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于他的美好》 第1章 五米距离 你知道吗? 尽管没未来,上帝还是会安排你们遇见、然后相爱、然后分开。所以有些人的相遇是幸运,他们不需要刻意付出,兜来兜去都是这个人。可有些人遇见,如果不刻意,真的是最后一面,最后一缘。 遇见你是开始,也是离开的倒计时。 能深爱一个人,用余生去救赎一场爱已经是难得了。偏要做一场梦,偏要觉得你是他的唯一才算是不憾。一次失重感袭来,心里空落落的,发觉浮生若梦,深陷其中,这世间不过如此。没有人为你如火如荼的爱情祝福,既不能光明正大,又不甘苟且付出,一时间,便不想再爱了。 - 距离上一次见到他,已经过去许久了。 那个男子最爱戴帽子, 尤其是到十一月开始时,他喜欢戴着各种帽子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有时是毛线帽、有时是鸭舌帽、有时是贝雷帽,有时是渔夫帽。 毕竟从这么多年粉丝的追拍里,他戴帽子出现的时候是真的多。在机场被粉丝围堵着,相机都快要怼到他的脸上了。他也只是安安静静拉低帽檐,捂住黑色的口罩,艰难的随着助理往出口走去。 林蔚满的姑姑打电话问她,今年能不能带着朱思尧回家过年。她还是那副样子,为了让他们开心,刻意迎合着:“当然可以啦,思尧前几天就说要回家看你们呢。“ 挂了电话,林蔚满翻了一下手机里朱思尧的电话,却没拨过去。 什么前几天啊,是几个月了。 从七月份开始,他的行程就被公司安排的满满的。她已经将近半年没见过朱思尧了,这么久都是在网络上看到他的信息。今天在机场被粉丝围着拍照,他竟然没有带着帽子和口罩,俨然是大男孩的模样,状态格外好。 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他们可还是情侣,尽管朱思尧没有对外公布过。 哪一个情侣,可以做到半年不联系。 从朱思尧的名气越来越多的被大众所熟知,她与朱思尧越来越多的没有相处的时间了。起初是因为公司安排,进入剧组后,他还能两边跑着回来陪陪她。可这样两边跑的后果,就是朱思尧第二天进入拍戏时状态非常不好。他对自己向来就很严格,可是疲惫感让他接二连三的在镜头前找不到自我,甚至无数次的忘词卡词。 这样免不了受到广大黑粉们的嘲讽,说他红了之后就开始放松自己,说他耍大牌,说他不仅演技差,进组后状态也不好。 越是有潜力的人,公司的重视程度就越高。经纪人要求他每次回家的时间,只能是剧组杀青或工作结束以后才可以回去。 从经纪人的规定正式开始,直到现在,林蔚满都没再见过朱思尧。 最开始的时候,林蔚满也是去剧组探班过的,以朱思尧前经纪人的身份。可他现在的经纪人是公司里名气最大的金牌经纪人,捧出来了多个大腕级别的明星。 当初为什么换经纪人,就是因为公司有人发现朱思尧和林蔚满的关系才换的。所以现在朱思尧的经纪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林蔚满来剧组探班每次都是被经纪人给阻扰到外面。 明明就隔着五米不到的距离,他就在坐在导演旁边,手里拿着剧本虚心受教的听导演给他指导。满满手里领着便当盒,却不能上前一步笑着去唤一声: “思尧,我给你带了便当。” 那时候,林蔚满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两个人,这相差的五米距离只是目前而已,这根本不用怕的。将来以后,她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探班,给他去送好吃的便当和酸奶。 其实那时候,她就应该看出那就是他们两人的结局的。 后来几次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探班,还提前给他发了信息。没想到,到了剧组不仅没看到朱思尧的人影,就先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经纪人,率先一步伸手拉到化妆室里一顿指责。 “你怎么又来了?剧组外面一堆粉丝围着,你看不到吗?你是要我讲几次才明白?朱思尧现在是事业关键期,你想干嘛?你不懂是不是?你以前也是他经纪人,你陪他那些年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喜欢他吗?现在你是想怎样,让他再次进入低谷吗?不是,林蔚满你现在不做经纪人了不知道经纪人的苦了是吗?” “不是的,童姐,我就是想给思尧送点便当,怕他在剧组里吃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剧组给他准备的都是有营养的好吗。我们有小灶懂吗,麻烦你不要在这给我添堵了好吗。还有,我告诉你林蔚满。你不要再发信息给他了,公司又不是不给他假期,等假期再腻歪不行吗。快走,我现在不想让他看到你,不然又得被导演骂了。” “他被导演骂了?为什么,是…” “林蔚满!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工作上的事情与你无关,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回去,小本,你去把她送回去。“童姐刚一说完,满满就被助理小本从化妆间里给拉了出去。 那次被经纪人催撵着离开后,她再也不敢去剧组探班,不敢去公司找他,也不敢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她也没有机会去问他,究竟有没有收到信息,究竟知不知道她去探班过。 她时常懊悔着当初被公司要求换经纪人时,自己就应该坚定一点。这样陪他工作很晚的人就是她了,这样每次被粉丝拍到,一起进保姆车的人也是她了。 晚上睡觉时,林蔚满又梦见朱思尧亲切的喊她:“小贝壳“。 ——小贝壳,小贝壳,你是我的小贝壳。 从梦中醒来,她感觉腰上有点重。顺势半侧着身子去看床的另一边,朱思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脸埋在枕头里,睡的憨香。 心脏猛然的咚咚直响,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林蔚满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抚摸他睡着的脸庞,手都有些颤抖了。他瘦了,下颌骨越来越明显了。大概是公司给他接了新戏,经纪人的要求,况且他也对自己也很严格。 将近半年没有任何联系,连她自己都认为他们之间疏远了。可朱思尧却毫不在意,还能搂着她睡的香甜。 一瞬间没忍住,哽咽的声音发出后。林蔚满捂着嘴轻手轻脚的拿开朱思尧的手,光着脚,小跑进洗手间,靠着墙难受的哭。 “思尧思尧我想和你有未来。” 第2章 我想留下你 林蔚满,林蔚满,你又何尝不是自私的? 你明知道,他还有自己的梦想。你却还想留下他,这多自私啊。 回到被窝里,身上沾着一身寒气。她躺在床边盖着被子捂了好一会,才敢靠近熟睡的他。林蔚满的手在温暖的被窝里去摸索朱思尧的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细长又温暖,果然这就是朱思尧,满满这样想。 林蔚满啊,你是有多久没好好触碰过他了,这样的时刻都觉得有点梦幻了是吗。 这么些日子里,没有一天,她是不去怀念朱思尧的怀抱的。 那么那么的温暖,又是那么那么的有安全感。 现在只是趁着他睡着了,牵牵手,都能这么开心了。 林蔚满不知道,她这样的一举一动都被看似睡着的朱思尧所洞察着。 他今天,是偷偷从晚会上跑回来的。今天是年底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晚了,他实在是想抱抱她。 朱思尧将手从满满手里抽出来,给她掖好被角。身子微微撑起,去吻满满的眉眼。 看着睡着的林蔚满,额前毛茸茸的碎发,干干净净的小脸。熟睡的她,脸颊和耳朵都是粉粉的。她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个小梨涡。 他一直都知道,这五个月她受了很多委屈,也很孤独。 林蔚满醒来以后,朱思尧已经走了。床的另一侧除了一丝小褶皱证明他回来过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什么可以证明昨夜这个男人回来过的东西。 委屈瞬间扑面而来,林蔚满一直都知道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天开始,自己就不可能完全抓住他。 她注定要一个人经历若及若无的时刻,明明一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那么难过呢。 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夜晚,他也只能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 女孩渴望的爱情,虽有惊喜与刺激。可最容易爱上的,还是那个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能在自己身边,陪着的人。 床头上放着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一个陌生的号码。 ——满满,这是我瞒着童姐办的手机卡,以后想我了,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你乖,我过几天忙完工作就回家陪你。 林蔚满看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朱思尧还专门为她,偷偷办了一个号码。 是不是,她去看他时,芒姐都告诉过他呢。 朱思尧这个人,时不时就突然给人来一个安全感。林蔚满鼻子一酸,就冲动的拨了过去。 电话里朱思尧的声音,温柔的传到耳朵里: “满满,起床了吗?” “起了,你…昨晚回来了?” “是啊,可是今天一早的飞机,我就提前离开了,是打扰到你了吗?” “怎么会!”这三个字被林蔚满用紧张的语气急促的说出来,电话那头朱思尧愣了片刻,不过也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怎么会打扰到我呢。我的意思是,怕你太累了。” “嗯,那就好。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这个电话。” “好,我姑说她——” 林蔚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朱老师!来来来准备了!要开始录制了!” 朱思尧说:“好!” “满满,我要开始工作了,就先不说了,乖乖的。” “嗯,拜拜—” 通话时间还不到两分钟,这是他们两个人这半年了唯一一次的通话。林蔚满都在考虑着,要不要截屏保存下来,将来以后等他工作闲下来,新账老账一起算。 可真截图下来后,林蔚满又捂着嘴,满眼泪花的苦笑着。 可是,那得等到多久以后啊。她还要等多久以后,才能换来一次安稳的交谈啊。 我想留下你,我想回到过去可以吗?怎样都好,就是留下来,陪我一会好吗。 第3章 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刚任职时,林蔚满也没想过分给她的会是谁。因为一定是新人,谁会把很有名气的艺人给一个新入行的年轻人带呢。 所以,对面坐着的是朱思尧时,林蔚满的那种惊讶差一点就没隐藏住。 虽然朱思尧不是很红,但也是参加过几个综艺,演过几个角色的人啊。出道两年半,怎么会分给自己一个已经出道两年半的艺人呢。林蔚满问领导:“不应该分一个新人吗?或者是组合什么,练习生什么才对吗领导?” 领导十指交叉,挺有耐心的回她:“元希说让我给你分一个好带的,怎么了觉得不行吗?” “可以,可以,可以,就是我怕我不能胜任啊。” “慢慢学啊,谁都是从不懂到熟练的。” 起初进入这一行并不是林蔚满的意愿,但元希可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她告诉林满不要安于现状,要有追求,有目标。林蔚满最开始只是想开一个画室,自己做老师的。 好闺蜜元希的家里人就有同样工作的,所以托闺蜜的福,进入公司以后才能没有从低层做起。 林蔚满的座右铭是:干一行,爱一行。 她一开始还对元希庆幸着,自己这样也是很好,工作没那么辛苦,比当老师教小朋友画画轻松多了。 可是元希每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都会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到后来,林蔚满才懂的那话中有话的意思。原来,当老师都没像她们这样工作那么辛苦。 果然,不要羡慕别人外表光鲜亮丽,因为往往那些人背后都是辛辛苦苦的付出啊。 满满一开始也只是把朱思尧当作娱乐圈里万千大众的陪衬,公司签了那么多艺人哪有时间管那么多。随手就把出道两年多的朱思尧抛给了一个新手,可见公司压根就没想过要好好培养他。 可她不在意啊,从公司给她分配了朱思尧以后,她就决定把这个,她入行第一个带的艺人给捧红,给捧的家喻户晓。 她也偷懒过,想着过几年朱思尧合同到期了,续不续约还是一回事呢。万一人家突然就爆红呢,自己不就白付出了,也不讨好。还是等合同到期了,看他下一步是什么,再全心全意培养也不晚。如果不续约,那就等他自己跳槽找到更好的经纪人。自己呢,只需要在这期间,给他突破现在的成就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太高的突破,剩下的潜力还得等到他以后的经纪人去慢慢挖掘培养的,她林蔚满就不需要操心了。 这样的想法没过多久就打消了,因为林蔚满发现,朱思尧其实已经很优秀了。他现在就是缺少一个红起来的时机,可这时机却是迟迟不见出现。这个少年是真的热爱舞台,也是用心对待每一个喜欢他的粉丝。 她和朱思尧也不是没有否定过自己,可她每次见到朱思尧在舞台上的样子就忘不了。那亮晶晶的眼睛,再累也依然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和其他的队员在舞台上彩排几个小时,累的蹲在角落里,但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他是真的用心在舞台上跳舞,也是努力的演好每一个角色。 遇见喜欢自己的粉丝,也会很温柔的和她们说话。送给他的礼物,每一个都细心保存,带不走的就拍成照片放在相册里。 虚心学习,不争不抢。 朱思尧说:“红不红都没事,只要做好就行。我只是不接受别人都可以做好的事情,为什么我做不好。娱乐圈嘛,基本每个人都是赌上自己的一生,去证明自己到底能不能红。没什么好担心的,满满你很负责的,我也很努力。” 她记得那几年,每当给朱思尧安排了一个工作。他就开心的不得了,睡的会格外早,嚷嚷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哪怕是临时改签,夜航去外地也无怨无悔。 公司对朱思尧的态度很冷漠,依然觉得他没什么可塑性。有时候接到好的资源也会被截胡,给了比朱思尧稍微有点名气的人。 满满见过朱思尧眼睛有光的样子,也见过他眼睛黯淡下去的样子。 那是他们一起工作的第二年,她刚好陪着朱思尧在拍戏。他是不出名配角,说好听点叫客串,说不好听就是跑龙套,戏份基本都定在晚上。那时候公司没有给他安排保姆车,她是他的经纪人兼助理,一个人操持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坐在休息室和一大堆群众演员在一起,等着属于自己的戏份,一等就是一整天。天很凉,外面下着小雨。 她想着趁着雨还小,去给他买杯热咖啡提提神。他闲着没事,台词也背熟了,就打着伞和她一起去。没想到回来的半路雨越下越大,她身上没沾上一滴雨。抬头看头顶的伞时,发现朱思尧撑着的伞全部倾斜在她头顶上,他半边身子都淋透了。一回到休息室,满屋的群众演员都在看着他们。 她看见导演拿着剧本,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朱思尧。林蔚满顿时明白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把朱思尧推到座位上坐好。自己给朱思尧吹头发,重新打理发型。 但依然被导演狠狠的骂了一遍,说他们耽误拍摄时间。 她看着拍摄大棚下,双手合一给导演和老师们鞠躬道歉的朱思尧,心里说不出的痛楚。朱思尧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被所有人都喜欢。他那么努力,自己都没舍得骂一下的。 那时候心里全是不公平,满满紧攥着手努力忍着不去朝导演评理:凭什么他们迟到都没事,凭什么我们就要受这委屈。 可是问不出口啊,别人是主角,朱思尧什么都不是。 在片场等了整整一天就因为工作人员那句,快了快了,一会就该你了。但那不到六十分钟的拍摄,却因那句“快了快了”等上一整天。 她坐在朱思尧休息的木凳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朱思尧用手戳她的鼻尖,温柔的笑: “小贝壳,哭鼻子啦?” “朱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去买什么热咖啡的。” “没事啊,都拍完了,我们回去?” “嗯。” 回去的路上,朱思尧突然对她说:“咱俩之间,感觉你更像我的艺人,我是你的经纪人。你还哭鼻子呢,我都没放心上。” “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照顾你的。” “又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满满…你喜不喜欢我啊。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你不要这样想,你还有你的小竹子粉丝们呢。” “我挺喜欢你的满满,也喜欢你陪在我身边。” 那时候的“我挺喜欢你”到现在,林蔚满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真正的喜欢,还是一种有人陪伴他的感觉。 第4章 独自生活 满满的姑姑冬至那天打电话给她:“满,你帮我问问。能不能请思尧帮纪智肖给推荐个工作,他认识人多,你姑父一直想让纪智肖调去b市工作。” “他工作多好啊,为什么非要来?” “b市更吃香啊,也别麻烦思尧了,你找人帮他问问算了。我看思尧他最近挺忙的,前两天趁着闲下来,才有空给我打电话说过年回来呢。” “他给你打电话了?说什么了?”一听到朱思尧的消息,林蔚满就不自觉的想从姑姑嘴里多得到点信息。 “也没说什么,让我多照顾身体,还有就是工作忙。不过你怎么给他安排那么多工作啊,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结上婚啊?” 后面姑姑说了很多,满满都没听进去。她还没告诉姑姑,她从去年就不再是朱思尧的经纪人了。 现今她在家里,是靠朱思尧养的。 林蔚满坐在地上后仰着头,看了眼电视机里的时间,喃喃自语:“说不出口啊…说不出口啊…说出去了,又该问这问哪了。啊到点了,该去做饭了。” 电视里,是有朱思尧的综艺。他最近参加了好多舞蹈方面的综艺,谦虚的性格引的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电视剧也接了不少,看官宣了好几个,竟也没人说他轧戏。 陪着满满的还有几只狗,最大的一只叫小巫,是个女孩子,倒不是什么品种狗。 在林蔚满还陪着朱思尧一起工作时,小巫是他在影视城里捡来的。好小一只,一月份的北方,温度格外低。朱思尧拍的夜戏,又恰巧赶上对面的组里,拍雨戏。那只小狗,刚好不好的蜷窝在道具木车轮下面。被雨淋个正着,夹着尾巴往墙角靠。 朱思尧看见小巫时,犹豫了一下从化妆间里拿出了毛巾。顶着被骂的风险,一句话都没说,用毛巾包着小巫就离开了。 那一场景,林蔚满看在眼里,觉得格外熟悉。 他把小巫抱到林蔚满面前时,还有些怕林蔚满会骂他。讨好着对林蔚满笑,一个劲的说,它很小一只,不会咬人的。 那呆呆傻傻的模样,林蔚满反思了一下,为何因为要收养一只小狗,能让朱思尧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一直以来,她对朱思尧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吗? 小巫总是生病,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原因。身体一直不好,能长这么大全都是朱思尧一直悉心照顾的原因。 每天晨跑带着,去公园带着,回爸妈家也带着。 后来小巫还生了三个可爱的狗宝宝,为了防止家里有太多狗狗,朱思尧和林蔚满决定给小巫绝育。 朱思尧每天都是拍小巫和它的小宝宝们,名字起的也是随意。老大叫:精灵,老二叫:魔鬼,老幺是个小姑娘叫:凡人。 林蔚满的到点了,该做饭了,其实就是给这几个小家伙做饭罢了。 看几只狗狗吃的那么开心,林蔚满就忍不住想拍下来发给朱思尧。 图文附上:“精灵总是抢妹妹的饭吃。” 信息发过去几个小时,也没见朱思尧有要回复的样子。她便凑合着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坐在床上拿出那绿色的画本准备画画。她习惯性的从微博里翻翻朱思尧的动态,没想到特别关心却恰好响了起来。 林蔚满手中的铅笔掉在床上,看着朱思尧新发的动态整个人都蒙了。 ——今天有人公布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公布了。 评论区的粉丝们都炸开了锅,一个劲的说着期待哥哥新作。林蔚满晃神好久才想起来去年朱思尧说过拍了一部新剧,算算官宣时间也正好是这时候要开播了。原来是他的新剧宣传啊。 女主角的宣传转发了朱思尧的微博,然后加一句:插播一条简讯,以后我也是有大哥保护的人了。 她还以为,他打算公布了,原来只是新剧宣传。他没有回复信息,可是却更新了微博。 他回复了的信息是在两三天后,说:“精灵又长大了,上次我回家都没见到它们,你是不是又把它们送到医院去了?过年我陪你回姑姑家,我先工作了。” 再往后好几星期,他们又是没了联络。 林蔚满一直在家等朱思尧,可是一直到了除夕那天,朱思尧依然没回来。她拨打的电话,那一头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她发给朱思尧四个字,便一个人收拾了简单的东西,自己开车带着小巫它们,回了姑姑家。 如果不是有姑姑在那座城市,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 发给朱思尧的短信是:“新年快乐。”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要和朱思尧分享了。从前事无巨细的,连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小巫和孩子们今天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想着告诉他的人。可是现在,怕自己发了一堆有趣的事情,但却不知道那一头究竟是谁在帮他看时,就没有想要给他分享的欲\/望了。 有句话说的对:失去分享的欲\/望,是分手的前兆。 几个小时的路程,她想了很多姑姑会问的问题,想了好多如何圆滑的回答。可是她却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走着走着关系就淡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从待业在家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不久之后,她会进入无限时的,开始在等待朱思尧的时刻里度过。 从某一场梦里清醒后,她就开始了掰着指头算着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还有多久会分手。 等待不是最难熬的,没有回音的等待才是最难熬的。这小半辈子,林蔚满只是学会了等待,等待某些人还能回来。 可是为什么要有如果呢?足够爱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跑过来呢。 如果不能陪伴对方,就算不分开,也会慢慢走散。 林蔚满从小到大,都过得很艰难。十二岁时,母亲带着姐姐出了国。留下一笔难以维持到大学的生活费,和一间八十多平方米的房子。 林蔚满的记忆里,母亲很偏爱姐姐,对她的关爱很少。 十二岁那年的某个周五的下午,黄昏时刻,母亲把她从学校接回了家。母亲坐在沙发往桌子上放了一千块钱现金和一张红色存折,语重心长的说:“我一会就要和楠楠坐飞机出国了,这一千块是你近期的生活费,存折里也有些钱,不多,密码是你的生日,没有现金了就去取。这房子留给你了,钥匙我放在鞋柜里了,你照顾好自己。” “你还回来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我也想去,你别留我一个人在家好吗?” 母亲只是柔柔一笑,摸着林蔚满的头说:“这是你家。” 什么意思?这是你家? 那个黄昏,没有任何缘由,林蔚满被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从进家们的那一刻和母亲拿着东西离开,满满都没见到林平楠。 她被抛弃在一个下午,她讨厌黄昏。 满满一个人生活了好久,她记忆里有一个姑姑。小时候总会来家里,不过这些年来的次数少了,姑姑住哪里她不知道,姑姑的联系方式她也不知道。 第一年的春节是最她最崩溃的时刻,母亲一走六个月,没有任何消息。那时候春节还有人等待十二点放鞭炮,别人家贴着对联热热闹闹时,她一个人炒了一盘青菜,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吃着哭着。 两三年里的春节,她都没有再体验过家里置办年货的热闹。开班会时,没人去,她只是告诉老师,父母外出工作。她一直都怕她说出了真实情况,所有人都会同情她。 十六岁那年,有人敲开了她的门。那女人短发模样,林蔚满只是站在门口,打开门的一瞬间便哭了。短发女人手里领着东西摔在了地上,抱着林蔚满失声痛哭。 “魏符这坏女人,这坏女人。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啊,我的满儿。” 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八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时,姑姑举着从前送给魏符的瓷白色的花瓶,狠狠的摔碎在地上。扫视了一眼客厅,便拉过林蔚满的手,离开了那间房子。 第5章 离开,带上你 满满牵着小巫它们敲开姑姑的门时,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40岁的姑姑还有一头乌黑的短发,敲开她的门带她回家。十年后50岁的姑姑依然是短发,却夹杂好多白发,打开门迎她回家。 林蔚满呆在门口,姑姑十年前的模样和现在一直重复变换着。 “满?满?怎么了?”姑姑从林蔚满手里接过狗狗的牵引绳,挥着手在林蔚满面前晃。 猛然回神后,林蔚满伸开双手去抱姑姑:“姑,我是真的想你。” “想我,那你就多回来看姑姑啊,思尧呢?” “他有工作回不来,没事不管他。” 林蔚满把行李箱搬回自己曾经住的房间时,扫视一眼问:“姑,我姑父跟纪智肖呢?” “纪智肖在医院呢,还没下班呢。你姑父,我刚让他去买了一箱核桃乳了,一会就回来了。哎呦小巫又胖了啊,瞧你给它喂的怎么这么胖。” 姑姑特别喜欢小动物,本来想把“凡人”送给她养呢,可她怕小巫伤心就不敢让它们母子分开。每次过节回来,林蔚满都会把小巫它们带回来,让姑姑看看。 吃完饭,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纪智肖坏笑着问林蔚满:“我说,你还不打算结婚?都大龄剩女了?” “纪智肖你,你都三十了,怎么也没见你和孙医生求婚啊。呸—” 纪智肖放下手里饺子,抢过姑姑手里的擀面杖指着林蔚满:“我哪里三十了,我才二十八,我不着急啊。” “四舍五入,你就是三十了,呸。”林蔚满一把抓过擀面杖,还到姑姑手里,对着纪智肖嘚瑟的吐舌头。 “我去,你二十六了,你咋不说啊你。二十六了,老女人,略~” “你!” 他提这一嘴,姑姑和姑父都开始往这方向问她:“对啊,满满你和思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姑在家天天看日历,说什么哪一月哪一天最好,最合适。” “姑父,你跟我姑咋天天想着把我嫁出去啊?莫不是你们嫌弃我吃的多?” 纪智肖目不斜视的包着自己手里的饺子,哼哧一声狠狠的点了一下头:“那可不,你吃的是真的多,两碗大米饭啊。我见过的女孩,人都是天天喊着减肥。长这么大,我都没见你说过减肥,魔鬼!” “魔鬼”就屁颠屁颠跑到纪智肖脚边坐下,歪着头看他,一副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吃的样子。 纪智肖瞅了眼“魔鬼”张着嘴笑的毫无影响:“小魔鬼在笑你呢,哈哈哈。” “姑,你看他,烦死人了。”林蔚满剁着脚给姑姑撒娇。 姑姑伸手拿回擀面杖,敲了下桌子:“对啊,烦死人了。满满还帮你在b市问工作呢,你还这么说妹妹。” “什么!不是妈,我现在医院上班挺好的啊,为啥要去b市,我不去。” “那小琳不就在b市上班,让你也去吗?你不去,你俩咋办。” “你们真的了,孙琳十二月份时就调回来我们医院了。你们真是瞎操心啊,况且哪有让妹妹给哥哥介绍工作的,她哪里有认识的。” “纪智肖,你又瞧不起人了。” “冤枉啊老妹,我从来就没看得起你。” “啊,姑,你看纪智肖!” “哎,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我错了。” 只有在姑姑家,林蔚满才是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候。 夜里都睡着了,林蔚满被小巫的叫声吵醒了。怕打扰到姑姑他们,她套了羽绒服就去客厅看小巫它们。小巫它们坐在门口,用力摇着尾巴。这架势,一看就是有人敲门。从猫眼里看去,楼道的灯亮着,朱思尧带着口罩的脸出现在猫眼里。 他怎么来了? 林蔚满轻轻的打开门,朱思尧便矫捷的进来,又鬼鬼祟祟的关好门。这时才赶取下口罩,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嘻嘻的看着林蔚满。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为什么不明天早上再过来?” 朱思尧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对她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而后牵过她的手,另一手把行李箱提起来往林蔚满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才敢出声:“今天有活动,我结束了才赶飞机过来的。” “你…工作忙,其实…可以不用过来的。”林蔚满将他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连妆都没卸便赶飞机过来,头发上还有化妆时特意放上的亮片。外面那么冷,他额头却布满了一层薄汗。 “不行,我答应过你的。就得来,虽然来得有点晚。” 他腼腆一笑,蹲下身子去开行李箱。找了好一会,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瞬间高兴起来。走到林蔚满面前递给她,林蔚满疑惑的看他,却没接过去。 朱思尧轻轻侧头,笑了。自己打开给她看,一个西瓜样式的戒指。 朱思尧拉过她的手给她戴在食指上,然后又伸出自己的轻轻握拳的手在她面前稍微晃了一下。 他的食指上也有一个和她手上戴着的小西瓜样式的戒指,他戴着竟然让人也不觉得有些瓜兮兮,有些幼稚。 满满垂下头摸着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再抬眼的瞬间。扫视到朱思尧黑色羽绒服里穿的西装上,别着一个小西瓜和小樱桃的胸针。 是她送的胸针,从前有活动时,经常给他戴。 阴霾很久的心,顿时就没那么难受了。 朱思尧笑起来时,憨憨的。再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时,就更像小孩子了:“好看,这是一对的。” “好看,谢谢。” “光谢谢可不行,呐。”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示意她回应一下。 林蔚满让他弯下点腰,将唇柔柔的印在了他的脸颊上。或许,他和朱思尧依然没变。他只不过有时忙的没办法回复信息了,有时忙的无法陪伴了,但是他依然记得自己喜欢西瓜,喜欢樱桃。 “你不在身边,那我就把你送给我的两个小胸针带在身上。满满,我很抱歉,有时候没有回复你信息,不能给你打电话。” 他温柔的示弱,已经让林蔚满不在有胡思乱想的想法了。 这么久都是一个人睡,她都快觉得自己的枕头里都藏满了发了霉的梦。 洗漱过后的朱思尧身上有淡淡的绿茶香,朱思尧只是带着笑的看她不说话,她就想吻上去了。 满口清香,原来许久不曾吻过的人,他的吻是淡淡的茶叶香,是这样的味道。 林蔚满突然就想问一个问题,声音轻轻的问着快要睡着的朱思尧:“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现在拍戏所想要的感觉了,或者找不到最开始的初衷和自我了,你会怎么做呢?” 朱思尧睁开眼睛,眼里很明亮。他眼睛里有星星,和刚才很困倦时的自己俨然不一样。 第6章 他的回答不一样了 “那我就离开,带上你。我们换一种生活方式,我陪你开一家画室,教小朋友画画,课间我还可以教他们跳舞。找不到初衷了,那就不快乐了。一生很短暂的,我想和你快快乐乐的生活。只要你不嫌弃我,那就换一种生活让自己继续快乐。” 他说这句话时,真的很认真。林蔚满点点头,给他拉上被子: “睡睡。” 林蔚满记得,三年前他刚和覃应然分手时。在一个采访里,有记者问他:“思尧你好,我想问一下如果你在演员的世界里,找不到自我的意义,没有任何目标让自己前进时,你会怎么办?” 