原来巴结衡王的一些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些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发言反驳朱佑楎。 衡王目光中带着淡漠且轻蔑的笑，也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滑过，缓缓点头：“你们这些人，让我见识到了文臣最无耻的一面。颠倒黑白最在行，受教了！” 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朱厚照，微微一扬头，小声说道：“你看，这就是文臣，你在宣府病重，他们就摇着尾巴围着我转，要我带领他们勇攀高峰。现在看陛下你无恙，又统一起来，千人成虎。你能奈何，难不成都杀了？” 好些人都是心中打鼓，衡王这是把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都拉着下地狱。 朱厚照现在可没有心情来处理这些人，一个个的早就被人用小本本记录在案。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那些个人跳脱的最厉害，全部都有，以后有的是时间秋后算账。 “皇叔，这些都是我的事，对付文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事！你说说你的事情怎么解决？” “除了我以前有些不着调之外，现在还有什么对我这个侄儿说的吗？” 朱佑楎长叹一声，想起了进城看到的水泥路，办的学府，让人修的官道，改革的驿站，减震马车，大量生产的老花镜，便宜的布料，印制的铜钱，改革了皇庄，等等这些无一不是能为以后的老百姓带来很多好处的措施。 了解的越深，他内心就越恐慌，这个皇帝侄儿绝对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甚至这是圣明君王才会有的品质，一心为民着想的皇帝再差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我朱佑楎愧对列祖列宗，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求一死。” “衡王府上下皆不知情，还望陛下看在同出一脉的情形下，网开一面，他们留个活路。” 第411章 耳光 朱佑楎就这样跪在龙椅前面，跪在朱厚照的身前。 言语悲切带着无尽的后悔。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看着衡王，缓缓说道：“前年冬季，大雪纷飞，你用手段让难民来京城，多少冻死饿死之人。” “去年5月间，朕在曹妃甸的海边，要不是侍卫拼死挡刀，朕可能就死了。” “9月，宣府大捷，这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大胜仗。朕去查看伤兵，你让3个死士装伤兵来刺杀朕，要不是早有防备，穿了宝衣，那应该是必死无疑。” “朕为了等你露面，在镇国府装病就是大半年，2个儿子出生都没有看过一眼。你为了达成目的，背后操纵反贼，残害亲王，到处烧杀抢掠，让他们饱受战火之苦。” 朱厚照突然咆哮起来：“你就给朕来一句，只求一死。” “你死了，一了百了！那些受苦的百姓怎么办？跟着你造反的将士怎么办？” “朕怎么跟天下人交待！”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佑楎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 朱厚照眼睛通红，死死的看着朱佑楎。 腾的一下。 朱厚照的手掌化作一道残影！ “啪！！！” 一个耳光打在朱佑楎脸上，在整个奉天殿里炸响开来。 朱厚照一直忍，一直忍，忍到了极限。 将这些日子来积压在心底的愤怒，无奈和怨气悉数的倾泄而出。 化作了这一记炸雷般的耳光。 朱佑楎本来还想在皇帝面前，装个可怜，搞搞以退为进，挑拨一下君臣关系。 也许皇帝一心软，饶了自己也说不定呢，被关到凤阳那也是不错的结局了。 耳光声余音缭绕间，衡王朱佑楎的身子歪倒在一边，砸到了龙椅的凳脚。 嘴巴微张，鲜血缓缓流出。 接着就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有些苍白的右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无数人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惊的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想过皇帝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起打人。 打的还是自己的堂叔。 这如果偷偷的关起来，在牢房里面打，那随便你施为。 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是朱佑楎，好似又打的是所有人。 衡王挣扎了几下，才重新跪好，扬起头来，眼眸中的迷茫和不可置信，显露无疑，这怎么能？ “陛下” 张口想说一些什么，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在下巴处滴落在地上。 神色间痛苦不堪。 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是有多大。 朱厚照打了这一记耳光之后，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用手指着衡王说道：“这一耳光，是替太祖太宗打的，打你个不忠不孝，好好的王爷不去当，尽做一些白日梦。” 说完，朱厚照抡起手掌，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了左脸上。 “啪!” 这一记耳光犹如平静的湖面上，被几个顽童丢了几颗小石头，溅起了无数水滴，激起的波纹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瞬间充满了整个奉天殿，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耳光声又一次响起，成为了落针可闻的奉天殿里唯一声响。 让人忍不住的要哆嗦几下，7月的奉天殿里气温再次往上升高。 都在忍不住问自己，这皇帝难道想在这里把衡王活生生的打死在这里？ 他再次动手之际，我是不是应该出面阻止一下。 皇帝杀人很正常，弑叔那就不能行，几个老臣隐蔽的交换着眼神，把目光投向了王守仁，希望他能出面阻止一下暴怒的皇帝朱厚照。 王守仁眼观鼻鼻观心的不为所动，也在盘算万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际，那还是需要出手阻拦的。 朱佑楎再一次的倒在龙椅旁边，嘴角的鲜血从溢出变成了流出，点点滴滴掉落在身上，地上。 感觉到又被打落了一颗牙齿，他紧闭嘴巴，咕咚一下，合着满嘴的鲜血就那样咽了下去。 这侄儿手劲真他娘的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使尽全身力气。 2边脸颊传来的疼痛感，加上在这里所有人面前挨耳光的那种羞辱感，让衡王生不如死。 “这一耳光是替天下因为你而受苦的老百姓打的，打你不仁不义。” 不等朱佑楎重新跪好，朱厚照冷冷说道。 半靠着的衡王。满面血污，神态黯淡：“陛下打的好，教训的对。我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百姓不顾，让他们受苦了。” “现在你的忏悔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受到的苦难，不是你这样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抹平的。” “罪臣甘愿受罚，一死已谢天下。” 朱佑楎现在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意思了。他本来是想取而代之，自己当个明君，谁知道，这个过程就是如此的残酷，这和心中的信念完全不在一个基调上面了。 “一死了之。”朱厚照手一探，一把拎着衡王胸前衣襟，如死狗一般的衡王，任凭朱厚照施为。 左右开弓，又是2记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声音，已经成了所有人今天最不愿意听到的声响。 太粗暴了。 太残暴了。 太血腥了。 太好了。 谁叫你衡王刚刚乱说，挑拨我们和皇帝友好的君臣关系。 血液混合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处，现成长长的丝线，那一抹带着透亮的红色在所有人眼前是那么的刺眼。 “这1巴掌是替朕自己打的，刺杀君上，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还有一巴掌是替死去的朱家亲王打的。谋害同族，天理难容。” 朱佑楎扶着龙椅站了起来，“呸”的一声，一口吐掉口中的鲜血。 2颗血牙在空中形成了2道抛物线，滚落在地上，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桀桀桀桀”的发出阴森森的大笑声，斜眼看着朱厚照：“如果你不那么的不堪，如果你能勤政爱民，如果你能兢兢业业，谁想来管。” “这把椅子，真有那么好坐吗？”朱佑楎也不知道哪里生长出来的力气，一巴掌拍在龙椅上，也大声咆哮起来： “除了太祖太宗皇帝，也就仁宗皇帝活过了40岁，其余人呢？都是30多岁，英年早逝，都是被这把椅子所累。” 第412章 短命论 朱厚照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这活不长久，怪龙椅什么事情？ “我都40岁了，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有一个方外仙山上的老道长说我朱家天下想要延绵流长。只能让超过40岁的人当天子，要是年纪小了的话，基本上都活不过40岁。” “你自己算一算，是不是这个情况？” 这他娘的是什么理论？年纪小当天子就死的早？这难道就是你要造反的动机原因？真是刷新了朱厚照的三观。 不过却早就在心中算了起来。 正常历史上，整个明朝16位皇帝，超过40岁的还真只有5位。 正常寿终正寝的估计也就太祖他老人家，其余人的死亡都有待考证！ 太祖40岁登基当了30年皇帝，太宗42岁当了22年皇帝，仁宗46岁继位最惨，才几个月就挂了，据说是太胖了。 剩下的就是嘉靖和万历，一个当了45年皇帝，一个在位48年。 这爷孙活的长久因为最信奉的是道教。吃了不少道士们炼制的所谓灵丹妙药，延年益寿之类的药丸。 这2人是异数，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脱离了这个怪圈？ 这老道长本事还不小啊，虽然有些牵强附会，可这样的话听在有心人耳中，比说什么都好使。 你刺杀了朕，当然又是一个活不到40岁的。 明朝这些皇帝也是真的惨，尽是出一些幺蛾子。 电光火石之间，朱厚照甚至自己都在怀疑。 后世传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能穿越过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一件事情。 正常的情况之下，现在应该是朱厚熜继位了。 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在朱厚照的脑海中不断的涌现翻滚。 看了一下气势已经恢复了一些的衡王，真是还想再抽他2个耳光，这老狗也不知道在哪里听来这些谣言，在此妖言惑众。 “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怎么不去土里埋石碑说你衡王能当天子，给鱼腹中塞纸条写上衡王当立？” “朕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什么方外仙山老道士，不就是一个骗子吗。不要让朕发现他的行踪，直接灭了他的道统。” “朕今年31，就不信活不到40岁！什么狗屁玩意儿！” 朱佑楎心神一阵恍惚，用手抚摸了一下肿成猪头的脸颊，眼睛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缝隙，只是眼神里的还有一些光。 想不明白皇帝为何如此的肆无忌惮。 “陛下！你你 这些人都是海外高人，不可如此的失礼。” 朱厚照差点被气笑了。 现在老子是教训你造反的事情，你倒好居然把这些东西给扯进来了。 想到这里，“啪，啪！”又是2耳刮子。 打死你个愚蠢的东西！ 好些人只觉的自己的心脏也被这样啪啪的被人打了2下一样。 抽的衡王在原地转了一左一右的转了半圈。 眯眯缝的眼神中爆发出来恨光， “你是造反，” “你是造反！” “你想的是这把龙椅，你现在给朕来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要告诉所有人，朕失德，这个龙椅是上天指派你来担当这个重任？” “愚昧不堪。愚蠢至极！” 朱厚照一脚踹过去，朱佑楎趔趄踉跄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子，再一次的吐出一些鲜血。 眼神中的恨光已经变成了那种挫骨扬灰的无尽怨毒。 嘶哑叫嚣着：“来啊，你就在这里杀了我啊。杀了你这个造反夺位的皇叔啊！” 朱厚照大踏步就往前：“你敢派刺客杀朕，朕难道还怕杀了你？” “蟊贼窃财，大盗窃国。” 朱厚照也被气的肝痛，不由怒吼起来，“你这是来偷我家的东西，你还有理了啊。” “老子现在就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这时迟那时快，扬起的手臂被杨一清给抓住了：“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隔得近的几个人，杨廷和，王琼，毛纪，蒋冕等人看到杨一清已经动手，纷纷站在这叔侄之间。 把2人隔开。 如果盛怒的皇帝在奉天殿当场就把衡王给杀了，那事情就会闹的不好收场。 还是要讲究一个孝字的。 事后有一万种方法处死衡王。 何必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的做法呢！ “陛下，衡王犯上作乱，扰乱朝纲，违背了皇明祖训，有国纪家规来审判处理他。” “您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动手，这有些失了体统。” 杨廷和急忙劝解起来。 衡王如此的挑衅皇帝，看得出来他也是一心求死。 想安度晚年的希望落空，只好激怒皇帝，只求一死。 朱厚照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看到被几个大臣围着的朱佑楎，面露讥讽嘿嘿狞笑到：“求死，求死是。朕就成全你！” “随你怎么做，求饶也好，激怒也好，朱家王爷也好，朕的皇叔也罢，不管是谁，朕都要了杀了你。” “来人！把他给朕押下去，明日宣武门菜市口处斩。” “剥夺衡王以及衡王府的所有一切。家眷押解进京，东厂去办此事。” 朱佑楎哈哈大笑，状若疯狂，昂着狰狞的面孔，指着朱厚照就骂：“宠奸佞，好女色，玩物丧志，我朱家天下有你这样的皇帝也是倒霉透顶。” “朕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指责。” “衡王，衡王，你还是消停一些。何必激怒陛下呢！” 毛纪拉着朱佑楎在一边小声劝说着。 “带下去！” 衡王被2个侍卫给夹了下去。 朱厚照静静的站在龙椅旁边，见今天对待衡王这个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自己几个耳光自导自演就定了衡王的最终下场。 “陛下，这龙椅还是放归原位。” 第413章 斩王爷 朱厚照看了一眼说话的杨廷和，微微点头。 “着内阁，明天就发安民告示，整个河南，山东明年免赋税。战乱区免去3年的赋税徭役，已经上缴了的，后面依次给人家减去。” “各地加紧恢复生产秩序！” “遵旨！” 只有户部彭泽一脸的苦涩。 河南，河北赋税可是占了国库3成左右的份额，还免3年。 一年总就那么一点点是赋税，去年有市舶司贡献了一笔意外之财。 今年市舶司的收入早就被各部瓜分完毕，只等银两入账，到时再来分钱。 这日子没法过，户部尚书就是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人。 皇帝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美丽，去找他说这些自己挨训斥的几率9成9。 加上一些地方水灾旱灾，依照皇帝的性子，大手一挥，金口一开，肯定也是会免赋税。国库的收入就只有去年的6成，也不知道到时怎么维持。 彭泽还在想着户部的事情，只听见皇帝继续在吩咐。 “王守仁，张仑，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全力出击，消灭反贼。严令各地卫所把本地方反贼残余肃清。 “一个月之后，朕要天下太平。” “哪里没有做到，本地官员，不论品级，不论文武，不论原因，一律下大狱！等着朝廷对他们的审判。” “朕要的是天下太平，要的是朕的旨意在大明的领土上畅通无阻，严格执行！” “谁敢违抗皇命，等同于造反。” “后果就只有一个，死！” 看到皇帝这杀气腾腾喊着死的样子，加上刚刚对衡王的武力输出，王守仁有心想劝说一下的心思就暂且放下。 皇帝也是憋屈的太久了，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现在也需要皇帝这样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来震慑宵小。 “臣，遵旨！臣会让铁骑在2省各地再次巡视一遍，扫荡所有的叛逆，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朱厚照点点头：“这事都交给你。还有，这藩王三番五次的犯上作乱，闹的生灵涂炭，你们给朕想想办法，这以后如何是好。” “朕去后宫看看！” 也不等众人如何反应，朱厚照转身就离开了奉天殿。 留下了阴晴不定，神色各异的一干大臣。 要变天了！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皇帝性情也好像有些变化，手段狠辣了许多。 被刺杀过2次，还在镇国府装病，任由衡王这样一步步的暴露出来。 以前那个皇帝估计再也回不来了，以后要面对的是一个能征战沙场也有心机心计的皇帝。 想浑水摸鱼的在哀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有大抱负的那就是2眼放光，这不就是自己寒窗苦读出人头地之后要辅佐的皇帝吗？ 唯独有一些人，内心已经开始打鼓，巴结衡王，巴结江彬，这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 朱厚照的平安回归，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变了一个样。 原来压抑的气氛，时刻担惊受怕的心情，这一刻全部都转变了过来。 9个城门全部打开，百姓自由出入。虽然还是有一些盘查，所有人还是能理解的。 京城那天晚上的变故，除了宣武门城外的那座桥梁是赶工新修的之外，其余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 c差不多正午时分，菜市口。 这里早就人山人海，衣甲鲜明的军士肃立两旁。 囚车里的是衡王被推出了宣武门，后面一辆车里是莱州卫指挥使刘洛。 朱佑楎转头看了看高大的城楼，刚刚经过城门洞里时，只觉得阴暗暗的，凉飕飕的。 “死门”果然是名不虚传! 看到监斩台上一个太监，手中捧着圣旨，旁边擦拭着鬼头刀的彪形大汉，面无表情，一脸横肉，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朱佑楎的双腿忍不住颤抖起来，原来今天是真的要死了。 验明正身之后，太监打开圣旨，面色有些古怪。 “朕的皇叔，你好好的王爷日子不过，非要做那些个白日梦，今天，朕就成全你。原本是想对你千刀万剐的，想到宁王也是让朕一刀砍了脑袋，你也就跟他一样的。” “听说，被砍了脖子不疼，你就去死，下辈子投胎做个畜生。” 太监硬着头皮把这段话给念完，也不管衡王有何作想，朝旁边的大汉咳嗽一声。 牛高马大的刽子手站起来遮挡住太阳，都能形成阴凉处。 衡王朱佑楎苦笑一声，闭上了痛苦的眼睛，脑海中居然朦朦胧胧浮现的是青州府城西的豆腐西施。 待要再次看清楚一些之时，只觉一阵难以言语的疼痛感传来，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雪白的鬼头刀上滴血不沾，刽子手满意的笑了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这王爷的脖子看来也 和别人的一样，一刀下去没有任何的阻碍。 我鬼头七此生不虚了，刀下之魂居然有个王爷。 菜市口被斩首了一个王爷，朱佑楎跻身成为了这里被处死的最高身份者。 最繁忙的是东厂和锦衣卫，出了衡王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一些余党死忠之类的还隐藏在暗处，需要这些特务人员把人给揪出来。 尤其是那个胆敢给反贼打开宣武门的城门守将，王守仁，夏义卫暗地里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把京城翻一个遍，都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真的就差一点酿成大祸，不知会有多少人砍掉脑袋。 高迎祥，林振涛，陈继祖那天晚上摸黑带着人撤离之后 ，第三天就收到了衡王被斩首在菜市口的消息。 一时间三人都觉得前途渺茫，支柱，靠山，核心人物就这样被皇帝没有留任何情面的杀掉了。 快，准，狠！ 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点点念想，向天下人展示的是对于犯上作乱者，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你什么身份。 是夜！ 林振涛带着五十多人的心腹，带着一些细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中，不知去向。 第414章 卖了他们 高迎祥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告的消息都是，往南的方向，朝廷的官军已经围成了一张网，慢慢的一天天的往北方收缩。 人可能还能往深山老林中一躲，逃过这一劫难。 想带着大军冲破封锁线，就得面临官军的包围和骑兵的追杀。 高迎祥，陈继祖带着人马这几天东冲西突的始终破不开南下的防线，顾士隆组织的骑兵阻拦线把他们围的密不透风。 官军也不急躁，一天缩小2里，3里的样子。 很多跟着打酱油的人马基本上都被招安了。 8月初2日。 义军辗转来到房山县附近，准备在这边往西逃往京城的西边西山，西山属于古老的太行山最北端，和京城北面的燕山相连接。 这里峻险的山峰、茂密的森林，险要的地形，是易守难攻的一处好地方。 夜晚，陈继祖和房山县令周自清秘密的见了面。 “侯爷！”周自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对陈继祖很恭敬。 陈继祖无奈苦笑自嘲起来：“快别这样喊了。如今我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在苟延残喘！哪一天身死都不清楚。” “侯爷，其他人不清楚您，我还能不清楚您？有一腔的热血，君上昏聩，报国无门，这才想和衡王爷联手换一个青天。” 周自清给陈继祖把酒满上。 “王爷已经不在，我们何去何从？” 一杯苦酒下肚，半眯着眼睛，火辣辣的感觉在五脏六腑之间流淌。 “我是要进山当山贼去了，你的身份没有任何人知道，以后就好好的当你的县令，多为老百姓做一些事。” “王爷，”周自清只觉得自己的咽喉处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难道没有其他出路了吗？” 陈继祖摇摇头道：“你看陛下他那隐忍的的劲儿。这杀伐果断的手段，出手就是雷霆一击，把所有都布置好了，谁也跳不出他的算计！” “我有时在想，就算是躲进了深山老林当中，用不了多长时间，陛下就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现在任由我们到处跑动的地方还是在他划的一个圈圈里。” 用手指沾了点酒，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再重重的点了几下：“我们只要敢跑出去这个圈圈，等待的肯定就是死亡！” “侯爷，这是为何？山林里一钻，这茫茫不绝的树木阻挡，哪里还能看的到人。” “如果只有少数人，那肯定找不到，这几万人马。你怎么藏都是藏不住的，而且我还打听过，去年在宣府，对付鞑靼人，陛下让那个可以飞天的球在天上放箭，丢铁蒺藜。” “到时如何能躲？” 周自清也知道说的就是当时轰动了整个京城的热气球，所有人都看到在天上飘来飘去的大球可以载人，只是能不能控制方向之类的就不知道了。 有人仿制但始终不得要领。 这在天上往下看，下面不说一览无余，那应该也无所遁形。 “侯爷，要不。要不”周自亲说着下意识的转头到处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侯爷，要不咱们把高迎祥等一干人等，都绑了，交给朝廷发落，” 听了这话，陈继祖连握酒杯的手都开始有了抖动。 偏头静静的注视了周自清几眼。 内心挣扎起来，慢慢的摇头：“我不能出卖其他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说不定就算绑了其他人，陛下也不会饶了我！” “侯爷，话不能这样说，这官兵慢慢的围着你们，还时不时的来劝降，不就是怕围急了会狗急跳墙。” “你们手中的都是精锐士兵，可不是什么垃圾货色，真要拼死一搏，朝廷的损失不会小。” 陈继祖低着头，手中的酒杯也放在一边，开始仔细的思索起来。 从宣武门撤走的那一个晚上起，官军就慢慢的在后面吊着围着，不紧也不松，只是那个包围圈慢慢的小了。 跟着打酱油的那些人现在基本都不见踪影，也没有听到哪里有大规模的坑杀俘虏之类的消息。 手中的这些人马，真要面对骑兵，还真的不够看。 顾士隆手下的这支骑兵，陈继祖在远处仔细观察过，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可不是酒郎饭袋，一看就是经过了严格操练的，带着皇帝练圣卫军的影子。 朝廷在人员，装备，武器等方方面面都占了优势，不可能任由自己这些人到处流窜。 想到这里，陈继祖眼前一亮。 “你是说，朝廷主要还是想招安？” 周自清笑着摇头：“应该有很大的可能性，王爷，赌一把好了。为您自己，也为维藩公子，夫人小姐她们。” 陈继祖刚刚有些亮光的眼神黯淡下去，气派威武的侯府变成了草棚烂屋，人人羡慕敬仰的侯爷变成了丧家之犬，锦衣玉食变成了有一顿没一顿的。 这前后的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连累了家里人，娇滴滴的小女儿成了反贼之女，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能不久之后还会被朝廷抓住，送去教坊司，这些都压着陈继祖喘不过气来。 “拿酒来！” “侯爷？” 周自清喊了一声，手却没有停住，递过去一大坛酒。 一把拍开泥封，陈继祖把酒坛举过头顶，张口大口就往口中倒。 一半落入口中，一半顺着脸，下巴，打湿了胸前衣裳，滑落到地面，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留下些许酒香。 满脸通红，打着酒嗝，一拍桌子，咬着牙低吼起来。 “自清，你说的对，赌一把，赌对了，全家还有生的希望，不用躲躲藏藏。赌输了，那就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死里求生。怪不得我陈继祖心狠手辣了。” “啪。”酒坛被陈继祖砸的粉碎，目光看向京城方向。 “我找文安去商量商量。” 周自清内心一喜，“侯爷，事不宜迟。你回去安排，我连夜写奏折，亲自去给陛下说明您这里的情况。” “自清，你就不用趟这趟浑水了。我捆绑所有头目，负荆请罪，陛下要杀要剐都无怨言。” “侯爷，自清当年虽是靠王爷养大，但在京城这些年，赶考，读书，你暗地里帮助了我多少，我岂能坐视不理！” 第415章 面圣求生 周自清阻止了陈继祖想要劝说的话：“侯爷，你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愿意当那个忘恩负义之人！” 陈继祖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患难之下才见真心。 “好！你这个情我陈继祖心领了。如果无恙，就让小女给你当妾当婢女都行，伺候你生活起居。” 周自清心中有个有些调皮女孩子的形象在心中浮现，那都是5年前远远见过一次，哈哈一笑：“侯爷，我无父无母，没有问题，这些以后再议。” “我走了！”陈继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看到陈继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当中，周自清也叹息一声，让陈继祖去赌命，他自己也是在赌命。 朝中现在谁不是拼命的跟衡王，江彬之流撇清楚关系。 他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为了的就是心中的一个信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奏折字数不多，也就100来字，把自己的来历和陈继祖的想法，简要的做了个说明。 一大早的豹房，自打皇帝安然无恙的回了京，就连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有些大变样，所有人都带着笑容，喜锐是发自内心的。 这样无形的精气神让这里显的朝气蓬勃。 周自清来到了大门外就被这里的侍卫发现。 报上名字，官职之后在一边默默的等待。 2个侍卫一左一右的看守着。 这里没有传召很少有文臣会来，贸然跑来的基本都见不到皇帝陛下。 周自清只说了自己是衡王余党，有重大事情必须面见陛下，侍卫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匆匆的去禀告了。 这是周自清第2次近距离的看见皇帝，第一次还是在殿试的时候。 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脸的浅笑，看起来很和善。 这和以前见时有了很大的不同，气势，那种无形的威压，时时刻刻的挤压着自己的神经。 “衡王余党，抚养长大的孤儿？” 朱厚照瞳孔一缩，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并没有叫人起身。 敢自称余党的人，不是想找死就是来找事的。 “万岁爷，他是青州人，孤儿，在5年前高中进士二甲23名。初为从七品给事中，现为房山县令。政治清明，善待百姓。本有机会高升，都婉拒，一直留在房山。现在劝降了陈继祖，他愿意把贼首一网打尽，交由朝廷处置。” 张永在一旁小声的把此人的来历说了个大概。 侍卫禀报过来，张永就让人去吏部火速的调查了此人的资料。 “陛下，臣幼时被衡王收留，因为聪慧，开始启蒙读书。” 朱厚照“嗯”了一声：“你不来说，谁也不知道你和衡王的关系。” “臣虽然幼时是衡王救助，学成之后，也没有做过什么僭越的事情，前些年最多就是帮衡王收集京城邸报的一些信息给传回去。” “外地的亲王，权贵都这样做，有提塘官专门处理此事，臣不认为这是私通衡王。” 周自清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支撑着他，所以面对皇帝也没有多少的害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衡王谋反，这是臣始料未及的，想不通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亲王为什么要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昨天陈继祖偷偷溜到县衙，找到臣，说他愿意把余下的反贼头目，大大小小的都捆绑起来，交由陛下您处置。” “你和陈继祖相识？” “臣在中了进士那一年去过一次侯府，那时是王爷要我去拜访的，说是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照顾。当年陈继祖给了我200两银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周自清也是挑挑拣拣的说了一大半真话。 如果真的全部都讲出来，那就不用赌了，自己找一块石头撞死算了。7分真，三分假是周自清给自己定的一个比例，多了不行，少了也不好。 “陈继祖和衡王很早就认识了吗？” “陛下，这个臣不大清楚，想来是的。” “你自称衡王党羽，难道就不怕朕让你去菜市口走一遭？” “回陛下，有一点怕。但臣想到的是当年衡王的养育之恩。陈继祖的赠银之情。虽说衡王当年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臣宁死也不做忘恩负义之徒。” “现在想来衡王当年收养我等那些孤儿，就是为了训练死士，替他办事。” “顺义路香河县县丞也是当年被资助过的其中一个，还有好些个读书不成，被安排去学其他营生的人就不知道这些人的下落了。” 朱厚照看着周自清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对于这些东西想知道的兴趣不大，只是感叹衡王的布局，这起码有10年了。 这份心思手段还真让人佩服，自己不装死，他还一直隐藏在暗处逍遥，等待时机。 到底真是那什么海外道士蛊惑还是自己的私心作祟也无所谓，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就是这个养死士的手段还真不错，可以让人如此的死心塌地。 这让他想起了宣府被抓的那3个刺客，各种手段用尽了。 3个人居然一个都不说，朱厚照当时都有收入麾下的打算。 不过遭到了身边所有人的一致反对，谁敢在皇帝身边留这样一个超级炸弹，那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陈继祖有什么要求？” “他愿意带着所有的反贼接受招安。就一个要求，请陛下放过衡王家眷，他的妻儿老小，让他们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可以，因为其他人完全不知情。” 朱厚照面露讥笑，拿其他所有人的命来换自己妻儿老小的性命。 不愧是宁阳侯家的后代，都会审时度势，很会识时务，活的够长久。 这风向一个不对，就开始自保起来。 不过也能理解，已经分析出自己的境地，知道反抗也没有什么作用，趁还有一点价值来提条件，这当然没有问题。 朕要的是大部分活人，这些人以后全是国字号基础建设的主力军，都杀了真的是浪费。 第416章 要的是活人 “你起来！” “张永，让人给他拿个凳子坐！” “谢陛下隆恩！” 朱厚照很奇怪陈继祖是怎么和衡王搭上线的。 收服这样一位世袭的侯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2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才让陈继祖抛弃侯爷的爵位，陈家的一切跟着衡王去造反。 咱这位皇叔的手段，人格魅力确实很厉害。山东半岛的卫所兵全部纳入麾下，京城陈继祖，江彬都成为了他的同谋。 “周自清，你不怕死，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厚照哈哈哈大笑起来！心中一动，这人自己说是衡王余党，你不处理他还不行。 自己送上门来，而且当了多年的县令，那基层经验肯定丰富，正好安排他去张北县（兴和城）去，待过三两年，表现良好那就调回来升职。 “朕如果不想招安呢？就他那一点人，虽说训练的还勉强，可武器盔甲之类的比朝廷差多了。” 周自清心中急速的考虑，还是把自己的猜想全部讲了出来：“陛下，既然朝廷优势如此之大，为何还是一个猫捉老鼠的姿态呢。这些其实还是陛下您宅心仁厚，有好生之德，不愿意有过多的杀戮。” “陈继祖如果狗急跳墙，领着叛军殊死抵抗的话，官军还是会有损伤的，陛下您爱兵如子，肯定不愿意将士们出现伤亡。” “说的好。说的好！” 被猜中了目的的朱厚照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步步紧逼，让这些人主动投降，自相残杀多没有意思，现在需要的是的劳动力。 “朕给你挪一个好地方去当2年县令。” “谢陛下恩典。” 周自清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就放松下来，这鬼门关的一遭算是过了。 皇帝没有怪罪自己，没有削职为民，能继续当县令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兴和城的首领，罕斤台吉愿意投靠大明，朕在当地扩建城池，你就去那边当这个县令。” 周自清高兴的领旨：“遵旨！” 去鞑靼人四面环绕的地方当县令，还不如说是去当城主，周自清相信自己能做的好。 “张永，你给他大致的说一下张北城的情况。” 朱厚照说了半天，端着茶杯牛饮了2口，这以后身边还要配几个工作秘书，不能这样的事情都要这个老太监来代劳。 “是，万岁爷！” 张永不急不慢的给讲解着，条理清晰，讲述的也很容易懂。 周自清基本上都是在点头，疑问已经在张永的讲解当中解开。 心头的震动无以加复，蒙古人投诚大明不说，大明建国初年，在太祖太宗时代，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现如今又开始出现，这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修建个城池还能这样去操作，那就是闻所未闻，能想出这样主意的皇帝实在太过可怕。 花钱请人修城，之后再让这些人花钱买房子，这样转了一圈，城墙也修好了，百姓也能有房子住，关键是朝廷到最后还没有花钱，听张公公的这个意思，还能赚一些钱。 城建好之后，摆在第一位的居然是教育而不是军事，这样的边镇，没有强大的军队能守得住？ 所有的都能理解，也很赞同，就是这一条他还有些疑惑。 那以后是不是其他地方也可以这样做呢？老百姓从原来自己带干粮去服徭役，变成了去做工赚钱。 这可是大大的仁政。 “陛下千古圣君！一心想着老百姓。臣虽力量微薄，也愿意去把这个张北城经营好。” “只是臣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这里只有督学这样一个考核，像赋税什么的不重要吗？” “其他当然也重要，田税什么的可以放在后面慢慢来，荒芜之地开始5年是免税收的。商税这个到时有规定，按照执行就成。” “张北城里上学是不用出钱的，就和圣卫小学一样，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来，让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孩童学咱们的孔孟之道，懂礼仪。” “几十年之后，经过几代人，他们才会真正的融入到大明，才会认可大明。朕可不想花了这样大的心思，养的是狼崽子，要在根子上让蒙古人转化成我大明子民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和我们一样。” 张自清似懂非懂，原来皇帝说过什么养羊论，现在又来一个什么让其读书尊孔孟，为的都是长远的解决掉北方的威胁。 朦朦胧胧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好像又被一层无形无色的隔膜阻挡住，不让他一探里面的奥秘。 “你且记住，尊我法度，守我理法者，皆为我华夏子民。去了之后切不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大元亡国，就是把我汉家子民划分为最低等之人！” “谨记陛下教诲！” 周自清只觉得此刻的皇帝陛下，那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一个让人不解的无穷世界，令人很难洞悉其中的奥秘。 尊我法度，守我理法者，皆为我华夏子民，这是多么宽广的胸怀。 “让陈继祖把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朕会派人去配合他一起，朕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别到时内乱，弄一堆死尸！做不好，自己找个石头撞死算了。” “至于衡王家眷的事情，到时有宗人府的人去处理。” “退下！” 朱厚照下了逐客令。周自清收获满满的走出了豹房的大门，烈日下，也不觉得今天的太阳那么的炎热。 心中吃了冰镇杨梅一般的凉爽舒服。 自己的出身问题得到了解决，也在皇帝面前露了脸。 最主要的把侯爷的问题给解决了，听皇帝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好像还没有打算处死他。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趟来对了，也赌对了！ 回到房山县的周自清赶忙让人联系上了陈继祖，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几秒。 “侯爷？” 反应过来的陈继祖对着东北方向的京城连连磕头，殷红的血液在额头渗出，心中无声大喊道：“谢陛下隆恩！” “自清，你救了我一家人，救了我一家人啊，我也给你磕头！” 第417章 去南方 周自清一把拉着陈继祖，口中连忙说道：“侯爷，这些以后再说，你想好了怎么做没有？” “昨晚上和文安商议了半宿，暂定了这样一个计策。你且听听！” “侯爷请说！” “说了别喊我侯爷了，喊老陈！这侯爷现在越听越刺耳，仿佛就在说我是猪油蒙了心，莫大的讽刺啊！” 周自清不好意思笑了。 张嘴一开一合的几次，才喊了一声老陈。 “这就对了，以后大声一点，别跟个娘们似的！” “好了，老陈，还是说你的对策，事不宜迟！” 陈继祖收敛了笑容，胡乱的擦了一下额头。“是这样商议的，他们也知道我和你有旧，先带一点人入城，然后和高迎祥他们说你也愿意入伙，然后邀请头目过来议事，喝酒，共商大计！” “鸿门宴？” “他们还不配用鸿门宴，最多算是蒙汉酒席。” “哈哈哈！”2人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老陈，如果高迎祥不来呢？” 陈继祖双眼微眯，眸子里的凌厉光芒闪现，“他们会来的，如今被官军追的紧，粮草什么的都丢失了大半，你只要说这里有粮草，能不来？” “在说了房山县城本来就是这次的目标之一。” 周自清一惊，幸亏自己劝说了老陈，要不这里就是一场浩劫，对已经有些穷途末路的反贼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万幸，万幸！老陈你去邀约人来，我去弄蒙汗药。这一次要全部弄翻他们，然后拉去菜市口斩首。”周自清恨恨的说道。 “好！” 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土坡处，几棵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高迎祥，陈小青两人正在此纳凉，也顺便讨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将军，他陈继祖这几天三番五次的去房山县，你不觉得奇怪吗？” 高迎祥随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目光没有目标的看向远方：“房山县令可是衡王爷的人。只是王爷被杀之后，这县令还听不听话就不知道了。陈继祖是去拉关系的。” 陈小青一惊，“王爷在这里都还有后手？” “王爷在京畿地区都有安插人员，要不你以为我无缘无故的跑这里来做什么，要在这里得到一些助力，我们的目的还是要去江南或者海外。” “唉，王爷这样大好的局面都被朝廷给杀了。这皇帝一回京城就这样厉害？”陈小青嘴巴叼着一根青草，望向下面的营地。 现在已经是8月上旬，天气还有些炎热，这些青州过来的士兵们被官军追赶了好些天，士气低落，很多人都已经有了一些逃跑的想法。 “将军，现在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 高迎祥皱眉看了看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吩咐陈小青道：“这几天挑一些真正的心腹留在身边，其余人让他们留下来阻击官军的追击。” “将军，你是想？” “对，人数太多，目标太大，有个几千上万人，去南方。南方多山，产粮也多，随便找个地方落脚。” 高迎祥也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官军的对手，早就想好了带着精锐心腹去南方出海，到时占地为王。 陈小青点头应了下来：“嗯，也不知道林振涛这个王八蛋跑哪里去了，一见情况不妙，抬腿就溜之大吉，现在就他原来的那些部下屁事最多。” 高迎祥悠悠叹息一声，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死胖子才是最聪明的，平常见他一个肥头大耳的样子，以为他缺心眼，其实啊，就他心眼最多。” 一向认为自己是足智多谋，在衡王那里得到了重用，其实还是林振涛这样的人看的透彻，风头不对，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样子就跑路。 自己还是学不了他那样的做法。 陈小青吐掉口中的青草，跟着笑了起来：“还真是，这胖子带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往南方一躲，改名换姓，谁知道他的过往？”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的明亮起来，带着人马扫荡了好些个亲王府，藏了不少的好东西。 当时其实想的就是等衡王得势之后，再来取出这些财宝之类的，现在看来要学林胖子那一套了，带着金银，隐姓埋名，去外地当个富家翁。 这所谓的皇图霸业也就是过眼云烟，有如此强大的皇帝，他们这些造反的人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还不如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地的置办田地，娶上2房老婆小妾，开枝散叶，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正准备对高迎祥说自己想法的陈长青闭上了嘴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说。他看到了陈继祖已经离2人大约就只剩下百十米的距离。 “老高。原来你们在这里纳凉呢。” “老陈！回来了？怎么样？” 陈继祖满脸笑容，点点头！ “成了？”高迎祥一脸的喜色问道。 “成了，周自清愿意帮助我们，不过是在私底下。不会丢了县令的身份跟跑进山林。” 高迎祥也笑道：“这个倒没有关系，我们在明，他在暗，起到的效果还要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告诉我县城的粮仓还有六七万石的粮食，都是今年的夏粮。因为前一阵我们围了京城，他的粮食就一直滞留在仓库，现在正好便宜了我等。” 陈继祖笑着瞟向两人，见高迎祥是真正的开心，旁边他的本家陈长青只是礼节性的报以微笑，不知道2人在这里协商过一些什么。 “好。有了粮食就不怕军心乱了，我就说来房山会有收获的。王爷给留的这些后手，我都清楚，以后还大有用处。” “王爷当年收养的那些孩子，现在已经开花结果，还是王爷高瞻远瞩呀。” 陈继祖在高迎祥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下。“老高。我们进山之后，怎么办？” “去已经踩点好的地方修建工事，对抗官军，等官军疲惫懈怠之后，寻找机会突围向南，我还是倾向于出海。” 陈继祖扭头看了看还是郁郁葱葱的西山方向，悠然道：“老高，我听你的。听说出海机会挺大的，我们可以去占城，那边还要不少当年的汉人后裔。” 第418章 以后你当老大 这是陈继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出以自己为尊的话，高迎祥还是挺高兴的。 衡王被杀之后，2个人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次，陈继祖仗着原来的爵位高，自己就仗着7,8成的人是青州三卫的人。 大分歧暂时还没有，小分歧磨蹭肯定不断。两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矛盾分道扬镳的时刻，所以还是比较克制。 现在陈继祖终于服了软，那以后自己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指令。 “老陈，只要去了南方，我们就不用怕朝廷了，南方水网密布正恒交错，河流众多，骑兵施展不开！” 高迎祥见收服了陈继祖，这以后阻挡官军追击的事情，到时肯定会落在他和原来林振涛的登州卫身上。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真诚了许多。 “那我就领着一众兄弟跟随你老高，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2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老陈，县城仓库的8万石粮食，咱们什么时候去运走？留在粮仓肯定没有在我们自己手里保险！” 陈继祖想了想道：“老高。你派人去山里修建的怎么样了？修好了的话，就直接把粮食给运过去，这样我们才安心！” “8万石粮食，我们有5万人，平均一人最多2石，省着点吃四五个月到过年时节没有问题。，现在还好，就是怕冬天太冷熬不过。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棉衣过冬。” 高迎祥有些担心道。 几万人都是单衣长裤，9月还能熬一熬。到了10月下雪的日子，穿这样保证一个个都会冻死在山林里。 “嗯，你担心的不无道理，要不咱们只带1个月的干粮快速的穿过西山，直接跑到山西那边转道往南走，要不会有很多弟兄熬不过这个冬天。” “逐鹿，蔚县，灵丘，忻州，太原，西安，再就去川蜀之地，如果能拿下这里，有地有粮有人。” “守着剑门关等天险，说不定都不要去什么占城了。老高你就直接在那里当王就是，三国的刘备就是占据了这里，建了蜀国。” 陈继祖真心实意的和高迎祥认真探讨这支义军最终的出路，陈小青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觉得陈继祖这个侯爷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对现在的形势分析的很清楚。 对未来也有一些安排，义军首领是他可能要比任何人要好。 高迎祥被说的两眼冒光，脑壳发晕，让自己效仿刘皇叔，这是要让我当皇帝？ 慢慢的去川蜀的念头占据了整个脑海。 皇帝，谁都想当，这个诱惑他拒绝不了，衡王也拒绝不了。 “老陈，还是你厉害，这都能想到。” 陈继祖笑着摇头：“我是想到了一点，没有想到这样深远，是房山那位想到的。听他的意思，好像还有一些其他想法，不过没有对我明说。” “周自清？” 陈继祖点点头：“这些读书人的脑子就比我们这些武夫的好使。” “他小时候我还教过他功夫，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当年我是谁。这小子学武不怎么样，是那一批人里最聪明的，后来衡王就让他去读书科举，果然现在为止他的成就最高。” 高迎祥应该深得衡王信任，当年训练孤儿的事情都是让此人操办。 认识周自清就更加好办了，鸿门宴举办起来会更加的成功。 “原来是熟人，老高，我看这小子有些想当卧龙的意思!” “卧龙？你是说诸葛孔明？”高迎祥笑的很灿烂，很开心。 这看起来不得不去川蜀之地了。 “老高，三顾茅庐去？” “哈哈哈哈，什么三顾茅庐，说这些还早了点。老陈，要不麻烦你再辛苦一趟，问下我们义军最后该怎么办？” “老高，包在我身上！”陈继祖胸脯拍的砰砰作响，口中还笑道：“这老高的称呼，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咯。” “陈小青，以后我们都得喊主公！” 高迎祥洪亮畅快的笑声传出去老远老远，跟着还刮起了一阵北风，吹的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起风了。要变天了!”陈小青笑着望了望北边！ “这可是好兆头，老高，古老传说，大人物登场，必有异象出现！”陈继祖的马屁不用钱的疯狂输出，自然能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找不到北！ 等陈继祖走了之后，高迎祥脸上的笑意片刻就收敛了起来：“陈小青，你觉得他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蜀王！哼，我还想蜀皇呢！” “将军！属下认为起码有5成的机会！”陈小青低头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据山而守，夺了房山的粮食起码大半年不愁。关键是冬天熬不下去，这里肯定要比青州冷的多。没有御寒的衣物，兄弟们只能出去抢，要么就是偷偷跑掉。人心就会散去，没有人一切成空！” 感受着徐徐的北风，只觉得一阵凉爽感觉，秋老虎再厉害，也抵不过秋天冬季脚步的来临，只能顺势而为！ “这也是我担心的，朝廷也明白，把我们盯死在北方。” “将军，这个周自清给的出路，我看很好，如果穿过西山，一路按他说的路线往南，三到四个月估计能到那川蜀之地，这沿途咱们就能把过冬的衣物弄到手。” “退一万步讲，川蜀拿不下，还能南下有云贵之地。到了那些地方，山高水急，丛林密布，官军应该没有办法对付咱们了。” 高迎祥呵呵呵直笑：“好你个陈小青，还真让我刮目相看。这天下都在你心中！你也没有去过云贵，川蜀，怎么知道那里的情形?” “将军，我就是一武夫，在你手下当差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陈小青不好意思的笑着。 “讲出来可能你还不信，这还要感谢当今陛下，他办了那个京城报纸。” 第419章 交待后事 陈小青有些得意，津津乐道起来：“我抄了好些个王爷的家，他们都把那些报纸珍藏的很好，那会闲着无事，也都看过，那报纸上什么东西都有记载。” “皇家秘闻，勋贵大臣的旧事，前朝故事，演义小说，海外探险，家长里短，甚至还有教人如何种地等等各种各样的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 “我最喜欢看山川地理的介绍，那时想着等王爷登基之后，我就天下到处游历一番，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回。” “现在成了丧家之犬，世间之事就是这样捉摸不透，不过我看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高迎祥的眼底有过一些后悔闪现，如果不上衡王的贼船，自己这个卫指挥使的日子还是过的去的。 不由叹道：“世事难料呐。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本来想劝说高迎祥带着几个心腹隐姓埋名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是被刚刚陈继祖说的那个虚无缥缈的蜀王给迷糊了双眼。 估计现在自己说的话已经入不了他的耳。 陈小青打消了劝说的念头，看是跟着进西山还是到川蜀之后再脱离。 就算当了所谓的蜀王，那也要时刻面对朝廷的围剿，那样的日子自己还真不愿意过。 “将军，就看那周自清还会给您带来什么好的计策。” 高迎祥点头，大手一挥，豪气冲天：“走，回营，召集人过来议事！” 当周自清听闻了陈继祖的讲述之后，仔细了回忆了当年，似乎有个武术教官指导过他们那一些孤儿，印象还真的不深。 也在心中后怕，原来以为衡王身死之后，就只剩下陈继祖知道自己的底细。 原来还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出处，要是被他爆出来，到时还真是讲什么都晚了。 “自清，现在他高迎祥正在做着当蜀王的美梦，你的这个计谋非常的成功。” “老陈，你去给高迎祥说，分一部分人出来，要留守西山，阻挡官军，大部队兵贵神速的出西山，到了西安之后，再兵分2路，一路真正的精锐去蜀地，另外一路甚至人数要多，去襄阳，让朝廷误会大部队是去两湖之地。” 陈继祖皱眉听完，这一路下来，都是让部下去送死，去诱敌。高迎祥的5万人马估计就只剩下1万出头，他会舍的？ 似乎看出了陈继祖的疑惑，周自清笑意盈盈道：“老陈，你去说就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计策，其实这一路下来跟随着他的人，那就是真正的心腹，这天下哪里都可以去得，云贵那边随便找个地方都能逍遥自在的当个王。还有其他的，要他带心腹过来，一起协商！” “你这是故意，引他上钩？” “差不多，要不贸贸然的邀请他来县城喝酒，我怕他戒备心太重，不会来！” “如果他带大军来呢？” “我想他暂时还不会，估计会带个一千两千人马。这个老陈你的人到时对付就是。或许陛下那边还另外有安排，这些都不用担心，只要想办法把他们都引过来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那就定在明天晚上，时间拖的太久，变数也多。” “好，我给你留两百人的刀斧手，听你调遣，这是我陈家这些年的老底子，个个一当十没有问题。在内城御马监往西走四十步置办了一个2进的小宅子，西厢房床铺下，有个地窖，我陈家上百年的财富都在那里，我背叛了朝廷，房产，田产虽然都被查封了。告诉你小子，这笔钱可不少，三十万俩现银铜钱还是有的。”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就都归你了，善待我陈家妻儿老小，家丁！” “老陈，你这是？” 这好端端的托孤，交待后事，一个鸿门宴难道就有这样的危险吗？需要用性命去搏？ 几十万两家产说给就给，还真是不怕我私吞了吗？ 陈继祖哈哈笑了起来，没有理会周自清的惊讶。 有了一种洒脱，如释重负的感觉，用欣赏的目光扫过这个年轻人几眼。 一诺千金，重情义，是最佳的人选，托付给他应该能放心。 “早点交待好，免的死了，这些东西以后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中。” “侯爷，承蒙您看的起，我也不矫情了。我周自清拿自己的性命保证不会做那忘恩负义的无耻之人！肯定善待夫人，少爷小姐他们的。” “再说了。陛下也没有说要对你怎么样呢，先把事情办的漂亮，到时再去求求情，咱们把银子都捐献给陛下，买个平安，也许能行的通。” 陈继祖笑的更加畅快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见陛下还见的少，可能对他的性情还不甚了解，他可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我当反贼已经恶了陛下，想要得到谅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2年他好像变了一些，贪财了一点，也许你说的花钱买命行得通。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先把事情都告诉你，至于最后的结果咱就听天由命好了。” “你千万别自作主张去找人为我奔走，看陛下现在的言行举止，很少有人能说动他。” “那兵部王守仁呢？” “此人在镇压江西宁王时，手段计谋艳绝天下，得到皇帝的赏识。你也看到了，陛下在宣府大半年，可以说他一个人就能和整个内阁抗衡，已经深的陛下信任，加上现在又是太子师，以后的成就谁也说不准的，做到首辅的位置都有可能的。” “你如果想走他的门路，那当然可以。你敢单独以衡王余党去面圣，应该在陛下那里留下了印象，只要把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对你以后来说肯定有大的助力。但不要浪费机会在我的身上，不值当！” 陈继祖说的情真意切，完全把周自清当自家子侄，细心教导。 “我记住了。” 陛下的任务已经早就布置好了，他只是没有说而已。 也许陈家的家丁在那塞外还能护着自己的安全。一饮一啄好像还真是有定数。 第420章 拉肚子 今天，周自清在县城郊外的庄园里宴请宾客。 这个平常只住了县太爷和几个伺候下人的庄园热闹起来。 孤僻的县太爷让人请了城东专门做酒席的王老三带着人手过来帮忙做好酒菜。 下午时分，高迎祥就让人潜入过这个庄园，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地点而且还是城外，他对周自清的安排很满意，是带着善意来的。 带着麾下重要的头目十几个人，还有200来人的护卫，一行人在黑夜时分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庄园。 高迎祥第一眼见到周自清，记忆里那个瘦弱但眼睛明亮清澈的男孩子就出现在脑海里。 “小黄毛。” “黑心怪！” 别开生面的称呼和打招呼的形式。 并没有让两人超过10年没有见面的生疏距离感消失于无形。 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开始，显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 “既然都还认识，这就更加的好。”陈继祖适当的出现在2人跟前。“大家去喝酒，边吃边喝边聊！” “高高将军，我就这样称呼你，你喊我小周就行，小时候那时不懂事，见笑了。” 高迎祥哈哈一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年那些孩子当中就你读书的天赋最高，就知道你的出息最大。” 周自清挤出来一丝笑容，心中还真的不愿意别人提他的过去，尤其还在不少人面前这样做。 “高将军，我们去那边厢房，安静！其他所有人都准备了酒水饭食，让他们自行取用就是！” 高迎祥转头对着一人点点头，他带着五六个人去做安排，自己则带着七八个心腹头目跟着来到厢房。 周自清亲自给进来的几个人倒上茶水：“我一个人习惯了，家里没有多余的下人，各位不要见怪。” 高迎祥笑道：“我们都是粗糙汉子，没有那么多讲究。” “那就好，高将军，实在想不到，咱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这从前是一家人，以后还是一家人。” 陈继祖在一旁笑道：“缘份！实在是缘份！” 高迎祥也笑了起来。说道：“对，还真是缘份！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一边吃着，喝着。 彼此叙旧一番，也都讲了一些场面话，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或者说是目的。 当然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周自清的对手，要云山雾罩的说话，还真没有几个人有这些文人厉害。 陈继祖出去过一次，是要仅有的几个下人送酒过来，时间很短，也没有引起人注意。 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护卫们也是喝五吆六的正开心的喝着酒，没有一丁点儿事情。 厢房里的人也是神采奕奕，谈笑风生。 没有弄明白周自清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蒙汗药的效果这样差吗？ 这完全是不起一点作用！ 最后无奈的提醒说道：“你们别尽顾着吹牛了。说正事要紧！” 周自清这才好像刚刚恍然大悟一般，“对，说正事，这一吹牛就把事情给忘记了！高将军，其实我想劝你们明后天就赶紧走，进西山，一路往南！” “路上不能逗留，你们也知道等官军反应过来，到时想走都很难，估计是走不掉的。” “山西那边边军数量众多，到时皇帝一声令下，都来围剿的话，这后果是我们承受不起的，记住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兵贵神速！趁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离开。” “只有到了西安之后，再” “哎呦，”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喊了起来打断了周自清的话。 “肚子不舒服，去一下茅厕！” 一个黑脸大汉讪讪一笑，捂着肚子就跑出了厢房。 周自清笑笑：“高将军，在西安，我们可以先派人混进城去，到时拿下西安城，在城中把衣物，粮食给弄到手，到时看情况，官军追的紧就赶紧跑，追的不急的话就在西安驻扎下来，让将士们修整一下。然后派人去川蜀打前站，摸清楚关卡，地形，到时方便行军。” 高迎祥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周自清也皱起了眉头，他的肚子咕咕的叫着，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 “坏了，我也吃坏了肚子。” “老陈。拜托你去问下那几个下人，今天这些食物怎么回事儿？”捂着肚子说着还朝陈继祖递了个隐蔽的眼神。 “你们几个怎么样？这吃食看着没有问题啊，我一点事儿也没有！”陈继祖心神领会，轻拍肚子还朝高迎祥几人问道。 “会不会是吃坏了肚子。” 其余几人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哎呦，不行了。老陈，你扶我出去方便一下。” 周自清的肚子不时响起的“咕咕”声越发明显。 “高将军，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先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这说话间，厢房的另外一个人，也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捂着肚子站起来就朝门外跑去，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这饭菜有问题！” 高迎祥半眯着眼，眸子中散发出阵阵危险的光芒，手掌轻轻覆盖在佩剑上。 对着身边一人说道：“去把厨子给我找过来。” “周自清，这个事情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个交待。” 肚子咕咕叫，憋着满脸通红的周自清苦笑一声，“将军，你赶紧叫人去查。这事肯定不寻常，我这也要拉肚子了。” 也不再说什么，捂着肚子就往外冲。 “我受不了啦！” “我去看看他，老高你赶紧去外面看看护卫。带着人撤，其他的以后再说！”陈继祖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厢房。 高迎祥眉头皱成了“川”字，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酒桌上，大家都吃了。你要说下毒的话，那怎么自己几人就没有任何不适呢？ “将军，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吃也不比阮大少，奇怪了！” “就是，大伙儿都是在一个盘子里夹菜，未必这菜里的毒药还认人不成？” 第421章 中计了 当几人还在议论之际，这时外面有个护卫，满脸通红带着酒气，东偏西倒的跑过来禀告，“将军，很多兄弟都拉肚子，酒菜里应该被人下了泻药！” 高迎祥怒气冲天，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中计了。 陈继祖和周自清2个人合起来做的局。 今天来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青州军的麾下头目。 陈继祖的人没有来一个，记得当时陈继祖说过：“老高，你带自己人过去放心一些，我的人就在营地巡逻守卫！” 这t狗杂种是想吞并老子的青州军，自己当老大。 先前说要以我为尊，这就是个幌子，来麻痹我，换取我的信任，好方便背后使阴招。 估计也是那个蜀王的诱惑力太大。 这两人太狗几儿坏了。只要自己这些人不在，他陈继祖就能控制整支义军。 高迎祥抬手就把厢房的桌子给掀翻，盘子，碟子，酒壶噼噼啪啪的全部砸落在地。 咬牙切齿大吼道：“带着兄弟们赶快回营，把周自清，陈继祖2人都给我抓回去好好审审！老子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将军，我肚子也不舒服，先出去方便一下。” 高迎祥身边唯二能站着的正常人又少了一位。 瞪了一眼捂着肚子出去的下属，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偏头说了一声：“走。” 带头出了厢房，准备冲出去。 “他们在那边！” 一个护卫发现了陈继祖，高声呼喊起来！“快来！” 陈继祖快速追上周自清的脚步，“能跑的动不？” “跟我来。” 周自清很冷静，左右看了一下，这里是自己家，生活了好几年，不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起码要比其他人熟悉太多。 后面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紧密，有弓箭手朝2人射箭，不过由于是夜晚，视线受阻等影响，没有什么准头。 陈继祖好几次想要转身去拦截跑的最快的几个，看到前面跑的气喘吁吁的周自清，只得上去一把提着他的一个胳膊在他的指引下往黑暗处跑。 在夜色的掩护下，七拐八弯的就跑进了一个房间。 熟练的揭开床板，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周自清率先跳了下去。 “快来！” 待陈继祖下来之后，在墙壁上一拍，一道机关石门就把洞口堵死。 “怎么回事？” “老陈，在这里等，很安全的！外面是打不开这个石门机关的。” 周自清在黑暗中回了一句。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正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 帮衡王做事，周自清就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个密室。 万一情况不对，还能有个逃生的地方。 几分钟之后用火折子把一盏灯给点上，漆黑的空间里瞬间就亮起了微弱昏黄的光线。 陈继祖稳定心神，这才到处打量这里，看样子原来是个地窖。 被改造成了个不大的密室，堆放了一些粮食，柴火，还有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外面怎么办？我的人还没有动手呢。” “用不上他们了，外面应该全是圣卫军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周自清在一个石凳上坐下，一边擦掉额头的汗水一边笑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继祖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当中。“我的人呢？” 如果不是周自清早就准备好了藏身之处，自己应该能跑掉，他这个文弱书生肯定会被抓住。 “我早就让他们回营地去了。” 周自清呵呵笑了起来：“一时间找不到如此多的蒙汗药，就把全县城的巴豆都给弄了过来，我怕不够还去京城买了一些，现在看来，剂量还少了一些，好多人都没有事一样！” “我这里一直处于圣卫军的监视之下，高迎祥带着人一进来，他们就去安排了。那几个下人都是他们装扮的！他们告诉我拖上大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好了。” 陈继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有些担心，如果被跑掉几个，回营地带着义军不顾一切胡作非为的话。 他自己不能幸免是小事，家里人得不到赦免才是他最在意的。 密室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比较安静的氛围当中，只有偶尔燃烧的油脂会“毕波”的炸响一下。 “这密室是通什么地方？” “前面尽头能通一口水井，也能出去！” “你肚子怎么没有事？咕咕叫了半天！” “咕咕！”周自清按响了长袍中的小机关，一脸轻松的说着。 “我事先吃了一些郎中开的解药，吃菜喝酒也是浅尝辄止，对我没有影响！” 陈继祖摇头苦笑起来：“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鬼点子比较多！” “我看你也吃的少，是怕到时蒙汗药发作，把你也一起抓走？” “知道酒菜有问题我还拼命的去吃，那不是傻子才会这样做？”陈继祖哼了一声，有些不放心，“我要出去看看！” “你去，我可没有什么力气。前面分叉口右手边就能出去，出口是在柴房，小心一点！” “碰到圣卫军的话报我名字就好！” 高迎祥刚刚出了厢房还没有走上几步，外面就人声鼎沸。赶忙寻了个角落躲在暗处，透过缝隙，看到庄园外面燃烧着一堆堆的篝火。 照得那一大片火光冲天，这是被围了个结结实实。 心中大骂陈继祖和周自清两人是无耻之徒，合起来暗算自己。 看这个样子，要逃出去的难度不小。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现在有些隐隐作痛，很想找个地方去畅快淋漓的解决掉。 要不是晚上想着要谈事情，酒喝的少，估计已经和其他几人一样中招了。 过了大约2刻钟，实在忍不住了，就在黑暗处脱掉裤子方便起来。 恶臭差点让自己一下背过气去， 解决掉人生大事，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虽然已经用土给掩盖了，可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味，还是令人忍不住作呕。 第422章 投降不杀！ 外面的火光不曾减弱，可就是这样围着，也不派人进庄园搜查捉拿。 “这陈继祖是搞什么鬼？难道想让我们出去投降不成。不战而屈人之兵？” “去你娘的，老子就在这里等着，看你怎么办？时间晚一些，自己这些人还不回营的话，肯定会有人找过来的。” 高迎祥紧了紧手中的长刀，阴沉着脸，冷笑连连，玩这样的心理战，老子从来不怕你们任何人。 想是这样想，不过还是额头冒汗，心中打鼓。 要留下自己这些人，陈继祖不会没有其他后手。高迎祥的借着外面的大火，到处打量四周。 这里房子不多，就是粗大的树木不少，看起来比较空旷。亏的这样的布局，要不几个火把丢过来，躲在这里的人都无所遁形。 中间那个大池塘，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养鱼的。 外面已经在开始搭建一个高台，这一人多高的围墙还弄一个了望台？ 又是2刻钟过去，这期间高迎祥再一次的蹲着解决掉了人生大事，他觉得整个庄园的空气中都是这样的臭味。 庄园里的护卫们估计没有中招的少。 也明白了外面围而不攻的意思了。 连续拉个两三次，战斗力最少下降3到4成。 这一招真t的阴毒啊，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黄毛出的主意，这龟儿子从小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怎么就这么的大意，完全信任他呢？ 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片刻之后，无数的火把被点亮，整个庄园大部分地方被照的亮如白昼。 一个粗大狂野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里面的人听着，出来投降者，免死。一炷香之后，我等杀进去，一个不留！” “杀！” “杀！” “杀！” 喊一声，火把举一下,光影灼灼。 气冲云霄的喊杀声，摄人心魄，夺人心神！ 这铺天盖地的无形威压气势一来，就连那弥漫的臭气被这样的煞气一冲，开始消散开来！ 庄园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掐了咽喉，呼吸也要停滞一般。 看点燃火把的数量，密密麻麻的不计其数，外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已经拉了好几轮，腿已经有些发软，肚子时不时的还“咕咕”的叫上几下，外面起码是自己这些人的10倍，如何能是对手？ 不消片刻，拉的最多的2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向火光明亮处，喊叫起来：“不要杀我，我投降！” “狗日的张麻子，你要当叛徒！”黑暗处也是一声大叫，“吃老子一箭！” 高迎祥手下的人见到自己曾经的伙伴做了第一个逃兵叛徒，气得怒目圆睁，知道今天自己这些人已经中计，活着的希望渺茫。 宁愿让他们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意他们去投靠陈继祖。 一支带着绝望和必杀的箭矢，穿透了其中那个叫张麻子的胸口。 他惨叫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带着血迹的箭尖。在回头搜寻黑暗中射来箭矢的方向，殷红的血液在嘴角溢出，断线的珠子一般飘落在地。 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臂指着，嘴唇还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本来和张麻子互相搀扶的人，也被这一幕吓的去了半条命，急忙把张麻子往地上一丢，手脚并用的往一边跑去，再次的把自己隐入黑暗中。 “砰。砰，砰！” 3声火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暗中射箭之处也是惨叫一声，有人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官军！这火枪是官军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本来士气低落的人心中凉了半截，原来以为是陈继祖，那大家还是内斗，起内讧。 打一架之后大家应该还是好朋友！ 现在才知道他勾结官军来对付自己这些人。 这个阴险的小人，不得好死啊！ 高迎祥这一刻正在拉第3次，肚子里翻江倒海，屁股火辣辣的痛。 火枪声把自己想向陈继祖投降的最后一丝希望给破灭了。 原来周自清把自己这些人卖给了朝廷，估计是换取他的平安。 所有人认为是陈继祖这样做的，只有他不这样认为，他认定的是这个房山县令，说不定陈继祖也被他给卖了。 换平安，换升官！文人往往要比武人做的更加的决绝！ “还有半炷香，自己走出来，谁敢背后放箭的，我第一时间给你报仇！”那个粗大狂野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不知道是怕背后的冷箭还是恨透了官军，半柱香时间，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围墙外面木头燃烧的炸裂声时不时的来那么一下。 “好，你们很有种，不愧是敢跟朝廷做对的人。” “全体都有，做好准备！” “披甲，冲进去，一个不留！” 超大嗓门带着毫不留情的血腥味大吼起来，在寂静的夜空中尤为刺耳。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撞开了，鱼贯而入的圣卫军端着火枪，举着盾牌就开始寻找有利的位置，到时好形成火力压制。 这些人都是今年新征的，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被朱厚照给派过来历练。 零星的火枪声，子弹射击出去会有火光闪现。 基本上三四枪就能打中一个人，这还是在夜晚，视线受阻的情况下，白天的话，命中率要还要高。 现在就那些枪法准的人才有资格使用线膛枪。 偶尔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渗人，有些头皮发麻，把人的神经崩的紧紧的。 如果看到身边的同伴被打中，都会毫不犹豫的上去结束他的生命。 避免暴露自己的同时还能把这个烦人的声音给屏蔽掉。 谁都知道这样躲藏是没有任何意义，一人高的防护铁盾在前，再厉害的神箭手也只能束手无策。 再说了义军当中也没有几个弓箭手，这培养一个弓箭手都是从小就开始的，一般的普通人家也玩不起。 一个个房间，空地搜索过去，包围圈越来越小。 反抗对打的就越多，呼喊嚎叫，这些人似乎恨透了朝廷，官军，不管自己已经是软脚虾，完全不要命的打。 第423章 覆灭 不过这样的抵抗都是徒劳无功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起到的作用很小。 4个人一个小组的火枪队，在近距离的攻防巷战中起到的效果实在太好，一人开枪，一人补刀，一人装填，一人防守互相配合。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冷兵器对上热武器，结果早就是注定了的！ 牛金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当了朱厚照一年的贴身侍卫，深得皇帝的喜爱，有意让他出来历练赚功劳。 事先勘察过地形，他就制定了这样一个方案，这也是听到朱厚照偶尔跟他们这些侍卫们瞎吹牛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时想到的。 高迎祥躲在黑暗处的角落里，看着那些跟随自己从青州走到这里的亲信兄弟一个个的倒下。 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就算眼神能化成神兵利器，现在也无事于补，官军的火器太厉害了。 往往离好几米远，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火光一闪，一个兄弟就惨叫着倒下，完全压着自己人打，没有任何的还手能力。 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用点火绳就能射击的火枪，又快杀伤力也大。 当初郭旭去拦截义军都没有见他使用过。 那来的就是皇帝亲自训练的圣卫军，他们才拥有这样厉害的武器，高迎祥面露惨笑，皇帝对自己这些人是恨之入骨，派来的都是心腹军队。 “我是高迎祥！” 不想让更多的兄弟这样白白死在自己眼前的高迎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是高迎祥！住手！放过他们，放过他们，我投降！” 饱含无尽愤怒又不甘心的声音在天空中嘶吼。高亢的声音压过了火枪声，压过了这黑暗中一切的杂音，剩下的就只有高迎祥的叫喊声。 “兄弟们，都住手，我们投降。” 听到高迎祥的呼喊之后，陆续的有人走出了黑暗，站到了他的身后。 “都放下武器，抱头跪下！” “跪下！” “妄动者，杀无赦！” 呼喊声过后，就是圣卫军在各处搜查，务必不让走脱一个人。 一直躲在柴房的陈继祖看到外面局势已定，急忙返回去，得告诉周自清一下。自己这个身份也尴尬，还不知道下场如何。 周自清听闻之后安慰陈继祖，他这次有功，到时再想办法。 牛金看着眼前这个站在最前面的壮实中年汉子，知道他就是贼首。 后面跪在地上的人也不少，黑压压的人头，起码过百。 “陛下让我来问你一句，你本是朝廷世袭的将官，为啥要当反贼？” 高迎祥有些愕然，居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实话实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衡王爷把我们普通士兵当人看， 粮饷给的足够，他们有钱拿回家能养活老婆孩子！” “就因为这样你们愿意跟随衡王造反的原因？” 牛金又问跪着的其他人，不过声音低了不少。 这何尝不是现在圣卫军有如此战斗力的根源，陛下也是善待军士，各种福利都给的足，愿意拿命去拼。 “这位大人，确实如此，衡王对我们士兵很好，很大方。原来朝廷的粮饷都被上头的一些人给贪墨了，连饭都吃不饱。” 看这些人的神色，开始顽强的抵抗就知道所言不虚。今天如果不是火枪的压制，就算这些人吃了巴豆拉的没有多少力气，也会对圣卫军造成不小的伤害。 牛金没有再问下去了，手一挥：“头目都先捆绑起来押回京城牢狱里，其余人都送去他们营地一起登记之后，听上面的安排。” 几天之后，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以衡王朱佑楎为首的造反集团正式被朝廷给剿灭。 最后的几万青州军，多个将领要求皇帝不能都让他们去服劳役。这些人在衡王手下吃喝都不差，操练也不少，是当兵的好苗子。 朱厚照也从善如流，那就让你们去挑，看得上的都带走，去边关继续当兵。 衡王下属的武力集团，青州卫指挥使高迎祥，莱州卫指挥使刘洛，除登州卫指挥使林振涛，青州卫千户陈小青两人在逃之外。 其余人等大大小小的将领头目173人，一并在菜市口斩首。 据说3个刽子手把鬼头刀给砍的卷了刃，回去在床上躺了几天 还有一个宁阳侯陈继祖，现在关在诏狱里，皇帝没有处死他也没有放他自由。 因为他的倒戈，反贼才能被一网打尽，悉数活捉。 这份功劳谁也抹杀不了，兵部，刑部，大理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定罪，最后到了朱厚照的案头。 “那就先关着，我大明难道还能少了他一口饭吃？” 轻描淡写的就这样把陈继祖安排进去颐养天年了。 安民告示满天下的发。京城铁骑往河南，河北各地扫荡。 武定侯郭勋也是带着人马到处安抚民心。 让逃难的老百姓回归家园，宣讲朝廷免税的政策。 各地在战火中出现的官员跑路等情况，刑部和吏部组成了联合调查组，一个县域一个县域的去调查，没有尽到一点点的守土之责的，直接拿下关进大牢。 前脚有人查，后脚就有人觊觎这些实缺，无数双眼睛双眼冒光的盯着。 费宏这个吏部尚书已经连续有2个晚上是跑去王守仁家里了，美其名曰是去躲避拉关系，走门路的，当然他也有小心思，光明正大的去走自己的门路。 王守仁，姚镆2个尚书的府上一般都比较清静，门房都得了指示，轻易不会让人进门。 跑官的还没有兴奋3天， 就被朱厚照特意的下了一道圣旨给按死了。 想补缺的没门，先空着。 让暂时在位的几个人大致维持一下衙门的运转就可以了！ 想要上任，朕要先看看！调查调查！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把所有人都给打懵逼了，皇帝要把天下官员升迁全抓在手里？那还要吏部做什么？ 朝中和衡王有牵连的人你还一个没有动呢，怎么就对下面州县的低级官吏动起手来。 第424章 善后处置 不少人看向费宏的眼光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意味在里面，皇帝要揽权，那属于你的那部分不就会缩小？ 也有人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皇帝这是要慢慢的在文官集团手中收回一些自己的权利。 从土木之变开始，皇权旁落的比较厉害，皇帝在紫禁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天下之事的知情权，话语权越来越少。 也就咱们正德皇帝，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多少知道一些民间的事情。 这里是正好找了个由头，趁机释放一些信号。 费宏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皇帝就是一个懒散的性子，哪里会收权，估计又是在想什么新政策，到时候要安排一些人上任，让他们去落实。 现在朝廷的大臣们也多少抓住了皇帝的这个新脉络，有什么新的政策，都会亲自挑人派去做，这样能放心也能出真实的成绩。 其实朱厚照还真没有什么要揽权的想法，就是觉得这朝堂需要整顿整顿了。 衡王已经被处死了。 如果再拿一些人来搞牵连，显得有些不厚道。 他是整个朱氏家族的大族长，要一碗水端平。 当年宁王谋反，牵扯的人比衡王这里多了去了，他也只是处死了几个为首者，其余人等都是退赃款了事。 他不搞牵连，但喜欢秋后算账。 等把事情理顺了，局势稳定下来，再翻出小本本，一个个的再来点名！ 反正这些人没有几个屁股下面是干净的，一查一个准。先让他们继续的逍遥，也看他们后续的表现，这就能决定以后得到惩罚的厉害程度。 锦衣卫，东厂，刑部，大理寺的人天天忙的恨不得把太阳固定在白天。 不眠不休才能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六科给事中就是他们现阶段最讨厌见到的人，天天催进度，天天问结果。 实际上也没有抓几个人，但整个京城被弄的鸡飞狗跳，让很多人担惊受怕。 下面州县的问题反正已经糜烂如此，那就还摆烂一段日子，到时再挑一些人去赴任。 现在没空! 回京还没有和孩子他妈妈愉快的玩几天，这差不多积累一年的奏折，就让朱厚照生出了想跑路到镇国府去避难的想法 每天被无数的事情包围着，有的还只有他能作出决定，盖上那个皇帝印玺才能行得通。 日以继夜的加了十几天班，把堆积了好几大框子的奏折处理掉，刚想躺平几天，内阁杨廷和一个人来到豹房。 这让朱厚照颇为惊讶，杨廷和来这里。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就算有，他自己的渠道肯定要比内阁这些老头儿的来的快！ 君臣见礼完毕，有点忐忑不安的皇帝等着内阁给自己带来惊喜或者惊吓。 看到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朱厚照，杨廷和内心轻轻笑了起来。 这是怕自己给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怕？估计是就要他天天在紫禁城里批改奏折。 不会以为我是来抓他回去继续上班的。 当即就说道；“陛下，山东河南2地都上折子说，鲁王，崇王，汝王3位藩王请求朝廷赏赐钱财，物品下去重建王府，陛下这事还的您拿主意？” 这个事情还真只有皇帝能解决，你们自己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先例，无据可考，无从下手。 各地亲王现在是谁也不想搭理，谁搭理谁倒霉。 我们只想好好的把握手中的权利，但你们都想掀翻桌子重新玩，那就只能不再一起玩。 最后推到了杨廷和这里，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朱厚照迟疑起来，你今天来来就是为了这事情？ 怎么破了王府之后还有3个漏网的大鱼，也是命大，其余被攻破的藩王府，可没有幸免的。 汝王的话，应该是被人放水 ，他可是衡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肯定不会让手下对他下手。 至于其他人看样子衡王根本就没有去管他们的生死听天由命了，估计是怕被人看出来他在搞鬼故意不去管的。 “身份可曾确认？” “身份无误，鲁王府最惨，整个王府就剩下73岁的鲁王一个人了，奏折上说还收了个干孙子，就是这个干孙子救的他。” “汝王一家零星跑出去了一些家眷。崇王府当时在反贼攻城之前就举家逃离，人员损失不大。” “头疼啊！朕拿这些人真的头痛。” “先下旨，在朕内帑里拿钱出来。每位赐银三千两，度过难关再说。” “首辅，你可曾有什么良策？” 朱厚照直言不讳，对宗室的问题，确实不该怎么办。 或者说现在还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牛的其实应该学汉朝的‘推恩令’，只封亲王。 你们自己的儿子自己去封，去发俸禄，朝廷不管！ 有人说明朝一半是亡于朱家人太多了，到最后有超过60万人，这样多的人，全靠朝廷养着，把国家财政给吃垮掉了，明亡时国库就只剩下400多两银子。 一个国家的灭亡肯定是有多方面的原因，这个原因肯定是很重要的其中一个。 这次借着反贼的手，消灭了3分之一左右的藩王。 上半年借粮，到时还可以收拾一批人。 可还是数量众多。 朱厚照的本意就是这些人以后就到自己这里打住。 可以给个荣誉称号，万万不能要朝廷来恩养。 自谋生路的话，就不会闲心想着来造反，搞什么小动作了。 “这几年藩王连续的造反，确实对朝廷，对老百姓都造成了严重不可估量的损失，不加抑制，后果不堪设想。老臣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许把亲王都移居到京城来，可能会有一点效果！” 朱厚照心中一惊，瞄了几眼杨廷和，这不是满清的搞法吗？ 明朝是都封到外地去，非召不得入京。不许互相接近，不能结交大臣，其实就是这样一规定，实际上到后来也就形同虚设。 清朝刚好相反，没有藩王，只有亲王和郡王。那些王爷们没有藩地，但是能参与政事讨论。 第425章 衡王的大礼 不到地方上就藩，全部挤在京城里，当猪养着。 各有利弊！ 朱厚照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才道：“首辅的建议还不错，只是皇城的地方好像不够，皇家现在的人口好像还不少，这有些住不下。” “要不，在往外扩建个外城？然后把他们都迁入京城来居住，这样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杨廷和有些傻眼，跟不上皇帝的节奏，刚刚不是说亲王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去建外城了？ 建外城，这个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现在京城内的人数大几十万，人满为患，扩建的声音也偶尔出现过，只是国库空虚，这建城肯定耗资巨大又不是三两天就能建好的，谁也不敢提。 “陛下，这建城还是找工部的人来商议商议。” 杨廷和一贯的主张就是打太极，能推就推，不往自己身上揽事情。建城，那是工部的事情，肯定要他们来提，专业的事情专人做。 说到工部，朱厚照就想到了尚书李鐩，这老大爷70多了，时不时的生个小病，应该退休去享福了。 “工部李鐩李老大人他病好了没有？” 杨廷和随口一答：“时好时坏！” “那就让他好好养病，陶琰这几年总督漕运，功不可没，在江浙一带名声斐然，就让他来任工部尚书，过2年，等朕物色到合适人选，就让他退休回老家带孩子。这老头总是请辞，朕都不好意思总是压榨他，他也70出头了。” 杨廷和过了半晌才消化皇帝的话，这不经意间就给换了一位尚书。 看皇帝随意的语气，应该是早就有过考虑。 隐晦的偷瞄了一眼皇帝，这位爷现在的手段已经是越来越娴熟了，顾左言他，声东击西。轻轻松松的就把工部尚书给换了，还让人提不出反对的意见。 心中想了一圈，也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和陶琰相比的人来。 “遵旨！陶琰正直爱民，勤俭律己，很不错的。”既然圣意如此，当然不能做这个不懂道理的人。 “陛下，衡王伏诛，江彬还关着呢，是不是也?” “江彬，他有朕赐的五不杀，这可让人有些不好下手，明天在朝堂上议一下此事。” 杨廷和瞪眼，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五不杀？汉高祖赐韩信的那个五不杀？” 朱厚照讪讪干笑了几声，点点头。 杨廷和只想说，陛下你真牛皮，连这个都做了赏赐。 江彬难道不知道‘五不杀’ 典故。也是了。他是个武将，想必应该不知道！ 杨廷和走了之后，张永递给了朱厚照一个密函。 看了上面的印鉴， 这是东厂和锦衣卫联合出具的。 仔细看完，朱厚照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衡王啊，朕的好皇叔，你真是个好人啊，帮朕把这些年发出去的俸禄给收回来了一些。 密函上说在衡王府里，查抄各类奇珍异宝，文玩古物字画，银两不计其数，其价值大约在四千五百万两上下。 东厂在皇帝回京就接到了去查抄衡王府的命令。丘聚后来请旨，要锦衣卫也一起去查办此事，说彼此有个照应。 朱厚照也就同意了，也明白丘聚的意思，他不想一个人揽功，搭上夏义卫要锦衣卫一起就是起个互相监督的作用。 特么的有钱啊，这些藩王，历代累积起来的财富，真的是富可敌国。 衡王当了辛勤的小蜜蜂，把这些财富都扒拉到自己家中，现在嗯，算是物归原主。 押送衡王家眷的队伍已经先出发回京城，这些财富随后也会快速的运回京城，皇帝只需要等上一些时日就能收入内帑之中。 等几日有什么关系，有了这一大笔钱，什么问题都好说。 “这密函是通过信鸽传递的？” “万岁爷，是的！夏国舅让人在豹房边上，建了一个信鸽饲养点。暂时有宣府镇国府，山东青州，大名府3个地方能和京城快速的联系。” “给夏义卫去个口信，大力发展这个，南京，宁波，杭州，广州这些地方一定要有信鸽联系。” “遵旨！” 朱厚照拿着密函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有钱的感觉真好，皇帝也不例外。 “让那宝泉司的陈文过来一趟。” “是！” 陈文正翘着二郎腿在宝泉司的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报纸，小日子过的惬意舒服。 听了小太监的传话，丢了报纸，二话不说拿着小账本在门口上了人力车，就往豹房赶。 朱厚照回了京城之后，就在各部门组织了人力车，作为公务用车，方便各衙门之间的人员往来，公务送信等事情，加快效率！ 他甚至还想重新建一个政务大厅，把各个衙门都弄到一起来，让他们在一起办公。 陈文有些忐忑的叩见了皇帝。 “给朕说说这这一年来宝泉局的情况！” 对于宝泉局陈文成竹在胸，淡定回复：“陛下，宝泉局发展良好，这一年来是收入，支出都在这账本里。” 仔细的翻看了一炷香时间，后面总结出来的数字还是令人满意的。“大明银行那边兑换的旧铜钱越来越多？” “是的，陛下，新铜钱经过长时间的流行，已经慢慢的被老百姓们接受，主要还有很多外地的员外富贾之人，把家里藏的铜钱都拉过来兑换。” 外地员外，朱厚照心中嘿嘿冷笑几声，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私底下铸铜钱的人，铸好了再来朕这里换，他们能翻倍的赚，朕能好几倍的赚，就由着他们去弄。 “银子的兑换好像还差了点！” “这个没有办法，比例还是差了点，使用的主要还是皇家便利店那边的结算。” 朱厚照合上账本，银子的事情可以缓缓，只要铜钱能大行其道，自己就能赚个好几倍，全天下的铜钱都够花几辈子的。 第426章 加大兑换力度 “铸钱工坊那边还能不能扩大产能？” “陛下，现在的规模还有剩余呢，还要扩大，这也没有那么多的铜，旧铜钱来制作啊。” “你尽快去安排扩大就是，扩大两三倍的样子！朕准备提高兑换比例，原来是百文换百三十文，现在改成十文旧的换十四文新钱。一次换十万文的话，可以换十四万八千文新钱。” 陈文心中多少有点震惊，新旧铜钱之间的利润差，他在宝泉局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开始十五文旧铜钱能制作百文新的出来，随着工艺的成熟，技艺的提高，就算加上提高的兑换比例，兑换的多还有其他米面相送，成本最多也就十五文，利润有好几倍之多。 抛开其他不说，就算没有皇帝陛下这层身份，这赚钱的能力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就算当年的沈万三有那个传说中的聚宝盆也比不上。 加大兑换力度，旧铜钱肯定会被全部换完，陛下也能得到一笔巨大到无法估算的财富。 也许有十亿文，也许有百亿文，也许更加的多。这天下的钱财谁也不知道具体数量。 朱厚照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给他讲一讲什么是通货膨胀，通货紧缩。有的钱还只能放在那边留着做调节用的。 “陛下，很多钱其实都是新铸的铜钱，您这样会让这些人钻了空子，损失的还是朝廷？” 陈文也知道外省的员外商人弄来的铜钱都是私底下铸的，加大兑换比例，其实老百姓受益的并不多，这个中间差价全部被这些人给吃掉了。 “不用管，朕会让盐矿提举司去这些地方课以重税。” “朕要几年之后这天下全部流通的是新铜钱，到时旧铜钱基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那些私铸铜钱的，做铜钱生意的，也要让他们尝一些甜头，要不谁去帮朕推行新钱？” “您这个兑换比例一出来，估计很多人会打破脑袋去做这个事情。这就是活生生的钱生钱！” “铜钱替换赚的这些钱，朕也会到时用之于民，修路架桥，兴修水利，新办学堂就不用老百姓服徭役，朕到时发工钱。相信还是能让这天下的老百姓得到一些实惠好处的！” “陛下心怀四海，牵挂黎民，臣佩服。”陈文不管皇帝这话的真假有多少，先起身行礼。 知道通过这样兑换铜钱，皇家内帑肯定会爆仓，几代皇帝可劲儿的花也花不完。 如果真按照皇帝的想法这样去做的话，那老百姓能轻松起码10年。 “朕让研究的宝钞，现在怎么样了？” “进展不大，工匠们在用各种材料做实验，力求达到陛下您的要求。” 朱厚照点头道；“让他们慢慢来，宝钞的关系重大，马虎不得。” “陛下以后还是要发行宝钞？现在新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是因为它的价值。” “宝钞，恐怕会走原来太祖太宗时期的老路。” 感受到皇帝有些不同寻常的目光，陈文赶忙请罪：“是臣多嘴了，不该质疑陛下决策，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面无表情，悠悠叹道：“朕难道是一个不能纳谏，不能听其他人意见的人吗？” “有什么好的意见建议，放心大胆的讲就是。” “此事朕自有安排，早早达到提到的要求拿过来交给张永。” 陈文被吓的心惊胆战，暗骂自己有些飘了。 “臣遵旨。” 京城的清晨，各处报刊亭，断断续续的有人来买上一份报纸，这已经成为了京城老少爷们的一个必要的消遣。 花上三两文，不用出门就能知晓天下大事，趣事，异事，没有比这个更加便宜的消息来源了。 不知晓一些，怎么能融入一起呢，那是会没有朋友的。 就连那不认字的人，也会花上一文凑到那茶楼外围，听着里面的说书先生念上一遍当天报纸的内容。 现在京城的茶楼，专门有人来念报纸上的内容。听众还不在少数，花小钱赚大乐子，闲暇时间听上一段，心中也惬意。 卖报的孩童也是扬着手中的报纸，到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朝廷请你来赚钱咯！” “朝廷请你来赚钱咯！” 醒目的标题‘十文换十四文，你干不干？’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打皇帝回归之后，这个报纸都办的有趣大胆了一些。 赚钱，亘古不变的一个话题，任谁都有兴趣，辛苦劳作不就是为了那几两粹银？谁也不会嫌弃钱多。 有早些看了内容的人这一刻在气得跺脚，嘴里骂骂咧咧：“他大爷的，哎呦，我换早了呢。贪那一点白面。” 原来是朱厚照为了新铜钱的兑换，搞的后世老套路，送鸡蛋，不是，现在鸡蛋难得，是兑换多少钱就送一定数量的米面之类的。 现在十文就可以换十四文，这一笔账算下来，很多人气的跳脚。 亏大发了！ “老赵，你嚎个屁啊，我家里婆娘当初让我兑换的更加多呢。” “老孙，记得你家里余财不少，你还不赶紧回去兑换去。” “你们说朝廷还会不会到时一文换两文啊？”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一片笑骂声，“想屁吃呢，这上面说了以后旧铜钱不能用了。” 一个汉子一手报纸一手油条，慢条斯理的吃着，把报纸上的这个内容看了一次又一次。 “为了加快新钱流通，拟在5年之后禁止其他铜钱使用，现为了老百姓赶紧兑换，朝廷特推出重大优惠政策，旧十文换新十四文。一次性换十万文还多给你八千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此报纸发行之日起一年内有效！” 又默默的念了一下这个条款，三两口就把油条塞进口中，拿着报纸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旁边认识的人笑道，“这老王估计回去找他婆娘的麻烦去了。” “老王家祖上有一点钱，估计损失不少。”有人带着幸灾乐祸笑道，他知道老王家早就把钱全部兑换了。 “现在谁家里还有旧钱的还能发一笔小财，这还得是咱皇帝爷爷回京，不几天就把京城外的反贼给一网打尽，现在又给大家发福利了。” 第427章 财帛动人心 “可不是，皇帝爷爷就是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再来敲咱老百姓的门，我那女儿已经十四了。” 人群中哄堂大笑起来，对于前些年关于皇帝的各种传闻趣事，也是大家口中的聊天谈资料。 “去你的，邢秀才，你他娘的就喜欢做白日梦，皇帝这几年可没有干这些荒唐的事情了。你还是回去多多温书，争取早日中个举人，进士。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沾沾喜气。” 邢秀才嘿嘿笑着，也不以为意，“皇帝也好多年没有选秀女了，可惜我那女儿是没有进宫的命了。你们帮忙打听一下，这谁家有俊俏后生的，咱也不挑，对眼了就成。” “邢秀才你就是容不的你家女儿在家。没有看到巷子尾西那个周家的十六了还在圣卫学堂上学呢。” “哎呀，我家也想，可惜没有资格啊，周家二儿子去了圣卫军！” “那这不就是你邢秀才要找的好女婿？” “别提了，人家现在看不起我这个穷秀才了，牛气的不行！” 邢秀才挤眉弄眼的，没有一般读书人的那种迂腐酸臭，倒是和这些街坊邻居关系很好，平常都是在一起聊天扯淡。 “十文就多给四文，就是转手的事情，这笔买卖还真划算。”有人见越扯越远，把他们聊天的内容给拉了回来。 “可惜，当初见这个新钱漂亮又耐磨还送白面，我家的也兑换完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兑换的事情。 大多是懊恼之色，京城普通老百姓早就习惯用新钱，能兑的都兑完了。 老王拉着一张臭脸，回到家中，逮着他婆娘就问：“你上次兑了多少新钱在家里？” “全部兑完了，有六百多两呢，大明银行的人过来清点好，还送了咱2石上好的白面呢，买的话要二两多银子，这朝廷的人现在服务好着呢。” 老王婆娘眉飞色舞有些得意的说了起来，这的东西白白得来的，有何不可？ “今天朝廷出了个新条例，十文可以换十四文，你还得意！头发长见识短！”老王斜眼剜了他婆娘一眼，心中那个恨啊，这的损失多大一笔钱。 “哎呦，这兑换就亏大了！” 女人一听，心中一盘算自己家的银两数目，气的直拍大腿。脸上一阵潮红，喘着粗气，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小声的哭泣。嘴里还念叨：“叫你贪小便宜！叫你贪小便宜！” 这无形之中损失几百两，哪里还能不心痛后悔的？一大家子人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赚来这个家底！ 看到自家婆娘这个样子，心痛钱的同时也懊恼很不甘心，谁能想到朝廷会是这样。不过还是斥骂起来：“别嚎丧了，把大儿，小儿都叫过来，钱也都拿过来！” “快去啊，杵在这干什么？” “你要钱干嘛？”女人清醒过来，眸中含泪，眼神不善的看向老王。 “蠢婆娘，当然是去赚钱啊。快去！” 不多时，两个儿子前后脚就过来了，连连问自己的老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你二姑不是嫁到沧州那边去了，咱父子仨去你二姑家一趟，顺便赚一些钱！”老王把报纸首页指给2儿子看。 “爹，你想去那边做这个换钱的行当?”大儿子飞快的看完报纸问道。 “当然，那边什么兑换比例还不知道，肯定没有十四文那么多，一百两本钱就能最少赚20两，你们家里还有多少钱，咱父子凑个数，到时按比例分成。” 大王，小王一听，也来劲了，平常自己家老爹可是远近闻名精打细算的主儿，无利可图的话他是不会去做的。 去沧州顺利的话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千两本钱能赚二百两，这个生意划算！ 看着2个儿子火急火燎的去了自己家房子。 老王一家子开启了铜钱兑换之旅。 京城不少嗅觉灵敏的而且有一定家底的人家，都跟老王家一样，带着新钱，以京城为中心原点，开始朝四面八方发散而出。 皇帝要推行新铜钱，这可是下了血本给大家送钱，那肯定要积极的响应。 也有很多人士，在猜测皇帝为何如此热衷急切的让大家使用新铜钱，十换十四，这要多给很多钱的。 朝廷国库肯定拿不出来，只能皇帝自己的内帑来补贴。难道是因为战火原因，皇帝给老百姓们发钱？ 皇帝有这么多钱吗？只要是真的，谁会管你什么原因呢。 现在就连很多大户都开始蠢蠢欲动，把放在地库，地窖的钱都拿出来。先去大明银行领一个预约兑换的券，然后再去兑换。 一天只发1个大额兑换券，这个时间是三天左右，朝廷需要时间铸造新钱。 当十万文真的兑换回差不多十五万文，谁还坐的住，拼命的扒拉自己家的钱库，赶紧去兑换。 一时间京城人连打招呼的方都变成了：“你今天兑换了吗？” 外地来的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身上有几个铜板的人，都会得到京城人最亲切最友善的对待，吃饭住店给旧铜钱还给你优惠。 外地人不由感叹，到底是我大明朝的京城啊，天子脚下，这服务态度，这笑容，太令人感动了。 “朕登大宝16年，安化王造反，宁王造反，衡王造反，他们是想要朕的龙椅，朕能理解。可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边民，山民造反，他们为什么造反？是因为吃不饱饭，苛捐杂税多。” “他们怎么就如此的跟朕过不去呢？” “朕是一个贪玩的性子，不喜欢上朝，国家大事基本上是交给你们这些大臣打理的，可你们给朕弄出来了一些啥？” 朱厚照在奉天殿里，大声咆哮，“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朕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拖了几天才来奉天殿的朱厚照，这是回京之后正式的上朝，一来就对着所有人大发雷霆。 无差别攻击，奉天殿的气氛压抑又奇怪。 很多人清楚，皇帝好像是要开始作妖了。这次就是不知道和衡王，江彬之流有牵连的人会受到什么样子的惩罚。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第428章 朝会发火 杨廷和出列，“陛下，有些边民确实难管理，语言不通，他们也有自己信奉的神灵，事物处理也是内部有宿老，大祭司之类的这些人，并不是很遵守我大明的法度，久而久之，这其中就有了矛盾。” “杨卿，你倒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明是造反，被你说成了矛盾。有的是边民，河南，河北之地的造反也是边民？” 朱厚照也是很无奈，这些文臣心眼太多，口才又好，你讲多了，他能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让你睡着，睡醒之后接着睡。 杨廷和被朱厚照揶揄，也不气恼，继续云淡风轻道：“陛下，一般是两广，还有云贵的山民闹点事，主要还是那边太穷了，没有产出，活不下去！” “河南，河北等地还是朝廷的赋税比较重，老百姓难活。” 朱厚照寒着脸，对着下面的群臣质问起来：“那在这里的诸位，大明的良臣，国之栋梁，你们可有良策？” 都御史王璟出列说道：“陛下，其实朝廷对他们还是很友好的，没有赋税，就是这些山民，靠天吃饭，遇到灾年，就熬不过，才会出来谋生。” “朕难道不知道这些原因？朕要的是解决方法，如果是灾年，那该如何？不是来听你们的辩解的，咱们在这奉天殿里想得出办法来吗？” “陛下，那些山民都是没有教化之人，不懂礼义廉耻。” “陛下，山民信奉的都是鬼神，沟通不了！” “山民野蛮无理，想要什么都靠抢，实在有些可恶!” “山民住的都是一些深山老林，位置偏僻，何必理睬他们。” “” 朱厚照一张寒脸上已经爬满了黑线，实在是摆不出好脸色给这些人。 一个劲儿反找他们的不好，什么都是别人的原因！ 对于偏远穷苦地区，就是派去当官都没有人愿意去。 进士推举人，举人推秀才，秀才没有办法还能捞到一个县令干上三年，最普遍常见的做法就是把犯事之官给发配贬低过去当官。 “陛下，要不还是让这些山民聚集之处的知府，县令等官员，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上奏折，阐述原因，找出其中解决的办法。” 杨一清出来大声说道。其实也是在阻止这些人继续说下去了，皇帝今天摆明了就是要来骂人发火的，你们还火上浇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其实还挺欣慰的，这个时刻的皇帝终于有了一些皇帝的样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就杨一清说的有一点道理，这满朝文武，武将除外，朱厚照也只有无尽的无奈和痛苦。 不知道这些读书人中的精英，是不愿意想还是不愿意去改变？ “陛下！”王阳明站了出来，“臣当年在贵州当过龙场驿丞，庐陵知县，江西剿匪，前前后后十多年和不少的山民打过交道。” “实际上大多数山民是很淳朴的，知恩图报尤为明显。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大明的子民，我想他们应该得到和汉民一样的待遇。” “就像陛下您在宣府对待投奔的鞑靼人一样，给他们房子住，让他们有田地，要孩子去上学堂。” “去年到今年一年，那个哈兀淳部族上万人可曾说过陛下的不好？说过大明的不好？他们还想回草原过苦日子吗？基本上对我大明朝，对陛下那是感恩戴德。” “其实，说的再多，不如去做。山民不懂礼义廉耻，那去教，年纪大的信奉鬼神，那我们就去让他们的小孩子学孔孟之道，学礼义廉耻。” “在这个做的过程当中，再去调整，刚刚杨阁老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当地的知府，县令等地方官根据实际情况，来做对山民有好处的事情。” “用朝廷的好政策来吸引他们，让这些山民真真正的在内心上归附于我大明，而不是现在这样依靠武力迫使其屈服。” 朱厚照笑了起来，很开心，还得是我王大圣人，说的真好，什么叫知行合一？ 这就是，在行动中去知晓，在知晓的过程去行动。不是先想明白了再去做，而是要边做边调整。 如果一辈子想不明白，那是不是就不用去做了呢？ 不去做什么就知道行不行呢。 “听听，这才是你们为官的意义所在，不去做，永远的在那儿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是没有答案的。只想，朕的那个载人的热气球能在天上飞吗？” “礼部，吏部各派5人，去宣府问询一下那些投诚过来的草原蒙古人，然后借鉴一下，上折子给朕看看，如何的对待山民。” “臣遵旨！” 毛澄，费宏连忙出来接旨。 “吏部考核官员，不要只盯着考了几个秀才，举人，进士，要考核的是整个地方有多少人认字，有多少私塾。朕在圣卫军中实行的就是必须要认识字，认到多少数才能有机会升迁，要不然天大的功劳也只能当大头兵。” “礼部督学，要督的是普通老百姓。派人去圣卫小学学习经验，之后在京畿地区推行这样的模式。” “朕不需要所有人都把四书五经背下来，不要他们满腹经纶，说话引经据典。不要他们是童生，秀才。朕只要他们能认字，看得懂朝廷颁布的命令，看得懂报纸就行。” 毛澄，费宏脸有苦涩，这个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啊，2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前一阵子，还笑话刑部，大理寺的人忙成了狗，现在可就轮到自己了。 全民认字，那只能从现在的孩子抓起，全国各地的私塾严重不足。 这真要实施下去，需要的银两就多了，国库承担得起？不会是想着加赋税来补这个窟窿? 毛澄是礼部尚书，这督学之事都归礼部管。 当即就问朱厚照要钱：“陛下此举可是为了天下千千万老百姓考虑，臣唯有佩服，五体投地！” 第429章 教育 毛橙也不管朱厚照的寒黑脸，自顾自继续说道：“各地教育资源不一样，像江西，江南那边稍微富裕一些，就特别重视教育，您看看这朝堂之上，这两地的官员甚多。” “西北苦寒，人才就少，真要都能识字，这需要不知道多少钱财才能做到。” 朱厚照轻哼一声，不就是要钱?朕有的是钱。 抄了衡王的老巢不说，现在兑换新钱的人明显多了不少，换算下来每天最少几十万两进账，说出来都能吓死你们。 钱是有，就是怕拨给你们到时刮几层下去，剩不下几个子儿。 当即沉声道：“朕准备了三百万两，准备分5年，每年拨六十万两下去兴建学堂，让适龄的孩子，不论男女能入学！” “高公韶，刘寓生你们几个监察御史去年担任了调研员，对京畿地区的教育比较熟悉了，现在还是你们6人配合礼部在京畿地区全面实施圣卫小学那样的教育机制。” “朕明年的这个时候要看到你们的成绩！” “遵旨!” 彭泽听道这样一大笔钱，眼珠子瞪得滚圆，皇帝说三百万两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您这是哪里挖到了宝藏吗? 督学这样大方！还让人上学堂。 不行，下朝之后，一定得找陛下掰扯掰扯，我这个户部尚书过的苦呀。你内帑也要分一些钱出来办办其他业务啦。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大明要想屹立在这世界之巅，唯一选择！没有其他路可走！” 朱厚照的话振聋发聩，在奉天殿里久久回荡！ “吾皇圣明!” 高公韶哪里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大礼跪拜，放声高呼。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反应过来的朝臣们山呼海啸般的拍着马屁。 有很多人是真心实意的，皇帝总结的这一话实在是太精辟太伟大了。 因为他们就是既得利益者，家中不说穷苦，但也不是很富有，有的是集整个家族之力供养出来，寒窗苦读，高中进士入了官场的。 陛下的这一政策将来肯定能惠及千千万万的孩童，平民的孩子有福气了，碰上了如此明君。 有的人内心开始警惕起来，皇帝发脾气就是为了推行全民教育？本来能读书就是一小部分人的专利。 普通老百姓家里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的，圣卫小学的模式是上学，厉害的还能在学堂拿到奖励。 这官场职位就只有这样多，一个箩卜一个坑，读书人多了，争抢的人势必就会多起来，一个家族想要长远的发展，还得是后代子孙能出几个能力出众的后继者。 这个规则可能就会被皇帝以督学的名义慢慢蚕食。 以前还有千年世家历代流传下来，后来被人一顿乱杀。到现在最多也就是百年世家，以后估计就是十年的地方门阀。 后代争气还能延续下去，不争气那肯定就会衰败，换成另外一家在崛起,形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局面。 放眼朝廷，出身普通平民家庭的官员不在少数。 看向皇帝的眼神大不同，这是用阳谋来瓦解他们这些大家族的盘踞，加强自己对地方的控制! 还‘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话说的实在太漂亮了。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人不会记得皇帝的好。 只要这一个长远的实施下去，龙椅上那个寒脸皇帝就称的上是一位明君。 朱厚照可没有闲心来理会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教育资源的平民化，肯定是利大于弊，让大多数人受益。 识字量提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印刷术技术的提升，大量便宜的印刷书籍才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到时让人去各行省开办印刷厂，大量的印刷书籍，方便学习，相信只要过十年，那成效就会出来。 刑部尚书姚镆的声音，在大家都对皇帝歌功颂德时，不怎么合时宜的响起：“陛下，反贼军各级首领都已经伏诛，唯独还有江彬留在诏狱，何时处死？”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当年对他太过信任，封赏的有点多。朕可是当众说过当他犯法时，不能判他的死罪。” 朱厚照很大方的说了出来，反正今天就是要把这个问题给抛给大臣，让他们去想办法应对的。 “没有杀你的剑，没有绑你的绳，见天不死，见地不亡，朕亦不会杀你。这难道要学当年吕后那样用大钟罩之处死？” 朱厚照的目光扫视全场，他的意思很明显，肯定是不能照搬吕后那样，要用一些其他办法区分开来。 奉天殿一下子陷入了寂静，都在埋头苦思对策。 “陛下，臣有办法！可把江彬交给臣去审理！” “那说来听听!” “说了就没有意思了，还是等臣处死江彬之后再来给陛下禀告！” “既然你有如此的把握，此事就交给你了。” “臣彭占祺领旨！ ” 下朝之后，张永就把彭占祺的资料摆在朱厚照的案头，正德九年的进士，最初任知县，清正廉洁，刚正不阿。 被升为湖广道监察御史，也是秉公断案， 政绩突出。 后奉命巡视卢沟桥兼理中城，巡视甘肃洮、岷等地，巡按北畿，认真履行一个监察御史的职责。 看到吏部给此人的评价都极其的高，廉洁奉公是他的操守，那就看看他用什么方法处死江彬了。 一日后，锦衣卫诏狱，彭占祺隔着牢门提审穿着囚衣的江彬。 虽然面容憔悴，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 对着彭占祺一个劲的桀桀冷笑，这些天，锦衣卫的人也没有避开他，有意无意的谈论了京城如今的形势。 基本知道了皇帝平安无事，回京的第二天就把衡王爷给杀了，所有的反贼最终烟消云散，贼首都杀完就剩一个自己了。 有‘五不杀’傍身，相信没有人奈何得了他。 被关了这样久，终于来了一个人，江彬想看看此人会如何对待自己。 彭占祺在诏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现在外面气温还高，进来这里就觉得有些发冷。 第430章 诏狱 看着冷笑的江彬，彭占祺也是以冷笑，嘲笑回敬。在牢门的栏杆处左右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打量几眼这个前几年权倾一时的边关武将。 如果以前自己要单独去拜见这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有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去引荐。 现在却不同了，老老实实的在里面等着被处死。自己还能校园卡号在外面。 忍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臭霉菌味道，看里面就只有一床草席，地面污物到处都是。 这还是关押着江彬这样的重犯，其余地方实在不敢相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诏狱臭名远扬可不是空穴来风。 最后江彬受不了彭占祺那样莫名的笑意，索性闭上了双眼装假寐。 彭占祺咧嘴一笑，知道对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平虏伯？江彬，下官监察御史彭占祺，奉陛下旨意，前来和你谈谈。” 江彬内心一喜，表面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开口大骂起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搁老子睡觉。” “想杀我？你来啊，拿刀往心口这里捅！” “老子眉毛都不眨一下。” “你不动手你就是孙子。” “百无一用的书生，也敢来动老子，你去问问皇帝同意不同意。” “哈哈哈哈！” “桀桀桀桀！” 也许是被关了一段时间，江彬神志有些不大清醒，也许是故意装疯卖傻，想吓退来人。 彭占祺也不说话，只是站的稍微远一点，让破口大骂的江彬发泄自己的情绪，根据他多年审案的经验，这江彬歇斯底里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很害怕，只是外表装起来很满不在乎。 冷哼一声，“阶下之囚。” “叫的挺凶，这有何意义？” “那你来这里干吗？看老子的笑话吗？杀的了老子吗？”江彬一脸狰狞，恶狠狠的叫嚷着。 阴鸷的眼神迸射出来的都是让人寒毛直竖的光。 彭占祺神态自若，不疾不徐道：“江彬，我是来救你的，或者说最起码能让你换一个地方住。” 江彬“呸”的一声，一口唾沫隔着栏杆吐到了外面的墙上，颤巍巍的恶心至极随后掉落在地上。 “你有这么好心？你有这个权力？”江彬一点都不相信，“你不就是想来审问我，想知道哪些人是我的同党？” 彭占祺转身就走，“不相信就算了，当我没有来过！” 江彬阴沉不定的看着彭占祺远去，待他快要走过转角处时，才大声喊了起来。 “唉，说，让我做什么？” 作为曾经享受过顶级奢华生活的人，在诏狱这样的环境里每多过一天，都会觉得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自杀，自己又没有这个决心。 “没有什么让你做的，再说了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彭占祺停住了脚步，嘴角的笑意笑意一闪而过。 “我知道你是陛下派过来的，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给我换个干净的地儿就成。” 江彬赶紧提条件，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己有‘五不杀’傍身，他也不敢杀了我。 皇帝当年一言九鼎说的话，谁敢不遵？ “行，等着哈，我去问下诏狱哪里的牢房最好！” “哎哎，你别去问了，这地方我熟，就去当年宁王父子住的那儿，地方宽敞。” “就在进门右拐进去一点点就是。”江彬抓住了救命稻草，先让自己腾了地方再说。 彭占祺这才想起来，这位原来可是的锦衣卫的指挥使，这诏狱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抓进来过，现在自己关进来几天就受不了。 江彬看着头也不回就走了的彭占祺，心头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掉了，痴痴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就这里？” 彭占祺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家伙，这里除了气味难闻一些，其他东西可比普通老百姓家用的都要好。 难怪江彬说要换到这里来，果然，大人物坐牢也是有特权的！ “大人，是这里，这样的房间有4套，都是空的。” “哪间最结实安全，给打开，等下把江彬给转到这里来。” 狱卒嘿嘿笑了几声，自信满满道；“大人放心，还从来没有人可以从诏狱跑出来呢。他江彬就算是原来的指挥使也跑不掉。” “嗯，”彭占祺点头，“把他弄过来，让人洗个澡啥的。” “我明天再来。” “好嘞，大人放心！” 拿了皇帝手谕来的，不小心伺候怎么行呢？ 彭占祺出了诏狱，外面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感到无比的舒服，那种压抑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地方，来多了肯定折寿。 要不自己带着圣谕过来，新任指挥使夏国舅不来，也要派一个有份量的人陪同一起。 愣是没有一个人来管他，有问题还是找的狱卒。 一个人胡乱想着走到了出了城门，走到护城河边，远远的看了自己让人搭建的木台。 然后折了回来去布料店买了一匹红布，又去买了一张大大的草席子。 一连3天，彭占祺都会去诏狱和江彬闲扯一阵，随手带的烧鸡，烤鸭，肘子，美酒获得了江彬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就像老朋友一样的，一问一答，把很多事情都聊完了。 “彭大人，你这该问的该知道的我也都说了，明天你不用来了，天天破费带这些来，我怕这嘴又会养刁，以后想吃也吃不到，徒增烦恼！” 江彬低头对付手中的酱肘子，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过还得感谢你，给我换了地方，估计那里我能住到死的那天！” 彭占祺微微一笑，你还想住到死？还真是想的美！- 手中的都是江彬签字画押的认罪证据，这其中牵涉到的人，让他一阵阵的心惊胆战，原来朝中有如此多的人和江彬有牵连。 前几年宁王造反，也是牵连甚广，这次就不知道皇帝陛下怎么想了。 第431章 陛下，这钱只能收归国库 哎，这些人啊，以为皇帝风邪入体，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重新找靠山。 心中暗暗摇头，这次怕是皇帝那关不好过了，就算是法不责众，那以后想要升迁的机会是没有了。 一些酒菜，换了个牢房，江彬就如此的配合，实在是想不到。 彭占祺伸了个懒腰，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在牢门外的桌子上一边收拾一边呵呵笑道：“你也给了我要的东西，咱两不相欠，你啊，吃好，喝好，明天我还来看你一次！” “嘿，有心了！把就帮忙帮到底，明天给带望京楼的2个小炒过来。” 江彬盘坐在地上，斜靠着床铺，想着自己爆了如此之多的黑料出来，这过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会有其他人来和自己作伴。 嘿嘿嘿，真怀念这些老朋友，到时，咱就一个个的送走你们。 牢底坐穿的机会你们这些人还不够资格呢。 “成！” 张永把彭占祺审问江彬的罪状递给皇帝，朱厚照随意的翻看了几下，脸色不怎么好，把纸往张永怀中一丢。 “先让锦衣卫把人都查一查，这上面的人在仔细考察，只是随波逐流，被迫无奈的罚俸，降职，以后不得升迁。” “有贪赃枉法的，情节严重的直接削职为民，先关进刑部大牢之中，朕以后慢慢的一个个找他们算账。” 张永点头，整理好这些。 然后再抽出其中一张递给朱厚照，笑咪咪道：“万岁爷，您还是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朱厚照还是拿过来，把上面的内容看了又看。 “呵呵，好，这才是朕想要的！” 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杀人放火金腰带，抄家致富三两天。 只见纸上写着：抄其家，得黄金七十柜，银二千二百柜，每柜一千五百两，金银杂首饰等一千五百箱，其他字画，古玩古玉等珍宝不可胜计。 名下的庄田也不少，这个就没有计算在内。 估算价值在六到七百万两左右。 朱厚照脸上阴转晴天，笑意盈盈，这狗东西搜刮的钱财比当初的钱宁多了一倍，再加上神州，许泰，那些将领几人的，凑个九百万两之多不少。 这些人拼命的搜刮了这些钱财，堆放在地窖，让它们失去了应有的货币流通作用。 朕要让这些钱都流通起来。 思索片刻就让张永去叫人。 “宣工部，户部二位尚书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新任工部尚书陶琰，户部彭泽匆忙赶来豹房。 见礼之后，两人喘息片刻，朱厚照就把那张记录有抄江彬家产的纸给两人看。 陶琰比较淡定，钱再多用不上，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地方要修建楼宇。 只有彭泽激动的双手颤抖，有些哽咽：“陛下，陛下，这是都要收入国库吗？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国库空虚，喊我来看，肯定不是只单纯来看看的，先不管这些钱怎么分配，先扒拉到自己的地盘再说。穷日子过的真不是滋味！！ 朱厚照本来还有些笑脸的，顿时就有些发黑，这彭泽往守财奴的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朕抄了江彬，许泰等人的家，获银价值大约有九百万两，这些钱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你们有什么想法？” 彭泽急不可耐，这钱怎么的都要放在户部，全部归内帑的话，他就辞官不干了。 “陛下，陛下，那就都入国库，充公！今年赋税才三百多万两，亏空很大，百官都有3个月没有发俸禄了。” “已经揭不开锅了呢！” 朱厚照还真不知道，公务员都开始欠薪了吗？ 看到皇帝明显愣神，彭泽趁热打铁，开始倒苦水，倒了一盆又一盆。一盆不够还来一盆。淋的朱厚照得了一大笔钱的好心情一下去了九霄云外！ 彭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生怕皇帝挪到其他地方去。 “停，停，朕知道了。这钱肯定是要入国库的，朕内帑赚的不少，够花。够花！！！” “谢陛下，谢陛下！”彭泽大喜，是真的大喜。 有了钱的户部尚书，才能挺直了腰杆儿做人呐。 以后谁都得给我笑脸。 “朕有个想法，你们听听！” 彭泽赶紧正襟危坐，陶琰本来一直漠不关心的也竖起了耳朵。 “现在京城基本上是人满为患了？” “差不多！”彭泽积极回答，钱到了户部，当然表现要好一些。 “现在京城越来越繁华，很多人都来京城安家。” “陶大人，你总督漕运很有经验，就让你来干这个工部尚书。朕欲把京城在扩大一圈，你觉得怎么样？” 陶琰没有急着说话，心中反复思量起皇帝的话，当年太宗皇帝扩建京城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不少年月的。 有10几年？ 国库没有钱，听彭泽的口气，赋税来源不足，发俸禄都有些困难，还扩建？ 皇帝难道打算把这笔钱给国库，然后再从国库转出来扩建京城？ 那要阻止阻止。“陛下，老臣认为，扩建京城这是一个浩大的工事，一时间也难以建好，需要的钱财也并非小数。如果京城人口太多，那就限制，少让一些其他地方的人来京城置办产业。” “实在不行，就在京城外面圈上一块地，让人建房子住居就是。” 彭泽听了陶琰的话，总算是放下心来，还真怕这老头为了拍皇帝的马屁，同意扩建呢，那不到时这些钱自己还没有捂热，就的转手给出去。 那种感觉，谁懂？也许就只有历任户部尚书才能切身体会。 “陛下，国库不充裕，扩建京城，这要不要和内阁，六部九卿商议，商议？” “怎么，都怕没钱？都怕花钱？”朱厚照笑问。 陶琰老实回答：“陛下，是的，都有！现在反贼刚刚平定，各处还百废待兴，陛下，要不咱缓缓？等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起来再扩建不迟。” 彭泽那边朱厚照问都不要问，肯定是持反对意见的。 第432章 巨无霸 朱厚照站起身来，十一两人跟着：“你们随朕来！” 另外一个房间。 一个比例不小的大沙盘，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陶琰，彭泽2人对视一眼，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无奈。 皇帝早就准备好了。 “这一圈就是现在的京城，朕称之为一环，扩建的这一圈，往外延伸12里地，就叫二环。”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现在正阳门到德胜门，城南到城北也就10里地的样子。 皇帝居然往外扩展这样大。这样算起来，城南到城北的距离，三十多里地，走路都要半天。 那以后城南娶个城北的媳妇儿，说回娘家串个门，一个来回都的走1天。 有的人一辈子还没有走出过村里呢，就算是到县城，都没有离30里地那么远的！ 这有些太扯了！ 您这是要让京城住多人？ “陶琰，朕让去修建关外的兴和城，你翻看了卷宗没有？” “臣看了一下，也大致的了解过，京城扩建也那样做？” 陶琰眼神闪过精光。不得不说，皇帝的想法还是惊才绝艳的，那样的话，财政支出就要减少很多。 只是现在城外的很多地都是有主的，而且还是权贵之人的，不像漠北那样的草原，随便划拉就行的。 “可行？” “陛下，这个臣需要回去找工部的人核算。” “这扩建的外城，也不需要有现在京城的城墙那样高大巍峨，全部用水泥红砖，中间夹铁棍，铁丝，差不多就行了。” 火枪火炮等热武器的更新换代，以后只会越来越先进，这个城墙的作用只会越来越，抵挡不了飞机坦克导弹。 在千百年之后，如果还留存在的话，那就还能废物利用，围起来，收门票。 眼下的话，扩建一个差不多的就行。 现在京城的人口太多，根据锦衣卫汇报过来的情况来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矛盾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京城的治安。 被有心人煽动利用起来的话，那群体性事件发生就会是灾难式的。 陶琰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皇帝说的这些他都了解过功效：“这样的话，那倒是能很快的建起来。就是需要大量人员来服徭役！” “可，朕这里有13万多的劳役！” 朱厚照笑的很开心，当时网住了这些敢造反的反贼，没有大开杀戒，就是留着他们当基建民工使用的。 陶琰一愣，刚还想问人是哪里来的，就一时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低头浮现起一抹笑意，皇帝这算盘打的可真精。 有了如此数量的劳役，在征调一些民夫，一环二环之间广袤的地方就能卖房子，这份收入来抵扣建城的钱。 彭泽急眼了。 陶琰你咋这样没有骨气呢。 陛下说几句你就开始骨头变软了？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转变的太快了。 拍马屁不是你这样拍的呀，你都70多岁了，朝中还能当多久的工部尚书。 这又关兴和城什么事情？ 朱厚照看到彭泽又开始酝酿倒苦水了，他是真的怕了这个户部尚书，急忙说道。 “把那些珠宝首饰字画古玩啥的重新估价，出售换取金银，留三百万两给工部，其余的钱户部要用在当用的地方，省着点花，别只顾着给自个儿发俸禄。” 彭泽不情不愿的道了声：“遵旨！” 三百万两就想扩城，陛下你这是准备温水煮青蛙，以后年年都要从国库里掏银两出来。 有了剩下的六百万两，我也能顶上2年，到时下一任是谁，看着空空如也能跑老鼠的国库，就让他去头疼。 陛下你没有钱了，就去找几个贪官咔嚓几下，这来钱的速度不比你赚钱的速度慢啊。 是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子，钱宁那里抄家得了三百万两，宣府抓了一个文官，几个武将，算起来也有大几十万两的收入。 这里江彬等人，9百万两，2年的赋税收入，何其之多！ 还有一些人皇帝还没有动手，这是想养着，等待时机了，然后再抓几个人出来，抄家得钱。 还能时不时的警醒一下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一举多得，活生生的，一个个的，移动的聚宝盆呐。 彭泽看向朱厚照的眼神，充满了未知的莫名味道。 让朱厚照心头打了个冷颤！不知道这个财迷户部尚书又在开始打什么主意了。 “陶卿，扩城的民夫除了抓的那些反贼之外，其余的人都要发工钱的，定60文一天，太低了赚不到什么钱，到时也买不起房子。” “这个要算到预算成本里面去。” “陛下，这个没有问题，就是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有主的，到时怎么能统一建房呢？” 朱厚照第一反应就是让锦衣卫去赶人，强拆。 第二个反应就是要把土地收归国有，任何私人不能拥有超过多少面积的土地。 2条都只能想想，还是算了。 别搞的太前卫，容易扯到蛋。 “你们工部先悄悄的勘察地形，打好界桩。把这个区域之内的田地房屋归属都登记在册。等以后消息公布之后，就用你们事先登记的为标准给人家置换。” “怎么置换？” “比如某某在区域内有2亩地，让他换到二环外，给25亩地，房子的话，到时可以一比一大小的给他新建一个。” 陶琰接着问道：“离京城外三到四地的永定门、德胜门、西直门、朝阳门关厢，这四个门附近聚集的人口最多。” “有很多人是白天在城内做工，晚上出城外住窝棚，这些人都是外地来的，怎么处理？” “难道围起来之后，给这些人也办理京城的户籍？” 朱厚照也清楚这些，朝廷这些年已经在他爹当皇帝的时代就开始给京城瘦身，限制京城的人口数量。 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把人给撵走，朝廷规定，没有本地户籍的，必须搬离距京城百里之外， 有房子的可以拆，不想拆的会给一定的补贴，有开店营业的，营业者不得超过五人。 第433章 陛下，城还可以建大一些！ 这些措施实施下去，没过几年，京城周边的人口确实减少了很多。 朱厚照当了皇帝之后，对这些不管不问，朝廷大臣也是眼不见心不烦，那些城门外又开始慢慢的聚集了太多的人。 据统计京城内的人口大约在十万户出头，一户五口人算，也有五十万的常住人口。 加上京营，禁卫军，勋贵家的仆人等，十来万人恐怕不止。 皇宫的宫女太监也有大量人口，六十五万到七十万的总人口是少不了的。 城外的生活的人也不少，这个数量没法统计，多是一些各地来的流民，逃难者，来来往往，过江之鲫一般！ 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关厢已经被反贼给破坏的差不多了，聚集的人也消散了5成。 朝廷要办事的话省事很多。 如此多的人聚居在这里，扩建外城之后，突破百万人口应该不出两年。 麻烦事情就是太多，朱厚照有些头疼，这样搞，房价就会被炒起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硬着头皮朝前走。 “京城户籍暂时不能开放，把这些人先登记在册，发一个临时的身份证明，如果在京城做工，住满了十年，到时可以酌情发放京城户籍。而且只限扩城时期登记的这一批人，以后再来的人，都不能给京城户籍！这是死命令，谁敢偷偷乱来，诛3族！” “外地人想要京城户籍，除非皇帝赏赐给有功之人或者六部都认同的才可以有！” 朱厚照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京城户口以后多值钱，肯定有些人看的出来，只能早早的限制死，断了所有人的念头。 “知道圣卫军住的房子，朕让人建一批这样的屋，当做廉租房，给这些来京城谋生之人当一个栖息之地。” 陶琰思索片刻，点头说好：“陛下是一举多得，既能让他们住上红砖瓦屋，还能把这些人集中管理，以后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少发生。” “这些人的窝棚在前一段时间基本上是被那些反贼给破坏完了，老臣正担心他们如何过冬呢，有了房子住，那就好很多了。” 朱厚照心中还是很欣慰的，这个老喜欢辞职不干的老头，有着一颗为了天下苍生的心。 “这事你们工部先出规划，可以雇佣这些人来做工，尽快的把这个廉租房建起来。” “还有在国子监附近，也建一些这样的房子，方便那些来京赶考，求学之人居住。” “陛下圣明。” “扩城之事繁多杂乱，还需要老大人多多费心。” 陶琰眉开眼笑，苍老的声音中透出无比的自信：“陛下放心，老臣年过七十不假，可耳不聋眼不花的，还能干两年，在扩城动工的这些事情办的差不多，老臣再来请辞告老还乡。” “好，到时朕亲自送您老出城归乡。” “谢陛下！” 当年皇帝微服在驿站送梁储，在京城被传为了美谈，羡慕了不知道多少大臣！ 文人重名，这样的待遇算是生前最高的嘉奖了！ “彭泽，工部建城，到时户部就要卖房子，你要组织好业务精湛的人去兴和城去看看学习一下。” “怎么样做到朝廷不吃亏，老百姓也买的起，这其中有个度，你要平衡掌握好。” 彭泽稍一愣神，怎么这里还有户部的事情？不由得脱口而出：“陛下，卖房子？什么卖房子？” 陶琰哈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沙盘上一环与二环之间的大片空地说道：“彭大人，是这样的，这扩城之后呢，围起来的土地，全部是都是朝廷的了，然后在这上面建房子修商铺，最后卖给老百姓。” 彭泽听着，心中快速的盘算起来，到最后眼睛越来越亮。 以京城现在的人口数量来算，这外面围如此大的地方，得建多少房子，扩建城池的钱不就出来了？ 转过头来满面笑容对朱厚照说道：“陛下，臣觉得四周扩建12里有些小，要不直接扩建15里。咱京城只会越来越繁华，地方太小，以后扩建也劳民伤财，这样可以一次到位。” 这位财迷户部尚书的提议有些让朱厚照为难起来，他提议12里已经是扩大了后世3环的位置，还加大的话，这周边人口不得都挤来京城？ 想一次性弄个两百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出来吗？ 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每天的吃喝拉撒可不是闹着玩的。 后勤供给可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显然，陶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劝了起来：“彭大人，城池扩大没有问题，吃喝拉撒才是大问题，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么多人的排泄方便之物运输出去都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事情。”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沙盘城池上，可思绪已经飞到不知何处。 粪便如何处理成了他们眼中的拦路虎。 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需要多少掏粪工？ 其实后世的掏粪工，做的好的就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这些在自己眼中啥事都不成问题，建一些沼气池不就完了。 住也不成问题，朝廷统一建房子就可以，吃的问题也好解决，京畿地区大力发展种植业，养殖业，还能增加就业提高收入。 生病才可怕。 尤其是传染病瘟疫鼠疫等，这些病无药可治，一旦流传开来，这样密集的人口，基本都逃不掉。 彭泽笑道：“陶大人，人多就增加一些掏粪工，这样的事情有的是人做，他们拉回去种田，可是上好的肥料。” “你这说的倒也是有道理。”陶琰对于城大城小没有多大的看法，“陛下，您看呢？” “粪便什么的都好解决，朕有一个法子，收集起来，秘制之后，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还能点火烧水做饭呢。朕担心的这样多人集中在一城，万一发生一点什么瘟疫，鼠疫的怎么办?” 彭泽的灿烂笑容就这样僵硬在脸上，陛下，您这担忧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前年开始，你就特意的下旨意，要求所有人要养成喝开水的习惯，要注意个人卫生，经常洗澡等，说是可以预防疾病。 还专门开设了医学班，让那些小孩子跟着学医，说是多培养一些郎中，有个头痛发热的身边有郎中，心安。 报纸上也会刊登一些郎中的简易小方子。 瘟疫，疾病这样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人少，如果他要发生也是会发生的呀！ 杞人忧天，杞人忧天！ 第434章 江彬，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彭泽心中翻了好几个白眼，皇帝有时就是想的太多，未雨绸缪也用不着这样。 “陛下，但凡有什么瘟疫，鼠疫，我们的太医院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能妙手回春，医治百病！” 这下轮到朱厚照开始翻白眼了，还好意思提太医院的那些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没有几人去研究医理，尽是一心钻研官场之道。 现在是没有心情去搭理他们，要不一个个的都打发回去。 医术没有任老头的一半！ 彭泽继续劝说起来：“陛下，无需这样担心，纵观以前历史，只要没有洪水泛滥的年份，基本都没有什么瘟疫，鼠疫出现的。” “瘟疫这东西看不到，但可以预防。鼠疫的话那就下令各地每年捕杀一批老鼠，把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看到彭泽满不在乎的样子，朱厚照也莫名的心安起来，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还别说，历史上全世界好几次大的灭绝人类的瘟疫，鼠疫黑死病之类的死上几千万人口的疾病，在东方的这块土地上，都没有什么事。 有学者说是东方的中医神奇厉害，医治好了，也有人说是因为东方人比较注重卫生，让细菌没有生存的温床。 自打穿越过来，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病。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虽说是有最强大的医生随时待命，可他还是怕。 一个小伤口，得个破伤风，感冒啥的就会让人嗝屁的年代，小心谨慎点好。 “那十五里就十五里，工部事先按照这个大致范围去勘察，让他们注意保密。” 彭泽大喜：“臣遵旨，” 陶琰看到彭泽也是60出头的人了，还是如此的急切，不由得笑了笑。 你一个户部尚书，整天跟个守财奴一样的，也不嫌丢人。 跟着道：“臣遵旨。” 等两人走了之后，朱厚照想起沼气池的事情来。 喊来人手，开始在豹房的一个偏僻处挖坑，在这里建一个沼气池。 三两笔画了一个简易图纸，很快就挖了一个深坑出来，进料口，出料口，二级过滤池，三级过滤池等，只等工匠弄来水泥，红砖把这里砌好留一个带阀门的出气孔。 到时怄上一段时间之后再来看。 诏狱！ 第2天中午时分，彭占祺如约带来了吃食。 江彬没有客气大快朵颐的吃着小炒。 熟悉的味道，还带着温热，江彬觉得今天的厨子应该是超水平发挥。 炒的2个菜味道实在太好了，原来去望京楼从来没有吃出过这种滋味来。 把碗中最后一滴汤汁倒入口中，江彬满意的打了2个饱嗝，满意的说道：“彭大人真是信人，只怕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吃望京楼的吃食了。” “吃饱了，力气也足，那就跟我走！”彭占祺神态轻松，笑眯眯说道。 “走？去哪里？”江彬诧异起来，“放我离开诏狱？” 彭占祺摇头摆手道：“那我可没有这个权利。放你得需要陛下的旨意。” “我就说嘛，陛下肯定不会放我的，最多只能关我一辈子。” “我的好好的活着，争取活的时间久一些！” “哈哈哈！” “桀桀桀！” 江彬旁若无人的发笑。 肆意张狂，也许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 彭占祺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手一招，2个狱卒打开牢门，用裤腰带非常迅速的捆住江彬的手。 江彬也认命，不挣扎。随便这些狱卒施为，极其的配合！ 皇帝说了不让自己死，那这些人就不敢乱来。 真要自己死，早就可以让人把自己无声无息的弄死在这里。 他怕自己反抗，会被这些狱卒借机下黑手，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举就正中皇帝下怀！ “跟我走。不要试图逃跑，外面的侍卫可不会管你什么杀不杀的。” “哼，我才不会那么傻去跑，不正好给别人机会吗？” 江彬有些阴森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带我去哪里？”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走！这诏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彭占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江彬跟着出了诏狱的大门，仰头眯着双眼看着空中高挂的太阳，愣神了好一会，原来身陷囚牢，连看一眼外面的太阳都是奢望。 上了马车。江彬有些贪婪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这景，这人！在以往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的事物，现在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彭占祺，猜测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一路行来，出了城门，在护城河边上，搭了一个台子，上面的顶还是草席盖的，红布铺满到了这里。 一些侍卫在四周警戒。 江彬以为皇帝在此地，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来，因为太过心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又一次忘记自己的双手被捆住了。 环顾一周，平台之上除了旁边有一块石头之外，空无一人。 “江彬，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还行。”江彬心不在焉说道：“彭大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还铺上这红布，哪个大人物来过这里？” “这里钓鱼可能还蛮好的。” 意有所指，都知道皇帝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钓鱼，好多大臣跟着学，怕到时万一用的着。 彭占祺看向京城方向，微风吹拂，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 还钓鱼，你要是一心只想着钓鱼，那就安安心心的钓鱼就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富贵无边！ 可你偏偏要把池塘的水抽干，把里面的鱼都给抓了，然后填上土，改种水稻。 这就非常不对了！你没有问这个池塘的主人！ 第435章 江彬的选择 “江彬，你说你也是位极人臣，我这样的小官要达到你这样的地步，就算是一半的地步，应该这一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直不明白你啊，衡王这些人，为了那个皇位，这样做值得吗？” “你不懂！” 江彬一屁股坐在红布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如一条玉带铺在这里，把京城分隔为城内，城外。 “彭大人，你看这城，里面和外面，是不是2个世界？” 彭占祺“嗯”了一声，“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那就是了。衡王是这里出去的，他见识过山顶的风景。” “他想登顶，能继续欣赏那绝美的景色。不愿意做那个被圈养在青州那样的小城里，当个称王称霸的人。 “其实他们这样的王爷何其可悲，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去那个封地，看不了各处的风景！” “那你呢？” “我？”江彬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一道选择题，可惜，这次选错了。” “看来你原来选的都是对的？” “肯定，不选对，我怎么能从一个边军小角色达到你说的位极人臣。” “说说看。你是怎么选的？” 彭占祺似乎很对江彬的事迹感兴趣，不停的聊着。 江彬看了他一眼，露出回忆的神色，半晌之后，笑了起来；“我觉得有两次选的最对也最关键，第一次，选择毫不犹豫的投靠钱宁。” “通过他，我见到了皇帝陛下，同桌吃饭，一起骑马射箭，一起在西北边墙快活逍遥！” “第二次，就是有次陛下把豹房的老虎放出来，和老虎搏杀，陛下不敌，我当时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老虎干趴下，救出了陛下。” “而那个时候最得势的可是钱宁，而他呢？早就躲到一边吓了个半死。” 彭占祺恍然大悟，眼神多次在江彬身上停留，后来还扶掌几下，称赞起来：“江彬你真乃英雄是也！” 这样的秘闻不是当事人讲出来，谁会知道呢，皇帝陛下居然敢赤手搏杀老虎。 真是让人听了都觉得胆寒，你一个九五之尊去做这样的事情，而旁边的钱宁，江彬之流只会迎合拍马屁，任由着胡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万一被老虎伤着了，那时的后果会怎么样？ 这些人当时就没有想过吗？ “所以你就得到了陛下五不杀的赏赐，开始平步青云了。” 江彬笑的很开心，很久没有人这样和他聊天了，带着恭敬，带着恭维！ 带着无比自豪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都是自己的选择，我当时也可以选择不冲上去的。” “哎，看来要官运亨通的话，还得是靠圣眷正隆才行。”彭占祺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 想起自己的官路，中了进士之后，很快就得了空缺去当了七品县令，三年期满，风调雨顺，法治清明，明察秋毫，嫉恶如仇，深受老百姓的爱戴。 升任从六品的监察御史，巡按各地。按照这样的发展轨迹下去到50岁的时候，勉强能达到5品，甚至更加高一个级别，再要升上去基本没有可能。 “彭大人，圣眷正隆还是比较容易的，前提的先靠近陛下。让他吩咐你做事！” 江彬昂着头，阴鸷的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一闪而过，把自己的经验心得讲了出来。 彭占祺望着远处的护城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江彬说的就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几天他就有了明显不同的感觉，原来在御史当中不甚起眼，现在已经有些人开始往身边释放一些善意的信号了。 江彬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绝，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彭占祺的心思。 这些东西对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用处的。 “彭大人，相信你在我的身上得到了令陛下满意的东西。抓住机会，以后官运亨通不在话下。” “你说的还真有道理，不然也达不到如此的高度。今儿风景正好，你就给我说说陛下的喜好，以后也能用的着。” 江彬悠悠一叹，“这人啊，还是要知足，这不我的下场就摆在面前。”接着就开始讲述起自己的一生来。 别看江彬是武将，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楚，流畅动听，没有武人那种粗狂。 讲的最多的还是和皇帝去宣府打猎，在边关骑马驰骋。 那样的时刻应该是他人生之中最高光的时候了，能和皇帝处成好基友，这世间可没有几个人。 尤其是把当年的应州之战讲的详细而且淋漓尽致，因当年皇帝是偷跑去宣府的，身边没有记录起居的太监，这些事情后来在朝堂上大致的宣传了一下，很多人不甚相信。 这里听当事人讲来，让彭占祺似乎看到了那个嬉戏玩闹的青年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久经沙场、沉稳镇定的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利用天时地利和小王子鞑靼人作战。 去年宣府对鞑靼几次大的胜利，就充分说明了皇帝爱玩闹的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能统兵作战的将领。 对奇淫技巧方面的造诣也极高，就是懒了一点，不喜欢上朝处理政务。 良久，江彬才停下，现在唯一能接触的到他的就是眼前这个御史，他想抓住机会，看看是否能不能想想办法，面见一下皇帝。 到时凭借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也许能打动皇帝，削职为民，放了自己，就算是发配充军，也比关在暗无天日的诏狱要好。 对彭占祺也没有什么隐瞒，能讲的，不能讲的，都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 “你这一生还真是精彩纷呈，比我们这些读书人活的通透潇洒。” “你们读书人，前二十年需要埋头苦读，得了功名再入了官场，还的溜须拍马去钻营，日子过的也不舒坦。” 江彬说完就笑了起来。 他觉得坐着好像有点打瞌睡，干脆躺了下来，估计是这秋天的太阳，晒起来还是会让人昏昏欲睡。 可惜啊，以后莫说晒太阳，就是连见太阳都比较困难了哦。 第436章 能帮我一个忙吗？江彬 江彬双手枕着脑袋，两腿交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面的草席。 “彭大人，我江彬还从来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和人谈论过如此之久。我这一生基本上算是顺风顺水，只是到头来选错人，栽了一个大跟头。” “你引以为鉴。” “你现在既然能入得了陛下的眼，那就说明你肯定要比其他人占优势。” “以后发达了，莫要忘了你在诏狱还有一个我这样的不是朋友的朋友。” “有什么想聊的，到时来找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彭占祺凭栏而望，呵呵笑了起来：“我现在还连陛下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 接着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难道不头晕？不想睡觉？” “你在菜里动了手脚？”江彬反应也快，厉喝一声，“想毒死我？” “没有下毒，对你还不至于下毒。下毒也不会跟你聊这样多了，第一天在诏狱里就能干翻你。” 江彬虽然发怒，可还是继续躺着，他现在是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生怕自己起来暴怒对眼前之人下手，那不远处数量不少的侍卫可不是摆设。 被那些人抓了机会，肯定就是自己死路一条！ 为官多年，忍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极致，观察这小小御史的表情也知道他并没有下毒药。 怒气冲冲的脸上片刻就换上了笑脸：“彭大人，陛下交代了你什么事情？你给我说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彭占祺点点头，一跺脚哎呀一声：“真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问问你呢。哎呀，我这脑子。” “我去找侍卫拿口水来喝，咱都扯了大半个时辰了。” “别说，你一说，这喉咙里感觉要冒烟了。快去，给我也带一些来！”江彬催促彭占祺去取水。 他在和彭占祺聊天期间，偷偷的观察了四周，断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念头，除非直接跳河。 他一个北方宣府人，还真不熟悉水性。 懊恼以前怎么不学会游泳，要不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想着想着，只觉得2个眼皮开始打架，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彭占祺看到睡着的江彬，终于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和他周旋几天，挖掘出来一大堆的秘密，这可是以后自己加官进爵的资本。 “把他和这一块长条石绑在一起，绑紧，不能让他挣脱了。” “大人，放心！”几个侍卫飞快的扶正江彬，和石头背靠背的绑好。 “用水浇醒他。” 江彬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里就是刚刚对彭占祺说的那些片段不停的闪现，突然觉得下起了瓢泼大雨。 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彭占祺蹲在自己眼前。 默默的感受身体的变化，这是把自己绑在一根柱子上面了吗？ “彭大人，这是为何？” “江彬，陛下让我办的事情，还真只有你能帮我。” 彭占祺唏嘘一声，“你可愿意帮我？” “彭大人，你说来听听！” “陛下希望你死！你看，是不是只有你能帮我？” 江彬出奇的镇定，没有大喊大叫之类的，笑着说道：“你有胆子抗旨，杀了我就是！我也活够了，你真以为诏狱的日子那么好过？” 彭占祺背着双手，远眺，良久才说道：“你不知道五不杀当年是汉高祖刘邦赐给韩信的，就是胯下之辱的那个韩信，他当年也想造反，最后吕后把韩信给吊在一个大钟里，让侍女用竹签，桃木剑把他给杀了。” “陛下不希望用相同的办法来处死你。” 江彬扭头看着背后和自己捆在一起的石头。扭动了几下，这是想把自己丢河里淹死。 阴鸷的眼神中迸射出来的是无尽的怨恨，如果能实质化的话，眼前的彭占祺已经被自己大卸八块看。 自己掏心掏肺的，到头了还是被人给耍了。 冷笑几声，嘲讽道：“果然还是你们读书人最狡诈。捆我的绳子是不是王守仁那个卑鄙无耻之徒说的用的是裤腰带。” “头顶的草席，地上这还称不上地上，铺上红布，淹死我。”江彬苦笑起来，似乎已经认命：“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想的周到，五不杀，一条条的破解。” “难怪王守仁要我去读书，能找到答案。” 当初皇帝赏赐时难道就留了后门，他当时可是在我干翻老虎把他救了之后，当着所有人说的，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的考虑周全？ 难逃一死。 自己还沾沾自喜以为有五不杀，就没有人对自己动手呢，看来每一个读书人都知道那个典故。 这他妈的就是用来骗人的。 皇帝用来骗人的。 怪不得文臣都要什么丹书铁券，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五不杀。 欺负我读书少，你们都是骗子。 朱家人都是骗子，骗的我好苦啊！ 骗子，骗子！欺骗我的一片真心实意！ 最可恨的还有眼前之人。 江彬那个恨啊。 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其实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都要掀翻我的桌子抢我的凳子，我还能对你笑脸相迎？ 别说五不杀，就是十不杀，要杀你还是得杀你，没有情面可讲。 思想一旦走进了死胡同，神仙也救不了。 “江彬，你放心去死，今天让我受益良多，以后说不定我还时不时的念你的一句好。” 别过头去的江彬，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良久，艰难的问了一句：“彭大人，你可知道我的家眷怎么样了？” 彭占祺没有隐瞒，“刑部已经定下来了，等你死后，你几个儿子全部会在菜市口被斩首，女眷们会发配边境给士兵们当老婆。和你有关系的亲戚，族人，三代之内基本都是这样的。男丁处死，女眷发配。” “对于你这样敢造反的人，陛下没有对你诛九族，杀一个人头滚滚。已经是宽宏大量，仁至义尽了！” 江彬凄惨一笑，扭转身子，朝皇宫方向磕头三次：“臣，多谢陛下没有把妻女送去教坊司。” 第437章 丢河里淹死了 这也是朱厚照的现代思想作祟，觉得送去教坊司实在太惨无人道了一点，这个提议一出来，朝臣们基本都是投的赞成票。 毕竟花无百日红，常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能善终，男丁不能幸免那也没有办法。 家中女眷能留下一条性命，重新给人做妻做妾为奴为婢，也要好过在教坊司被千人骑万人睡沦落成为风尘女子的悲惨命运。 “江彬，你就安心上路，今日里秋风习习，周围还有青草绿水，是个重新投胎的好日子。” “彭大人，我一直未曾问过你的全名，方便告诉我一声吗？”江彬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怨恨，他要问了名字，去了阴曹地府再来诅咒此人。 彭占祺轻蔑一笑，一脸的讥讽：“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彭占祺，山东费县人士。想骂想咒，尽管施为，我一身浩然正气岂会怕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来人，把他丢下去！” “彭占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呀！” 到了最后关头，江彬还是忍不住高声咒骂起来。 任凭怎么用力都挣不开被绑住的双手，站又站不起来，只剩下一双脚胡乱的朝空中乱蹬。 4个侍卫一起用力，抬起江彬和那块绑住的石头，移到了木台旁边，一个侍卫用力一推。 “扑通。” 石头带着江彬落入护城河，砸起水花四溅，淹没了江彬，也淹没掉江彬的叫骂声。 水中不停翻滚冒泡，到最后归于平静！ 彭占祺一直站在那里，有一刻钟之后，让会水的侍卫下去查看一番，确认江彬已经被淹死之后，回豹房复命。 仔细听完彭占祺的禀告，朱厚照微微一笑，这些文臣果然还是手段不差。 先好酒好肉的打入你的内部，等你敞开心怀之后，再来给你致命一击，想必江彬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总算是了却掉自己的一番心事，大麻烦。 “很好，处理的很好。他的家眷，党羽按刑部上的折子明日起执行。有人提议要诛这些人的九族的，朕心软，只杀了他家三代的男丁，连女眷都放过了。你说，这会不会让有些人认为朕好欺负，再次起兵做乱。” “陛下多虑了。您宅心仁厚，老百姓看到的都是您的仁。只要能安居乐业，谁会想着造反呢，就算有人，那也是极个别，朝廷大军可不是摆设。” “可能朕多虑了。这次有功，收拾收拾去山东任提刑按察使司佥事。” “谢陛下隆恩！” 彭占祺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 果然，皇帝交代的事情做好了，这升官就是快，六年的从六品，一下子就到了正五品，连升三级。 江彬那样的武将拼命给自己赚了一个机会，之后就飞黄腾达。 抱着大腿乘凉就是舒服。 “去了之后，把山东和衡王有关联的一些事情给朕查清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找总督武安侯，左参政王延相都可以。” “差点忘了，秘密的调查一下招远那边的金矿开采，都是一些什么人。背后的人！” “不要打草惊蛇！收集好证据。” 彭占祺内心一惊，这是要背后清算衡王余党，听说反贼军都是衡王收买了整个卫所上上下下的人组成的。 这里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臣遵旨！” “朕听闻你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希望你能辅助王延相他们把山东的事情给处理好。” 激动中带着一点点忐忑出了豹房。 彭占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抓住就得看在山东的表现。 心中早就已经做出选择，唯有迎难而上！ 右佥都御史胡世宁在家中接到圣旨，让他3日后去河南布政使司任左参政。 家里人欢天喜地送走了传旨的太监。 四品都御史升为左参政，从三品。 这可是官场上一个巨大的提升，迈过去四品的这个坎，以后的才能进入到顶级大员行列。 相比起府上的喜气洋洋，胡世宁冷静了许多，都御史的职务也在，还有多了个左参政的名头，再往上就是布政使了，一省真正的大佬。 没有具体布置任务，不过河南今年被给反贼蹂躏的不成样子，要去稳定民生是肯定的。 心中有些欣慰，现在的皇帝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当甩手掌柜，不来上朝，但对大臣的调度开始勤密起来。 很多事情也不经过内阁，直接下达命令，这可是皇帝开始收拢权力的最直接证明。 原来都是内阁，六部等头头脑脑碰在一起，谁谁谁去哪里就定了。 胡世宁现在也面临着一道选择题，是选择文官集团还是倒向皇帝。 选文官集团那就需要集体团结起来，抵制皇帝插手太多大臣的任命调度。 吏部，刑部，兵部，工部，户部都是皇帝亲自指定的人选，六去其五。 内阁也有两人，尤其是王琼这个前兵部尚书，没有在翰林院待过的资历直接让他入阁，参赞军机。 地方上的调度暂时还不多，可皇帝把任命权一把给卡死了。 换的这些人大都在朝野间名声斐然，正直敢言，为官清廉，原来劝谏被责罚的好些人都被重新启用。 心中仔细想了一圈，胡世宁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三年间，皇帝不知不觉的就把中枢给换了一半。 让管家去准备了一份礼物，胡世宁一个人出了门。 “胡公，您怎么来了。”严嵩惊喜的把胡世宁迎进了家门。 “惟中。有人给我送了一坛这个什么酒精酒，拿来找你一醉方休。” “胡公要喝酒，差人来唤我一声就是。”严嵩提着酒坛笑呵呵道。 知道这肯定是有事才会上门的。 喝酒？我可是一杯就倒的人！ 平常逢年过节的都是自己前去拜访，今天这不寻常。 太监刘瑾权倾天下之时，也是自己生病辞官在老家之际，和任江西提刑副使的胡世宁有了一些交际。 第438章 问计严嵩 后来胡世宁上书宁王朱宸濠罪状，宁王诬告，被贬去了辽东，之后断了联系。 王守仁派兵把造反的宁王押送京城被诛杀，胡世宁也平反，当了佥都御史。 自己病好回京，继续在翰林院混，两人的交情又重新续上了，主要还是严嵩去巴结， 走门路 严嵩在前面带路：“走，去书房。那里清净！” 两人分宾主坐下，闲聊了几句，胡世宁就直奔主题，大家都是个中高手，弯子绕多了就很没有诚意。 “惟中，陛下下旨让我去河南任左参政，你能不能给为兄参议参议？” 严嵩只能把羡慕深深的藏在心底的角落里，然后用五脏六腑去镇压住，不让这个情绪有半点的泄漏。 自己一直当着大明京城报的地下编辑，通过这里得到皇帝的关注，给自己提升了一小步之后。原以为还能继续提升，毕竟报纸现在的办的可红火了。 哪里知道皇帝去宣府玩了一把大的，时间过去了一年，自己现在还在原地踏步，每天绞尽脑汁的在报纸上花时间精力，就是希望能更进一步。 听到别人升官，能不羡慕嫉妒？ 满脸笑容，语气真诚，态度谦卑：“恭喜胡公！迈出了一大步。以后才是您施展的时刻。” “我就是纳闷，平常陛下来上朝，我也没有起奏过什么。好像也没有关注过我，怎么就突然想起了我呢？” “肯定知道你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正好派你去河南整治一番。” 胡世宁轻蹙眉头，“去河南治理民生我知道。” 于是就把他的猜想和分析给说了出来。本来他和严嵩的交情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只是知道严嵩分析事物独具一格，很有独到的见解。 至于说去找皇帝告密，他也不怕，这是文官之间彼此心知肚明的一个现象，谁去告密，肯定会受到整个集团的孤立攻击，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两败俱伤的事情，谁也不会愚蠢的去干自毁前程的事情来。 这是一种无形的博弈，权力的争夺。 严嵩听完也是一惊，皇帝的控制力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中枢换的差不多了，山东，河南两地压着，宁愿武将去管也不放开官员的任命。 看来自己对皇帝的研究还不够，火候差了点。 其实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好争的了，皇帝的权利只会越来越大，做到真正的一言九鼎，就像他回京城在奉天殿说的一样，皇命要在大明的领土上畅通无阻。 阻挡着--杀。 “胡公，那您觉得这次陛下回京露面到平定反贼，是什么感想?” 胡世宁一愣，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想了想带着佩服道：“这次还真是快，准，狠!” “其实陛下在反贼闹事之初派遣一军就能平定，偏偏要等到局势危急了才出手！” 胡世宁皱眉反问起来：“你是意思是说，陛下一直在钓鱼！在等人忍耐不住暴露时，全部给抓了！”胡世宁被自己的这一番猜测吓了个透心凉！ 严嵩微微一笑继续道：“陛下什么都准备好了，才露面的。” “可陛下现在基本上没有动京官。” “也要有个时间，没有看到姚镆的气色差了好多，这不就是累成这样的？估计陛下还在物色考察接替者。” “陛下越来越像一位帝王了。”胡世宁忽然来了这样一句。 “胡公，陛下把那些反贼全部抓了，当的劳役，你怎么看？” “杀了太可惜，有损陛下的威名也有伤天和！当劳役跟发配充军差不多，是一招妙棋！” 严嵩摇头：“下面几天的报纸就会大篇幅的讲述这些劳役会去开垦荒地，给老百姓去兴修水利。” 胡世宁有些不明白严嵩话里的意思，苦苦思索也不得要领，“这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白养这些人。” “那为什么要在报纸上宣讲呢？” 严嵩看到胡世宁越来越皱的眉头，赶忙小声说道：“威慑力！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武力和仁德。谁敢不服，那就只能来当劳役。” “胡公，这可是有十三万多人呐！去年宣府还有几万鞑靼俘虏呢，开垦了上百万亩的良田，最少能养活十多万人，根据我看到的资料，以后宣府边军都不需要朝廷运粮过去了。” 胡世宁吓了一跳，这些事情外面可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不由问到：“当真？” “这还能有假，宣府已经有不少人去看过，确认过的，过几天报纸也会刊登的。” “我发现陛下对田地有一种特别的喜好。胡公你去了河南多多在这方面下功夫就是！” 胡世宁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自己是来问计的，被严嵩扯偏了，稍后也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和皇帝斗。 或者说整个文官集团都不是陛下的对手。 胡世宁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我猜测陛下可能会让各地卫所按照圣卫军的标准挑选士兵？” 严嵩眼睛微眯，这样的事情，文官们一向是不怎么操心的。 兵部在军中有任免将领、升调的权力，但不能统帅军队打仗。 而五军都督府虽然有统兵作战、管理屯田、掌管军籍、推选将领的职能，但五军都督府没有调遣军队的权力。 这需要兵部行文才可以！ 尤其是土木堡事件之后，兵部权力大增。 这次反贼肆虐，卫所兵基本上一无是处，战不能战，守不能守。 那些家中受到迫害的朝臣，早就在朝堂上提出来过，要治这些卫所将官的罪，不过都被王守仁给压住了，大意说是贼人势大，卫所官兵一时间也无可奈何，暂且饶过这些人。 王守仁圣眷正隆，说的也有道理，也没有说不处理，众人也没有办法只等皇帝到时怎么处理。 严嵩点头道：“胡公说的是，陛下对卫所兵应该不满意，重新征兵换人的话，圣卫军的那一套就会在天下到处盛行。” “陛下亲自掌握了这样强大的兵力，中央到地方，以后谁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陛下，奇才也！” 第439章 皇帝很鸡贼 书房中陷入寂静当中，两人谁也不再说话，端着茶杯，盯着茶水，在想象里面有什么绝世好风景！ 良久！ 胡世宁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 “惟中，以往政令都是通政司通过驿站传递到各地衙门，现在也会在报纸上广而告之。” “我纳闷的很，你觉得这天下有那么多人认识字吗？” 他是农家出身，小时候过了童生试之后。 过年期间都会在县城摆摊给人写对联，写家书，念家书之类的赚点钱补贴一下自己那干瘪的口袋。 在印象中，很多人，甚至是大多数人都不识字的！ 家里穷，是读不起书的！不说去拜师的费用，单单笔墨纸砚的开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可能需要一大家子人集中财力！这还只是送去启蒙，后续还有大笔的开支！ 严嵩端着茶杯定在空中。 表情愕然不已！ 是啊。 自己家不缺钱，但也知道那些家境不好的同学会去写字之类的赚取家用的。 认识字的人实在不多! 京城会稍微好一点，十之有一二认字，其余地方，尤其是县城里，可能就是三十之有一才认字。 都刊登出来发这样多的报纸给谁看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摸不着头脑。 冥思苦想！ 这是何用意！ 除了浪费纸张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意义在里面。 “京城的说书先生是不是多了起来？”良久，胡世宁又问道。 “胡公，这个还真没有注意过。”严嵩给胡世宁续上茶水，摇头道。 “说书先生平常说啥，说的是传奇鬼怪，荒诞不经的一些事情，” 胡世宁紧皱眉头继续缓缓说道：“现在很多人就会把报纸上的事情拿去说，拿去念。” “还有这事？说书的这是改行了？” “我也是听家里管家说的，说老家来信，县上老少爷们有了一个新的消遣，说书先生不说书了，在那翻来覆去的念报纸，讲报纸上的东西。” “刚刚老听惟中你多次提起报纸，我就知道此事不简单。”胡世宁一个终于看透了皇帝把戏的得意神情，端着茶杯，浅酌一小口。 心中舒坦了许多！ 严嵩看了一眼胡世宁，心中释然，原来是这样。 陛下也太鬼了，绕着弯儿把朝廷大事让全天下人知道。 如果一个县有两三个这样的人天天宣讲，久而久之，会比什么都好使！ 难怪报纸上面的内容五花八门，上面居然有教你怎么应对官吏刁难的案例，虽然是以讲故事的形式出现，只要你不是傻瓜，肯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你就知道怎么去维护自己的权益。 虽然这样做可能没有什么鸟用。 时间长了，那老百姓肯定会懂一些道理的。 用这样的方法来开民智，也是煞费苦心。 历来都是皇权不下乡，陛下这是真要把皇命传遍到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 “胡公，陛下每年拨款几十万两在京畿地区联合各地世家，富贾，宿老等推行入学，说是六到十岁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去学校最少念三年。” “十年之后，您认为这个识字的人会不会大量提升，所有人都知道读书识字的好处！” 胡世宁轻松的神态还没有保持多长时间，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不大的书房当中慢慢踱步。 心思翻滚，自己家中世代为农，节衣缩食才读上书，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终有如今的成就。 当年如果他能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家大伯也就不会劳累成疾，英年早逝，肯定能享福几年。 军政，教化，民生。 这三件事情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以后当兵首先得要认字，这就相当于多了几十上百万的准童生。 退伍回家种地，那眼界见识就能增长一大截，子女的教化肯定会跟着一起提升。 老百姓都知书达理，断然不会出现跟着人云亦云的去造反，去落草为寇，民生就稳了。 陛下已经不屑和大臣去抢什么权利，只需要10年，我大明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光太高太长远，自己还是肤浅了。 可他这样做，会有效果吗？ 钱款拨下去了，下面的人如果搞阳奉阴违这一套呢？ 让所有的孩子都来学堂，会不会想当然了。 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能读书影响的可是现在各地世家，富贾，宿老等人的利益。 这就到时再看高公韶他们几个御史的成效了。 “多谢惟中给我解惑，” 胡世宁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自己也是农家孩子，一直也是廉敏刚正，对待老百姓也好。 陛下做的不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吗？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百姓的日子过的好！ “相信胡公也知道了咱们这位陛下，实在是，怎么说呢，相比于前些年来说，那是脱胎换骨，里里外外换了一个人！” “古人云，三十而立，陛下游戏了前三十年，现在是要一鸣惊人！” 胡世宁笑着点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态轻松！“惟中！要不要随我去河南历练一番？” 严嵩想也没有想就一口回绝：“胡公，多谢您的美意！我还是在翰林院。这边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呢。” 胡世宁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严嵩脸上，也明白他是想在翰林院，等待时机，说不得哪天陛下突然重视起翰林院了呢。 加上他现在通过报纸也能间接的在陛下那挂上了名号。 现在谁都知道了报社的那个汤佑勇背后就是严嵩在出谋划策，这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在观察他。 “是我唐突了！” “是胡公您关照我。” 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440章 唐伯虎！ 福州市舶司提举唐寅看着手中的文书，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干的好好的，居然让自己回京城述职，另有任用。 提举之位由副提举舒芬接任。 提举唐寅，自打上任以来那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错。 他当初也不知道皇帝哪根筋搭错了，把他这样一个身有莫须有污点，罢黜为吏的人，直接启用为从五品提举。 此去京城一定要找到这个把自己举荐给陛下的人，好生感谢一番！ 虽说是从五品的提举，权利远远还不如一个七品的知县，可这品级提上来，可是实打实的官！ 这人真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蹉跎了一辈子，放浪不羁了一辈子，五十出头，黄土已经埋过了胸口，差不多到脖子这里 ，居然让自己咸鱼翻身！ 此生深以为耻的科场案已经盖棺定论了二十多年，本意还是想拒了这门差事的。 身边好友纷纷劝解，说这是皇帝陛下对你原来的事情要做平反。如果拒了圣旨，那就说你当年真的没有被冤枉。 思前虑后还是去上任。 只有在深夜时分，唐寅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结结实实的大哭了一场！ 虽说在宁王处装疯卖傻才得以逃出生天，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经历已经看破世情。 心高气傲的自己怎么会不珍惜机会呢，文人的矜持怎么的也要在外面装一下。 陛下让自己为官，那以前的事情就有了转机！ 平反！做出成绩来！这是唐寅给自己的余生定下的目标！ 内心也有要和广州杨慎，宁波夏言一齐比较的心思。 副提举舒芬是正德十二年的状元，因为劝谏皇帝荒废朝政，巡游边关，劳民伤财被贬来福州当了副提举。 初来时提举是一太监，处处为难，后来唐寅过来担任提举，他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2个都是怀才不遇的绝世天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 经常一起吟诗作对，加上唐寅的画作那是没有的说，在这里日子过的潇洒，也齐心协力的把市舶司打理的红红火火。 一处驿站，唐寅和舒芬两人在此分别。 “唐兄，此去京城，天高路长，期待你在京城的惊艳四方。” “舒兄！一切尽在不言中，就此别过！” 唐寅在接到调令之后，把一切事宜和舒芬交代完毕，就登上了北上的马车。 原本想坐船的，因身体不大好，怕在船上受不了颠簸，只得走陆路。 皇帝也给了他探亲访友的假期，明年3月到京城就行。 直到唐寅的马车不见了踪影，舒芬才转身回了市舶司衙门。 他要管好市舶司的同时，皇帝也给了一份密函过来，收集福州对面大岛的一切信息，招揽一些人，到时要去开发对面的岛屿。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舒芬，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 唐伯虎走了，自己这个状元郎可不能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提举。 有密函过来，那就说明皇帝对于前几年的自己不再计较了。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自打韩邦奇兄弟被重新启用，原来很多劝谏过皇帝的人，基本上都有了重新安排。这下轮到了自己。 舒芬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斗志！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来到了十月，朱厚照惦记着红薯的收成。 带着侍卫，换上便装，轻车从简的前往人寿宫皇庄去查看。一路上心情愉悦美丽，今年除了反贼闹了一会之外，基本上是风调雨顺。 南方，北方都没有出现什么大大面积的洪涝灾害。除了赋税收的不多之外，其余都好！ 抄了衡王的家，富了自己的内帑，那运回来一车车的金银，整齐的码放在一起，让自己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骨子里喜欢金钱这是改变不了的！ 铜钱兑换现在呈现的是一种井喷式，很多人尝到甜头，财力足够大的江南富户是整船整船的通过运河往京城来。 朱厚照已经派了人去南京开设兑换点和铸币工坊。 每天都有大把银钱到账，当然开支也是巨大的。 因为反贼的原因，停顿了的官道修建继续起来，沿途招收了大量的老百姓来做工。 朝廷十天发一次工钱，这次就没有人有怨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阻拦，全凭自愿。 工部预计2年左右时间就能修到应天府的南京城。 京城的扩建也在偷偷的筹备中，已经命令在周边建设大量的砖窑厂，先囤积材料。 乔柔善管了一年多人寿宫就辞职不干了。 她要专门去研究那些增产，嫁接技术，这里就让魏斌的弟弟魏勇在管。 悄然的迎接上皇帝，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路，去往地里。 朱厚照看到广袤的田地之中就这一片地还点缀着一抹翠绿。番薯藤静静的趴在地上，向他展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今年开挖了没有？” “陛下，已经挖了一半了，这番薯在霜降前后就要挖出来。” “收成怎么样？” “好，很好，非常好！”魏勇有些激动，满脸的喜悦。 指着那一片翠绿旁边的空地继续说道：“陛下，这里一亩地，算了一下产量，最少能产十六，十七石还多。” 那就是达到了亩产两千斤。 朱厚照点点头，“嗯”了一声，对于这个产量还表示认可。 没有经过改良换代，没有使用化肥，已经不错了。 是粮食产量的好几倍，搭着主粮一起吃，渡过饥荒年月的必备神器。 土豆，玉米这些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到大明来。美洲那边还是有一些好东西的，朕要加快脚步，早点弄过来，惠及天下百姓！ “你这里一起种了多少亩？” “用最好的地种了六千多亩。您眼前看到的这一大片都是。”魏勇看到面带笑容的皇帝，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这个粮食，皇帝这样的重视！不过这个产量，稍微懂一点道理的人都会重视起来的。 “陛下，这个番薯的产量实在太惊人了。而且味道还不错，甜软糯！” “产量不大，朕费这样的心思做什么？这可都是救命的粮食啊！” “你们做的很不错，明年在扩大两倍的面积，挑一半的差地儿，做个对比看看！” 魏勇笑了，自己这大半年和胡公公2人是差不多就睡在田头，天天看着藤蔓慢慢的长大，担心这个产量不能让皇帝满意。 付出还是有回报。 自打前几年带人追乔家兄妹，顶撞了微服出巡的皇帝，后来知道是谁后，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第441章 取名 幸亏皇帝没有大追究，就是把自家最大的靠山内侍“八虎”之一的魏斌给打发来管理皇庄，而且上头那个人就是当初的乔家女儿。 自己亲哥魏英镇安伯的爵位也被收了回去，后来魏斌重新回去掌管司礼监，乔家女儿也不管事，让他接任管理皇庄。 这一年多凭借做事认真，公平，小心谨慎，把原来并不怎么好的名声给扭转了过来，在佃户中还算得人心。 “今年的就都好好储藏起来，明年把种子，种苗让京畿地区先种上一批，再慢慢的推向其他地方。” “遵旨！” “去拿农具过来，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活动活动筋骨，朕去挖一会，感受一下丰收的喜悦。” 一把锄头在朱厚照手中舞的虎虎生风，让旁边不少的侍卫看的暗暗咂舌，原来陛下真的是天生神力。 这些侍卫也都是年纪不大，一时间激发了他们的好胜之心，也挥舞着锄头彼此暗暗较劲儿。 “这番薯藤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朱厚照问跟在他身后捡番薯的魏勇。 “陛下，您原来说这个可以喂豕（猪），用藤加一些麦麸什么的一起煮，喂的豕比喂其他东西长的快。” 朱厚照稍微喘着气，“是的，平常可以打尖，割掉一些。应该能让地下的番薯长的更加的大。” “陛下，您是懂的真多。” 其实他内心更加想说，陛下，你说话时能不能休息一下，你挖土一个人顶三个啊，我在后面捡都费力，要跟不上您的速度了！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肯定要落下一个废物的名头！ 忙活了半个时辰，朱厚照也微微出了一点汗，那边在烤番薯的张永过来招呼去吃。 地头干活，田埂上现烤番薯，让朱厚照有一种时光流转似曾相识的错觉。 烤番薯的香气在空中飘散，冒着热气，黄橙色的番薯，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一口下去，软糯香甜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尤其是干了活，再吃自己挖的，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可惜的就是不能多吃。 要不吃个十斤八斤的不在话下。 有个侍卫大胆的问道：“陛下，这个，这个能不能让臣家中也种一些？” “可！明年你们自己来皇庄找他，把这个番薯带一些回去，发动亲朋都种植一些，很好种的，产量也高亩产十多石！！” “多谢陛下赏赐！”侍卫们跟着挖了一段时间的土，这地里的东西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但看堆积在一起产出，肯定不少。 多一个能填饱肚子的吃食物，这可是能救命的！ “过两年就能随便吃了，到时朕要弄一些去酿酒。现在暂时就打打牙祭，过过瘾好了。” 朱厚照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的话众人还是比较相信的，产量这样高，到时不就能放开吃。 至于酿酒，皇帝要喝，再少也的给他弄来。 魏勇把这个事情给记在了心中，到时少量的弄一些出来试试酿酒。 “陛下， 这个东西叫番薯，臣总觉得不太合适，这明明就是您费了大心思，花了大力气弄过来的，再叫番薯不好听！这就算是番邦的东西，还的请陛下重新赐名！” 这个侍卫也是个脑子活络的人，马屁拍的很给力。 朱厚照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这个叫刘阳的侍卫。 想了想，后世叫番薯的也有不过还真不多。 什么山芋、红芋、甘薯、番薯、番芋、地瓜(北方)、红苕(多地方言)、线苕、白薯、金薯、甜薯、朱薯、枕薯、番葛、白芋、茴芋地瓜、红皮番薯、萌番薯 等。 “那你们想一个！”朱厚照把命名权交给了这些人！ “地瓜！陛下，就叫地瓜，地里长出来的瓜！” “叫红薯！你看这皮都是红的，煞是好看！” “甜薯怎么样？吃起来甜甜的！” “那叫金薯也行，里面的果肉金黄色的！” 侍卫们纷纷发言，各抒己见！嘻嘻哈哈闹的不亦乐乎！ “叫圣薯，这可是陛下发现的！产量又高，这不就是咱们陛下圣德无量吗？”开口要朱厚照命名的侍卫刘阳，继续拍马屁！ 一招绝杀，这话出来，谁还敢胡乱喳喳。 朱厚照嘴角的笑容浮现，摇了摇头道：“叫地瓜，红薯，甜薯都可以，就一条，别叫什么圣薯！” 就是一普通的粮食，扯到和皇帝，和圣这样的字眼有了联系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出来！ 造几个谣，显个灵，在编上一些故事，愚弄一些那些老百姓，还是很容易的！ 刘阳见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有心想问，最后还是忍住了。 陛下是平易近人，但金口玉言，容不得反驳！ “陛下天恩。多谢陛下赐名！”刘阳的眼珠子一转，高声喊了起来。 其余人反应也不慢，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朱厚照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让这些侍卫去闹！ “求求你们让开，我是来找魏勇魏管事的。” “求求你们了！” 一个带着无尽哀求且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笑呵呵吃烤番薯的一众人。 苗振武一口把最后一块烤红薯塞进嘴巴。飞快的起身去查看情况。 边跑边心里头直骂娘，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打搅皇帝的雅兴。 这外围看守的那些王八蛋，是不是躲在草丛里睡觉去了。让人闯到了这里！老子回去了要扒了你们的皮！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皇帝出门，就他和张永最担心，安全问题第一重要！ 当他看到拄着拐杖，走路颤巍巍的，满脸风桑，瞎了一个眼睛的老妇人，还牵着一个看起来只有3岁左右有点脏兮兮的小女娃时，也是愣住了片刻。 心中大骂魏勇这个狗日的，难道对人始乱终弃，被找上门来了？平常找你咱也管不着你，关键是今天皇帝陛下兴致这样高，你给玩这一出，看你怎么收场。 第442章 意外之客 “魏勇魏管事，我在庄上打听过，你今天来这儿了。” 老妇人被2个侍卫拦着，只能在那儿大喊大叫。 “大娘，什么事情，你找魏管事的做什么？” 苗振武大步上前，看能不能劝住这个老妇人，免得打扰到皇帝。 老妇人有些木然的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人，哀求起来：“小伙子，你行行好，让我见一见魏管事，老太婆我活不下去了啊。” “大娘，你先说说什么事情。我再去禀告给魏管事听。” “他知道的，我找过他几次，他口上答应的好好的，我今天就想来找他问问，我托他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妇人殷切的目光看向苗振武，满是沟壑的脸上，皱纹密布，干瘪的眼眶中饱含着丝丝泪水。 那乞求哀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有些心痛。让他硬不起赶人的心肠来！ 不是始乱终弃，那还好。 听这话是找魏勇帮忙，魏勇没有做到，用的拖字诀。 苗振武转头看向了皇帝周围的一圈子人，有说有笑的，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惊扰了皇帝的兴致。 对着其中一个侍卫说道：“你去把魏勇叫过来！” “大娘，你说什么事情，我等下让魏勇给你解决了。” 老妇人并不信任苗振武。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口中喃喃道：“还是找魏管事。他要是帮不了忙，我祖孙两只怕是活不下去了。” 苗振武心中好奇，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的，让魏勇去头疼。 魏勇其实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本想起身去处理的。 哪知道皇帝的侍卫比他动作还快，他只好原地不动。 直到侍卫来叫他，他才告罪起身，朝妇人和孩子这边走过来。 一脸的苦笑和无奈，心中呐喊，您老人家还真是会挑时候。 要不是他知道皇帝来皇庄是临时性的决定，都有些怀疑这老太婆是不是有人指点过来的。 也好，这样为难的事情，还是交给圣裁。自个儿身板太单薄，可承担不起。 换上笑脸，热情的打着招呼：“薛大娘，小梦儿。” “魏管事，您也别嫌弃我老太婆老来烦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说着就直接跪在了魏勇面前，“梦儿，来给魏爷磕头！” “大娘，大娘！”魏勇上前一步，一把就把老妇人给死死拉住。“你先起来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今天我就去给你找他们要个说法。” 身边的女孩儿倒是机灵的很，小身板扑通就跪着，脆生生说道：“梦儿给魏爷磕头。” 薛大娘悲愤万千，苦苦哀求：“魏管事，我今天凌晨4点多带着梦儿从家中偷偷的溜了出来，那些人有人守着我家附近。今天不把事情解决，只怕以后我也没有一个好下场，我薛家上下几口人的血海深仇谁还能记得。” “求你帮帮忙啊，你家里有人在皇帝身边当差，就是递一句话的事情！不能见死不救呀！” 老太太可怜巴巴的声音让人听了都于心不忍。 苗振武越听越发现这里面的事情还挺大的，不由沉声问道：“魏勇，这薛大娘家到底有何冤情？” 魏勇拿眼睛偷偷瞟了皇帝的方向一眼，凑近苗振武耳边小声说了一下事情的简单经过。 苗振武听了之后，怒目圆睁，一把把魏勇推倒在地，呵斥起来：“你他娘的，这事也敢隐瞒，不要命了。” 魏勇在地上也不起来，一脸的苦笑：“苗侍卫长，这个事情我哪里敢说，定国公府的人啊！老太太家就一个当兵的！” 苗振武气的手指着魏勇，连续的点了几下，“当兵的怎么啦？那可是圣卫军！那边要是生气了。我看你的脑袋还留的住不？” “愚蠢啊！定国公府又怎么啦？圣卫军的后台是谁？” 苗振武已经不想说话了，你堂哥还是司礼监大太监呢，你顶着一个这样大的圆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找人问问啊！圣卫军是陛下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亲卫军！ 受到了如此大的冤屈，你居然隐瞒不报？ 定国公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魏勇也被吓着脸色苍白，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爬满了额头。怎么把圣卫军的出身来历给忘记了。 连滚带爬，扑到苗振武的跟前，哀求起来：“苗哥，你是我亲哥，这事你要救救我啊！” “蠢货，你亲哥，你堂哥这次可能都不能救你了。前几年我第一次碰到你时，看你当时还很机灵的，现在怎么就” “哎！我这不是怕国公府的人么，也怕给我堂哥惹麻烦。他可经常告诫我，让我老老实实做人！” 看到魏勇被吓傻了的样子，苗振武心中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这样糊涂了呢，还是平常定国公府上的人在外面嚣张惯了？ “哥，我知道错了，你得救救我啊！” “救个屁啊，我哪里有本事救你！” “走，去那位面前说去！要是再有隐瞒，老子就在这里把你剁碎了肥地。” 薛大娘被眼前这一幕给弄的不知所措，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魏管事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没有卑微的不像话。 魏勇爬起来，拍打掉身上的尘土，换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薛大娘，小梦儿跟我来，你的事儿今天肯定会有个说法的。” 指着皇帝的方向说道：“那边有位紫禁城出来的公子，他能解决你家的事情，咱仁寿宫的事情也能解决。” 说完抱起小女娃，搀扶着老妇人忐忑不安的朝朱厚照的方向走去。 平常走起来轻快的脚步，这一次每提一下就好似千万斤重。每一步都需要用毕生的力量才能完成。 薛老太单着一个眼睛，也看出了魏勇的不对劲，自己家里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国公府的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草菅人命，这个篓子捅出来，只怕会是满城风雨！ 京城可是刚刚经历过一些不太平的事情。 薛老太内心无比的渴望这个风暴能越来越大，最好能让她家的仇人直接去见阎王爷！ 第443章 皇帝叔叔 魏勇在心中把自己给骂了个死去活来。 后悔药吃了一瓶又一瓶！ 可惜现在有些迟了！ 不顶用。 其实朱厚照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这边，他倒不是怀疑自己的行踪被人泄露了。 除了眼前的这些侍卫，外围最少还有上百人的暗卫埋伏在这方圆一两里之内。 一般人想要靠近他现在是极其的困难。 张永也是脸色难看的看向魏勇过来的方向。 他对皇帝外出安全那是一千万个不放心，侍卫都被他一个个的耳提面命，千叮万嘱。 这老人和孩子能靠近肯定也是经过了盘查才放进来的。 