他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那我就离开,我可能会先放下这个职业。去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自己旅旅游,拍拍照,发现一些灵感以后再回来。如果依然找不到了,那就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也挺好的,毕竟知道自己不是很适合这样的生活。” 三年后,当林蔚满问出了这个问题后,他的回答不一样了,他说带上她。 他把未来人生里,加进了一个她。 姑姑和姑父一大早起床就看见朱思尧和纪智肖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聊天时惊喜的不得了。 “呀,思尧来了,快让姑姑看看,瘦了没。哎呀…怎么瘦这么多啊,真让人心疼。” 姑姑抱着朱思尧,拍他后背。从上到下的把朱思尧给看了一遍,啧啧好久,一直埋怨着他不照顾好自己,瞧瞧怎么比上次见面时又瘦那么多。 “没有,姑姑。我这是工作需要,不过我有健身,放心。” 姑父拍着他肩膀,捏了一下对姑姑说:“好家伙,这孩子别看瘦,胳膊上还挺有肌肉呢。比纪智肖看着健康,你看看纪智肖就知道吃。” 姑姑说:“我去给你煮点饺子,你多吃点,感觉你都没纪智肖一半重。” 被提到的纪智肖尴尬的把嘴边的面包给放了下去,撇着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林蔚满开始喊:“林蔚满你煮饺子怎么那么慢啊,快点啊,你姑发话了。让我妹夫多吃点,别饿着我妹夫了,听见没,你快点!” 林蔚满拿着大勺,冲到纪智肖面前。凶巴巴的把右手里的大勺递给他,左手伸出拳头一副要揍他的模样。 “做饭去!” “为啥我做啊。” “你做不做?”说着又抬起左手,纪智肖赶紧接过满满手里的大勺,切了一声溜进厨房。 把纪智肖赶走以后,朱思尧贴心的给满满倒了一杯温水。 “你今天没行程?” 姑父说:“哎,满满。你姑昨天可说了,思尧来家里以后不让谈工作上的事,好好过年。辛苦一年了,过完年再工作。” 林蔚满哦了一声,坐到朱思尧旁边,开始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春晚。 “我今天休息,明天也休息,不过后天就的进组继续拍摄了。” “呦,你这工作真的挺紧凑的。初三就得工作了,满满咋安排那么多工作啊。那满满,你是不是也的初三就回b市了?” “我…”姑父还不知道,她现在待业在家。朱思尧伸手抓紧她放在大腿上的手,对姑父笑着说:“没,我有助理跟着,满满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多陪陪您和姑姑。” 林蔚满不知道朱思尧为什么帮她圆谎,可能都不想那么麻烦的来解释来龙去脉。 姑姑是最着急林蔚满和朱思尧结婚的人,趁着朱思尧去接电话背对着他们的功夫。姑姑就逮着空隙,开始问林蔚满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林蔚满皱着眉说:“姑您又来了,怎么老是这句话啊。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回家过年了,我们现在又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啊,你二十六了哎。思尧现在那么火,工作也那么忙。你就能保证,他不会和别人产生感情?得先结婚,对你才能有保障啊。” “他不会的。” “哦呦,你又知道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现在合作的就是挺红的艺人。那一个个漂亮得呦,跟仙女似的。” “好啦,姑,我相信他。况且我和他能不能走一辈子,也不是现在就知道的啊。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他要是变心结婚有什么用。” “你不要说你年轻了,你上次给我说元希,元希去年都结婚了对,这是你说的啊。元希可是比你小啊,人家都结婚了,你呢,八字还没一撇。”姑姑瞪着林蔚满,有点生气她不听话。 林蔚满露出认错的表情,开始给姑姑撒娇:“姑姑…您真是的。那元希是大学就谈了,她对象又不是圈内人,结婚早也是理所应当啊。” “那你刚工作时,我给你介绍时,你咋还不同意呢?你当初同意了,现在估计孩子都有了。” 一提这些,林蔚满就无奈的不想再继续和姑姑争辩,赶紧转移话题:“陈年往事提什么啊,我一会和思尧去一趟超市。晚上还要去朱思尧爸妈家一趟,去给他们拜年呢。” “哦对对对,哎满,你姑父那有一瓶挺好的白葡萄酒,你给带过去。”说完,姑姑就去酒柜那拿酒,刚要放到桌子上。朱思尧恰好打完电话,自然而然的从姑姑手里拿过放在桌子上:“姑,我不能喝酒,我还得开车回我爸妈那呢。” “这是给你爸妈带的,人家送来的好白葡萄酒。现在还早,要不你们现在赶紧去买东西然后直接去,思尧估计这一年里也没好好陪你爸妈。” 林蔚满说:“不着急,他想吃完中饭再走,晚上在他爸妈那住了。姑姑…内个,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 “十年前,您把我接过来时。是我妈…通知您的…还是…?” 她很少提到她的母亲和姐姐,朱思尧虽然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却没做出惊讶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喝自己的水。林蔚满用余光看了一眼朱思尧,见他没什么明显反应,继续等待姑姑的回答。 第7章 真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我把你接回来的前一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追着楠楠跑,楠楠没理你。我当时还以为是邻居家的小孩,后来看见魏符把你和楠楠领过来时才知道你是妹妹。 接着就梦见你喊我姑姑,奶声奶气的说姑姑能不能来我家找我。又说姑姑你一定要找到我,起初梦是挺美好的,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 后来梦里的你就开始一直哭啊哭的,哭着让我找你,我在梦里答应去看你时,你才不哭的。” 林蔚满抿着嘴,轻轻点了一下头,就低沉的把头垂了下来。 她明知道,从姑姑口中提及过去,她会痛苦,可是还是想问,想问当初把她接回来是不是母亲的意思。 “就是因为那个梦,我给你姑父说了以后。我俩就想着魏符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挺不容易的。 我和你姑父就决定来这买房子,搬到一个城市,有什么事还能照顾着。 我第一年没找你,我要知道那个梦就是在暗示我,我当初做那个梦的时候就应该去找你的。 我们是第二年搬过来,安顿好以后,我才决定去找你妈的。谁能想到,魏符带着楠楠出国投奔亲戚去了,把你自己丢在家。 我当时恨的啊,恨死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你,这是姑侄的心有灵犀,可我却不知道那个梦就是在暗示我。“ 朱思尧紧攥着杯子,看向低头不语的林蔚满。他知道林蔚满没有父母,还以为她的父母都去世了。 原来是父亲去世,她只不过是被母亲抛弃了。朱思尧揽过满满,宽大的手掌将她的脸朝向自己得胸膛。 他这样得动作,给了林蔚满十足得安全感。 我们往往最怕的就是,自己最难过,一直强撑的时候。有人用自己的温暖去保护你,或许没有只言片语,只是一个拥抱就可能会瓦解心里冰封已久的阴暗一面。 的确是心有灵犀,当年有无数个夜晚,睡前她都会跪在床上,祈求自己能找到姑姑。 一年一年的等待过去了,两条伤疤却没等来母亲和姐姐的消息。车水马龙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八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孤单日夜侵蚀着自己的灵魂,寻求了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最终都石沉大海。 十二岁的林蔚满,天真的期待母亲只是在锻炼自己。 不久后便带着姐姐一起回来,她们还是以前的模样,不过再见到母亲时,她一定会更乖的。 十六岁生日那年,她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她从来没去逛街过,也从来没去看过电影。 那天晚上她是带着喜悦回到了家,可是一开门仍是漆黑的房间,便毁坏了原本美好的心情。 家里安安静静,空旷的可怕,仿佛有无尽的孤独要将自己给吞噬掉。 十六岁的林蔚满第二次尝试了自杀。 可是当淳淳的鲜血流出时,那种一望无际的黑暗又开始出现。她害怕了,她是个胆小鬼。 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和自己同龄,正在收拾着东西要出院的男生。见她醒来,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个人说:“加油。” 林蔚满虚弱的看着那人的笑脸,扯动着自己苍白的嘴角想回给他一个微笑。 可是自己却先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当自己终于扯动苍白的嘴角时,男孩已经离开了。 而那声加油,很温柔。 无论过去我们是少年,是中年还是耄耋之年,我们依然会期待,明天会更好。 我们也不曾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 超市里, “你别弄你口罩了,帽子,快把帽子戴上,别一会被人认出来了。” “有口罩就行了,谁能认出来啊。谁会在意啊,你看这个薯片,你最喜欢的青柠味。哎,新出一个白葡萄味。”朱思尧从货架上拿出两包薯片放到购物车里,就要往前走。 林蔚满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好几次确定没人要往这里来时,才敢绕到朱思尧身后把他卫衣的帽子往他头上戴。 动作有些粗鲁,指甲不小心碰到了朱思尧的露出一点点的脸颊。 她边压低声音,边给朱思尧弄好口罩:“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是把帽子戴上,别传出绯闻了。” 他弯腰把头探到林蔚满耳边说:“切,满满,你真是胆小鬼。切~” 话是这样说,可他还是听话的伸手把帽子给带上了。扭头又对着林蔚满切了一声,推着购物车走在她前面,俨然一副傲娇的模样。 林蔚满无奈的捂着头,看着前面幼稚的朱思尧。左顾右盼一下,把自己的鸭舌帽给压低,才敢追上去哄他。 挽着他的手臂,温柔的说:“是啦,是啦,我是胆小鬼。你还小气鬼呢,怎么还生气了?幼稚鬼。” “你胆小鬼。” “你幼稚鬼。” “你胆小鬼…” “幼稚鬼…” “胆…” “…” 到达朱思尧爸妈家时,刚好下午五点钟左右,正是准备晚餐得时候。 一进家门朱思尧就被他妈妈揪着耳朵揍了几下,他笑的合不拢嘴还打趣着说:“老朱,您媳妇这么久不见脾气又大了,真是辛苦您在家了,哈哈。” 朱爸爸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对林蔚满笑着示意先坐,然后撇着嘴说:“贫,你就贫嘴。你妈每周给你打电话,你是一个都没接过,真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我最近工作有点忙啊,晚上回酒店倒头就睡了,第二天还得工作,手机有时候都能一星期没开过机。” 朱思尧揉着耳朵,伸出一只手拉住宋妈妈的手撒娇。见宋妈妈依然没好脸色的瞪着他,就转身去拉林蔚满:“满满,你给妈妈说,你说对不对。” “对,阿姨。思尧最近工作太忙了,公司安排的行程的确有点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打通过朱思尧的电话。 “不是最近啊,满满。是半年多了,我给他打电话都没回复过,也就有时候会给我回个信息,要不是网上有他信息,我和他爸还以为他出事了呢。“ 宋妈妈这样一说,林蔚满才感觉朱思尧可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忙的不给自己打电话,不见面也就算了。怎么朱爸爸,宋妈妈都没空联系呢? 她不过是晃神了一会,宋妈妈就开始去拽朱思尧的耳朵。她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拦:“阿姨,阿姨,有话好好说。您看思尧耳朵都红了,他现在知道错了,回头我让公司给他安排点假期多回来陪陪您们。” 朱思尧委屈巴巴的伸手抱住林蔚满的腰,把头靠在她肚子上:“还是给我多安排点工作,我这要是多回来几次,她还不扒我一层皮啊。我不,我可不回来了。” “哎,你这孩子,你是想气死你妈是。你爱回不回,大号既然报废了,我们再造一个小号好了。” 第8章 缩写的备注 朱思尧捂着耳朵,委屈巴巴的问林蔚满:“什么意思啊…” “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给你生一个弟弟妹妹,来取代你。” “别这样妈,妈您别这样。我错了,您一把年纪了,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带出去别人怎么看我啊。觉得那不是您儿子,是我儿子…” 宋妈妈睥睨一眼儿子:“你一边去,满满,朱思尧这混蛋儿子不回来,你咋也不来看看阿姨啊。” “最近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你空闲下来就过来陪我啊,反正也近。对了,思尧这工作量的确是有点大了,看看都多久没回家了。” 宋妈妈提及工作上的事情,林蔚满一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很多东西,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朱思尧见状,便把话题接了过去:“您怎么还老想着天天让我们回来啊,在家呆两天您跟爸不就又烦了,真是口是心非。”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常回家看看是吗?” “常回家看看,就是我就回来看看就行,不要成天在家里呆着,不然您跟爸又该嘟嘟我了不是。” 宋妈妈确实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虽然对着朱思尧又是生气又是责怪。但是看到朱思尧在餐桌上能吃的这么欢快,自己又不由自主的笑了。 林蔚满看着朱思尧的筷子是无数次的往自己碗里夹菜,忍不住想提醒他一下,可一看到宋妈妈那么期待的目光就忍住了。 “你别看他了,自己也吃点啊。”朱爸爸提醒了一下宋妈妈,然后就举着杯子,要跟林蔚满碰杯了。 “我这不看儿子又瘦了,督促他多吃点吗。儿子,好吃吗?” “好吃啊,手艺还是那么好。” “还行是。” “嗯,棒。来,爸碰一个。”他伸出大拇指对宋妈妈比划了一下,就举起杯子和朱爸爸碰杯。 “你少喝点,你血压最近有点高。” “我就喝这一杯,这满满姑父带过来的酒的确好啊。没事,就一杯。” 从来到姑姑家第一年过春节,往后这十年,她都爱及了春节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气氛,她觉得很幸福。以前的自己觉得事业更安心,现在觉得家庭才更让人安心。 吃完饭的朱爸爸,宋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蔚满和朱思尧在厨房里洗碗,她用手肘戳了下他的腰,朱思尧一个激灵,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拿稳:“干嘛。” “你晚餐吃的有点多了。” “还好,怎么了?” “回去童姐会说你的。” “没事,谁家过年不长胖个四五斤的,我多锻炼锻炼就行了。” 林蔚满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洗盘子。两个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直到洗到最后一个,林蔚满拿着盘子犹豫了一下,冲洗干净后放好才出声:“嗯…我打算找工作了。” “怎么了,在家不好吗?” “我打算春节过后,就不用你的卡了。” “为什么,干嘛要找工作啊。我完全有能力给你高品质的生活,你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他看着皱眉的林蔚满两秒钟,声音还是低了下去,转身自己继续洗手中的盘子。 有时候他们一有争执,他就会像两年前的那样。有些固执,不再那么温柔,会有很明显的大男人主义。 “我在和你商量,我不是很喜欢现在的状态,我觉的…” 朱思尧强势的打断她的话:“商量是吗?我的回答是,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辛苦。” “可你不觉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就很辛苦吗?” 林蔚满这句话让朱思尧明显一怔,他反问她:“什么意思,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辛苦…因为我不让你找工作?”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让他产生误解了,林蔚满赶紧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很忙。我一个人在家没事情干,很无聊。” 朱思尧稍稍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又赶快继续自己手里的事,为掩盖心虚的模样。 满满见朱思尧这样怕是聊不下了,自己便摇摇头准备出去。才抬脚,朱思尧眼睛闪烁了一下猛然抬头,温柔的笑着回答她:“好。” “什么…意思,你同意了是吗?” “嗯,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呢?要不要和公司―” 她打断朱思尧:“我还不知道,可能会换一种。” 林蔚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时,朱思尧重重松了一口气。而林蔚满对朱思尧的同意,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其实在从有秘密来隐瞒对方时,就已经开始越走越远了。爱情里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甜蜜期,却看不出来任何感情里的下坡路。谁都不知道对方手中的红线,会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裂缝,又还能维持多久。 《野孩子》的歌词里,有句: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 或许,可能我们都认真期盼过,能熬过当下。未来和那个人会越走越美好,会赢得越来越多的祝福。可是也最终,最终也有可能得到,“也罢”,“算了”这样即不挽留又妥协的话。 这些,谁都怨不得。毕竟爱情都是在分分合合之中成长,从来没有人说一见钟情的人便是你一辈子就深爱的人。 她也幻想过,那个人会告诉全世界。到那时,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探班,给他做很多好吃的早餐、中餐、晚餐。可以得到很多人的祝福,羡煞旁人,终止一切流言蜚语。 可为了不让你难堪,她选择委屈自己,一次次的退让。 在什么都没有得到之前,每个人都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时刻,才能被称之为拥有。可为什么明明还没有拥有,就被人说是曾拥有过了呢? 童姐的电话多次拨来,外界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关于他的热搜,更是一波接一波的出现在各大头条和各大话题上。 “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没有,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来,我来给你读读是什么。昨日有路上爆料。在超市,偶遇知名男星携神秘女友购物。两人打扮十分低调,举止亲密。你知不知道你这部戏多难得,这个导演最讨厌用绯闻炒热度?你给我整这出?” 童姐对着电脑上的热搜,逐字不差的读给朱思尧。 “拍到脸了吗?” “没有,但是都能看出来是你啊。谁?是不是林蔚满?” “不是。”他挂了电话,直接去看今天的热搜。果然,各大博主开始拿他和神秘女友说事,一顿乱猜和深扒。所幸林蔚满从下车到进超市都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那些媒体正是因为看不出来,从朱思尧合作过的女艺人上做出各种文章。 他不在意这些,只要没把林蔚满曝光出来,他都不会太过在意。 朱思尧给林蔚满的是保护,只要她能一直开心就好。 他把手机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双手插兜走到阳台。发呆之际,电话又响。 林蔚满被他手机铃给吸引出来,皱着眉喊了他两声都没听见。便拿起他手机,没有具体的名字,只备注一个“q”。 第9章 未曾开口 见电话依然锲而不舍的在响,林蔚满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他两下:“思尧?思尧!想什么呢?” 朱思尧回过神来,看见林蔚满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有电话吗?” 她嗯了一声,就把手机递给他,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可朱思尧看到来电名字以后,手心都出汗了,盯着林蔚满的背影,直到她回到卧室关上门才敢接听。 接通了电话,他没出声。那头先说话了,是女声:“你上热搜了。” 朱思尧还是没回答,她便又问了一句:“是工作人员。” “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我挂了。” 朱思尧紧攥着手机,神情冷漠到了极致。想到半个月前自己和她的拍摄,自己面对那个女人多次跑神,便气愤自己太过犯贱。 “林蔚满!林蔚满!小贝壳!” “干嘛啊,喊什么。”朱爸爸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把东西安稳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到沙发。挥着手喊朱思尧:“儿子,过来看看。” 没喊出林蔚满,他把手机收到口袋,乖乖的走过去:“什么东西。” “你爷爷留下的一套茶具,还有一副碗筷。这套茶具,你回京时带回去。” “我不要,您留着,我用不上。” “干嘛不要,你爷爷早交代过了。这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忘了?这花纹还是你选的,你爷让人做的。你自己小时候经常用的,你不要,搁我这我还嫌弃你用过了呢。” “爸,您…” “那套碗,我和你妈留着了。”朱爸爸把盒子打开时,他才想起来,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茶杯,他拿出来放在手里看。 林蔚满和宋妈妈整理好东西出来,朱思尧抬头一看见林蔚满便不在摆弄手里的杯子,伸开手要林蔚满走过来抱。 林蔚满额前的碎发碰触到他的下颚,他心里有说不清的情愫。在林蔚满身边可以消除内心的烦躁,还有优柔寡断。 我们需要坦诚的表白爱意,可这前提是互相爱着的时候,否则只会带来伤害。 所以很多时候,就是你不说,我不懂。 朱爸爸和宋妈妈收拾好自己后,就出门走亲戚去了。 林蔚满这个时候才敢问他:“上半年的工作行程,公司给你安排好了吗?” “应该安排了,童姐还没细说。” “嗯…等你空下来,我们去湘西芙蓉镇旅游。” 她最近收到了斐乐发来的照片,就一眼便爱不释手了。上网查了好多关于别人对芙蓉镇的评价,看到好多网友拍的视频。有一个视频记忆犹新,上面配了一句话: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红尘。 林蔚满是一个旅行控,这两年她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人永远无法看透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经历不了一些人一生的悲欢离合。旅行的路上,使她放下一切,真正去追逐人生中所没有遇见的美丽。想去任何一座城市,去寻找真实的自己。 朱思尧抬起一双深邃的眼睛,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目光极其温柔,是粉丝口中温润少年郎的模样。 林蔚满一脸期待对那里的向往,他点点头却没说话,不知道算不算回答。 可对林蔚满来说,他即使一语不发。她依然相信,他的眼睛不会撒谎,她一直认为眼睛已经帮他回答了。 林蔚满双手合一,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自己查阅到的资料。朱思尧眼睛是一刻都不眨的认真看她,她永远都是那么有趣。看起来瘦瘦弱弱,内心却装满着太多,行走世界的想法。 拨动一下额前的碎发,脸颊上干干净净,不施粉黛。天这么冷,她的脸也是粉扑扑的,笑起来甜甜的。朱思尧心想,她和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超级美的,百度上说那里是挂在瀑布上的小镇。你知道电影《芙蓉镇》,那里据说就是因为这个电影才出名的。那里有土家吊脚楼、青石板…” 她兴奋的讲解,被朱思尧一阵仓促的电铃声给打断。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朱思尧接完电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直接把手机扔在沙发边上。 “怎么了?”林蔚满放下手,轻轻问他。 “童姐让我现在回组,一会助理就过来了。” “不是明天才回去吗?” “不回b市…是去剧组…嗯,满满…昨天我们,被人拍到了。童姐让我现在就回组,到时候公司派公关来解释。” 林蔚满赶紧掏出手机上网看,朱思尧的热搜占了一大半。粉丝们也是一阵质疑,还发起了超话。 “还好没拍到太多,嗯—应该可以压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蔚满:“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她回给一脸愧疚的朱思尧,一个温暖的微笑。 她从不怪他。 “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话,戴好口罩和帽子的,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 “没事儿!我会照顾好自己,而且这也并不会影响到我。你的竹子们会懂得,你应该去好好保护她们。” 林蔚满对思尧,永远都是温柔的语气,还有无理由的偏爱。 一瞬间朱思尧脑子里就蹦出一句,林蔚满几年前说的一句话:你要爱上一个让你笑的人。 林蔚满去给他整理行李箱,衣物,鞋子和必要的东西整理的井井有序,又去给朱爸爸和宋妈妈打了电话通知他们。 一直将朱思尧送到楼下,看着童姐和助理拿过朱思尧的东西。童姐皱着眉站在车外看她,多次欲言又止。 她戴着口罩说话声音小小的,朱思尧低头认真听她说话:“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答应她,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便走了过去。 背影那么坚定,穿着他黑色皮衣。她忍不住就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再看一眼头也没回的思尧,缓缓收起手机。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目送朱思尧离开了,数不清了。 尽管在一起时,他们仿佛未曾有距离一般。可一旦另一个人转过身,他们之间就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他也没回头,她也没说出那句:陪陪我好不好。 直到车子驶出视线之外,林蔚满才转身离开。抱肩孤零零转身,这么久她看起来依然像是独身一人。从不计较什么,也不问他要一个答案。 林蔚满喜欢通过画面感,来传递自己对那个人的喜欢。无论是她的写生画、临摹画、还是她抄的诗句。每个画面,每一行诗。没有一处,不是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对爱的期待,爱的想念。 她永远都这么好。 后来朱思尧才明白,一个不会表达的人,她们的性格往往不够热情。对一个人的喜欢要乘以十倍以上,才是她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再回见看她带着笑意的温婉脸颊,眸子柔的滴水。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要的不多啊,就和她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过最简单的日子就好。 怎么当时就错过了呢。 开车回到姑姑家,车子停在楼下好久她始终没有动身上去。拨弄头发时,瞥见漏在羽绒服外面的玉镯。是巧合吗,这次回来的确打算去那里看看。 将玉镯塞回衣袖后,林蔚满还是决定去那个地方看看。 第10章 老房子的记忆 银色钥匙扣上串挂着,各式各样的钥匙。有那么一把泛着微黄的铁锈,一看便是经久多年的样子。 六层的破旧老式分配房,是父亲在世时单位分下来的。 她们住在三楼东户,两扇门。最外面那层是铁栏门,里面还有一扇青绿色的铁门的那家,就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林蔚满摸着铁栏门,上面全是灰尘。回头看了一眼西户的邻居家,记忆中这家大门和她家是一样的,现在换成了更安全的防盗门。 记忆里对面住的是一对退休老师,常常给平楠和她补习功课。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还…在不在。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类似中介和物业的人,辗转反侧的给她打来电话。有装暖气的、查水表、按门牌、售房的等等。 她都一律拒绝,随口编了句:“不用了,那没人住。老头和老太太早去世了。房子我也没打算卖了,那也没人住,以后请不要打来了。” 那些记忆好多便涌了上来,家里的沙发是怎样摆。电视机上还耸拉着什么款式的盖布,不用想就知道,一定还是那种带着花纹的米白色粗布。 洗手间还放着几条毛巾,是她和母亲还有平楠的。两条粉色,一条白色。 搓衣板放在绿色澡盆里,小马扎旁边放着半块剩下的香皂。 …… 林蔚满的手一遍遍拂过门上的条纹,仿佛又看到了平楠在桌子上写作业。她拿着冰糖葫芦或是巷口叫卖的老冰棍,在平楠面前晃啊晃。 可是平楠从来都不会受她影响,也不去理会她。她们真的一点都不像姐妹,平楠很少对她笑,也几乎不和她说话。都是林蔚满总在她面前闹来闹去,只有在她弹完一首叫《绿袖子》的钢琴曲后,林蔚满说什么,她才舍得回答几句。 钥匙终于还是打开了这扇门,长久没有人打开的原因。门缝里荡进好多灰尘和铁锈,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开这扇门。 林蔚满不禁笑看一下,和小时候一样。这个门还是这么有问题,小时候和母亲一起买菜时,回来时需要先开这扇门再开里面的那扇,总是要费好些功夫。 她劝说母亲好多次,让她找人把外面的门拆了,只留里面一扇铁门便好。母亲总说:“这样子安全些,多一个门多一份踏实。” 可母亲所追逐的踏实,不过是一些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命运很奇怪的,你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母亲的意思,也是后来林蔚满才懂得的含义。她常常在想,自己的出生是否就是为了替上一代人还债。或许就是报应,她虽然没错,却也脱不了干系。 铁栏门是朝外拉开的,里面的青绿色铁门是朝里拉开的。 这扇门终于还是打开了,姑姑带她离开这里之前。摔碎的花瓶残骸,仍然留在原地。 这屋里的一番景象和记忆里是一模一样。 这两年做梦,林蔚满总是能梦到这个老房子。每次都是她自己在这个老房子中,周围一片漆黑,客厅里只有一束白光打在地上。她就搬着椅子坐在那束投射着白光的地方。安安静静抬头看着投射出白光的地方,每次梦中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格外孤寂。 那个梦缠绕心头好久好久… 十年过去了,这屋里毫无改变的模样。暗示着她,母亲和平楠从未回来过这里。 林蔚满扫视了一圈这个小房子,十年都没有打扫过,充满了难闻的味道。 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狭小的洗手间。她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在这里,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而母亲和平楠挤一间。 来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柜子。房间里只能放下这么多,有些地方墙皮都掉了。 小时候,她和平楠写作业都是在客厅的那张小餐桌上完成的。