苗振武带着魏勇三人近前，再靠近朱厚照小声耳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朱厚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手中的最后一个烤番薯，仔细的剥掉烤焦烧黑的外表皮。 然后站起来递向小女孩。 朱厚照和蔼可亲微笑着：“来，梦儿，叔叔给你一个好吃的！” 全身脏兮兮的娃儿唯独那双眼睛是灵动的，水汪汪的纯洁无瑕，萌新新的带着好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憧憬，看着让人心痛。 “轰！” 听了这话的魏勇，这一刻只想跪在地上，可膝盖上传来了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支撑着。 他的意识有些飘浮不定，感觉魂魄都在颤栗颤抖。紧了紧怀中的小女娃儿，生怕出现个万一。 怀中抱的这是这是 皇帝自称是梦儿的叔叔。 在场的除了不知道朱厚照身份的薛大娘，其余人心中的那个震惊，这比被九级地震震的五脏六腑移位带来的惊讶震撼还要大。 他们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愿相信以前这一幕，皇帝只见了小女娃一眼，就认他当侄女。 此话一出，那以后就是皇亲国戚，小公主一位！ 大明天子亲口收的侄女！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那羡慕的眼神看向这个幸运的小女孩，纷纷都露出真诚和煦的笑脸。 刘阳欢笑的看向小女孩，很普通的一个女娃儿，看起来还有些脏兮兮的。怎么就能得到皇帝陛下这样的宠爱呢！ 魏勇吞咽了几下口水，看向怀中的梦儿，正要开口。 小女孩转过头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魏爷，我可以吃这个叔叔给的吗？” 说完还不由自主的吸了吸小鼻子，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眼神中透露出来无限渴望，显然是被烤番薯的香气给吸引住了。 魏爷，我去他大爷的魏爷，以后谁叫我魏爷，我就跟他急。 魏勇原来最享受庄上的佃户叫他魏爷了。 那自豪，那优越，那飘飘欲仙的感觉。那一声声魏爷能让他沉醉在其中。 现在他就想抽自己的耳光，狠狠的抽。 在皇帝面前称爷，自家祖坟这是着火了，而且还是熊熊大火！知情不报在前，现在又来这一档子事，这次怕是会把自个儿给烧的连渣渣都不剩。 他已经感受到了旁边侍卫们看过来的那种带着能把他斩成十万八千块的犀利眼神。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魏勇了，以后你最好是小心一点，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吃，叔叔这地里还有！” 朱厚照再次露出了一个笑脸，把烤番薯塞到了梦儿的手中。 还用手摸了摸小女娃的头！ “不够吃，叔叔给你去地里挖！” “让人给你烤！” “谢谢叔叔！你真好！” 梦儿甜甜的笑着，非常有礼貌的道谢！ “吃！” 朱厚照看着梦儿小口的吃了起来。 那温柔的眼神，那和煦的样子，让侍卫们有些不知所措，脑袋短路，呼吸急促，这样子做，也只有对自己的儿女才会这样！ 片刻之后，朱厚照也不管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操起旁边的锄头，在番薯地里一下，又一下的那么挖着。 朱厚照那使劲刨地的样子仿佛地下有黄金一般。 脚下的土地在朱厚照的大力之下，变得支离破碎，露出一个个嫩红的番薯。 张永看到这样也很傻眼了，他刚刚在旁边离的近，苗振武说的也大致的听到了。 暗恨这些人该死的同时，也对皇帝的行为很不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他所知道的皇帝脾性中，这一会的万岁爷应该会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然后立刻下令去抓人，去调查事情是真相，最后把这些人要么斩首，要么打发去服苦役。 挖地，您挖地干什么啊？ 有气也不能对地撒呀。 一个眼神过去，所有的侍卫们，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拿起锄头，跟在朱厚照的屁股后面卖力的挖了起来。 张永也屁颠屁颠的挑了好几个番薯，继续烤着。 最后只剩下魏勇抱着梦儿和旁边的薛大娘不知所措。 只有还不懂人事的小梦儿美滋滋的小口吃着手里的烤番薯，吃了2口之后，又把烤番薯往薛大娘的口中塞，奶声奶气的喊着：“奶，你也吃一口，甜着哩。” “可好吃了！” 甜甜的笑容，清灵的童音在一片锄头挖地的声音中如出谷黄鹂一般，清脆婉转，治愈着所有人的耳朵。 “乖梦儿，你吃，早上到现在都还只吃了个硬馍馍。”薛大娘慈祥的眼神落在孙女儿身上。 “奶奶不吃，梦儿也不吃！”小丫头扭过小脸蛋，目光却停留在烤番薯上面。 魏勇挤出来最和善的笑容，连忙哄了起来，指着地上被挖出来的番薯：“小梦儿，你先吃，这里还有好多呢，以后想吃多少都成。那位爷爷不是在烤着吗，等一会熟了就给你奶奶吃！” 梦儿转动自己圆溜溜乌黑的大眼珠，用有限的知识考虑了几息，重重的点了点头：“魏爷，说话要算数哦。你已经骗了我和奶奶2次了。” 魏勇的心脏咯噔一下，被这奶声奶气的话给揪成了麻花。十月的天气，气温并不高。可他额头，脸上的汗珠一直在流淌，大气都喘不上来，生怕旁边的皇帝一声令下，让自己变成这番薯地里的肥料。 我的小姑奶奶，您就饶了我。 把眼睛都笑的差点没有缝了，“梦儿，你放心，我魏勇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谁做谁就是小狗狗。每天对着天空汪汪叫一百次。” 第444章 汪汪汪！ “汪汪汪汪！”说完魏勇还真的对着天空“汪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哈哈，嘻嘻，哈哈，嘻嘻！” “你是小狗狗！” “你是小狗狗！” 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这片空阔的田野。 如那世间最会乐器的乐师，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房，弹奏出来的是最动听的乐曲，抚慰大家的心灵。 不少侍卫们握锄头翻地的姿势停顿了一下，都有了变化，刘阳是在心里佩服起魏勇来。 这才是标准版的舔狗。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 魏勇的诚意一下子就让梦儿对他冰释前嫌，笑嘻嘻的对着早就垂涎三尺的烤红薯不再犹豫 ，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对着薛大娘笑。 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等下奶奶也吃一个！奶奶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呢！” “好，好！”薛大娘慈祥的笑容只对梦儿一个人笑。 “梦儿听奶奶的话，奶奶也听梦儿的话，我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清脆中还带着一点点鼻音的童音，天真的话语是人世间最好的良药，薛大娘用手擦拭掉沾在梦儿嘴角的碎屑。 这一刻的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薛家的悲惨遭遇。 魏勇抱着孩子，不时的偷偷看向挥汗如雨的皇帝陛下。 内心忐忑，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等待审判的感觉在几年前也碰到过，当时带着人居然拦住了皇帝的马车。 暗骂了自己八万遍，苗振武说的没有错，自己就是蠢，被定国公的名头给吓住了，分不清形势。 以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不会被放在眼里，如今，如今，皇帝出人意料的样子，让他万分的懊恼。 “魏管事，你说的公子今天真会帮我这个老太婆，让薛家沉冤得雪？”薛大妈看着众人只顾着埋头翻地，把地里的东西挖出来。 魏勇斩钉截铁的道：“薛大妈，你放心，你家的事情肯定有人管的。” “梦儿，你这么快就吃完了？那你下来和奶奶坐在旁边，我去找给你吃东西的那个叔叔。” 梦儿偏头看看朱厚照，又转头望了望魏勇，蹬着小腿：“那你放我下来！” 一落地的梦儿就奔向薛大妈，口里嚷嚷着：“奶奶，刚刚那个东西可好吃了，又甜又软，你也可以嚼得动。” 薛大妈怜爱的抚摸着梦儿的头顶，满眼的都是爱意。 魏勇放下孩子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脚步有些虚浮的跑向皇帝的方向，默默的在后面捡拾番薯。 周围沉闷的气压，让魏勇有些呼吸不畅通，喘不上气来。 “陛下，要不您停下来，我把这个事情原委给您讲一遍？” 看到不为所动的皇帝，魏勇也是心里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陛下，薛家老二是圣卫军的人，去年在宣府对鞑靼作战而亡，薛大娘的眼睛就是当时哭瞎了一只。” “朝廷发的抚恤金是100两，报纸上都刊登了的。这个事情王守仁王尚书让领中军都督府的定国公实施发放。” “后来不知道怎么到了人寿宫这里，战亡者的抚恤金只有50两，上面给的解释是人寿宫的人是属于佃户，是属于陛下家奴，抚恤金减半。这还是额外开恩才有的，要不一钱银子都没有。” “就这样人寿宫战死者6人，在去年过年前，每家发放的都是50两。大家不服气，去城里中军都督府理论，好些人被打了一顿灰溜溜的回来，都被警告过了不要乱说话，也不敢再去闹事找说法。” “只有薛家老太太不愿意，说那是朝廷发放的，她二儿子用死换来的。于是和家里老大两口子，今年3月初去京城里告御状，谁知道这一去，大儿子两口子就在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说是被定国公府的人当场打死的，她装死侥幸逃的了性命，不过瘸了一条腿。” “老太太腿好了能走路之后就来找我，那时大约是6月份，要我帮忙带她再去京城告御状伸冤。我不敢得罪国公府上，就随便找借口说农忙要收麦子敷衍老太太。” “我也偷偷的找人打听过，薛家老太太，老大夫妻三人当时是直接跑到了定国公府上去喊冤，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冲突，最后夫妻双双殒命。” “前些天老太太又来了，手中拿的是一本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洪武年间《大诰》，说是只要有《大诰》，谁也不敢阻拦。她听说陛下已经回了京城，就要我帮忙带她去京城，我哪里敢去，就随口一说，过几日就去。” “于是过几天她就带着梦儿来堵我。这事在皇庄这里闹的还挺凶，听小道消息说当初那些发放抚恤金的人准备要对老太太来一点狠的。” “我有罪，不敢为皇庄的人出头讨回公道，还请陛下责罚。” 魏勇刚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讲了个明白。 “咔嚓”一声，朱厚照锄头上的木柄因为用力过猛，折断了。他也因为太大力，整个人猛的向前冲了2步才稳定住脚步。 “陛下，小心！”魏勇下意识的想上去扶着。 朱厚照狠狠瞪了他一眼，吓的魏勇全身冰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朱厚照看了一下断柄的锄头，之后随手就把木柄往旁边一扔，一屁股坐在泥土上，喘着粗气，任由汗水洒落。 刚刚剧烈的运动，完全放空了脑子，什么也没有想。 连用内帑发的抚恤金都用这样的名目，雁过拔毛似的刮去了一半，这还是京城天子脚下。 朕亲自训练的圣卫军，朕的亲军！这都敢把黑手伸过来。 这些人就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猖獗如斯！ 不敢想象其他地方，发下去的抚恤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朱厚照已经累到了不想生气的地步。 第445章 我姓朱！ 也知道生气没有什么意义，这样的事情只要人类不灭亡，任何一种社会形态之下都会出现的。 生气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没有必要！ 他现在怀疑这些人肆无忌惮，应该就是当初听到了自己风邪入体，命不久矣，朝堂之上没有人会管这些才敢下黑手的。 只是这定国公徐光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下属去做这样的事情？ 还霸道成这样，对上门来理论之人，动不动就杀人？ “这里离京城不远，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带着去京城？” 见到皇帝终于开始问自己的话了。 魏勇连忙打起精神来回答：“这是我平常喜欢吹牛，说我堂哥是司礼监大太监，能经常见到陛下您。老太太认死理，就来找我的门路。”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本来他魏家一直在魏彬的教导下，走的是小心谨慎的路线。 尤其是前几年冲撞了皇帝，差点被吓死。 老实了很长时间，直到魏彬被重新起用到司礼监。 魏勇又开始嘚瑟起来，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朱厚照其实对魏勇的感观还不错，而且对这老太太祖孙俩还算过得去，起码没有不管不顾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把老太太祖孙接到你家去住，这个事情朕会让人调查清楚的。” 朱厚照的目光在这片绿色的田野扫过，脸色平静如初。 “是，是，陛下，您放心，我会把老太太当亲妈伺候着。” 朱厚照沉着脸，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对小丫头还尽心尽力的份上，朕一锄头就要敲掉你的脑袋。” “把你的肉挖了去喂狗，把你的脑子切开，看看里面都是装了一些什么东西？这样的分不清楚形势！” “回去了去找魏斌，叫他给你补一点脑子！” 冷汗在额头渗出也不敢擦掉的魏勇，苍白的脸上更加的白。 皇帝的每一字，每一句话，在狠狠的刺进自己的心脏。搅啊搅啊，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碎渣子。低着头避开皇帝那边目光如炬的眼神。 把悬着在半空的心暂时的放回了肚子里，皇帝这样的骂自己，暂时还不会处理自己，算是捡到一条小命。 把这祖孙俩照顾好了，肯定能将功折罪！ 尤其是小梦儿，得把这个小姑奶奶给伺候好了。到时能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魏勇带着颤抖的声音，跪伏在地。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让魏勇抱着梦儿去了张永那边，小丫头早就被飘逸过来的香气，把肚子里的馋虫给引了出来，望眼欲穿的频频转头看过去。 朱厚照一屁股坐在薛老太太的旁边，和颜悦色问道：“老太太，你家的事情我听魏勇说了。就是朝廷发的抚恤金给少了，你去定国公府上讨公道，然后人就没了？是不是这样？” 对于这个魏管事口中的大人物，薛大娘没有怀疑，带着这样多侍卫出行的人哪能是小人物。 看魏勇直接跪在地里又抱着梦儿走开，应该是这位公子没有计较。要不真就把他也给害了！ 当即恭恭敬敬说道：“这位公子，明明朝廷登了报纸的说有这样多抚恤金的，他们凭什么克扣我儿拿命换来的钱？” “我要这个钱作什么？我要我儿能回来啊。” 说到最后老太太已经哽咽起来。 朱厚照不敢去看老太太的样子，宣府几次大战，大明儿郎战死上万人，也有上万母亲和眼前这一位一样，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老太太。国公府谁下的命令动的手，可知道?” “那高门大户的，当时我们娘仨去那府上也没有吵闹，也不敢吵闹，就是在和门房说好话，求情通融进去通报之时，外面回来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人，满身酒气，听那些人喊他成公子。” “那成公子不知道听到门房说了一些什么，就突然雷霆大怒起来，喊了一帮子下人家丁拿着棍子来打我们。老大因为当时护着我，背上挨了几下，可能打到头部还是哪里，就没有了声息。” “老大媳妇当时就发了狂，冲过去要找那个成公子报仇拼命。有个家丁猛的推了她一把，恰巧撞到了旁边的石柱子上，当时就倒地不能动。老婆子我在大儿身下才侥幸逃了一命，不过腿也给他们弄折了一条。” 薛老太又一次的讲起了这一段令她伤心欲绝的往事。 心中也是悔恨。 老二进了圣卫军，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较真，那么要强，去讨公道的话。老大两口子就不会出事，留下一个3岁的娃娃在身边。 干瘪眼眶中蕴含的泪水被强忍着没有掉落，薛大娘用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擦了一下眼睛。 浑浊的眸子中露出来的是一种坚强，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老太太，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来给你解决。不管他是定国公还是定国府。你儿子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英雄，你是英雄的母亲。” “是我们所有人值得尊敬的。” “英雄不应该被人侮辱！” “谁侮辱了英雄，谁就要付出代价！” 薛老太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语，激动的浑身颤抖。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缺堤的洪水一般，泛滥着汹涌澎湃的往外奔涌而出。 一个大头兵，皇庄的佃户，能被这位公子称做英雄，自己那儿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朱厚照转过了头去，心中难受的滋味，一直卡在心头！ 让老太太尽情的发泄，她实在坚持的太苦了！ 薛老太无言的哭了几分钟，收住眼泪。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老婆子从来没有没有想当英雄的母亲。” “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老太太，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到。你儿子媳妇因那什么成公子，我定要让他赔命！抚恤金的事情，我要先调查清楚，就算是成国公也不怕，总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我姓朱！” 第446章 攀高枝！ 朱厚照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太太又惊又喜，当场就要跪下谢恩，被朱厚照一把给拉住了。 “”薛家就剩下那么一个小娃娃了。” 老太太在朱厚照的神力之下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指着不远处的梦儿说道。 “如果公子不嫌弃，就把她带回贵府上，给口饭吃养着，等大一些还能当一个使唤的丫鬟。” 老太太看出来朱厚照似乎对自家孙女儿很是喜欢，也就忍痛，早点给她寻个好人家，好去处。 姓朱，那就是皇亲国戚，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件事！ 朱厚照的目光投向了小丫头那边，此刻的她正在张永的旁边，眼睛盯着烤番薯的那一堆火。手中还抓着几根小的柴火，好像要帮忙！ “据我所知，圣卫军的人是有不少的优待的。” “公子，你说的我都知道，看过报纸的，可以让梦儿上学，家里分的田地5年都不用缴税等，这些东西当今圣上都已经做的很好，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做到如此。” “咱这里还好，是属于皇庄，如果是其他地方，一户人家中没有男丁，那些田地就是一块肥肉，不出几年就会被同族的人给瓜分掉的。” “老婆子万一走的早，梦儿还小，这留下的田地，她也没有办法打理！” 朱厚照了然，皇权不下乡，吃绝户这样在正常不过了。 “看老太太你原来也是识字的，让梦儿上学不好吗？” 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眼前，似乎沉浸在某种封存的回忆当中。 半晌才说道：“老婆子已经瘸了一条腿，身体不大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把孩子养大。我看公子贵不可言，也就有了私心，想让梦儿攀个高枝。” 朱厚照笑了起来，这个老太太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攀的这个高枝可不是一般的枝条，这可是大明最粗最壮最大的那一根主干。 无人可以比拟的！ 思考片刻道：“你们祖孙先在魏勇家中住上一段时日，梦儿这丫头我很喜欢，对我的眼缘，以后肯定不会让她当什么丫鬟的。” “让她喊我叔叔！” 薛老太大喜，这高枝是攀上了。 还是皇亲国戚！ 颤颤巍巍的想要起身给朱厚照行礼，被他按住了。 “你老人家就安心的带好孩子。其他事情不用管，我和圣卫军那边肯定会要给你一个交待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朱厚照只是笑笑，把眼中的不好意思和愧疚隐藏在眼底深处，以后对梦儿好一些，算是给薛家的补偿。 这是朕的失误啊，让你直接失去了一个儿子，间接的失去了另外一个儿子儿媳，让梦儿成为了一个孤儿。 当时战场上受伤的都是给一笔钱遣返原籍就没有人管了，这应该告诉他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豹房找圣卫军。 这些人不能浪费了，都是能看书认字的人，可以让他们在本地谋个村长之类的差事，管民兵训练，管村子里的启蒙基础教育。 圣卫军的人就算是残疾退伍了，在这个时代也是人才，比读死书的秀才强。 以后正常退伍之后也能有个出路，下放到最基层的话，他们受到的教育和见识会和所谓的宿老，族长之类的老顽固形成冲突。 慢慢的把朝廷政令推向最底层，打破皇权不下乡的这样一个陋习。 “奶奶，奶奶，这是给你吃的！” 梦儿一手一个烤番薯，在田间小路上，迈着小短腿，朝薛大娘的方向飞奔而来，后面跟着魏勇，双手张开，弓着腰，那样子比护着自己女儿还要上心。 “梦儿乖，你吃，奶奶看着你吃！” “不嘛不嘛！那边爷爷烤了很多，够吃！” “要吹吹，小心烫哦！” 梦儿把手中大的那个塞给了薛大娘，笑起来脸上2个小小的浅浅的梨涡呈现，就算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灵气。 薛大娘看着手中的番薯，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一大早偷偷溜出来，肚子早就饿了。 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即将被搬走，这会也没有客气，连连吃了几口，番薯的美味刺激着味蕾！ 软糯香的味道从来都没有吃过，吃了大半个，这才觉得腹中有了一点东西，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难怪这个公子让人在这里种这样多，真好吃。 魏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目送皇帝的车驾远去不见了踪影才转过头来，笑着说道。“薛大娘，你家的事情肯定能解决的，就先和梦儿住到我家里去。” 薛大娘点点头，远去的朱公子已经明确的给了自己答复。 看到小丫头，怀中还抱着两个烤番薯，一脸满足的笑容。老太太也会心的笑了，给她找了个好归宿！以后就不用跟着吃苦受难了！ 现在她也不敢回去，对魏勇行了个礼：“真的要谢谢魏管事收留我祖孙几天。” “我家中房子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差你们一老一小两口吃的！” 梦儿耳朵最灵，昂着头举起一个烤番薯天真的问道：“魏爷，我能天天吃这个吗？” “没有问题，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以后你别叫魏爷了，跟着奶奶喊我魏管事，好不好！” 魏勇现在第一任务就是把这个小姑奶奶给照顾好，只要她开心快乐了自己隐瞒不报的那个事情就能将功抵过。 要是陛下的处罚下来，自己恐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这小娃娃还不知道自己攀附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大人物。人生的际遇啊，真是妙不可言！ 抱着小丫头，越看越喜欢！“走，梦儿，我带你去捡些番薯回去吃。” “好哦，好哦！” 不多时，魏勇就等来了一波人。 这一刻他又恢复成了平常那个有些趾高气昂的魏管事，安排人手，要把这一大片的番薯给收回仓库。 第447章 商讨 苗振武带着一个手下打听来到了薛大妈家附近，准备躲在暗处查看一番。 经过几个草垛时，听到里面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连忙招呼手下也躲在草垛里。 “刘五，你说这老太婆什么时候回来呢？老婆子瘸了一条腿，肯定走不远的，说不得就躲在附近谁家里！” “麻杆，你问我，我问谁去？咱都督府雷都事不是说了，既然老太婆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让她闭嘴。” “哎，刘五，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做的不对，已经黑了人家的抚恤金，这可是赚死人的钱啊。现在还要我们偷偷来抓人，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这个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的恻隐之心。 叫刘五的不以为意，嗤笑一声，“以前抚恤金良心一点的上官会发个十两，二十两的，多数就是报个信，送一下遗物而已。” “如今皇帝陛下大发慈悲，通过兵部一下就给发100两，扣一半还能发50两，还要怎么样？没有看到家属接到银子时那感恩戴德的模样？” 刘五说了几句，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躺着更加的舒服一些，这守株待兔的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忍不住笑骂起来。 “麻杆。我看你他娘的就是瞎鸡儿乱操心，抚恤金发多少都是都督府经历司孟经历说了算，雷都事派人去核销的。关我们屁事，他能月月正常发饷银就可以了。” 叫麻杆的斜躺在草垛里，眯着眼睛躲避天空阳光的直射。 嘴巴里叼着一根草，担忧不忍之色被这样一说，也就释然了，抚恤金也没有分给自己这些人。 这薛老太也是的，家中是皇庄佃户，命好出了一个圣卫军，分了田地，抬了户籍。 儿子死了，拿着钱养好娃娃，过日子就行了。 还想着去告御状，惹怒了上面，能有好果子给你吃。 不是圣卫军的其他军户，听说好像有的连50两都没有。 麻杆叹息一声，这些事情自己也无能为力。 “刘五，老太婆回来了的话你去抓她，我去抱那个小女娃儿。” “麻杆，你他娘的就是想偷懒！你怎么不去抓老太婆？” “我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你确定要让我去对付？” 哈哈哈， 刘五笑的在草堆中打滚。“你麻杆这名字还真没有叫错。就是命好，这1年来粮饷发的足，要不早饿死了！” 麻杆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很是诚恳说道：“还真的要感谢陛下，让上头把粮饷给发齐了。家里老小还不至于挨饿！”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底下的小兵啥也不是，混口饭吃而已！” “麻杆，你说上头这些黑心肝的贪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不给咱们分几个花花呢。还尽是事儿！” 麻杆呸了一声，一口脓痰飞入草丛当中。“刘五，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听说分了钱的都是成公子的人，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啊，就只有干活的命！” “别发牢骚了，我睡一觉去。老太婆回来了肯定要做饭，到时就知道了！” “睡觉，睡觉！”麻杆也附和说道。正合心意，不要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苗振武两人在旁边听到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扣发抚恤金，早就气的火冒三丈。 原来不止是人寿宫这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很多人的抚恤金被扣发，让人给私吞了。 打了个手势，苗振武和手下几个手势，几个眼神就 确定好了方案，一人一个，把人给带回去审问。 这里涉及面估计太广，先抓了这2个小喽啰关起来。 他得回去禀告皇帝之后再做定夺。 回到豹房的朱厚照心情不怎么好，苗振武的禀告更加是雪上加霜。 天天尽是一些这样的狗屁倒灶的事情，搞得都要抑郁了。 连自己亲卫军的抚恤金都敢克扣，其他人的就更加不用想了。 搞了半天，辛苦赚来的钱，合着转了一次手之后，又再次的回到了这些人手中。 要换血了，朕要给你们来个大换血！ 王守仁，张仑，姚镆，夏义卫四人来的很快。 朱厚照没有什么精神，就让苗振武把事情给他们讲了。 张仑惊讶不已，第一个开口问道：“陛下，这真是定国公让人干的？”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姚镆气的胸膛都要炸裂开来！“眼里还有没有国法？那是边关将士用命拼死赚的啊！” “陛下，臣请捉拿定国公等一干人等，先下牢狱再慢慢审！您都亲自碰到了，这个不可能有假！” “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这些人给生生的拆散了。” 姚镆当即就大声痛呼起来，要朱厚照下旨拿人！ “陛下，这个事情我看不简单，怎么他们中军都督府的2个小兵都知道克扣抚恤金，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呢。” 王守仁仔细的分析着：“百万两伤亡抚恤金，可是发了上万人，上万个家庭，难道就只有一个薛老太想要讨说法的吗？” “王少保的意思是？武将克扣，文臣拦截这些想来京城讨说法的人？”夏义卫慢悠悠的最后一个发言。 姚镆并不认同他们的说法：“王尚书，夏国舅，这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他们不知道抚恤金的数额是多少，以为和往年一样的，就的给家属传个信就完事了。不敢出来说话就是害怕得罪上面的人。” “这战死者都是军户，家里还要有人继续去当兵的，他们怕以后给小鞋穿，到时只怕等来的又是一个噩耗。” 姚镆的话，让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敢闹事，就会名正言顺的去打击报复你。你一个小兵去了还只有让人蹂躏的份。 王守仁这次也没有了云淡风轻，这个事情可是他一手操办的，现在出了如此大的篓子，心中能平静也平静不下来。 而且最主要的是第一个发现者居然是皇帝，在他偶尔出宫视察之际发现的。下面有人知道，就像是魏勇之流，自己家中也不是白丁，都害怕得罪国公府。 第448章 王守仁请罪！ 其他人呢？普通老百姓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你们别忘了，反贼才被剿灭，今年头几个月，外出能安全？幸亏发现得早，要不再等上一段时间，来京城讨说法的人不会少。发抚恤金的京畿地区的占了一半不止。” 这些数据王守仁心中比较清楚，他担心的是京畿地区发的数额还过去的，离京城远的地方没有发甚至不发，连个通知都没有。 今年4月份中军都督府就行文过来，说所有抚恤金除了反贼盘踞的地方都已经发放到位。 王守仁当机立断：“陛下，臣请立即查封中军都督府的账目往来，然后派人实地考察。” 朱厚照懒洋洋道：“不用去调查调查了再动手吗？” 王守仁这一刻只想把这个大篓子，大窟窿给先补好。于是说道：“刚刚苗振武不是说了中军都督府的经历。都事这一个5品，一个七品官员都参与了吗，抓起来肯定能审问的出来。” “此事可能是中军都督府从上到下的一个窝案，连圣卫军的抚恤金都敢贪墨，这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朱厚照摆摆手，平静的说道：“不，朕想要先调查一番之后，看看这些黑心人是怎么把朕的钱给黑了的。” “看看拿了银子的是哪些人，朕到时要让这些人都跪在纪念碑前面。跪拜忏悔之后，再安排一场火枪表演，给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待！” 皇帝赤露杀气淋淋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心头都泛起了寒意。但也很认同，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胆大包天，当初朕在宣府生病还真是很合时宜。” “什么牛鬼神蛇都跳了出来。造反的造反，贪钱的贪钱！抗旨的也不少。” 说到这里，朱厚照停顿了几息。“朕原来一直觉得仁政就能治好这个天下。对大臣好，让他们去帮朕治理这天下，对老百姓好就可以了。” “可实际上事与愿违，几位你们来教教朕，这如何是好呢？” “是不是要朕学太祖的那一套，剥皮萱草？大开杀戒？杀的人头滚滚！！！之后呢？贪腐还是止不住。” 朱厚照无比落寞的说着。 人人都想当皇帝，以为是一言九鼎，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实际上还是被困在这样一个圈子里，怎么都跳不出去。 机制不健全的话，靠杀人效果并不明显。上下坑瀣一气，你这个皇帝就会被蒙在鼓里。 连问题都发现不了，怎么去解决！ 想这样直接躺平摆烂，良心上好像会受到无形的谴责。 让你来是改变世界的，不是来躺平享受的，这就是你的使命，这样的念头时常浮现在脑海。 王守仁道:“陛下，不必过于苛求，世间之人千千万，贪,嗔,痴,恨,爱,恶,欲！谁都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刻。我们发现了问题，再去解决这些问题就是！” 邢部姚镆一直处于一种气愤状态之中：“陛下，还是得课以重刑，去西山挖煤几年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您宅心仁厚，这些贪官污吏就是拿住了您的这点。军队的贪腐之气实在太重，需要从头到脚的梳理一遍。” 朱厚照正了正身子，“还是先调查。夏义卫，你让锦衣卫把中军都督府上下都查一下，徐光祚的话暂时不要去碰他。朕在这里等他过来自己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 “臣，遵旨！” “姚镆，还是专心审查江彬案卷上的那些人，你今年肯定是有的忙了。” “臣，遵旨！为陛下分忧本是臣子分内之事！” 姚镆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很多事情过犹不及，自己也分身乏术，手头上实在积累了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如果这个抚恤金案也揽到自己身上，估计只怕会累死。 “张永，你带姚卿去拿一根上好的辽东参回去泡茶喝，这可是朕的铁面无私姚青天，可不能累垮咯！” 姚镆连忙起身，再次谢过皇帝陛下，这是要自己离开了。 看到王守仁似乎还处于某种自责当中，朱厚照反倒劝了起来。 “王卿，你也不必如此。你不是说有问题去解决就是！贪了的钱他们有命花才是。” “陛下说的是！是臣有些着相了。想起陛下自去年率兵去宣府以来，多有劳累，臣等在京城还是没有把事情办好，实在是惭愧，愧对陛下对臣的信任。” “臣愿辞去一切职务，回家继续讲学！”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一声炸雷。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茶壶，茶杯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声音。 朱厚照寒着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了起来。 “王守仁，你留这样一摊子事在这里，一句话，不干了？” “你想得挺美的！” “你不是说有问题，发现了就去解决的吗？” 皇帝突如其来发起火来，吓的三人一阵哆嗦。 天子发威，整个豹房都似有感应，无数人都小心谨慎起来。 “啪！” 朱厚照又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咆哮起来：“逃避？逃避是你王守仁的风格吗？” 王守仁直接就跪了下来：“臣失责，请陛下责罚！” 张仑偷偷的左右看了看，中军都督府也是属于自己管辖范围之内。出了纰漏，让王守仁一个人顶在前面不像样子，他平常也多有照顾我，那就一起扛下皇帝的怒火。 看着皇帝面色铁青的样子，得让他发泄出来。 反正都是自己几个人的事，迟早都得要挨上这一板子的。 张仑很光棍的跟着跪了：“请陛下责罚，我也有责任，王大人事务繁忙，没有顾上来。这抚恤金发放本来是我五军都督府的事情，臣没有后续监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夏义卫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想跪，你们两个都跪了，我坐着实在不像样子。 跟着跪，这不关我毛线事情呐。 还是跪，谁叫咱三人是好基友呢。 第449章 打雷刮风还带闪电 老实跪下后，还朝张仑隐晖的递了个眼神。 心中还在默念，张永这个老混蛋运气好，让他躲过这一劫难。有他在这里的话，肯定能有办法让皇帝消消气的。 口中大喊：“臣也有失察之责。” 朱厚照看到三人齐刷刷的跪在自己面前，气的心口起伏不已，难道老子是要来找你们的麻烦？ 朕气的是王守仁，一点鸡毛事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娘的，你不干，谁干？ 哪里去找这样的圣人来？ 哪个皇帝有这样好的气运，底下臣子之中能出一位圣人？ 当牛做马这些都是你的事！ 你的给我干到死！ 一抬手，就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等一股脑儿的全部扫落在地上，“砰砰噼啪”之声响了好几息， “滚，都滚！” “滚！” “滚！” 最后一声“滚”穿透了豹房，在天空中笼罩这里，让这里所有人都只觉得心口压抑的很。 如同泰山倾塌般的压力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碾压无数人的神经！ 一声惊雷毫无征兆的跟着炸响了整个京城，接着在无尽高空中传来了连续不断。轰隆隆的雷声。 “轰，轰！轰！” 起风了！ 乌云翻滚！ 遮挡了骄傲的太阳！ “咔嚓！”闪电紧随其后！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尼玛，皇帝发怒，老天怎么跟着打雷了？ 还风云突变，齐声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外面的侍卫，伺候的太监宫女等人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都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触了霉头，好几年了，就算当初宁王，衡王造反，都没有见过皇帝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天威难测！ 陛下发怒，就连上天都有感应，降下神雷。 劈死这个不开眼的。 里面的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三位大臣，这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陛下如此的大发雷霆。 外面的雷声让朱厚照明显愣神了好几秒。 老天爷，您太给面子了。 配合的如此之好！这样的神迹都不需要朕多费口舌，要不了天，只怕京城外都有人会知道皇帝发怒，连降天雷！ 不对啊， 是不是朕骂了王守仁，老天爷给我示警来了。 这让朱厚照的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一股凉意在脚底升起，直冲后脑勺，感觉后颈有冷汗淌下。 汗毛倒竖，脊椎冰冷！ 他可是圣人，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就几个这样的人物。几千年时间皇帝多了去了，重要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应该不会这样巧！当年王守仁被贬去贵州龙场驿站，有没有出现异象？ 朱厚照心中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把自己给吓了个结结实实！ 姚镆拿着皇帝赏赐的人参，正开心的和老太监依依不舍。 骂声和雷声让两人都是面色大变。 这才离开一盏茶功夫，陛下就有如此大的怒气？ 刚刚离开时还是好好的，王守仁他们是干了什么惹皇帝生气了。 瞬间就恢复正常的张永带着他那真诚的笑：“姚大人，咱家就送你到这里，里面我要去看看！” “张公公，告辞，多劝劝陛下！万事好商量！” 姚镆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给了他。 也不多说什么了，腋下夹着礼盒，头也不回，脚步生风的走了。 还留在这里，等着吃排头不成？ 生气，肯定生气啊，抚恤金都被人贪污了，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帝成了睁眼瞎。 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降下神雷示警。 摇了摇头，这几年朝廷一直是一种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状态。 武将不老实，文臣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有人都要被查办的话，陛下手里肯定又会多10万人的劳役。 京城里，钦天监监正，抬头望天，正扯着自己心爱的白胡子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平白无故的青天白日，打雷刮风带闪电，难道天下又有什么异常不成。 一声令下，整个钦天监高速运转起来，开始了探究之旅。 甚至还派人往豹房这里来，想找皇帝陛下借用那个热气球，飞到天上去看一看，也许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定！ 张永还在门外，就感觉到了房间里面那种浓稠的低气压，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掏出身上的一封密函，快步走向朱厚照：“万岁爷！这是老奴刚刚收到的。” 朱厚照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面无表情。 好像是余怒未消：“念！” “臣辽东总兵韩玺，叩拜陛下，因臣派人经年在长白山伐木，朝鲜国主多次派人前来阻扰，说我方越界，臣恳请陛下仲裁！” 张永缓慢念完，心头警铃大作，这要坏了。 这三人还跪在这里呢，现在念这个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朝鲜现在来不是添乱吗？那长白山荒山野岭的，砍几根树木，值得你们派人来阻拦？再说了那地方也是我大明朝的呀！ 砍自家树碍着你什么事情了呢？ 朱厚照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张永，你再给朕念上一遍！” 张永抬头瞄了一眼皇帝，发现他似乎刚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内心打鼓的重新念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朱厚照！ “拿来！” 接过张永递过来的递过来的密函，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嗯，朝鲜人终于忍不住了，朱厚照早就给韩玺下过指示，尽量的把手脚往朝鲜那边伸。 伐木啊，挖参，打狍子之类的，不怕过去的多，就怕对方不理睬你。 伸了脚，打一拳，动了手，然后才能踏过去。 现在这个踏过去的名头差不多就要有了！朝鲜在朱厚照的心中，一直都是自家的地盘。 顾不得刚刚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随意的说道。 “你们要跪到什么时候？跪着舒服，是吗？” “谢陛下！” “起来，说说这个事情。” 三人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皇帝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脾气。 私底下眼光闪现，疑惑频闪，交流不得要领！ 朝鲜国主明显这是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仑年轻气盛，现在明军武器装备先进，连鞑靼人都被打的丢盔卸甲的，何况一个小小的朝鲜。 第450章 辽东总兵的信 虽说刚刚被骂了几句，电闪雷鸣的很是吓人，现在皇帝要问计，不可能当哑巴。 张仑第一个就向皇帝献策：“陛下，臣觉得要发文给辽东总兵韩玺，谁再敢阻拦，我大明就不客气了！直接打过去。” “长白山是谁的他们心里没有数吗？” 朱厚照点点头“嗯”了一声，不喜不悲的拿眼睛看向王守仁。 这样的问题肯定要听听他怎么说。 王守仁缓缓说道，“陛下，此事，还是需要礼部那边给朝鲜发文过去，质问他们为何如此。” 这样的事基本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山中砍几棵树木而已，再说了这边界线可不是朝鲜说了就算数的。 崇山峻岭之间的边界线本来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这样的地方争论没有什么意义！ 皇帝陛下居然还要问询，收到的也是密函，不是辽东总兵走的公文。 王守仁心念电转，想在面无表情的的皇帝身上猜测他的用意。 此事肯定不寻常，结合皇帝现在一向喜欢占据大义之后，再来主张自己的理念。 应该是朝鲜的某些东西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在开始谋划。 刚刚还是雷霆暴怒，现在又来问边境军情，皇帝的思维跳跃的有些太欢实了。 王守仁心念转了一圈，暂时还没有弄明白皇帝的意思，继续说道。 “礼部质问之后，再看朝鲜方面有什么反应，然后再制定策略。臣以为可以先派个五百人左右的圣卫军带着新式武器过去驻扎。” “第一个是协助辽东方面按照新军的训练方法操练，圣卫军的操练方法应该全军推广。第二个就是让圣卫军在辽东那边招收本地人充当新军，缓慢替换原来的卫所兵。” 他的回答算得上中规中矩！ 有理有据！咱不挑事，但也不怕事！ 其实还是算偏软了一点！ 朱厚照又“嗯”一声，这个方法还行，东北那边广袤的地方，都是黑土地，撒上种子，坐等收获。 连肥料都不用施，妥妥的粮仓。 是要把目光投向这个方向了，操练好军队，那什么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啥的都给好好的上上课，教他们守规矩。 把未来的威胁给先掐死在无形的摇篮当中！ 在那边的奴儿干都司也不能是一个摆设，远东地区必须控制在自己手中！ 自家的东西要好好爱护。 “陛下，就算是越界砍伐一些树木，这个也无伤大雅，在那山上长着的，他们也用不着，这些年咱大明对朝鲜可不赖，养出白眼狼来了？” “这李家朝廷是什么意思？” 夏义卫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些气愤，对这样的弹凡小国，他还真看不上眼。 “王尚书，礼部发文，送过去等下都过年了，是不是有些太慢了。干脆就在礼部会同馆斥责一番，让其回去给他们的国主汇报。” “夏国舅，礼部行文，这个是一个必须的条件，我大明可不能做那个事先挑起争端的一方，以免被后人说成是仗势欺人。” “以德服人才是我华夏礼仪之邦的传统！才能显现我天朝上国的风范！” 这话让夏义卫反驳的话说不出口，是啊！我们可是天朝上国，不跟一般见识！ 王守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师出有名才是硬道理。 刚刚偷偷瞧了一下皇帝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对朝鲜有了想法。 “张仑，你去圣卫军挑两千老兵，一千新兵人手一支火枪，带两百门大小火炮，准备干粮，车马。三日之后走山海关出关出发辽东都司！” 王守仁嘴角的弧线一闪而逝，面上不露声色，果然，陛下已经把目光瞄准了那边！三千全副武装的圣卫军还有火炮百门，在当地应该是无敌的存在。 “遵旨！”张仑又问道：“陛下，这些人马交给何人统帅？” 朱厚照心头暂时还没合适的人选，拿得出手的都有安排，拿不出手的也有安排。 去辽东得选年轻人去，年轻人火力旺盛！让他们去那边自由发挥！ 思索片刻说道：“朕记得镇远侯顾士隆家的小子顾寰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去年带人在蒙古草原后方撒了一次野。恭顺侯吴世兴家和朵颜三卫有些交情，去买马就是他儿子吴继成去的。” “明天让人去宣一旨意，让这两小子上午来豹房领兵，然后在圣卫军里头挑一个出来为首，三人各领一千人马。” “你看谁比较合适？圣卫军的建立你有3成的功劳，你推荐一个人来。” 张仑听了心中还是开心不已，皇帝很肯定自己的功劳。 跟着一起晒太阳没有白晒！ 在外领兵的话，还得是陛下的心腹才行。 当时能当小领导能叫出名字的都是最早的那一批人，现在基本上都是成了军中的中层将领。 心念一转就有了主意，论心腹，那就是陛下的近身侍卫这些人了， “陛下，臣举荐苗振武，还有牛金，郭云海，这三人都不错，请您圣裁！” 朱厚照赞赏了的看了张仑一眼，现在越来越会做人做事了。选择权交回自己手中，不管选谁，都会对他心存感激。 朕挑的也会是对自己最忠心，最合自己心意的人！ “朕考虑考虑他们三人！” “张仑，在两广，云南，招募兵勇十万人马，派人过去训练。待遇按照圣卫军的标准！” 王守仁很是诧异，前一秒还在说辽东的事情，怎么一下就到了南方？ 练十万兵，这是想干嘛？打哪里？ 不由劝道：“陛下，朝廷的赋税吃紧，养不起这样多的兵。” “再说了南方也就小股的山民闹事，当地卫所兵就能剿灭。” 朱厚照目光悠远，不经意的说道：“先练着，万一用的着呢，新兵比卫所兵还是好一些。” “你们也知道在衡王那里收缴了几千万两，钱多的花不完，朕养的起！” 第451章 再练十万兵 “这十万兵，明年底，朕要看到！” “最好是有两万到3万左右的各地山民兵。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们当几年兵，学习朝廷的政策，长远来看还是很不错的！” 张仑站起来大声应道：“陛下，保证完成任务。” 皇帝陛下既然财大气粗，口袋里有钱，手中有人，这练兵的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此军还请陛下赐名！”张仑很有眼色，军队命名当然需要皇帝亲自来！ 朱厚照念了一句。“就叫镇南军！” “此军以后将为陛下，为我大明永镇南方太平万年万年万万年！” 夏义卫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还是跟在自己和王守仁身后的那个无脑青年国公？ 麻蛋的，拍起马屁来，怎么连我听了都那么的舒服呢！ 万万年！ 皇帝的脸色也由阴转晴了，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回去还要多多的练习练习！不能被这小子给超过了！ 朱厚照没有绷住，直接就哈哈大笑起来。千年王八万年龟！那时地球估计都要重新物种起源了! “张仑，你是不是在家里天天练？” 张仑有些疑惑不解，问道：“练什么？” “陛下，弓箭，武艺什么的我是练不出来了。不过火枪的话，那还是练的不少，命中率很高！练这个省事得多！” 王守仁和夏义卫都是低头轻笑！！！ 还好这是原来的那个英国公！ “挑些在山林里行动比较敏捷的人出来，像什么猎户之类的，这些人可以适当放宽训练要求。在南方，这样的人比较重要！” “臣，遵旨！有特殊才能的，臣会留意的！” 朱厚照点点头！ 接着道：“训练，和开荒屯田两不误，几年之后要能做到自给自足！不用朝廷下拨粮草！” “陛下，这样的话，不等同于新建卫所吗？” “不！这开荒出来的田地，是归朝廷户部管辖的。不是镇南军的私田，田地的产出要在户部走账。” 朱厚照停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镇南军3成人马当随时待命的常规作战部队，其余六到七成人马不是常规性的作战部队，可以把他看做是一个生产建设兵团！脱胎于卫所，又和卫所不同！” “劳武结合，屯垦戍边！” 张仑道：“哦，明白了，既要操练，又要种田！” “对！以后当兵最多5年，有特殊本事的8年就要退伍，在部队里也不至于把这些给忘了。要做到战场上拿得起刀枪，下田地里干得了农活！” “到时各地卫所的那些屯田大部分都要收归朝廷所有，让户部去统一规划。卫所三成是专业的士兵，完全脱产，剩下的大部分就是半兵半农。这样既能保证农业生产，又能在战时快速的拉起一支队伍。” 王守仁三人都点头，皇帝这是拿这些卫所想方设法的玩出来另外的花样。 卫所士兵就不会沦为将官们的私产，只知道给他们做牛当马。 “王守仁，每个行省，在所有的卫所当中，挑两千来人出来，组成精英部队，应对各地的突发情况，练成之后可以交由都指挥司代管！” “陛下，这个其实不用在下面行省卫所挑，直接派圣卫军去驻守不好吗？”王守仁有点不解的问道。 朱厚照断然拒绝道：“不行，圣卫军是天子亲军，以后只能掌握在历代皇帝手中的。” “卫所这两千人马，待遇等同圣卫军，朕要在明年三四月左右练成，之后就和邻省互换，这些人一年换一个行省驻扎。5年之后重新再挑！” 王守仁点点头，口中应道：“臣，遵旨！” 这样做的话，那就最大可能的避免了和本地势力勾结的可能。 两千人高标准的训练之后，一挡十那是夸张了一点，以一挡三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剿个匪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两千装备精良，拥有火枪的武装力量，现在还没有人阻挡得了！ 皇帝这是要把所有的兵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 那他接下来是不是会有裁撤掉卫所的想法？王守仁不愿意去猜测了。 其实王守仁还真把朱厚照的这个做法想错了，卫所不会裁撤，相当于地方上的武装部。 留着在各地起一个震慑的作用。 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人的编制，有的两千训练有素的人为主力，剩余的跟着打打酱油，战斗力不会弱。 朱厚照准备的这两千人马可不是为了剿匪什么的，纯粹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暴动提前做了一点准备。 有个两千人打底，对付一般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乱子。朱厚照相信只要他手中有兵权，那些人就算是闹事也不一定成。 一两个行省实行成功之后，其他地方就不会有，就算是有，那也是很小的反对声。 强大的武力支撑是一切改革成功的关键！ 朱厚照也发现了，和人讲情怀，现在是行不通的，唯有枪杆子里出政策！ 打发走三人之后，让张永把牛金给叫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皇庄佃户出身，一身神力，本以为这样的人就是一个莽夫，让张仑调去特训当自己的贴身侍卫。 谁知道他学习能力惊人，领悟力也强大，是一个既有脑子又有武力值的美玉，执行力很好，还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去抓捕反贼高迎祥的那一场，带去的人马除了一些短兵相接的轻伤，连个重伤都没有，就说明他很懂的审时度势，利用当时的环境。 热兵器结合铁盾，把巷战提前给用到了实战当中，大局观很厉害。 这样的人多去历练历练，成长起来之后，就是能完全忠心于自己的军中将领。 牛金来的很快，铁塔般壮硕的身影跪伏在朱厚照的身前。 “牛金，起来说话。” “谢陛下！” “朕给你三千人马，出发辽东，驻扎在沈阳中卫！准许你再招募一万人马，协助辽东总兵韩玺训练各地卫所将士，训练出一支精兵强将出来。” “遵旨！” 牛金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452章 图谋东北 内心的喜悦不自觉地的在脸上浮现，甚至有些想哭的感觉！ 他一农家孩子，短短两三年就能有如此的身份，地位，都是眼前的皇帝给的！ “朕可不需要你去死，朕需要的是你的建功立业。” “臣知道！”牛金浅笑哽咽着回答。“牛金这辈子唯有做牛做马来感谢陛下！执行陛下的任何指令！” 在他眼里，皇帝还真像邻家大哥。 平常有事没事的和他们这些侍卫一起吹牛讲故事，讲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要不就是练一会拳脚，完全没有别人眼里威严的皇帝模样。 除了必要的礼节需要遵守之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摆架子，不拘小节，能和侍卫打成一片。 好些侍卫的老婆都是宫里出来的侍女，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他们对皇帝只有感激，八辈子感激不尽的感激。 让他们一个个大字不识的农家汉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小日子。 朱厚照换上了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听好了，此去辽东，训练人马很重要，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派人渗透到朝鲜，打听那边的虚实，提前做一些布置。” “那个地方，以后就是我大明朝的。”朱厚照目光如炬的看着牛金，说的很 认真。 牛金缓缓点头，目光坚定，“明白！此去辽东，图谋的就是朝鲜国。” 咧着大嘴憨厚的笑道：“臣到时割下他们国主的头颅，献给陛下！” “朕会到时给你旨意的，先练好人马。海西女真，建州女真的人如果真心归附，那就把他们迁徙出来。有二心的就抓来去开垦种地，把这些对我大明的威胁一步步的慢慢清除掉。” “陛下，是不是就跟宣府那边一样，招揽这些部族的人过来，给吃给住，以后就会真心归附。” “差不多是这样，你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定夺就是。” “这些女真部落之北，就是我大明的奴儿干都司。”牛金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辽东的地形图。 朱厚照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是的，那一大片地方现在还是不毛之地，土地可就比中原地区的要肥沃的多，撒了种子不用施肥就能有很好的收成。你说这样的地方，朕能让它在那里白白的浪费吗？” 朱厚照已经有了规划，朝廷里衡王，和江彬这些人有牵连的人，一律问罪3族到六族，估计能凑个十来万人口，然后把这些人全部打包赶去东北搞大开发。 以后但凡有罪的，姚镆不是说去西山挖煤的惩罚不够。 发配边疆充军都不要，直接发配到宁古塔。 额，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宁古塔这个称呼，那都是清朝的事情了。最远发配去苦兀的蘘哈儿卫（库页岛），去福山卫。 命好的就能活下来，甚至还能混出一些名堂。 定国公徐光祚朕希望你最好和抚恤金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的牵连，如果你就是幕后最大的巨头的话，那你一大家子人就去守库页岛。 就连牛金都眼前一亮，喜上眉梢：“陛下，有这样的好地方，应该早就派大军前去占领，开荒种地呀。” 他自己从小就是种地出生的，知道肥料对田地里粮食的产量影响有多大。翻一翻，那得是多少粮食？ “现在一家都生好几个娃，很多人家里不够吃，养起来很吃力，如果把这些人都迁过去那就好了。起码不会挨饿。” 朱厚照淡淡一笑道：“你知道那边有多冷不？冬天出门撒个尿，那个话儿都给你冻掉。” 牛金脸色微变下意识的一缩屁股，夹紧双腿。 暗暗咂舌，这样恐怖？ “那去了还怎么活？” 朱厚照看他被吓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这些淳朴的孩子，不是机缘巧合的来当了侍卫，恐怕一辈子就是生活在皇庄。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没日没夜的干活，混一个温饱，运气好点的还能讨上一房媳妇，生几个娃儿，就这样继续下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朕这样一说你就吓了？那你想想原来那些人是怎么生活的？自己去看了才知道，你才能把中原，京城这边好的东西带过去，改善当地的居住环境。” “牛金谢过陛下的教诲！” “下去，有三天的假期，回去和家里人团聚一下，去辽东得几年时间！” “臣告退。” “对了。明天上午来豹房和另外两人认识一下！” “遵旨！” 张仑的行动很快，三千人完全是采取自愿的形式。 想去的就报名！演武场上一宣布，无数人就往右边跑，只恨自己跑的慢。 看到左边的人齐刷刷的都跑到了右边，张仑有些傻眼。最后无奈的采取了最公平的方式，抽签。 抽中了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没有抽中的唉声叹气，一脸哀怨。 谁都想建功立业，扬名四海！ 可惜名额有限！ “没有轮到的你们放心。不要以为你的训练就是白费劲，北方鞑靼人还在呢，有的是你们立功的时候。”张仑拿着大喇叭，站在高台上大声说着。 “现在训练流汗，以后上战场了就少流血，不懂的就去问那些在宣府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 “问问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别一天天的以为自己就天下无敌，看不起其他人了。” “命只有一条，死了那就没有了！” 话糙理不糙的道理，让骚动的士兵们慢慢安静平稳下来。 天天训练是有些苦，可也月月都发了军饷的。 相比起来，还是有盼头的！ 牛金提着过百斤的狼牙棒，穿着轻甲，看着两个公子哥穿着锦袍，骑着马儿来到豹房的演武场外，后面还跟着4个一看就是随从的人。 眉头轻皱，这就是陛下说的另外两个跟着一起领兵去辽东的人？ 这一副秋游的样子，能行？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第453章 不服气？ “报上名来！” 一声大喝，让有些急切的两人一愣。 左边骑白马的一员小将，一脸老成和傲娇，也不甘示弱的大吼一声，“某，顾寰！” 右边之人骑的是一匹枣马，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吴继成！见过这位将军！” 牛金把两人的样子神态记在心中，语气缓了下来。 “我叫牛金，不是什么将军，圣卫军出身，下马，披甲，跟我走！” 看他们各自在两个随从的伺候下，穿了衣甲，这样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这勋贵家的孩子就是矫情。 “顾寰，左边这一千人以后就是你麾下了，吴继成，右边一千人就跟你，希望你们以后待他们亲如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看到下面方阵站的笔直的三千人，军纪严明，手握火枪，眼神如刀，气势如渊。 两人都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顾寰还好一些，去年去草原后方和圣卫军同行过，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吴继成就完全被惊讶到了，圣卫军，圣卫军这两年一直在耳朵边，听的都起了茧子，也曾跟着外出拉练的看过。 如今直接在自己的面前，近距离的接触，那种强大的气势让人心神震撼！ 自家老爹手中的那些兵和这些人完全没法比，圣卫军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先和自己带的人熟悉一下，后天一大早5点一刻，在这里出发，迟到者，军法处置！” 牛金转身欲走，被顾寰叫住了：“牛金，你是我们的头？” “还不知道，要等陛下的旨意！明天应该会有旨意下来，听令就是！”牛金不冷不淡的说道。 顾寰少年人心性，自己打小就被侯府的几个教习给逼着练武，十八般兵器可是都耍的转。 而且还精通一两门，尤其是那一招最拿手，也让他最得意的回马枪，可是在草原上刺穿过好些个鞑靼人的脖子，眼珠子！ 见这个冷脸壮汉一直摆着个臭屁模样，他就打心眼里不服气。 听说话的口气，应该就是这一支队伍的头。 记得他爹顾士隆说过，如果可能的话，要把顾寰送去圣卫军操练2年，只是圣卫军从来不招收任何勋贵家的子弟，全部都是平民。 这次突然来的旨意让他来豹房领一支圣卫军，大喜之余，急冲冲的骑着马儿就来了，连衣服都没有换，在路上碰到了同样情形的吴继成。 让牛金好一阵误会！ “我见牛金你这样身形魁梧，不知道手上的功夫怎么样？”顾寰没有客气，话说的很直白，意思是想要比划比划。 牛金淡然道：“我2年前还是一庄稼汉，得陛下圣恩，才进了圣卫军。习的都是军中的杀人技，并没有什么功夫。” 吴继成笑面郎君似的，过来帮腔：“大家以后都是同一锅里吃饭的兄弟，比划比划几下，加深彼此的印象，加深了解嘛。” “你们确定要比划一下？” 牛金斜眼瞥了两人一眼，这些公子哥儿，一个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在皇帝身边当了1年多的侍卫，整个就是他人生之中脱胎换骨的时期。 原来见了这些人，肯定会低头媚笑，现在强大的自信心环绕全身，可以和这些天生贵胄平等对话。 “就和顾寰去那边玩几把，玩几把！他这小子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吴继成自己武技稀奇平常，一个劲儿的怂恿顾寰出手！“兄弟几个第一次见面，乐呵乐呵！” 顾寰手持家传长枪，身形瘦长，似一柄出鞘的尖刀，散发着跃跃欲试的危险气息。 眼神之中刚刚那挑逗的神色已经转变成了果敢坚毅！燃烧的是熊熊战火！ 有强烈的战斗意识! “牛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顾寰气势的突然转变，让牛金收起了轻视之心，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手上应该有一些真本事！有一股子铁血的味道！ “上过战场？杀过人？” 顾寰眉毛一扬，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应该不会比你杀的鞑靼人少！” “哦！”了一声，牛金呵呵的笑了起来！ 和自己比杀的人数，去年大战他们四大侍卫那恐怖的杀伤力，硬撼具装骑兵的存在，应该是没有人比的上自己几人。 “去年宣府大战有参加？” “小爷当然有份！”顾寰傲娇的微扬着头颅，有些得意洋洋，“在草原后方策马奔腾了3个月！曾单枪匹马斩首4人。” 这一份战功可是实打实，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成绩。 “不错不错，原来是和齐大炮他们一起去的！”牛金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 “你认识齐大哥？” “小子。去问问你齐大哥，牛金是谁！” 牛金转身，让这些集合的圣卫军解散，放假一天半。 人群中欢呼雀跃响起，不一会就走了个精光。 牛金再次来到两人面前。“记住，不得迟到，不得带随从亲卫！否则军法处置！没事的话去打听清楚圣卫军的规矩！”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回家一趟，去看看家中父母，弟弟妹妹。 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人比武较劲！ 顾寰应该是镇远侯顾士隆家的 另外一个吴继成那就是恭顺侯吴世兴家里的。这两位侯爷舍得让自家子侄去战场磨炼，还是令人佩服的。 壮汉走了，吴继成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大汉比朵颜部的那些勇士还要魁梧，也不知道是吃了啥长成这样。 农家哪里会有这样多的粮食给他吃呀。 “走啦，老弟，后天就要出发那冷死人的地方，今天先去醉花楼喝上几杯，回京城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 顾寰不为所动，目光闪烁的盯着牛金那熊壮的背影。 他从小就有一个上阵杀敌的梦想，做为镇远侯家的嫡长子，完全可以躺平，哪里会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武艺。 顾士隆也完全支持他，要不去年也不会让他跟随去鞑靼后方。武者对气机的感受最为敏感，知道这牛金看起来牛高马大，肯定不会是一身蛮力那么简单。 “吴哥！我去问问这牛金什么来头，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 吴继成一把拉着顾寰，轻笑道：“老弟，咱领的可是圣卫军的人，你要知道，就咱两个是外人！” 言下之意就是要顾寰不必要去较真，管他是谁，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事情。 第454章 别惹那个变态 吴继成对仕途不甚感兴趣，就是你要我去，我就去做的这样一个心态。不主动也不被动，带着一点混日子的情绪。此去辽东，他还以为是家中老爹恳请陛下让他去的。 须不知道这是朱厚照亲自下的命令，朝中将领现在是属于黄青不接的时代，他要多培养一些年轻将领，一为替换，二为扶植忠于自己的军中力量。 三千人就自己两人家世显赫还是外人，在军中到时肯定会被排挤针对。 如果还和最大领导闹僵了，以后小鞋穿不断，心狠的话让你埋骨在辽东都有可能！ 得不偿失！ “圣卫军不是这样的人，我去年和他们一起待了三个月，很照顾我的！” “老弟啊，原来照顾你的是那什么齐大炮，现在看样子这次领军的就是这个牛大壮。你惹他做甚！” 顾寰眼珠一翻，心中p。说玩几招的是你，现在又说不要惹，叽叽歪歪的太多花花肠子了。 一点都不干脆！ 自己转身去了圣卫军的大营，吴继成无奈只能跟着一起。就两个人，如果还和顾寰闹掰了，到时成为孤家寡人一个，在冰天雪地的辽东，那日子怎么过的下去。 兜兜转转的找到了齐大炮，看到顾寰那是惊喜的不得了。 对这个小老弟的到来很是好奇，这里的大营可不是你家里有背景就能随便进来的！ 顾寰把自己要去辽东的事情说了。 “那恭喜老弟了！去辽东那就是去赚功劳的，我想去还抢不到那个名额呢。” 齐大炮名叫齐大勇，现在是一个千总！只因为说话是大嗓门，这外号就这样来了。 “齐大哥，我今天来想打听一下，那个牛金，你认识不？” “牛金？就是那个魁梧大汉？手提一根狼牙棒！”齐大炮说着还用手在半空中比划，“年纪不大？” 吴继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他！” 牛金的那根狼牙棒，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手臂粗细不说，看起来比其他人的还要长，那上面的尖刺根根反射着亮光，一看就是精钢打造的上好兵器。 谁碰上的话，不死即伤。 “怎么，你们惹他了？那不应该呀，他现在很少来我们大营这边了。他一直是” 齐大炮只是声音大，不是缺根筋。牛金所处的位置，不能随便透露出去的。适当的止住了话头，看向顾寰。 “齐大哥，没有惹他呢，他可能是此去辽东的大将。” 齐大炮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意，那这样的话，就说的过去了，陛下派他的近身侍卫过去。说明辽东会有事情发生！ “来来来，咱们去那边说说！这家伙不是人，太变态了！” 三人来到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 “牛金和我一样是出身皇庄佃户，而且我们两个还是一个庄子的，打小就认识，那时忙于生计，天天干活，也没有聊过几句，可以说不太熟。” “后来运气好都进了圣卫军，这家伙就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读书认字，排兵布阵，练习武艺样样都能拿到最优。后来和一些人被挑选出去特别训练，现在是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四大金刚之首，叫儒牛。” 顾寰轻“啊”了一声，心中震惊无比。 皇帝的贴身侍卫，不管是啥方面都的很厉害，是真正的心腹之中的心腹死忠。 吴继成有些庆幸没有真正惹毛这头猛牛，要不到时去了辽东，没有好果子吃。 就算自家身份比他要高要强，也不一定玩的过人家！ 齐大炮似笑非笑的看向顾寰，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不怎么服气人家，要比斗，在对方手中吃了亏。 “齐大哥，我可没有动手！”顾寰连忙否认。 “你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别看牛金人高马大，以为他是刚猛为主，可实际上他的巧劲在军中还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那120斤的狼牙棒耍的比你那长枪还灵活。” “我身手也勉强过得去，当年军中比武被他一招就打的三天下不了地，躺 在床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手脚轻一些！400斤的石锁，他玩的贼顺手！” 齐大炮捡了一些要紧的事情说了。 也是在告诉这位小公子，别虎，别莽。牛金的身份地位现在也不差，关键的很得皇帝信任！ 顾寰只觉得自己脸颊上的肉在突突的跳动的厉害，120斤的狼牙棒，400斤的石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天下还真有这样的勇士？ 自己这个身板好像也就120斤。 齐大炮边说也是一脸的羡慕，这样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几大皇庄的农家子弟进了圣卫军的哪个不佩服他。 为何一起来，唯独你这样优秀！ 深得皇帝的信任，现在又能单独领兵，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差。 “你们跟着他去辽东，那边应该会有大事发生，要不然陛下不可能把身边人给派出去！” “建功立业啊！” 齐大炮仰天长叹了一声，他也想，去年在草原几个月，给自己赚了一个千户回来，下一次上战场不知道是何时！ “齐大哥，你也不用愁，北方鞑靼人一直在呢，还怕没有用武之地？” 顾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对这样的人也钦佩不已。 “那是，你看我们大营，每天都剑拔弩张，随时待命。你们没有事的话，去参谋部去看看，领一份规章制度，了解了解！” 齐大勇看到有人朝他招手，只能匆匆结束。 “那就多谢齐大哥了，你在这大营里，平常也见不到，我后天也得去辽东。再见已不知道是何时。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留书信去我家中就是，他们会转交给我的！” 第455章 出征东北 当时还想着用自己灵活的身法对付牛金笨重的身躯。 现在听齐大炮这样一说，和吴继成对视一眼，都是心中一阵后怕。 “他出手不死即伤，听闻去年宣府大战，陛下曾经派了他们四大金刚出战，身披重甲，手持2米多长的狼牙棒，和小王子的具装骑兵硬拼，打得对方不能寸进。” “你们想啊，具装骑兵冲起来有多么的恐怖，他们四个就站在那儿巍然不动，来的都被挑落马下。这份灵巧劲和力气不佩服都不行！” “关键是我和他一起入伍的，操练起来不比他少，现在这个差距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齐大炮哈哈大笑几声，嘴巴说羡慕，实际上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中层军官，月俸不低，家中的生活条件有了极大的改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吴继成感叹道：“陛下洪福齐天，能得到如此良将！” “没有错，圣卫军中还真出现了几个了不得的人物，有人一边当兵一边读了2年书，那知识水平，听人说下次科举中个举人都不成问题。” 齐大炮的大嗓门给圣卫军的脸上贴金。 这些人都是同一年的战友，以后万一发达了，说出去也算有面儿。 “齐大哥，领圣卫军需要注意一些什么？”顾寰偏头问道。 “圣卫军，最重军纪，第一条就是服从军令！去年你也见识过的！” 顾寰点点头，这个他深有体会，上官一声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都的趟过去。 “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军规一定要遵守！” “要是不小心犯了就态度好点，挨罚挨骂态度要端正！军中的督察都是狗鼻子，灵的狠。情节严重的就算你家里也救不了你的。” “赏罚分明！这一点陛下要求的特别严格！” 齐大炮咧着大嘴嘿嘿的笑，深有感触！ 顾寰瞥了一眼，知道这个大哥曾经在草原上贪小便宜，缴获的战利品私藏了一点点，被发现之后罚他在雪地里裸身跑了10公里。 差点把第三条腿给冻坏了。 “多谢齐大哥的忠告！” 齐大炮笑眯眯的，看到远处自己的亲兵朝他招手。 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老弟，我还有事，只要咱们不死，总有再见面之时 ！” “齐大哥以后去哪里了可以往我家中寄信，咱兄弟不要断了联系！” “好！” 齐大炮挥了挥手，就快步的消失在两人眼前。 吴继成唏嘘了半晌，才悠悠叹道：“这里果然名不虚传！看他们走个路，都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一样，用得着这样快吗？” 顾寰可没有想这样多，“吴哥，走，去参谋部。不了解他们的规矩，到时被牛金抓住，在辽东那样的地方，罚你裸身去外面跑，想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吴继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那么冷，出门都要被冻成冰雕。 “走！咱们可是将门之后，要是做的差了，自己丢脸事小，丢了家中的面子,让陛下下不了台，那你我可就惨了！” 吴继成站起来一边说，拍拍屁股上的草和灰，升起了一点点斗志。 顾寰斗志昂扬的看着大营，一脸的慎重！去年蒙古后方的草原都去过，区区辽东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两日后，天空还是灰色的，麻麻亮。 太阳在东方散发着红丝在努力的想把笼罩黑夜的乌云给赶走。 3千圣卫军整装待发，牛金如山似的站在最前面，顾寰，吴继成一左一右立于其后。 将台上的朱厚照静静的看向下方三千将士。 时隔一年之久，他又在这里送人出征！ “朕去年在这里送儿郎们去西北，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回来了，但也有些回不来的埋骨在边关。让朕心痛不已！” “朕今年在这里送儿郎们去东北，希望你们刻苦操练，让自己多增长一些本事。” “以后都能活着回来！不要让朕再心痛一次！不用让你们的家中失去一位亲人！” 牛金单膝跪地，雄浑的声音穿透天际，直冲云霄：“吾辈为陛下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吴继成，顾寰连忙跟着大喊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 “吾辈为陛下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吾辈为陛下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吾辈为陛下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这个牛金还是不错的，马屁拍的啪啪作响，苗振武在角落里羡慕的看向那热血沸腾的场面。 扪心自问过后，自己确实不如牛金优秀。 张国公提议的三个人选当中，也就牛金的大局观最强，是一个大将之材。 自己还是在陛下身边老老实实的当好侍卫头子，时刻在陛下身边的隐形好处，不比统帅千军万马差。 “起来！” “记住！你们是为了大明守土开疆！是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是为了你们自己。” “不是为了朕！” “朕只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牛金声嘶力竭的带头吼起来！ “为我大明，万死不辞！吾皇万岁！！” “为我大明，万死不辞！吾皇万岁！！” “为我大明，万死不辞！吾皇万岁！！” 朱厚照见气氛已经差不多到了临界点，对旁边的张永使了个眼神，后者急忙把早就准备好的战鼓令人抬了过来。 “出征击鼓起，英姿飒爽归！” “今日，儿郎们出征，朕为尔等擂鼓助威！盼尔等平安回家！” 皇家专业的舞蹈戏班子也跟着出场助兴。 秦腔传唱诗经的这首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隆恩！” 随着朱厚照的敲击，激情澎湃的鼓点有节奏的响起，旁边的号角声悠扬而压抑，在京城的上空炸裂开来。 红日经过长久的蓄能，伸了个懒腰，一脚就踢开了还留恋夜晚的乌云，露出了他红彤彤的笑脸。 “出发！” 第456章 文臣的心思 早起的人们把目光投向了京城外的西北角豹房位置。 心头默念了一句，“又有人出征了！” 这次不是知道皇帝要打什么地方，肯定也会像去年那样大胜而归。 普通老百姓已经自然而然的希望军队能再次的胜利。因为那些出征的将士中也有他们的亲人朋友在里面。 宣武门附近的三娃儿听到依稀的鼓响，本来还在揉着眼睛，有些迷糊的脑子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站床上朝西北方向的豹房行注目礼。 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上学识字，将来能出人头地！ 杨廷和面向西北方向的豹房，目光灼灼，无数个念头在闪烁。 心头叹息，陛下现在就是那匹脱缰的野马，抬起蹄子在尽情的撒欢！ 势头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两年时间，自己这个首辅带着内阁几人一直都是装聋作哑，在这里当一个摆设。 就连王守仁和江彬两个人在朝堂上打擂台，衡王造反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在他这个兵部尚书在那唱独角戏，大权独揽！ 不是他不想出手，是他们内阁几个人都很默契的觉得掺和进去的意义不大，紧密的守护各自的势力范围就好。 王守仁在地方为官多年，来京城之后得到陛下的重用，圣眷正隆，肯定会有一些投靠者，只要不对他们产生威胁，那就听之任之。 加上其被封了伯爵，广义上来说已经不算是文官的范畴，也没有胡乱插手文官这边的事情，那就更加的随他去折腾了。 现在折腾的是甚合陛下的意。 作为皇帝幼时的老师，他什么性子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的。 好武，最崇拜的就是太祖太宗皇帝，希望自己也是那种能够御驾亲征打的蒙古人抱头鼠窜的皇帝。 这个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就正中圣意，知道了就要去做，在做中去改进！ 看来，成效还是有的。 起码，兵练的不错！ 王守仁这种看似为了大局着想，可比钱宁，江彬等人那种纯粹的带着皇帝到处游玩打猎的手段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后果就比去建个动物园，嚯嚯几个女人，去花天酒地要严重的多。 依皇帝的性子，手中有兵，哪里还睡的着？ 不到处耀武扬威起来是不会罢休的。 去年虽说是打了大胜仗，可是调集的物资那是海量。很多棉甲都是多年积存下来的，一场战争就把所有的库存打了个精光。 兵器现在还好说，冶铁技术大大提升，量足质好！ 国库空虚是经不起隔三差五的对外出征。 这还不算皇帝自己内帑拿出那么多的钱来养兵，当伤亡抚恤金。 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主意，定这样高的金额。 这以后怎么办？边关一年总要死一些人，这可就不是一笔小开支了。 如果走国库，那肯定要对老百姓加征赋税。 回了京城老实处理了一些政务，还没有一个月，这又派兵出征，还不知道是派人去哪里？ 这样穷兵黩武下去，国库那一点点赋税可经不起几次折腾。 要去和内阁几位碰个头，交换一下意见，给陛下套上几根绳索，扯一下他的脚步，停顿一下！ 此时的杨一清，蒋冕等等大臣心中浮现的想法都和杨廷和的差不多。 一个穷兵黩武的皇帝是极其可怕的，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10月是金秋的季节，是丰收的季节！ 南洋，一海域中！ 浩瀚无边的天空中，成群结队的海鸟盘旋在海面上，碧蓝的海水清澈无比。 大量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戏游玩。 海鸟们不时的高速俯冲下来，好似那最厉害的跳水选手，一头扎进海水里，溅起少许水花，叼起一条它早就瞄准了的倒霉鱼儿，重新翱翔于天际，然后饱餐一顿。 海军参将卫指挥佥事成化元依靠在船弦边，目光随着海鸟们的动作，一上一下，饶有兴致的看着。 当第一次在大海驰骋时看到这样的景观惊奇不已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平淡如水，是经过了一段漫长时间的适应期。 今年年初，他作为出征南洋的海军最高领导者，率领经过在三万海军中层层筛选的五千六百多位将士，大小船只十八艘，于长江口的崇明岛出发。 没有皇帝朱厚照亲自擂鼓，来给他们讲几句勉励的话，灌上一碗送行的鸡汤。 没有老百姓的载歌载舞，没有鞭炮齐响，锣鼓喧天的欢送仪式。 在海军总指挥使汪鋐简单的致辞之下，肩负着扩土开疆，称霸世界的使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驶向茫茫大海！乘风破浪，踏上征程。 成化元回忆着一路走过来的艰辛，难过的差点哭了出来。 当时在海上航行不过五天，就遇上了风暴，不得不在附近寻找岛屿停靠躲避。再次启航就到了福建对面宝岛的鸡笼休整，补给淡水。 去往占城的半途又遭遇了恶劣天气，海上突然刮过来罕见的大风暴。亏的飞剪船跑的快，在这里损失了2艘船，人手也失踪了五十来人。 要不是陛下要求所有船上准备了大量用软木头做成的浮环救生圈，这次损失的2艘船上的人估计无一幸免。 小心翼翼的来到占城之后，时间差不多到了四月，按照正常速度来说，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到达南洋满次加附近的海域了。 风暴让有些船只受损严重，在占城当地把船只修理好，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六月中旬再次启航去往满次加。 七月底到达了东爪哇岛上的新村(现格雷西港口锦石)。在这里受到了当地以施家为代表的华人同胞的热烈欢迎。 8月中旬到了旧港附近，被埋伏在这里的葡萄牙舰队打了个措手不及，拼死反抗加上船速较快，反包围让对方损失一船之后，逃到巽他加拉巴(今雅加达)。 海军人数庞大，武器优良，在雅加达迅速的站稳了脚，控制着这个地区的一小部分地方加港口，和雅加达的实际控制者淡目王国对峙着。 第457章 黄金的诱惑 特林加纳是表面上的淡目国王，实际背后能当家做主的是一个华人家族。 陈家！ 控制了西爪哇岛。 施家！ 控制了东爪哇岛。 这些家族在当地就是这里高高在上的王。 而陈家不知道为什么对来自于大明本土的军队特别的仇视。 成化元在自己的坐舰上看着海鸟捕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站起身来，眺望远处的城市，这种全部用石头垒起来的房屋相比大明来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听一些久居此地的汉人说是因为海边经常刮台风，加上气候多雨潮湿，木头的房子在这样的地方不耐用！所以才用石头！ 一路行来，各处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语言习俗大不相同，陛下说要把这些地方都要变成大明帝国以后的养鱼场。 整整一个月时间都是在派人去调查这里的情况。 只是语言不通，容貌有差异，暂时得到有用的信息不多！ 当时冒失去旧港就是因为没有提前侦查好情报，以为那些番邦葡萄牙人和那些岛屿上的渔民，海盗一样。 把船开过去，利用火枪火炮扫荡一番就可以赶走他们，轻松赢得胜利。 差点吃了大亏才知道人家可不比自己差，火炮，火枪都有！ 而且驾驶战舰的水平明显高于明军。 现在没有对这个所谓的淡目国动手，是因为对方号称有二十万大军，这让成化元有些投鼠忌器。 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他都不愿意麾下的海军将士陷入和本地人打这样的消耗战当中。 远离本土，一兵一卒都尤为重要，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驱赶葡萄牙人，夺回满次加，重新在旧港插上大明龙旗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下来，其余的到到时就不算个事了。 拍拍屁股，呼吸了一口咸咸的海风。 下了船，回到码头自己的住处。 现在码头被明军控制，一半人留守在船上，一半人住在码头的营地里，把这里建成了一个临时性的军事堡垒。 刚刚喝上一口水，原来的老部下千总郭泽恩带着浅浅笑容推开了成化元的房门。 “你这是捡到黄金了？笑的这样开心？”成化元打趣道。 “大人，我们的人在城中碰到几个土人，还真给了一小块金子。” 本来就黑的成化元，大半年的海上生活，晒的更加的黑了，小心翼翼的捋着自己的大胡子，有些惊诧。“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来人说是满次加苏丹国国王马末沙的人。需要和你对话！”郭泽恩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 成化元来了兴趣，问道:“是被葡萄牙人占了满次加的那个国王？” “对的！要不要叫过来问问？他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这满次加就是旧港宣慰司的地盘，原来历年向我大明朝供的。叫过来见见！” “我去叫人！”郭泽恩起身离开！ 不多时，带进来3个人，每人背着一个布包。 身材消瘦矮小，皮肤黝黑，为首一人用还过的去的汉语请安：“见过尊贵的大明上使，我是满次加苏丹的儿子阿拉乌丁。” “我是大明海军副将，奉我朝皇帝陛下旨意，率兵夺回旧港宣慰司，你可以叫我成将军！” “感谢陛下派兵来帮助我们。是不是我们派去朝廷求援的人见到了陛下？” 成化元一愣，你们去求援了吗？这我哪里知道，也许陛下收到了。这些都不重要，我需要的是这里的信息！ “阿拉乌丁王子，我们初来乍到，对这边还不熟悉，你能给说说现在的局势吗？然后再做打算，这些番邦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阿拉乌丁脸色一喜，眼前这个将军话里的意思也是要对付那些葡萄牙人。 他带着几个仆人已经观察了这些明军很长时间。 当时在旧港附近海域的那场海战，时间不长，但2支船队的规模是近些年来少有的对决。 逃走的那支船队上的龙旗，旧港当地的很多人都认识，知道是遥远东方大明帝国的战船。 潜伏的人把消息传了回来，自己的父王当时就差点喜极而泣！连连惊呼，“有救了。有救了！” 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大明的船队到了雅加达，急忙派自己带着财宝找了过来。 阿拉乌丁也是在这里观察了好些天，知道这些明军做了长久驻扎在这里的打算！这才带着属下前来接触。 示意自己的同伴放下背着的布包。“成将军！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三声沉闷的声音，砸到地上，布包打开，金光闪闪能亮瞎人的眼，数量不少，各种形状都是的金子。 成化元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脑袋里有些缺氧，双眼放空。 旁边的郭泽恩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心中感叹，这些土着，请人办事都是背着黄金行动吗？ 困在雅加达一个把月来的烦闷之气在黄金面前一扫而空。 等下就要去整军，要去杀，要去抢！ 成化元再次的打量这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黑的小矮子，一出手，他娘的，还真是豪爽！ 这三包金子三十斤不止。 成色可能差了一些，但数量多啊！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黄金摆在面前，成化元拿起一小块举在眼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那个报纸上说的原来不假，南洋还真的有金子捡！ 他娘的，发财了！ 换上最真诚的笑容，成化元哈哈大笑几声：“阿拉乌丁王子，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嘴巴说着客气的话，可没有任何客气的让郭泽恩把东西收了起来，免得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有钱不要是王八蛋，本来就是要打番邦的，顺带的把钱给赚了。 这能融成不知道多少颗金瓜子了。这什么弹凡之国的王子出手这样阔绰，那手中肯定还有更加多的财富。 阿拉乌丁满意的笑了起来，收下了礼物就好。 父王说大明人最喜欢的就是黄金，宝石！ 第458章 军规！ 这样的礼物他相信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抵抗的了。 “成将军满意就好！我们这里有些岛上除了长些水果，就只剩下这些了。等将军赶走那些葡萄牙人，到时带将军去岛上游玩！欣赏这儿的美景！” 这南洋还真是来对了，各种在大明相对来说价格比较高昂的物品在这里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得到。 现在这黑小子还说要带我去捡捡金子，这样的好地方，到时一定要弄到手里，出产金矿的岛屿，相信皇帝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成化元满脸笑容的点点头，这黑小子很不错，连放长线钓大鱼也懂。 意思就是大哥你帮我的忙，赶跑侵略者，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带你去岛上捡金子。 成化元是武将，就喜欢这样干脆直接的交易，不用你猜我，我猜你的，大家把要求摆在桌面上来谈。 那样合作起来肯定会要愉快的多！ “王子，你们这里岛上很不错，不过，我需要更多这样的岛，我这次带了6千大明精锐，如果可以，我能给我们的皇帝陛下写信，下次就能来六万！” 阿拉乌丁笑容更盛，这个大明将军就是爽快，给钱就办事。 满次加产黄金的地方有一些他是知道的，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告诉对方。 大明的物品能在这里换取黄金白银，去年起，大明民间就过来了很多来南洋做生意的人。 也许明军在赶跑那些番邦卷毛鬼之后，还能和这个将军做生意。 他心中可不认为明军打不过那些葡萄牙人，会输。 这是他们家族从小就给他灌输的就是大明王朝是如何的鼎盛，是如何的强大，是如何的繁华。是 真正的天朝上国！ 心中种的那颗种子到现在已经生根发芽，深深的扎入到了心脏的最里层。 阿拉乌丁从小就向往记载在书本上的明朝，也努力学习着汉语，要不是葡萄牙人的入侵，他估计已经踏上了大明的领土游历去了。 成化元轻描淡写的说一次可以带几万的军队过来，那种强大的自信心，发自内心的优越感在感染着他。 这一大片岛屿加海洋，现在繁华的就是旧港，被葡萄牙人占据了，其他地方也是被一个股股的势力给瓜分完毕，这个号称二十万大军，那个号称十万大军。 其实都是一些说出来吓唬别人的数字，打肿脸充胖子。 那些人都是奴隶，真正能上战场的士兵很少。 “成将军，黄金这里有很多，到时要我父王献给在东方最尊敬的皇帝陛下!” “好，好，好！我们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黑小子还真会拍马屁，这是怕我收了东西不出力？ 拿话点我呢，你娘的，花花肠子也不少，老子以为你是个直爽人呢。 陛下给我们定的军规：三大纪律，六个注意我可都还记得呢。 所谓三大纪律就是一切行动听命令。 二是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哪怕一针一线都不行。 三就是缴获的东西要归公。 这样多黄金，军队可以留三成，其余的回去了肯定要上缴的。 六个注意。 一，说话和气！ 二，买卖公平，不能强买强卖！ 三，有借有还！ 四，损坏东西要赔偿！ 五，不损坏庄稼，粮食！ 六，不准调戏女子，随意残杀他人！ 我收了你的黄金，那就是要买卖公平的！ “乌丁王子，我们初来乍到，对你们满次加现在的情形很不了解。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里的局势！” “好的！” 成化元突然打断了要讲话的阿拉乌丁，对郭泽恩说道：“老郭，你去把参谋部的那几个人喊过来一下！” 接着又对乌丁说道：“王子，稍微等一下，你们先喝茶。” 不多时间，来了六个黝黑的汉子，分成2排，整齐划一的动作给成化元行礼。 “你们在旁边听听他说的消息，可能对咱们有用！” “是！” 阿拉乌丁的眼神不时的瞄向了这几个人，高大，孔武有力，目不斜视。眼眸中流落出来的羡慕毫不掩饰！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士兵，如果成将军的六千人马都是这样的，那满次加周边这些大大小小的所有势力将会被一扫而空。 复国有望。 有些激动的阿拉乌丁开始讲述起满次加的各种势力和形势。 若热·德阿尔布开克，他是现在驻守满次加的葡萄牙最高行政长官，他表哥叫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印度总督，人称果阿公爵！ 大约有5千余人驻扎在旧港，战船有25条，马六甲驻扎有2千人左右，战船16条，隔海相望控制着满次加海峡，所有通过的船只都需要缴纳一笔不少的航道维护费，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雅加达所在的西爪哇被淡目国占据，东爪哇是满者伯夷国占据。 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占个岛屿什么的太多了，阿拉乌丁也就没有讲了，这些势力派个上千人过去就能分分钟被灭掉。 “王子，冒昧问下，你们满次加的王室呢？”有人问道。 阿拉乌丁面色暗淡起来，王室！现在的王室名存实亡，还尊我父亲为王的大臣很多都被迫害。 其余的早就见风使舵的投靠了其他人，整个满次加现在基本上是四分五裂。 就算复国之后，那国力也会大不如前。 以后只能死命的抱着大明帝国的大腿，有他们的照顾周边国家就会有所顾忌，用个十年就能恢复过来！ 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这也不是太难打听得的信息。 “我父王带着一些人马在加里曼丹岛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渤泥国，在那儿修养生息，所以现在来求助天兵！” 郭泽恩现在满脑子的黄金，一心想要出兵，开始打听西爪哇的情况：“能说说西爪哇淡目的陈家吗？他们很仇视明军！” “陈家。”阿拉乌丁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个陈家很早之前就在这里生活。大约在百年之前成为了当时三佛齐的汉人海盗头子，控制着百艘战船，手下过万人。” 第459章 分析南洋局势 阿拉乌丁注意了一下这些大明军人，听到上万海盗也没有任何动容，一个个的都云淡风轻。心中对大明的向往越发的强烈。 就冲这一份镇定功夫就不是南洋大小诸国能拥有的。 “陈家专门在南洋这一带抢劫来往船只，对所有人都抢，后来当时的大明皇帝派了郑和多次来南洋，时任陈家家主陈祖义迫于对方势大被逼无奈，只好派他儿子陈子良去大明朝贡，希望朝廷能饶过他陈家。” “后来郑和奉旨意前来招降，其实陈家投降是假，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在旧港把郑和给杀掉，这样就没有人敢动他陈家了。” “谁知道消息走漏，被知道内情的施家知道后，派人告诉了郑和，于是将计就计的把陈祖义给抓了。” “郑和船队趁机歼灭了好几千陈祖义海盗团伙，并将陈祖义老巢捣毁。不久之后，郑和将陈祖义带回了大明京师并当着各国使者的面将其斩首。” “陈家就因为这样记恨起朝廷。” 成化元听完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下南洋以来，只要是汉人无不对明军的到来感到高兴。 只有这陈家一直把仇恨延续了下来。 东爪洼的施家他们自己说是当年旧港宣慰使施进卿的后人，只是后来朝廷在郑和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支持，三佛齐最终被满者伯夷吞并，施家就一直在新村繁衍生息，成为当地的华人首领。 “乌丁王子，这个陈家现在是不是暗中控制着雅加达地区？”有个参谋问道。 “基本上是这样的，当年陈家被郑和剿灭掉一半的势力，后来他的后代子孙逃到了雅加达，就一直在这里繁衍生息，经过这样多年，已经实在上是这里的王。” “现在的淡目国主就是陈家的女婿，推到前面来的一个人物。” “陈家兵力部署可清楚？” 阿拉乌丁这就尴尬了，我一个落难的小国王子，能知道这些都是已经费了老大的力气，陈家全盛时期已经不弱于我满次加。 现如今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当年的样子，那也不是能小看的。 他们这些汉人家族，一直都是很团结排外，其他人很难打入其中，还想知道兵力部署？这难度有点太大，本王子办不到。 微笑着很光棍的大方承认：“抱歉，这个我们不知道，你们汉人只相信汉人！” 成化元本来以为这王子能提供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呢，说来说去，除了番邦红毛鬼的情况之外，陈家的事情如果派人去施家打听的话，应该还能更加的清晰。 这海盗家族，在南洋居然发展的如此之好，在这里当土皇帝，过逍遥日子。 还是有些令人羡慕啊！可惜，一切阻挡在大明前进道路上的石头，都需要被搬开，丢进臭水沟！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很热情的说道：“太感谢你了，乌丁王子，这些正是我们需要知道的情报！” “成将军，听闻陈家和施家一直都是互相敌对，你们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 阿拉乌丁见明军对陈家的事这样上心，连忙劝说成化元。2家东西方夹击的话，陈家的胜算不大。 明军已经有差不多百年没有来过南洋了，他不认为就是让眼前这个有些贪财的将军这样到处转一圈就会回去的。 苏门答腊的旧港，原来的宣慰司等地才是大明皇朝的最后目标，这些地方本来就是明朝的国土。 “感谢乌丁王子的好建议！你可以在我们营地住下来，这里很安全！” “多谢成将军！”阿拉乌丁求之不得，这样能迅速的拉近双方关系。 外面自己避难的据点那些东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到时都送给这个成将军！ 相信他会很开心很乐意接受的！ 送走了乌丁王子，成化元一脸严肃的回了议事间。当务之急要派人去施家打听一下情况。 对付陈家这样的海盗他认为还是有点难度的。 这一次如果要把这个盘踞在南洋雅加达上百年的海盗集团给连根拔起。 各方面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探明陈家的船只藏在何处，这也是让成化元顾虑最大的地方。 人家是海盗，连他的船都不知道在哪里，那还说什么剿灭。 这个潜在的威胁要去掉，要不和葡萄牙人在海上较量时，让陈家来个背刺的话，后果就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了。 参谋部的几个人，一致同意先拔掉陈家这颗钉子，同时还要多收集一些葡萄牙人的信息。 成化元直接问了起来。“诸位，这陈家在雅加达经营了几十上百年，根深蒂固！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将军！陈家经营了好几十年不假，这里汉人可多着，不可能都向着陈家！我们应该把这一部分人给拉拢过来，当我们的眼线助手，从而瓦解这里的封锁。” “怎么拉拢？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谁是可信的！” “不用知道对方是 不是陈家的人，我们也不用管对方是什么人。我们只需要如此这样那般。” 成化元大喜，连连叫好！当即就拍板，按照这个制定方案和作战计划！ 早日的拿下雅加达！ 京城，十月已经是北风呼号，寒风肆虐。气温在几个白天黑夜间悄无声息的降了下来。 中军都督府的雷都事心中有些燥热不安，派去抓那祖孙俩的2个人，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皇帝平安回来起，他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过一天。总觉得事情会暴露！他去问过上司孟计卫。 这位都督府经历司上官一个云淡风轻的样子，要他稍安勿躁！说是都安排妥当了。 唯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人寿宫的那个老婆子，一直不依不饶，要他让人去处理一下！ 孟计卫处理的意思是补足抚恤金要薛老太闭嘴，不再闹事！五十两银子的事情，到时闹的满城风雨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雷都事把他的意思理会错误，以为是要去杀人灭口。 第460章 心慌慌 就派了刘五和麻杆2个人去办这个事，谁知道这两混蛋一直不见人了。 贪墨抚恤金的事情，原来也有，不过数量不大。 主要是因为户部拨过来的款项不多，只能雁过拔毛克扣一些。 去年是兵部王守仁弄来了皇帝内帑的钱，还是高额标准发放。 加之陛下病重，命不久矣，他们这些人被成公子壮了胆，这笔上百万的银钱有六成多被大家瓜分完毕，过了一个肥年！ 雷都事决定还是要亲自去一趟人寿宫庄，打听一下情况。只要老婆子闭了嘴，什么都没有问题。 心中也在咒骂孟计卫等人，实在太贪了。京城附近的人也敢贪，而且还是圣卫军的人。 去年那几个的家里人就组团过来闹过，打了人家一顿，还另外多补发了20两一个的人才把那些人给打发走。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万一多几个薛老太那样的人，敢跑去定国公府上来告讨说法，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 远处的他不担心，毕竟也发了二十两，三十两，就算有人知道朝廷的发放标准是多少也不会兴师动众的跑来京城。 这期间还有反贼闹了几个月，就更加的让家属熄了来京的想法。 心事重重的雷都事一路上来到了人寿宫庄，沿途这里的佃户还在忙着农活，准备过冬的物资。他们的表情有说有笑的，看起来陛下把这些皇庄的赋税降低之后都过的还不错。 打听着来到薛老太家附近。 她家房子看起来比旁边的要好上那么一点，外面看起来收拾的不错。只是大门紧闭，锁头挂在门上。 雷都事用手轻轻一抹，手指上有一些浮灰，看来这老太婆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屋前屋后的绕行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应该是不在家。 他只好去离的最近一家打听消息。 正在逗着孙子玩耍的大爷一脸警惕的看着雷都事。 “你问那个瘸腿老太婆？干什么？” “老人家，我是薛老太的远房亲戚，今日过来看望，不曾想铁将军把门！” 见能叫出邻居家老太太的名字，大爷也就放松了警惕。他这个邻居老太太，是个不服输的人，为了家中老二的事情，把老大两口子也给搭了进去。 “我好多天都不见她了。兴许又是去京城告状了。” 连邻居都知道了，雷都事内心一惊，一定要赶快找到这个老婆子，要不到时闹起来，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大爷，平常她还去什么地方不？” “她带着个几岁的丫头，一般都是在家中。” 老大爷想了想，继续说道：“好像听她提过一嘴，人寿宫的管事好像会帮她的忙。兴许去了魏管事家也说不定。” 这是皇庄，能当上管事的基本上都是和宫里的人有牵连。 雷都事暗叫一声，要坏事儿了！ 和老头道谢一声，转身就走，他要赶紧回去把这个事情往上禀告。 一起商量看怎么办！ 如果真闹到宫中，被皇帝知道了，大家都得死！ 孟计卫听了雷都事的讲述之后，云淡风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老雷，走，去找成公子！这事只能靠他出面了。” “孟大人？成公子能成？” 孟计卫想到成公子的背景地位，心中稍安！“先去！” 成公子，徐延成。定国公徐光祚最宠爱的第八房小妾所生，也深得徐光祚的喜爱，有时甚至超过了其他儿子。 今年18岁，骄奢淫逸，依仗得宠，做事肆无忌惮！ 徐延成听完，满不在乎，口气轻松：“这人寿宫管事的背后是谁，查清楚了不？” “管事魏勇的堂哥是司礼监大太监魏斌！” “魏斌？陛下原来的八虎之一？”徐延成也是皱着眉头，这个事情好像有些难办，司礼监不是宫中其他地方，这也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的。 “去找过魏勇没有？” 雷都事微微低头，恰到好处的媚笑：“成公子，还没有呢！怕打草惊蛇，特意回来找您请示！” 徐延成很受用这样。 他打小就知道成国公的爵位这辈子都不可能落到自己的头上，于是就以皇帝朱厚照为崇拜目标。 在府外自家庄园里，建了一个迷你版本的豹房，养了一些虎豹蛇虫等动物。平常没事就叫上了位狐朋狗友一起去听曲弹琴，饮酒作乐，开无遮大会。 这些都是需要海量的钱财来支撑，属于他的那份月例，在这里属于杯水车薪。 就想方设法去偷他娘的金银首饰，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动了徐光祚，抚恤金这一块的额外收益也交了他手中，让他自己来找经历衔接。 朱厚照在京城开了皇家便利店赚取了大量的金钱之后，他就想方设法的打起了其中的主意，把一些紧俏商品买过来，然后再转手出去，当起了稳赚不赔的黄牛党。 后来还跟着开设了水泥制砖厂，要说他年纪不大，嗅觉倒是很灵敏，对赚钱这方面很有天赋。 现在他就是京城最大的铜钱兑换商人，江南那边过来的铜钱，不管什么关系，背景，都要被他雁过拔毛撸掉一层。 天天躺着赚钱的美好日子，肯定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给破坏掉。 心中把雷都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太婆锲而不舍，你们就多给一些钱打发掉就是。 面上还是和颜悦色道：“去我那个库房，领5千两银票，送给那个魏勇管事。让他抬抬手！我徐延成一定记得他魏家的仗义援手！” “事成之后，在望京楼，我要摆最隆重的宴席感谢他！” “好的！成公子！” 徐延成手上有钱之后，对小豹房的那些动物没有了什么兴趣，开始到处结交权贵子弟，出手非常阔绰，一掷千金。 在京城的二代，三代，多代的年轻圈子里那是一呼百应，拉着不少子弟一起赚钱。 徐延成想了想，这个隐患一定要消除掉。 第461章 买她们的命 年初老太婆家三口人死了2个在府上，这个事情让他有些被动。 当时喝多了酒确实冲动了一些，如果把钱给人家就好了，几十两而已。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出了事之后给那些下人一些银两，都打发走了。 应该没有出什么纰漏。 眼眸中的寒光闪现，曼声开口道： “赶紧去找到祖孙俩！让老太婆永远闭嘴，把小女娃也找个人带到南方去，卖掉好了。” 本来说要祖孙俩都闭嘴的，想到只是个3岁的孩子，也就算了。饶她一条小命。 雷都事拿了银票，再次的往人寿宫赶去。心中把徐延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当时就说了京城附近的不要动，你偏偏说没有人敢出来和定国府作对。 现在碰上一个较真不怕死的。 以后说不的得也会出现。如果闹到刑部衙门去了，那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拿5千两去摆平事情，也就是你个败家子傻瓜蛋才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魏勇每天的事情就带着小丫头到处玩耍，变着法子让她开心。吃的，穿的，用的都用家里最好的。 一度他老婆陈氏还以为是外面养的狐狸精生的，在家中吵闹，被魏勇几耳光打过去，立马就老实起来。 “你要是让她祖孙俩有个什么闪失，在我魏家完蛋之前，老子先把你娘家给全杀了！” 听了魏勇这话，吓得他老婆顾不得脸上的红色巴掌印，连忙道歉。 魏家完蛋！她就听到了这个，前两年魏家是经过了一阵风雨的。 瘸腿瞎眼的老太婆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家的不成？“当家的，这两位，她们是？” 魏勇眼睛一瞪，指着自家婆娘，再次告诫起来：“别瞎打听，也别到处乱说，就说是我家里的亲戚就好！你要是生小心思怠慢了她们，我魏家铁定会倒霉！这次就没有谁能救的！” “把她们伺候好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差！” 魏勇听着下人的禀报，连忙出来把雷都事迎进了客房。 对于这个人的到来，魏勇心知肚明，陛下的调查不知道进行到了什么地步。 这五军都督府的官员就坐不住亲自登门了。 两人闲扯几句，雷都事就直奔主题：“魏管事，你我素未见面，也就不绕弯子了，还请管事救我一命。” 这一下就把魏勇给弄懵逼了，你到底是要干啥呢？ “雷大人，你这，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完全不知道啊！” “魏管事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雷都事在怀中掏出5千两的银票，恭恭敬敬的摆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这事就麻烦魏管事了！” 魏勇眼角飘向银票，一千两一张的大明银行出来的，5张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 心中感叹不已，这血本可下的足。为了贪那五十两，现在要百倍的吐出来。 “什么事？无功不受禄，我一个小小的皇庄管事，平常就是和佃户打交道。攀不着雷大人您呀。” 雷都事半眯着眼，眼缝儿蹦出来的都是不相信，薛老太为了她儿子的事情，在皇庄这里闹的的动静不算小，也曾多次的来找过魏勇。 这些事情他可是打听清楚了的！ 这是嫌钱少了还是不把定国公府放在眼里？ 先把事儿办妥了，其他事情以后再找回来就是，低下头来，小声说道：“魏管事，薛老太的事情！” 魏勇做恍然大悟状，笑呵呵的把茶杯往雷都事面前再推了一下，很是配合道：“雷大人是说那个老婆子，她前几天还来找过我呢，被她烦的不行，只好跑了。有几天没有见她祖孙俩了。” “雷大人，我是懂进退的，为了她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也犯不着呀。老太婆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往外说的！”魏勇拍着胸脯保证。 雷都事稍微放下心来，“当真？” 魏勇一脸严肃，认真说道：“雷大人，我可对天发誓，薛老太的事没有给我兄长讲过半个字！” “那你可知道她最近去了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躲她还来不及呢。不信，雷大人可以去问我家的下人。” “魏管事深明大义，雷某佩服！” 雷都事把桌子上的银票推了推。笑道：“那能不能麻烦魏管事，找到这祖孙俩呢？” 魏勇笑眯眯的，轻描淡写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也只有雷都事这样的官场中人才能感觉得到。“她家是犯官发配过来的，一老一小，应该是不会跑到其他地方去。跑了也没有人敢收留。” 雷都事会心一笑，拱拱手道：“费心了，魏管事。事成之后，我们成公子在望京楼请魏管事一起赴宴！当然了人，如果在把令兄长也一起叫过来，那就更加的完美。” 魏勇端着茶杯的手定在空中几秒，这个细微的动作雷都事还是注意到了。 放下茶杯，魏勇把银票反方向推了推，“雷大人，请转告成公子，这个事魏勇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就算把皇庄翻过来，我也要把人给找到。” “到时雷大人来我这里领人就是。” 成公子，定国公家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儿子，魏勇对他也有所耳闻，一出手就是五千两，果然是出手阔绰的散财小童子。 只怕这次，你这个散财童子要变成死人了。 想起在红薯地里皇帝的那个样子，魏勇就心中后怕，成国公这次怕也难咎其责！ 看魏勇这个打包票的样子，雷都事放下了半颗心。有了这个皇庄的地头蛇出马，事情应该不难办。说不得他也正好希望解决掉这个麻烦呢。 雷都事笑容堆满了脸庞。 还把银票推了推：“成公子慷慨的大名，想必魏管事也知道一二。为成公子办事，岂有让人白费力气的事情？” 雷都事拿着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慷慨解囊，自己和成公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有人把这个事情给办好了，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第462章 兴王，朱厚熜 魏勇目光再次回到银票上面，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t的实在太大方了，自己也并没有必要拒绝，到时上缴皇帝，给自己赚一些买命钱。 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你来我往几次，现在正好收下。 “那，那我这是受之有愧。”说着不想要的话，手却老老实实的把银票抓在自己手中。 揣进怀里！ “那就静候魏管事你的好消息了！” 收下了钱，那就说明会认真去办事，没有人敢黑成公子的钱。 “快则两三天，慢则天！雷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就是！”魏勇再次拍了拍胸脯，不过这次拍的地方是刚刚放银票的位置！ 似乎想起了什么，魏勇把银票掏出来一张，递给了雷都事。 “雷大人，京城来这里也有二十多里地，一个来回，舟车劳顿的，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以后还请雷大人在成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对于魏勇如此的懂事，雷都事也是心中乐开了花，银票没有客气的收进袖子里。 一千两到手，就跑了几次腿。 端起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心情愉悦！ “好说，好说！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资源共享。” 魏勇也是连连点头，满脸笑容：“雷大人说的对，资源共享！资源共享！” 还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雷都事秒懂是什么意思。 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同一时间，豹房！ 夏义卫把这一段时间调查抚恤金情况的卷宗摆在了皇帝的面前。 十多页，密密麻麻的的字数可不少，朱厚照随便翻了翻，上面的内容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敲打着他的心脏。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他也被这些调查结果给震撼到了，一百两下去，发给家属二十两，人家属感恩戴德。然后献出来二两，作为是辛苦费，感谢朝廷把战死者的遗物给送了回来。 薅他皇帝的羊毛，薅的如此的丝滑。 胸腔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这中军都督府的人，心已经完全黑了！黑的透亮！ 皇庄的发了五十两，他还天真的以为其他地方也会跟发个五十两，最起码能给个四十两。 随便给个十五两，二十两，还要返回二两做回扣。 要不然连死者遗物都不愿意给。 去年宣府的大战，朱厚照明令各部要收拾好身边战友的个人遗物。 到时会和抚恤金一起把遗物交给他们的家人，聊表心意！ 居然，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这活生生的一条条生命，为了边关的稳定，抵御鞑靼人，战死沙场之后被这些狼心狗肺的杂碎东西，还要最后一次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看到处于暴怒边缘的皇帝，夏义卫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他怕等下殃及池鱼！ “胜才现在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朱厚照，“夏胜才现在在哪里？”突然提高的声音，把夏义卫给惊醒了过来。夏胜才？那不是自己儿子吗？ “陛下，他现在在金陵那边呢！” “飞鸽传书，让他火速回京来见朕！” “哦，哦好的！”夏义卫冷汗连连，刚刚走神走远了一点！眼角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皇帝，不知道把胜儿叫回来做什么！ “在锦衣卫挑五六个人在豹房听用，要对江湖上各门各道的事情门儿清的，鸡鸣狗盗之辈优先！” “好的，陛下！锦衣卫人才济济，这些人明天就能来报到。” “等胜才回来了再一起叫过来，朕有吩咐！” 朱厚照说了几句话之后，心中的愤懑之气消散不少！把手中的纸张往桌子上一丢，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起来。 良久之后转头问道：“这个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抓起来直接杀了，以儆效尤吗？” 夏义卫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在那一些纸张中找出来用笔画来了圆圈的那张递给朱厚照。 “陛下不妨先看看这个！” 劈手就把纸拿在手里，有重点内容的怎么不摆在最上面？ 一目十行的看完，冷笑连连！ “成公子，徐延成，好一个定国公府最得宠的小儿子！”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小王八蛋做的，他徐光祚就没有干系了？” 夏义卫小心翼翼道：“养不教父之过，定国公多少有点责任！” 朱厚照冷哼一声，面露讥笑：“徐光祚才领中军都督府多长时间，发抚恤金可以说是他的第一个任务，就让他儿子这样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这只有一点点责任？” “是，是，是，定国公的责任也很大！”夏义卫战战兢兢，生怕皇帝把怒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朱厚照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答案来。 “你先退下！” “臣告退！”如蒙大赦的夏义卫没有任何犹豫，脚底抹油似的跑的飞快！ 朱厚照就坐在那儿闭目养神，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真是头痛，刚刚把衡王的事情平定，朝中一大堆的贪官污吏还在那儿活蹦乱跳呢，现在这个该死的徐光祚又先跳了出来！ 让他儿子这样肆无忌惮的敛财，他这就是算准了我会死啊。 死不死的有老天来收，朕要让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被乱抢打死。 一丝狞笑悄然的爬上了朱厚照的脸庞。 “让丘聚来见朕！” 在朱厚照将要睡着的时候，脸色苍白但精神状态很好的丘聚悄无声息的来到朱厚照的身边。 “老奴见过万岁爷！” “行了。朕让你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老奴已经誊抄好了。万岁爷您请过目！” “捡一些重要的说！” “定国公徐光祚近几年深入浅出，就喜欢讨姨太太，和一些道士探讨长生天道，其实就是在研究房中之术。 近一年来和湖广安陆的兴王府有着书信联系！他们。” 安陆！ 兴王！！ 朱厚熜！！！ 朱厚照的睡意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腾的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对眼睛瞪得牛眼那么大，死死的看着丘聚！ 第463章 虚惊一场 那令人窒息的气息散发出来，丘聚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犀利如雄鹰的目光，透出来的寒意。 化作十万八千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 丘聚只觉后背一阵凉意袭来，下身好像有什么滴了出来。 幸亏知道是来见皇帝，早就有准备，多垫了几张布！ 被皇帝的举动吓了一跳。 立马想到了衡王和宁阳侯之间的勾当！ 丘聚的瞳孔缩小到针眼大小立马又快速的放大到极致，眼珠子差点凸爆出来。 下身滴出来的更加多了。 这该死的！丘聚咒骂了一句，夹紧双腿站好。 难道他们也？这!!! 可调查到的东西！不是这方面的呀！难道我还有什么遗漏不成？ “” 丘聚的心脏突然开始加速狂跳起来，砰砰砰的声音在自己耳膜边炸响！苍白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血色！出现这样的失察，那真就是罪该万死！ 这次万岁爷肯定不会再放过我了。 “接着说！”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朱厚照没有注意到丘聚的异样，挥手让他继续。 “安陆兴王府” 朱厚照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的脑海中就三个字“堂弟朱厚璁”。 终于在其他人口中知道了他。 这个消息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他的脑海！ 识海中剧烈的动荡起来。 徐光祚难道也做了准备，和兴王联手。 只等朕真的挂了之后，伺机而动？ 然后来抢这个天子龙椅？ 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之后，朱厚照突然哑然失笑，我去他大爷的！ 我现在活的好好的，对朱厚璁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怕个毛线？ 如果有异心，分分钟灭了他。 我在忌惮什么？历史的轨迹已经偏离！ 现在是我朱厚照的天下！大明还是我当天子！ “把你调查的所有都重新念一遍！”刚刚想的太多，走神！不知道丘聚念的啥！ 丘聚咽了咽口水，低头称是！ 从头到尾认真听完之后，朱厚照暗暗讥笑自己。 原来是朱厚熜这小子给徐光祚来信说，他的三年孝期已过，请定国公帮他在皇帝，也就是自己面前美言几句，早点让他袭了兴王的爵位！ 朱厚璁他爹在正德十四年去世，今年正好守孝到期。 一直顶着世子的名头管理整个兴王府！ 嘿嘿！虚惊一场！ 还以为会来个宿命大决战之类的呢。 想当兴王？这个事情真的要给你拖一拖！ 这调查报告上说了你不是聪慧过人，那就继续用世子的身份管理王府就是。 恶趣味的朱厚照邪恶一笑，抢了你的皇位，多不好意思。 丘聚看到皇帝一会儿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好似遇到了天大的困难，一会儿又邪魅的笑着，好像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这兴王世子只是联系朝中权贵为他进言袭爵的事，万岁爷用得着这样吗？ 看来以后要多安排几个眼线在安陆那边重点观察。 不行，所有的王府，都不能放过，东厂还需要渗透一些人进去，这些人实在太危险了。 一天天的吃饱了饭不干正事，被人蛊惑了就想自己坐龙椅。 “徐光祚是什么态度？” “万岁爷！定国公的回信，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僭越之处！” “他平常呢？喜欢做些什么？” 丘聚脸色稍微有些古怪，眼神中还隐隐有些羡慕嫉妒，轻声说道：“多数时间是在后院和那十几房姨太太在一起。” “国公府上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交由其嫡子徐延德在打理。府中诸人还算遵纪守法。只有八姨太的儿子延成很得国公喜欢，恃宠而骄，手头有花不完的银钱，笼络了很大一批纨绔子弟在一起，有些嚣张跋扈！” 丘聚给朱厚照汇报也是咬文嚼字。 前几天突然下令秘密调查一下定国公府，拿不定皇帝对国公府的态度，这不能说重了，也怕说轻了！ “就只有恃宠而骄？嚣张跋扈？”朱厚照的声音拖的有点长！ 丘聚有些惶恐，急忙道：“万岁爷，国公府和兴王府的书信往来是早就有监测到了的，老奴看了没有什么，正常的书信就没有告诉您。 \"这成公子的事情时间太短，也没有苦主，坊间也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流言，一时间还有些难办！” 这黑心小子除了在伤亡抚恤金上大大的黑了一把之外，其余的都是利用家中资源，加上头脑灵活，赚了不少的钱。 确实没有做什么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平常仗义疏财，还落了个好名声！ 锦衣卫的调查也是这样！ 听了丘聚的禀告，朱厚照也松了一口气，徐光祚没有和朱厚璁搅和在一起。 要不然，朕什么都不会管，点齐十万天兵天将，先去湖北把你这个朱厚熜先灭了再说。 国公府家风还行！出了那么一两个败家子，坑爹货也正常，到时朕就就让人把他斩杀在纪念碑前！ 正好趁机把这些勋贵家的纨绔子弟都震慑一番。 “你让人把京城所有文臣武将家那些不学无术之徒都调查一遍。整理好卷宗，安抚好苦主，到时朕用的上！” “是！万岁爷！” 丘聚心中赫然，万岁爷对这些纨绔子弟干什么？ 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针对这些纨绔子弟的背后靠山吗？ 这些都不是自己要知道的，认真的把万岁爷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就可以。 徐光祚难得的来一次中军都督府，刚刚屁股还没有坐热，下属沏的茶也只喝了两口。 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过来禀告，“公爷，快去看看，外面来了大批圣卫军的人，在查封整个都督府衙门！” 徐光祚一惊，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带着人上门。 好像不合规矩。 脸色一沉，不怒自威，放下茶杯，抬脚就走，“前面带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都督府闹事，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出了门一看，差点被气晕在当场。 圣卫军在前，锦衣卫在后边打辅助，帮忙赶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哭爹叫娘！咒骂声不绝于耳！ “干什么，干什么？” “住手！统统住手！” 第464章 两耳光就老实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在都督府衙门炸裂开来。 徐光祚见了这场景，哪里还能云淡风轻起来，怒不可遏，连忙喝止！ “去把账房贴上封条，里面的账本都封存起来。” “这里的房间都用封条贴上！” “把人一个个的都带来这里！” 圣卫军的刘全并没有因为徐光祚的出现而停止行动！一项一项的吩咐。 都督府的士兵并不是圣卫军的对手，而且圣卫军今天明显是带着怒气来的！ “公爷！公爷！救救我们！” “公爷，他们太放肆了。” “要去陛下面前参他们一本！” “圣卫军也不能这样无缘无故乱来！” “公爷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无法无天啊，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都督府衙门！” “” 没有人对这些叫喊有回应，只是执行自己上官下的命令。 乱糟糟的声音在大厅里此起彼伏。 看到徐光祚来出来了，大厅中的人就有了主心骨，就成了都督府众人的救命稻草！呼叫声不断。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始朝他这边拥过来。 圣卫军居然这样直接的闯进中军都督府衙门绑人，贴封条。 这是反了天！ 徐光祚喊了2声，见没有人理会他，也就不再出声。 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双眸中射出来的惊人怒火，隔着三丈远都能感受得到那种炽热的高温。 他的脑子也在高速的运转着，这个事情很不寻常，有什么事情怎么没有人跟我这个话事人说一声。 直接贴封条和绑人！ 来的还是圣卫军和锦衣卫！这是要查什么？徐光祚尽管生气，但也没有让自己失去理智。 他们肯定是奉了皇命来的！ “都给我待在这个圈子里别乱动。”看到人群有些混乱，圣卫军刘全开始喊话。 “去你的，一个臭当兵，你能把我们这些人怎么样?” “大家找公爷去讨要说法，让他给我们做主！” “我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你们胆敢胡作非为，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去豹房找陛下，告御状。” 被压制的气势有了定国公的加持，众人的气势有些回暖！七嘴八舌的讲起了狠话。 “都别乱动，不要让我对你们动粗！”刘全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大声的喊着。 “滚出都督府！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刘全注意到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在人群之中喊话，喊过之后就缩回人群中。 “你给我出来！” 冲进人群没有客气的把此人拉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敢这样对待朝廷命官？”雷都事拼命的叫喊扭动，奈何文弱书生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那抓住他的大手。 刘全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耳光打过去。 “啪” 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打人的刘全。 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对人动手。 居然当着定国公的面前打他的属下。 “你敢打我？” “你t一个臭当兵的敢打我？”雷都事瞪着双眼，气的说话时喉咙都变了音！ 他这是被吓的，圣卫军用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那就说明事情已经被陛下知道。 左脸肉眼可见的肿胀告诉所有人这里曾经的发生的事情。 “啪！”右边脸上也挨了一击。 刘全的力度不小，殷红的血在雷都事的嘴角溢出。 “再敢多嘴，老子直接处死你！”刘全咧嘴，对着他狰狞一笑。 雷都事本来想煽动所有人反抗的，可这两巴掌就打掉了他所有的勇气。 最后这一句话更是令他晕了过去。 刘全放开瘫软在地装死的雷都事，手指着大厅中央的人，从左滑到右。 大声咆哮起来：“传我将令，谁敢反抗，给我打，聒噪的，给我打。不听话的给我往死里打！” “不管是谁，你的身份有多高。今天都给我老实一点，不要我圣卫军对同僚动刀子！” “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来你们中军都督府抓人，贴封条！” 一番话下来，让在场的人亡魂皆冒，绝望透顶。 陛下难道对这里所有人动了杀心？我还没有活够，我还不想死啊！ 心中有鬼的人被吓的脸色大变，在圣卫军进来贴条之际，他们心中就有了猜想！ 失魂落魄的悲观气氛一下就蔓延开来！不少人失去了力气直接瘫坐在地！ 刘全也不管这些人心中做何感想， 反正基本上都上了皇帝的黑名单，到时都要被斩首。 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说罢，转过头来，凝望徐光祚，眸子里闪过一缕杀机很快的消失。 “徐公爷！你也在，那就正好！暂时要委屈你一阵子了！” 刘全冷冰冰的话，让徐光祚的眼皮死命的跳动起来 微眯的双眼带着雷霆巨浪一阵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卷向刘全，对他发起了最致命的冲击！ 这一刻散发出来远古巨兽气息的当代定国公徐光祚不再掩饰压抑自己的气势。 摧枯拉朽席卷整个都督府衙门。 “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不太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都不由自主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立当场。 “这里还是不是朝廷的衙门，你们怎么能如此的乱来？” “你是领头的，有什么事怎么不先给我说一声?” “我这个定国公就算是个摆设，今天也站在你的面前，是不是也要来我面前拜个码头。” 刘全淡淡一笑，“国公爷，你最好是去找人问问什么情况了再说。” 刘全接到命令要他带圣卫军前来中军都督府衙门抓人的时刻，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十万个为什么在心头一个个的跳动，思索一圈好像一个都不是自己想像的答案。 张仑当时也没有让他全部把十万个为什么都想一遍，就告诉了他原因--圣卫军被人欺负了。 第465章 公爷，救命 刘全当时就炸毛了。 “伤亡抚恤金在中军都督府被人动了手脚，战死的袍泽死不瞑目！” “带人去封了中军都督府衙门的大门！” “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张仑带着无边的怒气怨气说完就走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气愤！ 皇帝是圣卫军的第一缔造者！ 那他就是当仁不让的排在第二的位置！ 在这上面他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只有自己知道！完全就是自己的半个孩子。 在圣卫军中大家隐隐把他英国公当做除皇帝之外的最大那个靠山。 借着这股东风，张仑也成了武将里的第一人。 年纪轻轻，圣眷正隆！无人敢撼动他的地位！ 当皇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知道时。 张仑整个人都是懵的！惊讶在原地不得动弹。 一百个为什么在心里打转转！ 这都已经昭告天下告诉了所有人，居然还有人打这个主意。 你们这是硬生生的在皇帝的身上割肉啊。 是真不怕死还是以为识字的人不多，那个报纸没有人看，所以就这样肆无忌惮？ 张仑的脑瓜子怎么转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会做这样的事情，明抢皇帝的钱，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去查！” “朕要杀人！” 朱厚照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多，不把朝廷政令放在眼里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宣讲朝廷政策的说书人还太少。什么政令到了县城就基本传不下去了。信息太闭塞等等。这都需要他去做改变。 摆设不摆设的，刘全管不着。 他是奉了军令过来的，没有打算给定国公留面子，刘全在气势上远远没有百年世家的沉淀积累雄浑。 他有的只有一股精气神！圣卫军那一股面对任何远古凶兽也能冲破封锁的大无畏气势！那一股舍我其谁，锐不可挡的气势！ 战友袍泽的抚恤金被人给私吞了，有人敢打这个的主意，那就是圣卫军的死敌。 唯有以眼还眼以血还血，才能洗刷对方的罪孽！ “继续查封！” 刘全平静的注视着定国公，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客套。 坚定的声音倒卷起徐光祚的威慑力，在空中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交锋！ “违抗者！就地击毙！”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细微声在徐光祚的耳边炸响，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听的见。 铁血的声音化作九天之外无形的罡风钻进徐光祚的身体，无情的刺穿了他的皮肤，透过血肉，深入骨髓，那种刺骨的寒冷，让人忍不住的抖了几下！ 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输了。 输在了圣卫军那泰山压顶的巍峨气势中。 输在了那空中看不见的皇权当中！ 输的彻彻底底! 皇帝亲军和爪牙出动查封一个衙门，想要阻拦那还真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中军都督府这是犯了什么事？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徐光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想出来缘由。 自己可没有谋反之类的心思，天天和后院的姨太太玩耍不好吗？操那些闲心做什么！ 所有人看向刘全的眼神都充满了几分畏惧，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敢当面和一位国公爷说这样的话，就是有了不得的大事情要发生了。 心思活络的当即就被吓的冷汗沁湿了后背，国公爷造反事发了！ 背着黝黑发亮的火枪，手握刀柄的圣卫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目不斜视，威武霸气。 孟计卫和雷都事如同筛糠一般的在大厅中抖动！还有不少的人都如同打摆子一般，更不要提那些早就已经瘫坐的人。 徐光祚对圣卫军输下阵来，可对自己衙门的手下那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渊如潮的气势迎面扑来，碾压着众人。 这些瑟瑟发抖的家伙，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他们肯定有问题！ “你们谁给我一个说法？” 寒冷刺骨的话中蕴含了无尽的怒火！一个一个字的在徐光祚的嘴巴里蹦出来！今天当众受到了如此大的侮辱！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国公爷，救命！” “公爷！救命呐！” “国公爷！快去找陛下，圣卫军这是要造反呐！” 下属们有的已经被吓傻了，呆立当场。有的面露惊恐，在想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进去！有的在想陛下会如何处理自己这些人！ 回答他的还是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 也不用脑子想想，造反，哪里有这样多造反的！造反用得着跑来中军都督府？ 目光化作两把能随时杀人的利剑，在人群中搜寻。 蜷缩成一团，目光闪烁，全身抖的最厉害的孟计卫成了徐光祚的目标。三两步欺身上去，探出手来，一把抓着他拉出到边缘。 一个圣卫军立即上前想要阻止，刘全适时出声：“公爷，问什么就在那个角落！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硬邦邦冷冰冰的话，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这是把我也当做囚犯了吗？ 深深的打量了几眼刘全。这圣卫军有皇帝撑腰就是不一样。 冷哼了一声扯着孟计卫往旁边走去！ 孟计卫双脚灌了铅似的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后头。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休要的隐瞒！” “公爷，救命啊！”孟计卫带着哭腔的第一句话，徐光祚也想一大耳瓜子打过去。 “说。不说怎么救？” 孟计卫期盼的眼神看向徐光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中军都督府的大多数人在你家小儿子的暗示下，大家一起瓜分了皇帝发放的伤亡抚恤金！ 徐光祚的瞳孔放大了又缩小，再次扩大再缩小，如此反复了几次，一瞬间就变的通红！呼吸急促的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贪了多少？” “小公子分了三十万两，剩下的三十多万两都督府上下大部分人都分了，还有打点了下面卫所的一些人！” “也贪了圣卫军的？” “是，是的！圣卫军的人发的一半，五十两！” “我！我” 徐光祚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 扬起的手掌，无力的垂下。 第466章 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你们这些畜生啊，百万两抚恤金有6成多被你们弄到自己手里。 怎么不天打雷劈弄死你们？ 胆子是哪里买来的？ 老子的儿子占了大头，你们上上下下都有份，这中军都督府被经营的铁桶一般！却把我蒙在鼓里！ 谁给你们的勇气，把手伸向了圣卫军？ 那是陛下一手打造的天子亲军啊。对上鞑靼人还能战胜对方的一支部队啊。 去年上战场的兵都是皇庄佃户子弟和京畿附近的农户子弟。 这些人离紫禁城才多远的距离？稍微不小心就会爆雷，谁出的这样一个骚主意，简直是自己在挖坑让自己跳进去，然后埋在一起。 黄泉路上好有个伴吗？ 徐光祚听的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这血管随时要爆裂开来。 “是谁蛊惑我儿做的如此蠢事？” 孟计卫哭丧着脸，“公爷，这事是小公子自己拿的主意，逼迫我们，说是，说是您的意思！我们哪里敢反抗，加上兵部转过来的都是现银，谁不眼红？” “就，就!” 难怪！ 难怪！ 难怪！ 徐光祚不消片刻就知道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把都督府上下的人都笼络好了，那就没有人会眼红。 那皇帝，圣卫军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一针见血的问道：“哪里出了纰漏？” 孟计卫抬头看了一眼徐光祚，还不是你的好儿子，人家都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几十两银子给了打发走就是，他偏偏要把人给打死。 这下子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他给害死去。 嘴巴张了张，不敢说实话！扯了个谎言推脱道：“不知道，也没有人来衙门打听。加上今年一直都是反贼的事情拖着，外地人进京很难。”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有人去告御状。 徐光祚本能的认为这其中肯定出了问题！ 这怪他来上班的日子不多，人寿宫圣卫军家属过来衙门闹事，就被上下坑瀣一切隐瞒没有让他知道。 “” 艹你大爷想，已经无力吐槽了！ “自己滚过去等候处置！” 徐光祚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一手扶着墙壁，和姨太太们天天玩游戏，被掏空的身子骨，这一刻居然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 这下子怕是全完了。 看这个阵状，皇帝肯定不会轻饶其中任何一个人。 徐达先祖，求求你救救你的后世不孝子孙。 逆子坑爹啊。 一个人就分了三十万两。 敢动圣卫军，真是找死！ 抚恤金以前一般都是二十两，陛下为了圣卫军才把这个的标准拉高到百两，现在倒好，你们这些玩意作死，见钱眼开，这个差价弄到了自己的口袋！ 愚蠢的不能再愚蠢，圣卫军全额发放，他们才死了多少人。大部分人还是宣府卫所的人！ 徐光祚心念千转，定国公府只怕要灰飞烟灭！ 掉头就往外走！ “徐国公，你去哪里？”刘全一直注视这边，看到情况，连忙走过去问道。 “我要去豹房！” 刘全目光炯炯的眼神让徐光祚很不自在。挤出一丝笑容：“这个事情我一点不知情，被他们上下欺瞒。要去豹房找陛下把情况说清楚！” “你放心，我还不想死，没有想要逃跑的念头！” “通融一下，定国公府上下感激不尽！” “兄弟，帮帮忙，你让人押我去豹房都可以，真要面见陛下。我在城东有2套连在一起的4进大宅子，都送你了。” 说到最后一脸的哀求！这个时候再不低头，到时恐怕就是要被砍头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为了活命，我胯下之辱都能忍。 徐光祚见对方不为所动，一咬牙，“兄弟，二十万两白银，你让我去豹房找陛下。” 刘全一听，心神震动，差点就点头同意了。钱没有见着，但数字听着就是让人舒服，让人心潮澎湃！ 徐光祚见对方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再添上了一把火：“你放心，钱肯定给你。我用家族的名义给你做保证，事后，钱绝对会给你。” “就放到城东的房子里。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徐光祚不可谓不下了血本，相对于家中孽子犯下的错误来说，这些都不算事。如果被杀了，那不啥也没有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去豹房，找到皇帝，用徐家祖上的情谊来打打感情牌，寻找宽恕的机会。 刘全做个深呼吸，把贪婪的影子赶跑，一个公事公办的样子：“国公爷，说实在的，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您也知道，圣卫军是永远不会背叛陛下的。” 徐光祚刚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熄灭掉，心沉到了谷底。 脸上浮现出颓败之色，还做最后一次挣扎。“兄弟，我徐家祖上和皇家的关系，你多少也应该清楚一些，只要我能去面见到陛下，把事情说清楚，说开了就好。” “真的，陛下不会怪罪下来 。你就让我去找陛下。” 刘全摇头，还是冷冰冰的道：“公爷，你现在既然已经知晓情况，那就不用去了。陛下让你在家中闭门思过，明天的朝会，你们父子二人不能缺席！” “你还是回家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商量对策。言尽于此，公爷，保重！” 徐光祚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两抖，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气神，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当场。 皇帝的意思就是不要去找他说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圣卫军和锦衣卫大张旗鼓的把中军都督府上下连打扫茅厕的都全部带走，衙门也都贴了封条！ 这超级劲爆不亚于十八级台风要来的消息，以一种变态的形式在短短2个时辰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全城哗然！ 石破天惊！ 惊世骇俗！ 惊天动地！ 皇帝陛下这是嫌冬天来了，吃瓜群众没有事情干。 给大伙儿表演一个，让大家乐呵乐呵？ 古往今来，还没有人给朝廷衙门贴上封条！ 第467章 五爪金龙镇妖魔 中军都督府那并不气派但古朴威严的衙门，估计还是前些年刷过红漆，虽没有掉落但也不是那么光鲜亮丽！ 朴素的大门被封条打了一个大大的x，盖的是大明天子的朱红印章! 鲜红！ 刺眼！ 醒目！ 也带着皇家的威严！ 是皇帝亲自下令把中军都督府给查封了。 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行？ 震惊者有之，不解者有之，彷徨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期待后续者有之，更加多的还是吃瓜群众！ 整个京城好似都商量了一样，所有人连讲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中军都督府门前十米开外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一个个指指点点，笑容满面，和身边的人讨论起来。 和民间的热闹不同，百官再一次的缄默起来。 朝堂之上的新一轮风暴已经在酝酿，而且这次是皇帝亲自刮起来的。至于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 中军都督府出事，明显是武将那边出了大问题！才会让陛下如此的震怒。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妙！ 如果引火烧身了那找谁哭去。 只有王守仁，张仑身边有些亲近之人在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得到的都是一个摇头的动作。 一致对外说不知道。 这个事情皇帝没有找他们商量过，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那就不能胡乱开口，影响到皇帝那边的部署。 内阁几位老头拦住了王守仁，对于阁老，王守仁是很没有原则的告知了事情的大致因果。 杨廷和等人也是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纷纷摇头说这定国公徐光祚是不是在女人肚皮上待的时间太长，把脑子给弄坏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陛下为何要贴封条，这样的事情偷偷的调查，安静的处理不行吗？” “闹的这样满城风雨的，又准备干嘛？” “这不就是让家丑外扬吗？” “过几天的报纸上会不会有这个事件的始末？” “王大人，你可知道陛下要怎么处理？” 五位阁老一人问了一句，王守仁都是摇头。 “各位阁老，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陛下要如何的处理。事情是陛下去皇庄视察那个番薯时发现的，当时我还有英国公张仑，夏国舅被罚跪在豹房，可是狠狠的骂了我们一顿。” 朝中大臣对这三人挨骂都清楚，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挨的骂。 现在听王守仁自爆其丑，听说当时还狂风打雷带闪电的。 犹如天神发怒！ 被一些人传的神乎其神，钦天监那老头这一段都在神神叨叨的。 “这五军都督府是要整顿整顿了，前面有宁阳侯陈继祖跟着造反，现在定国公和中军都督府又是爆出来这样大的事情。” 一直致力于打压勋贵武将的蒋冕旗帜鲜明。“我明天就要奏请陛下开展对五府的调查！” “还望诸公一起署名！” 杨廷和微微颔首，沉吟片刻，还是说道：“等中军都督府的事情之后，再一起给陛下谏言！” “依首辅的就是。这样大的事情，陛下也没有找我们商量商量！以后”毛纪叹了一口气，意思很明显。 绕过刑部，大理寺等直接出动军队，好像是对文官已经不再信任。 好在大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警觉起来，大事情都甩开自己这些人，那以前的努力就白费功夫了，以后的日子也会难过！ 皇权，相权！这一直都是不可调和的一个矛盾。 能维持在某个平衡点上的话，对所有人都要好！ “还是把陛下从豹房请回来，很多事情需要他来拿主意的。”蒋冕说道。 “蒋公言之有理。”王琼也希望皇帝回来坐镇中区。 一国之主经常在外面跑，实在有些不像样子。 有的事情让臣子去发现去处理就好。 什么事情都要皇帝在前面冲锋陷阵的话，要他们这些人干嘛？ 王守仁也是趋向于这样的观点，希望皇帝能好好的在奉天殿，御书房处理朝政，可他不会去劝说皇帝。 皇帝看似对什么都交给内阁为首的文官来处理。 其实最核心的军权现在已经牢牢的控制到了他自己手中。 他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以后皇帝的命令，没有谁敢违抗！ 如此大张旗鼓，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老百姓面前。然后再亲自处理掉这些贪官污吏，安抚好那些战死者的家属。 民心所向，军心所向。 军中普通士兵对皇帝的忠诚度，会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他办报纸操控民心得心应手的做法，大概率是会如此的处理。 收割民心！ 落日的余霞映照在远处的天际，有一种凄凉的美。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是隆冬时节。 前几天的一场小雪，让天气更加的寒冷起来。 今天皇帝查封都督府的消息让普通老百姓的晚饭时分都多了不知道多少乐趣！ 住宣武门附近的三娃儿家中，三娃儿就纠缠着他老爹，“爹，你给我讲讲，那都督府门上的天子印，那上面真的有五爪金龙吗，是不是能镇压这世间的一切妖魔鬼怪？” 中年男人吃到嘴里的饭差点没有一口气全部喷射出来，好在最后一秒的关键时刻，把嘴给紧紧的闭上了！ “你在哪里知道的？” 强忍着笑意处理好嘴里的饭食，喝上一大口浓茶才说道：“三儿，没有那么玄乎，就是两张白纸条，写了字，盖了天子印章。就和菜市口杀人，那官老爷在斩字上面画个x一样。” “哦，隔壁的牛二宝给我吹牛说，他爹今天正巧在附近，就去看了。那封条上面的天子印里五爪金龙好威风好霸气，当时他都差点吓尿了。”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也没有见过什么天子印，但知道肯定是没有什么五爪金龙的，这不是瞎扯吗? “三儿，那是牛家二小子骗你的呢。明天下了学堂，你们喊上隔壁的邹大民几个，自己去看看呗！” 三娃儿满脸笑容，雀跃不已。 三两口吃完自己的饭，出去找小伙伴们商量去了。 “当家的，让这些孩子出去，会不会？” 第468章 平民百姓的生活 男人满不在乎笑道：“女人家不要头发长见识短，男娃子就是要出去长长见识，去都督府衙门口，也就几里地远，平常他们又不是没有溜达去过。” “我这不是怕去的人太多，和平常能一样啊！” 男人小小的喝上一口烧酒，满意的抿了抿嘴唇。 才说道：“京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以为皇帝没有安排人在各处暗中值守。这样出去才是最安全的，谁敢乱来，估计就是一个死字！” 妇人有些崇拜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眼里柔情一闪而过，“当家的你说的有道理。要不然事情没有必要闹的天下皆知，就像你说的，皇帝最喜欢钓鱼？” 男人很享受女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小得意：“这次不知道，接着看就是，菜市口恐怕是不会平静多长时间！钓鱼不钓鱼，我也是在工地做事，听工部的那些老学究们说的。” “嗯。你跟着工部的人去做事，他们有发工钱你没有？” “发了呢，50文一天，半个月结一次钱！这次结了钱要买一些礼物送去学堂。” “这皇帝陛下让娃儿们上学堂，咱不能做那没有良心的事！那牛家前几天就送了一石大米过去。” 听到儿子去上学，女人脸上浮现的笑意更浓。 “还真要在菩萨那儿拜拜，保佑咱这位皇帝长命百岁，让三儿这辈子能去学堂。要不以后就只能和你一样的去做苦工养活一家子人！” “三儿上了几天学堂，就要我们喊他的大名侯德胜，不能在叫他的小名，嫌弃不好听！” 男人也笑得很开心，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这一次。 街坊邻居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想方设法的弄一些好东西送去学堂。 “嗯皇帝是个大好人。我看在工地上还能不能多找一点事情做，三儿以后上学的开支大着呢。笔墨纸砚那些东西可精贵的很。” 男人目光看向紫禁城方向，感叹起来：“这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下子就突然转了性子，前些年都还是一个风流放浪形骸的人。现在居然让老百姓的孩子上学堂，连笔纸都准备好了，成绩好的居然还能有赏钱。” 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侯家也许祖坟冒烟，说不得能出一个进士老爷呢。三儿这是第二次领了钱，能当我好几天的工钱了。” “嘿，嘿嘿，这小子，就能为家里赚钱了。” 妇人看自家男人高兴，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当家的，我前两天经过皇家便利店，鬼使神差的也进去转了转，听那儿掌柜的说要找一些女店员做事，你看我要不要去试试？” 男人眉头一皱，举着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略带责怪。 “你没事去那里做什么？里面最便宜的东西是那香皂，也要二两银子一块，累死累活我一个月还赚不到一块香皂呢。” “那地方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去的，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才去的起！” “我知道呐，那天经过，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挂了一件衣裳，觉得你穿肯定合适，就忍不住进去看了看！”妇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还低下了头。 男人心软了下来。“秀娘，都怪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当家的，我进去摸了那衣服料子和其他的不同，店小二说是今年新出来的，纯羊毛线纺织，暖和的很，一件能抵2件棉衣。” 女人一讲到衣服，就两眼放光，这不在乎你有多少钱，纯粹的是天性如此！ “羊毛还能织成衣服？我看有的人冬天就是披了一整张硝制的羊皮。” 女人点点头，眼神中的渴望，羡慕也许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得到。 “整一百两一件！当时把我吓傻了！衣服也掉到地上，他们也没有怪罪我。” “那掌柜的打量我之后问我为什么要进来，我就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衣裳，他就说我有眼光，懂欣赏。” “要我去当店员，二两一个月的月俸。专门服务那些夫人小姐，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女人一口气把所有的都给讲完，有一些期许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婆，有些偏高的身材，普通的面容，年纪也不年轻，实在想不通这个掌柜的看上了自己婆娘哪点。 “就这？” 女人低下头去，小声道：“就这！” 中年男人思考片刻，其实已经知道婆娘动了心思，家中并不宽裕，月俸也高，比自己这个家中顶梁柱的都高。 喝完酒杯中最后一小口，笑道：“秀娘，你明天就去！机会难得！” “真的？你让我去？”女人抬起头来，满心欢喜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去！赚钱回来供三儿多读书，以后你就做官太太，享福！” 女人哧哧的笑了。 男人则在想，日他娘的，一件衣服百两银，穿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窗外传来儿子欢喜的声音，心中默念，儿啊，你要争气一些，将来中个进士，当个大官，咱侯家八辈祖宗也能跟着沾点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百两银子一件的羊毛衫，现在还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面流传，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只收发行的新银子，旧银一百二十八一件。 需要先付钱，然后过几天再来拿衣服。玩的就是一个物以稀为贵，让先买者得意几天。 羡慕嫉妒就能刺激人的消费欲望，冲动起来想方设法都要弄上一件穿着。 衣服的保暖性毋庸置疑，口口相传之下，在明年的冬季来临之际，肯定会出现爆发式的抢购。 朱厚照并不急着今年推出去大卖，让市场有个缓冲接受期。 一个是现在的羊毛衫产能还有些不够，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另外一个就是要让人去兑换新版银子，慢慢的接受，使用新版银子，自己也好两头赚钱。 第469章 登闻鼓 魏勇在认真的哄着梦儿吃饭，自家孩子肯定没有得到过他这样细心的照顾。 连续多天翻着花样的吃红薯，让梦儿有些对其他食物厌烦起来。 魏勇不得不板着个脸，威逼利诱，使出十八般武艺。 还是薛老太看不下去了，这样被魏勇宠下去，以后长大还能是个好姑娘吗？前些日子跟着奶奶都是吃的啥，难道忘记了。 老太太悄摸的去柴房折了一根小树棍过来，在桌子上一摆放。 梦儿就被吓的连连往魏勇身后躲，小嘴还连连惊呼：“魏管事，魏管事，救命。我奶奶要打人了！救命啊。” 带着惊恐的童音里可没有多少害怕的成份在里头。 魏勇笑呵呵的想要把树棍给撤下去，被老太太拦住了。“魏管事，这些天你对我们祖孙俩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可这小丫头不能这样惯着，她是佃户的女儿，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大小姐！现在还小不懂事，我不怪她。但老太婆不能不懂事！不能这样惯的！” 说完，很是严厉的对小丫头说道：“你自己过来。好好吃饭，再挑三拣四，奶奶肯定要打你屁股的，打小是怎么教你的，难道忘记了？” 梦儿抬头看看自己的靠山魏管事也是一脸害怕的样子。 这下知道再耍小脾气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得翘着小嘴巴眼中含泪委屈巴巴的一步一挪的上了饭桌。 魏勇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对这个大眼睛小丫头很是喜欢，嘴巴又甜，还会来事，哄的他每天哈哈笑个不停。 就连府里都在谣传说这小女娃娃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 这些风言风语肯定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老婆授意人说的，还是不死心的来打探自己的底线。 对这些他才懒得去管，安排了4个人好生看护。 只要不伤害她们祖孙就行，这可是活祖宗，出了纰漏，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想想，私生女我养在外面不行吗？接回家干嘛？ 小丫头在小树棍的威压之下，总算是把晚饭给吃完了。 事关身家性命，魏勇不遗余力的对着小梦儿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增强感情。靴子一日不落地，他的心就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午夜时分，接到密信，让他翌日就带着祖孙前去京城！ 去顺天府衙门敲登闻鼓！ 陛下这是要给祖孙俩主持公道了。 白天发生在都督府衙门的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 第二天！天蒙蒙亮魏勇就叫上祖孙二人前往京城。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上了马车，东瞧瞧西摸摸的，雀跃不已。 车里薛老太认真看着交给她的状纸！ 雪白的宣纸上，3个用红漆写的“冤”字，向外散发出摄人的红艳，刺激人的眼球。 薛老太把内容看过之后，偏头转向窗外，不让梦儿看到她眼中饱含的泪水。 登闻鼓大街，因为顺天府衙门口的登闻鼓而得名。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特意让人设立的一个让老百姓伸冤的地方。 只要鼓响，不管手头有什么事情，都的停下来首先处理敲鼓之人的事情。 当然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管对错，先要被打十大板。 毕竟，没有天大的冤情是不会有人来敲登闻鼓的。 顺天府衙门古朴庄重，石狮子侍立左右，巍峨大气！透出一阵阵的威严。 顺天府是京城最高地方行政机关，所以府尹地位特别显赫，品级为正三品，高出一般行省的知府二至三级。 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顺天府用银印，位同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位高权重。 和九门提督一样，基本上是皇帝的心腹担任。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 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太太，紧接着一个3岁4岁左右的小女娃跳了下来。 魏勇想了想，他没有下车，密信上没有让他陪同！ 注视着祖孙有些蹒跚背影，有些感慨，这个倔强而不服输的老太太，坚持了这样久，今天终于要光明正大的给她的家人来讨一个公道了。 祖孙俩衣衫褴褛，这样奇怪的组合让人侧目。 薛老太打量一番，径直朝那面已经有些破旧的登闻鼓而去！ 衙役只是好奇的看着，并没有阻止。 穿的破旧，可坐的马车不差，上面的贵人没有下车！这事让苦主自己来处理！ 朱厚照在穿越过来第一年处理雪灾难民时，就和府尹童瑞有过交代。 衙门外的登闻鼓，不得阻止人敲鼓。 也废除了先打人板子的规矩，来敲鼓的人，都是不得已的可怜人，再打一顿。 如果衙役使坏，冤情还没有说，不就先被人给打死了？当时还腹诽，设立一个这样奇葩的规矩，先来个杀威棒。意义何在？ 既要人来告状，又要挨打。难道就是因为多数来敲鼓的苦主，状告的都是官僚富绅？既然这样，那朕就给你们给改了。 但如果有人捣乱，那就不好意思，直接判西山挖煤三年！ 两年来，这面鼓每天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采天地之灵气，原来经过风吹日晒的外壳也没有那么靓丽。 达到了返本归真的境地！ 一直没有人击过！ 待到老太太拿起鼓棒，其中一个衙役淡然开口提醒道：“老太太，实在有天大的冤情敲鼓可以。如果被府尹大人审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得去西山挖煤三年。” “你老可要想清楚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娃，到时没有人照看” 对于衙役看似好心劝解，实际上是在警告不要生事的行为，老太太报之以微笑：“多谢提醒，老婆子确实有天大的冤屈需要上达天听！” 衙役再次打量了几眼薛老太，看看了远处的马车，不明白有贵人在一旁不求助，反而来衙门。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退到了一边，他已经尽了提醒义务，履行了职责。 也想知道老太太是有何冤屈！ 薛老太看着手中的鼓棒，又看了看身边乖巧的梦儿。用尽全身力气敲响了几年来都不曾响起过的登闻鼓！ 沉闷的鼓声以大鼓为中心原点，开始向四面八方传递。 “咚” “咚” “咚” “” 第470章 挖朕的江山 与此同时，奉天殿内。 定国公，徐光祚。 赤裸着上身，身上绑着藤条跪在奉天殿的中央！ 身边的是他儿子徐延成，也是一样装束，正满脸灰败色的跪在一边，耷拉着脑袋。 “臣，罪该万死！辜负了陛下厚爱！”以头触地，徐光祚“咚咚咚”的就是磕头。 “臣没有好好当值，愧对陛下信任！” “臣疏于对家中后辈的管教，一直被蒙骗，以致于出了这等逆子，臣罪该万死。” 徐光祚的额头用力的砸在地板上，一瞬间就破了皮，出了血。 这一幕出来，文武百官都是有些佩服。 定国公敢作敢当！还算是一条汉子。 徐延成估计在上这里来之前，就被他爹严重警告过，磕头砸地的声音又大又响。 鲜血自额头淌下!一脸血污。 英俊苍白的脸上惊恐之色布满了整个脸颊！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定国公父子的表演。 昨天晚上整个中军都督府衙门，灯火通明，被照的亮若白昼。 经过2个时辰的对账，还有都督府人员的口供，百万抚恤金被贪墨了六十四万七千三百五十八两整。 很简单的一个案件，所有参与人员全部到案！ 定国公上朝之后就在这里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悲痛欲绝，痛不欲生!表演的很到位！ “朕从来没有想到。堂堂朝廷的衙门，居然被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权贵子弟拿捏住。” “听从他在那儿发号施令，其他人还如此的配合！” 朱厚照嫌龙椅太硬，索性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来到徐光祚的跟前。 站定！ “碰”的一脚就踹上了徐延成的胸口。 痛的他龇牙咧嘴。 徐延成跪着被踹了一脚，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后倒，爬起来之后重新跪好。 “成公子，很威风啊，挥金如土，呼风唤雨，京城四公子之首，把中军都督府视作自己的钱袋子，后花园。” 徐延成，只是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的言语，内心的恐惧已经充满了全身。 “定国公！是不是你这样了，以为朕不就处罚了？” 徐光祚也是脸色苍白，急忙道：“还望陛下责罚！臣该死！” 朱厚照的突然发难，让人内心一紧！皇帝怎么就这样的喜欢在奉天殿打人呢。 前面衡王被打的吐血掉牙，等下徐光祚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朕当时想着，你定国公百年家族，家大业大，定不会对这些银钱有所觊觎。谁知道监守自盗最多的居然是你家。” “你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徐光祚眼角看了一眼儿子，那迸射出来的光芒，恨不得亲自动手将他斩杀个十万八千刀才能泄恨。 这么就出了一个这样的败家坑爹玩意货。 “罪臣愿意拿出家中财产，补偿这次的损失！” 朱厚照咆哮起来：“损失，你以为就是一些银钱的损失吗？你这是要挖我朱家的墙角，断了这江山啊！” 徐光祚被这话吓的面无血色，有些愣在当场。 徐延成肝胆俱裂，瑟瑟发抖的更加的厉害！ “陛下，陛下。误会啊，臣断然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不会？” “你要知道这贪的可是我大明将士拿命换回来的钱啊，他们是大明的脊梁骨，没有他们，你能天天在后院和姨太太玩耍？ “朕好不容易扭转了一些局面，这一下就让你父子给挖断了！你说这是不是要断了我朱家江山？” “陛下，陛下。” 徐光祚爬在地上，痛苦嘶吼：“没有，真没有啊，陛下！您听我解释啊！” 这要是被按上这么个罪名，如何能见列祖列宗！对于最喜欢的小儿子，这一刻无比的疼恨起来，惹的这个事，丢脸不丢脸先放一边，想要活命都有些难。 皇帝这某大反应，是他没有预估到的，想着把这百万两亏空补上，然后再打一些感情牌，皇帝应该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挖墙角，断江山！谁承受的起？ “朕都已经昭告天下，你们都还敢如此，视朝廷如无物。” “不就是在挖断脊梁骨吗？是不是以为他们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大头兵，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大明三条的羊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要多少人就能招多少人。战事一来让他们去送死就可以了！” “不是，不是！”徐光祚哀嚎起来。只能不停反驳。“陛下，臣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昨天被勒令回府之后，见到小儿子徐德成，气不打一处来，逮住就是好生揍了一番。 才知道这个小畜生打着自己的名义，和都督府几人一接触，商议了一番，钻了皇帝在宣府病重命不久矣的空子，开始了他们的发财之路。 轻而易举的就弄了三十万两自己花，剩下的让衙门里的人给瓜分掉。 上上下下一起共同大发财。 “陛下，我徐家跟随太祖起兵以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异心。” 朱厚照一脸狞笑：“异心，难道要和衡王，宁王那样的才叫异心吗？你父子做的事情就是比他们造反还要严重的异心。” “你们把军魂军心，把大明的信仰给弄没了！” “想想如果小王子再次的陈兵边墙，边关将士寒了心，不抵抗，会是一个什么情形？” 徐光祚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张开嘴巴，想说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皇帝说的后果一时半会不会出现，如果事情被放大，就会有一个很坏的效果。 再也不会有将士去拼命抵御外敌，皇帝能有如此大的怒气他完全能理解。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在宣府连胜两场，打的小王子丢盔卸甲。 这个孽子居然伙同人在后方自毁长城。 “踏平京城，指日可待！” 朱厚照巨大的咆哮声在奉天殿里回荡。 第471章 诛九族 徐光祚全身冰冷，心神都在颤抖。 这次怕是死定了！ “难道你们还想我汉人被北方蛮夷再次蹂躏？重蹈当年覆辙，被蒙古铁骑践踏在脚下哭泣？” “你们是不是把我大明的脊梁骨给挖断了，是不是把大明的屏障给毁了？这是不是要把朕的江山葬送掉？” 徐延成看到自己的老爹血泪满脸，赤裸的上身沾满污物，堂堂国公成了这个凄惨模样，心痛自责。 现在的情形就算后悔一万次都不能平息皇帝的怒火，随即往前跪了一步，哀求起来：“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小的一个人做的，父亲他毫不知情。” “还请陛下看在徐家百十年来祖上余荫的份上，饶过他。小的犯了大错，愿以死谢罪！” “成儿！”徐光祚多少有些感动。 这个儿子从小就很会讨自己的欢心，才放松了对他的管教，最后成了全家的催命符。现又愿意以死来换取自己的安危，一时间百感交集，不可名状！ 你想一死了之，留个烂摊子给朕来处理。 想的倒是很轻巧！你们这些人，以为朕要死了就胆大妄为。 炸出来了衡王，还有朝堂上不少的人，就连朝堂之下都蠢蠢欲动。 这些人都该死！ 朱厚照冷哼一声，肯定不会让你死的如此的痛快。 转身回了自己的龙椅，并没有坐下，站着，居高临下的扫视群臣。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昨天，朕亲自下令，把中军都督府衙门贴上了封条。大致原因你们也知道了。” “下面跪着的那对父子，一个懈怠懒政，什么事情都不管。一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伙同都督府上下7成人员，侵吞了朕发给去年在宣府战死，受伤之将士的抚恤金六十四万多两。” “众位爱卿，你们告诉朕，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的奉天殿里落针可闻，静的可怕。 纷纷把目光投向定国公父子身上，尤其是徐延成的身上，这个面色还有些稚嫩的大孩子，居然有如此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内心惊愕者众多。 彼此和身边的人眼神交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有些人家中的孩子和徐延成交好，这一刻内心忐忑不安，煎熬不已，生怕牵涉到自己的身上。 皇帝如此震怒，那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那肯定到时一起完犊子，也的像徐光祚那样负荆请罪，磕破头皮！ 朱厚照话音刚落不久。 刑部尚书姚镆第一个就站了出来，满脸的气愤。声如洪钟道：“陛下！前方将士拼命，后方这样的庸才尽出昏招，拖后腿，实在是可恨至极。” “臣，恳请诛杀这些人同党九族！” “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前方将士们对朝廷的信心！” 此言一出，在奉天殿里经久不息，比起朱厚照的那几声不痛不痒的咆哮声威力要大了十万倍。 声音越传越远，犹如千万匹黑色战马齐头并进。 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朝所有人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如同摧枯拉，如同台风海啸倒卷肆虐！如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好像整个奉天殿都被震的颤动起来。 冲击着朝臣们的心房脑海意识，让他们都变了脸色！ 诛九族。 姚大人，诛九族！ 您还真敢说。 就有好几个面色突变，把不解的目光直射了过来，算起来他们那几个和都督府中某个犯官沾亲带故，在这个九族之内。 这刑部尚书的戾气为何如此之重，准备杀多少人？ 本朝就太祖太宗手里出现过这样诛族事件。 最惨的还是一代大儒方孝孺，当年太宗皇帝得位有些不太光彩，让方孝儒写诏书，他不干，还怼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恼羞成怒，把他车裂于街市并且诛了他家十族，把门生故旧算作是第十族，一起有八百多人全部被太宗给咔咔掉了。 更有数千人牵连被流放、充军，其中不少被折磨致死，实在是惨不忍睹！ 古往今来唯一一位被记录诛了十族之人！ 宁王造反也就只诛了一些为首之人的三族，并没有大肆屠戮。 衡王造反连诛三族都没有，最多杀几个贼首和直接参与者，其三族之亲，都是流放服徭役。 鲜有大量杀人的！ 正德皇帝陛下还是比较宽厚仁慈的，有当年孝宗之风！ 姚大人，你这是要把咱们这位可爱的陛下推到恶魔那一边去吗？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就聚拢围绕着姚镆，姚镆一脸严肃，双目炯炯有神，毫不在意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 一双眼睛扫视过去，都不敢与之对视！ 他只知道皇帝肯定拿这个事情大做文章，前几天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自己。 身为刑部尚书，肯定不能置身事外，要当好皇帝手中的刀，做那个恶人，唱黑脸。 那就当的干脆一些，当得让所有人都惧怕自己。 他妈的，诛定国公的九族，这牵连起来，其他人不说，单单南京的魏国公府上上下下肯定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汤。 现在的魏国公徐鹏举，是中山王徐达的第七代，应该牵连不到他们。 可人家是一门两国公，大明的超级勋贵家族。 听说两支之间经常有来往。 关系并不疏远！ 如果能干翻两个国公。 姚镆想想都觉得兴奋，内心有些躁动，额头隐约在冒汗！ 这就是在玩火。稍不小心，自己就会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烬。 还是太冲动了一点，奏请诛三族好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容不的更改。 内心挣扎了一番，咬咬牙。 再次踏步上前，扑通就跪了下去，落针可闻的奉天殿里，回荡的是姚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臣，刑部尚书，姚镆！恳请陛下诛杀此次所有案犯之九族。” “以正视听！” “大明的国法不容任何人践踏！” 然后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到一边，学着徐光祚父子的。 “咚。咚，咚！”磕在地板上，砸在心房里。 尤其是某些人的心坎上。 一击必杀！ 沉闷的声音，穿透力不够，但感染力，杀伤力，毋容置疑！几息时间就能弥漫到整个奉天殿中。 开始炸裂开来。 要让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第472章 三跪请诛杀九族 现在整个奉天殿就像是在大海中飘荡的大船，随着海浪上下左右起伏，整个的摇晃起来，让人头昏目眩，站立不稳。 以后要离他远一些，动不动的就这样搞，几个人受的了。 变色之人多了很多，这姚镆今天是发什么失心疯。 一定要诛人九族。难道和定国公有仇？会不会是喜欢的小妾被定国公给抢走了不成？ 额头的鲜血刹那间就流了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了血印。 痛的姚镆心中大骂自己，演的有些过了啊，干嘛这样用力，很痛的好不好。 抬起头来，殷红的血液在脸颊上往下滴着。 一滴一滴，又一滴！ 2条血线让姚镆看起来如同怒目金刚，不怒自威。 朱厚照被姚镆这一突然的举动给弄的有些惊吓，前世看电视剧时，好像有这样演的。 顾不得其他，急忙开口：“姚卿切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张永，快，快去让御医拿金疮药来！” “是，万岁爷！” 张永转身就消失不见，展现出他那与年龄不相符的灵敏来。 旁边的王守仁，费宏都连忙上去把姚镆给拉起来！ 不过在拉起来之前，姚镆迎着皇帝关心目光，在一次的高呼起来。 “臣！恳请诛杀所犯之人九族！以正视听！” 姚镆的三连发超级核弹，让所有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意在脚底一瞬间就顺着双腿，蔓延至全身，让人头皮发麻。 那威力毁天灭地，足够消灭掉所有人心中最后残存的那一丝侥幸。 他这是要死谏！！！ 姚镆你以后改名字叫姚命好不好？ 徐光祚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一而再，再而三！ 心中朝他大喊，老子定国公府和你有何仇怨，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强了你的老婆小妾，为什么要如此的针对我，要这样下死手？ 老子定国公府难道现在就是一团软面团，任你揉搓了。你算准了皇帝这次不会饶过我？ 徐延成低头跪着，双眼的仇恨已经实质化，成了无形剑气千万次的劈砍眼前的地板，因为这块地板被他当做了这个挨千刀的刑部尚书。双拳紧紧的握着，手指甲都要插进到肉里。暗暗发誓，只要我今天能过了这一道槛，看我怎么弄死你这个瘪犊子的东西。 杨廷和紧皱眉头，眼中闪过几丝凝重，这姚镆是和陛下商量过了还是他自作主张呢？ 诛九族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太过惨无人道，牵连的无辜人太多。 九族，很多人一生都没有见过彼此。 微偏过头，和毛记对望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目光往他身后的彭泽身上而去，眼睛眨了几下。 御史曾汝杰看到这样的情况，心念电转，自己要不要出头。 搭上江彬，江彬被彭占祺给丢护城河里淹死了。 搭上衡王，衡王被陛下直接斩了头颅。 要不要搭上这个和全世界作对的姚镆呢? 这个人，应该是个命硬的，要不怎么敢这样做？ 曾汝杰也是心中打鼓，自己靠谁谁倒霉！ 皇帝对于和衡王，江彬有牵连的人暂时还只处理了几个。 其余大多数人没有说处理，也没有说不处理，就这样悬而不决，让人每日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锦衣卫，东厂的人突然上门来自己家中把人给带走。 所有人都清楚，皇帝陛下连衡王，自己的堂叔都容不下，回京第二天就直接杀了，对于依附的人肯定不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 毕竟是伙同造反，不是其他什么事情。不管再大度的人，也不能容忍别人造自己的反。 曾经就有牵连的官员提出辞官归隐，圣谕也是批了，辞官可以，但是不能走出京城的城门！ 意思很明显，事情还没有完，不能一走了之。 也许是朝政还不太稳定，一下子处理掉，会引起动荡！ 曾汝杰的目光到处搜寻，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在奉天殿的地板上寻找可能出现的蚂蚁，小爬虫之类的意外惊喜。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正迟早要被皇帝处理，还不如跟着搏一把，也许这次跟对了人，躲过那个无形中随时存在的夺命旨意呢。 至于得罪定国公还有中军都督府那些一起分赃的人，曾汝杰不再考虑，都被诛九族，还能有什么？陛下肯定不会同意诛九族，但是会杀一些人，诛个三族应该差不多。 我来当这个恶人，让陛下来当好人，投机取巧一下！ 挪动差不多千斤重的两条腿，厉声高喊起来：“陛下，臣认为姚尚书说的很有道理。国法家规，不能因为身份高贵就被人践踏。” “中军都督府的人，实在太过分了，上下坑瀣一切已经是罪大恶极，居然还听从一个乳臭未干小子的话。贪战死沙场军士的抚恤金，视朝廷于无物，置陛下于将士们的对立面。” “如果不从重从严处理，这会让我大明百万将士寒心。这已经不是贪污一点钱的问题，而是这样让我大明的边关防御变的极度的薄弱。” “危矣！” “他们都该死，要被诛九族！” 姚镆也有些奇怪，自己把事情往天大了说，居然还有人认同自己的。 一看居然是曾汝杰这个投机分子，嘴角一扁。 浮现那抹讥笑一闪而过。 还挺会找机会的。 不过也好，有个人来分担他的火力，他能轻松不少。 你自己还一屁股的屎没有擦干净呢，现在又跳出来刷存在感？ 曾汝杰的支持，让很多御史蠢蠢欲动。 在心中思考自己的得失。 徐光祚瞪大双眼把目光露在曾汝杰的身上，又转到姚镆的身上。 眼中的怒火毫不犹豫的喷射而出。 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吼！“曾汝杰，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投靠江彬，投靠衡王，意图谋反！” 第473章 他们也要被诛九族 “陛下，臣父子犯了大错，被斩首毫无怨言。可家族中其他人对这事毫不知情，还请陛下看在先祖的份上！饶过他们！” 徐光祚悲愤莫名，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黑白无常就在自己身边。手中的锁链随时准备落下来把他给锁到阎王殿去。 “咚。”“咚！” “咚！！！”磕头的声音更加的大，父子俩一起磕头求饶！ “臣一个待死之人，唯有一句肺腑之言。” 徐光祚抬起头来，满脸血污的脸上有着一丝红润，眼瞳中的仇恨在姚镆，曾汝杰的身上流转。 “臣也恳请陛下对衡王，江彬余党展开调查，诛他们九族！” “这些人试图谋反，按律都得诛九族！” 曾汝杰你这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跟着起哄又想拜新山头。 诛九族，来啊，大家一起来诛九族啊。 老子今天就拖着你们一起去十八层地狱。 不怕死的话，那就给老子一起使劲，一起劝说皇帝陛下打消这样可怕的念头。 朝堂之上又有不少的人脸色大变，他们都一直在等候皇帝的处决呢。 你们这互相伤害别把我们也带进去啊。 诛九族！奉天殿上不得胡言乱语呐！ 定国公，曾汝杰你们狗咬狗，一边打架去。 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何必为难我们这些苦命人哦。 曾汝杰明显一愣，定国公这是要拉人一起垫背共赴黄泉吗？ 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心头一喜，定国公不愧是老江湖，也不是只是一个喜欢在女人肚皮上耍的人，这头脑转的还蛮快的。 当即就不再犹豫，反正已经下场参战了，不亮刀子出来不行，还必须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扎几刀下去，刀刀见血才有效果。 扑通跪了下来：“陛下，臣是曾经结党于衡王，江彬，可不曾收受他们一个铜板。” “当时陛下您在镇国府病重，太子年幼，依靠衡王当在情理之中。只是所有人没有想到衡王有夺位之心。” “这满朝文武，谁没有动过这些小心思呢？其实都是在为了大明的将来考虑。那样的情况之下，朝堂之中需要有个人来掌舵。” 曾汝杰干脆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讲。 当时都是在等皇帝的身体状态，死了的话就另外找人投靠。 他曾汝杰只是比其他人要先行一步而已。 把所有人都给拉了进来，先把你们暴打鞭策一番，紧接着来个反转，说大家也是情非得已，还望陛下您明察。 不少人看向曾汝杰的目光变的柔和起来，这是为了大家在辩护。减轻所有参与之人的罪行， “陛下，可定国公，都督府的这个情况不同，他们是侵吞死者抚恤金。上万个家庭如果知道了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在战场上拼死御敌，光荣牺牲，但朝廷把他们的卖命钱给黑了。” “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呢？如果百万边军将士知道了内情，他们会做何感想？” “我是为了大明的未来考虑，他们是在挖大明的墙角！恳请陛下治他们的罪！” “诛九族！” “以儆效尤！！！” 好些人在心中忍不住为曾汝杰鼓起掌来。第一次看他是如此的顺眼，为了大家的生命也是在拼命了！ 对，我们都是为了大明，不得不提前投资。陛下，不管你们朱家谁来当皇帝，总之是拥护朱家的，拥护大明的！ 这真不能怪我们！ 徐光祚气的直翻白眼，你也是个好狗胆，在皇帝面前这样直白的说。还真不怕死？难道不知道一起游说陛下开恩，我们这样多人，陛下不可能都诛九族的。 不让我好过，那我就给你们加一把劲儿，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 一起搅和搅和！ “陛下，曾汝杰他把自己的不轨之心，说的如此的圣洁无私。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他明显是在为了他们这一些和衡王有瓜葛的一拨人开脱罪名。一张利嘴，巧如簧舌，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振振有词！” “不管出于什么居心，但造反就是造反！” “你们置陛下于何地？” “唯有诛九族！” “以儆效尤！！！” 徐光祚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他心中有些预感，杀人肯定会杀，而且还会大张旗鼓的杀，到时报纸上连续几天都会讲这个事情，会让天下人都知道。 对于害群之马，皇帝绝不会姑息养。 但应该不会下诛九族这样的命令。 反正现在自己父子的性命，很难保住了，你们居然趁此机会，想来个浑水摸鱼，想逃出生天。 想得美！ 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大家也好有个彼此照应，不孤单寂寞。 曾汝杰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反驳，造反是事实，还是造上面龙椅上的那位，现在想要跟他说，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你看看他会不会抽出天子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你给大卸八块。 朱厚照也被姚镆，曾汝杰，徐光祚这一出给弄的有些懵逼了，是不是表演的有些过了？ 彼此要诛对方的九族！ 难道还是朕太心慈手软了？ 让他们以为朕得了健忘症，已经把什么都给忘记了！ 姚大爷，你肯定知道诛杀九族是一个多么严重的事情，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 当这个坏人做什么？朕一个人来当坏人就行！ 没有人能奈何的了朕！ 奉天殿里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转向了站在龙椅旁边正在深思的皇帝朱厚照。 “陛下！不可！”杨廷和抢先一步赶忙出列劝阻。 端着首辅架子，有些威严的对姚镆说道：“姚尚书，中军都督府的事情，自然有国纪法规来惩罚。参与者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诛九族如此大的牵连实在有伤天和！有碍陛下的圣德！” “不可！万万不可！” 毛记紧随其后，也是劝了起来：“陛下，诛九族，这事还是缓缓，” 彭泽紧随首辅的脚步，也出列，“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越来越多的文臣加入劝说行列。 第474章 朕不会诛九族 尤其是那些和这两案有关联，有沾亲带故的官员，那是一个个的打了鸡血，为了减轻罪行，为了不被受到无辜牵连。 引经据典，唾沫横飞，悲恸哀嚎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劝说皇帝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同时也统一战线，把矛头指向姚镆这个刑部尚书身上。 “姚尚书，朝廷这两年一直都是动荡不安，接二连三的王爷造反，民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你为何还要如此的苦谏诛人九族？” “陛下是少有的圣明天子，你这样做就会让陛下圣德有亏，有何居心？” “刚刚平定反贼，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你居然带头兴起这样的大狱。” 定国公徐光祚像是被人定身了一般，痴痴看着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的反应。这和自己预料的有一些偏差，但一起使力的话，应该能有一些效果。 姚镆冷脸寒霜，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些反对之人就是内心有鬼之人。 再看皇帝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对下面的吵闹不闻不问。 张永带着御医过来，给姚镆处理了一下伤口，擦掉脸上的血迹。 朱厚照给了张永一个眼神，后者也让御医去把定国公父子额头的伤，脸上的血迹污渍给处理干净。 要不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舒心。 奉天殿里就只有那个战战兢兢的御医在忙里忙外。好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御医身上，仔细欣赏御医处理伤口。 古怪的气氛让这个御医额头冒汗，手都轻微的抖动起来。 一时间陷入到这样一种奇怪的状态当中。 御医从来没有在这样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医术，三两下飞快的处理完，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三步并做两步转眼就消失在奉天殿。 “朕刚刚听了你们的话，想问问诛九族，是不是一种最严厉的酷法了？” 皇帝终于说话了，还问这个问题，提升到嗓子眼的心先暂时放回原处。 “陛下，古往今来，算是最严厉的了。少有帝王会如此！”杨一清一直在冷眼旁观。 朱厚照点点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杨卿，可本朝太祖太宗，可都” “陛下，慎言！”杨一清满脸黑线，急忙出声打断。 这可是非常不敬的是非常缺乏教养的表现，很不礼貌。 一个帝王起码是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议论。 朱厚照撇撇嘴，“那就不说了，以史为鉴，以史为镜！再严厉的酷法都阻止不了贪官污吏。” “人心都是肉长的，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是无欲无求的石头人。” “朕也是一个率性而为的人，很能理解你们的想法，贪点钱也好，早点站队贴上大靠山也好，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种地才三倍利，做买卖也许有十倍利。可提前投资在帝王身上，得到的就是无数。当年吕不韦提前在嬴政的身上花了力气，得到的收获那是比做任何事情都要多。” “朕当时在镇国府，身患重病，危在旦夕，你们拥新君可泽被后世，正常人没有这个想法的那就是圣人了。” “人欲是斩不断的，李白还有诗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呢。很多事情都是在一念之间。” “诛九族，这样的酷法，在朕这里肯定不会出现，以后也会告诫朱家子孙切不可行这样的酷法。你们都放一百二十个心！杀人从来都不是目的，朕也不屑这样去做来对待大臣。” 天子一言，言出法随！ 整个奉天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一瞬间就那么的被轻松化解掉了。 拨云见月！ 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反而开脱起来。这话简直就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陛下，您，实在太了解我们当时的心态。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重新活过来了。 