母亲和平楠住的房间比她的大一点,有一个小阳台。阳台上横放了一个四脚钢琴,钢琴是隔壁邻居不要的。 她房间里的衣柜,还挂着自己没带走的衣服、书包。林蔚满拉开木衣柜,便有很大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却泛着柜子里潮湿的霉味。 母亲有些偏心,林蔚满穿的衣服,都是林平楠的旧衣服。小时候她的新衣服就是平楠剩下的,连书包也文具盒也是平楠用旧的才剩给她的。 平楠很优秀,会唱歌、会弹琴、学习也好,母亲偏心她也是应该的。 虽然有好多疑问想问问她们,有很多埋怨对她们。可更想知道的,是她们这些年究竟过的好不好。 她想,如果能再见到母亲。那么多的问题,不问也行。 每个人都生活在匆匆忙忙的脚步之中,奔跑着来,也奔跑着离开。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些人的青春、遗憾、快乐、成长。步履从未停止的人,也想过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安静角落。双手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花,用无声诉说心声,悄悄哭一场。去缅怀一些人,去弥补一些亏欠,甚至也试着去缝合一些人带来的伤害。 林蔚满看到平楠的钢琴是那副惨败狼藉的模样时,直接被愣住了。 那架钢琴,是这个老房子里平楠最喜欢的东西,没有之一。她跟母亲出国时,她们必要的东西该带走的都带走了,只有这架钢琴留在这里。 林蔚满的左手戴着一个浅白色的玉手镯,是一对的。 她和平楠一人戴一个,留下的只有这两样东西了。 林蔚满十年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合上琴盖。现在平楠的钢琴上布满了蜘蛛网,还有不知从哪飘来的柳絮。 看到这琴,她便能想起林平楠弹她最爱的那首曲子的样子。长发飘飘,芊芊玉手,平楠是个很清冷的姑娘。她弹琴时和林蔚满画画一样,让人看着有岁月静好的模样。 每次林蔚满去闹林平楠,她都是好脾气随她闹。自己拨动几下长发,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清清冷冷。随林蔚满一个劲儿的说闹,她极少回答。 林蔚满贝齿下意识咬住了嘴唇,闭上眼睛。鼻子很酸涩,她有些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林蔚满跑到洗手间找抹布想去擦琴,可是抹布脏的无从下手,水龙头也没有水。 口袋里只有一包餐巾纸,她边擦边哭。或许她自己都快不清楚在哭什么了,或许哭泣只是被心脏的痛处所连累罢。 其实她的一颗心,受了太多伤害。 好不容易愈合了,自己还是会为他人考虑而伤害自己。她的珍惜和小心翼翼,在蹉跎遗憾的流年里,有些劫难,终是无法幸免。 ――我一直都以为; ――雪糕只能在夏天吃; ――短发也只能在夏天留; ――善良的人会被世界善待; ――温柔的人会被回馈温柔; ――所有的等待,都会迎来美好的明天。 ――可是长大后才知道; ――雪糕也可以在冬天吃; ――短发也可以随心所欲的留; ――裙子也可以在冬天穿; ――善良的人,也会被抛弃在周五的黄昏中; ――而有关夏天的记忆,只有伤痛没有温暖。 盖好林平楠的那架钢琴后,她坐在这间屋子发呆好久。直到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才动身离开。 第11章 宿命吗 关门时,林蔚满抬起眸子,朝屋内看了一眼。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也知道遗忘没那么简单。这里是她从前的落脚处,关上门,这里再也和她无关。 和母亲,姐姐一样,带不走的就留下。只留回忆的影子在这里便好。在孤单受伤的时候,想一想这样一个苟且逃避的落脚处,便好了,其他的无需挂念。 林蔚满以为时间越久,越能冲淡对这个家的回忆。结果这次一趟,证明她是错的。 两扇门只会让她更加想念那些年,想起在这里的过往。 她终于还是关上了门,步履中有不舍,有委屈。破旧楼道里,她的背影流露着孤单,还有对爱的渴望。 她想:如果再见到母亲和姐姐,还是问一下。问问为什么当初把她留下、问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杳无音信、问问为什么偏心,再问问,身为母亲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个故事,无法诉说。 林蔚满出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天气冷的像是要下雪一般,她抱肩走去停车的地方。想着如果找到她们,一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想,母亲当时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相信那句话吗?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被宿命的必然。就好像该笑的时候没有很快乐,该哭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她刚上车,元希便打来了电话:“满儿,新年好。你在老家吗?” “新年好,我在。” “你帮我去电视台约个主持人,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儿。你有我名片,你帮我去了一趟,用名片先预约上就行。” “好,我现在去。” “谢谢我的大宝贝,爱你呦,新年嗨皮!” “没事,你先忙。” 林蔚满开车掉头去了电视台,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元希说的主持人是个情商很高,挺有名气。是《跳脱舒适圈》娱乐频道的主持人,她一猜便知道元希是为了自家艺人。 想着便还有些羡慕,羡慕元希还能为自己的艺人努力争取机会。 自己却没办法在职场里继续享受工作的快乐了,想当初,她还是朱思尧经纪人的时候。比元希都辛苦,什么工作都是她和朱思尧一起争取来的。哪像现在的流量明星,资源接到手软。 她和元希这几年,也是被生活给磨平棱角了。 和前台预约时,林蔚满听到身后传来有说有笑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便转头去看。 目光随意的扫视了进大厅里的一行人,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随行的人中有人叫了一声:“平楠!恭喜你啊,又是台里第一名,果真是台里一匹黑马。我们啊,怕是要再努力几十年,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瞧你酸的,平楠学历高,性格好,长的也好看,努力的人运气不会差。” 平楠? 林平楠! 林蔚满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平楠这两个字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两个字啊,她猛然回头,视线先定格在中间穿着不符合冬季,身着单薄礼服的女子身上。 女子笑容明媚,时不时对夸奖她的人说句:“您客气了,我会好好努力的,谢谢您。” 林蔚满几乎是没做任何猜疑,便脱口而出对着那一行人喊出了:“林平楠!” 平稳有力,没有质疑。 林蔚满后来想,自己当初要是早早知道那句:“感谢相遇,不计得失。”这句话,可能也不会对自己人生,遗憾那么久了。 学会在时间里遗忘,学会在痛苦中坚强。 当我们开始不动声色的成长为一名大人时,我们就不会再相信善意的谎言说未来会更好。因为我们知道,人生从来不靠这些决定,全部在于自己。 一行人中,先停住脚步的是中间穿着单薄礼服的女子。她回头时,耳朵上长长的流苏耳环也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摆动。 林蔚满小声的对着她又喊了一声:“平楠!” 声音带着哽咽,林蔚满脑子里有无数个问题想去问她。但是所有问题,在见到本人以后,话到嘴边全是哽咽。 “平楠,你和妈妈去哪里了…” 林平楠转身看到她时,明显愣住了。有人碰了一下林平楠的手臂,她迅速的回神,转换表情对林蔚满莞尔一笑。温柔又有礼貌,站在不远处,几步之遥的距离,格外客气。 只有一个疏远的微笑,一句话也没有。 见林蔚满要走过来,林平楠的同事使了一个眼神让身边的工作人员上去把林蔚满给拦住。 工作人员上前拦住林蔚满的脚步,略带和气的说:“抱歉,小姐。非工作人员时不可以进去的,请您配合。” “您好。”一时的冲动退下去时,林蔚满面对这个工作人员有些局促不安。 “你好。”工作人员虽然态度很和气,但仍未让她再上前一步。 眼看林平楠便要走远了,她着急的说:“我…我是林平楠的朋友。我想问一下,她的家人现在和她还住在一起吗?” “很抱歉,林主持人的私事我们并不知道。”可能知道也不会告诉她,毕竟林蔚满这样真的会让人起疑,有防备。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吗?” “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 “我是她妹妹,亲妹妹。真的,我叫林蔚满,林平楠是我姐姐。我父母离异了,她跟着妈妈。她们在我小时候就出国了,拜托你告诉她家人在哪里好吗?” “很抱歉林小姐!请你不要激动好吗?我可以准确告诉你,我们林主持是没有姐妹的。况且…你和她长的…一点也不像?还是请你配合我的工作,离开,你刚才是在预约,预约好了就走。”工作人员又一次的礼貌伸手示意她离开。 “你胡说!我和她亲生姐妹,你和她长得才不像。” 工作人员看了眼前台,尴尬的笑笑,小声嘟囔:“本来就不像。” “要不您把名片留下好了,我会转交给林主持人的。” “啊,好。在这…我的名片。嗯…请问,林平楠主持的是什么频道?” “新闻。” “新闻…是哪一台…哎…” 他对林蔚满露出质疑的表情,仿佛在怀疑她不是说亲姐妹吗?怎么都不知道哪个频道,都不看电视的吗?接过林蔚满递来的名片,便快步离开了。 林蔚满一口气开车回了b市,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浑身疲惫的倒在沙发上,房间静悄悄的。少了平日回家的感觉,她摸了一下沙发,恍然想起来小巫它们都还在姑姑家。 调整了一下情绪,掏出手机给姑姑打电话:“姑姑,我回bj了。没,就工作上的事情嗯那就辛苦我哥这几天把小巫它们送回来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林蔚满跑进洗手间捧起清水仔仔细细的洗脸。 是啊不像啊 平楠长的和自己一点都不像,平楠更像妈妈。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妈妈长的不像,所以妈妈更偏爱姐姐呢? 电视台里,林平楠刚换下礼服,穿上羽绒服准备回去。刚到大厅就碰见了拦住林蔚满的工作人员,他将林蔚满的名片转交给了林平楠。 “林主持,这是那姑娘的名片。她可真奇怪,说是你亲妹妹。还问了好多问题,是不是粉丝啊?你认识吗?” 林平楠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召迹文化娱乐经纪人:林蔚满。 她摇摇头说:“不认识。” 回去的路上, 林平楠打了一个电话:“妈,我今天遇见林蔚满了。” 那头声音淡淡的,“哦”了一声说:“早点回来,给你做了汤。” 便挂了。 第12章 平静的崩溃 清醒和冷静过后的人最可怕,像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偶。 林蔚满开了空调,定好五个小时后自动关闭后,去房间里换上睡衣。 关了客厅的灯,用投影仪看起了电影。 一整天都没吃任何东西的她,托着一盒冰淇淋吃。傻不傻,竟然有人会在冬季储备冰淇淋。 看着《只有云知道》这部电影,林蔚满在心理感叹主人公的生活就是自己渴望的。 有家,有他,有狗,有爱情、亲情和友情。 身旁绿色画本敞开着,她的眼睛闪烁着泪花却没移开电影分毫。 绿色本子那一页没有画,有半张文字,干净整洁的写着:将来有一天,我要带着我爱的男孩,看我们所期待的任何一部电影,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我要买好多面包给他,从此买双份蛋挞,两杯奶茶,大份爆米花,两份早餐。我要和他去海边,无论他去没去过。和他在晴朗温和的季节旅行,和他在夜晚暖光的路灯下拍照。我还要给他织围巾,冬日他给我暖手,要用力抱紧他。一起写春联,一起跨年。一起穿着情侣装,去看偶像的演唱会。一起去喝酒聊天,不会阻止他任何喜欢的爱好乐趣。我会好好爱他,陪他度过很多岁月,直到白发苍苍― 林蔚满又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口中,皱着眉深深的叹口气。情绪一直都压抑着悲伤,她捂着眼睛彷佛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悲伤。 但其实,从来都没有人看到她的悲伤。 “家到底时什么意思啊。是那间房子,还是房子里的一双人。还是有儿女,可如果他们不在家,这究竟是家还是一套房子?为什么可为什么我仍然是一个人” 林蔚满心里想,谁能告诉我,生来不被祝福的人,该怎么走完一生。 太多个夜晚里,林蔚满都在平静的崩溃。 那种压抑突如其来的悲伤,那种喝口水似乎也能压制下去的绝望。明明想让自己更加快乐起来,却打开歌曲先听最难过的那几首。让自己哭个够,哭的喘不过来气,再狠狠嘲笑自己太矫情。这种平静的崩溃,没人能知道。很多人和她一样,都在努力的让不快乐的自己,尽量开心的活着。 满满擦掉眼泪,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喃喃自语:“她笑的那么好看,一定过的很幸福。” 足够了,知足了。 她是指林平楠。 今天,她没在林平楠的手腕上看到玉镯。 那原本是一对的玉镯。 第二天一早,满满被胃里的绞痛感疼醒了。从地板上挣扎起身,怀里还抱着个抱枕,脚边放着昨晚吃的冰淇淋纸盒。 空气里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气。 歪倒的冰淇淋盒子有少量融化在地上,她光着脚碰到不少,黏糊糊的感觉。 胃里一阵一阵的反胃刺痛着,林蔚满跑到洗手间一阵狂吐。脸色煞白,胃里绞痛。 房间里冷的可怕,匆匆从抽屉里找到自己常吃的胃药后,直接干咽了下去。 她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倘若朱思尧这时候回来,一定是要吓一跳的。可是,他又怎么会回来呢,呵。光是这么想,就觉得自己有些搞笑。 她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坐起来,林蔚满整个人都有些虚弱,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满儿!你跟朱思尧爆的绯闻你知道吗?” 元希一副新鲜事的模样在电话里喊。 林蔚满用力摁着胃,干咳一声平稳气息才对她说:“咳-知道” “昨天的他的新热搜看了吗?” “什么” “公司刚开始没处理好,说他当时在剧组拍戏。这一公关被网友戳破了,说公司撒谎。天知道,你们思尧家的粉丝真的挺凶的。弄得公司又发了一个声明,说是自己堂妹,不是女朋友。你这都被爆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公开啊!而且,满儿,我告诉你啊,覃应然是他新剧的女二号,去年七月底签咱们公司了。额对不起,我瞒你这么久。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是” “没事希希,谢谢你告诉我。” “哎跟他在一起太辛苦了。对了,公司有联系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工作了吗?” “希希回不去了。其实那不是停职在家,是开除。” “不是啊!公司就是让你和朱思尧绯闻下去后,就让你回来工作了,不是开除了的。”元希话语里都带着紧张,仿佛要给她打气。 “希希你别激动,是我,我交过辞职信了。”胃里绞痛的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只希望元希不要再追问了,她最讨厌解释来解释去,总是有一堆问题等着她去回答。 可元希还是问了:“什么?什么时候交了?” 满满闭上眼,喉咙有些哽噎:“最后一次去剧组看朱思尧,童姐没让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回不去了。” 剧组中,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和嘲讽里,她看到了不被祝福的样子。在那些人眼中读出可笑二字,在言语中她听到了高攀一词。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见过她陪着朱思尧,走过那些昏暗灯光又迷茫的四年。 脑袋昏昏沉沉,胃里又是一阵阵的绞痛。林蔚满还是没撑过去,晕厥过去。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想问的那些话: ——你爱过我吗?心里有我这个女儿吗?我是不是和姐姐比起来差太多了,所以你更疼她多一点?朱思尧你呢?你也是爱那个人更多一点吗?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四年,比现在幸福太多了。 第13章 情不知所起 - 五年前 他做伴舞时,在舞台上附和主角,时常沉默安静。 他经常沉迷工作,通宵去了解一个来之不易的角色,拿着剧本通读一夜。 他多变、敏感,受过很多伤害,却也得到了很多爱。 他一开始给别人的感觉,好像是孤傲的一片云,好像是夜晚让人愿意品尝的一杯红酒。 醇香,冷静,稳重。 其实这样的他,稍微熟一点你便觉得,他也很幽默。但当你真正和他熟起来以后,你才发现他比还不算熟实的时候还难以看透。 因为性格、家境、年龄、出生、经历过的事情等等。原来他拥有很多的阳光,可自己却从阴影中而来。 朱思尧还未闯入林蔚满的生命时,她一直遵循着规规矩矩的生活,细细刷牙、慢慢吃饭、好好睡觉、静静生活。 满满十七岁时开始对,还未出陪伴自己一生的那个男子,充满了期待。 她幻想那个人,一定是要微胖的,这样才有安全感给自己。皮肤一定要小麦色,那样才男子汉一点。最好还要会打羽毛球,因为她只会打羽毛球,运动细胞是真的不好。 还有要喜欢笑,不能和她一样性格,不然很难快乐。 最重要的是,要对生活有仪式感。会过节日,会浪漫。 她明明就是根据自己制定的人生轨迹行走,却在二十岁那年,走偏了轨迹。 那个人便成为了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朱思尧和林蔚满想象中的男子不一样,她喜欢有上进心的男子。他却不争不抢的,像一个小透明。 周末的宿舍,其余两人已经出去逛街了。元希是个宅女,喜欢卧在宿舍看综艺节目。 林蔚满也有些孤僻,不太喜欢逛街,喜欢窝在宿舍画色彩。手中的画,已经画了两天了,今天就差不多要画完。 元希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拍着大腿笑的很大声音:“快!快看!满满,你看这个男的笑死我了。他说,不是自己不想承认整容了,主要是整的太成功了,如果不是别人说,他自己都以为本来就长着样子。笑死人了…你看看,就这样就算成功了,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好看!哈哈―” 林蔚满没搭理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的还是那首《绿袖子》。手中的画笔在做最后的修改,即将完成的一张色彩人头像。 元希自言自语好久,发现没听到林蔚满的回话,扭头看了一眼,便起身去拽林蔚满:“满满,我给你说话呢。” “啊,抱歉小希,我刚戴着耳机,你说什么?” “哎呀,你过来看。”她把满满拽到自己的位置上,指着电脑让她看里面的综艺。 林蔚满的视线,却没停留在元希手指着的整容男身上,她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在角落里听着别人说话的男人。 很不起眼的一个人,穿着白色卫衣,虽然坐的靠边。但是主持人一说话,他便专心致志的看着对方。 元希说:“是不是很好笑?” “这是什么综艺啊?这个人是谁啊?他好安静。”林蔚满伸出粘上颜料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平板电脑,指给元希看。 “综艺《往这看,平凡》。这个人,我不太清楚…叫什么…朱世尧还是朱思尧。不过他的确很安静,不咋出名。是个新人,挺会跳舞的。 林蔚满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在画纸右下角标记上日期和名字。 后来朱思尧问起了这幅画的日期时,她说我也不太记得了。可能是那天,天有点冷。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便好奇的掏出手机去查。 正是这一查,便一发不可收拾。平行线开始有了相交,人生开始多了一个路口。原来你以为平淡的不起眼的一天,可能就是生命最重要的时刻。 林蔚满在那一天便开始对朱思尧越来越了解。她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林蔚满看了很多朱思尧的综艺,而让她真正喜欢上朱思尧,并且产生想陪伴他,保护他的想法,是在他一个出过意外的节目里,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那个户外综艺节目里,朱思尧和同行的两人一起在游戏环节里,被道具不小心砸伤。 另外两个人被工作人员和参与的艺人都围着询问伤势。那么多人中,没有一个人走向朱思尧去问一句:“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揉着脚裸,手扶着地,踉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那两位艺人中,一同去问他们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那时候的林蔚满已经在网络上了解了很多关于朱思尧的信息,他是新人,才刚刚出道。没有名气,可是却喜欢跳舞。 林蔚满皱着眉看着电脑里的朱思尧,他的脚裸红了,没有抱怨那些人没有去关心他。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先去问另外两个艺人,有没有事。 朱思尧走的这条路的残酷,那时便在她的世界里有了感触。 林蔚满的脑海中蹦出了好多关于别人对朱思尧的评价,很多都是说他很努力,可是却很平凡,自己不知道抓住机会。 虽然她不知道别人口中说他,没有抓住的是什么机会。但是这一刻,她却很想跑到朱思尧身边,问一句有没有受伤。 当元希知道林蔚满成为朱思尧的粉丝后,惊讶的双眼里充满着不可思议,似乎在嘲笑林满的品味。 她淡定的吃了一口菜:“你不是喜欢中大校园里,有过一面之缘救猫的男生吗?现在改了?你确定了?你竟然没喜欢上红的半边天的蒋昱霖,竟然喜欢一个十八线的朱什么尧?什么眼光啊,你品味真独特,满满。” “那个就一面之缘,但是…现在这个叫喜欢吗?我应该是崇拜,喜欢不是要对熟悉的人吗?我就看看他而已,这不叫喜欢。”她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人会是自己生命中的动力。 元希虽说是个宅女,但她也算是个情场高手。 “我告儿你―我告儿你―我们不一定会喜欢身边的人,不一定很熟悉就会喜欢上。你也有可能喜欢明星的,追星嘛很多人都会,你不用害羞。”她洋洋得意的咬着筷子,流露出自己没有瞧不起林蔚满追星。 “不可能。” 林蔚满还是有些质疑,她不相信仅仅是过多的了解一个明星。自己就会喜欢上那个人,她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第14章 一往情深 “我告儿你为什么,每次就想多往他身边靠近一点时。这!就是开始对他产生的喜欢。” 元希这句话,一下子就敲中了林蔚满。 汤显祖《牡丹亭》里有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的情在不知不觉中激发起来,而且越来越深。这说的不就是林蔚满她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吗? 是一见钟情,还是惊鸿一瞥? 后来后来,满满才知道,最开始她不过是被他身上一种光给吸引了。当你喜欢一个优秀的人时,你会觉得自己千疮百孔。 从而渴望有人拯救。 见过他低谷的样子,便不由自主的生出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想法。或者,朱思尧受伤无人问籍的那一幕,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的经历。 元希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她真的有以朱思尧为动力,好好努力。虽然还还没毕业,可是她却很想找一家好的实习单位。 几十封简历投进去都石沉大海,她太普通了,学历不高,也没有特长。 大学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学着可能以后用不上的专业。 毕业前林蔚满终于找到一份实习的工作,但还没干两个月,就觉着有些乏味了。打算离家去找一份普通的美术老师的工作,带带学生。 每天等着下班,薪水。 该恋爱时恋爱,该结婚时结婚,再等退休。 或者开一家画室,毕竟自己特别喜欢画画。 但是元希给了她一条改变很大的路,元希被亲戚安排进公司时,顺带拉了一把林蔚满。 元希情商很高,她看得出林蔚满对这一行的不了解,可是她更知道林蔚满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你难道一辈子就想等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七八点下班。每月等着发薪水,吃一顿。二三十年后等着退休?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林蔚满。” 她咬定了林蔚满要辞职换工作,对于简简单单等工薪的林蔚满,她更清楚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安于现状。 元希鬼点子多,三言两语就点到了林蔚满的想法上。古灵精怪的看林蔚满犹豫的模样,只要表情一变,她就开始给林蔚满灌输思想。 “你不要只满于现状啊,你不是有很多想完成的事情吗?人要有追求,有目标。我们还年轻,我们这么折腾就是为了赚钱。你要是去当老师,一个月能赚多少啊。你看咱俩,高中就是朋友了,毕业了还能在一块多好啊。嗯~满满~来来。现在有好机会,你不要了?想想你偶像朱思尧,指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朋友呢?” 林蔚满还是很犹豫:“可是我们对这个行业什么都不会,你之前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开画室吗?” “我也想过,可是我更想赚钱。虽然辛苦点,但是努力几年工资应该会高一点。不过我舅说了,如果咱俩进公司,不用从基层做起。他带我们,我亲舅哎,骗不了我们的。” 元希的舅舅,第一眼见到林蔚满时,对着元希欲言又止好几次。 他们开完会,元希郑重其事的问林蔚满:“满,你有想过做明星吗?” “……” “啧—我说实话啊,但是我可不是赞同我舅的观点。我是以朋友身份给你说的,你这脸蛋的确可以出道了。” “别闹。”林蔚满无奈的看她一眼,准备拿着手机出去。 元希惊呼着,捧起林蔚满的脸:“没闹啊,你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体重都很适合的。长的这么白净清纯,鼻子小小的,侧脸又这么好看。要是在娱乐圈一定能圈不少粉丝,弄个什么冷纯风人设。干干净净又不爱笑,和仙女一模一样。除了不会唱歌跳舞,不能去女团,但是你光炒绯闻或者热搜就很可以啦,你这脸不在娱乐圈里呆着太可惜啦!” “…我没兴趣。” “我舅说了,你要是想出道,就给你安排公司金牌经纪人。让我跟着你混,保证吃香喝辣。” 林蔚满表情毫无波澜,叹了口气说:“…元希。好好工作,不要做白日梦。” 元希看着林蔚满的离去背景,抱着肩自言自语:“林蔚满长的的确好看,我当初怎么没说让她出道啊?元希元希,你真傻,到嘴的钞票永远都把握不好。长这么好看,当什么经纪人啊,埋没这美丽的皮囊了。” 没过脑子的话一脱口而出,元希瞬间愣住了。双手垂下身体两边,滑坐在办公椅上:“我的天啊…元希你疯了,说的是人话吗?怎么还能打满满的注意啊,你也太禽兽了…太禽兽了。” 满脸惭愧的样子,她匆匆整理好会议桌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心想肯定是被老舅的想法给灌输一堆,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敷衍呢。 林蔚满可是想简单生活的人,这样的女孩不适合在复杂圈子里。呆在现在的生活圈中,才让人不会可惜。 她们跟着元希的舅舅,学习半年。终于熟悉了一些业务,元希在三月时,提前分到一个艺人,开心的不得了。林蔚满就跟着元希又多学了一个多月,充当元希艺人的助理,工作是忙的昏天暗地。 没多久她就被公司分到了一个十八线艺人那里,开始带人生中第一个艺人。 那个人是朱思尧。 把朱思尧分给她时,她自己都不曾知道她竟然会有这么幸运的时刻。不过她所有的幸运,可能都用在遇见朱思尧上了。所以后来的她,才会过的那么辛苦。 好姐妹元希打趣她说:“不是崇拜他两年了吗?怎么连他在哪个公司都不知道?上次归总名单,我还一直给你暗示他,你都没注意到吗?哇林蔚满!你果然是个假粉丝,我就说嘛,你这样的女生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明星。” “你说啥暗示了?刚开始学习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信息啊。而且重点不是记最红的吗?” 元希伸出食指,指着她啧啧几下:“呐,你看你看。我就说,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粉丝。你偶像还十八线开外呢,不知道谁口口声声说捧红他。你自己都有点瞧不起你偶像呢,只会关注当红流量。” 林蔚满被这句话,吓的颤音都出来了。上去捂住元希的嘴,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听到元希说的话。 “嘘!!你住嘴元希。你!你冤枉我!我只是按照你舅说的,认真工作。我没有瞧不起,他现在是我艺人,你这话让他听见,好印象就没了。我这是干一行爱一行,兢兢业业,不夹杂私人感情,你懂不懂。” 第15章 重新开始 元希穿着白西装,被林蔚满粗鲁的捂着嘴。她丝毫不在意形象,拉开满满的手,便去勾肩:“行啦,我开玩笑的。你就是马虎好。不过我给你说啊,满满。不要太喜欢一个人,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往脖子上栓僵套绳的感觉。你和他现在就是工作关系,可别做傻事。好好工作,听见没。” 欣赏是欣赏,喜欢却是另一回事。 那时候她对朱思尧是欣赏,还不是喜欢。 朱思尧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林蔚满的资料,她一进来朱思尧便笑了。 林蔚满木愣的问了句:“你笑什么?” “没有,我叫朱思尧。以后工作,辛苦您了。” 林蔚满看到自己简历被摊开着,她猜当时他一定在笑自己的年龄,比他还小一岁。才毕业,就能当他经纪人。 却不曾知道,那时候的朱思尧所想的是,自己终于有一个单独的经纪人了。以前的那个经纪人,一次带着一个组合,又顺便带上非科班出身的他。常常顾不好两边,可是既然签了公司,一切只能根据公司的决定走。 林蔚满上下打量了一眼朱思尧,心跳快的不得了。她常常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她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 激动的无与伦比,才应该是自己面对偶像的正确打开方式。 她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 林蔚满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翻了一下手机,并没有交代他的工作事项,先是问了句:“唔…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最近有一个特约演出的机会,琳姐要求我减肥。” 琳姐就是最开始朱思尧的经纪人。 她叩了一下桌子:“我现在是你经纪人,而且你这个特约演出也不是很重要。场景不多,我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中午给你点一份便当,还有一份水果可以吗?” “好,谢谢。” 林蔚满第一天没有太认真去和他做了解,因为她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他粉丝。公司有要求,不允许粉丝成为经纪人和助理。 点午餐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壁纸是朱思尧的照片,匆匆点了外卖,便拖着元希去换手机。 “你也太不专业了满满,这要让我舅看到,肯定生气的啊。” 元希拿捏着林蔚满的手机,相册里看了又看好多朱思尧的照片。 “所以我才来换手机啊,您好,就这款。” 选了手机,换了卡。林蔚满便想着回公司,元希敲着她的额头凶巴巴的训斥:“你真的不专业!不专业!不专业啊!麻烦你对工作认真点好不啦?手机屏要防偷窥的忘记了吗?” 林蔚满抬头莞尔一笑,元希这个人,总是在小细节上格外加分。 “那去换就好啦。” 一直没有工作安排给朱思尧,林蔚满问元希她第一次分配到艺人时,她们一起做了什么工作。 “大吃一顿啊,小酌几杯喽。” 林蔚满听她豪气十足的回答,愣神一秒捂着额头。对元希点点头,拿着手机便起身准备离开。 “嘻嘻,我就知道你做不来。你跟你家艺人先试着相处一下,哪里像我们贺汀多开朗多活跃。” 最开始接触朱思尧时,他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性子冷冰冰的。林蔚满陪着他排练时,他头一回露出惊讶的表情,言语里也表现着惊讶:“是…和我一块…吗?是陪着我练习吗?” 林蔚满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他的脸上,挑眉问他:“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谢谢。” “没关系的,你排练一般都需要多久?”她掏出棕色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东西。 “四五个…小…时。” 林蔚满点点头,将他说的记在本子上。朱思尧眨眨眼,有些羞怯的说:“你如果觉得久,一个小时也行。” “我没问题啊,你尽管练。我会陪着你的,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她轻轻微笑,对着朱思尧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水杯给他。 看他完喝水,继续对着镜子练习。林蔚满看着那么认真的朱思尧,她想他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之前的琳姐没有这样对待过朱思尧。可能这是第一次,他在公司感受到了被重视。 他或许想着公司终于开始重视他了,可林蔚满却想着公司是在放弃他,出道两年半却被分给新入行的自己。 完全是在闹笑话,在他前经纪人那里或许还有成名的机会。可是在林蔚满这,完全是要重新开始了。 为梦想颠簸的人有很多,如果朱思尧不介意,那她就努力工作。如果他介意,那她就要更努力让他不再介意。 林蔚满的座右铭是:干一行,爱一行。 他还是不习惯身边突然有人跟着,有人照顾着。相处几天后林蔚满发现,朱思尧是个很不温柔的人。对人很不温柔,很不体贴,很不绅士。 林蔚满总是怀疑,在朱思尧眼中他是不是把男人和女人划分为一类。 她会被朱思尧突如其来的话,给弄的哑口无言。比如她说让他再熟读一下剧本,和自己对一下戏。他会说不用,打戏有大姐教。 “大姐?” “哦,就是剧组的一个男老师。” 比如她说遇见女生需要帮助时,你要去伸出援助之手。 他会说:“干什么,我也很累的。” 比如她说主持人让你做的事情,尽量都答应。 他会说:“我不是木偶,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人要我做这做哪,我很不喜欢。” …诸如此类,直男语言很多很多。 在元希的艺人已经成为流量明星后,林蔚满头一次感觉如果再这样放任朱思尧,他迟早会被公司雪藏。 没有商业价值的艺人,等于永远没有明天。 朱思尧在排练室里练舞蹈,不知疲倦的练了六七个小时。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林蔚满拿着毛巾和矿泉水给他,在他旁边坐下来:“你觉得自己幸运吗?” “幸运。” “怎么说?” “我遇到了你。” 突如其来的五个字,让林蔚满心跳脉搏通通直跳。她压制着紧张的声音说:“什么意思?” “以前的琳姐根本就顾不上我,我非科班出身,只会跳舞。没什么名气,基本什么东西都轮不到我的。现在换了你,你会想着我哪些工作重要,哪些时候时候可以不用那么严格控制饮食。最主要,你是第一个陪我练习的人,我很感谢你。” 林蔚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抿下嘴站起来身来:“我们要加油。” “嗯,我不介意重新开始。” “好。” 她相信自己很优秀,因为她从来都不小瞧自己。她对自己足够相信,她对工作足够努力。她也相信,站在舞台满眼星光的人,一定可以走的更远。 最主要,他不介意重新开始。 第16章 水一样平淡无趣的女人 林蔚满涂了口红便很性感,与清冷的模样不同。明眸皓齿,看起来比平常都要成熟。再将穿衣风格一换,头发被盘的稍低,妆容再化的成熟点,看起来十分干练,一点都不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走到自己的办公区时,是一定要先路过元希舅舅的办公室。 她气质很清冷,对人也很有礼貌。 在公司半年不到,元希舅舅已经多次暗示她。完全不需要做什么经纪人,吃苦受罪。但她每次都装不懂的给糊弄过去,说:难道要当老板吗? 到元希办公区时,敲敲她得桌子:“元希,你帮我给你家贺汀引荐个人。” “谁?朱思尧?” “嗯,我想借贺汀给朱思尧涨点热度。” “可以啊,我完全ok,你打算怎么做?” “还不知道,先安排一块吃个饭。” 元希鼓动腮帮思索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林蔚满:“满,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公司签他们时,说几年发几个原创,参演一部主角,但其实没几个能做到的。” 林蔚满点头,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还是认认真真的听元希继续说。 “偶像出身的能拍戏的很少的,因为他们已经被定义为偶像了,没个几年,是很难有机会的。别看热度多,其实也没多少资源。科班出来的还好,或者国外回来挺有实力,有人气的都好说。可是你们思尧普通本科,没做过练习生也没参加过选秀就” 说到最后,元希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林蔚满说:“我知道,所以小希你的帮帮我。我一个人很难做到,在公司我只跟你最熟。” 元希有点为难,抿了一口咖啡:“要不,你争取争取他去国外的机会?可能机会也不大。” “根本没用,我早试过了。才到你舅那就直接刷下来了。送去的都是组合,年龄小的不得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就先安排跟贺汀吃个饭。不过你得让朱思尧等等了,贺汀这个月是有活动的。” “没事,谢谢你了小希。” “客气什么,哎,如果不是我非要把你拽进来。估计你现在都开画室带学生了,那多轻松。现在想想我也挺后悔的。” 她眯着眼笑,表情都是温柔的:“没什么好后悔的,走好当下,我先回了。” 元希看着她的背影想,林蔚满这个女子啊,无论再苦再难,都会眉眼带着希望。 对于没有任何资源的林蔚满,只能期待朱思尧前经纪人琳达给他安排的工作。一定要和导演和制片人打好关系,赢得点好印象。 快走出办公区时,看到公司当红的艺人海报挂在墙上。她停住脚步,在原地回望一圈。 —什么时候朱思尧的海报也可以放在这面海报墙啊。 最近好多剧组都在开新剧,主演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只剩几个客串还没定。 林蔚满联系了五六个,对方都客气的回复:过几天会统一通知。 可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回复。 朱思尧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有时还会安慰林蔚满说:“这没什么的,以前这些可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啊,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 林蔚满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一个劲的骂自己没用。她根本就不是靠这行吃饭的料,做不到去阿谀奉承一些人,也做不到厚脸皮的叨扰别人。 再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他。 辞职的想法,在每个睡前都会想。可一想到,自己如果拍拍屁股走人了,朱思尧要怎么办?岂不是又要回到之前了?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捡来又捡去吗? 这么一想,便狠不下心离开。 林蔚满坐在公司外面的休息椅上,仰着头看灰蒙蒙的天。 叹了第七个气了,心情复杂的像缠坏的毛线球。 连朱思尧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都不知道,他递给林蔚满一瓶水,就顺势坐在旁边。 “你怎么来了?” 他整理一下衣角的褶皱,慵懒的回她:“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悠悠。” “那你悠的也太远了,来一趟要两个多小时呢,借这时间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他笑嘻嘻的看着林蔚满:“差这点儿时间吗?我不每天都在休息吗?” 林蔚满扭头看向他,笑得真好看。猛然想到什么,心里突然一颤。他没戴口罩,连帽子都没戴。 本想提醒他,又想到他之前说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谁会认出来啊。便忍住了。 “你头发长了。“ 他攥起额前的一抹刘海,抬眼看了看,又吹开:“还好。” “我带你去理个发。” “不用麻烦了,回去自己修理一下就行了。” “你还会这些啊?” “除了不太会做饭,其余的都会一点。” 他没说为什么会,她也没过多的去问。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这条路比想象中难多了。 朱思尧问林蔚满:“你为什么会选择从事这么难的工作呢?” 她撇嘴说:“可能不安现状。” “你是艺术家吗?” “什么意思。” “不是有句话说,罪犯和艺术家身上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他们都不喜欢生活本来的样子。” 林蔚满啧一声,微微勾起唇角笑。 “你刚毕业。” “嗯。” “真好,要是别人可进不来公司,这个工作很累的,可能不是很适合你。” “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林蔚满第一次用清透又稳重的目光和他对视,朱思尧发现林蔚满的样子不去做个模特真是可惜。她的气质时那么清冷、疏离。这样好看的脸,看起来好似都不会大喜大悲。 可他还是说了另一个与她气质相似的职业:“你应该做个画家。” 他明显的看到林蔚满的眼眸颤了一下,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的嘴角,勾起很小弧度的一抹微笑。 “是吗?我猜对了吗?” 她没说话。 “好,我猜错了。”他曾在林蔚满整洁的办公桌上看到好几副小小的,画在卡片上的油彩风景画。贴在很明显的地方,他还以为她是学画画的。 如果不是画家,那应该是旅行家? “你没猜错,我就是学画画的。来这里是算是误打误撞,也算是因为一个人。” 朱思尧没有太在意她说的也算是为了一个人。因为对林蔚满他总是觉得这样的女生,好像没有什么大理想。什么都没有太在意过,若是喜欢一个人,也是要乘以十倍才可能是她真正的喜欢。 怎么说呢,林蔚满可能就像自己手里的矿泉水。 平淡平淡 他觉得,稍微还有那么一点无趣。 第17章 不懂照顾自己的两人 她太难懂了,朱思尧想。 发觉到这样的想法有些过分,他赶紧打住自己对她的评价:“那你挺勇敢的,这一行其实挺残酷的。” “我已经感受到了。” 在刚刚,她被一个不出名的副导打电话训了一顿。 因为林蔚满一直在告诉他,自己的艺人是多么多么优秀,长篇大论的夸奖。那是她第一次低下头,以为自己终于感动到对方了,没想到却是惹的别人一阵反感。 那人还说:“不然你们带资进组好了,保证让你艺人比主角还红。毕竟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小网剧,什么十八线的都能进。你艺人没一点名气,也不能让我们白干?” 那人说这话时,林蔚满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 原来不红时,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来对你指手画脚。 公司给她一个小明星试水,她无所谓。毕竟长久干下去的确需要历练,可这对朱思尧不公平。 元希曾说过:“如果现在换成别的十八线小明星给你,你怕是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知道林蔚满其实有私心,偶像毕竟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因为是自己在意的人,什么好的都想留给他,只有元希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林蔚满再压抑,再委屈也都不会太明显的流露出来。朱思尧看着她又安静下去,想到以后很久都会在一起工作,突然就觉得和这样的女子相处起来,应该会很舒适,一点也不累。 “你可真奇怪。”朱思尧说完这句话,便拉起林蔚满往公司跑。 他的手拉着林蔚满纤细的手腕,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温热的肌肤,触碰着自己的手腕时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里像是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她傻乎乎的,只知道盯着他抓紧自己的手。 朱思尧把她拉进公司大厅,双手掐腰,气虚有些微喘。看着林蔚满疑惑的脸,又好气又好笑。 “你没感觉到下雨了吗?” 林蔚满终于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盯着玻璃门外面不大的雨看了一会。见雨是越下越大,突然问朱思尧:“你怎么回去?带伞了吗?” “没有啊,我一会去最近的地铁站。” 林蔚满面无表情的将包里的折叠伞拿出来给他,朱思尧摇摇头拒绝了。他趁着林蔚满没反应过来,便冲了出去。 他这样吓了林蔚满好大一跳,拿伞也快步追上去。皱着眉拽住他,伞举得高高的,生怕雨再淋湿他一点。 “你做什么?会生病的不知道吗?” 她有些生气,伞柄用力放到他的手里。自己扭头跑回公司,愣是没回头看一眼朱思尧。 这头林蔚满气愤他,不懂得照顾自己。 那头的朱思尧举着伞无奈的想:她真是一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女人。 林蔚满和元希一起住在她舅舅闲置的房子里,每天两人的工作时间都不同。难得今晚两人都在家,林蔚满却像没魂一样,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半个小时。元希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还以为受伤了,结果连个红肿都没有,也没发觉有啥问题。 见她还在发呆,元希撇撇嘴嫌弃的看着她,便提议喝一杯。 闺蜜之间奇怪的不得了,好像彼此只要能在一块独处,就想着小酌一杯。 但和除此之外的人吃饭,对方提议喝酒时,便说不会喝酒或者从来不饮酒这样的话。 可能是对别人,比和对方在一起时,缺乏信任? 元希坐在地毯上,伸出左脚去指角落放的画架,那上面有林蔚满未完成的青藤。 “真是后悔啊,安安生生做个画家不好吗?又潇洒又快活,哪像现在起早贪黑,还要赶夜航出差,北漂真难。” 林蔚满嘬了一口啤酒,赞同的点点头。 “满儿,你后悔不?” “不后悔。” “咦,那我也不后悔。” 元希总是这么神经兮兮,和林蔚满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也正是有了她的存在,林蔚满才没有觉得太孤单。 林蔚满这样极少大喜大悲的人,说好听点叫内向,说难听点叫孤僻。别看长的好看,但朋友很少。 能和这种性格的人做朋友,也是富有自己想法的女生。 元希好像从来没嫌弃过林蔚满话少,虽然她性子清清冷冷,甚至对人还有点疏离,但对身边在意的人却是很真诚。元希说的话,她虽然没做表示,但却牢记于心。 “满儿,你就劝你家朱思尧转行。光会跳舞有什么用?现在又没舞台展示给他。转行做个演员多好,就像现在的歌手,有几个老老实实只唱歌,不炒作、不拍戏,只唱歌?所以啊,跳舞的更没几个了。现在都是要求又会唱歌又会跳舞,条件高的不要不要的喽。” “长那么好看,不拍戏可惜啊。” “我们只是混口饭吃,他们赌上的可是一生呦。” 元希说的很对,没想到她虽然宅,可是思想不宅啊。自从带了艺人,林蔚满就没见到过她宅在家里过。 “我瞧着娱乐圈也没啥好的,偏就有人挤破头往里进。” 元希啦啦说一堆,林蔚满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她说:“没有自己的生活,被粉丝们堵的都喘不上气。上次在剧组看见那什么蒋昱霖,粉丝热情的可怕。” 元希耸耸肩:“有得必有失喽,得到了更多人的喜爱,同时要接受更多人的不喜欢。” “网络暴力吗?” “可不就是,就你说的那个蒋昱霖,他童星出身,以前就被网络暴力过。这段时间贺汀也被莫名其妙骂的很惨,那些人跟没自己生活一样,只会做个键盘侠。最主要他们很搞笑,以为自己那点力量就可以影响到艺人。就他们那样,圈内人会不知道,搞笑。” 林蔚满点头,将桌子上的本子打开:“哎,你明天四点要跟贺汀出差的,别喝了,该起不来了。” “现在才七点钟好,那你给我做份糖醋小排吃好不?” “行的呀,等着。” 她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元希就偷偷把剩下半瓶啤酒给咕嘟嘟的喝光了。 咂咂嘴,做着小窃喜的表情。 第18章 小满 周六, 她想去朱思尧家看一看,便搭地铁去了。路上想了好久,怎么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 看着手机里他的住址,皱眉,怎么住这么远。 敲开朱思尧家的门时,他正在睡午觉。 最近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所以看到林蔚满来,他才那么惊讶。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安排工作。” “有工作了?什么工作。” “一个特邀的开场舞,贺汀唱歌,你跳舞。” “伴舞啊”觉得是伴舞,他有些兴致不高。 “不是,你们都是嘉宾。” “真的,什么时候?” “下周,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控制饮食。” “当然。”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收拾的还算整洁。 桌上放着不知多久前的台词本,还有一个水壶和水杯。 环视一周后,林蔚满坐在沙发上问他:“你对伴舞是有什么歧视吗?” 他收拾东西的手停住,抬眼看向她:“没有,如果是伴舞也没什么。不过舞者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我也是。” 林蔚满心想:我还想拥有一家自个的画廊呢。 “你吃午饭了吗?”他问。 “额,还没。来的时候想着一会就回去。没想到你住这么远。” 她光是在路上就浪费了好多时间。 她话里带着惊讶,惹的朱思尧忍不住大笑:“有什么想不到的,就我这工资,光养活自己都是问题呐。你等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辛苦你了,谢谢。” “啧,客气什么。” 他大男孩样子挑眉时,总是让林蔚满感觉似曾相识。 就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表情给她打过招呼。 头一次来男孩子家,别看她脸上没什么反应。其实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坐的是一动不动。 等朱思尧去了厨房,她才敢轻轻动一下脚踝,稍微让自己放松一点。 房间里传来轻松悠扬的轻音乐,她寻着声音来源看去。发觉声音来源是他的手机来电。 “朱老师,你手机响了。” 他在厨房里没听到,林蔚满在原地犹豫几秒。还是决定帮他把手机拿过去,毕竟轻音乐的铃声实在太小,光让他自己后知后觉听见怕是不太可能。 “你手机响了。”她站在朱思尧身后,拍拍他。 “噢,好。嗯那个,我手有点湿,你帮我一下,谢谢。” 她点头,滑动接听后,将手机举到他耳边。 谁打的电话她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她整个思绪都是在想,他真是一个温暖的大男孩啊。连手机铃声都是又好听,又安静的轻音乐。 曾经有个人说:“能安安静静听轻音乐的男生,踏实。” 帮他挂了电话,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你怎么用轻音乐做铃声啊?” “很好听啊,不浮夸也不喧嚣。毕竟有人给自己打电话是个很好的事啊。温温柔柔的音乐,刚好适合想念我的人。” 林蔚满心里想,的确。 一个人的时候,这种风格的音乐最放松了。 “我姐姐特别喜欢弹一首叫《绿袖子》的钢琴曲,你听过吗?” “听过啊,英国民谣。看来你姐姐是个挺浪漫的人,和你性格一样?”他一边切菜一边说,红萝卜被他切成了方方正正的样子。 林蔚满看了一眼砂锅,又瞄了一眼萝卜丁:“应该一样。” 林平楠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有些记不得了。 提起平楠她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怎么叫应该?”朱思尧想,那她姐姐和她是一样的性格了?也真是无趣。 “没什么,我帮你。” 可能刚才只顾着打住回忆,都没来得及拿台上的毛巾放在锅盖上。手抵上去时,灼热的疼痛从指肚上传来。 甩开锅盖的声音不大,朱思尧扭头便看到她烫红的手。 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抓过来,检查她的伤势,从冰箱里找到医用冰袋给她冰敷。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还把毛巾放在旁边呢。” “对不起”她疼的眼里含泪。 “你道什么歉啊,应该是我的锅给你道歉。哎快道歉,你怎么还咕噜起来了?” 锅里的汤咕噜噜的,真像是在说对不起。 林蔚满被他逗笑了,一时也不觉得疼了:“你真幼稚啊。” 她说朱思尧幼稚时,明显带着宠溺。 许时那时起,她便对朱思尧存在了很多包容,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笑的人。 “我这不是看你快哭了吗?还疼吗?” 他目光从林蔚满的手上移到了脸上,目光所触,两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朱思尧呆直的眼睛看着林蔚满,突然像触电一样松开手。 一手掐腰一手摸后脑勺,耳朵悄悄红了。 林蔚满左手攥着冰袋,右手却扶上他刚拉着的手腕处。和上次一样,感受到温暖的温度。 他舔舔干涩的唇:“咳我去看看有什么烫伤药。” “嗯。” 他经过林蔚满身边时,还贴心的把火给关了。 一时之间,林蔚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他吸引。 “涂涂点这个。”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和平常的他一点都不像。 林蔚满拿开冰袋,看着没什么大碍了,就稍微有一点麻。便谢绝了:“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她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娇气。 而且看朱思尧刚切的萝卜丁就知道,他一定不常做饭。 她摊开手说:“给我。” “什么?” “围裙。”她将手里的冰袋扔给他,走到他身后去解他腰上的围裙。 “你不常做饭?”林蔚满问。 “还好马马虎虎。” 他说马马虎虎时,被林蔚满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抿着唇笑:“得了,你弄鸡汤,却切红萝卜丁。你骗谁呢,还是我来做。” “你会做饭,小满?” 这是两星期里,朱思尧第一次喊她。他一直苦于纠结叫满姐,还是别的昵称。 毕竟年龄不合适,资历也不合适。 叫林经纪又太生疏,他们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做朋友的,可是叫名字现在却不是很熟。 总之,林蔚满是见识了朱思尧的纠结。 俗称:优柔寡断,温吞等。 第19章 好无趣的答案 “会。“ 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连饭都不会做,早就饿死了。 她利索的将红萝卜切片,旁边看着的朱思尧倒是一脸佩服。 那是第一次给朱思尧做饭。 人们不是常说,疲惫的生活中。需要一个温暖的梦和一顿温馨的饭菜吗? “小满,你会不会觉的我这辈子没什么红的机会了?” “不会。”她语气带着肯定。 “我二十二了,换成别人估计还没到二十二,粉丝便破三千万了?” “也有人三十岁才红呢,至少别那么早就放弃,也别看轻自己。” 瞧见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朱思尧就忍不住想问问她的人生规划。这样理性的女子,一定给自己做了规划。 他有点好奇。 “你想没想过二十五岁时,自己是什么样子?”他问。 “想过啊,毕竟二十五岁是新阶段啊。” “说说呗,说来听听。” “可能那时候会认真考虑结婚了,也可能那时候连对象也没有。如果没换工作,那我估计还是跟着你一起工作,那时候你已经大火了。我天天熬夜,那时候应该开始买各种保险了,份子钱估计越来越多,毕竟同学们都要结婚了。” 朱思尧十分想打断她的话,但忍住了。 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回答这么普通的答案 他侧着头,小声嘟囔句:“好无趣。” 那时候他不曾知道,原来真正的生活就是林蔚满当年说的那样。 普通枯燥简单的太过平凡。 甚至她简而概括的句子里,在人生中其实复杂百倍。体会的酸甜苦辣,更激烈百倍。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平淡的日子有多么珍贵。 知世故而不世俗。 ―― 她从来都不觉得,看朱思尧跳舞很枯燥无味。他随着音乐卡点,连发丝都那么有节奏。 在练习室时,他和贺汀还挺有默契的。 元希抱肩走过来,轻轻撞了一下满满:“满儿,你觉不觉的朱思尧有一股劲跟你很相似?” “哪里?” “不服输和聪慧。” 元希这几个字说了又像没说清楚,但林蔚满再回头看练舞的朱思尧时便懂了。 明明半小时前,舞蹈老师教的编舞他还没跟上节奏,这会便能跟上老师的节奏了。 结束时,林蔚满和元希给老师们一面鞠躬,一面说辛苦了。朱思尧和贺汀两人却自顾自的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元希从椅子上拿过贺汀的水杯,准备给他递过去。目光无意间扫视到林蔚满,她手里拿的是矿泉水。 她说:“朱思尧没有自己的水杯吗?”说完便去给贺汀递水。 林蔚满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矿泉水,没明白元希是什么意思。 将毛巾和水给朱思尧送过去后,元希在门口喊她:“满儿,过来一下。” 她走过来后问元希:“怎么了?” “你要记得,尽量给朱思尧用他自己的水杯喝水。” 元希附耳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总而言之,要对自己的艺人负责。好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元希像个男子一样,拍拍林蔚满的肩,便跟在贺汀身后出去了。 朱思尧坐在地上系鞋带,看见她走过来便好奇的问:“刚元经纪给你说什么啊?” “就让我以后注意点,尽量让你用自己的水杯喝水,防止有人动手脚。” 他系好鞋带站起来时,足足高了林蔚满一头半。 “那我下次把杯子给你。” “好,哎对了,思尧。我有事要给你说,你先坐。” 她把朱思尧推到休息椅上坐好,掏出自己经常用的本子,严肃的说:“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发现你有几个很不好的,并且要纠正的小毛病。” “啊” “比如,工作结束后,要和老师们打招呼,说辛苦了,谢谢您之类的话。你却从来没主动说过,只有懂得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他狡辩:“没有,我有说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剧组还是公司?反正你刚刚没说,我不知道你和贺汀刚看没看到,我和你们元经纪都有给老师们鞠躬说谢谢。” “对不起,我刚才太累了,一时间忘记了。” 这些东西,琳姐从来都没有给他讲过。有时给老师说上一句辛苦了,也是因为有人先开了头,不然他是一定不会讲的。 对他来说,这种话说出来有些奇怪,还有点讨好的意思。 而林蔚满告诉他,这是互相获得的尊敬。 尊重,不是讨好。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累,不管到哪个场所。工作结束以后,你都要对工作人员有礼貌,知道吗?这是对他人的尊重,别人也是工作,你结束工作时,别人同样也是结束了工作。互相说一下辛苦了,谢谢。能让别人感觉到今天的工作,收获这么一句话,就不觉得累,不觉的苦了。” 朱思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十分乖巧,也很害怕和紧张。 他手指绞在一起,林蔚满看的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们才刚刚合作,自己这样难免有点太过于强势。 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朱思尧:“对不起,小满,我知道了。” “还有,你遇到自己年龄小,但出道比你早的女生和男生。女生你不能喊姐,男生不能喊哥,千万别闹笑话。” “那喊什么” “嗯…比如贺汀你可以喊贺老师。就像在工作上,我会喊你朱老师一样。很有资历的,并且不熟悉的就喊老师。熟悉一点的可以直接喊名字,比自己大的就喊哥或姐。但更多时候,比你小的喊老师的机会不多,多看身边人怎么喊就不会错,学会随机应变。” 林蔚满在本子上翻了一下,她近期做的一些笔记。刚要继续说,瞥见朱思尧喉结动了动,想起他刚擦完汗,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呢,就被叫过来在这听训。 心里有点有点愧疚,自己怎么都不会体贴他。他的水和毛巾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弯腰拿起,将水递给他:“先喝点水。” “谢谢。” 这次她没站在朱思尧面前说他,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旁边,看着本子里记得东西继续说:“接东西时要双手,还回去时说谢谢。上次的机场,有粉丝送花给你,你就点点头,但是没说谢谢。” 朱思尧对林蔚满这时是又怕又佩服,怎么这么细微的东西,她都能关注到啊。 难怪整天拿着那个本子记来记去。 第20章 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朱思尧问:“这个本子里,记得是我的东西吗?”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林蔚满的心突然紧张的笨咚笨咚的跳:“不不是啊。里面记得是工作,还还有那个你的优点和不是”她越说声音越小。 “谢谢你小满,你真的很负责,你很好。”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朱思尧这平平淡淡的话一开口,原来是这个想法。 吓的她还以为 她还以为 知道她喜欢他呢。 林蔚满呼出口气,放松下来:“干一行,爱一行。” 之后她又指出了几个朱思尧要改正的不足之处,朱思尧都有很认真的在听。 “总之,男孩子就应该对人有礼貌,有修养。做一个温柔的人,说话不温吞。这样的男孩子才是广大女人心中的理想,就像王沥川一样。” “可这样就分辨不出,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了。对所有人都一样绅士,不会觉得很虚伪吗?” “怎么会,对别人是礼貌,礼貌中带着疏远。对喜欢得人是放松的温柔,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告诉你,公司不让谈恋爱,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工作。 朱思尧看着林蔚满认真的模样,一不小心便走神了。这是进入这个圈子中,遇到的像天使一样的人。对他,林蔚满似乎有无限的耐心。 眼中是她抿唇的样子,手上再不经意转动一下笔。红唇轻启,不论再凶都是温柔的模样。 林蔚满深吸一口气,用力眨眨眼睛,实在有些疲惫了。 她拍了一下朱思尧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了句:“早点回去休息。” “欸” 她可能真的太疲倦了,步子走的都比往常快。他有话还想说,她都没听到。 朱思尧喝了一大口水,心里压着一种愧疚。脑中都是林蔚满说的:对喜欢的人是放松的温柔,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告诉你,公司不让谈恋爱,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工作。 “对不起小满,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 可能那时就是他第一次隐藏,第一次给林蔚满撒谎。 那时候也是隐藏那个人,后来依旧是在隐藏那个人。 谁知道呢。 反正林蔚满的包容心,永远都那么大。 ———— 公司要分新人给林蔚满,被她拒绝了。 原因是,自己经验都不足,容易耽误那些对未来充满希冀的人。 元希在家被林蔚满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你还挺逗,咱舅是给你机会,你都不懂珍惜。” “我知道,可我不想分心。” “分心?满儿!你如果一门心思在朱思尧身上,你早晚会受伤的。昨晚和琳姐见面时,她还说你对朱思尧太上心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不正常,这是公司禁忌。” 林蔚满捂着耳朵,对元希露出不想听的表情。但元希才不会在意,她习惯了林蔚满的冷清性格。 可是, 元希哭的却是猝不及防,手里刚剥好的虾刚送到嘴边,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林蔚满一个激灵,心里一紧伸开双臂去抱她。元希嘴边的油,全蹭在她衣领上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 “哇啊啊——我满儿我三十五岁一定要转行,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元希是个小宅女,最喜欢窝在家里上网追剧。跟着贺汀工作时,常常连轴转。不过出差两个星期,回来竟然瘦了一大圈。 认识这么多年,她极少哭,除非时遇到天大的委屈。 有时林蔚满还会羡慕一下她,遇到委屈还会哭一哭,会倾诉。 可是自己,早就在十几岁时,这样一个缓解压力的方式便给丢弃了。 她和元希不一样,她不是悲哀,她是真可怜。 元希抱着林蔚满说:“那个工作人员,张口就把我骂的里外不是人。我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姑娘。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就因为一点小事。” “是啊,是啊。那种人凭什么给我们小希横来横去啊。等以后我们成为金牌经纪了,我们去骂他。骂的他里外不是人,不哭了不哭了。” 不仅是元希,每个人在工作中、学习中、生活中都会遇到莫名其妙,就要背黑锅的时候。 这虽是成长经历,却免不了让我们看的越来越薄凉,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有一张恶心的面孔,和虚假的语言。 可没办法,谁让这是生活。 ———— 朱思尧和贺汀两个小剧场的开场曲和舞蹈,过一会便要开始了。两个人都在化妆间里化妆,换衣服。 朱思尧强忍着嗓子里得不适,用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化妆老师在给他打理发型时,他的眼睛时不时就看一下后面和元希说话的林蔚满。 元希挑眉看了一眼朱思尧,对林蔚满说:“咋回事啊,这是生病了?” “嗯。” “没去看医生吗?万一一会上场特别不舒服怎么办。” 林蔚满转身面对元希,皱着眉说:“小希,你有空帮我打听一下。朱思尧是不是背着公司偷偷谈谈恋爱了。” 元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啊好。” 在回头看朱思尧时,她表情都严肃了下去。很想问,问他前天下大雨是去做了什么,生生把自己淋的发烧。 要不是昨天晚上找他时,发现他生病了。估计今天演出,是一定不能表演的了。 可是一会该上场了,他身体又那么不舒服,便不忍心再去追问。 昨天问时都没说,这会问,估计更不会说了。他脾气很倔,不愿意说的,是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口中翘出来。 “温水,先喝点。” 林蔚满将杯子递给他,他有些愧疚,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小满。” “你不用给我道歉,这是你自己不对自己负责,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今天如果没表演好,也只能怪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 朱思尧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合作的挺默契。林蔚满从来都没有给他说过很生气的话,这会儿是真的气到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把自己搞成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明知道有工作,却还让自己淋雨生病。 真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淋雨和吃过药了。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21章 发光和不发光 他根本就不懂的照顾自己,也不懂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喉咙有些痒,朱思尧没忍住咳了起来。化妆老师皱着眉,将自己得口罩拉上去,一脸嫌弃。 林蔚满赔着笑脸,不好意思的打断化妆老师,说:“真对不起啊,思尧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您见谅。” 化妆老师对她这一番话,完全没有领情,反问了她一句:“你都不知道给他备药吗?止咳糖浆之类的都不知道带吗?难怪,连包都不背,会带什么。光拿个本有什么用,哼。” 林蔚满被化妆老师说得愣住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本子。 她扫视了一圈化妆室里其余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背着大包。需要什么拿出什么,只有她自己是空着手。 一时间心里涌上很多酸涩,觉得自己真的很窝囊。 根本就不体贴,也不会照顾人。 他生病了,自己只会一个劲得想着他到底为什么淋雨生病,纠结一个毫不重要得答案。却不知道,去买药给他。 朱思尧坐在椅子上,看着被训斥的林蔚满,心里过意不去。 拽了一下林蔚满的手,很温柔的说:“别多想,我吃过药了。而且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是个小孩子。” 他的手很暖,语气很温柔。被她听着都像是变成了…一种安慰。 换好衣服的朱思尧准备上场了,他握着拳有些紧张。 工作人员给他做最后的补妆,林蔚满站在他面前,那些工作人员身后。 朱思尧暖暖的目光找寻到她时,轻轻一笑,甚至有些害羞。 她回复一个轻柔的,勾不起微风的笑。 她的眼神是在告诉他:加油,别紧张。 他垂眼再坚定的睁开看她,算是回复了。 他们之间似乎很有默契。 音乐响起时,热血燃场的舞蹈从鞠躬开始,嗨的整个会场都是尖叫声。 林蔚满从后台,小心翼翼的走到内场摄影机位旁。 朱思尧跳舞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连表情都是得意和酷酷的。 该笑的时候,笑得永远都是那么灿烂。该冷酷得时候,连皱眉都是帅气的。 她不是第一次看朱思尧跳舞,却是第一次在现场看,这会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骄傲。 每个人都在大声尖叫,她也跳着摇摆着,和大家一起大声为他欢呼。 ——人要活成两种样子,发光和不发光。但不发光的日子,都在为发光做准备。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有多爱舞台是藏不住的。 一场舞结束,他深深鞠躬,笑得一脸满足。 直到他离场,呐喊声还未停下。 林蔚满赶紧撤回后台,见到工作人员给他递纸巾,他满头都是汗:“朱老师,刚才的舞蹈真的太棒了!超级嗨!” “谢谢!” 林蔚满很欣慰的看他,不仅说了谢谢,还深深的给后台的工作人员们鞠躬。 朱思尧抬头看见林蔚满时,张开双臂奔过去要抱她。 她吓了一跳,侧了身子躲开了说:“干什么啊,被拍到会乱说的。” 周围人听到这句话时,都笑着打趣她:“哈哈,没有记者的。林经纪别怕,没事。” “不是不是,别误会啊,我是怕给朱老师传绯闻。” 大家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嘻嘻哈哈的。 林蔚满从口袋里找到口罩给自己戴上,然后去给一脸无辜的朱思尧擦汗,补妆,一会他还有一个拍摄。 “小满,我刚才还行。” “很棒!”她伸出大拇指夸赞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因为不满在后台看直播屏,溜去了内场去看他跳舞。 朱思尧被她一夸,眉眼都弯了。刚点一下头,看见有人走了进来,便收敛了一下刚才的笑。 他从化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来人。 林蔚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不怎么有名气的女明星。穿着粉色的长裙,波浪卷,脸衬得很小。 好像是选秀出身,不过没几轮就淘汰了,因为没什么才艺。 她没在去在意那个人,朱思尧也将目光收了回来。不过会偶尔从镜子中,看一眼身后化妆桌坐的人。 那人偶尔偷看他时,还会四目相对上。 满林蔚满却没多在意,只当是他认识的人问:“认识吗?” “啊?不认识”他吓了一跳,快速否决。 “哦。” 拍摄完要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他们坐的还是林蔚满租来的保姆车,按小时收费,朱思尧心疼了一路。 “都是钞票啊…钞票…” 林蔚满本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瞬间被他这言语给逗笑了。 “你活的还挺通透。” 他靠着后座,口罩下遮着半张脸,眯着眼睛回答:“我肯定得清醒啊毕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嘛。” “好了,让我看看多少度了。” 刚在路上看见一家药店,她下去买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他从腋下拿出来递给满满时,无力的连眼睛都不想睁。 她举起看了一下:“三十八度四,先吃点药。” 朱思尧委屈的哼哧一声:“我饿我还没吃饭呢。” 为了刚才的开场舞,他从中午到现在除了喝水,什么都没吃。为了让自己以更好的状态,面对大家。 “那你先睡会,等到了我给你做。” “好,做西芹炒肉,糖醋小排还要喝粥,还要两个荷包蛋。” 他歪着头,无精打采的瞌上眼。仅露出的上半张脸,也能看出脸色有些微红。 林蔚满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三十八度,肯定难受及了。 跳完舞那会看着精神不少,许是出了很多汗的原因。 但出了汗又容易着凉,拍摄时在天台,吹了风。这会估计比下午都严重一点。 看他这情况,回去再做饭肯定要等好久才能吃上了。 林蔚满掏出手机,改了配送区域,直接点了外卖。 差不多到他家时,外卖应该也到了。 他可以直接吃过饭,再吃药,卸妆休息,她想的很周到。 ―― “思尧,思尧。别睡了,下车了。” 她解开安全带,轻柔的摇着朱思尧的手臂,将他喊醒。 “到了?” “嗯,到了下车。” “嗯。” 刚下车时,他整个人还处于懵圈的状态,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林蔚满结账付钱,眨着眼睛乖乖的站着,晕晕乎乎。 第22章 心疼钞票 “怎么了?” 朱思尧无精打采的摇头,叹口气踏进单元楼里。 林蔚满有些疑惑他这举动,像是生病的疲惫,又像是有心事。 最后还是归结为,他心疼钞票了。 一进门他便躺在小沙发上,一动不动。 林蔚满接到电话下楼去取外卖,回来时,他便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拿着外卖到厨房,装进碟子和碗中,才端出来。 坐在他旁边看他睡颜,俨然小朋友的模样,还不开心的抿着嘴。 “醒醒,吃饭了。” 被吵醒的朱思尧,皱着眉瞪她。 林蔚满没忍住笑了,他便更恼了:“笑?” “还不让笑了?怎么别人生病都那么乖巧,换你这,怎么这么霸道?” 他啧一声,坐起来。 臭着脸从林蔚满手里拿走勺子,看见碗里的粥又不乐意了:“皮蛋瘦肉粥?生煎包?玉米排骨汤?我的西芹炒肉,糖醋小排呢?还有,你不是说给我做吗?” 林蔚满耸耸肩,耍赖道:“我可没答应。” “你――” 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看了一眼打住他:“好了,快吃,一会还要吃药呢。” ――林经纪,我是青盛公司的经理。我们有一档综艺节目,想邀请朱思尧老师当一期飞行嘉宾。如果有意愿,我们可在周三上午,会有专人负责去贵公司商议一下朱老师的档期。 林蔚满是第一次,不用那么辛苦的联系别人。 这封短信真的是,这么久以来的一个惊喜。 她回复对方后,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转身问他:“哎,有综艺想邀请你去当一期嘉宾。你想去吗?” 粥刚送进口中,他连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朱思尧放下勺子,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想。” 想,比起没有任何工作的悠闲与不进取。他更愿意游走于工作之间,享受工作的忙碌感。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渴望、愿意、期待的想法。 林蔚满现在是一下便能读懂了。 他一直期待着。 “好,明天我去公司给你谈。” 他皱着的眉,舒展开,露出神采奕奕的笑容给她。 他吃了药又躺在沙发上睡了,林蔚满整理好厨房。领着包准备离开时,发现他脸上的妆还没卸。 他要是半夜没想到要卸掉,一整晚对皮肤肯定不好。 犹豫了一下,领导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对你们的艺人,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关爱,呵护。 她放下自己的包,转身去洗手间找他洁面的东西。 寥寥无几的洗漱品里,压根没有卸妆水。 她用打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又用洗面奶给他洗了两次,中途他醒了,又被她哄睡了。 照顾他,真的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遵循领导的话,还是用领导的话为自己找个借口。 可无论如何,这实在是太卑微了。 回到家,已经一点多了。元希穿着睡衣,在客厅看林蔚满的画本。 元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手里的画本。 “回来了。” 林蔚满在玄关处伸胳膊,捏肩膀疲惫的嗯了一声。 她走到元希旁边坐下,看她好奇的拿着自己的画本,问她:“怎么了?” “没事啊。瞧着你的画艺又精湛不少!工作这么忙,还能画这么多,赞!” 林蔚满撅了下嘴,往后躺慵懒的放松自己的肩颈。 有些讽刺自己一样,勾唇角:“也是瞎忙活。” “你啊!不过怎么还总画风景,你这速写风景又临摹不少啊!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元希说的那幅风景画。 “不会画人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也不能一张都不画,这么多的画本全都是风景。啥时候换换风格,慢慢就成大神了。我相信你,因为你认定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好。不然不上不下的,也没什么意思。” 可无论元希怎么鼓励,她都觉得,决定改变人生路的那天,未来便重启进入了黑暗。 本来是一眼望到余生的人,现在是前路漫漫。 伸手不见微光。 她,元希,朱思尧都是。 这条路果然难走。 元希见她不说话了,扭头看她,却看见她一脸愁容的盯着画发呆。 “好啦,怎么还沮丧起来了?你快去洗漱,我今天买回来一款超级好用的面膜,我们试试去。” 说到面膜,林蔚满又想起了朱思尧。男孩子们,很多都不懂护肤。 家里连一瓶卸妆水都没有,她很好奇以前他都怎么卸妆的,不会直接用清水洗的? 不过今天见他皮肤还挺好的,一点也不粗糙。 “希希!你还有一瓶卸妆水对?就那个你说很温和的。” 元希捂住心口,被她刚才的那一乍吓了一跳:“有啊,怎么了。” “在哪放呢?” “洗漱台第二层。” 林蔚满火速冲到洗手间,找到元希囤的护肤品。 什么卸妆水,面霜,面膜都拿了一份。 元希被整的一懵一懵的,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便看见林蔚满在那打包她的囤货。 她冲上来,双手压住满满的手,满眼含泪的看着那些高级护肤品: “哇哇哇!你快住手!你干啥啊,林蔚满。姐姐的囤货啊,你要带它们去哪里?” 林蔚满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瓶,问她:“这个是眼霜吗?” 元希眼睛随着她的手看:“是啦是啦,这一瓶超级贵的,你做什么啊?” “哦,朱思尧家没这些东西。刚好有一个行程,我不想他状态太差。” 元希捂着头,闭着眼说:“你说的是普通话吗?我为啥没听懂,有工作跟我高级护肤品有什么关系?” 林蔚满眯着眼睛笑:“嘻嘻,他没有。我来不及买,所以…不过等我发工资就给你买回来。” 她豪气的装东西的样子,看的元希肉疼。 “什么年代了,男明星还不会护肤了?还得从经纪人这拿护肤品。” 元希咬着牙恨恨的,表情都是酸的。 林蔚满没理会她,拎起袋子就要出去。走过元希时,被她猛然拉回。 林蔚满无奈的看她:“发工资时,都给你买回来。” 元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气晕:“大男的用什么护肤品,他都没品牌商送吗?” 第23章 你喜欢蛋糕吗 话不经脑子,刚说完元希便后悔了。 这像是在讽刺朱思尧,也像是在讽刺林蔚满。 她松开手,拨弄两下头发,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不不好意思,满儿。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起。” 林蔚满摇摇头:“道什么歉啊,等我发工资就给你买回来。主要是真的来不及买了,我也抱歉。” 元希绞着手指,又晃了两下手臂说:“那…要不要拿两片新买的面膜?”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男生的确不怎么保养,估计这些都觉得费事。” “没错,贺汀也是,让他敷面膜,就跟害他一样。从来不听,还嫌麻烦。我们拿着保姆的工资,干着亲妈的活,真是操碎了心。” 林蔚满点着她的小额头,宠溺的说:“歪理怎么这么多?” 见林蔚满对她刚才说的话,没往心里去,元希便放心了。挽着林蔚满的胳膊,像个小女朋友一样害羞的在怀里蹭。 林蔚满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极轻的叹息。 也不知是在叹息自己,还是别人。这世界没有感同身受,脱口而出的话没考虑过有多伤人,却也最真实。 周三, 商议好朱思尧做一期嘉宾,为期三天。录制地点不在本地,所以她提前买了机票,又去给朱思尧妥善的准备了行李。 晚上元希在家做了几个菜,为她庆祝,还特意买了蛋糕。 对于蛋糕,元希有件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林蔚满说她不喜欢甜食,却路过蛋糕店时会踌躇停留一阵子。 她不止一次的见过林蔚满在家附近的蛋糕店,注视着橱窗里的小蛋糕模板看好久,却从来不进去买下来。 她很瘦,穿着卡其色风衣,双手插兜时很像杂志封面的模特。侧着脸看橱窗时,眼中还带着忧郁。眼眸中流转的似悲似凉,难以辨认其中的孤独情绪。 那款蛋糕,普普通通,毫无特点,却能得到这么好看的人儿的目光注视。 学生那会,班里有好朋友过生日,抢着去蛋糕店买蛋糕的总是林蔚满。一口不吃的,也是林蔚满。 回到家的林蔚满,看见桌子上蛋糕,她却是连一点余光都舍不得放到那个蛋糕上。 元希探着身子在厨房悄咪咪的观察林蔚满,她真真是一眼都没扫到蛋糕上啊。 她有些失望,可林蔚满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 过生日时,她从不买蛋糕吃。别人过生日,吵着去买蛋糕的却是她。 “希希,我明天要出差几天哦。”林蔚满的声音从她的房间传来。 元希赶紧擦擦手,将围裙解开。双手扒着林蔚满的门框,露出一半的脸说:“我知道,所以给你做了好吃的庆祝。然后再吃蛋糕,哒-喝一杯。”她伸出‘哒’喝一杯的动作。 林蔚满笑着拒绝她:“还是不要啦,明天有工作呢。” 元希蹦出来,说她不懂乐趣,撅着嘴又回去了厨房:“嘁―不懂享受。” 她离开后,门被林蔚满轻轻的关上。林蔚满舒了一口气,垂下眼睑漏出哀愁的双眸,她嘴边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拢,眼中却是布满了忧郁。 房间里的吊兰长的十分旺盛,这样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浇浇水,晒晒太阳便长得绿油油。 她却是没学到一星半点。 客厅里放的蛋糕,她当然看到了。 从前元希多次问过:“看你那么喜欢蛋糕,怎么总是买了不吃呢?怕胖啊?”她一次都没给过正面的回答。 林蔚满继续手里的工作,将衣服叠整齐放好。心里思量着一会,怎么找个借口圆过去。 胡思乱想了几个答案,都被否定了。她最讨厌撒谎,也最害怕撒谎。 “实话实说,她要问了就说。不问就不说,反正她也知道,我不会吃的,对。”暗自给自己打气,像个可爱的要上场表演的小朋友一样。 撒谎不好啊,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她没那么大的能力,最主要她和元希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能撒谎。 元希在客厅切蛋糕,见她走过来,挑了挑眉给她示意:“满儿,你喜欢蛋糕吗?” 她看着那款曾经在蛋糕店橱窗外,自己踌躇停留时要看许久的蛋糕恍然出神。脑海里有一个遥远的,恍若隔世的女人的声音说:“小满十五岁时,就给你买蛋糕吃好不好。到时候就给你买这款,这个上面有小鹿的,拉钩。” “满儿?” 她出神了,元希切蛋糕的手一顿。一回头便撞见了,林蔚满她来不及收拢和压抑的泪水。 她的泪,她的眉,她微红的鼻头。那泪痕无声无息的,顺着脸庞,越过嘴角。 元希转身抱住她,对于林蔚满这样冷清的女子。连哭都是安静的,她元希还要了解什么呢? 元希想:她明知道林蔚满身边只有她一个好朋友,为什么自己还要去猜疑她的秘密呢。她还不够了解林蔚满吗,她应该是最了解林蔚满的人才对。这个怀里轻轻哭泣的女子,是一个温柔的人,她会浅浅的笑,轻轻的爱。眉眼、表情、淡的像水墨画。 一个拥抱抵上千言万语,林蔚满恍然后,摇摇头推开元希。 她用拇指蘸取蛋糕上的奶油,划在嘴角:“希希,我不是不喜欢蛋糕。我只是在等一个杳无音讯,却说过要给我过生日,给我买这款蛋糕的人。” 元希低头不语,她在自责自己有些过于想去了解林蔚满的过去。 她总是好奇心太重,总是会试探自己的朋友。其实大大咧咧的那个人,才是最害怕失去的那一个。 她这样性子淡淡的人,时常会让元希觉得自己不够了解林蔚满这个好朋友。 越是在意自己得朋友,就越希望自己是对方圈子里得独一无二。 元希沉默了,林蔚满知道倘若她再不说点什么,这顿晚餐怕是要不欢而散了。 犹豫期间,再开口时默契满分,她们同时亲切的唤对方的名: “满儿,我—” “希希,我—” 她们对视着,不约而同地笑了。原来友情是如此纯粹简单,我想了解你,却又怕伤害到你。 我们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对方要说什么。我们之间不说谢谢和对不起、我们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原来啊,你喜欢蛋糕吗?不是在问你喜不喜欢吃蛋糕,而是想更多的了解你。 第24章 你们好好加油啊 酒足饭饱,她们关了客厅的灯,开着小投影仪在房间里看老电影。 元希没有再问她为什么喜欢蛋糕,却不吃蛋糕。也没有追问她等的那个,要给她过生日的人是谁。 她本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子,却因认识林蔚满后逐渐变得稳重了。生活得也越来越舒坦,过得越来越像最想成为得自己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林蔚满给她得感觉是患得患失,所以自己才会那么想去多了解一些自己得朋友。 因为原本是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林蔚满。 她们之间,才不是林蔚满所认为得自己只有元希这一个朋友,所以她格外珍惜。 她们之间,是元希想和她做朋友。 起初她们虽是同班,却不是朋友。她喜欢林蔚满周身散发得光芒,冷清又稳重。 和她相处时,自己会变得很踏实。这是元希一直以来都期待成为的女生模样,温柔,理性。 是她凶跑了很多,想和林蔚满做朋友的女生。 林蔚满捂着脸笑了,头歪在元希肩上,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吐槽道:“这个女主歪理超级多,话痨!” 元希微微点头,又换回了性子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样就很好了,她们的友情本就是自由舒适的。 为什么要过分在意对方拿不拿自己当朋友呢?为什么会认为一件秘密没告诉你,就觉得对方没有真诚待自己呢? 非要交换秘密,做个虚假的几个小时的朋友,隔夜便后悔向对方吐露太多秘密。 转身便忘记也曾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的时刻。 还要交换吗? 又真诚吗? 第二天一早,林蔚满在公司发了他的行程公告,便去接着朱思尧去机场了。没太多东西,一人一个行李箱。 一路上他都在打哈欠,上次表演他圈粉不少人,这会在机场被人认出来了。有人跟着他们一直拍来拍去,还有上来要签名的。可他状态不是很好,一直打哈欠,便被林蔚满安排上了口罩。 表情不变,林蔚满勾头轻声问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休息好吗?” 朱思尧有些躲闪着她的目光,打哈哈糊弄过去,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没向林蔚满坦诚。 “不想说就算了。” 朱思尧轻扯了一下嘴角,带着口罩看不出来他淡淡一笑。 倒是林蔚满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他看着有少许严肃。目光看着他时,都不向以前那么温柔了,带着意味不明的感觉。 在飞机上,他睡的很香。这模样完全就是一晚上没睡,所以现在才能直接倒头大睡。 林蔚满皱着好看的秀眉,开始猜疑自己看到的努力的他,是真是假。 没工作时一直没日没夜的练习训练,给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一有工作,不是莫名其妙感冒。就是一晚上没睡,问了就是找借口糊弄过去。 到达目的地时,他也补好了觉,神清气爽的和工作人员打招呼。 在化妆间换好衣服,化完妆便开始彩排。彩排时间很久,终于彩排完了紧接着便是正式拍摄了。 因为他是第一次参加,前辈们都会主动给他镜头让他多互动。他也有爱玩的心,没多久便也其他人熟络了起来。 半天很快便过去了,太阳开始毒辣起来。中午饭他是和其他艺人一起吃的,她热的吃不下去,一直在喝水。 看着朱思尧和他们有说有笑的,自己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旁边的导演拿着两份盒饭走过来,坐到林蔚满身边,将其中一盒递给她。 她紧忙接过,道谢:“谢谢。” 导演很严肃的嗯了一声,他倒是比别人接地气。没有和导演组们在一块用餐,竟然跑过来和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 他问:“你是思尧的新经纪?” 被突然点到,她慌张的将盒饭扣上,放在一边。规规矩矩的坐好,伸出手回答:“是的导演,我叫林蔚满。” 导演笑的更浓郁了,也收了筷子和她握手:“好,好。” 打完招呼便安静下来,导演吃着饭看向大棚里那些艺人,也不说话了。林蔚满坐在旁边,本就是热的没胃口,这会尴尬的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跑到别的地方,这感觉真是太别扭了。 好在导演开口化解了这份尴尬:“思尧是个好苗子,第一次见他时,我就知道他早晚会大红大紫起来。之前可能就是没遇到贵人,你就是他的贵人,你们好好加油啊。” “我会的,谢谢您。” “阿满是,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一个艺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好的条件,还有努力。” “错了,是要有一个很优秀的经纪人和团队。不然他再怎么努力,背后没有好的经纪人也白搭。现在出道比以前容易多了,搞不好因为什么你就红了。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背后没有团队,一个人扛着走,走不远。” 林蔚满听的很认真,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她说这些,但是她还是认真听下去了。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圈子里,有人愿意给你指点是你的幸运。 没人给你指点,也不是怪你不够努力,而是现实就是残酷的。同行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友情。 导演又继续说:“我为什么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像朱思尧这么简单的艺人不多了。我和他以前也合作过,他那时还没换经纪。我看着他啊,那么小的孩子,还没到二十岁。连说话都是怯怯的,他至少的经纪不找原因,只会一个劲的指责。我是挺不喜欢他那个经纪人的,眼里高傲的不行。这次我见他就不一样了,他开朗多了,也自信多了,话也多了。这感觉就是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不自卑不胆怯了。” 林蔚满听着听着,就感觉画风变的有些奇怪了。这会她是有点明白,这个导演为啥跑过来给她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了。就是以前合作过,觉得朱思尧今时不同往日了呗。 她姑且就这么认为。 林蔚满也不抬杠,不反驳。对方说啥是啥,惹得导演又笑了:“你这丫头,没听懂是。咋,我就这么吓人,你都不会说话啦?” 第25章 他的关心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是在脑海里梳理。知识量有限,这会在梳理。” “妥了,一句话,努力!总是会走出黑暗的,将来以后还期待能和朱思尧合作呢。我都想好了,以后找蒋昱霖当男主,女主暂定,男二号就是朱思尧!别让我失望啊。” 导演收拾了自己的饭盒,从工作人员那接过自己的水杯,大步走向大棚里准备休息一会。 林蔚满站在他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得说:“孙导演,谢谢您。” 恰巧她深深的给孙导演鞠躬的同时,孙导演转身看见她这么有礼貌的一面。当她直起身子时,孙导演已经在大棚里和工作人员商议接下来的计划了。 她十分感谢和珍惜那些在自己低落中,给自己的帮助。哪怕一句话,一点小光,她都心怀感恩。 休息时间不长,都忙着赶紧拍摄完结束。一天时间有限,她从中午以后就没坐下来休息过。 有采访时,林蔚满会担任起化妆师的工作。不是擦汗就是补妆,还得帮他和工作人员商议怎么拍。朱思尧坐下后,伸手示意让林蔚满过来。 “怎么了?” 朱思尧看着她体力处于不支的状态,明显感觉到她十分的累:“你一会去酒店帮我拿个东西。” “好,是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嗯,我的跌打药,前几天练舞时不小心扭到了。这会感觉脚有点疼,药箱在我行李箱了。密码是四个九,你去帮我拿一下。” 其实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扭伤,没有脚疼。他只是看着林蔚满太疲倦了,他心疼。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进行跟着拍摄工作,跟着他身边其实还不太累,只用负责他一个人。主要是因为她是生面孔,容易以为是工作人员,会被突然叫走去帮个忙。 而他习惯了被琳姐丢下,一个人工作。所以即使林蔚满回去酒店,他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 “跌打药的话,我包里带的有。不用专门回去拿,给。”说着她便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 朱思尧眉毛颤了颤,不知道要怎么接她的话。看着手里的药,被堵得哑口无言。要是不抹,她一定会催,只能硬着头皮在没有任何伤的脚踝上喷药。 林蔚满捂着嘴深深打了个哈欠,朱思尧看着她伸懒腰的动作问:“累了?” “嗯,没想到会这么久。” 