还是陛下深明大义，说的话，都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七情六欲，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姚镆，曾汝杰，还有定国公这三个疯子，互怼还要皇帝诛人九族，真的自己想死，还要带着几个一起走，这样才不寂寞。 如果真说动了皇帝，开了金口，今天站在这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肯定会身死道消。 以后第一时间要远离姚镆这个要命的刑部尚书！ 别被他给抓到把柄！ 不知道谁带的头，满腔喜锐，高声大吼：“天子圣明！吾皇万岁！” 紧接着就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天子圣明！吾皇万岁！” 朱厚照浅笑，在奉天殿装了一回逼。 看不吓死你们这些玩意！ 太祖皇帝制定的律法已经够完善，当年也很严苛，也执行得很好。 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的贪官污吏，剥皮萱草都吓不住一些人。 只要有权利的分层，这个事情就永远存在！ 水至清则无鱼， 中军都督府的窝案，就能看的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律法如果只严苛于老百姓，对统治阶级是白纸，这也就失去了意义。 没有任何的公平公正。 律法的意义在于执行，在于天子犯法与屁民同罪。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要做到是何其的困难，朱厚照也没有想要去做什么改变。朕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当律师判案的，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象。 发现了就杀几个人，其余家属三族之类的，发配蒙古，奴儿干都司，宝岛，南洋，懊州，美洲都去给朕开拓领土，教化土着！ 在中原好好的日子不过，就让你们去一个有钱都不能使用的地方，让你带着亲族在那边绝望，过以物易物的日子。 看你还贪不贪！ 朱厚照正沉浸在意淫的美好画面当中，奉天殿里突然有嚎啕大哭声传了出来。 定国公徐光祚五体投地的趴在地板上，“呜咽，呜咽”的哭得正伤心。 不用诛九族，死的人也就有限了，最多就自己父子的这一死是难得逃脱掉。 第475章 有人敲闻天鼓 不少人看着徐光祚的大哭，不但没有没有鄙视，还深感同情。 和大明一同走过了百来年的偌大家族，曾经和太祖太宗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之后，也有害怕的时刻。 曾经和江彬，衡王有瓜葛的人，也是阵阵后怕，心有余悸！冷汗淋漓。以后自己的下场呢？会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挑起事端的姚镆，曾汝杰那是眼刀横飞，恨不得把这两人都扎上个三千六百刀才对得起刚刚这一场惊吓。 “罪臣徐光祚，感谢天恩！” 朱厚照一手搭在龙椅上，金丝楠木温润的感觉传来，还是要当这个九五之尊啊。 一言就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和生死。 冷漠无比说道：“朕不需要你的感谢。这是看着中山王爷的面子上，要不然，哼！！！” 一声冷哼，让徐光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祖先的余荫这一次是全部耗尽才换了个平安。 “咚！咚。咚！！！” 徐光祚又是咚咚咚的磕头，不知道是在感谢自己的祖宗还是在感谢皇帝，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明天起，你代表朝廷，押运银两，亲自去顺天府地界给所有阵亡将士的家中在送上一百两抚恤金，一匹棉布，十块肥皂。” “把朝廷的关怀告诉他们，把朕的问候带到。” “要取得家属的原谅！” “给你三个月时间，做完之后在中军都督府衙门前，等候朕对你真正的发落！” 徐光祚大喜，只要没有当场喊斩立决，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算是散尽家财，也要把事情处理好。 “陛下放心，罪臣一定做到！” “所有阵亡者家中臣都可以亲自去一趟，把陛下的仁德传扬给他们知道！” 徐光祚知道皇帝是要通过这样的形式，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对将士们的关心爱护和尊重。 收获民心！ “朕会在朝中六部抽调一些人，组成多个慰问团，去负责一个地方，亲自登门道歉。这个事情虽说是你们给朕惹出来的，但朕也有责任去消除他们对朝廷的不满！” “臣，遵旨！这个慰问的百万两银子，请陛下先行垫付，臣变卖家产之后把这个钱到时还上！也可以直接折算。” 家中有多少钱，徐光祚心中有个大约的数目，基本上还是拿的出来的。 既要卖好，又要卖惨。 赶紧增加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分，别到时天子一怒，叫人把自己给咔嚓掉了。 留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朱厚照很满意徐光祚的上道。 求生欲望还是蛮强的，百万两来买自己的性命。朕现在虽然不缺钱，但也还是会笑纳。 这样自愿拿出来的比抄家得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钱肯定是你来出。难不成还要朕再拿百万两出来不成。” “肯定不能，肯定不能！” 皇帝这样一手处理的方式出来，很多人眼前一亮。 这有些与众不同！ 一位国公爷，一位位朝廷里的官员，亲自去军户家中送抚恤金和礼品，这样的礼贤下士。 此事肯定能一传十十传百，有的只有对朝廷，对皇帝陛下的感恩戴德。 另外一边的顺天府衙门，闻天鼓一响，衙门内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谁家一大早的在敲鼓，关键声音还不小，制造噪音了不是。 府尹童瑞正端着茶杯，在报纸上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左右翻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昨天关于都督府衙门被贴封条的新闻。 这样大的事情，报纸居然不跟进报道，不揭秘。 政治觉悟程度不够呀。 最起码要留个十字，诸如，快讯，“昨天都督府衙门被陛下派人贴了封条!”，“震惊，衙门被封，谁的手笔？” “关于封衙门之我的浅见，”，“你不得不知道关于衙门贴封条的故事。”之类的。 这上面尽是一些落难书生被富家小姐相救而后坠入爱河的狗屁烂文，入赘女婿如何逆袭打脸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之异想天开。 要不就是去南洋捡了金子，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过上了幸福美满日子等等白日做梦的文章。 下次碰到汤佑勇这个小子，一定要给他提提意见，多多报道一些朝政大事，少写一些这样的花边艳事。 “咚，咚，咚！”三声鼓响，把他从吐槽中惊醒过来。 闻天鼓？这好像是闻天鼓的响声？ 有人敲响了闻天鼓？ 童瑞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射起身，拉开房门就要去查看，和正飞奔而来禀告的衙役差点撞了个满怀。 “大大人！有人敲闻天鼓！” “老夫还没有到耳聋眼花的年纪，听到了。怎么回事！” “一个独眼瘸腿老太太带着个三岁女娃娃敲鼓喊冤！” 童瑞内心咯噔一惊，独眼，瘸腿，小娃娃。 这，这个事情不简单啊！ “走！升堂！” 薛老太拄着拐杖，站在大堂中间，枯萎干瘪的手紧紧的牵着梦儿，有些紧张的看向堂上坐着的府尹大人。 童瑞看到老太太这样，也就免了她的跪拜！ “把状纸拿上来，本官先看看！” 三个血红的大冤字，首先映入童瑞的双眼，刺的生痛！ 一字一句的认真看下去，拿状纸的双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寒意遍布全身，连毛发都在颤抖，半天才稳住心神。 民妇薛李氏一告中军都督府衙门，违抗圣命，降低了抚恤金的发放，只发了一半五十两。 二告定国公府草菅人命！为了给战死在边关的二儿子讨要抚恤金，老妇今年三月份带着大儿子儿媳去定国公府要个公道说法。 被国公府的成公子要家奴把大儿夫妇打死在国公府门前，打断了老妇的一条腿。 求府尹大人主持公道，血债血偿！ 寥寥几句不多的话，吓的童瑞面无血色！ 这，这！ “” 这是已经把天给捅破了！2件事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来人，把老太太扶到静室去，本官要单独问话！” 老太太的两件事都不简单，还是人少一些知道为好！ 第476章 我有一个叔叔 陛下昨天让人封了都督府衙门，今天这老妇人就带着状纸过来。 那这事陛下肯定知道了！说不定就是他属意老太太过来的！ 贪污抚恤金的事情实在有些恶劣，看陛下的态度就知道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有了苦主，那就要查，一查到底！ 可这第二条，关于定国公府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开国功勋中山王徐达之后，一门两国公！定国公在京城，魏国公在南京。何等的显赫，何等的富贵，何等的高高在上! 自己这个三品府尹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之遥。 再说了这事，也不归我管啊，我也管不了。 推给刑部最好，姚镆这匹独狼，肯定也有兴趣，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碰！ 要是童瑞知道现在奉天殿里发生的事情，那他就更加的开心，姚镆肯定会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静室里让薛老太坐好，童瑞挥手让属下出去之后，才沉声问道。 “薛李氏，你这状纸上说的可是真的？” “民妇句句属实！大人一查便知！” “还望大人看老妇可怜，秉公执法！” 童瑞有些坐蜡，不过还是带着些许同情，这一家子是真惨，战死一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连同儿媳居然被人打死，留下这样的一老一小。 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定国公府传出来太过欺男霸女的事情啊。这成公子名声好坏参半，还真的下的去死手呢。 这定国公不好好管教的话，以后不知道会给他带来多少的祸事！ 于是避重就轻的说道：“薛李氏，好叫你知晓。中军都督府衙门，陛下昨天已经下令贴了封条，所有官员都被抓到大牢里去了。你说的那个抚恤金的事情，应该会有圣裁！回去等消息就是！” 薛老太一喜，这个事情终于上达天听，老二的死也算不是白死。 多亏了魏管事还是他口中说的那位朱公子！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这个事情你得去谢谢陛下！与本官无关！陛下圣明，这个事肯定会彻查到底的。还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一个公道。” “大人，那定国公府上打人致死的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童瑞为难起来，脑中急速的运转起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呢？ “薛李氏，这个事，我给你讲真心话不骗你，本官无能为力！” 薛老太其实心中已经有过猜测，魏管事也明里暗中把话给自己讲过，普通人想要撼动国公府，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大人，老婆子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处，但求你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去找何人才有希望？” 童瑞内心一喜，老太太你还真是识趣，自己主动要求。“你状告国公府这事，起码要去刑部，可能还需要大理石，都察院三司会审！” “这里我也明说，一般人是得罪不起国公爷的！” “童大人，能不能想想办法，能不能让老婆子面圣，告御状！” 刚刚还沾沾自喜终于要甩脱这个烫手山芋的童瑞，被薛老太给倒过来一盆子冷水浇灭，冒不起一点点火星子！ 我这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 端着茶杯，刚要摇头拒绝，想到陛下查封了都督府衙门，人也抓走关起。那定国公在这里肯定能独善其身，他是最大的那个官儿。 而成公子又是定国公的儿子，事情全部搅合在了一块儿。 我要是带老婆子去面圣，这不就是落井下石，可就把徐家得罪死了啊。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好像不值得！ 我也没有打算要当什么青天，已经六十出头，再混两年就退休回老家，这棘手的事情能不能掺和就不掺和！ “老太太，你说的命案，当时可有人证物证？” “我就是人证。当时国公府上动手的下人好些个，一审便知！” 童瑞摇头暗暗叹息道：“本官虽然很同情你家的遭遇。如果动手的人早就被遣散了呢，时间都过去了半年！” 薛老太的神色暗淡了下去，这个大人说的有理，没有人证，事情就会被对方推脱。 低声喃喃自语道：“当时那个朱公子说一定会给我薛家一个交待的！” 朱公子？童瑞耳朵比较灵敏，听到了朱公子三个字！ 诸，蛛，猪朱，现在是国姓！ 难道？ 不会这样巧？ “是什么朱公子？那个朱？他怎么说的？”童瑞三连问！ “老婆子不知道，那天在人寿宫皇庄，我带着孙女去找管事魏勇，碰到了去那边地里查看番薯的朱公子！” “这朱公子听了我家的事情之后，说是会让人去查的！” “那个魏管事说他是紫禁城里的大人物！” 童瑞震惊的差点把下巴给掉落。 去皇庄查看番薯的也就只有皇帝陛下了。 他对这个很是上心！还让京畿地区老百姓试种！ “这朱公子是不是长这样，身边还有很多护卫！”童瑞急忙的描述起朱厚照的容貌来。 “对，对！就是长这样！”薛老太看府尹大人也认识他，重新升起了一些希望！看来真是个大人物！ “奶奶，叔叔下巴这里还有一颗小痣呢！” 一直乖巧的在薛老太身边的梦儿指着自己的下巴处突然开口说话。 “他抱着我，我看的可仔细了！” 稚嫩的童音再一次震撼到了童瑞，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淹没进他的脑海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洗刷着他的脑髓，冲击他的识海！抽打他的神经，鞭策他的肉体，想要把他五马分尸，让他灰灰湮灭。 童瑞端着茶杯的手抖动的厉害，自己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一瞬间就明白了陛下原来是从薛老太口中知道中军都督府的贪污案。知道了她的遭遇！ 本来交战的胜利方已经完全倒向了定国公，他不敢得罪这样的百年世家。 现在眼前这个一老一少的背后突然来了一个远古巨兽帮忙，有了他的加入，百年世家也好，一门两国公也罢。 第477章 成公子，还我儿命来 在这股强力外援的加入下，都只会被摧枯拉朽般的杀的丢盔卸甲，节节败退，最终失败而亡。 “叔叔！” 这怎么可能！童瑞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五脏六腑被这两个字，一个称呼给搅的生痛！ 不认识的人都会让叫什么老爷，夫人，公子，少爷，小姐的。 这薛老太就是喊的朱公子。 叔叔，那就只有亲人才可以喊的， 一想到皇帝以往那不怎么守这些教条约束的做法，也就释然。听闻小丫头家中这样悲惨遭遇，让她喊叔叔也是有可能的。 童瑞不再往下想了。 脑袋有些缺氧，我需要静静。 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思维有些跟不上！ 去他的定国公，你们家里管教不严，那就不要怪我。实在是这个事情皇帝陛下已经知晓，我如果敢隐瞒不报，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折腾。 这个成公子，自己也曾经耳闻过，不算好也不算坏。 本官我这一次一定要秉公执法，还苦主一个公道！ 我是点齐衙役，直接去国公府拿人呢，还是带着她们祖孙去面圣呢？ 还是直接让皇帝陛下圣裁。 我尽职尽责就可以了！思前虑后，权衡利弊一番，童瑞有了计较。 “老太太，走，本官带你们去面圣。” “啊？” 薛老太不明白开始拒绝的府尹大人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这个朱公子有这样大的能力吗？比国公府的背景还深？ 她一个村妇，想不明白这一些！ 只知道会带她去面圣，连连称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童瑞的目光多次落在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身上，如果能攀上皇家，也就能富贵无忧一辈子咯。 当童瑞带着薛老太祖孙在奉天殿外等待，让人给皇帝禀报时。奉天殿里也处理的差不多，刚刚说完要徐光祚带着银子去给人赔礼道歉！ 朱厚照忍不住要给顺天府尹这个老头一个大大的赞。 来的太及时了。 敢为了一个毫不相干老太婆的冤情去得罪定国公府，这心中的正义感还是蛮足的。 昨天让人给魏勇传信时就有这个打算！但没有过多的干涉，现在正好朝自己希望的场面发展。 他要让满朝文武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整治处理。 薛老太拄着拐杖，一步一瘸的在奉天殿里走动着，那拐杖每一次和地板接触的声音，沉闷而且有节奏感。 突然出现一老一少这样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徐光祚父子除外，他们还正对着龙椅方向跪着。 这明显是皇帝让她们来的，把一个民妇一个幼儿请到这里来，也只有上面这个不怎么喜欢守礼制的他才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都很识趣的闭上嘴巴。静待事情的开花结果！ 薛老太刚刚进来时，看到的这里站立着不知道多少位官老爷，我是去面见皇帝的，不是来让官老爷看笑话的。 屏住呼吸，不由自主死命的抓着拐杖，紧张的无以加复，低着头一只眼睛看着地面。 在童瑞的引领下，站到了徐家父子的旁边。 也没有要她行礼，朱厚照直接说道。 “徐延成，你抬头，看看身边的这个独眼瘸腿老太太，可否还认识？” 徐延成依言，这一看不打紧，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掉在地上。一个眼睛那么独特明显的特征，他怎么可能忘记。 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张大嘴巴，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怎么来这里了？这个老太婆他怎么可能来奉天殿？ 额头的汗水慢慢呈现，滴答滴答往下滴去！ 徐延成这一刻只有无尽的后悔和懊恼，当初 当初! 自己怎么就留了那么一丝善心？ 怎么，怎么就不把这个老太婆一起杀了呢。 杀了她，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抚恤金的事情也不会暴露。 急忙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薛老太也看到了徐延成，独眼刹那间就变的通红，里面透露出来的就是毁天灭地的灭世怒火，要焚烧掉眼前的杀子仇人。 根本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厉声凄厉大喊一声：“成公子？你还我儿命来！” “薛老太，不得放肆！有什么冤情，直接讲来，这里陛下会给你做主！” 童瑞急忙拦住了举起拐杖就要打人的老太太。 薛老太听说皇帝也在，又惊又喜，已经乱了分寸，只是不停的念叨，“成公子，你还我儿命来。” 杨廷和皱着眉头，这奉天殿是议论朝政的地方，不是刑部衙门，也不是顺天府大堂，这样喧哗下去，成何体统。 “童瑞，还是你把事情给大家说说！” 童瑞刚才把徐延成的反应看了个真真切切，对老太太的话由十成的信任提升到了十二成。 不认识或者没有做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那样一个惊慌失措的样子。 “陛下！还有各位同僚！这个老太太，她今天早上去顺天府衙门敲了闻天鼓，是要状告” 童瑞缓缓的把薛老太的事情讲述完毕。 众人还在思考消化这个内容中。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这奉天殿里穿透层层阻碍，直达九霄云外。紧接着就是一声暴怒：“你这个孽子，我要打死你，亲手打死你，为民除害！” “你把我定国公府上下害惨了不说，你居然杀了2个人！真不是个东西啊！” 徐光祚现在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胆大包天，也如此的愚蠢，为了几十两银子，居然连杀两人，无法无天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管皇帝怎么判决，先把自己给摘出来，这个事情他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徐光祚拖着已经跪麻了的双膝，往前稍微挪动了一点点，悲愤嚎叫着。 “陛下，罪臣恳请菜市口斩首徐延成！这畜生实在不配为人，臣,臣也是罪孽深重！” 奉天殿一片哗然声，定国公这是挥泪斩孽子。 断尾求生！ 今天这个朝会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张刺激，辗转反复，高潮迭起，一场接一场！ 那个一直站在龙椅旁边的皇帝，在用无形的手操控这一切！ 定国公府，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皇帝先前的做法就有一些放过徐光祚的意图在里面，现在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个心狠手辣，超级坑爹的主。 薛老太那一只干瘪的眼睛中，有的只有无穷的怒火，死死的盯着徐延成，这个杀害自己儿子儿媳的凶手。 恨不得吃其肉啃其皮，对他挫骨扬灰！ 第478章 当斩立决 原来他已经被皇帝给抓到这里来审问了，现在连他爹都要杀了他。 儿子儿媳的大仇，终于能够得报。 一时间悲成心头起，低声抽泣着。 “奶奶不哭，叔叔说过了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他现在就坐在那边椅子上呢。”小丫头牵着老太太的手，小声安慰起来。 童瑞，徐光祚，杨廷和这附近能听到这话的都已经麻木了。 “叔叔！” “” 眼神都往小丫头身上瞄。 朱厚照并没有给他们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轻声吩咐道。 “张永，你让人把薛老太太和梦儿带到旁边去歇着，安排点心给她祖孙吃一些。” 说完之后一言不发的就这样看着下面的朝臣们或者眉目传情或小声议论纷纷。 徐延成，完全被吓破了胆，坐在那儿痴痴傻傻的。 听到自己亲爹居然请旨杀了他，这才回过神来。 当日动手的几个家丁护院，已经被自己给了不少银子打发走了。 没有人证的话，不能只有这该死的老太婆一面之词就能定我的罪。 虽然我已经有了罪名在身上，但是能摆脱一条是一条。 这一刻的徐延成恢复了他的少年老成，心中在快速的权衡利弊。 要不就把所有的罪名揽到自己的身上，让父亲少受一些牵连，国公府能得到保全！ 反正看样子，陛下是不会放过我的。 这十八年来我日子也过的舒服潇洒，锦衣玉食，天天美娇娘。 足够了！ 重新跪好挪到徐光祚身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爹，儿子不孝，给咱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您就不要说了，所有的我会一力承担，您也都说不知情，全部往我身上推就行！” 徐光祚一怔，余光瞥向他。 这个从小就最讨自己喜欢的儿子，性情脾气最像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疏于管教给家里带来灾祸的儿子，这一刻爱恨交织，无言以对。 不由得悲从心头起。 我的成儿啊！我怎么不在十九年前，就流到外面弄死你呢。 害的你爹我五十多岁了，在所有人面前又哭又笑，装疯卖傻只为活命。 都是自己的错，太宠溺了一些，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心中有了计较的徐延成，胆子也大了起来。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红。 当下就朗声说道：“陛下！这个薛老太的儿子，儿媳是今年三月，来定国公府前讨要抚恤金时，正好我从外面喝多了酒回府，就叫府上的下人赶走。” “谁知道失手打死了她儿子，她儿媳当即发疯要找我拼命，被一个家丁推着撞到了门口石狮子的角上，撞破了头，也不幸去世。” “事发后，就要动手的几个人把人用马车装了埋在府里的庄田里。给了一些钱把几个人都遣散回了老家。知道的几个人也都给了钱，下了封口令。” “此事是我一个人所为，我爹他就喜欢待在后院，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抚恤金的事情，也是我无意中听到赔偿金上了百两，就打着我爹的名义，和都督府的几个人协商的。” “他们有2成是被胁迫不敢得罪定国公府，就顺水推舟同意，有8成是见钱眼开。一拍即合！” “之后他们操作让都督府上下都分了钱，这样就除了少数人不愿意收钱和我爹之外全部被拉下了水。” “事后我个人分了三十万两，其余三十多万两被都督府的人瓜分！” “一人做事一人当，毫无怨言！” 徐延成想通之后，大大方方很光棍的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事情到此为止，真相大白，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曲折，一问便知，一查便晓。 众人看向徐光祚的目光多了些许同情，完全是被你的这个好儿子给牵连的。 基本上和朱厚照让锦衣卫调查的情况差不多，这个娃是实打实的坑爹娃，披着国公府光鲜亮丽的外衣，作威作福！ 满朝文武，唏嘘者良多。 位高权重又如何，百年世家又如何，只要家里出现这样一个败家子，再大的家业也能给你嚯嚯掉，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事情其实很简单，朕去皇庄视察，碰巧老太太来找皇庄管事的来伸冤，朕当时听了，差点被这些人的做法给气死。” “中军都督府先彻查，以后就由朕亲领，圣卫军也调入中军！” “此子也承认了，那当如何处置？” “陛下，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当斩立决！”杨廷和立马就开口。 他要先把事情定下调子，要不等下姚镆，曾汝杰之流趁机大搞牵连。 闹的人心惶惶! 再说了都督府的这些人大都是读书人，不是武将，能维护一下就维护一下，我这个首辅也能得到士林的称赞。 毛记道：“陛下，当斩立决！”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有种一呼百应的感觉，杨廷和还是很欣慰，自己的影响力还在。 朱厚照从善如流，点头同意。 “那就听首辅的，三日后，中军都督府里面所有的参与者，一起行刑。” “这3天，就让这些人跪在烈士纪念碑面前忏悔三天。” “如果谁敢自杀，或者给朕出什么幺蛾子，夷三族那是最轻的！” 朱厚照杀气腾腾的话，还是让人不自觉心中一颤。 杨廷和带头高呼：“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徐延成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现在终于知道生命还有最后的三天，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子，给徐光祚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红着眼睛悲惨笑着道：“爹，孩儿不孝！” 徐光祚微微点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姚镆还是站了出来，正义严词：“陛下，臣认为处罚太轻，中军都督府上下官员贪污的可是边关将士们卖命的抚恤金。数量之大，影响之坏，人员之多，手段恶劣，骇人听闻！” “如果不严惩，怎么能让将士安心？” 第479章 流放三族 内阁王琼这个时刻出来说话。 “陛下，姚尚书说的有理。这样的处罚力度太小，不能起到震慑作用。” 杨廷和反正和自己不对付，而且这明显有些和稀泥，想当老好人的做法，让他看不下去。 法要严苛，也不能太过放松于权贵，王琼接着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人的家人都享受着犯事之人带来的好处，没有理由不惩罚。” 本来算是尘埃落定的局面，又被姚镆和王琼给搅和掉了。 朱厚照的眼神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目光再次扫过下面的群臣，平平淡淡的问道：“那你们认为该如何呢?谁给朕出一个好一点的主意！” “最少要诛三族！” “以儆效尤！” 姚镆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声如洪钟的话在已经平息的奉天殿里又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滚滚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延绵不绝。 打的人心中发寒发麻发憷发蒙发癫大骂姚镆发神经！ 想骂娘！ 杀了这些犯事者够了嘛。 诛三族干嘛？ 以后！自己，万一呢。 “” 这姚镆啊！真的要命！ 你为什么要把大家的路都给堵死呢。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奉天殿里的眼神交流，今天的次数估计已经达到了前面半年的量。很多人已经学会了猜眼神，看面部表情和唇语。 “姚尚书，陛下都已经说了诛贼首！”彭泽站出来反驳。 他可是杨廷和的得力干将，有的事情必须出来表态。 “陛下只是同意了首辅大人的意见，并没有说其他。我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让陛下参考。” 彭泽有些气急：“你也不应该让陛下” 无言以对。 这样的事情总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 如果大家都同意诛贼首，那陛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彭泽相信姚镆知道自己话里的意思，以前朝政议事都是这样的一个流程。 杨廷和如果慎重的提出了意见，那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同意，奏请皇帝同意。 现在这个大同盟大集体好像开始出现裂缝了。 一个王守仁再加一个姚镆。这2人可都是能臣，他们已经开始朝皇帝那边偏移过去了。 “诛三族有伤天和，手段也太激烈了点。”蒋冕开始出来站队了， “要杀一些人，敲山震虎也行。”曾汝杰肯定不甘寂寞，再次的给姚镆摇旗呐喊。 一时间朝堂上引经据典，唾沫横飞。 杀和不杀。争论不休！ 朱厚照也乐的看他们去吵，去闹。上朝如果都只有一个声音的话，那就有些危险了。 只诛为首者，其余人不追究不搞一些牵连就不是古代，现代都还有入刑的影响子女考公之类的呢。 这样轻松的放过他们，朱厚照肯定也不会愿意，他还需要大量的人口往外迁移呢。 这姚镆还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哦。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想到杨廷和在朝堂上的一呼百应其实就是在和自己争权夺利。 是在暗中较劲儿。 “朕亦认为姚镆的提议很好。是要以儆效尤！” 朱厚照站累了，一屁股坐上龙椅。缓缓说道；“诛三族呢，杀人太多，首辅说的伤天和，朕也觉得不好。” “那就为首者斩首，此次和都督府贪污案有关人员，其三族流放。” “陛下圣明！”百官齐道。 皇帝主动降低了标准，流放总比都杀了要好！ 有点皆大欢喜的味道！ “首辅大人的意见，陛下还是很重视的。”一人心中想到。 “陛下现在有事会和大臣商量，这是贤明的表现啊，我大明有福！” “杨大人不愧是多年的首辅，陛下也不太好反驳他的意见。” “姚镆姚尚书，这次是和杨首辅卯上了，以后就有的看咯，这朝堂是越来越热闹了。” “不过姚尚书说的也有理，处罚不重，然后服众？” “这次定国公府基本上是完蛋了。活该，什么狗屁成公子，上次让人来羞辱我，现在要被斩首，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百年世家啊，陛下不会看在徐增寿的面子上，偷偷的放过他们，毕竟当年徐增寿为燕王可是当了卧底还被杀。那份乘龙之功，谁也比不上。” “幸亏没有诛九族，大开杀戒，要不自己也要身首异处。姚镆真是个疯子！也不知道是谁向陛下举荐他来当刑部尚书的。”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呈现。 “这些犯官三族全部流放去宝岛！” 一锤定音！ 宝岛。 所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地方是哪里。 “陛下，请问这宝岛是在何处?” 杨廷和笑着问道。今天出手试探了一下，效果还令人满意。 “宝岛在福建泉州对面海域400里之外，那边已经有少量汉人定住，有海军码头，去那边开荒种甘蔗。以二十年为期，达到要求的到时可以返回故乡。” “定国公徐光祚，领都督府，但玩忽职守，造成了恶劣的后果。” “降为定国伯，俸禄降为二百石。” “其三族，就流放去济州岛。” 也不等人来问这是何处，径自解释起来:“济州岛距离京城约2千里之外的海上，如果走长江出海口过去的话，大约千里远。原来属于元朝的领土，是一个专门的养马场，后来上面的元朝的统治者投降了朝鲜，现在被海军已经占领，是我大明的领土。” “徐光祚你为那儿最高领导者，在那负责守土!也是二十年为期，做的好了就允许回京城。” “干的好了，对朝廷有大贡献的，都可以申请提前回来。” 徐光祚没有任何犹豫，磕头拜服。 “臣叩谢天恩！” 命保住了，爵位降了，俸禄降了，这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去千里之外当岛主，二十年不长。今年五十四，七十多岁还能回归故土！ 姚镆啊姚镆。我定国公府跟你有什么冤什么仇，硬是要这样的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怂恿陛下诛人三族。 第480章 岛主 你这样做得罪的人可不少，到时就不怕人给你下死手？ 徐光祚这一会也没有心思来怎么样这个刑部尚书。 先回去怎么筹钱，把那个事情处理掉。 至于怎么面对亲朋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什么济州岛，除了养马，还有什么产出之类的没有。 好好的国公爷不当，去当什么狗屁岛主。 都是这个孽子啊！八姨太生了个好儿，把整个家族都坑了进去，徐光祚千恨万悔现在也无济于事。 皇帝已经做了最后的处罚。 我要留书一封给魏国公，姚镆！徐家到时会让你知道，今天你有多张狂，到时的下场就有多凄惨。 朱厚照絮絮叨叨处理完。 目光扫视全场。 淡淡的威压随着他的目光开始蔓延。 深邃的眼瞳中，透露出来的是强大无比的自信，那种天下尽在我手中的感觉，已经成了朝臣们需要仰望的高大山峰。 全身前所未有的放松，现在的朝会，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有人主动出来当朕手中的刀枪，主动去当那个黑脸！替自己冲锋陷阵。 不再是孤家寡人！ 再次高声道；“以后我大明流放之地会有极北奴儿干都司的库叶岛，离京城也就四，五千里地。南洋还有很大的地方可以流放，那都是在万里之外的海上。” “引以为戒，那样的地方，没有大明的船只，想逃跑是不可能的。” “过刀耕火种，男耕女织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许还能陶冶情操。” 最后两句话的意思才最有杀伤力！ 就是把你丢在一个海岛上，让你自生自灭。 这样的日子，估计比被砍头还要难过。 自己死了就死了，连累妻儿老小和亲朋才是最难熬的。 好多人已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站不稳，皇帝陛下这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样的日子会是人过的吗？ 发展海军居然是去海外寻找合适的流放岛屿，皇帝陛下，你这一招实在是有些太阴损了。 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痛快一些！ 您是得了美名，不滥杀无辜。 这比发配去边关充军好像还不好受。 对皇帝不大肆杀人的好感在这一刻打了一个对折甚至是骨折。 流放领南已经是极南之地，现在居然弄出来一个发配南洋。辽东已经是发配的极北之地，现在给弄到奴儿干都司，那地方有人住吗？ 这些人是不理解朱厚照的用心良苦，现在强制移民的话，肯定很多人是不愿意的。增加人口就只能靠这样的方法一点点的往外面移。 等这些先驱者死的差不多了，后面再去的人，日子不就好过多了。 没有战争，都能填饱肚子，那人口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出现大增长，到那个时候移民的话，就比较顺理成章一些。 现在这个恶人就让姚镆去做，这是他要求诛三族的，朕起码救了你们大家一条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都督府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所有人以为皇帝会吩咐退朝的时刻。 王守仁出列，老神在在说道: “陛下，臣身为兵部尚书，这次贪腐案，没有及时发现，对朝廷的声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还请陛下责罚！” 他话音刚落，这不太安静的奉天殿里，一下子就响起了嗡嗡声。 大家都还在兴致勃勃的小声讨论皇帝的说的话呢，刚刚有人说发配去海岛当当岛主，似乎比发配边关要好一些，起码海岛上没有监工，自己劳作，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一些人感叹，看看。 人家是怎么简在帝心的！ 就连杨廷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王守仁的身上飘去，这样发展下去，三两年，他就能成为皇帝的第一宠臣！ 是心腹，是左右臂膀的那种！ “臣统领五府，中军都督府上下贪污事件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陛下责罚！” 这一文一武，简直不让人活了！ 张仑一向是跟着王守仁的脚步走的。 跟着站出来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好像是他说的有时需要‘自污’一下。 定国公也就是被罚去当了20年的岛主，我这英国公，最多被罚也罚不到什么地方去。 张仑还是很轻松的出来领责。 朱厚照淡淡的说道：“你们不说，朕也要找你们的麻烦，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点察觉，也没有早先建立一个监督机制。这还是朕偶然外出才发现的，确实是有失察之责！”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你们来说说，该怎么处罚。” 本来还云淡风轻的张仑，面色一变，别出个乌鸦嘴，说罚我去西北边关之类的地方去。 姚镆装着没有听到，低头在看奉天殿的地板，数一数上面有多少条小的裂缝。 左都御史王璟左右看了看，熬不过他，只能无奈出列。 “陛下，臣认为英国公，王少保的责任是有，但不大，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主要还是中军都督府的人上下一体来欺瞒。” “这谁碰到了也没有办法，只会被蒙在鼓里。当罚俸两个月！” 王璟绞尽脑汁，处罚太轻，陛下肯定不乐意，同僚们也会说他。处罚太重，这两位现在可不是什么落水狗，要下狠手。再说要他得罪这两位，自己可不敢。 哼，‘胆小鬼’！耳边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讥讽声，他知道是姚镆发出来的。今天这个刑部尚书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跪请诛人九族，诛人三族的。 他是想做孤臣？ 还是想和满朝文武站在对立面？ “陛下，臣认为他们两2人有领导责任，不应该把事情吩咐下去就不闻不问了。如果以后都这样，上面的人永远都没有任何责任，出了事情找最后那个做事的，这样太不公平了。” “应当罚俸禄一年。” 朱厚照心中一乐，姚镆你应该不是后世来的。只是这个临时工背锅侠早早的就被你看透彻了。 姚镆又一次的站在了风尖浪口上。 第481章 王守仁也要罚 语不惊人死不休！ 雷鸣九霄，响彻三十三层天外， 在奉天殿的大小官员，一个个的被这话吓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无声的惊雷化作利剑就好像悬于众人头顶，直把每一个人都吓的神魂飘出了体外。 杨廷和的嘴角轻轻的抽搐，脸上的肌肉轻轻抖动，挤出一丢丢的笑脸。 这个姚镆啊，今天是吃了什么来上朝的？ 给了彭泽一个隐蔽的眼神，让他不要再出手了。 今天不管是谁，在姚镆手里都讨不到好处。被他抓住痛脚，肯定会弄自己一个灰头土脸，下不来台。 眼角瞥了一眼皇帝，只见皇帝的嘴角微翘，显然姚镆此举在陛下心中还是认同的。应该正好是借这个机会，把王守仁和张仑都打压一下。 这两人今年双剑合璧，所向披靡，难有对手！ 皇帝现在也开始搞起了平衡。 杨廷和心念转动，想到了很多很多！ 杨一清笑眯眯的把这一场大戏从头至尾在所有的片段都仔仔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还别说，陛下这个总导演的水平还不赖。 姚镆这把刀用的好，今天所有人都只会从头到脚的对他害怕，憎恨，从而忽略了皇帝的本意。皇帝这2年虽说也杀人，可杀的少，也很少对其家眷做出很残忍的处罚。 这次罚了好几十人的三族，尤其是定国公这样发展了百年，枝繁叶茂的三族，这人数可就多了去。明着是罚去的，怎么感觉是有意的把人往这些地方迁移呢？ 杨一清想到原来皇帝对海外的那些豪言壮语，心中好似抓住了什么，但又被其快速的溜走。 以后静观其变。 内阁大佬们，六部九卿等位高权重之人，都在自己心中默默思索今天姚镆如此的反常，这是他故意这样还是皇帝授意的。 他这样做就是把自己和朝中一半以上的人划清了界限，难道说，皇帝让他来当这个刑部尚书，就是行酷法的？ 奉天殿里刚刚的小喧哗声，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的喧哗声，嗡嗡声不绝于耳！ 罚俸一年，这个惩罚对于王守仁，张仑两个来说，不可谓不重！ 对他们的声望是个巨大的打击！ “这姚尚书，今天是吃了火药来上朝的吗？见谁怼谁！” “姚尚书今天大杀四方，谁与争锋？” “你们猜姚尚书敢不敢出门？出门应该会被人套麻袋，打的满头是包！” “我估计是昨儿晚上在小妾那儿没有尽兴，今天来奉天殿这儿发泄来了！” “姚尚书对上陛下的2大爱将，你们猜猜，谁会获胜？” “你们几个还在幸灾乐祸，最好是以后有事别犯在他手里，要不不死也要脱掉2层皮，看能不能脱身。” 几人站在最后面，靠外围的酱油党，小声轻松的扯着蛋，反正大小事情都轮不到他们的头上。 今天的见识够他们仔细揣摩好长时间。 “姚镆厉害啊，这是死死的抓住了皇帝的脉络，喜好也算的准，以后应该能走的更加的远。” “嗯，要跟他亲近亲近，我妻舅就是他们慈溪人，到时提上黄酒去拜访。 ” 一个年轻的新科进士，双眼冒光的看着姚镆，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巍峨高大，令人高山仰止。 “姚大人真是我辈楷模，不畏强权的表率，以后要多跟他学习学习，要是能拜在他门下也不错。” “是啊，你们看，中军都督府，上下一起贪污，真是闻所未闻。首辅大人提议只诛首脑，这明显是有些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当好好先生。还是咱姚大人硬气，硬生生的逼着要诛三族，陛下夹在中间，无奈，只得流放其三族！” “陛下这流放，也是够狠，比杀人还难受！动不动就是几千里之外，有生之年是回不来了。” “可不是吗。如果这样都不处罚严厉一些，如何能服众?如何能让老百姓安心？” 这几个都还是年轻人，还有满腔的雄心和热血，等过一些年月，在官场里摸爬打滚一些时日之后，见识到里面的龌龊黑暗，就会知道他们现如今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可笑。 满朝皆是杨首辅啊，这都是在为自己这个阶层谋福利呢。 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自己不出事，诛三族搞牵连，这就会让很多人心中多了一层枷锁。 想越雷池时或多或少要多考虑考虑后果。 旁边不远处的一些老油条听了之后只是在心中摇头，还是太年轻了。 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罚俸禄一年，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朱厚照问了起来。 这个惩罚对两人来说，东西不重要，不是差钱的主，关键的是在于一个态度。 以后，有事情的话，是可以往上追究领导责任的。 半晌，都没有人说话，王守仁自己出来扬声道：“陛下，姚尚书说的对，臣认罚。” “臣也认罚。” 两人极其爽快的站出来领罚，好多人心中暗暗发苦，这样子还能好好的当官吗？都是姚镆这个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尽出馊主意。 在他们看来，王守仁，张仑，尤其是王守仁和抚恤金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了。他还巴巴的往自己身上揽事情，连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 “那就各罚张仑，王守仁一年俸禄。” 各打了五十大板，朱厚照不大的声音在奉天殿里回响。 带着睥睨天下的目光俯视群臣，今天，收获很大很大，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以前的朝会自己基本上是带着耳朵和眼睛来的，听听，看看。一般事情也很少插手去管，都是群臣自己去处理。 今天自己其实也说的少，基本上也达到了目的。 今天这朝会实在有些惊险刺激，里面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让很多人都汗湿了衣服。 盖棺定论之后，终于等来了散朝。 不少人身心疲惫拖着重重脚步回到家中，倒头就睡。特么的，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要命啊！见了姚镆得绕道走！ 第482章 梦儿的未来 “梦儿，叔叔这里的糕点好好吃！” “好吃，太好吃了。” “最最好吃的还是叔叔上次给我的那个烤红薯。” 小丫头的话，逗的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 朱厚照带着祖孙在御花园里闲逛着。 薛老太已经知道了那个成公子将在三日后处死，而这个笑容可掬的朱公子就是当今皇帝陛下，心中只呼菩萨保佑，薛家祖宗积了德。 梦儿，梦儿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一后二妃带着两个奶娃娃，迎上了朱厚照，看到他手中抱了一个衣衫褴褛但洗的干净的大眼睛小女孩。 一时间都好奇不已，但不敢多问什么。 都以为是朱厚照以前在外面胡天海地时留下的龙种。 搞得朱厚照有些尴尬，只得主动的说了祖孙俩的来历。 三个女人都对梦儿的遭遇同情不已。尤其是吴贤妃，目光时不时的往梦儿的身上看去。 她又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个不争气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皇帝努力耕种的次数最多，各种方子她也试过，就是不结果。 就连那个王美人现在都有了身孕。 时时刻刻都想要个孩子，现在都有些魔怔了。 朱厚照不是医生，也没有什么仪器检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吴贤妃身上哪儿，带梦儿过来，也是看她想孩子想的辛苦，看看她对梦儿的反应，如果合适的话，就让她养着也未尝不可。 这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以后出现的问题实在太多，朱厚照不想后宫闹的鸡犬不宁。 这样好的日子，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下去不好吗? 吴贤妃看到夏皇后和沈德妃一人抱着个胖小子，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拿着一个烤红薯，鬼使神差的走向小丫头，“梦儿，要不要吃这个？” 小丫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甜甜一笑；“肚肚饱了。嘻嘻，可以等下给我吃。” 看到那圆鼓鼓的肚子，刚刚吃了不少的糕点。 吴贤妃被这样的场面给逗的哈哈笑了起来，郁闷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 “好，我给你留着，谁也不给。” 小丫头猛的一点头，“好啊好啊！”。又用手指了指另外一种她刚刚没有见过的糕点，露出甜甜的笑脸，歪着小脑袋：“那个我也想吃呢。” “呀，这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小肚肚都装不下了呢！” 吴贤妃听了这童言无忌的话，笑得花枝乱颤，接着逗她：“那梦儿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呢?” 梦儿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吃食，糕点，最后眼神里的光熄灭掉，还是摇了摇头：“我有家，我还有奶奶呢，魏管事见不到我他会难过的。” 吴贤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拿着烤红薯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指甲都已经掐了进去。 “不过，如果我想吃了，我可以来找你吗？”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讲的句句都是真心话。 “可以，可以，你让那个魏管事带你来。我给你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吴贤妃多云转晴的脸上满是惊喜。 朱厚照看得出来，吴贤妃现在是真心喜欢孩子，有意让她们在一起增进一些接触。“你带她去一边玩去。” “照哥，你太好了。” 吴贤妃眼圈泛红，知道了是皇帝的意思。 无父无母，还是个女孩儿。 和照哥还有一段奇异的经历，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夏皇后一直静静的看着，也替吴贤妃高兴。 她的苦闷终于有了解决方法。 沈德妃基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儿子大皇子身上。 对于吴贤妃的表现不置可否，心中暗讽，自己那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这能怪谁呢。这样也好，以后能少一个人和我儿争宠。 目光柔和的看着肥嘟嘟的大皇子，心中暗暗念叨，儿子啊儿子。你可的争气一些，为娘下半生就什么事情只能靠你了。 一个八角亭中，朱厚照让薛老太坐在了他对面不远处。 吓的薛老太不知所措，“陛下，陛下，这使不得啊，老太婆何德何能，胆敢坐这样的地方。” “老太太，没事，朕让你坐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我的。” “谢陛下，谢陛下！” 薛老太半边屁股挨着座位。手脚都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 朱厚照其实更想她叫朱公子，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了。 和颜悦色道：“老太太，朕已经下令处死那徐延成，成公子，定国公三族流放离大明千里之外的一个海岛上，没有朕的旨意派船去接，他们是回不来的。” 薛老太听到皇帝对她亲口说，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虽然这个代价实在有些太大了一些。 眼眶含泪，双唇哆哆嗦嗦，抓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已经把指节捏的发白。 我苦命的儿啊！ 看薛老太挣扎着起来，朱厚照连忙让她坐好。 “陛下天恩。陛下天恩啊！” “老太太，朕特意去调查了一下，你家老二，训练刻苦，是个好汉，作战很勇猛，是个英雄。一个人杀了三个鞑靼人，你是英雄的母亲，朕会让人把他的事迹天下传唱。” 薛老太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呢喃自语，好，好，我儿是英雄！ “梦儿这小丫头，朕很喜欢，让她喊我叔叔，那以后我就是她叔叔，十天半月的让魏勇带你们祖孙过来坐坐。朕不在，你们就去找吴贤妃。” “陛下，陛下，老太婆我”薛老太再也把持不住，呜咽起来。 “朕让你一个儿子上了战场埋骨在边关。朕也间接的让梦儿失去了父母，这是朕做的不够。” 薛老太什么都不顾，丢掉拐杖，扑通就跪了下来，堂堂天子来给她一个农妇道歉，她受不起。 “陛下，我儿能为大明守土开疆！死得其所，这是每个大明好男儿应该做的。” 示意旁边伺候的宫女连忙把薛老太给扶了起来。 “老太太能这样想，朕亦好受一些。” “陛下，这已经是千古明君做法。老太婆没有任何的遗憾。” “那就好。” 第483章 散养 看到皇帝对自己言语诚恳，薛老太麻着胆子，带着一丝忐忑不安请求道：“陛下，还是让老太婆住回去，家中还有老二的田地。住魏管事家也有一段时日，总觉得没有在自己家里舒服自在。” “那随便你，明年再搬回去。朕今年让人去给你把房子建大一点，再派2个人去给你打打下手，做饭洗衣。” 朱厚照并没有要把梦儿接到宫中养着的想法。吴贤妃想念的话，可以时常来宫里看望！ 皇宫这样的地方，在他看来犹如一个巨大的鸟笼，各种束缚实在太多。条条框框，种种规矩，还有无处不在背后里的阴谋算计。 躲都躲不及的暗箭，莫名其妙的背黑锅等，防不胜防！活的长久的都是命大之人！ 这样只会毁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锦衣玉食再好，也没有外面粗茶淡饭的自由自在好。 当时让梦儿叫叔叔纯粹是后世的习惯使然，谁知道成了这样。身世也可怜，也能把这次的抚恤金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可能还有意想不到的其他效果，皇帝的贤明仁厚还是会传到民间。还能让吴贤妃心中有个寄托有个念想，可谓是一举多得！ “谢陛下。” 薛老太急忙道谢，也很明白，梦儿认了皇帝这个‘叔叔’之后，衣食无忧不说还有了天子一号的大靠山。 不能贪得无厌，有魏管事的关照，也没有人敢对她祖孙怎么样。 看那个带着梦儿玩的开心的妃子，估计是没有子嗣的，宫中再有一位娘娘关照，也就够了。 至于皇帝为什么没有把梦儿接到宫中来住，她是连想都没敢想。 魏勇被他堂哥魏斌给叫到了一边，不由分说就挨了几个连环踢。 魏勇笑呵呵硬生生的让这个司礼监大太监踢了好几脚。 嬉皮笑脸说道：“哥，哥，你踢几下得了，别累着你那身子骨，留着伺候陛下呢！” 魏彬眼睛一瞪，手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你个”本来想骂娘的，一想父辈还是亲兄弟呢，骂他也把自己给骂了进去。 这个小叔家的最小的儿子，和自己相差30来岁，打小就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但性子还算敦厚。在自己得势之后，也会干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不过都有个度。 也是个惹祸精，前几年敢带人去拦圣驾，现在居然这样大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 今天朝会的精彩程度，整个正德年间，都没有发生过，他在旁边也听的出了一身冷汗!! 魏彬表情严肃，压低嗓音，但充满了风雷滚滚，警告的意味在三米外都能闻到。 “以后有什么事，你给我捎口信，带个话来行不行，这次要不是万岁爷宽宏大度，咱魏家，不也得跟那些人一样三族流放去一个海岛上，天天打鱼过日子。” 魏勇也是一种后怕，幸好他一直都还算敦厚善良。但凡对薛老太祖孙不好，那他的下场肯定不会怎么样。 露出无辜的笑容，一脸的憨厚：“哥，哥，我是吉人有吉像。” 看魏勇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魏斌举起手想敲他几下，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嗯，这次你是因祸得福，好好照看那祖孙俩，不能让她们受委屈。” “那梦儿命好呢，万岁爷让她喊叔，现又得到了贤妃娘娘的宠爱。” “日后应该差不了！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这个不用我教你了！” 魏勇眼前一亮，整张脸都舒展开，嘿嘿的笑了起来。“知道，知道。咱魏家有大哥你这个定海神针在，自然是稳如泰山。” “少拍马屁！正经点儿。” “把万岁爷交代的事情给办好了。少不了你以后的好处！” 魏勇拼命的点头。 “我年纪也不小了。咱魏家，以后就要你扛起来，让虎子他们好好学本领！找机会让他们去圣卫小学去，那里出来的人以后肯定会被万岁爷重用！” “听大哥您的！” 魏家兄弟俩在聊天闲扯，直到接上薛老太祖孙才分开。 马车上，小丫头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魏勇手中。“魏管事，我去那花园里吃了好多点心，也给你带了一块出来。” 魏勇笑的眼睛都没有缝了，连忙打开，小口的吃着，一边说道：“还是梦儿最乖了，有好吃的都记得我！太好吃了！”。 轻捏了一下梦儿的脸蛋，真心还是能换来真心的。 回到家中，魏勇老婆陈氏看到这带着祖孙出去一趟花了一天时间不说，还带回来两个女人。 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展开河东狮吼时，被魏勇的眼神恶狠狠的止住了。 把2盒精致的糕点放她手中。 “拿去吃，虎儿他们也有，宫中出来的。” 阴转晴的女人笑嘻嘻的道：“还是大哥记得我们。” “大哥也吃不到这样的。”魏勇有些不锐的看了一眼这个有些势利眼的老婆。没有好气的说道。 “还有今天那来的人是伺候梦儿祖孙的，你别给我整什么子幺蛾子出来，出了事，你我担当不起，要掉脑袋的！” 陈氏被吓到脑袋一缩。“那她们祖孙到底是什么人？死鬼，你告诉我不行啊？” “说了让你少打听，不知道最好！”魏勇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陈氏只觉得心中好似被无数只猫在不停地挠她。 心痒痒的不行，可这该死的男人就是不说小丫头背后的来路。 看着那跟过来的2个女人，说话做事有板有眼，普通人家肯定没有这样训练有素的下人。 这祖孙俩的出处很好打听，皇庄的佃户，住了几十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估计是以前的亲戚现在飞黄腾达了之后让她们跟着享福！ 魏勇就是故意不说的，这大嘴巴女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打听，那自己家中住了一位‘小公主’的消息肯定不用多长时间就会传出去。 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效果嘛，我不在乎，你们自己去理会。 皇帝还没有对外明说，他也不敢乱说，让人去猜忌最好。 翌日早晨。 “号外，号外！被皇帝陛下亲口称赞的英雄母亲是谁？”热情的小报童举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叫嚷。 英雄母亲？这是什么情况？ 皇帝陛下还赞赏有加？难道朝廷又对外用兵了吗! 第484章 较真 嗯，这让很多人等着看今天报纸上劲爆内容的人跌破了眼镜。 大明京城报这次是搞什么鬼？昨天朝会上那么精彩绝伦，一波三折的事情不报道，来报道一个什么英雄的母亲。 这消息还能压过诛九族之争，流放海外来的劲爆吗？ 有渠道知道大致消息的人，还想知道更加具体的信息呢，报纸就是最好的信息来源。 迄今为止，京城报纸的权威性还是在所有人心中种下了种子。 报纸上的内容，他们就认为就是真理。不少老百姓如果产生了矛盾，有人就会翻出报纸上面的案例，来进行一个判断。 皇帝陛下强力推荐，没有办法，那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那还等什么，买来看啊。 说书先生也第一时间拉开了架势。小板凳坐好，茶水给满上！ 不少人看过之后，很多人久久不能平静。 这头版头条就是讲述了一个战死边关士兵的母亲为了儿子的抚恤金而发生的一系列悲惨故事和皇帝后续的一个处理。 其实还是讲的昨天奉天殿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文章对于昨天的朝会没有做过多的讲述，没有用大家最希望看到的最关心的那一部分来做标题，而是用大篇幅来介绍这位伟大的母亲。 她是在什么艰辛的环境下，在失去丈夫之后，如何把两个儿子拉扯长大。 面对强权，哪怕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之下都在做抗争。为了儿子的事情，搞得家破人亡，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在里面。 皇帝为何要把中军都督府衙门给打上封条。 朝堂上争论的诛杀九族还是三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个老太太的不屈，才让事情被皇帝知晓。 这个独眼瘸腿老太太确实称的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很多人在扪心自问，自己碰到这样的事情，肯定都会是忍气吞声。平民老百姓敢去国公府上讨公道？就算是在旁边经过都会离他们家的院墙远一点儿。 惹不起啊！ 老太太的事迹也给很多人的心中种下了一颗面对权贵，也要据理力争的种子，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去做。 一个卖早点的摊子边，老板摆放的七八个小方桌已经围满了人。 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点头示意一下，听着旁边茶楼那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念着今天的报纸。 早点老板和茶楼老板是族内兄弟，让他占据了这个黄金码头，在这里吃个早点，就能蹭隔壁的报纸听。 这里的位置一直都比较紧俏。 生意也很火爆，经常出现一位难求。 一位食客吃着大馒头，第一个感叹起来：“太佩服这个薛老太，把自己家弄的家破人亡也要讨一个说法。可赞可悲可叹可敬！真乃女中豪杰！这皇帝陛下说她是英雄的母亲，如此大书特书，还是有道理的。” 路人甲目光飘向茶楼方向，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屑道：“谁说不是呢，为了这几十两银子，又搭上了儿子媳妇。” 路人乙的脸上有些怒气，反驳起来：“这位仁兄你说的我可不同意，这是为了一点银子吗？这是她家老二拿命换回来的，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朝廷明明已经在报纸上都说了是一百两，你凭什么要扣发我的钱？要是我，我也要再去找他要说法，讨公道！” “就是，那定国公家中家财万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区区几十两也没有见的还给人家。”这人一身洗的发白的棉衣，眉宇间有一丝郁结。“不就是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吗。” “还不是！那句话怎么说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那谁谁拉下马！”这人早上起来，还算清醒，紧要关头把话给岔开了。 “关键是你要有这个不怕死的心！” “我平常见了官老爷，腿肚子就有些打哆嗦，还真的有些怕！” “哈哈，你这个胆小鬼！”食客们吃着聊着，议论着！ 一个黝黑壮硕汉子，穿的还是单衣，一身的腱子肉，面前的白面馒头，三两口就吃进了嘴里。 有些口齿不清的对发白棉衣说道:“嘿嘿嘿！欺负，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官，住的是高门宅院，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坐的是八抬大轿，纳了四五六房小妾，养的起家丁护院。有人有钱有闲，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我一个拉黄包车的，那个价格可是朝廷核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有些个富贵人家，身上穿的能抵我辛苦拉车赚一年的都不止。拉到地方了，还要少给我三两文呢，我这找谁说理去？总不能去追着要钱耽搁我拉客。” “这人啊，就是要活一个通透，看的开。像我一样，身宽体胖，吃嘛嘛香，少给我几文钱，我也没有少一块肉，就当留着给他吃药呗。这样一想，不就顺畅多了。” 说完，昂着大脑袋，大声道：“老板，再给我来三个馒头。不多吃一点，等下跑起来没有力气儿。” 众人被这憨厚汉子说的纷纷大笑，刚刚有些凝重的气氛也被他给说的轻松起来。 “呵呵，我说你就应该堵着人家，让给了钱才让人走，要不就去报官。” 黝黑汉子摇头，“我没有那个工夫和人去扯皮呢！咱小老百姓，图的不就是一个开心快乐？” “较真？耗不起！” 忧郁的发白棉衣却摇了摇头：“这位兄弟说的也有道理。咱老百姓，就是为了一个温饱，不愿意惹是生非。可，我们难道不就需要薛老太这样较真的人了吗？” 第485章 较真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路人甲呵呵笑着接过话道：“这老话不是说了嘛，人啊，就看你怎么想。来京城的路未必就只有经过卢沟桥那边？难道就不能走德胜门？” “各有各的活法，缘法！” 路人乙摇头：“说到底，还是得有权有势。以前在太祖爷爷年代，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不杀的人头滚滚才会罢休。现如今不行了，皇帝陛下的权力很多都被那些文官给抢走了，估计他也只能当半个家。” “流放出去，还是能回来的。”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这位兄台的见地很深啊，这都能想到。” “我有个屁见地，苦力土包子一个，跟着去做工听人说的。”路人乙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谦虚起来。 “走了，不扯蛋了。做工去了，那个比在这里闲扯重要一些。” 路人乙放下几枚铜板，一个潇洒的转身，消失在人群当中。 早点摊子上人来人往，走一波来一波。 所有人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在薛老太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弄的家破人亡意义何在。 你赢了。现在是皇帝陛下圣明，杀了人给你报了仇。 如果碰到一个黑心的官，他们官官相护的话，那你又当如何呢？ 每个人都在心中问自己！ 至于对那些犯事之人的惩罚，关注的力度就低了很多。 打听宝岛，济州岛这些流放之地位置的热度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严嵩满意的听着下人特意去打听回来的消息。 昨天散朝之后，不多时，汤佑勇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找他。 告诉严嵩皇帝对报纸的要求。 仔细听完事件始末之后，严嵩就知道了皇帝这样要求的目的何在。 于是这样一篇与民众期盼不相同的头版头条就这样诞生了。 全篇的中心思想就是要去抗争，面对命运的不公，要去抗争。面对强权，勋贵哪怕手无寸铁，粉身碎骨也要溅对方一身血，要去抗争！ 严嵩很好的把握了朱厚照的心思。 但是他左思右想就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不就是在告诉那些普通老百姓，以后碰到了事情不要退缩，要抗争吗？ 往大了说这好像就是在让他们对抗整个官府，朝廷？ 陛下，您这是在教人造反呀！ 想到这里的严嵩惊的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寒气从脊椎骨往上冒直冲后脑勺。应该不是这样的，没有人会这样傻，教其他人来动摇自己的地位。 陛下平常让报纸把一些平民老百姓受到欺负的事情也做一些报道，这应该还是告诉世人，遇到事情不要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个时间的朱厚照刚刚锻炼完毕，吃着丰盛的早餐。报纸刚刚已经看完，很满意，严嵩揣摩上意的本领还真有一手。 要不要把他弄过来身边？ 现在他可是深有感触，一个领导人的身边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个令人生厌，但深得领导喜爱的人了。 这个人就是去办累活，脏活而且还是领导肚子里的蛔虫，知晓领导心意的一个人，是一个可以随时拉出去当挡箭牌的人，当丢卒保车的人。 这样的人他能不权势熏天？只手遮天？ 算了，这样的人，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什么时间爆炸还不知道。让他还在翰林院打磨打磨，到时给他一个能让他粉身碎骨的差事去干。 “明天让报纸就只刊登这个！” 张永接过小纸条，明显一愣。万岁爷收薛老太家的孤女为侄女，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张永看的嘴角直抽搐。 正义，哪里来的正义？皇帝看不到的地方，能有多少的正义存在？ 这天底下，正义都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个表情干嘛？”朱厚照看到张永那个带着明显疑惑的表情问道。“觉得朕小题大做？” 张永被吓了一跳，诚惶诚恐道：“没。没有呢！万岁爷！这天下老百姓知道了。哪个不会念您一句圣明天子！” “哼！这个世道就是少了一些像薛老太这样的执拗人，朕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在说她这样做，是不值得的。” “所以，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多行善事少做恶！” 张永立刻准备开始歌功颂德，张开的口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被朱厚照给打断了。“让礼部去给老太太修个牌匾什么的！规格要高！” “是，万岁爷！” 天坛附近的纪念碑，徐延成，孟计卫，雷都事等三十二人，昨天开始就跪在这里。警戒线外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川流不息。 但是不能丢臭鸡蛋，烂菜叶子，因为这会打扰沉睡在此地的英灵。 但可以骂，怎么难听就怎么骂，朱厚照甚至还让人准备了好些个大铁喇叭，给我狠狠的骂，让他们羞愧难当，无地自容，遗臭万年。 让他们这几天都要处于这样的煎熬当中！ 皇庄的那几户家属，每个人都心情愉悦，喜气洋洋，去年就是被这些官老爷让人打过骂过。拿钱买了好些个鞭炮，欢天喜地的庆祝！ 当时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如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要被处死。 飞的有多高，现在就摔的有多惨，这个转变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 这几户人家其实也知道薛老太一直在为了他儿子的事情上下奔走，可他们当初被打怕了，加上老太太的儿子儿媳也被定国公府的人打死。 自己皇庄佃户的身份，更加的不想节外生枝，选择了忍气吞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薛老太出头终于拨开了乌云，对于她的感激之情也是不以言表！ 骂过了，气也出了，老百姓就念叨起皇帝的好来。 翌日！ 一大早，外面寒气逼人。 卖早点的摊子旁边。 第486章 仁 德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只是不同的人。 热气腾腾的馒头一出蒸笼，就被早已等待的食客瓜分完毕，速度慢的那就只能再等等。 好在这里等着也有个好处，蹭着隔壁的报纸听，有些人故意慢吞吞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今天都在惊叹薛老太家的那个三岁小女娃，有了逆天的气运。 居然，居然被皇帝认做侄女，成了皇亲国戚，皇家的小公主。 而且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可不是皇帝认那些武将为义子那样草率。这可是要记录在宗室档案里面的，非同小可！ 路人甲吃着馒头，嘿嘿笑道：“昨天我还在说薛老太一根筋为了那点银子不值当，今天皇帝陛下就来打我的脸了。” “这可打的真疼！”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这小娃娃以后富贵不可言。” 看的出来，他也真心是为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高兴。 皇帝陛下还是一个很体恤天下黎民老百姓的人！ 路人乙也在，手中的热馒头散发出去的热气在寒冷的天气里没有坚持几秒就消失不见。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有些得意，也有些欣慰：“我昨天就说嘛，皇帝陛下肯定还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听听，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以后多行善事咯！” 拉车的壮汉边吃边说，“难道我得追上去，找人要了那两文钱不成？可这有些耽搁事情啊。算了，我想这样多干嘛呢，给就给，不给拉倒。可不能为了这三两文影响我一天的心情。” 他还是这样的宽阔胸襟。 棉衣男今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皇帝这样做，就是为了安慰补偿这个老太太，补偿成了孤儿的那个小女孩。 也给人一丝期望和启示。 要不要去顺天府衙门告状呢？ 相比于薛老太那样的几条人命大事来说，自己的事情可以说是微小的不能再微小了。 去告状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受理，自己也是个苦哈哈，可请不起状师。 做事的工友都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也去偷偷问个几个人，但大家都怕，不愿意惹事圣菲，为了那点铜钱有些不值当。 工地上有两百号人在做事，几乎每个人每月都被找茬扣去两百文，一个月就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盘剥下来40两，一年就差不多是五百两。 单一个人是不多，可凑在一起那也不是小数目，关键这是自己的血汗辛苦钱，被这样不明不白的扣去，不甘心啊。 水泥厂老板的背景他也清楚，明面上是大理寺卿的小舅子在管事，其实就是大理寺卿和几个大官合伙的买卖。 现在朝廷到处修路，需要海量的水泥，砖块，很多权贵都让亲信去开这个作坊。 很多人就去这些作坊去做工，他是京城人，被盘剥的还不多，最惨的就是那些外乡人，被黑心老板给当牛做马还不够。 简直 把他们不当人。拼命的压榨那些人的劳动力！ 棉衣男很早就想去官府告发，但是怕官官相卫，到时挨一顿打不说还让自己丢了饭碗。 一来到工地，那点勇气就消失不见。一大早来这里听听报纸，上面的那些勇斗贪官之类的故事，又能把失去的那一丝勇气重新长回来。如此周而复始，一天天的这样下去! 这两天薛老太的事情，让差不多已经熄灭掉的心思再次猛烈活跃起来，在心里不停的翻滚，在大声咆哮，让他不用害怕，要勇敢的去面对。 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去惹事为妙。 让他一直处于这样的天人交战状态。 心事重重的放下早点钱，转身隐入到人群中不见了人。 “今天韩老七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人了，他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路人乙有些奇怪，就随口问了一句。 “我跟他住一条巷子，没有听说他家有什么，管他呢，那么大个人。他这个人平常就是喜欢钻牛角尖，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没有想通。”有熟悉棉衣男的食客解释了一下。 路人甲唉声叹气，“今天这个报纸，这哪是什么报纸，就这样一个消息把我们打发了。让吃个早点都没有什么胃口，去做工都提不起精神来。” 他的话不少人点头称是，一天不听一些新鲜玩意，好像有一些不习惯。 路人乙笑了起来，“你们急啥，明天不就会有了，那跪在纪念碑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在那儿一刀给咔嚓掉。” “哈哈哈。” “大快人心！” “这些人是真该死！” “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全部都给生儿子没屁眼。”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中后悔不后悔。” “他们后悔个啥呀，这辈子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连小妾都好几个。要是让我过几年这样的日子，被杀头也愿意。” “七娃子，你他娘的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早上吃个馒头都还要我给你出钱，还不如直接去死了算了，你还想过好日子。我呸！” “”这人被蹭走一个馒头，心头怨念大的狠，怼着七娃子就骂。 七娃子也不气，笑嘻嘻的吃着热乎馒头，“麻三哥，我想想还不行，如果真实现了。就把小妾给你睡几天！当还你今天这个馒头的人情。” 麻三哥也是差点被笑死，你这个样子还想咸鱼翻身，现在都白天了，做的梦应该醒了。 笑出声来让馒头卡在喉咙处，整张脸都憋的通红，最后才咽了下去：“七娃子，老子要被你笑死。你先想办法赚点钱把你家里那个房子修葺一下，这冬天下大雪，别冻死你个懒鬼了。还想着有小妾，你看这一片的媒婆都不朝你家里那个方向去。” 七娃子哈哈一笑，“麻三哥。你尽说什么大实话，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慢慢来！” “你娃就是懒，要不随我去工地上做工，一个月也能赚个1两多银子，三两年下来，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麻三哥，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懒散惯了！也吃不了那个苦！” 旁边不少人都摇了摇头，对这样人都很无语！ 市井小民就在这样的声声笑骂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早晨，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第487章 断头饭真香 今天是处决都督府贪官的日子。 整个京城好似都少了一半的人，万人空巷，无数人轰拥至城外的纪念碑附近，想看看皇帝到底要怎么处决那些人。 因为这一大早，三万圣卫新军军容整齐，步伐铿锵，扛着火枪，拉着上百门火炮。 在德胜门进了城，由北向南，穿过北安门，进入皇城内，绕行紫禁城之后，在京城的正南大门正阳门出了京城集结摆成三个大的步兵方阵。 寒风呼啸，北风凛冽 正阳门外，朱厚照一身戎装穿戴整齐，披着一个大披风，在冬日的朝阳下，金黄色的盔甲闪耀发光。 手持长枪，一马当先，文武百官跟在后面，缓步朝纪念碑方向前行。这个是朱厚照特意下旨，让所有人在京官员都得去祭拜！ 纪念碑前。 徐延成，雷都事等三十二人，此时正狼吞虎咽，跪在这里三天，一天一碗稀粥一碗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看到突然送过来的酒肉，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断头饭！这就是断头饭！ 那也要吃饱！ 皇帝陛下，算是仁至义尽，这饭菜还是热乎的。 这些人一边吃，一边哭，有的昏厥瘫坐在一边。 徐延成吃完自己的那一份，见离他不远的一个老头已经瘫坐在一旁，傻傻呆呆。他也没有客气，端过吃食，大口大口的吃着。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定国公被降爵，这还是皇帝看在祖上中山王的面子上，要不直接会贬为庶人。 三族被打发去了千里之外的海上当看岛人，想要回京城那也是遥遥无期。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一张俊秀的脸上如今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意气风发，得意洋洋。有的只有灰败死败和浓浓的后悔和不甘心。 心中宽慰自己说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可真正到了该死之时，还是阵阵后怕。 连着吃了2碗饭菜，徐延成恢复了不少生气，半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想把它的影子和温暖永远的留在心中带走。 收回来留恋的目光，划线外蜂拥的人群里，断然是不会有自己的父母在观望，有的只的对他们这些人的唾弃和咒骂。 也好，今天就能解脱。 他们好多人在这三天想过自杀的，可都不敢。 皇帝发话，谁敢自杀，流放三族变为诛三族。已经成了罪人，谁都不想再次牵连家人！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所有人身上，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朱厚照让人建的这个纪念碑，就像一把长剑插入地下，剑柄露在外面。 “朕御极天下已有十六年，期间多有战乱，黎民处于水火，朕亦难过，隧奋发图强，练有新军。正德十五年，事役，对战鞑靼，我大明儿郎拼死战之，大获全胜，一扫多年之阴霾。” “朕命人建此纪念碑，以供后人瞻仰祭拜战死边关之将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以钝示人，以锋策己，藏锋慰忠骨，出鞘镇山河。” “我炎黄子孙内敛含蓄，不以力畏人，不以锋示人，故藏器于身，以锋策己。然，亦可拔剑出鞘，横扫六合八荒，统领天下，开万世之繁华，现万邦来贺之盛景。” “朕，” “大明正德皇帝，” “威武大将军朱厚照，” “今日率文武百官，敬大明脊梁，祭忠骨！” 朱厚照的声音经过铁喇叭的加持，能传播一定的距离，下面的传令兵就跟着念一句，一句句的往外扩散。 三万将士的呐喊声，炸响在这一片的天空，让金黄的太阳失了颜色，让刺骨寒冷的北风变的温柔，让那桀骜苍穹低下了头颅。 取下头盔，放于左手，神情肃穆朝纪念碑三鞠躬。 文武百官，不管愿意不愿意的，都只能跟着做。 杨廷和如炬的目光看着皇帝对着这个纪念碑鞠躬，额头上的皱纹已经变成了快要织成的蛛丝网，脸上的那个表情，怎么说呢，比在精美的饭菜里吃出来老鼠头还恶心和难受！ 国家大事，惟祭与戎，这话是没有错。 只是皇帝陛下现在似乎有些太过头了。 太重兵戎，非国之幸。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制约到皇帝，他用内帑出钱养兵，不用国库一两银，谁也不能说皇帝是穷兵黩武。没有正当合适的理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目光一转，落在那些站的笔直，如刀如枪，神情狂热的目光追寻皇帝的圣卫军将士身上。 杨廷和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这一刻的皇帝在这些将士的眼里心中，皇帝就是他们的天，真正的天！誓死效忠的天子！ 朱厚照也没有要他们诚心实意。 他做的是给圣卫军看的，天下的黎民百姓看的，也是给自己看的！ 远处看热闹的老百姓，鸦雀无声，目光都停留在皇帝身上。 圣卫军单膝跪地：“藏锋慰忠骨，出鞘镇山河！吾辈为大明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藏锋慰忠骨，出鞘镇山河！吾辈为大明守土开疆，万死不辞！” “” 山呼海啸声直冲云霄，化作惊雷在九天炸响，化作上古神兵能披荆斩棘，化为军魂守护大明。 坚定的信念朝四面八方无形的散开，极快的速度往北达到辽东，往西已经穿过长城达到草原，往南穿过黄河，跨过长江，越过岭南，来到大明的最南端，往东就是去往无边无际的海洋。 九天十地都是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感染着无数人。 气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在所有人心中慢慢开枝散叶！茁壮成长！也许承平日久的大明本来是要掉头向下，开始衰弱走下坡路的。 现在却被气运猛的一拉，抬起头来，昂首挺胸，俯视苍生，被重新注入了新的力量发出他最激情澎湃的嚎叫！ 看热闹的老百姓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被震的三魂七魄都差点蹦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耳边只有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很多人都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488章 乱枪打死 等反应过来之后。 不由自主的胡乱跪了一地，乱七八糟跟着高声喊着。 “吾皇万岁！” “陛下万岁！” “大明万岁！” “天子圣明！” “皇帝万寿无疆！” 朱厚照刚刚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之后意气风发。 只觉得全身的十八万个毛细孔都是张开的浑身舒畅，念头通达！ 等老百姓叫喊的差不多了，才一举手中长枪，嘈杂声逐渐停下。 “鸣炮。” 传令兵手中的小红旗一展开，九十九门火炮，依次点燃了引线。 “轰，轰，轰！”巨大的声音，撕裂长空。浓烟滚滚，地动山摇。 几里外一个小山头上的树木，在众人肉眼可见的注视下，密集的弹凡砸在相同不远的地方，腾起大片的尘土。 绝大多数人是没有亲眼见过火炮的威力。 我的个乖乖，这要是被砸中。 血肉之躯，还能有人在吗? 火炮现在都能打的如此的精准了吗？指哪打哪？ 震惊到不可思议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 连续几轮过后才停歇下来，耳朵被震麻，连同灵魂都在颤栗颤抖！ 没有人说话，目光都放在那小山头或者还在冒烟的火炮上。 有消息来源的知道皇帝手中还有一种能打上十里的火炮，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在手，谁敢来撸虎须！ 离纪念碑的比较远的外位，等火炮声停息之后，穿着洗的发白棉衣的男人，踮着脚看着皇帝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火炮去开山炸石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旁边一个人耳尖，听到了这话，丢了他一个卫生眼，当即就反驳起来：“你也就这一点出息，火炮去开山，你怎么不说去打蚊子呢。这可是去打蒙古人的，咱皇帝爷爷的了不得了不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心道，用火炮肯定不行，要是用火药的话，埋在山石之下，然后再引爆，效果不比这个好？ 曾经对管事的说过，只是人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意见，那也没有办法。 “鸣枪！” 又是一面小红旗子扬起。 两个三段击，六次火枪声。 声音没有火炮那样的震耳欲聋，气势上可能会差一些。 听起来就是大一些的鞭炮响声，一声声的延绵不绝。 待到枪声停止之后，所有人的思维才能运转！ 朝臣和老百姓基本上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击发如此速度之快的火枪。 “不需要点火，吴头，你看到没有，这火枪不需要点火就能开打。”一个青年满眼放光，声音里都带着兴奋，悄声对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是啊，出去打猎可是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能打多远，陛下让火枪手来杀人，这个距离估算不到。”青年有些可惜，没有回头。 吴头也是眯着双眼看向圣卫军手中的火枪，一脸的火热，对于他这样靠打猎为生的猎户来说，一个好的武器吸引力可不小。 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不知道和圣卫军的火枪比起来会怎么样。 “吴头，我还是觉得你的箭术要好，射的多准多快。这里就是状着人多，枪多。” 叫吴头的笑了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箭术要大成，不练个10年20年，除了天赋异禀者，很难有成绩出来。 对弓箭的要求，对人的要求都比较高。圣卫军也就成军2年时间，这些人使枪就能这样的娴熟，以后还有人练弓箭吗? “小材，别小看这个火枪，数量多了，谁也抵挡不住。” 青年小材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在笑火枪需要人多才能威力大还是在笑什么。 “吴头，火枪的准头，我又不是没有看你摆弄过，差的不是那么一点点。猎物有一头牛那么大的话，还有些作用，要是打兔子的话，还得靠你的那一张弓。” 吴头呵呵笑了声，这个马屁拍的他全身舒坦。也知道这小子一直就想学手中的那一手箭术，只是自己还在磨练他的性子，急躁的人是学不好射箭的。 “各有所长。”吴头的目光闪动。 朱厚照就是借今天这样的机会，把两大压箱底的东西展示出来，让世人见识见识，秀一秀肌肉。 徐延成，孟计卫，雷都事等人早就已经烂泥一堆的瘫在那儿，已知必死。 这皇帝也不早点让人行刑。 在这里又是火炮，又是火枪的，弄的噼里啪啦做响，心脏一次次的受到冲击，精神一次次的受到摧残，肉体一次次的颤抖。 就在他们差不多要崩溃的边缘，终于听到了天籁之音。 “行刑。” 没有强壮如牛的刀斧手，没有明晃晃的鬼头刀，只有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们。 三十二人，依次跪好。 枪声过后，一片的哀嚎惨叫声响起。 被打中没有一下子死透的，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只能大声嚎叫。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他们升起了无尽的后悔亦或者怨恨。 第二轮，第三轮直到第7轮过后，纪念碑前面的惨叫声才戛然而止。 鲜血流了一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开来。 第八轮的士兵上去一人补了一刀之后，才结束这次的行刑。 血腥，残忍。 完全可以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要这样让他们多受一些这样的罪。 无数人心头想起一个词：乱枪打死！ 这样的刑罚，不知道要承受多少的痛楚，听听刚刚那些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事后，大明京城报，对中军都督府的这一事件，做了详细的报道，此事才告一段落。 不过京城并没有恢复平静。 祭拜过去的第3天，前任刑部尚书张子麟因为勾结衡王，江彬，被直接拿下，关进了诏狱，兵部员外郎崔中伟，户部主事李长钱，礼部员外郎楼正，工部郎中肖志果等人因为谋反统统都下了诏狱。 其三族之内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发配去宝岛种甘蔗。 第489章 龙卫 内心恐慌，逃过一劫的御史曾汝杰，已经整理好了行李。朱厚照没有把他投进大牢，而是打发他去张北城，让他在那儿当教育局长，主抓宣府一带的蒙古人学汉语尊汉礼等习俗问题，为期十年。 并整理一套能让蒙古人比较容易接受汉学的东西出来。 做的好，那就能升官回京。 弄不出来，就一辈子蹲在那边不能回乡！ 苦着脸的曾汝杰千恩万谢的磕头谢恩，不用死也不用流放三族，这已经是陛下对自己最大的宽恕。 也暗暗庆幸，管住了自己的贪欲，没有弄一两银子到自己的口袋。 其实姚镆私下里劝谏过皇帝朱厚照要把曾汝杰这样的人处死，以儆效尤！ 朱厚照认为这个人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贪财，是一种值得赞扬的美德。就是人间清醒一朵奇葩。 至于想要攀附权贵往上升官，这是每个正常人都有的想法，也会去做的。只是曾汝杰做的有些露骨和无耻。 现在他的名声也算是臭了，靠谁谁倒霉，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完成交给他的事情。 这样的人留着还是有些用处的。 张北那样的地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人愿意主动去驻点，正好也是对他的惩罚。 且看其手段！ 杀人，并不能解决一切！ 和衡王等有牵连的人瑟瑟发抖，朱厚照没有去管，处理完这几个人之后，就停止了行动。 下一批人次，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全部往辽东那边送。 那边的黑土地也需要人去开垦种植！ 宝岛这里的话，估计有2万人，一次迁徙这样多人过去，可不是让他们去送死的。 地方已经选择好，以后就要他们自己的双手去劳动去生存了。 好好的给朕在那里当农夫！种地，创造一些价值出来，要不就在那边生根发芽也成！ 朱厚照这次处理掉一些人，就再次的躲在豹房不出门。 夏胜才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在家中休息了一个晚上养好精神之后，就来豹房求见！ “叩见陛下！” “行了，别搞这些虚礼！” 朱厚照打量了几眼，身上的青涩已经褪去，浑身上下散发的是一种凌厉气势，似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剑，散发的是阵阵寒气逼人的锋芒。 环境还是能锻炼人的，在圣卫军操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一直伪装成那造反马贼在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效果显着，成绩耀眼！ “这一年多，做的不错！” “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的旨意就算是刀山火海，臣也不会皱眉！”夏胜才再次跪下，不卑不亢，轻声但很坚定。 坚毅中带着冷漠神情有一股子铁血军人的味道。他这一年多的发生的事情，朱厚照大致看了一下，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如此实属不错。 “起来，说了别搞虚礼，朕不需要磕头虫，要的是能做事，做大事，做成大事的人！你是皇后的外甥，亦是朕最信的过的那个”朱厚照一顿气壮山河，激情澎湃的夸赞。 夏胜才只觉浑身火热，热血上涌，差点掉了眼泪。 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昂扬斗志在心中升起。 陛下原来是这样的看重我，此生定不能辜负陛下的厚爱！ 看夏胜才死命的压抑着自己激动的身躯，朱厚照心中呵呵一笑。 谁不是年轻时走过来的，几句心灵鸡汤，几句勉励的话，对于年纪只有20来岁的年轻人来说，那就是最好的毒药！心甘情愿也要喝下去，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都要被驱使几年。 “朕在云蒙山那边，让谷大用用西厂的名义在那边建了个学堂，里面的人，都是一些无父无母到处流浪的孤儿。这两年来，人数已过五百，年级大大小小的都有，你去接手过来，做那边的总教官，代号--龙卫！” 夏胜才一直清冷的脸庞一下子就变了颜色，平静的内心开始波涛汹涌，风起雷卷起来。 孤儿，龙卫！ 赶忙低头掩饰自己脑海中的惊涛骇浪。 这样的消息比刚刚夸赞他的话得冲击力大的多！ “是！陛下！”言简意赅！ 这姑父皇帝陛下已经有了东厂监察百官，西厂现在貌似是打酱油的，锦衣卫在自己父亲手中得到了重用。现在还要建一个全部成员是孤儿的暗卫！ 是有多怕死还是怕人造反还是对百官不放心还是什么原因？ 让我父子二人各掌管一个这样的地下组织，夏胜才有些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龙卫，全部是由孤儿组成，抚养5年之后才能出世在外行走，朕对他们这些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忠诚于朕，忠诚于大明皇帝。” “以后可以每年在外带一些人回来，教他们读书，写字，算术，天文地理，奇淫技巧，枪械武功，都要学，不分男女！” “你接手之后，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这些人，个个都的是人中龙凤，精英中的精英。” “只要孤儿！你不能用什么龌龊手段在民间乱来。记住没有！” “到时朕身边暗中的护卫，就是这些人！” 夏胜才经过几息时间的调整，也逐渐的平复了心情，眼睛里的光接连不断的闪耀着。 “！臣一定按照陛下嘱咐行事。！” 扮成马贼一年有余，在背后砍了多少黑心富户员外的脑袋，多少皇室的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等皇亲国戚之类天贵甲胄跪在自己面前，献上财宝家产美女，只为乞求放一条生路给他。 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全部来自于眼前这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 “嗯！你好好办事！此事绝密，任何人都不得告诉，只对朕负责！” 还是朱厚照第一年过来时，那场大雪，发现了很多孩子成了孤儿，就让谷大用弄了个地方，暂时的把这些人养着，教授一些浅显知识，技能，以后长大之后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建立龙卫这个想法也是受到衡王的启发，他在青州抚养孤儿，悉心教导，培养的那3个怎么也不开口的死士对他的感触最深。 就连周自清这样的进士，高级知识分子，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衡王让他造反，他都只能无奈的被动接受。 这个年代人们普遍的思想淳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君子一言重达千斤！ 诺！承诺！ 龙卫以后的用处，朱厚照已经想好了。除了当暗中的护卫之外，重点监察的就是海外。远离大明本土的其他地方，肯定要有自己的亲信，要不几千万里之遥远的地方，你就是完全的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第490章 拉拢 南洋。 这一天风高月黑！ 雅加达地界某一处偌大的庄园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不算激烈的微小战斗。 海军千总郭泽恩控制了这里，笑容满面打量这里的一切。 “骆朝北，骆家主。” 郭泽恩让人把这个庄园的主人给请到自己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皮肤黑一些之外，和汉人完全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也许四十，也许五十的骆朝北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不错，没有数典忘祖，汉话说的很流利。自我介绍一下，大明帝国海军千总郭泽恩。” “我们能好好的谈谈？” 骆朝北没有任何吃惊，能在他的老巢当中，把自己给抓住的人，就算是地头蛇陈家也做不到这样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那来的人也就是在祖辈口中传下来的大明帝国了。 “给他松绑。” 郭泽恩第一次在南洋出手，很轻松。 “郭大人，不知道你们这是?雅加达可是陈家的地盘，你们乱来的话。”骆朝北不动声色的给陈家上一点眼药水。 “陈家也好，施家也罢，能抗衡我大明天兵？”郭泽恩似笑非笑，摇摇头。“不自量力！鸡蛋碰石头，知道我的意思？” “可这里是南洋，是雅加达。我们在这里经营了百年，就算朝廷再派一个三宝太监过来，那也没有什么意义。”骆朝北输人不输阵，昂着脖子叫嚷。 “骆家主，你应该没有去过大明。不过你这名字很有意思，朝北，朝北。北方就是我大明？” “家祖父曾希望我能北归回乡祭祖。” 骆朝北没有隐瞒，他名字的由来一直在本地流传。而且他们骆家也是公开表示对大明的向往，希望能回去。 郭泽恩点头：“骆家在雅加达是仅次于陈家的存在，当年你先祖也是陈祖义的麾下大将。我没有说错。” “这只要在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消息，怎么，郭大人你来我这里连我的底细都不摸清楚的吗？” 郭泽恩哈哈笑了几声，有些沉重的说道：“就是知道，才来找骆家主的，只是这个方法有些不太友好罢了。” 骆朝北听的嘴角直抽搐，这是在他面前赤裸裸的秀肌肉。 骆家承平日久不说，在雅加达的地位也没有人敢来撒野，谁知道这千户不按常理出牌，带着不少的人，偷偷的来了自己的老巢。 给自己上了一课！ “骆家主，我来是想说给你送一场泼天的富贵，就想问你想不想要。” 看着这个有些不正经的大明武将，骆朝北也是无语。“怎么，郭大人，发现了某个海岛上有黄金，需要我给你找些人手去采矿不成？” 看着这个老奸巨猾和自己绕弯子，郭泽恩嘿嘿嘿笑了几声，不想在浪费时间。 “骆家主，这雅加达可能需要重新换一个主人了，你有什么看法？” 骆朝北内心一惊，大明海军已经占领了雅加达的港口，明明有势力扩大地盘，他们偏偏坚守不出，对于进出港口的船只也划了一块地盘给他们自行停靠，可以说是任其来去自由。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支大明海军过来的目的和作用。 “特林加纳是淡目国王，雅加达也是淡目的一部分，难道郭大人已经和国王协商好了吗？把城主由陈家换作我骆家？” 郭泽恩面露讥讽，“如果骆家主还这样不识趣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许家聊聊。” “郭大人。你也有话就明说！”骆朝北毫不示弱，派人来老巢，抓了自己，换人。 哼，这是要我骆家正式和陈家撕破脸。 明军好渔翁得利？ “骆家和陈家的矛盾也有不少年月了，难道你就甘心？” 骆朝北很干脆，带着一点苦笑：“不甘心那又怎么样？我们在这南洋，只能团结在一起，难不成先自己打生打死之后，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彭泽恩给了骆朝北一个向上的大拇指，这个人的还是分的清楚主次。 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值得下力气在他身上。 “骆家主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这不做为你们的娘家人，我们不就来送温暖来了。陈家，在百年前就对朝廷有异心，被朝廷处理过。现在把这份仇恨给延续了下来，所以，必须要灭掉他们。” “彭大人，我从小就听祖辈说大明朝廷如何的强大，疆域如何的广大。可百年来，你们还是第一次来，比起当年的三宝太监来，你们好像连当年的一成规模都达不到。” “弄的过陈家？” 骆朝北一脸的不相信和不愿意送死的慎重表情，把彭泽恩气的差点要掀桌子爆粗口。 这狗东西居然看不起人，看不起我大明海军。 要不是怕自家兄弟死伤太多在这异乡，早就对你们这些什么国，什么岛动粗了。屁大一点地方还称王称霸的不亦乐乎，当这是过家家呢。 彭泽恩面露凶光，黑着个脸，沉声道：“陈家，肯定是要被灭掉的，你骆家才能活的更加的滋润。阻挡我大明海军，那就只能让他下地狱。” “骆家主，实不相瞒，我们只是来打前站的，这样多年没有来过，需要先把南洋这边的情报先打听，梳理一遍。” “彭大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骆家和陈家可以说是唇齿相依，但又是生死对头。” 第491章 驻军，建行省 彭泽恩奇道：“此话怎讲？” “在这里如果我们汉人起内讧的话，肯定弊大于利。陈家，骆家不得不表面上团结一致，来对抗南洋本地土着。” “当年一起组成了海盗船队，推陈祖义为首领。按照协议，陈祖义死后，应该是轮到我骆家的人来当这个船队首领，陈祖义被皇帝在南京斩首之后，他儿子陈子良逃了回来联合几个家族，推举他继任首领。” “我骆家肯定不愿意，只是当年被三宝太监灭掉的船队中，我骆家也损失了三成的实力。” “不愿意那也就只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来，我骆家一直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可陈家还是怕骆家发展壮大，时不时的弄出一点动静来打压，这几年他陈鹏宇越来越嚣张，也越来越不把我骆家放在眼里。已经开始在吞骆家产业，想方设法的设置阻碍不让发展。” 骆朝北越说越生气，眼神凶光闪现。 “你说的没有错，陈家只有被灭掉，我骆家才有活路。” 彭泽恩心说，如果你骆家不和陈家现在已经水火不相容，我还不会找上门来。可是花了大力气，去问了施家才把雅加达这里的势力范围弄明白。 有你这样一个不是软柿子的内部人员在，陈家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骆家主心中有数就行，我可以给你承诺，只要剿灭了陈家，这雅加达就是你来当城主，至于什么淡目国王，我大明王朝是不允许在他的国土上有这样的存在的。” 彭泽恩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散发的气势让骆朝北暗暗吃惊，大明王朝，已经把这里视作了自己的领土，要重建宣慰司了吗？ “彭大人，我想知道，朝廷后续还会有多少人派来南洋。” “这个我官小位卑，不清楚。但是当今皇帝陛下正值壮年，对南洋很重视，后续这边肯定会有大明军队驻扎在这里守护。” 骆朝北惊叫出声：“驻扎军队？” “那肯定！咱陛下拥有四海，南洋这边不会像百年前那样！建宣慰司。而是在这里设立行省，朝廷委派官员过来治理！” 骆朝北被这个消息惊诧的张大嘴巴，能塞下去一个鸡蛋还有空余的地方。脑海中恰似天雷滚滚，震憾莫名。 “建立行省？” 再次惊叫出声。眼中暴雷闪灭，眼眶中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认真消化这个消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陈家还真不够看，陈家在雅加达势力再强大，也抗衡不了北方那头真龙。 他没有去过大明，但和大明来的商船船主有过交流，对大明多少有些了解。这样的庞然大物随随便便翻个身，旁边国度就得颤抖不已。 郭泽恩傲然笑了几声，“那当然！” 我大明如今正日新月异呢。 有那么雄才伟略的皇帝陛下，这可不是来和你在这里吹牛，过家家闹着玩的。 他可是亲耳听陛下说过要把南洋变成大明自家的养鱼塘，也有这个信心把这个事情做成！ “今天来找骆家主，就想问问，陈家的船都在哪里？” 骆朝北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有些愕然，你们就来了不到二十条船，就想打陈家船的主意？是不是有些不拿人家当盘菜，还是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 这个南洋的海面上，陈家能和那些西洋人的船不相上下。 陈家控船的技术是最好最厉害的。 百十年的海盗可不是白当的。 海上的事情自己都很佩服他们，抗衡不了。 “彭大人，不是我说丧气话，陈家现在直接控制着5万多人的精锐军队。四百多条大小船只。间接的有上千条，海上力量算起来起码也有四，五万人。这其中就包括我骆家的两百多条，万一有战事，必须听陈家的统一指挥。” “陈家的船我只知道一部分的位置，还有一半都被他们藏了起来，只有族长陈鹏宇等几个核心长老会成员知道，留着当杀手锏的。” 彭泽恩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这么说来。陈家在这里还是很有势力的？完全有能力把东西爪哇统一起来？” 骆朝北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施家，他们也是只能守住锦石。陈家倾巢而出的话，那应该是抵挡不住的。” 彭泽恩心念电转，这个消息还真只有他们内部知道，外人不知道。陈家才是这一片的地下霸主，说是有20万的军队，好像算起来，还真有。 只是怎么就让葡萄牙人把旧港给占据了呢？ 自己这几千人，现在是进退两难。陛下的意思是先要拿回来旧港，立起大明的旗帜，再招揽这一片的汉人，暂时建立一个联合治理所。 等朝廷腾出手来，再把这一大片给扫荡干净，让所有人臣服。 陈家这一块骨头就有点难啃了。 开了海禁之后，越来越多的船只下南洋，暂时传回去的消息是，南洋地界风平浪静，没有海盗。 骆朝北把陈家的情况一说，彭泽恩就有点抓瞎。 同时也有一些后怕，陈家有如此强大的海上力量，这南洋，大明的海军还不够看！ 陈家这是在养鱼啊，只等鱼儿长大变多，然后再来撒几网，肯定能大获丰收。不把陈家的海上势力拔掉，南洋想要平静是根本不可能的。 “骆家主。除了你们家，还有其他家族不满陈家？” “有是有，不过都是实力太弱，手中三二十条船，千多人的小家族。其实原来陈家对待我们这些家族都还算不错，大家一起赚钱，抱团在南洋这里生存。就是10来年前，那些西洋鬼来了之后，陈家就开始对我们变了态度。” “是不是陈家和葡萄牙人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这个就不知道了，陈家一直经营着雅加达这一亩三分地，在这里根深蒂固。” 彭泽恩一脸的凝重，眉头皱成了“川”字。“骆家主，你先把陈家明面上的位置告诉我一下，得回去和上官协商一下，在做定夺。” 骆朝北把位置说了出来。 第492章 拔钉子 这是雅加达他们这些大小家族基本上都清楚的一个地方。 “彭大人，还是派人回朝廷搬救兵，让皇帝陛下多多派人派船过来才是道理。” “陈家人数少了，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他们！”骆朝北极尽蛊惑，只盼天兵快来，能把陈家连根拔起，他骆家也能做为乘龙之臣，借此来个大翻身。 彭泽恩也是点点头。 有些无奈的说道：“嗯，不知道陈家的实力原来这样强，骆家主，你既然有反陈家之心，那咱们就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多去打听陈家虚实，我要派人回去送信，请求皇帝陛下增兵。” “好。有消息我让人送去码头你们营地。” 彭泽恩又仔细的问询了陈家明面上船只的一些具体情况才带着人撤退。 成化元仔细的听完彭泽恩的话，眉头也是紧皱。 明面上让葡萄牙人占据旧港，陈家确躲在背后闷声发大财，当这一片海域的地下皇帝。 陈家摆在台面上的海上基地是建立在离旧港不远处的一个大海岛勿里洞岛。 这里有一个3面环山的天然海港。 两人围着骆朝北给画的简易地图，看了又看。 “这个岛可不小，老彭，你派百十人去这个地方摸摸情况。可能的话，咱们用一点手段，先拔掉这个钉子。” “大人，咱们要不要派人送信回去给陛下，把这里的情况做一个说明。已经出来马上要满一年了。没有做出来任何的成绩，请罪的折子还是递一个。” 成化元淡淡扫了一眼彭泽恩，长叹一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想办法拔掉陈家的这个钉子再往回送信。” “不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真当朝廷当咱们海军是好欺负的不成。” 彭泽恩道：“话是这样说。就是跟着咱们出来的这些弟兄，不知道有多少能平安的回到家乡。” 成化元炯炯有神，眼神中的威严这一次真正的体现出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总怕死人。这一段时间路过雅加达的船只你也见到了，还是有几艘船的，等他们返航时再让他们带消息回去。” “如果被陈家在船在半道给抢了，消息传回去，你我还有何脸面见皇帝陛下？” 彭泽恩也是肃然，“嗯，我也是这些想的，陈家应该还在等一个机会，等往来的船只再多一些，他们再出手的话，这茫茫大海上，谁能走脱？到时事情闹大之后，陛下肯定会受到文臣的指责，如果那些酸掉牙的文人上书请再次关闭海禁，我们海军到时不就名存实亡了？” “大人，受罚是小事，还让我去小河流，那就是真憋屈了！” 成化元一拳不轻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对。我们要做出一些成绩来。你派人去打听这个岛的情况，还要再派一些人去旧港。我去抓一下操练，这些日子来，儿郎们松懈了不少。” “是。大人！” 半夜，凄厉的集合声在营地里响起。 成化元面色铁青的站在那儿，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最后两三个人一个个嬉皮笑脸，睡眼朦胧，才姗姗来迟准备归队。 旁边亲兵得到指示之后，把这几个倒霉蛋给拦着，带到了跟前。 “拖到旁边，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决不轻饶！下次再犯，军法处置。” 集合点响起了成化元的咆哮。 甚至盖过了旁边传来的惨叫声！ “几天不操练你们就是这样了？忘记了你们的职责了？陛下是让你们来游山玩水的吗？” “现在开始，训练加倍。不想死在南洋的，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谁喊苦喊累，老子就练得你不再有力气喊。”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平静的军营热闹起来。成化元变成了军士们口中的恶魔，一天到晚的在不停操练。停在港口的飞剪船逐一离开，利用船只的速度优势，也在排练阵型。 明军这里的大动作，很快各方就收到了消息。 卡拉城！ 陈家家主陈鹏宇三十许的年纪，皮肤白皙，相貌英俊，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手掌当中的2个核桃被盘的油光发亮，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嘴角的讥笑随着手下的禀报完毕就消失不见。 他还是很佩服这次领兵的明军将领。 来雅加达这里之后，并没有胡乱的攻城掠地。让他准备的各种应对措施失去了效果，家族当中已经有传言说这些明军就是些胆小怕事的怕死鬼。 骆家山庄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直平安无事这样长时间，明军联络上骆家之后就有了动作，这是准备里应外合？ 骆家。哼！如果不是当年祖上有令，对你们网开一面，岂能容你们到现在。 敢吃里扒外，那就正好，等我召集所有的族长议事，揭穿你骆朝北的面目，正式吞并你骆家，送你下地狱。 一摆手，不远处一个属下快步上前：“家主，有何吩咐？” “这几天骆家可有什么异常？” “家主，没有，一切正常。” 正常？陈鹏宇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明军有人联系他们没有？”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没有。骆朝北还是老样子。” “那明军呢？” “家主，明军守卫的比较严，他们军营里面什么情况探不到，在外面只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操练声。不过他们的船队这几天都有出海。” 陈鹏宇“嗯”了一声，这明军火速占了港口之后，在陈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建立起工事，击退了前来的陈家军。 之后各种生活物质都是在军营之外交易的，任何人没有都不能踏进里面半步。 开始时派了好几波人打算混进去都被抓住，问都没有问，就直接砍了头，也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继续让人盯着。明军，骆家，一有什么消息，不管什么时间，都要来通知我。去！” “是，家主！”属下应了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第493章 獠牙 抓不到骆朝北的把柄，突然发难的话，那些族老肯定又会给他讲什么大道理，讲当年如何，如何。 大家都是汉人，要团结，要怎么怎么！ 听的他非常的反感，但又无可奈何，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汉人内讧的话，那就只会便宜了本地土着。 当了10来年的家主，陈家的兵权他到现在也只掌握了二分之一，另外的都在那些老家伙的手中。 陈鹏宇一直想要谋划陈家所有的兵权，不控制在自己手中，这个家主就当得没有意思，很多事情都要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让他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是不是要三叔四叔这两个老顽固，带人去碰碰明军，一来看看这些人的战力，二来也可以消耗掉老家伙手中的筹码。 正当他还在思索怎么利用明军来给骆家安上一个罪名时。 一个属下有些慌张的过来禀报：“家主，海港外5里处的陈家村在今天清晨被明军突袭，占领。” 陈鹏宇坐直了身体，2个核桃在手中不疾不徐的转动着。 陈家村说是村子，实际上已经是一个高5米，方圆三里半大小的城池，这是陈家当年在雅加达这里落脚的第一个据点，慢慢的生根发芽。 此城陈家当年是花了很多心血进行了改造改建，各种设备设施完善，如果不担心粮食问题的话，有个3千人守城，怎么都不会被人攻破。 后来家族发展壮大，就夺取了雅加达地区最大也是最繁华，离海港五十里地的卡拉城，据城而守，耕耘繁衍。 花费了几十年时间终于控制了西爪哇岛成为了这里的无冕之王！ 扶植了一个本地家族的人建立淡目王国，方便统治这里。 陈家村可是三叔派了三千人的部队驻扎在此处，明军没有来之前，港口的一切事务都是三叔的人在打理。 居然如此的不堪？ 丢掉一个城池，还是当年的龙兴之地，陈鹏宇心中却隐隐有些高兴。 上次让明军把码头给强占了。 理由是对方一下来了很多人，敌众我寡，加上对方是突袭，披甲不说武器还锋利，不是其对手才失守的。家族长老会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也就没有对他做什么处理。 后来只是让他加派了大量人手驻扎在陈家村，防备的就是明军。 这次！三叔，我看你有什么理由。丢了城池，龙兴之地，接二连三的吃败仗，几千人守那么一个弹凡之地，如果再说什么突袭，那我就不客气了。 “清晨？这都下午了，到现在才有消息传回来。那有没有具体的情报？” “家主，暂时还没有，只有个别人逃回来。” 陈鹏宇眼光一闪，难不成这样多人全军覆没，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明军这样厉害，能把几千人都给吃了。不是说明军才十几条船，人数在五千六千人左右吗？这些去打探消息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把明军的虚实摸清楚的。 “派人再探！” “去通知族老们，聚义厅来议事！”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之前。 清晨的太阳经过不懈努力冲破了乌云的重重阻挡，亿万条光线化作绝世神兵，把乌云搅的稀巴烂。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展露他的灿烂笑脸，透过云层撒满碧蓝的大海。 在宽阔无垠的海面上也泛起了一层层的金光，随波飘荡间，层层散开来。 早起的海鸟已经盘旋在空中，借着霞光金光波光，寻觅可口的美食。 往日里宁静的陈家村，此时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是惨叫声连连。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刻，明军居然就这样打了进来。 什么时间摸进来的他们完全不知道。 战斗没有什么大的悬念，迷迷糊糊间就成了刀下亡魂，见机的早的就跪下投降。士兵们押着俘虏在打扫战场，这边天气炎热，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滋生疾病。 成化元满意的点点头，海军的战斗力还在。 这几天的高强度的训练，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陈家村就是这个出气筒。 虽然兵力不少，但是懒散，守卫也不严。 成化元和众将议论一番就拿这里开刀。 晚上乔装打扮轻而易举的就骗开了城门。 这一次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奔袭过来用雷霆之势夺的这个地方。 东方巨龙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的在这片土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郑泉宁，立刻率你麾下人马和彭泽恩的人，今天天黑之前，务必拿下牛头湾。在那里狙击陈家的援军，同时我会派船过去，见机行事！” 成化元在城头迎着初升的朝阳，深思熟虑之后下了这样一个军令。今天夺城，城内人员应该没有走脱一个，趁消息还没有走脱，去牛头湾走一遭！ “是！”郑泉宁言简意赅，领了军令就去安排。 牛头湾背靠着芝里翁河而建，离陈家村大约二十里左右，位于卡拉城到海港的中间，是一个重要的中转港口。 也是卡拉城外围的一个桥头堡，防御基地。 根据打听得来的消息，这里有大量的物资，是这一次成化元的主要目的。 占了海港那么长时间，近六千人的吃喝是个大问题，带着的粮食差不多要见底，这次去把牛头湾洗劫了的话，明年一年这6千人起码就不用发愁吃饭的问题了。 沿海的港口被海军占据之后，牛头湾这里已经萧条了很多，进出的船只寥寥无几。 滞留的物资就是一团美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时刻吸引着成化元的心神。今天就来一个兵贵神速，打一场闪电战。 吩咐把所有的俘虏都捆绑好，关押在一处，留下少量的人员看守。其余人登船沿着水路出发牛头湾，水陆并进，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正午的阳光肆意的炙烤着大地，晒的那树叶都卷起了叶子，暂避锋芒。凉爽的海风吹到这里也成了强弩之末，失去了力道，变成了微微清风，直让人昏昏欲睡。 牛头湾城门处的守卫也都躲在附近阴凉处避开火辣的太阳，等着换班回去吃饭。 第494章 你们是来干嘛的？ 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快速的往城门处飞奔而来，守卫抬眼看了一下，就不再理会，这些都是自己人，穿的是陈家统一发放的服装。 只是没有仔细看，这些人在手臂处都绑了一根红绳子。 成化元让郑泉宁来夺城，他就采取了参谋部的意见，乔装打扮。 率部两千多人，全部换上了陈家的服装，一路上耀武扬威，光明正大的飞速赶往牛头湾。 几个守卫除了一个汉话流利的留作活口，其余人没有等来他们最后的午餐，就被送去见了阎王。 从这个叫阿兵的守卫口中得知，牛头湾方圆7里，是个不小的城池，有南北城门和一个直达港口水门。 郑泉宁当机立断，先派人去控制住城门，切断对外的联系。 大部队去围住军营，不能让他们形成大的反抗。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军直接往城主府而去，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 城主是陈家子弟陈鹏金，族长这一支的堂兄弟。也算的上是陈鹏宇的心腹，要不也不会让他来当这个城主。 此刻的他正在享受美味的午餐，伺候的下人十多个站立2边，看着他在那里装腔作势，附庸风雅的摆弄！ 外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打破了他的好心情，筷子往桌子上一砸，开口怒斥：“外面怎么回事？不懂我的规矩了不成？” “城主，城主，他们，他们说是” 管家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结结巴巴说道。 “一句话都讲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郑泉宁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笑呵呵的道：“他们说是来和城主一起吃饭的。” 看着穿着自家服装的兵勇，这样不守规矩，陈鹏金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要不然爷爷要你好看。” “你们是属于哪一支的人？” “城主，我们是三叔的人，奉他老人家的命令，前来接手牛头湾。” “你放屁，三叔的人驻陈家村防守明军呢，哪里会来这里。” 陈鹏金一边骂，一边站了起来，这些人确实是穿的三叔家的制服，他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 三叔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来这里夺自己的权。 怒目圆睁盯着郑泉宁，指着他厉声呵斥：“干你娘的，快说，你们是哪一支？哪一家族的人。” “来我牛头湾这里闹事，老子要让你知道陈字是怎么写的！” “来人，来人！把这些不知死活的给抓起来，好好审问，是谁派来的。” 说完转身就朝侧门方向跑去。 “站住，再跑就打死你。” 郑泉宁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嘴巴叫的凶嗷嗷，跑起来比兔子还溜。 陈鹏金哪里会听他的，不要命的撒丫子跑。 “追，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到就处死。”郑泉宁也来了火气。 不多时，像死狗一样的陈鹏金就被带了过来。 没有费多少力气，郑泉宁就在这个城主口中知道了全城的防守系统。 “想死还是想活？”面得笑眯眯的这伙来历不明的人，陈鹏金小鸡啄米的点头，拼命的点。 现在他知道了。这些人是来真的。 三叔你抢权也要收敛一点啊，这样子搞，带了不好的头，以后陈家还能和睦相处下去吗？ “兄弟，你们既然是三叔的人，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动粗呢？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照办。” 看到陈鹏金谄媚的笑容，郑泉宁也笑的很开心，这个怕死的家伙，这样子配合，实在是太好了。 “城主，我们也知道是陈家人，可是各为其主，实在不好意思！” 郑泉宁一手搭着陈鹏金的肩膀，笑道：“城主，那你下令，让你麾下的兄弟们，把仓库的东西都搬到港口就行了。” 陈鹏金身子一抖，扭头诧异的搜寻了四周，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抢东西？ “你们，你们不要城？” “城主，你说笑了。都是一家人，你守，我守都一样，三叔只要东西。” 陈鹏金把自己的媚笑保持好，眼里的疑惑也收起来：“兄弟，三叔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城主，你先去下令，三叔的事情，说来话长，我们等下聊。” “好！好！”怕死的陈鹏金，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郑泉宁也放下了心，生怕这个城主在最后一刻反悔起来，那到时又要多费手脚。 气氛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紧张。 陈鹏金暂时保住了性命，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海港被明军占了，这里一时半会也恢复不到原来的场景。这些物资反正不是自己的，搬走就搬走。 等这个事情过去，回头就去卡拉城去族长那儿告三叔的状。 要召开族老大会，剥夺掉三叔的权力。 三叔年纪大是大了点，好像还没有到老糊涂的时候？就是这个吃相实在有些太难看，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家族的物资。 你来抢，好歹也换一身衣服来啊。 衣服？再看看三叔的这些兵勇，举手投足之间，好像和其他人不相同呢。他在哪里找了这么多高大的汉人过来？ 郑鹏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眼睛瞪大又缩小，然后再次的迅速扩大，心脏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血液的流动速度一下子就增加了2倍。 冷汗就从额头不自觉的冒了出来，有点亡魂皆冒，肝胆俱裂的感觉！ 这不可能！ 很有可能！ 扭了扭屁股，想和郑泉宁拉开一些距离，但屁股好像被钉在了凳子上一般，这么用力都提不起来挪不开。 应该是了。 这些物资，粮食占多数，收集起来是准备运到占城去交易的。 现在占城那边到处派人在南洋各地大肆收购粮食，陈家当然也不例外，在西爪哇岛开垦了大量的良田。 族长说的，正经生意也要做，海盗生意还不到时候。 这些人是明军，他们是来抢粮食的。 我是该配合呢？还是配合配合呢！！！ 第495章 需要立威 陈鹏金如坐针毡的只盼望这些人抢了粮食之后赶紧走。 这个黑锅，那就不好意思，三叔你背定了！ 如果不是你的人被明军俘虏，缴获了咱们的衣服。 我这里肯定不会这样的轻而易举，不费一刀一枪的被明军给拿下。 都是三叔你的错！ 牛头湾经历过1个时辰的混乱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南北城门全部关闭封死，只留了水门开放。好方便把物资运送去码头。 成化元在半路上收到消息时，还有些愣神，这样的顺利？ 郑泉宁还是不错的，这是立了大功。 陈家难道就是一个纸老虎，外强中干，一个城是这样，另外一个城也是这样，要不要一鼓作气，把卡拉城给打下来？ 暂时压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还不到时候！不把陈家的水军干掉，就算打下来也只是被围困在这城里，失去了机动灵活性。 牛头湾的物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堆积如山的粮食都把仓库占满了。旁边还搭了不少的棚子临时性的存放，看的人直流口水。对于每一个汉人来说，粮食就是生命！ 全部运走的话，以现在的船只转运速度，最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成化元，郑泉宁，还有几个千总，参谋部的人在一起协商。 “陈家村，牛头湾的异常情况，估计现在卡拉城那边已经收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成化元是老大，他先发问。 参谋部的一个小年轻，名字叫做林睿衡的说道：“成大人，现在只有2条方案。一个是据城死守，打几个伏击战。另外一个就是趁陈家还没有聚集大量兵力围困住这里之前，撤退！” “小林，那你都说说！” “死守，也就是守三天，把物资都运走之后，还是放弃这里。我们观察到，这边炎热，陈家士兵基本上就只有一把武器在手，身上没有披甲，披了藤甲的都是将领心腹。而我们都是披了皮甲，还有少量的铁甲，战斗力来说，我相信在这里能战胜他们。” 林睿衡浓浓的自信心感染着这里的几个人，他继续说道：“由铁甲组成敢死队在前方冲锋，就能切割对方的步兵方阵。刚刚已经审问过不少人，陈家是没有骑兵的。” “火枪队呢？你安排在哪里？”郑泉宁问道。 “火枪手人数不多，只能和火炮配合留着在船上断后做杀手锏使用。这里常年太平，很少有大的战事，一个冲锋杀他个人仰马翻的话，对方必定会胆寒怯战。陈家就只好继续增兵，争取几天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千户阮际然笑道：“听小林你的意思，第2条都不用考虑了，直接跟他们干上一仗？” 林睿衡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笑着道：“各位大人，我大明海军，在南洋，需要立威，需要扬威，需要胜利，需要打的人服气，杀的人胆寒。将士们需要战功！需要对陛下有所交待！需要威震天下！” 徐徐说出来的话，在众人耳朵里响起，在脑海中炸响。不亚于一记来自九天之外的闷雷，震的人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听的人热血沸腾， 热血喷涌， 热血激昂。 眼中异彩连连！彼此对望，都能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到某种东西。 “大明雄兵镇南洋，” “青山处处埋忠骨！” “征战沙场为国死，” “将士裹尸马背还！” 林睿衡缓缓的念了自己随口做的几句诗词，句句表达了他充满英雄主义气概，把一腔报效大明、战死疆场的热忱发挥得淋漓尽致。 视死如归的诗句，充分调动着几人的情绪，怯战情绪一扫而空，剩下的就只有熊熊的战意在燃烧。 “哈哈哈！”成化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声说道：“好！好！好！” “我大明儿郎，何惜一死？以前是我太妇人之仁了一点。” “传我将令，除掉必要的人手之外，其余人等，全部做好战斗准备。让我们海军在南洋打一场真正的战役，让这些偏安一隅的海盗，土鳖，见识见识我们大明军人的雄姿。” 作为海军出征南洋的最高指挥官，远见只是其一，遇事果断才是第一要素。 所谓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不过如此。 “是！” 回复的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接下来就是商量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苦战。 兵力有限，除掉运输船只上的人员和必要的看守人员之外，剩下来能投入战场的人数在三千七百人左右。 南城门是卡拉城方向来的必经之地，城门外是一片宽阔的平原，视野辽阔，一览无余，很适合2军交战。 成化元把战场定在了这里，他要堂堂正正的把陈家打疼，打怕。 首先把船上的火炮都给搬了下来，超过三百门火炮，分左右2翼一字排开，各安排了三百人全副武装护着他们。 剩余的人都安排在中军，中规中矩摆成3个小空心方阵呈品字型，最前方就是五百盔甲敢死队。 成化元他们都是水师出身，这一刻却无比的怀念，要是能有一支千人的骑兵就好了。这样完美的地方，骑兵在侧翼使用起来，那就是割麦子一般。 下次出征，一定要带一些战马出来，要不就在南洋这边去寻找马匹，建一支骑兵也好。 在明军紧锣密鼓的安排的时刻。 映照在落日余霞之下的卡拉城城主府聚义厅。 陈鹏宇正在唾沫横飞的怼他三叔，质问为何重兵把守的陈家村怎么就那么快的失守了，那边安排的三千人难道是摆设不成？ 三叔陈运距也是一脸懵逼，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丢了陈家的龙兴之地。 低着头不吭声，这次明显是自己理亏，如果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那就只会让陈鹏宇抓住小辫子使劲的扯，然后趁机拉自己下马去养老。 “三叔！你不能一声不吭，陈家村那边你后面总要有个安排。” “陈家的龙兴之地，一定要拿回来。要不我陈家在南洋还有何颜面存在？” 陈鹏宇这一刻感觉就是扬眉吐气。浑身舒畅，把十万八千个毛孔都是张开的，心情美丽极了。至于丢了城池这个他倒没有多少在意，以后夺回来就是！ 很少有这样的机会直接怼他们这些叔叔辈，平常都是这些叔叔们倚老卖老的来对他指手画脚。 第496章 族长，淡定！ 陈运距见已经指名道姓，那就不能再当缩头乌龟。要不还以为自己胆小怕事，一张老脸扭曲，满脸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还炯炯有神，透出的神光在厅中几人的脸上扫过，徐徐说道。 “族长，还是先让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再说，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安排？” “明天早上，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有信儿回来，到时我根据情况再行动，陈家村肯定是要夺回来的！” “是啊。鹏族长，先让你三叔准备好，现在急不来！明军也就那么些人，还能在这里翻了天儿不成？”四叔陈运凯一向和老三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连忙出来打圆场。 “族长，再等等。不急于这一时！” “族长，稍安勿躁，年轻人要耐住性子。” “族长，等新消息传回来，再做安排就是，我看明军也是个纸老虎，哪里有当年的那种霸气。” “族长，陈家村离海港太近。明军人数按他们的船来算的话，肯定比你三叔安排的人多，被明军得手也情有可原。” “族长，淡定，淡定！明天我们派人去夺回来就是。” 一声一声的族长，在这些老头口中喊出来，并没有多少的敬意，陈鹏宇听的耳朵都要自动的闭起来。 家族一发生事情，这些老头就主动的团结起来，和自己这个族长打擂台，生怕他们的权力被削弱。 “族长，我觉得还是早做准备，集合军队。等消息回来，咱们就给明军来个雷霆一击，把他们赶走，最好是一鼓作气的把他们从海港赶走。我们失去了海港，很不方便不说，这会让其他家族怎么看我们陈家。都这样长时间了，陈家没有拿出一点行动！” 陈鹏宇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是家族长老会里唯一一个旗帜鲜明支持自己的人，和自己是平辈叫做陈鹏宙。是自己这一支的堂兄弟。 两人联合一起艰难的和老一辈六个人抗衡。 他以前也提到过要出兵把海港的明军赶走，老一辈的人一直反对，理由就是明军不能得罪太狠了。 他们的后面毕竟有一个超级大的帝国在支撑，如果对这些明军下死手的话，迎来远在南京(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太宗皇帝已经迁都到了北京)皇帝的震怒。 那个后果陈家承担不起。 三叔他们这一辈也没有见过当年三宝太监下南洋的盛况，但是他们的爷爷，叔叔辈是见识过。 他们就是当年那个帝国出来南洋谋生的穷苦人。 大明帝国的强大，他们心知肚明，知之甚深。 有的甚至亲自参与了当年朝廷来剿灭陈家的海战，对于这个超级帝国有着一种根深蒂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害怕。 老一辈口口相传下来的东西，告诫过后人一些注意事项。 到了陈鹏宇这一代，过的是花天酒地的生活，对老一辈的警告已经是一笑置之，认为当年是被打怕了，被打败了才留下那样的警示，来掩饰当年陈家水师大败的事情。 手握能随时调动的十万军队，背后还建了一个王国，自己来当太上皇，陈鹏宇的自信心极度膨胀，他据理力争的想要和明军开战，把那些老顽固说的东西狠狠地踩在脚下。 可惜长老会8个人，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人有想法，事情就不了了之！现在明军主动出击，就给了他出兵的理由，不过这事他肯定不会说出口，只能是其他人提议。 陈鹏宙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正要说话同意他的提议。 就有人慌慌张张的冲进了会议室：“家主，家主，大事不好，明军已经占据了牛头湾。” 陈鹏宇猛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报信的属下。 “家主，家主！下午明军” “知道啦。我又不是聋子，可有具体情况？” “家主，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下去再探！” “是！家主！” 待属下出了会议室，陈鹏宇也不在忍下去了。“砰”的一声，一个来自景德镇官窑的绝美茶杯就这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嗯！ 呐？ 咹！ 什么？牛头湾失守！？ 这怎么可能！牛头湾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四千人！ 就算是纸糊的，这样多人，要攻打一个城池也需要费不少的时间。 难道牛头湾守将陈鹏金已经投敌？ 他们哪里想的到，明军换了陈家自己人的衣服，摸进来，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牛头湾给控制住了。 三叔陈运距和四叔对望了一眼，然后和其他人都交换了一下眼神。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和不可置信！ 这明军今天是怎么拉，连续的攻城拔塞，他们把战线拉这样长，还深入雅加达腹地，就不怕被陈家用大量兵力截断后路，困死在某个地方？ 陈鹏宇低声且压抑，一张脸已经发黑：“各位叔叔，现在是明军欺人太甚，我陈家难不成要一直这样退让下去？早上陈家村，下午到了牛头湾，晚上还是明天就能来卡拉城。把我们一个个的从这地方给赶走。” “陈鹏宙，传我命令，你先去点齐一万人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牛头湾，我要你把牛头湾的明军一个不留的全部杀了。” 陈鹏宙大声回应！ “是，家主！” “你们没有意见！” 陈鹏宇环视一圈，这一刻年轻人的张狂不再收敛，一张神俊非凡的脸上带着些许扭曲。 赤红的双眼中滔天的杀气在酝酿，在生成，在积累。 面对咄咄逼人的年轻族长，几个老一辈人彼此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陈鹏宇的这一命令。 第497章 攻！！！ 陈家不能一退再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们还是雅加达这片土地的皇者，不能让其他人这样来践踏。 容忍是有限度的！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海盗残忍好杀的基因这一刻在几人身上苏醒，激发出活力。 良久，三叔陈运距悠悠开口说道：“鹏宇，今天抛开其他不谈。我以一个家族中的老人给你一点建议，不要小看明军！小心为上。” “我们陈家相比于大明帝国来说，无异于蚂蚁和大象的一个比较！” “那些流传下来的关于那个东方帝国的传说，当年都是事实！” 陈鹏宇有些得意洋洋，并没有把三叔的话听进去。那些各种传说，他已经从小听到大，耳朵已经起茧，产生了抗体，听不进去了。 眼里的精光一闪，这次终于没有人反对自己的决定。牙关一错，森然开口道：“三叔，还有各位叔叔，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呢。” “这一点点几千明军，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如无人之境，不加阻止，后果就是这里----雅加达，我们的雅加达，我们的家被其他人入侵强占。” “就像是旧港一样，现在成了葡萄牙那些潘毛鬼的后花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六叔难得的点点头，揪着下巴上的胡子笑道：“鹏宇，你有这个雄心就好！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怕你胡来，平常看的紧一些。” “这次就和明军做一场，让他们知难而退！”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六哥说的对！” “老六说的没错！” “老六说的有见地！” “六哥威武！” 陈鹏宇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几个老顽固，见事不可为，就让平常被称为万金油的六叔出来打圆场。 “几位叔叔也是为了陈家的基业能流传下去，鹏宇心中感激万千！有你们在背后为陈家掌舵，保驾护航，我们陈家才能走的更加的远，更加的稳！” 陈鹏宇也是捏着鼻子把高帽子甩了出来。 三叔陈运距没有被陈鹏宇的糖衣炮弹打中，认真说道：“族长，牛头湾那边囤积了海量的粮食，这些明军应该是来抢粮食的！” “要不要派人在芝里翁河沿途去对付运粮船？” “三哥，不用费力气了。牛头湾去海港是顺流，船速不慢。再说了，明军抢了也是运到港口，只要我们解决掉明军，粮食还是我们的。” “那明天由陈鹏宙带人去和明军交战。我们集中兵力，去程家村或者海港抄了他们的老家。” 陈运距有些担心在程家村的三千人马，那可是他自己的嫡系部下，如果都损失了，在陈家的地位不说一落千丈，那肯定不能和现在的情况相比。 现在正好可以打着截断明军后路的旗帜，去救他的麾下。 “还是要拿下明军的船，没有船，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四叔出了个主意。 “四哥，现在去调船也来不及，要我说呢，让他们把粮食运到海港去，我们把所有的战船都集中起来，几百上千的船围着，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老七。你说的也有道理！族长，你怎么看呢？” 陈鹏宇却是一脸的战意，他老早就想出兵，这一刻终于有机会，肯定不想放弃。 装着有些不情不愿说道：“现在情报有限，明天还是先打一场之后再看。你们一直说明军有多厉害，多威武。” “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经营了上百年的地盘，是我们的家！难道地头蛇就这样的怕了那条过江龙？” 陡然提高的声音，陈鹏宇那扭曲的俊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目光在几位族叔的身上一一掠过，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低吼：“我们陈家要在这一片土地上证明给人看看。” 三叔年纪最大，看到好战的族长，其实也想知道在他们的父辈口中亲口说过的那个东方巨龙多地有多恐怖！ “我全力支持族长！” 卡拉城的陈家这一次没有花多长时间就统一了思想和战线，一致认定，需要一场战争来让所有人知道陈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陈鹏宙的动作很快，调集的一万人马，算是族长陈鹏宇手中的精锐力量。 第二天还是蒙蒙亮，他就信心百倍的带着人马，气势汹汹的朝牛头湾方向前进。 突然的军队调动，加上昨天牛头湾失守后的消息已经在卡拉城中蔓延传递。 “报告大人，陈家军队离我们还有两里！”斥候大声的给成化元汇报！ “再探！” “一里！” 这个距离，陈鹏宙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命令。站在一个小山包上，能清晰的看到对面明军摆成的是品字型，人数不多，估摸不超过3千人。 阵型的前面又挖出来两条土沟，这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土沟后面的则是用一些木板拦住，看不到木板后面的光景。 陈家斥候过来禀报：“长老，已经探明，对面明军军阵人数在2千人上下。左右两翼木板后面是什么暂时不清楚，应该是某种武器。可能是弓弩之类的远射型武器！” 陈鹏宙沉声挥手让其退下。目光阴沉起来，前面是弓弩的话，他偏头看向一旁的那个矮小黑黝黝的人，心头一动，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傲然开口：“土木木，听令，率你本部2千人马充当前军，只要坚持一刻钟，你们就可以自由行动。快去整军。” 土木木应了一声是，就转头走了。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人就是打头阵的炮灰。 坚持住一刻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之后，就可以跑路了。 陈家真正的精锐就会紧跟其后掩杀敌军，这一招是陈家在战场上已经使用的炉火纯青，很多对手就是被这样吸引掉入坑中，被击溃的。 “陈吉听令，你率2千人在左翼包抄。” “是！” “陈祥听令，你率2千人在右翼包抄。” “是！” “你们兄弟两人，注意不要让明军给跑了！” “其余人随我在中军，跟在土木木的后面，直接冲锋。让对面的明军见识见识我陈家的厉害！” 不得不说，陈家的安排没有什么不妥，三倍于对方的兵力，用的是家族中屡试不爽的招数。 第498章 炮灰先上！ 陈鹏宙已经开始幻想等下土木木的本地土着上蹿下跳冲过去吸引对方的弓弩，弓箭手射完力尽之时。 自己的精锐冲到对方面前，明军那目瞪口呆，面若死灰的表情肯定是很精彩。 我要把明军踩在脚下狠狠的摩擦。 陈家没有擂鼓，也没有吹什么号角之类的。 土木木召集自己的部族，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话，他的麾下手中举着木质的盾牌，人手一根削尖的木棍，不少人拿着简易的弓箭。 口中喊着听不清楚的音节，一窝蜂的散开，就开始朝明军的方向而来。 比走的速度要快，比跑的速度要慢些，身型很灵活轻盈！活脱脱的一个大号的猴子。 后方陈鹏宙的中军也慢慢的跟上脚步。 成化元在望远镜里看到这样毫无章法的冲锋，嘴角抽搐，真拿人当畜生在用，你要是赶着牛羊过来，尾巴后面点着火把之类的，牛负痛横冲直闯可能那个破坏力都比这些人要大。 不做其他想法，当机立断。迅速的做出调整，让敢死队站到了火炮的前面，利用土沟来迎接这一拨人的冲锋。 对，他不准备用火炮来对付这些胡乱跑的人，不成阵型的自杀式冲锋，成化元认为是对自己军阵的一种侮辱。 任何有一些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在训练有素的军阵面前，散乱冲过来就只有送死的份！ 利用最强大的兵力把这些小小的绊脚石给清扫完毕之后，再用火炮对付后方的陈家军阵，以不变应万变！ “擂鼓！助威！” 明军的战鼓声，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三千人目光冷冽的看向前方，口中齐喊：“杀！” “杀！” “杀！” 肃杀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形成一支巨大无比的音波长箭，飞速的朝着陈家的方向笼罩！ 在空中炸裂，在心中炸响！ 土木木的内心没来由的一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族人，散落在战场的最前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次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依附陈家，已经有5年时间没有战事。自己部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已经征服了周边好些个部族。 这次长老会说的什么明军，他偶尔听说过，看对面那龙旗飘飘，军容整齐就知道这次不好打。 冲在最前面的是部落里最厉害的战士，能和陈家士兵不相上下，他们在最前面能为后面的其他族人争取到生机，等几人，多人联合，汇聚在一起的话，生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最前面的人距离只有50米，可明军怎么还不射箭？他们那边的木板后面是什么东西？ 陈鹏宙死死盯着阵地前方，想把明军的下一步行动看清楚。 站在火炮前面的五百名敢死队，身穿盔甲，手持清一色的红缨精钢长枪，威风凛凛的目视前方。 他们都是简化版的重步兵，等离的近了，看到对面的矮小身影赤裸上身和手中的木棍，弓箭，很多人都不相信，就这样也跑来上战场？ 你们连我大明的民夫都不如啊，起码他们还有一件衣服，哪怕是破烂的！ 密集的鼓点敲打在人的心中。 陈鹏宙一直在等明军的弓弩发威，弓箭手齐射。等了半天，土木木的人距离对面不到三十米，也没有见明军的弓箭手出来。 土着人射出来的弓箭，准头不错，就是力道有些小，打在前面盾牌上，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然后掉落地面，代表曾经来过。 不多时，土木木和陈鹏宙俩人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离的很远都能听到那一声声的惨叫，那对这个世间最后留恋的呼喊。 冲上去的人，就被明军毫不留情的一个个的屠杀，鲜有一合之将。那长枪上的红缨，每一次的抖动，甩动，刺出，就能带走一条人命。 2米来长的长枪，在这些土着人的眼中，就是死神手中的神兵利器，是今天来收割他们的生命的。 闪着寒光的枪尖，上面沾着的鲜红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 在太阳的照耀下，越发的刺眼，看的人心悸，看的人心慌！ 利用灵活的身形，侥幸突破最前面的防线，土着人很绝望的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不能破开对方的衣服，造成的伤害实在有限的很。 土木木的人没有坚持5分钟，就被单方面的屠杀吓破了胆，丢掉手中的武器盾牌等，调转头来就乱七八糟的四散逃跑。 “穷寇莫追，坚守在火炮阵前！”成化元的命令来的很及时。 陈鹏宙阴沉的脸色已经差不多要能流出水来，他知道土木木的人已经尽了力。不是他们不拼命，而是明军的武器装备完全是碾压。 全套的铁甲，在整个陈家，估计也就能凑个三百套。分散在长老会各家的手中，自己的亲兵也就二十多人披了铁甲！ 也幸亏明军只有那几百人是披铁甲，如果全部都是铁甲，那他会毫不犹豫的下命令掉头就走，从长计议！ 看到陈吉陈祥兄弟的左右两翼已经被包围了明军。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鹏宙发起了总攻的命令，左右翼和中军，三军齐出。 他要用八千人的大兵力优势碾压明军。 前面的炮灰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被明军杀破了胆， 中军走在前面的都是陈家最精锐的战士，家族重点培养的，举着高大的木质盾牌，缓缓的朝明军方向而来。 炮灰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土木木吕薇有些伤感的目光在战场上看了几眼，带着自己的亲信去收集残部。 这里的战场已经不是他有资格能够掺和进来的了。他也不想掺和，他回去了要想办法打听这个大明帝国！ “大人！陈家中军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成化元没有急着下令立即开炮。 第499章 火炮立威 望远镜里面看到的陈家军，军纪严明，步伐整齐，没有丝毫慌乱，这样的队伍比起大部分的卫所军都要厉害。 前面那些矮小的本地土着，昙花一现的被敢死队杀的溃不成军，一下子就溃逃了。 后面的中军居然丝毫不受影响，这让成化元啧啧称奇。陈家军能屹立在这里百来年，看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在本土交战，一般上这样的军阵对军阵，基本上来说，都会是派出最最精锐的人马在前面，他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 战，勇气也！ 一鼓作气的拿下对方，那这场战争你起码就立在不败之地。 示弱，那就一般还会有其他的安排。吸引对方掉掉进提前设置好的陷阱中。 陈家就派了这些人马过来，并没有其他的兵马埋伏之类的。这是超过五路斥候不停去打听得来的消息。 水师在陛下没有重新重视起来之前，对上陈家军，应该会十次输8次。能赢的那两次可能就是用绝大多数的人去和对方拼命，还得有个条件那就是不能先崩溃。溃逃的话，一次也赢不了。 可见陈家对军队的重视力度还是比较高，难怪能在背后掌控西爪哇岛，当这里的地下王者。 成化元在等，等中军全部进入射程。 想要自己人死的少一些，那就一次用火炮把对方打的趴下，打的没有战斗意志！打垮对方的信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引来了不知道多少的蚊子苍蝇，嗡嗡的在到处胡乱飞舞，享受起饕餮美食来。 这些细小的生物并没有受到两军交战的影响，在这里自由自在的寻觅自己需要的东西。 凝重的气压，在战场的上空扩散，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鹏宙的呼吸有些急促，离明军只有一百五十米了，对方的门板迅速打开，露出里面黑黝黝黑洞洞的火炮来。 一瞬间，刺骨的凉意从脚底板顺着双腿，从脊椎骨冲到后脑勺，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涌现，迷糊了自己的双眼！ 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喊：“完蛋了，明军准备了这样多的火炮！” 火炮，陈家高层并不陌生，而且他们的船上也拥有一些。 最厉害的还是族长去找番邦白皮鬼佬花了大价钱购买的那二十门弗朗机火炮，发射速度极其的快。 三个子炮轮流的转换，能连续不断的发射，被当成秘密武器装在了船上。 白皮鬼佬就是靠这样的连发火炮，只有少量的船和人就控制了满次加整个海峡，占据旧港，赚的盆满钵满。 希望明军的不是这样的火炮。 就算不是，几百门火炮摆在那儿，散发着悠悠寒光的黑洞洞炮口，对心灵的打击可想而知。 亡魂皆冒的陈鹏宙，猛的一咬自己舌尖，痛的差点哼出了声。 让自己清醒过来，招呼一个心腹，在其耳边小声叮嘱几句，这个心腹点头之后转身就消失在战场上！ 一百多米的距离，这下令撤退是不可能的了，陈鹏宙当机立断，大手一挥，让中军全速冲刺！ 这个距离，他在赌明军最多能开两炮，甚至只能打一炮。 这样的话，他还有机会扭转乾坤！ “开炮！” 陈家军的异动，成化元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大手一挥，传令兵举起了手中的红旗，摇了三下。 “让虎蹲炮在敌人进入百米距离就准备开炮！” 一百多米的距离，普通人跑过去，也就10多秒的时间，被火炮打上一轮。 军阵想要整齐一些冲过来，大约时间在一分钟。 这个时间够火炮发射三次了。 如果胡乱的冲过来，这个时间大大缩短，快的话也就二十，三十秒左右，后面还有虎蹲炮在等着，总之要让陈家军挨上一炮到两炮。 激昂的鼓点再次敲响。 战场上的喊杀声，淹没在百炮齐发的的火炮声中。 “轰，轰轰！轰隆隆！” 巨大的火炮声，让陈家军前进的脚步停滞了那么几秒。 不少人下意识的朝左右两边望去！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密集的人群，成化元心头乐开了花。 “成大人，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一些胜之不武？” 郑泉宁的目光一直落在陈家军那边，说出的话要的让对面听到，陈鹏宙保证的被活活气死。 “老郑，你就少在这里猫抓耗子假慈悲了。咱恨不得那个弹凡砸过去一下能砸死一片呢。”阮际然嘿嘿笑了起来。 这样站在那儿让你火炮打的傻子，还真遇不到几个。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对手，不知道下令，把人群拉开一些。 “还别说，这个铁球，要是能像铁蒺藜那样，打出去就能爆炸就好了。肯定可以弄死一大片。”郑泉宁悠悠叹道。 几人不再说话，都在观察战场上的形势。 接二连三的炮弹砸落在人群当中，有那倒霉的被砸中了脑袋，一瞬间就毙命，那红的血水，白的脑浆，还有那一声短促的惨叫声，无不影响着身边的人。 蹦蹦跳跳的像个贪玩的孩子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炮弹，屁股后面还拖着一缕白色的烟雾，散发出来火药的味道。 “啊！” “啊！我的脚！” “啊！” “我腿折了！” “我的头没有了。！” 没有什么准头的火炮遇上密集的方阵，还真是瞎猫碰死耗子，随随便便的就能撂倒几个，没有一个会落空。 等第一轮火炮打完，陈鹏宙的中军就被打成了筛子，地上躺了一地，在哭爹叫娘，哀嚎惨叫。 陈家军的中级军官，扯着嗓子大喊：“保持阵型，保持阵型！明军打完这一轮我们就冲到他们的面前了！” “前方，冲到前方，杀掉这些狗娘养的明军！” “灭了这些明军，那火炮就是我们的了。我给你们去找家主请功，都有赏赐！” 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一边整队，一边许出诸多的好处。 这些军官也知道，如果队伍散了，人心散了，大家能不能逃的性命还不好说，只能同仇敌忾的一致对付完眼前的明军！ 第500章 打几炮就完事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陈家军的心头，火炮的威慑力让他们的脚步迟疑起来，本能的感到害怕，害怕下一颗炮弹砸到自己的身上。 本来一鼓作气的快速冲过去的话，第2轮火炮还落不到他们的头上。 望远镜里的景象让成化元兴奋莫名，火炮的效果非常的好！ “让火炮不要停，给我狠狠的打！” 传令兵迈着火速的步子传递最新的命令。 成化元把镜头转向右翼，这边已经逼近的陈家军在火炮声中停下了脚步，远远的观望起来。 左翼的陈家军在陈吉的督促下，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挖的土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虎蹲炮及时的响起，前方几十米距离之内的范围，天空中下起了小石子雨，杀伤力肯定没有火炮的那样大和猛烈，但这个胜在数量多。 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打在人的身上也是比较痛的。左翼的这些人沐浴在石头雨下，连蹦带跳的躲无可躲！ 只能连忙后撤道百米之外！ 双方隔着一条几米宽的土沟，距离百米就这样对峙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右翼的陈祥看到这样的情况，更加的不愿意上前，进退两难！ 中军被第2轮火炮打中之后，军心已经动摇，停滞不前，犹豫不决的脚步多了起来！陈鹏宙命令后方的督战队出手，斩杀了两个后退者，才阻止了差点要溃散的中军！ 让人拼命呐喊威胁：“再后退者，死，还要杀你全家！” “只要今天打败了明军，统统都有赏！黄金，白银，宝石女人，大明过来的好东西随便你们挑！” “杀敌最多者，连升三级！” “杀死一个明军奖银五十两！” “大家往前冲，离得近了火炮就打不到了！” 也许是督战队不留情的杀人，也许是听到逃跑的要被杀全家，也许是被赏赐弄的心中痒痒的。 陈鹏宙的中军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重整旗鼓，朝着明军的阵营而来。 陈家军为自己争了最后一口气，也让明军的第三轮火炮得到了发挥的时间，刚刚整好的陈家军，又一次的被火炮轮了一遍。 有道是事不过三。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三轮火炮打击下，再强烈的信心也被砸的七零八落。士气低迷，精气神消散，队伍又一次的出现了松散。 陈鹏宙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热血在口中喷射而出！今天真他妈撞了邪？ 老子刚刚准备好，你就来打一炮。 薅羊毛也不是这样薅的。 明军的火炮发射速度和那些白皮鬼的是一样的，一炮又一炮的连绵不绝。 难不成明军也在白皮处买了火炮，而且数量还是如此的庞大。 这个事后要族长去找白皮质问一番。 也知道今天这次怕是要输的裤子都要掉了，把族长给的好几千精锐给折损在这里！ “给我冲！让他们冲!” “杀光明狗。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抢了明军的火炮，那可是好东西！” “明军个个腰缠万贯，谁杀的战利品就是他的，” “明军的船上还有很多大明来的值钱稀罕玩意，统统都给你们分了！” 陈鹏宙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人在旁边扯着嗓子开出高额的条件。 企图挽回自乱阵脚的中军。 这一次的重赏已经没有什么效果，勇气已经被三轮火炮打的消失殆尽。 怯战怕死的情绪在中军蔓延，身边那些受伤之人的哀嚎惨叫，一声一声的摧残人的神经，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击中的倒霉蛋！ 还能勉强保持阵型，只能说陈家治军比较严谨有方。 缓慢前进的中军，再一次的出现了犹豫不决，停滞不前的脚步。 陈家军的人还在犹豫是往前冲还是往后退时，第4轮的几百枚弹凡落在人群里，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唯一存在的那一丢丢信心信念，在这次的打击下，丢到了地上，被彼此的脚步踩踏，直至消失。 就算你陈家给我金山银山，就算你陈家给我十个八个女人，那我也先要有命才能享用。 中军开始溃散，四散逃跑。 这样的情况已经回天无力！最厉害的战神将军也只会束手无策。 督战队举起的刀，也默默收了回去。 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护着陈鹏宙的安全。 “长老，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声焦急的大吼，几个人就围拢过来。 “快，护着长老走！” “走这边！” 陈鹏宙的亲兵护卫，背着他就开始跑。 败了。 败了！ 就这样败了。 被明军的几轮火炮就打的掉头就跑！ 我这回去了怎么交代？ 顷刻间，他的脸就白了，白的比刚刚降落的鹅毛大雪还要白，白的像是那唐古拉山上从未融化过的雪山。 白的发指。 白到了极致！ 须弥间，陈鹏宙额头上冷汗就突兀的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尤直从脸上滴下。 暴凸出来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战场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这一幕。 带着无比的信心而来，竟然。！ 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败得如此的彻底！ 陈鹏宙犹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活死人，神魂离体，浑浑噩噩任由护卫背着他就跑。 中军的旗帜也轰然倒地！没有人去管！一瞬间就有人的脚印踩了上去。 陈家的脸面被无数人踩在脚下。 不成型的中军陈家军，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扭头就跑，四面八方，重复着土木木部族人的脚步。 右翼陈祥，看到中军大乱，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对付明军，也是前军变后军，整顿好有混乱迹象的右翼军。 “都t别乱跑，保持队形，谁乱跑就正好落进明军的圈套。大家一起撤退！” “不许跑！” “谁乱跑的直接丢出去！” “都听命令！” “弓箭手，把那个逃跑的给射杀掉！” “刀斧手，谁乱跑不听令的，直接杀了！” 陈祥身边的亲卫，毫不犹豫，拉弓射箭。 第501章 大胜 射中此人后背，只听他“啊”的惨叫一声之后，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这无情冷酷的一手出来，很多想跟着逃跑的人在心中就熄了心思。 逐渐右翼稳住了阵型！ 陈祥的方法还是比较有效果，右翼没有乱，徐徐后撤，中间还有不少中军的人前来投奔，这些被吓破了胆的陈家军都被编入队伍。 左翼的陈吉就没有这个本事或者说这个运气了。 他之前莽撞就被虎蹲炮打的哭爹叫娘的，现在中军一乱，他左翼的人跑的飞快。任凭他怎么大骂呼喊也无济于事。 丢下盾牌，手中的刀枪武器也是一扔，呜呼一声，往来时的方向撒腿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生怕明军追上来。 逃命要紧！！！ 赶紧跑。 这个时候不跑，在这里等死？ 傻子才不跑呢！ 跑远就安全了！ “全军出击，追杀！” 成化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声。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他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激动得浑身哆嗦打摆子！拿望远镜的手无意识颤抖的厉害。 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让他们大团圆。 脸上的笑意，满足的快感，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赢了！ 赢了！ 我们赢了！ 明军赢了！ 海军出海在南洋的第一次真正的陆地战，就这样赢了！ 打几炮就打赢了！ 这赢的太轻松了！ 几个时辰之后，成化元等所有人都还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之下。 手中的战报极度的亮眼。 此次大胜，俘虏陈家军一千两百三十八人，伤者五百九十人，斩杀八百六十七人，这被杀的，半数还是最先冲锋的那些土着炮灰，缴获刀枪盾牌等武器一大批。 陈家军虽说是溃败逃窜，加上陈祥那边还有成建制的一部在那边撤退，明军也不敢太过深入，有这个战果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 明军伤亡十六人，其中有八个人大意被敌人围攻而死的，另外有八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为战死在此战牺牲的8人默哀三分钟。 尸体堆在一起烧掉，把骨灰用坛子装着，到时带回去，埋在纪念碑陵园！ 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只要有一线机会，外出征战的大明将士，全部带骨灰回来进纪念碑享受万民的祭拜香火！ 牛头湾的明军喜气洋洋，里面的陈家人则是如丧考妣，陈鹏金尽量的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亲切一些，发自内心一些！ 他在城头上全程观看了整个战斗直到结束！ 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天神下凡。他能想到的就是这样一些词语！ 那全副武装舞动的长枪，那连绵不绝的火炮，都成为他以后余生里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成化元让俘虏去搬运物资，伤势重没有救的就补一刀，这样拖着没有意义还痛苦，轻伤的就治疗救助！ 亡命逃回去的陈鹏宙脸色惨白，大病初愈的样子让长老会几人对他的失败一时间也不好去斥责他。 交战的过程陈家人都已经知晓，每人都派了心腹前去观战。 陈鹏宇无悲无喜，轻声开口问道：“各位叔叔，下一步该如何？” 三叔陈远距咳嗽一声，听到兵败的消息好像苍老了一些，脸色并不好看，发出一声悠悠长叹之后，有些意兴阑珊，答非所问道：“大明，还是那个大明！” 陈鹏宇双眼盯着自己手中的新杯子，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他这个三叔就憋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愕然抬头道：“三叔，就这样，没了？” “没 了！” 陈远距靠着椅子的后背，闭上双眼，让自己舒服一些，点点头！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这样奇怪的沉默当中！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受不了这样沉闷气氛的陈鹏宇，把手中那个看了八百遍的新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各位族叔，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就听我这个族长的！”陈鹏宇的俊脸透出几丝肃杀！ “明军今天已经把他们的底牌亮了出来，人数只有三千五，大小火炮三百门，这两天再调集我陈家2万大军，把牛头湾给围住，一步步的耗死他们！” “我就不信他们的火炮有用不尽的炮弹，用完之时，这些明军不就是待宰的鸡鸭，任凭我们处置！” “明军也有那些番鬼白皮一样发射速度极快的火炮，去夺回来，我陈家就能和番鬼白皮一较高下，夺取旧港，整个苏门答腊，成为这南洋真正的皇!” “当年三佛齐的地盘甚至更加大的地方，都会是我陈家的！” “各位族叔，到时你们不都是亲王？不比现在这个陈家长老风光？” 几个老鬼，都是眼神爆闪，神色连连，彼此无声的交换眼神。 陈鹏宇用极尽诱惑的言语，煽动着面前的这些老顽固。在他眼里，这些族叔，掌握陈家一半的权势，心安理得的偏安一隅已经不行了。 以前要他们出兵把东爪哇岛给拿下，把施家给灭了，他们也不肯，说什么，都是汉人，没有必要起这样大的内讧，把人逼上死路。 让当地的这些土着人看笑话，占便宜！ 下定决心，这次说什么都要让这些老头把手中的兵权交出来，一起对抗明军。 三千多人，加上那些船上的人，明军这次来南洋，顶天了就是六千人，用十倍于他的兵力肯定可以干翻他们。 最让人眼红的还是明军的大小火炮，这样的大杀器，装备到陈家的船上，南洋这一片，就是他陈鹏宇说了算！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建立一个国家，而不是推出来一个傀儡在前面来当那个挡箭牌。 至于大明帝国后续的报复什么的，那就等他们来了再说。 谁胜谁败都还是两说！ 自己偷偷找番鬼白皮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买的二十门火炮，就是和明军使用的一样。 这事做的很隐秘就陈鹏宙一个人知道！ 白皮也就几千人，把旧港给占了，在那儿收过路费，每天都赚的流脓淌血，做梦都在笑。 第502章 族长的野望 陈鹏宇可是眼红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现在有机会弄来这样多的火炮。 肯定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这也是他铁了心想要吃下海港的这一支明军。 “族长，今天还只是明军的火炮亮出来。如果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杀招呢？我们对明军知道的还是少了一些。” 五叔陈远威瞪着他的大眼，缓缓说道。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愿意和明军去死磕。 “五叔，管他们有什么杀招，总之就那么一点人。咱们把依附的部族，都集中起来，让他们出青壮，和明军去死拼。” 陈鹏宇嘴里冷酷无情的话让几个年过半百老头的眉头皱成一团，形成的“川”字都能夹死蚊子。 整个南洋的皇，亲王。这个对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打下的地盘越大，每人都可以占据一大片地方，在那儿自己就是天。 就像现在的雅加达一样，他们陈家的话，比任何人都要好使。 让土着去对付明军，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让他们两方去彼此消耗，对陈家而言那是百利无一害。 四叔陈运凯双手的十指交叉相扣，放在眼前的桌子上，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问道：“族长，你准备拿多少人命去填？今天统计出来，损失两千多人，明军连一根汗毛都没有事。” 陈鹏宇不以为然，轻飘飘道：“今天是吃了亏，但我们也探明了对方的虚实，这个亏还是值的的！” “族长说的没有错，今天虽然陈鹏宙兵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不陈祥此次临危不惧，带回来了大多数人，功劳最大。我们陈家一向都是功有奖，错要罚，这个事情要先处理一下，让下面的人不在胡乱猜疑。” 七叔陈运重笑呵呵的说着，他的话，让陈鹏宇只想把手心里的杯子砸到那张老逼脸上，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的红。 这些老逼货无时无刻的不在挑他的毛病！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这些，争权夺利！ 也成功的把他这个族长一心想要对付明军的想法给岔开了。 哼，鼻孔里窜出来2条炽热粗气，陈鹏宇做了个深呼吸，平息掉自己的怒气，现在还不是和这些老顽固翻脸的时刻。 陈祥是5叔那边的近支后起之秀。 想请功，那也行！ “陈祥这次力挽狂澜，虽败犹荣，确实是大功一件，等这次和明军事了，如果做的不错，还能立新功的话，我就准备让他担任陈家的兵马大元帅，统领所有的军队。” 五叔，七叔本来都是低垂的眼眸睁到最大，一瞬间就缩小到针眼大小，在顷刻间变大。 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为什么呢？心头的疑惑重生。 视兵权如命根子的陈鹏宇，怎么舍得交出来给其他支统领？ 陈远威笑容满面，这时也深挖不出什么原因，只要到时的好处落在陈祥头上就行！ “族长赏罚分明，那就让陈祥好好锻炼锻炼！我那儿还有两千人马，也交给他！” “多谢五叔！” 陈鹏宇的俊脸笑意真诚，连连道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们这些老顽固的棺材本都得给我拿出来！ “现在开始调集兵力，恐怕也要到两三天才行。如果明军已经撤走了那当如何？”陈远威再次问道。 陈鹏宇嘿嘿一笑，就像是最恶毒的黑曼巴，不停吐出那长长的蛇信。 要给猎物最致命的一击，傲然道：“我准备直接去围困海港，那边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也没有城池依靠。海陆两军同时行动！明军插翅难逃。” “我要把这一支明军，全部歼灭在海港，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他们的船都是会是我陈家的。” “几位族叔，还请你们助一臂之力，陈家这次倾尽全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让世人见识见识我们陈家的厉害。” “只要拿下明军，就马上掉头去旧港，突袭，一把端掉那些白皮番鬼，把他们赶回老家或者全部杀了。” 嗯？ 呐！ 啥？ 这样也行吗？ 明军，白皮你都要打，做好了准备吗？ 几个老头都把自己那并不老眼昏花的眼睛睁到最大，脑子转的飞快，都是思考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后续带来的收益好处。 旧港也拿下的话，那整个苏门答腊岛也会是囊中之物。 陈家的地盘，会是！！！几个老头彼此对望几眼，交换眼神。 一直知道这个年轻族长陈鹏宇野心勃勃，想要对外扩张，他们基本上是持反对意见的。 怕他把陈家给折腾完了！ 原来的那些扩张只是小儿科，这才是他真实的目的。 图谋甚大！图谋甚大啊！ 我陈家能承受得起这泼天的富贵吗？ “族长，鹏宇！” 陈运距连忙开口道：“此事非同小可，不从长计议吗？其实这次你要把明军全部灭掉，我是不同意的！” “你要知道，这支明军的背后，是谁在撑腰。轻举妄动，会给陈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三叔，你老就是胆小怕事，前怕狼后怕虎的，明军怎么拉，大明王朝怎么拉。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如果他们对这里很重视，就不会过了上百年才派这么一点点的人来晃悠。” “这些明军连旧港都不敢去收回，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怕，实力不够，他们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那么厉害！” “旧港被白皮鬼占了10来年，他们才多少人，几千人。你们一直反对我去动旧港，我也就由着你们。” “这次我准备联合其他家族，一起去夺回旧港，以后收益陈家占七成，其他家占三成。” “谁出力最多，以后陈家在旧港的话事人就是谁的！可独占3成收益！苏门答腊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我陈家分的吗？” 陈鹏宇的话就是在平静的大池塘里，让虎蹲炮连续炮击三十三次，激起满池塘的水花到处飞溅，让里面的鱼儿无所遁形，全部跃出水面，哇哇大叫。 第503章 我们是海盗 像是那昆仑山上千万年都不曾融化的雪山，被突然一击九天神雷劈下，打的漫天的雪花飞舞，冰川哀嚎，雪崩呼啸而下，势不可挡，摧枯拉朽的向山脚下极速狂奔。 也在各位族老的心头炸开了一条口子，让他们不知觉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七叔陈运重一张老脸激动莫名，急切问道：“族长，此话当真？” “当然，七叔，只有我们陈家的地盘越大，得到的才会更多！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何时是个头？”陈鹏宇肃然。 心中乐开了花，你们这些老顽固，我就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还坐的住。 三成的收益，具体多少，谁也不知道，想来是天文数字。这些东西反正现在也没有在自己手中，先许出去再说。 我要建国，建立大陈帝国，把这些利益分配到家族中各支，然后在统一起来，看你们这些老家伙还能不能阻挡下面的人去建功立业！ 陈鹏宇打定主意，这次趁机一定要拉2个老顽固以后和自己站同一战线上，慢慢的让年轻一辈起来，分化这些老逼脸，把他们塞进垃圾堆，让他们退出历史的舞台。 至于是哪一支的无所谓，反正都是陈家人，拥护我这个主支族长就可以！ 五叔，七叔已经动心！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族长说的好像有道理！”七叔陈运重嘿嘿一笑。 “族长，你就说大明朝廷增派兵力来南洋怎么办？一次来个几万人！”三叔陈运距虽说也被陈鹏宇说的有点蠢蠢欲动，不过大明的强大和恐怖在他懂事起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担心！百年陈家，这一次会血本无归。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 陈鹏宇露出一抹狠厉，沉声道：“三叔，你该不会忘记我们是什么人了？” “海盗，海盗！” “我们是海盗！” “我们陈家是百年海盗世家。” “海上，那才是我们真正展露实力的地方！谁？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白皮鬼？那是不愿意和他们拼，听你们的要隐藏实力，要不然就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在明军来南洋的海面上，我们的水军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统统送他们去见南海龙王！” “我们陈家要在这里建一个大帝国，千秋万代，繁盛久昌！” 陈鹏宇说着说着心跳加速，双眸深处闪现的都是最狂热的躁动和兴奋。 仿佛他现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王，在这些老顽固眼中庞大无敌的大明帝国被他踩在脚下狠狠的摩擦。 “族长，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对待这一支明军。” 四叔陈运凯声音不疾不徐，轻飘飘的落在陈鹏宇的耳朵里，把意气风发，洋洋得意，陷入无限意淫当中的他拉回了现实。 咳嗽一声，尴尬一笑，陈鹏宇意识到自己刚刚吹牛皮吹的有点过火。步子也迈开的有点大，扯到蛋了。 连连点头道：“嗯，四叔说的有道理！” 七叔陈运重，猛的咳嗽几声！忍住了笑意！ 卡拉城里陈鹏宇的把自己的脑速转到最大和这些老顽固，老狐狸在一起斗智斗勇，绞尽脑汁的分化他们，为己所用。 勿里洞岛，植被茂密，既有参天古树，也有低矮的灌木丛，郁郁葱葱，各种千奇百怪的鸟兽泾渭分明，怡然自得的栖息在各自的地盘当中。 笼罩在晨曦之下朦朦胧胧，远远望去，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温润之情。 靠近海岸线，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海滩，蓝天，白云，宽广无边，波澜壮阔的大海，还有那有些温热的海风。 如果在这里建上一茅屋，携带两美人，再邀请好友，在这里吟诗作对，赏景饮酒，钓鱼烧烤，放浪形骸的住上七八天，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海军士兵鲍于兴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里优美的景色，他脸上用绿色的汁液涂抹了几道痕迹，躲在一棵大树上仔细的查看下面的港口。 陈家在这里海军基地，经过百十年的发展，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小型的村庄。 各式茅草顶的房屋杂乱的占据这个半月形的海湾。 酒家，饭馆，赌坊，远处的一片坡地上还种上了蔬菜。甚至在昨天还来了一艘船，运来了好几十个肤色各异，打扮清凉的女子，在这里逗留了一整天之后才被送走！ 昨天晚上鲍于兴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眼前就是各式女人在那儿搔首弄姿，对着他抛媚眼，招手喊他一起玩耍。 内心大骂，陈家人太他妈不是人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想想他们从遥远的大明过来，这一路上见到的不是母鱼，就是母龟，要不就是母鸟，哪里见到过女人。 就算是在雅加达的海港，也是在营地，不能出去。一下见到如此多的女人，还是清凉装，怎么会受得了。 血气方刚的他只好跳到冰凉的海水中去除心中的燥热，在海里碰到了好多同僚！什么原因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拼命游泳，弄的筋疲力尽之后才安稳睡着。 来勿里洞岛来侦查的人，分为三班，这几天已经把这里摸了个透。陈家的这个水师海港，停泊的大大小小船只有超过四百艘。 数量庞大，驻扎人数不详。 也许是地头蛇的缘故，也许是承平日久，也许是这些人彼此都互相认识，外人要摸进这里来很难，这里的守卫很松散。 各处的岗哨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形同虚设！ 上头需要搞掉这个地方，难度不是一般的小！除非海军全军出动对这里来个突袭。就算是这样，估计也难弄， 鲍于兴有些无可奈何，拿这里没有任何办法。双手抱头躺在树干上，透过树叶能依稀看到湛蓝的天空，偶尔有飞鸟在天空掠过。 百无聊赖哼着家乡的歌谣，脑子里偶尔还会浮现昨天的见到的场景，苦笑一声，准备下去找其他人聊几句。 忽然眼前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做响，刚刚还是蓝蓝的天空，就有乌云飘过来，这一刻就开始狂风大作，伴有雷声传来。 “娘的，好像要开始下雨了，这鬼地方。” 第504章 搅人清梦 鲍于兴朝他附近的袍泽方向吹了几声口哨。 骂骂咧咧的下了树，朝临时集合点奔去。 一个偌大的山洞入口隐藏在茂密的藤蔓之中，是有人无意中发现的，最后就成为了大家的栖身之地。 百夫长肖劲松正愁眉苦脸的听着几组人员的汇报，大家得到的消息基本就是眼前看到的。 总结起来就是对方船多，人多，港口位置也是易守难攻！咱无从下手！束手无策! 鲍于兴猫着腰在前面，后面是他的搭档石虎。两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林间。 空中的大风胡乱的刮着，发出呜呜的凄厉尖啸声夹杂在树木林里发出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声音里，听着让人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是在这样的陌生环境里。 连接对面的一根大树干被大风吹断，掉落，一条深沟拦在两人面前挡住去路。观察一番没有办法，两人只好朝悬崖边方向走，绕开这个深沟才能回去。 鲍于兴在离悬崖边不远处，目光随意一瞥，忽然停下了脚步。拦在石虎用手指了指下面。“虎子，你看！” “看啥，这大风来了小心把你给吹下去！摔成肉饼子！” “要你看就看！啰嗦个啥呢！” “有什么好看的，下面就是陈家港口，陈家的船啊！这一大圆圈都能看得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石虎嘴巴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不停的射向对方，要把鲍于兴打成筛子才罢休！ “你t就是个嘴多的，你来看他们的船！” 石柱拗不过，只得小心谨慎的稍微凑近了瞄了一眼就缩了回去，生怕来一阵怪风，把他卷上天去。 “咦，这样大的风，他们的船停的好像挺稳的。” 虽说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但都是在水边长大的，对船，对水，对风还是很熟悉的。 石虎扭头看向鲍于兴，又问到：“你想说啥？” “这些船不对劲！”鲍于兴没有回头，回了一句，目光往下方看去，想突破迷雾找到其中的答案。 “我们遇到大风大浪，泊船的话，都会多加锚链，防止被风吹走。” 石虎接着道：“还会用铁链把船锁紧锁结实。” 鲍于兴只觉得灵光乍现，心中那道关着的大门，就这样轻轻一推，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开。 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不再犹豫，拉着石虎就走。 “回去找百夫长去！” 百夫长肖劲松看着鲍于兴和石虎两人眉开眼笑的一起回来。 “肖头！” “肖头！”两人看到眉头紧锁的肖劲松连忙打招呼。 “你们2个是捡到了钱？这样开心！外面风大，自己找地方去休息！” 肖劲松也换上笑脸，和两人打趣几句。 “如果下雨，正好休整一下，这几天大家都比较辛苦。” “肖头，肖头，我们有重大发现。”石虎当先开口。 肖劲松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快说说看！” 石虎看了一眼鲍于兴，搓着双手，咧着嘴笑的有些诡异道：“肖头，陈家的船，全部都是被铁链锁住，而且还是用了两条，三条锁的。” “铁链锁船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的船也是这样锁在码头的。这不怕突然大风把船吹走吹翻！” 肖劲松一副看白痴傻子二百五的眼神斜眼扫了几眼石虎。 心道这个孩子怎么有些不正常的感觉，这两人平常都是机灵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在外面撞鬼了还是被风吹傻了! “对呀，就是这样！”石虎两手一拍，怪叫一声。 “啪”的一声大响向四周传递开来，在山洞里回荡，嗡嗡作响。 这突然发出的巴掌声，让不少在山洞休息的袍泽投来注视的目光。 有人还笑骂道：“你娘的老虎头，吃错了药？这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呢。” “小猫儿，你在外面没有撞邪，山鬼缠上你了吗？来，来，来，你跪下磕三个响头，今天龙虎山外围大弟子的亲传小徒弟张天师的八辈亲戚你齐爷爷给你驱鬼驱邪！” “石虎，老子刚刚做梦梦见昨天见到的那一船人，正好到要大杀一番的关键时刻，被你个龟儿子给弄醒了，你给老子赔一个来。” “去，你才要杀人，我都杀了1个，正准备再杀一个，然后征战四方，让八方来贺呢。” “你们俩都没有老子快，老子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横冲直撞在敌军阵营里杀了好几个来回。跪伏在地的不知道有几个” “已经到了那最关键的时刻，只要最后哆嗦几下，被你个小王八蛋给我搅和掉了。” “老子恨啊！！！” 一边说还拼命的拍着自己的双腿，那个懊恼的样子，确实是遇到了太令人伤心的事情了。 “你这个确实是可惜了一点！特么的，我怎么就没有梦到呢？”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 “桀桀桀桀！” “” 一时间，山洞里面成了欢乐的海洋，一扫这几天来的沮丧和辛苦。 石虎瞪着眼睛，手指一个个的点过去，叫骂道：“一群色魔色痞色鬼，女人有什么好！” “你他娘的就是个童子鸡，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味道。二十二了，当年你爷爷我十四岁就有了老婆！” “跟虎子说个茄子，他反正不知道！馋死他！” “可怜这个娃儿，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石虎，不是哥哥我笑话你，你啊，赚了银子赶紧找个女人，让她教教你，十八般武艺下来，就知道什么味道。” “虎子，你没有吃过，也和你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有亲自品尝过后，你才能体会！啧啧啧!” 一众无处发泄的粗糙汉子，肆无忌惮的开着昏黄的玩笑。 石虎见被所有人围攻，气的脸上通红，连身体都有些轻微颤抖，扭着头，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第505章 尿！ 石虎咬着牙，不屈的眼神中透出倔强还有一点点的得意，虎躯一震，一声大吼：“老子尿尿尿” “尿尿。尿’ “尿的比你们高！” “比你们远！ “比你们久！” “比你们响。” “比你们都厉害！”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欢快的大笑声响彻这个山洞，沁润大家无聊的心房。 肖劲松也是会心一笑，笑着连连摇头，心中骂了一句：“这些龟儿子憨批！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 “肖头！”鲍于兴轻声呼喊。 “嗯？” “是这样的，今天大风。我和石虎在注意到陈家的船都是被铁链锁住，而且还是多条铁链锁在码头，或者里面的船坞中。肖头，你也知道他们的船都挨的比较近，我们何不用趁大风时用火攻？” 肖劲松听完之后眼睛越来越亮，开始有精光透出来，一扫开始的颓废神色。 喃喃自语：“火攻！？” “这是好主意！” 看了一眼还在吵闹的众人，拉着鲍于兴走到洞口附近。 “小鲍，火攻是不错。怎么点这才是关键！” “肖头，你看他陈家的船都是靠着我们这个山洞边的河流建的码头，船坞。我们只要把最外围的船只点燃烧起来，这后面的船是没有地方跑的。” 肖劲松脑海中把陈家这个海港的大致建筑给回想了一下。 这边三面环山，山林当中的几条小河流汇集成一条大的河流。 这还称不上河流，只能说是一段长约十几里的淡水洼地大裂缝。 船是不能长时间停泡在海水当中的，海水里的盐分含量极高，腐蚀性很强，加上停在海中会有藤壶，海蛆等水生动植物对船体的破坏。 在海中航行一段时间之后，船只就需要去内河，停靠天，让淡水杀死依附在船底的海洋生物。 陈家这样的靠当海盗起家的庞然大物，肯定有自己的船坞，海中的船只回来还会到船坞当中做检查和刷漆，修补，去异物等保养。 所有船坞都得建在有淡水的内河入海口不远处。 这个地方有个天然的淡水大裂缝，呈喇叭口状，加上三面环山，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是个非常好的港口。 陈家在这里百年，三面的悬崖峭壁成为他们最好的防护，有威胁的地方都建立了岗哨。根本就不用担心后方能有人来偷袭，唯一一面就是宽阔的大海。 想要动这个老巢，只有正面从海上来攻打。 对于海战，海军有绝对的自信心。 不会惧怕任何人！ 可现在时间不等人，加上海军大部队都在雅加达，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一些人的眼中，调动大军过来有些不现实。 这个基地的守卫很松散，万一是陈家装出来，专门引蛇出动那就惨了。 “小鲍，你说的没有错，铁链锁船，火攻最好。如果我们有百八十艘小船，上面堆放火油之类的，给他们来个火烧连营，还是有可能的。” “关键是没有船，我们就一百五十人，怎么办？” 肖劲松为难的扣着脑袋。 怔怔出神的望向洞口，神色凝固，眼神里的光熄灭了不少，还夹杂了那么几丝绝望在里头。 办法是好，而且如果成功那效果也是杠杠滴，陈家的这个海港基地，就会变成废墟，船只烧掉，船坞烧掉，百年基业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成为昨日黄花。 “肖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潜入船中，观察在这样的天气中，陈家有没有派人看船。” “嗯，你想上船放火?” “是的！陈家这里的防卫不严，这是我们的口音和他们的相差太多，要不还可以混进去。总之要先上船观察船上的情况之后再回来商议。” 肖劲松笑了起来，嘴里念叨了一句：“好小子！胆大包天呐！” 摸上船这个问题不大，他要不是怕过早的暴露，早就派人摸上船，打听虚实。 得到鼓励的鲍于兴也打开话匣子，和盘托出。 “肖头，我们一百五十人，可分为三组，趁这样的大风大浪的天气潜入船上，点燃船上。火借风势，风给火助威，烧起来很快的。到时先烧船帆，船帆易燃当引火之物最好，没有船帆就算想开船那也没有用。” 鲍于光笑容中带着隐隐的兴奋之意，眼中的精光不时闪耀，“在最外围开始，每组只要点燃2艘船就可以了。到后面陈家发现，铁链锁船，一时半会也开不走。” “咱们一把火把这里给他烧个干干净净！砍掉陈家的一只脚。”说到最后发光的眼神在这个山洞里扫视一圈，直勾勾的看向洞口。 听雨声，外面必定是瓢泼大雨。 来南洋有段日子了，这样的暴雨经常能见到，一般是下几个时辰就会停！ 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肖头，我愿意去船上查探！” 肖劲松陷入了沉思。 这个法子，可行性最高，只是这个去实地打探消息比较危险！一个不小心，暴露了的话，打草惊蛇，这次的行动就会失败。 让陈家警惕起来，那就只能正面进攻，以现在海军的人马船只，想要在这里打败对方，那可能需要下一点的功夫。 “你容我想想！前几天晚上，陈家的船上都有灯光，安排了守夜人，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是个什么情况。” “今天先观察一下。反正南洋这里三两天就是狂风暴雨的，摸清楚了情况再行动！” “要不就等某个暴风雨的晚上看看他们有没有点灯，到时再去查看。” 鲍于兴语气坚定：“现在我还是想去查看一番。” 肖劲松的目光在鲍于兴的脸上来回转了几圈，伸手在其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好，我再喊上几个人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鲍于兴叫上还在那儿被袍泽指导，进行启蒙教育的石柱，还有2个水性好的人。 4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冒着瓢泼大雨，艰难的在树林中行走。他们要绕道，从大喇叭入海口处潜水上船。 肖劲松等他们四人走了之后，也安排了几个人在悬崖边上去观察下面船坞港口的动静。 第506章 凭什么招安我陈家？ 牛头湾这边，成化元神经绷的比弓弦还紧。 虽说非常漂亮的打退了陈家的第一波攻击，可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瞪着眼珠子到处查看，不漏掉一丝一毫。 除了加强防备，加快物资的运输之外，也在城内做了一些应急安排，他自信抵挡陈家军天不成问题。 事实上三天时间过去，紧张的快把神经拉成几截的成化元，也没有等来陈家的大军围攻。 装卸完牛头湾这里的最后一批物资，所有人心情愉悦，喜气洋洋就准备回到海港码头。 陈鹏金热泪盈眶的握着成化元的手，“成大人，我，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原来以为自己会被明军给砍掉脑袋的他，得知明军撤退，还要放了他时，是真的挤出来几滴眼泪。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好了，太讲仁义道德了。 难怪南洋这里的汉人，都有在传那个东方古国超级巨龙，是真正的礼仪之邦，天朝上国！ 对于他们这样没有去过的南漂三，四，五，六，七代来说，一般都会是嗤之以鼻。 现在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明军在牛头湾的几天，没有抢也没有杀，就连送过去女人，他们都没有人碰，给退了回来。 唯独收了那份财宝，对他解释是在这里战死了几个兄弟，拿钱回去给他们的家属。 这和陈家对外的做法那是大相径庭。 陈家外出，那些土着部落里，只要是看得上的，统统都要抢回来。 “城主，你可是太客气了，希望你回去给陈家族长带个话，我们是带着善意来的！” 不是成化元不想来个烧光，杀光，抢光，实在是军纪严明，不能这样做。 牛头湾这里他可是知道不少人家的资产不少。把这个小城搜刮一遍的话，还是能积累海量的财富的！ 朱厚照要把南洋纳为自家的养鱼塘，那就要注意在这边的名声。 要把明军路不拾遗，不抢不占的美名传遍这片土地。 要抢也是得去抢那些跟明军作对的。 都是汉人，暂时先没有必要结死仇，免得对后续明军在这边的发展有阻碍。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干翻自己最大的敌人再说。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步子迈大了会扯到蛋。 杀戮只是最后的办法！ “成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把贵方的要求告诉族长长老会的。”陈鹏金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至于会是个什么结果，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的。” “说一声就好！至于结果，那就看陈家族长的决策。” “后会有期！” 