她伸伸懒腰,揉揉肩背。尽量让自己保持最有活力,最精神的那一面。 “好了,朱老师,我们开始。” 采访开始时,林蔚满退在一边。跟他们一起看着摄像机,镜头里的他对记者挖的坑,都机智的躲过了。他果然不喜欢公司给他定的人设,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做自己。 采访结束,又是下一个采访继续。 千篇一律的提问,回答和互动环节。 坐在那个位置的朱思尧,手里的麦是换了又换,他却一直没离开过那个位置。林蔚满靠墙站在角落开始犯困,却被不知从哪来的人拍着肩膀说过来帮忙。 她便稍微离开了一会,才转身,朱思尧的余光便发现了。他的视线虽然没直接关注林蔚满的行动,余光却是毫不保留的都放在她身上。 等她回来时,朱思尧的眸子是直接看过去了,完全忘记自己还在采访中,目光应该是看镜头才对的。 林蔚满感受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甩着手,让他赶紧看镜头。 她用口型给他嘟囔了句:看我干嘛,看镜头,真不让人放心。 朱思尧唇角的弧度敛了上去,心情是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他发现自己在林蔚满身边时,会变得比之前活跃。 一直忙到晚上一点多才结束,林蔚满带着朱思尧在导演组那里给他们打招呼先收工离开。他本是可以在片场卸妆的,也不知道为啥非要回到酒店再卸妆。 路上对着林蔚满是又撒娇又闹人的,让林蔚满回去给他做饭吃。 “你在想什么呢?酒店哪有东西给你做,订餐。” 一说到订餐,他嘴角的笑便一点点的敛下来了。像个小朋友,还赌气不理她。 “海鲜炒面吃吗?或者给你订份宋嫂鱼羹汤?哇,这边美食好多。” 她只顾着看自己手机,压根就没看见一旁的朱思尧撅着嘴气鼓鼓的模样。他哼哧一声,抱肩扭到一边,将脸对着车窗不吭声。 “你怎么还生气了,等回b市给你做你想吃的菜好吗?我们现在先凑合一下好吗。” 他扭过头来看她,还是不说话,眼睛里是委屈巴巴的。 “那你还吃不吃了?” “吃。” 林蔚满咬牙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摇摇头。对朱思尧她真是无可奈何啊,一会纠结的不像话,一会又装无辜。 她望着车窗外,迅速飞过的城市夜景,凌晨路上的人稀稀落落。前方岔路口一拐,就是他们住的酒店了。 酒店门口外围着好多粉丝,她自然知道那些孩子等的不是朱思尧。在这家酒店住下的可不光光是朱思尧,还有更加有名气的人。 看灯牌,是那个童星出道的蒋昱霖。司机将车子转个弯开进了停车场,朱思尧看着酒店大厅外围着的粉丝,几乎全是女生忍不住说:“以后我的粉丝,我可不能让她们这么晚来见我。都是女孩子,这也太危险了。” “欸小满,你知道蒋昱霖吗?” “知道。”其实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也是他的粉丝?” 林蔚满含笑不说话,看着朱思尧眉飞色舞的,猜疑她是不是蒋昱霖粉丝。 绕开外面的粉丝回到酒店内,朱思尧还在猜疑她喜不喜欢蒋昱霖。鬼知道,林蔚满只是知道这个人,却连他有什么作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但是,她懒得和话痨抬杠。 检查了一便朱思尧的房间,她才放心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匆匆洗漱完就得赶快上床睡觉了,他们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 一沾床她便睡着了,浑身被疲惫感给压制着。门铃却在这时响起了,吓得她心脏咚咚跳。捂着心口去门口开门,怔忪着大眼睛看着门外的人:“你好,是怎么了吗?” “您订的餐。”原来是提前定的餐被酒店的人给送上来了。 “谢谢你啊。” 酒店将小推车放在门口,她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拖鞋给推到隔壁房间。 第26章 女嘉宾 “叩叩——” 她真的要困死了,这时候让他吃饭会胖,不让他吃饿着又心疼。果真是拿着助理的钱,操着亲妈的命。 门从里打开,许是他也困睡着了,眼睛都没神:“怎么了?” 她没打算进去,站在门口将小推车往前推推说:“给你订的餐,吃完快些休息。” 说罢,她便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朱思尧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把她拉了进来。 “你也吃点,总是不见你吃饭。” “我不饿,我困。” 她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哈欠连连。朱思尧将精致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对着睡眠不足的林蔚满说:“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 “中午吃了,孙导拿的盒饭。” “你那也叫吃,三分之一都没有。”朱思尧正色。 林蔚满严格要求和照顾他的同时,他也同样在关注和照顾着她。 林蔚满揉揉眼睛,没想和他争辩。 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吃东西,她回想起今天在机场有人喊他。便问了句:“问你个事啊。” “嗯。” “在一群粉丝接机或者为你呐喊时,我叫你一声朱思尧,你能听出来我声音吗?” 他举着勺子信誓旦旦得说:“当然能,你的声音,我一直记得。” 目前为止,在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林蔚满的声音是带着轻微沙哑,不尖锐的。 这样的声音,是吵架都能给你柔和下去的。 早上林蔚满准时起床了,整装待发走到朱思尧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门有些伤脑筋。 一会就要去片场,也不知道这会他起了没。她又不好贸然刷卡闯进去,犹豫了一会。 敲门,咚咚。 没反应。 继续敲,还是没动静。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她终于还是拿出房卡,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很暗,林蔚满有些郁闷,轻轻喊了一声:“朱思尧。” 朱思尧哼哧一声,俨然还在睡梦中没起来。 她摸到开关,啪的一下开了灯。 他被刺眼的灯光给扰醒,坐了起来。看见是林蔚满,刷的又躺了回去。 林蔚满睁大眼睛,见他又躺回去睡觉。早知道他是起床困难户,就应该早点定表喊他起床。她走过去拽他,让他赶快起床。 他撒泼耍无赖就是不起,挥着手臂砸到林蔚满的鼻子。她疼的泪都下来了,朱思尧是一瞬间便清醒了。 “还好吗,还好吗?流鼻血了吗,让我看看。” 她捂着鼻子指着洗手间,让他赶紧去洗漱换衣,不然就要迟到了。朱思尧在确认她没流鼻血后,才窜进洗手间。 等他回来,对着林蔚满僵硬的笑。 林蔚满也是勾着不起眼的微笑,但又不说话,乍一看脸色却铁青着。 一大早就被赖床的家伙,给打到了鼻子,一整天好心情都被气走了。 “我收拾好了,我们——走?”朱思尧拿好自己的东西,缩了下脖子。大眼睛委屈又无辜,还带着狡黠的示弱。 她扭头出门,朱思尧挑眉跟在后面,知道自己犯错了,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他摸着下巴,深沉考虑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正想着发现走在前面的林蔚满,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是哭了。 一瞬间他便手忙脚乱起来,伸手想碰她肩膀,又不敢。 “对不起小满,我早上很容易赖床。下次你喊我时,把我的手绑了,这样就不会打到你鼻子了。” 林蔚满走在前面,听言他的话,抬起头。双颊被憋得粉红,唇齿之间是温柔的笑意。 并不是他以为得,哭了。 他在身后叽叽喳喳,林蔚满无奈的摇头。佯装转身挥手打他的头,却一股脑的栽进他怀里。 “没事?” 没事。三个字让林蔚满心里笨咚笨咚的跳,她还是不会隐藏自己对朱思尧的仰慕。 她在他怀里呆住了,瞧见她没哭,便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哭。还以为今天会害的她心情不好。 朱思尧松了一口气,随机又反应过来,他们这姿势有稍许怪异,慌张后退半步。 干脆的从她肩上取走那个大包,走在前面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蔚满抓抓头发,觉得自己果然有点冒失了。 今日是场外的拍摄,六个人成小组,两个人一组去完成节目组给的游戏规则。 他去领卡片时,发现有一个粉丝举着他的手幅。他特意向那边深深的鞠躬,引得旁边的人们都对那个粉丝羡慕不已。 他越来越成为一个细微的人了,队友被鞋带绊住差一点摔倒,是他赶紧拽住人家。 队友穿着短裙,不好弯腰,是他细心的蹲下来给人系上鞋带。 天气热,她举着伞一路随着摄影人员走着。时不时有人在旁边围观,嘉宾们走的又快。 她几乎是一直小跑的跟着摄影组,生怕被落下来。 而林蔚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多会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休息时,她帮朱思尧补妆,整理衣服。那个穿短裙的女嘉宾趾高气昂的走过来,推开林蔚满。 她被推的踉跄两步,朱思尧刚伸手去接她。就被女嘉宾给抢先了,装作要摔倒的模样栽进朱思尧怀里。 旁边围着那么多的路人,几乎每个人都有手机。他们有的录视频,有的拍照。 朱思尧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尴尬,而女嘉宾却娇羞的说谢谢。 转身走开时,还含情脉脉的回眸看了一眼朱思尧。 林蔚满以为她是要道谢,没想到却是要演戏。 朱思尧抿着唇,对着女嘉宾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满,你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嗯。” 同意不是因为他的要求,而是她想知道女嘉宾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 跟到女嘉宾去了自己的休息区,助理在一边给她撑伞扇风。 旁边的人狡黠的带着坏笑:“刚才和那个朱思尧那样,你不怕传绯闻?” 女嘉宾:“哼,传绯闻?他是什么东西,能攀上我是他的福气。能和我传绯闻,他应该感谢我才对的。我刚才把房间号给他了,就看他懂不懂了。” 林蔚满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猛地一震。慌慌张张的跑回朱思尧身边,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害怕朱思尧会不会也想这么做。 补妆时,朱思尧察觉到她的情绪。她性子本就淡然,这会直接是低气压。 第27章 真特么有病 从女嘉宾那回来,她便一句话都不说。在他旁边时,也不看自己。他丝毫不知情,自己是怎么招惹住了她。 朱思尧很快便想起来,可能是女嘉宾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他是个聪明的人,因此,他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女嘉宾刻意塞给他的纸条,摊开在手心。 林蔚满眼睛颤了颤,甩出一句:“随便你,我管不着。”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生气。他又没答应,又没表态。 而自己只是他的工作人员,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有点郁闷,更多的是自己憋着一股闷气,说不清道不明的。 朱思尧看着她,觉得她不说话的样子心里可能有什么误会。那张白色纸条,刚才他没打开看,现在他当着林蔚满的面打开了。 【十点,悦湾酒店xxxx号】 登时眉头紧锁,原来是这样。看林蔚满的脸色估计是知道这个纸条里写的是什么了,他站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 女嘉宾见朱思尧走过来,笑吟吟的站起来:“怎——” 朱思尧将纸条拿出来,温和开口:“你的东西,还给你。” 女嘉宾瞬间涨红了脸,禁卫军在后面看的是心惊胆战。朱思尧这样很容易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上去拽他假装有时要找他商议:“怎么在这?导演找你呢。” 转身的一霎那,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背上被东西砸了一下,是女嘉宾砸歪了。 女嘉宾:“给脸不要脸。” 下午的拍摄,朱思尧被女嘉宾排挤了。还没碰到她,她便娇滴的嚷嚷着:“你怎么推我啊,很疼的哎。” 很任性的模样,而朱思尧什么都不解释,副导让道歉他便道歉。态度不温不火,女嘉宾却是对他这副模样是更气了。 就好像我找了一堆理由去找你事,你却告诉我一个“好”字一样。 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温不火的模样。 朱思尧不好过,林蔚满更是不好过。她被女嘉宾的助理各种刁难找茬,走到林蔚满旁边时突然来一句:“眼睛长的好丑。” 起初她不知道对方是在说谁,还友好的给对方笑笑。 而那天连林蔚满自己都不曾猜到,性子冷清的自己原来也有冲动的暴脾气,她一直都比较理性或者孤僻。 朱思尧去洗手间回来时,被女嘉宾的助理堵在门口,嘲讽的说:“真是土包子,连b市话都不会好意思拒绝别人。你会不会做人,那么多人你就把纸条扔过来?土包子。” “让开。” “呦,你算什么啊?十八线的小玩意还觉得自己是主角了吗?花瓶一个,给你脸都不知道——啊!” 林蔚满见不的别人羞辱朱思尧,性格冷淡的她上去拽着助理的头发往后一甩,那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在人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被她一个耳光给甩懵了。 第一次打人,等她回神时,巴掌已经打在别人脸上了,手掌是火辣辣的疼。 她和朱思尧面面相觑,他也是第一次见林蔚满打人,动作利索又潇洒。 助理恼羞成怒的捂着脸,上前拽住林蔚满的手:“你凭什么打人!” “你凭什么骂人!” 对方力气也不小,狠狠的攥着满满的手腕。朱思尧第一时间打掉对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你敢动她一下,我就敢把你手给拧断。” 林蔚满在他身后,眼睛凶狠的瞪着那个助理,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那个助理咬牙切齿的甩了几句狠话,便去了女嘉宾那里。 林蔚满咬着牙说:“真特么有病!” 之后拍摄整个处于尴尬和冰冷的状态,孙导知道后一句话都没说。 他给女嘉宾和朱思尧都换了队友,继续玩游戏时朱思尧是一次都没再笑过。就像是要办完任务一样,只是机械的完成一个个,一道道节目组给出的任务。 我们越成长越懂得,有些恶语和凉薄,我们想说出的反驳永远都那么多。可是真正说出来的,只有:真特么有病。这样简短的,看不懂却很泄愤的话。或许我们也想长篇大论的去反驳,但是那些人的凉薄,不值得。 五个字,足够了。 林蔚满躲在洗手间叹气,真是糟透了。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打人,也会骂人了。看着自己的手,她又觉得好笑,觉得还挺解气。复又,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学生时代也曾被人欺负过,那时候的自己忍气吞声。现在却学会了在强硬时强硬,在温暖时温暖。 这一切都归功于朱思尧,因为他的存在,她开始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 对朱思尧这样的男子,第一眼她便挪不开了。 她从未喜欢过一个人,看见他受伤,她就想去保护。 而今天,这个自己想要照顾的男子,却把自己护到了身后。原来他们在互相陪伴着,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哐当—— 洗手间对面是男厕,传来一声巨响。 她吓了一跳,对面有人在争吵,林蔚满蹑手蹑脚的开门去看。 拖把和水桶,被踢倒在地。 朱思尧揪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的领子,大眼睛闪着凌厉的光,挑眉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被自己揪起来却不反驳的人。眸中逐渐像火焰一般,嗓音冰凉。 “你他妈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就凭你想欺负林蔚满?你老板手不要伸的太长。想潜我也要看看她几斤几两,滚蛋!” 那是第一次,林蔚满感受到了有人愿意为自己出头。三言两语也好,还是拳头也罢,总之她感受到了相互的爱。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虽然亲密起来,但她性子还是冷清秋一般,没有太大任何变化。对于朱思尧而言,他似乎觉得那天有些小性子冲动一点的林蔚满,其实很可爱。 至少,他不再觉得她那么无趣了。 被公司处罚后,他不情愿的在微博上给女嘉宾和她的助理道了歉。 林蔚满更严重,她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元希在办公室门口,担心了好久。她走出来时,表情都没起什么波澜,好像刚才被骂的人与她无关。 她没哭,元希哭了。 元希说:“满儿,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坚强。” 她从来都知道,林蔚满这个姑娘很懂事。她也自然清楚,林蔚满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 林蔚满只是安慰的拍拍元希的背,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原来我不是不够热情,我只是不愿意倾诉。 就像现在,她满肚子委屈,却不愿意把自己的难受,分给自己在意的元希。 有一种人,他们的性子沉默寡言,不合群。在我们看来,这种性格的人是那么孤独,我们会想着去靠近给这些人一些爱。但其实他们心中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是别人不懂得安逸。他们享受着自己得生活,也接受着来去不定得朋友。 林蔚满说:“希希,你知道吗。说真话伤人,说假话圆滑。” 元希不懂她的意思,接着林蔚满的下一句她便明白了。 她说:“领导说朱思尧背着公司谈恋爱。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有女朋友。领导说我蠢,说我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她嗓音好凉啊,平平淡淡的像是在讨论明日什么天气,是否加衣一般的漫不经心。 元希看到对面走来的朱思尧,林蔚满自然也看到了。可她移开目光,像是没看见朱思尧一般,只当他不存在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把朱思尧当作空气,他欺骗她,她最讨厌欺骗。 元希眯着眼,心里有火,将朱思尧喊走:“你是不是觉得林蔚满对你好,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没有。” “你以为她没察觉吗?上次开场舞你生病,就是她让我去查,你是不是背着公司谈恋爱的。这是禁忌,你合约里白纸黑字写着呢。” 元希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对于她来说,朱思尧只是他们工作里需要负责的一个人。但对于林蔚满,那是打心眼里是她喜欢的人,是她希望越来越好的人。 元希混的是一口饭,而林蔚满用的是心。 讨生活和情感是不同的。 可这些,她没法告诉朱思尧。况且说了也没用,他有女朋友,他不喜欢林蔚满。对他来说和林蔚满之间只是工作关系,连朋友都不是。 仅此而已。 元希喜欢刚才林蔚满对朱思尧的态度,那才是林蔚满真实的样子。没有偏心、没有温柔、没有平淡、没有敷衍、没有刻意伪装。她讨厌你,她就不去看你更不会理你。你在她眼中,如同空气。 一些特定方式,对待不用性格的人的林蔚满,那是她不真实的模样。无理由的偏爱,只会让她受伤害。 仅仅只是一点,她的一个眼神动作,可能往后也不需要解释了,因为林蔚满不会想听你解释。 元希坏心眼的想:成为陌生人,朱思尧,你配不上林蔚满。 她真真是在这么多年里,把林蔚满的性子摸得透透的。朱思尧目前看到的林蔚满,只是她善良的想去陪伴的样子,多可惜,这样的男子有喜欢的人。 傻傻的林蔚满,为了他还出手伤人。 元希也无话给他说,抬手,望了腕表,离开。 她还是希望林蔚满对朱思尧不要那么上心,不然真的会受苦。 第28章 无疾而终 元希离开后,他依然逗留在那里。 空调风吹着他,纯白棉质的t恤外,外面是黑色的短袖衬衣。垂着头,黑发茸软,发梢随着空调风细小的飘动。 他在发呆,林蔚满透着白色的玻璃窗在外面看他。 她想,似乎不应该去怨他。因为自己本就是没有资格的一个人,无论是他的私生活还是工作身份。她的存在应该是尽她所能,给他更好的。 自己只是幸运的来到这里,没有人规定人一生都不可以撒谎。更没有人规定,是朋友就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是她越界了。 “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她走到他身后问。 朱思尧回身,眸子温和的看着她,可言语却是很坚定:“小满,我不会和喜欢的人分手的。” 林蔚满愣住了,干净如冷泉的眼睛看不懂对面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不要对他笑。 哑言。 朱思尧叹气,总归是自己的错。态度还是需要和善一点,他正要说话。 林蔚满转身走了,她的眼睛里的光暗了 掩上门时,也未曾再看他一眼。 她竖起刺时,难以接近。 又是黄昏,本来是挺美好的天气。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心情给搞砸了,好天气坏心情。路上车水马龙,她踱步而行。 林蔚满的心,从他说出不会和喜欢的人分手时,就开始慌乱的跳动着。她猜想着这是失恋吗,自己的出现是那么晚,还以为自己会是他生命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人。 没想到,他早遇见了。 可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她摸着湿漉漉的眼角。 一个人生活时,她没哭。被同学欺负、诬蔑时,她没哭。被领导骂个狗血淋头时,她没哭。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个劲的使唤来使唤去,累的不得了时,她即使委屈但也没哭。看见朱思尧被人看不起,她也没哭。 怎么因为他的一句——我不会和喜欢的人分手。 这么肯定选择一个人时,她却哭了呢? 原来这是喜欢啊,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啊。好难受。 一定是很喜欢,才会那么坚定。真让她羡慕,羡慕的有些嫉妒。她从未被人坚定选择过。 她从未料到自己会对朱思尧动情,原以为只是仰慕。没想到自己和世人一样平庸,越是得到越是不满足。 竟然也曾期待过,和朱思尧会不会有可能。这后知后觉的暗恋,敲了一下自己木讷又迟钝的心脏。 以前,追逐朱思尧的脚步是期待与共同努力。时而梦幻,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自己也会这么好运,有幸认识陪伴。本是自己划的线,当初说做到不打扰只付出,是自己对喜欢的人的间隔。 怎么自己动心了? 恍然大悟的感觉最是不好受,瞬间清晰,自己会贪婪会羡慕。这一点都不林蔚满,她真的变了。 可是又惧怕着,这不清不楚的情愫,究竟是不是喜欢。 朱思尧从公司出来时,照例走到地铁站,搭地铁回去。看到林蔚满时,愣了。 “怎么没回去?你一个人?”他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元希。 她在这等了他尽一个小时了,她有话要对朱思尧说。 “思尧,你是对的。如果公司让你马上结束你的感情,你答应了,那就不是你了。” 林蔚满微笑着,眼睛黑黑亮亮。 朱思尧被她这样坚定的样子感染了,他越来越觉得,无趣的女子其实很可爱。 不同方向的地铁,她先离开了。朱思尧还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不在视线中。她才终于敢把刚刻意伪装的自己,放松下来。 刚才那句让他坚持下去,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拿反比例函数,来形容爱而不得的喜欢,因为无限接近永不相交。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的地坚持了不该坚持地。 可能,结束一段暗恋还需要好久好久。 “你还没开始,就不坚持了吗?他们又没有结婚,你完全有机会。况且你还在他身边,他女朋友这么久都没出现过,感情应该很容易瓦解的。而且,公司也不允许合约期间谈恋爱的。” 元希捧着半个西瓜,在中间用勺子挖出一个圆。第一口给了林蔚满,她知道林蔚满最喜欢吃西瓜了。 林蔚满嚼着西瓜,真甜。 复又,微不可见的轻叹:“我不能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我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插足者。我不能让他女朋友没有安全感,她并没错。错的是我,这世界情字难解。” “就说不让你太上心,早说过对你来说肯定很为难。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太晚了,不去不去!” “哎呀走呀。” 元希带她去了一家静,有人在一个小舞台上唱民谣。很简陋搭建的舞台,放着架子鼓,电吉他,还有一个萨克森,几个麦克风。那个青年长相平平凡凡,但却享受着这样一个舞台。 他说:“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民谣,之前有人问什么是民谣。我一时间也解答不上来,有次看到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民谣其实在心里没有声色犬马,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四海为家、各安天下。” 林蔚满很认同他这句话,鼓起掌声,带动着别人也鼓起了掌声。 台上的青年,取下电吉他。走下舞台,笔直的朝林蔚满走去。绅士的鞠躬伸出自己的手,邀请她上台。 元希举着酒杯起哄:“我们林小姐啊!最喜欢民谣了!” 她不是第一次唱歌所以丝毫不怯场,安安静静的站在麦克风前唱歌。极少有肢体动作,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片段中有些散落 有些深刻的错 还不懂这一秒钟 怎么举动怎么好好地和谁牵手 那寂寞有些许不同 我挑着留下没说 那生活还过分激动 没什么我已经以为能够把握 而我知道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 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她声音稍微有些哑,但又不属于那种烟嗓。听起来有些温柔,让人有很舒服的感觉,和她一样。 元希拿出手机,将她在小舞台上的样子录了下来。她从来都记得,那个曾经抗拒镜头和不愿在陌生人面前唱歌的林蔚满。现在的她,自信又美丽。 一曲完毕,她脸颊和耳朵都有些红。害羞也害羞,更多的是觉得遗憾自己的暗恋,原来这么惨淡。慌乱开始,又匆匆被迫结束。 她点了一杯酒,仰头喝尽。有些辛辣,喝的有些猛了,咳了起来。 元希说:“你是不知道,我给你录视频时,刚才唱歌的人过来问我,你是不是失恋了。” 林蔚满抿着嘴,轻笑。可不就是嘛。 “这是他给你的,诺看我录的。”元希将桌子上的钢笔递给她,又把刚才视频划到某个时间段。 手机里视频镜头晃了几下,没有拍到刚才唱民谣的青年,但是有他和元希的对话。 ——你好,你是她朋友嘛? ——是啊,怎么了? ——她失恋了吗? ——应该是。 青年安静了一会,元希又将手机举起来继续拍林蔚满。两三秒后,青年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递给元希。 ——可以帮我把这个给她吗?她好像是那种悲伤时不哭不闹的女生,她有些缺爱。 虽然看不见元希的脸,但从她语气里听得出她充满了戒备——管你什么事?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这支钢笔陪伴我走过很多低谷,我希望她不要被失恋困扰。 元希道谢后收下了那支钢笔,见青年要走,喊住他:“你要走吗?” 手机镜头录到了青年的脸——对啊,怎么了? ——你怎么不自己给她? ——干嘛要在意陌生人呢? 也是啊,陌生人给的温暖是生活中的善意。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归还,爱是传递的。 ——我在录她唱歌,要不你说点什么,让她看看? ——好啊。嗯春眠不觉晓,秀儿到处跑。夜来风雨声,秀儿变烧烤。 元希超大声的笑了,青年说——你笑了?哈哈,那她估计也会笑,笑起来就好。 ——兄弟,厉害。不过不一定,我闺蜜可高冷了。 看到这时,林蔚满真的笑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伪装高手,没想到还会被人看出是个悲伤的灵魂。 她问:“我失恋的样子很明显嘛?” 元希重重点头,把玩着青年送的钢笔:“明显!脸上都是伤心。” 有人悲伤时大哭一场,一阵宣泄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看自己笑话。对于不公,他们用拳头回击。有人悲伤时不哭不闹,喝口酒睡一觉。 林蔚满是后者,对她来说,唱一首歌已经是宣泄过悲伤了。 元希很严肃的看着林蔚满,她知道自己在笑,但却不知道自己哭了。元希伸手去摸她的眼睛,长睫毛扫着她的指腹,她对林蔚满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心疼。 “我们是家人,满儿,你可以依靠我的。” 她好想说些什么话,想说自己不光是难过无疾而终的暗恋。她难过的是整个自己,处于黑暗的时候。她似乎从来没有办好过任何一件事情,没有家人,没有爱情,没有开朗的性格,更没有明媚的笑容。家人这两个字,真遥远。 曾有个女人说,那是你的家。 元希的暖,她一辈子都记得。 心脏忽而疼痛,她抱住元希痛哭。 她说:“我从来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爱情也是,亲情也是。为什么我那么孤独,元希你和我做朋友会不会很辛苦。” 元希拍着她的后背说:“好姑娘,才不辛苦呢,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好爱你呢。” 第29章 攀岩 第二天领导没什么好脸色对林蔚满,甩下文件让她拿走赶紧离开自己视线。还是元希的舅舅,把她叫过去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可是之前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戏份被换掉了,上次开场舞收到几个代言,被昨天的事情一闹,被公司安排给了贺汀。元舅也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让她多努力,也少惹事。毕竟自己惹事,只会危害到朱思尧的前程。 元希接到通知时,慌慌张张的跑到元舅这。一看见林蔚满也在,瞬间委屈起来。 “对不起满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给贺汀安排这个代言的,对不起。” 林蔚满摇头笑道:“干嘛啊!干嘛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道歉啊。你真是的,我又不会生你气,这么客气的吗?” 这些并不怪元希啊,这是公司的决定。她们也无能为力,也不能选择罢了。 朱思尧倒很沉静,收到通知时也没什么反应。 这几天两人关系僵的不得了,说不清哪变了,但又感觉理应如此才对。 整整半个月都没通告,他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练舞。林蔚满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那次练完舞,她陪着他坐在地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第一次问起他的女朋友。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啊?” “她嘛,是个很麻烦的女生。” 你猜怎么着,那是林蔚满第一次见他笑的眼睛里都是星星。嘴上说着麻烦,还忍不住撅撅嘴带着小嫌弃的模样。可是眼睛里都是回忆起那个人的宠溺,喜欢一个人是掩盖不住的,尤其是眼睛。 对一个人的喜欢是会溢出眼睛的。 他突然侧头,挑眉看了一下她:“你不会喜欢我。” 你不会喜欢我?和你不会喜欢我。