成化元微微颔首，转身大步上了船。 站在河边目送明军的船只离开，陈鹏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那种重逾万斤的无形压力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牛头湾除了损失了那些物资，人倒没有死几个。 得赶紧去卡拉城，把这里的事情上报。 这个明军将领还想招降我陈家，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陈鹏金不见了船只，掉头就飞奔卡拉城。 “明军说要招安我陈家？” “是的，族长！明军出使南洋的海军长官成大人说的。” 族长陈鹏宇扭曲着那张俊脸，手中的核桃被转的发出清脆声响。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攥的死死的，指甲都要把手掌心给刺破。 微眯着赤红带着血丝的双眼，一言不发的盯着陈鹏金。 粗重的呼吸声在后者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阵阵雷鸣，鼻孔中的两股热流炙热滚烫。 离他2个座位远的陈鹏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热量，比起南洋那些爆发的火山也不遑多让。 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族长，陈鹏金把屁股又稍微挪的离凳子远了点，远离这一座随时都会爆炸的火山。 “明军说要招安我陈家？” 良久，冰冷如九幽寒冰发出来冷冽声音再次问道。 陈鹏金抬头看向不知道为何反应如此之大的族长，一边点头，轻声道：“是的。族长！” “他明军凭什么诏安我们？”陈鹏宇低声嘶吼，“有什么资格来招安？” 当年老祖就是想被招安，最后被郑和那个死太监和施家联合起来给阴了一把，把在南洋如日中天的陈家给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 苟延残喘了几十年才恢复过来，t的现在又来说招安。 我陈家难道就只有被诏安的命？ 就不能自己当皇帝吗？ 我现在就是雅加达的地下皇帝，能一言决定万人生死。 我去你大爷的诏安，你大爷我在雅加达逍遥快活，要你诏什么安。 狗日的明军，老子跟你们不死不休！ 陈鹏金当然是要和族长在同一条战线上，当即就跟着破口大骂：“族长，这些明军也不照照镜子，两三只三脚猫，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咱们这里耀武扬威。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咱们点齐兵马，去把海港给围了，困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唾沫横飞，表情狰狞，一副天大地大，陈家最大的样子。 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前几天被明军打的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你t闭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寒着脸开始斥责陈鹏金。 “你干什么吃的？” “让你守个城，几千兵马在手，你居然把城给丢了。” “损失掉那么多的物资。” “本来三叔丢了程家村，我还想用这个当借口找他麻烦，现在你说我还能不能找他的麻烦？” “” 一顿输出，把陈鹏金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鹏金的脑袋已经低到了裤裆底下，蜷缩成一团，低着头当鹌鹑装死。 任凭族长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倾天泼出来。 各种问候语言接连不断，轰爆他的心脏，炸穿他的耳膜。 只见陈鹏宇血红的双眼里，眉宇间杀气迸发，满脸的狰狞可怕。 第507章 用火攻 这个火气不让他发泄出来，自己肯定会时不时的要吃他的瓜落，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反正大家都是从小到大光屁股长大的，每个人的性子，都基本上摸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心许是累了。 陈鹏宇停了下来，抓起面前的茶杯，“咕噜咕噜”就开始牛饮起来。 “族长，这个事情我有错，我认罚！您消消气！” “我要戴罪立功！我要把明军打得满地找牙。” “把他们都留在这里做花肥。” “把他们永远的留在南洋！” 陈鹏金开始低头认错，表忠心，放大话，吹牛皮。 “砰。”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哐当！”茶杯的杯盖在杯身上来回扭了几次，最后因为得意忘形力道过猛掉在地上。 “族长！”忐忑不安的看着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的杯盖。陈鹏金就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族长，干嘛发这样大的脾气。 至于吗？ 诏安而已，又不是抢了你老婆，杀了你儿子！ 越来越喜怒无常，越来越难以伺候了。 “你把事情给我仔细讲讲！”发了一通脾气的陈鹏宇心情好了些许。 陈鹏金脸色一禀，正襟危坐。 咳嗽一声：“族长，几天前，明军乔装打扮成我陈家的人，衣服就是在程家村弄来的。哄骗开了城门，然后就” 把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给讲了一遍。 “你对明军怎么看？” “他们军纪严明，不乱来，令行禁止！” “就这？” “嗯！” “武器那些呢？” “有大小火炮不少，人人披软甲刀枪犀利。还有500人的铁甲敢死队。” “牛头湾损失了多少人？” “族长，人就死了十多个，只是物资被明军给运走了。”说到这儿，陈鹏金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城丢了，人没有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鹏宇转动手中核桃，闭眼沉思。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就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陈鹏金快要睡着的时刻，清冷的声音响起。 “滚回牛头湾，好生守城！别再当窝囊废物。” 陈鹏金如蒙大赦，小鸡啄米的点头，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嘴里做出最响亮的保证。 “族长放心。我来之前就让下面的人加强了各处城门的防守，任何人进城都需要检查盘问。和明军有关的一个蚊子都不放进去，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挥手赶苍蝇一般的让陈鹏金走人，陈鹏宇起身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之后就瘫坐在另外一个椅子上。 这几天，他心力交瘁，5叔已经站队来支持他，7叔嘴上说支持，但没有实际行动。 现在集中所有兵力还是可以吃下这一支明军的，问题是那背后的东方巨龙。 吞掉对方几千人马，到时那个报复，陈家是不是承受的起？ 这份因果，也在陈鹏宇的心中不停的闪现。 口中叫嚣，对大明朝廷不屑一顾，可实际上，南洋这边所有汉人的祖先，都还是那边过来的。 各种传奇，还有种种口口相传下来的东西还是在心中盘旋。 怎么选择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各种权衡利弊，假设求证都思考过了。 还是下不了决心，做出选择。 对付明军，最大的阻力来自于三叔。和明军打仗可以，但坚决反对和明军闹成水火不容，生死大敌。 且说鲍于光，石虎几人趁着大风，冒着大雨，高一脚低一脚的下了山崖，摸到陈家停船的位置，已经过去了1个多时辰。 暴风骤雨已经变成了秋风细雨。这南洋的天气比小孩子的脸变的还快，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变化无穷！ 几人迅速的登上其中一艘船，船上的东西杂乱无章的胡乱摆放，上面臭鱼烂虾味混合海水的腥味等等其他异味搅合在一起。 那酸爽的感觉，就算是用东西捂住了口鼻也能无时无刻的不在入侵你的大脑，使人眩晕！ 这味道其实他们几个也算熟悉，以前水师船上的味道和这个基本上差不多。 只是后来成为海军之后，这个卫生做为重中之重，各项考核，卫生是排在第一位。 要被记录在档案上的，搞不好，轻的打军棍，受惩罚，稍微重的就是罚款扣月饷，屡教不改的那就是只能开除，不要这样的人。 可以说海军船上的干净程度可能要比大多数人的家中都要干净整洁卫生。 再次闻到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差点把几人给熏的背过气去。 “没有人！” “我也没有发现！” “我找到了一罐子油！” 重新回到甲板的几人说出自己观察到的结果。 “我也没有看到人。”鲍于光说了一句，带头去往另外一艘船。 一连去了十四五艘大小船只，都没有人，上面杂乱不堪的景象基本如出一辙，一般无二。 鲍于兴躲在船上，看向不远处依山而建的住宅区。 是各种石头，木头搭建，盖上的是软草。这要是也给来点上一把火，这里也能给他烧个精光。 “撤！雨差不多已经停了。万一被发现那就麻烦大了！”石虎低声说道。 “好！走！” 鲍于兴再次的把这里的情况仔细看了一遍，存在脑海里，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雨后的阳光绚丽多彩，透过密林之间，化做一条条七彩缤纷的彩带，挂在枝头！ 在出海口的海面上，还有一条巨大的彩虹出现在天空，上面白云缥缈，若隐若现，恍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能行？”肖劲松逮住回来的鲍于兴急忙问道。 “肖头，能行！”鲍于光透着兴奋光芒的眼神发亮。 把探明的情况做了个仔细的汇报。 “那就干他娘的！”肖劲松握拳的右手一下打在左手手掌心。 灿烂开口说：“等下一次风雨。” 这一次我肖劲松带的这一队人马可是要立个不世功勋。这里如果能打掉陈家一半的海上力量，这是砍了他一只脚，断了半条命。 “肖头，我还想晚上也溜过去看看。把陈家船给摸的再仔细一些。” 扭头盯了鲍于兴好几眼，知道他不是个鲁莽的人，肖劲松伸手拍了拍的肩膀，沉声道：“小心为上！” 第508章 扣钱！ 京城，发白棉衣男，看到发给自己的铜钱，又被用各种理由给扣除掉200文。 “点卯未到，干活不卖力，聊天，拉屎窝尿磨洋工，” 这就是扣钱的理由。 一股股愤慨悲切在心头酝酿。 点名未到，去他娘的，第一次被扣钱之后，工人们哪个会来迟，有一个算一个，只有早到从来就没有迟到的人。 不卖力，磨洋工，这更加的无从说起。 那工头打手可是拿着鞭子，只差换成一把刀在后面追赶，谁不是在拼命做工？ 还想用屎遁尿遁来偷懒，那更加想都不用想，监工的眼睛比最厉害的老鹰眼还要尖锐，让人遁无可遁。 吃饭，上厕所都有时间规定，没有人敢超时！ 太t欺负人了！ 棉衣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头的无名怒火都不能温暖自己的心。 他拿着工钱，转身去了账房。 他终于鼓起勇气要问清楚这个事情，已经好几个月都是这样，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账房李先生留着八字须，下巴尖尖，三角眼中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对于棉衣男上下斜眼打量了好几次。 才皮笑肉不笑的淡淡说道：“你个狗日的是吃饱了饭没有事做是，敢来挑刺儿？” “李先生，我就想知道，上个月，我哪天来迟了。您告诉我，我下次一定改！” 韩大成被账房那几眼看的心里发毛，升起的愤怒无形中就消散了一大半，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弓着腰问道。 “滚回去干活去，不该问的别问，说你来迟了就是来迟了！” “我哪里记得！” 李账房一手捏着半边八字须，一手在算盘上，五指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耳中听到的都是算盘珠子滚动滑落的“噼里啪啦”之声。 眼神中的凶煞之气无时无刻不在溢出，笼罩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 头也没有抬，就呵斥起来。 本来气势就被打压的所剩无几的韩大成，这一刻更加的惶恐，脑袋低的更加的低，脸上的讨好谄媚笑容能让李账房升起无限的满足之感。 都是一些贱民，不能给你们好脸色！ 韩大成卑微笑着，不过口中还是坚持问道：“李先生，我就问问，你行行好，告诉我一下。” “给你脸了是？” 李账房把手中算盘的珠子一顿乱拔，抬起头来，刚刚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舒畅感觉消散殆尽。 那三角眼中射出来的是最恶毒的光芒，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大卸八块。 “少来这里瞎逼逼，滚回去干活，要不今天的工钱就给你扣掉。” “李，李先生！我就问问！不行吗？这每个月都被扣钱。” “你总的让我们知道。” 被骂的不自觉缩脖子的韩大成，讪讪笑着，谦卑讨好，就是不屈不挠的要问个究竟！ 被韩大成给弄的有些心烦意乱，这他娘的是哪里来的一根筋，还跑来问工钱的事。 来迟了，我说谁今天来迟他就是来迟，说谁偷懒就是偷懒，扣谁的钱就扣谁的。在这个作坊里，任谁也翻不起任何花样，他就是这里的天！能一言决定那些工人的生死。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李账房斜着三角眼，再次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傻笑，眼神躲闪，有些唯唯诺诺，一看就是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做工者。 “不想干了就给老子说一声，把你的账给算清楚。” “不是，不是，李先生！没有别的意思，这月月都扣钱，我就想知道错在哪里，下次好改正。” 韩大成连连摆手摇头，开什么玩笑，不让干了。 一天80文，虽说是卖苦力，辛苦了一些。 他去哪里再找一份事情做，家中2个药罐子，每天只出不进的要钱用，如果断了经济来源，那家里就会塌了天。 能解决家里的问题，就已经是极好了。 往年的冬季只能靠在家中死撑，完全找不到事情干，如今这2年，水泥红砖作坊，那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刮风下雨打雷下雪。也就过年期间只休息三天，其余时间天天上工。 让他这样急需用钱的人找到了出路。 其实去西山挖煤也可以，那边是一年都不休息的。主要是离家远，他还要每天回家照顾家中病患。 还有其他家砖窑厂，都是常年招人，但都离京城较远，不太方便。 “你叫什么？”李账房眯着三角眼，冷冰冰硬邦邦的问道。 “小的，小的叫韩大成。搅拌组的！” 算盘再次噼啪作响，李账房在本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上几个字，嘴里念着：“好，搅拌组韩大成，今天磨洋工，顶撞上司。扣三十文！” 韩大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居然，居然，问两句话就扣钱 。一天起早贪黑的就80文，这里就给他扣掉一小半，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看向李账房。 愣神在原地半晌，才艰难开口：“李账房，你，你这个处罚是不是有些太过头了？” “你他娘的还在这里叽叽歪歪，要不要老子给你把今天的工钱都扣完？”李账房一脸的狞笑，张开他那血盆大口，大声咆哮。 “还干不干，不干就给老子滚蛋！” “要不是东家可怜你们，早就让停工准备过年了，你他娘的还来这里瞎逼逼。” 账房里传出来的斥责怒骂声，出去老远都能听到，让不少还在排队领工钱的人眼神躲闪，心头狂震。 不少人心中疑问，这是惹上了李账房。 “这是哪个，惹了黑心李，等下我们也要一起遭殃！” “黑心李在骂搅拌组的大成子。”有眼尖的看见了，小声给大伙儿通报！ “大成子这个老实人，怎么也挨了黑心李的骂?” 红鑫作坊的监工可恶，他还有一点底线，有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509章 黑心李 工头吃人，还有一点良心，多少会留给人一点面子。 唯独这个李账房，既没有底线又没有良心，做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 一点点不如意就会把人骂个狗血淋头，问候全家全族男女老少，让人生不如死。 他们对他的恨难以言表，深入骨髓，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每次聊天提起他的名字，他们都会咬牙切齿，怒目圆睁，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他们对他的恨是如此强烈，想让他尝尝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和屈辱。但都是来这里做工的苦命人，也不敢反抗让自己丢了饭碗。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黑心李发脾气还分人吗？不就是逮住谁，谁倒霉！” “哎，黑心李这人真应该下地狱！而且是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轮回进畜生道，生生世世！” “老实人也被骂这样惨，黑心李真是没有天理！” 李账房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深深刺激着韩大成。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很想大声地对李账房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账房长久以来的积威让韩大成心中对他还是害怕，本想转头一走了之，去干自己的活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前一段时间那个报纸上被皇帝称赞的独眼瘸腿老太太。 面对定国公府这样的超级百年家族庞然大物，她都敢找上门去讨要公道。 自己明明没有迟到，违规，这里偏要扣工人的工钱。 还问都不让问，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韩大成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一点点。 报纸上就有举例说过这样的事情，碰到了先要对方开具具体的扣款详情出来，要告知被扣款人。 “李先生，麻烦你把我这几个月的扣款明细写个条子给我。” 韩大成只是卑微的笑着，只是声音稍微坚定了一些。只是眼神明亮了少许。 “我每个月拿到工钱，家里婆娘总说我藏了私房钱，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弄的鸡犬不宁。跟她解释不清楚，我拿条子回去堵住这聒噪女人的嘴去。” “去你麻痹的，马上给老子滚蛋，明天不用来了！” “你当我一天天的没有事情做吗？” 李账房三角眼中的凶光碰射而出，对着韩大成无情的扫射，似乎要把他打成筛子。 一肚子的火，眼前这个玩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胡搅蛮缠，让他早就怒不可遏。 老子还给你开条子，把证据交到你手里，都说你是个老实人，看来也是在装。 直接开除掉韩大成，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的刺头危险分子还是不要留在红鑫作坊这里为好，免得一窝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韩大成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他的气息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仿佛是他一生中的所有辛劳都凝聚在了这一口气中。 他静静地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目光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飞千里。 随着他的呼气，一股白雾从他口中缓缓升起。那股白雾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它慢慢地飘向天空，像是要与那遥远的天际相连。 可是，它太柔弱了，它无法承受得住这世界的沉重，只能无奈地消散在空气中。 在那一瞬间，韩大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那些曾经的坚持与放弃，那些曾经的希望与绝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那一团白雾，最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被开革这个结果在他开口问为什么要扣工钱之时，他是有想到过的。 李账房骂人是厉害，对工人也苛刻，就是从来都没有开革过人。 做了心理准备的韩大成，叹了一口气，自己平常老实惯了，好不容易硬气一回，就是一个这样的下场。 既然这样，那就不干了。 小壮说还在招黄包车夫，说是家里有困难的优先录用，一天虽然赚不了这样多，但比较自由，能多一些时间顾家里，听小壮说还是不错的。 自己家里的情况，街坊邻居都清楚。 事已至此，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那就请李先生把余下的工钱给结清一下。” 李账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以为眼前的这个蝼蚁会在自己说开革他时，吓的连忙跪地向他求情之类的，哪成想不是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直接要结了工钱走人。 李账房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愤怒，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 然而，这还不够。 韩大成一而再则三的话就像一滴油脂滴入了火中，火焰瞬间升腾起来，更加猛烈地燃烧着。 三角眼已经变得通红，喷出火焰来。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李账房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只需一丝火花，就能引发一场灾难性的爆炸。 在这种情况下，韩大成的刺激就成为了那导火索，引发他无法控制的愤怒。 “滚，你给老子滚。” “有多远滚多远！” “你t还想要工钱，没有，一文钱都没有，全部扣掉了。” “还想要老子给你开条子，你活该被你婆娘骂。” “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作坊。” “少了你难不成这里就会停转了不成，赶紧滚蛋。” “别在让老子看见你！” “以后不许踏进这里半步！” “滚！” “滚！” “” 李账房的话就是那永不停歇的北风，呼啦啦的响个不停，即使你把耳朵给捂着，那无休止的声音还是能无孔不入的钻入你的耳朵，你的脑袋，你的肉体，你的灵魂。 韩大成的脸像变色龙一样，瞬息万变。 第510章 还我工钱 他的脸色先是变白，白得像外面的大雪一样，寒冷而苍白。 接着，他的脸变得通红，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然后，他的脸又变成了灰色，灰得像阴沉的天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最后，他的脸再次变成了白色，白得比外面的大雪还要白，白得透亮，仿佛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李账房满脸怨毒的不停输出，就像韩大成前世和他有不解的仇怨一般，对着他不停的骂，不停的骂。 骂的韩大成头昏脑涨，骂的摇摇欲坠，骂的肝胆俱裂，骂的神经崩溃，骂的神魄离体，骂的瑟瑟发抖。 双拳紧握的韩大成，双鼻孔喷出来的都是2条白色长龙，双眼冒着红光，他这一刻恨不得两拳过去，打爆眼前这人的脑袋。 残存的那一点理智告诉他，只要他今天动了手，自己没有好果子吃，连带着家里妻儿老小都得受到牵连。 “李，李账房，你就行行好，别和我这个做苦工的下里巴人计较，把工钱给我，我立马就滚。” “滚的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在您的面前出现！” 韩大成哀求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静，脸上那谦卑讨好的笑僵硬的挂在脸上。 生活的重担像一座大山，残酷的现实如同一团乌云，让韩大成不得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每当他回忆起曾经的自己，心中总是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家中的情况，容不得他现在逞强。 这还有一个月的工钱呢，不给他，那一家子怎么熬过今年这个冬天？ 李账房眼瞳里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你p的不知死活，找老子要条子，问怎么扣的工钱。 老子今天不整死你，都不姓李。 摊开一张白纸，下笔如有神。刷，刷，刷，很快就写了出来。 吹了吹上面的墨汁，自己先满意的点了点头。 “鉴于韩大成在十二月初八日顶撞上司，偷奸耍滑，领了工钱之后还在这里磨洋工，而且态度恶劣，不服管教，特开革此人，扣发所有工钱，以儆效尤！望各位慎重，遵守红鑫作坊的规章制度。” 讥讽的看了看韩大成，眼中的蔑视已经堆积成山。单手又去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认字不？想来你也不认识，老子念给你听，然后再张贴出去。” 听完李账房念完，木然的韩大成心如死灰，这一刻心中也是后悔不已，工作丢了，还被扣罚所有工钱。 多嘴干嘛？要那两百文干嘛？ “现在你给老子滚出去，再敢踏足这里，老子就叫人打你。” 李账房嘴角抽搐着，脸上露出一丝邪魅中带着狰狞的笑意。 他慢慢地弯下腰，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挺直身子，猛地一挥手臂，手指着外面的大门方向。 “滚！” “滚！” 他咆哮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房间里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李先生，求求你把我的工钱给我。” “李先生，求求你把我的工钱给我。” “” 失魂落魄面如土色的韩大成翻来覆去的就是念叨这一句。终于认清了事实，这次李账房是铁了心要扣自己的工钱。 “违反作坊的规章制度，还想要钱，要你逼，滚！” “不滚，老子就叫人把你打出去！” 面对韩大成的喋喋不休，李账房彻底的暴怒起来，三角眼中凶光再次旺盛起来。 对着一个方向大叫起来。 “柱子，你叫几个人来，把他给赶出去，已经被我们红鑫作坊除名了。” 账房这里的大动静，吸引了不少工人对这边行注目礼。 只是大多数人都是目光呆滞，没有多少灵动，看几眼之后，就内心欢喜领着自己的钱去往自己的工作岗位。 “李先生，你给我工钱。你给我工钱啊！” 韩大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哀嚎道：“我要钱救命啊，你扣了我工钱，让我家怎么活。” “李先生，你行行好，把我的工钱结清给我。” 柱子喊来了几人，不由分说，就去拉地上的韩大成，拽着他就往外拖。韩大成奋力挣扎着，试图摆脱他们的控制。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嘴里不停地喊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走，我要我的工钱！” 韩大成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苦苦哀求，旁边没有一个人出来给他讲一句公道话。 “哎呦，让你滚蛋还赖着不走是。” 两人拽了几下，还拖不动跪着的韩大成，柱子见状，抄起旁边工人们用的一根木扁担，就往韩大成的身上招呼。 “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后背，那件洗的发白的棉衣，在突然的大力之后，“兹啦”一声就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洁白的棉花。 韩大成猛然的转过头，双目赤红看向拿着扁担的柱子。 “你t还看！”柱子嘴上叫着，手中的木扁担也没有闲着，再次的往韩大成的身上招呼。 “给老子滚，以后这十里范围之内，都给老子绕道走。” “要不见一次打一次。” 挨了2下，吃疼的韩大成，挣脱开抓他的手，猛的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狂风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浪吞噬。他的双臂紧紧地握着拳头，像是要将内心的痛苦和不安都凝聚在拳头上。 衣服里的棉花散落一地，随风飘散！ 喷火的眼神中在酝酿着爆雷，最后一丝的理智在死命的告诫他，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韩大成，你忍住！ 柱子被这要吃人的眼神吓了一跳，手中的木扁担一下子就打空，打在地上噼啪作响。 急声厉叫起来：“兄弟们，抄家伙，这狗日的畜生想动手。” 转瞬间四五个人扭头就去拿木扁担，柱子扬起的扁担第三次打在了韩大成的后背上，痛的他龇牙咧嘴。 “我屮你妈。” 韩大成一声怒吼，挤压了无数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是火山爆发。 瞪着血红的双眼，大步就朝柱子走去。 第511章 丢出去 “兄弟伙，给我打！” 柱子被韩大成的气势震慑住，大声呼唤援军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做工的，长年累月的劳作，身上那一股子蛮劲，可不会小，要是被他弄几下，这大冷天的，估计要疼死。 柱子选择了战略性撤退，外加呼叫援军！ 不停挥舞着手中的木扁担，阻止韩大成的靠近。 李账房看到这个情形，瞪着三角眼，也是再次大呼小叫起来：“快来人，快来人啊，有人造反了！” “韩大成，你敢动手，老子叫你一辈子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 坚硬的木棍打在身上，韩大成觉得刺骨的痛，但比起心中的痛楚来说，这又可以忽略不计。 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却是无暇顾及。可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们都是作坊养的打手，只要工人有不听话反抗之类的，就是这几个人出马。 现在李账房要赶走自己，就是这几个大展身手的时刻。眼前这个柱子是他们的头，下手很重也狠！ 硬生生挨了柱子几下之后，劈手就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扁担。 柱子被逼到了墙角，躲无可躲。喘着粗气，口中的白雾顷刻间就消散，一手指着韩大成，口中还斥责：“你t反了天不成，你敢动手，就不怕报官，把你关进大理寺大牢里。” 大牢让韩大成赤红的双眼变的清明了一些。 这个作坊就是大理寺卿的小舅子是大东家，背后都是大理寺的一些官员在其中有分红。 就算是其中最低的一个官员，要弄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今天他只要动手，肯定逃不脱这一场牢狱之灾。 “屮你妈。” 韩大成停下了脚步，怒目圆睁对着柱子狠狠的骂了一句。 丢下了手中的木扁担，转身就往外走！ 不愿意在这里耗下去。 被打的几处地方现在火辣辣的痛，也唤醒不了他那颗冰冷的心。 终究还是屈服。 他没有薛老太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 “给老子打！” 柱子看到几人都拿了扁担，一声令下。自己也弯腰迅速的捡起地上的扁担加入战团。 “打死这个狗日的！” 柱子大声咆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韩大成的身上招呼。 刚刚被这个杂碎骂了两次，逼他到了墙角，让他在这里颜面尽失。 心中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火气，下手是又狠又毒，全身四处乱打。 几根木扁担一齐杀来，韩大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盖世的武技。 被几个人三两下就打翻在地，他甚至忘记了去反抗，只是本能的抱着自己的头部，蜷缩成一团。 “啪啪啪啪” 沉闷声揪心的响着。 任由木扁担雨点一般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敢反抗，也没有双拳敌四手的勇气。 就算是豁出去了和这些人拼命的大战三百回合那也无济于事，不是自己被打的更加厉害就是被他们用罪名把自己送去大理寺的大牢里。 既然无力阻拦，那就顺其自然，让他们打自己一顿。 悲惨模样，也许到时能给自己加分！ 这一刻的韩大成终于下了决心，他要学那个老太太的，要去告状，要去申冤！ 那件家中唯一用来御寒的棉衣在这里被打成了飞灰，到处飘散的都是洁白的棉花。无助的空中飞舞，诉述着那无言的痛楚！ 口鼻中溢出的鲜血把那一团团棉花染的通红通红！ 刺目！ 那边有个和他平常关系还过得去的工友想上前来阻止，刚刚踏出一步就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对其无声的摇头劝阻。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爱莫能助！ 最后还是李账房出声让柱子几人停住了手，教训一顿就可以，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大家都得去当渔民。 定国公家中的前车之鉴，全天下人都知道，历历在目。 这样的反面教材，在各个家族，王公大臣家里被告诫过无数次。要么直接偷偷弄死，要么就不要为了一点小利把自己给弄进去，还有牵连别人。 可惜的今天这事，李账房的算盘可能要打错了。 “给我滚！” “柱子，把他丢出去！” “以后，谁不听话，不老实干活，这就是下场！” 韩大成被几个人像拖死狗一般的，丢到了外面的雪地里。一路上的血迹很快的被地面吸收，变成了暗红色，最后和地面一个颜色，到消失不见。 只有被染红的雪地，像是那争春盛开的腊梅花，在一片白茫茫中显的格外刺眼，醒目！ 艰难的喘了几口气，呼出大片的白雾随风消散。韩大成活动了一下手脚，万幸，没有给他打断。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好的，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 今天挨的这一顿打，也把他彻底的打醒了。 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许是因为气温低，流出来片刻就已经凝固，已经满是血污的脸上，苍白可怕。 用力咽下去口中涌起的逆血，腥味中带了一丝丝甜。这一刻韩大成也就剩下那一双眼睛还是闪亮的，脑子无比清醒！ 挣扎了半天才在雪地里起来，艰难移动冻僵的半个身子，盯着红鑫作坊那四个古朴有力的四个大字惨淡一笑。 轻轻念了一句，“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老子今天就舍了这一身剐，也要拉你们这些狗杂碎下马。” 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步一挪的走进作坊。 看到韩大成被打得这样惨，还出现在作坊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搜寻，打量，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嘛。 柱子脸上的戾气顷刻间就布满整张脸，眼神变得冰冷而凶狠，仿佛要将眼前的韩大成给撕裂开来。 寒声嘶吼道：“你t还敢来？”说着又准备去拿东西动手。 韩大成咧嘴一笑，“莫动手，我就找李先生说两句话，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 柱子并没有停住他去拿扁担的脚步。 第512章 敲鼓 账房门口，韩大臣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平静的问低头正在拨弄算盘的李账房。 “李梓察，我就问你，扣了我的工钱，每个月在工人身上扣两百文，这钱你花的踏实吗？” 李账房咋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大名，还以为是上头来人了呢。在作坊这里，下面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带着七分讨好的叫他李先生。 换上最诚挚的笑容，一抬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起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伸出来的手指尖已经点在韩大成的鼻子上，寒着脸，厉声道：“你t想死？” “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韩大成，你在逼逼，今天就弄你去坐牢！” “柱子，你死哪里去了，怎么还把这疯狗给放进来了？” 韩大成脸上的血污让那张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对着李账房淡然一笑，哈出满是血腥味的一口气。 “李梓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也不管李账房的反应，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不时还弯腰把棉衣上掉落的棉花捡起来。 有的还是雪白，有的已经被人踩脏，有的沾上了他的血。 一朵一团都没有放过，揣进自己的怀中，这些洗洗还是能用。 冰冷的北风在耳边肆虐怒吼，犹如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韩大成的耳朵，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 北风无孔不入，寒冷如同一群恶魔，贪婪地钻入他的衣领，然后顺着脖颈侵入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韩大成试图用衣领遮住自己的脸，但寒风却狡猾地从缝隙中钻了进去，让他的脸感到一阵阵地刺痛。韩大成只能无奈地忍受着，任由寒风吹打着他的身体。 猛地，一团火在他心中升起，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火，将黑暗的世界瞬间照亮。那团火熊熊燃烧，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的寒冷彻底驱散。 他感受到了火的温暖，那温暖的感觉如同母亲的怀抱，轻柔地拥抱着他。 火的热量慢慢地渗透进他的五脏六腑，仿佛一股暖流在他身体里流淌，所到之处，寒意纷纷败退。 那刺骨的寒意在火的面前，仿佛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火的蔓延，他的四肢百骸也沐浴在了温暖之中。那股暖流如同爱人的轻抚，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这团火也让韩大成的眼神越来越亮，佝偻的身子也开始站直，牵扯着全身的痛疼让他闷哼出声。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当韩大成艰难的走到顺天府衙门前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寒冷的天气，衙门外静悄悄的。 八角亭中只有那一面孤零零的登闻鼓，坚守在它的岗位上，任凭风雪冰冷，北风呼啸。 纵然在路上已经给自己加油打气了无数次，告诫过无数次。步行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早就已经出了微汗，浑身上下热气腾腾，真正面对时，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脚底板都有些发冷。 不敢啊！ 还是不敢！ 这一敲下去，面对的可是大理寺这样的超级庞然大物，自己在其面前，渺小的连一只蚂蚁都不算！ 在寒风中踌躇的韩大成，目光不时的看向那面大鼓。 久久不敢去敲响它！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上因为运动产生的热气都已经跑光，只剩下冰冷的时刻。 跺着冻的有些麻木的脚，拖着这一刻突然变的重达千斤的双腿，一步一步的靠近登闻鼓。 想起无故扣掉的工钱，李梓察那小人的嘴脸，恶毒的言语，柱子他们几个人无情有力的木扁担打在自己的身上。 韩大成紧紧地握住鼓槌，手心里满是汗水，他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面鼓和手中的鼓槌是真实存在的。 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敲了下去。 “咚。” 第一下，韩大成听着鼓声在耳边炸响，脸上的决绝之色更加的浓重。这一下就是像是一把利剑，把自己毕生力气都使了出来，刺向了李梓察，砍在了他那阴狠的三角眼上。 “咚！” 第二下，利剑化作盘古开天的神斧，李梓察被自己砍成了几段，鲜血狂飙，再几下就被剁成了肉泥！ “咚！！！” 第三下，冰冷的雪花被风吹落在自己的脸庞，刺骨的寒冷让韩大成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心中呐喊了一声：“死就死！” 雄浑的声音朝四面八方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有的飘向远方，有的湮灭在无情的北方呼啸下。 不多时，就冲出来2名衙役，离的远远的就凶神恶煞的对着韩大成怒吼起来：“屮尼玛，这个不能乱敲的。” 被呵斥声吓了一跳的韩大成举起的鼓槌停在空中，第四下敲击就这样被定格在这一刻。 转过头看向两名飞奔而来的衙役，一脸愕然。 “不许敲！”再一声怒吼。 一个衙役拼命的喊了一句。 心中早就把韩大成家里祖宗十八代外加没有出生的三代骂了个遍。 本来好好的在衙门里烤火，聊天，吹牛，好不惬意。登闻鼓响了之后就把一众衙役上班摸鱼的小日子打破。 两人飞快的出来查看情况。 这鼓是千万不能乱敲的，出了事，他们就要担看守不力之责。 谁会想到这北风呼啸，寒冷冰冻的天气里，竟然有人来敲鼓。 先的把事情给问清楚，要是手痒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得去挖三年的煤让手贱者长长记性。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呼出的白气一下子就让北风吹散。 “你麻痹的知道这是什么鼓不？” “手痒了是？” “喝多了就回去睡觉，来衙门敲鼓玩？” “老子打断你那做溅的手！” 两个衙役的话化作诸葛连弩连环九九八十一发长箭不停的输出，让本就有些害怕的韩大成茫然不知所措。 第513章 暖心的衙役 只能无助的举着鼓槌目瞪口呆的让衙役口吐芬芳把他淹没。 看到韩大成惊诧的样子，两个衙役对望一眼，眼前这个一身脏兮兮的人莫不成是疯子，傻子，哑巴不成，也不知道说一句话。 “放下东西，跟老子进去把事情说清楚，敢来顺天府捣乱，怕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听到没有，放下东西！” 韩大成半天才回过神来，立马让冻的有些僵硬的脸换上谦卑的笑：“两位差大哥，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报官伸冤的。” “报官！报官直接进去就是！” “报官来敲什么鼓！” “我，我不敢！” 韩大成期期艾艾的小声说着，在北风作用下，微不可闻。 “那你t敢来敲这个鼓？” “你知道这个鼓是用来干嘛的？” “敲这个鼓都是大事，天大的事！” “你丫的这个样子，也就最多是被人打了一顿而已，还来敲鼓申冤？” “用得着敲鼓申冤？找你们的村长，族长啥的不就能给解决吗？” 不得不说这个衙役的眼睛还是很毒的，几眼就把韩大成看了个透彻。 “你快放下！放下那鼓槌！” “对，对！有什么事情，我们带你进去找大人！” “这鼓还是别敲了。” 另外一个衙役也连声说道。 两个衙役嘴巴不停的说着，让韩大成一时间愣是当场不知所措。 几年不响的鼓被那瘸腿独眼老太太敲响了一次，整个京城那是，风云变幻，天崩地裂，翻天覆地！ 听说有几万人因为那次鼓响受到了牵连！ 堂堂的百年世家定国公府三族都去做了守岛人。 今天刚刚进屋暖和一会，就有人来击鼓。 你这是想害多少人呢！ 被人打 一顿就敢来敲鼓，要不是陛下有令，只要是有冤情就不得权杖击鼓者。要是按照以前，先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打你一顿杀威棒再说。 这个鼓，府尹大人可是暗地里让他们看着，尽量的能不响就不响。 有冤情的，要报官的，先把人给弄进衙门问清楚了再说。 韩大成缩了缩脖子，艰难的移动脚步，就这样懵逼的被两个衙役给带往公堂。 韩大成心中感慨万千，当今的世道竟然如此美好！想当初，自己对衙门里的差役充满恐惧和敬畏，以为他们都是些冷酷无情的人。 然而，今天才发现，这两个差役竟然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巴上骂得厉害，但心眼却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韩大成不禁后悔起来。如果早知道衙门的差爷这么好说话，就应该早点来的。 至少今天这一顿打就不用挨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衙役一边前面带路一边连忙安慰我说：“别哭了，兄弟，也就是被人打一顿而已，你至于吗？” “你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老子们都要被你给吓死了！” 韩大成听了两衙役的话，心中更是感动。 这些差役虽然身份低微，但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他们不仅没有因为我是一个穷人而看不起我，反而对我如此关心。 不禁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口中不停的道谢！ 童瑞惬意地躺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悠闲地品着香气四溢的热茶，嘴里轻声哼着家乡那首不知名的歌谣。 双眼微眯着，仿佛在回忆着那美好的往昔。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那个充满欢乐和温暖的家乡。 一个娇美的婢女静静地站在童瑞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小木槌，轻轻地捶打着他的双肩。 她的动作轻盈而温柔，仿佛在为童瑞演奏一曲美妙的乐章。童瑞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天。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一切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年天气似乎要比往年还要冷上一些，也没有多少流民涌入京城。 但他早就有所准备，棉衣，粮食，煤炭临时搭建窝棚的木材等东西。 自打前年和皇帝在雪天救助灾民之后，他就准备了这些东西，生怕万一要用，拿不出来被揪住小辫子。 现在有备无患，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忍不住的点了个赞！ 突然传入耳朵的鼓声，让童瑞打了一个哆嗦，让他在无限美妙之间回到了现实。 也把手中的热茶给洒了出去。 烫的他哇哇大叫，婢女也赶忙过来给他清理。 凝神一听，这t的是登闻鼓在响。 有人击鼓申冤！ 哎呦喂！ 我的个老天爷啊！ 您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这鼓怎么就响了呢， 应该是这北方吹的，不小心吹的！ 对！ 就是不小心吹到登闻鼓上面去的。 童瑞心中在求那诸天的神佛。 千万别来事！ 今儿衙门是谁在当值？连个鼓都看不好，等下要好好训斥他一番。 这登闻鼓一响，关系到的人都得是千千万！ 是大事情！ 超级大事情！ “咚！”鼓声再次传来！ 童瑞一张老脸扭曲成了麻花。 外面那些人是死猪吗，要他们盯着一点的。 “呀！！！老爷！老爷！你没有被烫到！” 侍女看到童瑞的样子，焦急中带着几丝媚笑，手忙脚乱用丝巾在他身上胡乱的擦拭。 她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手指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仿佛害怕自己会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如果换做平常，童瑞还有心思，牵着侍女的手，嘻嘻哈哈调笑一番。 会用他那迷人的微笑和诙谐的语言，让侍女忘记自己的忧虑和不安，让她沉浸在欢乐和愉悦之中。 他会轻轻地抚摸着侍女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 会用他那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侍女的眼睛，传递着他的爱意和关怀。 现在童瑞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来玩这些。 不耐烦的挥挥手。 “去，去！去后院！” “老爷！小红错了！不要赶我走嘛！” 侍女小红不明就里，还以为童瑞对她生气是因为打翻了茶杯的缘故。 第514章 价值几两的案子 她一边想着，一边向其身后，步伐轻盈，心中却有些不安。 小红靠近童瑞，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想要为他捏捏肩，舒缓一下他的情绪。 她的手指轻柔地揉捏着童瑞的肩膀，力度恰到好处，希望能够让他感到放松和舒适。 小红抬起头，心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伺候老爷的机会，怎么如此轻易的放弃呢。 轻轻地开口，声音温柔而甜美，试图打破僵局，哄一哄这个老头子，让他开心起来。 “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告诉小红，或许小红能帮您分担一些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和卖萌的意味，希望能够引起童瑞的注意，让他从烦恼中暂时解脱出来。整个身子紧紧的靠着童瑞，轻轻的摩擦。 纵是小红今天使出十八般武艺，也撩拨不了现在的童瑞。 脸色一沉。心中一软，柔声说道。“去！老爷我等下有事！” 挥手赶苍蝇一般的把撩人的侍女弄走！在这里会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第三声鼓响！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童瑞的耳朵里，仿佛是一道九天神雷的灭世神威，在他脑海中炸裂开来。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在椅子上倒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一阵揪心的痛，绞痛，剧痛，痛得五脏六腑都已经打结。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一把刀在他的身体里搅动，让他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仿佛就要被这痛苦的感觉所吞噬。 试图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逃避这可怕的声音，但却无济于事。 那声音仿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 完犊子了！ 还真是登闻鼓被敲响！ 薛老太太开了先例，陛下雷霆震怒之后。 他童瑞，京城的三品府尹大人，可是被很多权贵大臣明的，暗的都给他传递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请”他这个府尹大人多多关照那个要人命的登闻鼓。 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把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 京城权贵们也知道，家大业大的难免说不定出一个成公子那样的坑家族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拖着家族中的人一起去守岛。 万一击鼓，把事情闹大了，再加上姚镆这个凶名在外的刑部尚书。 能有好日子过？ 童瑞的眉头皱成了完美的蛛丝网，遥望了外面的一眼，长叹一口气，暗骂一声，这些不省心的！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 今天还是腊八节呢！ 不待在家中喝腊八粥，你跑来敲什么鼓！ 娇美侍女前脚刚走，后脚衙役就风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有，you有人敲鼓！” 看到衙役胸膛起伏，脸色泛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跑的还是吓的。 童瑞顷刻间就换上镇定的一张脸。 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然道：“本官听到了，带去升堂！”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套上官袍，背着双手，缓缓踱步去往大堂。 韩大成早就被衙役带进来，让他跪在衙门大堂。 刚刚拿过来的2个煤炭盆一左一右的离他不远，还有一点点白烟生成，空气中有股子味道。 煤炭燃烧的温度温暖了这个大堂，也温暖了韩大成冰冷害怕的心，这他对衙役的好感飙升的到了极致。 起码这个府尹大人没有只给自己留个炭盆，还考虑到了他这个白丁。 官府的态度，真好！！！ 童瑞也没有拍什么惊堂木之类的，先是仔细打量了下面跪着的人。 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被抽干。 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斑斑血污，如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棉衣也已经被撕烂，破碎的布条无力的耷拉着，到处都是裸露出来的是棉花，仿佛在诉说着他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 童瑞看着韩大成，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那种小人物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和无助，忐忑不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要是来个断手断脚瞎眼之类的，那就得坐蜡。 前面薛老太那个活生生的例子，让他记忆犹新！ 看这个人的样子，虽说也是被打的头破血流，一身的伤。 眉头紧皱，诚惶诚恐，但眉宇间，眼神中没有那种被杀父夺妻之类的滔天恨意在。 这个事情应该不大。 心中大定的童瑞舒一口长气，吐出一大片白雾，在眼前云雾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忐忑不安的韩大成跪在那儿半晌，坐在上面的老爷也不见动静，就是盯着自己看，衙门办案是这样吗？ “堂下何人？” “回大人，小的京城人士，住宣武门xx大街，叫作韩大成。”吓的韩大成赶紧收回心神低头做答。 “有何冤情？何事击鼓？” “小人状告红鑫作坊无缘无故的扣我工钱，还打人。” “扣了你多少钱？” “回大人的话，前4个月每月无故扣200文，还把11月加12月前面几天的一起2960文工钱都扣掉了！” 童瑞威严的脸在这一刻定格，他瞪大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发出声音。 如果你走进一看，肯定能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的肉在急剧地颤抖着，跳动着。 把韩大成带进来的两个衙役本来也是竖起了耳朵在认真听着，想要知道这个挨打男人有多么大的冤情，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跑来衙门敲鼓申冤。 听韩大成说完，两人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抹不可置信！ 你他娘的，还真当衙门是一天没有事干不成？ 吓的老子两人差点把你当祖宗对待！就不该给你个狗日的端来那2盆炭火！ 吐槽完成，两人也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长气。 还好！事情不大！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第515章 青天大老爷 总涉案价值三千七百六十文，加上挨的这顿打，赔妇衣服和汤药费，顶天了六两银子！ 童瑞放下下面烤火的双手被火烤的生痛才回过神来！ 你有冤屈直接进衙门报官就是，本官去给你讨要回来。 敲什么登闻鼓！敲鼓的案子，都的要上报刑部，呈献到陛下面前过目的。 有些气愤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有些好笑！ 现在的老百姓，几两银子的事情，他居然想到了来敲闻天鼓！ 陛下啊，陛下您那报纸的普及普法做的可真的深入人心。 以后各地的提刑按察司，都有的忙了。 良久，童瑞才开口问道：“那你在做工期间，可曾犯错？” “回大人，小的并无过错。” “那你把事情缘由细细给本官说说！” 韩大成抬头看了看高堂之上的府尹大人，满脸肃容。 然后把红鑫作坊如何胡乱按名目去扣取工人的辛苦钱，如何扣他整月工钱还让打手打他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童瑞仔细听完，心中就有了计较。 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 肯定是作坊方面想方设法的压榨这些做工的人。 仗势欺人的事情都不用人去教。 红鑫的这个账房还比较克制，手段也算柔和，每人每个月只扣个两百文，不痛不痒的，绝大多数人是最多也就嘴巴上念一念，还真没有人会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去要这个钱。 偏偏碰到了这样一个家里困难，一文钱都要掰成2半花的人。较真起来，就闹到了这里！ 能开水泥红砖作坊的，现在京城里就那么几家。 要修一段官道，陛下才特批给这些勋贵人家。 非富即贵，都是顶级权贵们一个正大光明的营生。 这个红鑫作坊还知道分寸，没有下死手，要是打死打残废了，事情就大条咯。这背后的人不知道是谁，肯定要倒霉！ 想到这里的童瑞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等小事，本官让衙役陪你去把工钱拿回来就好。你挨了打，衣裳也弄破了。就让这个作坊一起赔你六两整。” “可行？” “啊？” 韩大成看到府尹大人笑容可掬，亲切无比。 张开他那足以吞下半个馒头的大嘴，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仿佛要摔成八片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堂上坐着的府尹大人。 不敢相信，就是听了他这样一说，这位大人就直接做了判定！ 回过神来的韩大成，猛的五体投地，磕头不止！口中惊喜大呼起来：“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小的谢谢您！回去在家中给您立长生牌位。” 刚刚那凄苦的神情，在这巨大的惊喜面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韩大成仿佛沐浴在春风之中，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温暖。他意识到，今天所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原来官府真的会为民做主，原来报纸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满脸喜色的韩大成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发红，不停的道谢。 童瑞淡淡一笑，“那就不必，你且起来。” 偏头看向今天值班的2个衙役，沉声吩咐：“张龙，赵虎，你们2个带苦主前去把工钱和汤药费共计六两银子要回来。” “是，大人！” 张龙赵虎就是制止敲闻天鼓的两人，想到外面那刺骨的寒风，要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彼此对视一眼，满是苦涩。 也知道这是对他们俩没有看好闻天鼓的惩罚。 对韩大成一时半会也恨不起来，连府尹大人都是如此快刀斩乱麻的判了这个案子，就是不想惹麻烦，把事情扩大化。 几两银子，想必这个作坊也不会为了这一点点小事不给府尹面子。 拿着童瑞给的判决手书，三人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韩大成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就忍痛花了200文钱租了个马车跑个来回。对于如此懂事的韩大成，张龙赵虎也甚是满意，是个有眼力见的。 三人在温暖的马车里聊不多时，再次来到红鑫作坊。 现在已经没有了领工钱的人，只有柱子几个人在无聊的缩在一块烤着火。这样冷的天，他们也不想出门。 韩大成的去而复返，柱子等人的眼神变了又变！ 暴戾的气息一瞬间就充满了眼眶，挂着最狰狞的狞笑，几人拿着家伙什就靠了过来。 “柱子，我不是来找茬的，你别乱来啊！” 韩大成意气风发的脚步一顿，眼神里的畏惧之色少了很多，大声阻止。 “屮你妈，老子说了这方圆十里都不准你来，你特么的没有听到？” 柱子“呸”的一下，一团绿痰就飙了韩大成的脚下，离他的鞋子也就三两寸远。 韩大成急忙往后一躲。 “哈哈哈！没有卵子的玩意！有本事别躲啊！” 凶狠的样子，肆无忌惮无情的嘲笑。 “你他的打的还不够？还要爷爷我再揍你一次？” “走，打死这个不开眼的东西。” “三番五次的，真当我们红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柱子哥，这次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来！” 柱子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雄狮，七嘴八舌地咆哮着，义愤填膺的神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他们手中的木棒和扁担，如同一条条愤怒的毒蛇，挥舞得厉害，仿佛要将韩大成给吞噬殆尽。 “要打断手脚，让他在地上爬。让他去要饭！” 韩大成转头望了望外面，那辆马车还停在作坊门外不远处。 张龙赵虎嫌冷，在车内烤火不愿意下车。 在他们想来，拿了府尹童大人的手书，只要是个脑子清醒的就不会为了那几两银子把事情闹大。 自己两人多少还要脸面，去帮人要钱，感觉有些掉价！ “柱子，我找李账房李先生！你让我过去，要不你跟在后面就行。” 第516章 杀人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虎皮大衣不顶用，那就只好服软，等拿到了钱，这个地方，以后打死韩大成都不愿意来了。 “你他母你以为你是谁啊，来这里想见谁就见谁？” 柱子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大声呵斥着，抬起的手已经指到了韩大成的鼻尖尖上。 他瞪着眼睛，凶神恶煞般地说道：“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把老子惹毛了，打的你下辈子只能用拐杖。” 韩大成被这几人多次怒骂殴打，心中也是早有了一股怒气，伸手挡开柱子指来的手指。 “我来找李梓察！” 说着还在怀中慎重地掏出童瑞的判决手书，扬了扬：“老子找李梓察来算账的。” “这是京城顺天府尹童大人给他看的文书。” 柱子被韩大成突然的发难，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他的怒气值肉眼可见地往上升，喘出来的气都带着火药味。 一抬手，柱子就像一道闪电般把文书抢到手中，他的动作快如疾风，仿佛在瞬间穿越了空间。 文书在柱子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只脆弱的蝴蝶，三两下就撕成了几片，宛如凋零的花瓣在空中飘舞。 柱子的手法犹如最厉害的剑客，每一下都精准无误，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的表演。 韩大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书在空中化为几张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 “老子管你铜大人，铁大人，什么狗屁文书。” “’这里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扔完之后，韩大成还没反应过来，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的一声脆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滞了片刻。 韩大成被打得懵逼在当场，脸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了一样。 他的眼睛瞪大，眼角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仿佛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他那苍白的脸颊滑落。 “打！” “打死这狗杂种！” “反了天！敢来这里闹事！” “看老子不打死你个龟儿子！” 雨点般的棍子再一次落在了韩大成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就清醒过来，激起了他心中的那股子怒气。 眼前的几个狗腿子就是看他老实巴交，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自己。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韩大成决定不忍了。 韩大成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发出了一声怒吼。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翻。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复仇的火焰，似乎要把眼前的几个狗腿子烧成灰烬。 文书，那就是韩大成的命根子，他一家子的希望。 这一刻变成了飘散在空中飞舞的碎纸。 顷刻间，韩大成的眼睛就充满了血色，胸口急促起伏。攥着的双拳都已经捏出了水。 瞪着血红的眼珠，一声怒吼：“屮你妈啊！柱子，老子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你撕了老子的文书？” 迎着当头挥舞过来的木棍，韩大成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柱子冲过去。 他的心中燃烧着一团怒火，这狗杂种竟然还动手打人，老子豁出去了也要跟你拼命！ 木棍打在头上，身上，痛入心扉，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脑袋。 然而，肉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文书被撕掉的那一刻所带来的痛苦。 那一刻，他的希望被人给硬生生地破灭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崩塌。 韩大成的眼前有些模糊，脚步踉跄，冲过去的身影都晃动了几下。 鲜血一瞬间就从头上流了出来，像一条红色的瀑布，再次从他脸上滑下，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老子杀了你啊！” “杀了你！” 韩大成状若疯魔，举着双拳，哇哇大叫，要杀了柱子。 身体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向着柱子扑了过去。挨了不知道几棍子之后，终于，韩大成他的拳头像铁锤一样高高举起，就要砸向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打手。 柱子看到韩大成不顾一切的样子，吓的接连后退了几步。 最后一步一个不稳，踩到了一个小石头，脚下打滑，突然一个踉跄。 失去重心的柱子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挽歌。 更不幸的是，这里也有几颗尖锐的石头，像獠牙一样等待着猎物的到来。柱子短暂地“啊”了一声，那声音如同利箭刺破夜空，让人毛骨悚然。 躺在地上的他，手脚抽搐了几下，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一幕，仿佛是一场噩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惊恐地看着柱子，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画面停滞了几秒之后，这其中就有一个人丢了手中的木棍，凑近过去查看，嘴里大叫：“柱子哥？柱子哥！” “醒醒，柱子哥！” 脑后的鲜血如喷泉一般，缓缓地向外喷涌着，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凄艳的血花。 刺鼻的腥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令人窒息。 眼前的景象宛如菜市口那被砍头中的场景，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仿佛想要远离这可怕的一幕。 满脸惊恐，双眼圆睁，颤抖的手指着柱子，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死了！柱子哥死了！” “死了！” “杀人了。杀人了！” 韩大成站立原地，呆若木鸡。 面色惨白的可怕，就像是淹死多时还没有腐烂刚刚被人在水中捞上来那般白。 血红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柱子，上下两片嘴唇一直就抖个不停。 “赶紧报官，这狗日的杀人了！” “一命抵一命！” “对，就是他杀了柱子哥！” “我也看见了，是他推倒柱子的！” 几个狗腿子打手们叫嚷的声音都变了音，但也在无形中就结成了同盟，统一了口径。 一致认定是韩大成杀的人。 第517章 他就是杀人凶手 一致认定是韩大成杀的人。 韩大成被几人的叫喊声惊醒，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胸口急剧起伏，眼珠子中的血色愈发浓郁，脸色苍白得比刚刚更甚三分。 他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被无数的恶鬼缠身，无法挣脱。 这要是被他们一同指证自己杀了人，那还有命在？内心充满了恐惧，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我没有杀人，是他，柱子自己往后倒，磕地上的！” 韩大成的声音如同一阵惊雷，在空中回荡。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和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他要把事情讲清楚，不能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你们这样多人拿东西打我，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是自己摔死的！” “我没有杀人！” “他自己摔死的！” “你们都看到了，是不是？” 韩大成有些语无伦次，急忙的给自己辩解！ 这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把里间李梓察给惊醒。 人还没有到，骂声就传了过来。 “你们这些狗日的，在这里吵个甚？” “什么杀人，死人的！” “没有事干，去工地上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偷懒。你们” 三角眼一扫，首先看到的是韩大成，不由的怒火冲天，正准备打开保险，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对他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射击时。 一个清冷声音阻止了他。“李先生，李先生！他把柱子给打死了！” 到了嘴边的话，就像一只被扼住了脖颈的家禽，让李梓察给生生咽了回去。 那句未出口的话，似乎变成了一根鱼刺，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他的脸憋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渐渐地，又转成了苍白，如同一朵枯萎的花。 那苍白的颜色，与外面的雪一样，冰冷刺骨，冷彻心扉！ 白的和韩大成的脸色也差不了多少！ 汗珠在这寒冷的腊月里顷刻间就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的布满在额头上。 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双腿软弱无力，如果不是死死的靠着门框，他就如烂泥一般瘫坐到了地上！ 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着地上，不可置信，一字一句问道：“柱子，死了？” “死了！？” “是的。李先生。就是他推倒了柱子哥，然后倒在地上就” 说着还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这一刻的李梓察看着地上已经快要变的冰冷的尸体，再一转头看着六神无主的几个帮闲打手。 他内心是不相信那个软弱无能的苦哈哈韩大成会杀人。 “真，真是他杀的？” “李先生，就是他杀的，我们亲眼所见！” “对，就是他！” “他是个杀人恶魔！” “柱子哥死的好惨呐！” “李先生你要为柱子做主啊！” 听着几个打手们一个个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都指向了韩大成。 李梓察脸色也好了许多，精气神顷刻间就恢复了一半。 慢慢的走过来靠近，再次的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柱子，那一滩血迹映入眼帘，让他忍不住的抖了几下身子，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刺鼻的血腥味钻入自己的鼻孔，一瞬间就让他腾腾的后退几步。一个打手眼疾手快的上去扶着李梓察。 喘息几秒。李梓察厉声大骂。 “韩大成，你个狗日东西，居然还敢回来杀人。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捆起来，送到大理寺牢狱里去！” 打手们得了指令，就开始围拢过来。 韩大成血红的双眼还看着地上的柱子，嘴里念叨：“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你杀没有杀人。自然有大理寺来审理你，然后再交由刑部。如今人证俱在，你就等死！” 李梓察指着韩大成的鼻子，咬牙狰狞，三角眼中凶芒大盛：“年前就问斩！让你好好的来干活，你给老子来找茬，这回看你死不死！” 韩大成勃然大怒，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坐以待毙：“屮尼玛，李梓察。我来干活，你每月无辜扣我们的钱，你这个黑心烂屁眼的杂碎。” “你不得好死！” “我去衙门找了府尹童大人，给你下了一个文书，柱子他撕了文书，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 韩大成经历过刚刚的慌乱之后，现在也慢慢的回过神来，极力为自己辩解。 要是真被送到大理寺，岂不是羊入虎口，还能有命在？ “文书？什么文书！” 李梓察怪叫起来。 心头猛地一沉，这个杂种竟然去了顺天府！还去报了官！我的天啊！ 这次你落在我手里，老子绝不会轻饶了你。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仿佛化作了一条剧毒的竹叶青，吐着蛇信在韩大成身上转悠。 韩大成竟然去找了顺天府尹，这是去报了官，还拿了文书过来。 眼神落在地上，四处搜寻起来，几片碎纸张映入眼帘。 急忙弯腰捡起来，李梓察迫切地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去了顺天府，那作坊这里扣款的事情就爆了光。 他韩大成敢回来，应该是来要回他被扣的钱。 想到这里的李梓察，一边捡纸，一边厉声吩咐：“牛三，憨娃，你们几个赶紧把他捆好，到时交由大理寺的区大人！” 韩大成一听这话，就知道不能束手就擒。不等话音落下，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使出了全身力气，猛的冲向门口。 他要逃命！得先逃离这个龙潭虎穴！ 外面还有寻天府的2个衙役。 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是他洗脱罪名唯一的选择！ “不能让他跑了！” “抓住他。” “拦住他！” “敢跑，弄死他！” 可惜。 韩大成快，几个年轻力壮的打手更加的快。 柱子都死了，怎么死的，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肯定不能让正主跑了，要不到时大家都倒霉。 去了大理寺，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518章 把他杀了，放砖窑烧了！ 任凭韩大成左冲右突，拼死反抗，也无济于事，被几个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李梓察这一会也把几张纸给拼凑起来，上面写的字，盖的印，直接撑爆他的眼球，在他瞳孔中形成灭世神雷，轰然炸裂开来！ 吓的他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自己猜测的一点没错，府尹做了批示。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给他钱，息事宁人！几两散碎银子不值当。 呆立当场的李梓察冷汗一瞬间又下来了，用手拭去汗珠，脸色阴晴不定，那张苍白脸上的肌肉都在小幅度颤抖。 韩大成拿了这个文书来，他肯定会给钱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中间又有什么变故，让柱子死了！ “先把他关在小黑屋里！” 强作镇定的他要先把事情给调查清楚。然后再根据情况看是否送去大理寺。府尹大人插手的话，事情就麻烦，大条了！ 踏马还真是几两银子惹出了天大的祸事来。 可不能步那成公子的后尘！ “把柱子也抬到小黑屋去，再收拾一下这里！” “牛三，你跟我来！”李梓察手里拿着那几张纸，抬脚就往账房走去。 被捆住的韩大成，只能不停的扭动，口里大骂：“李梓察，我屮你妈。你扣作坊所有人工钱的事情。我已经禀告了顺天府尹童大人，你还敢乱来。” “老子已经去敲了登闻鼓！” “你个狗日的敢乱来，到时童大人肯定饶不了你！” “外面还有大人派来的差爷在等着！” 李梓察额头冷汗长流，两条腿哆哆嗦嗦的都迈不开步子。 扭过头来，三角眼中如饿狼般闪烁着凛冽的杀机，双瞳之中的两道光芒，如两道闪电一般，直刺刺地打在韩大成脸上。 狞笑起来：“你杀了人！他们都看见了！” 冰冷刺骨的话，让韩大成站立不稳！ “老子没有杀人！” “杀没有杀人，先等老子调查清楚了再说！” “先关起来！” 在账房里，牛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李梓察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凄厉咆哮：“你们都是猪啊，他拿着文书过来，撕了不说，也不来禀告。” “这下好了。大家都一起完蛋！” “知不知道，敲登闻鼓是什么后果？” “会死人的！死很多人的！” “你们都是帮凶！一个都跑不了！” 壮硕的牛三像是受到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火辣辣的痛也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他的身体像雕塑一般僵硬，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神如同受惊的小鹿，闪烁着恐惧和不安。 嘴唇紧闭，像是在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却又无法完全掩盖住他的惊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仿佛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一刻再也没有开始的那种镇定，敲登闻鼓可不是小事情。 李账房是这个作坊东家的同宗兄弟，还是个秀才！作坊东家的亲姐夫就是大理寺卿古大人！ 大理寺的最高大佬。 有什么事情，那都是自己这些虾米当替死鬼。 牙关打颤的问道：“李先生，现在怎么办？” 李梓察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把牛三几个人杀了的心都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怎么办？怎么办？老子知道怎么办？” 李梓察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这下被你们给害死了！” 想到自己即将被乱枪打死，家族也会因此蒙难，被流放至海岛，李梓察的心中悲痛万分，犹如万箭穿心，痛苦得难以言表。 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一旁的牛三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李账房，此刻却像一条濒死的鱼，张大嘴巴一张一合，四处讨水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柱子死了，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承担多少的责任！ 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李先生！要不？咱们把这个韩大成剁成几块，放在砖窑里，烧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牛三冷血无情的话让李梓察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色灰白！ 又是一耳光抽过去，撕声叫道：“你麻痹的，死了一个还不够，还要死一个不成？要是被查出来，我们都的死。家里人都得被牵连！搞不好要诛三族。” 牛三死死看着李梓察，眼眸中俨然已经有了一丝血红，慕然开口：“我们就说柱子撕了文书，被恼羞成怒的韩大成所杀，韩大成畏罪潜逃。” “李先生，死无对证！最多就是克扣钱的事情会暴露，把钱补给他们就是。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其实这个事情就算是照实说，我和憨娃几个也没有什么责任，柱子确实是自己摔倒，磕在石头上死的，最多就是打人关进去一年半载的。只是李先生你的事情，不知道到时会是一个什么处罚了。” 看着牛三，李梓察只觉如坠冰窖，通体发寒。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曾在他手下唯唯诺诺的相人，竟然心机深沉至此，手段狠辣至此。 为了逃脱那可能长达一年半载的牢狱之灾，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要下如此毒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李梓察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而上，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的小腿、大腿乃至后脑勺都被这股寒气冲击得隐隐作痛，后背更是冷汗淋漓，浸湿了一大片衣裳。 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身体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你t敢威胁老子？” 三角眼里火光直冒，幻灭闪现，大有把牛三焚烧成灰的架势，声音带颤，但也是冷的刺骨。 “我们都听您的！李先生！” 牛三现在已经很冷静了，他不想坐牢。当时也是他第一个喊出来是韩大成杀人，再带节奏让几个人一致认同是韩大成杀人。 牛三对李梓察的背景和 性格也很清楚，知道他是一个贪财怕死的无耻小人，肯定也不想坐牢。 第519章 残存理智 只要李梓察胆子大一点，和牛三几个人串好口供，咬死韩大成畏罪潜逃就万事大吉。 被在自己眼中是蝼蚁一般的牛三说中心思，李梓察面前只有2条路走，要么坦白受处罚，要么毁尸灭迹享安乐。 心中还在犹豫不决时，憨娃子就带着2个衙役来到账房。 来的是张龙赵虎，他们在马车上久等韩大成不见人影，索性就自己下来找他，好一起回去。 李梓察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浪比一浪高，难道东窗事发了？他的心跳愈发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不可能，他安慰自己，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的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两个衙役已经出现在门口。 他们的眼神四处打量，让李梓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恐惧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喉咙。 衙役们一言不发到处打量的行为，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让他无从猜测。 难道真的是府尹派来的人？李梓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绝望。 突然，张龙打破了沉默。\"李东家，我们是府尹大人派来的。\" 连连掐了自己大腿几下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两位差爷！有什么事情？” “韩大成呢？” “人呢？不就是给他几两银子吗？怎么磨磨唧唧的搞这样久？” “咱兄弟还的回去交差呢！” 张龙和赵虎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李梓察的耳边炸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站立不稳，眼前的世界也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他的心如同一团乱麻，无法平静，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张龙和赵虎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哎呀，我的妈呀。李梓察猛咬自己舌尖一下，剧烈的痛疼让他灵台保持清明！ 脑子转的飞快！ 一抹浅笑容浮现在苍白的脸上：“他？拿了银子就走了啊！两位差爷，辛苦了，先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走了？” “走了！六两银子，有府尹大人的手书，我还不至于这样不懂事。” 李梓察微昂着头，眼睛朝上看着，态度不热情也不冷淡一个就是如此的样子。 他最终还是没有采纳牛三的建议，不想一条路走到黑！ “这龟孙有马车不坐，居然走了。” 张龙疑惑不已，嘀咕了一句，转身就朝外走去。 人家自己跑路了，还等他个毛线！回衙门交差！ 正准备登上马车，张龙还有些不忿的说，“这个龟孙子，得了几两银子，生怕我们要分他的一样，跑的比兔子还快。难道这个温暖的马车坐着他不香吗？” 赵虎轻皱眉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几个人和那个账房，神色都有些不对！” 赵虎眉毛一挑，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搭档，哂笑道：“你丫的还想当个神探不成。” “走啦！回衙门向大人交差！他自己小人之心。” “张龙。我进去时，闻到有很重的血腥味！” “那就是韩大成挨打流的呗。你没有看到他敲鼓时的那个惨样？这鳖孙估计是被打惨了，才去敲鼓的！”张龙不再说话，上了马车，里面暖和舒适，让他忍不住哼了2声。 赵虎朝作坊方向看了两眼，摇了摇头，自己只是衙役，又不是捕快！操这心干嘛。 揭开帘子，上了马车！ 牛三躲在暗处，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才回了账房，重重关上房门，憨娃，麻老九，邝五都在。 李梓察坐在他的大靠背椅子上，手在算盘无意识的胡乱拨动，清脆的声音在几人耳朵边回荡。 “利害关系已经给说了，牛三，他们要等你亲口说。” “想坐牢还是过年能在家里？”牛三的话直白简洁也直指人心。 “三哥，我不想坐牢，想要在家里过年！” 麻老九年纪最小，今天的事情对他有很大的触动，看到平常在自己面前威风八面的柱子哥，倒地就这么的死了，早就吓的面无血色，完全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没有自己的想法。 “牛老三，这事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柱子是自己倒地上摔死的，如果再弄死韩大成，那就真的是杀人了，事情太大条。” 邝五老成持重，想法和牛三当初一样。 牛老三叹了一口气，“老五，你要知道，毕竟死了人，我们是逃不了干系的。” “这都是李先生让我们做的。”邝五把目光瞥向了李梓察。 李梓察坐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对这话充耳不闻。 心中把邝五从内到外给骂了一个遍，寻思着怎么才能过了这一关。 “我听大家的。” 憨娃子笑容憨憨，一副唯你们马首是瞻的样子。 牛老三看几个人的意见不统一，一时间也有些棘手。邝五这是很明确的宁愿坐牢也不同意自己的方案了。 总不能把他也给杀了。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李先生，这个事情，要不你去问问上头，看看李老板怎么说，请他去和区大人讲讲，毕竟区大人和府尹大人平级，他们一言就能定咱们的生死。” “柱子的死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事可大可小！” 牛老三打破了这沉闷的状态，把希望放在了里梓察身上，他是账房，也是这里的管事，作坊出了人命，肯定的想办法去解决，家里背景又强。 “对呀。李先生。韩大成我们放了，工钱也给他。至于柱子，他本来就是自己摔死的，不关我们的事，报官也不怕。” 邝五也在一旁怂恿。希望逃脱这个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这事，你们容我想想！” “韩大成暂时先关着。” 李梓察脸色灰白，阴沉的脸上能滴的出水。p的，这事还是让韩大成这狗杂种给闹大了。 起初！ 当时！ 恨不该扣他后面那一个月工钱的！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老实巴交的狗东西，居然闷声不响的去了顺天府敲鼓伸冤。 这个童瑞大人也是，二三两银子的事情，居然还派了2个衙役护送他来。 也是天天闲的蛋疼！ 李梓察在喊憨娃几个人进来之前，就和牛三商量了一下，用牛三说的把韩大成给杀了来试探几位的口风。 果然邝五就不同意，如果真要那么做了，都不要衙门动手段，事情就能水落石出，到时神仙都救不了他们几个！ 第520章 慰问！ 李梓察顶着刺骨的寒风出了门。 张龙赵虎回了衙门，向童瑞禀报了今天这事已经解决，红鑫作坊已经把扣的工钱和汤药费退还给了苦主。 童瑞扯着花白的胡子，不住的点头，满脸的欣慰。 今天又行了一善！ 几两银子是小事，那也是人家苦主辛辛苦苦赚来的,一家老小赖以生存的保障。 每月扣人两百文，吞掉这些钱，这个作坊管事的也是小手段不差，温水煮青蛙，一个月割一次韭菜，能割到天荒地老。 童瑞反复思索着，要不要去彻查此事，让这个黑心作坊退还所有被扣的银子。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眼神也随之闪烁。他深知，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因为还不知道这个作坊背后站着的是谁，但他们的品级肯定不低。 可是，如果今天出面让苦主要回了被扣的钱，那么这个消息迟早会传遍整个作坊其他人耳朵里，到时候，其他的受害者都会前来伸冤，难道要每天都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童瑞此刻的内心十分纠结，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争吵。一个声音说：“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你不能坐视不管，你应该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另一个声音说：“你不能冒险，你要为自己的前途和安全着想，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得罪了其他大佬，完全不值得！” 两个不同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打成了一团浆糊，谁也说服不了谁！让他的脑瓜子生痛！ 挥手打发了2人，并叮嘱好生看好外面的大鼓，谁在偷懒，那就让人滚蛋回家！ 捧着茶杯，让人把师爷叫过来协商此事。 童瑞总觉得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万一闹出了大乱子，这个年还要不要过？ 师爷姓方，仔细听了府尹大人的话和那些担忧，也深以为然。 “大人，现在京城外的这种作坊，一起有7家。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权贵大臣，您准备？” 童瑞一言回绝，“我可不是姚尚书那样的拼命三郎。” 方师爷眼珠子一转，笑道：“大人放心。我出去走一遭，也不去找背后的大靠山，只去找东家或者管事的，对他们进行一个慰问！” “慰问？怎么一个慰问法？” “对，慰问！现在天气寒冷，我们顺天府可以去这几个作坊搞一搞视察，检查一下他们的生产情况，顺带给东家，管事的言一下此事。” 童瑞也笑了起来：“点到即止。出了事情咱也到时有个说辞!”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被彩虹屁拍的舒服的童瑞浅笑不已，老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不少。 “小方，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去办。今天就先给这些作坊下文，明天就去，上午一个，下午一个，争取三四天就办完，咱们也能放心！” “是，大人！”万师爷一脸欣喜，这出去视察慰问，天寒地冻的，下面总归有些表示孝敬。早就想在年前想办法捞一点油水！ “大人，我们此次突然进行视察，用什么名义才合适呢？” 童瑞端着茶杯，陷入了沉思。闭上眼睛，沉思了几秒，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两道精芒。他曼声说道：“欢乐祥和迎新年！” 方师爷听了，嘴巴微张，轻声念叨着这句话。 他的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望着童瑞，心中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永不停歇，怪不得人家是三品大员呢！ 拍着自己的大腿满脸喜悦：“大人，应景，实在是太应景了！” 童瑞看着方师爷，微笑着说：“方师爷，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一直都很信任你。这次慰问视察，我希望能够深入了解老百姓的生活，为他们解决实际问题，让他们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过上更加欢乐祥和的生活。” 方师爷感动地说：“大人，您的天经地纬一心为民的拳拳之心，让小万我自惭形秽，望尘莫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协助大人完成这次视察，为百姓谋福祉。” 童瑞拍了拍方师爷的肩膀，说：“好，我们一起努力，让百姓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方师爷点了点头，说：“大人，小万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为百姓尽心尽力。” 童瑞和万师爷相视一笑。 “衙门就留些人值守，其余人等都出去。” 童瑞再次吩咐道：“出去的人，不要收别人给的任何东西，任何！！！吃请也不允许！” 方师爷内心咯噔一下，心道莫不是大人知道了我刚刚的小心思。 内心一瞬间就苦涩无比，这寒冷的天气，几天时间还要跑 7 家，这不是找罪受吗？ 想归想，不敢露出来一丝丝不满，还的高兴。 “大人放心，出去了不会丢您的脸。丢咱们顺天府的脸！”方师爷恭敬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勉强。 童瑞看着方师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方师爷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下奔波对于方师爷来说是一种折磨。 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作为顺天府的师爷，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童瑞以后得到的多，师爷不也是能水涨船高？ 再次拍了拍方师爷的肩膀，说道：“小方，这次的任务虽然艰巨，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完成。我不会让白受苦的。” 第521章 戏精 方师爷听了童瑞的话，心中感动不已。 他知道大人是在关心他，也是在给他打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不辜负您的期望。” 通瑞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拜托你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及时向我汇报。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方师爷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大人。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顺天府争光。” 童瑞看着方师爷，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小方是一个忠诚而又有能力的人，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而且童瑞对里面的事情门儿清。 上面派人去下面搞检查，就相当于是钦差大臣，下面的人肯定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这样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这次不让下面的人出去不吃喝不拿东西，他还是有一些私心，要做给其他人看的。 他童瑞没有姚镆那么硬的脖子，相信这7家作坊扣工钱的事情不是个别现象。让人下去转上一圈，一来给这些东家提个醒，敲敲警钟。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应该还能收获一些人的友情。 二来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慰问，皇帝肯定看的见。 如果打着视察慰问的名义去吃卡拿要，那不就是嫌自己死的慢了。 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做了那就要有相对应的回报！ “嗯！现在别觉得委屈，以后你就会懂了！” 方师爷退出去之后，都一直还在想童瑞的这句话。 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在里面，让大人都不敢那啥了。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豹房那位会注意到这里？ 要不大人肯定不会下这样的严令。 想到这里的方师爷打了鸡血一般，这个事情一定要办好，还要办的漂亮！ 李梓察两边的脸上，高高肿起，巴掌印清晰可见，被打的肿成了猪头，三角眼都被挤的成了一条缝。 他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你，你，你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李梓贵指着堂弟，气的三尸神都要跳出来了，他的胸膛不断起伏，愤怒的看着李梓察，已经连生气都没有那个力气。 “你好歹也是个秀才，不是那些目不识丁的力夫，现在的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个事情落在姚镆手里，你第一个就会被拉去菜市口砍了脑袋。” 李梓贵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无奈，恨铁不成钢！ 李梓察抖了抖身体，又一次的缩了缩脖子，三角眼猛的一眯，那条眼缝更加的细。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胆怯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也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等待着眼前的堂哥伸手拉他一把。 李梓贵看着自己的堂弟，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和无奈。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堂弟，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采取行动，自己甚至背后的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 李梓察的泪水夺眶而出，伴随着呜咽，他连滚带爬地向李梓贵扑去。 到了李梓贵的脚下，他宛如见到了大救星。 浑身瘫软，紧紧抱住李梓贵的一条腿，如同乞求主人原谅的狗一般，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的腿上，口中不停地叫着。 “堂哥救我，堂哥救我！” 李梓察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他的生命就掌握在李梓贵的手中。 他的身体颤抖着，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凄惨的画面。 “堂哥……堂哥……！” 李梓察的声音愈发凄厉，仿佛他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李梓贵的依赖和期望，仿佛只要李梓贵愿意，就能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梓察的声音已经沙哑，但是他仍然不放弃地叫着。只要能得到李梓贵的原谅，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没有事情了。 然而，李梓贵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他冷冷地看着脚下的堂弟，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把作坊完全交给他去管理，居然弄出了人命，平常往年就算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算盘打的乒乓响，两百多人一人一个月扣两百文，不多不少，稳赚40多两银子，细水长流的一门好营生呐。 这本来也不算个事，那些苦力工人基本上也就最多在心中嘀咕几句，咒骂几句而已。 蠢就蠢在眼前这个废物堂弟，仗势欺人把人欺负惨了，倒扣一个月的工钱。 这样的人一家老小就靠这点工钱过日子，你让人家活不下去，人家还不找你拼命。 现在还死了人！ “起开，”动了一下脚，甩开哀嚎的李梓察。 冷哼一声，寒声问道：“你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堂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委屈幽怨的模样，那就是遇到了五年不见的初恋情人带着她的孩子在他身边装着不认识他，让他肝肠寸断！ “要不是你我同宗，我才懒的管你死活。居然还想杀人灭口，你那脑子怎么就中了秀才，人家报了官，还让衙役一同前来，你就不想想这个其中的原因？” “是。是，是府尹大人怕我们不给，多生事端！” 李梓贵一巴掌拍到李梓察的脑袋上，打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的清楚原因，那怎么就把事情给办成这样？” 李梓察低着头，三角眼里的怨恨一闪而过，隐藏在眼瞳深处。哭丧着脸道：“我哪里知道下面几个人，居然会撕了文书，还打人！” “你不知道。平常管不好自己下面的人，现在这就是给你惹的后果。” 李梓察小鸡啄米的连连点头，“是，是，堂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不想坐牢啊！” 第522章 解决！ 任由李梓察在那里哭嚎哀求，半晌才冷冷道。 “不想坐牢那就把扣的工钱补发给所有人。” “把那个柱子家里人喊过去，商量赔偿善后，不能让他们闹事！” “把那个韩大成的钱赔了。府尹判的是六两，你赔20两给他！让他闭嘴！”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多少钱，你自己去处理好！” “不把人家逼到死角，人家会去顺天府衙告你？没个脑子的东西！” “这些个苦哈哈，他光脚的能怕你一个穿鞋的？” “忘记了成公子定国公府的事情？”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我就亲自把你送去官府，然后在族谱上革去你的名字！任你自生自灭！” “懂了没有?!” “滚！” 用几乎吼出来的声音，把李梓察给打发走了，也发泄掉心中的愤懑。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 丧家之犬的李梓察，当时在工人面前有多嚣张跋扈，有多么的令人生厌，，现在从李家出来就有多狼狈不堪焦头烂额！ 神色凄惨回家拿了银子，飞奔作坊。 韩大成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一旁满脸讨好笑容的李梓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的眼睛一缩，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这是怎么回事？”韩大成顾不上周身痛疼，结结巴巴地问道，“李账房，你为何要多给我银子？” 李梓察的脸色微微一红，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韩大成啊，这个……这个扣了你的钱，是我这个账房算错了，我给你赔罪啊。” 韩大成心中一喜，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拿起银子，仔细地看了看，没错，这确实是上好的银锭。他抬起头，看着李梓察，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欣慰，感谢府尹大人。 李梓察你个狗日的，终于还是把钱给我了！ “李账房，你……你真是个好人。”韩大成说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着违心的话，紧紧的握着银锭！ 李梓察笑了笑，说道：“韩大成啊，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你家里困难，这些钱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让你受到损失。” “你是个勤劳善良老实人，相信你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这里是20两，就是我的诚意，你今天挨了打，回去休养几天，工钱照发，身体好了再回来上工就成。” “你觉得怎么样？” “李，李先生，你是认真的？”韩大成瞪着眼睛，还是有些不相信，李梓察这个 三眼给自己赔笑脸不说，还赔这样多的钱，还让自己继续来上工！ 今天对自己来说，就是做梦都不敢这样子梦见。 要钱，被开革，挨打，去报官，再来要钱，再被打，还死了人，赔钱。辗转反侧再反转！经历的够多够梦幻！ 偷偷捏了捏手里的银子，在自己眼前闪着刺目的亮光，这是真的！ “哎呀，当然是真的。你做事认真，踏实肯干，我都看在眼里。等身子好了，过来干一个小组长，再给你涨一点工钱。” 韩大成一阵晕乎，咧嘴笑了。 连忙起来给李梓察鞠躬道谢：“谢谢李先生，谢谢李先生！我身体好着呢，回去睡一觉就没有事了，明天就能来上工。” 韩大成没有多想，工钱要到了，还能继续干，没有比这个结局更好的了！ 领到补扣的工钱，那些工人眉开眼笑，比过年还开心热闹。 李梓察给出的解释是，前面几个月，他一直弄错了上工点卯的时辰，现在发现了，就把钱补给大家。 听着那些工人发自内心的感谢，李梓察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是很好的。 看到韩大成一步一摇顶着风雪出了作坊，李梓察也出了一口气，已经解决掉了两个麻烦。 柱子家里人怎么安抚才是他最怕的，谈不拢如果报官的话，等待他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一个结果。 柱子也是京城人士，憨娃把消息传递回去之后，离的近的七大姑八大姨迅速集结，在傍晚时分齐齐杀到红鑫，要来讨一个说法。 看到自己的儿子冷冰冰硬邦邦地躺在地上，柱子的母亲心如刀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像箭一般地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遗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 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柱子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一旁的几个女眷也在暗暗垂泪，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同情。 她们看着柱子的母亲，感同身受，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柱子他爹和两个叔伯都进了账房，他们老实巴交的脸上也是沉重。 三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六只眼睛怯怯地盯着李梓察。 柱子的死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作坊的背景后台，平常柱子也会在家中讲起，面得这样的庞然大物，几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可怕的审判。 普通老百姓还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权贵，就算是死了人也不行！ 憨娃，牛三，邝五，麻老九四人站一边，低头看着地面，好似在寻找什么宝物一般，聚精会神！ 李梓察用脚在鞋底抠出了一套小三进的院子之后，打定主意才缓缓的开口。 最难的就是这一关，搞定柱子的家属，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柱子的事情，他们4个是亲眼所见，自己摔倒导致的，我也抱歉。” “先让他们讲讲事情的经过。” 柱子爹满脸皱纹，眉宇间一丝丝的伤感神情呈现。 干瘪的眼眶中隐约有晶莹的泪花在闪亮。 木然的转过头，看向憨娃四人。 事情经过，他在来的路上，憨娃就已经说过了。 对于憨娃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这个孩子和自家就隔几条巷子离的不远，打小就跟柱子是光屁股一起长大。 第523章 摆平 小时候有次发烧烧坏了脑子，有时不大灵光，一直有些憨，憨娃的外号就是这样来的。 但胜在听话，是自己儿子的跟班，来这里做工也是柱子看他好使唤才叫来的。 “叔，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打人时，柱子哥他” 牛三把事情平静的讲了一遍，并拍着胸脯保证，用牛家祖先的名义发誓，绝得没有说一句假话。 李梓察回去请示之后，把所有人的工钱补上，还赔了韩大成20两银子，牛三就知道这是准备花钱买平安了。 他也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把自己几人牵连进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说的话也是有意无意的往柱子是自己摔死的这一方面带。 邝五也是发誓，然后是麻老九。 柱子他爹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来回的扫视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艰难开口问道。 “李先生，当时怎么不报官？” 李梓察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几分拿捏，曼声说道：“报官，怎么报官。他是在打人时自己倒地上时出的问题。不是对方打了他！”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耐烦。李梓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先给家属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柱子爹一脸悲怆，心中一片混乱，隐约有几分害怕，嘴唇上下颤抖了几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的儿子柱子已经死了，现在还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 偏头看向自己两个兄弟，这两人也是老实巴交的人，平常一棍子打不出几句屁来，想要他们给拿个主意章程出来，估计也难。 “5个人打一个人，自己出了这事，报官，那官府也不会判对方有错。” “柱子他爹，他叔，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呢说其他也晚了。” “你们看，你们家属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我们红鑫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然而，他并没有一味地强硬，而是在看到家属们的情绪有所缓和后，换了一种更加温和的语气，轻声细语地摆事实、讲道理，再提出条件。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家属们感受到他的诚意和善意。 “李先生，俺家柱子有错，打人是不对的，现在呢人也没了，你们作坊也都是有大东家的，有头有脸，有权有势，咱也不敢多说什么，看在这里做工的份上，给个丧葬费就行。” 柱子他爹在自己兄弟那边没有得到什么帮助，只得无奈提出在路上早就想好的一个小小要求。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打人自己摔死这个事情，怎么看都怪不到其他人身上去。 李梓察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是乐开了花，这些贱民就是好说话，堂哥说的只要不把他们逼到死角，都没有问题！ 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策略果然奏效了。 “给个丧葬费？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李梓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他故意拖延时间，让家属们感受到压力，然后再提出一个更加合理的方案。 “柱子他爹，你也知道，我们红鑫是一家有规模、有信誉的作坊，我们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员工。这样，我们会给柱子安排一场风光大葬，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红鑫承担。另外，我们还会给你们家属一笔抚恤金，以表达我们的慰问和关心。” 李梓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家属们不提出过分的要求，这个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柱子他爹三兄弟，听到这个方案，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凄苦的脸上也缓和了许多！ “谢谢李先生，谢谢红鑫。”柱子他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终于可以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了。 “抚恤金，你看看多少合适？” 柱子他爹也有些意外，平常这些富家员外之流，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人看，今天还上杆子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有些受宠若惊道：“李先生，那容我去找柱子他娘商量，商量？” “好！好！” “牛三你，你去后厨，让做一些饭菜过来，到时边吃边谈！”李梓察看到柱子他爹的神色变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事情终于可以圆满解决了。 事后李梓察个人掏腰包赔了60两银子，外加大伯家的儿子过来这里上工做事。双方签了协议，按上手印，互不追究。 也不要作坊给柱子弄什么风光大葬！ 柱子家喜出望外，连连感谢，笨拙的口里也说了不少的感激之言。人没了，作坊还赔了这样多钱，哪能有不满意的。 柱子爹那是声泪俱下，拉着李梓察的手就差点给他跪下了。 “李先生，你真是好人啊！” “真是好人啊！” “李先生是大善人呐！” “我儿是自己出的事，怪不得谁，怨不得谁，还是你们红鑫作坊好。难得有这样的好东家啊！” “呜呜！呜呜！” 这一刻的柱子爹终于哭了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犹如刀绞般苦楚！ 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还真怕作坊仗势欺人，倒打一耙，让自己儿子白死了还要赔作坊一笔钱呢。 “老叔，这事，我们作坊也有责任，只能尽一点点绵薄之力。” “我也是能力有限，就只能帮你们这样多了！” “惭愧，惭愧啊！” 人精李梓察也是戏精一秒上身，努力的挤出来几滴眼泪，呜咽出声。 “李先生，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老汉嘴笨，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可我的感谢那是真心实意的。” “老叔言重了，我们作坊也不能为富不仁，不能让东家丢了脸面名声。” 第524章 罚 柱子一家人千恩万谢，连连叩头，感激涕零。他们连夜就用板车把柱子拉回了家，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李梓察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这个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虽然死了一个人，自己倒贴了大几十两银子。 细水长流薅羊毛的一个好来源也没有了，这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家族中的惩罚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又得去跪着求堂哥，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奈和沮丧。 他心中充满了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贪那么多，每人扣100文不就好了吗？也就一天的工钱，那些苦哈哈也就不会跟自己计较了！ 翌日，方师爷就带着顺天府衙门十多个人，4辆马车浩浩荡荡直奔离的最近的第一个目的地红鑫作坊。 乍一见衙门这么多人上门，李梓察那三角眼都要差点瞪成为圆形，心中暗自嘀咕，事情不是昨天晚上都处理完了吗，签字画押，白纸黑字的。 今天来这样大的阵仗，这是要？ 他不敢怠慢，来不及多想就把人给迎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打听来意。 得知是来下面视察的，李梓察的脸上的笑容就真诚了许多。 道理他懂，马上年关了，这是来打秋风的，不，这是来送关怀关爱关切的。 毕竟是“欢乐祥和迎新年！” 都懂！都懂！ 别看自己的大后台是大理寺卿正三品掌整个天下的审判平反刑狱之政令，可这京畿地区的所有政务之事还是在顺天府的管辖之下。 来作坊视察那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之事。 方师爷在温暖的砖窑某个门洞处，和李梓察聊着不着边际的话，云山雾罩的把来意说明。 李梓察内心惊涛骇浪，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昨天的事情，自己处理的有多及时。 擦了擦额头出现的细密汗珠，眼神不时的飘向那些被拉住询问的工人们，看那样子，应该不会说自己和红鑫的坏话。 李梓察悬着的心放回肚子，热情洋溢邀请方师爷。 “走，去望京楼，今天得摆两桌，和各位痛饮几杯，感谢顺天府的各位大人在这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日子来给我们指导，上课。” “我得代表东家好好招待各位，要不人家会说我不懂礼数！” 方师爷浅笑道：“下次，下次，以后有机会的！李先生！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告辞！” 四辆马车迎着风雪慢慢在李梓察的眼中渐渐远去，慢慢变小，变白，然后再变的和外面的雪景一样。 脱虚的李梓察瘫坐在账房里，才发现上面有一张昨天顺天府送过来今天要来视察的文书。 因为昨天一直在处理柱子的事情，也没有顾的上查看。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上，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脸色惨白，一阵阵的后怕。 幸亏事情处理的及时。 捡回来一条命！ 韩大成这个龟儿子去敲闻天鼓，还真敲出来一点东西来了。 这府尹童大人，第二天就派人下来视察了，连饭都不吃，这完全是公事公办。 昨天要是信了牛三的话，这个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遭殃受到牵连的人不知道凡几。 嗯，得寻个由头把这个狡猾的家伙给弄走。 还是堂哥站的高看的远。 童瑞大张旗鼓在年前弄的这一手，让几个作坊鸡飞狗跳。扣工钱还只是其中最微小的行为，其他各种压榨手段层出不穷！ 背后骂娘的同时，也吓出了几身冷汗。 拍着胸口，指天发誓一定好好整改！ 原来还真有不怕死的为了百十文钱去官府告状的！ 这个温暖送的还真是能让人暖心的。 背后的大靠山们，都给童瑞送来了友谊的橄榄枝！ 这一次，童瑞是最大的收获者。 各个领到了拖欠的，被乱扣工钱的工人们那对顺天府也是夸上了天。 还得到了朱厚照的高度赞扬。 在大朝会上不吝大肆表扬他这样为官一任，为民着想。能主动的去做一些事情，多为老百姓考虑的高尚情操。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听的童瑞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花。 当官是为了什么？ 升官发财？也对！ 怎么升官，这样做就能升官！ 但也不能忘了初心嘛！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装死看不见者也有，暗恨者有之。 朱厚照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这些大臣，内心感叹任重而道远啊！ 七家作坊自查自检，以后再有拖欠，克扣工钱的事发生，那就不好意思，惩罚少不了，情节严重的直接拖去菜市口，敢黑良心贪这样的钱，那就要做好去蹲大狱的准备。 朱厚照如此严厉的措辞，加上严苛的惩罚，还是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每家罚五千两银，采购粮米财等物质，分发给整个京畿地区县域的那些孤苦无依着，由大东家亲自带队，亲自发放，不能假手于人！” “着顺天府对下辖县域雇主拖欠之事，做一个深度的调查。” “但凡还有这样的东家，不管涉及到谁，他的背后站的是谁，结清工钱之后还要他蹲三个月大狱，让他在大牢里过年，清醒清醒！”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犹如一尊庄严的神像，他的眼神如鹰一般锐利，却又带着一丝悠然自得。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美妙的乐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随着他的指示下达，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雷鸣一般响彻整个朝堂，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威严。 那种大权在握，把控全局的飘然感觉，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渗透到了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现在的朝堂，朱厚照自认为还是能把控的住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感觉。 第525章 裁撤锦衣卫人员 难怪每个人都想成为人上人，一言能决定千万人生死的快感，谁都拒绝不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巅峰俯瞰众生，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正当他还沉浸在这美好的体会感悟当中，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他的遐想。 “陛下，您的决策英明神武，犹如神明降世，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有人在下面谄媚地说道。 朱厚照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朝臣是在拍他的马屁，但是他并不在意。 他看了一眼那个朝臣，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诸君共勉。”朱厚照笑道。 童瑞前一秒还在云端，手可摘星辰，脚可踏日月，也正是在飘飘欲仙的时刻，让皇帝一下把他给拉回了现实。 “陛下！时间太紧，臣恐怕恐怕” 童瑞心头大叫起来，陛下，不带您这样玩的啊，顺天府会被玩废，自己那就是府衙上下最大的公敌。 大家都等着过年，您老倒好给大伙带了这样一个特殊礼物，不怕集体造反？ “陛下！离过年不过20来天，还让顺天府去下面县域，这会不会有些太仓措了些？”杨廷和也浅笑出列帮腔。 “嗯？” 朱厚照眉毛一挑，这是什么情况？首辅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挡，用意何为？ 他可不认为这些老成了精的大学士是喝醉了酒，昨夜没有睡好，现在来说的是糊话。 他们说的每一句，每一个词都是有很深的含义在当中的！ 朱厚照笑了：“首辅，童大人，现如今官道往南修，已经有了200里，往来马车天就能打个来回，一点都不仓促。” “再说了一个县域，能有几个作坊之类的会雇佣很多人？” “朕认为童大人肯定会克服这个困难，把事情办好的！” 现在的资本主义萌芽也就南京城那边才刚刚起步呢，这北方，应该差的远。大规模的雇人应该不存在，最多就是带徒弟之类的比较多！ 皇帝都这样说了，童瑞可不敢在逼逼，那前面给自己加的分，要被倒扣不说，还会负分。 心中默默安排着谁谁谁去哪里，还好，分成几组也能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 苦涩的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陛下，臣，这个事情臣可不敢打包票，各县有差异，只能尽量的去调查一番！” “嗯。能在年前处理掉就年前处理，有钱没钱，谁还不想过一个安稳年？” “臣遵旨！” 童瑞刚刚领旨退下，朱厚照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的时候，户部尚书彭泽就出列。 看到他，朱厚照就仿佛被唐僧念了紧箍咒般头疼不已，每次见面，彭泽都如同黄河决堤一般向他大倒苦水，然后狮子大开口地索要银子。 在这段时间里，朱厚照被彭泽缠得焦头烂额，无可奈何之下，他已经分了三次从内帑中划拨了总计 80 万两银子给了他。 朱厚照心中一直有所怀疑，或许是抄了衡王府获得天量家财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否则彭泽怎么会如此贪得无厌地向他索要银子，而且每次都是以那些让他不得不给的理由。 这显然是算准了朱厚照心中装着天下的黎民百姓，不忍心让他们受苦。 就是抓住了朱厚照内心的这一点软弱，也知道皇帝赚钱能力有多强，于是便拼命地想方设法薅他的羊毛。 “陛下！臣有事启奏。” 朱厚照抬抬手，示意他讲下去。 “陛下，自洪武年间到如今，一个县令的俸禄月七石五斗米，年九十石，按现在的物价算，养活自己一家人问题不大。可整个县衙的幕僚，书吏，衙役等等好些人的开支都是县令个人负担。” 听到这里的朱厚照心中有些打鼓，该死的，彭泽你不会是想说要给公务员涨薪水，一年就那五六百万两的税收，拆东墙补西墙都还不够呢。 这是大朝会，所有官员都看着呢，朕是不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这个标准是太祖爷爷当年定的标准啊，穷怕了的人，他一生嫉恶如仇，最恨贪官污吏。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的典型代表。 典型的抠门大老板。有放在后世碰到00后，人家早就撂担子不敢了！没有钱还上个屁的班啊，谈情怀，谈理想那都是耍流氓！ 彭泽说的他当然也清楚，俸禄低就让人县令不得不走上贪污腐化的道路。 没有办法，是朝廷你逼我的，我一心读的是圣贤书，不屑与这些黄白之物打交道，奈何连饭都吃不饱，我还装什么清高。 三年县令，十万雪花银是最基本的操作。 “这让很多人苦不堪言。陛下，臣，近来查看卷宗，发现在我大明一千四百多个县域，共计有锦衣卫番子，档头过三万人，平均一个县有二十人，而且陛下近一年来对锦衣卫多有支持，这个开支有些大。” 彭泽不温不火平静的说完，抬头望向皇帝。 朱厚照心头一乐，哈，原来是在这里！ 玩的是好一手声东击西的把戏！ 这是被锦衣卫搞怕了来给朕敲敲边鼓，提醒提醒？ “彭尚书此言差矣，我锦衣卫可是” 彭泽立刻开口打断了夏义卫要给锦衣卫辩解的话，“陛下，国舅爷，锦衣卫是给大明做出了很多的贡献。” 贡献两个字彭泽加重了语气。 朝中大臣对锦衣卫那是又怕又恨，这些皇帝的爪牙，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起来。 “可锦衣卫一年上报需要的开支太大，国库吃不消！臣，恳请清退6成人员，节省开支。” 夏义卫怒目圆睁，双眼酝酿的怒气噌噌的往上冒，鼻息声加重。你还真敢说，6成，这不是相当于砍了我一只脚一只手吗? 让我成为瘸子重度残疾人！ “还有东厂，现在也是急剧扩张，今年都新招收了上千人，陛下，东厂，西厂，锦衣卫这三个部门他们的职能其实是重复的，完全可以合并，裁撤，精简人员，节省开支！” “国库是空的呀！陛下！” 轰的一声，彭泽的话，在平静了没有多长时间的朝堂上，丢了个惊天大雷出来。 第526章 锦衣卫就不该有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满朝文武除个别人，那是在心中拍手称快，欣喜雀跃。 彭大人，你就是我们的偶像，我们的英雄！我们需要你！ 早就应该有这样不怕死的人出来直谏！早就应该把锦衣卫这些人给塞进垃圾堆！ 整个奉天殿里这一刻的空气中都是严肃的，压抑的！ 所有人把眼神放到了龙椅上那个睥睨天下的男子身上。 彭泽奏请皇帝陛下把自己的爪牙给剁掉，看来他也是一个头铁的。入朝为官没有一个人不清楚锦衣卫的作用的！ 朱厚照心中冷笑连连，让朕缩编锦衣卫，这是看这把刀时时刻刻悬在你们的头顶，让你们不舒服了。 锦衣卫一年要拨款多少运转，对于这些东西他还真的不清楚，也从来不去关心，政务都是交给杨廷和等一干老臣去处理的。 国库税收具体怎么分配，是他们说了算。 朱厚照只关心自己内帑有多少钱，够不够圣卫军和海军的开支。 现在想来，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太不管事了。要想管理好一个公司，财权和人事权抓在手里就能基本立于不败之地。 想用没钱这个拿捏朕？ 嘿嘿，很好。 钱，现在朕还真不缺！养再多一倍的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那彭卿，厂卫一年需要多少钱？” “陛下，臣统计了近10年的数据，平均一年在五十八万两左右，占了总税收的1成不止。而一这些县令加上一些县丞，主簿之类，一年只需要支出十二万两。” 彭泽话音刚落，大殿里就响起了嗡嗡嗡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声。 “锦衣卫一年要这样多钱养着，也没有见他们干什么事。” “我原来就是当了三年县令，说多了都是泪，那几年苦啊，整个县衙七七八八加起来50多号人就我一个人养，那七石多粮食，就是熬成稀粥都不够分。后来没有办法，只能到处借粮度日。” 旁边人看他如今红光满面，身材微微发福，这个狗东西，肯定在下面贪了不少，才有钱孝敬上面，调来京城为官。 心中骂了他一句，当了县令，只要你想有钱，怎么的都不是你说的要喝粥。说的这样危言耸听，也不怕被锦衣卫听到了，到时半夜去你家里查水表！ 嘴上却附和说道：“下面县官苦，我们京官也苦啊，前一段时间还欠过三个月的薪水没有发呢。要不是我有点积蓄，一家老少怕是已经都饿死了。” “厂卫养的人太多，需要如此多的银两养着，国库怎么能不空。” “大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可以用到更加需要的地方呐！” “可不就是，我大明就2个地方吃钱最多，一个是边关百万军，一个就是这些厂卫，一年的赋税七八成就养了他们这些人。” “锦衣卫人太多，彭尚书的建议是极好的！” “就是要裁撤掉锦衣卫这个大毒瘤，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你就想的美，锦衣卫是干什么的还要我说？” 这人一下子呆立当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刚刚心直口快，说了不该说的。 要是传到锦衣卫耳朵里，自己铁定会死的很难看，这些狗日的锦衣卫，现在依仗指挥使是国舅爷，做起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要说京城最令人害怕的不是姚镆，而是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曲大人说的对，锦衣卫 东厂还真的应该被裁撤。大家别忘了前些年的刘谨之祸。” 一个头铁官员接过话题毫不在意的说了起来。 他旁边的人一听这话，都不由自主的离开他两三米。这位爷，也是个不怕死的主，别牵连了自己。 奉天殿里的议论声，朱厚照听不到，但也能知道大家是一个什么心态。 那肯定是希望皇帝大手一挥，裁撤掉这些时时刻刻都悬在他们脖子上的这把无形利刃。 心中一估算，厂卫加起来几万人，平均10多两一年，这个工资真不高。 锦衣卫，东厂这些人他们来钱的门道实在太多，肯定不会靠这一点死工资来养活一家人。 吃卡拿要只是他们的最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这些东西朱厚照哪里有不知道的。 今天彭泽既然提了出来，那就敲打敲打一下我那大舅哥。 “那彭卿，你认为该当如何？国库空虚，要加征税收吗？” 彭泽也是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皇帝会问他怎么办？以前关于这些事也都上过折子，也当面谈过。得到的答案也是容朕想想，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今天其实也只是一个老生常谈的事情，用锦衣卫和县令做对比，说国库空虚，想在皇帝内帑中再弄个二三十万两出来，放在自己这边小金库里，以备年边上的不时之需。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杨廷和，后者给了他一个微不可查的眼神之后，彭泽当即大声说道：“陛下，切不可加税，反贼今年才平定，民心不稳，明年就加税，只会让天下的老百姓过的更加的苦。” “臣认为可以开源节流，裁撤厂卫一半以上人员，这样一年就能省下最少三十万两。” “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人挂的虚职闲差，平日里利用身份欺男霸女，都在其中吃空饷，对大明的稳定有很大的威胁。” 不少人都把目光看向彭泽，今天这位户部尚书，也是准备要学刑部尚书一样，头铁死磕所有人都闻之变色的厂卫？ 哪里没有勋贵大臣子弟挂虚职闲差？有的还是世袭呢。您可别打击面太广，本来是要弄厂卫的，最后把自己人也给弄了进去。 朱厚照笑的很和煦：“你这是节流，是能省一些开支。对于国库那边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你这个提议很好，以后每年厂卫的预算不能超过20万两。” 第527章 税去了哪儿？ 夏义卫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心中可把彭泽给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国库差钱，那也不能拿我锦衣卫开刀。 吃空饷的事情，你敢这样提出来摆在明面上，那就等我去你户部查一查！揪一揪你们的小辫子。 你们都给我等着，只要落在我手里，我保证你在诏狱里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生活。 彭泽又是一惊，内心乐开了花，本来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情，谁知道打了个双胞胎。 皇帝如此干脆的就同意了削减锦衣卫开支的问题，看来他是想在内帑拿钱出来补贴。或者说锦衣卫他们那些人搞钱的手段太多，让陛下顺着自己的意思给他们一些警告？ 能在厂卫手里抠出来这样多的钱，那也是大功一件。起码在势头上给了锦衣卫一个警告，能让他们收敛收敛也不错。 至于吃空饷的事情，那也是刚刚嘴快了一点，不应该说的，说了也就说了。 谁也不会认真纠缠这件事情的。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例外！因为他也知道，心知肚明。 只是这其中的牵涉太大，上上下下，整个大明百多年来都是这样，无可奈何！想要彻查，那是不可能的！ “夏义卫，锦衣卫减去3成人手，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彭泽说锦衣卫吃空饷的事情，你好好查一查，不干事的都给朕找出来，吞了多少银子双倍处罚，这事朕就不追究了。” 彭泽见皇帝并没有过多纠结吃空饷的事情，也放心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心直口快容易犯错。 “锦衣卫中那些老弱病残等人根据他们意愿，发回原籍，都给20亩田免5年税收，让他们生活，这个事情你在明年3月前处理好。” “是！陛下！臣替这些人先谢过陛下的仁德，让这以后以后有了着落。” 夏义卫吁了一口长气，这裁去的是老弱等人手，对锦衣卫来说只能是更加的好。 至于吃空饷的那些人，这个好办，清退就是，还能赚一笔。 起码明年的经费就不用愁了。 反正那些人都不是经自己的手进来的。钱宁，江彬当初弄了不少人进来，这次就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锦衣卫给全部清洗一遍，换成自己人。 今天从善如流的朱厚照让很多人心中都有些陌生。 居然被彭泽这样随便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同意清退3成人员，这可是过万人。 有些不真实，不少人私底下眼神飞递，锦衣卫作为皇帝在外面的眼睛，说不要就不要了。 皇帝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满朝文武都是一肚子的疑问，下朝之后要小聚，他们要商讨一下，皇帝这是为何。 “各位卿，户部彭尚书已经说了，国库空虚，财政赤字，寅吃卯粮，难以为继，如何是好呢？” 朱厚照不温不火的声音在奉天殿里飘荡，大多数人不敢对视皇帝的眼神，这个问题太棘手，谁也不想揽这样的事情。 “怎么？找朕，朕可是给你们解决了问题，现在朕的问题呢？你们谁来给朕想想办法，解决一下！国库赋税一年一年少，我大明亿万里江山，物产何其丰富，田地如此之多，更加有6千万子民辛勤劳作，赋税哪里去了？” “内阁诸老，六部九卿，还有站在这里的朝廷诸位，不说你们学究天人，起码都是学富五车，熟读各种典籍的读书人，比朕要有学问多了。” “当今朝廷的危急，有何解法？各位，畅所欲言！咱君臣今天来一个集广思议！” 奉天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刚刚彭泽在皇帝身上扯下来一块老皮，众人高兴劲儿还没有缓过来呢，皇帝的大刀就举了过来。 赋税哪里去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大家都不会说。 这已经进了我的口袋，想要我拿出来，那肯定没门！ 国库空虚空虚的，关我什么事情，自家的小金库有钱就行了！ 杨廷和沉默半响，才出列缓缓说道：“陛下，这几年灾害频发，加上反贼闹了2年，导致民生有些凋敝，您也多次减免赋税。主要的纳税之地收入减少！这个只是暂时的！相信要不了几年，就会好起来的！” 很多人都跟着点头，杨首辅说的实在太对了！ 朱厚照嘴角微微抽搐，尼玛。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 怪起了天灾人祸！ 算了，靠你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朕明后年从根本上给你们一次性解决掉！ 冷哼一声，沉声道：“朕听闻江南多商贾，富商员外多如牛毛，家里的铜钱银子堆积如山。太祖爷定国，对商税只是有个笼统的三十税一，可到了如今，虽说各地不相同，但是无物不征税。” “富饶繁华城市顺天、应天、苏州、松江、镇江，广州，武昌，临清等等起码有30来个，这些地方收的税呢？” “住税里面的牙税，契税，官店钱，酒醋税等。过税里面的钞关税，抽分，门税等等！里面名目繁多，看的眼花缭乱。可朕是没有见到上交了多少给国库的！” 不少人内心一紧，好像彭泽这是捅了马蜂窝。 陛下的大刀已经劈了下来。 各地有能力开店的掌柜背后都是有大东家的。 权贵文武世家，虽然看不起商人，但赚钱的事情肯定不能给别人了。 朱厚照没有感情的话在奉天殿里继续响起：“户部，彭泽。你回去整理一下，拿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朕。这个税到底怎么才能进国库！” “诸位如果有好的想法，建议，都可以给朕分忧解难！” 彭泽内心冰凉的出来接旨谢恩。 说完，朱厚照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殿的大小臣子，陛下这是生气了？ 大明京城报，详细的报道了韩大成讨要工钱，所遇到的各种刁难和遭遇，对于他敢于和黑心东家做斗争，维护自己权益的行为也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肯定！ 同时告诉了所有人，以后只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去县衙申冤，谁也不能以任何理由侵吞别人的工钱。 这条政令也随着报纸传递到了大明的各地！尤其是江浙地区，那边现在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大小作坊，黑心东家随意克扣工人的工钱那是司空见惯。 朱厚特别嘱咐内阁，给南京那边行文！把这个事情给重视起来。 第528章 桂萼回京 日子一天天的过，离年也越来越近。年尾年味交织在一起！ 京城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时而大雪纷飞，犹如漫天的鹅毛般纷纷扬扬；时而寒风呼啸，犹如无数的鬼怪在耳边嘶吼。 总之，好天气在这里就像是稀世珍宝一样难得一见。 西山挖的煤都有些开始供不上京城的消耗。 难不成小冰河时期的小高潮来了吗？气温有些低的吓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冰冻起来。 没有北国风光的壮丽景象，有的只有冷的人头皮发麻的严寒。 朱厚照把钦天监的监正和2个监副都叫到了豹房，仔细询问了一些天文地理知识。 要他们重点关注一下这样异常的自然现象。 小冰河时期，气温大幅下降，粮食的产量那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很多学者认为明朝的灭亡就是因为小冰河时期最严重的那几十年发生在朱由校朱由检兄弟当政时期。 恶劣的天气让粮食减产，民不聊生，导致起义造反频发，内忧外患的多重打击之下，大明朝轰然倒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个偌大的帝国被那么几十万人口的建奴夺得了天下，实在是有些可悲可笑。 怎么灭亡那不是朱厚照该考虑的事情，他要考虑的人怎么让天下的老百姓填饱肚子，有衣御寒！ 桂萼风尘仆仆的回了京城，来豹房觐见皇帝。 看到精瘦黑的桂萼一脸疲惫，朱厚照连忙让他免礼，张永也适时的让人搬来了凳子。 桂萼眼神透亮，疲惫中也掩饰不了那隐隐的开心。 微笑禀告：“陛下，臣幸不辱命，今年黄河以北的土地都已经丈量完毕。” “好！辛苦你了！可曾有碰到刁难？” “这倒没有，本以为最大的阻力会是宗室王府，可他们很多都被反贼给迫害，连奉国中尉，乡君都没有放过。这些田地陛下您已经下旨，现如今是县，府两级在代管。” “只是臣发现了一个很大问题，那些上好田地，基本上都在某一些人手中，普通老百姓耕种的都是中田，下等田。” “各地投献，隐匿的都不少！难怪这一年年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少！” 朱厚照点点头，“这是不可避免的，国策如此，让人钻了空子。富越富，穷越穷！朕等明年长江之北的全部丈量完了之后。后年开始计亩征粮！到时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暴露出来，无所遁形！” “南方田地一边量一边征，反正地都在那儿，跑不了的！” “你认为如何？” 桂萼端着的茶杯轻轻地放下，因为颤抖，杯盖与杯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计亩征粮，就是以前自己和韩邦靖献给皇帝的计策！ 如今的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唯有如此，才能解决问题根本。 只是此策一出来，到时肯定会是朝野哗然，天下震动！ 桂萼心中忐忑不安，他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问题，反而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皇帝，问道：“陛下，您做好准备了吗？” 朱厚照站起了身子，张开双臂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在宫殿中回荡。 年轻的脸上充满了自信，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雄霸气势，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目光如炬，不敢直视其目光。 “朕早已做好了准备。” 朱厚照的声音洪亮而坚定，“计亩征粮，乃是强国富民之策。朕心意已决，无人可阻。” “谁敢阻挡？” “死！” 朱厚照杀气腾腾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可动摇的决心，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推行这项政策的步伐。 桂萼心中一震，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皇帝的决心和意志。 他明白，这一次的改革已经势在必行，无法阻挡。 他不禁想起了当初和韩邦靖一起献上这项计策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们也是充满了信心和决心，希望能够为国家的繁荣富强做出贡献。 如今，皇帝的决心更加坚定，他们的计策也终于要付诸实施了。 “陛下圣明。” 桂萼恭敬地说道，“臣愿为陛下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厚照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朕知道你是忠诚之士，也知道你对大明的热爱。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桂萼心中感动不已，再次向皇帝鞠躬，表示自己的忠诚和感激之情。 他知道，这一次的改革将会面临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也相信，背后有皇帝的支持，他们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完成这个前所未有之壮举。 “臣愿意肝脑涂地，助陛下完成此王图霸业！” 朱厚照瞥了一眼桂萼，淡淡说道：“朕准备再发配5万人去宝岛种植甘蔗！去某些海岛捕鱼！去辽东开荒！” 桂萼内心的震动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他望着而立之年的天子，听着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些充满血雨腥风的话语，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桂萼没有觉得天子的话有什么不对，因为他知道，重病需用猛药医！不用雷霆手段，这个事情肯定会推行不下去。 天子的决心和勇气，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让桂萼看到了那空旷的国库，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粮食，金银填满。 桂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情激荡，心中大呼，天下之福，黎民之福，百姓之福！ “征粮的事，朕有人选，你到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朱厚照含笑的眼眸当中有些诡异！这个背锅人，肯定会被所有士大夫阶层千夫所指。 非他莫属！ “是！” 第529章 产业带畅想 桂萼没有多言，心中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这个计亩征粮的事情，他任知县时期就干过。 那时还只是浅尝辄止，稍微尝试了一下。 费力不讨好，得罪的全是当地的乡绅豪强。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态度强硬，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估计没有任何的成效。 这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的苦差事！ 皇帝居然这么早就准备好了人选，实在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是谁让陛下如此的看不顺眼，要让他去做这个被无数权贵唾骂的事情。 “朕准备下圣旨，让两湖地区开垦三百万亩良田出来，可行？” 桂萼张大嘴巴，半响才道：“三百万亩？陛下，这个数量可不小，多长时间？” “就明年要弄出来！” 异常的天气，让朱厚照有些心中发紧，如果粮食减产，那只能通过增加面积来应对。 再说了荒地迟早都是要开垦出来的，早点有早点的好处。 让天下人都吃饱饭，这个宏大的目标，可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桂萼不知道皇帝为何如此的急躁，有些为难起来：“陛下，一年时间，太紧了，征了徭役民夫，那他们自己的农田就没有人打理了！” 朱厚照微微一笑，摆摆手，“朕不征徭役。给银子的！” 桂萼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下巴给轻轻一抬，微不可闻咔嚓一声，把惊掉的下巴给合上！这又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苦笑起来：“陛下！哪里来的银子？国库可是” 朱厚照打断了他的话，国库空虚无所谓，大家都知道，但是朕可是大财主一个，朝臣也知道。 “银子不用操心！朕来想办法解决，就问你，这样的话，能不能行得通？” “付钱的话，那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陛下，这个是一个什么标准。” 桂萼也不去刨根问底钱从哪里来，无非就是中军都督府得窝案，上下抄家，得了一大笔银子。皇帝陛下本身也是个赚钱的大行家。 这个银子也不知道是归了国库还是内帑，可能平分，听说彭泽这个守财奴手紧的很。 以后要计亩征粮，反对者不知道有多少人，陛下肯定会发一笔横财。用这一笔钱来付开荒的劳力费，应该只多不少！ “开荒地三亩，朝廷补贴一两银子加5年免税怎么样？” 三百万亩就需要百万两，这个开支不小，桂萼心中盘算了一下，沉声道：“陛下，还是4亩补一两银子。一家人除去必要的农活，整个四，五亩的荒地出来还是不困难！” “两湖地区就算是冬天也能劳作，只要勤快，先开垦搞出来，先种上油菜籽，暂时肥田。” 朱厚照从善如流，大手一挥，“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就下旨，往两湖那边早做准备！” “陛下，这事可能有些繁琐，就怕下面的县域执行力不够！” 桂萼有些担心，这样笼统的政令，到时来最积极的就是来领那个补贴。 朱厚照轻轻一笑，眼眸中霸气侧露：“无妨，树立三两个榜样，做的好的就升官，拖后腿的直接罢官。一点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朕要他何用？” “吏部可不能吃干饭！” 桂萼呵呵一笑，把对比做出来，有了差异，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皇帝这一招就是阳谋，但效果应该很好。 “陛下英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朱厚照现在就喜欢用这个方法。 别人能做的好，你做不到，那就是你的无能。 要想升官，那就的做出来成绩！ “陛下，可行的话，应该是用3-5年在两湖地区开荒千万亩出来。那边河流密布，水系发达，水稻能种植2季，是个出产粮食的好地方。” 朱厚照眼前一亮，看了看桂萼，这人的眼光还真不赖，这里可是后世的粮仓。 “你说的对，就把那儿打造成大明的粮仓。起码要能给天下人提供一半的粮食。” “两湖熟，天下足！” “你看，那松江府和杭州府那边，行商比较多！百姓们多养蚕织布，勤劳致富。他们的布匹，犹如天边的彩虹，绚丽多彩，让人眼花缭乱。这些美丽的布匹，在各地都是畅销品，就连海外南洋，番邦白皮鬼也是爱不释手，听说在他们本国，都是贵族才能穿的起。” “再看那天津卫往南沿海那一线，它的地理位置使得产盐在那里轻而易举。那儿的盐，晶莹剔透，犹如珍珠般闪耀。这些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善加利用开发，以后普通老百姓也能吃的起上等好盐。” “还有现在还是不毛之地的宝岛，朕大力派人去开发，种植甘蔗，以后的白糖，老百姓用来拌饭吃，泡水喝！” “辽东那边，你还不知道，那边的黑土地，种子丢下去，都不用施肥，就能收获粮食。” “而在铁矿和煤炭资源丰富的地方，人们则以产铁和产煤为主要产业，为整个大明提供各种原材料。” “还有其他各县各府，总有当地的特色。” “把咱大明全境规划起来，各司其职，但又紧密联系。发展当地的特色产业！做大做强！” “朕要让大明所有的子民人人都能吃饱吃好穿好穿暖！” 桂萼看着侃侃而谈的皇帝在自己面前规划他心中的蓝图，眼睛不知何时都开始有些湿润起来， 皇帝陛下，您的规划真是高瞻远瞩，英明神武！ 您的蓝图，让大明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您的领导下，大明一定会繁荣昌盛，万邦臣服！ 桂萼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实现您的蓝图而努力奋斗！ 皇帝陛下，您终于觉醒了！ 桂萼心中涌起的惊涛骇浪一浪接一浪，延绵不绝，如同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皇帝，仔细的回忆皇帝刚刚说的每一个字。 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眼前展开。 皇帝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让桂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仿佛看到了皇帝的内心深处，看到了他的决心和勇气，看到了他的智慧和力量。 第530章 视察 桂萼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怀疑和担忧，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犹豫和彷徨。 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也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无知和愚昧。 他意识到，皇帝并不是一个荒诞无极的人， 而是一个有着无比坚定信念和无比强大力量的人。 前面那些年，皇帝也许是在打盹，是在游戏人间，是在享受人生，是在寻找未来的路。是大器晚成。 他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将会更加坚定地追随皇帝，为他效力，为他尽忠，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没有任何犹豫，桂萼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就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上行大礼！ 全身颤抖，泪流满面。用尽全身力气，嘶声高喊：“桂萼此生愿为陛下之宏愿效死！” 朱厚照往前一步，亲自把地上的桂萼给扶了起来。 轻声说道：“朕需要你们，大明也需要你们！需要你们这些一心为民，为了天下苍生而奉献一切的人！” 桂萼是双脚有些飘忽，但信心满满离开的豹房！ 朱厚照留他在这里吃了饭，两人就关于计亩征粮，用粮食还是用银钱，怎么减少耗损等具体怎么实施之类的都做了一个详细的探讨。 离过年还有5天，朱厚照悄悄的来到了怀柔的云蒙山，在这里视察了铜钱银币的铸造工作。这里一年不断的流水，依山而建了多个小型的水库，高低水落差带动机械，每天都能生产出海量的铜钱。 因为铸币重地在这里，云蒙山成了军事禁地，连打猎都不被允许。明哨，暗哨交替，确保这里的安全。 慰问了驻守在这里的三千圣卫军，发表了一些热情洋溢而又鼓舞人心的讲话。 每人发了10两银子的过年红包！ 山呼海啸的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之后就去了离这里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山谷。 白雪皑皑，一条仅马车宽的水泥小道辗转蜿蜒而上。 当呼啸的寒风肆意掠过山脉，吹进山谷时，整个山谷仿佛被一层薄纱所覆盖，朦胧而迷离，成为那神秘的画卷。 山谷中的树木早已脱去了夏日的盛装，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 偶尔有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树枝上飘落下来，在风中旋转着，最终轻轻地落在地上。 山谷中的草地也已经变得枯黄，草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仿佛给草地披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 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山中弯曲而下，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流水似乎并不惧怕寒冷的天气，依然在潺潺流淌着。 山谷的天空格外湛蓝，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偶尔会传来一声声鸟叫，那是林中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 山谷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宁静，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 朱厚照漫步来到半山腰，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平地。从山中引水注入到其中一个大池塘。 山林中依山傍水建了不少红砖小楼，各种明岗暗哨也不少，可惜现在都被白雪掩盖，隐藏在深处！ 这是朱厚照设立的龙卫所在地。 制止夏胜才要所有人出来迎接的举动，朱厚照每一处都看的仔细，教室，宿舍，马厩，演武场等等地方都走了一遍。 夏胜才在一旁陪同，轻声细语做一些简单的介绍。 来的时间不长，但他对这里很熟悉，看来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站在某个岗亭的最高处，整个山谷平地能一目了然：“陛下，您看，池塘下边开垦了出来二十多亩田地，种的是麦子和番薯，池塘上边是菜地，整个山坡都是。” “那边往上一点山里有一个自然巨大的山洞，被平整出来，雨雪天就会山洞进行活动。现在所有人都在那边吃团年饭！” “池塘里鱼养了？” “养了!” “明年在鱼塘边的上空搭建鸡舍，养一些鸡！这样立体养殖鱼长的快！” “是！陛下！” “走！去和他们一起吃团年饭！” 山洞里面喧哗阵阵，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篝火烧的正旺，堆放的煤球发出天蓝色的火焰，发出自己美丽的最后一丝光芒，一起驱散着严寒，让这里温暖如春。 谷大用被人围在中间，高举酒杯正要喝酒，余光中，洞口处，看到了一抹黄光。 瞪大眼睛再看，瞳孔收到最小，然后一瞬间就放大，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一抖，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小声念了一句：“万岁爷！” 旋即就朝洞口处飞奔而来。 朱厚照慢慢走进山洞，一步一步，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菜肴，鸡鸭鱼肉全齐活，至于绿色青菜那是没有的。 现在的人也不会在意冬天能不能吃到青菜。 忍不住的点点头，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自己小时候，也是期望过年的那一天到来，有新衣服穿，有肉吃！到后来，年纪大了，年味也淡了，倒是想吃一些绿叶青菜搜刮一下肠肚里积攒的肥油。 这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好几百个，都穿上了新衣服，脸上洋溢的笑容充满在童真的面孔上，让朱厚照跟着笑了出来。自己也是一个孤儿，也是被福利院养大的。 这样的感觉很好！ 谷大用的异状让身边的人不明所以，等看到那系黄色披风的年轻人浅笑走来。 步伐似猎豹一样矫健，充满了力量和活力，如同山岳，更似一尊远古巨人，在每个人的眼眸深处顷刻间放大，再大！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看着，目光随着朱厚照的缓慢移动而移动。 谷大用用最快的身法奔到了朱厚照跟前，噗通就跪了下去：“老奴叩见万岁爷！” 声音不大，但在山洞飞速的传递回荡。 第531章 自由思想的种子 万岁爷？ 那就是皇帝！ 皇帝来了。 天子来了，来看望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所有人都激动得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敢叫出声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已经静止，空气也因此而凝固！ 就连煤球发出的蓝色火焰在这一刻也失去了三分热度！ 山洞中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激动到爆。 就连那年纪最小的孩子，也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只是瞪大着自己的眼睛，把乌黑的眼珠子一秒都不想移开，注视着缓缓走动的皇帝陛下。 等朱厚照走到最中央，登上了那个高台。 “所有人，起立！” 夏胜才放声大吼！ 短暂的噼里啪啦声过后，所有人抬头挺胸，目光注视中央！ 朱厚照春风和煦的笑容一直在脸上。 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眼神如同星辰般璀璨，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缓缓的看过去，下面所有人都觉得皇帝陛下，大明最最尊贵的人在注视自己。 好些人再也忍俊不住，眼眶中闪现着泪花。 自己能吃饱穿暖，比起在家里过的都要好，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赐予的。 “都坐！” 朱厚照伸出双手，在虚空中压了压。 夏胜才在旁边有些为难的看向谷大用，刚刚制止了自己让所有人的跪拜。现在直接让人坐下，这不符合规矩啊！ 你这个长年累月在宫中当差的老太监肯定懂的该如何做的！ 谷大用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过去。 也是心中无奈，这位爷，一向都是天马行空，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主，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都坐！朕今天来和你们一起吃团年饭！”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提前过大年！” “有什么要说的，想说的，吃饱喝足了再讲不迟！” “朕都在这里听着！” 朱厚照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走过去，不时和饭桌上的这些半大孩子，谈笑风生几句，拍拍肩膀，宛如一位亲切的兄长。 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融化了众人心中的拘谨。 他的言辞如同和风细雨，滋润着每一个人的心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护，仿佛这些孩子都是他的亲人一般。 他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子，更像是一个邻居家的大哥大叔，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这些孩子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孤儿，流浪儿童，乞讨者，还有些甚至带着残疾。 被谷大用集中到这个山谷生活，吃的饱穿的暖，还能读书学各种技能，这样的日子和过去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神仙都不换的好日子。 谷大用也告诉他们，这是当今皇帝陛下任德，才让他们脱离了苦海！ 直到夏胜才不久前来接手这里，首先就是军事化管理，也给他们增加了各种奇奇怪怪要学的知识。 原来都是吃过苦的，知道这样的日子来之不易，加上年纪不大，可塑性强，也就很快适应下来。 今天居然见到了传说当中的皇帝陛下，还是如此的亲切，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笼罩在巨大的幸福当中。 喜气洋洋的团年饭吃完之后。 夏胜才组织所有人席地而坐，听朱厚照在上面讲故事。 五六百人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皇帝讲那些虚无缥缈，你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做梦也不敢梦见的超乎想象的一些东西。 千里传音在皇帝的讲述中只是小儿科，真正厉害的是万里传音，通过一个小盒子，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能面对面地聊天。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述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事情，引人入胜，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 朱厚照从大航海时代开始讲起，告诉大家这个星球是圆形的，是悬浮在空中的。 在遥远的地方还生活着其他的人类。 天圆地方只是一种古老的浅薄世界观，认为天空是圆形的，而地面是方形的。这种观点一直到现在还被人这样认为。但西方的航海家们，已经在海水朝一个方向环球航行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的启航点。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地球是一个近似球体的行星，而天空则是一个无限延伸的空间。而我们生活的这个球体是围绕太阳在绕圈圈，所以有了白天和黑夜之分。 随着科技的进步，各种发明创造，人类发展越来越快，能造出各种各样的神奇的机械。 到最后能在天空生活，能在水里生活。 上天入地都不在话下。 只要你敢想，就能实现！ 他的讲述犹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让人感受到了人类的智慧和勇气；又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让人看到了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激昂，时而婉转，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这些半大的孩子就如同在听皇帝陛下讲天书。 在这个地方，要与圣卫小学截然不同。 圣卫小学许多事情都需要按照儒家的一些传统方式来进行。然而这里，朱厚照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这些束缚，转而灌输着自由的思想。 在这里，不再被要求死记硬背儒家经典，而是鼓励他们自由地思考和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是引导所有人去探索和发现，让他们的思维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不再被要求严格遵守礼仪规范，而是鼓励他们自由地展现自己的个性。他们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自由地交流和互动。 在这里，不再被要求追求功名利禄，而是鼓励他们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兴趣和梦想。 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和活动，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和才能，未来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总之，在这个地方，朱厚照抛弃了儒家的某些东西，而是灌输着自由的思想 这里能得到了充分的自由和发展，他们的思维更加开阔，个性更加鲜明，未来更加充满希望。 这是朱厚照留下的种子，留下的希望！ 这里没有离经叛道，只有自由和守护！ “你们就是朕挑选出来的是龙卫，不管你是男是女还是身有残疾之人，都是护卫我大明江山的人。” 第532章 栖龙谷 好多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眼睛瞪的比刚刚听故事的时候还要大。 陛下说我们是龙卫，是守护大明江山的人！ 我们这群孤儿，能比的上那些高贵的大人吗？ 我们只是最低贱的孤儿！我们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担吗？ 我们 朱厚照看到了他们的疑惑和担忧，不自信，温暖和煦的笑道：“你们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所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学习，达到的成就是不敢想象的。” “要永远的相信自己！” “人定胜天！” 铿锵有力，坚定无比的话，给所有人又满满的灌了一碗鸡汤，让他们全身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陛下！我们真的能这样厉害吗？” 一个瘦弱的男孩，左脸上从眉角到嘴角不知道怎么的被划出来一条扭曲的疤痕，宛如地狱幽冥爬出来的一只丑陋怪兽。 一条衣袖无力地垂在身子的一边，应该是断了一条手臂，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脆弱和无助。他犹豫着站起身来，另外一边脸色有一抹潮红，用颤抖的声音怯怯地问道。 “陛下！我们真的能这样厉害吗？” “我被人从小弄成这样，一直在京城乞讨已经超过了十年，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吃过的苦，受过的难，挨过的打，受过的白眼，就是说上十天十夜都讲不完。” “自从被带来这里，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过上了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对陛下的感激藏一直在心里。” “今天您给我们讲的这些，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居然还让我这样的人护卫大明江山？” “陛下，狗剩我现在就只有一条烂命。” “我这样的人也能做到？” 朱厚照伸手让他坐下：“狗剩，朕说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学好了本领，那就能出一份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 “你们千万别误会了，护卫大明江山不是靠你们这些人就够了的。需要千千万万的大明百姓，不过你们是朕挑出来的，身上的担子更加的重。” 狗剩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拖着这样的残疾之身，在这里一直都是透明人一样，处处小心翼翼。今天听了皇帝那些话语，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升起了无限的豪情，就鼓起了勇气问了这些话来。 “陛下，狗剩愿意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朱厚照站了起来，在人群中来回走了几步，炯炯有神的目光，迸射出惊人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朕还会挑选你们当中最优秀的百人出来，组建神州卫！他们的使命就是护卫我炎黄子孙，汉人血脉，华夏民族！在关键时刻，能站出来力挽狂澜。” “你们将来会以各种身份行走天下，隐入烟尘，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传回来。” “今天朕对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对外面说起。做不做这些事情，朕也不会去管，也不能管，全凭本心！” “你们把学到的东西，以后一代代传承下去就可以，到时自然就会有人接过你们手中的使命！” 朱厚照的话，这些半大的孩子多半是听不懂的。 但他们知道守护是什么意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今天给你们讲的，也许在未来几百年之后都能实现。是朕有感天道得到了上苍的指示，今日传给你们。” 清澈见底的的眼神，透出浓郁的求知欲，张大眼睛听着皇帝的话。 天子得到了上苍的指示，再传给我们！ 那我们就是天子门生！ “以后，有时间，朕还会过来看望大家，和你们探讨未来！” 栖龙谷，是朱厚照给这里取的名字。他希望这里传承下去，到时真的能有真龙出世，维护神州血脉。 南洋，碧波荡漾，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低空的海鸟成群结队地掠过海面，它们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是一群飞舞的精灵。 身姿优美，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地在海面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它们的叫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心旷神怡。 鲍于兴躺在一个草丛当中，百无聊赖的看向海面，目光追寻着那些自由自在的海鸟。 自上次的暴风雨过后，已经十多天都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天气好的不得了！ 这个期间，他还偷偷的一个人趁黑溜到陈家港口去观察过，晚上守船的人不多。只是这段时间，港口的船进进出出有些频繁！ 每天默默的把龙神，海神，雷公，电母求了一个遍，希望他们早点尽忠职守。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哪一天来个狂风暴雨，大展拳脚！ 勿里洞岛的明军求神告佛。 雅加达的明军依靠陈家村的城墙，已经和陈家人对峙了多天。 周长几里的城墙外面空地上，已经被无数的血液染红，继而发黑，发臭！ 这些血液，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花朵，绽放在陈家村的城墙外，释放出死亡的气息。 城墙外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黑色，仿佛是一片血色的海洋，让人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这些血液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城墙外的景象，宛如一幅惨烈的画卷，让人不忍直视。 成化元默默的看着城墙外的陈家军打扫战场，把战死者拖走。 只有这个时候，交战的双方都会很默契的彼此停手。 近在咫尺能看到彼此的容颜，都是黑发黄皮肤！流着的都是相同祖先的血！ 陈鹏宇在3里外的一个了望塔上面色铁青，一巴掌拍在眼前的栏杆上。 失败了！再一次的被明军给打退了！ 第533章 南洋战事 几天前他力排众议，说服了长老会的那些老头子，调了3万兵力，携带滚滚威杀，势必灭掉这一支明军的超级决心而来。 第一天的战斗异常惨烈，明军的五百铁甲军一路横推过去，锐不可当。 土着炮灰们一片混乱。毫无章法胡乱乱的冲向明军。 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土着炮灰们的惨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他们中的许多人被铁甲军的长枪刺倒在地，鲜血四溅。有些人则被大刀砍翻，在地上做无畏的挣扎。他们的恐惧和痛苦弥漫在整个战场上，让人不忍直视。 而在土着炮灰们的身后，则是陈家军。他们亲眼目睹着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土着们被明军屠杀，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害怕。 他们已经丧失了斗志，人数不多的铁甲军强大战斗力，让他们觉得个个都是杀神，感到无能为力。 在铁甲军的猛攻下，土着炮灰们被切瓜砍菜，一触即溃，反向冲散了自己的军阵，于是所有人四处溃散而逃。 好在明军没有尾随掩杀，损失不大！ 第二天，明军的皮甲兵在前，三千人摆的是品字型战阵，三千把精铁长枪，在阳光下闪耀着嗜血的光芒，枪尖的红缨在海风的吹拂下左右轻轻摇摆。 踏着铿锵整齐的步伐，动作划一，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陈家军碾压而去。 这些明军仿佛是从地狱中杀出的战神，眼神犀利，出手毫不留情，枪枪毙命。 枪尖的红缨带着无数的血花飘落，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陈家的精锐士兵，在这次的交战当中，损失了不少。 陈鹏宇事后复盘，知道自家的军队，是吃亏在没有明军的气势。昨天明军大杀四方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面的明军个个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新手和老手两两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休整了两天，第五天，重整旗鼓的陈家军，由陈祥亲自率领，旌旗招展，杀气腾腾再次在陈家村外面的空地上摆开阵势！ 陈鹏宇调集来银子，摆放在他所在的帅台。 现场发放，以壮声威！也是给其他人看！ 雪白的银锭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来白晃晃的银光晃的人眼花。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 前锋营的5千陈家军怀中都捂着5两银子。 本来对明军有些怯战，现在有银子开道，就摆在自己眼前，揣进自己怀里。 那气势肉眼可见的提升，气势如虹！ “杀！” “杀！” “杀！” 喊杀声震天！ 陈鹏宇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满脸笑容，杀人的目光越过军阵，落在了陈家村中。这一次，他需要踏平这里，剿灭所有的明军！ “族长，你放心，这次我陈家儿郎肯定会拼命杀明军一个屁滚尿流！”陈鹏金在一边也是笑意盈盈。 他眼又不瞎，拿了银子的前锋营，现在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刻，有必胜的信念。 其后压阵的人也是眼睛放光的盯着银子，羡慕的不时瞄一眼前锋营，再瞄一眼摆放在那儿的银子。 恨不得把那银子全部揣进自己的腰包！ “陈祥，这一仗就交给你了！” “是 ！族长！陈祥一定拿回祖地！” 城头上的成化元注意到了，那银子的光亮是如此耀眼，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在空中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他将望远镜递给旁边的郑泉宁、彭泽恩等人，他们依次看了之后，也被这璀璨的银光所震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如临大敌，此战不轻松的感觉。 郑家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临战发饷，这对于提升士兵士气来说，无疑是一个超级大杀器。 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斩断了士兵们心中的恐惧和犹豫，带来的增幅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棘手。 几人就在城头商议该怎么应对之时。参谋部的林睿衡急忙跑过来：“各位大人，陈家在阵前发银，势不可挡，我们的建议是赶紧把人撤回来，死守城池！” “陈家并没有制作多少攻城器械，等器具准备好之时，对方士气就消散过半，已经气馁。” “此城高5米，周长3里半，背后就是河流，我们的船在。高度不高不矮，陈家也不会分散攻城，那我们守住绰绰有余。” “我估计我们撤军，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铁甲军断后，到时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用火炮轰炸他们一轮。” 成化元猛的一抬头，双目泛红，脸色阴沉可怕，抬手就要朝林睿衡的脸上扇去。 看到这个小年轻眼角的泪水，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大声咆哮着：“那断后的人怎么办？让他们送死吗？” “大人！死一些和死的更加的多！您选哪个？” 林睿衡迎着成化元那腰 吃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的畏惧，轻声开口道：“大人，陈家有钱，在用人命和我们耗，我们耗不起啊。” “请大人下令！”林睿衡噗通就跪了下去。 成化元的目光在城头上看过去，各种滚石檑木准备的还算多。 火炮也抬上了城头！就连船队的六百火枪手也调集过来。 在看对面的陈家军，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有一种势不可挡的雄壮气势在那里。 成化元没有犹豫，下令鸣金收兵。 传令兵挥舞手中旗帜，让前军变后军，快速入城，五百铁甲兵断后。 陈祥发现了明军的异常，顾不得整军，当机立断，带着一部分人马就冲出来追击。 得了银子的陈家军前锋营如猛虎下山一般，嗷嗷叫着，挥舞手中武器，冲向明军阵营。 “杀！” “杀一个明军赏银30两！” “冲啊，要发财的就在今天啊！” “杀两个明军，官升一级。” “升官发财，大家杀啊！” “都给我冲啊，我们几万人，他们才3千人，十个打一个！” “不要怕，明军跑了！” “明军输了。看到我们开始跑了！杀啊！” “建功立业就是现在啊！” 陈祥很会把握战场节奏，在旁边让人大喊助威。 就连没有得到银子的后备军和在后面掠阵的土着人，听到悬赏，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窝蜂的奔向战场。 第534章 百炮齐发 明军撤退速度不慢，陈家军追击过来的速度也不慢。 断后的铁甲兵也停止了后退的脚步，面容肃穆，屏气凝神，清一色泛着寒光的长枪组成钢铁封锁，势必要阻挡来犯之人。 交战双方在这片开阔的平原上相遇。 阳光洒在战场上，映照出一片金黄，然而这片美景却被浓烈的杀意和紧张的气氛所掩盖。 城头上，成化元，林睿衡，郑泉宁等明军将领，还有无数守在城头上的明军士兵，个个都双拳紧握，虎目圆睁，死死的看着城池下的那五百断后兵士。 他们挺拔的身姿，宛如钢铁铸就的长城，坚不可摧，阻挡着一切来犯之敌。 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敌人宣告：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盾牌，宛如钢铁巨兽，随时准备迎接战斗的洗礼。 他们为了其他袍泽，视死如归，义无反顾地阻挡敌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的战友们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们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勇士，是栋梁，是大明的骄傲。 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 陈家军开始了冲锋。 铺天盖地的人一起奔跑着，大地为之颤抖。 刹那间，战场上刀光剑影，杀声四起。 成化元握刀的的手已经把指节捏的发白，那是他手中最精锐的士兵啊！ 回京了，一定要给他们请功！ 城头上大明龙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那边鼓声震天，在为那断后的将士助威！ 陈家军呐喊着，向着明军冲去， 身影在尘烟中若隐若现，仿佛鬼魅一般。 得了银子的他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打了鸡血一般，也是悍不畏死。 “为了大明！杀！” “为了大明，杀！” 五百人组成的小型军阵，巍峨屹立，不动如山。 在混乱的战斗中，一名身披重甲的明军挥舞着长枪，奋力刺向敌人。他的枪法娴熟，每一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敌人在他的枪下纷纷倒地。 然而，他也不断受到敌人的攻击，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却毫不在意，依然如磐石一般的屹立在那儿，不曾动摇。 战斗持续不多时，陈家军就伤亡惨重。 明军铁甲且战且退，没有慌乱，只是人数少了一些。 战场上尸体横陈，鲜血直流，呼喊声，惨叫声不断，鲜血染红了大地。 冲天的血腥气弥漫在这片草地上空！久久都化不开！ 退到城门口附近的铁甲军，个个都是浑身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面对数倍的陈家军不曾有半点的胆怯。 “开炮！” 看到陈家军人数越来越多，慢慢蜂拥过来，早已经准备多时，吹得通红的火绳，往火炮上引线一塞。 “轰！” 火炮的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仿佛是天神的愤怒。 烟雾散开，空气中留下的都是硫磺味道。 黑色的炮弹如同陨石般坠落，携带着无穷的威力，能够摧毁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东西。陈家军在火炮的攻击下土崩瓦解，士兵们四处逃窜，仿佛是一群受惊的野马。 接着就是哭爹叫娘的惨叫声多了数倍，炮弹带着动能，拖着白烟蹦蹦跳跳的在陈家军中肆意妄为。 火炮一响，陈祥也下令鸣金收兵，他见识过火炮的威力。 知道这样冲过去那就是送死，惨叫声会更加的扰乱军心！ 远处的陈鹏宇看到自家的军队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向前奔跑冲锋！兴奋的来回走动，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才是我陈家的虎狼之师！天下无人敢挡。 谁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沉浸在幻想中还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明军的火炮给惊醒了过来。 几百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遮天蔽日，如倾盆大雨般向敌军阵地倾泻而去。 此时的战场，仿佛是末日降临。大地在颤抖，天空在燃烧，每个人的心跳都仿佛要被这阵势所震撼。在这样的恐怖场景下，陈家军的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斗志全无。 且不说命中率怎么样，光这份气势，就能让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仿佛三魂七魄都已经脱离了身体，只剩下本能的颤抖。 刀箭你来我往，还能面对面地拼杀几下，这火炮纯粹就是站在这里等死挨打，赌谁的运气好！ “这就是火炮？这就是火炮之威！” 陈鹏宇喃喃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火炮口喷吐着火焰和浓烟，一颗颗炮弹像流星般划破夜空，落在己方军队中，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骚乱和伤亡。 无数人在挣扎、哀嚎，他们的鲜血和残骸四处飞溅，仿佛死神就在他们的身边，等待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铁链把人给锁了带去地狱。 陈鹏宇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如此多齐发火炮的威力。 也被这情形震撼的无以复加！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陈家又会失败！人力怎么可以和这个东西相抗衡？ 俊脸扭曲，双拳攥的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城头上那些真正收割陈家军的火炮，双眼露出无限的贪婪。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了这些，那称霸南洋不在话下！ 不惜一切都要弄到手！ “陈祥怎么鸣金收兵了？” “族长，明军已经关了城门，咱们没有多少攻城器械，这个城一时间也打不下来，只能先退兵！” 陈鹏金在旁边小声解释。 陈鹏宇“嗯”了一声，偏头瞥了一眼旁边，手指了指那些土着酋长，声音冰冷地命令道：“让他们去打造器物，云梯，攻城车那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的寒意，这些土着酋长只是他手中的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 第535章 大屠杀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些东西，做不到，那就让他们把城攻下来！”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压迫，让人不寒而栗。 土着去攻城，那就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 “是，族长，我这就去办！” 陈鹏金转身就走，今天陈家军不出意外，又是损兵折将。现在可不愿意待在这位旁边，就怕无妄之灾，殃及池鱼！ 火炮显威，陈家军撤走。 成化元让人赶紧去下面的战场，那儿的袍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断后的铁甲军，这次顶住了对方的攻击，功不可没！ 第二天大早，听完斥候的禀报之后，成化元把郑泉宁、彭泽恩，林睿衡等人叫过来议事。 “昨天还多亏了小林的建议，要不大部队交战，损失的就不止是这一点人！” 断后死亡87人，伤239人，五分之三打残，其余人多少还有一点点小伤，休息几天，不影响后面继续作战。 铁甲营现在被打废了！ 陈家军被杀7百余人，伤者无数， “都是铁甲营将士们拼命！”林睿衡谦虚说道。 “功劳都记在那儿，我也不与你多说。刚刚斥候回来说，陈家大军已经退回牛头湾，派了无数土着人在打制云梯等！” “咱们该怎么应对？” 成化元威严的脸上也有丝丝的担忧，这里土着人实在太多，基本都是陈家的附庸。 攻城器具两三天就能打制好，到时又是一场苦战。 自己麾下可都是精兵强将，消耗在攻城战上还真不值得。 彭泽恩笑道，“大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退陈家几次，知道痛了就自然而然的退了。 彭泽恩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但他也明白，只有通过战斗，才能在南洋把大明的旗帜立起来，而且要立稳！ 成化元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坚定。 他知道，彭泽恩说的没错，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让陈家知道他们的厉害。打败了陈家，那在南洋以后就轻松多了。 “大人，我们派去东爪哇找施家的人，应该也要回来了。施家肯定会出兵的，现在城中粮草充足，吃过2年都够，守城肯定没有问题，就怕陈家的水师，抄了咱们的后路。”郑泉宁沉吟一会缓缓说道。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海军还背负皇命，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和陈家打消耗战。 “施家能出多少兵还不知道，而且离的有些远，他们起的作用就是从东边过来，拖住陈家的一部分兵力。远水救不了近火，剩下的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成化元指着地上用石头，沙子做的简易沙盘，神情严肃。 “大人，末将认为，咱们应该马上出兵，分头行动，对那些土着人进行打击，最好是灭掉两个部族，杀鸡儆猴！让他们对我们害怕，不敢帮助或者少帮助陈家。” “拖累陈家的步伐，然后在让那什么苏丹王子阿拉乌丁去招揽一些部族来投靠我们。” 几人都转头看向还是一脸稚嫩的林睿衡，这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对自己人狠，对其他人也是够狠。 