语气是不一样的,带疑问的是:你是不是暗恋我?肯定句是:你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他说的是第二重意思,但林蔚满以为是第一重意思。 林蔚满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猛地咳了起来,全身都有些僵硬。他没看到林蔚满的脸颊浮现着温热的若有若无的红晕。 朱思尧说:“看得出来,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滞了一滞,垂眸轻笑:“你知道就好。” 他倒是来劲了,兴致勃勃地问她:“哎,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 话问出口,他静静地期待着,可她沉默着,练习室里一阵安静。 朱思尧又问:“说来听听。” 林蔚满也不知道哪来的心情,竟然乐呵呵的说:“管你啥事?练你舞去,去。” 朱思尧轻笑出声,抬头望着站起身蹦蹦跳跳的林蔚满,反问道:“怎么就不管我的事了,作为朋友,我可以帮你看看那男人靠谱不。你要是受伤害,我会担心的。” “你可拉倒。” “哎,怎么不?你是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吗?”他撑着手跳起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弹了一下林蔚满的额头。 她捂着额头,想了一下:“你想不想去玩攀岩?” 一提到玩他倒是有兴趣:“攀岩?可以啊!什么时候?” “明天?” “好啊好!” “你答应的倒挺爽快,你攀岩过吗?户外的,石壁你敢不敢?” “当然啦!” 打脸来的特别快。 隔天,朱思尧站在初级攀岩的石壁上,吓得不敢走。林蔚满恶作剧还晃了两下绳岩,他气得一直瞪林蔚满。 “我记住你了,林蔚满!呼,你再吓我,小心我——啊,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先走你先走,这个猴桥一次只能过一个人,不然会很晃。” 是初级攀岩,她早就知道朱思尧没尝试过攀岩,谁让他信誓旦旦得说自己会。 垂直陡峭的石壁,望而生畏。 起初随着基地的工作人员走,朱思尧还得意洋洋的挑衅说不难。中途往下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动了。 林蔚满知道那种感觉,站在高空中。会让人有一种错觉,觉得下一刻就会掉下去。身体会发软,大脑先给出了紧张的反应。 林蔚满当时在旁边,从口袋了摸出一小包饼干,撕开塞进他嘴里:“嚼!别害怕。” 人紧张时,可以吃点东西容易缓解。这样大脑会以为,自己处于安全得地方。 他时不时得想临阵脱逃,想顺着腰上得绳索滑下去。林蔚满才不会允许他退缩,但也没有嘲笑他。基地的工作人员和林蔚满都帮助着他,在爬行的过程中,做出悉心的指导和帮助。 她说:“加油啊,朱老师!一点都不可怕得,一会上去会有一种自豪感得。加油!” “呼呼呼——”他用力呼吸,心跳加速。都没听清林蔚满在旁边说得什么话,满头汗,都顺着额头滴进了眼睛里。 林蔚满用胳膊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朱思尧看向她时。偏偏那张白净微红的小脸,撞进自己的眼睛里。很好看,像白绣球一样干净美丽。透着最干净的气息,笑起来时让他觉得很踏实。 以至于后来,每次艰难时刻,他总是能想起那次初级攀岩,林蔚满的笑。 朱思尧恍惚有种错觉,他从林蔚满身上看到了刚出道的自己。那种不服输,很聪慧的样子,以前的自己来追梦时就是这样。 他咬牙踩稳壁沿,心里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中途停下来,往下看时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尝试享受,身体处于高空的状态。 林蔚满先一步走过恐怖的高空猴桥,在那头等着朱思尧踏出第一步。 “加油!朱老师!加油!” 他嗓子都是抖的,声音很小的回答:“知知道了,喊什么喊。” 他害怕走不稳,一个劲的深呼吸。当迈出第一步时,他就觉得原来攀岩是这么有挑战性,是这么刺激的运动项目啊。当快走完猴桥时,他真想大声叫出来,这运动完全就是发泄烦恼的好娱乐。是充满速度与激情并存的项目,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最后一步离开猴桥,真正站稳后,他伸手用力的抱住林蔚满。 俩人激动的不得了,林蔚满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 他甩着头发开始自恋:“小爷可不是盖的。啧,厉害,崇拜?” 林蔚满撇着嘴,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啧,拉倒你。” 她想着,这孩子疯了。 自恋起来,一点都不朱思尧。 终于到了山顶,他开始腿软,躺在草坪上死活都不起来。说什么太累,休息休息! 林蔚满没戳穿他,自己开始给自己拉筋。一会一个压腿,一会又是开合跳。 “朱思尧,你饿不饿,我们一会下山去吃排骨?” 他盘腿坐在地上,还在回味刚才颇有挑战的运动。阳光暖暖的,她选今天出来,刚好是阴天不热。 他突然就有些喜欢和林蔚满在一起,她这样的女生是他从没遇见过的。 “哎,小满。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 她眨着眼问:“什么?” “你像漂亮的贝壳,那种很光滑淡紫色的小贝壳。被搁浅到沙滩,阳光照射时,带着彩色的光芒,很安静很美。” “什么鬼?你倒是奇怪,有人不是用小动物形容吗?你倒是用贝壳形容我。” 林蔚满思索一下,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水果?” “什么?” 她悄悄地在他耳边说——西瓜。 她紧忙起身跑,朱思尧迈着长腿在后面追。 “你是说我的脸像西瓜一样大喽?你个小贝壳!” “哈哈哈——” 她极少那么调皮,被朱思尧抓到后点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难道不像吗?看看这脸,不就是西瓜本瓜吗?” 她挣脱开他的手掌,又跑到另一头给他做鬼脸,气他抓不到自己。 “好哇,小满,你竟然会打趣我了!” 朱思尧站在原地,掐腰微笑着,乌眸里是温柔的波光。 “哈哈哈!” 朱思尧露齿大笑,难得见他这么开心,笑的人心里都是暖的。 玩了好久他们才舍得下山去,一回去就奔着那家好评很高的饭店去。 朱思尧问她:“你想吃家常玉米排骨汤,还是菌菇排骨汤?” “玉米排骨汤。” 朱思尧嘿嘿一笑,点头:“我也是,嘿嘿。再要一份糖醋排骨。” 林蔚满说:“还要荷叶粉蒸肉,西兰花。” “好的,荷叶粉蒸肉和西兰花,谢谢。” 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时,朱思尧摸着下巴说:“没想到你运动竟然这么好。” “并不是,我以前就只会打羽毛球。是大二旅行时,遇见了一个女生,她带我体验的。后来每次有压力,就会去攀岩发泄一下情绪。出出汗,就会好很多。” “我以前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反锁着门,拉上窗帘。其实我跳舞,我爸妈是不支持的,我大学时劝了好久他们才同意。有一年有个舞蹈比赛,第一名是可以送出国学舞蹈的。也是命不好,我小时候出过车祸腿上有伤。比赛前几天都是在舞蹈室练舞的,一般我都是练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去的。那天停电了,回去的早。没灯,我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她不知道这些事,他所有的以前都是无迹可寻的。所有的了解,也都是从现在开始的。 第30章 坏丫头 朱思尧问:“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工作?哦,你好像回答过,我不太记得了。” “我是误打误撞,本来要做画家当老师的。是元希拉着我来的,她让我挑战挑战,我就心动了。毕竟搞艺术的,好奇心很严重。” 虽然林蔚满性格有点清冷,但却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子。从她每天化的妆,都跟没化毫无区别,她习惯保护自己。她长的本来就白,又很瘦看着干干净净的。坐在画架前,能一坐几个小时不嫌累。还能泡壶茶,品着茶享受着画画的感觉。身上围着围裙,裤脚都是颜料,但是还能悠闲的品着茶。 如果不去当画家,当个书模也是不错的。 “你的长相不当明星可惜了。” 林蔚满撇嘴看他,不接受他这样的话。夸她漂亮可以,她喜欢。但是说她不当明星可惜了,她不接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欢的事,我愿意成为一个知名的大画家,可我不想做明星。我只想简简单单生活,被一个人喜爱。无法回应的爱,我怕辜负。” “有人喜欢你吗?” “没有。” “怎么可能。”朱思尧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子,会没有人喜欢? “你管我,问这么多干嘛。你有那么多粉丝,你能回应过来她们的爱吗?” 朱思尧对她这又严肃又可爱的话给逗笑了,转而自己又稳重下来回复她:“不能,所以我才更想努力,让她们知道没有喜欢错人。” 你很好,很善良的。林蔚满想。 “跳舞跳舞,我教你跳舞?”他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微微俯身。 “我不会。” “可以尝试尝试,很有意思的。” “好。” 关于教林蔚满跳舞,他教了两星期,她才学会一点。林蔚满每天下班回去都是腰酸背痛的感觉,躺在床上都感觉腿很酸疼。 半个月后她终于放弃了,安安生生的开始奔赴于工作。 越来越熟悉以后,她也见到了朱思尧的女朋友。就是开场舞那天,他多次偷看的女生。那个覃应然,选秀出身,长的很漂亮。 从朱思尧知道,林蔚满不管他谈恋爱后,他便不在那么小心翼翼。工作结束后,还会和林蔚满说:“我去接一下应然,就先走了。” 她点头,一次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很奇怪的心情,没有吃醋,也不会生气。倒是觉得他只要开开心心便好了,只要那个女生对他很好就行了。 元希恨铁不成钢,不止一次的嫌弃过她傻。傻的没脑子,自己付出不求回报。 林蔚满不在意,摸着自己的头发问她:“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还好,你就留长发,多好看。” 林蔚满永远都留着不长不短的,刚好到锁骨地方的头发。 朱思尧近期行程结束,他们有一天的时间休假。林蔚满开车回了老家一趟,给姑姑带了好多东西。 堂哥纪智肖见林蔚满回来掂了许多东西,没等她吭声就主动接了过去。开始嚷着妹妹不疼哥哥了,都不知道给哥哥买东西。 “得了你,我这不是给你买了核桃乳,让你补脑吗?” 一到家她就放下满身的疲倦,抱住纪智肖。虽然这个哥哥嘴欠,总是嘲笑她。但她一点都不生气,她比姑姑和姑父都明白,纪智肖其实是在逗她开心。 从十六岁被姑姑领回家,开始要和姑姑一家一同生活开始。纪智肖这个大她三岁的哥哥,从她进门就开始做出一系列搞笑的事情,用自己的出糗让她笑起来,从而放下对这个家的戒备。 纪智肖宠溺的用下巴,磕磕她的小脑袋:“你别以为抱着老哥,哥就原谅你。快撒开你的猪蹄,你身上都是汗臭味,快撒开。” 嘴上嫌弃着林蔚满,但身体却没做出嫌弃她的反应。两只手都拿着东西都还没放下,任由林蔚满抱着,他都没说累。 姑姑给她倒了刚榨好的西瓜汁,让她过来降暑:“纪智肖那臭小子有什么好抱的,快点过来。” 姑父见着林蔚满笑得两只眼都眯成一条缝,他们早就把林蔚满当成了自己亲闺女。 她抱抱姑姑,抱抱姑父,才坐下喝西瓜汁。 放下满身得疲惫,幸福的真真实实。 纪智肖走到她身边拍她的小脑袋,眼神示意她看姑姑,让她自求多福。笑得十分得瑟,自己又去厨房给她煮面。 姑姑板着脸,十分严厉:“毕业把行李寄回来,直接去b市了,都不带和家里商量一下是不是?” “我” “你什么你,开个画室当老师不行吗?那你当初学的专业有什么用,毕业又用不上。还买这么多东西,你以为买东西我就不气了?半年光打打电话,家都不回了?” 一提到这姑父脸也沉下来,他和姑姑俩人在沙发上同款表情,等着林蔚满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我是看这个工资高。” “高啥高?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还追星啊?” 她囧:“我不是追星。”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姑多担心,你吭都不吭直接去b市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姑父一扭头就看见姑姑低着头擦眼泪,他将手放在姑姑手上,捏了捏以示安慰。 林蔚满抿着嘴,鼻子酸涩。坐到姑姑身边,用力抱她:“姑,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小满错了。” “我哪是生气,我担心的都吃不下睡不着。问你地址你又不说,去都没法去看你。坏丫头,你讨厌死了,就知道气姑姑。” “对不起” 只身转行时,她真的都没多想。行李寄回家,那头的实习工作也辞了。跟着元希,两个人带上重要的东西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些仓促了。 姑姑问:“元希呢,这坏丫头拐着你就走了!我得收拾她。” “元希可忙了,她的艺人现在正小有名气。成天都很忙,你放心,元希也有在照顾自己呢。我们住一块,可安全了。工作也不累,就是容易出差熬夜。” 姑姑刀子嘴豆腐心。 林蔚满边给姑姑捏肩膀,边给姑父做出拱鼻子的动作。在姑姑身边,她总是比平常开心很多。 姑父说:“一会把纪智肖的袜子,衣服带过去,挂在你们住的阳台上。两个女孩子住不安全,知道不。” “好的,好的。” 林蔚满手机响了,她接过电话,是朱思尧。 朱思尧:“小满,你在哪?” “我回老家了,怎么了?” “回a市了吗?我也在,你能过来找我一下吗?地址我发你手机里了。” 她看了一下手机里他发来的短信:“好的,电影院?这离得有点远,我二十多分钟才能到。” “没事。应然也在,她昨天杀青了,给她庆祝一下,她说想喊你一起。” 她仍是答应了。 “姑,姑父。我临时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明天还有工作,所以一会忙完就回b市了。”她拿着自己的包,不等姑姑说话就着急着走。 “什么事啊,你着什么急啊。”姑姑看着她又是拿包,又是换鞋。 “姑,那蛋白粉你和姑父,纪智肖都能喝。保健品什么,你需要的我都买了。要是有忘买的,你打电话给我,我再买。还有,保健品不能代替药物,纪智肖是医生他知道,不懂得问我、问他都行。我先走了。” 林蔚满穿好鞋,转身抱了一下姑姑。 姑姑眼泪又被她伤感得弄出来了,她心疼姑姑哭。给姑姑擦擦眼泪,说:“我之后一休假就回来住,好不好。反正也近,我常回来。” 姑姑看了一眼姑父,半信半疑得问:“真的?” “真的!姑父我就先走了,好啦姑,我过几天就回来啦。我先走了。” 姑姑不放心,再三强调:“嗯。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姑父还好,挺能理解:“去去。” 她前脚关上门离开,后脚纪智肖从厨房端着面出来。没见到林蔚满的人影,捧着碗小心翼翼地放到餐桌:“妈,林蔚满呢?” “走了,说是临时有事,刚走。” “这丫头,亏我还给她做好吃的,都不给我说一声,一点都不心疼哥哥。” 她停好车,就跑到他说的三号厅门口。 他和覃应然都带着帽子口罩,打扮的很低调。朱思尧抱着两桶爆米花,手上还拿着两瓶可乐。 和覃应然有说有笑的,看林蔚满时常带着的深邃漆黑的眼睛,此时看覃应然时却带着点点星光。盖的那么严实,可她还是看的出,他很开心。林蔚满心想,此时帽檐下的剑眉,是不是都笑弯了。口罩里的唇,肯定笑得露出大白牙。 朱思尧俯下身子,凑在覃应然耳边嘀咕着说了什么。覃应然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被逗笑了,恰好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林蔚满。 她拉了一下朱思尧的衣角,他便也看到了她。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里。 林蔚满步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有些想逃跑得冲动。竟然会同意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捂着头走到他们旁边,感觉自己出门肯定被门夹了。 覃应然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直看着朱思尧,想让他先来口,缓解气氛。 林蔚满看出来她紧张,先点头笑着说:“你好,应然,我叫林蔚满。” “林经纪好,嗯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思尧和我说了,你是个很好的女生,我特别想见见,然后就唐突了。” 这话听着没任何问题,可林蔚满总感觉覃应然没表面那么善良。 第31章 被发现的喜欢 看似是一团和气的,一起进入电影厅。但开场二十多分钟,她便坐不住了,电影里讲的什么她都没记住。也压根没心情去欣赏,坐在覃应然旁边时不时,还要帮他俩时不时看一下有没有被人瞧见。 他们是情侣,一起看电影即使不说话都没事。可是林蔚满不一样,她现在才知道覃应然是什么意思。她能感觉到覃应然不友好的微笑,还有一副我是他女朋友,你就收收你的小心思。 林蔚满不屑和她争辩,中途借口要去洗手间。才出放映厅,她短信便发给了朱思尧。 ——我走了。 朱思尧毫不知情,匆匆回复: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林蔚满关了手机,懒得回复。心里想:是啊,很不舒服。 什么看人眼光多好,只不过短短的相处,话都没交谈几句她便感受到了覃应然的不友好。也只有朱思尧这样的傻子,才没任何发现。 她这一走直接是半个月没信,将工作和朱思尧交接给了元希。工作对接基本是公司直接给朱思尧的,元希只是看情况在一方出差必须有人跟随时,会选择跟着朱思尧。他没助理,贺汀有。 朱思尧电话打了无数通,那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林蔚满去哪了?”他忍了两星期实在忍不住了,冷着脸问元希。 “放假旅游去了。” “谁允许啊,我允许了吗?” “你气什么,她被覃应然给的下马威还不够丢人吗?自己假装生病,请病假不就是为了散散心吗?你有什么好气的,亏是你经纪,弄得还不如个助理。” 那天电影院回去后,隔天上午覃应然打电话给林蔚满说:“林经纪,我是覃应然。我是给你道歉的,如果昨天让你尴尬了,还请你见谅。” 林蔚满面无表情看了一下来电,又将手机放到耳边:“没事。” “林经纪,我想提醒一下你。你对朱思尧的喜欢,他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还请你以后收敛点,别痴心妄想呢。” 讲真的,覃应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林蔚满脸颊瞬间涨红。被发现倒是没什么,但是被人这样直言直语的讲出来,她便觉得羞愤的不得了。 “你你想多了。我和朱老师,只是工作关系。” “我看得出来你喜不喜欢他,不过还是感谢你照顾思尧。啊,我还有事,就先挂了,辛苦林经纪了。” 覃应然每句话都像是在嘲讽她,嘲讽她痴心妄想,嘲讽她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 林蔚满皱着眉,心里有股气。明明是朱思尧违背公司合同,谈恋爱。她没反对便是不错的了,怎么覃应然还蹬鼻子上脸打电话过来叫嚣呢? 她怕覃应然扭头就告诉朱思尧,说她可能对朱思尧有意思。她最怕的就是被人讨厌,尤其是喜欢的人。 当天她就请了病假给元舅,简单交代了一下元希工作事项,买上机票就飞外省了。一句话都不敢给朱思尧说,连短息都没有发。她真的羞愤,感觉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都被覃应然扒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想到对方有女朋友,一时间肯定不容易放下。但她也没想着破坏啊,覃应然这样直截了当,真的让她羞愤。 元希手里资源多,给朱思尧安排好几个工作。连续三天,睡觉时间都不足四小时。元希是替林蔚满打抱不平,故意给他安排工作不让他有时间去联系小女友。 她不是林蔚满,不会那么善良那么好心。不允许见覃应然,就是不允许。哪怕都在一个片场,她都不允许他俩说一句话。 覃应然比较害怕元希,元希严肃时,生气时是没得商量的。 林蔚满不同,从覃应然多次看到林蔚满对朱思尧那么亲昵时,她就看出林蔚满的小心思了。 喜欢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怎么藏都藏不住,那次电影院之后林蔚满便没出现在朱思尧身边了。 元希晚上会和林蔚满打电话,但都是背着朱思尧打的。今天恰巧被发现,朱思尧从她手里掏走手机,元希惊呼一声,电话那头便没声了。 朱思尧说:“说话,林蔚满,我知道是你。” 他有些恼了,对他来说,林蔚满这样有点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见元希捂着嘴笑,怎么换成他接电话就不说话了。 联系人明明就写着:满儿。 “林蔚满,我同意你休假了吗?你是不是想让我自己找个助理代替你?怎么了,你是看见我就那么不开心吗?” 他自己有些说不清,一星期都没联系上的人,别人却能无时无刻的联系上。那种挫败感,真的很不好受。身为朋友,应该有话就说才对。况且他依然不明白,元希说的覃应然给林蔚满的下马威是什么意思。 那头终于说话了,声音还是以往那样,有些凉:“好了听话,这段时间元希给你安排的工作都要好好完成。” 她不怨他,本来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就是卑微的暗恋,她想得通。 林蔚满的声音好让他踏实啊,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安心了。乖乖去工作,也不跟元希抬杠了。 明明林蔚满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就觉得很期待。 元希拿到一个项目,她给了朱思尧。由于是临时通知,刚签完合同就被安排进组了。贺汀是不愿意的,但是耐于他有助理,朱思尧没有,想说什么都没法说。绷着脸瞪着朱思尧,将手肘揽住朱思尧的脖子上,开玩笑似地威胁他:“让你把林经纪气走了,美了。” “才没有,我们小满是去旅游去了。” “你这猪,好好听元希地话知道不。” “知道了——” 元希之所以会跟他去,原因是她知道林蔚满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这一个月的病假真的太久了,她帮忙都快累死了。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像个铁人一样工作。光是带着贺汀和朱思尧,就感觉忙不过来了。 起飞前,元希发信息给林蔚满——一会就起飞了,你大概后天回来是? ——是的,我到时候直接去组里。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给你带了好多纪念品,还有好吃的,还拍了很多照片。 ——切,回来给我做饭啊! ——好的。 朱思尧斜着眼睛问:“小满吗?” 元希笑容委婉,却咬着牙齿说:“啧,你——不要偷看别人发短信。” 第32章 长发 他不理睬她的脾气,自顾自的得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元希的眼睛左右转了一圈,她收了手机,侧着身子问:“我问你啊,你是怎么把林蔚满给气跑的?她那么贪财竟然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非要请假。” “我哪知道。我就知道我错了。” 她好奇:“哪错了?” “哪都错了。” 朱思尧说完这句话时,突然就沉默了。他记得林蔚满曾说:“我们就像战友,也像是商品。被人挑来拣去,如果做不到和睦共处,根本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生命中,一个人独处惯了无所谓。可但凡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她时时刻刻陪伴你,让你觉得自己也被人需要时。 你就再也不愿意,回到一个人独处时候的情况中去了。 林蔚满似乎悄悄地,改变了他出道多年来地习惯。 那就是独身惯了。 她把他生活中的,所谓大大小小的事情,照顾的井然有序。 出差时永远都会在前一天,帮他选好衣物,整理好行李箱。 待机时,最怕他走丢。工作中,总是把属于他的小桌子打理的干干净净,是几个杂乱的桌子中,一股清流的存在。 他会上瘾的,对这样体贴的女生会容易上瘾的。 本性格不同的两个人,却在工作中充满了默契。 她磨平了自己的浮躁,成就了更多的坚忍和不屈。 所以他错了,哪哪都错了。作为朋友,他没有发现她的情绪,更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作为同事,他在工作中惹祸。 “哪都错了,是我的错。” 元希的嘴角颤了颤,哑言。不知道怎么说,朱思尧这样说自己的错,她就觉得朱思尧好像,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才对。 元希想,不管了不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睡觉。 元希没林蔚满细心,她记不住朱思尧不吃什么,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剧组的饭不好吃,元希带着朱思尧点了三天的外卖。吃的他直接上火了,鼻子痛的不得了。 林蔚满一个月的假,很快就结束了。她从贵州旅行结束,领着行李箱直接来了组里,没人认识她,自己找了好久元希说的组。 大中午的,看见朱思尧躺在自己的椅子上睡着了。穿着古装的,热得出汗。 元希坐在旁边吃外卖追剧,她偷溜到元希身后用手指戳她背。 元希一个激灵,转身。 张着嘴差点要叫出声,林蔚满眼疾手快用手捂住她的嘴。 “嘘!” 元希点头,她才松开手。坐到旁边,喝了一口元希的饮料。 清爽啊。 元希挑眉,笑容愈发灿烂,像极了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你可回来了,下午我就解放了!” 林蔚满笑了,随意的将手放在桌子上:“他睡了?” “嗯呐,刚拍完。上午打戏,威亚吊了半个小时。哎!那我一会订票就回去喽,房卡给你,诺,包——” “这么着急走?” 元希娇羞着扭扭身子,开始撒娇:“嗯嗯!可着急了。人家谈恋爱啦!” “!什么时候?谁啊?” “魏闵涛。” 林蔚满皱着眉,想了一下。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有点熟悉,是——” 元希拍了一下满满大腿,捂着脸:“对的啦,就是我们大学同学啊。” “恭喜恭喜!很好哎,他是个很好的人。” “就前几天啦,我就想等你回来再给你说的。谁知道你,假期不到最后一天都不舍得回来。嗯我刚答应他时,他激动的直接飞过来看我了。” 她还没见过元希谈恋爱时害羞,如此这般,如此可爱。 她自然知道魏闵涛,大学同学,是一个很优秀的一个青年。是个不善言语,话不多的成熟男子。 林蔚满伸手示意她将耳朵伸过来,元希凑过来后,她说:“我早就看出来,他喜欢你啦。” “什么?真假的?” 林蔚满点头,幸灾乐祸的说:“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打听一个人。” 元希疑惑,没明白。 “他前几天从班群里,找了我的微信。旁敲侧击问我,说元希有没有男朋友。你猜我说什么。” “你说了什么?” “我说,有难道你就不追了?” 元希眨眨眼,愣住。随即伸手去捏林蔚满的脸:“坏丫头打趣我!万一他没勇气,我岂不是就没幸福啦!” 林蔚满伸手做出嘘的手势,给她示意朱思尧再旁边休息呢。 “切,重色轻友。” “瞎说,我们元希才是我的色。” “鬼嘞,我信你个鬼嘞。“ 林蔚满笑而不语,衷心希望元希找到幸福。这么可爱的女子,总是会有人发现她的好的。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个有缘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啊。 元希没等朱思尧醒来,就拿着林蔚满的行李箱走了。因为林蔚满说:“都是给你带的特产好吃的,你就不用带你的箱子了,等工作结束我会给你带回去的。” 她便屁颠屁颠的,订好票回去了。 朱思尧缓缓醒来,感觉到旁边有细微的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还以为是幻觉。随机有人跑来喊他,才知道不是幻觉:“朱老师,准备开拍了。” 他看着林蔚满的脸,惊得说不出话。狠狠得闭眼又睁开,反复确认才敢开口:“你怎么来了?” 林蔚满举着小风扇给他吹风,疑惑:“啊?我不能来吗?” 他还未开口回复,工作人员又跑过来催促了:“朱老师,快点哦。” “快点,拍摄了。”朱思尧被她催着过去,走着他还不忘扭头多看几眼:“元经纪呢?” “回去了,我回来了她就走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化妆老师拉走去补妆了。林蔚满摆着手让他去,然后自己拿着元希给的包找到他的杯子泡上胎菊茶。 空隙时,就让他多喝水。 元希一回去,他就极少吃外卖了。之前几天元希是想吃什么点什么,五花八门吃的很油腻。他也不想说,毕竟天气热他吃的也少。 现在林蔚满回来了,如果上午或下午有半天休息时间。 她会在酒店给他做吃的,想吃什么就做什么,饭后再吃点冰镇西瓜。他是真真爱上夏季了,清爽的不得了。 她不让朱思尧那么娇气,除非中午的盒饭超级不好吃,她才允许订外卖。 朱思尧看见她头发长长了,扎着高马尾活泼的不得了:“你长发也很好看欸。” “可是我不太喜欢长发,夏天太热了。” “马上就立秋了,夏天要过去了。留着呗,多好看。” 夏天要过去了,这句话她听着很不舒服。她心里有个结,想起来就不舒服。 第33章 生日 最喜欢的季节是夏季,最讨厌的也是夏季。 可朱思尧说:“留着多好看。” 长马尾,碎花裙,白皮肤。她越想越觉得除了发色,这似乎有些像覃应然的感觉。 林蔚满摸着发梢,抬头看一眼笑眯眯的朱思尧。默不作声,用力的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 他把她,当做了谁。 片场前方,是嬉笑打闹的男女主。她被周遭杂乱的声音,晃范了。竟然都看不出来,他眼中是熟悉的自己,还是他人。 也终究,在某个凌晨的静寂黑夜里,读懂了自己只是他眼中倒影的人物。却无关任何事情,毫无定义。是灰色的背景,是灯光下的一抹掩盖保护的影子。 决定留长发的想法没坚定几天便结束了,那天是覃应然生日。 夜里他们工作到凌晨两点,一个场景重拍了好几次,一个小时的场景硬生生拍了三个多小时。 刚结束拍摄,他就匆匆卸妆换衣。拉上林蔚满就跑去找覃应然,她起初懵了一下,后来想起朱思尧说过过几天是覃应然的生日。 “是她生日吗?” “对,帮我拿一下衣服,我来开车。” 她坐在副驾驶,腿上放着自己提早选购的礼物。包装的很精美,她有用心挑。 林蔚满其实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原因是他的通告里在第二天上午六点四十是有工作的,六点就要赶到片场化妆换衣服,大约五点多就要起床了。 林蔚满心里不满,但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覃应然生日,为了方便朱思尧,她已经专门跑过来了。还带着助理小陈等到凌晨他工作结束,就是为了让朱思尧给她过一个生日。 覃应然她很任性,非要吃火锅。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凌晨也营业的火锅店,林蔚满提议点鸳鸯锅。 不是她不吃辣,而是明天朱思尧有工作。她更加关注,这顿饭会不会影响到明天朱思尧的工作状态。 毕竟已经没有睡眠时间了,吃的就不能太辛辣油腻才好。 覃应然点菜的手顿住了,抬头看了一眼朱思尧。 朱思尧宠溺的对她笑:“没事啊,点辣锅呗。” 蛋糕不大,足够四个人吃了。送生日礼物时,覃应然表面上开开心心的笑了。但她只打开了,朱思尧送的。 是项链。 上面的钻石,被照射出光芒。有些刺眼,林蔚满匆匆低头,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覃应然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开心的给助理小陈晃来晃去。兴高采烈的笑:“哇,我好喜欢啊!可是―人家想要钻戒的嘛,你是不是不想求婚了?” 朱思尧无奈的笑:“瞎说什么呢,求婚肯定是要有的。” 她笑得无辜又狡黠,余光多次去盯低着头吃东西的林蔚满。 桌子下覃应然的腿,碰了一下小陈的腿。小陈很快便反应过来,双手合一,笑的虚假:“小满,朱老师他这也太酸我们俩单身狗了。哈哈,我们感情不是来吃饭,是吃狗粮的。不过真的很好看,对不对!好羡慕啊!你呢,是不是也很羡慕啊?” 林蔚满压着自己慌乱想逃跑的心,局促的笑着回答:“很漂亮,应然的手也很好看。” 小陈挖的坑,她没往里跳。深知,覃应然是故意让小陈说的,所以她懒得计较。 覃应然叽叽喳喳的和朱思尧说话,林蔚满觉得自己被火锅的热气,蒸得很闷,想出去,透透气。 她擦擦嘴,小声的给覃应然的助理说:“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又跟朱思尧和覃应然点头,做出愧欠的表情,才起身离开包厢。 从洗手间出来,回廊里站着小陈。她抱肩向林蔚满走过来,用手拨了一下她的耳环。 “洇蓝色。