灭族！ 这里稍微大一些的土着部族，一族少说也有大几千人。离城市近的基本都和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都是在山林里，那些地方可不是你勇敢就能为所欲为的。 被几个大男人看着，林睿衡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呵呵一笑：“其实不用灭族，就把今天看到的那些都杀了，铸京观摆在在那儿就成！” 几人都是浑身一紧，今天起码有2万的土着在后面掠阵。 如果明后天陈家让这2万土着来打前阵，杀也会杀的大家手软啊，何况对方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铸京观，确实能起到一种震慑作用！ “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成化元第一个大声叫好同意。 “那就杀。杀出一条血路来，杀出我大明的威风来！杀的陈家上下都怕！” “只要陈家怕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这里还有很多其他汉人小家族，到时就能争取过来。” “骆家就是最希望陈家倒霉的家族，赶紧把陈家事了，好去夺回旧港。” 彭泽恩，郑权宁在思考一番之后，也都同意。火速出兵，就算杀不了多少土着，也能阻止他们打制攻城用的东西。 当下成化元就分了3千人出来，彭泽恩，郑权宁各领一千五百人出了城门。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土着们正紧张地打制着攻城器具，他们要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当散漫的原始土着人遇上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大明海军时，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对土着人来说，这场战斗的下场只有两个——死或逃，而他们选择了后者，逃向深山老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残忍而血腥，武器简陋的土着们遭受了明军的突袭。 一时间，尖叫声和呼喊声响彻云霄，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残骸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土着们四处逃窜，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知道，自己无法与明军抗衡，只有逃到深山老林中，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明军并没有放过他们，毫不留情地追杀着每一个人。土着们的惨叫声在山林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场屠杀中，明军展现出了他们的强大和残忍。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对土着人进行了无情的杀戮。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所有的土着人，给所有人以震慑。 土着人的抵抗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无法与明军的装备和训练相匹敌。他们只能无助地奔跑，希望能够逃脱明军的追杀。 这场屠杀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土着人全部跑进了深山老林中。明军才停止了追杀，在战场上收集着土着人的头颅，到时需要堆积到一起。 第536章 雨来了！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永远无法抹去。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笼罩了这大片的土地，任那海风怎么吹拂都还有残留。 海边铸的京观，就堆在陈鹏宇当时设立的了望台附近，无数面目狰狞的头颅在那儿发出无声的呐喊！天空的明月这时也躲在了云层后面，不忍去看这一幕人间惨剧。 那些头颅中，有的是老人，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恐惧。 有的是孩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惊恐。 有的是妇女，她们的嘴角上还带着鲜血和泪痕。 这些头颅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看上去触目惊心。在这些头颅的周围，是一片阴森恐怖的景象。 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苍蝇和蚊虫在这里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成化元站在了望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场战争会要用如此的方式来进行。 “犯我大明者--死！” 一块巨大的木板上用血写的字，现在已经干涸变成了黑色。 弥漫的杀意透过字迹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叹了一口气，成化元驱散了脑海中的那一点不忍。 弱肉强食，怪不了我们！ 事后知道了情况的陈鹏宇站在那儿如雕塑一样，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两只手互相交叉握着放在胸前。脑海中回荡的还是卡拉城连忙赶过来的三叔对他说的话！ “鹏宇，三叔再奉劝你一句，你是最纯正的汉人，那儿，那儿是我们祖辈过来的地方，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家！” “暂时和明军停战。陈家这几天已经死了千多人，那些土着就不说了，随便大几千上万是有的？明军损失了多少？用人死磕他们是行不通的！” “你派人去大明本土去看看，去京城游历一番。一是去了解详情，二也可以去那边做生意，事后你再要怎么样，三叔都支持你！” 有些落寞的三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连夜回了卡拉城。 战场上，他亲眼见到了明军的战力，那铁甲军就是一座大山一样的立在那儿，任凭你风吹雨打，都不曾后退半步。 那坐京观，他没有亲自去看，但是手下人汇报时那个神色，就知道，这些明军杀起人来，那是完全不会手软！ 带回来的那块木板，他看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斑驳的血迹是干了，但上面的字还在！ 赤裸裸的威胁！ 陈鹏宇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也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一心想要壮大家族，在南洋这儿建立一个帝国，他来当这个开国之君，创万世之举。 也知道，自己的家族虽然强大，但是面对这支明军，暂时也是无能为力。 除非陈家孤注一掷，拿全族的实力来和这一支明军做一个生死较量。 但是，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因为这是一场生死之战，陈家可能会因此而灭亡。 这几天和明军交战，也让陈鹏宇认清了一个事实。 这支明军不是软脚虾，他们有火枪火炮，有比陈家要好的刀枪，盔甲，有战之必胜的信念！ 尤其是对土着人的大开杀戒，这样的杀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陈家也不曾有过，下不了这个决心。 当时地上跪着一排的土着酋长，乞求陈家给他们做主。 何去何从，加上三叔那语重心长的告诫，陈鹏宇又一次的站在了十字路口，徘徊！ 陈鹏宇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他的思绪如同被囚禁在一个无尽的循环中，反复回荡。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指引。 远处的天空中，一道光亮耀眼般闪现，撕裂了阴沉的天幕。 那道光亮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天空的云彩，让人不禁想起古老的传说中，神只降临时的景象。 紧接着，闷雷声阵阵传来，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那声音如同天空的怒吼，又如同大地的咆哮，让人感受到了自然的无穷力量。 起风了，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一切都吹散。风的呼啸声如同恶魔的狂笑，让人毛骨悚然。 树叶在风中摇曳，如同无助的灵魂在颤抖。树枝被风吹得弯曲，仿佛在向狂风屈服。风的力量如此强大，让人不禁感叹自然的伟大。 暴雨没有任何征兆地倾泻而下，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雨滴如同箭雨般密集地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雨水迅速汇聚成小溪，流淌在大地上，致润着大地万物。 陈家村外那一坐京观，流淌出来的乌黑血水被大地吸收，消失不见，只是那些头颅更加的面目狰狞，恐怖异常！ “起风了！下雨了！” 暴雨打在树叶上的声响，把在山洞中休息的鲍于兴给惊醒过来。 “下雨了。下雨了！” 此起彼伏声中，带着无限的欣喜。 肖劲松哈哈大笑浑身湿透的从山洞外面进来，立刻吩咐：“陈家船上的守船人已经在撤走，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鲍于兴，你带一组人去河对岸，其余的人跟我走！” “2边一起行动，之后！在藏船的地方集合，不管怎么样，不可恋战。” 肖劲松借着山洞中微弱的光线，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停留2秒，肃穆吼出了声：“都活着回家！听明白了没有？” “活着回家！” “活着回家！” 众人齐声喊叫起来！ “出发！” 外面的狂风暴雨打在脸上有些生痛，让人睁不开眼睛，鲍于兴却兴奋不已，头上带着的是这里是树叶做成的帽子，紧了紧怀中揣着的打火石。 摸索着在这条已经走过过多次的山路上快速的通过，他们要争分夺秒的抢在暴风雨停歇之前完成任务！ 鲍于兴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和安全。 第537章 火借风势 鲍于兴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雨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专注地向前走着。 狂风暴雨越来越猛烈，鲍于兴几乎被风吹倒。 但他并没有放弃，仍然艰难地前行着。他知道，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一切都是值得的。 茅草屋中，众多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肌肤的精壮汉子们正在撕心裂肺的大呼小叫。 浓烈的男性汗臭味充斥着这个只有房顶，四面没有墙壁只有一些草帘子遮挡的屋子当中。 中间长条木桌子上，随着骰子的转动，每次谜底的揭晓，都像是一场对所有人心灵的冲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涟漪般的情绪波动。 无论是中了的人还是输了的人，都会被这紧张刺激的氛围所感染。 中了的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笑得眼睛都没有缝，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他们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欢呼声和尖叫声充斥着这个小小的空间，压过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这种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正感受到。 输了的人则是放声骂娘，垂头丧气，眼睛通红，大喊再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输掉，他们想要再来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的骂声和喊声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要把整个茅草屋顶都掀翻。 旁边观战的人也是兴奋莫名，摩拳擦掌，在旁边呐喊助威，过着干瘾。 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但他们的心情同样激动。他们为成功者欢呼，为失败者加油，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的呐喊声和助威声让整个房子都充满了活力和热情。 在这样的狂热气氛中，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只想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体验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他们的心灵在这里得到了释放，情感在这里得到了宣泄，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 在苦逼的岛上也就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刻才是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候。 更多的陈家人，都是躲在屋子安心睡觉，这样的大风大雨会影响睡眠？那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 一个出色的水手，要能在出海的船只上做到秒睡。 这样才能在下一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能保持一个充沛的体力去应对未知的危险。 这样的暴风雨天气就是大家喜欢的，能回陆地上喝点小酒，赌几个小钱，运气好，还能碰上家族定期送过来犒赏的女人。 这里的港口，可以赌钱可以喝酒随便你干什么都行。 但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陈家老祖当年规定的就是不能养女人。谁敢违反，不管是谁，直接家法处置--丢海里喂鲨鱼！ 一个大汉黑着脸，骂骂咧咧的掀开草帘子，他今天运气很背，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铜板，只好回去睡大觉。 背着风，对着草丛当中放水。 抖了几抖，释放之后系紧裤腰带正准备冒雨回去。 转头不经意间一瞥，遥见停船的方向似有烟雾飘出。 然而，此时的雨大风大，烟雨蒙蒙，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看不真切，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中。 有心想去查看，只是望着那瓢泼大雨中夹杂着强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懒意。 再加上刚刚输得就只剩下了一条裤子，更是让人感到心灰意冷。 于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掀开帘子，加入那观战席中，这样大的雨，回去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茅草房里赌的天昏地暗，吆喝声震天！ 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鲍于兴，石虎等人争分夺秒的点燃了一艘艘船只的船帆当引火之物，在船舱烧起大火，干燥的船板很快就被点燃。 外面的雨如瓢泼一般，而船中却燃起了熊熊大火，这一刻，水与火在空中交锋，谁也奈何不了谁。 水如银龙般翻腾，试图浇灭火焰的嚣张气焰。 火如猛虎般肆虐，企图吞噬水的力量。 它们相互碰撞、相互交织，在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然而，水与火的交锋并没有胜负之分，它们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展现出了各自的力量和美丽。 点燃一艘还有一艘！ 今天也是天公作美，下雨的时间也长，等陈家人发现码头的船飘出了浓浓烟雾的时刻。 肖劲松已经在他们的船上清点人数，确认无误之后，迎着风雨把船驶出了大海，向着远方而去，慢慢的消失在这片海域！ 任务完成的出奇的顺利，犹如老天爷在帮他们。人员除了自己不小心烧伤，磕碰的，没有其他任何损失！ 开始输的只剩下了裤子那个黝黑汉子，张大嘴巴，目光呆滞看向码头，那儿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就算是这个倾盆大雨也无济于事。 完蛋了。真t起火了。老子们的船啊！这是他这一刻脑子里唯一的一个思维！ 所有人都冲向了船只，只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呆滞当场。 半晌之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终于，大雨停了下来，天空透亮起来，开始的狂风这一刻也变成了温和的柔风，好似那母亲的手在轻抚熟睡的婴孩。 轻风裹挟着烈焰，犹如无数头被激怒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陈家的船只。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熊熊大火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已经战胜了暴雨。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船队吞噬在火海之中。 站在岸边的陈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烧成灰烬，却无能为力。 第538章 烧了我们的船造就是的！ 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指天骂娘，有的呆立当场，有的默默流泪，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满地打滚，有的喃喃自语念着一些什么海神发怒等神神叨叨的话语。 每个人都跟死了爹娘一样的如丧考妣，欲哭无泪。 没有了，全没有了，都烧了！ 熊熊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一夜，夜晚，这个宁静而美丽的港湾火光冲天，照亮了雨后的半边天。 港湾内的船只、房屋、树木，全都被熊熊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留下了黑漆漆的残根断木，面目全非。 曾经熙熙攘攘的码头，如今变得一片寂静，只有滚滚浓烟和燃烧的火苗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灾难。 在这片废墟中，最里面的十几条小船被抢救了出来。 它们孤零零地停靠在最里面上，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幸存经历。 这些小船的船身已经被烧成了黑色，船舱内弥漫着浓浓的黑烟和烧焦的气味。但它们仍然坚如磐石，似乎在向人们展示着它们曾经的坚韧和不屈。 站在这片废墟前，陈家人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他们看着这个曾经美丽的港湾，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废墟，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这个港湾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所有都已经化为了乌有。 整个基地完全报废烧了个干干净净，都被烧成了废墟，只剩下一片残骸和灰烬。 烟雾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这场大火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 陈家人到现在完全没有怀疑这是外人所为，很多人选择相信是海龙王发威，派人赶往雅加达送信！ 成化元和一众将领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肖劲松，瞪大的眼眶中，眼珠子掉地上都没有去捡起来。 趁着大雨一把火给烧了陈家的一个海港，一半的海上力量！这等于是砍掉了陈家的一条腿！ 这个消息怎么听都感觉有些玄幻呢。 仔仔细细问了3遍，这才相信！ 好！很好！非常好！ 连老天爷都是帮助咱大明的。 这几天阿拉乌丁也有所建树，他拉拢了2个土着部落的人，这都是2个小部落，离陈家村和海港都比较近，每部也就千多人，生怕这些杀神采取灭绝种族的行为。 成化元也是大手一挥，给了这2个部落所有够吃一个月的粮食，千金买马骨。 杀戮过后还是需要和平的。 这就是释放出去的友好信号！ 陈家村外面可是有不少的良田，陈家在这里繁衍生息百年，慢慢发展壮大，这里建设的很好。 现在变成了明军的，成化元听了参谋部的建议，这里全部要利用起来，种粮食，这些土着就是劳动力！ 卡拉城，城主府，聚义堂！ 陈鹏宇和三四五六七八叔都是沉默不语，这样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 气氛压抑沉闷。 这一天收到了2个超级坏消息。 施家调集人马从东边过来了。 另外一个就是陈家明面上的港口，被大火给烧了，烧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具体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怎么办？各位族叔？” 英俊的脸上现在已经扭曲到变形，苍白的脸上那通红的双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平常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也散乱的披着，这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 “我们的船，我们的船被烧了啊！” 这是带着哭腔，压低了声音吼出来的！ “前有狼，后有虎！施家这个时刻动手，肯定是明军和他们联合起来了。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三叔也好似苍老了十岁，脸色并不好看，皱纹更多更深！ “族长，我能肯定一点，这把火，是明军的人去做的！” “明军，明军，他们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一下子把所有船烧掉。” 陈鹏宇喘着粗气，大声咆哮起来，对着在座的老头可没有多少客气。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最早我就说了举全族之力，灭了这支明军。你们就是怕，说什么祖宗还埋在那儿，说什么不能和明军的关系弄的太僵。” “现在已经欺负到咱门口了。” “你们是不是想我百年陈家就这样被人灭掉，烟消云散？” 看到怒气冲冲的年轻族长，六叔这个万金油调节器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族长，族长，鹏宇，稍安勿躁！” “烧掉的船，给我们年时间，不就造出来了，木头都是现成的，也已经阴干，锯开就是船。这个月就能出来10条，明年就能出来100多条，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再说了人一个都没有事，人在就什么都在。那边有很多的老船，几十百来年了，烧了就烧了，咱重新造新的！更大更好更安全！” 陈鹏宇难道想不到这个吗？他看到的这些老顽固还是这样一个个云淡风轻的样子。 现在陈家已经到了一个内忧外患的境地，可不能大意！ 关键是现在明军和施家会不会给他这个时间，2边夹击的话，他陈家能不能撑得住，别到时大意被他们给赶去占一个小岛，当岛主。 “六叔，话是这样说。我就问你们，现在怎么办？” 几个老头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六叔陈距武笑眯眯说道：“东面施家一时半会也不能奈我何，让下面的人好好守城就可以。” “明军现在占着港口和陈家村那边一带，他们也没有向外扩张的意向！” 陈鹏宇黑着脸说：“没有扩张，他们在招募土着人，种粮食呢。这是准备长期在这里落地生根了，抢了我陈家的城池和土地，这个事情我岂能善罢甘休！” “族长，明军要长久驻扎，依我看，还是好好练兵，练明军那样的好兵！” “家族子弟，汉人子弟，抽调一些人出来，组成像明军那样的敢死队。重金培养，我陈家有钱，现在不花出去，留着做什么？” 六叔这个话，让陈鹏宇茅塞顿开，冰冷的脸色也变的缓和不少，甚至有了些许笑意，嘴角微翘，心中暗说自己怎么这么笨，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当时战场上现场发银子，那要找敌人拼命的士气，谁看谁喜欢！ 他可对明军的敢死队眼红的不行。 第539章 老而弥坚的三叔 精心培养的都是只有长老会这些人手中有那么几十个当贴身护卫。 如果再重金训练几千精英中的精英，战斗力肯定还能强大不少！ “六叔此言甚合我意！那就先派人送三万两去东边几个城中犒赏三军。这个事情就麻烦7叔您辛苦一趟！” “好，没有问题！我去那边给小崽子们打打气，施家现在也敢对我陈家亮刀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七叔陈运重吹胡子瞪眼，一脸不屑，似乎施家在他们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老七，你别乱来，让他们稳打稳扎死守城池就可以！切不可冒进！如果被施家拖了太多兵力，陈家村那边”三叔适时的出言降了降温，免得他头脑发热！ 陈运重嘿嘿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连连点头：“嘿，还是三哥你冷静，听你的！” “老五你去看看被烧的港口，到处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尤其是后面山上，总觉得应该是在那里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老六你去藏龙港口，让那边匀几十艘船出来，也要他们加强戒备，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老四，你亲自坐镇牛头湾。不能放松！多派探子去查看明军所有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让人第一时间送过来。” “老八和我，就在这里听族长安排！” “嗯，听三哥的！” “三哥说的对！” “三哥放心，起火原因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几个老头很爽快的应承下来。 陈鹏宇看到几位老顽固欣然接受三叔的调遣安排，内心如遭雷击，他感到自己仿佛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吉祥物。 在这个家族中，他虽然身居族长之位，但在遇到大事时，他的权力却被架空，只能无奈地看着三叔发号施令。 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在舞台上独自跳跃，却无法引起观众的共鸣。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三叔的命令声中，他的意见被忽视在家族的决策之外。 感到自己的存在变得无关紧要，就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棋子，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被人拾起。 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他也想成为家族的骄傲，是众人敬仰的对象。 他有很大的野心，想当一言九鼎的皇者。 可如今，他却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吉祥物，一个只能无奈地看着别人发号施令的傀儡。 心情变得愈发沉重，感到自己的未来变得迷茫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重新获得这些族老的认可和信任。 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无法找到出路。 三叔似乎看出了陈鹏宇的苦闷，那干瘪眼眶中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反而对其露出一抹歉意。 这个年轻的族长，一直心比天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野心，有些看不清楚局势，自己只能越俎代庖扶他一程。 当年他们这些老兄弟对曾经的前任族长那是又敬又畏！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半大孩子陈鹏宇继承了族长位置。 这是陈运距没有什么野心，想要觊觎族长的宝座。 要不那里会有陈鹏宇什么事情，不是被完全架空，就是会被当成废物一样的养着。 哪里会这样悉心的教导让其慢慢长大，可惜这个孩子一直不理解自己，总以为他们这些老家伙有什么不轨企图一样。 陈鹏宇阴沉着脸，听着经过老顽固彼此旁若无人的商量。 待聚义厅只剩下三叔和他的时刻，陈运距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道：“鹏宇，你别怪三叔我在这里发号施令。我今年七十二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还能活几岁？” “三叔并没有想来和你争权夺利，其他几位叔叔他们也没有这个想法，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赖在这里，还不是各支后代不争气，不堪大用，要不早就抱孙子去了。” “你是长房嫡长子，虽说你父亲因病走的早，但你的成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在眼里，是能带着陈家走向更加辉煌的大英主。” 陈鹏宇静静的看着三叔对他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突然轻笑了起来：“三叔你倒是看得开。也看的起我！” 陈运距苦笑摇头：“我知道你不信，三叔我反正问心无愧就好。” “老头子给你一个建议，陈家精兵的挑选，操练你都要亲自去！银子亲自给到人手里，多去看望几次。最起码能和他们同吃几次大锅饭！” 三叔说完，也是摇摇头，大步离开！ 望着这个老态龙钟但还健步如飞的老头，怎么也不相信他活不长久。陈鹏宇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子。不过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支精兵，只能掌握在自己这个族长手里！ 程家村外，成化元和好几个大小土着的酋长达成了协议。 明军雇佣他们来耕种，给与粮食作为报酬，同时也庇护他们的安全，让这些酋长可以放心的为之驱使。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京城。 年前皇宫晚宴的盛大场面正式拉开帷幕。 这是朱厚照过来的第3个年头，就算是去年他在宣府也不曾中断，让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子为代表。 皇宫内张灯结彩，装饰华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上至公卿，下到9品小吏，都会携带家眷子女，身着锦衣华服，佩戴着璀璨的珠宝，盛装出席。 宴会大殿内，灯火辉煌，烛光闪烁，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精美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宴会厅，为晚宴增添了一份奢华与舒适。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香气四溢。从精致的开胃小菜到丰盛的主菜，再到诱人的甜点，无一不体现着御厨们的精湛技艺。 金银餐具和玻璃器皿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美食相互映衬，令人垂涎欲滴。 第540章 王守仁不想让大家过好年 京城最有名的戏曲班子，在舞台上拿出了他们最高的技艺水平来锐取这里的所有人。 宫廷乐师们奏起了悠扬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犹如仙子降临凡间。 众大臣们在晚宴上谈笑风生，交流着彼此的见闻和心得。 他们品尝着美食，欣赏着精彩的表演，享受着这难得的奢华时光。 整个晚宴充满了欢声笑语，一片祥和的氛围。 在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人们沉浸在欢乐与美好的氛围中，共同庆祝这一特殊时刻。 皇后夏怡丞带着妃子们则坐在的中央，微笑着与宾客们互动，展现出皇家的亲和力。 大皇子和太子都是1岁多一点，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第一次看见这样多的人，那一双眼睛都不够，呀呀啊啊的指着人群，说着自己也不能懂的话语。 看着2个孩子的兴奋劲，朱厚照在想，是不是等他们再大一些就带出宫，关在皇宫里也就只能当个圈养的娃。 2个娃娃看到梦儿来了那就迈不动脚步，一人拉着她的手，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清澈的童音，天真无邪的笑容。 落在有些人眼中，那也只能在心中苦笑的摇了摇头，既羡慕小女孩的运气，也对皇帝的做法很无奈。 不过也让皇帝在民间的声望那真的是大幅上涨了一把。 朱厚照作为主人，浅笑盈盈，端着酒杯，与官同乐。 一个脚步匆忙的太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只见他在张永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张永就急忙的去了皇帝身边，附耳说了一些什么。 朱厚照站立当场，居然还闭目沉思了几息，就对张永吩咐了几句，后者领命之后带着先前的太监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皇帝陛下嘴角微翘，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翌日，年前的最后一个朝会。 兵部尚书王守仁提出了一个让所有朝臣目瞪口呆的建议。 抽调宁夏镇，固原镇，延绥镇，大同镇4镇一部分兵力，组成10万大军为先头部队，准备好粮草，随时为收回河套做准备。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河套地区！！！ 那边在太宗爷朝期间，其实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朝廷慢慢开始自动放弃了。 在土木事情之前，已经完全失去了那边的控制权。虽然这期间偶尔有人提出要收复河套，但都有些无能为力，也就停在了纸面上。 到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默认那边给了鞑靼人。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动蒙蔽掉这个曾经大明的地盘了。 本来所有人昨天吃了个开心的晚宴，今天上个朝，明天做下春节轮休安排，就休沐放假，除了年初一要来给皇帝拜年，一直放假到初五。 这期间一起有8天长假。 这个改革也是朱厚照前些日子提出来的。 大家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也就半推半就，装模作样的同意了皇帝这样一个为了大伙谋福利的好提议。 王守仁丢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炸弹出来，除极个别知道内情的人，都被炸的神魂颠倒，脑子发蒙。 想着今年皇帝陛下大发慈悲给所有人放了这样长的休沐假期，能好好的在家中过一个好年。 你王大人再急也不差这几天，年后再来说这个不行？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御史当仁不让的冲锋在最前面。 高公韶即刻出列，拱拱手，一脸严肃：“王少保，这个时刻准备和鞑靼开战，是不是太不明智了。今年反贼让黄河之北的收成减少过半，您这里就不能缓缓？让老百姓休养休养？” “大人，河套地区，现在被鞑靼已经经营了上百年，铁桶一般，贸然出兵，会不会太冒险了？” “是啊，少保大人，现在国库不充裕。妄起兵刃，咱们不能这样急，还是从成长计议。” “陛下说过，打仗就是打钱，这一开战就是要有大量的银子，哪里来？” “王大人，现在不容乐观，还是不要主动挑起战争。” “大人，虽说去年在宣府对鞑靼，那是大获全胜，可河套地区，那是鞑靼右翼三万户鄂尔多斯部主力所在！咱们，咱们” 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咱大明现在还不能去摸人家的老虎屁股，小心对方反过来咬你一口。 对方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不能冒险去触犯它的底线，否则它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轻易去挑战对方的敏感问题，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年边关稳定，连一个小小的骚扰都没有，边境平安无事。还是去年陛下在宣府带着将士们打了大胜仗，才让鞑靼人老实。他们去年损失不小，需要休养，我们也需要积蓄力量，王大人，大家都没有放弃河套的意思，就是觉得现在动手有点操之过急。” “收复河套，这需要的物资，银两可不是小数目，朝廷支撑不起呀！王大人，你三思！” “王少保” “” 王守仁让所有人把自动遗忘的宝地从各自的记忆深处最底层给重新翻了出来。 文官基本上是一致发对，现在也不是对外战争的时刻，如果万一让武将获得大胜，他们被压制的话语权肯定会反弹，这可不是他们想见到的。 以文御武这也成了不成文的一个默契。 武将们也有不少人出言反对，躺在父辈祖辈的功劳簿上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吗？ 跑去边关吹北风吃沙子，还要上马征战，要是打了败仗还得被处分，这怎么算都不划算，还是跟着一起反对好了。 这满朝文武都反对的话，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以为鞑靼人是反贼，随随便便就能灭了他们！ 反对声如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奉天殿里像炸开了锅，人声鼎沸。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一个人赞同，在这个关键时刻，或者说过了年对鞑靼用兵！ 大臣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虑。 他们深知战争的残酷和代价，也明白此时并非用兵的最佳时机。 第541章 皇帝开公司 才平定了反贼的战乱，还没有恢复一些生机，百姓们渴望的是和平与安宁，而不是更多的战乱与动荡。 此时对鞑靼用兵，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更会让已经捉襟见肘的财政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都反对，但是没有一个人猛烈的来指责王守仁，都是找客观理由，说现在的条件还不太适合。 这就像一个找死的行为，倘若招来所有鞑靼人的反攻，到时谁能抵挡的了？ 王少保应该不是这样分不清楚形势的人呀。 休养两三年，按圣卫军那样去操练好。到时兵强马壮的，再出兵也不迟！ 何必要这样急冲冲的呢？ 难道？有心灵福至的人隐蔽的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个威势日渐隆厚的年轻天子。 看起来似乎在昏昏欲睡，对朝堂上的争论不管不顾！实际上，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他！ 心中不禁感叹道:这位爷装起来的时刻，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还真是闲不住啊！关键是这样穷兵黩武，能行吗？ 万一皇帝硬是要出兵，钱粮问题怎么解决？难不成让老百姓加税。 必要时刻，还是要联合起来，阻止陛下这样做！ 王守仁等所有人要反对的都各自把理由说了个遍，再没有人说话了，目光在轻轻一扫，刚刚的人大多数还是监察御史，他们反对那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其他人反对，那也是因为认知的不够，畏惧鞑靼才会如此。 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 哈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各位大人的担忧，我都听到了！你们反对的原因总结起来就是两点。第一，国库空虚，朝廷打不起这场仗。第二就是边关缺乏可战之兵。” “是啊！” “就是！休养2年，积累力量，再用兵不迟！” “对鞑靼人不可操之过急，徐徐图之啊，王大人！” “” 王守仁连连点头，知道这些人说的也是实话。 于是高声说道：“那就来告诉各位，钱的事情，已经解决，昨天晚宴时陛下收到了一个绝佳的好消息！有人从脚盆国带回来了整整两百万两白银，已经到了曹妃甸，几天之后就能送到京城。” “圣卫军已经达到10万之众，他们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再抽调各地精兵强将，组成三十万大军，鞑靼人不足为虑。” “轰，轰，轰！”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整个奉天殿，仿佛要将众人的耳膜撕裂。平静的湖面被人投下了一把石头，整个湖面泛起了涟漪。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他们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龙椅的方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两百万两，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巨额数目。从那个弹凡小地方来的财富，竟然如此之多，难道陛下派人去抢了他们的国库吗。 在这一瞬间，奉天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从来都是这些地方在大明想方设法的弄钱回去，还从来没有这样大数目的把钱运回大明的。 只有杨一清浑身一震，一双眼睛越来越亮，这应该是那个什么石见国得银矿，现在终于有了产出，而且还是大丰收。 忍不住出列问道：“陛下，可是吴子海他们已经拿下了石见银山？” 朱厚照这才坐直了身子，重重的点头：“杨卿，是他和朕派出去的圣卫军，一年多的时间，给朕带来了2百多万两的收益，去年送到兵部的那一笔抚恤银子就是他们送回来的！” 杨一清立马就开始了拍马屁：“陛下圣明！早就预料了此事！” “他们怎么做到的，等过几天来京城了再问。” “张仑，你派3千圣卫军，前去曹妃甸接应！不得有误！先下去安排！” “臣遵旨！” 张仑行了个礼，就大步转身出了奉天殿！ 好些人又把目光看向了杨一清，阁老居然在很早就知道详情。 尤其是彭泽，两眼发光的不时看看皇帝，他在想到时用什么理由，先不管他什么情况，先想方设法的划拉一些到户部再说。 打鞑靼，哪里需要用这样多的银子！ 现在最需要银子的地方就国库，那里面长年累月空荡荡的，看的人心中发慌。 “朕准备成立一个海外矿业公司，专门去南洋等海外查探黄金白银铜矿等，总股本一百万股，十两一股，出售4成也就是四十万的股份！” 嗯？ 呐？ 啥？ 什么？ 皇帝在朝堂上和大臣讨论这个？这是要找人筹钱还是想干嘛。 很多人一头雾水，但更多人开始在心中开始算了起来。 一万两能买一千股，占股千分之一，今年收益由两百万两，那就是说分红有两千两，五年就能回本！ 刚刚杨阁老说的是银山，那应该能挖很多年！ 这还只有一个银矿，如果还发现一个呢？那不时间更加的短？ 关键是这是和皇帝在一起赚钱，和皇家捆绑在一起赚钱。 子子孙孙都能享用的到。 脑子转的快的，看向龙椅上的皇帝，目光更加的不相同了。 所有人现在都知道皇帝赚钱是一把好手，他开设的那个便利店，现在在西城区，都占了半条街了。 日进斗金！ 这样好的机会，不参一股，那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彭泽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喊道：“陛下，陛下！老臣家里还有3万两棺材本，买三千股！” “陛下，我买一千股。” “陛下，我要，我要买1万股！” “陛下，我也来500股的。” “陛下！我要，我要！” “陛下，我也要！” 奉天殿内，一时之间人声鼎沸，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大臣们也放下了平日里的矜持，像市井小贩一样，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堆在面前，随自己取用。 有些大人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门道，他们只是想要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刷一个存在感。 他们心中想着，大不了我数量报少一点，这样也算是捧场了。 万一哪个太监无聊，专门找不入股的呢，那不就倒血霉了。 第542章 筹军费，灭鞑靼 而另一些有各自渠道的则是信心满满，大声地喊着要购买一些股份。数量报得不多不少，符合自己身份地位就差不多。 在这片喧嚣声中，朱厚照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沉默。 他默默地观察着百官的表现。 整个奉天殿内充斥着喧闹声，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让人心烦意乱。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股。 不过，矿场！这个朱厚照完全不担心，等开通了美洲、袋鼠洲那边的航线，那边的金银铜铁，多的能吓死人！今天跟着一起上船的人，以后绝对做梦都会笑醒的。 开了海禁的日子也不短了，很多人在通过海外贸易也赚了大把的银子。但那还不够，朱厚照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加快这个速度。 大明的丝绸，布匹，瓷器，茶叶这些，都需要加大力度，往外面倾销。从普通老百姓到经销商人都要在这个上面赚取一点的利润。 伸手制止了还有些兴奋的大臣，朗声说道：“各位如此大的热情，出乎朕的预料，等下去司礼监那边登记一下。朕卖股份的这个钱和那两百万两就是此次和鞑靼作战的军费。” “朕用六百万两，相当于大明一年的赋税金额来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朱厚照坚定铿锵的话，让还处于兴奋状态的不少人都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年轻的天子。 果然，出兵鞑靼还是皇帝的想法。 用如此大的手笔来打仗，这不是穷兵黩武是什么？ 杨廷和出列说道：“陛下，出兵鞑靼，收复河套之地，臣认为所有人都不会反对，只是现在的时机，您用如此多的钱来进行这样一场战争，值得吗？ “陛下您英明神武把河套地区收了回来，那个地方值六百万两吗？您赚钱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毋容置疑，在您的手里出来的那些，都能赚到大量的钱财，您从值不值得，用做生意的方式来估算一下？” 朱厚照长身而立，犹如远古的巨人，笔挺地站直了身体，身上浓郁的皇者气势铺天盖地散发出来。 他的眼神炯炯有神，宛如星辰般璀璨耀眼，透露出来的是无比强大的自信和力量，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杨卿，那咱君臣就来算一算这个生意到底划不划得来！” “望陛下给我等解惑！”杨廷和浅笑连连躬身说道。 “各位，鞑靼多年来时常在边境肆虐，如入无人之境。每次越过长城，对边关百姓来说，那就是一场劫难。” “运气好的能逃过一劫但变成了一贫如洗，苟延残喘，运气不好的就惨死在对方的马蹄弓箭之下，运气一般的就被虏去漠北当他们的奴隶，此生再无返回大明的希望，在那边做牛做马被榨干最后一滴血直至死亡。” “这其中的各种损失，无法估量。” 朱厚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边关重镇，陈兵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兵，一年的开支，有多少？还有边墙修缮，伤亡抚恤等，年复一年，这个账目是不能算的。大明过半赋税都拿去填了这个超级无敌大天坑，自太宗皇帝当年移都北京城，几次远征漠北，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蒙古人，可惜” “到后来的让天子守国门。你们有没有算过这一百来年，朝廷花了多少钱在边关？” “万里长城今犹在，可见当年始皇帝？” 朱厚照的目光看向西北方向，大手指着那边，声音在奉天殿里慢慢化开，侵入所有人的耳朵当中。 在他们的心中绽开！让他们的神魂颤抖！ “修长城，建关隘，只是一时之计，这只是无奈之下的一个保护措施，天下任何坚固的堡垒都能攻破。唯有自己强大，才能震慑八方！” “想要阻挡蒙古鞑靼人的铁骑，唯有战！唯有和他们杀！” “天灾人祸，需要休养生息，难带鞑靼人就不需要休养，朕去年可是杀的他们屁滚尿流。狭路相逢勇者胜！” “以攻为守，逐寇出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杀了他们，我们的边境才能稳定，边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能长久稳定的发展。” “杀了他们。我大明就能继续往北扩大。” “杀了他们。我大明才能威慑漠北各部族！” “杀了他们，当年的丝绸之路，河西走廊，西域都护府，煌煌大唐的盛况，我大明要给他重新续上！” “杀了他们，我大明才能有更多的钱粮去改善老百姓的生产环境，做其他事情，而不是长久的用在抵御蒙古鞑靼的消耗当中！” “杀了他们，朕才能睡个安稳觉！” “首辅，这个账，朕算的很清楚，收回河套之地只是最基本的，把鞑靼人赶尽杀绝才是一劳永逸，那才是能为子子孙孙谋一个稳定的西北之地。” “长痛不如短痛，看似今天花了几百万两银子，这对于每年的军费，百姓们所遭受的损失来说，是有些数额巨大。那长久说起来，这点银子算的了什么？” “到时最少有三十万大军，只要统军大将不是白痴，一步步的推过去，朕要看看河套之地的鞑靼人怎么办。” 整个奉天殿里都是皇帝陛下的“杀”“杀！”“杀!”声在回荡，如惊涛骇浪，如雷霆万钧，如天外天的灭世神雷。 远古巨人把他的杀意完全的没有任何保留的倾泻而出，让所有的朝臣感受到这股冲天杀意。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现在朱厚照的威势日趋浓郁，不再是原来那个嬉笑玩闹的皇帝了，而是手中直接拥有着亲自训练的大军。 第543章 请战出征 那日纪念碑前指哪打哪的火器，现在还深深的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胆子小的2条腿有些支撑不住自己，不受控制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杨廷和保持着微笑，任由内心的惊涛骇浪在其心房接二连三的冲击。 陛下，已经是这样的恐怖如斯了！ 对待问题已经分析得如此透彻，侃侃而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每一条都讲得很有道理，令人信服。 年年防守，钝刀子割肉，一刀刀的下去，会痛，会流血，但不会死！ 大明就像是韭菜，被鞑靼人割了一茬，长出来之后再割一茬。 国朝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每年都在防守，鞑靼人一来就要受到损失，钱粮，人口。 这就像是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们的肉，让我们痛苦不堪。 鞑靼人就像是一群贪婪的野狼，他们不断地蚕食国朝的领土，掠夺百姓的财富。 每一次的扣边，都会让边关老百姓受苦受难，让他们失去很多家产。 如果不是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坚韧的精神，不轻易屈服，不断地反抗，不断地斗争，朝廷也是年年把边关的事情当做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只怕早就崩溃了！ 杨一清老怀欣慰笑的满脸的褶子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右手捋着下巴那灰白的胡须都在轻微的抖动。 自己总制边关时曾经上书要收回河套，可惜当时刘瑾专权，陛下当时年幼也没有多少主意，也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不了了之。 多少年了？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皇帝有如此的决心，要收回这些曾经国朝的领土。 “陛下，老臣，第一个同意，明年老臣愿意当一个前锋小兵，亲眼见证那个时刻。” “收回河套，只是！远征漠北也不是终点，封狼居胥只是过程，大明龙威无人敢无视才是最重要的！” 朱厚照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意气风发指着杨一清，大声叫好：“好，明年，一边军小兵有你的份！” 英国公张仑眉头一皱，一脸不锐，阴冷目光在勋贵武将集团那儿一瞥。 这样的事情居然让一个老头还是文官抢了先，这让他们武将的脸面如何挂的住？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你们祖辈的一点点血性。 真是一些废物！ 当即就出列，声音震天：“陛下，杨阁老年事已高，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让臣这样的年轻人去。” “臣愿为先锋，明日就率军出征！不收复河套就不班师回朝！” 张仑是武将的一面旗帜，他都出来打了头阵。 惠安伯张伟立刻就跟上，“陛下，神机营日以继夜的铸造火炮，为了就是这一日，杀光鞑靼人。臣也愿意明日就率神机营出征。” 武安侯郑钢岂能居于人后，去年在宣府已经尝到了甜头，直接跪倒在地，巨大的声音在奉天殿里回响：“臣愿意率军出征！为国朝守土开疆，替陛下排忧解难，！” 应城伯孙钺，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新宁伯谭佑这些去年都在宣府和鞑靼面对面，真刀真枪的打过几次的人，齐齐出列跪在张伟身边，一同请战！ “臣等都愿意出征！” 几人的声音穿透整个奉天殿，坚定的神情中带着轻松。 朱厚照还是有些欣慰的，信心哪里来？信心就是打出来的。 曾经畏惧鞑靼的大明勋贵，慢慢的被续上了血性，他们祖先的血脉开始觉醒！ 兴许是这几个人起了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不少的勋贵武将都出列喊着要出征。 不出来不行啊，英国公第一个就站了出来，就连张伟这个外戚封爵的伯爷都跳出来叫的欢实。 自己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因为战功封爵的，再不出来，肯定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也会在陛下那儿上黑名单。 皇帝准备了这样多的银子去收复河套，有圣卫军在，那战斗力应该差不了。 想通的勋贵也逐渐的热血上涌。纷纷叫嚷着要为国死命，要征战沙场，要重拾先辈的荣光! 杨廷和等人都是一阵恍惚，勋贵武将人人都争着带兵打仗的日子，什么时候出现过？几十年前，也许在太祖太宗时期才有这样的现象出现。 朱厚照巴不得出现这样踊跃报名去前线的情况发生。 这样多的勋贵，是该去战场上历练一番，而不是一辈子窝在京城当一个富家翁，过醉生梦死的生活。 伸手虚抬，笑容和煦道：“诸位都先起来！” “各位一片心意，朕知道了。既然有为国报效之心，那就先过好年，年后初八，在京城的所有有爵位的人，带着家族子弟跟着一起去杀鞑靼人，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所有人随朕出征！” 御驾亲征？ 还要带走所有勋贵？ 七十年前土木堡，英宗皇帝也是带着所有的勋贵。 陛下，你就不怕历史重演一次？那次的教训还不够？ 本来就有些小嘀咕声的奉天殿里，这下子又变成了菜市场。彼此对望，眼神交流次数一瞬间就多了无数倍。 杨廷和当即就跪了，言辞恳切。 “陛下！还请您坐镇京城，国朝有如此多的良将，让他们去就行。” 你凑措了几百万两去收复河套，道理也说的很清楚，我们也不反对了。你还要御驾亲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陛下，三思！” “陛下，去年在宣府，您就差点”毛纪心直口快，差点出现严重口误。 “陛下，” 皇帝御驾亲征，是一件关系到国家命运和百姓生死的大事，因此，劝阻皇帝御驾亲征就是文臣们必须要拿出来拼命的姿势。 大臣们纷纷进谏，言辞恳切。他们指出，御驾亲征虽然能够振奋士气，但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战场上变幻莫测，皇帝的安危关系到国家的稳定，不能轻易冒险。 又一位阁老蒋冕跪在皇帝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陛下，您是万民之主，国朝的希望都寄托在您身上。请您三思啊！” 朱厚照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他明白大臣们的担忧，但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决心。 第544章 皇帝要去走亲戚 这时，年轻的武安侯郑纲站了出来，跪在蒋冕身边大声说道：“陛下，臣等会在战场上拼命，杀光鞑靼人，护我国朝边境百姓安全。但请您留在京城，等待将士们凯旋胜利的好消息。” 郑刚的的话让刚刚起身的不久的武将，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臣等愿意效死！恳请陛下坐镇京城！” 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整个奉天殿。 就连外面的枯枝上的白雪都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忍不住的飘落地面，和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朱厚照忍不住点点头，起码士气可用。 杨一清也是出来劝阻：“陛下，御驾亲征虽然能够振奋士气，但也需要考虑您的安危。江山社稷为重！” 不少人都高呼：“陛下，江山社稷为重！” “” 朱厚照打断了所有人的话，高声道：“众位，都起来。听朕来说。” “御驾亲征，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火枪火炮在，有圣卫军在，有众多将领在，也轮不到要朕亲自上战场。” “虽说不上战场，但朕要在出征前给他们擂鼓！这是必须的！” “朕去西北第一就是为了将士们加油打气的。第二要去边关走一走，实际查看一下当地的民生，了解老百姓的生活，这些年他们实在是受苦了。第三，朕要去西北走走亲戚，看看朱家的其他人！” 走亲戚！陛下您要去走亲戚？ 百官刹那间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皇帝陛下这又是要准备出什么幺蛾子！ 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之类多如牛毛，还有郡主，县主，香主！！！ 走亲戚？ 你们老朱家的亲戚现在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人，一天三家，这辈子都走不完。 走亲戚，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对于皇帝来说，走亲戚却意义非凡。 不少人忍住了心中的疑问，深知这次行程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堂堂天子，竟然要去走亲戚！ 这一消息只要一传开，估计整个天下都会为之沸腾。 人们都会猜测，这位喜欢玩闹的天子究竟是要闹哪一出？ 西北方向，宗室王爷还有 10 来位，这位爷的到来，将会给当地带来怎样的影响？ 一些人担心，皇帝的到来会打破当地的平静，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皇帝亲近百姓、了解民间疾苦的好机会。 朝廷百官甚至对皇帝这次走亲戚有一些隐约的期待。老朱家的人反正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他们都在等着看戏！ 朱厚照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次走亲戚不过是一个幌子，主要是去调研一番，为削藩撤藩做好准备。 杨廷和收拢起自己郁闷的心，急忙开口道：“陛下，这于理不合啊，哪里天子去亲王家的。您想见哪位王爷，下旨意就可以。正月里他们肯定会来！到时说不定还能和您在京城过元宵，赏花灯呢！” 朱厚照嘿嘿笑了几声，轻笑道：“都是亲戚，谁去谁家都一样。朕到时也要看顺路不顺路，方便的话就会去看看！” “说起来，朕现在就记得2位亲王，宁王，衡王，都是清瘦清瘦的，可惜了，都图谋不轨想谋朝篡位，被朕一个祭了军，一个砍了脑袋。” “哈哈哈!朕也走走亲戚去！” “” 这话，让所有人菊花一紧。 没有人敢接。 皇帝去西北走亲戚，这个事情，看来，看来不简单呐。 这个里面肯定有鬼！ 醉翁之意不在酒。 西北陕甘一带的同僚们，希望你们自己把招子放亮一些，别到时辵了霉头， 朱厚照一手搭在龙椅扶手上，面向西北方向，眼神中闪现出莫名的神采。 河南山东的王爷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西北那边还不少，这次朕去走走亲戚，。 听说下面的奉国中尉，乡主们一天只有一顿饭，日子过的很苦！有的一家子人出门还要借裤子，衣服穿。 给他们送一些温暖和关爱！ 朕这个主宗的族长要拿出当家人的态度来！ 见皇帝已经拿了主意，知道劝说没有什么意义，也就不再来讨皇帝的嫌。 不过也提出来，到时要两三位阁老，六部九卿也派人跟随。 这个要求朱厚照不置可否，一一答应，同时提出让翰林院，国子监各派十五人随军！ 君臣其乐融融的商量着国家大事。 讨论出兵，这样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是私底下，喊上一些当事人秘密吩咐推演讨论。 朱厚照在朝会是故意这样做的，弄的天下皆知，就是想这个消息能早点传到鞑靼人耳朵里面去。 吉蘘，俺达兄弟肯定会有所防备，然后会调集周边部族过来，增强自身的力量。 这就是朱厚照的目的，要不茫茫草原，辽阔无比，总不能现在派兵去草原上扫荡。 只有先消灭掉一些有生力量，然后再派兵四面出击，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清剿！ 朱厚照的这一计策，不管吉蘘兄弟如何应对，都要面对明朝的大军，这就是堂堂正正出兵，摆明了车马炮，犹如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让鞑靼人无处可逃。 这一刻的朱厚照像是一位高明的棋手，在棋盘上布局，每一步都深思熟虑，让敌人陷入绝境。 而鞑靼人则像一群愚蠢的羊，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陷阱。 朱厚照准备用八到十年的时间，索清整个北方，直到北边的海洋。 这块土地上，不能有其他部族生存。现在用不上，那就先占领，土地上的矿产，木材都是好东西，不能以后落到其他人手中。 一场大多数人反对出兵收复河套平原的大朝会，就这样被朱厚照给化解掉了。 第545章 都同意修城墙 本来以为今天的朝会就这样差不多了。 很多人已经一脸轻松，只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样列行的声音响起，就闪人。 出兵这样重大的事件都讨论完了，大家可以轻轻松松准备过年，享受正德皇帝陛下给大家带来的福利。 工部尚书陶琰出列大声说道：“陛下，工部已经把修建城墙的前期勘察工作完成，您看年后是不是可以破土动工了？” “老大人辛苦，那就年后和钦天监协商一下，找个黄道吉日开工！七大砖窑作坊，有什么需求让他们七家配合！” “臣遵旨，这样老臣就趁过年这几天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争取在3年之内把城建好！” 朱厚照点点头！ “陛下，建城墙？建什么城墙？”左都御史王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朱厚照笑着看向着陶琰，意思是“你们问他！” 陶琰咳嗽几声，得意的朝四周拱了拱手。“诸位大人，京城现在人满为患。陛下让工部扩大京城，年后就动工修一圈外城墙！以后京城就会分为内外城。” 这消息就像是被对面的千军万马齐射过来千万支箭，把所有人射成了刺猬！ 除了内阁的几位加上彭泽这个户部尚书，其他人都不清楚还有这样一回事情。 奉天殿里再次响起了嗡嗡嗡讨论的小声音，大都是面露喜色。 这可是喜事，大大的喜事！ 京城的人多的实在有些不像话，太拥挤了！ 皇帝修了道路，制定了规章制度，京城的交通和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这个人满为患的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过十年就要清理一次。 建了外城的话，这个现象就能得到很大的缓解。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各种马屁声开始不要钱的朝朱厚照拍过来，化作无数柄利剑也把他给刺成了刺猬。 能感受得到这次拍的马屁，大臣们真情实意的含量大大提升。 改成早上8点来开朝会，又在过年期间放长假轮休，都没有这次修外城来的猛烈。 “陛下，扩外城的好处，臣就不多说了，肯定百分百同意。只是这不是小工程，耗费巨大，钱物哪里来？”杨廷和问道：“要征集多少民夫来服徭役。”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钱暂时准备了三百万两，民夫不用，反贼还有十几万人，宣府那边也有几万俘虏，这些都是的劳力。” “外城不会修得那么的高大巍峨，规格稍微小一些就可以了。” “以后都是火枪火炮的天下，城墙修了用处不大！” 朱厚照直言不讳说道。 热武器发展起来，你除非修建一个能防核弹的地下堡垒，城墙那就只能修了以后当一个旅游景点，收一收门票。 时代在改变，大势所趋！ “陛下把这些反贼可是用到了极致，有的已经修了几个月的路，有的派去开垦荒地，兴修水利，” “陛下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我大明之福！” 杨廷和没有和朱厚照来讨论以后城墙的作用，外城修建好了，那京城很多问题就能解决。 年前的最后一次朝会在海量的马屁声中拉下了帷幕。 腊月二十八，所有衙门除了值班人员，都放了假。 朱厚照在豹房听取内帑财务大太监马齐运汇报这一年来便利店的收入情况。 账本上一张张纸上记载的都是天量的银钱收入。 肥皂年收入七十五万八千多两，老花镜，弹簧多轮马车在五十万两出头。 白糖超过了一百三十万两的收入。 最恐怖的要算布匹，纺纱机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六十四个纱锭，成本降低的令人发指，以现在的规模，每天最少万两的收益。 各种尺寸的布匹在京城和南京大受欢迎，要不是考虑到其他布行的生存，朱厚照要把价格还降低一半。 上半年就是反贼也没有影响到销售，走海运去的南方，布匹销售给朱厚照带来了三百十多万两的收益。 羊毛衫今年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衣物，暂时性的还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等真正大爆发，还的是明年秋季。不过今年也赚了10多万两！ 全年加上皇庄等的收入，堪堪达到了六百万两的一个关口。 马齐运颤抖着给朱厚照汇报，内帑年入600万两，皇爷一个人赚的钱都已经超过了国库一年的赋税。 “年后在内织染局，还有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这4个局里还调集一些心灵手巧之人，去扩充布匹作坊，明年的产能最少还要增加一倍。” “三个月把价格降一成，到明年底，价格维持在现在的6成就可以了。” 马齐运低头称是，皇帝吩咐的照做就是。 如果再降四成，那价格就是比起去年来说，已经便宜了一半不止。 其他布行，不知道有多少会被万岁爷弄的垮掉。 “明年在九十月间，可以放话出去，朕这里有先进的纺纱技术，到时可以卖掉。” “万岁爷！！！”马齐运猛的抬头，顾不得礼仪，急忙开口说道：“万岁爷，这个技术卖不得呀。”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焦虑，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一般，这相当于把自己手中的钱送给其他人，虽然不是进入到自己的口袋，但也是万岁爷的。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本来是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听到这句话后，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马齐运，说道：“怎么就卖不得？” 马齐运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说道：“万岁爷，多锭纺纱机这一种全新的纺织技术，大大提高了纺织品的产量和质量，而且成本极低。” “应该扩大规模，在南京那边也设立一个大型作坊，您要养这样多的军队，开支也是很大。” “今年真正到内帑的钱，也就四十多万两。” “不禁用！” “就算您要卖技术，那也要等几年，您内帑多存一些，到时再说也不迟！” “这样的技术，苏州，杭州那边的大商人，肯定会拿自己的全部身家来购买！” 马齐运经过几年的历练，原来只是一个头脑比较灵活的小太监，现在也能分析事情了。 看来环境和所处的位置有关。 第546章 蒸汽机半成品 朱厚照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说的不错，现在圣卫军接近10万大关的人数，一年吃喝拉撒的军费开支就是400万两出头。 还有海军三万人，上百万两的开支！ 养的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耗费的银两，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都是朱厚照私人掏腰包来发的军饷养的兵。 心中把自己大大的鄙夷了一番，当个皇帝，自己赚钱自己养兵，他也算是蝎子拉粑粑头一份了！ 辛辛苦苦这么多产业赚的钱，才勉强填饱这个大肚汉。 不过这钱花的值得，能给朱厚照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今年最大的收益有两笔，抄了便宜叔父衡王爷的家，得了四千多万两。 铸币收益比这个抄家只高不低。 手头上亿两的银子铜钱，怎么花都花不完。 铸钱生意还能红火几年，到时就可以印纸钞，又是一个来钱的的生意。 还有海外的矿产，那些都能让自己不需要担心没有银子可用。 再过两年，计亩征粮税之后，国库到时也会堆满银子。 “你说的也对，不能一锤子买卖，那就找一些大商家来合作。朕想的是要把布匹的价格降下去，让所有老百姓都能穿的好！” 马齐运呵呵笑道：“万岁爷您心系天下黎民百姓，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奴婢钦佩万分，以后老百姓穿衣时都要念您的一句好！” 朱厚照抬手制止了这样的彩虹屁，现在听到这样的马屁已经是越来越多了，心中早就竖起来一面巨大的钢板，把这些都阻挡在外。 “买布的人多，赚的也多，这也就是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万岁爷您高瞻远瞩！” “你去制定一个合适的规则出来，到时拿来给朕看看！” 纺纱技术肯定要传入民间的，自己抓在手中没有什么意义，让民间去慢慢发扬光大，普通布匹不再是奢侈品，这就是意义所在！ 马齐运走了！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朱厚照来到了个个都有一手绝活的能工巧匠集中营--天工院。 离的豹房不远，背着手就溜达了过来。 天工院第一任院长就是柳巧。 看到柳巧的时刻，朱厚照差点没有把他认出来。 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头发盘结。 一个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身上的棉衣满是油污，已经蹭的能反光，还散发出来浓重的异味。 唯有那一双眼睛是带着光亮的，被朱厚照轻斥几句之后，急忙去沐浴更衣再来见驾！ 几个月以来，柳巧带着一帮子人，废寝忘食的研究蒸汽机，朱厚照也没有派人来问过。 这个东西讲原理的话，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真要做出来，把想法变成现实，还是需要不断的实验和修正的，这其中的艰辛只有当事人才最深有体会。 朱厚照的到来在天工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皇帝对这里的重视程度他们还是能感受得到，吃喝穿住用，安排的比大老爷还要好。 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东西，只要对管事的太监汇报，都会给他们满足。 如果做出了什么成绩，赏赐很丰厚。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有三四十个在前面，后面是他们的徒子徒孙，乌泱泱的一大片。 终于见到了皇帝陛下，没有谁不激动！ 让人起来，讲一讲勉励的话，每人都发上过年红包，让他们回去过年。 柳巧收拾好自己之后连忙来见皇帝。 来到研制蒸汽机的地方，朱厚照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椭圆形密封罐子，齐肩高，3人合抱，上面有个开口，应该是进水口。 有3根铁管连接到旁边一个小了许多的铁罐子上，3根铁管上各有一个类似阀门的木把手。 小铁罐子上方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应该是用来换气的，还有手臂粗的烟囱。曲轴杆分别在外部左右两边连接着2个悬空的轮子。 柳巧开始就让徒弟把大罐子的水烧开了，铁罐子里的水看不到，但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陛下，这大小两个就是铁作那边耗时2个月，打制的烧开水，装热气的密封罐子。都用的是一整块钢板，然后再铆接起来的，经过多次试验，安全没有问题。” “安全？” “你这防护措施，可没有什么东西能攻破这里？” 朱厚照笑着指着铁罐子旁边用钢板垒起来一个长3米2米高的长方形房子，顶上也盖上了钢板，只留了背对着罐子一面是空的。 柳巧嘿嘿笑了笑，双手互相搓着，有点不好意思。 “陛下，这不是怕死嘛！” “柳巧，你做的对。这个事情你做的对，有条件，就要先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如果铁罐子达不到要求，爆炸了，让自己死了，那不一切都是空谈？” “陛下教训的是！”柳巧笑着指着钢板小屋道：“其实这个还是张公公要求这样弄的，我当初就只是用了几块木板拦在这里。” “张公公有次过来查看，说要用钢板才安全，因为陛下您到时肯定会来查看，您的安危是天下最重要的。” 朱厚照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永，心头一暖，这老东西想的还真是周到。 “烧的开水蒸汽能带动那边小罐子外面的轮子吗？” “陛下，可以带动！轮子可以转！” 柳巧让朱厚照首先待在安全屋里。才对外喊了一声：“柳顺，打开第一号阀门！一个个的来！听我口令。” 朱厚照透过特意留的缝隙，凑近一看，果然那3根管子上的木把手就是开关，打开了第一个之后，片刻能看到悬空的轮子在慢慢悠悠的转动，像极了一个筋疲力尽的人，拉动车轮那种有气无力的样子。 “让他开再开一个！” 朱厚照笑了。 第547章 新时代 蒸汽机，还真特么的被弄了出来，虽然这个样子还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 不是蒸汽强度不够就是里面的密封性不够。 “打开二号阀门。” “转的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力度怎么样？” “陛下！力度不够，如果轮子换成锤子，锤打两个时辰的效果，才抵得上水力的一盏茶时间。” 朱厚照不住的点头，“开三个阀门试试。” 轮子肉眼可见的速度提了起来，耳中能清晰的听到蒸汽机里面内塞往复运动的“噗呲--噗呲”声。 这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听到如此和现代接近而且熟悉的声音。 这是现代化的声音，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工业革命的成果，是迈向更加高级文明的标志。 朱厚照曾经无数次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关于蒸汽机的描述，也曾在电影中看到过它的身影，那种冒着浓烟的火车。 但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这台蒸汽机看起来有些笨重无比，丑陋不堪，但它仍然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魅力，仿佛在诉说着它诞生之后激动的心情。 朱厚照不禁想起了这个时代，人们还在使用畜力，水力作为主要的动力来源。 蒸汽机的出现，将要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它让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里，人们可以利用蒸汽机产生的巨大动力，驱动各种机器设备，实现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 蒸汽机发明以后，也为后来的更加科技化的时代奠定了基础。 朱厚照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一种对自己所处的时代的认同。 内心在呐喊，朕不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我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 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为大明续命几百年。 朱厚照越看越觉得满意，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 忍不住要走出安全屋，想近距离的观察观察，来个亲密接触！ “陛下，陛下！不行，不行！”柳巧看到迈动脚步的皇帝，吓的亡魂皆冒。 冷汗直流。这肯定不能让皇帝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当中。 “陛下，您不能出这个地方，外面，外面危险！” 看到苦着脸的柳巧，朱厚照也就放下了抬起的右腿。 他可是自己的首席科学家，多少要卖他一个面子。 “3个阀门都打开，效果怎么样？” 柳巧长吁了一口气，皇帝要是执意出去，自己也阻拦不住，事后肯定会被张永责骂。 “力道有增加，但也有限，想要达到陛下您说的装在船上，装在轨道车上那还差的有点远，” 朱厚照再次小心翼翼地凑到那个缝隙前，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聚精会神地盯着转动的轮子。 在他的眼中，这个轮子仿佛化身为了一位绝世容颜的月宫仙子，正在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精彩绝伦，如梦如幻，让朱厚照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位美丽的仙子，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他看到了她优美的身姿，轻盈的步伐，以及她那迷人的微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和协调，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朱厚照完全沉浸在了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仙子是如此的美丽和神秘，让他无法自拔。 他想要永远地注视着她，永远地沉浸在这个美丽的梦境中。 最后，朱厚照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缝隙。 “先让你徒弟把阀门关了！” 柳巧把手伸出去做了一个手势。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耳边终于清净了许多！ “查过原因了没有？” “陛下，查过了，应该是那个小罐子里能推动的拨片密封性不够。让蒸汽泄漏过多。” “可曾有想过办法？” “已经重新在做一个了。拨片的尺寸再做大一点点，到时再看看效果。” “本来是想等完全做成功了，才去给陛下您报喜的。现在这个半成品，实在是有些污了天子的眼睛。”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一度压过蒸汽机的那个噪音。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柳巧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赞赏和钦佩，仿佛柳巧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柳巧被皇帝表扬，心中也是开心雀跃不已。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阳光。 连忙低头说道：“柳巧不过一介草民，能得到陛下您的赏识，已经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仿佛这一刻是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朱厚照听了柳巧的话，心中更是欣慰。 他看着柳巧，眼中充满了欣赏和鼓励。 也知道，柳巧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些想法，他就能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朱厚照笑了笑，对柳巧说道：“柳巧，你不必妄自菲薄。在朕的眼中，你是一个天才，一个能让朕看到未来的天才。你的作用最少能抵十万大军！” “这和那些读书人不是一个层面的，就算是那些大儒，大学士，你也能在他们面前挺直你的腰板，不必给他们行礼。” “这个蒸汽机，让朕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属于我们大明的时代。” “你将是设计者，制作者，参与者和见证者！” “朕许你的爵位可不是戏言。” 柳巧听到皇帝的话，心中更是感动。 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撕声大吼。 “柳巧唯有小命一条，愿意为陛下效死！” 朱厚照亲切的把他给拉了起来：“以后在朕面前，少弄这些虚礼。发挥你的本领，好好的做朕需要的东西，好好的培养弟子，让后继有人就可以！”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不应该在你身上出现。” “遵旨！” 第548章 发展生产力 现在还真是任由他挑弟子，只要他看的上的，人家感恩戴德的都会把人送过来在他手下当差。 毕竟谁都想靠着奇淫技巧，得到皇帝的赏识和看重。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亘古不变的道理！ 无数的手艺人都视柳巧为榜样，毕生需要仰望的高度。 “陛下，您在等几个月，我一定能把这个蒸汽机做到您要求的那样！” 朱厚照摆摆手，缓缓说道：“你不要操之过急，朕有耐心。”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问题要一步步的解决，想要一步到位那是不可能。这样划时代的东西，花上年都是很正常的！” “谨遵陛下教诲！” 柳巧口中恭谨回答，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久久。 他被皇帝重用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能拿出来货真价实的手艺来。 只有皇帝满意了，那才是真的万事无忧。 你真要花很长的时间还弄不出来，也许在半途被人一蛊惑多一嘴巴说几句闲话，就算是无形之中说的，那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得到的一切荣华富贵只怕会成为过眼云烟。 结果。 所有的事物都是得看结果如何！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会过多关心你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人在乎你经历了什么过程。 吃的苦受的难只有自己知道，最终还是得看结果。 胜利者被人铭记于心，受到万众瞩目！失败者就只能灰溜溜的躲起来，暗中垂泪，没有人可怜同情你！ 柳巧现在虽然还是一个手艺人，可他很受皇帝的宠信，还被封为天工院的首任院长，虽说这还没有任何品级，那也在很多人眼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人，能够达到如此的高度，可让无数人眼珠子发红。 能随时来豹房面见皇帝陛下的人，这在整个朝堂上下，人数那可不多。外面巴结讨好的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慢慢的也摸索出来了一些经验道理。 他现在这样废寝忘食的来做这个蒸汽机，就是明白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早点把东西造出来，让陛下开心，他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别搞的自己太辛苦！劳逸结合才能办好事！” 张永在旁边听着，万岁爷对这人还真是好的不像话。 他也很期待这个机器真正能达到要求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这个玩意怎么来的，他当时在一旁是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一个烧开水的事情，被万岁爷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想到了这样一个神奇的物件。 关键的这太虚无缥缈的描述，居然让旁边这个有些木讷的木匠给做了出来。 这t是不是以后我负责做梦，你听了就能给我做一个？ 就算是做梦我也不敢这样梦！ 我这个老太监现在唯一做的梦，就是被割掉的部件，还能不能长出来？ 那些个火枪，也是这个柳巧通过皇帝的想法给做了出来，打得鞑靼人屁滚尿流。他能得到宠信重用，还真是凭本事吃饭，咱家羡慕不来！ 前一段时间张永心血来潮来这里转悠了一圈，那时这个铁罐子把水烧开就能让轮子转动。 亲眼所见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半年时间就真给弄了出来，可不是神仙的本领！ 只是柳巧给他说还只是个半成品，暂时不用给皇帝禀报。 他心眼多，看到柳巧弄了几个木板在这里做简单的防护，他就让人在这里用钢板弄了一个安全屋。 也是怕哪一天万岁爷心血来潮想来这里看看，这半成品万一出了事情，那就大发了。 柳巧还真是被感动的想哭，眼角含泪，哽咽道：“陛下，我知道的，您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把自己先弄垮了！” “纺纱机现在还只有60多锭，你让其他人赶紧研究，早些弄出百锭的来！” 年后棉布要降价，降低成本的办法就是提高生产技能。 到时要卖技术，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的把最先进的技术给人家，但自己手中一定要把最好的抓住，这可是核心的技术力量！ “陛下，现在72锭的估计还有一个月就要弄出来了。臣让2个徒弟和几个手巧的手艺人在一起专门研究这个！” “只是这个后面的数量大了，有的线需要捋清楚要花很多时间！” “陛下恕罪！” 朱厚照浅笑，犹如谦谦君子！ “这到后面增加是越来越难，朕也知晓！不要停滞就可以。天工院，就是专门用来研究这些的，时刻要保持这样的一个会被人跟新替换的紧迫心思！” “人人以为陛下喜欢奇淫技巧，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陛下把奇淫技巧用到了生活当中的各方各面，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能得到您的恩惠！” 朱厚照再次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中充满了惊喜和兴奋，仿佛他刚刚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眼睛中闪烁着光芒，他指这那铁罐子手中。 “奇淫技巧，这可不是奇淫技巧！这是生产力！这是科技。这些东西利用好了一个人能当十个人用，百个人用。” “一个小物件如果能变成一个精致的机械装置，那它就是一件伟大的发明创造！” “木牛流马为什么能得到代代相传，那是因为它改变了很多东西！对人们有用才能流传下来。” “陛下圣明！”柳巧已经词穷了！ 反正他听皇帝说的这些似懂非懂，什么科技生产力的他也搞不大明白，但知道纺纱机纺纱那是真的快，皇家便利店的布匹是卖的真便宜！ 每天排队买布的人，那是人山人海，很多人从其他县城赶两天路来京城就是为了买几匹布回去。 因为抢购人数太多后来还限购，每个人一天只能买一匹。甚至还诞生了倒卖布匹的黄牛，不过被打击过几次，锦衣卫也一天到晚的在哪里巡逻，才把这个苗头给压了下去。 便利店的火爆生意让京城很多布行那是恨的牙痒痒的，但也无能为力，谁也不敢耍小手段！ 已经无形中砸了很多人的饭碗。 可老百姓得到了真正的实惠！ 朱厚照和柳巧交谈时间不短，也让他把徒弟们叫过来，诫勉谈话鼓励一下才离开这里。 第549章 挖矿小能手 年三十！ 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人人笑容满面，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除夕之夜，朱厚照在后宫摒弃了一些烦人的规矩，让一家子围坐在丰盛的年夜饭桌前，共同庆祝新年的到来。 宫女们穿梭于宫殿之间，忙着上菜，确保菜品的温度和口感。 年夜饭过后，赐予太监宫女红包，表达对他们一年辛勤付出的感激之情。 这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让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感激涕零。 他们自打入宫之后，就基本上和家中断了联系，朱厚照如此有人情味，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大年初一，因为要出征，加上是一个很好的黄道吉日，朱厚照就率领群臣前往太庙祭祖，祈求祖先保佑国朝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当然也要太祖太宗保佑旗开得胜，杀鞑靼人一个丢盔卸甲。 这里他就成了被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朱厚照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 初三，去了脚盆国开疆扩土几年的“挖矿头子”杜时节，带着白花花的银子，悄无声息的进了豹房。 “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一见面，杜时节就匍匐在地，大礼参拜！ “起来！” 一挥手，张永就让一个小太监搬来一个凳子。现在来豹房得到接见的人，基本都是有资格坐下和皇帝交谈对话。 看到坐的笔直，半边屁股搭在凳子上，小心翼翼，还有些拘谨的杜时节，朱厚照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胆子小了这么多？” 杜时节心中一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陛下，末将，末将再见天子龙颜，确实有些忐忑！” 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天子的目光。 杜时节确实有些诚惶诚恐，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原来的圣卫军人数很少，还经常在皇帝面前露脸。 现在离开京城多年，而且对这里的信息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眼前的帝王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帝王。 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陛下的威严，气势比以前强大了很多。如山似岳的无形的气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才会如此的拘谨和惶恐。 “哼！你就这点胆子了？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 杜时节感受到了天子语气中的嘲笑，但他并没有生气或反驳。他知道，今日不同往日。 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天子的嘲笑，同时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相反，还带回来了好成绩。 “陛下，末将虽然现在胆子变小了，但对您的忠心却从未动摇过！” 杜时节抬起头，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 他知道，自己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天子知道自己的忠诚。虽然远在脚盆国，他也是天子手下的忠臣！ “行了，朕知道你们的忠心！在脚盆国做的很好！” 杜时节长吁了一口气，屁股也坐实了一些。忙道：“这都是什么应该做的，为了大明，为了陛下，死而无憾！” 朱厚照端着茶，慢慢的品了一口，才轻声问道。 “说说那边的情况！朕只有在去年6月收到过吴子海派人送过来的一点信息！” 杜时节稳定好自己的心神，开始把自己这一两年在脚盆国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讲给朱厚照听。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历险故事。 “我们和细川家族联手实际上已经控制了长崎大岛的一半地方，只是现在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人手已经不够。” 杜时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困境，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巩固他们在长崎的势力。朱厚照专注地倾听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杜时节继续说道：“我们的势力在长崎大岛上迅速扩张，但随之而来的是人手不足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和将领来填补空缺，以确保我们的控制得以巩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在向朱厚照寻求支持和帮助。 他不知道皇帝让他们去脚盆国只是单纯为了银矿，还是有更加深层次的目的在里面。 朱厚照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杜时节所面临的困境。长崎大岛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控制了它，对自己日后的计划和安排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这次给你三千人。够了吗？” 朱厚照的声音中带着决心。 他知道，只有增加人手，才能确保在长崎的势力不被脚盆国的其他势力反噬。 而且杜时节他们还是用的船队护卫的名义，如果被人知道了是大明军队而且人数还如此多的话，那可能会引起脚盆国所有势力联合起来反抗。 朱厚照暂时还没有想和那边开战的打算，只能先猥琐发展，多弄一些银子在手里。 杜时节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对皇帝如此大的支持感到欣慰。 “够了，有了这些人，能把长崎港口方圆几百上千里的地盘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朱厚照他很清楚，解决人手问题只是最简单的。 要控制那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脚盆国的那些人，是什么尿性。 不杀的他们血流成河，打得他们天天跪在地上唱征服，是很难降服的。 暂时腾不出手来，就先让杜时节把长崎经营好。 “你可以多和其他家族合作，共同对抗和我们作对的人，一步步的往北蚕食。脚盆那个地方，以后会大开杀戒！” 朱厚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气。 心中有个念头一直不停的往外冒，那就是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把他们所有人从这个世界上全部抹杀掉。这个民族的人，实在是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 杜时节这两年一直是通过与细川家族合作，利用他们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同时细川家族的实力也得到了突飞猛进，已经和大内家族平起平坐。 两方现在也时常有矛盾，不过还能互相克制。但越到后面，两方的矛盾不可调和之时，就是两方翻脸开战之时。 陛下虽然只是是听了自己大致讲了一下脚盆的势力混乱，就已经看到了以后的兵戎相见。 第550章 出征 “陛下，那长崎不成了三国杀？” “不是长崎，朕给你人，长崎就是朕的，谁敢乱来，你就杀。脚盆国人，你对他客气是没有用的，这些贱皮子，天生的贱骨头，唯有杀！杀的他们跪下！” 杜时节嘿嘿轻笑了几声：“陛下，您说的太对了。他们就是这样的，拿着鞭子抽他们还觉得开心。” 朱厚照仔细想了想，石见银山现在的产银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翻了倍，这消息肯定会在脚盆国内传开，到时杜时节的压力肯定会更加的大。 “这次过去，带5千人过去，还给你2千战马。长崎港口守好的同时，银矿不容有失，尽你最大的能力先去挖矿。 “加派人手，严密防守，细川家也不完全可信！” “朕不介意你杀的血流成河。” 杜时节内心一颤，铿锵有力的回答：“陛下您放心，谁动大明的东西，那就是找死。” “不介意杀的血流成河。”杜时节默默地在心中这句话，这是对敌人的警告，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这里给5千，加上原来的1千多人，这是一个满编的卫指挥所，有这样多人，自己心中很多想法就能实现。 “两年之后，整个长崎大岛，你要全部控制在手中。” “遵命！”杜时节很干脆的就答应下来。 整个长崎大岛地区，幕府对这里的管控很弱。 有了几千人马在手中，他完全可以横扫整个长崎地区。 “到时朕就应该腾出手来，派万大军过去！” 朱厚照的声音冷酷无情，却又充满了压迫感。 杜时节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皇帝，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在他的脑海中，惊涛骇浪排山倒海般突兀的涌起。 这才知道，皇帝最终的谋划是整个脚盆国。 “好好干，你可是最早的圣卫军百夫长之一，朕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 杜时节激动得满脸通红，毫不犹豫噗通就跪了下来：“臣到时一定会把前期准备做好，囤积粮食，修建大营，这些准备妥当，迎接朝廷大军得到来！” 朱厚照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很不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时就能从容多了。 “现在朕可给你交了底，你占领地盘的同时，情报可不能落下，各个家族，东京幕府等的势力分布情况等，至关重要！” 杜时节猛的点头：“陛下放心，这个我们一直在做。让人隐匿在吴子海的船队里，现在已经有人在东京那边站住了脚。” “嗯！” 君臣两人仔细的探讨了关于以后的一些方针政策。 朱厚照升了他的官，暂时总领脚盆国的一切事务。 勉励了一番，让其回家和亲人团聚去了。 初八这天。 豹房的演武教场，这里是大明最精锐的圣卫军所在之地。 前两天的大雪让枯枝上也沾满了积雪，整个教场银装素裹，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士兵们的士气。 一万圣卫军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今天是最后一批人奔赴战场的日子。 演武教场的气氛异常凝重，各种旗帜飘扬，迎风猎猎作响。 这些旗帜代表着大明的荣耀和尊严，也代表着士兵们的勇气和决心。在 在教场前方的那一座高台上，上面站着身披明黄色披风的朱厚照。 他全身着甲，威风凛凛，手持长剑，眼神坚定，向着士兵们大声喊道：“各位英勇的战士们，今天朕来送你们出征！前往边境，与鞑靼人决一死战！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荣誉！” 朱厚照的话音未落，士兵们便齐声高呼：“为了大明守土开疆！为了陛下，万岁！！”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这片天地。 树林中的积雪在声浪中纷纷掉落，和地上的雪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战士们的脸上充满了坚毅和决绝，他们也知道这次出征是皇帝陛下要收回大明领土，势在必得的一场战争。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平安归来，但他们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必须义无反顾地前往战场，为了边境的安危，为了老百姓的幸福。 收复河套，在去年朱厚照还在装病期间，就有了安排，顾士隆总领所有兵马，训练军士，囤积粮草等。 圣卫军和京营人马早就化整为零小股小股的去了既定地点。王守仁在朝堂上那么提议，其实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朱厚照不认为这次会有什么意外。 二十万的正规军，超过一千五百门火炮，一支万人的火枪营加上车厢兵。 放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碾压任何的人。 河套地区鞑靼人，算上襁褓中的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多的人数。 先进的火器，训练有素的士兵，高昂的士气，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随着朱厚照的一声令下，一万圣卫军迈开整齐的步伐，向着边境进发。 他们的脚步声如同雷霆般响彻整个演武教场，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决心和勇气。 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这片土地，去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 雪依然在下着，风依然在吹着，但士兵们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减缓。 走过演武教场，走过城市的街道，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之中。 他们将面对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都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 跟着出征的就是京城里所有有爵位的勋贵，有武将世家，也有外戚，带着子侄和家丁护卫。 虽说也是衣甲鲜明，但大多数眉宇间的忧愁任你怎么隐藏都掩饰不住。 往日里白雪皑皑的雪景正是煮茶喝酒的赏雪好时节，如今却成了他们心中的噩梦，如此寒冷的天气还要上战场！ 谁愿意？ 第551章 选秀女 呼啸的北风席卷着大地，天地间一片萧瑟，寒冷的天气让人瑟瑟发抖。 怎么能比得上在暖和的屋子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 然而，所有人心中敢怒不敢言，默默猜测着是哪个杀千刀的给陛下进谗言，让有爵位的勋贵们都得上战场。 这不是胡闹嘛。 靠战功袭爵的武将还好一点，多少还能骑马射箭，舞刀弄棒！ 那些靠后宫的裙带关系而被册封的勋贵恩爵，完全就是抓瞎，骑不了马，拉不了弓，也射不了箭，舞刀弄棒也轮不到他们，欺男霸女，为祸乡里倒是一把好手。 他们这些人去了战场能干嘛？ 皇帝没有给这些人职务，也没有分配任务，难道就是跟着过去打酱油，去塞北看一望无际得沙漠，草原？ 这是不是那些文官给出的馊主意，来一场政治阴谋，想要利用这次战争来进一步削弱勋贵们的势力，从而达到他们来控住军队的目的。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各种不满和抱怨，但是没有人敢装病或故意惹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进入军营，就必须遵守军法，而圣卫军更是以军法严酷着称。 对于这些一直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这一路上肯定会吃尽苦头。 在行军的过程中，他们需要面对各种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训练。 在军营里，还需要学会如何与其他士兵相处，如何尊重上级和服从命令。 想到这些，想死的心都有了。 暗暗发誓，到时揪出来这个在陛下面前出馊主意的人，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弄死他才能泄掉心头之恨。 激动人心的战鼓声，低沉的号角声，整齐的步伐声。 朱厚照目送队伍走远，期盼这些出征的将士都能平安回来。 正月初十的大朝会，朱厚照听大臣们讨论事情听的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打定主意，这朝会，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能不来还是不来。 全部是一些扯皮，在这里互相推脱之类的。他想过改变，除非目标明确，要不也会陷入这样的“纠纷”当中去。 这些文官嘴皮子的功夫，还真没有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各自的立场，眼界，经验，阅历等都会限制一个人的思维。 “陛下，如今后宫凋零，子嗣不茂，您看今年是否在民间选一批秀女充实后宫？” 礼部尚书毛橙突然出列大声奏请。 让朱厚照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选秀女？那不就是给朕挑女人？ 这个福利实在太好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朕喜欢的很。 开心三秒之后朱厚照就陷入了沉思，他深知后宫的重要性，不仅是为了延续皇室血脉，更是为了维护大明的稳定。 然而，前些年“朱厚照”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始终没有诞下皇子。如果按照历史走向，没有儿子，皇位也给了自己那个黑心堂弟。 直到自己这个朱厚照过来，才接连生了2个儿子，可皇室的血脉还是很稀薄。 这个年代一个孩子要长大成人，还真的是运气排在第一位。 多少人夭折在各种疾病当中。 尤其是皇帝的儿子，莫名其妙夭折，各种原因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陛下，臣认为选秀女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这样不仅可以增加后宫的人数，还可以为皇室注入新鲜的血液。”一旁的大宗正笑的眼睛都没有缝，也跟着附和大声说道。 “陛下！宗正大人，和尚书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开枝散叶这是正常人伦，皇家子嗣更应该枝繁叶茂。”杨一清笑眯眯的也跟着说道。 有了这几位重量级的大佬带头，奉天殿一时间又开启了一阵请皇帝扩充后宫的声音。 “陛下！”一位大臣开口说道，“选秀女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保持皇室血脉的重要途径。请陛下三思，尽快选秀女，以延续皇室的香火。” 朱厚照有些不耐烦，自己后宫有了好几个女人，虽说还是一团和气，但背后也有一些小心思，小龌龊。 这都是一些人之常情的争风吃醋，他能理解，也就听之任之。 现在还只有两儿子，王美人肚子里有一个。以后孩子多了的话，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肯定多，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这些家长里短。 清官难断家务事，手心手背都是肉。 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人演大戏！ 眉头皱起说道：“各位爱卿，朕已经有了皇后和几个妃子，还需要选什么秀女？这岂不是给民间添乱？” 大臣们并没有被皇帝的话所动摇，他们继续劝说着：“陛下，选秀女不仅可以延续皇室血脉，主要是可以选拔优秀的女子。后宫这两年您清退了很多年老宫女，需要补充。” 朱厚照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说道：“你们不要说了，朕是不会选秀女的。” 刚刚瘦身的后宫，难道这些人又要给朕填满？ “陛下！皇室子嗣太少。” “陛下，后宫” “” 所有人开启了新一轮的劝说，讲古论今，引经据典，说的是天花乱坠，看到下面所有人殷切的眼神，朱厚照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反正已经义正言辞的反对了。奈何满朝文武都要让朕选秀女，那就只能勉为其难了。 管他呢，收几个女人而已！ 多生孩子多种树。地球未来不是梦！ 来了就要入乡随俗！ 和这里格格不入怎么行？ 整个蓝水星，将来都是老子的，长大了一人封一块地盘就是！ 把自己当成圣人干嘛！ 救世主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所有大臣，连王守仁，张仑，姚镆等这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在这样的事情声和全部朝臣唱反调，是不明智的。 世俗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有的事情妥协也不一定有坏处，要学会接受一些不合理的事情。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运转的。 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定。 第552章 朝堂上论女人 朱厚照看向大臣，微笑说道：“这件事也不好寒了你们的心，你们拿个章程来给朕过过目。” 从龙椅上起身，踱步几下，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朝廷每一次选秀女都会是一次大规模的行动，需要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最优秀的女子，充实后宫。 几千人经过层层挑选才能进宫，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就与自己的父母亲戚再无相见之日。 其实大多数老百姓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的，这其中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夹杂在里面，对老百姓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皇帝终于同意了，所有大臣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陛下越来越有明主的迹象，皇权稳固。 选秀女，这个其中就有机会把自己的女儿或有关联的女眷送入宫中，得到皇帝的宠信，从而搭上顺风车。 这才是今天所有人一致要朱厚照选秀女充实后宫的目的。 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就算是能进宫，那也是打杂做苦工的命。能混出头来的凤毛麟角！ 皇帝不可能找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 祖训曰：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故妃后多来之民间。 朱元璋这样规定主要是避免外戚势力庞大，吸取了前朝灭亡的教训而制定的。 纵观明朝所有皇帝的妃子，其实都是小官家中的女孩子，她们不愁吃喝，能知书达理，从小礼仪之类的也有熏陶。 崇祯皇帝的皇后，在国库空虚的情况下，自己带着宫女纺纱织布卖银子来支援，这样的女人是值得所有人钦佩的。 这些女人大多也确实做到了母仪天下，鲜有在后宫弄出来什么大乱子来。 选秀女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这都不用协商，毛橙启奏的苗头一出来，大家就会心照不宣跟上。 关于这些朱厚照肯定不知道，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除非把这道门给关上。 毛橙立马就在怀中掏出一份东西，张永接过来转身交给了皇帝。 朱厚照一目十行的把这一份关于选秀女的计划书看完。 上面详细记录了选秀女的时间、地点、标准，数量等。 看起来这一次的选秀女是一次公正、公平、公开的行动，每一个合适的女子都有机会进入后宫，为皇帝生儿育女。 很规范的一套制度，入宫要成为妃嫔甚至还有试用期。 朱厚照看的都想笑。 万恶的封建社会，实在太t好了！ 后世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在这里完全是正常的，先睡几天，如果功夫不够好，让皇帝不满意了，不好意思，你试用期没有通过。 一次就选三千人，到最后会留下八百人左右。 毛橙啊毛橙，你个老头子坏的很啊。 这样多人，铁棒都能磨成针，这不成了天下第一的大种猪。 每天一个，轮下来也得三年！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 桀桀桀桀桀桀！ “” 我去！皇明祖训还真是一部奇书！ 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不能如此残忍无道。 “朕看了，各种条例很清楚，也很完善。但你们也知道朕不是喜欢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朱厚照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计划书，笑着继续道：“朕这两年清退了大量宫女，减少宫中用度，很多太监也派去做了其他事情。” “现在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天下如此多的女子背井离乡的来到这深宫大院来。” “第一，人数太多，而且劳民伤财！不能让天下老百姓在背地里戳咱的脊梁骨。改为每个行省十人就可以了，多了朕也不要。” “第二，年龄得改改，最小八岁，这样小，送宫里来能干嘛，是给朕当女儿的吗，还是来当童养媳的？太惨无人道了，不能剥夺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权利。” “如今我大明说不上人人都有饭吃，但也没有到老百姓需要卖女儿过日子的境地。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就是你们的无能，你们都罪该万死！” 朱厚照的话，在奉天殿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话可说！ 皇帝都这样说了，那还能怎么样呢，只得齐声道：“陛下圣明！” 毛橙是始作俑者，他连忙请罪：“是老臣考虑不周，陛下，人数少一些这个是可以的，只是每个行省采10人，会不会太少了一些。还有这个年龄，您看多大合适？” “10人太少？放宽到15人！” 朱厚照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总人数也就200来人，这也还是能让人接受的。比起原来动不动五千起步的人数，这个数量已经是很良心了。 毛橙想到皇帝往年的荒唐经历，相信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喜欢少妇，人妻，难不成这位爷在 打这个主意？这也太荒诞了些！ 这是在选妃呢，不是闹着玩的。 毛橙心中发紧，有点后悔今天提出这个选秀女的事情了。 “各行省先把关，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三之间的就行，年纪小了，生孩子容易出现意外，而且太易夭折，先天，后天都不足。” “其实朕觉得十八到二十五六岁才是最合适的，这个年纪的女人自身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思维想法也有了自己的一套认知，各方面发育完整，前凸后翘，才是生儿育女的黄金年龄。” “在这个美好的年纪里，她们的身体和心智都已经成熟，拥有着无限的活力和创造力。这个年纪的女人不仅能够为家庭带来温馨和幸福，而且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期待，也更加懂得珍惜和感恩。” “知冷晓热，温柔体贴才是男人的最爱嘛！各位以后选妻挑妾也可以试试，并不是年纪小就是好的！没有长开的黄毛丫头还真的不怎么样！” 朝廷大臣满脸黑线的听着龙椅上的朱厚照在那儿大谈特谈，表面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些老手对皇帝说的还是很认同的，心中得意，自己和皇帝居然还是同道中人！ 第553章 离经叛道的讲课 只是奉天殿这样严肃，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怎么感觉被带偏成了风花雪月的场所。 而且还是皇帝在那儿高谈阔论的和人讨论女人，什么年龄生孩子才是最健康的，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是不是有些太扯淡了？ 兴致高涨的朱厚照给所有大臣进行了一次怎么提高婴孩出生率的科普教育知识。 未了，朱厚照还笑呵呵的对毛橙说：“别找那些身体体质太差的人，什么细腰之类的，统统不要，就要身体健康的。” 毛橙捏着鼻子认了，自己拉的屎再恶心也要吃掉！ 看皇帝后面这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好像很期待选秀女一样。 麻蛋的，怎么就忘记了陛下原来也是色鬼一个，祸害了不少的女人，懂一些歪理邪说也说的过去。 本来正经的选秀女事件就这样被带偏了不少。 不少人在心中盘算起来，一个行省才15个人的名额，总人数才二百人，这就能被皇帝纳入他后宫的几率肯定是大大的增加。 为了抢这个名额，只怕会打出狗脑子来。 在这种打着为皇帝子嗣着想的，看似荒谬的选秀女事件中，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和算计。 所有人深知，只要被皇帝选中进入后宫，有了一席之地的话，就意味着一生的荣华富贵和家族的荣耀。 如果到时能诞下一儿半女的话，世世代代真正的能与国同休！ 因此，为了争夺这仅有的二百来个名额，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这里面的刀光剑影，各种阴谋诡计朱厚照不得而知，他在大半年后肯定就会看到这些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女人。 下朝之后，朱厚照去往后宫，他过几天就要出远门，子嗣不昌盛，今天还在朝堂上被人拿出来讨论，让他有些恼火。 任善堂神棍任郎中这老头可是算了自己子嗣繁茂的。 这来了几年，就只有2个是瓜熟蒂落，还有半个也快了！ 朱厚照觉得有必要再多努力努力！ 几块土地一定要多多的勤劳耕种，这样才能有更加多的收获！ 正月十二日。 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雪地上，仿佛为这片广袤的白色画布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银色。 阳光的照耀下，雪地反射出迷人的光芒，犹如一颗颗璀璨的钻石，熠熠生辉，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阳光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让人感受到了春天的希望和温暖。 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阳光的照耀让雪地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雪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它们像是宇宙中的繁星，闪烁着独特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小时候在雪地中玩耍的时光。 远处的山峦也被阳光照亮，呈现出清晰的轮廓。山峦像是大地的守护者，它们连绵起伏，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 阳光的照耀让山峦显得更加壮美，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大自然的伟大和神秘。 圣卫小学的大礼堂中，上千人静静的坐在那儿，眼神热切的望向高台入口处，等待皇帝陛下来给他们训诫。 今天是小学开学的日子，所有人早早的就得到了通知，翘首以盼。 朱厚照满脸春风，径直走向高台处。 “叩见陛下！” 本来这样的跪拜朱厚照是要废除掉的，奈何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同意。 他也就不再坚持，唯一坚持的地方就是栖龙谷那边，里面的学子坚决的不让他们跪拜，免得一开始就奴性太重。 挥了挥手，自然有旁边的太监让他们起身，坐好！ “今天朕给你们讲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许有些离经叛道，不成体统，但那又如何？” “墨守成规的也许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大家口中的好人，但这样的人他的价值是最低的，最多只能当个守成者。” 朱厚照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开场白，让这些半大小子都不禁一愣，平常上课，先生们教的都是一些君臣道义，仁义廉耻之类的，而皇帝陛下的这番话却让人耳目一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现在也都知道，我大明王朝自开国以来，历经数代君主，到如今已有了百五十年之久。这百多年的风风雨雨，靠的是什么？是那些墨守成规的人吗？” “是也不是！” “就是这些迂腐的人，所以国朝才日渐衰弱，才会有鞑靼人经常来叩边侵犯。” “所以朕今天才这样说，只有那些敢于创新、敢于变革的人！他们才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才是我大明的希望所在！” 说到这里，朱厚照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学生，发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只知道墨守成规，不知道变通，那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的民族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的文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的声音越发慷慨激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国家的未来，一个民族的希望。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做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不要做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人。你们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有自己的判断，要有自己的选择。” “你们的都很低，家里也没有任何的背景，都是一些社会的最底层，靠着家里人进了圣卫军才有机会来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你们换来了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你们这些人当中能中举人，进士的估计凤毛麟角，大多数人还是会归于平庸，不过会比原来生活的要好一些。这些你们可能现在不懂，但无关紧要，以后把朕的这话传给自己的子孙就是，一代代的传下去！” 说完这番话，朱厚照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看着台下的学生，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 第554章 需要尝试要有怀疑精神 这时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学生站了起来，行礼之后，高声问道：“陛下，既然您说我们这些人以后难堪大用，那为什么还要来给我们讲这些呢？您去国子监给那些从小就读书的人讲不更加的好吗？起码他们懂的学问比我们高多了。” 朱厚照欣慰的笑了，懂的思考的人，那才是称之为一个人。有人站出来问自己，那就说明是好事。 “你问的很好，也问到点子上了。” “国子监的读书人，他们就是墨守成规的典型代表。当中大多数人已经读书多年，思维已经固化，对朕的这些话应该会嗤之以鼻。” “而你们不同，你们还是璞玉，谁敢说你们不堪大用？天工院柳巧，他不过是一个造船木匠，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给朕造了火枪，快船，还有很多好东西出来，他的作用，可抵十万大军。” “你们以后也是会到各行各业去讨生活，朕让你们不要墨守成规的意思就是要善于发现自己身边的事物，然后做出改变，哪怕失败也是好的。” 这个站着的学生等朱厚照的话音落下，接着问道：“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是要我们平常做事多思考。就拿我跟着师傅学铁匠来说，他只让我锤十下，那我就只能锤十下，少了不行，杂质太多，多了不敢，怕被骂！只能听命令！” 朱厚照觉得这个例子举的很有代表性，也很符合他今天要讲的意义。于是笑着问道：“那你想过多捶几下没有？” “想过，在心中也推演过好多次，我觉得应该多加点其他东西在一起锤几下，应该能使品质更加的好，刀剑都能锋利不少。但是不敢，一怕师傅磨，二怕损坏东西。” 站起来的男孩，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脸色发烫，双腿都在打颤。 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场合提问，也许是因为内心的一股勇气，也许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 男孩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他抬起头，看向了台上的皇帝。 皇帝的目光很温和，但男孩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眼中的压力。男孩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看看，看着，这就是朕今天来给你们上课的原因。你等下就去铁作那边按照自己的想法试验几次，朕要亲自去看看。” 这个男生激动的浑身颤抖，握着双拳的双手僵硬如铁，都不知道摆放在什么地方。 愣在当场，张大嘴巴，看向台上。 脑门子顷刻间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满脑子想的是陛下，陛下要亲自看我打铁！ 脑中被这个消息给炸成了一团浆糊。 我我我家祖坟难道冒青烟了？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朝他聚拢过来。 羡慕的，嫉妒的，暗恨的，为他捏了一把汗的，也有等待看笑话的，各种各样的心思，千万种想法冒出来，充斥在这个不大的礼堂中，在虚空里无声无息的交汇碰撞！ 朱厚照伸手出来往下虚压，示意他坐下来，继续说道：“要有好学精神，要有怀疑精神，也要有不怕失败的精神，再厉害的老师也有错误的时候。” “不是有句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 “记住朕的话，敢于创新，敢于改革才能推进发展！” “圣人是怎么来的？不是天生的？他们也是打破了常规，在前人的基础上有了自己的一套体系，对整个人类文明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才被称做是圣人。” 朱厚照不疾不徐的放声说话，中气很足，根本不需要有人重新传播一遍。 也没有期望台下这些人以后有什么大的成就，只是想让他们稍微改变一下思维。 几年下来，起码识字算数已经达标，不再是文盲。 只要他们自己学了文化，思想有了转变，那对待后代的教育肯定会有所改变。 这个时代，西方世界应该是处于文艺复兴时期，文化和思想上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了多长了时间，他们就能奋起直追，超越任何时代，统治世界。 看来朕也需要加快速度，普及全民教育可能难度有些大，但尽最大的努力去扫盲，也来一个思想上的改革！ “我们华夏民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传承几千年。从来都没有中断过，靠着传统的农耕文明在传递文化传承。” “农耕文明是什么呢，就是很低的生产力，就是家里祖祖辈辈都在耕地，在地里扒食。需要一大家子人团聚在一起，彼此互相帮衬照应才能生存下来。” “一代代的这样传下去，儿子的明天就是老子的昨天，他们的眼界就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所以有见识的人，会勒紧裤腰带，拼命的供自家后代去读书考功名，尤其是在大明朝，士大夫阶层已经相对来说已经淡薄化，寒门子弟靠科举改变自己全族的命运。” “需要有能力打破这个圈子，进入到另外一个更加高级的圈子里去。功名有了，眼界就有了，功名利禄就有了，只要不是太混蛋，子子孙孙也就跟着跳出了那个圈子。” “这些东西你们应该已经在这两年当中，多少有了见识，认知。” “而眼睛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的人，还在那儿苦苦挣扎，做一些鸡毛蒜皮的窝里斗，所以八辈子还是那样，子孙后代也就那样。” “他们也想逃出这个圈子，进入到另外的圈子，但是这比登天还难。” “眼界，环境，格局，知识，认知等会把你死死的摁在那个圈子里，让你一辈子都冒不了头。” “无论你怎么挣扎，抗争，都难以改变。” “只有当你有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那个信念时，才有可能冒一点点尖，即使是这样，也会有无数的人来拖你的后腿，来给你泼冷水。” 第555章 远行！ “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你能改变命运，只想一棒子把你的念头打死，掐灭掉。无情的嘲笑你，笑话你的不自量力，白日做梦。大家都是穷苦哈哈，凭什么你就要冒尖？” 无数人呆呆的看着皇帝陛下在那儿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他说的这些，还真的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大多数人都碰了这样的情形。 乡里乡亲还真没有几人想看到自家比别人好，背后嚼了无数的舌根子。 现在自家出了一个圣卫军，还能有一个小的来接受教育，那眼睛红的在晚上都不要点灯！ 原来关系还过得去的人，有时就会阴阳怪气的说话。 皇帝陛下居然对这样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果然是天子！ 朱厚照讲了一大堆话，说的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他也要留一些时间给下面的人去消化消化刚刚讲的话。 “大明领土辽阔，东西南北都是千万里之遥，人们从一个地方到一个地方需要很长的时间，花费的银钱很多。 “有的人也许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10里外的镇上，甚至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你能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憧憬幻想吗？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需要走出去，去了外面才能见识不一样的天空。你们抬头看的这一片天，别以为是一样的，其实他在每个人眼中都是时刻在不同变化的。” “你们已经圣卫小学学了两三年了，识字算数应该不在话下，今天朕给你们出一道不一样的考题。凡十三岁之上的，都去领20两银子，拿上路引，出门游历半年甚至更久，到时都交一份自己的所见所想。” “成绩优异者，可以进更高一级的皇家圣卫中学进修！” 好多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都是两眼放光，能去外游历，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出远门，车马钱粮都要准备妥当。富贵人家出入都有车，还有仆从跟随打理路上的一切，穷苦人家的就准备一点盘缠，走路靠脚。 还需要官府开具的凭证即路引，背上行李被子，甚至锅碗瓢盆，因为沿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的自己生火做饭。 出远门反正就是一项很重大的事情。 “正所谓读书破万卷，不如行万里路。” “把天下装在心里，心里才会有天下。那些一门心思窝在家里读死书的，哪怕学问在高，在朕心中，也是一堆腐朽的狗屎，臭不可闻！” “希望你们这些没有接受那么多迂腐酸臭的孩子，能觉醒内在。别整天之乎者也的掉书脑袋，这样的人对社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除了糟蹋粮食和制造粪便之外就是等死。” “每个人都想成为人上人，但是这需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只有那个人上人自己才知道。 “ 一个人要强大起来，摆脱了原来的圈子，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如果自己没有本事，那你就啥也不是，就会被其他人鄙视看不起，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 “这次出门，不许打圣卫小学的招牌。自己一个人上路也可以三两人一起。去体会人情世故，也许这对你们来说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残忍，但你们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不豁出去能为自己搏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朕今天说的话，并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不断地去实践它。下课。” 随着朱厚照的话音落下，学生们纷纷起身，向他鞠躬道别。 他们走出礼堂，感觉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希望。 今天皇帝陛下给他们长篇大论的讲了很多东西，需要去仔细的领悟！ 朱厚照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那个叫林树生的男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和坚定。 紧握着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那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块之上，仿佛在打一场与自己的战斗。 铁块在铁锤的敲击下发出响亮的声音，火星四溅，仿佛在为林树生的努力加油打气。 朱厚照可以感受到林树生手臂上的肌肉紧绷，他的额头也因为汗水而闪闪发光。 林树生的铁锤敲打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仿佛他要把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必须坚持下去。 林树生的师傅紧张的站立一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徒弟手中变幻形状的通红铁锭，散发飘逸的热量让他额头上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他不能够理解皇帝今天为什么有这样高的兴致来看打铁，难道是随机来抽查教学成果？ 林树生的铁锤终于停了下来，他放下铁锤，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看向皇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仿佛在告诉朱厚照，他到现在为止，就是按照师傅教的在操作。 朱厚照微微一笑，向林树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看到林树生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铁锤，他师傅想要发声阻止，喉咙处好似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心中急不可耐，这要是当着陛下的面，那事情办砸了，怪罪下来，这怎么交差？ 林树生得到了朱厚照的鼓励，叮叮当当的猛烈敲击起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师傅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默念菩萨保佑，三清道祖显灵。这块铁锭千万不能打废了。 淬火，再敲，所幸没有太离谱。 不多时，一把泛着寒光的米二长的刀呈现在朱厚照面前。 第556章 离京出去浪 这把刀的刀刃反射着冷光，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空气，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无情。朱厚照静静地凝视着这把刀，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他轻轻地握住刀柄，感受着刀的重量和质感。 刀刃冰冷的触感透过他的手指传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朱厚照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刀，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这把刀不错！ 套上简易的手柄，耍了几个刀花，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刀，向着前方狠狠地劈去。 刀身划过空气，白光一闪，发出一阵凌厉的呼啸声。似乎把虚空都劈开成两半！ “你觉得你的比你师傅打的要好？” 林树生垂手而立，低着头，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跟刚刚抡锤时完全判若两人。 林树生的师傅鼓起勇气，凑近小声说道：“陛下，能不能把刀让草民看看！好坏一看便知。” 端详片刻，用中指在刀刃上屈指一弹，锐耳的声音，随着刀身的震动扩散开来。 “陛下，这刀比小的打出来的要好！”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朱厚照哈哈笑了几声：“小子，有想法，要大胆说出来，憋在心中是没有结果的！” “是，是，陛下！” 看到这个木讷的打铁技术男，朱厚照鼓励了他一番，这样的人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不善交际，只会自己手中的那一门手艺！ “你们师徒再多次验证几次，到时最优的刀和军中的刀去做对比！到时给朕弄弄一些上好的刀剑来！” “草民遵命！” 林树生的师傅满脸喜色，军中刀剑，是什么样子的，他清楚的很，刚刚徒弟弄出来的这把刀，只好不差。 刀剑能入了皇帝的法眼，那自己师徒二人以后飞黄腾达就不会远了。 看了一眼身边木讷的徒弟，还真想不到，这个闷葫芦一声不响的给自己来了个大惊喜。 “陛下，这刀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还需要添加其他矿石，多次试验才行。”林树生在一旁怯怯的说道。 “那你就去做，损耗较大的话，可以去找上面的人申请。” “遵命！”林树生立刻谢过皇帝陛下。 有了皇帝的支持，自己的想法就能有实现的可能，到时要锻造出大明最好的刀。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京城的老百姓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当中，朱厚照带着明面上的三百人亲卫队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 一路上，寒风呼啸，雪花飘飘，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但是朱厚照的心情却异常兴奋，回京待了半年时间，有些静极思动。 回头看了看那座繁华的京城，巍峨的城池在眼中慢慢的变小，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朕又出来浪了！ 百官都知道皇帝会去西北，但什么时间出发谁也不知道。这次悄悄出行之前，他只告诉了王守仁和留守照看京城安危的张仑。 大雪过后，红彤彤的太阳公公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此时的天空格外蓝，空气格外清新，大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远处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千里冰封。 一路向南，经过保定府，真定府，再折道往西，直奔太原府而去。 一路上迎着寒风冰雪。风餐露宿，风尘仆仆。 朱厚照完全是按照行军打仗的做法，在郊外沿途安营扎寨，不入府州县去打扰，闷头赶路。 寒风凛冽，冰雪皑皑。亲卫队的士兵们的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里面穿的最新式羊毛衫，抵御严寒的侵袭。 每个人身上都是热气腾腾的冒着白气，脸颊上那2团红色远远看去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在白雪的映照下，格外的显眼。 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在乡野山林中捕猎，大到野猪，小到兔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能见到的都逃不过手掌心，全部被捉拿归案，祭了各自的五脏庙。 朱厚照和亲卫们就这样一路郊游式行军，来到了太原府。 这里是晋王封地，太祖嫡三子朱棡就是第一任晋王。 现任晋王朱知烊是朱厚照的老熟人，正德十三年（1518年）应州大捷的第2个年头，朱厚照再次巡边，巡视到偏头关时，派人赴太原向晋藩索要女乐。 王府乐户刘良的女儿、乐工杨腾的老婆刘氏，混在女乐当中被献了上去。哪曾想，见到刘氏顿时惊为天人，将她收入帐内。 由于巡边尚未完成，带着刘氏多有不便，因此暂时将她安置于晋府。 这才有了后来返程时直奔太原的举动。京剧有个曲目叫《游龙戏凤》就是说的这段故事。 纵观明朝，自太祖开国起，还从未有皇帝来到藩王的封地，更不要说在封国与藩王相见。 太祖此前设为定例的藩王进京面圣也在宪宗朝期间被取消。 自此以后，除非事涉谋逆等大罪，否则在外藩王再无与皇帝相见的机会。 晋王朱知烊因刘氏在不经意间成了例外中的例外。 另外两位宁王，衡王已经因造反被朱厚照给砍了脑袋。 朱厚照骑在高头大马上，望向王府方向，嘿嘿笑了几声，不知道朱知烊晓得朕又来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激动”心情。 这次朕可不会再来找你索要什么乐女了。 晋王府中门大开，朱知烊带着王府上下翘首以盼。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一个一个不停的回来禀报皇帝的位置。 在春暖乍寒的二月中旬，他的额头还是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心中的惊喜，委屈不知道对谁诉说，四年前来住了10来天，王府上下鸡飞狗跳，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又来了。 眼角瞄了女眷那一边，这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在太原城里找到了几个姿色才艺绝绝的女子，调教了月余。希望这次也能令这位爷满意！ 年前皇帝在朝会上说年后要来边关“走亲戚，看望宗室”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西北。 收到消息的各位王爷拿出了十八般手段，使出了浑身解数，早早的做起了准备，等待天子的到来。 破天荒的要来走亲戚，谁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第557章 走亲戚第一站 几百人整齐的步伐，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朱厚照一马当先在王府前先下了马。 朱知烊看到意气风发的皇帝，带头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也是跪下齐声高呼。 “都起来，外面冷，各司其位！”朱厚照手一挥，高声说道。 为了迎接皇帝的到来，整个晋王府里里外外都进行过大扫除，张灯结彩。 朱厚照在门外打量这个百多年的晋王府，看起来壮观而庄严，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府墙高大而坚固，砖石交错，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坚韧。 大门巍峨而华丽，上面镶嵌着精美的雕刻和彩绘，展示着王府的权威与地位。 比起4年前来时好像更加的威武霸气。 朱知烊即刻起身在前面带路。 进入王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广的庭院，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四周环绕着巍峨的建筑。 王府内的建筑风格独特，殿宇高大而宽敞，门窗上镶嵌着精美的雕刻和彩绘，展现出浓郁的文化底蕴。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营造出一片宁静而美丽的景象。 正厅是王府的中心，宽广而明亮，殿内陈设着华丽的楠木家具和珍贵的字画等艺术品。 王座位于殿内正中央，上面铺着柔顺的皮毛，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朱知烊让朱厚照坐了王座，侍女奉上香茗，恭恭敬敬的在一边等着听皇帝的训示。 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朱厚照的话让晋王朱知烊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汪洋大海中，随处可见的滔天巨浪无时无刻的在朝他袭来。 晋藩的这艘大船，随时都有可能船毁人亡。 朱厚照的眼神冷漠而无情，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朱知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朱知烊试图反驳，但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 只能默默地看着朱厚照，眼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在这一刻，朱知烊感觉自己将会失去一切。 权力、地位、财富，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也许最好的归宿就是去凤阳高墙内住到死！也许皇帝震怒，拿自己开刀也不无可能。这位爷在短短3年内，可是当众杀了两位王爷的主！ 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没有任何退路可走。 皇帝走亲戚的第一站，还只喝了一口茶水，没有任何的叙旧，就给晋藩来了一记猛药。 在这种绝境中，朱知烊并没有放弃。 仍然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一切都将太晚了。 准备的乐女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皇帝的细说了这二十多年来晋藩所犯的过错，比如弘治十八年（1505年），晋藩庶人朱表楀打死庶祖母，被发配凤阳高墙。 再如正德三年（1508年），革爵宁化王朱钟鈵之子朱奇浚潜越赴京越关奏扰。 正德九年（1514年），交城王府辅国将军朱奇澶图谋继嗣不成，伙同弟弟朱奇渝等五十余名宗室，袭击当继嗣的镇国将军朱奇洢及其母刘夫人，引发交城王府动荡。 此外庆成王府镇国将军朱奇濣等为非作歹引发数百宗室相互攻讦，最终大量宗室被罚，庆成王府所属规模上千的校尉被削减到五十人。 往前还有第三任晋王，朱济熿暗中帮助汉王朱高煦谋反，最后事情败露，被废王爵之后囚禁在凤阳。 朱知烊顾不上去拭擦额头上涌现出来的汗水，朱厚照把晋藩这些年来的丑陋行径，一一说了个遍，兴师问罪之意如此的明显。 大多数还是出现在自己当晋王的这些年，这些分支的花样做死，现在都需要自己一个人来面对皇帝的怒火。 这可如何是好？高速运转的脑子，在这一刻也想不出任何给自己辩解的话语。 其实这些分支宗室犯了错，每次他都是跟着挨了斥责的，宗室的事情牵连他甚多，可惜他一直宅心仁厚，对旁支也只是口头的训斥一番。 “你觉得朕该如何做才好？”良久的沉默之后，朱厚照才轻声问道。 心惊胆战的朱知烊咽了咽口水，连忙噗通跪下请罪，惶恐的说道：“陛下教训得是，是我没有管理好下面的这些宗室。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手指无意识敲击椅子的声音，在正厅里回荡着，如同阵阵鼓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仿佛是在演奏一首激昂的乐曲。 这声音如同锤子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朱知烊的胸口，打得他四肢酥麻，坐立不稳，仿佛要将他的心魄从身体中敲出来一般。 “此事要说呢，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也被责罚过，先起来！” 皇帝的话如同天籁般美妙的声音，宛如仙子轻拂瑶琴，犹如百灵鸟翩翩起舞，恰似繁星闪烁在宁静的夜空。 这声音如同甘甜的泉水，涌入了朱知烊的心田，让他感到无比的舒畅和安心。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犹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自己生逢其时，遇到了这样一位圣明的君主。 连忙说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孝诚持家，醉心文学，好藏书，刻书，朕甚欣慰，再接再厉！” “晋藩各支所犯之事，你再去起草一份奏章，今年7月前上呈给朕即可。” 朱知烊连忙点头应是！这个事情好办，很多都已经盖棺定论，只要调取卷宗就可以。 朱厚照在晋王府休息了2日，带着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朱知烊看着越来越小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几天伺候皇帝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府上下小心翼翼不说，连走路都要轻快三分，就怕惊扰了圣驾！ 客走主人安，还真是没有说错。 皇帝走了，还有任务，需要统计一下晋藩所有宗室还有多少人，连最低等的奉国中尉，乡君都需要核实！ 第558章 大军出关 到达延安府时，朱厚照收到了第十份前线发过来的战报。 年后初四，寒风凛冽，黄河已经结冰，变得坚硬而光滑。 在这样的天气里，顾士隆率军二十万，浩浩荡荡，旌旗招展地从宁夏镇出关，沿着黄河沿线，一路向北。 沿途并没有任何的阻挡，这让军队行进得十分顺利。当然，顾士隆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 在这样的天气里，鞑靼人人很可能会利用骑兵的优势，对他们进行袭击。 在明初设立的甘州卫、肃州卫之间，顾士隆按兵不动，开始安营扎寨。 命令军队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四周的动向。营地内戒备森严，士兵们手持武器来回巡逻，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的袭击。 顾士隆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感慨万千。知道这次出征关系到皇帝下的一盘大棋也关乎到皇帝的声誉威望。 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任何差错。 在这样的天气里，行军是十分艰苦的。士兵们不仅要面对严寒的天气，还要面对漫长的行军路程。 然而，他们并没有怨言，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心。 方圆几十里的大明龙旗迎风招展，威武霸气，仿佛在向蒙古右翼三万户的吉蘘和俺达兄弟炫耀着明军的军威。 此次明军气势汹汹，来势汹汹，吉蘘和俺达也不甘示弱，他们派出信使，四处邀请各蒙古部族前来帮忙，准备与明军一决高下。 双方的斥候在冰天雪地里展开了殊死较量，他们冒着严寒和风雪，深入敌方阵营，搜集情报，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整个河套平原上空的飞鸟都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浓郁的杀气铺天盖地，气氛压抑凝重。 这天，顾士隆挑了个营地附近的小山峰，远远地望着东北吉蘘兄弟所在的方向。 他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决心要拼尽全力，扞卫大明的尊严。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明军士兵，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仿佛在等待着他下达进攻的命令。 多少年了，大明终于有勇气，迈出长城，走向草原，向着鞑靼人亮刀子。 吉蘘和俺达兄弟也在紧张地部署着，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必须全力以赴。 他们命令士兵们加强警戒，准备好战斗，同时也在等待着其他蒙古部族的支援。 时间一天的过去，双方都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一望无际的沙地沙漠和草地，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势，只能硬拼硬的骑兵对冲！如此大规模的交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吉蘘，俺达，窝里木和兀刺哈，协力木台吉在大帐内，他们都是部落的首领，掌控着成千上万的人马和辽阔的草原，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宰。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聚在一起，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在中间的大锅内，煮得冒泡的羊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品尝。 因为，在几百里外的草原上，明朝的军营帐幕犹如点点繁星点缀在雪白的草原上，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明朝军队是来侵略的，他们带着精良的火器火炮和充足的粮草。 如果抵挡不住，河套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都会遭受惨重的损失，许多人失去家园，亲人和牛羊，生活变得一团糟。 这里已经被伟大的黄金家族占据了很多年，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想要我们这样拱手让人，那是不可能的。 羊肉汤煮得越来越浓稠，香味也越来越诱人。 “据探子回报，在乌达地区，根据明军营帐估算，这次他们人数大约在二十万人。装备精良，棉衣铠甲具备，火枪火炮有多少不得而知，运输粮车不计其数！” “这次明朝皇帝，可能把他积攒的所有家底都给拿了出来，要和我们右翼三万户死磕到底。” 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吉蘘大声说着，手里转动一把镶嵌了很多宝石的短刃，抓起面前的羊腿，熟练的肢解。 “大哥，你觉得明朝皇帝会和我们决一死战 ？”俺达也用自己的小刀来割肉。 “各位台吉，肉已经钝熟，来，来，一起动手！” “我带来一些从明朝那儿换来的高度白酒！这天气喝上几口最暖身子了。” 俺达笑眯眯的拿出几个水袋，里面装的就是朱厚照让人酿造的高度白酒。 窝里木和兀刺哈，协力木三人也没有客气，济农已经动手，先吃起来再说！ “我看明军这次气势汹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济农，派出去求援的人回来了没有？”协力木边吃边问！ 吉蘘大口嚼着羊肉，丝毫不顾忌羊汤滴在精美的地毯上，慎重无比说道：“年后初三我的人就传回了明朝皇帝在朝堂上要收回河套的豪言壮语，加上这一年皇帝的所作所为。”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瞎胡闹的人，而是有很大的雄心壮志。我认为这次明军可不是虚张声势！” “派出去求援的人基本都已经回来，各部的援兵已经到了这里。就连瓦剌喀诸部都答应出兵助我们，根据探子的情报，大约三天后就能到。” 协力木几人这才面色缓和了不少，有人来帮忙那就是好事，要不凭借他们右翼三万户这些人马，想对付如今的明军，那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 宣府的战事，大帐内几人都亲身经历过，今非昔比的这支明军不再是任由伟大的黄金家族蹂躏了。 “明军为什么在黄河东边乌达地区安营扎寨，不直接来攻？” 窝里木问道。 第559章 蒙古人的勇气 “大哥驻帐在鄂尔多斯，我们所有兵力也都集中在这一块。明军囤聚在河东边，应该是在等黄河化冰，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个几字弯里。到时除了和明军拼命，我们无路可逃。！” 俺达直接用手中的骨头，摆了个大致的地形图，一边解释一边手指点过去。 “西边是乌达的明军，南边是延绥镇，东边是大同镇，太原镇。整个南边有长城首尾连接，只要明军死守各处关卡，咱们破不了城，北方被黄河阻碍，到时处境很危险！” 俺达的话让大帐内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按照往年经验黄河解冻时间最多还有半个月时间。 今年天气格外的冷，也许会多上几天！但是大差不差的！ 时间很紧迫也很急！解冻之前不能和明军分出胜负的话，到时就只能在这里胶着，失去了骑兵的机动性。 “俺达，你说的没错，但黄河有几处比较窄的地方，能多坚持一些时日。” 兀刺哈盯着几字弯，他的部落就靠近黄河边，对那一段地理很熟悉。 真要打不过，跑还是来得及的，毕竟明军的骑兵数量不能和自己人比。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还没有真实交战呢，怎么就都在想后路逃跑？我让瓦剌的人马到时就在西边直接进攻乌达明军的大营，就算什么也不做那也能牵制住明军！” 吉蘘对身边俺达还有几个万户台吉感到非常失望和愤怒。 不明白为什么在还没有正式交战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想着后路逃跑了。 他认为这是在打击自己这一方的士气，而且如果这个消息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只怕会影响整个军队的军心，让他们无法全力以赴地和明军打仗。 吉蘘心中是充满了豪情壮志的，宣府大败让他声望受损，需要一场伟大的胜利来奠定在族人们心中的威信。 要不然他这个济农亲王以后在其他部落面前会越来越没有威望，成为博迪那样一个虚有其名的空头大汗，任人欺辱。 虽说未言胜先言败是没有错，但他相信只要所有鞑靼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战胜明军。 “各位，我们是蒙古的勇士，黄金家族的荣光将在我们身上重现。现在可是为了保卫家园而战。我们不能在还没有开始战斗之前就想着逃跑，这样不仅会让我们的族人失望，也会让其他人瞧不起我们。” 吉蘘说完，大帐内陷入短暂的宁静，唯一钝着的这一大锅羊肉汤冒着热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这是大帐内唯一的生机。 都明白吉蘘说的是实话。 当年的蒙古人在成吉思汗，忽必烈天可汗率领的铁骑下，横扫整个欧亚大陆，什么波斯，吐蕃，最远打到了西方的什么欧罗巴，让那些大胡子白皮跪下瑟瑟发抖。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杀的人头滚滚，尸山血海！灭族屠城。 曾经伟大的黄金家族现在已经沦落到连拿刀冲锋的勇气都没有的地步了吗？ “大哥，我们没有害怕呢，现在只是在猜测明军的动机。我们的战士可不比明军人数少，初步统计，控铉之人在二十四万出头。在草原上交战，我们蒙古人未必还怕其他人不成？” 俺达看到吉蘘很生气，连忙解释起来。 “不是怯战就好！不过为了万一，把族中的孩子，女人都迁走。只留男儿和明军决一死战！” 吉蘘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 几人还在商讨协商之际，大帐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探马带着寒风一起进了大帐！ “禀济农！明军已经全军拔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朝大帐方向而来！” 吉蘘怪叫一声：“全军拔营？” “是的！属下没有看错！他们中有个营，是专门开路搭建营地的，速度很快，明军用车厢抵挡在外，我们的人基本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好，再去探！” 接下来2天，所有的探马都回来禀报了全军拔营朝自己大帐来的消息。 吉蘘召集了所有的台吉，下达了反击明军的命令。 利用蒙古人擅长骑射的优势，在草原上使用\"曼古歹\"的战法，一点点的消耗掉明军的有生力量，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所谓的曼古歹作战方式，就是蒙古人假装失败不敌朝前逃跑，一边还朝后面追击的人射箭。 当年横扫亚欧大陆，三次西征，打得所有国家灰头土脸，跪地求饶就是靠的这样一招。 这种战术的精髓在于从远距离攻击敌人，持续不断地攻击敌人，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在这种攻击下不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蒙古骑兵不像欧洲骑士那样完全依赖强攻，他们只有当先用弓箭把敌人杀伤大半时才与敌人短兵相接。 吸取了宣府大败的教训，现在他们要用祖先百试不爽的招数来对付进入草原的明军。 朱厚照手里捏着战报，抬头看了一眼正北方，过去七八百里的地方就是吉蘘这个三万户济农大帐的驻地。 明朝初期，北元残余势力扩廓帖木儿被赶出鄂尔多斯，鄂尔多斯被朝廷设察罕脑儿卫，在东胜北部设东胜卫。 可惜后来国力势弱，这块塞上明珠又重新回到了蒙古鞑靼人手中。 后世的鄂尔多斯，探明的煤炭占全国的六分之一，天然气占三分之一，还有稀土高岭土，大型天然芒硝矿，硫磺，天然碱，食盐等等。 这里就是一个超级大的聚宝盆。 今儿，朕要重新夺回来。 “张永，让快马给顾士隆传信！杀一蒙古鞑靼人赏十两，战场回来现场发，杀五人官升一级！” “朕花了如此大的心血，如此兵强马壮，粮草武器都准备如此之多，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给朕把河套地区拿回来！” 张永压住心头的颤抖，稳住手脚，笔走游龙的把朱厚照的命令给记下来。 第560章 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待笔墨干了之后，双手举着，小声说道：“万岁爷，您看看！” 朱厚照扫了一眼，“最后再加上一句，给朕烧光，杀光，抢光。” “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张永只觉得自己的手重逾千万斤，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手上，让他难以轻易落笔。 万岁爷的这个决心如此决绝。以前都还是抓俘虏，现在可是直接杀光。 他的心跳得很快，手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犹豫，又仿佛在害怕，更多的还是兴奋！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然后提起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在纸上慎重地写下了第一笔。 他的笔触很慢，很轻，仿佛在担心会惊醒什么。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在勾勒皇帝的决心，要把他的情感和思想慢慢地呈现出来。要让前线的将士们理解，感悟！ 终于，他写完了最后一笔，放下了笔，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唯有杀的人头滚滚，才能确保后世的太平！ 盖上了天子大印，朱红色的印章在浅黄色的纸上娇艳如滴，朵朵鲜花在盛开。 张永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皇帝之后，快速的装好圣旨，交给外面的传令兵！ 在朱厚照看来推动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不是四书五经，不是经天纬地，不是律法变革，不是仁政。 而是金钱，也只有金钱。 才能让这些英勇的将士们奋不顾身地战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一句千古不变的真理。 在面对鞑靼人时，必须给予士兵们足够的奖励和激励，让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大明的尊严而战。 这一次，要把鞑靼人打痛，打怕，打掉他们的信心信念！ 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挑衅大明，再也不敢妄图侵犯大明的领土。 要用鲜血和勇气，来建立大明的威严，让全世界都知道，曾经的东方巨龙只不过是打了一个盹，现在清醒过来那就是不可战胜的！ “给偏头关的吴世兴，九边各镇总兵行文，守好自己的辖地，出了任何差错，提头来见！” “着令山西，陕西，四川，湖广都司保证后方的粮草供应，谁要是敢给朕阳奉阴违，耽误了军机，不管是谁，让锦衣卫直接杀了。” “九族去守岛。” 张永看到面色肃容的皇帝，心中无喜无悲，这才是那个一言九鼎的天子！ 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这个身着黄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与他一起在豹房内嬉笑打闹的朱厚照，而是大明朝的天子，这个世界的主宰。 张永心中明白， 皇帝为了这全力一击，不惜调动了大半个朝廷的人力物力财力，这是一场赌博，一场不能输的赌博。 朱厚照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场战争关系到了太多人的生死，也关系到了大明朝的未来，不能有半点差错。 丰林王朱寘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行大礼。 刚刚管家说是圣卫军来人，因为前次慷慨借粮和圣卫军的人关系处理的不错，就让管家把人带到了偏厅。 朝廷已经出兵要收回河套，以为还是来借粮的。 去年自己出了一把风头，借了粮，也得到了皇帝的一张奖状！ 后来也把银钱与他结清了，说起来还赚了一小笔。 待屏退左右，眼前之人脱掉外袍，露出里面五爪金龙的衣服时，一时呆立当场，脑袋空白了好几息时间才反应过来。 推金山，倒玉柱的扑倒在地，大礼参拜。 颤抖低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坐那儿！”朱厚照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 “谢陛下！” “去年你做的很不错。朕甚欣慰！” 朱厚照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忠诚的宗室郡王身上，眼中充满了赞许和期待。 去年他搞的借粮，就是为了知道他这个天子在这些亲王，郡王的心里有多少的份量。 今年来走亲戚，正好借这个由头，处理一些人。 朱寘镆听到这句话，激动得浑身颤抖，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一片。 他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身体前倾，向皇帝表达着他的感激之情。 “为国分忧，乃是臣的本分，为陛下分忧，更加义不容辞。” 朱寘镆的声音颤抖着，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必须要向皇帝表达出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陛下，臣自懂事以来，便一心报国，为了大明的繁荣和安宁，臣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欣赏。 也知道朱寘镆是一个忠诚的臣子，也是一个有能力的宗室，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拍了拍朱寘镆的肩膀，说：“你的忠诚，朕一直都看在眼里。你为大明所做的一切，朕也不会忘记。” 朱寘镆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他最大的肯定和鼓励。 他站起身来向皇帝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陛下，臣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和信任。” 朱厚照嗯了一声。 戏演的差不多了。 开口问道：“朕听闻，宗室子弟生活不易？” “这个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朱寘镆一惊，内心开始翻滚起来，皇帝来难道就是为了探明宗室子弟的情况吗？这派锦衣卫就能查明，差不多就是个明摆着的事情。 抬起饱含热泪的头颅，不知道如何开口。 宗室子弟的生活确实不容易。 亲王，郡王都有封地，俸禄也高。山珍海味，娇妻美妾，奴仆成群，鱼肉乡邻，为祸一方。 日子过的要多舒服就多舒服。 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还有县主，郡君，县君，乡君这些人的爵位依次递减，得到的东西就慢慢减少。 镇国将军以下禄米于有司官仓收贮，二次支给。 第561章 本王出门踏青 宗室禄米，将军以赐名受封日为始，县主、仪宾以出阁成婚日为始，于附近州县秋粮内拨给。 郡王将军以下出阁在前、受封在后，以受封日为始；受封在前、出阁在后，以出阁日为始。 如果按照洪武年间规定的镇国将军岁禄千石，辅国将军岁禄八百石，奉国将军岁禄六百石，镇国中尉岁禄四百石，辅国中尉岁禄三百石，奉国中尉岁禄二百石。 县主及仪宾六百石，郡君及仪宾四百石，县君及仪宾三百石，乡君及仪宾二百石的这个规定来发放，那所有人的日子都能过的很不错。 问题是发展了百多年，宗室子弟在开国之初的几十上百人，发展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几万人，每年朝廷的赋税要留一半出来给宗室发俸禄。 这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包袱，以后的人数还只会一年比一年多，基数越大，就像是那个利息一样，利滚利的速度就会太快。 于是有远见的大臣经过商议之后，在弘治十四年起重新规定：“其郡王以下禄米俱米钞中半兼支，郡主以下禄米俱本色四分折钞六分。” 也就从这一年起，俸禄和洪武年间对比起来，直接打对折，被砍了一半。 原因是现在的宗室子弟越来越多，比起洪武年间多了不知道多少，这解释，实在是没有办法。 但是文官集团和弘治皇帝一协商，把鸡生蛋，蛋孵鸡生生不息一摆明，也只能捏着鼻子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承平日久，各种勋贵大臣，都是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家里划拉田地，导致土地集中，朝廷收到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少。 国库空虚，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宗室的身上，反正他们什么都不用干，一天少吃少喝一点也没有关系。 于是朝廷在折半之后也没有如数发放，这其中按照爵位的递减，本色折得越多，发的俸禄要打折，米粮减少，不能吃不能喝也没有购买力的大明宝钞越发越多。 米粮还经常被官府用各种理由克扣，宝钞比废纸还不如，擦屁股还嫌太硬。 都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这日子可想而知！ 到了正德年间，也就是前些年，眼前的皇帝虽然废除了宝钞，但是该发的俸禄还是没有，听说这些年本来还算充盈的国库，被眼前的这位爷给糟蹋的入不敷出，日子也不好过。 这下连擦屁股的纸都没有了。 宗室吃饭都成了问题，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吃饱肚子。 朱寘镆把这些在心头想了又想，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向皇帝禀告。 看皇帝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 “陛下，确实如此，爵位越低，生活越过不下去。听说有奉国中尉家中一天只吃一顿，还是煮的粥，连筷子都立不起来。” 朱寘镆说到后面把头给低下去，不敢看皇帝的目光。 朱厚照脑海中把宗藩规定的那些条例翻了出来。 各藩王在封地还是有许多限制的，如二王不得相见；不得擅离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请，得到允许后才能成行。 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 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会有司饮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治以重罪。 对其余的宗室人员约束还有：不得出自己的封地，不得种田，不得经商，不得当官，不得学文认字（根本没有钱请人来教）。 不得到京师，如有出城越关到京师的，即奏请先革为庶人，然后发往凤阳高墙圈禁，同行之人，发往极边的卫所永远充军。 宗室不得擅离境外，有居住乡村者，虽百里之外，十日必三次到府画卯，如果一期不到，即拘墩锁，下审理所，定罪议罚。 从郡王至仪宾以下，不得与文武官员往来交结及岁时宴会。 请名、请婚也很严格，未经请准，只能呼乳名，不得婚嫁，以致被执事等一些王府低等小官以请名、请婚为由乘机勒索宗室钱财，导致许多宗室壮年以后都未能请到名字、成婚。 可谓是吃了睡，睡了吃，宗室成了不农不仕、啖民脂膏、被软禁于封地内的典型寄生虫，当一个老老实实的猪就可以。 我谢谢你啊，老祖宗，你规定的这些还真的有欠考虑。 当时想的就是让朱家子孙不用饿肚子，可没有想到经过这么多年，人数已经如此庞大。 而这些无权无势无钱无粮又无手艺的宗室子弟就只能任人宰割，被人欺辱。 “你既知道宗室子弟的处境，那带朕就近去一个他们的封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朱寘镆一脸的为难，结结巴巴道：“陛下，这，这个您贵为天子，去看他们，恐怕不妥!” 朱厚照不以为意，轻笑道：“都是朱家子孙，有何不妥？” “朕说过是来走亲戚的，那肯定要去看看。” 朱寘镆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只得吩咐人去准备，朱厚照看到他让人准备了三马车的粮食腊肉等，心头还是暗赞一声，是个心思活络之人。 郡王府的典膳，教授2人一见自家王爷跟着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要出门，俩人齐齐拦在马车前面。 “郡王爷，郡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朱寘镆看到被府上的官吏阻拦，脸上有些挂不住，阴沉着脸，呵斥道：“本王嫌府中烦闷，出去走走还需要给你们报备不成？” “郡王爷，按照规定，您出行需要报备呢。” 八品的典膳皮笑肉不笑的随意拱了拱手，轻笑道。 “是啊，郡王爷，您别让我们难做，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可脱不了干系。” 另外一个王府教授也劝阻道。 朱寘镆为难的看了下旁边闭目养神的皇帝，按照规定，郡王无故出城还真需要上报，知府等人还需要具体行程，目的地等。 不想节外生枝的他，只能耐住性子给这尽忠职守的两位作个说明。 第562章 向往自由的郡王 “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本王去城外踏青散散心，二位大人现在已经知晓了行程，那就麻烦让路，别耽搁了时辰。” “王爷，还需要报由知府大人之后才可以出城。” 朱寘镆眼神冒火，自己一位堂堂郡王，被这2个人拦住，束手无策。 自己这处郡王府离府衙可不近，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一来一回，今天就过去了。 陛下还等着去查看宗室子弟的情况呢。 “刘教授，你差府上的人去知府那边报个信就是。” “王爷，您这是让下官难做呀，不符合规矩，到时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您也会受责罚。” 刘教授嘴巴上说的为难，可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为难的样子，倒像是理所当然。 虽说王府的这些官员之类的都是朝廷派来的人员，但是基本上时间久了都会和王府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的。 如果宗室出了情况，他们这些人受到的处罚可不轻。 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会和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般就会劝解，能不出门就尽量的不出门，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镇国将军府上还配备了一名教授，辅国，奉国将军，后面的中尉等人，基本上都是让他们生活在一个村子里。 派一个不入流，也不得志的年纪比较大的举人或者秀才去看管他们。 发放禄米，登记生老病死之类的。 “责罚就责罚，本王还真不怕。” 朱寘镆已经处于要爆发的边缘，皇帝都睁开了眼睛，自己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磨磨蹭蹭搞了半柱香。 “你们二人让开！”朱寘镆沉声厉喝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郡“王爷，您” “唉！”长叹一声。 典膳和教授两人对视一眼，今天的郡王爷铁了心要出门，看这架势是阻拦不住，只得退立一边，微微躬身。 当着外人，太打郡王爷的脸，那会让两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他们想不通，平常还算礼贤下士的郡王爷，今日里怎么就这样的急躁，说是去城外踏青，哪里有运几车粮食出去踏青的。 肯定不对劲！ 只能到时派人在后面跟着，时刻注意郡王爷的动向，别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现在他们和郡王爷是在同一条船上。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走在路上。 朱厚照问道：“平常出门有这样难？” 朱寘镆苦笑起来：“陛下，平常就这样，在城内溜达溜达还成，如果要出城，就比较麻烦了。基本上一年到头也就出去那么三两次。” “这比坐牢要好一点点。” “他们就希望我一辈子待在郡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一辈子。” 朱厚照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旋即又摇头。 t的都一样啊。 真是无奈啊！如果自己不强硬一些，早早的搬去了豹房，那就这辈子只能待在那紫禁城那方圆几里之内的地方，被文臣们圈着，京城之外的任何事情估计是不知道的。 吃了睡，醒了吃，吃了日，累了继续睡。 过着重复而无聊的生活，想想就觉得可怕。 历朝历代，除了开国皇帝或者需要跑路的亡国之君，很少有皇帝能到处游玩，基本上一生都是被困死在那方寸之间。 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起来很霸气，但实际上还是作不了自己的主。 作为一个皇帝，看似拥有无上的权力，但也有很多的无奈和束缚。 “陛下不怕您笑话，我最向往的就是外面的天地，不知道是一番怎么样的光景。” “打小小就生活在这郡王府中，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无比熟悉。我曾经以拥有这座宫殿感到无比的自豪，无比的骄傲。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明白，这座宫殿也是我的牢笼。” “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无法自由自在地生活，无法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渴望去江南水乡，看看那里的秀山丽水，听听那里的吴侬软语。” “渴望去西北大漠，看看那里的浩瀚黄沙，感受那里的豪迈气息。” “还想去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甚至您在报纸上讲的南洋等海外之地，瞧一瞧那些红毛白皮鬼和我大明到底有何不同。” “可这些都只是我的奢望，我的一生都将被困在这延安府的方圆几十里之内。” 朱寘镆说到激动处，神采飞扬，眼神中闪现出莫名的光芒。 朱厚照用手指点了点他，笑着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不过你说的朕可深有体会！” “能理解你的心情和盼望！” “若为自由故，什么都可抛！” 朱寘镆内心一喜，看皇帝喜欢住在豹房，宣府的镇国府，也是不喜欢被关在紫禁城。 其实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渴望自由。 麻着胆子说道：“臣也曾经晚上想过无数次反抗，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臣作为宗室的责任，无法逃避。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生而为郡王，那该有多好。” “如果是一个平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这些都只是幻想，臣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份，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 朱厚照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人呐，得不到的就一直以为是最好的。你有恢弘的郡王府住，山珍海味能让你吃腻。” “衣食无忧，娇妻美妾，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那些普通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到头吃不饱，穿不暖。” “你那所谓的想去天下看看的愿望，在每天一睁开眼睛就需要去劳作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一家人几张嘴嗷嗷待哺的时刻，你就知道现在过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朱寘镆连连点头，讪讪的笑着。 知道皇帝说的是事实。 于是他现在就寄情于编撰地理志，刻印书本等事情，给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 第563章 活的不如狗的低等宗室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贪心不足蛇吞象！ “陛下您说的没错，我就是吃饱了没有事情做！整天瞎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无病呻吟！” “有想法是好的，朕觉得你这个愿望过不了多久就能实现。” 朱寘镆吃惊的看着皇帝，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会允许我四处游历。 脑中思绪万千，不停的在分析这句话的意思。 接触皇帝时间不长，也就个把时辰。 给他的感觉就是比较有亲和力，可以说没有摆任何的架子。 比起自己这一支的主宗庆王来说，那规矩就小多了。居然还让我同坐一车，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别吃惊，朕需要把所有宗室的情况了解之后，会作一些改变的。现在宗室的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 朱厚照带过来的减震马车，走在并不平整的道路上，摇晃程度小了很多。 西北的春天，是一个充满神秘和魅力的季节。 在这个季节里，大自然仿佛在展现了一幅别样的画卷，让人感受着春天的气息，享受大自然的美丽。 天空格外湛蓝，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的味道，人的呼吸也变得清新而凉爽。 远处的山脉，还被白雪覆盖着，仿佛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而行。 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诗人岑参所描绘的“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 朱厚照透过车窗，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远处的美景。 行过几个山坡之后，山脚下一条小河蜿蜒曲折不知道流向何处，有个村子依河而建。 朱厚照坐在马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了村口立着的那块高大的石碑。 上面的字迹应该是名家所书，笔走游龙，俊秀优美。 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村子里看起来来死气沉沉，这里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破败和荒凉。 让大队人马在村外驻扎，只带了三十来人的护卫前往村子。 马车驶过村口，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冲进了村子。 朱厚照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见村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墙壁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和泥土。 有些房屋的屋顶已经坍塌，只剩下几根残垣断壁。 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贫穷和绝望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这和朱厚照在边关看到的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村落稍微好那么一点。 沿着村道从头走到尾，映入朱厚照眼帘的是三三两两的人，他们依靠在自家门前，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一个个骨瘦如柴，穿着破旧的衣服，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木然地打量着这群外来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没有一个人出头来答一句话。 朱厚照心中一阵悲凉。 他想起锦衣卫呈现给自己这些资料时候，还有一些不相信，有一些侥幸心理，觉得说的可能言过其实。 这些朱家子孙，说实在的和自己这一支的血脉关系已经远的不能再远。 现在才正德期间，他们的日子就如此艰难？ “架起大锅，熬些浓粥！看情况再放一些肉粒在里面。” “去村中把这里的执事给找来，再去随意找几个人来。记得隐瞒身份，就说是富商经过了知府的同意，来这里看看，行善积德。” 朱厚照吩咐完，心情沉重的在村中一棵大树底下坐着。 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不好，也没有不开眼的过来触霉头。 张永指挥众人有条不紊的忙活着，朱寘镆默默的站在皇帝身后，也是吃惊的看着这个破旧，贫穷的村子。 他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偶尔听府里的下人在私底下嚼舌根，说有些宗室子弟，活的不如府里养的一条狗，不管是吃的住的，都抵不上一个普通平民老百姓。 今天一见，心中的惊涛骇浪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 这，这这宗室子弟怎么都混成这样了，一个个瘦的跟麻杆似的，西北风稍微刮大一点点，那不得吹的上天去。 穿的比那乞丐叫花子还不如，真是作孽啊，朱家子弟怎会如此境地？朝廷发的俸禄呢？ 如果是一人如此，那是他不会当家，自己败光了。这全部是如此，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这可比府上那嚼舌根的几人说的更加严重十倍，百倍。 低头悄然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皇帝一眼，额头已经慢慢的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带过来看的这个村子，可是自家丰林封国下面的子弟。 他这个丰林王，当的可不太称职。 皇帝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心头还在七上八下的思考怎么办，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喘着粗气远远传来：“哎。哎！哎，，你们是干嘛的？” “赶紧走，赶紧走！” 一个穿着锦衣长衫，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嘴里还大声的嚷嚷。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警惕。 “这村子里外人不能进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离开。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朱寘镆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穿着明显要比其他人好太多，显然是此地的执事。 明知故问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可是此地村正？”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这个男人的回答。 中年男人心中一紧，他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人物，加上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穿着打扮，井然有序。 侍卫居然挂着腰刀，眼神冷漠。不由得有些惶恐。 迟疑了一下，然后拱手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鄙人是此地执事。姓曲”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朱寘镆的气势所慑。 朱寘镆的眼神更加冰冷，他看着中年男人，一言不发。 这个执事穿着锦袍，内里还有厚实的棉衣。 在看那些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宗室子弟，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对比，紧咬着牙齿，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中年男人心中更加紧张，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此乃是皇家子弟居住之地，你们还是赶紧走。” 第564章 行尸走肉 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这样偏僻的村子还被这样一伙人给径直闯了进来。 被上面发现了自己可是要吃挂落的。 朱寘镆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已经睁眼的皇帝，然后缓缓说道：“曲执事，你等下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喝粥！” “这都廋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到底是谁？” 曲执事身上的小心翼翼慢慢褪去，脸上也非常不好看起来。 这些外来者者，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其中的猫腻。 “谁让你们来这里施粥的？”曲执事怒道：“没有朝廷的命令，谁也不能来这里。” “把东西放下，让他们自己煮就行了。” “你们赶紧走！” “有钱花不完，捐给朝廷也行，去修路搭桥也行，就算是去延安府布施也行，这里真不能这样干。” 曲执事大声嚷嚷着，挥舞双手像赶苍蝇一般的想要把人驱逐出这个村子。 “这是为何？他们这些人一看就是长期饿成这样的，我们为何不能来施粥？” 朱厚照抬头扫了一眼曲执事，轻声问道。冷漠冰寒的声音让曲执事心中打鼓，只想赶紧把人赶走。 他哪里能说是被官府克扣拖欠了俸禄，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能就不能，这是朝廷规定的！” “再说了皇室子弟不能和其他人接触。” “你们还是快走，要是引来官府，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都得去蹲大狱，吃牢饭。” 呵呵呵，朱厚照轻笑出声，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这个人难道是在这里作威作福习惯了，真把自己当成了天。 连开口的兴趣都没有，给了朱寘镆一个眼神就不再看他了。 朱寘镆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看到这个执事越想越气，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蕴含了怒气的一下打的曲执事一个趔趄，身子晃了几下才重新站稳。 曲执事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庞，一手指着大声叫嚷起来：“你，你怎么还打人呢？” “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声音大，明显底气不足。 对方有几十人在，个个孔武有力，尤其是坐着的那位身边站直的4个魁梧大汉，冷冰冰的眼神看向自己就跟看一只死物一样。 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举人，明显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要想办法脱身，去寻找救兵。 “几位，我就一个这里执事，看你们气度不凡，何必来这里趟浑水呢，这里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附近二十里处就有兵丁驻扎，搞不好，要被杀头。”曲执事换了一副嘴脸，苦口婆心的劝说。 朱厚照看这个执事这短短的一会儿变脸比那小孩子变的还快，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让他跪在那儿，随便找几个人来问话！”朱厚照淡淡说道，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是！” “哎，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郭云海大手一伸，抓住曲执事的衣领，提小鸡一般的放在朱厚照指的位置，小腿一抬，轻轻踢在其膝弯处，曲执事噗通就跪了下去。 “给我老实跪着，敢动一下，就垛了你的头丢野地里喂狼。” 郭云海凑近一点，在曲管事耳边轻声说道。 早已吓的瑟瑟发抖的曲执事，只觉得这声音犹如雷霆一样的在脑海中炸响，让他神魂俱颤 忙不迭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不止。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明显是冲着这里来的。 难不成是专门来调查宗室子弟情况的？ 想到这里，曲执事更加的抖得厉害。 只一条克扣俸禄就会让他项上人头不保。 别看一个小小的执事，无品无级的，可他掌握这个村子几百人的吃穿用度。 在这里俨然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平常很多事情都得经过他的同意首肯。 朱厚照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的 3 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走。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胆怯，就像是三岁的孩童见到家中来了陌生人一样，回紧紧的抱着父亲的大腿，偷偷的露出脑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朱厚照的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啊！！！ 就是说的他们这样的人！ 这 3 个人就是这个偌大王朝皇帝朱家的子孙后代，旁边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都是。 生活在这个村子里，每天都在为生存而挣扎。 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朱厚照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和煦的笑容问道：“你们都有爵位？” 三个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这样问。 用得着问吗？住在这里的谁家没有个爵位，最低等的都是一个中尉。 而且是一家好几个爵位的也不少！ 除了那些家生子。 惊恐的看着平常在他们眼中是天的曲执事，如丧考妣的跪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这一伙在煮粥的人，好像是来帮他们的。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唯唯诺诺说道：“这位，这位大人，我是辅国将军，他们两个是奉国将军。” “去找几个凳子过来，让他们坐着。”朱厚照偏头吩咐了一句。 继续问道：“可曾踏出过这个村子？” “回大人的话，小时候贪跑到村外10里去过，后来就再也没有。” “住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吗？” “嗯，嗯，都一样，不允许出去，最多就是发俸禄的时候，会被执事带几个人去十五里外的粮仓领粮食。” 侍卫们去弄了几条黑乎乎的凳子过来，三人也站在那儿，不敢去坐。 看到三人这样子，朱厚照也就失去了让他们坐着的兴趣，也许让他们站着才是对他们的尊重。 “看你们都瘦的不成样子，平常难道吃不饱？” 第565章 猪狗不如 几人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在朱厚照身上，你穿的再好再华丽，也不可能把衣服给我们穿。 旁边那已经传来了米香，那浓郁的味道，已经让喉咙深处的口水自动涌了出来。 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丝肉香夹杂在其中。 这才对他们有莫大的吸引力，吃不饱，说什么都是扯淡！ 吞咽了好多次口水，才注意到眼前的大人还在等自己的回答。 连忙回答：“不是平常吃不饱，是我从小到大，现在三十多年了。在记忆里就小时候吃饱过，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吃饱过饭！” 木然的眼神也许是那边熬煮的粥香给吸引的灵动了一些，带着浓浓的苦笑，浓浓的不甘。 朱寘镆微张嘴巴，这话是从一个辅国将军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感觉有些怪诞。 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只要不是天灾人祸，还是能勉强填饱肚子的。 堂堂朱家子孙，爵位的拥有者，居然有长达数十年吃不饱。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敢相信。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朱厚照继续问道：“是俸禄不够还是怎么回事？辅国将军现在也有四百石，本色折半，那也有近一百石。怎么也能混一口饱饭。” 兴许是看朱厚照面善，兴许是等下能吃个饱，这位辅国将军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回这样大人的话。您说的没错，朝廷是这样规定的。” “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俸禄去都司领取就可以，问题是那些当官的王八蛋，他们不给呀。” “一会说今年收成不好，一会说今年闹水灾，一会说今年闹旱灾，一会说今年闹蝗灾，一会说今年的粮食都给了边军，一会说今年被鞑靼人给抢了，一会说今年的被一股山贼给劫道了，一会说今年哪里招了大难，需要先把我们的禄米暂时给那些更需要的人去。” “我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已经十一个年头了，年年的理由不一样。” “反正从来都没有发足过，粮食不够，布匹不够，衣服是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年了。” “都是吊着给，不至于饿死我们！” “我们村子里的这些人，啥也不能去干，士农工商一个都不能碰，每天睡的日上三竿，吃一顿，继续躺着睡觉，哪天饿死了算逑！” “大人，大人，我们活的实在太惨了啊。” 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才十五六岁的奉国将军也开始诉苦。 “我奶奶生下我爹才三个月，为了节约家里的粮食，她就绝食而亡。我爹讨了7个姨太太，都是村子里一些其他家的家生子，活不下去硬塞过来的，这些年也只剩下了2人。” “听说我娘也是效仿的我奶奶，这些事情在这里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 “大人，大人，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带着哽咽的声音，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声泪俱下嘶声低吼：“那个曲执事，天天吃的嘴角冒油，肚子滚圆，吃饱就来骂我们猪狗不如。他凭什么啊？他算个什么东西？” “大人，我就不明白了。这大明朝的天下不是我先祖打下来的吗？为什么他的子孙就活的这样卑微低贱。” “这些执事的换一任，就说这些是朝廷的规定，是太祖太宗当年定的，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只见他用那看不见原来颜色的衣袖擦了一下眼泪鼻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还年轻，有一点力气，让我们去种地也可以啊。什么也不让我们干，就这样养着。” “就算是养一只猪，也得喂肥一些，过年好杀了吃肉。您看看我们，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一天吃一顿，熬的粥，还要数米粒，生怕煮多了，下一顿没的吃！”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天黑就睡觉，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为的就是节省一些力气。” 委屈和不满在这个奉国将军的眼眶中打转转，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在脸颊上留下2道痕迹。 他不想哭，不想让自己显得如此软弱。可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洪水，无法控制的往下流。 “我为什么要姓朱？” “为什么要这个爵位？”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自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个家族，为什么要继承这个爵位。 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命运束缚的人，无法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和道路。 “这样养着我们有何意义？” “我们只想要填饱肚子呀！” “怎么就那么的难呢，被关在这个村子里，和那坐牢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为皇室宗亲，却要过着这样贫困和艰难的生活。一个来看守的执事，每天吃的喝的就是他们这里所有人羡慕的日子。 朱厚照紧闭着嘴，低垂的目光一闪，拳头在衣服里握的更加的紧了。 有司的人，做的确实过分了一些。 良久才问道：“官府可曾派人来教你们读书习字？” 三人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的，六只眼睛瞪的滚圆。 这个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大人物的青年，是不是没有睡醒，问这样的问题。 连肚子都填不饱，还念书。 念给太祖他老人家听吗？ “这位大人，我们连起个名字都要排队，要送礼，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困难重重，不袭爵位都没有大名。” “还念书？” “他们巴不得我们一个字都不认识。” “念书能饱肚子吗？” 年轻的奉国将军，心中满怀怨气和怨念，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在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将所有的不满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他的怒气如同一阵狂风，席卷了这方天地，让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他的怨念犹如一片乌云，笼罩在天空之上，让阳光无法穿透。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 他的拳头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刻。 他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怨气和怨念达到了巅峰，让这方天地都为之变色。 第566章 可怜的宗室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一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老十九，少说两句。” “十二哥，怕个什么。难得有位大人想知道我们的处境，难道还藏着掖着？” “我是奉国将军，不是路边的乞丐，当今天下是我的先祖打下来的。那些个狗官凭什么要克扣我们的禄米，布匹。” 年轻的老十九，双目赤红，握着的拳头整个身体抖的厉害。 “大不了一死。总比这样猪狗不如的活着要强。” “下辈子投胎当块石头都行，千万别姓朱。” 朱寘镆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有心想要斥责他，但话在喉咙里怎么也讲不出来。 这样的处境，皇室子弟的身份还有那一层层的束缚。 带来不了任何的好处，还想他感激自己的老祖宗，明显的不现实。 这些有司的人，太大胆了，太无法无天了。 心中暗恨他们不把宗室放在眼中，也怕皇帝怪罪下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朱厚照偏头看了看那边的粥，已经有不少人自觉的围了过来，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碗盆之类，双眼冒光盯着冒着热气的大锅。 勤快有眼色的已经在一边添柴加火，带着讨好谦卑的笑容忙里忙外。 “被克扣俸禄，你们就没有想过去找王府，郡王府讨过说法？”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沉默，一阵子无言的沉默。 就连刚刚怨气最大，视死如归的老十九都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地面。 中午的阳光穿过长着绿芽的树枝照射在地面上，被树枝分割成了不规则的无数块，像一个破碎的镜子，又像一块华丽的拼图。 阳光碎片明亮耀眼，像是一颗颗璀璨的钻石，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每一片阳光都像是一个小精灵，在地面上跳跃着、舞动着，给人带来无限的温暖和欢乐。 几人的影子畏畏缩缩的蜷缩在他们的身后，不敢露出半点。 阳光落在老十九的脸上，脸上的绒毛能清晰可见，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角的余光已经瞄向了那边的大锅。 热气与寒冷的天气在空中交汇，如同两位势均力敌的拳击手在赛场上对峙，他们的较量引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气候对决。 “谁来回答？” 朱寘镆也奇怪，人都饿成这样，也没有见人去郡王府通风报信啥的。 “你，” “说！” 朱厚照指向老十九，声音冷酷无情，犹如北极冰川上刮过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刺目的眼神如猛虎下山，直勾勾地盯着老十九，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三人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威压，犹如泰山压顶，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纷纷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我我”老十九显得很慌乱。 关于村子里的一些传言，他只是耳闻。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老十九猛的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厚照，一咬牙：“要我说可以，让我做个饱死鬼！” “问个话而已，又不会杀你的头！” 老十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带着无限仇恨说道：“以前只要换一个新的执事，开始一来，就在村子里嘘寒问暖，有些人就给他吐露了心声。可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离奇的死了。” “所以，久而久之，你们就怕了！” “就心安理得的得了那一点点禄米，苟且的半活着？” 老十九忍不住大声道：“那你要我们怎么样，跑出去？没有身份，谁敢收留。” 朱厚照心中苦笑。这些人也不用脑袋想想，他是宗室，跑到了外面，把身份一摆，官府敢对他动手？肯定先要核实其身份，起码能好吃好喝的混几顿。 也许多出去几次，他们就能找到了一条另外的路呢。 有记录，明中后期，有的宗室实在饿的不行，为了吃饱饭，写文章去骂皇帝，只为被关到凤阳高墙。 这样关着，这样的环境，确实是能够把人给养费废掉。 朱厚照不怪他们。 也没有了兴趣再继续问下去了。 宗室子弟已经被有些人下意识的给弄成了废物。 这些只会制造大粪的人型动物，太祖皇帝肯定会想不到，怕后死子孙饿肚子，在当年定的规矩，成了累赘，成了负担。 现在也就朕能把你们从这个深渊里给拉扯出来。 “好了。你们拿东西去喝粥！” 三人如蒙大赦，站起来转身快步离开。 “张永，你让锦衣卫去查一下是哪些人参与了克扣宗室俸禄。” “查每一个王府，郡王府。他们能天天山珍海味，酒池肉林。下面的其他人就不管了，难道就不是他们的子孙吗？”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宗室子弟有多少人，都给朕查清楚。” 朱寘镆站在一边，心中打鼓，欲言又止。 “你也没有想到，大明的皇室子弟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陛下，臣，臣如果不出来亲眼所见，臣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有司居然胆敢克扣俸禄，从中获利，拿他们当摇钱树养着。” 朱厚照转头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自言自语道：“身份尊贵又如何，脑子里没有货，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朕该怎么处置？” “陛下，臣认为，有司的一些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就算天有灾祸，朱家子弟的钱粮不能短缺。” 朱寘镆看向那些在护卫的指挥下老老实实排队的子弟，脑中闪过刚刚皇帝说的脑子里没有货这句话。 “陛下，宗藩管理条例需要做出变更，宗室子弟起码要有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不能这样子等着朝廷拔钱粮来养着他们。” “可以划一定的田地给他们，自给自足。” 第567章 肉粥 ”闲暇之余，学文识字是最起码的。” “让他们去种地，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朱寘镆苦笑起来：“耻笑，总比这样子要死不活的来的强一些。活的如此的没有尊严，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还真没有意思。这是活脱脱的囚禁圈养！” 朱厚照长叹一声：“说的有道理，大明看起来国土辽阔，花团锦簇，实则已经千疮百孔，贪腐成风。有大厦将倾之势。” “啊？” 朱寘镆忍不住惊呼出声，在皇帝口中居然听到了大厦将倾这样的话，瞪大眼睛看向朱厚照。 实在太骇人听闻！ “土地越来越集中，地方上与朝廷只会慢慢的离心离德。”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也许百年后，天下会再次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朱寘镆抱拳：“陛下居安思危，真知灼见。” “不说这些了。有些远！也许是朕多虑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陛下高瞻远瞩。臣佩服！” 朱厚照嘿嘿嘿笑了几声。 心里吐槽，有个屁的高瞻远瞩，如果不是后世过来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太阳缓缓地移到了天空的正中间，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了人们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倍感舒适。 在这个美好的时刻，盼望已久的粥终于可以开吃了。 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在各式瓷碗里香气四溢。 这香气里不仅有米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肉香。 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味蕾，让人垂涎欲滴。 三三两两的蹲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一口一口地品尝着粥，感受着每一口的温暖和香甜。 来的大人说了，一次不能喝太多，要歇一歇，要不肠胃会受不了。 喝2次粥后，到时还会有肉食吃。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开始期待着这一刻能快点到来。 这样的日子才是皇室子弟该有的生活嘛，能吃饱喝足，还有肉吃。 “这个大人居然在粥里，撒了一点点肉丁，这肉粥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味了。” “可不是，咱们也就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次肉。”一个宗室子弟附和着说道。 中午的这个肉粥浓度比起平常自家吃的要浓郁太多。 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这样的粥了。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吃，刚刚吃完感觉肚子又饿了。”又一个宗室子弟打开了话匣子。 双眼盯着手里的饭碗，已经被他舔了几个来回的碗底再也没有任何的残留，比去河边清洗都要来的干净。 “那边不是在煮着呢，你急啥，都没有吃饱。” “这位大人还真是个好人，让我们先盛一碗给屋子里的家眷。” 这人说话时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家里最穷，就两条裤子，今天外面太阳暖和，父子俩一人一条穿了出来。平日里要出门就2条套一起御寒。 家里的女眷没有裤子穿，只能卧在床上。 当时还怕吃不上，情况说明，那些人也很和气的让他盛了一碗端进去先给他婆娘吃。 这样的情况在这里不多，但也有那么几户。 大家都知根知底，谁也不会去笑话谁。 今天除了一些例外，只要能走动的，都出来排队吃了个半饱。 “终于也有大人物来这里看看我们这些人了，我怕京城的皇帝早就忘记了还有其他宗室子弟。” “你别说京城的皇帝，咱们属于庆王这一脉，你可曾见到王爷让人来看看我等？” “庆王爷就藩宁夏去了。离这里远着呢，指望他，别做梦了，延安府的郡王爷都对咱们不管不顾的。” “哥几个，别发牢骚了，要不等去找这个大人，让他多给咱们一些粮食。”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啊！” “谁去？” “你出的主意，当然是你去。”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去。” 说到底，他们只是挂着一个宗室子弟的名字，实际上还比不上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要他们去找官老爷，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这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宗室子弟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那三人不是被喊去问话了，应该会把情况说明，到时把欠拖欠的俸禄补发了就行。 老十九和十二哥，还有那个年纪大一些的辅国将军，三人凑在一块儿，眼睛却不时的瞄向朱厚照所在的方向。 这个年轻的大人，吃个饭，都有几个人在身边伺候，四个铁塔般的汉子站在四个方位目不斜视，一只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手应对意外的情况。 看得三人一阵羡慕！ “五叔，你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给我们施粥。” 年长的辅国将军用舌头舔着碗底，把最后一颗米粒吞进肚子里。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唇，闭上眼睛再次回味了几秒，才把藏在牙缝里的肉颗粒给挪到后牙槽上，轻轻的咀嚼着。 “来头！来头肯定不小，排场这样大，这谱儿摆的没边了，搞不好是布政使！” 老十九眼神闪烁，拍照自己没有多少肉的大腿道：“那这个官儿够大了。等下我就去找他，要他把欠的粮食先发给我们。” “这一天吃一顿，要饿半天的日子真的活够了。你们没有看到现在还跪在那儿的曲执事，他就中午没有吃，已经都是眼睛放光的看着那口大锅。” 十二哥往地上吐了一口，恨声骂道：“这个狗杂种，平日里欺负我们，和上面的人一起没少克扣咱们的禄米。” “也让他尝尝被饿的滋味，最好是饿死他。五叔，我怎么去做才能在那大官儿露脸提要求？” 老十九求助的看向辅国将军。 辅国将军五叔眼睛一瞪，低声骂道：“别问老子，老子哪里懂这些事情。有的吃就不错了，老十九你要是能把欠的粮食要回来，老子以后见了你喊叔！” 老十九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眼珠子转的飞快，脑海中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第568章 寝食难安的淳化王 一个壮硕的侍卫在老十九面前站定。 “三位，大人要你们过去！” 三人连忙起身，跟着侍卫来到朱厚照的跟前。 “你们对村子里的情况应该熟悉？” “回大人的话，熟悉，熟悉！每家每户什么情况，都知道。” 老十九谄媚的笑着连忙回答。现在已经吃了个半饱，气色好了许多。 他现在只想给眼前之人做一些事情，到时应该会有赏赐。 “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朱厚照看了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十九说道：“那按照人头，不管男女老小，每人发一石粮食，这个事情能做的好？” 老十九心中大喜，这位大人知道他们的日子不好过，要发粮食。 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他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就能在这位大人面前留下好印象，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他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能，能！能！！”另外两人反应也不慢，跟着说能。 希翼的眼神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看到跪的如此的麻溜，心中居然有些痛，t的这就是朱家的后代，被太祖弄的那些条条框框给养成了这样的人。 “站起来，你们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把腰杆挺直了！” 朱厚照并没有斥责他，为了一口吃的，这样做并不丢脸。 不轻不重的话，在老十九的头顶炸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原来还有人知道咱们这些人姓什么。 手脚并用的迅速站起，口中连呼：“大人教训的是，大人教训的是！” “好，分粮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三人去办！” “多谢大人！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把事情办好！” 朱寘镆这时站出来主动请缨，要带着3人去附近的粮仓运粮过来。 朱厚照否认了他的要求，让三人带着一队侍卫前去。 他要看看这三人的办事能力怎么样，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人。 三人低头协商一番，一人去村东去统计，一人去村西统计，一人去寻找一些相对要强壮的人去拖运粮食。 听说还能按人头发粮食，整个村子再次沸腾起来，比起刚刚能喝粥的气氛要热烈十倍。 所有人的脸上绽放出希望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一石粮食省着一点吃，吃 3 个月不成问题。 他们开始计算着，一石粮食可以让他们度过多长时间，如果掺杂一些野菜之类的，支撑的时间还能更加的长。 起码半年时间肚子里不用那么空落落的。 感激的目光看向大树底下的朱厚照，但没有人敢过来当面道谢。 临洮府。 淳化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不知道郡王爷是怎么了，每天一点点的小事就大发雷霆。 这样的情况已经延续了大半年。 对府上的人吹胡子瞪眼。 郡王府的典膳，教授去劝谏。 也被骂的狗血淋头。 淳化王朱真泓在元宵节当天，收到了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天比一天烦躁。 皇帝在朝堂上说了要来走亲戚。 去年借粮的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口。 从皇帝醒来，就用秋风扫落叶般的铁血手段，迅速的瓦解了反贼军，活捉了绝大多数反贼，现在这些人正在服徭役。 还把衡王爷在奉天殿里当众打了一顿之后，斩首在菜市口。 衡王府从此灰飞烟灭。 原来受宠的江彬等人也一个个的被抄家问斩。 这些消息一个个的传来，他每听一次，那个心脏就像是被百来斤的大铁锤来回锤上几次。 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等到过年，也没有见到朝廷任何的问询，斥责。 当他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正月里好吃好喝好玩的过了半个月的舒心好日子。 听了消息之后暴躁的脾气再次上来。 他可不认为皇帝不去前线督战，顺道来走亲戚是安了什么好心的。 西北地界的各位王爷，郡王这次只怕有那么几个人会被罢黜或者囚禁的。 去年借粮估计就是一个天坑，等着所有人往里面跳。 朱真泓这一刻是深深的后悔啊，几万石粮草才值多少钱。 一万石粮草才值九千两银子。 丰林王这个王八蛋，记得他当时是借了8万石粮草，这次肯定会得到嘉奖的。 如果，如果 皇帝来了自己该怎么办？ 心急火燎的把郡王府的典膳，教授，还有自己养的两个师爷给叫到书房。 几人看到愁眉苦脸的朱真泓，也心知肚明郡王爷是为了何事。 “几位，快快给本王想想办法。如何化解此次危机。”朱真泓没有任何铺垫，直奔主题。 几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他朱真泓倒霉的话，其余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郡王爷，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典膳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白无须，有些阴鸷的面容带着浅笑，劝说朱真泓。 朱真泓额头的皱纹，深不见底，面无血色，嘴角都已经因为上火出现了好些个水泡：“郭典膳，本王能不急吗，那事，不说是杀头的罪。但真要计较起来，本王就怕这辈子只能在凤阳高墙内度过余生。” “郡王爷，宗藩条例上可没有说不借粮是犯罪。陛下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来治您的罪。” “再说了。边军往年也经常来借粮，咱也从来没有拖后腿。只是有借不还，次数多了，府上推脱那么一两次而已。”郭典膳浅笑，不以为意说道。 他一直就没有弄明白，不就是一次没有借粮给边军，这郡王爷大半年来经常寝食难安的样子。 也不是他们淳化王一家是这样做的，每年边军借粮，肯定有一些宗室找理由推脱。 朝廷也不闻不问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问题是当时那个借粮的人拿出了盖有天子印章的借条，本王。我当时，那个当兵的说话不怎么好听，本来想借两万石的。” “后来头脑一热，一斤都没有给。”朱真泓懊恼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悔恨。 第569章 做大死！ 几个幕僚一听，头也大了。 郭典膳的笑容定格在脸上，肌肉在轻微的颤抖。 事情大条了。 以往借粮之类的都是边军，也没有什么借条之说，大家心照不宣的去边关做一些“生意”。 这粮食就是两方友谊的小桥。 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天子印章的借条。 那就是陛下亲自来借粮。而且也给你说明了原因，是训练新兵，其他地方运粮过来周转时间长，损耗浪费也大。 是暂借，年底给钱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都的意思意思。 再说了一两万石的粮草，又不多。 郡王府那堆积如山的粮食有的已经积压了两三年，都已经开始发霉变质。 留着也卖不了高价，怎么就不能顺水推舟的给了呢。 那样还能落一个好名声，如今倒好，抠门把自己给送进深渊。 几人看向朱真泓的眼光都不同了。 “郡王爷，这个拿借条的是边关哪一镇的哪一部的？”郭典膳连忙问道，焦急的声音中都有一丝丝的颤抖。 “当时他说是圣卫军的。”朱真泓低垂脑袋，期期艾艾小声说道。 两个幕僚、典膳、教授四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他们的身子发麻，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 此时的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淳化王府即将灰飞烟灭，王府上下被杀的杀头，坐牢的坐牢。 尤其是典膳和教授二人，他们可是负责了王府的很大一部分事务，心中的恐惧和忧虑更是难以言表。 典膳心中暗想：“我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地为王府服务，没想到如今却可能会因为王府而遭受牵连。”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官兵拖走的场景。 教授则在心中感叹：“我本是一名学者，只想安心做学问，来了王府之后，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教授王府子弟。”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进入郡王府，那么多人都是远离家乡为官。 其中一个幕僚则在心中暗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幕僚，为了生活而在王府工作，没想到如今却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他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危机。 另外一个幕僚看了看彷徨无助的淳化王，心中暗下决心，这个事情自己得站出来扛了，以报郡王爷这些年来的知遇之恩。 几个人都愁眉不展，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圣卫军是什么人不清楚？ 圣卫军是谁一手操练出来的不清楚？ 圣卫军只对谁负责不明白？ 圣卫军一战成名杀的鞑靼人抱头鼠窜不知道？ 圣卫军现在是军中精英里的精英，以一挡十的存在不知道？ 圣卫军的地位不清楚？ 郡王爷您这是做大事啊。 居然违抗圣旨？ 当时脑子是怎么想的呢。 肯定是认为当时的皇帝陛下已经不行了，不想肉包子打狗。 谁知道陛下身体无恙，这来西北走亲戚就是来秋后算账的。 当时借粮西北宗室各家真心实意出借的不多，大都是碍于天子威严，但都多多少少的借了一些出去，维护了皇帝的面子。 好像只有几个头铁的郡王，一毛不拔，生怕粮草借出去会打了水漂。 此时的朱真泓心中也十分焦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 他心中明白，众人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 当时，他确实不想将粮草借出去，他认为圣卫军在边关没有地盘掌握关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而且，也认为陛下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借了粮食出去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然而，事情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情形。 陛下身体无恙，而且已经开始算旧账了。 几人的绝望目光让朱真泓感到十分不自在，他知道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几次，沉声道：“各位，事已至此。本王心已经乱了。”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这半年来他可是收集了不少皇帝这几年的一些传言，信息。 越了解就越感到害怕。 那个不理朝政，贪玩爱耍的天子已经变成了战功彪悍的铁血皇帝。 手中也有日进斗金的皇家生意，不用国库出银子都能养的起那么大一支强大的军队。 他估算错误，预判形势不对，这枚苦果已经吃了大半年了。 临洮府就算是离京城再远，那也是在大明的国土之上。 抗旨！ 是要杀头的！ 原来是和朝廷派来郡王府的这些官员好的穿一条裤子。 没有人来管，自己关起门来在封国当个逍遥的土皇帝那也无所谓。 “郡王爷，您可能多虑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如果真有什么事，也不会留这样长时间。” 其中一个幕僚微微躬身，抱拳行了个礼，违心的说道。“咱这位陛下眼里可揉不的沙子。” 他心中期盼这个事情就那样过去了，牵连起来，谁也脱不了干系，斩首是小事，可能还有牵连家里人。 “廖兄，不能太乐观，这个事情要是拿来做文章的话，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就是不尊重陛下，藐视皇权，违抗圣旨。” “往小了说，那就是不支持新军训练，自私自利。怎么样都是个错。”另外一个幕僚崔浩志说道。 “郡王爷，如今朝廷大军已经集结，要收回河套地区。听说兵力不少，这人吃马嚼的，每天都是个天文数字。不如您打着劳军的名义，把府中的粮草都送过去，还可以四处采购一些。到时还能落个好名声，陛下也会酌情网开一面的。” 郡王府教授微眯双眼，慢吞吞说道。 他已经老态龙钟，满脸的皱纹当中还夹杂了一些老年斑。 他今年已经六十三，向上面打了申请，今年是服务郡王府的最后一年。之后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没有想到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清查起来，他的老年生活只怕是不怎么理想，恐怕还会祸及子孙。 当年来郡王府当教授也是因为这里离自己老家很近，有故土难离的情节。 第570章 劳军救命 所以他立刻就想到了壮士断腕，要朱真泓舍弃家财，用粮草去换来陛下的饶恕。 就算是皇帝生气要治罪下来，也不会在这个情况之下降罪。 如果舍了家财，全力支持皇帝收复河套，还被降罪的话，恐怕会寒了所有人的心。 他相信皇帝陛下不会做这样不顾大局的事情。 也许就会既往不咎，淳化王也能安然无恙，他也能平安的退休。 老教授的话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禁眼前一亮。 心想：劳军，送粮草酒肉，这可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不仅可以表达对军队的感激之情，还可以提高郡王府的知名度和声誉。 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样做的好处。 虽然这样做是有一些挟恩的因数在里面，那也没有办法，先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再说。 还是老教授你这一手玩的漂亮。 那个姓廖的幕僚第一个表示同意，他面露喜色，兴奋地说道：“这个方法好，咱郡王府要大张旗鼓地送，要让天下皆知地送。” “总之就是要把动静闹大，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郡王府对军队的支持和感激，对收复河套的拥护，对陛下的英明决定大力支持。” 典膳和老教授也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实在不少。 当然最主要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将功折罪。 “郡王爷，为今之计，只能如此行事了。” 朱真泓心中在滴血，在无声的哭泣，在无力的呐喊，但也知道他不得不这样做。 积累多年的财富就因为自己当时的一念之间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散尽家财来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只要不被削了爵位，这些钱财以后还是会回来的。 千金散尽还复来，几年之后还是能粮草满仓。 黑着个脸说道：“那就依各位先生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只要郡王府大张旗鼓的行动起来，肯定会被有心人知道，这样能讨好皇帝的行为，到时会有更加多的宗室加入，这也是一股不能让人轻视的力量。 尤其是那些没有借粮或者数量很少的郡王府，现在肯定也和自己是一样的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有了这样的机会，那还不赶趟的往军营送东西，来给自己赎罪。 淳化王府这次就作一回出头鸟。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皇帝春秋鼎盛，且又英明神武，手握大军，杀戮无情。 这些宗室可不敢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想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富贵日子就可以了。 “郡王爷，到时如果陛下真怪罪下来，您就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属下就是。”崔浩志面色肃穆沉声说道。 崔浩志的话让书房里的人一瞬间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淳化王朱真泓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幕僚，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 上下嘴唇蠕动了几下，才说道：“这是为何？当时可是我亲自跟圣卫军的人谈的。” “郡王爷，您就说是受了我的蛊惑，被我用了一些手段给蒙骗才做出了当时那样的决定。” 崔浩志坐的笔直，视死如归，目光炯炯有神，继续说道：“您劳了军，想来陛下不会太责罚于您。加上到时我出来认罪，这事就和您没有多大关系了。” “不可，我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老态龙钟的王府教授提出了不同意见。 “这会让陛下觉得郡王爷在为自己开脱。本来去劳军就已经是这么个意思了。” “我怕适得其反呐！如果被陛下身边的人多言几句，那反而让好心办了坏事。” 郭典膳也点头道：“郡王爷，您到时给自己请罪就是，咱们以退为进，挟大义求陛下开恩。” 朱真泓默默的点头，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如果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会被认为没有担当， “老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个事情我就先放在心里。到时见机行事就好！” 崔浩志心中打定主意，郡王爷有事的话，他肯定会挺身而出，报答王爷这些年的知遇之恩。 “存恩你的心思本王清楚。事情已经发生，是祸躲不过，陛下真要治我的罪，说什么都没有用。”朱真泓感激的了看了一眼他。 几人一致同意就继续协商如何劳军的相关事宜。 本来还算平静的临洮府在淳化王府这样突然的搅动下，米粮都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一个辅国将军，两个奉国将军，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了附近的粮仓。 看管粮仓的小吏肯定不会给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开仓放粮。 “都走开，你们拿了粮，我怎么向上面交差？”小头目态度很坚决，面露凶光。 这些人骨瘦如柴，穿着发黑的棉衣上面满是补丁，都已经洗的发白，和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头发如鸡窝，完全就是乞丐，而且还是乞丐中的乞丐。 小头目看到这些能被风一吹就会飘走的乞丐，居然堂而皇之的推了独轮车，来打劫官府的粮仓，想想都好笑。 给自己身后的三人使了个眼色，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恶狠狠道：“死乞丐，赶紧给我滚。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老十九等人龇牙咧嘴，气的双目赤红，还真把他们当乞丐了。 老子们是朱家皇朝的亲戚啊，在村子里被执事给欺负，刚来外面就被人当做乞丐，这t都是什么世道啊。 心中发狠，抽出腰间别的菜刀，径直就砍了过去。 口中还叫嚣着。 “老子住在盘龙村，是登记在册的奉国将军，杀了你就跟杀一只鸡一样，屁事都没有，你敢不给粮，今天老子就杀了你。” 瘦弱的身躯比起小吏要单薄很多，但那股气势，舍我其谁不要命的样子还是把人给吓着了。 小吏吓的连忙往后躲开这一刀。 要是被砍中，小命都难保。 第571章 动刀子 我艹，这是哪里来的是彪子，一言不合就动刀子。 盘龙村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些人今天怎么跑了出来。 难不成要造反？ 那也不像啊，这些人手头连个木棍都没有，赤手空拳能打天下？ 还推着独轮车，还真像是来要粮食的。 瘦麻杆似的几个人，穿的也破烂。 那地方的人在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不至于这样惨， “你别乱来啊，兄弟们，抄家伙！” 这个小吏被一刀吓住之后，迅速的稳定心神，把刀抽出来半截抵在胸前，连忙招呼身后的三个同伴一起出手。 “臭乞丐，死远一点。” “还敢亮刀子。” 老十九栖身上前，大声叫道：“来，来，往这里砍，直接砍死老子得了。” 面对老十九挺着胸膛，不要命的样子。 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小吏也是心头发麻，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拿刀的手开始颤抖不止，没有见过这样自己找死的乞丐。 想要打劫也不是这样的做法。小吏脑子转的飞快，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难不成真是盘龙村的人？ 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自己只要一刀下去，对方死不死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的。三族也要死翘翘！ “就算你是奉国将军，那也不能来这里抢粮食啊。”小吏先怂了。 投鼠忌器，他不敢赌，要真是宗室子弟，对他们动刀子，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早听说盘龙村的人经常吃不饱，看这些人的样子，外面的传言也不知道真假。 老十九见到对方后退，心中也大定。把刀拿在手中，恶狠狠叫道。 “去你娘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了？” “我们是来拿粮的。” 村子里来的那个贵人大官说的，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肯定没有人胡乱出手。 “行，行，你没有抢，对不住了，小哥，你们都走。” 小吏服软，朝四周拱手行礼，只想打发了这一些人，他怕4个人还真对付不了对方十多个人。 眼珠一转，笑容挂在脸上。 “我们只是看守这里的苦命人，比你们好不了多少。” “这粮食进进出出，肯定要有上官的手续，要不平白无故的谁都能把粮食拿走的话，这里就乱套了。” “可以往东走10里，那里有个胡家村，胡老爷乐善好施，肯定会给你们一口吃的。” 老十九笑容满脸，兴奋莫名，眼神中光芒万丈。 “老子们就是奉了大人的命令过来取粮的。” “你他娘的，赶紧开仓放粮，等下都要太阳落山了。” 小吏一听，浅笑的脸上立刻晴空万里，比刚刚要灿烂了十分。 不管你们是不是盘龙村的皇亲国戚，只要有手续，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按规矩办事就行！ “有上面大人的命令，早说啊，拿手续过来。” 把手掌伸到老十九的面前，食指中指轻轻勾动。 老十九一愣，他哪里有什么文书手续。 听了村中那个大人物的话，挑了一些青壮就过来了。 “手续，什么手续？老子没有。你给我们粮食，不信的话，那就跟我们去盘龙村，找那位大人要手续。” 见没有手续，领头小吏立刻就变了脸色，温暖如春的脸上立刻又变成了乌云密布。 阴沉着脸，杀人的眼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 来消遣老子！ “我说，你们来找茬找错了地方啊。这里是官府粮仓，不是你家后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什么都没有，我给了你粮食，我怎么向上头交差？” 握手的刀再次用了用劲，t的，差点被这些该死的臭虫，乞丐给骗了。 等下要是动手，老子第一个就要干趴眼前的这个麻杆。 这个死骗子，还说自己是什么奉国将军！ 皇亲国戚再惨也不至于是他们这样的。 他们的粮食，也不是这个时间点。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疙瘩里出来的流民，听了一些闲言垂语，就想哄骗我放粮。 哪里还能给老十九这一伙人好脸色。 “走，走，走！粮仓重地，闲杂人等走开。” “别在这里碍眼。” “再不走，杀了你都没有地方哭！” 老十九看到自己等人被赶苍蝇似的要求走开，粮食也是无影无踪，差点七窍生烟。 想起在大人物面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运回粮食。 老十九咬着牙，厉声大吼：“艹你乃乃的，我们都是盘龙村的，不信，你让人去打听不就知道了，未必我们还敢冒充宗室子弟？” “小贼，你还要我去打听，你们是谁关我屁事啊。” “t的活腻歪了是？” 小吏瞪着双眼踏步往前，他真的很想一刀劈死眼前这个不开眼的乞丐。 在这里和他磨叽了半天，纯粹是耽搁时间。 老十九也是瞪眼回去，手中的菜刀再次的举起。 “艹你马，老子杀了你这个狗东西！” 老十九顾不得许多，要是弄不回去粮食，肯定会被人看不起。 集中了全身力气的菜刀，泛着寒光朝小吏的胸前辟过去。 嘴里还大声喊着：“去死。” 小吏没有想到这个乞丐一言不合就下这样的死手，匆忙间往后退了两步。 老十九一口恶气在心头撑着，再次胡乱连挥出两刀，回头大叫一声：“都t动手啊，你们是死人啊。” 跟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畏畏缩缩的不敢动手。 他们只是被叫过来运粮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再说了手中连个木棍都没有，那几个守卫可都是有兵器在手的，拿什么去拼命？ 中午吃饱的肚子在这里运动量过多的话，等下哪里还有力气推车？ 老十九这个狗逼，怎么闷声不响的带了一把菜刀出来？ 看守小吏退后几步之后，也把长刀给抽了出来，指着老十九，口中叫道：“丢了菜刀。要不砍死你！” 他只是一个看守，也就是花了一些钱，通过一些关系找了这个差事。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面对老十九这样不要命的胡乱打法，心中怕的要死。 只是拿刀挡在身前，不敢出手！ 第572章 用什么来续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2匹快马飞奔而来。 “切莫动手。” 骑士在马上大喊。 “切莫动手！” “都住手！” 手中的火枪朝天打响，惊雷声一片，吓的双方呆若木鸡。 老十九挥出去几下之后，撑着的那一口气就泄了，再次挥舞起来就显得力不从心，力道小了许多。 喘着粗气看着马匹来的方向。 战马在两人之间稳稳停住，侍卫翻身下马，看到老十九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事。 要的出了问题，这可是宗室，有爵位的，两人怕不到时要挨训。 看到侍卫来了。 老十九笑开了花，这是来给自己撑腰的。 其实他们是跟着来了，是自己想在人面前显示一下本领就让他们在不远处观望。 其中一人掏出一块腰牌给小吏看了，并说明了情况。 小吏虽是牙关打颤，但还是摇头说道：“你们没有上官的批示，这样带走粮食，我没法交差啊。” 锦衣卫，锦衣卫！他娘的来的是锦衣卫。 心中想起他们的传闻，忍不住双腿打哆嗦。 他们来要粮，只能给。不给不行！ 这些乞丐还真是盘龙村的。 也真可怜！瘦的让人心疼。 “今天带走的粮食，你做好登记就是，明天会有人来处理的。说不定连夜就有人来的。”一个侍卫笑的很亲切。 拍了拍小吏的肩膀，“你不错，坚守岗位，尽忠职守。” 被表扬的小吏并没有多高兴，这个事情他总觉得太怪异，太不可思议了。 他还是不放心，想要抢救一下。 “这位大人，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明天肯定还要来，今天他们每人一石，先运走！” 侍卫斩钉截铁的话，不容反驳。 最后，拧不过的小吏让老十九他们兴高采烈的运走了一些粮食。 朱厚照没有让人打出皇帝仪仗，也没有等老十九他们回来，就悄然离开了村子。 只是吩咐下去，说是皇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会暂时按人头每2个月去领一石粮食，还有一些布匹，肉类等。 一年6石粮食那就基本上不会饿肚子了，他可不准备一下子让他们吃太饱。 他们又不从事生产，干体力活，消耗不大。 就算是十万人，一年也只需要六十万石，保证了他们的基本生活，以后肯定需要重新安排。 低爵位的宗室子弟其实都好安排，发一点俸禄，分一些田地。 让他们上学，学一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一家人就可以。 难搞的就是亲王，郡王这些高阶宗室，他们拥有大片良田，垄断各种生意，还不缴税。 对他们下手肯定会引起非议，听之任之的话，就是一个大毒瘤。 朱厚照等全国的田地丈量完毕，计亩征粮之后，再慢慢的钝刀子割肉，一步步的削弱他们的实力。 实在不行，就把他们全部打发到其他地方去。 丰林王朱寘镆去自己郡王府吩咐一番之后，就跟在朱厚照的身边，在西北这一块的地界上去探访各处宗室的聚集地。 当下面的人把淳化王朱真泓散尽家财劳军的事情禀告过来的时刻，朱厚照半晌才消化这个信息。 笑呵呵的对朱寘镆说起了这个事情。 “咱朱家人还是蛮聪明的嘛。” 朱寘镆也是几息就把此事给捋清楚了，笑眯眯的道：“陛下您此次出兵的粮草有着落了。” “粮草，朕早就准备好了。海外每天都能运送大量的粮食过来。” “算他朱真泓这次运气好，知道自己犯了错，还知道用行动来弥补。” “如果朕要惩罚他，你们是不是认为朕太不通情理？” 朱寘镆连忙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作为臣子不敢有其他心思。”他还真有这个心思，因为他是一个郡王。 和朱真泓天然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下意识的认为朱真泓已经做到这样了，如果还去处罚他的话，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肯定会认为皇帝是一个薄情寡义之帝王。 朱厚照嗤笑一声，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他能肯定，淳化王的行为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还有其他人会跟进。 以前对京城的命令是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的多，现在终于感到害怕了。 朱厚照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都是一路货色，欺软怕硬，以为在这西北边陲朕就管不到你们了。 若是自己稍微露出一点软弱，恐怕他们就会立刻蹬鼻子上脸，更加肆无忌惮地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所以，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强硬手段，让这些人知道厉害。 不过，他也不想做得太过分。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所谓的亲戚，如果做得太绝，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尤其是朝中那些老学究，肯定会引经据典的来反驳。 去年的借粮就是给这些人挖的一个大坑，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还是能管到他们的。 如果让他们用劳军这一招，就把这件件事情这样心照不宣的翻过去，朱厚照是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的。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给这些不听话的宗室一点惩罚。 勾结边军，和鞑靼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私通敌酋，这个罪名，到时看看你们又用什么东西来给自己续命，找什么理由来朕这里求情？ 以为朕是瞎子、聋子、傻子吗？ 以为朕会因为你们是皇亲国戚，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法外施恩吗？ 朝廷宗室这个问题，其实只要解决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你帮朕想想，去年借粮，很多人不是很真心实意。以后这些亲王，郡王该如何管理。” “遵旨！” 朱寘镆忙答应了下来。 果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的就过去的。 你们这些人眼里没有朝廷，没有皇帝陛下，被秋后算账那也是理所当然。 感觉皇帝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笑意，他的内心一惊，有个念头不知觉的浮现在心头。 陛下这是准备要削藩了！ 第573章 破冰 乌海地区。 在冰封的黄河沿岸上，出现了一支数量不少的骑兵，旌旗招展，装备精良，护送着中间的马车队。 这些马车首尾衔接，整齐排列，仿佛一条巨龙蜿蜒而行。 每辆马车上都装着3门火炮。 士兵们紧握着缰绳，驱使着马车前往目的地，他们的脸上带着坚毅和果敢。 到达地方之后，一字儿排开的火炮摆放在地面上。 宛如死神一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威力巨大，可以在战场上摧毁敌人的防线。 今天它们的任务可不是对鞑靼人开炮。 一个将官站在火炮旁边，他手持令旗，大声下达着命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手中的令旗狠狠的向下一划。 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如同猛虎下山，又似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威震四方。 连续不断的火炮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大地在咆哮，让敌人闻风丧胆。 西北风呼啸而过，吹散了火炮发射产生的烟雾。 但是，“敌人”并没有被这强大的气势所吓倒，仍然在顽固地抵抗着。 他们面前结冰的黄河，在这样密集的火炮轰炸下，被砸出来一个个白色中带着黑色的小窟窿。 小窟窿周边就是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火炮在不停地发射着，每一发炮弹似乎都带着将士们的仇恨和愤怒，向着面前冰面的阵地飞驰而去。“敌人”的阵地在不断地颤抖着，火光和烟尘弥漫着整个战场。 经过两轮的轰击之后，裂缝越来越多，肉眼可见的慢慢扩大。 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被砸出了空洞，溅起不多的水花。 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手中牵着绳子在冰面上走过，又在上面跳了跳。凑在一边叽里呱啦的协商一番，回到岸边之后，手中的蓝色令旗一扬。 立刻出来一队士兵对着河边的冰面一阵捣鼓，清空这一块的所有人员。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比火炮声音还要巨大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犹如山崩地裂，犹如开天辟地，犹如春雷炸响长空，撕裂一切阻碍。 接着就是漫天的脆冰腾空而起，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五颜六色的七彩光芒。 坚硬如铁的河面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巨大的裂缝如蜘蛛网一样的在冰面上迅速蔓延。 黄河边上的士兵们吃惊地看着被破开的河面。 震惊的同时又看到不少的人拉着一艘黑黝黝的船。 在一些人的推动下去到刚刚被炸开的地方。 这是一艘所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的船，长大约40来米，宽度却在10米出头，船头船尾都高高翘起。 船成为一整体，黝黑发亮。 侧面远远看去，像极了一锭黑色的大元宝。 正面看去，船头船尾都很尖锐，如一把开刃的大砍刀。 中间只有一根光秃秃长长的桅杆立在那儿，甲板上有4条轨道。 轨道上面是一些带着小轮子的铁框子。 一圈的船舷被铁板给围了起来，只留出射击孔，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那里的厚重城墙。 风帆被挂起，迎着风，不多时就被吹成了满帆。 船上的小洞处，伸出数量众多的船桨。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硕大无比的黑色蜈蚣趴在洁白的冰面上，向世人展现它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身躯。 随着船上的号子声响起，船桨整齐划一，船缓缓的移动。 一声令下，轨道上的铁框子被拉到了船尾。 重力被打破出现了不平衡。 船头肉眼可见的翘了起来。 再一声令下，拉到船尾的铁框子朝船头方向运动。 船头重量加大，重重的砸落在水面冰面，激起了亿万点水花。 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冰层笼罩其中。 冰块在裂缝中无助地摇曳着，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痛苦和无奈。 终于，冰块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它们先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咆哮，然后便开始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那声音如同无数个鬼魂在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冰面上的水花溅起了老高，仿佛是在为这悲惨的一幕默哀。 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美丽而又残酷。 “再来！”船上一声大吼中透出的是无尽欣喜。 这就相当于一个力大无穷的壮汉举起一个榔头，站在水中，敲击冰面，效果非常的好。 砸冰船，还真是名副其实。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整艘船都用的是铁做的一体成型。 铁疙瘩在水中居然不会沉，任人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其中是怎么回事。 船在黄河中，一会船头翘起，一会船尾翘起。就像是2个势均力敌的小朋友愉快的玩着跷跷板，不亦乐乎。 冰面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脆弱，这完全不需要先用火炮轰击一轮。 在宽阔的河道上，这艘所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大船正艰难地破冰前行。 它的船头撞向冰层，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船身微微颤抖着，每撞击一下，离得最近的冰层会被砸的破碎。 冰层也会裂开了无数条细小的缝隙，朝远处蔓延。 船上的水手们也是紧握着船桨，拼命地划船，试图将船速提起来加速向前推进，但进展甚微。 在岸边，几个军官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的表情严肃，眼中透露出焦虑和担忧。 其中一个军官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样的破冰速度太慢了，几百里的河道要破开，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必须想办法加快速度。” 另一个军官眉头紧皱，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还是用火药。在冰面上只需要凿开一个小洞，埋进去能炸开一大片。冰面只要开裂，就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鞑靼人的大队人马想要过去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以，只要对冰面造成损坏，那就不错。”有人附和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现在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尽快破坏冰面，否则我们的任务就无法完成。” “半里准备一个爆炸点。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把所有的河道都炸开，只要河面过不了太多的人就行。” “对，对，船这里也不要停，几百里要不了多少人，咱们把冰面胡乱炸了就是。” 第574章 带着杀气的旨意 “那就用火药，见效快！” 军官们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场赌博，成功与失败只在一线之间。 所有人都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最高总指挥顾士隆侯爷下了死命令，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把鞑靼人留在这里，不能让他们跑去黄河北面。 最终，所有人决定先让人在这一段河道去试一试。 士兵们拿着凿子和火药，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凿开一个小洞，然后将火药埋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刻。 随着一声巨响，冰面瞬间炸裂开来，白色的浓烟被风吹散，巨大的冰块被炸飞到空中，然后落入水中。 岸边欢呼声雷动。 军官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们知道，虽然炸冰现在成功了，但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长，围困鞑靼人才是最困难的。 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鞑靼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轻松的破坏冰面。 不断地想办法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派出骑兵斥候，探明一百里外的情况，时刻来报！” 几人快速的回了大营，顾士隆认真的听取了几人的汇报。 又把惠安伯张伟找来，几人秘密的商量了一会。 “咚。咚！咚！！！” 聚将的鼓声传遍了大营，插旗的传令兵极速的奔走在各处将领营帐。 明军中军大营当中，各级勋贵将领几十人齐聚一堂。 镇远候顾士隆站在主位，目光犀利的扫视全场。 “都坐！” 大营里一条条简易的木凳子，摆成了一排排。 大家很自然的按照自己的位置高低坐到了属于他的那个地方。 稍微的忙乱之后，众人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顾士隆身上，等待着他的指示。 正月里，出了边关，在这里安营扎寨，开始那些天，每天都需要来这里按时点卯。 其实也没有协商什么事情，就是让人习惯军令。 顾士隆也没有办法，陛下把京城的勋贵都弄了过来，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吃的是山珍海味，出门好些人在一边服侍。 这来军营一带不了兵，二打不了仗，但也不能让他们拖后腿。 趁着时间还够，那就先锻炼他们服从军令。 到时让他们去督促一下粮草，看管一下伤兵营之类的后方阵地，也算是没有浪费粮食！ 在教训了几个大脑袋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按照军令行事。 毕竟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被罚着穿着单衣去营地里跑步，撑不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有勋贵开始还想依靠家里的权势和顾士隆掰掰手腕，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吓的好些人急忙拉架。 这可还没有开战呢，内部就闹了起来。 要死要活的！ 顾士隆留下一句话，这里是军营，他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违令者--杀无赦！ 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于是顾士隆就有了个新外号-顾黑脸。 翻脸不认人，转眼就要拿刀捅人。 待所有人坐定之后，偏头示意：“传令兵，念陛下的圣旨！” “ ,杀一蒙古鞑靼人赏十两，战场回来现场发，杀五人官升一级！对鞑靼人实施烧光，杀光，抢光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传令兵没有任何感觉，一字一句的把朱厚照杀气冲天的圣旨念了出来。 大帐内鸦雀无声，众人都沉浸在惊诧不已的氛围中，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都感受到了皇帝收复河套的决心和信心，仿佛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顾士隆长身而立，笔直的身子挺拔如松，他的眼神坚定而坚毅，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和勇气。 他深知这次战争的重要性，也明白皇帝对河套地区的重视。 看了看所有的勋贵将领们，肃然开口道。 “本侯，今年五十六，前年跟随陛下在宣府和小王子大战了好几场，大胜。鞑靼人并不可怕。” 顾士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向众人讲述着那一段辉煌的历史。 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的功绩和荣耀。 众人也都向他投来了敬佩的目光，他们知道，镇远候的功绩和荣耀是不可磨灭的，那是武将的最高荣誉了。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收复河套。” 顾士隆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在向众人传递着一种信念和力量。 深知这次战争的艰难和危险，但他也相信，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鞑靼人，收复河套，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去年初，我就奉陛下之命，在这里训练骑兵，囤积粮草，为的就是这一天。” “尔等，也听到了陛下的旨意，那就只有一条--杀。 “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能赚一个！” “杀他一个人头滚滚。” “死了都要杀！” 低沉的声音陡然变的激情高昂起来。 虎目中光芒刺的人敢与之对视，只听到在那儿继续大声说道：“我大明将士，从来都是血性男儿，也不怕死。” “谁要是临阵脱逃，我就亲自把他斩杀在这战场上。” 肃杀之气在大帐内蔓延，炉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但所有人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窜，凉飕飕的，忍不住打颤。 呼吸声更加的重了，好些人冒着冷汗！ 上过战场的还好，那些恩爵，一个个的面若死灰，如丧考妣。 要他们杀人，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那还好。如果是蒙古鞑靼人，这还真的是强人所难。 想建功立业的那就双眼冒光，如今兵强马壮，只要立了功，何愁不能光宗耀祖。 第575章 准备退路 对于大帐内2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情绪，顾士隆懒得去操这个闲心。 他要的是胜利，要把河套夺回来，如果能够再扩大一些战果的话更加的好。 去年一直和圣卫军的人在一起，也把训练之法推广开来。 边关抽调的那些将士，训练的时间不够长，加上都是一些老兵油子，勉强也有了四五成圣卫军的影子。 他不相信有如此的战力还干不过套内的这些鞑靼人。 “明天起大军按照指定位置开拔。” “每天必须要达到指定位置，违令者军法处置！” “遵命！” 大帐内整齐划一的齐声应答。 河面上巨大的爆炸响声，还是被吉蘘派出去的探马给发觉了。 张伟派出去的人用了2个昼夜把河道基本上都炸了一个遍。 满目疮痍，冰块胡乱的堆积在河面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河神发怒，掀开了河面上冻着的冰面。 效果还不错，裂缝的地方过单人还是可以。 现在气温还低，肯定会重新冻上，但已经没有那么牢固。 大部队通过的话那就说不清楚了，看运气！ 到时在炸一遍，黄河基本上就算是提前解冻了，要通过只能用船，羊皮筏子之类的。 吉蘘得到消息之后，马上把所有台吉召集了过来，前两天担心的事情现在成了事实。 明军居然不是等黄河自己化冰，反而要用火药来炸，这是要断了他们所有人的退路。 宽大的帐篷内，十来个台吉分2排坐下。 还没有等人屁股坐稳，吉蘘就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明军弄出来这样大的动静，不想让人知道也不可能。 各位台吉也都派了人去打听到了消息。 “明军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 窝里木也是一个火爆脾气，如果被完全断了后路。 那他们这些人就会被困死在鄂尔多斯的这一片草原上。 “没有想到，明军会用火药去炸河面。” “而且他们火药的威力真的大，那么厚那么硬的冰面都能炸开！” 兀刺哈脸色阴沉，他的部落靠近黄河边上，居然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几百里长的河道，其实谁也看不住。 一两个人，背着火药，在冰面上捣鼓一炷香时间就能完成，再往河边草丛里一钻，谁也找不到。 一炷香时间就能在河面上放一炮，放了炮就跑。 尤其明军是统一在凌晨时候同时放的。 那短暂的声音响过之后就再无声息。 等到派人去查看，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明军要打，那就陪他们打，我们奉陪到底！” “对，黄金家族从来都是勇士，没有后退的懦夫。” 协力木一手玩着一把雪亮的断刃，短刀在其手中挥洒自如，如臂指使，寒光在刀身上反射出来，炫彩夺目。 满脸横肉，恶狠狠说道：“是要狠狠的给明军一下颜色瞧瞧，别以为打了一次胜仗，就把我们当软柿子捏，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呢。这次不把他们打趴下，这明朝皇帝那不得得寸进尺，年年来草原上撒野。” “明军已经拔营，大军朝我们这里而来，按照他们的脚程，估计还有几天就能碰上。他们利用我们密切关注大军情况而忽略了黄河沿岸，来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够狠。”俺达慢慢的说道。 “突袭。我们的骑兵快！”一个台吉说道。 扑凌哈2只手互相搓着，哈出一大口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些困难，我这两天和明军小规模的打过几场，明军外围全部是那种蒙了铁皮的车子，二十多辆围城一个圈摆在那儿，外围还有拒马，里面的步兵全部是火枪手，骑兵根本就冲不破明军的防线。” “而且明军的火枪好像打的挺远的，要比我们的弓箭射的远。” “那就是一个躲在乌龟壳里的王八，难以下嘴。” 他这两天作为前锋，派了部下前去和明军的前锋短暂的接触了几次，每次都要损失几个族人。 明军用车当做掩体，外面摆上拒马，火枪手躲在车里射击。 叫骂也好，佯装撤退也好，明军反正躲在里面也不出来应战，只要一靠近在火枪射程之内，他们就开枪。 实在是拿他们没有办法，除非不计伤亡的用人数硬冲。 扑棱哈的话让所有人都一下子沉默起来。 明军的车阵，比起前年又改进了，全部加了铁皮，想用火攻都用不了。 “扑棱哈，没有动用火炮？” 扑凌哈摇头道：“这支先锋军，没有使用火炮，也没有骑兵在旁边护卫，全部都是步兵。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专门在前面开路和给后面大军搭营帐的。” “明军的花样就是多！火枪兵，火炮兵，现在还有专门开路搭军营的。” 越说大帐内的气氛就越凝重。 很明显，这一次明军是有备而来，或者说是拿所有的家底出来跟他们打一场。 吉蘘双目之中凶光大露，目光在几个台吉的脸上划过，沉声说道：“兀刺哈你派5千骑兵，分成3股，护住你部落黄河那一段，不能让明军给再炸了，要不然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济农，这？”窝里木吃惊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吉囊。 这还没有开始打呢，鹿死谁手也不知道，你就不怕动摇军心？ 吉蘘苦笑了一声，解释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先想着逃跑，我这只是未雨绸缪。明军的骑兵还没有出动，他们一骑双火枪，我们很吃亏。” 他长叹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这个明朝皇帝弄了新式武器出来之后，我们骑兵的优势在他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以往我们还能依靠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对明军造成威胁。但是现在，他们手中的火枪让我们的骑兵变得无所适从。” “我们的骑兵在冲锋时，往往会被明军的火枪先打上两枪，打中了就落马，伤亡惨重。” “而我们的弓箭如果离的远却无法对明军造成有效的伤害。” 第576章 你们准备跑？ 吉蘘说着，眼中的凶光都收敛了不少。 他想起了前年在宣府的那几场大战，事后和俺达多次的复盘，商讨。 对指挥明军的皇帝佩服不已，他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把十数万的鞑靼大军切割，牵制，分散，埋伏，坑杀，俘虏。 让他们损失惨重，是大几十年来第一次对阵明军吃到这样大的亏。 当时都是部落里英勇的战士，但是在面对明军的新式武器和战阵之时，却显得如此无助。 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杀戮。 每每想起就感到自己的心在抽搐，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愧。 好些个台吉面露欣慰，年轻的济农有这个想法就好，生怕他认识不到双方的差距。 “其实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撤出这里，在没有办法对付明军的新式武器之前，保存实力，以待来日！” 俺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让人魂飞魄散。 他的目光有些阴郁，藏了无尽的哀伤在里面，仿佛已经看到了部落未来的方向。 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旋即又变发黑，他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俺达，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们知道，俺达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要放弃这片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这意味着他们要背井离乡，离开这里那就需要重新过风餐露宿的艰苦日子。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虽然他们是游牧民族，那只是最底层的牧民是这样的，其他一些贵族还是生活在固定的地方。 然而，他们也知道，俺达的决定也不无道理。 前年开始，明军已经变的完全不相同了，有了和他们拼命的勇气，已经不再惧怕骑兵。 能用步兵战阵硬抗骑兵的冲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在面对明军的新式武器时，鞑靼人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这片土地上。 只有撤出这里，才能保存实力，才能有一线生机。 从明军要把黄河上的冰给炸开时，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决心，要把所有人留在这里，和他们血战到底。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 一个年老的部落台吉问道。老态龙钟，眼睛微闭，随时好像都在睡觉一样，在大帐内也从来没有说话。 俺达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投向了大帐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开口说道：“北方是瓦剌的地盘，我们过去的话肯定要和他们抢地盘，连续2次都出兵帮了我们，过去不合适。” “古东察长者。东北方向不错，那边的草原宽大，听闻我们的博迪大汗和明朝皇帝现在好的不得了。” “察哈尔部得到了明朝过来的很多物资！他们现在可富的流油。” 俺达嘿嘿的阴笑几声， 众人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关乎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决定。 他们需要权衡利弊，做出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俺达，你是不是在得到明军要收回河套的消息，就打算去东北？” 窝里木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我是在知道明军开始炸开黄河冰面时开始真正想退走的。” 俺达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膀大腰圆，标准的蒙古汉子。 “明军敢封我们的退路，那就说明了他们有和我们决一死战的信心。把我们困在这里，二十万骑兵，如果和他们困兽犹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说不得还能把明朝的所有精锐军队留下。” 俺达转过身子，对着所有人嘿嘿笑着问道：“明军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有什么依仗？” 这话又让大家陷入沉默。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对付他们右翼三万户加上如此数量的援军，明军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收到消息之后，吉蘘派了海量的斥候探马出去，在整个河套地区打探消息。 他非常害怕明军再次利用地形之类的给他挖坑。 现在又用火药炸河面，保不齐在哪个地方给准备了惊喜。 虽说现在是冬天，地上冻的比铁还硬，他可没有任何大意。 他知道，明军非常擅长利用地形和天气等条件来进行作战，而且也经常使用阴谋诡计来迷惑敌人。 吉蘘不想再次被明军所欺骗，所以他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俺达，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兀刺哈严肃的问道。 “是啊，明军这样做明显不合常理，他们不是喜欢围三缺一的吗？这次反其道行之？” “明军会有什么阴谋呢？” “我们的斥候难道探不出一点点动向？” “平常派出京城的密探，就打探不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几个台吉的问话，就跟无数箭矢朝俺达射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是不是明军又搞出了什么新式火器？” 协力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前年在战场上，亲眼见到过明年火器的犀利。 那种毁天灭地的威能，非人力所能抗衡。 吉蘘也不清楚明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各位台吉，且不说明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大家都对退守东北没有什么意见？” 窝里木左右看了看，几次来大帐商议，都好像对明军起了畏惧之心。 不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济农。你们说的分析的是有道理，我这个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就想问一句，明军真有那么可怕吗？” “不就是前年在宣府胜了我们一场，这次，就算他们把黄河冰面给炸了，断了我们的后路，就算他们有新式火器，就能杀光我们？” “凭我们的骑兵，就算不敌，就不能跑到其他地方去？” “要我说率领二十多万的控铉之士，直接掉头冲进关内，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明军现在所有的精锐全部已经出关，在这里和我们对峙，想必他们的关内的防守不会怎么样！” 窝里木愤怒地咆哮着，他需要发泄，不想这样灰溜溜的跑去北方。 第577章 毕功于一役 窝里木的建议有几个台基还是有些意动。 这是围魏救赵，去了关内，能抢劫一番，河套这里的损失完全可以补回来。 老掉牙的古东察叹了口气，半眯着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轻声道。 “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如果再强行冲去关内，明军可有不少的骑兵，如果他们尾随而来，不求杀敌，只要阻挡。到时我们恐怕会陷入重围，这二十万人马还能有多少勇士回到草原？” “不如我们先撤回草原，等待时机也不迟。” “等待时机？” 窝里木冷笑一声。 站起来，手指着南方！声音震耳欲聋，满脸的愤慨和悲壮。 “长者，你以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明军在修建的长城越来越多，设置的烽火台现在可不是摆设。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可不比原来。” “明朝的皇帝只要勤政爱民，把边关军队操练起来，我们拿什么跟人家去拼啊！” 这个粗狂的蒙古大汉，说着说着虎目含泪。 “明军的火器也越来越厉害，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如果我们不尽快打破僵局，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台吉们都沉默了，他们知道窝里木说的没错。 如果不能破局，那么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像百年前一样，被明军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国破家亡，永远都无法恢复祖上的荣耀。 “对！窝里木说的没有错，我们不能老是想着跑。” “跑了再想回来那都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不跑了。干死明军！” “我们跑，明军就会来追，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们黄金家族没有孬种。” “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逃跑雄鹰！” 几个台吉被窝里木的一番话，激起了心中的怒火，斗志。 吉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也站了起来，走到大帐的中央。 满脸络腮胡子的他今年也就二十岁，看起来好似已经三十岁出头，一个稳重的中年男人形象。 “窝里木台吉。还有各位台吉，撤去北方是为了长远打算。” “不过，就这样走了，我可不甘心。我们草原上的勇士，还没有与明军进行过一场真正的战斗，就这样被吓跑了，怎么能甘心呢？” “以后怎么能统领下面的子民呢？” 吉蘘雄浑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 “相信你们也不甘心！我们都是草原的雄鹰，我们的祖先曾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所以，我和俺达商量之后，决定明天集合所有兵马对明军发起冲锋。我们要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向明军证明，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也有我们的尊严和荣誉。” “不管胜负，只管杀敌！这是我们的信念，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们不是去做无谓的退让，而是为自己和家人而战。” “所以，请大家放心！请大家相信！请大家准备好！” “明天，我们将与明军决一死战，不成功，便成仁！” “让俺达来给你们布置明天行动的任务。” 吉蘘激情澎湃的演讲，让人热血沸腾，除了年老的古东察之外，所有人明显的被他说动了心。 所有人骨子里还是高傲的。看不起其他任何人！ 其实这就是俺达和他商量的。 吉蘘做为部落的济农，应该主战，要不然这个领头人不好干。 俺达作为军师，主往东北撤退，来日方长！ 俺达这两天混在扑凌哈的队伍里面，仔细的观察过明军的前锋部队。 感觉明军比起前年更加的强大，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从小规模的交战看出，不管明军当时在干嘛，他们都能不慌不忙，井然有序的按照军官的指挥，达到指定的地点，做出相对应的事情。 面对他们骑兵的冲锋，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过往的胆怯。 有的只有浓烈的杀敌欲望，或者说不屑一切的神情。 和以往见了他们带着害怕的神情完全不相同。 俺达当时就和扑凌哈说过，他的人马不能在这支前锋兵马手中讨到好处。 果不其然，连续2天，骑马射箭吆喝了半天，没有成功。 “各位台吉，如果明军还是按照以往每天行军60里的话，明天中午时分，我们十二位台吉，共计二十四万的人马，每人领兵2万，分左右两翼直接冲击明军中军，把他们行军的一字长蛇阵从中间拦腰斩断。” “无论如何都要冲开他们的防御，我们杀他个对穿，来回几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攻破明军的乌龟壳，攻破了他们的乌龟壳，那还是我们骑兵的天下，管他什么火枪，火炮，都只是当废物。” 俺达捡起几根丢在角落的长腿骨代表明军行军形态，左右各6根小骨头呈对穿状态。 被啃食干净的大长腿骨，旁边的几根小骨头，像极了现在的明军和鞑靼双方。 一方强大一方弱小！ “俺达，那明军护卫的骑兵呢？怎么对付？”协力木问道。 俺达咬着牙，嘶声大吼：“不管他们，埋伏在明军行军路线的中段，我们就只作对冲，每翼十二万的人马，冲击中军一段，毕功于一役。” “根据得到的情报，明军行军时，骑兵左右翼护卫最外围，再往里就是他们的那个车厢兵，最里层就是步兵。” “此次明军骑兵大约在七，八万之间，这样大规模的行军，他们的骑兵比较分散，不足为虑。” “左右两翼一起冲，冲垮中军，这场战役我们能赢的机会也非常大。” “如果冲不垮，那就往北走。过黄河，去东北。相信博迪大汗的左翼三万户那边能弥补这次我们的损失。” 俺达两眼赤红，显的很激动。 这样疯狂和冒险的事情，就要在他的手中完成。 “去察哈尔，科尔沁部的话，会不会引起大混乱？” 窝里木看向俺达说道。 这2部可是现在蒙古大汗博迪的辖地，大汗之名虽说已经名存实亡。 但还是明面上所有鞑靼人需要尊称的。 第578章 到时我冲在最前面！ 这样带着人马就去抢地盘，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落人口实！ 名不正言不顺！ “大混乱，那不会，如果河套这里守不住，我们那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相信大汗到时会有安排的。”俺达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同时，我们必须强大起来，否则要不了多长时间，只怕整个鞑靼部将不复存在！” 俺达握着双拳，杀气腾腾，眼神中闪过几丝狡黠。 东北方向的大草原，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肥美草地，与河套地区所在的这片草原相比，那里的地盘更加宽广，更加辽阔。 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上，就算有再多的人去放牧，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让人感受到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这一次，也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失去了河套的领土，但可以在东北方向的草原上重新崛起。 重新统一所有的鞑靼部族，再次与明朝一较高下。 我要让明朝知道，我们鞑靼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我们有强大的武力和勇气，有广阔的草原和无尽的资源，是可以与明朝抗衡，甚至可以战胜明朝重现当年成吉思汗的荣光。 就算这次能打败明军，让他们退兵，那也要想办法去那边的大草原。 这河套地区，三个方向都和明朝接壤。 明朝皇帝不在是那个顽劣的皇帝，只要他在积累几年，这里迟早会被明朝皇帝给收回去。 现在我们还需要积蓄实力，博迪这个大汗，听说要臣服于明朝廷，那就正好要他让位，让自己大哥来继大汗位，然后在徐徐图之！ “俺达，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冲不破被明军给反包围了呢？” 就在俺达对后面的事情想的出神的时候，老态龙钟的古东察开口问道。 俺达对老头微微颔首，带着无比的坚决，握紧双拳：“长者，冲不破也要冲。” “明军在行军途中，我们的骑兵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以后见了明军就跑。起码几十上百年我们是没有希望再打败他们了。” 古东察叹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那昏花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仿佛在这一瞬间，他重新焕发了青春。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那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时代。 在也先时期，达延汗时期，都能在边境来去自如。 尤其是也先时代，还曾经俘虏过明朝的皇帝，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不可一世。 明朝人见了咱那都是瑟瑟发抖。 然而，现在的情形已经开始倒转，明朝的强大和崛起来的太突然。 俺达把明朝皇帝送他的新式火器给他看了，也发射过。 比起从祖上口口相传下来，终藏的火器，精美和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倍，击发连火绳都不需要，用火石来引火，实在是匪夷所思。 在心中无助地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这是何等的经天纬地之才给想出来的。 明朝这样的泱泱大国，还是不能小觑。 只要让他喘过气来，这头霸王龙就能把人给咬死！ 古东察想着，心中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仿佛长生天让他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古东察干瘪的嘴唇说出了铿锵有力的话语。 “明天，我亲自带队冲！” \"让部落年纪在四十之上的族人，冲在最前面，他们的归宿就是这片草原！\" “这也是我们部族的传统。”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悲壮和无奈，却在大帐内回荡着，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回声。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大帐的众人都默默地听着，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绝。 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没有的选择！ 古东察看着他们，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 这些人都是部落的台吉，他们为了部落的生存和发展，必须得这样做。 \"他们都是部落的英雄，我为他们感到骄傲。长生天会保佑他们的！\" 古东察说着，眼角有泪光滑落。 \"我们不能让部落的未来葬送在我们的手中。必须为部落年轻一代留下希望，让他们能够继续在这片草原上生存和发展。\" 十多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明白古东察的意思。 也都知道，这是一场赌博，必须用一些人的生命去换取部落的未来。 明军的车厢兵防御力有多厉害，见识过的人自然知道。 他们的拒马居然是活动的能拆卸。 想要冲破，没有其他方法，唯有往前冲，不顾一切的冲，不要命的冲，骑着马利用马的速度去冲！ 这次大战之后，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人，也许3万，也许5万！也许更多，他们即将长眠于此！ 众人都站了起来，默默对古东察躬身行礼。 “哈哈哈！” 古东察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 “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后一次为部落贡献一份力量。” “我们的传统不丢，那就薪火不灭。” 吉蘘大声说道：“长者您放心，我们蒙古人可没有孬种！” “妇孺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黄河，我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明天就看我们的就是！” “好，好，好！那就派出探马，寻找合适的地点，明天去和明军冲杀一次。” “我要亲眼看看，你们说的明军说的那些车阵，火枪火炮到底有多么的威力巨大。” 古东察豪气冲天。 这一刻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寒光袭人，眼神冷峻，宛如星辰般璀璨，透露着必杀的信念。 如一头已经苏醒的雄狮，对着他的对手露出最尖利的牙齿。 这个在70多年前就跟随也先俘虏过明朝皇帝的台吉，是部落的定海神针。 大帐的众人一起起身，对着这个部落最年长的台吉躬身行礼，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接下来商讨如何出兵，他就再也没有说话，恢复成了昏昏欲睡的样子。 第579章 夜不收的快乐时光 寒风呼啸，草原的枯草被吹的东倒西歪。 地面上的白雪在暖和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慢慢的变成了一整块，更加的坚硬。 几个明军斥候背靠背的围成一个小圈坐着，躲在一处草丛背风处，正在吃着干粮，几人的马就在旁边嚼着干草。 身上都穿着厚重的棉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拿着长弓，吃东西的同时也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向。 他们的任务是打探鞑靼人的动静，只有准确地掌握了敌人的动向，明军才能在战争中取得先机。 “王麻子，你说这次咱们这样大的阵仗出来，能不能干趴小王子这狗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问起。 “李小二，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第一个杀了鞑靼人，是伍长，再喊外号，小心老子揍你！” “行，行，你是老大！听你的！”李小二笑呵呵的从善如流，忙不迭的应声。 可脸上没有多少尊敬之色继续说道：“王麻子，要是老子死了。记得帮我照顾一下爹娘！毕竟咱们离的最近，是一个府的。这样多人里面，咱们也是有缘。” “去，去，你他娘的就是个祸害，千牛的乌龟万年的王八，哪里有这样容易死的。”王麻子吃着干粮，对李小二笑骂起来。 接着又继续给众人打气说道：“今年这次肯定干死小王子这王八蛋，祸害了咱边关多少年了。几十万大军出关可不是来踏青的。” “到时大家都有不少的战功，能换银子，能升官，可别轻易死了！” “好日子在好头呢！” “嗯，伍长说的有理！” “伍长你他妈说的太对了！” 善意的笑声当中夹着咀嚼声。 几个人难得的在空旷原野上休息一会。 李小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说道：“肯定要干死他们！老子这大半年的斥候已经赚够了钱，回去建宅子，娶个婆娘！为我老李家开枝散叶！” “老子们耳朵都听出了茧子，都知道你惦记你们村头孔寡妇家的女儿。” 王麻子笑道：“等这次战斗结束，你就能如愿以偿了。希望你念念不忘的女人没有嫁给别人！” 李小二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就骂了起来：“你爷爷的王麻子，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就不能说一些好听的？” 王麻子嘴角一撇，斜眼说道：“说好听的？好啊。祝你早生贵子，两年抱三！” 李小二眉开眼笑，忍不住点头。 看来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还是陛下出手大方，干起来有劲儿，一个鞑靼人头就是10两。回营就发，要是以前，别说银子，连根毛都看不见！”这时另外一个人也随声附和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谁说不是呢，听说丙字队有个猛人，一次就带回去十二个脑袋，这个家伙直接升了什长。” “是啊，听说是圣卫军的斥候营出来的，那些人就是变态，操练起来就不是人。咱们在边军中也算出色的也不收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李小二用力的咀嚼着带着体温的干粮，有些含糊不清的感叹道。 “李小二，你要是一天8个时辰都在操练，估计不用半年就能达到那种水平。” “去你的，薛泽显，老子是人，不是动物。一天8个时辰，那还是人吗？做不到啊!” 伍长王麻子怼了他一句：“所以你狗日的现在就只有2个人头，羡慕别人你的拿出真本事来！” 李小二翻了一个白眼，不再说话了，羡慕归羡慕。 他这样的边关老油子肯定下不了那样大的决心去操练自己。 现在军纪已经比原来严明了不知道多少倍，再那样去操练，感觉人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几人在嬉笑谈话间，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言不发，不时的抬头在草丛里张望什么。 那份高度的警惕性，让其余4个人都无可奈何，但也对他心存感激，因为几个人都曾被他救过。 5人组队以来，他就沉默寡言，时刻处于战斗状态，不过也亏的是他这样，让他们这支小队伍在十来天里一直都是满员，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小队还全歼了2队鞑靼人的探马，各人都有收获。 明军斥候营是顾士隆去年临时拼凑起来成立的一个营，所有西北地区的，不管是边关的，还是卫所的，只要能力稍微出众一点点的斥候都被他调集起来。 因为这是朱厚照的指令。 斥候就是一支大军的眼睛，时刻要保持对外界情况变化的了解。 对于这个超过五千人的斥候营，军中不是没有其他反对意见，说没有必要成立这样大的一个斥候营，但都被顾士隆一言堂给否决了。 海量的斥候每天都在河套地区带回来 五人一组，随意抽签组队，初不设伍长，谁先第一个杀了鞑靼人，自动升为伍长，统领这一支小斥候队伍。 精壮的年轻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嘴唇就像久旱的大地，渴望着甘霖的滋润。 他戴着一顶破旧的皮毛帽子，那帽子好似是一片干涸的草原，被风吹得破败不堪。 年轻人的脸上也布满了细小的裂缝，就像是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然而，唯有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不时闪现出光芒，就像是草原上的星辰，璀璨夺目。 如果不是他身材矮小瘦弱，乍一看，他就像是一个草原上放牧的牧民，与这片广袤的草原融为一体。 眯着双眼死死盯着草丛里的一个方向。 把干粮塞进嘴巴里慢慢的咀嚼着，听着袍泽在高谈阔论以后要怎么怎么样。 悄悄的张弓拉箭，随时准备把手中的弓箭拉满射出去。 “小心，可能有情况！” 淡淡说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继续他的观察！ 本来还说话的几人，神经一下子就绷的笔直，武器在手，开始到处观望。 “方安，哪里？你发现了什么？” 伍长王麻子紧了紧手中的长弓，低声问道。 对于方安的话那是必须要引起重视，这小子要么不开口，一开口那就肯定有问题。 “李小二，右手边前方草丛位置！” 言简意赅，简短有力！ 第580章 遭遇战 在这处草丛的深处，有一群人数在7人的鞑靼人正趴在草地上缓缓地前进。 他们在2个时辰之前就发现了这一小队明军斥候，一直远远的吊着，准备偷袭，干掉这些斥候。 那明军就会成为睁眼瞎，少打探到自己这一方的消息，也能给明军一些打击。 这样斥候互相猎杀的情况，去年起就在这片土地上时刻进行着，不分白天和黑夜。 双方比拼的是各自的本领。 也深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只有拥有最强的本领，才能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 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他们必须在瞬间做出正确的决策，才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7个鞑靼人小心翼翼，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已经看清楚了，明军只有5人，自己这边7人，胜算还是很大的。 几个人的眼睛里闪现出火热的光芒，仿佛能融化这片天寒地冻的冰雪世界，能点燃人们内心的希望之火。 那光芒炽热夺目，宛如星辰璀璨，又如暖阳照耀，带来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它似乎能把一切冰冷都驱散，让大地重新焕发生机；它似乎能把一切黑暗都照亮，让人们看到光明和希望。 五个明军斥候，那可是大功一件！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同情和怜悯，只有无情的杀戮。 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斗，他们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也会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来。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死敌人，保护自己。 双方大军还没有任何的接触，斥候营就已经打出了真火。 虽说杀的鞑靼人头滚滚，己方的损失也令顾士隆心痛不已，斥候营的上级部门就是参谋部。 这个新成立几年的部门，现在的权柄越来越大，重要性也越来越强。 任何信息经过他们的分析，抽丝剥茧出来，对于主将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几个鞑靼探马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热光芒。 当鞑靼人距离王麻子他们只有五十来米的时候，方安第一个就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迅速举起长弓，拉弓射箭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第一箭就射在其中一个人的前胸。 此人惨叫一声，当即就倒地不起。 方安箭术实在了得，这个鞑靼人半蹲着都被这一箭射中。 “李小二的右边，有超过5个人！” 方安一声大吼，手中的弓箭没有停！一支一支的朝人隐身的地方射去。 李小二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大大咧咧，平日里与队伍兄弟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 自身的功夫也够硬，手中射出的箭只比方安慢了几息，也一箭射倒一人。 鞑靼探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见就有2个人中箭，鲜血直流，发出惊天惨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飘荡。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几个鞑靼探马也开始组织反击。 他们利用草丛当掩护，躲避箭矢，飞快向明军斥候们冲了过来，手中的箭也不停的反击，嘴中发出了嗷嗷的叫声。 在战斗中，一名明军斥候被鞑靼人的箭射中了小腿。 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片刻之后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刚五比五打平的局势一下子又变成了五比四，明军处于劣势！ 顷刻间，五个膀宽腰圆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几人面前，他们的身体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几人心中一惊，手中的弓箭也换成了长刀。 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刀，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场比起原来都要严酷的恶战即将来临。 鞑靼大汉们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他们的眼神冷漠而凶狠，仿佛要将几人置于死地。 嘴巴里“噢噢噢哦哦！”的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叫声。 王麻子几人也毫不畏惧，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刀，准备迎接大汉们的攻击。 “噼噼砰砰！” “锵！” “噗！” 兵器相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激昂的交响乐。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几人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和毅力。 他们的长刀在空中挥舞，发出凌厉的风声，与大汉们的长刀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 在这紧张的战斗中，每个人的心跳都如同鼓点般急促。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如雨般洒落，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都知道，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获得一线生机。 战斗的声音在北风呼啸的空中回荡，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着他们的勇气和决心。 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凡人，都已经化身为最勇猛的战士，为了各自的生存而战，为了荣誉而战。 方安一人迎上了2个鞑靼探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正在左支右绌奋力抵抗。 身上已经被对方的刀割出了多条口子，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犹如地狱的厉鬼，恐怖异常。 随着战斗的进行，几人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他们的长刀变得沉重起来，但他们仍然咬牙坚持着。 只要他们稍有退缩，就会被鞑靼大汉们的长刀所斩杀。 在这危急关头。 “啊！” 有人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一个鞑靼大汉倒下了，砸在地上，溅起朵朵雪花。 他的一条腿被齐膝砍断。 弓着腰，抱着自己的短腿痛苦的嚎叫，满地的打滚。 短腿处的血液顷刻间就把地面染红。， 原来是第一个中箭的明军斥候倒在地上装死，一直在等待时机。 刚刚就是他看准时机，一刀砍下敌人一条腿。 接着就奋力跃起，扑到倒地的鞑靼人身边，手中的长刀拼命的朝他身上砍去。 第581章 你来我往，双方都拼命 片刻之后就让人没有了声息。 只有雪地里，草堆上流淌的鲜血证明这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为了彼此的阵营和信仰，被永远的留在这里。 若干时间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尘归尘土归土！ 和方安交战中的两人之一，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杀死，一下子就红了双眼，心痛的无法呼吸，大吼一声：“古里查！” “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蛋！” 积蓄全身力气挥刀逼开方安，转身就朝那边过去。 中箭装死杀了一人的明军斥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的计策取得了成功，被他硬生生的干掉一个人。 局面打平！甚至还多半成的胜算。 接着耳边就只听见一声怒吼， “死！” 一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快的令人心悸。让李小二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最后，就有一个带着笑容的头颅朝天飞起，颈脖处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漫天的血水对着天空喷撒。 没有人来得及为他悲哀。 转眼间双方各有一人就离开了人世。 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声音中多了一丝决绝和悲壮。 李小二红着双眼，脸上身上被袍泽的血雨淋湿。 刚刚被砍掉腿被杀死的是他的对手。 接着就看到自己的袍泽被敌人削掉了头颅。 也是一声饱含悲切的长啸。 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长刀一刀又一刀的朝前挥舞。 这一刻完全没有任何的章法，就是凭借那一腔热血。 想要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心中的愤慨到达了顶点。 刘石林他牺牲自己，把五对四的局面，扳成了四对四，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自己一定要给他报仇。 大家原来彼此也不认识，这次出任务，相识也就十多天。 感情谈不上多深，但这一刻，李小二被感动的只想大哭一场。 李小二奋力逼退对方后退了几步，在他的身上拉出来几条或浅，或深的口子。 鲜血在身上流着，滴着，大汉浑然不知， 这个鞑靼大汉，也沉寝在弟弟被杀的悲痛当中。 咬着牙，红着眼。 拼死的抵抗着李小二的暴击。 两人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你砍我一下，我刺你一刀。 他们的仇恨已经达到了极致，仿佛要把对方剁成肉泥，生吞活剥吃下去才能解渴。 眼神里充满了无穷的愤怒和仇恨，像两头野兽一样互相撕咬着，嘴里喷出的热气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就像两个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他们的皮肤被撕裂，肌肉被拉伤，一道道的刀划过彼此的身体，但他们仍然没有停止战斗。 他们的仇恨已经超越了一切，甚至超越了生死。 到底还是汉人的耐力比不上草原上的汉子。 李小二最终由于力竭，被鞑靼大汗一个力劈华山，握刀的手，齐腕掉落地面。 来不及惨叫，下一秒就被地方一个回旋，一刀刺在胸膛上。 李小二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大汉 ，嘴角的血喷涌出来。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一个字。 “杀！” 这是李小二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 其他的几个明军斥候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他们更加勇猛地向敌军发起了攻击，不顾一切地想要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方安也寻到一个空隙，趁自己面前的对手分神去看李小二那边，一个矮身，冰冷的长刀刺破了他身上的皮袄。 刺穿了他的心脏，带出了一蓬鲜血。 抽出了长刀之后，径直奔向他的老对手。 没有言语，没有助威，只有长刀的对砍声和呼喝声。 王麻子也是浑身是血，眼角瞟向了一个方向，那边来了2个互相搀扶的探马。 2人身上各插了一支羽箭，身上也是鲜血淋漓，看样子也活不长久。 就算算是重伤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己方的重要援手，也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今天不死拼，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薛泽显，杀！” “方安，杀！” 陡然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愣，看到快要加入战场的两个人，鞑靼人面露狂喜，本来三对三的局面，马上就要被打破。 眼看会有生力军的加入，三个鞑靼人，也是气势高涨。 仿佛吃了大力丸一般，手中的刀一刀接着一刀。 划破了空气，划破了对方的肌肤。 有用不尽的力气。 薛泽显身上挂的彩不比任何人少，尤其是腰间的一道大口子，殷红的鲜血已经把整个裤子都浸湿。 失血过多的他，力气在慢慢流逝。 他的对手已经敏悦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咧着大嘴，满是狰狞的脸上笑意洋溢出来。 瘦猴子，你的死期到了，你们几个人都要死！ 心中是这样想的，手里的刀可没有半点疏忽。 苍白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薛泽显咬着牙，死死的支撑着，脚步一步步的往后退。 余光扫了一眼战场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趁对手换气的机会。 他也猛吸一口气，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上。 对面的鞑靼探马再一次一刀砍了过来，薛泽显欺身上前。 只是稍微偏了一下脑袋，让对方的刀直接砍在自己的肩胛骨上。 同时咬牙把手中的刀用力捅进了对方的胸膛，还猛的扭动了一下刀把。 两人同时发出了痛楚的嚎叫声 声音穿透天际，那其中蕴含的痛，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体会。 鞑靼人双手握着插入胸膛的刀，疼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哇”的吐出大口殷红的血，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薛泽显痛的跪了下去，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喊叫声。 嘴角的血液就跟一眼小山泉一样，潺潺的流着。 变成血人的他，咧着嘴大笑起来， “狗鞑子。来啊，来啊。” 愤怒的咆哮声在这片荒野里响起，被北风一吹，就不见了踪迹。 喘息过后，抽出敌人身上的刀，撑着自己再次站了起来。 第582章 带我们回家 薛泽显露出最狰狞的笑看着两个人。 面向了2个互相搀扶过来的鞑靼探马。 一步一步。 雪地上留下了两道鲜红血印。 6米开外的2人，面色惨白一片，眼神中也没有多少神气。 明军弓箭手的箭矢，现在都是带放血槽的精钢重箭头特制而成的。 朱厚照对军中武器的更新换代是不遗余力的，只要能提升作战力，他就会下令去实行。 精钢，要多少有多少。 做好模具，用水力锻捶一体成型，简单，方便，快捷，速度，标准化。 特别是斥候的箭矢，还另外带有4个倒钩装置。 三十米内能射穿重甲！ 射中必死！ 远一些的话，只要中了箭，基本上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 你要是敢徒手把箭拔出来，倒钩会把伤口撕扯的更加大，加速血液的流失。 让你死的更加的快一点。 再说了也没有几个人有那个胆识，拔出这样的箭矢。 这等同于自杀。 眼前的两人就是，一个被射中胸口，看样子，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 另外一个被射中右肩，情况要好一些，也好不了多少，虚弱的很。 基本上也是他在支撑着。 鲜血染湿了2个人。 薛泽显知道他们是必死之人，强撑着来这里，也是为了给自己一方的人带来一些希望和动力，给对手带来压力。 就算是死，也要让自己的死变的有意义。 不能悄无声息的死在这片荒野上。 虽然是对手，但也很佩服他们。 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也是这样的，牺牲自己给同伴带来生的希望。 大家都是英雄！ 都是好汉！ 如果没有战争，那应该多好！ 一起吃肉喝酒，一起策马草原！ “杀！” “杀了狗鞑子！” 薛泽显拼命的叫着，喊着。 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但也没有了力气再挪动半步！ 方安猛的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身上致命伤没有，可横七竖八的刀伤不少，血流多了，人就开始犯迷糊。 他的对手也差不多，被李小二当时暴击，一身的刀痕，把自己染成了血葫芦。 两人喘着粗气，沉重的鼻息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挥刀次数越来越少，都在保存体力，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方安偏头看了一下王麻子，发现他的情形和自己也差不多。 薛泽显估计已经撑不了多久，源源不断的流血，已经让他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方安的眼睛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他慢慢地移动脚步，朝王麻子的方向靠近。 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王麻子不能意会自己的意思，不能成功，那么他们两个人都将有可能死在这里。 王麻子也注意到了方安的举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变得了然。 他已经明白，方安是想利用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一起攻击其中的某一个鞑靼人，先解决掉其中一个。 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方安深吸一口气，挥动手中的刀，向着他的对手冲了过去，让他跟自己拉开一点距离。 王麻子也同时发动了攻击，与他的对手游斗起来。 刀在空中交错，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麻子，杀你面前的！” 方安大叫一声，快速的跑动起来。 手中的长刀直挺挺的朝王麻子的对手刺了过去。 王麻子会意，也是不要命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对手这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两人的刀同时砍在了他的身上，口中发出长促的惨叫。 方安再一个飞踢，把这个鞑靼探马踹倒在地上。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挣扎了2下就没有了动静。 方安和王麻子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然而笑容在脸上还不过三秒。 王麻子就被方安的对手，一刀劈中了后背。 “啊！” “濠！” 王麻子哀嚎两声，猛的转过身去，仰天大吼：“杀！” “方安，替我们报仇！” 王麻子嘴角，鼻孔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冒。 提着最后一口气，把手中的刀舞的虎虎生威。 方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也是拿出了最后的力气。 这个鞑靼人在2人的合围之下，终于被方安一刀砍中大腿，倒在了血泊之中。 “方安，带我们回家！” “回家！” 王麻子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缓缓倒下。 方安看了看地上的王麻子，发现他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和笑意。 慢慢把最后一个对手的脑袋砍下。鲜血飙了自己一身。 转过身来，薛泽显和这2人还在对峙中。 凑近一看，薛泽显已经气绝，只是还用刀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而已。 对面的2人也是互相支撑着，任由血液流淌。 失血过多，闭着眼睛，随时都会死去。 方安没有客气，一刀一个，狰狞的脑袋冲天而起，浓郁的血腥味被北方吹散。 战斗至此结束，方安看了看几名牺牲的袍泽。 走过去用手轻轻地在他们的脸上抚过。 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敬意。 一次斥候的交战，十二人，只余自己一个人生还！ 惨，太惨了。 诸位弟兄，我给你们报仇了！ 现在我带你们回家！ 把战马牵过来，找出白色的纱布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费力的把战死的4个袍泽捆绑在马背上，砍下7个鞑靼人头，看了一眼方向，正要跨身上马。 忽然，他看到野草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怕是自己失血有点多，头昏脑涨，方安蹲下来，仔细的去观察。 手掌按在地面。 感觉地上有些震动。 心中一动！ 方安急忙的附耳侧地倾听，细听了一会，脸色巨变。 没有任何犹豫，上了战马，赶着十一匹马就走。 惊魂不定的方安来不及多想，朝一个方向策马狂奔。 刚刚听到的声音，应该是鞑靼人的大部队。 人数最少上万的骑兵才能让地面有动静。 像是倾巢而出。 他要赶回去禀告这一消息！ 第583章 大军来袭 鞑靼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方安还没有回营，顾士隆就陆续收到了多个斥候的禀告。 顾士隆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 几块木板搭建的桌子上面，摊开的是一张堪舆图。 眼前的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鞑靼人居然用全军出动这样一种形式来袭击行进中的明军。 对鞑靼骑兵会在半途来攻击是有预料的，也做了一些布置。 各营行军都是按照应对骑兵袭营的方式来安排的。 这也让顾士隆稍微的放心一些。 骑兵已经逼近，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飞速地发布了军令，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紧迫。 “收缩兵力！” \"就地组织防御！各将死守阵地！不得后退一步！\" “和鞑靼人决一死战！” 他大声吩咐起来，语气坚定而有力。 将领们也纷纷响应，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必须全力以赴。 传令兵们只恨自己少生了2条腿，一路跑一路叫，把速度提到最高。 蜿蜒在平原雪地上的大军在这一刻踩了急刹车，士兵们纷纷停下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紧张和不安。 各将领们迅速组织士兵，布置防御工事，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现在已经知道，鞑靼骑兵开始逼近，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士兵们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集中起来，占据有利地形，安装好拒马，车厢兵摆好固定在原野上。 有人在坚硬的草地上开始构建防御工事，铁丝网从车上一捆捆的搬出来，来不及做什么详细布置，先一条条的在最外围固定在草地上，雪地里。 这是除骑兵之外的第一道重要防线，细小的铁丝当绊马索，效果已经在战场上得到过验证。 还有人挖出一些陷马坑，撒铁蒺藜之类的，尽最大的努力到时要阻挡一下骑兵的脚步。 按照计划，是要去河套上钉钉子的，各种物资准备的比较充分。 步卒们在号令下开始列好军阵。 他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紧张的气氛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各种消息雪花片一样的飘向中军大帐，参谋部在这一刻就显现出了它惊人的作用，一对一，一对多的能做出最快的安排。 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安排了，就只有一条----死守各自的阵地！ 顾士隆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高台上，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镜片之中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军队这一刻有些乱。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各级军官们的叫喊声。 但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面上，有数不清的骑兵正朝这儿赶过来。 要不了多久，2军将会爆发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决战。 稍微欣慰的就是现在乱中有序，各自忙各自的。 被寄予厚望的车厢兵和步卒还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列阵，外围的铁丝只要拉成防线，那就能阻拦一下骑兵的速度。 被铁丝扎成了刺猬的拒马，相信只要不是眼瞎，就不会往上面撞。 比较幸运的是在他右手边，是大片低矮的灌木丛。 当时选定的行军路线，是沿着这片灌木丛的一侧走的。 如果斥候晚半个时辰回来禀告消息，大军就会经过这一片地方，到达前方光秃秃的草地。 那就是没有任何阻挡，腹背受敌。 现在有了这片灌木丛，大作用是没有，起码能缓一缓骑兵的速度。 前军和后军的距离超过10里的长度。 望远镜里这2部离中军近的现在也死命的往中军方向集合。 离的远的已经下令让他们就地防御。 中军要是被骑兵冲破了的话，一切都完了。 西北风呼啸着，仿佛要将这世上的一切都吹散。 然而，顾士隆心中的焦灼却如同千斤重担，任凭风声如何肆虐，也无法消散。 他的身体在宽大的斗篷中忍不住颤抖起来， 隐约有汗珠在额头涌现，急忙用袖子擦拭掉，免得被人看到，乱了军心。 他定了定神，抬头望向天空。 温暖和煦的阳光普照着整个天际，宛如一幅水墨画，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本来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可惜，接下来这里将会是人间炼狱。 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 伸出双手，在脸上搓揉了几下，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今内心的胆怯。 吩咐上面的士兵继续观察，转身下了了望台。 顾士隆回到大营时，营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恩爵们聚集在一起，焦急万分。 他们的额头细密的汗珠汇聚涌现，随时会流淌在他们焦虑的脸上。 胆小的人牙齿打颤，两腿瑟瑟发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桌子。 还有些在原地焦急的转转圈子。 老的，少的。中年的。 都把害怕写在了脸上！ 随军上战场是陛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在军中也是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年纪大的甚至什么都不用管，跟着大军走就可以。 顾士隆的到来，仿佛是他们救命的稻草。 他们呼啦一圈围了上来，将顾士隆团团围住。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无助，同时也带着无尽的恐惧，仿佛在问：“我们该怎么办？” 斥候发现了鞑靼人动向，这样大的军情，顾士隆根本没有任何隐瞒。 第一时间就开了军情会议，然后让众将回各营各部做动员安排。 第584章 我要先回边关 这些恩爵当然也知道了鞑靼人来袭的事情。 顾士隆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也没有多少心情搭理他们。 “大帅，大帅！这如何是好？” “侯爷，侯爷？鞑靼人来了？” “侯爷，听说他们倾巢而出？” “刚刚在参谋部那边说估计有二十万的骑兵朝我们这里来了？” “大帅，鞑靼人是要包我们的饺子吗？” “大帅，你可有应对之策？” “侯爷，咱们打得赢吗？”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连不断的问着，可想而知其内心的恐惧。 “侯爷，我带来了府上最厉害的9个家丁，个个身手一顶一的，任凭您吩咐，这次说什么也要杀几个鞑靼人。” “大帅，我们能做什么码？这样干看着，心里急啊！尽管吩咐，其他做不了，搬运兵器还是能行的。” “侯爷，要不让我们的家丁护卫在一起组成一支队伍，到时也能抵挡一二。” 在惊慌失措的的环境下，突然来三个这样的声音，没有一边倒的畏惧，还是让顾士隆内心起了一点点的涟漪。 眼角余光看了一下，这是宪宗时期孝贞纯王皇后的家人。 老大王源瑞安侯年过七十，就派了儿子过来，老二崇善伯王清，老三已经过世，袭爵的是他儿子安仁伯王恒。 是他们家那就不奇怪了。 原来王家也是一个京城里算得上一大毒瘤的家族。 孝贞纯王皇后才去世几年，平常也是护着王家。 所以王家的名声也不怎么样。 直到陛下设立海军，他们王家一下子就送了多个嫡系子弟去了军中，还自请降爵。 而且家风一下子就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大肆的修路搭桥，行善积德，在京城令人敬仰。 赞赏的瞟了一眼三人。 “侯爷，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让我们先走，回边关去，不在这里碍手碍脚！” “侯爷，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行军时鞑靼人会来搞袭击呢？” “这可如何是好！这样空旷的地方，躲都没有地方躲！” “听说鞑靼人个个高大英武，杀人如麻。” 眼巴巴的望向自己，问着问着到后面居然说是要先跑路，还怪罪起自己来。 顾士隆本来就烦闷，这一下更是气脸色铁青。 这些人基本都打发在辎重营当副手，跟着管理一下粮草，军备之类的。 现在居然一窝蜂的都跑来中军大帐，真当这军营是自家后花园不成？ 一声大吼，“够了。都回各自的位置去帮忙。再敢胡言乱语，辕门外处斩！” “侯爷。我们问问不行吗？” “只想了解一下最新的情况！” 顾士隆定睛一看这是长宁伯周瑭。 刚刚这小子开口说让他先回边关！ 想当逃兵？ 此子年三十许，长的英气魁梧，是孝肃贞顺康懿光烈辅天承圣周皇后的侄子。 在京城历来就是一个比较臭名昭着的主。 孝肃周皇后是宪宗皇帝亲生母亲，本人也活的够长久，活了75岁，去世还不多长时间。 父周能后追赠为宁国公，弟周寿后封为庆云侯，周彧后封为长宁伯。 周家在京城一侯一伯，宫里还有一位皇太后，端的是尊贵无比，气势无双。 能与之一比的也就是现在陛下的舅舅张家，也是一侯一伯，还有一位活着的皇太后。 还有王家！一侯两伯。和几个国公爷，那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轻易没有人敢去招惹。 自己镇远侯除了这两年被陛下器重，管了军中一大摊子事，地位有些上升之外。 富贵权势是远远不如他们这样的恩爵的。 这样的家族背景，让周家，张家那是无人敢惹。 这2家曾经都闹过大矛盾，聚众斗殴什么的。 不过现在张家被陛下敲打过几次之后，也老实低调了许多。 周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长宁伯周彧死了之后，传位给了儿子周瑭。 这样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性情就不用多说，各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可没有少干。 也就是这两年，陛下整治京城子弟，连国公家三族都去做了岛主，才让他收敛了一些。 顾士隆脑中浮现出周瑭这一段时间在军营的所作所为，大的军纪不敢违反，小毛病比任何一个恩爵都多。 尤其是抱怨的话，说的最多。 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领导人，顾士隆对这些恩爵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他们听话就好。 排兵布阵，上阵杀敌在一边看看，别拖三军的后腿。 能力强的，年轻力壮的去管管辎重营之类。 到时打起仗来，还有伤兵营，去帮忙照看一下就好。 眼中的寒光在周瑭身上扫过，这个长宁伯，现在说这样的话，还真不合时宜。 长宁伯周瑭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莫名其妙的被弄到塞外来随军。 这一路上开始时跟着大部队风餐露宿。 比起在京城里锦衣玉食，还觉得别有一份风味。 可过了几天这样的枯燥烦闷的日子之后，就出各种幺蛾子。 最后被捅到顾士隆这里，看着他家的背景之后，只是被训斥了一次，才老实了一些，不过也吃尽了苦头。 有苦都没有人诉说，只能和一些年龄差不多大小的恩爵在一起，每天聊一些彼此过往的“辉煌事迹”。 以此来籍慰心中的苦闷。苦中作乐，来打发悲惨无聊的日子。 要不就是去骑马，赛马，别的不说，这些日子来，骑术还是大有长进。 好不容易来到西北安营扎寨，安稳了几天。 全军开拔，走了几日，刚刚才把塞外荒凉的景色看厌烦。 居然，居然在路途中间碰到鞑靼人的突袭。 而且还是那么多的骑兵在这个平原上，连跑都没有地方跑。 第585章 拉出去斩了 周瑭的心情可想而知，在营中各处转了一圈之后，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已经泛白，而双拳却似乎有千斤之重。 心中害怕到了极致。 现在这一刻只想逃走，远离战场。 无比的想念家中的十三房姨太太！想念她们无比温柔的对待自己。 每天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他不想死在这里。 不想死在这里啊！ 死在这里估计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被爆尸荒野！惨不忍睹！ 虽说也看了明军士兵们的表现，他们看起来训练有素，没有什么大的慌乱。 手持盾牌和长枪，结成整齐的方阵，按照军官们的指挥缓缓成型。 军士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声嘹亮动听，仿佛是一支无坚不摧的铁军。 然而，在周瑭的眼中，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怕，在这看似强大的阵容背后，隐藏着危机和隐患。 他怕，明军抵挡不了鞑靼骑兵的进攻。 也恨啊，陛下为何要把他们这些不识兵的人派上战场做什么！ 他怕啊！ 怕死啊！ 军官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声一声就像是催命的丧钟一样，在他的耳朵里，脑海中炸开。 对麾下战士们加油打气的声音，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可笑。 匆忙结成的步卒阵营怎么能抵挡得了铁骑。 那是蒙古人的后裔，是凶神恶煞的鞑靼骑兵，他们曾经，曾经还抓走过皇帝呢。 顾士隆怒极反笑：“本帅不对？” 看到铁青脸色的顾士隆，周瑭苍白的脸上更加的白了些许。 缩在后面喃喃道：“侯爷，您就让我们这些人走了。” “我们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军中事务也不懂，在这里不是给您添乱了嘛！” 不少人意动，但都不敢抬头。 “刚刚是你长宁伯第一个说要先回边关的？” 面对顾士隆的滔天怒火，散发出来的冰寒气息，周瑭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禀大帅，是就是他长宁伯周瑭说的！” “他这是要当逃兵！” 本来低头的周瑭，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说话的王恒。 完全没有面对顾士隆时的那种低眉顺眼的样子。 阴冷的眼神中射出成千万道光芒，似乎想一下子把自己的这个对头给刺穿，杀死，然后再大卸八块。 最好能挫骨扬灰！ 什么逃兵，老子本来就不是兵好。 跟着在军营里混了几天日子，就成了兵？ 周瑭好像完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王家安仁伯王恒和周瑭差不多年纪，以前荒唐时，为了争风吃醋，两人暗中较劲过不知道多少回。 有输有赢！ 两家都是出过皇太后的家族，一门几位勋贵恩爵，很多时候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争一个高下，梁子早就结下了。 这次王恒找到了周瑭的痛脚，在两军交战前，你居然敢说要先跑路，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当然要落井下石，大大方方的告状！ 王恒嘴角微翘，无视周瑭要杀人的目光。 还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眼眸中闪过了无尽的蔑视还有一些快感！ “侯爷。我们这些人不是兵，哪里是什么逃兵？” “我我说的是实话！” 周瑭手一指平常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恩爵，“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这几个人平日都与他周瑭要好，得知鞑靼人要来袭营时，他就嚷嚷了几句，说想要去找顾士隆，申请先回边关。 其余几个人都跟着附和叫好。 现在被周瑭给推到了前台，几人脸上并不好看。 大家都有爵位，只是有的家道中落而已，权势没有周家那样大。 但都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况你想先跑，只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茫茫草原，能跑什么地方去？ 这里还有几十万大军呢！ 当即就有小伙伴站了出来，大义凛然道：“禀告大帅，我可没有此意。如此多的鞑靼骑兵过来，我们当然需要上阵杀敌，摇旗呐喊也成，怎么能退却呢！” “是啊，大帅，我们不能走！” “大帅，誓与所有人共存亡！” 几个人又不是傻子，大敌当前，在所有人面前和主帅说先撤退的事情。 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你。你们！” 周瑭本来就有些颤抖的身子，现在抖的更加的厉害。 用手再次指着几个小伙伴，嘴皮子上下抖动，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讲不出来。 总不能把刚刚协商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 抖露出来那也全是自己的错，其他人只带着耳朵，也就嗯嗯啊啊的附和几声而已。 本来还说一起共同进退的小团体，一下子就支离破碎。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顾士隆的脸黑的更加厉害了，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当即大叫一声。 “来人！” “将动摇军心的周瑭推出去斩了！” “传首三军！” 周瑭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上三分。 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口中哀嚎：“大帅，大帅，”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帅！” “侯爷！饶命啊！” “侯爷，我可是有爵位的。” 周瑭慌慌张张的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抱住顾士隆的小腿。 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又似摇尾乞怜的狗儿抱住了主人的腿。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急迫，仿佛生怕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 唯有顾士隆是他唯一的依靠。 只能乞求他收回这个成命。 紧紧地抱住顾士隆的小腿，不肯松手，仿佛这样就能让他获得一丝安全感。 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却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呆呆地望着顾士隆，眼中充满了祈求和渴望，希望顾士隆能够饶恕自己。 顾士隆静静地站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厌恶。 看着周瑭，就像看着一只肮脏的狗，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心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却能投胎到这样好的人家来。 周家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后世子弟？ 大敌当前，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先跑！ 回边关！ 正好杀了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来祭旗。 周家又如何？ 你这样弄一出来，周家的好日子也基本要到头了。 顾士隆想要挣脱周瑭的拥抱，但是周瑭却紧紧地抱住他的小腿，不肯松手。 口中还不住的哀求：“侯爷饶命啊！” “侯爷饶命！” 这顾士隆以前还只是训斥责骂自己几句。 今天一下子就来真的，要砍自己的脑袋，可把周瑭给吓的三魂七魄都出窍了。 两个穿着甲胄全副武装的士兵进来，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迟疑。 用力的架起周瑭就往外走！ 大帅说拉去斩首，那就必须斩首！ 周瑭被2个士兵架着，浑身上下抖成了筛糠一般。 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求饶声。 “侯爷，侯爷，看在我周家孝肃皇后的份上，饶我一命。” 看到周瑭真要被拉出去问斩，就连王恒都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心中感叹顾黑脸还真是铁面无私。 同时也开始隐隐得意，周瑭你小子也有今天，这仗还没有打呢，就被砍了头，真是个孬种。 其他人都觉得的菊花一紧，更是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和周瑭走的近的几个人。 第586章 鞑靼人的底气是什么？ 一个个的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汇集在一起，从脸上流淌下来，滴在地上，也没有人敢去擦一下。 寒气从脚底板到直达天灵盖，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你还有脸提孝肃皇后，你周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不是兵？进了军营，那就是兵，就要服从号令。” “临阵逃脱！” “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乱我军心，斩了你还算便宜你了！” 顾士隆寒着脸训斥了几句，挥了挥手。 对这样的人，多说几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侯爷！” “侯爷！” “饶命啊！” 地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些难闻的气味。 周瑭眼见哀求不成，继而破口大骂。 “顾士隆，你敢杀我，我周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周家和你顾家不死不休！” “我要面见陛下，请陛下圣裁！” “我是长宁伯，你敢杀我？” “顾士隆，你乱杀无辜！” “你公报私仇！” “不得好死啊你！” “顾士隆，你饶了我！” 不多时，众人清晰听到了一声短促“啊”的惨叫声。 周瑭的叫骂声也戛然而止。 接着就是侍卫们的大喊声：“长宁伯周瑭，违反军纪，试图临战逃跑，被就地正法！” 长枪举着他的首级开始在军营到处传递！ 他们的声音也在大营里响起！ 顾士隆泛着寒光的眼神在这些恩爵的身上划过，一个个的只觉得遍体生寒。 手指着眼前的这些勋贵们，一个个的点了过去。 “军中军纪第一！不用以身试法。” “周瑭，违反军纪，被处死是罪有应得，你等引以为戒！” “谁再做出现这样自乱阵脚的事情。” “定斩不饶！” 所有人忙不迭的点头。 周瑭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斩在阵前，哪里还有什么半点其他心思。 他们知道，这是杀给他们看的。 勋爵们几十位，带着不少家丁护院，要是这些人先乱起来的话，这样的后果没有人承担的起。 王恒大声回答道：“大帅放心，我大明男儿没有孬种！” “都散了，各就各位。谁在没有命令，私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周瑭就是前车之鉴。” “等下打起来你们就有的忙了。” “是！” 众人急匆匆的离开，出门时还不忘瞄一眼在地上没有了头颅的周瑭。 像一条死狗一样的丢弃在那儿。 脖颈处还有血液缓慢的往外流淌着。 惨啊，堂堂伯爷就这样被砍了脑袋，尸首分离。 浓郁的血腥气，和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好些人差点当场就要吐出来，只得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再咽下去。 吐在这里，要是顾黑脸一并杀了自己，那多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士隆再次的来到了了望塔上。 整个营地的紧张气氛已经没有那么浓郁，有的士兵甚至还面露微笑，和身边的袍泽打趣嬉闹。 看来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还是有信心的。 这让顾士隆欣慰不少，整支军队，除了几万圣卫军是去年招收的新兵蛋子之外，其余人都是经历过不少战事。 老兵中夹杂着新兵，抬眼望去，各处井然有序，经过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士兵们也慢慢的稳定下来，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湛蓝湛蓝，洁白的云朵变化着各种形状漂浮在云端。 有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有的像一只凶猛的老虎，有的像一匹奔腾的骏马，形态各异，让人目不暇接。 远处的贺兰山脉，犹如一条做着美梦正在沉睡的巨龙，山顶上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冰川。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 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高，仿佛可以容纳下世间的一切。 云朵是那么的白，那么的软，仿佛可以触摸到天堂的温度。 山脉是那么的雄伟，那么的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宝藏。 积雪冰川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寒冷，仿佛可以冻结时间和记忆。 顾士隆静静地望着天空，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寒风的肆虐，眼神也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偏头问身边的几个参谋部的人：“你们说，吉蘘，俺达兄弟这次倾巢而出，他们就这样笃定的能战胜我们？” 薛振明，齐春林，周通等几个人站的笔直，手里拿着望远镜，神情肃穆。 在大军开拔之前，斥候就传回来了信息，说是鞑靼人已经把妇孺牛羊等迁走。 当时大多数人分析出来的是鞑靼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明军决一死战，也有少部分人认为是对方在明军的威压之下想跑。 不管何种动机，就是没有想到会全军出动，大白天来半道袭击。 要知道明军的防御可不差。 鞑靼骑兵在宣府那一战当中是领教过的。 认为他们最多是来骚扰一下。 在马上吆喝几声，射上几箭就走！ 然后换一个时间再来这样，如此反复，既可以阻碍明军行军，又可以等明军疲敝之后，再寻找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鞑靼人的骑兵无双，用这个计谋的话，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损失，而且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军中普遍认为鞑靼人会集中力量对付明军的骑兵。 如果在草原上消灭掉对方的骑兵。 那剩下的步卒威胁就相当于是零，怎么都能玩死你！ 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呢。 薛振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大帅，他们此举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是属下们失职。愿意” 顾士隆打断了薛振明的自我检讨，有些不锐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战场上瞬息万变，你什么都能想到？” “是，是！大帅教训的是！”薛振明赶忙请罪。 “大帅，我还是认为鞑靼人此举还是想引诱咱们的骑兵出战，想用绝对的大兵力来消耗我们的骑兵。” “哪怕是一兑一，或者说二兑一，咱们这次出关就7万骑兵，哪怕拼完我们所有骑兵，鞑靼人最少还有几万甚至过十万的人马。” “咱们的步兵在草原就是一坨肥肉，最后被他们慢慢啃食干净。这次收回河套的战事可能会全军覆没，也就只能失败而终。” 薛振明一口气说完，眼神有些迷离。 现在事情好像有些玩脱了，不是按照当初预想的那样走！ 顾士隆“嗯”了一声，单筒望远镜并没有放下。 “你们给我说的是将计就计，既然对方要对付咱们的骑兵，咱们就佯装不敌，引他们来攻，到时利用军阵来困死他们。就像是在宣府时那样？” 薛振明急忙回复：“回大帅，是这样的！要不咱们就不会拔营，也不会让人去把黄河的冰提前炸掉，就是想困住鞑靼人，逼的他们没有办法，做困兽斗。” “只能和我们打阵地战。” 当时参谋部定的策略就是这样的，把大营安放在后套巴彦淖尔地区，牢牢的打个钉子在那儿。 如果鞑靼人不和明军死磕，那就从宁夏镇这边通过河道运输粮草之类的过去，然后在运送一些青壮过去修城。 建设堡垒，开垦囤田，调集水师过来控制河道，慢慢的缩小河套地区的包围圈。 彻底的吃掉吉蘘兄弟俩的这右翼三万户。 这样既能收回河套地区，也能歼灭掉敌人！ “可惜现在我们还没有行军到既定的位置，就被鞑靼人堵在半路。” 顾士隆稍微有些遗憾说道。 第587章 他们来了！ 齐春林用手指着下面的繁忙的大营地，笑着说道：“大帅，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我们期待的鞑靼人来攻。” “把他们消灭掉！” 顾士隆被他的乐观精神打动，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准备不够充分啊！” “大帅，我们准备不充分，鞑靼人远道而来，最少奔波了2个时辰，人力马力应该也都有所下降。” 齐春林目露坚定：“两两抵消。咱们还是占了不少的优势的。” “最起码以逸待劳！” 顾士隆转头眯眼看了他一下。 警告他不要太乐观：“一人双马，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忘记了鞑靼人最擅长什么。” 齐春林也收起脸上的笑容，默默点头。 侯爷这是在敲打他呢！ 鞑靼人还是很擅长冲突奔袭的。 一天奔波五百里，还能打胜仗的案例一下子就浮现在齐春林的脑海中。 让北风一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还是太年轻气盛，有些眼高于顶了。 怎么就把这样重要的关键点给忘记了。 “大帅教训的是！我有些目中无人了。” “这次暴露了我军的一些弱点，你们到时整理一份资料文件出来，呈交陛下，以后作出改进！” “遵命。参谋部已经有人在处理这件事了。” 顾士隆赞许地看了眼前几个年轻人。 这些普通农家子弟，只要培养几年，不比军中那些积年老将差。 他们的见识、反应和行动能力都让他感到惊讶和欣慰。 今天基本上是他们配合各级将领迅速作出反应，安排士兵按照事先应对骑兵袭击的方案作出反应。 要不然，明军的应对肯定要拖拉许多。 这些年轻人来自普通老百姓家，甚至还是佃户，生活贫苦，但却有着坚韧不拔的刻苦毅力和强大的学习能力。 他不止一次的见到他们挑灯夜读的场景，比有些读书人都还要刻苦十分。 而且在训练中从来都是不畏艰险，勇往直前。 陛下亲自培养的这些年轻人，已经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成为了军中的佼佼者。 他们缺乏的是实战经验，只有经历更多的磨练和挑战，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栋梁之材，军队的顶梁柱。 以后只要这份传承不灭，大明的军队，肯定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薛振明道：“大帅，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咱们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的顶天了。” “鞑靼骑兵来了，没有什么技巧，唯有不怕死！” “就像您说的，杀一个够本，杀2个赚了。我们这二十万人死了又如何，明年的这个时候，陛下还能调集大军过来，鞑靼人能吗？” 顾士隆哈哈大笑起来，豪迈雄浑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大声到：“肯定不能，死这样多的青壮，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看的了，他们迟早要来！” “可惜了现在是冬天，地上被冻起来了。要是平常时候，先在外围挖上几条壕沟，地上插上只冒头的铁棍，再用铁丝围起来，他们就只能在二百米外看着。” 顾士隆的话让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在宣府大战之后，军中讨论研究最多的除了火枪火炮之外，就是怎么样去挖地洞，挖壕沟去抵挡骑兵。 鞑靼人的骑兵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明军的噩梦，衔尾追杀和弓骑骚扰，耗都能把步兵耗死。 圣卫军横空出世之后，才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了充分的准备之后，才有了这次收复河套的军事行动。 为什么不等到春暖花开时再发兵，也是因为这个时间的马正处于一个体能比较差的时间段。 另外一个就是早点把河套地区夺回来，到时还能种上一季粮食。 赶时间！ “你们随我下去，去各部鼓舞一番士气！” 三人连忙应是。 跟随顾士隆的脚步下了了望塔。 野地里，一队工兵营的军士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龙二狗，你他娘的用点力气！这冻土不用力怎么插的进去！” “这里就你的力气最大！” 龙二狗往地上啐了一口，手中的大铁锤用力的砸下。 下就把一根齐膝长的铁棍子砸进了泥土里。 眼神中还有一丝不舍，娘的，这军队就是太浪费了。这样长的一根铁棍就只当一个这样的用处。 微微喘息道：“已经够深了。绑上铁丝，肯定能绊倒不少马儿！” “好！弄稳妥了！”这个什长用脚上去踹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 “头儿，这当官的怎么不用木桩啊。铁的多浪费！” “你个龟儿子的不用脑壳想一下，这会儿你去哪里弄木桩来？木桩打进去比铁的要费劲。” “鞑靼人马上就要来了，还管这样多！先弄死他们再说。赢了到时拔出来就是，死了那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 什长骂了几句，手头上的动作不慢，铁丝熟练的绑起来，拉去另外一根铁柱子捆好。 这当官的脑子就是好使。 知道提前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 龙二狗抬眼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原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嘿的憨笑几声，继续手中的事情。 这些器物都是参谋部为了预防被鞑靼人沿途偷袭，准备的应急之物。 百里外的斥候能及时的发现对方的行迹，消息传回来还有最少大半个时辰做准备工作。 超级紧要的消息，还可以朝空中放烟花。 那速度传递的速度就更加的快，能争取到不少的时间。 建立起防御体系也就差不多了。 减震的四轮马车，能装的东西又多，肯定要多准备一些，应对不时之需。 “二狗，这次你立功的表现来了啊，多杀他几个狗日的鞑子。” 有个在一旁帮忙的士兵看了一眼龙二狗健壮的身躯，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长的如此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 可惜家中的妹妹已经许了人，要不嫁给他还不错，以后生的孩子一定也不差。 这二狗子自己说有次当民夫去军营送粮草，肩膀上扛着2石粮食的麻袋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当即就被人看上，直接让他进了军营当了兵，一个月发2两银子。 现在和自己一样是工兵营的人，负责遇山开路，修路搭桥。 他们这一小队的任务就是把划分给他们的这一片地方，打上铁桩，捆好用来绊马的铁丝。 龙二狗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咧嘴说道：“这次我要杀5个，当伍长，你个龟儿子的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我手下当兵！” “哈哈哈！” “龙二狗，你真他娘的有志气！欺负我力气小是？”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 这些人完全没有大战即将来临时的那种紧迫感，嬉笑怒骂间赶紧的把自己的任务完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见不远处的百夫长一声大喊：“搞完咯。回营跟着我去领长枪！” “咱工兵营可不是民夫。也要拿起武器杀敌。” 龙二狗的目光在这些离地二十公分左右高的铁丝网游离，横七竖八，看起来太杂乱无章了。 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这样的绊马索，他们能做的更加的隐蔽和完美。 斥候骑着马，拼命的奔驰在草原上。 进了顾士隆的营帐大声禀告着：“启禀大帅，鞑靼人快来了！很多人是一骑双马！” “还有20里地，估计一刻钟后到达！” “好，你下去休息！” 第588章 自杀式冲锋 顾士隆此刻身边就薛振明几个谋士，其他各位大将都已经在各自的阵地上严阵以待，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 剩下的就只有战。 “来人，拿本大帅的衣甲来！” 顾士隆心中突然升起万丈豪情，迫切的想要在战场上去厮杀一番。 第三次登上了望塔，望远镜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身影。 真正的万马奔腾。 一直都是温和的太阳笼罩着大地，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这一刻鞑靼人出现，天地为之色变，漂浮在天空的白云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被吓的悄悄的溜走。 浓云开始阻挡被阳光普照的大地。 风起云涌，无边杀戮即将开始！ 古东察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速度不是很快跑在了最前面。 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经过这样长时间的奔波。 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来说，已经到了极致。 明军的旗帜就已经在眼前。 明军的中军就在眼前。 明军的阵地就在眼前。 即将属于他们鞑靼人的胜利就在眼前！ 探马回禀，说明军只是在匆忙之间就地构造防御。 依托临时的营地用拒马，马车等来进行防御。 还是这老套的东西。 古东察很开心，在草原上，不依靠城池的防御，基本上都起不了多少作用。 在他们骑兵的围剿之下，会慢慢的被一层层剥掉外衣，露出里面最美味的佳肴。 犹如当年抓住的那个明朝皇帝一样，以为躲在大军之中就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他本来黯淡的目光，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重新开始燃烧起来。 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还想用手中的弓箭去射杀一两个明军。 如果是京城的任老头看到他，就知道这种现象是回光返照，活不了多长时间。 古东察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润。 深陷眼眶中的眼珠也变得有神起来。 看了看身边比他慢一个马身的老护卫，五十多岁马上六十了。 双手举着大旗，稳稳当当的跨坐在马上跟紧自己的脚步。 后方跟随冲锋的都是部落中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一人双马。 这些人和马就是第一波去冲击明军防御的人，自杀式的冲击。 蒙着眼睛的马，就是最好的冲击阵营的武器。 古东察似乎已经看到了明军在他们的铁蹄冲锋之下，第一轮就被践踏的全无斗志，战阵土崩瓦解。 鞑靼人很快就赢的了战斗。 近了。 已经很近了！ 把手中的弓举过头顶，老头子古东察奋力的大声叫喊。 “杀！” 沙哑难听的声音一瞬间就淹没在无穷无尽的轰隆马蹄声中。 举起的弓就是一个信号。 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杀！” 无数人的喊叫声汇集成一个震天响的神雷，在荒凉的原野上炸开。 这声音如同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又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数不清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长弓，放声高呼，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冲破云霄，震撼天地。 马蹄声如雷声滚滚，响彻整个原野。仿佛是大地的心跳，每一次的跳动都带着无穷的力量和决心。 古东察回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骑兵，心满意足的笑了。 已经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张开着，眼神中的光慢慢的消散。 再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弓。 “跟我杀！” 杀字还没有喊出口，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已经油尽灯枯的他尽到了他应有的责任。 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到死的这一刻都是为了自己的部族身先士卒。 老古东察是个英雄。 他倒在了冲击明军阵营的路上。 脸上带着微笑，带着解脱。 后面的其他马收拾不住，被给踩成了肉泥。 古东察的老侍卫没有任何的悲伤。 能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台吉的心愿！如今他心愿已了！ 举起旗帜，连着摇晃几下，猛的加快了马速。 明军阵营近在咫尺，冲过去就好！ 冲在最前面的人，看到舞动的旗帜，叫喊着催动身下的战马。 铺天盖地的鞑靼人马，按照事先协商好的，开始朝明军阵营发动了进攻。 顾士隆在了望台上，让令兵示意擂战鼓。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低沉又激昂的战鼓声，如同咆哮的巨龙，划破了寂静的上空，传遍了整个营地。 它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在向世人宣告着一场伟大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 在这激昂的战鼓声中，蕴含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 它像一股洪流，涌入明军士兵们的心田，激发着他们内心深处最坚定的信念。 使他们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只剩下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执着。 他们知道，在这次战斗中，只有勇敢和不畏生死才能生存下去，只有团结和拼搏才能战胜鞑靼人。 战鼓声的传来，让他们的心跳如同鼓点般加速，跟随着一起跳动。 血液在体内沸腾，仿佛要冲破肌肤的束缚。 战鼓声越来越激昂，如同一阵狂风，席卷着整个营地。 明军将士们的情绪也被推向了高潮。 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天空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顾士隆看到士气如此高昂，悬着的心也放心不少！ 剩下的就看双方士兵们的了。 被明军的铁丝绊马索，陷马坑，铁蒺藜等一些陷阱所影响。 冲锋在最前面的鞑靼骑兵像下饺子一样的不断有人掉落下马，很少有人下马之后还能躲过一劫的，都被踩成了肉泥。 人马实在是太多了。 拥挤在一块儿，后面的人挤着你朝前走！ “冲，冲过去！” “前面不远处就是明军的军阵。” “不要让倒下的人白白死去！” “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你们是在为后世子孙积福！” “跟着我冲啊！” “把所有马匹赶到前面去！” 鞑靼各级军官，纷纷在队伍中大声喊叫，给所有人打气，加油。 提醒冲锋的己方的人马，让他们勇往直前！ 冲在前面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样子做，完全就是送死，完全是为了给后面的人铺平道路！ 为了冲散明军的防御，冲垮掉他们的军阵！ 顾士隆在了望台上，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各部的台吉是如何给这些人做的思想工作，这样悍不畏死的精神，视死如归的气势，前仆后继的行为，在战场上是有着巨大的加成的。 握紧双拳，心中呐喊，这一仗，怕是难打了。 鞑靼人完全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再看明军的骑兵，每三千人为一支队伍，左右两翼各三万人，化作二十支利剑。 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鞑靼人的阵营里。 要把他们切割开来。 把飘扬的大明龙旗紧紧的握在手中，作为举旗手的圣卫军士兵张浩然，为了以防万一，背上还死死的捆绑了一根稍微短一些的旗帜。 策马跟随冲在前面的主将李为华身后。 附近还有好几个举旗手，散落在四周。 这样如此多人的大混战当中，千军万马，场面混乱。 举旗手的作用不低于主将的作用。 因为他们是指路明灯！ 这次明军的骑兵已经简化了旗语，旗帜。 每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当中，就有十个举旗手，统一用的是红色的大明龙旗。 红色显眼，能激发人的信心。 龙旗所在的位置，就是有人跟随冲锋的位置！ 第589章 骑兵的对决 所有明军骑兵都穿着黑色的最新款护胸锁子甲。 戴着只露出来2个眼睛的带披肩头盔。 护臂，护腿把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身下的马匹也是全副武装，看起来和重装骑兵一样的装备。 自从铁做的产能增加，铁的品质提升，能拉出来粗细均匀的铁丝之后，利用水力机床加工圆环，编织铆接出来的锁子甲速度就大大提升。 然后前胸后背再加上一块板甲，一般的劈砍，突刺都无法穿透，防御效果很好，也成为了骑兵的新装备。 朱厚照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编织出来7万套。 全部给在了这次收复河套的骑兵身上。 也就只准备制造这样多了。 以后都是热武器时代，这样的甲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子弹的远距离攻击。 有了这些锁子甲，配合火枪的话，横扫北方草原应该差不多。 包括护臂，护腿全套的重量比原来全身披甲达到60斤要轻了一半还不止，纯锁子甲只有25斤，加上板甲只有三十二斤。 铁丝制成的锁子甲，穿在身上更加的舒服，活动起来做各种动作掣肘很少。 重量轻，防御力高，能抵挡二十米左右射来的重箭。 装备了武装到牙齿的明军，和只有少量穿铠甲，一部分人穿皮甲，甚至还有不少的人任何甲都没有的鞑靼人比起来。 一个是拥有万亿家产的超级富二代，一个就是只是家中有几亩薄田的乡下穷小子。 完全没法比。 鞑靼骑兵绝望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冲在最前面的老年鞑靼兵，他们熟练的甩动手中的套马索，悍不畏死往前冲。 被套中的明军士兵，有的被拉下马，也有的凭借力气反而把对方拉下马。 就在这样的两马交错之间分出了生死。 被亲卫围绕在左右的李为华，收起了手中的火枪。 全身锁子甲，普通的箭矢根本射不穿，欺身靠近一些就把一人打落马下，飞快的掏出另外一把火枪，对准了他的心口。 如此近近的距离，直接射穿了对方的胸口。 惨叫着跌落马下，变成一缕亡魂。 2把火枪射杀掉两个人，这就是身上甲衣带来的自信。 长啸一声，手中的长枪如蛇一般，灵巧的吐着寒光。 每一次出手都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伤痕或者把对方扫落马下。 吊在李为华这支骑兵后面中间位置的骑兵伍定山，只觉得浑身颤抖，热血沸腾。 红色的龙旗在前方指引，迎着风飘扬，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方向。 伍定山本来是绥德的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猎户。 去年因顾士隆在陕北这一块训练骑兵，大营正好在他们镇子附近。 因为一身好骑术被村正给推荐，特招进了军营。 跟着训练，也能吃苦，比那些在边军中混了不少时日的骑兵进步还神速。 唯一差了的就是没有见过血，真正的上过战场历练。 因为不是圣卫军就不能配备火枪。 跟着跑了一段，除了荡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甩过来的套马索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手中的长枪刺出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现在看到李卫华如此犀利的手段。 伍定山咬紧牙关，猛吸一口气，枪尾紧紧的夹在腋下，握紧长枪，枪尖斜着朝外一点。 朝着迎面而来的一个鞑靼骑兵冲了过去。 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狠厉之色。 那凶猛的目光让伍定山内心一颤。 按照平常训练了千百次的方法，把长枪往前没有任何犹豫的横扫了出去。 对，是横扫。把人给挑下马。 骑兵配备的是钢铁长枪，如果是直接刺过去的话，很可能会因为对冲产生巨大的相互作用力，两败俱伤。 长枪猛的一震，遇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接着这股阻力就消失不见，原来在顷刻间，他已经把对方扫落马下。 战场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分不清东西。 但唯有那一声惨叫声在他耳畔清晰可闻。 伍定山能肯定这个声音就是刚刚被他刺下马的那个凶狠鞑靼人发出来的。 锋利的枪尖应该划破了这个人的腰际。 他想高呼，想大叫。 似有一阵电流透过全身，让所有的毛孔张开。 兴奋的全身莫名颤抖。 张开口想叫却叫不出来。 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眼神锐利了很多。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一抹笑意在嘴角扬起。 原来如此的简单。 黝黑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抖了抖手中的缰绳，马儿心有灵犀的朝外围跑去。 他要正面去迎战，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的躲在中间，让袍泽在前面给他去遮风挡雨。 再次的刺杀一人之后，伍定山喉咙的阻碍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破开了一样，发出了他上战场之后真正的第一个声音。 “杀！” 声音高亢，穿金裂石，神情振奋。 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一个，再一个！ 伍定山的马保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朝前。 他的身后也跟了好些袍泽跟随他冲锋。 原来是他的勇猛已经起了带头作用。他的战绩让人心服口服！ 一支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过来的箭矢插在他的肩头。 卡在了盔甲上，箭头刺破了他的皮肤。 痛疼的感觉并没有影响到他。 在他再次挥手出去的时刻就已经消失。 伍定山跟一个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人一般，不停的挥动手中的长枪。 异军突起的他也引起了对面鞑靼人的注意。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鞑靼壮汉，策马朝他冲了过来。 满脸络腮胡子，一脸的狠厉之色。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 前胸后背套着皮甲，手中拿着的是带着尖刺的狼牙棒。 狼牙棒上的血液一滴滴的往下掉。 在伍定山认为他的枪下会再次多一个冤魂的时刻， 斜里挥过来的狼牙棒荡开了他手中的长枪。 传递过来的力气让长枪震颤不已。 “死！” 使狼牙棒的大汉，暴喝一声，手中的狼牙棒带着死亡气息，擦着伍定山的眼皮子底下划过。 上面还能清晰可见血迹和肉渣。 狼牙棒，铁锤等钝器就是锁子甲最大的克星。 挨上一下，绝逼会玩完！ 要不是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猛汉的动作，堪堪往后一仰，身子硬生生的往后挪了2公分，只怕这一下，自己的脑袋就的不见了半边。 “杀！” 伍定山吸气吐声。也是一声大吼！ 手中的长枪，在肌肉记忆的引导下，刺出了他在军中练过了千万次的一枪。 快到了极致。 大汉被刺中手臂，顿时间鲜血狂飙，闷哼一声，眼睛都不眨一下。 挥舞着狼牙棒就往伍定山身上招呼。 长枪格挡。 兵器在空中碰撞发出了“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狼牙棒力大势沉。 长枪灵巧刁钻。 两个人一时间杀的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死！” “杀！” 两人嗓子都喊冒烟了，络腮胡子浑身浴血，对一身锁子甲的伍定山恨的牙痒痒的。 狼牙棒多次擦到了对方身上，可那滑不溜秋的铠甲，能轻易的抵消掉伤害。 除非狼牙棒重击，打在对方身上，造成内伤。 汗水雨点一般的在脸上淌下，偶尔还能影响视线。 伍定山死死的咬牙坚持，这个强壮如牛的对手，血流了那么多，怎么还不死？旁边的袍泽已经往前冲了。 自己如果还在这里鏖战的话，只怕到时会陷入鞑靼人的包围中。 那就算是神仙附体，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只能饮恨当场。 第590章 战争的残酷 两人都使用的是长兵器，没有短兵相接的机会，比拼的是杀人技巧。 络腮胡子似乎看出了伍定山心中的焦急，改变了猛打猛扎的策略。 开始脱离战圈，又不让伍定山脱离自己的狼牙棒范围之内。 身上多道伤口，血流不止，也让他很不好受，这个明军的顽强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伍定山看对方如此，心中愈发的着急，可又无可奈何。 眼神游离在自己周围，希望找到突破口。 突然余光看到有一匹战马被一个明军骑兵的长枪刺中了马腿。 马儿吃痛，狂躁不安，马上的骑士也被甩了下来。 后面的马匹躲闪不及，踩得他惨叫连连。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可以说是电光火石。 伍定山凝重的眼眸中有了笑意，暗骂了自己一声“傻缺”之后，信心百倍。 怎么就只盯着人，忘记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骑兵对冲，弄马匹不比弄人差。 这些在训练中都有教官教过的，怎么上了战场，脑子就不够用了。 一声长啸，伍定山满血复活的策马朝络腮胡子靠近。 手中的长枪直挺挺的指着络腮胡子，好似要一枪把他扎个透心凉。 络腮胡子戏谑的目光看着这个对手，指着我，难道我就怕了吗？ 舞动狼牙棒就朝伍定上的身上招呼。 武定山对着络腮胡子咧嘴一笑，大骂起来：“狗杂种！给老子死！” 被辱骂的络腮胡子大怒，气的眼睛突鼓。 2人交手可没有骂过人，这个明军杂碎居然这样不讲文明，看老子不一下锤死你个王八蛋！ 破空声响起，积蓄了他大半力气的狼牙棒在空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朝伍定山的胸前奔袭而来。 伍定山凝神静气，一把勒住缰绳，马头昂起，前蹄朝天腾空。 本意直指络腮胡子胸口的枪尖变幻了攻击路线，一下子扎在他战马的眼睛上。 络腮胡子用力过猛，变招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马被戳瞎了一只眼。 下一秒，他的战马悲愤的嘶鸣起来，4只马蹄胡乱的蹦着。 接着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看着枪尖上血液滴下，喘息不定的伍定山，哈哈大笑一声，手中的长枪对着地上的络腮胡子猛刺几下。 胸口，大腿，刀刀入肉，络腮胡子痛苦的嚎叫。 伍定山刺完不再去看在地上打滚的对手，策马朝前而去。 心中感叹不已，平常训练的再好，不真正的上战场去拼杀过，那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经历生死，是很难成为真正的强兵。 就像是今天的自己，开始是懵逼的跟着大家冲，躲在阵中间。 后来也能杀人，只是脑子比较空，不能灵活运用所学到的东西。 战场上难道还要讲究礼尚往来不成？ 伍定抽空抹了一把脸上，把心中的感叹抛诸脑后，手中的长枪再次举起，寻找下一个目标。 目光坚定无比！ 顾士隆站在了望塔上，极目远眺。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海。四面八方，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人潮所淹没。 这些人手持着不同的武器，他们的脸上带着恐惧、愤怒、肃杀，狰狞，绝望和希望，在这一小片地方扎堆厮杀，决定着自己和他人的生死。 在这片人海中，最显眼的就是大明的红色龙旗。坚定地立在那儿，迎风招展。 它们鲜艳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 这些龙旗是大明的象征，代表着大明朝的尊严和荣誉。 这面旗帜能坚定的立在这儿的背后，需要无数的将士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 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和无情。在这片人海中，有太多的人即将失去生命，他们背后也有太多的家庭破碎，失去儿子，丈夫！ 六万骑兵已经分成了二十支箭矢，朝着铺天盖地的鞑靼人马切割。 了望塔在明军中军的最中央，鞑靼人的最终目标就是摧毁这座高塔。 老年鞑靼人不要命的带着马匹冲锋也给明军带来了无尽的伤害。 绊马索作用不小，但是布置的匆忙，而且数量也不够多。 陷马坑在万马奔腾中被踏平成了平地。 铁蒺藜也在无数匹马儿的铁蹄下也瑟瑟发抖，变成了铁片片儿，失去了它应有的菱角。 穿过三层防御之后，冲锋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尤其是最先冲锋的人不幸中招之后，基本都是落地等死的一个命运。 尸体，伤员，胡乱奔跑的战马，这些都成了鞑靼人冲锋道路上的阻碍。 速度一降再降，那也阻挡不了鞑靼人求胜的心情。 明军阵营旧近在咫尺。 死，也要咬掉对方一块肉。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已经完全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一颗颗冒着白烟黑不溜秋的弹丸落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在地上欢快的打着滚。 落在了人身上，马身上，触之即亡，碰之必死。 一时间人仰马翻。 “快躲开！” “散开！” “冲啊，” “火炮太多，只能往前冲！” 这个玩意的随机性太强，躲避是不能躲避的，只能听天由命，拼运气，埋头往前冲。 杀伤力不怎么样，就是声势有些吓人。 第一次听到这样惊天动地的声音，很多战马受惊，虽被蒙着眼睛，但也不怎么听从马背上主人的命令。 幕速提小心翼翼的操控战马，穿过了火炮的射击范围，跟随老年敢死队往前冲。 他知道前面应该会是明军的火枪射击，再靠近一些的话，标枪会跟着投掷过来，最后阻挡的才是拒马。 拒马后面就是明军步卒组成的军阵。 作为全程参与过前年宣府大战的他，对于明军的这一套防御之法，可以说是很熟悉了。 当年靠着小心谨慎才在那场战斗中活了下来。 有意的控制战马的速度，不能让自己跑的太快，冲到最前面。 不是他幕速提贪生怕死，而是他知道，今天这场战争，冲在最前面的是部族的那些老者，这其中就有自己的父亲，叔父在内。 他们这些人就是前锋，炮灰，去趟雷的。 负责排除掉明军的陷井，消耗掉明军的各种武器，消耗掉明军的一部分力量。 用他们的死来给后面的青壮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胜利之路来。 看到这些老一辈一个个这样倒在自己的眼前，幕速提从开始的心痛到现在的麻木。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前冲，很多人都还离军阵上百米远就倒下了。 再也起不来！ 手中的弓已经被握的发热，有些烫手。 这次他准备了足足五十支重箭。 吸取了上次在宣府的经验，箭矢准备的太少，明军把防御圈外推了不少，而且和原来那样用盾牌，刺刀不同的是还有投掷的投枪。 这可是他们蒙古人的拿手绝技，可惜铁料不够，打制不了多少投枪。现在大多用弓，这方法用的人就少了。 明军现在好像尽可能使用的是一些远距离的打击武器。 如果不用重箭，一般的箭矢对战阵内的明军威胁太小。 冲过了火炮阵地，又被火枪搁到一片，近距离的还有虎蹲炮的小石头雨，冷不丁的标枪投掷。 最终到达明军阵营前面，还有被无数的大车环绕堆放。铁丝捆绑的拒马把守最后一关。 过五关斩六将的才终于看到了人。 许多冲破层层阻碍的幸存老鞑靼人，忍不住泪流满面，仰天长叹。 无不破口大骂！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手中的箭矢不停的射击！ 第591章 血流成河 第一次见到明军现在手段的鞑靼人，还真是开了眼界，花样繁多。 主要还是火炮火枪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力比较大。 “t的，明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多的手段了？” “我们马不停蹄的冲过来也就一个多时辰，他们居然布置了这样多东西！” “这火炮什么时候能发射这样快了？” “明军不怕我们了。” “还敢拿眼睛瞪我，我看明狗你是活腻了。看我一箭不射死你。” 一个浑身冒血，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老头，嘴里叫嚣着。 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了挽弓射箭的力气。 只能无奈放弃，重重的拍打马儿，义无反顾的朝着削尖的拒马栏栅而去。 “各位老兄弟们，我们冲啊！” “杀啊！” “冲垮他们，我们就赢了啊！” “干掉明军！” 冲在前面的人，大呼小叫的催动战马，对明军阵营发起了冲击。 身边的人时不时的倒下，现在可不是聊天唠嗑的时间。 各种吼叫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 自杀式的冲击对拒马栏栅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还有更加多的人被火枪，弓箭射杀在拒马之前。 拒马被不要命的老头们撞断撞开，撕开了口子。 明军步卒暴露在他们面前。 以前就是直接骑马冲到明军的跟前，现在要损失无数人才能达到这个位置。 “都给我稳住了！盾牌手立住！”军阵的明军军官大声喊叫起来。 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留下。 “长枪手，随时找机会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长枪在盾牌的缝隙当中朝外猛的刺了过去，在缩回来，再刺！ 鞑靼人不时的倒下。 明军阵营里的人也发出惨叫声倒下。 这一刻，谁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后退一步！ 有鞑靼人骑着战马直接跃过盾牌，直接砸到了军阵当中，砸翻不知道几个，自己也被明军乱刀砍死。 “顶住！顶住！” “不要乱！他们冲不进来！” “按照平常训练的去做！”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齐人高的盾牌构筑出来明军最后的一道防线。 “火枪手，赶紧朝这些王八蛋身上招呼。” 这样近的距离，随便瞄准一枪一个！ 这个被鞑靼人冲到跟前的军阵，始终在顽强的抵抗着。 慢慢的，近距离接触的鞑靼人越来越少。 第一波冲击应该是顶住了。 地上的血液流淌着，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变成了泥泞之地。 鲜血淋漓，惨状异常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无数伤兵在地上发出各种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反而形成了军阵外的一道防御线。 这是一道用人和马的尸体组成的。 极大的延滞了鞑靼人的冲锋。 “都给老子瞄准了射击！不要浪费了箭矢弹药。” “大家都好好的杀狗鞑子。” “到时去给大家请功。升官发财！” 明军步卒战阵内的军官们，正扯着嗓子拼命的大喊大叫，鼓舞士气。 鞑靼人不要命的搞法，这一波冲击着实让明军有些吃不消。 任何精锐的军队在面对不要命的敌人面前，都要吃瘪。 这个叫董林恭的千夫长，满头的大汗。 跑上跑下，成了救火队员。 竭尽全力的维护这个战阵的完整。 “赶紧弄几个拒马过来，这破开的地方要补齐。”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阵破了，那阵内的人就是待宰的羊羔，在骑兵的铁蹄下都得死。 火枪手张大明，和他们这一队人，都用的是新式火枪。保持着一分钟2发子弹的射速。 躲在栏栅的盾牌后面，一枪一枪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去年整整一年的加班加点，豹房共计出了新旧火枪2万余支。 两万多人的火枪兵分布在9个军阵当中。 在层层叠叠的保护下，现在对鞑靼人展开了反击。 老式火枪展开排队枪毙，也不知道命中率怎么样， 反正烟雾是挺大的。 新式线膛枪的命中率就高了不少。 枪法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四成的命中率还是有的。 不时有人在惨叫声中落马。 火枪兵不用董林恭操心，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作战方法。 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也不懂他们的打法。 他得到的命令就是保护好这些人，给他们创造条件。 “投！” 一声令下，几百根短矛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片交织而成的网，落在人群中。 被刺中了的人不多。 纯靠数量多才能形成大的打击面。 弓箭手，投枪手们片刻不停的重复手中的动作。 幕速提手中的箭瞄准了一个抛矛的明军，提气松手。 箭矢极速的划破空气，把这个明军的脖子射了一个对穿。 瞳孔中的明军双手死死的抓着箭矢，痛苦万分，在不可置信中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重箭果然好用！ 幕速提射杀了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开心。 他只知道，鞑靼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哀嚎的伤兵，无主的战马。 鲜血在地上胡乱的流淌着，有的和地上已经融为一体，看不出本来鲜艳的颜色。 要不是有必死之心，这样的战损，他们鞑靼人早就骑马跑到天边去了。 搭弓，射箭，躲在尸体后，战马后，收割一个又一个明军！ 他的行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也跟着他各自找掩体射箭。 好端端的一个骑兵冲锋战，被打成了互相射击的阵地战。 失去了最重要的优势。 这样的好处也有不少， 对明军的杀伤力大大提高。 鞑靼人从小在马背上摸爬滚打，骑术无双。 弓箭也是会走路就要使用的，天生的射手。 幕速提终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带来的五十支重箭，还有十来支，被他射杀的明军超过十人，还有好些个射在了腿上，手上，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 连续的射箭，已经让他的手臂颤抖，发麻。 收起弓箭，开始指挥人堆积掩体。 这样能清理出来下一次冲锋的地方！ “快，快。把死人抬上这里。” “堵住这个缺口，你们躲在这后面射箭。” “把那匹马捅死，拖到这里来！” “不要急，就当明军是咱们的猎物，射杀一个是一个！” “瞄准了打。明军的弓手不多！” “先射杀他们的火枪手！” 幕速提大喊大叫，有些手忙脚乱的指挥人。 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神箭早就让许多人对他心服口服。 比射箭，那明军还真不是咱伟大的鞑靼人的对手。 越来越多的鞑靼人，下了战马。 开始了他们最擅长的另外一种作战方式。 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交战双方，都没有想到的。 你射我一箭，我打你一枪。 战场上的喊杀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小了许多。 都在凝神静气，当最厉害的猎人，寻找机会给对面一个痛击。 火枪手张大明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开一枪了，火枪发射过多，枪管发热，严重影响准确率。 端着火枪，躲在盾牌后面，这样的地方是战场上最安全的地方。 透过缝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在到处游走，指挥的幕速提。 就是这个人，已经射杀了很多袍泽，现在还在让人构造防线，对明军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耳畔中都是被箭射中的伤兵们哀嚎不止的哭喊声。 “砰！”火枪的后坐力让枪微微抬起。 张大明开枪了，瞄准的是一个突然抬头闯入眼中的敌人。 打完这一枪，张大明就再次蹲了下来，掏出子弹慢慢装填起来。 都不用看，这人被打中了面庞。 第592章 应该主动出击． 对面传出来那一声高昂的惨叫声。 这声音是如此的凄惨，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 但是在张大明的耳朵中却是如此的美妙。 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了他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枪技有了提升。 这不是在射击场，站着打靶子。 这是真正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人间地狱。 多干掉对方一人，就能离胜利更进一步。 也许是为了报复他，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片刻之后，张大明右前方二十多米外的一个明军士兵，腮帮子上插着一支羽箭，箭尾还在微微颤抖着。 从左至右贯穿了这个士兵的脸庞。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痛苦，一双手举着靠近箭矢，但又不敢去触碰，不知道怎么办。 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在向世界求助。 喉咙里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嚎叫。 心生同情，心中戚戚。 张大明闭上了眼睛。 想象着那个士兵的痛苦和绝望，想象着他的家人和朋友在得知他的死讯后的悲痛和哀伤。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它不仅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也摧毁了无数人的家庭。 吐出一口浊气。 猛的睁开眼睛，把脑海中的杂念一股脑的赶出去。 现在还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我来给你报仇。 认真的装填好子弹。 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再次透过缝隙观察对面。 “医师！” “医师，医师，快来给他处理一下。” 很快就有人过来给伤员简单处理一下，抬上担架去了后方的临时伤兵营安置。 原来明军是没有伤兵营的，后来朱厚照搜罗了一些郎中，当圣卫军的随军医师，治疗一些头疼发热，感冒发烧，还有一些因为训练造成的跌打损伤。 在军中得到了很好的反响。 这次他们也跟随而来。有了医师的简单及时处理，很多人还是有希望痊愈的。 张大明调整自己的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搜寻着对面，寻找合适的机会。 他很想一枪干掉那个用弓箭的高手。 这个鞑靼人的箭术一等一的厉害，往往都是一击必杀。 已经射杀了好多个明军了！ 那箭尾彩色的羽毛就是最好的证明。 自己击中的人可比他只多不少。 张大明一心想要成为圣卫军中的第一神枪手。 他要超过陛下在豹房御用的神枪手何三儿。 何三儿的最高记录是线膛枪十发七中，这么长时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超过他的这个记录。 张大明也是因为射击出色，在被选入到特战队之后，才知道这些的。 现在自己在同等情况下的最高记录是十发五中，再怎么努力都提升不上去了。 眼神中又一个人头冒了出来，张大明扣动了扳机，估计子弹应该打中了天灵盖。 对面中弹的鞑靼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股屎尿的臭味弥漫开来，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去在意这样的事情。 头上戴的帽子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鲜红的血液在手指当中冒出，流满了整个脸庞。 “我没有死？” “我没有死？” 捡回一条命的男人不住的念叨，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灼热刺痛的感觉，这和被刀砍上一刀完全不一样。 子弹是擦着头皮飞过去的，高速高温把头皮一分为二，在惨白惨白的天灵盖上划出一道痕迹。 如果再往下压一点，子弹估计能击穿头盖骨，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周围的鞑靼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内心发麻。 明军的火器威力实在有些大，只要一冒头，就会被击中，这可比他们射箭要方便许多。 张大明像一个老猎手一样静静的观察对面，他要找的那个用箭高手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惠安伯张伟早就注意到了鞑靼人没有再凭借匹夫之勇，策马狂奔来冲击。 而是利用他们自身另外的一个大优势来猎杀明军将士。 这些下了马的鞑靼人，射箭的命中率可比在马上的要高多了。 明军除了精锐人人披铁甲之外，其余人都是穿的棉甲，护着前胸后背的要害之处。 被箭射中手脚的人，轻则战力大打折扣，重者只能撤下前线，转到后方的伤兵营。 “传令下去，让大火炮对准前面那些下马的人。” “轰他娘的！” “虎蹲炮挨近了打！别浪费弹药。” “是！” 几个传令兵一拱手，转身快速去传递命令。 火炮打起来就是爽，一分钟能打三炮。 “咻！” “咻！” “咻！轰！”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威力无穷。 可他需要炮弹，现在才开始不久，这炮弹就全部打完了，到时火炮就成了废铁。 鞑靼骑兵还漫山遍野，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呢。 张伟想的是他带的炮弹不够多，到时没有的打。 顾士隆看到的是鞑靼人放弃了他们最大的优势，那今天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凝重的脸上也缓和了不少。 看向三位参谋，问道。 “如今这样的场面该如何应对？” 薛振明的目光一直落在战场上，惨烈的景象全部收入眼眸之中，深深的叹息。 头也没有回：“回大帅。让各阵挑三百好手，组成尖刀营，摸上去，和他们干！” “鞑靼人下了马，咱们准备的大杀器可以派上用场了。” 齐春林脸色煞白，该吐的早就吐完了。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场，就见到了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有明军的也有敌人的。 积雪早就和血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暗黑色的泥浆。 紧紧的抓住栏杆，因为用力，指节已经发白。 转过身来面对顾士隆，说道：“大帅，薛大人说的对，我们阵地前，已经有太多的死尸，伤兵，马匹，对方骑兵放不开手脚。” “披甲，让我们的上等马对他们的中等马。” “只要再杀他们一些人。估摸着对方就要崩溃了。” “尖刀营在前，稳住之后就让盾牌手，长枪手护着火枪手出击。” 齐春林这个建议是要把现有的军阵拆散，往外移动，冒的风险可不小！ 没有拒马的保护，想要抵挡骑兵的冲锋，那困难度就要提升不少。 这次辎重营里可是有三千把三米长刀。 这可是陛下特意用镔铁仿唐代陌刀打制而成的。 尖刀营披甲之后，用长刀，对付眼前这些下了马的鞑靼人，那问题不大。 九个军阵各出三百人，起码能狠杀一阵，可以严重的打击对方的士气。 顾士隆泛红的眼光直挺挺的打在齐春林脸上，让他煞白的脸上还要白上一分，吃惊的说道：“现在这样的局面，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有利，为何还要冒险出击呢？” 齐春林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大帅，夫战，勇气也！” “这样耗着，对我们是有利，坚持到太阳下山，也许我们就赢了。” “大帅，可鞑靼人的弓箭不比我们的火枪差，甚至还厉害。除了新式火枪精准度高一些，老式火枪全靠几百人齐射才有效果，打中一些人。” “现在他们躲起来了，抽空子，射冷箭。” “与其这样耗着你杀我一个，我杀你一个，还不如一鼓作气。拿出死战的信心来。” “鞑靼人难道就不怕死吗？” “他们冲在前头的都是一些老弱！将死之人。是在消耗我们的兵力和武器装备。” 顾士隆看到激动的齐春林，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丝。 第593章 权衡利弊 顾士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场上，最终还是需要人去拼命！ 谁的士气高昂，获胜的天平就会大大的倾斜过去。 齐春林继续说道：“大帅，鞑靼骑兵和我们人数差不多，现在损伤要比我大。” “而且尖刀营的长刀是能硬撼骑兵的武器。” “先让2部出击反杀，给他们传递一个咱明军也是不怕死的一个信念，步卒敢和骑兵硬刚的姿态。” “这比拼的就是勇气！赌的就是命。” 顾士隆用手搓了搓自己被北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庞，闭目沉思起来。 齐春林把目光投向薛振明，周通几人，希望他们能出言帮助自己一起劝说主将。 他们只是参谋，出谋划策的。 下决定还得是主将。 几人虽然没有商议，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应该能打破僵局。 与其这样鏖战，不如拼死一搏！ 鞑靼人不怕死又如何。 一场普通的战争，有个2成的战损伤亡率，大军早就崩溃了。 现在这里的战损有多少，不知道。 但明军，这一支有8万圣卫军将士掺杂在其中的军队，他们接受的思想和其他军队不相同。 不说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五成的战损，还是没有问题的。 圣卫军是皇帝陛下亲自带出来的一支队伍，有目标和信仰。 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仗，是为了什么而打仗。 他们这些普通平民老百姓出身的人，其实渴望的是和平，希望的是安安稳稳过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一辈子。 如果不消灭外敌，他们或者说他们的后代，迟早都会被送上战场，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早点结束，彻底的打垮掉这些北方游牧。 齐春林和所有的圣卫军将士一样，都学习过历史，知道每一次天下大乱。 北方这些异族，都有他们的身影，甚至还入主了中原，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顾士隆也在心中衡量。 用老年人做必死冲锋，是鞑靼人的传统。 在遇到强大的敌人时，他们会发起这样自杀式的攻击，人换人的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 悍不畏死，敢打敢冲，轮番攻击，为部落的胜利取的先机。 据说是蒙古人通过学习草原狼捕食的方法，进而优化变成了他们的一项战争技巧。 其实这个和汉人排兵布阵差不多，把最勇猛的士兵安排在最前面当先锋，用猛虎下山之态，直接摧毁敌人得心理和肉体。 起到一击必杀的作用。 顾士隆没有说话，这个决定有多难决定，只有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深有体会。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前年他在宣府，也是了望塔上，也有过这样的遭遇。 那一次更加的凶险，把陛下身边所有护卫队都派了出去，才最终赢的了胜利。 鬼知道他当时是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下那样的决心。 绷着个脸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那是死亡的味道，是战争的残酷。 各种惨叫声，喊杀声，响彻云霄。 明军和鞑靼人现在士气可以说还是处于半斤八两的状态，彼此都在拼命！ 呼啸的北风也吹散不开这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天空中的阳光，这一刻也已经被浓云遮挡，蓝天白云若隐若现，似乎在逃避着这悲惨的一幕。 远远望去，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绝望。 在这片灰蒙蒙的天地间，只有战火和硝烟，只有废墟和残骸。 无数的生命在这里消逝。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有明军的，也有鞑靼人的！ 明军骑兵的红色龙旗宛如草原上长出来的大树，还在战场上飘扬，正在艰苦的朝外围突击着。 阵地上倒是和鞑靼人杀了个旗鼓相当。 各军阵的指挥权已经完全交代了下去，参加过宣府大战的各位侯爷，伯爷就是最高指挥员，他们有绝对的权利根据战场的变化去做调整。 顾士隆这个兵马大帅，现在就是一个看客。 反观鞑靼人，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况，发动了冲锋之后，前锋没有见到任何部落台吉之类高位者的旗帜。 任由大部骑兵在中低级军官的指挥下，对明军发起攻击。 这有些奇怪，不符合蒙古人身先士卒的传统。 也许是他们让老年族人冲锋过了再有安排。 顾士隆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和安排。 “如果尖刀营不能起到你们说的作用呢？毕竟这样大的战场。还要把这一支队伍给分散开来？” “3千人组成一个大的长刀阵营出击不好一些？” “这样能避免因为人数太少而分散带来的攻击力威慑力不足。” 顾士隆连续几个反问，是在问自己也在问这些年轻的参谋。 “回大帅！”还是齐春林说话。“分散开来，在各阵外面能给对方造成杀伤，并不是需要尖刀营和骑兵一样突击，深入。” “纯粹就是让他们在各自的军阵外给对方无形的压力。不能让鞑靼人适应咱们的作战风格。” 这样胶着的战斗形式，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鞑靼人会觉得久攻不下。 自己明军会觉得对方无穷无尽，怎么都杀不完。 顾士隆心中甚至有一个想法，如果他是鞑靼统帅。 他会组织人手，清理出前方的死人死马，堆成掩体。 组成人墙，不要命的再次朝明军的阵地发起冲锋。 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咬咬牙很快也能冲过去。 只要双方能进入到短兵相接的状态，胜利的天平，届时会倒向哪一方谁也说不准。 幸亏的鞑靼人现在在前方没有一个什么人在统一指挥，形成对明军有力的压制。 在抵挡了最初的那一波自杀式的打法，守住了阵地的明军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 现在那样悍不畏死再次冲锋的鞑靼人就少了许多，气势上不足。 毕竟白白的让人牺牲掉性命，还不见有多大的效果，这样的事情除了头脑发热，有点理智的人就会升起一些其他的念头。 顾士隆一只手在栏杆上无意识的胡乱拍打起来。 脑海中的念头思绪翻飞。 眼神闪灭无数次，紧绷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猛一咬钢牙，大声吩咐起来。 “传令各阵派出三百好手，全身披甲，出阵杀敌。” “令丰润伯曹恺，伏羌伯毛锐2部，整体伺机而动，把战线往外推！” “学鞑靼人的，用尸体堆战壕出来！谨防骑兵突袭，打散军阵！” “务必要打垮鞑靼人的气势，让其胆寒！” 传令兵快速的复述一遍命令之后转身去传令。 令旗也摇了起来。 丰润伯曹恺疑惑的看着将台上挥舞的旗帜，那上面的旗语，是让自己和毛锐准备率部出击。 让步卒在这样被骑兵围攻的情况下。 出击？ 就算我们2部的人都是圣卫军的步卒，比其他士兵要厉害一些，那也硬扛不了骑兵。 这里还有一半的生兵蛋子，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今天这突如其来，人数如此之多的大战，他们没有被吓尿裤子就已经是平常操练的功劳。 结阵死守，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能抵挡住骑兵的冲击这绝对是要给他们请功，大帅居然还下这样的命令？ 伏羌伯毛锐也是一脸懵逼，满头雾水。 “大帅脑子没有毛病，还是谁给在旁边出了骚主意？” “稳住，守住，我们能和鞑靼人打到天荒地老！” “出击，这不有点寻死吗？” 脑子里想着，嘴巴里嘀咕着，可军令如山，容不得2人迟疑。 第594章 陌刀阵 传令兵过来仔细的传达了顾士隆的命令。 这才让两人释然！ 毛锐哈哈大笑，这大帅的胆子够大的。 稳住了局面还不满意，居然还要扩大战果。 老子今年七十多了，杀一个够本，杀2个赚一个！ 此战过后，人生在无遗憾。 很快尖刀营的人就组建好。 龙二狗龙壮赫然在列！ 他这个工兵营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一个例外，因为其余人都是圣卫军的人。 毛锐身披银甲，胡子雪白，一手叉腰，一手撑着腰间挂着的宝剑。 眼神锐利的扫视过眼前站的笔直，气势沉稳的尖刀营士兵。 “你们都是老子这个军阵里挑出来的尖刀兵，各项技能在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老子这里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可能是九死一生。” “你们可愿意去做？” 毛锐的大嗓门压过了火炮火枪的轰鸣声。 直白粗鲁的问话，让人有些不怎么适应。 这些人有新兵，也有老兵，但都是圣卫军的人。 平日里学文习武，还是比较注重修养素质，一言一行生怕出丑，影响形象，引起一些人嚼舌根子。 和其他军队的交流，大家看他们背后的那尊大靠山，也是斯斯文文，笑笑呵呵，怎么客气怎么来。 陡然一听军中这样粗鄙的讲话，一时间有些懵圈，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将军的话，我愿意！人死鸟朝天，怕个啥！” 龙二狗上前一步一声大吼，最先回答道。 看到牛高马大的龙二狗，毛锐忍不住眼前一亮，这圣卫军的兵他娘的看起来就带劲儿。 虎背熊腰，身材魁梧，一个顶俩，是条好汉。 “好 ！你叫什么名字？职位！” “回将军，俺叫龙壮，工兵营士兵。” 毛锐瞪着眼睛，眼眶里尽是疑惑。 自己领的这一部士兵不都是圣卫军的人吗？怎么还混进来一个工兵营的？ 工兵营，伙头营，伤兵营等都属于后勤部队，干的都是一些运送粮秣，开路搭桥，救治伤员，烧火做饭的杂事，归那些恩爵率领。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问号，这里不都是咱的人吗？ 怎么还有其他人混进来了！ 这尖刀营一听就是临时组建的一个敢死队，去执行危险困难的任务。 能被挑出来的人哪一个平常不是军中训练比武的赫赫有名之辈。 工兵营，伙头营说的是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半兵半民夫组成的杂牌部队。 这些靑壮民夫经过1个月的集训，能听懂一些军中基本命令。 如果表现出色就被会编入军中。 其他人也能多拿一份稳定的收入。 相对于以前要自己带干粮服这样的杂苦役，现在还能有一份勉强过得去的银钱，对比之下，幸福感爆棚。 顾士隆在西北总督陕西军务一年多时间，就把丢失掉的军心，民心重新捡了一部分起来。 对普通老百姓做到了秋毫无犯，更加没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 加上参谋部的人遵循皇帝的旨意，带兵今天去帮张大爷家修房子，明天带人给李大妈家割麦子。 在地方上也是修路搭桥 ，到处行善。 慢慢的让军民一家亲在西北大地上生根发芽！ 让对当兵避之不及的老百姓改观了不少。 西北这边还是有很多大龄没有什么出路的青年报了名。 想通过在工兵营再转去当正式能拿军饷的正兵！ 能在镇远侯麾下当兵，起码一个吃的好，军饷发的足。 每次月初那堆积如山的铜钱，银子就堆在教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发，从来都不克扣一分！ 这个风气已经在西北地区传开了。 顾士隆精挑细选了2万多民夫，组成了后勤部。 也是准备带着去筑城和开垦的，拿皇帝的旨意来说，这些人以后就会扎根在后套地区，戍边开垦， 站稳住脚再迁移适龄少女过去，生根发芽。 北方想要稳稳的控制在大明手中，那就只能筑城，在内地移民过去，牢牢的占据。 在朱厚照的预计当中，再过8到10年，轻徭薄赋之后，大明人口肯定会迎来爆发式的增长，这些人以后的出处就是边境和海外。 龙壮龙二狗就是先当了民夫，在转成为工兵营正兵。 “刚刚送盔甲看到有大人在那儿挑人说是去完成任务，我就报名过来了。” 似乎看到毛锐的疑惑，龙二狗憨憨笑着，赶忙解释起来。 “好！这才是我大明的好男儿！” “不畏生死！” “老子记住你了，龙壮！好好杀敌。” 毛锐毫不吝啬的大大称赞起来。 “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老子亲自带着你们去皇帝面前给你们请功！” “老子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职位，哪里来的，现在你们三百人为尖刀丙营，出阵杀够六百人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有问题没有？” 三百人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看向阵外，鞑靼人影灼灼，这个任务可不简单。 “保证完成任务！”还是龙二狗率先回答。“杀光鞑靼狗！” 声音巨大，豪气冲天！ 满脸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其余人看到两次都被一个后勤部的人抢了自己圣卫军的风头，哪里还能忍的住，齐声大吼：“保证完成任务！” “披甲！” “换刀！” 毛锐手一挥，刚刚送来的全新款锁子甲就抬了上来！ 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三百人穿着黑黝黝的锁子甲，只露出来2个眼睛。 一人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刀。 此刀为长柄大刀，两面刀刃，全长约三米，刀刃长一米二，大约三十斤重。 毛锐拿起一把长刀，眼里满满都是喜爱之色，要是自己年轻十岁，拿这样的长刀骑在马上出征，想想都浑身燥热。 “此乃陛下汇集了天下名匠专门打造的。” “只为对付鞑靼骑兵！” “尔等今日切不可辱没了陛下的用心良苦！” 这时其中一名军衔最高的圣卫军出列，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大声说道：“回将军，《旧唐书》中所记载，舞巨刀，一挥杀数人，前无坚对，如遇敌骑，人马俱碎。说的就是这刀。” “陌刀从来都是对付北方骑兵的超级武器！” “将军且看我等战场扬威！” 三百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在空中发出冰冷的气息。 仿佛在向所有人示威，被人遗忘的陌刀再次出现在战场上。 它们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看到能掉书脑袋的圣卫军将官，毛锐咧嘴一笑，娘的，这刀还有如此来历。 好一个人马俱碎！ “好！” “现任命你为尖刀丙营指挥官。” “五十人一队，每队即刻推选出一正一副两个队长！” “肖伟领命！” 圣卫军雷厉风行，片刻就已经有了定论。 毛锐让火枪手，弓箭手压制对方，让开了一条通道。 看到三百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出军阵。 那黑色的铠甲配上雪白透亮泛着寒光的长刀。 心中升起一股豪气。 尖刀营已经出发。 剩下的就是他们丙阵，需要整体朝外扩张。 “明军出阵了！” “明军出阵了！” “用箭招呼他们！” “射死他们！” 可不等他们冒头，火枪就不停的打了过来。 一百多米的距离，平常走过去非常的快，只是地上的尸体有些多，弯弯绕绕的耽搁了一点时间！ 被挑选出来能到尖刀营的人，个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比起鞑靼人也不遑多让。 接近三米长的长刀，加上一身刀枪不入的锁子甲。 杀入鞑靼人阵地。 一接触就给对方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第595章 显威 圣卫军平常的训练，注重的就是团队合作，练的也就是劈，砍，刺，挡几个简单的动作。 每天重复这些动作千万次，每一下都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肖伟身材高大，也是腰圆膀阔，亲自打头阵。 喊上龙二狗这个意外和另外一名叫陆安武的高大士兵护着他左右2翼。 五十人为一排，呈雁型的朝鞑靼人的阵营里冲过去。 三人为箭头，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看似平常的动作披砍刺，在两军交战间就显现出来了威力。 这样长的刀，一寸长，一寸强。 一刀劈砍下去，真正的可以把人一刀两断。 鲜有一合之将。 惨叫连连，鲜血飙射，各种身体器官在空中飞舞。 本来就被火器压着打的鞑靼人，这一刻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亡魂皆冒。 伴随着尖刀营不绝于耳的喊杀声传来。 那些抱着必死的老鞑靼骑兵，心中也升起无尽的寒意。 “快，用箭射死他们！” “没有用。咱们的箭射不穿他们的铠甲。” “重箭，谁有重箭！” 破甲必须用重箭，要不根本就不行。 他们那里会有什么重箭？连铁都缺少！ 全身披甲的肖伟他们像恶狼进了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都不用大力挥砍，只需要紧紧的握着刀柄，往前轻轻一送，就能断手断脚，身体受伤。 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这样无情且血淋淋的杀戮比起被火枪打中，箭矢射中，给人的视觉冲击力还要大。 往前的脚步，开始下意识的往后缩。 幕速提手中的重箭已经用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尖刀营在这里发威。 手中拿着一柄刚刚抢过来的长刀。 这是付出了四个族人的生命，不顾一切冲上去把走在最后一个明军士兵手中的刀给抢到了手。 看到已经被剁成了肉泥的明军士兵，心中闪过一丝惋惜。 多么好的一套铠甲，已经被愤怒的族人给砸成了废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复好！ 这些蠢货。 明军骑兵也是这样黑黝黝的全身重甲具装骑兵。 现在步卒也是这样全身披甲，而且还有以前没有见过的长刀。 幸亏这里只有三百来号人装备。 有个几千人的话，如何能挡？骑兵冲锋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在幕速提看不见的地方，九支三百人的队伍共计三千余人，已经在胶着的战场上化作一条条的鲶鱼，开始搅动起来。 双目赤红，挥舞着长刀朝明军追去，长刀刺在对方的铠甲上，带不起丁点浪花。自己反而被两个明军士兵围攻，差点连刚刚得手的长刀都失去。 “呜！” “呜！” “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幕速提看到眼前的军阵，开始有士兵搬开拒马，缓慢的朝外移动。 让长刀兵在前面开道，后续步卒跟上？ 明军稳稳的阵地不守，还主动出击？这是要干嘛？ 幕速提想不明白。 只是今天这场奔袭战打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已经输了一半。 明军的反应实在太快，结阵和外围的防御好像在顷刻间就完成了一般。 明军守的密不透风，只能靠弓箭去和对方换人头，骑兵的冲击可以说完全失去了作用。 和明军打阵地战，这显然不是明智的。 现在也使用他们鞑靼人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跑过来凑近射一轮弓箭再跑开，然后再绕回来再射。 如此反复。 人数太多，都挤在一块儿，有些放不开。 加上明军的防御变态，火枪火炮的射程已经超过了箭矢。 自己这一方靠的近，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就像是一根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了这里，任凭怎么使劲儿都拔不出来。 幕速提心头千丝万念，另外的肖伟，带着尖刀丙字营杀的飞起。 下了马的鞑靼人不是被杀死被砍伤，要不就是上马赶紧逃。 现在他们的脚步稳定的在骑兵方阵里大发神威。 旁边的龙二狗应该是天生的战士，杀第一个人时还有些畏畏缩缩。 到后面杀的顺手之后，要不是自己多次的喊住他，早就脱离了队伍，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身上鲜血淋漓，飙射在黑黝黝的盔甲上，完全看不出来。 龙二狗身上插了好几支箭矢，他也没有拔掉，这些箭有的是卡住在铁环上，也有的破口了一点刺到了身上，这样的小伤，龙二狗就当是被蚊子咬了几口，完全不在意。 “指挥官，怎么就不让杀过去，只在这一块儿移动？” 听到龙二狗大声的问话，肖伟心中一句p送给他。 你个狗日的东西不累吗？老子现在已经手臂发酸。 “龙二狗，听命令。就在这里清空敌人。” 偏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敢凑近的骑兵，龙二狗瓮声瓮气说道：“要杀够六百人呢，头儿，任务完成了没有？” 旁边的陆安武喘息着，接了一句话：“还没有呢，你以为那么容易哦！” “那就继续杀啊！放慢脚步干嘛！” 龙二狗叫嚷着。 “闭嘴，趁机会，大伙儿歇息一下，喘口气。” “这叫做调息知不知道！咱丙字营是一个整体，你要顾忌其他人。” “不能逞匹夫之勇。” “要团结合作！” “齐心协力！” 肖伟斥责了一句，也就不再管他了。趁敌人胆怯时休息一下。 龙二狗被骂的一愣一愣的。 他入军营是因为力气大，后来被分配到了工兵营，干的都是开路搭桥的粗活。 也没有经过圣卫军这样系统培训。 工兵营属于后勤部队，打仗肯定要次一些。 只知道凭借自己的勇武之力。 今天和闻名天下的圣卫军一同作战，感觉处处不自由。 往前跑快了不行，被喊了回来。 挥刀次数多了不行，说别浪费了体力。 不过也看到了其他人团结合作，轻而易举的干掉敌人时的那种轻松。 三百人的队伍，陷入重重包围，杀敌不少，只损失了十来个人，简直是奇迹。 “遵命，指挥官！” 龙二狗龙壮听命行事，跟随肖伟放慢了脚步。 握紧长刀对外！ 能多积攒一些力气，难道还嫌弃，那不成了傻子。 龙二狗不傻，反而有些聪明劲，要不在圣卫军阵营挑尖刀队员时，他主动提出来要加入呢。 人的名，树的影，他也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现在看来，果然来对了。 不管杀了多少人，他的那一份功劳，谁也抹杀不了。 看到现在能令行禁止的龙二狗，肖伟也松了口气，这狗日的东西，现在也看清楚了形势。 知道一个人再厉害也没有大家抱团厉害。 如果不死，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向上面申请，把这个玩意弄到圣卫军来。 骁勇善战，不畏生死，在哪里都是抢手货！ 尖刀队，敢死队，需要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三百人的军阵早就引起了鞑靼人的注意，慢慢的汇集起来阻挡他们脚步的都是一些彪形大汉，使用的都是一些重武器，大斧，铁疙瘩，大铁锤之类的。 塔力巴就是一个使用大铁锤的壮汉，光着膀子，胸前挂着皮衣，如人型坦克一般的径直朝龙二狗冲了过来。 铁锤和长刀碰撞在一起， 发出了金铁相交的轰鸣声。 透过长刀传到手臂的力道让龙二狗忍不住的猛烈抖了几下。手中的长刀差点脱手而飞！ 这个人的力气好大！ “呀！”龙二狗大吼一声，握紧的长刀一招横扫千军，想要把眼前的敌人拦腰斩断。 “锵！” 塔力巴挥舞铁锤格挡住了长刀。 后背已然开始冒汗，不过更加的激起了心中的凶性！ 第596章 血战 这个明军的力气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可他的长刀实在不怎么好阻挡。 2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好几个回合，激战正酣时旁边的陆安武发出了一声急促的惨叫，长刀跌落在地上，他被一名用重斧的鞑靼人劈在脖颈处。 缓缓的倒下，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之人！ 用重斧的鞑靼人也被他的长刀划破了肚皮，花花绿绿的肠子开始冒着热气往外流。 嘴角的鲜血喷涌而出，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他不顾自己的生死，欺身上前拼死了一个明军！ 肖伟忍住心头的悲愤，身边一起训练的袍泽就这样死在了战场上。 快速的扫视眼前的战场，这是鞑靼人调集了他们军中的青壮高手过来狙击，想要把尖刀营耗死在这里、 “4人一组，成四门兜底阵！再组三角阵，互相配合！慢慢放他们进阵，绞杀他们！” 肖伟高呼起来。 对方人数太多，如果自己这三百人一直这样横推过去，估计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累死。 只能先变阵抵挡住他们这一波攻击再说下一步。 刚刚六排的队伍开始快速的变动起来，鞑靼人看到的是四面八方都有刀尖对着自己，像个处于防御状态的刺猬，一时间难以下手。 龙二狗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 心也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在他对面的鞑靼汉子塔力木则更加凄惨，全身上到处都是被刀割裂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将他染成了红色血人。 兵器吃亏，盔甲吃亏。 要不是武艺高强，早被杀死多时。 他的眼睛血红，充满了恶毒的怨念，仿佛要将龙二狗碎尸万段。 龙二狗感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酥麻，这是因为他刚刚与塔力木的铁锤交锋时，受到了太大碰撞冲击。 他的嘴角开始溢血，但他并没有在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塔力木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能有半点怠慢，否则就会成为对方铁锤下的亡魂。 两人僵持着，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形的较量。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而下，被汗水浸透的衣甲滴落在泥泞的地面，在刺骨的寒风中，头顶上升起的白气从头盔的四周外溢，飘散开来。 龙二狗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千钧重的长刀舞动起来已经没有了当初生龙活虎的气势！ 不能放弃，不能泄气！ 无数次的在心中给自己喊口号，给自己加油鼓劲。 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杀！” “杀！” 肖伟在旁边不远处和一个鞑靼猛汉捉对厮杀。 口中一声声的喊杀声，给了龙二狗莫名的支持。 塔力木气喘如牛，张大嘴巴，手中的大铁锤再一次荡开明军刺过来的长刀。 如果是一交战，这个明军是这样的力道和速度，他早就把对方砸成了肉酱。 现在自己也算是强弩之末。 全靠一口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先倒下去。 两人都知道谁先坚持不住，唯一的一个下场就是死！ 双臂灌注力量，举起大铁锤，也是大吼一声：“杀！” 想先把对方阵斩于前！ 看到怒目圆睁的对手，龙二狗咬紧牙关，长刀刀尖，缓缓的抬起来，斜力对着塔里木的心脏位置连续几个猛刺。 “铛，铛！” “铛！铛！！！” 铁锤轻巧的荡开带着杀气的刀尖。 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 塔里木在这几次的碰撞当中，明显的感觉到眼前明军的力道大不如前。 脸上挂着狞笑，心中忍不住得意起来。 这个汉狗马上就要已经力竭，似乎已经看到了他被自己的铁锤砸在地上死翘翘的场面。 龙二狗几次不中，握刀的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刀尖也杵在了地上。 塔里木看着眼里，嘎嘎怪笑两声，正要欺身上前。 龙二狗急忙双手握刀，往上一抬，刀尖上的泥水好巧不巧的正好甩到塔里木的脸上，眼睛里。 塔里木大吃一惊，紧闭双眼，脚步连忙往后撤。 趁着对方慌神一瞬间的松懈，龙二狗抓住机会，大步向前，猛然挥出了手中的长刀。 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塔力木的脖颈处斩去。 塔力木一惊，想要躲避，因为视力模糊，已经来不及了。 长刀狠狠地划过他粗壮的脖颈，带出了一串血花。 塔力木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便向前倾倒下去。 喉咙处的鲜血咕噜咕噜的朝外冒着。 龙二狗松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手臂和嘴角都很痛，但他并没有在意。 自己已经赢了这场战斗，给自己赢的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他暂时活了下来。 肖伟的脚步慢慢朝他这边移动，看的出来这个二狗已经力竭，现在需要护着他一点。 变了阵的丙字营尖刀营，就在人潮的包围中，犹如一块最坚硬的磐石，牢牢定的在那儿，收割着鞑靼人的生命。 休息片刻，缓过神来的龙二狗，抽空在裤裆前档的内衬里，掏出一小包早就用纸包好的白糖来，直接丢在了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甘甜的味道一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口腔，味蕾也开始活跃起来，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军中大人说过，吃糖能补充体力。 口舌生津，疲惫感确实减少了许多。 龙二狗再一次的冲到了肖伟的前面，求准时机，把一骑在战马上的鞑靼汉子用长刀捅了个对穿成马上栽倒。 无主的马匹前进的势头不减，对着阵营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的龙二狗，大手一探，准确的抓住了马儿的缰绳。 借着马力，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的落在马背上。奔跑的马儿蹦跳了2下就成了温驯的绵羊。 哈哈大笑几声，龙二狗骑着马就朝鞑靼人群里钻。 所到之处，不少人被他的长刀挑落马。 “指挥官，抢马，让会骑马的抢马！”龙二狗在马上大展神威。手中的长刀把肖伟眼前的对手干掉，对着他大喊大叫。 肖伟喘息几下，瞥了在马上的龙二狗，摇了摇头。 如果一开始都是骑兵还好，现在人数不多，如果还分成2部，那效果估计还会打折扣。 “下来！” “回阵！” “守好自己的位置！” 龙二狗收敛笑容，跳下马来，反手一刀砍着马脖子上，无头战马喷射出去的马血溅得到处都是。 状若疯魔的龙二狗手持长刀仰天大吼：“来啊，来呀！” 顾士隆在了望塔上，看到9营尖刀兵，杀的鞑靼人人头滚滚，也在心中露出了笑容。 这些鲶鱼的效果非常明显。 如果这些长刀都在骑兵手中呢？那效果会不会更加的好。 想到这里当即就问了出来。 “回大帅的话，这个长刀本来就是配给骑兵的。只是刀的数量少，只能装备一支队伍。” “鞑靼人数太多，估计起到的效果不如现在。” 薛振明微笑回答。 “只有这9支尖刀营还保持这样的杀伤力一刻钟，估计他们就会撑不住了。搞不好要撤兵!” “你这么有把握？” “大帅，尖刀营的杀伤力，您在这里看到了的。大阵外面还有小阵！消耗掉对方的士气，鞑靼人的这次突袭起到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顾士隆点头，眼角的鱼尾纹就像是一条条的深邃的沟壑，黑脸上尽是皱纹，在笑容的牵扯下，更加的明显，忍不住叹道：“结阵而立，人马俱碎！” “唐朝陌刀名不虚传！” 第597章 不能敌？ 这样的长刀，他在一些历史典籍当中也看到过，不过因为镔铁得之不易，打造也困难。 想要大规模的装备军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决策者去实行是不可能的。 加上朝廷国库不充裕，文臣把持朝政，武将的地位一降再降，明军已经用不起这样的长刀了。 这还是陛下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凑齐了三千把长刀。 薛振明指着下面的尖刀营。 “规定必须要杀够六百人才能回营，这就是五六千人，鞑靼人死伤的悲观情绪会影响周围的人！” 顾士隆抬头看了看天空，浓云已经开始消散，金色的太阳好似在为明军加油助威，又开始露出了笑脸。 目光从遥远的天空收回，在薛振明，齐春林，周通等一众人的面上扫过。 面色肃杀凝重，带着无比的果断，下了命令！ “好，那就给他们再加一点料！” “传令下去，火枪，火炮，弓箭手，标枪投掷，全力发动攻击。不要再舍不得子弹，箭矢！” 随着顾士隆的命令传递到各军阵，鞑靼人感觉明军的攻击频率大大增加。 铺天盖地的箭矢不要钱的射过来。 火枪，火炮一刻也不停歇，轰隆隆，砰砰砰！ 压着他们打，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伤亡人数明显开始上升。 应城伯孙钺是戊阵的主帅，一直紧张的观察着战事。 这是他袭爵位以来第二次上战场。 在宣府时，跟在那些老将的屁股后面，现场观摩，打打酱油，刷了不少的经验。 这里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两万人的军队在战场厮杀。 可想而知心中的压力有多大，要不是有参谋部的人帮他出谋划策，下达命令，只怕连最初的就地防御都做不好。 此刻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带兵打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几万人马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事无巨细。 每下的一个命令，都影响着战局的变化，影响着无数人的生死。 看到尖刀营的效果很好，又重新在军中找了2千名孔武有力的将士，组成第二梯队。 他想要立功。 没有全套的锁子甲，就尽量的用铁甲，皮甲，棉甲把全身包裹起来，弓手使用的都是1石半之上的强弓。 八百人持盾在前呈一个小的四方形方阵，把弓箭手和长枪手保护在里面。 在千夫长林大力的率领下，义无反顾的出了军阵，朝鞑靼人杀过去。 “兄弟们，杀敌立功去！！” 嗷嗷叫着，面对鞑靼人的千军万马没有任何的惧色。 出阵之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缓慢的朝外推进。 有鞑靼人看到明军又出来一个小部队的军阵，盾牌如林，立刻就有无数的箭矢朝这边射过去。 “咻！” “咻，咻！” “咻！” 天空一片箭雨在林大力他们的头顶落下，有个别倒霉中箭者惨叫着倒下。 “自由射击！” “瞄准了射！” “盾牌给我拿稳了！” “长枪手注意靠近的骑兵。” 林大力嘶声喊叫起来。 在小小的军阵中时刻注意各方动静。 他们这2千人，投入在战场中，在离开大阵一里不到的地方，犹如大海中的几滴水，被鞑靼人团团围着。 只有中间飘扬的旗帜证明人还在这儿坚守。 弓箭手们的重箭，加上近距离，只要中箭的鞑靼人，非死即伤，很快的就把围杀的人清除了一大片。 鲜血肆意流淌，被大地吸收，哀嚎声直冲天际。 “弓手注意轮流射箭，保持体力！” 林大力在一边及时的提醒。 这出了大阵，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杀敌立功是不错，但也不想把自己给折在这里。 看了在不远处的长刀营，收回羡慕的眼神，心中有了打算！ 在战场5里开外的一处土坡上，也搭了一个简易的高台。 鞑靼的所有台吉，除了率部冲锋的古东察，都在上面观望。 一个个面色阴沉似水，手中的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距离有些远，看不太真切，只知道局面打开的不理想。 随着探马不停的把各部的信息传递回来，所有人的心开始慢慢下沉。 这必杀的一击，难道也奈何不了明军？ 幕速提拿着缴获的长刀，神色暗淡的向土坡上的各位台吉禀告前线最新的战况。 越听，吉蘘脸上的横肉一阵阵的扭曲，一阵阵的抽搐。 铁塔一般的汉子颓然的跪了下去，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 极大的撞击力，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虎目含泪，仰头厉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 “长生天啊！这是为什么？” “难道我们就真的要再一次败给明军吗？” 所有台吉都在心头叹息。 明军的火枪火炮就不说了。 重装骑兵，几万骑兵居然都是重装骑兵。 明军上次在宣府都没有派多少重装骑兵出战。 有这样多的骑兵，草原上谁能是对手？ 现在居然还有这样使长刀的重装步兵！ 所有人心中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装备如此之精良，这场仗，注定了是打不过了。 “济农！” 幕速提再次行了个礼，无比苦涩的说道：“下令撤兵，这样下去都是做的无谓的牺牲！” 吉蘘充耳不闻！悲壮莫名！ 俺达目光和其他几个台吉一接触，就明白了所有人的心思。 今天这次袭击以失败而告终。 各部台吉也就没有了想和明军死拼的信念，三个来助拳的台吉更加不想再打了。 虽说他们来的是青壮，被当做后备替补，谁知道现在的战场上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总归不损失人马，保存了实力，以后都不会吃亏。 “各部派出人马，阻拦明军的骑兵追杀！” “鸣金收兵！” 俺达看到自己兄长现在的样子，替他下了撤退的命令。 都不用过多的吩咐，这已经是早就商量过，需要有个人来承担这次失败的责任。 “往鄂尔多斯方向去，稍微休整一下，直接过黄河！” “所有人要快，别被明军骑兵给堵住了！” “过河之后在东胜卫驻扎！看明军下一步的行动之后再决定后面的事情。” “俺达，为什么不去西边狼山，占据那边的后套平原，能放牧也能让汉奴开垦。” 古东察的儿子拓木红着眼睛，吃人的目光看向明军的旗帜，他这个新继任的部落首领，没有参与过之前的商议，对于俺达的撤退路线提出了疑问。 “拓木大哥，后套那边肯定是此次明军要夺回来的目标。要不然他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难道只是要了我们脚下这片只能长草的地方？” “哦！” 拓木恍然大悟，顷刻间就知道了。 汉人喜欢的就是水源丰富，土地肥沃的平原，能种出粮食来的地方。 恐怕此次过后，河套地区最终又会回到明朝的手中。 民谚亦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有“塞上江南”之称。 他们鞑靼人占据这水草丰茂之地几十上百年之后，将再次的易主，回到原来的主人手中。 明朝如今的这个皇帝，拓木也多有耳闻，对于他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喝酒助兴的嘲笑的对象。 是个荒唐不羁的顽主，每每有他新的消息在草原上传播，都要评头论足一番，憧憬着拥有亿万子民和国土的大明朝廷在这位昏庸皇帝的带领下走向末路，走向灭亡。 五年前的应州之战，达延汗被这个皇帝不断的示弱，诱敌。最终大败而归，自己也在当年底因病去世。 第598章 胜利 对外宣称是染了风寒不治，真实的情况他们这些台吉高层都还是清楚的，是因为输给了明朝的那个荒唐皇帝，被对方一步步的把他带进了圈套。 达延汗回去之后心有不甘，气血不畅，心有结淤，说白了就是被气死的。 记得他当时弥留之际，让所有人都要注意这个皇帝，他不是表面上，传言中看起来那么的荒唐。 现在拓木有很深的感慨。 近几年开始奋发图强。 这个明朝皇帝就训练了一支强军，前年宣府大战一次就坑杀了几万人马。 三两年功夫，就让在他们鞑靼人面前不堪一击的边关防卫军，变成了虎狼之师。 “现在的情况，我们至少还没有露出败相，就撤兵，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士气？” 拓木想了很多，要他这样灰溜溜的走人，心有不甘呐。 他老爹古东察七老八十岁了，长途跋涉，一马当先的率兵冲击明军阵营，为的就是要打赢这一仗。 十死无生，尸骨无存。 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拓木非常的不甘心。 “要不要再战半个时辰？” 俺达能理解拓木的心情，他也不想这样，可为了以后长远的打算，只能长痛不如短痛。 沉声说道：“拓木大哥，明军在抵挡了我们的第一波冲锋时，其实我们就输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些老辈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想要打开明军的防御，冲开他们的军阵。” “明军准备的很充分，也预料到我们会去袭击。一人高的大盾牌，那些随车运输的拒马，大车，比弓箭还打的远的火枪，火炮。就已经预见了我们的袭击遇到的困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拓木听着，不由自主的点头，这些他都通过往来不断的斥候，把前线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 紧皱的眉头，不屈的神情，攥紧的双拳，但也无可奈何！ 只听俺达继续说着。 “明军这样的防御，就是一个减缩的小城池，而我们就是那攻城的骑兵，没有其他器具靠弓箭是行不通。现在久攻不下，不撤退，也就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打到晚上，也打不垮明军！” “如果被对方的骑兵合拢，到时咬死某一部，想跑都跑不了。” “趁现在战场上，我们的人机动性比较好，撤走正是时候！” 拓木其实也能想到这些，只是心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艰难的点了点头，跪下朝战场方向磕了三个头，算是给他爹古东察尽了一点心意。 见再也没有人反对，俺达下达了包括撤兵的多道命令！ “呜！” “呜！” “呜！” 牛角声低沉而洪亮，如同战场上的鼓手，发出了撤兵的信号。 这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如同一阵沉雷，震惊了所有的人。 鏖战双方都没有想到，打出了真火的关键时刻。 正是半斤八两，鞑靼方居然要开始撤兵。 “我们也鸣金收兵！” 镇远侯顾士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庞有了些许缓和。 “各部坚守。小心鞑靼人使诈杀个回马枪。” 薛振明嘴角露出些许笑意，还真被他预料到了。 时间上还快了一些！ 随着鞑靼人的撤退，战场的喊杀声慢慢地小了。 欢呼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万胜！” “万胜！” “我们赢了！” “我们赢啦！” 这是幸存者的欢呼，是胜利者的欢呼，是对生命的欢呼。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这一片不知名的草原上空回旋。 被呼啸的北风带去遥远的地方！ 在战场上，鲜血和尸体四处散落，破碎的兵器和盔甲随地可见，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泥泞的地面。 尸体堆积如山，有鞑靼人的，也有明军士兵的。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明军士兵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喜悦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这场战争的胜利来之不易，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传将令，收拢所有骑兵，再挑一些骑术好的人，携带10日干粮，军中所有的马，都给他们，给我吊着，寻找机会慢慢的残食掉一部分鞑靼人马。” “牵制住他们。” “通知各处炸河道的人员，想尽一切办法，把黄河的积冰给炸掉！至少不能让他们全部跑了！” “派快马去偏头关，让恭顺侯吴世兴出兵在黄河沿岸拦截！要快！” 顾士隆的军令飞快的传了出去。 鞑靼人开始撤走，具体往什么地方去还不清楚，大概率是会远遁黄河之北，应该不会留下来和明军死磕到底。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留住，然后再慢慢的想办法，完全吃掉这一部分人！ 一些鞑靼的受伤幸存者，被打扫战场的士兵给发现，统一给运回了伤兵营。 普通边军小卒陆大郎心中腹诽着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对手，但也只能想想，军令如山，他可不敢违抗。 “你他娘的嚎，嚎个屁啊！” “这点小伤又不会死人！” 陆大郎对着一个小腿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的鞑靼人一顿臭骂。 这个鞑靼人用手压着自己的伤腿，故意瞪着双眼，把头昂起到，把恐惧隐藏在眼眸深处。 手中的刀早就被他丢了。 战败了还带着刀，那就是给自己找死！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牧民，也有求生的欲望。 “怎么就不一刀砍了脑袋，咱们还能得一军功，救活这些人还要浪费粮食！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 和陆大郎搭档的一士兵伍前许也满肚子的怨气，刚刚还是不死不休，恨不得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现在转头过来就要救助他们，怎么能想的通？ “要不是救一人也算军功的话，老子早就一刀下去，把这狗日的垛了脑袋！” 陆大郎摇了摇头嘿嘿笑了起来！不和他讨论这个事情！背后编排上官可不好！ “想不到咱们能这样就把这些狗鞑子给干趴下了。这可是堂堂正正的顶住了。” 说到刚刚结束的战事，伍前许的热情高涨了很多，满脸的喜锐之色。 “那可不，当时听到狗鞑子袭来时，双腿都是软的，差点被吓死。要不是去年训练了年余时间，老子估计早死了。” “还真是，一天操练最少三个时辰，手中的那根木棍练前刺一天上千次，还有列队。当时可没有把咱们当人看。” 陆大郎踢了一脚地上被绑住双手的伤兵，头也没有抬，笑着说道。 “前两月差点被累死，现在一天不操练就觉得浑身痒，不得劲儿。” “t的那些圣卫军的训练官，依着自己是天子亲卫军，操练起来可狠了。虽说老子在战场上活下来，大多还是靠他们的操练。但还是要骂这些狗日的，黑脸黑心黑屁股。一个个的就是黑面阎王一样，吃个饭的时间还让我们去集合跑操。” “哈哈哈！就是，就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吃饭我就喜欢偷偷藏一个馒头，就怕他们突然来一下。”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军镇出来的，但说起这些，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都是苦过来的！ 原来的边军操练的勤快也就3天一次。 自顾士隆总督陕西军务，派了圣卫军军官来当教官，所有人的好日子就到头，被操练的死去活来。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第599章 打扫战场 一年时间可能改变不了很多东西。 但纠正一些习性还是能做到。 起码令行禁止，列队操练就有模有样了。 “苦是苦了点，可他娘的每月把银子，铜钱堆在教场的时刻，那些就不算事儿了！” 伍前许咧嘴呵呵笑着，黝黑的脸庞上洋溢的幸福的表情。 一个月2两银子，从来都不短缺，按时发放。 以往要是上官不克扣，按时发放粮饷，战力肯定不是那么差劲。 平常表现优异的还有奖励，这个待遇可把其他没有选上的边军给馋的口水直流，尤其是那些第一个月没有撑过去被打回到后勤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听说还有不少人暗地里偷偷的给自己加练，期待下次选拔时能入到顾侯爷的麾下。 被选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壮小伙，骑马，弓射，武技等总要有一项比其他人厉害。 伍前许能留下来，得益于他们那个兵堡的人最早被顾士隆精简，老兵伤兵吃不了苦之类的全部转去了后勤，要不就直接让人脱了军袍，回家务农。 他为了2两的月饷咬牙坚持下来，后来就庆幸不已成了其他人羡慕的对象。 陆大郎也笑了起来，“这一年是我这些年吃的最饱的一年，军中饭食管饱，酒不能喝，那吃肉的日子可不少。” “对，对，对！原来瘦的很，你看我现在这一年胖了三十多斤，一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都是操练出来的。圣卫军这帮不干人事的家伙，听说以前也是佃户，普通老百姓。怎么就这样厉害呢。” 伍前许一边吐槽一边在战场上寻找存活的伤兵，死了的也都会补上一两刀。 “听说还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得了上天的法术，才让圣卫军的人那样的厉害！”陆大郎神神秘秘的说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真的？”伍前许一脚踢开刚刚被他补刀的死尸，略带吃惊问道。 “也许！听人说的！” “t的圣卫军那些狗日的军饷也高，装备比咱们的高级了不知道多少，看他们背着火枪，平常看的比自家婆娘还紧要，连我们摸一摸都不行。那眼神朝天看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老子连做梦都想进圣卫军！” “那你不怕操练？他们那些人的操练比咱们都要多！” 伍前许一刀砍在一个死了的鞑靼骑兵脖子上，再用脚踢了2下，才放下心来，满不在乎说道：“操练怕个啥，又累不死。咱当兵能怕苦怕累？” 看到这个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就骂娘的袍泽，陆大郎也是只能苦笑摇头。 进圣卫军，那是所有当兵人心中的梦想。 他们手中的火枪在这次大战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中的威力。 放炮竹一样的就能把人打中，还能两三个人轮流配合着使用，比起弓箭手只能射三十四十支箭就力竭来说完全不费什么力气。 白天，进行了艰苦的操练，都已经精疲力尽。 然而，晚上他们居然还要识字、读兵书，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奈。 都是一些粗鲁的军汉，大字不识一个，而且大多数人已经过了二十岁，对于这样的要求，他们感到十分困惑和不满。 达不到识字要求的居然有功连官都升不了，只能一辈子当一个小兵！ 端端的是残酷无比！ 惨无人道！ 好多人宁愿去操练，也不想识字。 陆大郎经过一年时间，从开始的不情愿，认为这是多此一举的折磨，到后来被逼着慢慢的适应，起码认识了两三百个字，写个家书什么的都不用请人代笔。 发现了学习的乐趣和意义，到现在很多人都重视起来！ 在这个看似残酷的要求背后，其实蕴含着朱厚照的深意。 他希望将这些士兵培养成有一定的文化素养的人，让他们不仅能够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还能够在以后退伍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能够有一些其他的作为，到时打破皇权不下乡就的靠这些思想比较直的军汉们。 “圣卫军哪里有那么好进的！那可是陛下的近卫军，能见到陛下天颜。” 陆大郎感叹了一句，随手把手中的长枪一把插入地上尸体的肚子上。 “啊！” 陡然的一声惨叫声在地上之人口中发出来，弓着身子，双手死死的抓着刺入肚子的长枪，嘴巴张得大大的，血在嘴角不停的往外冒！ “哈，还真他娘的有装死的！” 伍前许看着地上之人，也不帮忙补刀，只是紧紧的握着刀柄，眼睛四下打量！ 陆大郎双手一用力，长枪就直接把地上之人扎了个对穿，锋利的枪尖入土三分。 这个鞑靼士兵双腿胡乱的蹬了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只有那双手还死死的抓住枪杆！陆大郎摇晃了几下还是不行。 “过来帮下忙！” 伍前许凑近前来，双腿分开，吐气开声：“嘿！” 手中的宽刀在空中带着尖啸声， 一双手臂齐肘断开，鲜血朝天飙射，碰撒开来，在夕阳下，格外的妖艳和残忍！ “这些被骡日的，死了都还不甘心，年年就想来咱这边抢东西。” 伍前许朝旁边走了一步，避开血水，朝地上啐了一口：“估计以后不敢来叩边。” 打了这样一场大胜仗，心气不知不觉的就起来了。 说的话都硬气了不少！ “那是，敢来，杀他个有来无回！用刀把这双爪子给剁了！” 伍前许嘴巴里说着：“你自己掰开就是。”手上的动作不慢，三两刀就解决完事。 “谢了！兄弟！” 两人在残阳下继续搜寻，不时的和其他不远处的袍泽打声招呼，聊上几句。 这次面得鞑靼骑兵的大举进攻，很多人怕的死，但也都在各级将官的维持下，9个大军阵，全部都能坚守住，不得不说操练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陆大郎两人又找到一个伤员，把这个鞑靼人先给用白色的纱布裹上伤口，两人再把他搀扶到附近的一个集中点！ 那儿有人会把这些命大的伤员集中到中军大营附近的伤兵营安置！ 鞑靼的大部队撤走，肯定不会带走伤员。 带着也是十死无生的下场，能活下来的凤毛麟角，如今还是打了败仗，俺达肯定不会费这些功夫。是生是死那就看各自的造化！ 这已经是第4个被他们两人合作送到集中点，集中在这里的鞑靼人，大都是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相对于被抛弃之后心中的那种无形痛楚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鞑靼骑兵撤走，明军打扫战场时，有人汇报说发现不少的鞑靼伤员，参谋部的薛振明，齐春林，周通几个人嘀咕讨论一会就给顾士隆提建议，要救助战场上被抛弃的鞑靼人！ 伤重的直接一刀结果了性命，各种轻伤行动不便之类都被救了回来做了俘虏，人数在3千左右。 这些人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洗脑之后，被集中起来去开荒种地，然后会被放回去，成为宣讲明朝仁义的土壤。 希望这些人到时能带一些亲朋戚友过来投靠。 这就是朱厚照做的两手准备，一手在武力上去打服对方，另外一手就用攻心之策去瓦解。 总之要想方设法的把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变为大明的子民。 新的大营建在离战场3里处的一个背风的山坡后面。 营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星星点点把这方圆好几里的地方照得通亮。 战争已经过去，后续的事情太多，每个人都手忙脚乱。 顾士隆看着手中的战报，一个个黑色的数字冲击着顾士隆的双眼。 第600章 吉蘘咱去干点其他事情吧 轻如鸿毛的纸张在顾士隆手中如有千斤之重，这是一份今日白天的战报。 明军阵亡七千四十九人，重伤三千余人，轻伤人数达到7万之众，还有一些没有大碍的细微伤就没有统计进来。 这次大战，可以说是人人带伤，个个流血！ 死亡最大的还是和鞑靼对冲的骑兵和各阵的尖刀营，战损过半，不过他们的功劳也是最大！ “随我出征而战死沙场，不能全须全尾的带回家乡，愧对汝等之妻儿老小啊！” 顾士隆内心揪成麻花，虽说战场上刀枪无眼，但毕竟大几千人就在这2个时辰里，在这个无名的地方身死。 能不心痛吗？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散！靠着这些不怕死的将士，才胜了这一仗。 如果不是他们拼命，也许还要死更多的人！ 这一刻，他对鞑靼人的恨意前所未有的浓郁。他要把所有人都给留下来，如果全歼灭掉吉蘘的右翼部，整个漠北的蒙古人，鞑靼人这些异族恐怕十年之内不敢来边关。 此战共杀敌两万一千六百十五人，这其中包括后来清理战场杀掉的重伤没有救治希望的人。 俘虏伤兵三千一百零七人，缴获战马7千余匹！ 大胜，可以说得上是大胜。 堂堂正正在空旷的野外和鞑靼的骑兵来了一次生死决战！ 顾士隆垂下手臂，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然而，在他那看似苍老的眼睛里，却有着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注视着北方的某个地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里应该还会是刀光剑影的世界。 有无数的骑兵会接下来在那里厮杀。 凑齐了5万三千多人的骑兵，尾随十几万的鞑靼骑兵，这个决定顾士隆下的有些草率，搞不好会被对方反过来包了饺子，让这次大胜变成大败！ 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只是再次派了令兵去追，送上他最新的命令。 同时也相信，即使被鞑靼人围住了。他这支骑兵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有信心杀出血路来！ 在战场的另一边，吉蘘，俺达等台吉率领着鞑靼人正在往西北方向撤退。他们的旗帜已经破烂不堪，军队也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在撤退的路上，鞑靼人默默地骑着马走着，心中充满了失败和沮丧。无数人心中纳闷，没有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撤兵！ 清晨开始奔袭，中午时分又和明军鏖战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窜。 二十多万骑兵损失了多少，没有人知道，也统计不出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看情形人数损失没有多少，毕竟明军基本上都是步卒，想追也追不上，唯一有些威胁的就是后面吊着的那一股人数在三到五万之间的明军骑兵。 半夜回到鄂尔多斯附近，这是吉蘘他的驻地，有简易的城池和房屋。 外面吵吵闹闹声不大，除了巡逻军士，其余人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的劳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俺达要求所有人衣不解带，马不卸鞍，随时准备战斗！生怕明军骑兵来个袭营之类的。 灯火通明的吉蘘府邸内，二十多个台吉，贵族高层齐聚一堂。 吉蘘黑着脸，一言不发，专心的对付手中鲜嫩的羊腿，吃的满嘴流油。 窝里木随便吃了几口，打破了沉闷的氛围：“济农，还有各位，身后那该死的尾巴该怎么办？” 他问的是尾随的这一部明军骑兵。 这部人马在百里开外跟着，很佩服这些明军的勇气。 “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们分兵的去围这些人马的话，我估计他们会往榆林方向等边关而去。” 吉蘘丢掉手中的羊腿骨，沉声说道。“要走就走干脆一点，明军骑兵明显的是想引诱我们上当去追击。人少了，打不过他们。人多了，那正中对方下怀，把我们拖住了。” “过不了河，我们这二十万勇士就会困死在这里！” 清醒过来的吉蘘智商还是在线的，再一次的在明军手中吃了大亏，用了死士都没有把行军中的明军打垮，他觉得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拓木是临危受命的新晋台吉，很想表现一番自己的见解。“我们能不能去杀个回马枪？” “不妥！明军肯定有防备。” 兀刺哈当即就反对，现在还和明军去死磕，肯定不是明智之举，消耗掉族中青壮，那以后不会被其他部落给吞并掉？ 尤其正北方还有瓦剌的其他部族，一直不怎么承认他们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损失太大的话，都不用明军出兵，有的是人对他们感兴趣，恐怕到时连骨头渣都剩不了几粒。 “确实不应该冒险，等探马传回来最新消息。” 协力木也加入，不想和明军再次交锋。 今天的战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明军已经强大起来。 比起原来更加的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与其花大力气去和明军拼命，还不如趁现在兵力集中，带着这些兵马去草原上，先把左翼各部统一起来。” “吉浓帐下到时恐怕不下四十，五十万的控弦之勇士。” “然后几年再吞并瓦剌诸部。乞儿吉思、哈密、沙州、罕东、赤斤，辉特这些部族一个个的都不能放过。” “届时整个明朝北部都是我鞑靼人的地界。呈现当年蒙元的盛景！再来和明皇帝掰掰手腕！” 协力木的话，完全没有顾忌有三个前来助拳的台吉是瓦剌部的人。 能被吉囊喊来的人，那也是亲近他们右翼三万户的，是儿女亲家。 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不需要拐弯抹角的遮遮掩掩！ 眼角余光扫视屋子里的众人，协力木发现不少人眼神闪动，显然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 打不过明军，只能跑，与其灰头土脸的跑，还不如换一种方法，先把蒙古草原统一了再说。 现在有这样多的兵马在手中，没有哪一个部族能抗衡的了！可以秋风扫落叶般的席卷草原。 占的地盘多了，那草原，人口，牛羊，财富，权势同样的也会增加，相信在坐的各位肯定会心动。 “协力木说的对啊！” 窝里木一脸兴奋之色，他就是一个急性子火爆脾气。 “先把咱鞑靼各部统一起来，还有最东边的女真几部，听说那些人天天钻深山老林，个个都是打猎捕鱼的好手，全部抓过来当兵，冲锋陷阵肯定差不了。”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起码这样能把士气重新聚拢起来。今天撤兵，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们觉得并不比明军差，咱们为什么要下撤退的命令。”拓木也点头。 有好处谁都想分一杯羹，明军明摆着要把河套夺回去。 他们右翼三万户的这些台吉，需要一个新的地盘休养生息，北方草原现在基本上都有主，他们这么多人迁徙过去，少不得还是要和人抢夺。 反正是一个抢，抢的名声还不怎么好听，干脆打出统一草原的旗号，这叫师出有名。 “好！” “不错！” “这样做让博迪大汗如何自处？” “大汗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协力木嘿嘿笑了几声，对博迪没有任何的恭敬之心。 现在他按照俺达吩咐的已经把所有人的目标转移，蠢蠢欲动的幻想着以后自家能多分牛羊，丁口！ “吉浓，你怎么看呢？”拓木看到沉默不语的吉囊笑着问道。 看到所有人都兴致高昂，吉蘘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第601章 夜里的爆炸声 这个本来就是俺达想出来的计谋。 在前几天还只是想着把左翼三万户给吞并掉，废掉博迪的汗位，自己称大汗。 俺达找过来协商，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只要能够实现，比起当年元蒙在草原上的势力除了没有入主中原之外，就差不了多少。 自己兄弟俩还年轻的很，往西征完全有可能，把察合台，乌斯藏这些都踩在脚下。 让协力木提出这个大一统的方案来，也是把他们兄弟俩的野心稍微做一下掩饰。 在利益面前谁都不会放手，谁都会动心。 房间内气氛明显的轻松了不少。被明军追着跑的烦闷不愉都消散不少！阴差阳错的把兵力集中在一起，还真有可能做到协力木说的那样。 俺达也把这个事情做了个一个大致补充。 二十多个人协商了一会，暂时统一了意见，都和衣在房间内睡去。 黄河沿岸，一段不知名的背风河堤处，躲在地窝子的四个明军士兵正在呼呼的睡大觉！ 所谓地窝子，就是从平地斜着向下挖一个深2米、长6米、宽3米左右的土坑，会从上到下打几个通气小孔，有的会在正中间开个天窗。 不过这里就是简单的向下挖了一个大洞，然后用木板把4周做了加固。够4个人栖身和放一些物件就够! 这个地窝子，就是河堤下面的一个大土包，被这4人把里面给掏空了。加上枯草之类的做掩饰，不走近一看，完全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烧着不会冒烟的蜂窝煤，炉子上放着的水壶正滋滋的冒着热气，寒冷的天气里这里面温暖如春。 这些天吃住都是在这里，他们的任务就是炸河面。 只要听到远处传来火药的爆炸声，那就是炸冰面的信号。 整个河道张仑派了上千人在河岸这样守着。 每隔三里地就让人挖地窝子，带齐干粮，煤炭，火药随时间准备行动。 “王十三，刘三。郭七，你们醒醒，听听！是不是爆炸声。” 夏清革隐约听到响声，连忙推醒身边的几人。 睡的迷迷糊糊的几个人揉着眼睛，侧耳倾听！ 夏清革见几人醒来，自己披上棉衣，带着帽子，迅速的钻出洞口，爬上河堤，左右张望起来。 寒夜里，只有天上发着微弱光亮的几颗繁星，像是神秘未知物体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之外，天地之间寂静一片。 洁白的冰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是一个寂静而神秘的世界，仿佛一切都凝固在了冰冷的静夜中。 冰面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有一片平整的洁白，宛如一面镜子。 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感受着天地间的神奇。 夏清革垛着脚，把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刚刚出来的太匆忙，穿的有点少，被夜里的冷风灌体，只觉得全身冰冷刺骨！ 莫不是这个任务，哪个会闲的蛋痛，半夜三更的跑到黄河上来吹风看冰，就连那些满口之乎着也的读书人也不会来做这样的荒唐事。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把双手笼在袖子里，口中嘀咕着，莫不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是在做梦不成？ 正在自我怀疑当中的夏清革看到东面突然间有一团微弱的火光闪现，在他双眼瞳孔中无限放大，接着就是一声闷雷的炸裂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声！ 听着熟悉的爆炸声，夏清革咧嘴骂了一句。 “娘的，还真是半夜炸冰，刚刚不是做梦！” 夏清革赫赫笑了几声，晚上让炸了河面，估计咱的大军已经和鞑靼人交上手了。 三两步返回地窝子，其他三个同伴都已经准备好了。 接过一把冰镐，4个人也不说话，分为2组来到冰面上，在距离大约半里左右开始了操作。 冰镐敲击在坚硬如铁的冰面上发出了“铛铛”的声响。 不多时，夏清革就把手中的火绳在空中划了3个圈。 这个意思是他们这边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点火！ 对面的郭七把火绳左右摇了摇，示意他们在等等！ “郭七，给老夏他们信号！我们也弄好了！”王十三一边说，一边拿着冰镐头也不回的往河堤方向走了。 看到不远处火绳在空中划圈圈，夏清革让他的搭档刘三收拾东西先往岸边跑。 看到引线在冰面上发出刺眼的光芒，河边4人的目光追随着那道光。 “轰！” “轰！” 2声大爆炸声过后，冰面被炸开！河水，无数碎冰冲天而起。 因为已经被炸过一次，河面上结的冰好像没有原来那么厚实。 夏清革看到这次被炸开的地方更加的多。 晚上黄河上传来得几声爆炸声让德兀勇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让人把他看守的这一段河面给点上早就准备好的篙火。 率领着三千人马的他这些天一直守着包克图附近上下的这二十里的两边河面。 探马甚至跑出去五十里远，就是怕明军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入到他看守的这段河道，放上几包火药。 河岸两面都被他叫人给修成了缓坡，到时方便骑兵的通过。 包克图也就是后世的包头。 包头是蒙古语“包克图”的谐音，意为“有鹿的地方”。 从战国至唐朝，包头境内曾几次建筑过一些古城。最早是赵武灵王于公元前306年（武灵王20年）在此筑九原城。 公元前221年秦为九原郡。公元433年，鲜卑族建立的北魏王朝，设怀朔镇。只是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时间的推移，古城被一一废弃了。 进入五代后，包头属辽统治。辽在这里设云内州，一直沿袭至金元，建制未变。 元代初年，包头地区的种植业，冶炼业、纺织业、陶瓷业开始兴盛，出现了商品经济，商业活动随之兴旺起来，靠着黄河建立起了很多的码头。 明朝开国初期，这里是东胜卫属地，只是朝廷对这里不甚重视，后来把东胜左右两卫都迁去了卢龙，遵化。 最后成了蒙古右翼的地盘，各部落怡然自得游牧在黄河两岸水草丰茂之地。 德兀勇派出去的骑兵，沿着河岸，甚至在河面上不停的游走，河面一望无际，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让躲在附近地窝子里的明军士兵无可奈何。 吉蘘一大早就接到了多处探马送回来的消息，明军在连夜破坏河道结冰，这充分说明了想要把他们留下的决心。 对于晚上俺达让人准备的一些小手段，明军骑兵并没有立功心切的闯进来，略微失望之外也就一笑置之。 紧急和各位台吉商议之后，派出去3万人由速幕提率领，一人三马火速去支援德兀勇，河道不容有失。关系到他们二十万大军的退路！ 鄂尔多斯离黄河边也就两百里地，快马的话2多时辰就可以赶到。大部队行军，估计中午时分能到达。 马儿过万，无边无际。 号角声响起，铺天盖地的骑兵如潮水一般开始往北方而去。 吉蘘立于马上，转头看了一眼自己从小就生活于这里的地方，把这一切深深映入脑海深处，掉转马头，跟上了大部队，没有带一丝犹豫！ 尾随的明军骑兵还是在后面跟着，距离也就三，五十里的样子，不远也不近。 地面上薄薄的积雪被无数马匹踩踏，已经出现了泥浆。 武安侯郑刚和圣卫军李卫华停下马匹，看了看空荡荡简陋的还在冒烟的城池，对吉蘘又高看了几分。 第602章 黄河边 能毫不犹豫的就这样舍弃烧掉了几十年的老巢，是个信念坚定的人！ 要对付起来可不简单。 无奈对视一眼，苦笑几声，晚上两人和不少将领协商争论到大半夜。最终还是决定只跟着，不能去袭击。 因为反对的声音提出来如果手中的这些骑兵被鞑靼人围住了，怎么脱身？ 如果损失过大，在草原腹地的步卒何去何从？不就成了待宰的羊羔！ 本身骑兵就比对方少几倍，明军在损失唯一的这一支机动骑兵部队，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骑兵的锁子甲，长陌刀如果被鞑靼人得到了。那只会让对方如虎添翼。几万可以说是刀枪不入的鞑靼人，那会是所有明军的噩梦。 双方人马都是摆在明面上，距离又近，不可能分兵，玩什么战术，奇兵，以少胜多之类。 二十万骑兵，可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的。 明军现在缺马，尤其是好的战马，没有战马，你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再厉害也比不过骑兵。 不能孤注一掷！ 黄河堤坝上无数人的目光注视鞑靼人的马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大青山那边，俺达的大帐在丰州滩。已经派人给大帅传信了，我们追不追过去，还的等命令！” 武安侯郑钢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隐忍。 李卫华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他是主战派，想拦腰切断，留下其中一部分的。 但军中大多数人反对，他也就没有办法！不能一意孤行，而且他还不是主帅！ 郑钢有自己的考虑：对方拼命，万一不敌，自己身死是小事，坏了皇帝收回河套的计划，那损失就大了。 国朝一时间再训练十万骑兵出来最少得要年。 手头这五万多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在边关骑兵中挑出来，去年训练了整整一年，花费了大量的代价。 又真正上过战场厮杀过的，比新兵蛋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想留着，然后在幕新兵训练，老带新。那样成长起来要快很多。 鞑靼人马过了黄河，那河套之地算是收回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建城驻兵，开垦屯田。只要有兵守在这里，鞑靼人就不敢过来。 “侯爷，多可惜，咱们跟了一路，让他们都给跑了！” “那就多派出斥候跟着，了解他们的动向！”郑钢笑道。 “李卫华，你别哭丧个脸，我们也给大帅提了意见，要他给陛下请旨意，调集边关所有骑兵，集中力量对付吉蘘他们。” “边关骑兵集中起来二十万人总有的，我要看看哪个部落敢跟我国朝龇牙咧嘴！” “今年咱们就在草原上追着他们杀。安心放不了牧，看他们冬天怎么熬过去！” 李卫华嘿嘿笑了几声，这个主意还是他提出来的，也是这一次吉蘘倾巢而出给了他提示。明军派出如此多骑兵来草原撒欢，那些部落肯定得抱团才能抗衡。 稍有差池就会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咱们的这个提议！” “应该很大可能会同意，权当派兵出来练兵了呗，这可是实际操作！总比纸上谈兵来的要好。” 李为华毫不掩饰自己对战争和战功的无限渴望。 这些年在圣卫军里，靠着几次战功，从京营一个微小军官一路攀升做到了一路副帅，现在可以和这些世袭侯爷们谈笑风生。 为了搏一个封妻荫子，唯有杀敌立战功。如果有开疆扩土之功，到时也许还能封侯拜将，后世子孙也能与国同休。 郑钢看到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不了多少的军中少壮派，眼神之中燃烧的是熊熊火焰，觉得有必要给他浇浇冷水，降降温。 摇了摇头，“可别太乐观，朝中阁老，那些大臣们可不会让几十万大军在草原去晃荡，一个是军费，钱粮吃不消，另外一个他们肯定怕没有人镇守边关，到时被蒙古人有机可乘，攻入腹地！还有一个他们不愿意看到咱们这些武人的权势过大，肯定会横加阻拦的。五军都督府现在都差不多成了摆设，中军都督府现在还贴着封条呢！” 李为华点头，很认同武安侯的说法，如果拦不住，那些文官肯定会提出来要派文官过来管钱粮，派监军什么的，来争权夺利一番，到时别说打胜仗了，别内斗把自己人给折腾进去。 不过他属于圣卫军是天子亲军，归皇帝直接领导。 可不怕什么文官对他吹胡子瞪眼，坚定的执行皇帝的命令就是。 朝郑钢拱拱手，笑道：“多谢侯爷您的提醒，末将一切都听从皇命！” “也就你们圣卫军有这个底气不怕其他人来掺沙子，也没有人敢。” 郑钢积年衙内，再到自己袭承爵位，虽说混吃等死，但也对官场上的一些门门道道还是比较清楚。 “只要河套的城池建好，那些文官肯定是猫儿闻了腥味，想方设法的要过来镀金，给自己的履历增加升官的筹码。到时少不得会在陛下面前打官司，按照陛下一贯不怎么理这些事情的作风，要不了多少年，咱们辛苦收回的地盘，在文官口中就成了耗费过大，食之无味的鸡肋，最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为华听了笑笑，不接这话，知道他说的是东胜卫的事情，设立，派兵驻守，在撤销。再设立，再撤销！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成了鞑靼人的放牧之地。 在他的印象中，也许以前的皇帝会是这样，那以后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他应该不会让文官乱来，搅乱边关城池的。到时制定好制度，按章办事就行！ 这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该操心的。自有皇帝和朝中大臣去处理。 忙换了话题，朗声说道：“这鞑靼人一再犯我皇明边境，年年过来抢掠，犯下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天子勤恳，亦有万丈雄心，我大军实力渐渐强大。”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能再次放过他们，唯有杀得他们血流成河，片甲不留才能不敢有忤逆之心。” 荡气回肠的话在黄河大堤上随风飘荡，传的不太远，但附近很多人还是听到了。 很多骑兵都是西北本地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 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和鞑靼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血海仇恨，对于这些异族可以说恨之入骨。 而李卫华华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正正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个个都神情激动，心口起伏。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如果不是军法所限，他们肯定要振臂高呼，大喊几下，来抒发心中畅意。 郑钢也被说的一阵心神激荡。 现在谁都知道天子所想，欲要把丢失的大明国土重新夺回来。 不世功名，也正在当下。 他虽然贵为侯爵，但骨子里流淌的还是武人的骨血。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去建功立业来的爽快！ 现在如此好的机会，他可不想放弃。郑钢去年一年来，也看了大量的兵书，经常和府上的幕僚，参谋讨论蒙古鞑靼各部局势。 眼睁睁的看着鞑靼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了黄河，把不甘心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一个合格的将领，必须知道何时进，何时退，在进退之间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被眼前的种种迹象给迷惑。 所以他劝住了李为华想要冒险去阻拦吉蘘的决定。 都准备退走了的鞑靼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蛮干的下场那就是两败俱伤。 第603章 继续追！ 过了河的大部队，他们不可能时刻保持这样多的人数。 这些蒙古人都是一个个按照姓氏，姻亲结合的小部族组成的，平时放牧，战时召集起来一起行动的。 退走了河套平原这样肥美适合放牧的天然好地方，肯定需要重新找草原，到时他们就会分散！ 郑钢能想到顾士隆到时给他们的命令，还是继续吊着，跟着鞑靼人，黏住他们。 再下一步的动作，他就想不到了。 “说的好！吾辈当为我大明开疆扩土，建功立业，斩杀敌酋！” “吩咐下去，暂且歇息！” 李为华这时却阻止道：“侯爷，且慢！” 郑钢诧异起来，抬起头来，眼中尽是疑问，不过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他的右手。 身边的传令兵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也用力的勒住了缰绳，战马2个前蹄腾空而起，仰头叫了一声，然后稳稳的落下。 “侯爷！我们不能休息，要追上去。” 李为华组织了一下语言，迅速的说道：“派几支千人队过去，粘着他们屁股后面，百多步的距离，不停的射箭，火枪骚扰，用敌退就追，敌回就跑的战术，扰乱他们的后方，让他们不得安宁。” “我猜吉蘘不会分兵拦截。因为我们的大部队在后面，这样就能拖住他们一部分人，甚至拖慢他们的速度。 “如果吉蘘派大军想围困我们，我们就边打边往边关跑，这些都可以根据情况到时再决定。昨天大帅已经派人去了偏头关那边，恭顺吴侯爷动作够快的话，他应该十来天也可以赶到大青山俺达的老巢附近！大同镇那边距离好像也差不多，到时一起把丰州城给围了，看俺达他们还跑哪里去。” 李为华的话极具诱惑力，好像吉蘘，俺达等鞑靼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要挥挥手就可以拿到。 郑钢眼神开始发光，变得透亮起来。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盖世大功。 恭顺侯吴世兴坐镇偏头关，紧急之下可节制大同镇，山西镇，宣府等的兵马。 短时间能调集四，五万人马围困俺达的丰州城，加上此次出征的将士。 前套地区估计俺达也守不住，要丢掉！ 这样的话，才算是真正的把河套地区给收了回来。 想着能把鞑靼人赶牛羊一般的让他们在草原上疲于拼命，那也是不错的！ 心念电转，郑钢欣然同意。 不管那边多，先追上去再说。 不能让吉蘘他们的日子过的太舒服！ “吩咐下去，全力追赶过河的鞑靼人。” “各部之间注意不要冒进！” 镇远侯顾士隆的命令在傍晚时分就通过快马传了过来，意思和李为华的差不多，缩短和鞑靼人的距离，不能让他们走远了。 伤兵营除了重伤不能挪动的，其余能勉强移动的，都上了马车，把他们转回离的最近的边关休养。 留下三千人守护伤兵营，顾士隆下达了全军开拔的命令。 现在他们的位置离包克图大约400多里，急行军也最少需要到七八天，时间紧迫！ 偏头关地处黄河入晋南流之转弯处，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不规则的城内到处都是兵营，旌旗招展，成片成片的军营延绵到城外。 恭顺侯吴世兴坐镇此处，统领大同，宣府兵马，伺机而动！ 接到顾士隆的急报，他略做思考，即刻派人给大同镇总兵官戴钦传令，让他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关围困丰州滩得同时也要他不得放松各处的。 也给延绥总兵柳涌下达了派兵来援的命令！ 这一次顾士隆让他调集这样多的兵马，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咬下吉蘘一块肉。 毕竟还有超过二十万的骑兵，这对边境的危害实在太大。 把过了年就一直待在这里的山西总兵官路瑛，副总兵武希旦，请到偏厅，互相见礼之后，把顾士隆的命令直接呈现给两人。 大家都是伍人，没有客套，直接问道：“两位，军情紧急，何时能出兵？” 山西总兵官路瑛，副总兵武希旦两人一愣，悄然对视一眼，心中发麻。 眼前的侯爷是个知兵的人，不是门外汉，怎么就问出这样无厘头的外行话呢。 大军出征，起码得要天准备时间，需要去征多少民夫运输粮食，草料。 行军路线得制定，就算这些早有准备，按照大军行进速度，一天走三十四十里地，赶到丰州滩地界也最少需要10来天的时间。 当然这些原因他们是不会说的，都是军中老鸟，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就不能明说。 再说了眼前这位就是来这里督战的，陛下的旨意也清楚。 基本准备的差不多了。 路瑛当即说道：“侯爷，明日能有2万大军启程包括4千骑兵。” 吴世兴皱眉，“不能再多了？” 路瑛苦笑起来：“因为不知道大帅那边具体军情，我们也不可能把大军集中起来放在这里。后续三到5天天时间还可以调集2万人左右出征。其余人还的担任守卫城池安危的重任，不可妄动。” 吴世兴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失了稳重。忙安慰起来。“天球（路瑛字）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兵贵神速，先把能启程的兵马安排好，明日卯时就出发。” “其余能调集的兵力也尽快到位，随时准出征！” “遵命！” 两人点头应是！从上到下的军令，由不得他们有其他想法。 在皇帝如此重视收复河套这件事情之上，任何人敢拖后腿，阳奉阴违，敢违抗者，只怕被当场斩首都是有可能。 他们也知道轻重。 路瑛他一个宁夏副将，署都督佥事，早早的被调来任山西的副总兵，因为总兵安国意外因病去世，让他直接暂代总兵官之位，这可是天子对他的恩宠信任。 在任上，这一年来，可没有半分懈怠，清理空饷，整顿军务，操练兵马，清退老弱，修缮城池，让早就糜烂的山西边防军，终于有了一点点军队的样子。 守城问题不大，出去野战的话，他没有多少的信心。接手时间太短，一下子解决不了这些积年顽疾。 在去年年底，正式得到了任命，把头上的那个“代”字去掉，成了九边重镇之一的掌控者。 还想着可以名正言顺，大刀阔斧的好好把山西镇给经营好，哪知道皇帝在朝堂上直接放话出来要收复河套，已经准备好了钱粮，只需要将领们上阵杀敌。 匆忙抽调各军堡的精兵在偏头关聚集，才2个月，就迎来了战事，而且还是让步卒去围攻过二十万的鞑靼骑兵，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对镇远侯用7万骑兵，十多万步卒在草原上结阵正面硬扛如此多骑兵冲击能阵斩二万人，也是打心里钦佩不已。 同时也很向往能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大战。 这样规模的大战上次还是在土木之变，不过其中的屈辱不提也罢，再往前就是太祖太宗时期才能出现。 捕鱼儿海大战，那样才能振奋人心，为天下人所敬仰。 “侯爷，明日我亲自领兵北上，后续事宜让副总兵伍希旦他来做。”路瑛没有掩饰自己想去战场立功的想法。 武希旦当即就起身对两位上司抱拳行礼，朗声开口道：“侯爷，明日还是让末将去，总兵大人，山西镇这儿还的是您来掌控大局。” 伍希旦原来只是一个山丹卫守备都指挥副使，被朱厚照调任参将，运气好，暂代副总兵官，连升了好几级。 第604章 调兵遣将 伍家将门世家，爷爷武宁，山丹卫指挥，勅封安远将军。 父亲伍振，青少年时代聪敏好学，文采出众。 受家庭环境影响，年轻时就喜好骑马射箭，钻研韬略。 后投笔从戎，多立有战功，后来授游击之职。戎马一生，经历了明王朝天顺、成化、弘治、正德四朝，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升任甘肃总兵官后，以年迈之躯率部驻扎哈密，威振西域。 伍希旦从小在军中长大，也和其父亲一样，读书习武，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一心只想把整个西域都收回国朝，可以说是志向远大。 这几年天子愈发的重视武备，大力提高士兵待遇，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明白被天子从父亲羽翼之下转任其他军镇的意思。 是想要他能在快速的成长起来，回去西域接他爹的位置继续镇守边关。天子的密信中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伍家在山丹，嘉峪关，再往西到哈密、伊吾等地，率士卒民夫疏浚河道，淘泉开淤，开荒囤田，筑堤设堰，使淤塞多年的白石崖水渠得以畅流而造福百姓，家族名望更加远播。 经过3代人几十年的经营发展，在军民中拥有很高的声誉。 暂时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加合适镇守甘肃西北之地。 他本人也是有很强烈的意愿承担这一重担。 吴世兴笑着抬手往下虚压：“坐下，坐下。你们能有如此雄心，让人欣慰啊。鞑靼人一直在北方威胁边墙，少不了你们上战场的机会。” 吴世兴和了一句稀泥，打起了官腔，暂时没有让他们之中的谁明天当主帅。主力军是顾士隆部，他们过去也只能算是偏师。吉蘘所率都是骑兵，或走或留全部在于他自己。 想要靠步兵追上他们，那是为难。 问起了另外的问题：“对于吉蘘，俺达兄弟聚集如此之众在丰州城，你们有什么看法？” 两人陷入沉思，都没有想到吉蘘打了半场仗，就放弃了。 实力并没有出现亏损，就退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都是西北边陲之地常年和鞑靼人厮杀过的军汉。 袭的是父职，也没少上战场亲自搏杀。 对鞑靼人可以说比较了解，从来都不是易与之辈，这其中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在里面。 “侯爷，吉蘘毅然舍弃掉他多年的大帐，移往北方草原，手中全部又是骑兵，唯恐祸乱边墙，不得不防！也怕防不住，到那时可就生灵涂炭，不可收拾！” 伍希旦讲了自己的见解，他就怕鞑靼人搞什么声东击西的把戏。 现在引诱明军把兵力都抽调出去，然后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发狠起来，一天奔袭几百里，冲破某处薄弱的边关，入关肆虐的话，挡不住也没有兵去挡。 吴世兴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看似四十出头，实际才而立之年的年轻将领，这些边关将门家的后代，一个个的还是有真材实料，真知灼见的。 可比在京城养尊处优，混吃等死，逛青楼的勋贵子弟强上太多，争风吃醋是一把好手，要让他们上阵杀敌，领兵作战，不被吓的尿裤子就烧高香了。 陛下把京城有爵位的勋贵都派去跟着顾士隆上战场，也不知道第一次就碰上几十万大军的交战，他们被吓成什么样子。 吓哭了吗？尿裤子了吗？装死了吗？ “此事告诉你们也无妨，边关早有准备！不怕他们不来！来了总归要咬下几块肉来才是！” 吴世兴气定神闲，他坐镇偏头关，和顾士隆的联系很密切，重要消息飞鸽传书。 很多事情在也有信使令兵往来不绝。 本来如此仓促调集人马去围困俺达的丰州滩，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布置，是做给有些人看的，没有人愚蠢到想要用步卒去对付逃跑的骑兵。 当然这些策略暂时还不能给各处官兵明说。 总还需要将士们去拼命。 “侯爷，鞑靼主力可以说没有任何损伤，咱们为什么要这样穷追不舍呢？夺回河套不就行了吗？人吃马嚼的，粮草可够？慢慢建城图之就是。” 路瑛问道。 鞑靼骑兵的野战能力，可以说没有人比得上，明军最最精锐的骑兵也要稍逊一筹。 汉人擅长的是守城，是摆军阵，路瑛总觉得这样咄咄逼人有些不妥。 大帅镇远侯爷那边率领的兵力超过二十万人，加上十多万的马匹，牛羊等，一天消耗的粮秣只能说是海量，草原上现在也不能就粮于敌，万一被骑兵袭击，阻截了运输粮秣的辎重营而断了粮，那后果不敢想象。 “去年准备了整整一年的粮食，各处囤积军粮的平仓可都是满的。够三十万大军吃半年的。还有好多是在南洋运回来的，那边的粮食便宜，谁说消耗巨大，一抵消算起来朝廷也承受的起。现在边关将士可曾缺粮？缺饷？” “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打痛他们，耗着他们，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路瑛忙道：“不曾，去年起，边关的粮饷已经发足了七八成，比起以前要好上太多，前一段元宵节那天，有人听转运使酒后说在嘀咕抱怨，说现在粮饷发放如此之足，朝廷即将不堪重负！” 路瑛抬眼望向主位上的吴世兴，希望在这位侯爷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 粮饷克扣的少了，将士操练的积极性也提高许多。 军心士气都可有！他在宁夏镇带兵时，也是爱兵如子，常用自己的俸禄来奖励给军中有功将士。 “别看本侯，全军足饷也就圣卫军，还有现在大帅账下的士兵有，其余地方应该会慢慢来，不过裁退老弱，还有吃空饷的事情你们得慢慢处理掉。” 路瑛当即就表态，“侯爷放心，末将已经开始让人在清理当中，只是现如今时间上有些不对。对外征战，后方暂时不能乱。” “嗯！朝廷需要的是能征善战是将士！” 三人就山西镇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做了详细的讨论，安排妥当！ 吴世兴最终还是让伍希旦带兵北上，此去丰州城，路途四百余里不止。如今开春冰雪融化，道路泥泞，赶过去十天算是快的！ 伍希旦率兵出发第6天，走了200余里。但堪堪才达到清水河县附近。 没有一条像样的官道，山势，地形，河流阻碍了他们的行军速度。 被几骑骑兵追上，看着手中的军令，还不如说是一封长信，上面要求他只把骑兵派出去听从前线武安侯的调遣。 其余步卒前往鄂尔多斯，吉蘘原来的大帐当驻地，后续朝廷会慢慢征民夫过来铸城和开垦囤田。 站在营帐里的伍希旦沉默许久，悠悠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难受的决定，他要建功立业上战场的希望暂时破灭。 果然还是朝廷干预了。 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联合发文，要他们先稳固一下收回的地盘，建立城寨，兵堡。 三天前，京城！ 奉天殿！ 大臣们喜气洋洋，眼神不时瞄向空荡荡的龙椅。 椅子上的主人要收回的河套，现在基本上问题不大了。 镇远侯顾士隆收复河套开年的第一战就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捷，让多数的文臣们放心不少。 只有户部尚书彭泽出来泼冷水。“各位大人，先别急着高兴，去年6成的粮食赋税都运到了陕西顾侯爷那儿，才准备了几十万大军半年的粮草，如果按他飞鸽传书上奏说的，今年的还要那么多粮草，就算有南洋那边粮食便宜，也不好办。” 第605章 朝堂争论 彭泽在奉天殿里倒苦水：“从江南运去西北，路途遥远，运一石过去，要吃掉三石，耗费甚大，何不要他们现在找合适的地方开垦屯田，今年还能种一季春小麦。” “按照陛下前年在宣府那边的做法，二十万军队除去护卫的，抓紧时间先开垦百万亩良田出来，今年做不到自给自足，那也能最少减少一半粮草的转运。” “存够了粮草，再去寻鞑靼人决一死战就是！” “国库经不起这样折腾！这样下去，今年亏空不知道会有多大。” 彭泽一脸的苦大仇深，痛心疾首，让人心中发笑，这耗费的也不你自家的银钱，不知道你有啥好心痛的，国库空虚就空虚，不短缺了官员俸禄就行。 看皇帝内帑现在做的几门营生，日进斗金，应该有了不少积累，到时让陛下掏出来一些补贴不就好了。 “尚书大人，陛下不是准备了六百万两银子来收复河套吗？应该够用了。” 吏部费宏问到，这彭泽现在越来越抠门了，找他批一些办公费用，跟要了他的命似的，抠抠搜搜，叫苦连天！ 彭泽三年户部尚书，就得了一个雅号“彭老扣。” 很多人对他那是又爱又恨又钦佩。 都知道他是真正的为了国库操碎了心。 “那钱是用来给边关将士发军饷和抚恤银的。6百万两看似很多，边关将士人数也不少，不经用。这打一场就死了七千多人，加上伤残的，一百万两就这样没有了。战报中说，二十万大军几乎人人挂彩，可见何等的惨烈。” 声音在奉天殿里回荡，很多人下意识的缩了缩了脖子，都知道战争是要死人的，尤其是北方的那些不食教化的蛮夷，尤为凶猛残暴。 最近的大战还是前几年的宣府大战，依靠城塞兵堡，利用地势计谋，加上皇帝御驾亲征，才有了前所未有之胜利，连续几个月时也战死近万人。 5年前皇帝陛下亲自上阵杀敌对付小王子的应州之战，不是说才死伤几百人吗？ 现在军士的武器，衣甲，粮饷都要比以前好了很多，火枪，火炮的威力巨大。 这战死的人倒还多了很多。是不经打还是鞑靼人太厉害？ 费宏继续问道。“那彭大人，战事是陛下亲自定下来的，你现在以粮草问题阻扰，到时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边关有了拓土之功，到时城池建立起来，不可能不需要文官去治理地方。 皇帝花了这样大的代价去收回河套，肯定是长久驻扎，迁徙内地人口过去，彻彻底底的变为大明的领地，不会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普通的兵堡，可有可无！ 吏部也有自己的需求。现在军队势头正好，可以一鼓作气。 不能因为粮草的问题就打退堂鼓，费宏也相信顾士隆不愿意放弃。 吏部早点出手，到时建立的新城话语权也最大。边境只要稍微做出一点点成绩，苦上三年，再调回京城，升迁速度谁也赶不上。 看似危险，但只要有大军驻扎，鞑靼人应该是破不了城。 富贵险中求！ 就算不成，他这个吏部尚书，也能收获不少。 起码他这个尚书是真正的替下面的人考虑。 彭泽心中就有沟壑，也不恼怒，朗声笑道：“费大人，这个我可不承认，帽子太大了。也不敢阻扰，谁敢阻拦，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的意思是缓一缓。先开垦屯田，田地到了明年，为熟田，出产还要高。也许能让二十万大军的军粮都不要转运，自给自足。” “那样是不是没有了后顾之忧，顾侯爷可以一边经营城池，一边能放心大胆的在草原用兵，一举把鞑靼人消灭。” “封狼居胥也说不定！” 彭泽的话浅显易懂，而且他也知兵，平定过叛乱，总督过陕甘边地的军务，对行军作战知之甚深。 现在用粮草之事来提议暂缓追击，并不是有什么私心，反而是为了为长远计。 如今顾士隆气势如虹，追着小王子到处逃窜，好像胜利在望，一战定乾坤。 实际上有点孤军深入，只要粮草后勤出现问题，前面的所有战绩都会化为乌有。 二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这一天天消耗起来，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很容易把整个大明拖垮的。 而且这样去追逐，彭泽认为意义不大，而且还怕被对方袭击。守住九次，只要失败一次，那就什么都完了。 如果几十万骑兵，来断你粮道，怎么都护不住。 彭泽的意思就是步步为营，其实当初朱厚照也提出来这个思路，攻占一个地方就经营好一个地方。 大明领土只会越来越大，如果耗费无数钱财打下来，但过几年又守不住的话，还不如不去做这个事情。 奉天殿一时间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说话，彭泽的话让人陷入了沉思。 “彭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如今粮草还供应的上，只要外出征战的顾侯爷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把小王子消灭在草原上，那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一个吏部主事李河出来问道。 自己部门老大都站了出来，他作为小弟，理应冲锋陷阵在前面。也可以在大佬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就此能搭上尚书的路线呢。 “李大人，你想的太简单了。小王子所属哪有这样简单能消灭的，他们屹立在北方草原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那是骑兵，跑起来，步卒追的上？” 有人出来反驳李河，这人还是兵部的，也是一个主事名叫刘清逵，对兵事多少知道一些。 北方骑兵肆虐了多少年，多少朝代，都不能断根绝种，其人悍勇是一方面，另外一个就是他们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来去如风，你拿没有办法！ 当年太宗皇帝在五次御驾亲征蒙古的战争中，追击蒙元败军至狼居胥山下，杀青牛白马祭告天地，在燕然山凯旋还朝。 杀的蒙元几乎绝种，可几十年后，蒙古人后裔就似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继续为祸边境。 大明朝这些年，以前哪一年没有被人侵扰过，只不过是规模大小不同而已？ 先是也先，搞出来土木之变，把那些宿将一网打尽。后来就是达延汗（小王子），只能在边关常年用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应付鞑靼人的抢杀。 也就这几年，咱们的正德皇帝陛下奋发图强，对蒙元才有了一些勇气。 要不然边关将士连出边墙的胆子都没有。 李河只觉得脸色一阵燥热，被这话给堵在心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脑子也是没的救了，想拍马屁结果给拍在了马蹄子上。 小王子现在不就是打不过就跑吗？ 跑？ 李河心中一亮。咱大明也是有骑兵的。 “刘大人，小王子跑，用骑兵追啊，看他能跑到哪里去，昔年太宗皇帝能打到燕然山，现在朝廷也是兵强马壮，想必也差不了。” 刘清逵一脸黑线，这个李河什么也不懂，信口开河，只知道生搬硬套以前的丰功伟绩。 太祖太宗时期，我大明刚刚立国时间不长，煌煌天威傍身，能征善战的将士车载斗量，能在草原上追着蒙元余孽到处跑，杀的他们没有容身之处。 经过这么多年，当年的百万雄兵已经变成了如今只能靠长城，靠军堡被动守卫的边军，这能相提并论吗？ 现在刚刚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沾沾自喜，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第606章 瞎操心！ 刘清逵不想和李河去解释，只是高声表达自己的观点：“下官赞同彭大人的决议，让大军缓一缓，开垦屯田，先把收复的失地稳定下来，多建立军堡。” “河套地区稳下来，咱们就有了广阔的养马基地，不出两三年，就能组建一支几十万人的纯骑兵大军。那个时候，天下哪里都去的，区区一个鞑靼部落到时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跑。” “不必要急于这一时。” 刘清逵声音不太大，但说的掷地有声。 “李河好像说的有道理呢，你看啊，现在正是声威正隆的时候，战机稍瞬即逝，停下来开垦屯田这有些不合理啊，当务之急是要尽可能的把小王子给收拾掉。” “屯田什么时候都可以屯，也不急于这一时。让小王子跑了，下次还能有这样好的机会吗？” “官军有强兵，有利刃，有坚甲，灭亡蒙古鞑靼指日可待。” “就是啊，今时不同往日，真正的兵强马壮，先灭了再说。” “我怎么觉得彭大人，刘清逵说的有理呢。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想办法对付小王子。” “他们都是骑兵，想跑，咱们的骑兵人数不够，上去估计是送人头的，得不偿失。” “我觉得现在粮草够，那就今年先打，一边打，一边建城稳固收回的地方。” “还是先屯田好，宣府几年就开垦了百万亩出来，现在那边完全都不需要朝廷另外拨运粮草过去，还有余粮支援一些给大同镇那边，这算起来可省了不知道多少损耗。” 河套一直都是塞上江南，只要开垦出来，百万顷地都有，水利也方便，到时不知道要养活多少人，整个西北都能受其恩惠。” “” 奉天殿里众多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比早上的菜市场都还要热闹三分，好长时间没有大事讨论，人都闲出病来。 现在有现成的话题，那还不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一番。 杨廷和见实在吵的不像样子，就散了朝会。 大事不可谋与众人，七嘴八舌，人人都有自己的一颗私心，说是各抒己见，其中掺杂的各种算计不为人知而已。 兵部尚书王守仁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任由大臣分了2派在那儿争论，都督府英国公张仑也是云淡风轻的看着朝臣议论。 杨廷和内心有无数疑问浮现，这2个人都不动声色，镇定无比。 大军具体需要怎么做，他们的意见只能做参考。 皇帝不在京城，所有事情他这个内阁首辅有最终的决定权。 可这边关用兵一事，他一向很少插手，不发表意见，也不能插手。 已经把持了朝政，还想把手伸向军队，那他就不能得到皇帝信任，等待他的就只有御史们的弹劾了。 留下内阁几位阁老，还有6部尚书，加上张仑这个英国公，十几个人在政事堂重新落座，手脚伶俐的小厮给泡好茶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谁也没有说话，要么端着手中的茶杯，要么一脸沉思，要么面无表情。 良久。 阁老王琼这个前任兵部尚书打破了宁静，像是在自言自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好的机会，千载难逢。” 没头没尾的说完，端着自己的茶杯，慢慢用杯盖轻轻拨动漂浮的茶叶。 心中一片宁静，奉天殿上彭泽说的不无道理，他曾经也在户部当过一任侍郎，对于军中钱粮转运一事知之甚深。维持二十万大军征战需要的粮秣那可是天文数字。 可征服困扰边关百十年的鞑靼人更加的重要，粮草能支撑那就肯定要痛打落水狗。 杨一清咳嗽一声，轻松说道：“可以和顾士隆顾侯爷协商，未必一定要穷追猛打的纠缠，太深入敌后，现在来说有些太冒进了。” “几十万大军在一起，现在天气冷还好，要是夏季气温高，万一时疫，瘟疫发生起来，虽有郎中跟随，那也是一场灾难，军中将士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丧生。” “老夫不反对，但是需要提醒小心谨慎啊！” 礼部尚书毛橙摇头。双手捧着茶杯，温暖的感觉在手掌间传递，笑着说道：“兵事上我不大懂，不过世间道理都一致，穷寇莫追。现如今我军是大胜了一场，但对方也没有伤筋动骨，鞑靼人凶名在外，谨防狗急跳墙。” 自打宣府战事胜利之后，朝野间默默的滋生了一股好武之风，鼓吹皇帝陛下的丰功伟绩，拿他2次御驾亲征的事情大肆宣扬，为的就是能在天子面前留下名号。 可惜的是很多人打错了算盘，陛下还是常年居于豹房，不怎么理政事。 准备的各种平定蒙古的策略，找不到欣赏的对象，没有了用武之地。 实际上军器局，兵仗局还有豹房里面的作坊，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加班加点的生产刀枪箭矢，有心人都知道天子的心思。 在国库如此空虚的情况下，武备从来都没有放松。毛橙在内心上来说，也希望一鼓作气的灭了蒙古，就怕实际情况不允许。 现在可以退而求其次，保持好现如今的战果就好。 也是这百十年来的第一次收复了曾经的国土，这份功劳，就算是祭拜祖先也说的过去。 “伯安，这个事情还得是你这个兵部尚书拿章程出来。陛下离京，可明确了兵事你可以一言绝之。老夫扩建京城，一大堆的事情忙着呢，先走了！” 工部尚书陶琰一口饮完杯中茶水。毫无形象的用袖子一抹嘴，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转身就大步离开。 第607章 求稳 陶琰心中暗自抱怨个不停，打还是不打，这还用得着问吗？ 前线统兵的将领岂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你们这些在朝堂上的大人们，真是闲得没事干，瞎操心！ 以往也有过很多次战事，前线将领们正是因为你们在朝堂上胡乱出主意，胡乱指挥，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导致了数不胜数的不必要损失！ 你们这些高居庙堂的大员们，不知前线战事的紧迫与凶险，不了解士兵们的生死挣扎，却在那里夸夸其谈，指手画脚。 可知道，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千万士兵的性命，每一次指挥都影响着战局的走向，胜负？ 而你们，仅凭只言片语，在这温暖的大殿中，便轻易地干预战事，让那些在前线拼命的将领们如何适从？ 陶琰越想越气愤，然而，他深知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这背后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在其中！ 没有看到天子连宫中派过去的监军都给撤了，也不让文官过去领兵？就是怕这些外力影响了前线将领的判断！ 记得陛下曾经说过专业的事情专人干，不要乱插手。 文是文，武是武，这是要彻底的把文武分开。如果还看不清楚，以后在天子面前肯定落不到好处。 反正自己也70多岁，把城墙扩建这一份内事情做好就可以，也不怕其他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如今兵强马壮，就算出了纰漏，应该问题也不大。 陶琰对如今军队的战斗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对在场众人微微颔首，王守仁报以微笑，陶琰点了他的名，那就不得不站出来说上几句。 朝堂上的争论，各种担心，其实在大军开拔之前，都已经有过仔细的协商讨论。 得益于四轮弹簧马车的普及应用，顾士隆随军的大车上，装载的各种兵器，器物数量繁多，种类齐全。 运粮车也跟随一起走，特意加宽的车轮，4匹驮马拉着上三四十石粮食行走起来不费多少力气。 辎重营几千的民夫就能把二十万大军的粮秣带够了吃三个月的，草原上地势平坦，提前探好路，粮草运输实际上的问题已经不太会成为一个制约的缺点。 这样的大车六，七尺高，摆在一起就是一个很好的车阵，能有效抵挡骑兵的袭击。 这次大胜，连绵不绝的大车摆放的车阵可起了不小的作用。 开垦屯田也在计划当中，收复了这样好的位置，肯定不能再浪费。 王守仁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吉蘘兄弟孤注一掷，不计后果的冲击边墙，祸乱关内。 几千里的边境线去年一年都在修复，各处烽火台也重新整顿过。 顿了顿道：“我会给前线行文，让骑兵出击，步卒先在包克图驻扎，屯田建城，都不耽搁！” 王守仁也不太愿意太冒险，明军士兵在对阵鞑靼骑兵越来越有经验，甚至还能反杀，那就不要太急。他相信在前线的顾士隆自己会有个清晰的判断。 二十万的正兵，加上2万民夫，过十万的牲口，对外号称三十万，四十万都没有问题。 但这样数目庞大的军队，对于领军的顾士隆来说，可能并不是他的底气和依仗，也有可能是灾难。 不是说人数越多，规模越大就好。 人越多，问题就多，各处调节，传一个军令都很困难。 做不到及时传讯，那就指挥不及时，战场上瞬息万变，消息延后，完全靠的是最前线领军将领自己的见识，判断来处理军情。 要不是军中养了一批信鸽，能比较及时的传回信息。 他王守仁是不会同意出动如此大规模人马的。 王守仁清楚的很，他当年调兵遣将剿灭宁王，也是号称二十万，调动军队的困难程度那是深有体会。 如今出征的军队，战斗素养比起他当年领的强了十万八千里。既然小王子主动退让，他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皇帝陛下的目标也算是完成了大半，剩下来的就是把地盘守住就是。 以后还是要劝一劝陛下，兵贵精不在多，对待鞑靼可以用个五年，八年，十年来对付他们。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 听王守仁这样说，让准备说话的蒋冕也就专心喝自己的茶。 他当初就反对皇帝出兵收复河套，认为有些穷兵黩武。 国库还空虚，就这样好战，不是一个好现象，赢了输了朝廷都承担不起。 私下里和首辅杨廷和抱怨过，现如今应该是休养生息，操练兵马，而不是妄起战端。 等国库充盈之后，再遣天兵，雷霆出击，一举歼灭鞑靼人。 可皇帝要一意孤行，加上那些勋贵武将都觉得现在兵强马壮，前面宣府大捷，个个想在沙场建功立业，他也阻挡不了这个势头。 到时御史那边一顶大帽子过来，说阻挡收复河套，到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王少保，我军骑兵数量不够，这样会不会太危险，要是让小王子给围了，该如何是好？”彭泽还是不放心，有些担忧的问道。 阁老王琼连一个嘲讽的表情都不愿意给彭泽，对方也是多年领兵的人，难道不知道如今明军的战力？ 现在你说孤军深入也好，被鞑靼诱敌深入也好，顾士隆扎扎实实的把几十万大军组建的像一个移动的城池，是一个把全身钢刺对外的刺猬。 只要他不头脑发热，混乱下命令，鞑靼人就奈何不了他，唯一的也就是粮秣问题。大军带了3个月的粮草出征，一时半会还不用担心这个， 后续的粮草也准备了3个月，起码今年半年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到时就看能不能用这6个月把鞑靼人逼到一个什么地步。 第608章 反思 王琼在心中想着，他倒希望顾士隆一鼓作气的扩大战果。所以旗帜鲜明的支持。 “彭大人，无妨，骑兵个个披甲，小王子是拦不住的。” 王守仁胸有成竹，云淡风轻对骑兵很有信心。 双目清冷，盯着前方的虚空，犀利如刀的眼神透出的是坚定无比。 顾士隆的是重骑兵，应该是追不上鞑靼人的轻骑兵的，但是冲锋，守卫那就不成问题，王守仁这样也是变相的让前线稳下来，消化吸收现有的战果。 以国中现如今的国力，加上天子重视边关，只需要时间，就不是鞑靼，瓦剌这些草原部族能比拟的了的。 而且明军如此大规模的在草原上的行动，其他部族不会看不到，接下来应该一边打一边拉拢，分化之！ 看王守仁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彭泽也就没有了声音。 现在边疆上厉兵秣马，朝廷上也是紧锣密鼓，所有的重心都为了西北的战事，偏向了收复河套的大行动。 原本天子应该坐镇京城，发号施令，稳定人心的，可他偏偏离了京城，把这样一摊子事情交给朝臣处理。 这样不负责任的皇帝，他也是无语的很。 难道就不怕最后兵败，功亏一篑，还是对顾士隆他们有绝对的信心？ 粮草问题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王守仁也用了折中的方法，天子一力要收回河套，再反对过甚的话，只怕恶了皇帝以后不好交代。 现在的情况就是挥出去的拳头，只能向前，要撤回来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彭泽在心中长叹一声，只得不甘心的说道：“既然王少保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起码步卒不用满草原的到处跑，春夏季是养马季，只要骑兵能起个骚扰作用，那么鞑靼人就不好过，此消彼长，只要大明的国力稳步上升，领兵的将领不犯大错，迟早能把鞑靼人消灭掉 。 坐在京城谈边关战事，确实如纸上谈兵，最终还的看领兵大将自己的主意。 英国公张仑对参加这样的小会议还是蛮有兴致的，低头喝着茶，笑意盈盈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一言不发，反正对于他来说，守住京城，稳定京中局势，就是功劳。 这也是皇帝对他无比的信任。 顾士隆就算是收复了河套地区，除非灭了鞑靼的传承，才看可能到时论功行赏是会不会给他晋升为国公。 他不会介意朝中在增添一位国公，不过看陛下在慢慢削爵的做法，多半只是会荫补其子孙后代，而不会再封一位国公。 朝堂的决策很快的传递到了前线，顾士隆召集所有领军将领，参谋商议，争议了3个时辰。 最后还是接受了王守仁的提议。 先烧荒开垦，开辟农田，就地建砖窑，烧制砖石。 骑兵监视吉蘘兄弟的动静。 也不得不这样做，20来万骑兵在几百里外，逼急了。那后果！ 先把城建好，派人驻守，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和这些草原蛮子一较高下。 明军小部分骑兵跟屁虫一样咬着尾巴，大部队在后面吊着。就这样到达了俺达的丰州滩，应该叫丰州城比较合适。 2丈来高的城池，没有多高大巍峨。两千五百步的大小，算起来也不算是小城了，矗立在离黄河十几里处，城池里面横平竖直，被分割成了无数小块。房屋不多，基本上还是一顶顶的帐篷。 最中间还有内城，里面住的全是部落的贵族。 这是俺达驻帐此地之后，依照旧时辽国，元朝期间建城的遗址建成的。 草原人不擅长建城，都是驱赶俘虏来的汉人修筑。 城中住的大部分都是各部大小贵族，如今更加是人满为患，慌乱的情绪在城中蔓延。 本来明军出草原就已经是惊涛骇浪，自家勇士居然还打不过，那不犹如往平静的湖面，丢了几块大石头进去，掀起了漫天的水花。 济农已经丢弃了他自己驻帐之地，明军就在后面追逐。英勇善战的鞑靼人何时成了这副模样？ 丰州城位于大青山南面，有多条黄河支流穿过，土地肥沃，俺达让抓来的汉人开垦了一片不小的麦田出来。 如今却是一望无际的帐篷，星星点点延绵不绝。 门外吹进来的风带着化雪时的阴湿寒冷，但也比不上站在俺达旁边的右翼三万户年轻首领吉蘘，散发出来的冷气。 明军这几年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在土木之变之后，连骑马出长城的勇气都没有，更没有反抗的念头。 入关之后，虽有抵抗，但逃跑的多，战死的也不少，因为他们不是鞑靼人的对手。 现在不一样了。 列阵不战！！！ 开始浮现在心头，摆了军阵的明军，就是长了刺的毛球，下不去嘴。 能堂堂正正的击败骑兵，甚至还能反过来击杀，明军的火枪，火炮太过于厉害。 也亏的是步兵方阵只能防御骑兵，列阵之后基本就移动不了多远的地方。 而骑兵来去如风，这样算起来 ，也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以后对付起来比较难，只能绕着走。 第609章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朝皇帝给带来的转变！现在攻守易型，让吉蘘心中烦躁。 今天来助阵的2个瓦剌首领带着自己的人往北回了他们的驻地。 吉蘘送了他们大批的金银牛羊等物。 俺达告诉自己，帐下有的人已经开始心生动摇，想带着自己的族人往北迁徙，寻找草场把牛羊马匹养起来。 春来战马体弱，经过一个冬天，马身上积存的肥膘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又跟着奔袭辗转千里，已经有体质弱的战马倒毙于路途。 就算是一人三马，也经不起这个损耗，没有了马匹的鞑靼勇士，肯定不是明朝步军对手。 换做是秋高马肥的时候，总得要和明军死战几场才能安心。 明军选择这个时间来河套，应该也有这个打算。 吉蘘想不通，明朝本来就缺马，尤其是战马，为什么他们对马就这样不爱惜。这一战下来，死伤万匹总有，他们消耗的起？ 他哪里知道，为了这次开春的战事，顾士隆费了多大的心思，战马的草料不缺，大麦、麸皮及油饼和酒糟，豆料也是敞开了吃，就连鸡蛋，也是一天1个喂着吃。尽可能的保证不掉膘，保持应有的战力。 除了斥候需要大多数时间在马上，其余骑兵，巡逻的除外，基本上也是牵着马和步兵一样的走路。 国力的悬需，已经可以让原来需要特别注意的一些制约因素得到改善。 “俺达。明军骑兵就在百五十里开外安营扎寨，看样子想和我们长期对峙，你说现在我们要不要给后面的明军骑兵来一点教训？” 现在只有兄弟两个，俺达说话也就没有了多少顾忌，沉吟片刻道：“大哥，没有必要，现在军心不稳，部族里的人战意不强。且随他们去，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当务之急还是将养一段时日，等马儿恢复一些，就往东去！” 俺达似乎受到了他大哥吉蘘的影响，身上的阴寒气息浓重了不少，眉头紧皱，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大明京城的方向。 那边有他们此生最大的敌人！ “嗯！”吉蘘点点头，恨声开口：“现在只能让人把城池再修筑加固。丰州这里不能再退让了！” 兄弟2个帐下抢夺来的汉人也有不少，现在合为一处，由他们带领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准备把城墙再加高5尺。 外围也学着明军的多挖壕沟，附近的树木都砍了，做成各式拒马，沿着城墙朝外层层叠叠的摆放开来。 积存下来的工匠也在打制各种守城工具，尽最大努力把城武装起来，防备明军步军攻城。 “探马来报，明军在包克图大兴土木，应该是在那儿筑城，离丰州也就几百里，2日快马的脚程。把住那里，阴山南往西的那一大片地方，以后就不在是我们放牧的地方了。我估计明军把这2个地方都会筑城。” “云内州那边？”吉蘘眉毛一挑，原来那边是属于他的辖地，河流密布，放牧的上等地区，“没事，让明军建城，到时再抢回来就是。” 云内州（今巴彦淖尔地区）在明朝建立之后，多次废立，其实就是明朝国力强弱的表现。强，就收了回去，弱，就被鞑靼人夺走！ 看到自己大哥不屑一顾的样子，俺达有心劝说一下，到嘴边的话，也就重新吞了回去，如今形势，只要明朝如今的皇帝还在位，那这近十年二十年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还有北方，西方，东方各处都有大片的草原，现在没有必要和明军为了一点点的地方来打生打死。 当务之急就是统一鞑靼各族，重新建立一个王廷，到时麾下几十百万帐，子民几百万口，控弦兵力达百万，再来找回如今的场面。 俺达从小就立志要做成吉思汗那样的天可汗，对于一城一地的得失看的很淡。顺着自家大哥的话坚定无比：“肯定是要夺回来的！” 朱厚照在临洮淳化王朱真泓府上已经住了三天，朱真泓变着法儿讨着他的欢心。 放下了手中的军情奏报，对于朝堂上干涉顾士隆用兵的行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顾士隆在前线是有便宜行事的权利，怎么做都是他一言而定，朱厚照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就是把河套拿回来。 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只剩下前套丰州城，俺达驻帐的这一片地方了，不过想要收回来就没有那么简单，那就由着他们的决议去做。 在奏折上批了“可”就不去管他。 倒是在阵前毫不犹豫的杀了一个恩爵长宁伯周瑭，这个事情估计已经在京城闹翻了天，只是找不到自己的行踪，这个官司肯定会在回京之后呈上御前。 才杀了一个，朱厚照感叹了一句，这些养尊处优的恩爵眼色还是有的，不敢在军中闹事，要不就正好还能清理几个。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传到第五代就差不多有100年。孝肃周皇后活的够长久，娘家得到的富贵，现在也就只传到了第3代，也有了70多年。阵前扰乱军心，这是找死的节奏，再怎么打官司也是白搭。 顾士隆现在让这些恩爵，各管一摊子建城，开垦的事宜，倒是一个好办法，能力高低十天半个月就能开得出来，到时论功行赏。对付鞑靼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朱厚照硬生生的要把这些人都给磨掉几层皮。 “张永，去把朱真泓给叫过来，朕交代他几句，咱们就启程还出去转转。” 第610章 不错 张永让旁边伺候小侍者去叫此地的主人。 不多时，就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过来。 淳化王朱真泓面色苍白，在春来乍寒的日子里，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如鼓，双腿也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战战兢兢地来到朱厚照面前。 天子来他家已经有三日，除了当天来时表明了一下身份，让他不要对外声张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朱真泓提心吊胆度过了几天，期间也想找张永等皇帝身边服侍的人打听一些情况，不过都吃了闭门羹。 只是每天变着花儿的在吃食上下一番功夫，希望天子能有个好的心情，不至于到时让他人头落地。 在距离朱厚照还有几步之遥时，朱真泓便迫不及待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大礼参拜起来。 如果在往日，皇帝陛下能亲临自己家中，这是一份绝无仅有的无上荣誉，能得到皇帝的眷顾，实属万幸。 但实际是什么原因，让一国之尊不远千万里来到这偏远的西北边陲之地。 他心中明镜一样的，当时是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现在留给自己的只有一条万劫不复的羊肠小道，道路两旁还随时会有巨石滑落，将自己砸的粉身碎骨，变作一团烂泥。 在参拜的过程中，朱真泓的动作格外恭敬，他的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双手也紧紧地贴着身体，仿佛在向朱厚照表达着自己的忠诚和顺从。 “臣叩见陛下！” 朱厚照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他看着眼前跪拜的淳化王朱真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然而，在他那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权势。 朱真泓不敢抬头，他能感受到天子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审视着他的一切。心中愈发紧张，想着这怕是要处理掉他了。 在这紧张而庄严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朱真泓的额头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他不敢伸手去擦。他只能默默地跪在那里，等待着朱厚照的指示。 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朱真泓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朱真泓才听到了一声：“都是自家人，起来！” “谢天恩！谢陛下！” 朱真泓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说话间带着丝丝颤抖。 这样的情况他也见识过，不过以往那都是他高高在上的坐着，俯视下面被他饶恕的人，那些人在感谢自己时的那种感觉，那种庆幸，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朱真泓慢慢的起身，动作有些滑稽而笨拙。 眼角偷瞄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皇帝，心中那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站在那儿，双手垂立，只觉得自己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赐座！” 看敲打的差不多了。朱厚照也就不再摆他的皇帝架子，对他的安排心中早就有了腹稿。 “谢陛下！” 朱真泓半边屁股坐了凳子，挺直了身躯，渴望的眼神中带着胆怯，老实的就像是刚刚上蒙学的幼童。 “清蒸洮河鱼做的还不错，鲜嫩少刺。” 见皇帝没有训斥怪罪，本来已经想好了千言万语，可就是卡在喉咙处，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涨红了脸，最终就化作几个字：“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寒冰天气让人破冰取鱼，只为满足朕这口舌之欲。听说你动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才得到那么几条只有一两斤大小的鱼，有心了啊！” 皇帝的话让朱真泓脑子里一团浆糊，这话是褒还是贬呢？皇帝来的第一天，他就让人准备了本地特色菜肴，当时皇帝吃河鱼时说了一句不错。 他记在心中，之后就让人在洮河上下50里的冰面上开孔，取鱼，挑了几条最大的。 皇帝也确实喜欢吃，本以为自己的一片孝心能够给自己增加不少的印象分的，现在这个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说不应该？ 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自家的事情自己心中清楚，计较起来，万死莫辞。按照过往，应该是赐一杯毒酒，对外宣称突发疾病，不治而亡。这样既不影响朝廷脸面，也对皇帝有个交代。 皇帝的过往的习性，也多少传到过这边，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本欲说上几句恭维的话，就被皇帝打断了：“听说，你把家中存粮都送去了前线，还拿出大笔金银购买了粮秣。这事还不错！” 朱真泓也顾不得那么多，诚惶诚恐道：“禀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收复河套，不让故土流落在外，是臣的愿望，是陛下您的愿望，也是每一个大明子民的愿望。” “臣为宗室子弟，历受皇恩，现能为国献上一点点的绵薄之力，是该这样做，也应这样做。” “臣只恨力量还太单薄了一些，不能为国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看到坐在下首的朱真泓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如此流利，也不由的感叹起来。 这位临洮淳化王朱真泓平日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民间的口碑如何，派人稍微一打听就一清二楚，欺压百姓，鱼肉相邻，暗地里还偷偷走私，这些早就被锦衣卫的把底细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此时的他，正故作凛然，一脸的大义凛然，甚至不惜散尽家财，大张旗鼓地将粮秣源源不断地送进军营。 朱厚照看着眼前的朱真泓，心中纵然有万般无奈，却也真的无法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总不能前脚送完粮秣，后脚就给他递上一把刀，让人去自尽。 第611章 是该赏！ 朱厚照的脸上原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此刻却换上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偶尔还会轻轻地点一下头，似乎在表达着内心的赞许。 “能如此忠君爱国，实属难得，朕甚欣慰。你的此番举动，才是真正的有心人，没有辱没了咱朱家人的脸面，实乃国家之幸。” “该赏！” “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这都是聆听了陛下您的教诲，为国出力，义不容辞！”朱真泓满脸堆笑，小心翼翼。 “不管怎么说，有这片心就是好的！” “朕该如何赏赐你呢？为收复河套下了如此的决心，带头捐钱捐物，让好些个宗室都尽心尽力的为国尽力。” 朱厚照温言细语，充满笑意的眼眸里却是寒光闪现。 眼前这个胖子是个聪明人，也有壮士断腕的手段，大张旗鼓的做事。 据收到的消息，现在西北这边的宗室，不管处于什么目的缘由，都在掏空自家粮仓，争先恐后的把粮秣送往边关。 这一不寻常的举动，都已经造成了粮价上涨。 初步估算，都够二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的。 这些平常哭穷，死抠的王爷，郡王爷，这一次倒是都出了不少的血，也让朱厚照心中的戾气稍微平复了那么一点点。要不他真的要举起屠刀，在杀几个，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朱真泓一下就从椅子上跪倒在地，口中连忙说道：“这些都是臣心甘情愿的付出，也不需要任何赏赐！” “朝廷对有功之人，一向都是赏罚分明。想必你应该也知道了，京城现在在扩建，到时朕会在外城划出一块地方，以后宗室子弟，就都搬到那儿去住。” 朱厚照浅浅的笑着，好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天下繁华，莫过于京城。然而，皇室的子弟们却散布在天下各地，与京城的繁荣相隔甚远。朕实在不忍心独自享受这壮丽的盛景。” “希望通过这次迁居，让朱家子孙都能团聚在京城，共同见证国家的昌盛，共享皇室的这一份荣耀。” 朱真泓脸上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嘴巴张大，被这个消息给冲击的思维停止了一刹那，接着就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皇帝陛下这是准备干什么？ 让宗室搬去京城？ 这不是和祖制大相径庭了吗？ 郡王府偏殿一个小书房当中，郡王府上郭典膳，老教授，还有幕僚崔浩志，廖严已四人聚在一起，几人看似在轻松的喝着茶，内心都不平静。 府上住进来了一些陌生人，加上郡王爷每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样子，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京城的那位恐怕已经来了，只是被下了封口令，让朱真泓不敢声张而已。 郡王朱真泓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只好拼尽全力的办好每一件吩咐下来的差事。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说，咱王爷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 面白无须的郭典膳，端着茶杯，却无意饮下，阴鸷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打破了书房中的宁静。 “该做的已经做了，淳化王府这次如此声势浩大，想来天子仁德，不会太为难郡王爷的。” 老态龙钟的郡王府教授，带着一丝侥幸说道。 心中的话没有说出口，最坏的情况就是郡王爷一家被关押去凤阳高墙内，吃吃喝喝的过完这一辈子。 他们这些郡王府的属官，到时就会被治罪，流放！ “希望如此，东院那边住进去的应该就是?”郭典膳眉毛一挑，给了几人一个只能意会的眼神。 幕僚崔浩志一脸严肃，沉声说道：“是的，八九不离十，没有看到城中一些闲杂人等都不见了？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城外郡王爷府上原来有个粮仓现在有一些人住了进去，王府里面几个制高点都同时换了人手，那些人一看就是精兵悍将，见过血，杀过人的，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崔浩志说完脸上泛起一丝苦涩，这样头顶上悬着刀剑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心中发麻，不知道这把刀何时会落下来。 郭典膳终于把手中即将变冷的热茶倒进了口中，郡王府已经把一半的家底都撒出去买粮了。 如果不是顾忌陡然的粮价上涨，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肯定会再继续收购粮食送往边关。 如果这一幕能被天子亲眼所见的话，那效果应该更加的好。 淳化王朱真泓府上的几人还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的时候，朱厚照已经带着人离开了郡王府。 他没有处罚朱真泓，只是让他把府上事务处理好，到时上折子奏请皇帝，说要带着全家上下移居京城。 恭敬的把皇帝送走离开之后，惊魂未定的朱真泓赶紧让人把小书房的几人给找了过去，需要幕僚们给他出出主意，分析分析皇帝让他这样做的利弊原因！ 4人很快来到朱真泓的身边，几人按照以往位置重新坐定，看到郡王爷有些魂不守舍的瘫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时迷惑不解，一时劫后余生，一时诡异皱眉。 各种表情汇集在一张苍白的胖脸上，青红白来回变幻。 面容憔悴的淳化王朱真泓很像是在青楼里辛苦操劳了两天三夜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喘息。 “郡王爷，我等来了！”郭典膳小声说道。 朱真泓连头也懒的抬，只是摇了摇手！ 第612章 请入京 “郡王爷，这是怎么了？” 看到朱真泓如丧考妣的这个样子，几个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 莫不是那位已经下了旨意 王爷这是要被关到凤阳高墙，了此残生？ 想到这里的郭典膳连声音都在颤抖，脸上一下就没有了血色，上下抖动的嘴唇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天子处罚来了吗？” 另外三人也是面若死灰，低着头不说话。 朱真泓眼神挑了一下，充满血丝的眼神中闪过阵阵阴霾，心中忍不住开骂。 这个狗东西，在我郡王府日子过得逍遥。 各种收入也有他一份，已经和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不成本王有事，你能脱的了干系，就这样盼着本王被关到凤阳不成？ 老态龙钟的潘教授脸上也是惨白一片，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喃喃念了起来，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啊！老夫当初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罢了！罢了！也一把年纪了，少活几年也无所谓！只是希望皇帝陛下不会祸及家人！ 看当今天子处置有罪的臣子，就算是起兵造反的谋逆之贼，也只是诛了三族，放过了其他人。 自己这个郡王府教授，再怎么说也不会落一个这样的罪名。 等下要赶紧修书一封回去，让家中在准备准备，也好给潘家留下个血脉传承！ 幕僚崔浩志一言不发，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只是笼罩在宽大袖子里面的双手已然颤抖不止，先前豪言壮志说把所有责任都要担下，现如今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机会。 另外一个幕僚廖元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停的用眼角余光左右查看，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内心也在挣扎，要不要趁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自己远走高飞？ 这些年帮淳化王府做事，很多生意上的往来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在外面操办的，对外面不少州县也熟门熟路。 逃到关外或者南方去，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自己，发海捕文书那也无关紧要。 只是这样的话肯定会连累整个家族。 上次王爷把事情摊开说了之后，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中纠缠了很长时间。想着家中的年迈的双亲，几位妻妾还有大大小小几个孩子，要他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诡异沉闷的气氛影响了房间里的所有人，朱真泓目光把几个人的神情反应尽收眼底，对被自己收买的2个官吏失望透顶。 朝廷派来的人果然还是靠不住，在封地做的那些阴私事情，拉拢二人下水，朱真泓自问是没有亏待过他们的，这样的做派确实让人寒心。 唯一还让人欣慰的就是崔浩志，看起来面不改色，视死如归的样子有大将风范。 朱真泓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双手紧紧捧着茶杯，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温暖。 杯中的热气如轻烟般袅袅升起，在他的眉宇间肆意飘散，宛如一群舞动的小精灵。 这股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透过茶杯，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手中，让他的心也随之融化。 悠悠开口道：“陛下旨意，让本王上折子，淳化王府所有交还朝廷，然后举家搬去京城享福。” 郭典膳喜形于色，淳化王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而且还不是被关到凤阳。 皇帝宽宏大量，也许是看在郡王府不遗余力捐赠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呐！郡王爷！想那京城乃是国都，繁花似锦，比起这西北的边陲之地要好很多。” “臣和同年书信往来，其多有对京城那是赞不绝口，说是名副其实的当世第一城。再说了去了京城，也能时常和陛下走动，对您百利无害。” 郭典膳喜形于色，淳化王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而且还不是被关到凤阳。 虽说以后没有了封地，没有了边墙走私，没有其他的一些收入，这临洮半壁再也指染不上，关到京城已经是天子仁德，格外开恩！郡王府的这些属官，也都逃过一劫。 藩教授的脸色也是由阴转晴，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许多，郭典膳说一句，他就在旁边跟着点一下头。 崔浩志内心欢喜，但还是极力的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失态，拿眼睛看向朱真泓，知道这位郡王爷下面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朱真泓喝了一口热茶，让五脏六腑里再次的温暖起来，开口说道：“陛下要本王带头之后，再联络西北的各位王爷，郡王，镇国将军！劝说他们一起给朝廷上书，说也想搬去京城享受繁华，天家子孙能齐聚一堂，共享如今的太平盛宴。” 郭典膳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脑子里千转万转，把速度调到最大，想知道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想天家子孙齐聚！西北这些王爷，郡王爷和如今天子这一脉的关系，已经有些远了。 如果是民间，按照算法，传到现在早就出了五福，也就只能说有一个共同的祖先罢了，还能有多少的亲戚关系？ 眼神和藩教授对上，这老头儿眼里的茫然也被他看的明白，一时间根本就理会不了皇帝这样做的意思。 用借口把宗室都迁移到京城去，难道不怕其中有人到时心怀不轨吗？ 还有就是这些逍遥在外的王爷们谁会愿意去京城呢？ 山高皇帝远的在封国封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子民任由驱使。 朝廷派来的官吏哪一个不是被王府收买，成了一家人。 去了京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给盯着。 除了别有用心的人，估计没有几人愿意去京城“享福”！ 郭典膳这些肯定不会对朱真泓明说，他一个被夺了封地的郡王，只要保住了以后的富贵绵长就可以了。 “上京城居住？那皇明祖训还要不要了？这完全就是乱来啊！西北的各位王爷都回京城，谁还来镇守边关？这不是引起民心动荡？” 藩教授没有那么多顾虑，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第613章 削藩前的准备 这里淳化王府上下要去京城，他因为年纪原因，肯定是会向上乞求告老返乡，不再理会世事，回老家安度晚年。 “老教授，一时之法当一时之用。天子有天子的考虑，这些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郭典膳这些年听了太多关于皇帝不墨守成规的事情，对这个提议也是能接受的。 皇帝手中兵权在握，而且还出兵想着收复河套，这份功业已经超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天子，他不认为还会有哪个王爷有这个胆子心存异志，异想天开去谋求京城的那个宝座。 西北的各位王爷，在开国之初，那是太祖皇帝让他们来镇守边关的。 已经发展了百十年，在当地已经是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和地方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应该是已经引起了皇帝的忌惮。 尤其是这几年连续有2位王爷相继的举兵造反，封地卫所官军为其爪牙，受其驱使，完全成了王府私兵。 正好趁这个关于借粮秣的机会，一并把这些隐患消除。 如果河套被收回，国朝对外的防御线就能对外推进很多，所谓的让王爷们镇守边关的事情也就可有可无。 这么多年下来，各位王府的护卫兵马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真要鞑靼人破了边关，是靠不了王府的力量来阻挡的。 携着滚滚天威，一步步的削藩，应该就是当今天子的最终目的。 郭典膳把朱厚照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恢复了不少血色的脸上有了丁点红润，轻声问道：“郡王爷，陛下可还有其他旨意？” “陛下还问了一下其余宗室子弟的情况，要本王多关心一下他们，你们可知这是何意？” 那些奉国，镇国将军，中尉，县君，乡君之类的低阶宗室子弟，平常都是廖元这个幕僚去打理的，关系已经过了三代，往常也不在跟前，没有什么印象，他也很少过问。 天子问起，他支支吾吾的左右搪塞了几句，只是感觉当时的天子脸色并不好看，不过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廖元见说到了他管的这一摊子事上，也是背后一凉，那些低阶宗室过的什么日子，可是最清楚不过，活的并不容易！ “郡王爷，宗室都还好着呢，小人元宵节还奉您的意思给他们送去了米肉粮油还有布匹之类的！” 朱真泓一只手紧紧扣着茶杯，另外一只手再次扬了扬，随意道：“你明天再去看看，多送一些东西给他们。人太多，少了怕不够分！” 他是肃王一脉，临洮府地处肥沃之地，很多宗室子弟都被安排到了这里，被肃王朱贡錝指派由他来照料。 现在他这个淳化王的名头是保住了，皇帝既然问了起来，肯定要多多尽力。可不想再次出现借粮草这样的事情出来。 还把皇帝的话当耳旁风，那是嫌活的太长久了吗？ 田产之类的要登记造册，交由地方官府，只能带着金银细软上京，想到这里，朱真泓被热茶温暖的全身就有些发寒，以后就真成了被关在京城的富贵王爷，混吃等死一辈子。 “是！” 廖元应道。 “你们先下去想想怎么把陛下交待的事情办好！用什么理由打动让其他家也搬去京城。” 朱真泓在几人离开之后，一个人慢悠悠在偌大的王府里走动。 府上的下人看到他无不弯腰噤声，远远的退到一旁，不去打扰这位喜怒无常的郡王爷！ 依山而建的庞大院落，原是肃王的别院，后来赐予了长大成人的朱真泓。 各处雕龙画栋，回廊曲折，里面很多设计都是他亲自操刀，和工匠斟酌讨论一步步的建成。府里树木园林也是他这些年来，费尽心思从各处收集而来，花费的银钱无数。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再也不会属于他淳化王一脉了，听皇帝话里的意思，这偌大巍峨的别院，以后会被改建成一座学院，成为教书育人的圣地！ 融化的积雪，树木上已经有了冒出的新芽，贪婪的到处打量，想把这冬天的尾巴再仔细的看上一看。 明年，估计是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朱真泓也不是傻瓜，天子的这一举动下来，削藩的意图这样明显，应该没有哪一家敢违抗圣旨。当然，前提是对北方鞑靼的战事保持胜利！ 要不然，西北的这些土皇帝，心中打的小九九，他最清楚不过了。 去了京城，等于是从头再来，在这边深耕的沃土，基本上会失去作用。 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想那么做甚？没有被问责，已经是万幸！也许，京城活起来更加的精彩呢？ 一瞬间，朱真泓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十二分的期待。 以前廖元去外州府办事，回来之后，也会让廖元把外地的一些风土人情仔细的讲给他听！ 去京城看看，原来年少时也憧憬过，不过因为律法限制，也就只能在梦乡里，在别人的描述中自己去遐想。 想不到如今差不多就要实现了。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要与时俱进！” “皇明祖训那是百多年前太宗定下来的，沧海桑田，经过了这样久，已经有很多东西不适应于当下，当然需要做出一些变通！” 马车里，朱厚照一边笑呵呵的回复着丰林王朱寘镆的疑问。 手中把玩着一把利刃，刀刃和刀柄一起长约一尺3寸，刀刃长度占了三分之二。 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只见刀身上有许多的暗纹，刀口处泛白刺眼，似乎能吹毛断发。 刀身黝暗沉积，刀面上有几条延绵起伏的波纹，和刀身融合在一起，黑白相间之中有种行云流水般的视觉冲击。 恰到好处的弧度，别于当今大明国内所有的刀刃样式，朱厚照心中暗道一声：“好刀！” 这把大马士革刀，是朱真泓献上来的，也没有客气，收入自己蘘中。 乌兹钢锭打制出来的刀，不比他收藏在豹房中的兵器差。 国中铁矿的含铁量比不上波斯，天方那边，除了费大力气百炼成钢才能有机会得到与之媲美兵刃。 提升冶炼技术很关键呐！朱厚照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第614章 定计 回想一下，过去了几年，除了训练出一支军队，造了个火枪，大炮，在军事上有了一点点的成绩之外，其余的在民生上没有做出一点成绩。 自以为是的认为靠武力就掌控了朝廷局势，不去上朝，也不怎么安排得力的官员管理地方，这样的小聪明是不长远的，日子稍微久一些，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轨迹。 所谓的小聪明谋局，大智慧才能谋势！谋局者能赢一隅之地，而谋势者才能谋四方！ 谋势者根本不需要或者在意掌控，在大势面前，所有的阻挡者，都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成碎片。 是为大势所趋也！ 如何才能把这个大势给驱动起来，不让曾经屈辱的历史重演，这才是朱厚照这个皇帝要做的。 格局需要打开！现在只恨自己的眼界不够，在谋势上差的太远太远！ 国库还是空虚，能饿死老鼠！ 自己内帑是有了一些积蓄，那都是抄家得到的。 老百姓还是在温饱的边缘线上挣扎，空有超过这里五百年的见识，空顶着皇帝的名头，想想都觉得浪费了穿越者的身份。 实业兴国，工业兴邦的道理还是懂的！ 西方能在短短时间内超越东方，靠的是什么？ 文艺复兴！ 脑子不再被过去的条条框框给束缚起来！ 只有当所有人打开了思维的局限，跳出了现在所处的那个困境中，那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当中，才能有更加高的成就。 要让人把视野打开，去探究这个世界，要让人在儒家这么多年的教导下，也能有压制不下的勃勃野心。 朱厚照甚至想到，自己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魔盒，是会现成燎原之势，形成势不可挡的力量，还是会被无数的旧势力前仆后继不顾生命阻挡前进的脚步，继续让他们沉浸在昔日的荣光中。 有时就算是自己这个皇帝也无能为力！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 来了也有几年，也观察了这个世界几年，一直都没有去触碰那根底线，这应该皇帝和臣子们是彼此都很默契。 他做他的逍遥天子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那就会有人去代劳。 朕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花个二十年，三十年，培养好下一任继承者，基本上就能在潜移默化之下有所改变。 到时滚滚大势，那谁也无能为力，不顺势而为的唯有死路一条。 回京城之后，得重新调整自己的方针策略！ “陛下！您准备把所有的宗室都迁到京城去？这可不是小数目，以后再过十年二十年，宗室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您打算怎么安置那些低等爵位的子弟？” 朱寘镆对于高等级的宗室情况完全不用担心，哪个王爷，郡王的家中不是良田千顷，封地州县的税赋财富基本都是养了他们这些人。 也就是那些低等爵位的子弟，不能读书做官，不能行商，也不能种地，啥也不能干的大多数人，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朝廷发的禄米养活度日。 神游天外的朱厚照被朱寘镆给把拉了回来。 小刀插回镶嵌了各各种宝石的刀鞘之中，朱厚照轻笑起来，胸有成竹。 “朕既然打算改了这祖宗之法，也有了一些想法。你也帮着合计合计！” “陛下尽管吩咐！” 朱寘镆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笑意，跟随在外面奔波了半个月，知道皇帝是一个有想法也有抱负的人。 只是他的很多想法有时听起来，太过于惊世骇俗，让他心中有些害怕。生怕到时自己也跟着被满朝的文武抨击。 一肚子正义严词的文官们就算是找麻烦，最后也奈何不了皇帝，而他这个宗室丰林王，到时正好就是那个替罪羊羔。 会说是他蛊惑的皇帝，所有的罪名都由他来承担，恐怕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个退缩的念头在脑中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朱寘镆给甩了出去。 有皇帝这样一大块靠山在这里，他无论如何都的抱紧大腿。以往做的事情不也是为了能在皇帝那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紧跟皇帝的脚步就可以，其他一切都是虚幻，缥缈的！ 如果只要皇帝的想法是正确的，就算是有一些离经叛道，那也就没有什么。 “亲王，郡王这一个级别的必须要住在京城，发放俸禄。其余按照封封继承的人，朕会根据爵位高低，赐予一定数目的田地，让他们自力更生。” “以后宗室子弟不再有其他的限制，士农工商都由着各自去挑选，凭本事养活自己就成。” 朱厚照肯定不会给所有人再发俸禄，就算是发的数量不多，但架不住人的数量基础大，以后人口还会不断膨胀，平白无故的白养这样多的人，等着朝廷来养，国库拖不起。 也相信这个提议出来，朝中大臣们反对的声音不会有多少，在自己老爹那个时期，就有不少人上书，说宗室的开支太大，需要缩减他们的用度。 只是为了顾忌皇室脸面和遵守皇明祖训，把俸禄的纸钞比例提高而已，通过锦衣卫的调查和自己这一次的实地考察。 再怎么降俸禄，改变比例，那些亲王，郡王除了极个别不善经营的，大多数都活的很滋润。在自己的封地里作威作福，那叫一个快活似神仙，很少去关注低阶爵位的子弟。 “士农工商都行？” “能做官？” 朱寘镆抓住了关键，他这一路见到的那些宗室过的日子确实不尽人意。如果能有一条出路，能做其他营生，起码能活的好上很多。 “对！做官，但那要去考进士，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这个没有任何的优待之类的。” “镇国将军之下各级爵位嫡子继承爵位家产，以后每年的2成收益得拿出来均分给兄弟姐妹，其余子女朝廷另外赐田，再一次性发放一笔银两当做是咱朱家子孙的福利，三代而终！”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朝廷也不需要一直养着所有的人！你也见到了，像现在这样养着，都把人给养废掉了不说，朝廷上不时还有人说宗室开支太大，需要消减用度。” 朱厚照把大马士革刀放入座位下面的一个小抽屉当中，懒洋洋的斜靠着，加上马车的轻微颠簸，整个人好似随波逐流一般。 第615章 敲定 朱寘镆忍不住去想皇帝的用意在何处，难道只是因为宗室的用度太大的原因？ 这个一个是很显而易见的问题，稍微有一些见识的人都知道，只要大明皇朝继续延续下去，那以后宗室子弟就会无穷无尽。 五世之后已经差不多了，后面再远的也就只能算是同姓族人，血缘关系已经很疏远。 “陛下此举，不知道有多少宗室子弟会感激涕零，没有了束缚他们的枷锁，还能奔一个前程，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过的好。” 朱厚照摆了摆手，摇着头，笑的有些无可奈何：“如果朝廷能负担的起，那肯定会按太祖的律法实行。总不能让人笑话，朱家得了江山，连子弟族人都养不活。” “可人数太多，朝廷已不堪重负，现在不做出改变，以后再过百十来年，都不敢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人数可能会百万不止。” “你算算需要多少赋税才能养活这么多的人，恐怕需要好几个行省之力才能填上这个窟窿。” “估计当年太祖他老人家没有想到朱家子弟能在百多年就发展的如此壮大，才编定的皇明祖训。” 朱寘镆看皇帝说的直白，对太宗也是旁若无人如此的编排，根本没有多少尊敬，忍不住腹诽起来，这真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 平日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出来，想到这儿，也是强忍住不要笑出来。 要不是当年太祖兴起于微末，吃了那么多的苦头，登顶大宝之后，肯定会想着让后世子孙衣食无忧，不再忍饥挨饿。 怎么能这样去说太祖当年的决定呢。 没有太祖，也就没有如今的朱家占了天下，面前的皇帝还 有自己不就是沾了他老人家的光吗？ 不过皇帝现在说的也没有错，这个变化还是比较好的，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让人死守过去的教条，那有什么意义？ 变则通，要与时俱进！ 朱寘镆知道了皇帝要对宗室子弟“大动干戈”，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的隐瞒，这不就是需要自己来把这一份差事给担待起来，连忙开口：“陛下高瞻远瞩，臣自愧不如。愿意为陛下分忧！” “好！”朱厚照对他如此识趣也感到高兴。 有能力，有眼光，还有魄力的人，朱厚照还是很需要的。 “朕让你先在宗人府经历司挂一个经历的职务，暂且负责拟定各级爵位该给多少的田地，是否需要缴纳赋税，该不该承担徭役，发多少银两等，弄一个奏折出来，递上来，让朝廷诸公协商一下，到时定下份额，实行下去就可以了。” “臣遵旨！” 两人讨论着宗室问题，路途也不嫌烦闷。 再同行一日之后，2人分开，朱寘镆回自己的封地，回去准备好，到时就上京城。 几天后，朱厚照在护卫的保护下，悄然来到了原来吉蘘的驻帐地鄂尔多斯。 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是烧荒后留下的一团团黑色，沿着河流2岸有数不清的人影在劳作。 武希旦神情紧张又兴奋的陪同在朱厚照的身边，给皇帝介绍他这一段时间的“成果”。 奉命出征剿灭鞑靼的大军，行至途中，被命令转道来开垦种地，心中有怨气也在所难免。 只是得知前线顾士隆大军也停在了包克头，和他们一样的干起了农夫做的事情之后，也就怨气全无，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农民。 依河而建的驻地城池，被简单的修缮一下，就成了军营。 士兵们刀枪入库，不情不愿的拿起了农具，在武希旦连续三天斩了几个挑头闹事的刺头儿之后，所有人老老实实地暂时性完成了身份的转变。 “陛下。您看，河岸北面已经平整开垦出来了大约5千亩田地，只等天气回暖就可以播种了。” “不错，短短时间，就能有如此成效。” 朱厚照是在宣府地界带人开过荒的，对于这样原来是草地，荒地要改成农田，需要耗费的时间可不少。 人力应该不缺，有2万多的边军供驱使。 朱厚照还看到地头上有不少的牛，马在费力的拉犁。 得到皇帝的赞赏，武希旦呵呵的笑着，一张有些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些红润。 抓着自己的后脑勺，“陛下，末将就是想早点完成开垦任务，好早点带兵北上杀敌。毕竟俺们是当兵的，来种地好像有些不务正业。” 朱厚照并不接他的话，手指着忙碌中的荒地里，言及其他：“哪里来这样多的牛？拉地的是驮马？” “回陛下，这是官府调配过来的，末将听闻是朝廷要山西，陕西等地匀过来的。” “匀过来？” 朱厚照反问道，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硬性摊派不成？ 牛马还可以匀出来？这都是农家的命根子，尤其是耕牛，可能还是一个大家族里共用。 现在马上就到了春耕农忙时节，把老百姓的牛马匀过来开荒，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这命令肯定是朝堂上出来的，要不这两路不可能会执行的。 “嗯，本来开荒，筑城这些都是需要征召民夫的，现如今没有在这个时节动用他们，让他们在家耕种，没有了畜力，只是会稍微辛苦一些，影响不了收成，百姓也都没有多少怨言。” 听了武希旦的解释，这也说的过去。 来当民夫，自己家中田地说不得要荒废，还要远离家乡，吃的苦头不小，运气不好的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只要把家中畜力“贡献”出来。对让人去服徭役和让畜牲替代，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会怎么样去选择。 对民间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大，到时给这些人家免税作为补偿就好。 第616章 屯田，规划 想必顾士隆那边也是这样的一个景象，等把河套这些靠近黄河的地方都开垦出来。 重现当年塞外江南的盛景，些许的个人牺牲算不得什么。 看到皇帝的眉头轻皱着，武希旦又说道：“这些牛马，末将已经让人都做好了登记，使用完会还给回去的。” 能登记造册，是个有心人。 整个地界看起来杂而不乱，这武希旦一个武将对民政的管理手段还是不弱的。 还回去？ 朕可不会做这样耗费人力的事情。 这些牛马都会留在这儿当做畜力！至于征调过来的，到时找草原上的鞑靼人去购买回来再发还给百姓就是。 “牛马的事情你放心使用就是，都留在这里。朝廷还会派经验丰富的老农过来管理春麦播种事宜。” “这里所有的地方全部都要开垦出来，4月中旬前种完春麦，红薯，4月底5月初就要种棉花，要抢在适种节气之前尽量的多开出荒地来。” “你的任务说起来还是不轻松的。” 武希旦越听心就越沉，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再给他十年时间也变不成良田。 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像极了委屈的小媳妇，2团高原红微微颤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陛下，末将是武人，这下面耕种的都是边军士兵！北方的鞑靼人就就近在咫尺，总不能看到他们这样耀武扬威。” “耕种的久了，他们还能上战场吗？” 拐弯抹角的说着他不应该来做这个。 这2万多人，他可是精心挑选出来，操练了半年之久，精气神和原来相比大不相同。 如果让他们变成只知道开垦的农民，消磨掉将士的锐气和士气，那损失就大了，毕竟是要拉出来和鞑靼人开战的。 他一直都觉得皇帝把他从甘肃镇的山单卫调过来，是要上战场的，开垦屯田的事情那是官府的事情。 朱厚照斜眼看了武希旦一下，目光再次投向那热火朝天的场地，有人喊着号子，悠长古老的秦腔在天地间飘散，带着一种古朴韵味，听起来很有意境。 其实古往今来，汉人，种地，手工制作等才是他们的天赋技能，喜好的还是和平。 骑马打仗这些还真的不怎么擅长。 语重心长起来：“战场肯定是要上的，鞑靼小王子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武希旦，朕问你，这样多大军一月的粮草需要多少？不种粮那地都浪费在这里长草，几个月后你们吃什么？” “别急，一步步的来！” “这里开垦的屯田，到时会赏赐一些给下面这些劳作的将士们，如果鞑靼人胆敢进犯，他们会不会答应？” “陛下，那肯定不会，辛苦得来的，哪能轻易的让人夺了去。” 武希旦根本就不和皇帝来扯什么粮秣的事情，作为武将世家，他在年纪还小时，就被他父亲派去掌管过钱粮，转运之类的事情。 他这里加上北面的顾士隆侯爷那边共计20多万人加上牲畜之类的，一天的消耗就是个无底洞。皇帝让屯田才是最准确的做法，可他想立功，只能避重就轻。 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朱厚照也不去管他的小心思，哈哈大笑：“那不就结了，你到时给下面人说，这些土地，以后会有他们的一份。” “先屯田，再建城，旁边每隔10里左右再修一些百步的寨子，驻兵几十上百人，拱卫城池，守护农田。朕再调集一些火炮放在城头，这次打下来，以后就再也不会让人给夺走了。” 以前河套之地几度易手，也是因为当时人口不够。 经历了常年的战乱，中原都是人口稀少，更加不会移民到这样的边陲之地。 没有人，纯粹靠士兵镇守，离边关又远，粮秣运输补给是个大问题，不得不放弃这样的好地方。 朱厚照要把这些地方永远的成为中国之地，就是不断的从内地迁移民众过来。 种一季麦子还有红薯能保证口粮，大面积的种棉花，以后就能以这个为基础，加上羊毛，能建立起西北的一个轻工业纺织业体系。 还有这里的煤炭，在后世那也是闻名遐迩。 煤老板各种骚操作可是普罗大众们最喜欢的八卦聊天话题，津津乐道，乐此不彼。 扒开地表，往下挖个十米几十米，就有储藏量巨大的煤炭资源，随便挖随便用。结合北面包克图的铁矿，这里能打造一个煤铁沿炼的重工业基地。 下面劳作的将士，以后就是这里的移民。 朱厚照已经下令，要天下各州县把牢里的犯人除死囚犯之外连同他们的家眷，全部往河套地区迁移，来这里的都可以赦免过去的罪行，老老实实的种地充边。 鄂尔多斯这样的大城加上围绕在旁边的堡塞，以后最少得有个3到4万户大约二十万人口，相对应沿海地区一个上等县的人口数量。 只等这里稍微的开发出来，不愁没有人来，繁华起来也许还不需要十年，那些强迫或者不情不愿的人到时还要在口头上感谢他这个皇帝几句。 有了如此多的汉人之后，镇守这样的土地，才能不惧草原上的威胁。 当然，最终的目的是要消灭掉鞑靼人等北方一切威胁到汉人的那些马背上的民族。 这个目标现在看起来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完成的，打不过就跑是他们的特性。跑了朕就让人来建城，圈地，一步步的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 武希旦不知道眼前的皇帝为何看到这片土地，身上会散发出来那种隐隐的兴奋之情。 第617章 个人心思 诚然，开疆扩土，收复失去的国土对于任何一个文臣武将或者君王来说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这必须要进太庙，祭拜先祖。 可眼前皇帝的高兴劲儿好像有些不对，不是因为收回失地，而是一种莫名的气息情绪酝酿在其中，隐而不发。 “陛下您说的实在太好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武希旦面露真诚的拍着马屁。 身子陡然间站的笔直，稍微抬头看向北方，凶煞之气围绕在周身，言辞恳切：“还请陛下多多征集民夫过来，末将不能让麾下儿郎就这样埋没下去，他们应该是上阵去杀敌，为我大明扩土开疆。” 请战，唯有不停请战，才能让自己有领兵上前线的机会。 要不等皇帝一走，他这个在后方屯田的副总兵官，就算有战事也是最后才轮得上他。 那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只得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开荒。 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回老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他，在山丹卫还能直面鞑靼铁骑，立一些小功劳，跑到山西却成了屯田官，说他在后方享福也能升官，这样的话比杀了他还难受。 朱厚照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旋即笑道：“屯田归屯田，将士操练可不能疏忽。你放心，以后对付鞑靼，朕许你为先锋官，可别到时拉出去的人马不堪用！” 武希旦大喜，一下就大礼跪拜在地，声如洪钟，透露着激动：“请陛下放心，末将手底下可不会有孬种。” 朱厚照能感受到被他几次压下的战意开始在伍希旦身上升腾。 到时面对鞑靼，就能有个发泄，杀敌肯定英勇，不愁他卖力气！ “嗯，此地，以后就改名为鄂尔多斯县，实行军管，你先兼任县长，让你的幕僚，还有参谋部的人出来帮你把这里管理好。” “最好能够自给自足，还能囤积一些粮食，那以后去打鞑靼就能省掉从江南等地运粮来的那些繁琐磨损。” “末将遵旨！” 对于什么县令不县令的无所谓，他是一个武将，是不可能走文官路线的。 朝廷以后肯定会派人过来接管。 翌日清晨，武希旦目送朱厚照的车队离开了他的驻地往北而去，派出了手里所有的骑兵散开在四周警戒。 回到自己立为的帅帐房子里，偏厅一个看似年纪五十出头的人迎了上来。 “三郎，陛下走了。” “福伯，走了。” 武希旦随意的坐上椅子，长嘘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让自己整个人都缩了进去。“伺候陛下，比大战一场还要辛苦！” 福伯笑呵呵，一脸的福相：“三郎这次能在陛下面前露了脸面，以后再赚些功劳，前途似锦。” 接过福伯递过来的一杯浓茶，武希旦一饮而尽，手随意的一抹沾在胡须上的茶水，跟着笑道。 “福伯，这还都是听了你的，好好屯田，朝廷果然承担不起这么多大军的粮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先屯田，建城。一步步的巩固收回的这些地方，然后再来对付鞑靼人。” 被唤作福伯的中老年幕僚，是一个在武家已经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看着武希旦长大。 当年得武家相助，虽差了一步没有考上进士，但也曾是个举人，感恩武家，一直隐藏在幕后出谋划策，是武家依为重要的智蘘。 武希旦高升外出，就把他给带在身边，当军师幕僚出主意。 通过杀鸡儆猴的手段，在把几万人有条不紊的指派下去，忙而不乱，这就是他的功劳。 行军半道去前线被突然命令去后方屯田，只要是想立功的领军将领都会心有不甘，是福伯劝住了武希旦，给他分析了朝廷的困境，让他好好的执行命令。 福伯捋着自己的胡须，带着微笑，眼露精光，有些小得意：“三郎，快别说这些。陛下说的才是最重要的，开垦屯田有我在这里，出不了问题。” “士卒操练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早说过，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文治武功他都需要。根子上还是要有一支能打能杀的精兵，陛下就是这样做的。” “三郎，我看你在军中挑三千到5千人出来，让那些圣卫军出来的将官，要他们来当教官，完全按照圣卫军的操练方法来。” 武希旦不由自主的点头，他的麾下也有圣卫军出来的中低级军官，这些人都是当初宣府那边立了战功擢升上来的。 他在半年时间把边军操练的像模像样，这些人把圣卫军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稍微变通之后帮助了他不少。 刚刚福伯的提议很好，优中选优，挑最好的兵出来。 皇帝已经许诺了让自己当先锋，肯定要有拿得出手的的兵卒。 “嗯，就听福伯的。我去选兵！这些人就不用去开垦了。一定要练成一支强军出来。” 福伯点头，“三郎，你放心。屯田的事老夫也不会落下，到时也能给你挣上一份功劳。” “多谢福伯了！” 福伯知道皇帝对这里的屯田进度感到满意，也重视屯田。 数量庞大的军队孤悬在外，需要的粮草何其之多，全部要靠关内补给，这有些不现实。 要么退兵，要么就得就地解决粮草。可鞑靼人养牛羊马匹是一把好手，要他们种地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看看城池外面靠近河道的一些地方，零星的开垦了一些农田，不用说都是被抓来的汉人耕耘的。 如果自己把各种事务处理好，等到了秋后收获之时，能有一份耀眼的收成，三郎肯定会奏报朝廷，自己未必不能在这里当一当县令城主。 这样偏远的地方，估计那些正牌子进士出身的人，看不上这里，正好给了他大展拳脚的机会。 其实他今年也才45岁，只是久在西北高原，特有的地理山水，让人看起来比较的老成一点。 心中有了想法，也就有了奔头。 第618章 步步为营，严防死守 心头火热起来，把这个被命名为鄂尔多斯的县城给建设好，成了他当务之急的差事。 方圆二十里这些天来他骑马都基本上都走过一遍，有几条大的河流经过这里，还有2个很大的湖泊，几条小的支流都能很好的浇灌这里的田地。 城池的位置被河流三面包围，形成完美的护城河，易守难攻，世界上估计很难再找到一个地方与之相比。 只有西北方位是平地，不得不说鞑靼人选的位置还很不错。 天然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只有城中不缺粮，能守到天荒地老。 被鞑靼人侵占了好几十年，除了城外靠河附近开垦了一些田地之外，都是草地，用来放牧牛羊马匹，福伯翻看过，都是一些肥力足够的田地，只要平整地块，挖好沟渠，稍微翻耕一下就是上等良田。 要不短短时日，他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开垦出来大几千亩的田地。 福伯信心满满，想着自己能出任为官的话，武家肯定也会是全力支持！ “三郎，你给我一队亲兵，出一份手书，让我来管理屯田的事情。到时朝廷把各地的囚犯塞到这里来充边，我怕他们不服管教，坏你的事儿。” “福伯，这里可是驻扎了2万多将士，来再多的犯人，胆敢闹事，一律军法处置，看他们有几个脑袋砍的。” 武希旦觉得福伯有些小题大做了，满不在乎说道。 手掌改刀，眼冒凶光，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也是，也是！” 福伯跟着笑了起来。 他这么做是未雨绸缪，有任命文书，早一点掌握一些武力在手中，无形中确认好自己的领导地位。 在这大多数人是厮杀汉中军营中，没有强硬的手段，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没有那么顺畅。 皇帝不是还告诉三郎说这里有煤矿，需要派人到处寻找勘察。 谁知道三郎什么时间会派去北上。 有了他的亲兵在旁边镇场子，一般人是不敢炸刺的。 自古以来都是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 现在这里全部属于朝廷，以后肯定会分配给有功将士，个人老百姓，就连充边的囚犯也能分地。 地有好坏，靠近城池附近的，离水源近的，看起来肥沃的。 到时怎么分，凭借什么条件分，就需要定一个规则制度出来。 管理地方，成为一个出色的地方官也不是一个轻松的事儿。 先培育一些自己的班底，手头上有使用方便的人手，免得到时手忙脚乱，乱了阵脚。 包克图，也被朱厚照改为后世的名字包头。 朱厚照在这里准备停留了2天。 顾士隆也大致的说了这里的情况。 包头这里的气氛要比鄂尔多斯那边要紧张的多，东面丰州城时刻派了骑兵过来查探情况，小股斥候的交战天天都有，造成的伤亡不小。 “现在我们已经把骑兵大都收缩了回来，最远也就离营地100里开外。并不是怕了和鞑靼的交换，而是臣觉得没有暂时必要。” “现在的骑兵每一个都是多次战斗上留下来的真正精锐，不想让他们损失太多。臣等农忙之后，再派骑兵出击，不让鞑靼人在五六月间有休养的机会。” 朱厚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前线已经全权交给了顾士隆，那就要完全信任他，而且他这几年也做的不错，自己来指手画脚显的多余。 见皇帝不说话，顾士隆继续说道：“朝东面俺达驻帐的丰州城方向，离我军驻扎营帐30里往外，从黄河边起，大青山西山脚下，利用原来的河道。” “呈扇形的还挖了3条大的壕沟，摆满了拒马鹿角，修筑了一些方圆4百步大小，高一丈五的堡垒寨子，既能守护附近，做完工晚上还能休息。” “以后还能做为村镇中心据点，上面还建有炮台，黑漆漆的火炮摆放了不少，能阻挡大量骑兵的突然奔袭。” “几万骑兵驻扎在阴山至大青山一线南面的几个适合骑兵通过的地方，防御着吉蘘兄弟可能的反戈一击，也同时守护着开垦能顺利进行。” “臣还让武安侯郑钢，安仁伯王恒带了5万步卒去了后套地区，修筑堡垒，开垦囤田。” 顾士隆这是严防死守，步步为营。 很老成持重的做法，他这个年纪的老将，只要守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壕沟以后也能当灌溉的水渠，不算是浪费人力。那就干脆的提前干预规划，里地一条条的壕沟挖过去，两全其美。” “陛下说的臣记下了。就是缺少牛马等牲畜翻地，牛马被优先放在了武希旦那边，只送了一小部分来包头。” “不能让士兵都去开荒而少了操练。从关内调集也不方便，还怕有的地方官为了完成任务强行征集，让老百姓顾不上春耕而心生怨恨。” 对于这个问题，朱厚照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阶段只能靠人力。 几十万人，天天吃的粮食可不少，总的做点什么事情，能开垦多少就算多少，河套这一片地方，也不是三两年就能一下子比得上江南地区。 在朱厚照看来，一年的收成，能养活这支大军在草原上的行动，那就是最大的胜利，不需要太急！ “那就二日，三日一操，能开垦多少就多少，等春耕过去了。再去征调民夫畜力过来，看今年能不能把整个包头到后套的这一整块地方给弄出来。” “人多力量大大，按照在宣府的经验，年底上冻之前肯定开垦上百万亩田地出来，边角地到时可以种红薯。这样明年秋收之后，大军的粮草问题能得到解决，朕在朝堂之上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第619章 物资换牛马 皇帝的话语如同一阵轻风般飘入耳际，但却仿佛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 众所周知，战争离不开充足的粮草供应，而每日所需的巨额银两更是无法想象。 然而，眼前这位有时有些胡闹的皇帝竟然不顾国库空虚的困窘，执意要在此时发动战争，收复河套地区。 他似乎被某种执念所驱使，完全无视现实的困境和可能带来的后果。 其实朝廷上绝大部分文官的内心都是不怎么同意的，觉得时机还不到。 只是有些人，为了拍皇帝的马屁，站在了他那一边，支持皇帝出兵。 都觉得现在边军加上圣卫军已经有能力抵抗鞑靼骑兵，甚至还能杀回去，把他们赶跑，不让他们再来叩边骚扰，这样就已经做够，何必还要再去招惹。 在文官们看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天天打打杀杀，那有违天和。 亏的大军这次出征击溃鞑靼人，让河套大部分地区轻而易举的回到大明手中，让自己和皇帝的脸上都好看。 要不双方战事胶着，后勤跟不上，就算是再厉害的军队，也打不了胜仗，被拖垮。 那后果就是他们君臣都得被文官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穷兵黩武从来都不是一个圣明的君主所为。 兵部下命令，让他就地驻守屯田，想办法解决一些粮秣问题，顾士隆他还是很认同的。 现在这么多人离开边关，深入草原，时间长久，后续的粮草肯定供应不上，朝廷也没有那么多的粮草供应。 所有他为了开垦也想了很多方法，但人力终究还是比不上畜力，于是他就想出一个主意。 原本想着派快马去请示的，后来收到皇帝派人传信说会来草原腹地看一看。 皇帝的压力，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能解决大军粮草问题，朝廷那些文官们再有意见也枉然。 顾士隆满是风桑的脸上皱纹密布，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不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这几年来，他一直远离京城，统率着几十万军队不是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 离开原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几年军旅生活更加的让他神情强健。 看向皇帝，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脸上的皱纹更加的多，纵横交错，只是双目有神。 朱厚照眸子里闪过几次疑惑，这顾士隆平常在朕面前一向是有话就直说的，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拐弯抹角。 今天一个便秘的样子，难不成这军中还有谁给他出了大难题不好向朕提及？ “顾卿，有话就说，可是军中有为难之处，是沾亲带故的那些爷联合起来让你难堪，还是朝廷来了指手画脚的指令？” 顾士隆一拱手，垂下眼帘，不敢迎上皇帝的目光。 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出来。皇帝说的很轻松，他也知道说的是哪一些人。 在杀了长宁伯周瑭之后，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己面前炸刺。起码表面上没有，吩咐下去的事情，不敢有懈怠，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些人也知道，如果没有天子的首肯，当场斩杀伯爵，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谋反。 他顾士隆的强硬，来源于皇帝的信任，加上几年来连续的打胜仗，这就是他的倚仗，让那些勋贵认清事实，不敢在他面前摆谱，显威风。 朱厚照见他这个样子，哈哈笑了起来：“老顾啊，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有什么就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顾士隆见自己装模作样的也表演了，如果在不识好歹，过份的话，真要让陛下恼怒起来，自己可是兜不住。 “陛下，都不是您想的那些。这不是开垦少牛马，臣以为可以去和鞑靼人用物资交换。” 说完有些忐忑的看向朱厚照。 犹豫良久，还是给皇帝说了。 物资交换牛马，先不说吉蘘兄弟同意不同意，就算是同意了，肯定会要用武器去交换。 换过去的刀枪箭矢，那到时就会用来对付明军将士。 这个主意就是一把双刃剑，能利己也能伤己，就看如何抉择，去权衡利弊，考虑其中的得失。 这个事情如果传回朝廷，不用说，口水能把他淹死。 能想象得到，雪花般的弹劾奏折能堆满几箩筐。 说他资敌，说他里通国外，说不得还有人说他手握兵权，想在河套自立为王的都不在少数。 他顾士隆其实可以稳稳妥妥的按照朝廷旨意。按部就班，要打就打，要撤就撤，完全不用担任何的风险，他的功劳这几十年来已经无人能比。 可他内心不愿意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要对得起皇帝的知遇之恩，收复河套，击败鞑靼人是每个大明将士，西北老百姓们的心愿。 让边境再无战火，背上一些骂名算什么，顾士隆不在意这些，他对手中的军队有信心，打败鞑靼只是早晚的事情。 自家父亲清廉了一辈子，死后都还是前任英国公张懋筹的钱财入殓。 他袭爵后也是体恤士兵，并以清白着称，老年才得到皇帝赏识让他统领大军。 他想要的就是青史留名。 如今有机会，当然要争取，屯好田，练好兵，趁此机会，击败鞑靼，那他就真正的是功成名就，到时由侯升公也未尝不可。 “物资换牛马？” 朱厚照反问了一句，紧接着问道：“能换来战马？” “朕已经下了旨意，让朵颜三卫，还有罕斤部在秋季前送5万匹战马入关。” 顾士隆深了一口气，摇头。 皇帝没有发怒就好：“陛下，战马应该是不可能的，吉蘘兄弟没有那么愚蠢。” “只要吉蘘兄弟敢给换战马过来，他们要什么都行。只要有足够的马儿，臣有把握把他们兄弟追得上天入地，封狼居胥都不成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需要的是能拉犁的驮马还有耕牛！把春耕忙完了，开垦尽量多的田地，再来说其他。” 第620章 开互市 顾士隆有些急，他想早点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时间拖的越长，朝堂上能看出端倪的人就越多，到时来争功分蛋糕的人就越多。 要是有人说动了皇帝，万一派人把他这个总指挥给换下直接摘了他的桃子，或者派2个份量够的人来分他的功劳，他都没有地方哭去。 所以他需要早点把河套开垦出来，自己想办法筹集到大军开战的粮草，必功于一役！ “可！” “他们要什么都给换！” 朱厚照答应的很爽快，很干脆。 换物资而已，怕什么。 大明现在的国库暂时不怎么样，但武器装备，生活物资绝对是顶尖的，也是蒙古各族必须的。 单单敞开了铁锅供应，这些游牧民族就的跪下喊爸爸。 何况还有盐，铁，布，这些都是他们急缺的。 不事生产，就是北方民族最大的缺点。 就算是火枪火炮要换都行，这还巴不得他们放弃自己骑马射箭的长处。 到时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打仗就是看谁钱多。看国力强弱！ 让他们知道火炮响一次需要多少银子，火枪打一发子弹需要多少钱，想要来对付大明，那就拿战马来换。 顾士隆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得如同三山五岳一般、带着凌厉气势的气息如狂潮般汹涌而至，使得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眼前的皇帝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屹立不倒，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和威严，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在这片虚空中，似乎隐约传来阵阵龙吟之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一头凶猛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獠牙，正对着天地间发出无声却又震撼人心的咆哮。 面对如此壮观景象，被皇帝使感染，顾士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迈之气：我究竟害怕什么呢？又有何可惧之处？ 此时此刻，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豪情壮志之中。 我强敌弱！ 刹那间，顾士隆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都在燃烧，年过六十行将就木的身躯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朱厚照的手指遥空指了指东面，云淡风轻，道：“派几个有份量的人过去谈！” “也可以派人去西边一些找瓦剌各部，亦力把里相谈，和这些部族开榷场和他们互市，换取需要的战马，牛，皮毛等我朝需要的东西。” 顾士隆的张大了嘴，脸上也变幻多次，刚刚因为激动有些红润在这一刻又变成了白色。 陛下您还真是胆子大，要什么都换？ “陛下，拿什么去互市，臣还是去和参谋部的人协商一下。陌刀，盔甲，火枪，火炮这些肯定是不能换的。” 朱厚照斜眼看了看这位老将，哈哈大笑起来：“怎么，顾卿，莫不是怕了不成？” 顾士隆也是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胆怯在心中转了一下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臣倒是不怕，只是给了对方太多好东西，反过来对付我大明儿郎百姓，这笔生意长远来看那还是失败的。” “那就不要长远，争取三两年就把对方干趴下，再也没有了和朝廷作对的心。” “用什么东西去互市，你们去商量着办，朕下旨让边关的几个布政使司全力配合。” “臣谢过陛下。” “这个事情对外说是朕的主意，免得你招了宵小的中伤，还要分神去应付他们。只是抢了你的这个功劳有些过意不去。” “臣岂敢！” “陛下对老臣的维护之情，老臣铭记于心，唯有到时拿下吉蘘兄弟的人头来报答陛下的恩情。” 顾士隆哽咽着，心中感慨万千，眼角有些湿润，能辅佐如此明白事理的君王，又对自己这样的无条件信任，焉有不全心全意为之？ 有了皇帝在前面抵挡所有的明枪，暗箭，自己只需要一心对外征战就行。 “除了互市，对草原上的这些部族。顾卿可还有其他见解？” “回陛下，臣认为，这些蛮子畏威而不怀德。” “惟远交近攻而已！” 皇帝答应开放互市，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的脚步，顾士隆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草原上的部族大大小小多如牛毛，小部落一个姓氏几十上百人，无数小部落组成中，大部族，最后才是被各部台吉统领。 平常叩边来边关打草谷，也是上头下令，让无数小部族自己出人出马，然后汇集在一起行动，抢大明的粮食，铁器，人口等。 互市一开，他们就再也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只需要带着货物牛马羊过来。 拉拢一批对大明有好感的部族，打击一批，整个草原上就会分崩离析。 当年皇帝在奉天殿也说过养羊论，宣府那边长城之外的张北县，现在每天来交易羊毛的商人络绎不绝，率部整族投靠过来宣府的也不在少数，能分得田地，安心放牧，谁愿意去抢，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顾士隆如此急切的想要把河套之地的田地都开垦出来，也是存了这样一个心思，吸引草原上各族来投，削弱吉蘘兄弟的势力。 此消彼长，加上明军越来越强大，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北方收归朝廷都指日可待。 “远交近攻！”朱厚照低头沉思几息，“不错！就这样！” “鞑靼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大势所趋，任谁也抵挡不住！”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包头这里建城之后，还需要文官来治理，互市一开，税收，田产等臣这等武人是做不来的，还请陛下早日派人过来接手。” 顾士隆清楚的很，他只管手头的军队，其他的一概不插手。 第621章 塞上江南要成为乐土 朝廷要在这西北开商榷互市收税，那整个边境走私的温床都得给掀翻掉，动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利益。皇帝这是釜底抽薪，一招就打得这些人晕头转向。 私底下靠走私敛财发家致富，盘踞在各地的武将，豪族，宗室等人失去了自身的便利，但为了自家的利益，到时肯定会派人来这里做生意。 皇帝就会掌握这些人的把柄，以后想要怎么做就方便了许多。 同时可以预计的，这里要不了几年就会繁华起来。 用互市把走私给尽量的斩断，朝廷能实实在在的收取税收，就和沿海重开市舶司一样，一年就是几十上百万两的税收。 往年不就白白的流失了这样大数额的税收，这些钱全部进到了某些家族自己的腰包。 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背后牵扯的利益，让其他人去头疼就是。 他不想沾，也不愿意沾。 这里已经开始修建的四个砖窑，而且也只能有四个，其中一个就是他家族控制的，有了这个收益已经足够。 这样成本低，收益低且能细水长流的“小生意”可能很多人看不上，在他看来就可以了。 和蒙古各族的生意利润是大，但是变数太多，还容易给人口实，招惹是非。 因此，他早早的就把这个诱人的蛋糕给蒙蔽在外。 “这事朕回了京城，会和阁老，六部商议的。在朝廷派人来之前，你就暂时接管这里还有鄂尔多斯，巴彦淖尔三个河套城池，督师一切事务。” “臣遵旨！” “城墙的修筑可以慢一点，外面有大军在侧，也无惧鞑靼人。先按照规划，多修筑一些房子出来。朕要在各地迁移大量人口过来，到时可不能没有地方住，安抚不了人心，让人对朕心生怨恨！” “陛下放心，这边干旱少雨，几个砖窑已经在建，很快就能大量烧制红砖，建城修房都很快。” “那朕就放心了！” “陛下，河套这里开垦出来如此多的田地，到时应该怎么处理？” 前套还在俺达手中暂且不说，后套那边他去转了一圈，河流密布，土地肥沃，上好的水浇地，地方大的很。 开垦出来，如果不早早的定好章程，只怕用不了几年，这些新鲜开垦出来的田地就会成为各级大小官吏的私田。 他可不愿意这些土地到时肥了个人，这都是给朝廷增加赋税的，利国利民！ “3年之内，开垦出来的田，都属于官田，由朝廷统一调配耕种，迁徙过来的人可以按照人口多少每户分地且免所有税收，只需要一亩每年缴纳50文钱的管理费，产出全部归分了田地的人家。” “3年后也只需要缴田税就行，至于税额多少，到时取3年平均值，看具体收成再定，份额不会高，最多不能超过200文钱一亩。” 顾士隆笑的眉毛都一抖一抖的，这点点赋税，那些流民，缺地的老百姓，听了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按照京城的工价，也就是几天能赚到，边关工价便宜一些，最多10来天也能赚到。 这里的土地产出能有多少，但看起要比宣府那边的肥沃，亩产肯定不止一石。 去年军中收的粮食是按照9钱银子一石收的，如果能有2石的收成，折算下来也就是说这个税额最高也就是一成多的样子。 而且是让交的银钱，这其中就能减少最少一成七七八八的“额外开支”，稍微精明一点的人就能知道其中的好处。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不愁没有无地之人过来耕种。 后套地区沿黄河一线，估摸百万亩良田不止，产出的粮食又能养活无数人。 几年之后就能给朝廷带来几十上百万的赋税。 如果再加上将来的互市，不知道但肯定数额不小的商税，要是朝廷再开辟几个这样的地方，国库哪里会空虚？ 我大明百姓哪里会饿肚子？ 盛世，前所未有的盛世即将到来！ “陛下，那修的房子呢？” “今年迁来的人到时可以成本价6折购房，明军来的人成本价8折购房，没有钱也可以赊账给他们，总之就是要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世世代代的扎根繁衍，替国戍边。” “后面的就按照市场价随行就市出售即可。” “有战功的，战场上受伤的到时都能分房子，分田地。朝廷修的房子，也是需要成本的，不能平白无故白白的给了人。” “陛下为了让人来充实边关，费了那么大的心力，田税又如此之低，这三个新城应该很快就繁华起来。有了大量人丁镇守此地，可世世代代为我大明国土不再沦落到外族人的手里。” 朱厚照嘿嘿笑了几声，世世代代不知道，起码要稳定个百来年。 消灭了来自北方蒙古骑兵的威胁，这样的地方可不差，比起黄土高坡那边来说还真会是天堂之地。 “此三城以后只有田税和商税，没有其他任何徭役杂税，官府需要人做事，就的花钱雇人。朕要把这3个地方打造成一个样板，一个让人安居乐业的乐土。” “以后将士们在前面开疆扩土，后方就需要有足够汉人来填充稳固，要不辛苦打下来的地方，就没有人去珍惜。” 顾士隆点头不已，自己和皇帝站立的地方原先就是属于东胜卫，太祖太宗当年辛苦打下来的，后来因为人丁稀少，守不住才不得不丢弃这里退回关内。 “陛下，臣还有一个疑问。” 朱厚照慢慢朝前走着，沿着黄河大堤，目光落在了翻滚不已的泥浆水上，上面还有不少的浮冰顺流而下。 言简意赅道：“讲！” 第622章 借兵 “如果吉蘘狮子大开口，需要换火枪火炮呢？” “吉蘘需要火枪火炮，都可以换给他们。” 朱厚照脚步不停，浑身沐浴在初春温和的阳光中，看着自己注视的那块泛黄的浮冰在水中起起伏伏，最终撞向了另外一块更加大的。 一瞬间就支离破碎，分成了无数块，融入到了黄河水中消失不见。 “当然，朕也没有那么好心，让鞑靼学会了来打大明将士。到时让工匠把火药配比重新弄一下，当打2里地的给降到1里，半里范围内。” “火器并不可怕，也不是什么秘密，看一眼就能大致学会的东西。关键在什么，想必你也清楚，火药。控制了火药的配比，才能让火器发挥最大的作用，咱想打多远就多远。” “他敢要，那就让火炮变成废铜烂铁，让他们还得好生伺候着。” “ 兵无常识，水无常形，胜负之机会，往往在一瞬间。在于人，不要以为有了火枪火炮就能万事大吉，天下无敌。” 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皇帝，顾士隆敏悦的觉察到，天子对于什么名声，什么诚信，什么儒家教条，那是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是能打击对手，就都会去做，无不用所其极，真正腹黑，心狠手辣。 心中思绪千千万，当然不能说什么。 自己也不是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文官，守着教条，迂腐气息隔着两里地都能闻的到。 兵不厌诈的事情肯定乐于去做。 “陛下您高瞻远瞩！那臣就知道怎么去做了。” 顾士隆落后大半个身子，在后面爽朗的笑出了声。 跟随这样的帝王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顾卿。在黄河北面开垦如此多良田，那就一定要注意河堤的安全，可不能在汛期出现意外，冲毁农田。” “臣记下了！会派人密切关注的。冬季枯水期，到时再组织军民重新修筑一下堤坝，用水泥砖石，花几年时间，给后世子孙留一个坚固的河堤。” 这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耗费巨大，但相当于年年要担心来说，又是一个划算的生意。 只是这个水土流失不解决，黄河下游的水患永远存在，以后只能多多挖掘几条支流，修筑内外2条堤坝，用束水攻沙之法来稳固河堤。 到时要人通盘规划好，尽最大努力减少水患。 朱厚照收回在河面上的目光，眼神空洞的看着奔腾不息的黄河水。 脑海中诗仙李太白的将近酒自动浮现，情不自禁的吟唱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融雪解冻的黄河远远没有气吞山河滂湃。但也带着滚滚雪山水朝东海而去。 朱厚照几步走到前面一块大石头边，看也不看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顾士隆有些懵懵懂懂的跟在皇帝身边，吟诗作对的也不知道在感叹着什么。 这也就第一句还能应应景，后面的其他词句和眼前的此情此景不搭界啊。 全说出来不是画蛇添足了吗？ 不过想到这位在太子读书时曾经的那个表现，心中也就释然，能全须全尾的背诵下来已经就了不得了。 “顾卿，朕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对付吉蘘兄弟的办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顾士隆站在皇帝身旁，连低下头倾听：“陛下您请说！” “和西边瓦刺互市的同时，看能不能找他们借点兵出来！” “去借兵？” 顾士隆瞪大眼睛，身子不自觉的站直。 找瓦剌借兵？ 我大明兵多将广，需要找他们借兵？ 这是怎么打什么歪主意？ 皇帝你是刚刚被什么附身了吗，这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果然吟诗作对就很容易影响头脑的正常运转。 再说了，他们也不会借呀。 看到六十出头，眉毛胡子花白的老头，正眉头紧蹙，苦苦思索。 朱厚照也不好意思坐着，站起身来。 现代人的思维有时候还是不经意间流露显现。适应不了在年纪大的人面前高高在上！ “陛下，恕臣愚钝，这这有何用意？” 顾士隆干脆不去想了。 年纪太大，有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很多事情他喜欢把参谋部的那些年轻人和麾下的众将校喊在一起，大家一起议论，争吵，然后得出一个或者几个都能接受的策略出来，最后让他这个主帅来决定。 这个制度，他觉得很好，就算是以偏概全，就算有以权谋私，就算有夸夸其谈。 反正就是要摊开来，让大家来找茬。避免了主帅有一些不自觉的偏向性，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顾卿，瓦剌势力实力应该和鞑靼部差不多？” 顾士隆点头，没有过多的思考。来了边关，他就很关注鞑靼，瓦剌2大蒙古部的具体情报，这都是对朝廷有着很大威胁的部族。 “陛下，应该说瓦剌要稍微弱一些，鞑靼继承了蒙元的大半家产，人口，牲畜也多，而且正统也在这一边。但是瓦剌占据的地方广大很多，鞑靼往正北三千里地方的雪域听说都是瓦剌的领地，夏季会去那边放牧。” 在往北的雪域？ 其实穿过鞑靼地界往北，朱厚照很清楚是什么地方，后世大毛子的地盘，富得流油。 发黑肥沃的土体，矿产，石油，煤炭，天然气，树木，药草等等，这些地方现如今估计是各种野生动物的天堂，应该只有少数的部族生活在那种严寒地带。 第623章 也许能联姻 借兵，就是先一步把目光投向那片广袤的地方。 “朕打算用价值五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找瓦剌各部借四到五万的骑兵，刀箭大明额外提供，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坐骑就行。” “在今年夏秋两季大约6个月的时间里，配合大明骑兵在鞑靼的草原上来回奔跑，造一些声势出来。” “造声势？” 顾士隆上前一小步，在落后皇帝大约半尺的距离重新站定，不解的问了一句。 实在跟不上皇帝的思维，只能开口仔细问询。 要是把皇帝的意思理解错误了，可不是小事。 朱厚照解释道：“就是在草原上坚壁清野，杀一杀牧民的牛，马，羊，骆驼等动物，也可以抢走，然后把水源倒上污物，人畜不能饮。但就是不杀人，烧杀抢掠的破坏草原，把人口留给吉蘘兄弟去应对。” 顾士隆眨巴眨巴眼睛，眼角余光在皇帝的脸上来回穿梭。 草原人放牧，都是一个大家庭几十口人分散的比较开，如果几万的青壮分成多股在草原上肆虐，只要没有被围住，那还真没有人抵挡的住。 只杀牲畜，不杀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把人和牲畜都给杀了不行吗，断了他们的后路，一劳永逸！ 顾士隆不准备问了，这会显的自己这个主帅很没有头脑。 牧民没有草原和牲畜，是撑不过冬天的，到时肯定会闹起来，养不活自己和一家老小，在汉人这边，情况一多，那肯定就会是揭竿起义。 想到这里的顾士隆眼前一亮，好一招绝尸计。 到时让牧民去找吉蘘要吃的，看他怎么办。 皇帝的已经说得很明白清楚了，到时去把参谋们召集起来集广思议看看怎么把这个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使让其内乱？吉蘘兄弟可没很多余粮养那么多人。” 朱厚照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不说话。 乱起来。就能浑水摸鱼！ 不能好好的放牧，看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就算熬的过，也会对那些台吉等贵族头领心生怨恨，让其彼此消耗就好。 也许到时朕的粮食还能让一些人拨乱反正，投奔大明而来。 这里开矿，种地需要大量的人口，作为“本地人”的牧民更加的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比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要好。 朱厚照今天似乎谈性很浓，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借兵之名，拉拢关系，然后可以和他们各部联姻，咱军中侯爵伯爵不少，各勋贵的子弟也不少，甚至普通士兵。” “放消息出去，不管是鞑靼部还是瓦剌部，和其联姻，部落女不能做正妻，但有海量的物资做聘礼，还能赐田地。部落陪嫁的勇士够多的话，也许朕还不需要借兵了呢。” “用咱们的盐，铁，布，茶等好东西笼络他们，以后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给大明作战。” 记得有明一朝，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真正的正大光明。 反观满清一朝，努尔哈赤起家之后，就是满世界的和各部族通过联姻，嫁女娶妻，给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战兵，巩固了他的地位，才有了八旗，在腐朽的明末给了他机会。 二百多年的时间里嫁了超过五百位贵女，用极少数人统治着亿万汉人。 这一招的好处，实在是用眼睛看的见。 如果当时的天启，崇祯稍微变通一下，纳上几个草原部落的女人为妃子，也就没有努尔哈赤什么事情了，早点洗洗睡才好多活几年。 都要亡国了，还坚持着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可笑信念。 甚至只需要开放互市，就能稳定拉拢蒙元各族，天启帝如果不死那么早，让九千岁再杀一杀东林党，多弄一些银两，别拿银子去大凌河修什么军堡，练什么关宁铁骑，退回固守山海关，就算朝堂再糜烂，大明最少还可苟延残喘五十年。 实在有太多的太多的变数。 可惜，朱明的皇帝就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可以说基本都死于非命。 朱厚照一时间的思绪飘的有些远，黄河残冰的碰撞声把他给拉了回来。 “有了孩子，能加强蒙汉双方的联系，也许在瓦剌看来是草原部落的孩子，但在朕看来，就是大明的子民。” “需要的是这个桥梁，有这个联系在，在慢慢往那边行商，加深关系，移民，掺沙子，争取10年内汉人过半，到时就算不是大明的领土也算的上是羁绊州。” “三十年下来，2代人，骑马的都给他变成种地的。兵不血刃就能解决掉塞外的威胁，只是这个时间有些长而已。” 顾士隆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黄河水。。。停止了思考！ 脑子里已经成了浆糊，真正的浆糊。 我大明人口亿万，兵峰无敌，现在居然还让勋贵将士去联姻，您就不怕太祖爷爷他把棺材板掀开，把你这个不孝子孙打个半死？ 半晌才回过神，严词拒绝：“陛下，这个可不行，惶惶大明，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臣虽老，但还能领军几年，一定率儿郎们把北方的蒙古各族斩尽杀绝。” “您是圣明君王，可不能担这样的事情破坏您的名声。” 朱厚照嗤笑一声， 满不在乎：“朕不在乎那些名声，朕需要的是北方的安稳。只要尊我法度，皆是大明子民，这北方如此广袤，需要大量的人口，如果能把蒙古各族通过民间的联姻，化敌为友，何乐不为呢。” “恭顺侯吴世兴。伏羌伯毛锐等好多人的祖上不曾经都是蒙古人吗？也没有见他们有反叛之心。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 顾士隆一时语塞，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不过还是劝阻道：“陛下，太祖太宗时，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相同，当年他们是畏我大明，才归顺的。现在是要去联姻，这形势上就不相同，我们兵强马壮的没有必要去低声下气。” “顾卿，这可不是低声下气，这是为了子孙千秋万代计。互相通婚，那以后还有不有蒙古各族？跟着大明过安定富足的日子总比风餐露宿的到处牧牛羊要好。” 看顾士隆的样子，他一下子还接受不了。 第624章 大浪淘沙 朱厚照降低标准，也不强求：“你把命令颁布下去就行，至于成不成，那就听天由命，也许那些部族正好缺这样一个梯子呢。大明的富庶繁华对他们还是有吸引力的，借驴下坡，张北城那边经常有来归顺的小部族，时间长了，会在整个草原传开的。” 能理解在他们眼中除了汉民，其余都是蛮夷的想法，远远没有唐朝时那样包容。 民族大融合是能消融很多后患，不过也需要时间，国力再强盛一些，归附的部族以后只多不少。 以后派文官来治理，顾士隆一个勋贵武将来做这些还是让他为难了一些。 “臣遵命！” 顾士隆拱了拱手。 “这里过去百里左右有大量铁矿，到时会有人来建高炉，你要派些军士守护一下。” 顾士隆的目光跟着皇帝的手指方向而去，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有大山。 面色一喜，有了铁矿，各种兵器之类的就能就地打制，方便了很多。 “陛下放心。” “朕还有一事与你说。” “请陛下示下！” “趁这个机会，把军中将领各部轮换领军。其实圣卫军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只是实行的还不够彻底，你去和他们把这个制度完善一下。” 顾士隆也有和伍希旦一样的疑虑，朱厚照稍微解释一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皇帝这样能把军权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以后只要派心腹将领来就可以如臂使指。削弱了地方上领兵将领的权柄。 像边关上几十年的武将家族，世代经营下来，在当地的实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麾下士兵很多都成了各家的私兵，去种地，欺压弱小，干脏活累活还不用给任何报酬。 朝廷发军饷来给他们养人，现在陛下一变革，就能把这些都给解决掉，进一步加强对边关将士的控制。 军中那些乡党之类的也会被打散，少了结党营私，指挥起来能得心应手。 顾士隆肯定同意皇帝的这个建议，他这几年在军中，最头疼的就是边军，有威望的武将一般指使不动，找理由，找借口不执行命令。得和他们协商，妥协，寻找其中的平衡点。 “陛下，如果军中将领都轮值，臣觉得除了十人左右的队官是固定的，其余的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都要轮换，前后左右中各军轮着来，就像是圣卫军一样，一个将军将领可以统领三千人，也可以领万人。” 想通了的顾士隆提出了细则，更加彻底，基本到了最低一级将领。、至于会不会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这个不需要他们认识，认军令就可以，士兵不是谁的私兵。 士兵的第一要求就是无条件服从，以后都要这样来。为了自己能青史留名，顾士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说道。 “陛下，边军是不是裁撤一批老弱？进一步清理掉吃空饷这些。” 朱厚照偏头扫了一眼顾士隆，这个老头看起来一脸的大公无私。在这样的情况下清理边军，也算是胆子不小，不过他还是很欣喜。 顾士隆整顿的也只有他手中出关的这部份人，镇守边墙千万里长还有好几十万兵，起码要裁撤一大半，然后补充一些新鲜血液。 河套这里大把的土地，正好可以安置这些人，一举多得！ “嗯，这个你去办，不引起大的动荡就行，免得被鞑靼人钻了空子，将领贪的多的，先收集证据，到时朕一并把他们给办了。 “这里土地多的很，裁撤下来的老弱如果他们全家迁移到这里可转民籍，以后不再是军户。自己给自己种地，总要强过给将领干私活。” “边军总算是盼来了，陛下原来改水师为海军，裁撤老弱为民，边军期盼已久，这命令下去，今年这里起码能迁来一万户。” 朱厚照知道顾士隆老成持重，不是那种进取之辈，在这里稳上两三年，培养出能接手镇边的接班人就让他回京。 “勋贵子弟原来多在京卫武学，纸上谈兵应该还是会一点点的。这次全部派来草原领兵，朕需要的是大浪淘沙之后能为我朱明护国之人，不管嫡庶，让他们在这里展现自己的才能，淘汰那些没有用的废材，以后想躺着享受先祖余荫是行不通了。” “臣准备让他们各自带队出使各部族，借兵，互市!” “上次大战，也发现了几个苗子，臣还在仔细观察中。现在外围的斥候，基本上是这些子弟在当个百夫长之类的，成长起来很快。” “好！只有战场的磨砺才能出人才。” 君臣二人沿着河道走走停停，也把河套这里定了基调，剩下的就是让他慢慢成长就可以。 又过了两天，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他们精神焕发、士气高昂。 只见队列前方的举旗手高举着一面巨大而鲜艳的明黄色旗帜，这面象征皇权的大纛龙旗在晨风中迎风招展，发出清脆响亮的猎猎声，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支军队的强大与荣耀。 阳光洒落在战士们坚韧的铠甲和锋利的武器上，闪耀出耀眼的光芒；马蹄声响彻云霄，犹如战鼓一般激励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整个场面气势磅礴，令人不禁为之震撼。 三人一排的骑兵齐头并进，跨下战马步伐一致，马脖子处的褡裢里左右各插着2支已经上膛的短火枪。背着长弓，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眼神凌厉，警惕的看向四周，其实也知道应该没有什么不开眼的能冲撞圣驾。外围有顾士隆派的3千人远远警戒跟随。 三百人的骑兵亲卫队，把朱厚照团团的围在最中央前行。 后面还有十数辆大车，里面拖着的虎蹲炮有50门，这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骑兵。 在经过2天之后渡过黄河，进入了偏头关。 第625章 狮子大开口 固守，进剿，分化，缓进！这是朱厚照给顾士隆的八字箴言。 也相信这位老成持重的镇远侯爷能把事情做好。 朱厚照来边关走了一趟亲戚，也到处看了看，让锦衣卫暗中打探了不知道多少欺压兼并的把戏。 如果鞑靼被消灭的太快，国中没有了外来威胁力，恐怕腐败会更加的快，留着鞑靼这把刀，给自己磨砺麾下将士，也能让百官头上有一把刀，说不时的去找几个倒霉鬼来抄家，用得来的银子去犒赏将士，改善民生。 吉蘘，俺达兄弟还有窝里木台吉，兀刺哈台吉在大帐里。4 人都不曾说话，只是气氛沉闷，在丰州城和明军对峙已经有半个月时间，其余各部台吉已经率领人马往东北方向，去收拢那些小部族。 丰州城外，沟壑遍布，三尺多高的土墙筑了很多，密密麻麻的一道道，方圆三十里的树木都被砍下做成了拒马，拦在了各处，俺达不得不派出人手日夜巡逻。 不善守城的鞑靼部也只能硬着头皮依猫画虎的做出一些防守措施。 对面的明军也在收缩，专门去开垦土地去了，一时间好像也没有过来大战的迹象。 双方很默契的进入到了一种表面看起来和平，互不干扰的状态里。 现在头疼的是明军派了几个使者过来，说以后可以互市，先换一些牛羊，驮马去耕种。 “不给他们换，宁愿杀了吃肉，明军缺少牛马耕种。换过去，产了粮，明年如果丰收，他们有了足够的粮草，到时恐怕就会对我们再次用兵？” 暴躁的窝里木大声的嚷嚷着，显然对明军这样的互市很是抵触。 不过都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明军这样急匆匆的开垦荒地，肯定是粮草不足，今年急于有个收成缓解一下。 二十万人加牲畜，坐吃山空，谁也负担不起。 明朝内部的情况也都大致了解，要说国库富裕，风调雨顺那也是扯淡。那么大的疆域，天灾人祸不在少数，加上刚刚平息的内乱，应该是没有过多的粮草来支持草原用兵。 “窝里木，他们说是能换任何东西，武器，铁器，茶，盐，布匹，任选！” 吉蘘瓮声瓮气说道，他有些动心，但也有一样的担忧。 明朝武器装备精良，就是吃亏在这个上面。换一些回来，麾下骑兵的战力立马就能有提升，对统一其他各部的助力有不小的加速作用。 有粮草又如何，还是得在战场上分胜负，用明军的武器反过来对付他们，想想都令人兴奋。 要让明军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你慢一点开荒种地不行？汉人天生就是只会种地的贱种，见到能耕种的土地就迈不开脚步，吉蘘内心畅快的谩骂着。 破甲箭，长刀，这些都是他眼红的武器，至于火炮火枪，他有自知之明，一时半刻还弄不会，用箭矢就可以，不能把天生吃饭的家伙给丢了去用火枪。 “火枪，火炮也行？”窝里木反问道。 俺达看着手里的交换价格表，用力抖了抖，满脸的讥讽，咬着钢牙念了出来。 “那使者说了，都行。就是价格比较高，2头牛换一支火枪50发子弹，50头牛换一门火炮加50发炮弹。锁子甲，那种大长刀换一头牛” “他们怎么不去抢？” 还没有等俺达全部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兀刺哈陡然大叫一声，气的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一块儿，本来就凶神恶煞的样子，这看起来更加的凶恶赫人。 这个他其实也想换一些武器，蒙人缺铁，也没有技艺高超的工匠，不多的一些铁匠只能钉钉马掌，打几支箭头。 可这报价完全就没有诚意，10门火炮就需要500头牛。 10门火炮能起什么作用？明军随便使用几百上千门火炮，铺天盖地的炮弹不停的从天而降，数量少了，作用不大，骑兵蒙头几下就能冲过去靠近。 想要形成有规模有威力的火炮阵地，这的需要多少头牛马？ 完全是狮子大开口，没有一点诚意，是来消遣伟大黄金家族，兀刺哈握紧双拳，忿忿不平喘粗气。 俺达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念着：“一匹驮马换50支穿甲箭或者铁锅3口或30斤茶叶，怎么样？还有布匹，精盐，白糖等！” “开价太高，这是互市？摆明了欺负人。以前偷偷和那边边军将领交易，各种物资的价格可便宜多了。”兀刺哈猛的站了起来，面露凶光看向另外一个营帐，那是明军派过来谈判的使者。 “以后怕是那些当地的世袭边将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以前大明朝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和我们交易物资。要不咱们就会年年去骚扰边境，这算是一种大家都认可的方式。” “没有看到这个是光明正大的建城开商榷，互市。” 俺达心底叹息一声，刚刚打完就派人来谈生意，甚至是边打边谈，明军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互市，这是草原各部所期盼的。 听说宣府外罕斤沾木儿一年时间替大明收购羊毛，赚的盆满钵满，那边附近的部族比起其他地方要富裕了不少。 羊毛能卖钱，这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在他们手里只能丢掉，明朝居然能用羊毛织成衣物卖上天价。 草原人不事生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元朝已经灭亡了百多年，原来带走的一些汉人工匠失去了传承，技艺已经凋零得不成样子。 第626章 京城的夜 最早的瓦剌也先，爷爷达延汗不停的用武力逼迫，频繁袭边，就是希望能重开边境互市，入关纯粹靠掠夺，得到的东西肯定没有长远的做交易来的方便和安全。 抓了他们皇帝，宁愿换一个人当皇帝，都没有逼开互市，朱明皇朝也确实硬气。 如今主动过来说以后朝廷会开互市，可以提供草原上需要的任何生活物品，这让俺达有一种被浓浓的阴谋包围的感觉。 好似是为了稳定他们右翼三万户不铤而走险，攻击其他地方的边墙，去祸乱百姓。 俺达觉得不管是怎么样，先得保证手里的刀子锋利，其他放在一边，强大到一定地步，也能做很多事情的。 吉蘘也站了起来，不善的目光一样的落在了兀刺哈相同一个方向。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们需要大量的武器去征服其他人。明军也需要牛马耕种，总能谈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结果出来。” 俺达把纸用力的揉搓成一团，丢到了面前的火盆当中，一团火焰腾空，化作了袅袅青烟。 “我去谈。火器之类的咱们就不要了，这个东西损耗太大，用不起，也没有人会用。” “能肯定这个互市，交易的物品通过了皇帝的同意，要不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拿火枪火炮这样禁忌性武器出来换牛马。” “居心叵测，耍的小心眼太多，要是头脑一热，上了明军的当，换的火炮也就只能听个响，到时连火药，炮弹都是一个大问题，会被明军把脖子掐死，变成废铁。” “首要换箭矢，兵刃之类为主，其余铁器，盐，茶，布附带，你们看怎么样？” 大帐内几人都默默的点头，同意俺达的提议。 等换回刀剑箭矢，也能装备好些人，就是不知道明军会同意换多少。 各族的牛羊，马匹数量可不少，希望明军一次多换一些。 偏头关在伍希旦带走几万将士之后，稍微空荡的边关重城再次的气氛紧张起来。 皇帝要来，吴世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起码安全问题要重视起来。 新任山西巡抚胡锭，山西左右布政使，按察正副使，大同总兵官路瑛，几个指挥使，还有离这里近的几个知州知县，各级官员加上一些士绅，林林总总过百人，站在城外5里等着皇帝的到来。 来来回回的令兵不时的通报皇帝的行止。 先是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再就是那面象征皇权的大纛龙旗出现在众人眼前，朱厚照骑在马上稍做停留，让跪了一地的所有人起来，去往城内。 让恭顺侯吴世兴把山西巡抚，布政使，按察使，总兵，几个人喊过来，强调了3个新城的建设，调遣一些低级官吏过去梳理庶务，让他们尽量的配合那边的建设。 大同，山西，延绥三镇的大量军户，家丁，私兵，无户籍之人，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都能去那边落户转民籍还能分田地，率先开始边关军户的迁徙工作。 紧接着就是让他们把各州，县里的大牢除死囚之外的其余人清空，连带家眷一起迁走。 那些乞丐，流民之类的也一起迁过去靠自己的双手赚一份温饱。 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在偏头关休息了一晚上，朱厚照收起了皇帝仪仗，带着身边护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偏头关。 阳春三月，本应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但此刻京城的夜晚却异常寒冷，狂风怒吼着席卷而来。寒风如利刃般划过空气，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都被黑暗所笼罩，唯独城头上闪烁着微弱的火光。这些火光宛如夜空中的繁星，零零散散地点缀在城头，给这片冰冷的黑夜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远远望去，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是希望之火，在风中摇曳，不屈不挠地燃烧着。 它们或许代表着守城士兵们坚定的信念，又或许象征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期盼。 锦衣卫万九穿着飞鱼服带着一队十多人，趁着夜色，飞快的在城中穿梭。 城南平五巷被凌乱的脚步声给打破了宁静。 “三儿，带着2人去守着巷尾，不能让人给走脱了。” “九爷，放心，敢在咱锦衣卫面前跑的，那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下场就是死！” 三儿笑着回了一句，举了举手中的劲弩，招呼了2人跟着他走，片刻就隐入了黑暗中。 一个有些破烂的二进小院子里，两个衣衫褴褛，但又红光满面的人，围坐在桌子前。 一盘卤猪耳，一只盐水鸭，还有一坛望京楼的玉堂春酒。 嘴巴嗒嗒的嚼着，时不时的举起酒杯碰上一下，没有人说话，就是这样诡异的吃着，喝着。 其中高大的汉子，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满面红光也掩盖不了其脸上的阴鸷，一道淡淡的疤痕在左边额头向下划过眉眼处，延伸向下到了耳垂，犹如一条弯弯曲曲的红蚯蚓，在酒精的作用下格外的显眼。 “二哥，你在城东的人手已经没有多少了。” 刀疤对面是一个魁梧的壮汉，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仰口喝下一杯酒，刀疤李斜眼瞥了一眼大汉，嗤笑一声：“你黄铁牛难道还有多少手下不成？” 被唤作黄铁牛的壮汉苦笑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端酒的右手，这个少了2根手指头的右手，就是对面这个人削掉的，当然，他也没有讨到好，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自己的杰作。 一个是城南地下世界的暗黑带头大哥黄铁牛，一个是城东说一不二的主，曾经的生死仇人，现如今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两人其实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姑表兄弟。 第627章 清理 当时的打斗也是为了在各自的帮派上位，不得已而为之。 以前的狠厉，对彼此的伤害，也给两人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各自成了一方首领，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京城在十天前没有任何征兆的到处抓捕各处的乞丐，流民，无业的混子，还有各种各样居无定所的人，不由分说，全部关到了刑部大牢。 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这是皇帝下令，要把这些人全部送去充实边关，开荒种地。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子这两日把所有家产低价出售，还能得好几千两银子，回老家还能做一个富家翁，你难道还想对抗朝廷不成？” 刀疤李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低头吃菜的魁梧大汉。 他刀疤李一般控制的是都是城东的力夫，扒手，手底下有好些刀口舔血的绿林中人，顺便还给某些富贵人家办一些私活脏活。 知道自己在那些权贵人家眼里就是一只听话且力气大一点的狗。 黄铁牛手底下的乞丐遍布城内，加上暗娼每个月的孝敬可以让他每天睡到自然醒。 习惯了京城的灯红酒绿，要他再回到老家县城，就算是过富家翁的日子，他也不甘心。 京城的各种好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了骨子里，他就是一个泥腿子，退却了一身的土鳖味，已经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 现在要他再过原来的日子，由奢入俭难！ 看到表兄还是那个纠结的样子，刀疤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喝了起来。 看不清形势，留恋京城的繁华，到时能有什么好下场？ 等风头过了之后，以后再回来就是，现在还想着那些“基业”就是作死。 黄铁牛扭头吐掉口中的鸡骨头，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和他粗犷的外表完全不搭界。 知道表弟和城里的某些贵人有牵连，消息来源比自己的路子多，这样说的话，这次的情形不太乐观， “李二，五城兵马司这次不能通融了？你可是和那位都督关系好的很。” “咱们再送点银子过去，让他们高抬贵手，总得留几个使唤的人。” 刀疤李直接摇头，“这次是锦衣卫，西厂，东厂一起拿人，五城兵马司的人只能在一旁打下手。表兄，听我一句劝，尽快，三两天就离开京城，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回来！” “行，可惜了这些年在京城打打杀杀赚下的家业，现在又要低价处理掉。眼见在修外城，这内城的房子，以后只会越来越价高。” 黄铁牛这方面眼光还是有的，有了钱早早的买了这个院子，抬头四处看了看这个只有兄弟俩一个月过来聚会一次的宅子。 多年赚的钱也就买得这个二进小院他最是舍不得，还想着以后能在这里颐养天年。 “钱财乃身外之物。赶紧脱手！”知道这个表兄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破房子，砸了不少的积蓄进去， 就是想成为真正的京城人。 “我的产业已经找了人接手，明天拿到银子，后天就会离开京城，会先回老家住上一个月，到时表兄可来家寻我，以后看看要不一起去南洋闯荡一番。” 刀疤李手底下有能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胆气比较足，听过从南洋回来的人赚了大把银子，心中早就痒痒不已。 这次正好借口和京城的那些贵人拉开距离，去南洋。 有了一些钱财之后，再让他完完全全的给人当猪狗，也是心有不甘，这样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南洋？” 黄铁牛念叨了一句，这是遍地黄金的地方，他早就如雷贯耳，甚至还和刀疤李谈论起这里。 轻拍桌子，兴奋起来：“好！听兄弟你的！凭咱兄弟的本事，一定能混的比京城还要好！比在这里给人当小要强。” 当年在老家遭了水患，活不下去，也是听了他的话，兄弟俩一路乞讨来到京城，慢慢的打下了一片基业。 表兄弟两人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咀嚼的声音。 黄铁牛夹菜的筷子突然停顿下来，侧耳倾听，眼睛注视着门外。而刀疤李的动作也不慢，从桌子底下摸出来2把长刀出来。 使了一个眼色，黄铁牛伸手接过一把长刀，横在自己双腿之上！ “吱呀”的开门声音清晰入耳。 大门被打开了，多人的脚步声从左右而来，兄弟俩对视一眼，眼眸中尽是凝重，来人毫不掩饰的过来，可见来者不善！ “走！后门。老家小时候常去的山洞见！” 刀疤李当机立断，丢下一句话，提刀就往后面的小门冲了过去。 “2位当家的，急着去哪里呢？” 万九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两人更加不会搭话，迈开脚步朝后门跑去。 后门木板上传来“嘟，嘟”的两声闷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刀疤李和黄铁牛两人心中一紧。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两支颤抖着的羽箭，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只能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笼罩着整个院子。 刀疤李和黄铁牛感觉到头顶上方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刀疤李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几个身影，这些人手持弩弓，居高临下地瞄准着他们，只要在稍微挪动一下脚步，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把他们兄弟俩射杀在当场。 和手持利器的弓弩手作对，两人还没有勇气。 第627章 清理 当时的打斗也是为了在各自的帮派上位，不得已而为之。 以前的狠厉，对彼此的伤害，也给两人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各自成了一方首领，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京城在十天前没有任何征兆的到处抓捕各处的乞丐，流民，无业的混子，还有各种各样居无定所的人，不由分说，全部关到了刑部大牢。 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这是皇帝下令，要把这些人全部送去充实边关，开荒种地。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子这两日把所有家产低价出售，还能得好几千两银子，回老家还能做一个富家翁，你难道还想对抗朝廷不成？” 刀疤李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低头吃菜的魁梧大汉。 他刀疤李一般控制的是都是城东的力夫，扒手，手底下有好些刀口舔血的绿林中人，顺便还给某些富贵人家办一些私活脏活。 知道自己在那些权贵人家眼里就是一只听话且力气大一点的狗。 黄铁牛手底下的乞丐遍布城内，加上暗娼每个月的孝敬可以让他每天睡到自然醒。 习惯了京城的灯红酒绿，要他再回到老家县城，就算是过富家翁的日子，他也不甘心。 京城的各种好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了骨子里，他就是一个泥腿子，退却了一身的土鳖味，已经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 现在要他再过原来的日子，由奢入俭难！ 看到表兄还是那个纠结的样子，刀疤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喝了起来。 看不清形势，留恋京城的繁华，到时能有什么好下场？ 等风头过了之后，以后再回来就是，现在还想着那些“基业”就是作死。 黄铁牛扭头吐掉口中的鸡骨头，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和他粗犷的外表完全不搭界。 知道表弟和城里的某些贵人有牵连，消息来源比自己的路子多，这样说的话，这次的情形不太乐观， “李二，五城兵马司这次不能通融了？你可是和那位都督关系好的很。” “咱们再送点银子过去，让他们高抬贵手，总得留几个使唤的人。” 刀疤李直接摇头，“这次是锦衣卫，西厂，东厂一起拿人，五城兵马司的人只能在一旁打下手。表兄，听我一句劝，尽快，三两天就离开京城，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回来！” “行，可惜了这些年在京城打打杀杀赚下的家业，现在又要低价处理掉。眼见在修外城，这内城的房子，以后只会越来越价高。” 黄铁牛这方面眼光还是有的，有了钱早早的买了这个院子，抬头四处看了看这个只有兄弟俩一个月过来聚会一次的宅子。 多年赚的钱也就买得这个二进小院他最是舍不得，还想着以后能在这里颐养天年。 “钱财乃身外之物。赶紧脱手！”知道这个表兄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破房子，砸了不少的积蓄进去， 就是想成为真正的京城人。 “我的产业已经找了人接手，明天拿到银子，后天就会离开京城，会先回老家住上一个月，到时表兄可来家寻我，以后看看要不一起去南洋闯荡一番。” 刀疤李手底下有能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胆气比较足，听过从南洋回来的人赚了大把银子，心中早就痒痒不已。 这次正好借口和京城的那些贵人拉开距离，去南洋。 有了一些钱财之后，再让他完完全全的给人当猪狗，也是心有不甘，这样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南洋？” 黄铁牛念叨了一句，这是遍地黄金的地方，他早就如雷贯耳，甚至还和刀疤李谈论起这里。 轻拍桌子，兴奋起来：“好！听兄弟你的！凭咱兄弟的本事，一定能混的比京城还要好！比在这里给人当小要强。” 当年在老家遭了水患，活不下去，也是听了他的话，兄弟俩一路乞讨来到京城，慢慢的打下了一片基业。 表兄弟两人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咀嚼的声音。 黄铁牛夹菜的筷子突然停顿下来，侧耳倾听，眼睛注视着门外。而刀疤李的动作也不慢，从桌子底下摸出来2把长刀出来。 使了一个眼色，黄铁牛伸手接过一把长刀，横在自己双腿之上！ “吱呀”的开门声音清晰入耳。 大门被打开了，多人的脚步声从左右而来，兄弟俩对视一眼，眼眸中尽是凝重，来人毫不掩饰的过来，可见来者不善！ “走！后门。老家小时候常去的山洞见！” 刀疤李当机立断，丢下一句话，提刀就往后面的小门冲了过去。 “2位当家的，急着去哪里呢？” 万九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两人更加不会搭话，迈开脚步朝后门跑去。 后门木板上传来“嘟，嘟”的两声闷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刀疤李和黄铁牛两人心中一紧。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两支颤抖着的羽箭，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只能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笼罩着整个院子。 刀疤李和黄铁牛感觉到头顶上方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刀疤李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几个身影，这些人手持弩弓，居高临下地瞄准着他们，只要在稍微挪动一下脚步，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把他们兄弟俩射杀在当场。 和手持利器的弓弩手作对，两人还没有勇气。 第628章 肥鱼，押解 熟悉的锦衣卫飞鱼服出现，4人持刀，4人持弩，神情冰冷快速的半围着兄弟俩。 “大人，只要放了小的二人，万两新铸银奉上！” 头脑灵活的刀疤李见机不对，叫黄铁牛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换上谦卑的笑容，站在万九几步之外，躬着身，活脱脱的奴才下人样子。 万九坐到桌子旁边，眼光扫视一番，场面已经控制下来。 拿起一个鸡腿，先吃了起来，晚上出任务，肚子还真饿了。 待三两口吃完，才慢悠悠的说道：“表兄弟，大名府人。各控制一个帮派，表面上水火不相容，谁能想到你们真正的关系呢？ “玩的一手无间道，这很不错。” “谁教你们的？” 戏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弋，刀疤李内心颤抖，锦衣卫连这个都打探到了，知道情况的不超过一掌之数，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 现在消息外露，看来心腹在生死面前也就是个屁，把自己给卖了。 心中那个憋屈，恼火，愤懑，暗骂了心腹手下几句之后又感到害怕。 锦衣卫的手段世人皆知，简直无孔不入，连这个小院都知道，这可是他对心腹也没有说过的地方。 诸多念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只能烟消云散，除了求饶配合之外，还会给其他选择不成？ 匍匐在地，头磕的砰砰作响：“大人饶命！愿奉上兄弟二人所有家财。但求留下小人狗命。” 黄铁牛跟着跪下， 再也升不是反抗的念头。 锦衣卫都追到这里来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乱动被当场杀了，那也没有人会来给他兄弟俩多说一句话。 万九眼光闪动，嘴角不经意的往上翘起。 跟着国舅爷，抱紧这个大腿，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清理京城这些顽疾，大都是身无长物的穷光蛋，所有家当都在身上，也就那一身破旧的衣服，富裕一点的还可能会有十个铜板。 只有抓大头目，才有了一点油水，今天这2个帮派首领才是真正的大肥猪，每个人都几千上万两的家财。 反正也是搜刮的其他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帮中还有多少人，把人都交出来，送入刑部大牢。” “小人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刀疤李连忙答应，敢出卖老子，那就所有人都别好过，一锅端了就一锅端，留的性命，只要搭上眼前这个锦衣卫千户的线也能算得上因祸得福。 万九很满意刀疤李的回答，这能让他省不少的事，国舅爷吩咐下来，早点把京城这些人清理干净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情。 不长的时间，京城明面上的这些居无定所之人被抓了七七八八，但闻风跑的快的也不少，这些人一下子都转入暗处，想等着风头过去，再卷土重来。 万九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把这些人送去充边也不错，起码京城能清净一段时间。说不得陛下回京一看，龙颜大锐，好处自然就来了。 “城西，城北可曾熟悉?” “小人兄弟与城北的熊瞎子还算说的上话！” “好，起来，带本官去会一会这个熊瞎子！”万久轻踢了一脚跪着的刀疤李。 “谢大人，谢大人！小的知道熊瞎子的秘密住处。” “啰嗦什么，带路！” 万九眼睛一瞪，就让这个阴鸷的帮派头领把脖子缩了缩。 有了地头蛇带路，万九办差很顺利。落网之鱼，见机溜的快只要还没有出城的，再次被番子们犁了一遍。 有手段的也没有胆子躲在城内，通过各种途径出了京城隐姓埋名起来。 几天之后，兄弟俩站在一队锦衣卫的最后面，各自身上有了一身飞鱼服。 抬头挺胸的同时又暗自庆幸，把全部身家“心甘情愿”双手奉献出去之后，得了安全也因为举报有功，从地下世界头领摇身一变披了一身虎皮。 当然，这个万九也没有被银子烧昏头脑，只让2人得了个临时编制。 现在的正规锦衣卫想要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以前能拿钱买，如今可不行，规矩严厉着呢。 “李二，黄五，你们跟着押送这些人去往大同府，这里面有不少是你们曾经手底下的人，看着点，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的。” “陛下也是一番好心，这些人在京城混吃等死，一天也吃不到一顿饱饭，还不如到边关去种地，起码能分有田地，以后能吃上饭。” 刀疤李恭谨谦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躬身行礼：“万大人您放心，小的保证把人管好。您说的是，皇恩浩荡。这些人就是不识好歹，给他们谋了一条出路，还怕死不怎么想去。也不想想，几十万大军在草原上呢，有谁敢对我大明不敬。” 刀疤李自动忽略了人群中投来的不少目光，有仇恨的，也有哀求的。这一路几千里，日子不短，到时稍微关照一下曾经的手下，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万久对这个会来事，会拍马屁的李二甚是满意，不愧是一步步的混成头领的人，眼力见足够。 挥了挥手，扬声道：“三儿，带着他们启程。再次警告你们一句，不得虐待他们，但如果谁敢逃跑，五人一队，余者皆斩。” “属下遵命！”肃声领命的三儿一抱拳之后，跨上了马。 直到三儿带着人，赶着马车走出去老远，万九才转过身来回去给国舅爷夏义卫复命。 京城初步被清理了一番，刑部大牢已经人满为患，今天第一批先往西北去。这次有过万人需要在一个月内押送过去。 京城的各处街道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带着些许拥挤，但万九能感觉出来京城好似畅通了不少。 街面上不见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乞丐，无所事事扎堆在一起晒太阳的流民也没有了。 总之在以往这些碍眼的人，暂时是不会出现在京城的街头。 怀着愉快的心情，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在街头闪现几次就不见了踪影。 第628章 肥鱼，押解 熟悉的锦衣卫飞鱼服出现，4人持刀，4人持弩，神情冰冷快速的半围着兄弟俩。 “大人，只要放了小的二人，万两新铸银奉上！” 头脑灵活的刀疤李见机不对，叫黄铁牛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换上谦卑的笑容，站在万九几步之外，躬着身，活脱脱的奴才下人样子。 万九坐到桌子旁边，眼光扫视一番，场面已经控制下来。 拿起一个鸡腿，先吃了起来，晚上出任务，肚子还真饿了。 待三两口吃完，才慢悠悠的说道：“表兄弟，大名府人。各控制一个帮派，表面上水火不相容，谁能想到你们真正的关系呢？ “玩的一手无间道，这很不错。” “谁教你们的？” 戏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弋，刀疤李内心颤抖，锦衣卫连这个都打探到了，知道情况的不超过一掌之数，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 现在消息外露，看来心腹在生死面前也就是个屁，把自己给卖了。 心中那个憋屈，恼火，愤懑，暗骂了心腹手下几句之后又感到害怕。 锦衣卫的手段世人皆知，简直无孔不入，连这个小院都知道，这可是他对心腹也没有说过的地方。 诸多念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只能烟消云散，除了求饶配合之外，还会给其他选择不成？ 匍匐在地，头磕的砰砰作响：“大人饶命！愿奉上兄弟二人所有家财。但求留下小人狗命。” 黄铁牛跟着跪下， 再也升不是反抗的念头。 锦衣卫都追到这里来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乱动被当场杀了，那也没有人会来给他兄弟俩多说一句话。 万九眼光闪动，嘴角不经意的往上翘起。 跟着国舅爷，抱紧这个大腿，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清理京城这些顽疾，大都是身无长物的穷光蛋，所有家当都在身上，也就那一身破旧的衣服，富裕一点的还可能会有十个铜板。 只有抓大头目，才有了一点油水，今天这2个帮派首领才是真正的大肥猪，每个人都几千上万两的家财。 反正也是搜刮的其他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帮中还有多少人，把人都交出来，送入刑部大牢。” “小人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刀疤李连忙答应，敢出卖老子，那就所有人都别好过，一锅端了就一锅端，留的性命，只要搭上眼前这个锦衣卫千户的线也能算得上因祸得福。 万九很满意刀疤李的回答，这能让他省不少的事，国舅爷吩咐下来，早点把京城这些人清理干净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情。 不长的时间，京城明面上的这些居无定所之人被抓了七七八八，但闻风跑的快的也不少，这些人一下子都转入暗处，想等着风头过去，再卷土重来。 万九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把这些人送去充边也不错，起码京城能清净一段时间。说不得陛下回京一看，龙颜大锐，好处自然就来了。 “城西，城北可曾熟悉?” “小人兄弟与城北的熊瞎子还算说的上话！” “好，起来，带本官去会一会这个熊瞎子！”万久轻踢了一脚跪着的刀疤李。 “谢大人，谢大人！小的知道熊瞎子的秘密住处。” “啰嗦什么，带路！” 万九眼睛一瞪，就让这个阴鸷的帮派头领把脖子缩了缩。 有了地头蛇带路，万九办差很顺利。落网之鱼，见机溜的快只要还没有出城的，再次被番子们犁了一遍。 有手段的也没有胆子躲在城内，通过各种途径出了京城隐姓埋名起来。 几天之后，兄弟俩站在一队锦衣卫的最后面，各自身上有了一身飞鱼服。 抬头挺胸的同时又暗自庆幸，把全部身家“心甘情愿”双手奉献出去之后，得了安全也因为举报有功，从地下世界头领摇身一变披了一身虎皮。 当然，这个万九也没有被银子烧昏头脑，只让2人得了个临时编制。 现在的正规锦衣卫想要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以前能拿钱买，如今可不行，规矩严厉着呢。 “李二，黄五，你们跟着押送这些人去往大同府，这里面有不少是你们曾经手底下的人，看着点，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的。” “陛下也是一番好心，这些人在京城混吃等死，一天也吃不到一顿饱饭，还不如到边关去种地，起码能分有田地，以后能吃上饭。” 刀疤李恭谨谦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躬身行礼：“万大人您放心，小的保证把人管好。您说的是，皇恩浩荡。这些人就是不识好歹，给他们谋了一条出路，还怕死不怎么想去。也不想想，几十万大军在草原上呢，有谁敢对我大明不敬。” 刀疤李自动忽略了人群中投来的不少目光，有仇恨的，也有哀求的。这一路几千里，日子不短，到时稍微关照一下曾经的手下，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万久对这个会来事，会拍马屁的李二甚是满意，不愧是一步步的混成头领的人，眼力见足够。 挥了挥手，扬声道：“三儿，带着他们启程。再次警告你们一句，不得虐待他们，但如果谁敢逃跑，五人一队，余者皆斩。” “属下遵命！”肃声领命的三儿一抱拳之后，跨上了马。 直到三儿带着人，赶着马车走出去老远，万九才转过身来回去给国舅爷夏义卫复命。 京城初步被清理了一番，刑部大牢已经人满为患，今天第一批先往西北去。这次有过万人需要在一个月内押送过去。 京城的各处街道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带着些许拥挤，但万九能感觉出来京城好似畅通了不少。 街面上不见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乞丐，无所事事扎堆在一起晒太阳的流民也没有了。 总之在以往这些碍眼的人，暂时是不会出现在京城的街头。 怀着愉快的心情，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在街头闪现几次就不见了踪影。 第629章 有人违建，你去处理 万九七转八弯在城东一处和普通民宅一模一样的3进院子里，见到了锦衣卫老大指挥所国舅爷夏义卫。 这是锦衣卫秘密基据点之一，夏义卫有小半时间在这里办公。 原本在外嚣张跋扈、目空一切、飞扬跋扈的万九，此刻却在夏义卫跟前变得温顺无比，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咪。 他微微弯下腰肢，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鞠躬的姿态，同时脸上还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让人不禁感到十分舒服。 “大人，首批3千拓边之人已经出发，隔十天就会往西北送一批人过去，直到把京城清理干净。” “都是一些乞丐？流民？囚犯？帮派人士？锦衣卫的兄弟在沿途打点？” “是的，凡不能三户联保者，先收押到大牢，再送去西北那边。” “一路上有西征大军设置的休息点，每天能走大约六七十里。这些人实在是好命，不用走路都坐的是马拉大车，长长的车身，4个轮子没有车棚，能坐二十多三十来个人。” 夏义卫笑呵呵的，感叹了一句：“是啊，这是陛下仁德，要不千多里，这些人走过去，正常要死个3成，不死也要脱层皮。现一路上还得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们养好身体，到了西北就能马上干活。” 万九跟着连连点头，一起笑着。 在万九不到三十年的人生当中。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这些贱民看的如此之重。 京城那些流浪之人，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很多都在城外形成了坊市，村落。去年被反贼清洗了一遍，好上了很多。 要不今年他们锦衣卫累死都不能把那些人给清理干净。 “抓充边之人暂且放一边，送完这些人再说。关押的人太多，刑部已经很有意见了。” “工部在修外城墙。城外有很多人家在趁机修建房屋，浑水摸鱼想占朝廷便宜之类的。你带人过去让他们都停工，不管是谁，都不能建，要按照工部的规划，到时按照规划建房子。” “现在谁敢不听，就抓去诏狱，到时送去西北种地，一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大人，这已经在报纸上连续说了七天了。也到处张贴了皇榜，还有人敢顶风作案，这不是找死吗？” 万九有些吃惊，这些天他忙的昏天暗地的在城内抓捕，城外的情况不太清楚。已经需要锦衣卫出动来阻止，可见事情有点严重。 也许国舅爷只是未雨绸缪，先杀鸡儆猴，免得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陛下回京看到烂摊子都得挨批。 夏义卫有些头疼，外城墙一修建，现在外城的地，那是一天一个价格。 有地契的都在偷偷笑，原来只能种菜种粮的地，过了一个年，居然就成了炙手可热的金饽饽。 本来这个事情，自己的地自己怎么建房子都没有问题，偏偏皇帝陛下不同意。 让工部做了大的规划，按照经纬分了好几十个片区。 哪些地方能建房子，哪些地方是道路，居然还留有大片空地出来建什么广场，修亭子小公园让人饭后可以去溜达。分的清清楚楚，这不是闲的呀。 吐槽归吐槽，这样规划出来，确实要好很多，起码不会像内城一些地方，杂乱无章，断头巷子无数，人口越多，街道越发的显的小。 问题就是出在城外有地契的那些人手中，要他们等朝廷安排人手在各处定好界桩，置换相同大小的土地再建房子。 京城内的勋贵富商等人就开始利用手中的资源，想方设法的去和城外有地的普通百姓合谋，很多人就开始偷偷的自行修建房屋。 这可和皇帝交代的背道而驰，锦衣卫是专门管这个抢建违建的。 外城一下子扩建的地域太宽大，锦衣卫制止起来很吃力，大部分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还不能对他们太动粗。 东敲一下子，西挖几铲子的，尽是和锦衣卫玩躲猫猫的游戏，把人民群众的力量发展到极致。 夏义卫已经被这些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再给这些人好脸色看了。 一味地退让，好像朝廷怕了他们，好像锦衣卫已经皈依我佛，变成了只会动嘴皮子的好好先生一样。 “持我令牌，去皇城兵马司调集人手，多带一些人。今天把外城西十二里的孙家村给办了。” 夏义卫冷冽的声音落入万九的耳朵里，与刚刚笑呵呵的情形已是个大反转。 让他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个孙家村是什么来头？用的着这样大动肝火。 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已经完全惹怒了国舅爷，要杀鸡给猴看，来震慑所有人。 万九恭恭敬敬的行礼，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外城西孙家村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不少人忙着建新房子，对朝廷的禁令视而不见。 按照官府派来的吏员大致告知，村子中间正好有一条6辆马车并排通过的宽阔马路经过，加上到时还有栽种的景观树，这样一来就会把村子一分为二。 这一条路上有不少户人家，主要是把他们打散迁移到十里之外的地方重新安定。 迁离生活了几代人的地方，这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故土难离，虽说离的也不远。 要是普通老百姓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抗朝廷政令。 但孙家村是会昌侯家的外庄，大多数人是孙家人。 会昌侯也就是宣宗皇帝孙皇后的父亲孙忠，封奉天翊云运推诚宣忠武臣，特荣禄大夫柱国公会昌伯。天顺朝进的侯爵。 景泰年间会昌伯死了之后，由其子孙继宗袭了爵位，开启了朱明皇朝外戚恩泽爵位的先例。 到后面宪宗母周太后家一侯一伯，宪宗王皇后家一侯两伯爵，孝宗张皇后家一侯一伯。 第629章 有人违建，你去处理 万九七转八弯在城东一处和普通民宅一模一样的3进院子里，见到了锦衣卫老大指挥所国舅爷夏义卫。 这是锦衣卫秘密基据点之一，夏义卫有小半时间在这里办公。 原本在外嚣张跋扈、目空一切、飞扬跋扈的万九，此刻却在夏义卫跟前变得温顺无比，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咪。 他微微弯下腰肢，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鞠躬的姿态，同时脸上还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让人不禁感到十分舒服。 “大人，首批3千拓边之人已经出发，隔十天就会往西北送一批人过去，直到把京城清理干净。” “都是一些乞丐？流民？囚犯？帮派人士？锦衣卫的兄弟在沿途打点？” “是的，凡不能三户联保者，先收押到大牢，再送去西北那边。” “一路上有西征大军设置的休息点，每天能走大约六七十里。这些人实在是好命，不用走路都坐的是马拉大车，长长的车身，4个轮子没有车棚，能坐二十多三十来个人。” 夏义卫笑呵呵的，感叹了一句：“是啊，这是陛下仁德，要不千多里，这些人走过去，正常要死个3成，不死也要脱层皮。现一路上还得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们养好身体，到了西北就能马上干活。” 万九跟着连连点头，一起笑着。 在万九不到三十年的人生当中。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这些贱民看的如此之重。 京城那些流浪之人，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很多都在城外形成了坊市，村落。去年被反贼清洗了一遍，好上了很多。 要不今年他们锦衣卫累死都不能把那些人给清理干净。 “抓充边之人暂且放一边，送完这些人再说。关押的人太多，刑部已经很有意见了。” “工部在修外城墙。城外有很多人家在趁机修建房屋，浑水摸鱼想占朝廷便宜之类的。你带人过去让他们都停工，不管是谁，都不能建，要按照工部的规划，到时按照规划建房子。” “现在谁敢不听，就抓去诏狱，到时送去西北种地，一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大人，这已经在报纸上连续说了七天了。也到处张贴了皇榜，还有人敢顶风作案，这不是找死吗？” 万九有些吃惊，这些天他忙的昏天暗地的在城内抓捕，城外的情况不太清楚。已经需要锦衣卫出动来阻止，可见事情有点严重。 也许国舅爷只是未雨绸缪，先杀鸡儆猴，免得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陛下回京看到烂摊子都得挨批。 夏义卫有些头疼，外城墙一修建，现在外城的地，那是一天一个价格。 有地契的都在偷偷笑，原来只能种菜种粮的地，过了一个年，居然就成了炙手可热的金饽饽。 本来这个事情，自己的地自己怎么建房子都没有问题，偏偏皇帝陛下不同意。 让工部做了大的规划，按照经纬分了好几十个片区。 哪些地方能建房子，哪些地方是道路，居然还留有大片空地出来建什么广场，修亭子小公园让人饭后可以去溜达。分的清清楚楚，这不是闲的呀。 吐槽归吐槽，这样规划出来，确实要好很多，起码不会像内城一些地方，杂乱无章，断头巷子无数，人口越多，街道越发的显的小。 问题就是出在城外有地契的那些人手中，要他们等朝廷安排人手在各处定好界桩，置换相同大小的土地再建房子。 京城内的勋贵富商等人就开始利用手中的资源，想方设法的去和城外有地的普通百姓合谋，很多人就开始偷偷的自行修建房屋。 这可和皇帝交代的背道而驰，锦衣卫是专门管这个抢建违建的。 外城一下子扩建的地域太宽大，锦衣卫制止起来很吃力，大部分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还不能对他们太动粗。 东敲一下子，西挖几铲子的，尽是和锦衣卫玩躲猫猫的游戏，把人民群众的力量发展到极致。 夏义卫已经被这些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再给这些人好脸色看了。 一味地退让，好像朝廷怕了他们，好像锦衣卫已经皈依我佛，变成了只会动嘴皮子的好好先生一样。 “持我令牌，去皇城兵马司调集人手，多带一些人。今天把外城西十二里的孙家村给办了。” 夏义卫冷冽的声音落入万九的耳朵里，与刚刚笑呵呵的情形已是个大反转。 让他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个孙家村是什么来头？用的着这样大动肝火。 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已经完全惹怒了国舅爷，要杀鸡给猴看，来震慑所有人。 万九恭恭敬敬的行礼，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外城西孙家村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不少人忙着建新房子，对朝廷的禁令视而不见。 按照官府派来的吏员大致告知，村子中间正好有一条6辆马车并排通过的宽阔马路经过，加上到时还有栽种的景观树，这样一来就会把村子一分为二。 这一条路上有不少户人家，主要是把他们打散迁移到十里之外的地方重新安定。 迁离生活了几代人的地方，这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故土难离，虽说离的也不远。 要是普通老百姓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抗朝廷政令。 但孙家村是会昌侯家的外庄，大多数人是孙家人。 会昌侯也就是宣宗皇帝孙皇后的父亲孙忠，封奉天翊云运推诚宣忠武臣，特荣禄大夫柱国公会昌伯。天顺朝进的侯爵。 景泰年间会昌伯死了之后，由其子孙继宗袭了爵位，开启了朱明皇朝外戚恩泽爵位的先例。 到后面宪宗母周太后家一侯一伯，宪宗王皇后家一侯两伯爵，孝宗张皇后家一侯一伯。 第630章 锦衣卫的獠牙 外戚恩爵的情况越来越多，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屡见不鲜。 被皇帝借中军都督府贪抚恤银案整顿了一番，好了不少，现又被带去了西北军中，到时能正常袭爵的还剩下几个。 国舅爷夏义卫的庆阳伯爵位被皇帝用银子给无声无息的弄没了。 如今孙家村依仗外戚身份不服管教，哪里还能有好脸色，不弄的你孙家灰头土脸对不起咱这个当朝国舅爷。 夏义卫决定让锦衣卫出动雷霆手段，把孙家教训一顿，皇帝马上就要回京了，到时让他来处理你们。 没有看见周家的长宁伯周瑭被当众斩杀在西北军中，顾士隆一个侯爷敢对外戚对伯爵动手，就不想想这是谁授意的。 明目张胆的违抗上命，还想着法不责众，你孙家这次怕是要凉了。 孙家村现任村长孙家林就是会昌侯的堂弟，关系亲近的很。 会昌侯家的后辈子弟都去了军中，只剩下一个七十来岁的会昌侯，平常也不管事。 侯府外的事情都是这个村长堂弟在管理田产，经营店铺。 这次也是不愿意好好的一个孙家村被分散开来，麻着胆子用村民的名义来抗争，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万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孙家村，果然这里在大兴土木，想到国舅爷那阴寒的脸色，心中也是无名火气直冲脑门。 无视朝廷禁令，把锦衣卫当成了什么？ 就算是会昌侯那又怎么样，咱锦衣卫不怕。 事情闹大了，拿会昌侯家里的破事递给刑部，相信那个刑部尚书“要命”会很有兴趣的。 根本就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令下，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开始了强拆。 推倒刚刚砌好的院墙，呵斥工匠停手，威胁再敢来做工就抓去诏狱里清醒清醒。 锦衣卫对普通人还是有一点威慑力，加上数量众多的皇城兵马司的人。 工匠们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提着自己的吃饭的家伙头也不回的跑了。 只留下主家的人像急红了眼的兔子，但又敢怒不敢言，机灵点的人飞快的跑去寻找村长过来撑腰。 等村长孙家林带着人出来时，这几天抢修的房子基本上已经成了废墟，杂乱的建筑材料被扔得到处都是。 气的他不停大骂：“还有没有王法了。” “锦衣卫这就是要造反。” “老头子要去顺天府敲登闻鼓，去找国舅爷告你们。” “欺负到会昌侯头上来了，谁给你们皇城兵马司的胆子？” 万九一屁股坐到一根准备当横梁的木头之上，浅笑的等着老头把自己骂累。 也许是看到锦衣卫骂不还口，孙家林一个人在表演有些无趣，骂骂咧咧声也就停了下来。 不等孙老头再次说话，万九的笑容就变成了冰冷的寒意：“孙老头，骂完了？” “骂完了就停听老子说。” 变脸的速度让孙家林有些猝不及防，以为锦衣卫卖会昌侯府的面子。谁知道一开口就没有讲半点情面！ 万久站在木头上，眼神环顾四周，声音陡然拔高。 “老老实实的按照朝廷划的地方去建房子，胡搅蛮缠不听劝告，不管你是谁，别怪我手中的锁链，把你们都抓去镇抚司诏狱，吃上几天牢饭，再送去西北充边。” 看到锦衣卫小年轻在自己面前气焰如此嚣张，一身锦衣的孙家林浑身发抖，眼眶中好似有血液要迸出。 平常在外行走，谁不给会昌侯家三分薄面，他孙四爷的名声在京城也不算小。 习惯了被人恭维，一下子思维上还转不过来。想不到锦衣卫真敢在大白天的就出言威胁。 “你个小娃娃，敢动我孙家一下试试？”怒不可遏的孙家林指着万九，手中扬起的拐杖作势要打。 “孙老头，你别以为老子不敢，往大了说你们这是对抗朝廷，等同造反。朝廷没有分你们地方吗？陛下让修建外城墙，让你们这些泥腿子一下子成为了城里人，土地一天一个价，还要怎么样？有什么不满足的？” “放屁。这里是我孙家人经营了好几十年的地方，怎么能说搬就搬呢，还把我孙家四分五裂的划开到多个地方。” “朝廷没有换给你们地方？再怎么分开不还是京城吗，能有多远？” 万九说了一句也懒得和这老头子在这里扯这些东西，把你们分开，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孙家村的人分散开来。 整个外城都是这样的，所有的家族外庄全部被打散开来安置。 他听国舅爷有次喝酒之后提过一嘴，是皇帝故意为之，为了以后的政令畅通，免得被这些族老控制了地方。 果然皇帝陛下高瞻远瞩，地方上还是宗族势力的天下，皇权不下乡。 孙家村长就是一个典型，这才距离京城十里范围，宣讲多次的政令都行不通，他们还是自行其是。 要的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其他地方呢？政令能出县衙，那就要看这个县令的手段怎么样。 如果被地头蛇的吏员把持，这个县令也就是个光杆，谁也指使不动。 冷笑不已的万九不介意拿孙家林来开刀。 锦衣卫现在对人温柔多了，这些人怕是忘记了他们曾经的威名。 “孙老头，你要耍威风，去找顺天府衙门，找府尹大人。去问清楚朝廷的政令是怎么回事。锦衣卫只是来监督外城没有人阳奉阴违就可以了。” “记得一点，别给脸不要脸！闹的会昌侯面上不好看。” 万九双脚一蹬，跳下横梁木，拍拍双手准备走人。 他根本没有想过给会昌侯面子，把孙家村在建的房屋破损得七七八八，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锦衣卫雷霆手段搞破坏的消息应该在半天之内传遍外城，其他还想打擦边球的就要多想一想，锦衣卫动真格，还是有人害怕。 皇帝，夏义卫想把锦衣卫的形象给扭转，变的伟岸正大，行事作风“温柔”了不少。 第630章 锦衣卫的獠牙 外戚恩爵的情况越来越多，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屡见不鲜。 被皇帝借中军都督府贪抚恤银案整顿了一番，好了不少，现又被带去了西北军中，到时能正常袭爵的还剩下几个。 国舅爷夏义卫的庆阳伯爵位被皇帝用银子给无声无息的弄没了。 如今孙家村依仗外戚身份不服管教，哪里还能有好脸色，不弄的你孙家灰头土脸对不起咱这个当朝国舅爷。 夏义卫决定让锦衣卫出动雷霆手段，把孙家教训一顿，皇帝马上就要回京了，到时让他来处理你们。 没有看见周家的长宁伯周瑭被当众斩杀在西北军中，顾士隆一个侯爷敢对外戚对伯爵动手，就不想想这是谁授意的。 明目张胆的违抗上命，还想着法不责众，你孙家这次怕是要凉了。 孙家村现任村长孙家林就是会昌侯的堂弟，关系亲近的很。 会昌侯家的后辈子弟都去了军中，只剩下一个七十来岁的会昌侯，平常也不管事。 侯府外的事情都是这个村长堂弟在管理田产，经营店铺。 这次也是不愿意好好的一个孙家村被分散开来，麻着胆子用村民的名义来抗争，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万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孙家村，果然这里在大兴土木，想到国舅爷那阴寒的脸色，心中也是无名火气直冲脑门。 无视朝廷禁令，把锦衣卫当成了什么？ 就算是会昌侯那又怎么样，咱锦衣卫不怕。 事情闹大了，拿会昌侯家里的破事递给刑部，相信那个刑部尚书“要命”会很有兴趣的。 根本就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令下，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开始了强拆。 推倒刚刚砌好的院墙，呵斥工匠停手，威胁再敢来做工就抓去诏狱里清醒清醒。 锦衣卫对普通人还是有一点威慑力，加上数量众多的皇城兵马司的人。 工匠们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提着自己的吃饭的家伙头也不回的跑了。 只留下主家的人像急红了眼的兔子，但又敢怒不敢言，机灵点的人飞快的跑去寻找村长过来撑腰。 等村长孙家林带着人出来时，这几天抢修的房子基本上已经成了废墟，杂乱的建筑材料被扔得到处都是。 气的他不停大骂：“还有没有王法了。” “锦衣卫这就是要造反。” “老头子要去顺天府敲登闻鼓，去找国舅爷告你们。” “欺负到会昌侯头上来了，谁给你们皇城兵马司的胆子？” 万九一屁股坐到一根准备当横梁的木头之上，浅笑的等着老头把自己骂累。 也许是看到锦衣卫骂不还口，孙家林一个人在表演有些无趣，骂骂咧咧声也就停了下来。 不等孙老头再次说话，万九的笑容就变成了冰冷的寒意：“孙老头，骂完了？” “骂完了就停听老子说。” 变脸的速度让孙家林有些猝不及防，以为锦衣卫卖会昌侯府的面子。谁知道一开口就没有讲半点情面！ 万久站在木头上，眼神环顾四周，声音陡然拔高。 “老老实实的按照朝廷划的地方去建房子，胡搅蛮缠不听劝告，不管你是谁，别怪我手中的锁链，把你们都抓去镇抚司诏狱，吃上几天牢饭，再送去西北充边。” 看到锦衣卫小年轻在自己面前气焰如此嚣张，一身锦衣的孙家林浑身发抖，眼眶中好似有血液要迸出。 平常在外行走，谁不给会昌侯家三分薄面，他孙四爷的名声在京城也不算小。 习惯了被人恭维，一下子思维上还转不过来。想不到锦衣卫真敢在大白天的就出言威胁。 “你个小娃娃，敢动我孙家一下试试？”怒不可遏的孙家林指着万九，手中扬起的拐杖作势要打。 “孙老头，你别以为老子不敢，往大了说你们这是对抗朝廷，等同造反。朝廷没有分你们地方吗？陛下让修建外城墙，让你们这些泥腿子一下子成为了城里人，土地一天一个价，还要怎么样？有什么不满足的？” “放屁。这里是我孙家人经营了好几十年的地方，怎么能说搬就搬呢，还把我孙家四分五裂的划开到多个地方。” “朝廷没有换给你们地方？再怎么分开不还是京城吗，能有多远？” 万九说了一句也懒得和这老头子在这里扯这些东西，把你们分开，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孙家村的人分散开来。 整个外城都是这样的，所有的家族外庄全部被打散开来安置。 他听国舅爷有次喝酒之后提过一嘴，是皇帝故意为之，为了以后的政令畅通，免得被这些族老控制了地方。 果然皇帝陛下高瞻远瞩，地方上还是宗族势力的天下，皇权不下乡。 孙家村长就是一个典型，这才距离京城十里范围，宣讲多次的政令都行不通，他们还是自行其是。 要的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其他地方呢？政令能出县衙，那就要看这个县令的手段怎么样。 如果被地头蛇的吏员把持，这个县令也就是个光杆，谁也指使不动。 冷笑不已的万九不介意拿孙家林来开刀。 锦衣卫现在对人温柔多了，这些人怕是忘记了他们曾经的威名。 “孙老头，你要耍威风，去找顺天府衙门，找府尹大人。去问清楚朝廷的政令是怎么回事。锦衣卫只是来监督外城没有人阳奉阴违就可以了。” “记得一点，别给脸不要脸！闹的会昌侯面上不好看。” 万九双脚一蹬，跳下横梁木，拍拍双手准备走人。 他根本没有想过给会昌侯面子，把孙家村在建的房屋破损得七七八八，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锦衣卫雷霆手段搞破坏的消息应该在半天之内传遍外城，其他还想打擦边球的就要多想一想，锦衣卫动真格，还是有人害怕。 皇帝，夏义卫想把锦衣卫的形象给扭转，变的伟岸正大，行事作风“温柔”了不少。 第631章 聚众，难道有不轨之心？ 在万九这些办事人的眼中，还是以前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能夜止婴儿啼哭的锦衣卫让人有亲切感。 对付这些刁民，就的用不寻常的手段，一味的退让，他们越会蹬鼻子上脸。 看到万九破坏完，带着人就往村外走，孙家林一声暴喝：“站住，毁人家园，就想这样走了？” 话音刚落，孙家村上百个年轻汉子齐齐的往前一步，后面跟着数量更多的妇孺老弱，杀人的目光怒视着万九一行人。 “狗屁的家园，这样子算家园？” 万九斜眼一蹬，用手在眼前环指了被推倒的违建，自有一番气势，面对孙家村的人毫无惧色。 “怎么？孙四爷是不是要带着孙家村人和我锦衣卫动刀子不成？” 万九全然不惧，寒着脸，冷笑的看着孙家村的人。 “赔偿推倒的墙院，你们就可以走。” 孙家林说的掷地有声，有庄子上的年轻人撑腰，畏惧锦衣卫的念头被发热的头脑挤跑。他孙四爷年龄是大了点，但是也是要面子的。被人欺上门来，哪里会乖乖就范。 “哈哈哈！从来还没有人敢找锦衣卫赔钱。不过你今天敢要，我就敢给！” 不用算多少钱，这里作价五百两就是。明天定把钱给你们送过来，信不过，我万九给你们立字据！” 万九轻蔑笑着，像看死人一样，这个孙老头莫不是被气昏了头，怎么这样没有眼力见。收了字据，这次老子要玩一把大的，不闹个天翻地覆还对不起你这个侯爷的堂弟。 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孙家林把万九的狠话听从了服软，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畅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许多。 “算了，立字据就没有必要，这点损失，我孙家担待的起。老头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万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锦衣卫何时被人这样轻视过。朝中大臣对锦衣卫都是陪着小心对待。今天这个会昌侯家的，是铁了心和自己作对？ “孙老头，你再敢胡咧咧，还大人有大量，信不信，我去皇城内告状，说你们孙家抱团，准备对抗朝廷，有造反的嫌疑。” “你少血口喷人，我孙家乃宣宗朝孝恭皇后母族后人，怎么会造反。” 孙家林气得差点跳脚，被锦衣卫这样汇报上去，到时落在皇帝的案头，他们孙家哪里还有活路。 “那你孙家为何不按朝廷划的地方搬迁建房屋，挤在一起做什么？” “我，我我们”孙家林一时语塞，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憋的一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一下子老了十岁。 万九见他无话可说，气势更加凌人，“是朝廷给你们换的地方小了，还是位置不如这里？我看了你们孙家村搬迁的几个地方，到时都会是临街的好位置，难道比不上你们扎堆窝的这个地方？” 万九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是孝恭皇后母族后人，是朝廷的勋贵，那就更加应该拥护朝廷政令。为天下百姓做一个表率出来，而不是在孙家村这个一亩三分地里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看看，看看，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令会昌侯爷脸上蒙羞？” 万九指着被他下令推倒院墙，说的孙家村的众人都抬不起头来。 也有很多人眼神闪烁，左右打着眼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孙家村的人，哪里能家家户户建的起新房，硬要人搬去新地方，那不是强人所难？” “谁说要人人搬走了，在规划的街道上的这些人家都要搬走，现在建的房屋也没有也不可能再给补偿。其他没有妨碍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的着？” 万九翻着白眼，这些难道不懂，让你们把路让出来就可以。 整个外城的道路都是横平竖直的划分，只要不是阻挡的都没有问题。 阻挡了的就会给与2倍新地基作为赔偿，让他们去建房子。 好好的简单易懂的一个政令怎么就变了味道，不知道是来宣讲的官吏没有讲清楚还是下面的人胡乱有了心思。 八成还是想占朝廷的便宜，这些家伙想的挺好，需不知道，堪舆图早就在工部，乱建的到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啊！” 目瞪口呆的孙家林，呆立当场，他还想着浑水摸鱼捞好处。 横穿村中的街道，把孙家村一分为二，分属2个不同的街道管理，这就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权利被消减了一半。 但也一时没有办法，所以就纠结了一些有点家财的人家，在规划的街道位置先建一些房屋，到时好多得地基。 外城土地值钱起来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不趁机捞上一笔都对不起地头蛇这个称号。 “你们这样建的墙院，一推就倒，哄鬼呢。” 万九讥讽的看着孙家林等人，“谁家建房子不是夯实地基，建的结结实实的。” “孙家村的这些破事。孙老头，你自己带人处理好，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别怪锦衣卫不给侯爷面子。” 到底还是恩爵侯爷的庄子，万九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嘴巴上已经占尽了好处，说的孙四爷哑口无言。要对付也的回去请示了国舅爷才行。 这些勋贵的关系网经营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下面有些什么联系。 万一把事情做死了，被推出去当替死鬼。国舅爷也不一定保的住自己，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说完，万九大手一挥，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孙家村的人在风中凌乱。 孙家林的小伎俩被人戳穿，懊恼的挥了挥手，让聚集的人都各自散去。 第631章 聚众，难道有不轨之心？ 在万九这些办事人的眼中，还是以前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能夜止婴儿啼哭的锦衣卫让人有亲切感。 对付这些刁民，就的用不寻常的手段，一味的退让，他们越会蹬鼻子上脸。 看到万九破坏完，带着人就往村外走，孙家林一声暴喝：“站住，毁人家园，就想这样走了？” 话音刚落，孙家村上百个年轻汉子齐齐的往前一步，后面跟着数量更多的妇孺老弱，杀人的目光怒视着万九一行人。 “狗屁的家园，这样子算家园？” 万九斜眼一蹬，用手在眼前环指了被推倒的违建，自有一番气势，面对孙家村的人毫无惧色。 “怎么？孙四爷是不是要带着孙家村人和我锦衣卫动刀子不成？” 万九全然不惧，寒着脸，冷笑的看着孙家村的人。 “赔偿推倒的墙院，你们就可以走。” 孙家林说的掷地有声，有庄子上的年轻人撑腰，畏惧锦衣卫的念头被发热的头脑挤跑。他孙四爷年龄是大了点，但是也是要面子的。被人欺上门来，哪里会乖乖就范。 “哈哈哈！从来还没有人敢找锦衣卫赔钱。不过你今天敢要，我就敢给！” 不用算多少钱，这里作价五百两就是。明天定把钱给你们送过来，信不过，我万九给你们立字据！” 万九轻蔑笑着，像看死人一样，这个孙老头莫不是被气昏了头，怎么这样没有眼力见。收了字据，这次老子要玩一把大的，不闹个天翻地覆还对不起你这个侯爷的堂弟。 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孙家林把万九的狠话听从了服软，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畅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许多。 “算了，立字据就没有必要，这点损失，我孙家担待的起。老头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万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锦衣卫何时被人这样轻视过。朝中大臣对锦衣卫都是陪着小心对待。今天这个会昌侯家的，是铁了心和自己作对？ “孙老头，你再敢胡咧咧，还大人有大量，信不信，我去皇城内告状，说你们孙家抱团，准备对抗朝廷，有造反的嫌疑。” “你少血口喷人，我孙家乃宣宗朝孝恭皇后母族后人，怎么会造反。” 孙家林气得差点跳脚，被锦衣卫这样汇报上去，到时落在皇帝的案头，他们孙家哪里还有活路。 “那你孙家为何不按朝廷划的地方搬迁建房屋，挤在一起做什么？” “我，我我们”孙家林一时语塞，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憋的一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一下子老了十岁。 万九见他无话可说，气势更加凌人，“是朝廷给你们换的地方小了，还是位置不如这里？我看了你们孙家村搬迁的几个地方，到时都会是临街的好位置，难道比不上你们扎堆窝的这个地方？” 万九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是孝恭皇后母族后人，是朝廷的勋贵，那就更加应该拥护朝廷政令。为天下百姓做一个表率出来，而不是在孙家村这个一亩三分地里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看看，看看，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令会昌侯爷脸上蒙羞？” 万九指着被他下令推倒院墙，说的孙家村的众人都抬不起头来。 也有很多人眼神闪烁，左右打着眼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孙家村的人，哪里能家家户户建的起新房，硬要人搬去新地方，那不是强人所难？” “谁说要人人搬走了，在规划的街道上的这些人家都要搬走，现在建的房屋也没有也不可能再给补偿。其他没有妨碍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的着？” 万九翻着白眼，这些难道不懂，让你们把路让出来就可以。 整个外城的道路都是横平竖直的划分，只要不是阻挡的都没有问题。 阻挡了的就会给与2倍新地基作为赔偿，让他们去建房子。 好好的简单易懂的一个政令怎么就变了味道，不知道是来宣讲的官吏没有讲清楚还是下面的人胡乱有了心思。 八成还是想占朝廷的便宜，这些家伙想的挺好，需不知道，堪舆图早就在工部，乱建的到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啊！” 目瞪口呆的孙家林，呆立当场，他还想着浑水摸鱼捞好处。 横穿村中的街道，把孙家村一分为二，分属2个不同的街道管理，这就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权利被消减了一半。 但也一时没有办法，所以就纠结了一些有点家财的人家，在规划的街道位置先建一些房屋，到时好多得地基。 外城土地值钱起来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不趁机捞上一笔都对不起地头蛇这个称号。 “你们这样建的墙院，一推就倒，哄鬼呢。” 万九讥讽的看着孙家林等人，“谁家建房子不是夯实地基，建的结结实实的。” “孙家村的这些破事。孙老头，你自己带人处理好，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别怪锦衣卫不给侯爷面子。” 到底还是恩爵侯爷的庄子，万九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嘴巴上已经占尽了好处，说的孙四爷哑口无言。要对付也的回去请示了国舅爷才行。 这些勋贵的关系网经营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下面有些什么联系。 万一把事情做死了，被推出去当替死鬼。国舅爷也不一定保的住自己，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说完，万九大手一挥，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孙家村的人在风中凌乱。 孙家林的小伎俩被人戳穿，懊恼的挥了挥手，让聚集的人都各自散去。 第632章 祥瑞 朱厚照从西北走了一圈亲戚，在4月上旬终于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在豹房休息了两日。 去后宫拜见了母亲，和皇后妃子们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 处理了堆积了一些时日的政务，看到国泰民安，各地平稳安详。 甚至还有泉州那边的奏折上报，在沿海发现 了四九九斤重寿命也许有万年的神龟。 \"青黑缘者，天子之宝龟也\"。 还用东汉何休之言：“千岁之龟青髯，谓之宝者，世世宝用之辞！” 此龟身上有9须，故而有万年之猜想。 朱厚照边看奏折，边哈哈大笑，差点让下巴脱臼，直呼有趣。 大红朱批----荒唐！ 放回大海，下不为例！ 算是给这样的事情给了个定性。如果再有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肯定的受到惩罚。 想方设法的来拍马屁，讨好自己。没有看到现在的豹房连蚂蚁都不多了吗。 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做，搞这些歪门邪道。 朕都能穿越，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接受，但是不能骗人。 还万年神龟，后世知道的最长寿命的龟是象龟，经过高科技生命探测仪器的鉴定，好像没有超过200年。 和内阁几位老头子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好好管理大明公司。 再一次的溜出了京城。 对于皇帝这个董事长动不动跑出去的做法，阁老们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又感到特别无奈。 让好动的皇帝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上朝批阅奏折，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一个不能被朝臣控制的皇帝可不是一个好皇帝。 出了皇宫，不再是去宣府的行宫，也不重点关注军队，开始对民生有了侧重点。 民间的所有东西都能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皇帝面前，百官上奏的东西就得万分小心。 再也不敢用一些“高大上”（假大空）的言辞来糊弄。 没有看到连献上来的祥瑞都不屑一顾，前些年的皇帝肯定会龙颜大锐，下旨让人把大神龟运送来京城，可能还要在京城各处展现一下，让天下百姓都沾沾喜气。 现居然直接让人放回大海，要知道活着的5百斤大龟还真的是稀少，说是祥瑞也不为过。 皇帝越来越自律，越来越难策，这可不是百官之福。 通州之名来源于“漕运通济”。 公元1149年，海陵王完颜亮弑金熙宗自立为帝。为了南扩加强统治的需要，完颜亮决定迁都燕京。 公元1151年，完颜亮命大臣张浩扩建燕京城，并开始利用潞水向燕京运输物资。由于潞水在燕京城东部的潞县，经由潞水运来的各种物资需要经潞县中转而后再运至燕京城。 鉴于潞县的物资转运枢纽地位，遂于同年升潞县为通州，取“漕运通济”之义，即通州在功能上主要服务于漕运做物流的中转站。 燕王朱棣夺权以后，为了给北上迁都做准备工作，保证将来迁都后庞大民生和军队的供给，朝廷在京城及周边建置了足够的粮仓。 在通州设有西仓、中仓、东仓、南仓四大粮仓。通州繁华一日胜过一日！ 宣德朝以后，为扩大物资储存容量，朝廷多次下令增置通仓。如宣德六年（1431年），增置北京及通州仓。 正统元年（1436年），定通州五卫仓名，在城中者为大运中仓，城内东者为大运东仓，城外西者为大运西仓，并令修通州等仓143间。 徐达下令建城是第一次大规模修筑通州城，那么从正统十四年（1449年）到景泰元年（1450年），为应对战乱而仓促修建的新城则是第二次修筑通州城。 朝廷为了应对万一北方鞑靼的入侵京城，首要就是会夺取通州的粮仓物资，困死京城。 在正德六年（1511年），巡抚都御史李贡把新城连接旧城，加了五尺高。 通过三次修筑，通州城规模更加庞大巍峨。 把水泥路连通京城之后，五六十里的道路，日日夜夜，人流不息，车马不断。 元代郭守敬开凿的通惠河，因为年久失修，多年下来淤塞已经不适合通航，去年陶琰任工部尚书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疏通此河道。 历时四个月，通惠河在通州境内没有沿用元代的河道，而是利用了金代闸河故道，至通州城北汇入北运河。 而通惠河河口由张家湾移到通州城的东北。 新开通的通惠河每日往来船只不断，便于为京城供应物资，加上早先修建的水泥道，络绎不绝的车马行人，通州城是京城东六十里外最繁华之所在。 此刻的朱厚照化作锦衣公子，在护卫们的暗中保护下，悠闲的观察沿途。 通惠河能重新走漕船，但是一路行来，水闸过多，速度太慢，还有冬季结冰期的限制，运输作用远远不及现在水泥道上的陆运，只能用作大宗物资的辅助运输。 通州城西，温榆河和运河交接口的河边码头附近。柳巧带着朱厚照参观建设的木轨路。 “陛下，这就是按照您的图纸，小的花了4个月时间才铺设好的。” 举目远眺，和后世没有区别的轨道。在眼中，笔直延伸到远处，小石头，平行的长轨，横着的枕木，记忆中的轨道就是这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材料还是木头。 看到皇帝没有说话，好像陷入了沉思，柳巧也是心中打鼓，怕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让陛下满意，陪在旁边也不说话，忐忑不安。 回过神来的朱厚照催促：“嗯，继续说！用马车试验了没有？” 第632章 祥瑞 朱厚照从西北走了一圈亲戚，在4月上旬终于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在豹房休息了两日。 去后宫拜见了母亲，和皇后妃子们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 处理了堆积了一些时日的政务，看到国泰民安，各地平稳安详。 甚至还有泉州那边的奏折上报，在沿海发现 了四九九斤重寿命也许有万年的神龟。 \"青黑缘者，天子之宝龟也\"。 还用东汉何休之言：“千岁之龟青髯，谓之宝者，世世宝用之辞！” 此龟身上有9须，故而有万年之猜想。 朱厚照边看奏折，边哈哈大笑，差点让下巴脱臼，直呼有趣。 大红朱批----荒唐！ 放回大海，下不为例！ 算是给这样的事情给了个定性。如果再有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肯定的受到惩罚。 想方设法的来拍马屁，讨好自己。没有看到现在的豹房连蚂蚁都不多了吗。 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做，搞这些歪门邪道。 朕都能穿越，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接受，但是不能骗人。 还万年神龟，后世知道的最长寿命的龟是象龟，经过高科技生命探测仪器的鉴定，好像没有超过200年。 和内阁几位老头子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好好管理大明公司。 再一次的溜出了京城。 对于皇帝这个董事长动不动跑出去的做法，阁老们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又感到特别无奈。 让好动的皇帝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上朝批阅奏折，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一个不能被朝臣控制的皇帝可不是一个好皇帝。 出了皇宫，不再是去宣府的行宫，也不重点关注军队，开始对民生有了侧重点。 民间的所有东西都能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皇帝面前，百官上奏的东西就得万分小心。 再也不敢用一些“高大上”（假大空）的言辞来糊弄。 没有看到连献上来的祥瑞都不屑一顾，前些年的皇帝肯定会龙颜大锐，下旨让人把大神龟运送来京城，可能还要在京城各处展现一下，让天下百姓都沾沾喜气。 现居然直接让人放回大海，要知道活着的5百斤大龟还真的是稀少，说是祥瑞也不为过。 皇帝越来越自律，越来越难策，这可不是百官之福。 通州之名来源于“漕运通济”。 公元1149年，海陵王完颜亮弑金熙宗自立为帝。为了南扩加强统治的需要，完颜亮决定迁都燕京。 公元1151年，完颜亮命大臣张浩扩建燕京城，并开始利用潞水向燕京运输物资。由于潞水在燕京城东部的潞县，经由潞水运来的各种物资需要经潞县中转而后再运至燕京城。 鉴于潞县的物资转运枢纽地位，遂于同年升潞县为通州，取“漕运通济”之义，即通州在功能上主要服务于漕运做物流的中转站。 燕王朱棣夺权以后，为了给北上迁都做准备工作，保证将来迁都后庞大民生和军队的供给，朝廷在京城及周边建置了足够的粮仓。 在通州设有西仓、中仓、东仓、南仓四大粮仓。通州繁华一日胜过一日！ 宣德朝以后，为扩大物资储存容量，朝廷多次下令增置通仓。如宣德六年（1431年），增置北京及通州仓。 正统元年（1436年），定通州五卫仓名，在城中者为大运中仓，城内东者为大运东仓，城外西者为大运西仓，并令修通州等仓143间。 徐达下令建城是第一次大规模修筑通州城，那么从正统十四年（1449年）到景泰元年（1450年），为应对战乱而仓促修建的新城则是第二次修筑通州城。 朝廷为了应对万一北方鞑靼的入侵京城，首要就是会夺取通州的粮仓物资，困死京城。 在正德六年（1511年），巡抚都御史李贡把新城连接旧城，加了五尺高。 通过三次修筑，通州城规模更加庞大巍峨。 把水泥路连通京城之后，五六十里的道路，日日夜夜，人流不息，车马不断。 元代郭守敬开凿的通惠河，因为年久失修，多年下来淤塞已经不适合通航，去年陶琰任工部尚书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疏通此河道。 历时四个月，通惠河在通州境内没有沿用元代的河道，而是利用了金代闸河故道，至通州城北汇入北运河。 而通惠河河口由张家湾移到通州城的东北。 新开通的通惠河每日往来船只不断，便于为京城供应物资，加上早先修建的水泥道，络绎不绝的车马行人，通州城是京城东六十里外最繁华之所在。 此刻的朱厚照化作锦衣公子，在护卫们的暗中保护下，悠闲的观察沿途。 通惠河能重新走漕船，但是一路行来，水闸过多，速度太慢，还有冬季结冰期的限制，运输作用远远不及现在水泥道上的陆运，只能用作大宗物资的辅助运输。 通州城西，温榆河和运河交接口的河边码头附近。柳巧带着朱厚照参观建设的木轨路。 “陛下，这就是按照您的图纸，小的花了4个月时间才铺设好的。” 举目远眺，和后世没有区别的轨道。在眼中，笔直延伸到远处，小石头，平行的长轨，横着的枕木，记忆中的轨道就是这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材料还是木头。 看到皇帝没有说话，好像陷入了沉思，柳巧也是心中打鼓，怕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让陛下满意，陪在旁边也不说话，忐忑不安。 回过神来的朱厚照催促：“嗯，继续说！用马车试验了没有？” 第633章 轨道 “回陛下，码头这里往京城方向，大致沿通惠河北面3里开外铺设了10里长的距离。配套的马车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十天，很快，很平稳，负重也大。只是速度不能太快，奔马的情况下很容易引发侧翻。” “普通4匹驮马拉2节车厢的粮食上万斤，走10里只需要一刻钟，如果此去京城都是这样的道路，也就一个时辰，比马车快，主要载重的多。” 柳巧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的说完，带着丝丝的激动。 这样的道路出来，对以后的运输方式有着非常大的改变，更快更多是最基本的。 轨道路完全能取代通惠河朝京城运输粮食物资等，一趟车多挂几节车厢，一次运输几百人都不成问题。 一条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有轨马车行驶，感觉就是大明门中间的那一条御道一样，只有中间才是皇帝能走。 啊呸。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该死。 “陛下，小的建议这样的道路需要铺设2条直通京城朝阳门外。京城如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繁华，人口多，需要的生活物资有了这马车轨道运输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朱厚照点头，肯定是要铺开的，先用木头的运行2年时间过渡一下，总结其中一套运行之法，而后再更换使用铁轨。 也许那时朕期盼的蒸汽火车也能出现在大家面前。 “只用了2节车厢？没有多挂几个？测试出最大的载重量。” “陛下，不能太重，运行过程中，轨道硬木的消耗极大，有的地方3天就需要更换一根，这样下去，加上后期维修，成本会太高。” “磨损很快？” 成本高不是问题，也不需要关注。总结经验出来，成本自然而然的就低下去了。 几千万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相对繁华的地方，到时的税收就是一大笔收入。物流可是一门赚钱的好生意，大生意。 “是的！来来回回磨损是个大问题。” “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看能不能在木头上面钉上一层薄铁皮，起到一个保护作用，是不是耐用一些？” 柳巧眼前一亮，他只考虑损耗太大，绞尽脑汁的看去哪里找尽量硬的木头，从来没有想过用其他东西来替代木头。 包铁皮应该有用，遂问道：“陛下，那何不直接使用铁轨呢？设计好尺寸，铸好模型，往道路上铺就是，这么大一根铁，想要磨损掉，那日子就长了。” 朱厚照摇头，这个直接上铁轨，肯定不行，各种运行经验都没有，用铁的成本太高，以后稍做调整的话，前期铺设的就全部要改，纯粹是劳心劳力加浪费。 损耗几根木头，就说成本高，你直接用铁，合着不是自己出钱，断然拒绝，轻笑起来：“木头的最少要用上2到三年，遇到问题，大小之类的好调节，用铁的不好调整，后期肯定需要用铁铺设。” “以后要全国铺开，这个急不来，开不得半点玩笑。” “全国铺开？陛下，这铁铺在地上，有人烟的地方还好，那少人烟，会不会有人惦记来偷？” 朱厚照的笑容里包含着尴尬，这个时代，还真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去偷铁。 铁也是一种高级的生产物资，挺值钱的，铺在道路上，没有人眼红那就奇怪了。 不过应该随着铁产量的增加，价格下降，还有严酷的惩罚，敢去偷盗铁轨的人，估计不多。 各站之间可以设立护路队之类的人去看守，正好把各地卫所兵转为铁路看护兵。 只有铁路的好处展现出来，经过各州府辖地，他们也需要收取一定的税收。为了税银相信有的是人会，也有办法对付这样偷盗的小事。 现在行商，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的观念深入人心，一个是道路不行，物流不畅通。 另外一个就是各地设置的税卡，多如牛毛，经过一地，就要交税。往往运输成本比货物本身要高的多，运过去已经失去了盈利的意义。 边军的粮草都是用盐引与各大粮商兑换的，要是靠朝廷转运，路上就能给他消耗掉七七八八。 江南那些大世家，世代豪商，发现有了这样便捷而且运输能力强大的交通工具，对他们而言，这就是移动的银子，能给他们降低不知道多少成本，好处不言而喻。 对朝廷来说，降低物流成本，加快各地物品的流通，加快工业，农业的发展，也是个巨大的机会。 应该把轨道的事情广而告之，集合天下人之智慧来推进，改进。 货运码头，矿山应该会是最先使用这个的人。 短距离，小成本，高效率，唯一反对的也许就是码头上的力夫，轨道的运用，这就是抢了他们的饭碗。 “敢来偷，抓住了就把人流放万里之外。这些都是小事，确保畅通安全才是大事。” 柳巧连连点头：“陛下说的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尽量不能出事，一车人那么多，翻车就是大事。” “所以，朕需要用这条轨道路先运行几年，把已经发生的，可能发生的都要做好预案，加以改正，后面才能让人都放心。” 柳巧拱拱手，“陛下悲天悯人，时刻想着天下臣民，实在是”看到皇帝面色有变化，知道自己拍马屁拍错地方了，连忙改口。 “一个时辰能跑五十里，到站了就换马，一天跑6个时辰就有三百里，这可是神速，关键是人还不怎么累。” “柳巧啊，这个你要想着，晚上也要运行。马车轮子和轨道只要不偏离，晚上不需要多少亮光也是行得通的。” “12个时辰起码得跑个500里，京城去江南你老家也就六天时间，你想想，到那时，天下会是一个什么光景。” 柳巧呵呵的傻笑起来。 第633章 轨道 “回陛下，码头这里往京城方向，大致沿通惠河北面3里开外铺设了10里长的距离。配套的马车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十天，很快，很平稳，负重也大。只是速度不能太快，奔马的情况下很容易引发侧翻。” “普通4匹驮马拉2节车厢的粮食上万斤，走10里只需要一刻钟，如果此去京城都是这样的道路，也就一个时辰，比马车快，主要载重的多。” 柳巧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的说完，带着丝丝的激动。 这样的道路出来，对以后的运输方式有着非常大的改变，更快更多是最基本的。 轨道路完全能取代通惠河朝京城运输粮食物资等，一趟车多挂几节车厢，一次运输几百人都不成问题。 一条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有轨马车行驶，感觉就是大明门中间的那一条御道一样，只有中间才是皇帝能走。 啊呸。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该死。 “陛下，小的建议这样的道路需要铺设2条直通京城朝阳门外。京城如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繁华，人口多，需要的生活物资有了这马车轨道运输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朱厚照点头，肯定是要铺开的，先用木头的运行2年时间过渡一下，总结其中一套运行之法，而后再更换使用铁轨。 也许那时朕期盼的蒸汽火车也能出现在大家面前。 “只用了2节车厢？没有多挂几个？测试出最大的载重量。” “陛下，不能太重，运行过程中，轨道硬木的消耗极大，有的地方3天就需要更换一根，这样下去，加上后期维修，成本会太高。” “磨损很快？” 成本高不是问题，也不需要关注。总结经验出来，成本自然而然的就低下去了。 几千万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相对繁华的地方，到时的税收就是一大笔收入。物流可是一门赚钱的好生意，大生意。 “是的！来来回回磨损是个大问题。” “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看能不能在木头上面钉上一层薄铁皮，起到一个保护作用，是不是耐用一些？” 柳巧眼前一亮，他只考虑损耗太大，绞尽脑汁的看去哪里找尽量硬的木头，从来没有想过用其他东西来替代木头。 包铁皮应该有用，遂问道：“陛下，那何不直接使用铁轨呢？设计好尺寸，铸好模型，往道路上铺就是，这么大一根铁，想要磨损掉，那日子就长了。” 朱厚照摇头，这个直接上铁轨，肯定不行，各种运行经验都没有，用铁的成本太高，以后稍做调整的话，前期铺设的就全部要改，纯粹是劳心劳力加浪费。 损耗几根木头，就说成本高，你直接用铁，合着不是自己出钱，断然拒绝，轻笑起来：“木头的最少要用上2到三年，遇到问题，大小之类的好调节，用铁的不好调整，后期肯定需要用铁铺设。” “以后要全国铺开，这个急不来，开不得半点玩笑。” “全国铺开？陛下，这铁铺在地上，有人烟的地方还好，那少人烟，会不会有人惦记来偷？” 朱厚照的笑容里包含着尴尬，这个时代，还真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去偷铁。 铁也是一种高级的生产物资，挺值钱的，铺在道路上，没有人眼红那就奇怪了。 不过应该随着铁产量的增加，价格下降，还有严酷的惩罚，敢去偷盗铁轨的人，估计不多。 各站之间可以设立护路队之类的人去看守，正好把各地卫所兵转为铁路看护兵。 只有铁路的好处展现出来，经过各州府辖地，他们也需要收取一定的税收。为了税银相信有的是人会，也有办法对付这样偷盗的小事。 现在行商，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的观念深入人心，一个是道路不行，物流不畅通。 另外一个就是各地设置的税卡，多如牛毛，经过一地，就要交税。往往运输成本比货物本身要高的多，运过去已经失去了盈利的意义。 边军的粮草都是用盐引与各大粮商兑换的，要是靠朝廷转运，路上就能给他消耗掉七七八八。 江南那些大世家，世代豪商，发现有了这样便捷而且运输能力强大的交通工具，对他们而言，这就是移动的银子，能给他们降低不知道多少成本，好处不言而喻。 对朝廷来说，降低物流成本，加快各地物品的流通，加快工业，农业的发展，也是个巨大的机会。 应该把轨道的事情广而告之，集合天下人之智慧来推进，改进。 货运码头，矿山应该会是最先使用这个的人。 短距离，小成本，高效率，唯一反对的也许就是码头上的力夫，轨道的运用，这就是抢了他们的饭碗。 “敢来偷，抓住了就把人流放万里之外。这些都是小事，确保畅通安全才是大事。” 柳巧连连点头：“陛下说的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尽量不能出事，一车人那么多，翻车就是大事。” “所以，朕需要用这条轨道路先运行几年，把已经发生的，可能发生的都要做好预案，加以改正，后面才能让人都放心。” 柳巧拱拱手，“陛下悲天悯人，时刻想着天下臣民，实在是”看到皇帝面色有变化，知道自己拍马屁拍错地方了，连忙改口。 “一个时辰能跑五十里，到站了就换马，一天跑6个时辰就有三百里，这可是神速，关键是人还不怎么累。” “柳巧啊，这个你要想着，晚上也要运行。马车轮子和轨道只要不偏离，晚上不需要多少亮光也是行得通的。” “12个时辰起码得跑个500里，京城去江南你老家也就六天时间，你想想，到那时，天下会是一个什么光景。” 柳巧呵呵的傻笑起来。 第634章 铁老大 京城到苏州府正常走官道，路上风调雨顺天公作美的话，一个月时间上下，整个人都要累瘦一圈。 坐快船走海路也要10到15天，不经常坐船的人根本适应不了海上的那个颠簸。 万一运气不好碰上恶劣天气，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海路现在走的人不多，得要先去港口，转来转去时间也不会短。 这轨道马车，安全，快捷，无惧风雨坐在车里就行。 “陛下，轨道马车如此重要，关乎国事，您还是在朝中找一大臣过来总领各项事务为好。” “这里的工匠都已经熟悉了建设，剩下的几十里一个月能贯通。” “唯一的就是京城最后的终点站是设置在哪里？是朝阳门外不远还是新建的外城墙之外。” 现在朝阳门距离外城墙直线距离就有15里，这个距离可不近。不负重走路的话需要1个时辰，不太方便。 终点站应该设置在新建城墙二环之内，直接入城之后圈一块地方当总站。 再通过几条轨道用来当公交路线，把整个京城盘活。 交通一事，划归工部，如今陶琰为工部尚书，第一要务是修外城墙，几年时间应该不得脱身。 好像右侍郎赵璜不错，回京翻看一下简历，找来问询一番就知道能不能用了。 看起来只是铺设一段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轨道，用三品高官来做，有大材小用的感觉，就看人家的觉悟高不高了。 如果见识连柳巧这样的工匠都不如，以后这些新鲜事物，都另起灶炉，直接让工匠为头，找几个能力出色，执行力强的吏员为辅。 “这事，朕回京去问问看谁愿意来。怎么，这一直都是交给你办的，你不愿意？” “陛下，小的现在实在分身乏术，豹房那边的蒸汽机都是让几个徒弟在看着。那个也是陛下您的头等大事。” “再说了，小的这工匠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联通京城，沿途要占用一些良田，很多都是京城贵人家中田地。” “没有一个官身，办起事来还是差了一点。这10里路还是去找了豹房的马齐运马公公，他让人打了招呼才行事畅通。” “小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您做些木活，打造器具。” 工匠地位低下，在皇帝身边再受重视，喜爱。 有的官员会想方设法的巴结奉承，有清高者肯定会不屑一顾，不拿正眼看人。 朱厚照对此暂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封个官儿，在正经读书人眼中不经过科举中进士也会被瞧不起，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能中进士的读书人，也不屑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格物研究的土壤还是得自己去培养，找几个喜欢格物的进士，提升他们的名利，潜移默化去影响。 皇帝身边受宠的太监，不管是宫中还是宫外，那权柄就大的多，可以看做是皇帝在外的代言人，掌握生杀大权。 柳巧找太监办事，还是真找对了人。 格物院建起来了，但是都不是官，外界认为就是皇帝的个人爱好，找来民间那些有特殊本事的手艺人，为皇帝个人服务，玩物丧志而已。 “吃了不少白眼？”朱厚照漫不经心的问道。 柳巧连忙摇头，不让皇帝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刚刚那话，好像是在问皇帝要官。 如果有人因为自己无心多嘴受牵连的话，那还真过意不去，很清楚自己地位的柳巧脱口而出。 “没有，没有，陛下，有马公公的关照后，不曾被人刁难。知道是陛下您要在这里修一条轨道，也没有人敢刁难我等。” 看来马齐运知道柳巧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办的事情也是要紧事，出了不少的力。 朱厚照心中明镜一般了然，没有人拖后腿就行。 “嗯那就用最快的速度负责铺设轨道。” “陛下，还有一个就是关于轴承的事情，过了年到现在也好多天，格物院有人做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要求。” 朱厚照有些惊喜，年前圣卫军出发西北时，听柳巧说要多准备一些马车的轮子，毂等配件带去更换，以备不时之需。 当时自己听到也是无意提了一嘴，大致的说了一下后世的轴承的样子，让他要格物院的人去研究。 后世稀奇平常的轴承，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做出来应该需要不少的时日，怎么得到那些均匀大小的小圆珠子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名贵珠宝首饰上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那是匠人们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靠的是水磨功夫做出来的。这铁珠子也需要打磨的颗颗大小一样，圆润光滑才能使用。 “能灵活转动？铁珠子大小如一？” “能，抹上油，拨动一下，能自己转上小半柱香的时间。珠子大小也基本一样。” 柳巧对皇帝这样时不时的奇妙想法惊叹不已。 要知道现在的马车，车的运转部分主要包括车轮和轴。 轮的中心是一个有孔的圆木，叫毂，用以贯轴，也用来承担车厢的重量。 当时改进马车，由两轮改成4轮，车的载货能力提升几倍，但是中间毂的耗损也极大，好在马车有固定的尺寸，可以只换这个零件，维修起来很方便。 用这个圆的轴承装在车轮中间，把承重的圆木换成铁的，让轴承的内圈自己转动，磨损应该很小，马车的载货量比以前增加6成。 豹房格物院那边已经打造了2辆马车出来，在进行各种试验。 朱厚照来了浓厚的兴趣，居然这个都能做到，看柳巧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难度，这不意味着能量产？ “陛下，您肯定想不到，那珠子是怎么来的，10个珠子，3个时辰就打磨出来了。” “说说看！” 第634章 铁老大 京城到苏州府正常走官道，路上风调雨顺天公作美的话，一个月时间上下，整个人都要累瘦一圈。 坐快船走海路也要10到15天，不经常坐船的人根本适应不了海上的那个颠簸。 万一运气不好碰上恶劣天气，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海路现在走的人不多，得要先去港口，转来转去时间也不会短。 这轨道马车，安全，快捷，无惧风雨坐在车里就行。 “陛下，轨道马车如此重要，关乎国事，您还是在朝中找一大臣过来总领各项事务为好。” “这里的工匠都已经熟悉了建设，剩下的几十里一个月能贯通。” “唯一的就是京城最后的终点站是设置在哪里？是朝阳门外不远还是新建的外城墙之外。” 现在朝阳门距离外城墙直线距离就有15里，这个距离可不近。不负重走路的话需要1个时辰，不太方便。 终点站应该设置在新建城墙二环之内，直接入城之后圈一块地方当总站。 再通过几条轨道用来当公交路线，把整个京城盘活。 交通一事，划归工部，如今陶琰为工部尚书，第一要务是修外城墙，几年时间应该不得脱身。 好像右侍郎赵璜不错，回京翻看一下简历，找来问询一番就知道能不能用了。 看起来只是铺设一段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轨道，用三品高官来做，有大材小用的感觉，就看人家的觉悟高不高了。 如果见识连柳巧这样的工匠都不如，以后这些新鲜事物，都另起灶炉，直接让工匠为头，找几个能力出色，执行力强的吏员为辅。 “这事，朕回京去问问看谁愿意来。怎么，这一直都是交给你办的，你不愿意？” “陛下，小的现在实在分身乏术，豹房那边的蒸汽机都是让几个徒弟在看着。那个也是陛下您的头等大事。” “再说了，小的这工匠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联通京城，沿途要占用一些良田，很多都是京城贵人家中田地。” “没有一个官身，办起事来还是差了一点。这10里路还是去找了豹房的马齐运马公公，他让人打了招呼才行事畅通。” “小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您做些木活，打造器具。” 工匠地位低下，在皇帝身边再受重视，喜爱。 有的官员会想方设法的巴结奉承，有清高者肯定会不屑一顾，不拿正眼看人。 朱厚照对此暂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封个官儿，在正经读书人眼中不经过科举中进士也会被瞧不起，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能中进士的读书人，也不屑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格物研究的土壤还是得自己去培养，找几个喜欢格物的进士，提升他们的名利，潜移默化去影响。 皇帝身边受宠的太监，不管是宫中还是宫外，那权柄就大的多，可以看做是皇帝在外的代言人，掌握生杀大权。 柳巧找太监办事，还是真找对了人。 格物院建起来了，但是都不是官，外界认为就是皇帝的个人爱好，找来民间那些有特殊本事的手艺人，为皇帝个人服务，玩物丧志而已。 “吃了不少白眼？”朱厚照漫不经心的问道。 柳巧连忙摇头，不让皇帝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刚刚那话，好像是在问皇帝要官。 如果有人因为自己无心多嘴受牵连的话，那还真过意不去，很清楚自己地位的柳巧脱口而出。 “没有，没有，陛下，有马公公的关照后，不曾被人刁难。知道是陛下您要在这里修一条轨道，也没有人敢刁难我等。” 看来马齐运知道柳巧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办的事情也是要紧事，出了不少的力。 朱厚照心中明镜一般了然，没有人拖后腿就行。 “嗯那就用最快的速度负责铺设轨道。” “陛下，还有一个就是关于轴承的事情，过了年到现在也好多天，格物院有人做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要求。” 朱厚照有些惊喜，年前圣卫军出发西北时，听柳巧说要多准备一些马车的轮子，毂等配件带去更换，以备不时之需。 当时自己听到也是无意提了一嘴，大致的说了一下后世的轴承的样子，让他要格物院的人去研究。 后世稀奇平常的轴承，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做出来应该需要不少的时日，怎么得到那些均匀大小的小圆珠子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名贵珠宝首饰上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那是匠人们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靠的是水磨功夫做出来的。这铁珠子也需要打磨的颗颗大小一样，圆润光滑才能使用。 “能灵活转动？铁珠子大小如一？” “能，抹上油，拨动一下，能自己转上小半柱香的时间。珠子大小也基本一样。” 柳巧对皇帝这样时不时的奇妙想法惊叹不已。 要知道现在的马车，车的运转部分主要包括车轮和轴。 轮的中心是一个有孔的圆木，叫毂，用以贯轴，也用来承担车厢的重量。 当时改进马车，由两轮改成4轮，车的载货能力提升几倍，但是中间毂的耗损也极大，好在马车有固定的尺寸，可以只换这个零件，维修起来很方便。 用这个圆的轴承装在车轮中间，把承重的圆木换成铁的，让轴承的内圈自己转动，磨损应该很小，马车的载货量比以前增加6成。 豹房格物院那边已经打造了2辆马车出来，在进行各种试验。 朱厚照来了浓厚的兴趣，居然这个都能做到，看柳巧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难度，这不意味着能量产？ “陛下，您肯定想不到，那珠子是怎么来的，10个珠子，3个时辰就打磨出来了。” “说说看！” 第635章 微服巡游 3个时辰，这速度可不低，没有打磨的车床，能打磨出一样大小的圆珠子。 也不知道他们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皇帝说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 看柳巧说的好像又没有费多少神一样。 这时的柳巧张开双手，做了个抱圆的样子，笑着说道：“陛下，是有个石匠把磨面粉的那个石磨，在上面开凿了三条圆形槽子。” “经过多次锻打的铁，被截断成一颗颗的铁珠粗胚，放在槽内，然后放上细石粉，用畜力2个时辰就能把铁珠粗胚磨的差不多，然后再手工打磨圆滑。” 爽快的笑声中，朱厚照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的智慧。 也不知道这个石匠怎么能把这2样东西给联想到一起的，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暂时也能解决一个大麻烦，轴承的使用能早点出现，以后会有更多的能工巧匠在这个上面下功夫来提升的。 从古至今，民间的这些小技巧也许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的灵光一现。 “好，好，好！” “内外槽都容易打制，铁匠们应该不成问题，你们是怎么把珠子卡到槽中而不掉落的？” “把外槽留出一个豁口，等把圆珠都装到卡槽里，再把这个豁口烧红，敲打回原状。” “好！等朕回京了去看看，有功之人都有赏赐。” 还有一个疑问没有问，珠子是卡进去了，运行转动时如果没有固定器，这些珠子他们是怎么做到不跑出来的，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答案。 吩咐继续优化延长轨道，工匠们各有赏赐，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朱厚照继续在通州地界微服，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开始生长，这一日，来到了武清县境内。 靠近北运河，武清县城比之西北地界的州府也要繁华，人流密集许多。 让当地锦衣卫带着去县学看了看，朱厚照的脸色黑了不少。 能进学堂的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数量不多。 高公韶，刘寓生这几个御史调查员，让他们负责幼童的启蒙教育，在朝堂上是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这到下面实行起来就没有什么效果。 估计也就当时他们这些人下来视察时有了效果，等人一走，就恢复了原来的老样子。 可是发了专项教育资金的，兴建学堂，招聘秀才当老师，幼童不需要束修，还有笔墨纸砚发，入学5年，希望他们能够基本认字，不至于是一字不识的文盲。 缺乏有效的监督，什么好政策都是镜花水月。 这该死的官僚主义！ 监察天下的锦衣卫也成了摆设，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向上汇报？ 在身边的张永对皇帝的脾性很熟悉，看他表情就知道要坏事，连忙问束手站立一旁的锦衣卫秦付宝，“这里县学，私塾为何适龄孩童来上学的不多？” 不多？明明都有不少人在上课，怎么还少了？比往年都要多个2成，没有看到有几个城里做工的都把孩子送过来了。 这些人拿着锦衣卫令牌，看样子是京城过来的大人物，心中腹诽，嘴上回答的可不慢，躬身回话：“回大人，这比往年要好了不少。很多普通人家也送了孩子过来上学。” 张永皱眉明显不锐：“这还比往年多？” “大人，是，多2成的样子。这不是陛下圣明，规定不用束修都可以来。小的堂兄孩子也在县学，要不还的准备给先生的束修六礼，一笔不少的开支呢。” 朱厚照蒙头在街道穿梭，张永也只好跟在后边走边问：“百姓知道这个不用束修能上学的情况吗？” 秦付宝见来的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专门刺探民间幼童入学事宜，稍微一思索，也没有藏着掖着，略微有些嘲讽：“知道了又如何。这些学堂对老百姓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友善。” “去前面酒楼说，”走在前面的朱厚照突然发话，其余人也就跟上。 这个叫朋满楼二楼靠东的雅间里，皇帝开了窗户，站在窗边，能把大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川流不息的人群，大部分看起来面色祥和，街道铺面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幅盛世太平年间的平和景象。 看了几息，回到主位大马金刀的朱厚照冷哼一声，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眼神落在外面。 张永让秦付宝在下守坐着。 一张老脸上隐现红光，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过六十，如果他这个样子和顾士隆站在一起，镇远侯起码比张永大一轮。 就算这2年顾士隆在边关，吹风吃沙的日子比较多，可张永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也不轻松，难不成挥刀自宫还能延缓衰老不成？ 没有了男女之欲，按说调和不了阴阳，孤阳残缺，不伤身体吗？ 眼睛余光偶尔扫过张永脸庞，朱厚照心头莫名其妙的浮现这样荒唐的想法，让他有一种把太监这个特殊群体好好研究一番的念头。 被皇帝目光扫了一下的张永，只觉得汗毛倒竖，像是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了，刹那间后背都出了毛毛细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好似有杀气。 猛的抬起头来，四处到处打量，有点干瘪的眼眶中双眼瞪的老大，低吼一声：“苗振武，戒备！” 还觉得不放心，再次吩咐起来：“郭家兄弟，带人下去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苗振武一瞬间就把手放在怀中，装了子弹的手铳时刻准备出手，三两步挪到朱厚照身边，眼光却放在秦付宝身上，只要他有任何一点点的意动，保证第一个被打成麻花。 郭家三兄弟也没有废话。一人带着几个侍卫站位守护。另外两人腾腾带着几人就下了楼。 本来还轻松的氛围，被张永突然搞的紧张兮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635章 微服巡游 3个时辰，这速度可不低，没有打磨的车床，能打磨出一样大小的圆珠子。 也不知道他们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皇帝说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 看柳巧说的好像又没有费多少神一样。 这时的柳巧张开双手，做了个抱圆的样子，笑着说道：“陛下，是有个石匠把磨面粉的那个石磨，在上面开凿了三条圆形槽子。” “经过多次锻打的铁，被截断成一颗颗的铁珠粗胚，放在槽内，然后放上细石粉，用畜力2个时辰就能把铁珠粗胚磨的差不多，然后再手工打磨圆滑。” 爽快的笑声中，朱厚照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的智慧。 也不知道这个石匠怎么能把这2样东西给联想到一起的，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暂时也能解决一个大麻烦，轴承的使用能早点出现，以后会有更多的能工巧匠在这个上面下功夫来提升的。 从古至今，民间的这些小技巧也许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的灵光一现。 “好，好，好！” “内外槽都容易打制，铁匠们应该不成问题，你们是怎么把珠子卡到槽中而不掉落的？” “把外槽留出一个豁口，等把圆珠都装到卡槽里，再把这个豁口烧红，敲打回原状。” “好！等朕回京了去看看，有功之人都有赏赐。” 还有一个疑问没有问，珠子是卡进去了，运行转动时如果没有固定器，这些珠子他们是怎么做到不跑出来的，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答案。 吩咐继续优化延长轨道，工匠们各有赏赐，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朱厚照继续在通州地界微服，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开始生长，这一日，来到了武清县境内。 靠近北运河，武清县城比之西北地界的州府也要繁华，人流密集许多。 让当地锦衣卫带着去县学看了看，朱厚照的脸色黑了不少。 能进学堂的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数量不多。 高公韶，刘寓生这几个御史调查员，让他们负责幼童的启蒙教育，在朝堂上是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这到下面实行起来就没有什么效果。 估计也就当时他们这些人下来视察时有了效果，等人一走，就恢复了原来的老样子。 可是发了专项教育资金的，兴建学堂，招聘秀才当老师，幼童不需要束修，还有笔墨纸砚发，入学5年，希望他们能够基本认字，不至于是一字不识的文盲。 缺乏有效的监督，什么好政策都是镜花水月。 这该死的官僚主义！ 监察天下的锦衣卫也成了摆设，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向上汇报？ 在身边的张永对皇帝的脾性很熟悉，看他表情就知道要坏事，连忙问束手站立一旁的锦衣卫秦付宝，“这里县学，私塾为何适龄孩童来上学的不多？” 不多？明明都有不少人在上课，怎么还少了？比往年都要多个2成，没有看到有几个城里做工的都把孩子送过来了。 这些人拿着锦衣卫令牌，看样子是京城过来的大人物，心中腹诽，嘴上回答的可不慢，躬身回话：“回大人，这比往年要好了不少。很多普通人家也送了孩子过来上学。” 张永皱眉明显不锐：“这还比往年多？” “大人，是，多2成的样子。这不是陛下圣明，规定不用束修都可以来。小的堂兄孩子也在县学，要不还的准备给先生的束修六礼，一笔不少的开支呢。” 朱厚照蒙头在街道穿梭，张永也只好跟在后边走边问：“百姓知道这个不用束修能上学的情况吗？” 秦付宝见来的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专门刺探民间幼童入学事宜，稍微一思索，也没有藏着掖着，略微有些嘲讽：“知道了又如何。这些学堂对老百姓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友善。” “去前面酒楼说，”走在前面的朱厚照突然发话，其余人也就跟上。 这个叫朋满楼二楼靠东的雅间里，皇帝开了窗户，站在窗边，能把大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川流不息的人群，大部分看起来面色祥和，街道铺面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幅盛世太平年间的平和景象。 看了几息，回到主位大马金刀的朱厚照冷哼一声，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眼神落在外面。 张永让秦付宝在下守坐着。 一张老脸上隐现红光，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过六十，如果他这个样子和顾士隆站在一起，镇远侯起码比张永大一轮。 就算这2年顾士隆在边关，吹风吃沙的日子比较多，可张永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也不轻松，难不成挥刀自宫还能延缓衰老不成？ 没有了男女之欲，按说调和不了阴阳，孤阳残缺，不伤身体吗？ 眼睛余光偶尔扫过张永脸庞，朱厚照心头莫名其妙的浮现这样荒唐的想法，让他有一种把太监这个特殊群体好好研究一番的念头。 被皇帝目光扫了一下的张永，只觉得汗毛倒竖，像是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了，刹那间后背都出了毛毛细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好似有杀气。 猛的抬起头来，四处到处打量，有点干瘪的眼眶中双眼瞪的老大，低吼一声：“苗振武，戒备！” 还觉得不放心，再次吩咐起来：“郭家兄弟，带人下去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苗振武一瞬间就把手放在怀中，装了子弹的手铳时刻准备出手，三两步挪到朱厚照身边，眼光却放在秦付宝身上，只要他有任何一点点的意动，保证第一个被打成麻花。 郭家三兄弟也没有废话。一人带着几个侍卫站位守护。另外两人腾腾带着几人就下了楼。 本来还轻松的氛围，被张永突然搞的紧张兮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636章 操蛋的理由 “怎么啦？” 觉得异常的朱厚照转过身来，疑惑问道。 “公子，老奴感觉有杀气。” 张永也站在朱厚照另外一边，挡着窗外可能的刺杀。 “有个屁的杀气，谁知道我来了这里？下面那么多护卫难道是摆设不成？” 朱厚照对张永突然这样大张旗鼓很不以为然，小心的过头了 。 暗处起码超过百人的护卫，化装成各色人群，早就把这个酒楼附近监视起来，想要来到自己面前，那的有九条命！ 微服出来，还能碰到想杀自己的人，那样这样巧的事情。 皇帝死了，谁能得到好处？ 如果真有，那这个事情就大了。不过朱厚照还真不认为有。 自己的行止都是随意的，随机来到这个酒楼，被人锁定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身边的这些护卫有人被收买了。 “公子，还是小心为妙！您的安危是天下第一等大事。” 张永还是神情紧绷着，目光四处游弋，开始感觉的杀气已经消散于无形，再也没有了。 挥了挥手，让张永去等人去忙活了。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多多防备，小心一点是没有错的。 “秦付宝，你来说说学堂的事情。” 朱厚照在座位上换了一个姿势，对还处于呆滞中的锦衣卫小旗指了指。 战战兢兢的秦付宝，开始重新偷偷审视眼前的公子，刚刚有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有人对他释放出强烈的杀意。 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位权贵家的公子爷出来，看那些护卫犀利的眼神和身板，行动起来没有拖泥带水，起码是个侯爷家，说不定还是国公家的。 “大人，其他地方小人不知道情况，起码在武清县这里，应该大多数人还是知道的。去年起就闹的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念叨皇帝爷爷的好，免了束修能去念书识字，这可是大多数人的期盼。不少人把家中孩子送到了学堂。” “讲真话！” 朱厚照不锐的拍了一下桌子。去看了3个学堂，都没有多少人。里面的孩子根本没有几个人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求知欲。 穷人家的孩子对上学是个什么样子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圣卫小学里见到过太多太多。 那种渴望的样子，透露出来的光芒，小时侯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秦付宝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这是被揭穿了，这个明显是公子哥的人，糊弄不了。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说道。 “回大人，当时很多老百姓家把孩子送过去之后，学堂就开始出现各种异常，今天夫子病了，明天夫子要去访友，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他们回去自己学。” “再不就是对那些小娃娃严格的狠，动辄打骂，歧视。教一遍就要会读会写会背，很多孩子根本受不住，只能自动退学回家。” 说着说着，秦付宝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好好的一个仁政，被人个搅和的不像样子。 要不是自己是锦衣卫的人，披了一身官皮，自己那个小侄儿估计也只能回家待着。 现在学堂里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沾亲带故有点关系的，真正平民家的孩子凤毛麟角，那都是夫子挑出来的好苗子。 私下里他可听说，这是有些人故意为之，就是不愿意让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机会上学识字。 说是上学的人多了，会让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以后考秀才，举人，进士的竞争大。 识字的人多了，也不好那么容易的忽悠愚弄别人。 总之就是不让普通老百姓人读书识字最好。 这话秦付宝还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给面前的公子说实话。 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让朱厚照始料未及，好像这些学堂的先生故意为之，不情愿教授。 “现在人数少了。那些学堂传授学业的夫子是否和以前一样变的正常了？” “大人，是正常了。人数少了，就没有那么操心。” “这其中必有缘由，学生人数太多，夫子太少的缘故？” 秦付宝有些迟疑，只教授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弟子规》等，每天带着读几遍，让他们认一两个字。 普通的秀才都能教，实在没有人，自己这个锦衣卫都能顶上去替代三两天。 明朝的锦衣卫大部分都识字，他们是识字率最高的一群人，而且要求稍通文墨。 这也是他们特殊的身份决定的，作为皇帝在民间的眼睛，平常要传递情报之类的，来个文盲不顶事。 朱厚照猛的一拍桌子，满脸煞气：“你忘记了自己锦衣卫的职责了吗？” “是不是和当地士绅有勾连，企图欺上瞒下？” 早就注意到秦付宝的不自在，犹犹豫豫。 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猜到其中这必有隐情。 秦付宝本来就只是挨着半边屁股，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行，马上匍匐在地。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暂时是有一些风言风语在坊间流传，还没有被证实，根据新条例小的不敢胡乱往上报。” 锦衣卫虽然不是跟御史一样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自夏义卫当了指挥使之后，要求下面实事求是，知行合一，尽量减少捕风捉影的一些事情上报。 “嗯！先起来！” 朱厚照特别讨厌御史那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一点点传闻，其余全靠自己脑补就能闹的满城风雨，这和后世的键盘侠有的一拼。 “把听到的传闻说说看！” 秦付宝稳定心神，把自己听到的加上一些猜想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忐忑不安的看向主位的这位公子。 微眯着眼睛的朱厚照靠在椅子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敲打着桌面，嘴角讥讽之意明显，牵动面部表情都有些邪魅。 我去哦！ 第636章 操蛋的理由 “怎么啦？” 觉得异常的朱厚照转过身来，疑惑问道。 “公子，老奴感觉有杀气。” 张永也站在朱厚照另外一边，挡着窗外可能的刺杀。 “有个屁的杀气，谁知道我来了这里？下面那么多护卫难道是摆设不成？” 朱厚照对张永突然这样大张旗鼓很不以为然，小心的过头了 。 暗处起码超过百人的护卫，化装成各色人群，早就把这个酒楼附近监视起来，想要来到自己面前，那的有九条命！ 微服出来，还能碰到想杀自己的人，那样这样巧的事情。 皇帝死了，谁能得到好处？ 如果真有，那这个事情就大了。不过朱厚照还真不认为有。 自己的行止都是随意的，随机来到这个酒楼，被人锁定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身边的这些护卫有人被收买了。 “公子，还是小心为妙！您的安危是天下第一等大事。” 张永还是神情紧绷着，目光四处游弋，开始感觉的杀气已经消散于无形，再也没有了。 挥了挥手，让张永去等人去忙活了。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多多防备，小心一点是没有错的。 “秦付宝，你来说说学堂的事情。” 朱厚照在座位上换了一个姿势，对还处于呆滞中的锦衣卫小旗指了指。 战战兢兢的秦付宝，开始重新偷偷审视眼前的公子，刚刚有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有人对他释放出强烈的杀意。 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位权贵家的公子爷出来，看那些护卫犀利的眼神和身板，行动起来没有拖泥带水，起码是个侯爷家，说不定还是国公家的。 “大人，其他地方小人不知道情况，起码在武清县这里，应该大多数人还是知道的。去年起就闹的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念叨皇帝爷爷的好，免了束修能去念书识字，这可是大多数人的期盼。不少人把家中孩子送到了学堂。” “讲真话！” 朱厚照不锐的拍了一下桌子。去看了3个学堂，都没有多少人。里面的孩子根本没有几个人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求知欲。 穷人家的孩子对上学是个什么样子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圣卫小学里见到过太多太多。 那种渴望的样子，透露出来的光芒，小时侯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秦付宝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这是被揭穿了，这个明显是公子哥的人，糊弄不了。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说道。 “回大人，当时很多老百姓家把孩子送过去之后，学堂就开始出现各种异常，今天夫子病了，明天夫子要去访友，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他们回去自己学。” “再不就是对那些小娃娃严格的狠，动辄打骂，歧视。教一遍就要会读会写会背，很多孩子根本受不住，只能自动退学回家。” 说着说着，秦付宝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好好的一个仁政，被人个搅和的不像样子。 要不是自己是锦衣卫的人，披了一身官皮，自己那个小侄儿估计也只能回家待着。 现在学堂里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沾亲带故有点关系的，真正平民家的孩子凤毛麟角，那都是夫子挑出来的好苗子。 私下里他可听说，这是有些人故意为之，就是不愿意让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机会上学识字。 说是上学的人多了，会让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以后考秀才，举人，进士的竞争大。 识字的人多了，也不好那么容易的忽悠愚弄别人。 总之就是不让普通老百姓人读书识字最好。 这话秦付宝还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给面前的公子说实话。 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让朱厚照始料未及，好像这些学堂的先生故意为之，不情愿教授。 “现在人数少了。那些学堂传授学业的夫子是否和以前一样变的正常了？” “大人，是正常了。人数少了，就没有那么操心。” “这其中必有缘由，学生人数太多，夫子太少的缘故？” 秦付宝有些迟疑，只教授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弟子规》等，每天带着读几遍，让他们认一两个字。 普通的秀才都能教，实在没有人，自己这个锦衣卫都能顶上去替代三两天。 明朝的锦衣卫大部分都识字，他们是识字率最高的一群人，而且要求稍通文墨。 这也是他们特殊的身份决定的，作为皇帝在民间的眼睛，平常要传递情报之类的，来个文盲不顶事。 朱厚照猛的一拍桌子，满脸煞气：“你忘记了自己锦衣卫的职责了吗？” “是不是和当地士绅有勾连，企图欺上瞒下？” 早就注意到秦付宝的不自在，犹犹豫豫。 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猜到其中这必有隐情。 秦付宝本来就只是挨着半边屁股，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行，马上匍匐在地。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暂时是有一些风言风语在坊间流传，还没有被证实，根据新条例小的不敢胡乱往上报。” 锦衣卫虽然不是跟御史一样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自夏义卫当了指挥使之后，要求下面实事求是，知行合一，尽量减少捕风捉影的一些事情上报。 “嗯！先起来！” 朱厚照特别讨厌御史那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一点点传闻，其余全靠自己脑补就能闹的满城风雨，这和后世的键盘侠有的一拼。 “把听到的传闻说说看！” 秦付宝稳定心神，把自己听到的加上一些猜想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忐忑不安的看向主位的这位公子。 微眯着眼睛的朱厚照靠在椅子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敲打着桌面，嘴角讥讽之意明显，牵动面部表情都有些邪魅。 我去哦！ 第637章 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真是日了狗，辛辛苦苦为了大明朝提高识字率，增加读书人，这些王八蛋居然用这样一个理由来抵制。 虽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但可以肯定的，这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识字率提高，肯定有无数惊才绝艳的幼童脱颖而出，这就动了现在士绅阶层读书人的利益。 真的操蛋啊。 朱厚照不得不感叹起来。 还是我们伟大的教员，一举打破所有的牵绊，打土豪，分田地，搞改革，彻底把这些腐肉都扫进历史的故纸堆。 不破不立建设出了后世的太平盛世。 只是想让大多数人不当文盲而已，就有挖了他们祖坟的感觉了？ 不识字，以后怎么提高全民教育，工业怎么发展，科技怎么进步，难不成还想历史重演不成。 朱厚照有一种想彻底躺平的感觉，反正北方的平定只是时间的问题，开了海禁，天下间的交流会慢慢的变的多起来，地球是圆形的迟早会让人知道。 “大人，城内也有读书人认为让几岁的幼童去学堂，学点东西的好处还是有可取之处，应该大力推崇。”看到沉默不语的公子，对自己没有无名发火，秦付宝麻着胆子说道。 “哦？为何这样认为？” “孔圣说过，有教无类，不能因为学子的身份地位来区别对待。在元宵节时，他们还辩论过，小的当时不在，也没有资格去参加这些文人聚会。” “其实不是止是小的，大多数百姓都会这样认为。孩子还小也帮家里干不了什么活，10来岁之下的娃娃能认字，算数，以后就算是谋生，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朱厚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幽幽叹道：“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啊！现在的人，尊的是孔圣，却把最基本的给忘了。” 无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如何，每个人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接受教育。 圣人强调了教育的普及和公平性，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而现在却被他的追随者给硬生生的扼杀在摇篮当中。 果然以前被那些大学士教导时，从来不教导自己怎么做，只是告诉自己什么不能做。 久而久之，被关在皇宫当中的皇帝，还有什么能做呢，全部都是被人设计好了的。 幸亏当年识破了那些人的奸计，由皇城内搬出去了豹房，没有做那提线木偶，人形印章。 读书人心眼多，软刀子杀起人来，是不见血的。 现在又用软刀子来阻挡开民智，这些人够可以的。 京城附近县城尚且如此，如果这一全国推广，能有多少成效，还只能听天由命。 朕可是是准备了好几百万两银子来推行启蒙开智的，眼皮子底下却被打了闷棍。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的问问，这事情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还是的靠自己培养，宫中不是有很多太监，年纪也大，识字，算数，经义也不差，到时挑几个出彩的，让他们来给幼童启蒙，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脸面。 自以为圣教弟子，胆敢如此龌龊，朕就要打你们的脸。 圣卫军的军汉，好多工匠现在都硬性要求识字。虽然让他们苦不堪言，但很多人还的得到了实在的好处，起码平常交流写信自己就能写。 简单易懂的白话文，字里行间朴素的情感传递，根本不需要之乎者也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诗词歌赋又不能当饭吃，简单明了，能让人看的懂就可以。 他们也能当个启蒙老师。 真把朕惹毛了，让教坊司和江南的那些歌姬改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不差，未必不能教书。 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抽过去，羞不死你们。 秦付宝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哪里有什么有教无类，纯粹都是些骗人的话。 没有权势，普通人连个认字的机会都没有。 “记得当时有乡贤之人，效仿京城的圣卫小学办学，你可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武清城西十五里外的杨家村杨大善人家的族学办的还可以，他们家几代人都是乐善好施，一心向佛，家中佃户子弟和附近许多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去，还管一顿饭。就是离城里远，暂时也容纳不了太多的人，规模不大，就百来个人的样子。” 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有些欣慰，不管杨家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世间还是有那么几个负重前行之人。县学和县城附近的2个学堂，以后需要整改。 “你先下去，多多收集一些这方面的情报。十日之后，把这些情报往上面递。” “小人遵命！”秦付宝起身行礼，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得出来朱厚照的心情并不好，张永眼神含煞，居然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圣人教化之事，还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把想入门墙的幼童往外推，而且朝廷还有专项银钱下拨，要把这个源头查出来，灭掉其威风。 半晌之后问道：“万岁爷，咱回京，着锦衣卫仔细调查顺天府的情况。这些人胆敢如此的欺君罔上，得诛三族以儆效尤，做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在动摇皇明的根基，挖您的墙角。” 想不到张永这老东西比自己还气愤，可能在他看来，这就是藐视皇权，视朝廷政令于无物。 这样的人都该死。 朱厚照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查了一波人，还有另外无数人，无穷无尽。 第637章 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真是日了狗，辛辛苦苦为了大明朝提高识字率，增加读书人，这些王八蛋居然用这样一个理由来抵制。 虽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但可以肯定的，这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识字率提高，肯定有无数惊才绝艳的幼童脱颖而出，这就动了现在士绅阶层读书人的利益。 真的操蛋啊。 朱厚照不得不感叹起来。 还是我们伟大的教员，一举打破所有的牵绊，打土豪，分田地，搞改革，彻底把这些腐肉都扫进历史的故纸堆。 不破不立建设出了后世的太平盛世。 只是想让大多数人不当文盲而已，就有挖了他们祖坟的感觉了？ 不识字，以后怎么提高全民教育，工业怎么发展，科技怎么进步，难不成还想历史重演不成。 朱厚照有一种想彻底躺平的感觉，反正北方的平定只是时间的问题，开了海禁，天下间的交流会慢慢的变的多起来，地球是圆形的迟早会让人知道。 “大人，城内也有读书人认为让几岁的幼童去学堂，学点东西的好处还是有可取之处，应该大力推崇。”看到沉默不语的公子，对自己没有无名发火，秦付宝麻着胆子说道。 “哦？为何这样认为？” “孔圣说过，有教无类，不能因为学子的身份地位来区别对待。在元宵节时，他们还辩论过，小的当时不在，也没有资格去参加这些文人聚会。” “其实不是止是小的，大多数百姓都会这样认为。孩子还小也帮家里干不了什么活，10来岁之下的娃娃能认字，算数，以后就算是谋生，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朱厚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幽幽叹道：“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啊！现在的人，尊的是孔圣，却把最基本的给忘了。” 无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如何，每个人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接受教育。 圣人强调了教育的普及和公平性，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而现在却被他的追随者给硬生生的扼杀在摇篮当中。 果然以前被那些大学士教导时，从来不教导自己怎么做，只是告诉自己什么不能做。 久而久之，被关在皇宫当中的皇帝，还有什么能做呢，全部都是被人设计好了的。 幸亏当年识破了那些人的奸计，由皇城内搬出去了豹房，没有做那提线木偶，人形印章。 读书人心眼多，软刀子杀起人来，是不见血的。 现在又用软刀子来阻挡开民智，这些人够可以的。 京城附近县城尚且如此，如果这一全国推广，能有多少成效，还只能听天由命。 朕可是是准备了好几百万两银子来推行启蒙开智的，眼皮子底下却被打了闷棍。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的问问，这事情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还是的靠自己培养，宫中不是有很多太监，年纪也大，识字，算数，经义也不差，到时挑几个出彩的，让他们来给幼童启蒙，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脸面。 自以为圣教弟子，胆敢如此龌龊，朕就要打你们的脸。 圣卫军的军汉，好多工匠现在都硬性要求识字。虽然让他们苦不堪言，但很多人还的得到了实在的好处，起码平常交流写信自己就能写。 简单易懂的白话文，字里行间朴素的情感传递，根本不需要之乎者也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诗词歌赋又不能当饭吃，简单明了，能让人看的懂就可以。 他们也能当个启蒙老师。 真把朕惹毛了，让教坊司和江南的那些歌姬改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不差，未必不能教书。 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抽过去，羞不死你们。 秦付宝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哪里有什么有教无类，纯粹都是些骗人的话。 没有权势，普通人连个认字的机会都没有。 “记得当时有乡贤之人，效仿京城的圣卫小学办学，你可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武清城西十五里外的杨家村杨大善人家的族学办的还可以，他们家几代人都是乐善好施，一心向佛，家中佃户子弟和附近许多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去，还管一顿饭。就是离城里远，暂时也容纳不了太多的人，规模不大，就百来个人的样子。” 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有些欣慰，不管杨家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世间还是有那么几个负重前行之人。县学和县城附近的2个学堂，以后需要整改。 “你先下去，多多收集一些这方面的情报。十日之后，把这些情报往上面递。” “小人遵命！”秦付宝起身行礼，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得出来朱厚照的心情并不好，张永眼神含煞，居然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圣人教化之事，还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把想入门墙的幼童往外推，而且朝廷还有专项银钱下拨，要把这个源头查出来，灭掉其威风。 半晌之后问道：“万岁爷，咱回京，着锦衣卫仔细调查顺天府的情况。这些人胆敢如此的欺君罔上，得诛三族以儆效尤，做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在动摇皇明的根基，挖您的墙角。” 想不到张永这老东西比自己还气愤，可能在他看来，这就是藐视皇权，视朝廷政令于无物。 这样的人都该死。 朱厚照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查了一波人，还有另外无数人，无穷无尽。 第638章 皇帝也有软刀子 既得利益者要维护他们的利益，肯定要打压新冒头的势力。 自己是皇帝，有这个身份，借此正好可以在全国推广起来。 杨家这样的乡贤，树立几个典型，朝廷嘉奖一番，肯定会有无数人效仿。 印刷术还要提高，多一本廉价的书本流通，就能多一人识字。 江西，福建两地，尤其是福建那边的书本最是廉价，所以读书识字人多，各级考试就属于2地的竞争最大。 千里挑一和万里挑一，是个人都会算这个数。 这些人抵触普通百姓的孩子启蒙识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终究普通人还是太多，有几个出色的就是他们的最大竞争对手。 想着小孩子那有着明亮纯洁的眼神，在慢慢长大之后就变的了无生趣，一辈子都局限在狭小的认知当中，当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 朱厚照肯定要让他们的思想得到解放，能有个自己的追求。 去研究自然科学，十年出现一个学者就行，以后能给其他人有个指引。 看来要把自己前世那些零星的记忆，融合一下，挂在某个先贤大儒的名头之下，弄一个新学派出来，再利用自己皇帝的名头，在科举当中往其中渗沙子进去，挤掉一些八股文的份额。 这样的事情，应该去找王守仁，他的知行合一学说，影响甚大，对格物致知也是比较推崇。 回京要和他商议商议，有他这个心学大家来挑头，肯定事倍功半。 “张伴，让锦衣卫把学堂的事情调查清楚，凡有牵连之人，皆送去西北充边，永世不得再回中原。” 张永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觉：“万岁爷，您放心，锦衣卫肯定能把事情办妥。” “让谷大用去江南那烟花之地，搜寻一些有名声才气的女子过来， 朕要让她们给圣卫军家的女孩子来讲学。以后十三岁之前全部要在学堂念书，女孩以后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不识字怎么能教导自己的孩子。” “还有教坊司，朕记得有很多人是从小培养的，各方面都不差，还有那些犯官之妻女，识字的不少，有成就者，可以让其脱乐籍。” “去内侍也找一些学识不错的人，到时让他们来县学当启蒙老师。” 张永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冷汗开始在额头出现，牙齿也在打颤：“万，万岁爷！乐籍，花魁，内侍去讲学？” “这，这会不会？” 朱厚照不以为意，轻蔑一笑，你们嫌事多，不尽心尽力，朕就去找一些尽心尽力的人来。 教坊司有不少高标准的乐女之类的，能脱离乐籍，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由不得她们不拼命，拿出浑身解数。 “乐籍怎么拉？教坊司的人通音律，善辩慧，工诗赋，现成的好老师。” 张永心中五十匹羊驼整齐经过，血液有极速往脑门充的现象。 隐藏在宽大衣袍下的身躯都在颤抖。 满脸的无奈，这个时候的等级森严，让最下贱的倡妓，花魁，内侍来做这些。 到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想想都可怕。 文官们可能拿皇帝没辙，但是参与者一个都别想跑。 如果来一次上疏抗谏，殿前死跪等，恐怕又是一次浩大的官场动荡，被打被贬者不知凡几。 偷偷擦掉心中的冷汗，张永第一个劝谏起来。 “万岁爷，老奴，实在实在不敢!这太有违，这也。” “有辱斯文啊！” 张永难得的开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这个事情比其藩王造反来的还刺激。 后果要严重许多，许多。 一下子就匍匐在地上，屁股翘的老高。 “万岁爷，您还是收回成命。让人启蒙，现在圣卫小学有不少年龄大一些的，也学了几年，学问并不差，当个小夫子绰绰有余。还有圣卫军的人，您让他们都必须认字，现在都多了十万的识字之人。” “这些人，这些孩子大了，也可以教自己的后代，不出两代人，不要三十年，天下识字之人起码要多3成，陛下，这可是您的无上圣德！” “教化万民。真正的教化万民！” 张永不管额头隐约有了细密的汗珠子。 转了个念头开始拍马屁，只想皇帝收回成命，刚刚的小建议，时间长了点，但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反感。 权贵要制止也没有理由，难不成教导自家孩子读书认字还有错，朝廷能禁止？ 就算是他张永是皇帝最忠心的狗腿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张家被人掘了祖坟都是小事，当个权阉也就被人多骂几句。 真敢让内侍，花魁，伶人去教导幼童启蒙，只要消息传出去，他肯定会被某些刚直的大臣打杀，更不会在乎是皇宫大内，在乎他是皇帝亲信。 世世代代会在读书人的笔下，成为那十恶不赦小人里排在第一位的。 秦桧夫妇俩都的靠边站。 这样做就是在刨所有读书人的祖坟，挖他们的根基，古往今来的那些大儒，贤者都得跳出去骂娘。 这是和当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那一拨人作对，皇帝也保不住他。 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在乎的身后名。 眼见着现在的皇帝越来越圣明，收回了固有旧土，打的鞑靼人抱头鼠窜。 武功比起英宗皇帝期间超出不知几万里，已经差不多要比肩太宗皇帝的几次北征，现在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肥皂，水泥路，轨道马车，各种火枪火炮，热气球，海上跑的飞快的大船，还有即将成功的蒸汽机等一些各种各样的发明或者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些每一件都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得天而授的万岁爷即将成为圣天任君，古往今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开国太祖也比不上。 作为跟在这样一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事事都经过了他的手，只要脑子不犯糊涂，以后的各种笔下记载时，怎么都不会忽略了他这个大伴在其中起的功劳。 第638章 皇帝也有软刀子 既得利益者要维护他们的利益，肯定要打压新冒头的势力。 自己是皇帝，有这个身份，借此正好可以在全国推广起来。 杨家这样的乡贤，树立几个典型，朝廷嘉奖一番，肯定会有无数人效仿。 印刷术还要提高，多一本廉价的书本流通，就能多一人识字。 江西，福建两地，尤其是福建那边的书本最是廉价，所以读书识字人多，各级考试就属于2地的竞争最大。 千里挑一和万里挑一，是个人都会算这个数。 这些人抵触普通百姓的孩子启蒙识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终究普通人还是太多，有几个出色的就是他们的最大竞争对手。 想着小孩子那有着明亮纯洁的眼神，在慢慢长大之后就变的了无生趣，一辈子都局限在狭小的认知当中，当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 朱厚照肯定要让他们的思想得到解放，能有个自己的追求。 去研究自然科学，十年出现一个学者就行，以后能给其他人有个指引。 看来要把自己前世那些零星的记忆，融合一下，挂在某个先贤大儒的名头之下，弄一个新学派出来，再利用自己皇帝的名头，在科举当中往其中渗沙子进去，挤掉一些八股文的份额。 这样的事情，应该去找王守仁，他的知行合一学说，影响甚大，对格物致知也是比较推崇。 回京要和他商议商议，有他这个心学大家来挑头，肯定事倍功半。 “张伴，让锦衣卫把学堂的事情调查清楚，凡有牵连之人，皆送去西北充边，永世不得再回中原。” 张永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觉：“万岁爷，您放心，锦衣卫肯定能把事情办妥。” “让谷大用去江南那烟花之地，搜寻一些有名声才气的女子过来， 朕要让她们给圣卫军家的女孩子来讲学。以后十三岁之前全部要在学堂念书，女孩以后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不识字怎么能教导自己的孩子。” “还有教坊司，朕记得有很多人是从小培养的，各方面都不差，还有那些犯官之妻女，识字的不少，有成就者，可以让其脱乐籍。” “去内侍也找一些学识不错的人，到时让他们来县学当启蒙老师。” 张永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冷汗开始在额头出现，牙齿也在打颤：“万，万岁爷！乐籍，花魁，内侍去讲学？” “这，这会不会？” 朱厚照不以为意，轻蔑一笑，你们嫌事多，不尽心尽力，朕就去找一些尽心尽力的人来。 教坊司有不少高标准的乐女之类的，能脱离乐籍，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由不得她们不拼命，拿出浑身解数。 “乐籍怎么拉？教坊司的人通音律，善辩慧，工诗赋，现成的好老师。” 张永心中五十匹羊驼整齐经过，血液有极速往脑门充的现象。 隐藏在宽大衣袍下的身躯都在颤抖。 满脸的无奈，这个时候的等级森严，让最下贱的倡妓，花魁，内侍来做这些。 到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想想都可怕。 文官们可能拿皇帝没辙，但是参与者一个都别想跑。 如果来一次上疏抗谏，殿前死跪等，恐怕又是一次浩大的官场动荡，被打被贬者不知凡几。 偷偷擦掉心中的冷汗，张永第一个劝谏起来。 “万岁爷，老奴，实在实在不敢!这太有违，这也。” “有辱斯文啊！” 张永难得的开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这个事情比其藩王造反来的还刺激。 后果要严重许多，许多。 一下子就匍匐在地上，屁股翘的老高。 “万岁爷，您还是收回成命。让人启蒙，现在圣卫小学有不少年龄大一些的，也学了几年，学问并不差，当个小夫子绰绰有余。还有圣卫军的人，您让他们都必须认字，现在都多了十万的识字之人。” “这些人，这些孩子大了，也可以教自己的后代，不出两代人，不要三十年，天下识字之人起码要多3成，陛下，这可是您的无上圣德！” “教化万民。真正的教化万民！” 张永不管额头隐约有了细密的汗珠子。 转了个念头开始拍马屁，只想皇帝收回成命，刚刚的小建议，时间长了点，但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反感。 权贵要制止也没有理由，难不成教导自家孩子读书认字还有错，朝廷能禁止？ 就算是他张永是皇帝最忠心的狗腿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张家被人掘了祖坟都是小事，当个权阉也就被人多骂几句。 真敢让内侍，花魁，伶人去教导幼童启蒙，只要消息传出去，他肯定会被某些刚直的大臣打杀，更不会在乎是皇宫大内，在乎他是皇帝亲信。 世世代代会在读书人的笔下，成为那十恶不赦小人里排在第一位的。 秦桧夫妇俩都的靠边站。 这样做就是在刨所有读书人的祖坟，挖他们的根基，古往今来的那些大儒，贤者都得跳出去骂娘。 这是和当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那一拨人作对，皇帝也保不住他。 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在乎的身后名。 眼见着现在的皇帝越来越圣明，收回了固有旧土，打的鞑靼人抱头鼠窜。 武功比起英宗皇帝期间超出不知几万里，已经差不多要比肩太宗皇帝的几次北征，现在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肥皂，水泥路，轨道马车，各种火枪火炮，热气球，海上跑的飞快的大船，还有即将成功的蒸汽机等一些各种各样的发明或者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些每一件都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得天而授的万岁爷即将成为圣天任君，古往今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开国太祖也比不上。 作为跟在这样一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事事都经过了他的手，只要脑子不犯糊涂，以后的各种笔下记载时，怎么都不会忽略了他这个大伴在其中起的功劳。 第639章 高贵者眼中的低贱 皇帝需要名声， 文武大臣需要名声， 士绅富豪需要名声， 没有卵子的太监也是想要名声的。 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千金万银，给什么都不给换啊。 而且这个名声唾手可得，不能让这个事情把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 朱厚照根本不知道内心戏份极其丰富的张永死命劝谏打的是这么一个念头，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一刀嘎了这个阉老货。 “内侍，花魁，伶人他们就不是人？他们的学识就不是学识了吗？不也都是学的圣人之学说。” “你倒开始嫌弃起他们的出身来了？” 张永砰砰只磕头，口中哀呼起来：“万岁爷，奴婢不敢有如此之想法。” “只是教化万民这样的事情，历来都是，都是。”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在地板上，极力稳定自己的身躯不让抖动的太厉害。 皇帝以前游戏人间，就算是入宅抢民女，那在文臣武将眼中，在天下读书人眼中，最多算是一个无道昏君。 现在让这些最低贱的人来搞教化。 您就不怕这些读书人死谏？ 要跟他们为敌做什么？ 兴教化，圣旨下去，砍几个人的人头，流放一些人，树立几个反面典型。 难不成还会有人敢阳奉阴违不成？ 再树立几个教化之功比较好的官员，升官发财。就算是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也无济于事。 谁人在敢阻扰？都不用官府出面，民间的老百姓都会撕了不作为的官员。 派出锦衣卫，东厂，监察御史等人，一州一府一县下去，平常多派一些暗探暗访。 几年时间下来，最多不超过10年，到时的教化之功，圣人都得给您跪了啊。 陛下，为什么要弄的这样你死我活呢？ “狗屁的圣人教化！都是一些自私自利之徒！” 朱厚照怒极反笑起来，毫不在意的咒骂起来。 这儒家的价值观已经深入人心无数年，想要打破，无异于自杀，清楚归清楚，但这些被证明是错误的，那就要剔除。 卫道士们可能的反应，能不知道？这可能就是卫道之战，道统之战。 堪比亡国灭种还要高一等级的战斗形式。 大儒，学士各有各的见识见解。天下学派繁多，他们可以通过教学，把自己的观点融会贯通传授下去。 但是换成了内侍，花魁，伶人之类的人来教授，肯定接受不了。 他们是什么人，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微卑贱。 有可比性？能相提并论？ 朱厚照的冷笑讽刺声让张永浑身战栗。 只觉得后背如芒在背，一寸寸是往肌肤里面钻，不甚痛，但牵连心脉，让人呼吸不畅。 这几年跟在皇帝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皇帝似乎在生气，但又有一些恶作剧的成份在里面。 还有一份等着看好戏的期盼之心！ 就是故意的，对，故意的。 皇帝这是故意用来恶心那些文人的。 “万岁爷，奴婢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从长计议，这样做，怕是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抗议。” 不死心的张永还是想劝皇帝打消这个念头。 恶心读书人，还不简单，在三年一次的殿试上，出几个夹带格物方面的策论题，保证让那些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家伙颜面扫尽。 乡试，会试都不用出手，等殿试时，天下读书人中的精英济济一堂，让皇帝陛下当场打这些人的脸就行。 这方面的学识，张永认为没有人比的上如今的皇帝陛下，他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没有任何轨迹可循，但又能实用可行。 朱厚照的目光停留在张永的后背久久没有挪动，化作2把最锋利的长刀一刀刀的抽打在其身上。 这个阉狗，内心还是向着他们，不敢去得罪。 说到底还是怕了！ 心中无限悲哀泛起，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不能对罪天下读书人。这就是被荼毒了上千年，再怎么样还是人心所向，大义所在。 固有的观念根深蒂固，威胁，打杀是没有用的，只能从根本上突破才有转变的机会。 阴寒的声音在张永脑袋上炸响，“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去天下间找那些个学问最好的歌姬来京城候着。” “遵旨！” 张永趴在地上，只能接受这个命令。 今天已经恶了皇帝，自己的地位可能都会有所动摇。 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立场不坚定。 被猪油蒙了心，没有卵子的太监去想什么身后名，现在想的也太早了。 张永感觉自己刚刚是吃了二百五十公斤降智商的药才去劝阻皇帝。 现在就算给他三百六十斤的后悔药吃的撑死也无济于事了。多年来走了最臭的一步棋！！！ 还想着名垂青史呐，这无异于白日做梦。不遗臭万年，被打上奸伶的标签就是无比万幸。 这几年的重新被皇帝重用，重新掌权，而且还是比过去大了数倍的权力。 内心膨胀，人也开始飘，忘记了权力是来源于哪里。 没有皇帝，内侍太监就是一群没有卵子的人，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皇帝这是一心想要和现在的读书人打擂台，连这个都没有看明白，真是该瞎了六十年的老眼。 不管胜负，最大的输家只有是自己这个老太监。 皇帝赢了，那就是自己站队站错，肯定会失去圣恩。 皇帝输了，那些读书人也不会记自己的好。 有些厌恶的再次看了几眼地上的张永，宽大衣袍下的身躯还在轻微的颤抖。 袖子一甩，朱厚照腾腾的下了楼，一团怒火在五脏六腑到处移动，堵的心中发慌。 第639章 高贵者眼中的低贱 皇帝需要名声， 文武大臣需要名声， 士绅富豪需要名声， 没有卵子的太监也是想要名声的。 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千金万银，给什么都不给换啊。 而且这个名声唾手可得，不能让这个事情把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 朱厚照根本不知道内心戏份极其丰富的张永死命劝谏打的是这么一个念头，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一刀嘎了这个阉老货。 “内侍，花魁，伶人他们就不是人？他们的学识就不是学识了吗？不也都是学的圣人之学说。” “你倒开始嫌弃起他们的出身来了？” 张永砰砰只磕头，口中哀呼起来：“万岁爷，奴婢不敢有如此之想法。” “只是教化万民这样的事情，历来都是，都是。”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在地板上，极力稳定自己的身躯不让抖动的太厉害。 皇帝以前游戏人间，就算是入宅抢民女，那在文臣武将眼中，在天下读书人眼中，最多算是一个无道昏君。 现在让这些最低贱的人来搞教化。 您就不怕这些读书人死谏？ 要跟他们为敌做什么？ 兴教化，圣旨下去，砍几个人的人头，流放一些人，树立几个反面典型。 难不成还会有人敢阳奉阴违不成？ 再树立几个教化之功比较好的官员，升官发财。就算是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也无济于事。 谁人在敢阻扰？都不用官府出面，民间的老百姓都会撕了不作为的官员。 派出锦衣卫，东厂，监察御史等人，一州一府一县下去，平常多派一些暗探暗访。 几年时间下来，最多不超过10年，到时的教化之功，圣人都得给您跪了啊。 陛下，为什么要弄的这样你死我活呢？ “狗屁的圣人教化！都是一些自私自利之徒！” 朱厚照怒极反笑起来，毫不在意的咒骂起来。 这儒家的价值观已经深入人心无数年，想要打破，无异于自杀，清楚归清楚，但这些被证明是错误的，那就要剔除。 卫道士们可能的反应，能不知道？这可能就是卫道之战，道统之战。 堪比亡国灭种还要高一等级的战斗形式。 大儒，学士各有各的见识见解。天下学派繁多，他们可以通过教学，把自己的观点融会贯通传授下去。 但是换成了内侍，花魁，伶人之类的人来教授，肯定接受不了。 他们是什么人，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微卑贱。 有可比性？能相提并论？ 朱厚照的冷笑讽刺声让张永浑身战栗。 只觉得后背如芒在背，一寸寸是往肌肤里面钻，不甚痛，但牵连心脉，让人呼吸不畅。 这几年跟在皇帝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皇帝似乎在生气，但又有一些恶作剧的成份在里面。 还有一份等着看好戏的期盼之心！ 就是故意的，对，故意的。 皇帝这是故意用来恶心那些文人的。 “万岁爷，奴婢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从长计议，这样做，怕是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抗议。” 不死心的张永还是想劝皇帝打消这个念头。 恶心读书人，还不简单，在三年一次的殿试上，出几个夹带格物方面的策论题，保证让那些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家伙颜面扫尽。 乡试，会试都不用出手，等殿试时，天下读书人中的精英济济一堂，让皇帝陛下当场打这些人的脸就行。 这方面的学识，张永认为没有人比的上如今的皇帝陛下，他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没有任何轨迹可循，但又能实用可行。 朱厚照的目光停留在张永的后背久久没有挪动，化作2把最锋利的长刀一刀刀的抽打在其身上。 这个阉狗，内心还是向着他们，不敢去得罪。 说到底还是怕了！ 心中无限悲哀泛起，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不能对罪天下读书人。这就是被荼毒了上千年，再怎么样还是人心所向，大义所在。 固有的观念根深蒂固，威胁，打杀是没有用的，只能从根本上突破才有转变的机会。 阴寒的声音在张永脑袋上炸响，“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去天下间找那些个学问最好的歌姬来京城候着。” “遵旨！” 张永趴在地上，只能接受这个命令。 今天已经恶了皇帝，自己的地位可能都会有所动摇。 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立场不坚定。 被猪油蒙了心，没有卵子的太监去想什么身后名，现在想的也太早了。 张永感觉自己刚刚是吃了二百五十公斤降智商的药才去劝阻皇帝。 现在就算给他三百六十斤的后悔药吃的撑死也无济于事了。多年来走了最臭的一步棋！！！ 还想着名垂青史呐，这无异于白日做梦。不遗臭万年，被打上奸伶的标签就是无比万幸。 这几年的重新被皇帝重用，重新掌权，而且还是比过去大了数倍的权力。 内心膨胀，人也开始飘，忘记了权力是来源于哪里。 没有皇帝，内侍太监就是一群没有卵子的人，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皇帝这是一心想要和现在的读书人打擂台，连这个都没有看明白，真是该瞎了六十年的老眼。 不管胜负，最大的输家只有是自己这个老太监。 皇帝赢了，那就是自己站队站错，肯定会失去圣恩。 皇帝输了，那些读书人也不会记自己的好。 有些厌恶的再次看了几眼地上的张永，宽大衣袍下的身躯还在轻微的颤抖。 袖子一甩，朱厚照腾腾的下了楼，一团怒火在五脏六腑到处移动，堵的心中发慌。 第640章 意外无处不在 沉默。 沉重！ 不甘！ 无奈！ 震怒！ 恐惧！ 悲哀！！！ 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在脑海中翻来覆去，起起伏伏，最终化作狂暴的冷笑。 连张永都不愿意，或者说这样做，太大逆不道，得罪天下读书人。 全民教育，义不容缓！ 还真不信，有人会反对圣人教化！ 朕把大义的旗帜举起来，有的是人来投奔，郁郁不得志，穷困潦倒的穷书生，多的是。 这些该死的东西啊！还真不信了你们的邪。 教育资源都不能稍微倾斜分出去一点，到时取消人丁税，摊丁入亩，计亩征税等待措施颁布的话，反对，反抗，各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估计在有生之年确定实施下去就了不得了。 当年从康麻子开始，继任雍正 ，到乾隆年间历经3朝，开始颁布实行到全国都落实下去，基本上花了上百年。 朱厚照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早就准备好了刀枪火炮。一但颁布这个法令，第一年要全国都知道，第二年要有起色，三年做到井井有条，5年之后就要深入人心畅通无阻起来。 胆敢破坏，阻挡者，活该到时被清算。 西北草原大把的地方需要人口迁徙，少不了到时牵连九族，全部移民过去，种地，放牧牛羊，开垦边城。 到时各地的阻扰者，都移民去充边，守护好边境。 新旧势力的碰撞，肯定会有各种意外出现，朱厚照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布局各地卫所改革就是到时应对出现的骚乱。 通州的街道错综复杂，有军事重镇的味道。 作为运河的最北端，这里的码头很多。 信步来到一个码头，光着膀子的汉子们，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挥汗如雨，蚂蚁搬家式的转运各种物资。 而江南那边的秦淮河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歌舞升平，丝竹入耳，携美同行，泛舟江河，吟诗作赋？ 想来差不多，承平日久的江南，奢靡梦幻的江南！ 等着，朕不日也去那边享受享受！然后和江南 通过龙门吊把船上货物搬下来，看旁边东主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个效率速度快了不少，能给这一趟生意增加不少的利润。 也许一个月之后，运河左右的码头上会遍布各种轨道，他们的笑意还会浓烈许多。 那些以此为生的力夫，就会失去一份谋生的活计。 阵痛是有的，不可能这么一点点都承受不了。 忙碌充实的景象让心浮气躁的心境莫名的安宁起来，有工做，有钱赚，老婆孩子热炕头，普通百姓的需求也不会太高。 河边热闹繁忙，大明各地需要这样的繁忙。 没有了在顺天府继续微服的心情，赶在夜幕降临前回了京城豹房。 次日清晨，太阳缓缓地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远处的西山也清晰可见，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所笼罩。 鸟儿叽叽喳喳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朱厚照正在外面锻炼身体，浑身上下冒着热气，精壮的身躯令自己很满意。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活的长久，就得有一副好身板。 拍了拍肚子上微微隆起的几块腹肌，正洋洋自得之际，王守仁面色沉重的过来了。 这样“衣冠不整”的情况下，让王守仁这样守规矩的人还坚持来面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随便披了一件外袍，朱厚照也没有客气，不等人先行礼，就站在锻炼的地方率先笑着问道：“王卿，这天下发生了何事？让你这样迫不及待来见朕？” 王守仁一丝不苟把他作为臣子该做的那一套礼节做完，才告诉皇帝，老家来了仆从，风驰电掣的来京城报丧，他爹王华已经仙去，需要回家守孝，特意来告假的。 这当然没有问题，节哀顺变，赏赐不少。 离八十只差3年，这也是不多见的高寿。寿终正寝 ！ 临走之时，朱厚照问谁来接任兵部尚书毕竟合适。 王守仁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陛下，诸臣皆优秀，可选一干实事者为之。” 说了等于没说，王守仁就是这样的牛脾气，朱厚照也不以为意！ 百善孝为先，朝廷官员丁忧一般都是3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 除却战场上领兵的大将，会酌情夺情之外，文官可没有人敢罢着位置不挪屁股。 王守仁回家守孝，这就空出了兵部尚书位置。 好大一个香饽饽，也不可能一直空缺在那儿。 看王守仁直接来豹房，他爹去世的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透露出去。 只怕过三两天之后，朝堂的暗流涌动就会波涛汹涌。 六部之兵部大佬， 穿的是绣着锦鸡的大红袍，握有几十万大军的实权二品大员，妥妥的朝廷重臣。 地位比起其他几部大佬受到自己的重视，远远高出不止一筹。 这对于那些对其感兴趣，且自认为有资格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人世间最为美妙的滋味，拥有着无法言喻的巨大吸引力。 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又仿佛是在漆黑的夜晚里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心驰神往，难以自拔。 这种权力的吸引力如同一个深深的旋涡，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被其牢牢抓住，无法逃脱。 第640章 意外无处不在 沉默。 沉重！ 不甘！ 无奈！ 震怒！ 恐惧！ 悲哀！！！ 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在脑海中翻来覆去，起起伏伏，最终化作狂暴的冷笑。 连张永都不愿意，或者说这样做，太大逆不道，得罪天下读书人。 全民教育，义不容缓！ 还真不信，有人会反对圣人教化！ 朕把大义的旗帜举起来，有的是人来投奔，郁郁不得志，穷困潦倒的穷书生，多的是。 这些该死的东西啊！还真不信了你们的邪。 教育资源都不能稍微倾斜分出去一点，到时取消人丁税，摊丁入亩，计亩征税等待措施颁布的话，反对，反抗，各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估计在有生之年确定实施下去就了不得了。 当年从康麻子开始，继任雍正 ，到乾隆年间历经3朝，开始颁布实行到全国都落实下去，基本上花了上百年。 朱厚照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早就准备好了刀枪火炮。一但颁布这个法令，第一年要全国都知道，第二年要有起色，三年做到井井有条，5年之后就要深入人心畅通无阻起来。 胆敢破坏，阻挡者，活该到时被清算。 西北草原大把的地方需要人口迁徙，少不了到时牵连九族，全部移民过去，种地，放牧牛羊，开垦边城。 到时各地的阻扰者，都移民去充边，守护好边境。 新旧势力的碰撞，肯定会有各种意外出现，朱厚照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布局各地卫所改革就是到时应对出现的骚乱。 通州的街道错综复杂，有军事重镇的味道。 作为运河的最北端，这里的码头很多。 信步来到一个码头，光着膀子的汉子们，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挥汗如雨，蚂蚁搬家式的转运各种物资。 而江南那边的秦淮河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歌舞升平，丝竹入耳，携美同行，泛舟江河，吟诗作赋？ 想来差不多，承平日久的江南，奢靡梦幻的江南！ 等着，朕不日也去那边享受享受！然后和江南 通过龙门吊把船上货物搬下来，看旁边东主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个效率速度快了不少，能给这一趟生意增加不少的利润。 也许一个月之后，运河左右的码头上会遍布各种轨道，他们的笑意还会浓烈许多。 那些以此为生的力夫，就会失去一份谋生的活计。 阵痛是有的，不可能这么一点点都承受不了。 忙碌充实的景象让心浮气躁的心境莫名的安宁起来，有工做，有钱赚，老婆孩子热炕头，普通百姓的需求也不会太高。 河边热闹繁忙，大明各地需要这样的繁忙。 没有了在顺天府继续微服的心情，赶在夜幕降临前回了京城豹房。 次日清晨，太阳缓缓地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远处的西山也清晰可见，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所笼罩。 鸟儿叽叽喳喳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朱厚照正在外面锻炼身体，浑身上下冒着热气，精壮的身躯令自己很满意。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活的长久，就得有一副好身板。 拍了拍肚子上微微隆起的几块腹肌，正洋洋自得之际，王守仁面色沉重的过来了。 这样“衣冠不整”的情况下，让王守仁这样守规矩的人还坚持来面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随便披了一件外袍，朱厚照也没有客气，不等人先行礼，就站在锻炼的地方率先笑着问道：“王卿，这天下发生了何事？让你这样迫不及待来见朕？” 王守仁一丝不苟把他作为臣子该做的那一套礼节做完，才告诉皇帝，老家来了仆从，风驰电掣的来京城报丧，他爹王华已经仙去，需要回家守孝，特意来告假的。 这当然没有问题，节哀顺变，赏赐不少。 离八十只差3年，这也是不多见的高寿。寿终正寝 ！ 临走之时，朱厚照问谁来接任兵部尚书毕竟合适。 王守仁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陛下，诸臣皆优秀，可选一干实事者为之。” 说了等于没说，王守仁就是这样的牛脾气，朱厚照也不以为意！ 百善孝为先，朝廷官员丁忧一般都是3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 除却战场上领兵的大将，会酌情夺情之外，文官可没有人敢罢着位置不挪屁股。 王守仁回家守孝，这就空出了兵部尚书位置。 好大一个香饽饽，也不可能一直空缺在那儿。 看王守仁直接来豹房，他爹去世的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透露出去。 只怕过三两天之后，朝堂的暗流涌动就会波涛汹涌。 六部之兵部大佬， 穿的是绣着锦鸡的大红袍，握有几十万大军的实权二品大员，妥妥的朝廷重臣。 地位比起其他几部大佬受到自己的重视，远远高出不止一筹。 这对于那些对其感兴趣，且自认为有资格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人世间最为美妙的滋味，拥有着无法言喻的巨大吸引力。 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又仿佛是在漆黑的夜晚里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心驰神往，难以自拔。 这种权力的吸引力如同一个深深的旋涡，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被其牢牢抓住，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