真的很不衬你的发色唉。怎么回事,你干嘛学我们应然姐留长发啊?” 林蔚满眼睛颤了颤,雾色的嗓音有些哑,用不咸不淡的态度问她:“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啊,就是应然姐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朱老师是不会喜欢你的,没看见他都送戒指了吗?”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的?” “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 “管你什么事。” 林蔚满走过小陈时,用力撞开她的肩膀,进去包厢。她还不至于被一个助理给评头论足。 她刚坐回自己的位置,覃应然就开始搂着朱思尧的手臂撒娇。看了一眼她的盘子:“小满!你怎么都不吃蛋糕啊?” “我不太喜欢。” “啊?太可惜了。这家蛋糕上的奶油很香很甜的,你试试应该会喜欢的?” “不用了,谢谢。” 覃应然还想说些什么,被朱思尧断了:“不可以为难别人吃不喜欢的东西哦。” 覃应然撅着嘴,委屈巴巴的盯着朱思尧的下巴。然后用额头,用力的撞向他的下巴。 “你凶我!”她甩了一下头发,抱肩将身子转向一边。 朱思尧被她逗笑了,然后,大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是孩子气的笑容。 好声好气的去哄覃应然。 吃完饭本以为就要回去了,看着朱思尧都有些困了。覃应然仿佛像没看见一样又开始任性了,吵着要看恐怖片。 林蔚满实在忍不住了,冷着脸说:“大晚上的哪有电影院?明天我们还有工作呢。” 小陈说:“有放映厅啊,某团上可以看下。” 她掏出手机,在某团上看了一下。找到几个地方,最后选定了一个距离此处较近的。 覃应然选了恐怖片,朱思尧提议换成别的。 覃应然说:“这家放映厅的电影好少唉,看这个恐怖片。” 朱思尧说:“看这个,这个科幻的。” 覃应然嫌弃的拒绝,点着平板上的恐怖片不放手:“不要,我想看这个。” 朱思尧依然不放弃,再一次提出:“换一个,看这个。” “那个不好看,我们问小陈,小陈你要看哪个?”她挤眉弄眼的给小陈打暗号。 小陈点了一下覃应然选的电影:“这个,大晚上看恐怖片很有意思不是吗?” 朱思尧自然坚持不懈的,又问了一次,反复确认:“我也要问小满。” 突然被cue到的林蔚满,大致看了一眼平板上的电影,漫不经心的说:“就恐怖片。” 朱思尧猛地瞪大眼睛,看林蔚满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确定吗?” “怎么了?” 覃应然跳下椅子,将平板递给老板。扭头对朱思尧说:“今天我最大!听我的喽,看恐怖片!” 谈判失败,他终于认命了。 而林蔚满她是,从来都不知道朱思尧怕鬼。要是知道,他怕鬼,她刚才就不应该说话。 他一听见诡异的音乐响起,他就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将脸趴在覃应然的肩上。 的确是一部很恐怖的恐怖片,连林蔚满她们三个都被多次吓个一激灵。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电影还有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现在她们四个人身上全是火锅味,六点朱思尧就得到片场。等电影看完,就差不多要直接赶去片场了。 林蔚满拍了一下朱思尧的后背,他吓了一跳。猛地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来僵硬的说:“什么?” 林蔚满将手机屏打开,伸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数字,用口型说:“四点五十五了。” 朱思尧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刚转过头又对上屏幕里的人物,吓得又侧着脸对覃应然说:“我得走了,一会还的工作呢。” 原本以为她会闹着不让他走,没想到她如此好说话,点点头,还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第34章 牵手 他们抓紧赶回酒店换衣服,俩人身上都是火锅味。 林蔚满回到房间后,是极速的冲洗换衣。刚开门就看见朱思尧在门外低着头来回踱步,她关上房门问他:“怎么了?怎么还不去洗漱换衣服?” 他抬头脸红着对林蔚满说:“我不敢一个人洗澡,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林蔚满惊讶:“这我做不到…” “我就去洗洗头,不洗澡,然后洗个脸很快的。我有点害怕…你陪一下我。” 林蔚满抬手腕,看了一下腕表,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大约五点四十出发,六点到达片场换衣服化妆。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林蔚满上前抓着他的手腕,从他手中抽走房卡,开门,关门。 利索的带着他到洗手间,让他去洗漱。 朱思尧放完水,弯腰要冲湿头发时,犹豫了:“你不会走的对?” 林蔚满向后退一步,靠在门边双臂环抱,淡笑,点头。 看见她点头,他才又准备再次冲湿头发,却…又停住了。 他将左手伸了出去,张开五指。不断仰起下颚,示意她。 “什么?” “把手放上来,我怕你走。” 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将手背到身后,用力摇头。 朱思尧啧了一声,走过来去拽她背后的手。 抓到了,他笑了,接着又十指紧扣。 安心的用温水冲湿头发,一个手洗头打泡沫。 林蔚满不敢乱动,他们两人现在十指紧扣。可能对朱思尧来说,这没什么,只是克服自己内心对鬼的恐惧。 林蔚满的心,却像存在无数只小鹿一样,拼了命的在乱撞。 朱思尧道:“你还在不在?” 林蔚满回过神,不再盯彼此相扣的手。回复:“在。” 他奥了一声,闭上眼继续洗头。 反反复复问了好多次,还在不在身边,她说在。 一个手洗头发,很不方便。可他就是不放手,总觉得闭上眼背后阴凉的不得了。 一个男子,竟然会怕这些虚幻的玩意。 他打了一个喷嚏,不小心将头发上的泡沫弄到了眼睛里。眼睛被蛰到了,十分不舒服。 他松开手,用水冲洗。 林蔚满借这个时间,出了洗手间给他拿带过来的专属毛巾。又顺手给他搭配好了衣服,还没来得及选鞋子,朱思尧顶着一头泡沫出来找她:“你干嘛啊,我喊几次你都没回声。” “我给你拿毛巾去了。”她举着毛巾让他看。 “那也不用这么久!我不要毛巾,你手给我。” 她在心里吐槽,根本不久,顶多两分钟而已。谁知道他冲完眼睛,就又会伸手呢。 大男人竟然怕鬼。 抱怨虽抱怨,可她还是伸了手。朱思尧一手泡沫的牵住林蔚满,去洗手间继续洗头。 那是第一次牵手。 于是,那普通的一天,因为他而变的不可替代。 林蔚满时隔多年依然会回忆,回忆那个清晨匆匆往返,记得那个怕鬼的干净少年。 她从未妄图走进他的心中,从未想过与他牵手相拥。 那个别人的生日,别人的生日蛋糕。那个恐怖的鬼片,以及插不上话的饭桌。那些她所记得,不曾忘记的东西,都触及到生命颜色中,不曾垂垂老去的条纹里。 她还以为,是命运摩挲男女相扣的掌纹线。手边有她和良人的红线,缘分看不见摸不着。 可是遇见了,就得学着珍惜。 后来现实证明了,不是我们的缘分不够深刻,也不是掌纹不够暧昧,才以为看不懂茫茫人生路。 是命运,是缘分不够强大。 可是她觉得就是般配的,毕竟她相信,没有缘分的两人,上帝是不会安排相遇的。 那一天,天边泛清晨的光。外面逐渐车水马龙,少年顶着一头泡沫,要牵手。 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牵喜欢人的手。 第35章 剪发 大约在六点十分左右,他们到达了工作地点。 换装、化妆、对戏等待主角的到来。好像还没干什么,时间就流逝了。 一晚上没睡,她不经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朱思尧坐在她旁边,一样在打盹。 一个栽盹,她醒了。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舒展筋骨。 不知不觉就走到对边的剧组里,许多人在叽叽喳喳的像是在欢迎谁的到来。 连群演都是欢快的和身边人聊天,林蔚满走过去,探头看。 哦,原来是蒋昱霖。 听元希说过,对面剧组里的男主角因为档期问题,开拍几天了都没能过来。相必这是终于空出来,进组了。 偷看时好巧不巧,撞见蒋昱霖扭头,目光直接对视上了。 她也不躲,知道对方并没有看见她。毕竟周围人那么多,他也不认识自己,只是扫一眼罢了。 蒋昱霖是没什么有趣的,性格一点都不阳光活泼,但是听说出道的早,经历的多,所以挺踏实悟真的。 性格和朱思尧成反比,不活跃,不参加综艺,有点内向的感觉。 和朱思尧年纪差不多,却心态很老成。喜欢唱歌,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唱歌。 很红这几年趋势正旺,也本就是童星,出道的早。还没做什么呢,就都是话题。 林蔚满的歌单里,有一首常听的歌曲《时间最为神秘》。便是蒋昱霖作词作曲演唱的,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没多逗留,她便回去了。 朱思尧已经开始拍摄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公司发的文件。感觉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太困了,她果然不适合熬夜。 以前最害怕睡觉做梦,现在是最害怕熬夜。 林蔚满肚子一叫,她忍不住笑了。感觉自己奇奇怪怪的,甚至很无奈,总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在好好干。 还没发工资呢,就熬夜陪人家过生日。还没上班呢,肚子就饿了。 越来越拖延了。 林蔚满深呼吸三次,还是看不进去文件。甩头时,扎的马尾打到自己。 昨晚小陈的话在耳边回荡――怎么回事,你干嘛学我们应然姐留长发啊? 林蔚满拿着朱思尧的镜子打量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反驳呢? 怎么就没有怼回去,说是不是就你们家覃应然是女的,可以留长发,别人就不能留了?我偏要留长发,头发在我脑袋上长的,管你什么事啊。都得像你在头发上染的花里胡哨,就行了吗? 害,算了。 她本就不是爱计较的人,有一说一,她确实不喜欢长发。可这段时间只能在剧组里呆,根本就没时间去剪发。 想起刚才回来时,路过一个化妆室里有剪刀,她寻着记忆找到刚才路过的化妆室。 “你好,我是朱思尧的同事。我姓林,可以用一下你们的剪刀吗?” 她询问里面的化妆老师,对方笑着说:“可以啊,进来拿。你是要做什么啊?” “我想剪一下头发。” 化妆老师很和善,主动走过来说道:“需要我帮你吗?” 林蔚满受宠若惊,用力摇头给对方微笑:“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就不打扰你了。” 她刚拿到剪刀准备离开,就被对方叫住了:“你可以在这里剪,这有大镜子。一会如果剪的不太好,我还可以帮你修一下。” 她笑着点头,走到对方指的角落处的化妆桌前。拿出自己准备的塑料袋,和报纸。铺盖在桌子上,防止一会剪断的碎发会弄脏别人的桌子。 解下头绳后,用梳子随意梳了几下。就毫不犹豫的攥起一小撮头发,用剪刀剪断。 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犹豫。 蒋昱霖霖和助理叶枝枝走进化妆室,助理说了些什么,他点头。 手里拿了一杯西瓜汁降温,目光看到角落里剪发的女子。 女子对着镜子,认认真真的剪头发,却不知这一幕都落在另一个琥珀色的眼睛中。 助理走开后,蒋昱霖依然拿着西瓜子停留在原地,目光卓然。 女子剪完头发松了一口气,抿着唇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她递还了剪刀,对方指着她后面的头发夸她剪的很好。 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点头道谢。 林蔚满心想,好像剪的比造型店里的短了些。应该剪的差不多刚好锁骨处才对,那样最舒适。 回到自己的组里后,朱思尧还在拍摄。却刚好看见她走回来,显然发现了她头发短了,表情顿了一下。 被导演喊卡。 那条,一直到导演喊了ok,这条过了。朱思尧才大步跑到她身边,神色着急:“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她被搞糊涂了,没说话。 “说啊,怎么回事?怎么把头发剪了?谁给你剪的?” 林蔚满囧了,她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女子剪了短发,会被人误会是因为什么事情。 想到网络上的人说,失恋了会剪短发,因为要一刀两断做到割舍。 她解释:“我自己剪的,我不是很喜欢留长发。” 朱思尧不说话,一脸严肃,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林蔚满问:“干嘛?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剧组有人欺负你呢。剪个头发干嘛不去造型店?很不好看。” 林蔚满五雷轰顶,很想告诉他,我也想啊,那也得有时间啊。这不没时间,才想的下策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朱思尧开口:“下午好像没我的戏。” 她看了下通告,回复他没有。 他兴致冲冲的说:“那下午教我画画。” “画什么?我没有带画具。” “去买,我想尝试。。” 她想拒绝,她想补觉,她还有一堆工作没完成呢。她实在没力气,没精力抬笔画画了。 “我去给你买回来,你在酒店休息。” “可是这样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要带很多东西了,很不方便。” 朱思尧深沉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清隽的脸上一下子就暗淡无光了。 朱思尧失落着,眼睛耸拉着。 认命,林蔚满。看见朱思尧失落的模样,就觉得补觉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了。 她咬牙下定决定:“我带你去画涂鸦墙。不需要很多东西,买点丙烯颜料和自喷漆就行了。” 他问:“好玩吗?” “还行,就是需要废弃的不会破坏别人建筑的墙,可能不是很好找。” “这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街头艺术家在那画涂鸦墙。” 第36章 Merlin 字母是他选的,rl莫林。 林蔚满用白粉笔,教他勾了出字母形状。他写的字太小,不足以占满整面墙。 林蔚满又耐心的用粉笔勾画一遍,动物涂鸦也是他选的。 鲨鱼。 她恍然发现,朱思尧这个人很有想象力,虽然动手能力不强。但是会很会融合新元素,比如字母和鲨鱼就能融合画一个图案。 林蔚满回头,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渲染成了红色,令人炫目。 她忍不住举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将自己和正在墙上涂鸦的朱思尧,还有身后的天空,都拍了进去。 她抿着嘴,笑的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伸手,对着镜头比出剪刀手。 傻傻的,怯怯的。 像捡到宝贝一样,背对着他,看拍的效果,觉得还不错又将手机小心的装进口袋。 林蔚满想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那就喜欢。毕竟他可以让自己快乐,这不算是错。 有句话说:如果爱上你也算是一种错,我深信这会是生命中最美丽的错,我情愿错一辈子。 林蔚满指着天空说:“思尧,你看天空。” “哇哇哇,好美。好久都没看过夕阳了,手机手机我要把它拍下来。” 他手上沾着白粉笔沫,从裤兜里掏手机时。黑色的裤子,被蹭了好几处白。 林蔚满教朱思尧给字母喷漆,他学的很快,rl这个字母被他用黑色涂满,白色勾边。 鲨鱼是林蔚满画,小细节则是他们一起处理。 朱思尧说:“小满,以前,我一个人工作,忙碌奔波。看不看的见未来时,也是一个人扛的。觉得困难时,我会想这些都是磨练。说实话,也挺好的。可是后来啊,我遇到了你,说不出来你和我哪里像,总之一起工作时觉得不是那么艰难了。有种,未来会越来越好的感觉。” 林蔚满透过夕阳里,最后微弱的光线。扭头看向男子认真涂鸦的侧脸,被微弱的夕阳光芒照射的,很暖很暖。 “小满,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以后我有能力了,开工作室,你继续来帮我,好吗?” “嗯。” “你会离开我这个朋友吗?” 这次她没回答,转过头拿着刷子,静静涂画。 看着墙上他勾了的鲨鱼,时而犹豫时而继续涂画。 许久许久,都不说话,温柔的眼睛里,就像装进了蔚蓝色的大海,变得温柔又沉静。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不会离开我,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 朱思尧叽叽喳喳的像麻雀一样,林蔚满不说话,他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 思尧,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如何是好,这不知对错的暗恋。 手中没拿稳的刷子,掉进颜料盒里,溅出的颜色飞到林蔚满的脸上。 她闭着眼,无奈的笑。 低头擦拭脸上的颜料,还能怎么办,那就先喜欢着。 画到夕阳落下,天空进入黑暗。林蔚满拿出手机,告诉他:“七点五十七了,该回去了。” “马上。” 最后一笔完成,他满意的拍手。举着手机,拍自己的作品。得意扬扬的说:“我可真有画画天赋!是!” “是的。” 回去的路上,他在车里失望的看着手机里拍摄的照片,觉得没有拍出效果。 打算明日再来一次,白天拍。 “明天有工作。”林蔚满打破他的期待。 朱思尧拉下脸,失望:“什么!那怎么办,我是后天就拍摄完了对?” “对。” “明天通告里,我的戏份结束有多长休息时间?” “没有休息时间,等以后再回来拍。” “……” 朱思尧欲言又止,看着林蔚满表情开始变的很复杂,带着商讨的意思问:“明天中午吃饭时,出来拍一下?” 她垂下眸子,思考。昨晚没休息,本来下午的休息时间也被用来画涂鸦荒废了。 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够,如果他还用自己的午餐时间,跑过来拍一张自己画的涂鸦,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够划算。 林蔚满很是无奈,所以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可以。” 朱思尧哀怨,托着下巴说:“林蔚满太小气了,连这么个时间都不给。” 他小孩子模样,最近是越来越明显了。 林蔚满哑然失笑。 他手机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他耍赖的模样。 眼中带着不可思议,还有受伤。 林蔚满问:“怎么了?” 他只顾着拨打电话,对方不接他就一直拨打,一直打到对方忍无可忍的接通。 覃应然:“有完没完,分手了很难理解吗?我爱上别人了,可以吗?嘟嘟―” 车厢里很安静,司机在安静的开车。所以朱思尧电话里的女声说的话,在安静的车厢里听的格外清晰。 林蔚满心蹦的一撞,担心的看着朱思尧。 他握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昨日生日里,对着他撒娇俏皮的声音。今日电话里,变的是冷漠无情。 他抬手摸了一下耳朵,才低头便有晶莹剔透的泪滴落下。 林蔚满说不出的难受,她只想看他笑,不想看他哭。 她将手放到朱思尧的大手上,想给予他安慰。 她没有恋爱过,但是感受的到朱思尧的难过。男子会为女子哭,一定是爱极了对方。哪怕没有爱极了对方,好歹也有爱过。 朱思尧抬头:“你知道吗,每次当我觉得今天很开心时,生活就会给我一个,不让我继续开心下去的事情。” 比如现在,难得的休息时间,他用来画了让自己开心的涂鸦。回去的路上,本以为到酒店洗漱便可愉快的睡个好觉。 林蔚满很明白,这种感受。 她无法抑止自己眼角潮湿了,见不得他伪装坚强,更见不得他强颜欢笑。 心有不平,因为覃应然。 她打从第一次见覃应然,她就觉得覃应然对他的爱,一定没有朱思尧对她的爱多。 回到酒店时,她跟着他到房门,被他阻绝在外。 “没关系,小满,我没事。回去休息,晚安。” 他多温柔呢,他甚至把手放在林蔚满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再说上一句晚安。 房门被关上,她还未说出口的话又被阻绝在外了。 林蔚满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能给他一个拥抱,不能告诉他这世界不坏,不能说她不爱你了,还有我来爱你。 知道为什么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他吗? 因为在那个人,经历黑暗生活时。他还能在夜晚想到,这世界还有一个人爱着自己。也不至于,自己在夜晚会有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第37章 我想吃面 林蔚满回到房间,靠墙坐在地上,耳朵附在墙面,想这样听到隔壁房间有什么声音。 安安静静― 她失望的锤了一下墙,站起身趴到床上。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糟糕透了。 明明隔着一堵墙,什么都帮不上。 甚至陪他喝一杯,都做不到。 打电话给元希:“希希,朱思尧和覃应然分手了。” 元希丝毫不惊讶:“哦。” 她疑惑:“嗯?你不惊讶吗?” 元希诧异:“你不知道吗?”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我听说,覃应然早就和别人在一起了。金主,她官宣了新剧,是女主角。金主捧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怎么会…” 元希在那头,躺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指甲,勾起唇角,语气慵懒,提到覃应然便带着不屑:“不然十八线的小明星,怎么还能拍孙导的戏啊。做女主角,她也配?” 房门被人有节奏的拍响,她吓了一跳,猛地扭头。 “嘘先挂了,有人敲门。” 林蔚满挂了电话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不敢吭声。 没人说话,拍门却更加急促了。手机铃声在这个诡异的时刻突然响了,她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她压着嗓音说:“喂―” “干嘛这么小声,开门。” 原来是朱思尧… 她开了门,朱思尧头发湿答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林蔚满的眼睛都有些悲伤。 “可以进去吗?” “啊,可以。” 林蔚满给他拿毛巾,擦拭头发。他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说。和往常叽叽喳喳的人对比,成了反比。 “还好吗?” “我有些饿了,我想吃面。” “我给你做。” 酒店房间里,配的有小厨房,简单的锅碗勺子都有。之前几天还买了食物,可惜没有面。这几天都没休息时间,都被吃完了。 她倒腾了一遍,拿着鸡蛋,走回来苦涩的开口:“只有鸡蛋了。” 他从自己的睡衣里,拿出一袋泡面递给林蔚满。这憨憨的模样,竟然有些搞笑。 林蔚满接过那袋泡面,眯着眼无奈的笑:“怎么还偷偷藏泡面呢?剧组的饭就那么不好吃吗?” “可难吃了。” “瞎说,开小灶的是你们,吃的比我们好多了。以后再挑食,泡面也别吃了。” 她恰着腰威胁他,没想到还挺好使的,他竟然笑了。 可能他不想让自己太难过,所以希望有人陪着。像朋友,像家人的感觉。难过时,也不至于太悲伤。 人往往都是感性的,同时也惧怕着孤独。 还剩下的是给他做早餐三明治用的午餐肉,外带几盒酸奶。 很快泡面就做好了,午餐肉和荷包蛋放在泡面上。 朱思尧拿着筷子,看林蔚满:“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带吃的了。” “你过不过分,我要不带面包和午餐肉,你早上有的吃吗?一大早等着给你订餐,不影响工作吗?” 这家伙,显然是忘记了早上吃的面包。吃完了,才想起来面包里加的有午餐肉是吗? 看来平常给他做的吃的,都忘了。 他坐在地毯上,大口吃面。林蔚满用脚丫子,踢他的腰:“吃完快点回去睡觉,明天给我好好工作,后天就解放了。” 他嘴里还咬着面,扭头瞪她:“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哪有你这朋友,还踢我。” 林蔚满嘿嘿一笑:“明天中午你不用吃剧组的饭了。” “真的?那我吃什么?” 瞧这傻孩子,开心的。 “明天中午就知道了,是好吃的,我给你做。” “好啊好啊!” 他吃完饭心情好多了,不去想覃应然,俩人呆着在打游戏。他是辅助,一直跟着林蔚满。 玩到一半,林蔚满就困了。真的熬不住了,昨晚就没睡。 “困了吗?” “嗯。” 朱思尧关了手机,站起身:“挂机,快去睡。” “太坑队友了。” “没事,快点休息。我回去了。” “好,晚安。” 他离开后,房间恢复了安静,没有了游戏声,她躺在穿上很快便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记忆里的老房子,每次都是她自己在这个老房子中。 周围一片漆黑, 客厅里有一束白光打在地上,而她,就搬着椅子坐在那束投射着白光的地方。 安安静静抬头看着投射出白光的地方,疑惑着哪里来的白光。 每次梦中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格外孤寂。 每年,都会梦一遍。 她睡的不踏实,一早便醒了。不过好多了,比昨天精神许多。才愉快的伸了懒腰,就想到朱思尧昨天失恋了。 不是什么大事,却稍稍有些影响心情。 今天是阴天,外面刮风了有些冷。看看日历,秋天快来了。再不多久,就会迎来冬天。 她和朱思尧,成为朋友、同事已经这么多个月了。 去隔壁喊朱思尧起床,她提前打了电话。没人接听,真奇怪,别人都不用喊的,为什么朱思尧却像个小朋友? 大概,自己宠的呗。 依然是紧拉的窗帘,漆黑的房间。这要换做她,可是会做噩梦的。 房间过于冰冷,夜晚睡觉容易做噩梦。 她最怕做梦,最爱一夜无眠的感觉。 朱思尧虽然胆小,但只是基于看了恐怖片后才胆小。其余时候,是不怕黑不信鬼的。 这天气外面就有些凉了,他还开足着空调,盖着被子。 林蔚满伸出手掌,将盖住他脸庞的被子掀开。他抱着一半的被子,睡的憨甜。 脸边睡出了印子,凌乱的发丝。她看着朱思尧沉睡的脸,目光开始慢慢变的很温柔。 她用手轻柔的碰他睡红的耳朵、侧脸。如果可以,她也想贪婪的想碰一下他长长的睫毛,还有陷在被子里的眉毛。 她忍住了,收回了手。 不应该这样,她没有资格。适可而止才是正确的,保留着暗恋的尊严。 “思尧,起床了。” 他眼睛颤了颤,嗓子哑着带着鼻音,俨然没睡醒:“…几点了?” “六点,给你十分钟快点起床换衣,我去给你做早餐。” 她趁着他还没清醒,慌慌张张跑出他的房间,回到隔壁自己房间。 朱思尧睡的懵着,左看右看坐起来在床上不到一分钟。 挣扎失败,又躺下睡着了。 林蔚满凑合着做了早餐,用保鲜膜包裹好,放在餐盒里。 再去隔壁朱思尧的房间时,他竟然还在睡着。 “我天…怎么还在睡?” 林蔚满放下包和餐盒,去掀他被子。站在床边,随手打了个响指,朱思尧皱眉捂住耳朵。 第38章 三观 林蔚满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没打响啊。他怎么还捂耳朵了? 尝试着将手放在朱思尧的耳朵边,用中指和大拇指做出打响指的动作。 没有清脆的声音。 他啊了一声,坐起来瞪着林蔚满:“烦死了烦死了,我起床了!嘁!” 林蔚满耸肩汗颜,去给他找衣服,搭配。 剧组临时来了个赞助商老板,美其名曰说是来探班的。 林蔚满今天穿着白色西装,扎着短发,戴着精致的耳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女主角,所以不知道事情的大老板,看到林蔚满后便让导演招呼着过来。 导演招手让她过来,林蔚满疑惑的看了眼旁边的朱思尧。确定导演喊的是她,她才走过去。 “小林,这是王总。” 林蔚满主动伸出手:“王总您好,我叫林蔚满。是召迹文化娱乐,朱思尧的经纪人。” 王总别有寓意笑着握手:“奥!原来是林经纪。我还以为是女主角呢,长的很漂亮,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啊?” 他扭头和导演夸林蔚满长的漂亮,一定很能干。 王总和导演要去别的地方去见主角时,他还不忘记扭头对林蔚满笑一下。 林蔚满窘,但又必须圆滑的回对方一个微笑。 朱思尧板着脸走过来,顺着她视线看向王总。脸色臭的不行,铁青着脸。 “看什么看,这么油腻的男人,你笑什么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那我能不搭理他还是怎么办,你气什么。回去看你台词去,走啦走啦。” “喂,我说。如果这个王总联系你,你给我拒绝知道不。他刚才的眼神,一看就是不安好心。我是男人,我看的懂。” 他拿着台词本敲她脑袋,上下打量一眼林蔚满的穿着,恍然大悟。 不等坐下就去掏自己的包,拿出自己的卫衣扔给她。 “干什么啊…”她被衣服甩到了脸,很疼。 朱思尧淡淡开口:“我可算知道,那个油腻的老板为啥喊你了。” “什么?” “你这白领职业装,在公司穿着很标准。可这是剧组,都穿的很随意,你这一身看着还真像拍现代剧的女主角。” “所以,就不能穿的漂漂亮亮的了是吗?” 她当然明白朱思尧什么意思,也自然知道刚才的王总意味深长的表情。 女孩子就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逛街,穿的好看就一定是要给男人看吗? 果然中午吃饭时,她被副导叫过去和领导们一起吃饭。 朱思尧拽着她不撒手,铁青着脸。 “没事,就吃个饭。你放心,我林蔚满三观很正的,不稀罕那种规则。” 虽然缓和了一下他的情绪,可是他还是不想让林蔚满过去和他们一起用餐。 “好了,中午你先吃剧组的小灶。下次给你做,去去。” 她进到吃饭的屋子时,对已落座的人笑着点头,坐在最靠边最远处的位置。 副导站在旁边提醒她,去坐到王总旁边。 她尴尬的摇头,表示算了。可是副导坚持不懈,还是让她坐过去。 男主角明显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眯眼:“林经纪,你坐我旁边,你坐的位置太远了,夹不到菜的。” 被解救在窘迫气氛中,男主角的位置是在女主角旁边,她点点头走到男主角旁边坐下。 小声说了句谢谢。 男主角压着声音说:“没事,你坐我旁边,王总应该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王总坐在导演对面,举起杯子要个林蔚满碰酒:“林经纪是,来,喝一个杯。” 她笑容委婉,拿过桌前的整瓶红酒起身给王总添酒:“王总,我不擅长喝酒,我擅长倒酒。” 王总笑得阔达,看向导演:“哈哈,聪明伶俐。” 旁边的男主角将她的一举一动,还有从容不迫的笑容都看在眼里。 得有多小心翼翼、多清醒,这女子才能在职场里将自己放低,做到从容不迫。 说不能喝酒,在饭桌上是一滴都不能碰。 这个圈子里的人,个个都圆滑。对待工作两种态度,妥协或者反驳。 反驳的在少数,而敢于拒绝的极少能做到不得罪。 她倒是聪明,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饭桌上,王总问导演:“朱思尧是明天就杀青了是?” “啊对,下午基本就没他戏份了。” “那可以啊,林经纪,我们公司刚好有个杂志拍摄,你看朱思尧档期是否有空?” “王总您客气了,您都主动邀请他了,怎么会没空呢?” 职场就是这样,对于领导,能多抬高他们就的多抬高他们。省的他们飘不起来,觉得自己和下属一样。 呕…就是这样虚假。 没想到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谈了一个拍摄。明日回b市,便去签合同。 王总也没呆多久,吃完饭便打算回去,不再耽误拍摄进度了。 离开前多次强调林蔚满,记得回b市直接去公司联系他。 她装的愈发开心,笑的向花一样。目送着王总上车,离开。 朱思尧声音冷了几分,趁着导演开始准备拍摄主角的戏份。他攥住了林蔚满的手腕:“林蔚满,你刚吃饭时干嘛了?” “给你谈工作去了。” “什么工作?” “广告拍摄,王总主动邀请的。” 朱思尧却冷笑,握拳,甩开她的手腕。闷声不吭,坐到自己的位置。 “林蔚满,这就是你的三观正?” 这种话听到林蔚满耳边是有争议性的。 “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没想到你也是这种女人。为了一个工作,什么都愿意做。我不稀罕,我不拍。” 她明白了,看来他是知道覃应然和他分手的原因了。 可是他忘了,她不是覃应然,也不是明星。 林蔚满还没开口,男主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帮她说话: “思尧。你想多了。林经纪在饭桌上,可是拒绝了王总的酒,你可不能误会她。” 朱思尧揉眉心,心中抵触:“那个王总居心不良,我不信他会那么好心。” “你都看的出来,那林经纪会看不出来吗?” 林蔚满转身对男主角点头,感谢他刚才饭桌上的友好帮助:“谢谢。” “没事!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男主角走后,林蔚满质疑的问了一下朱思尧:“你确定不拍?” 第39章 糖 “不拍,我不稀罕。” 朱思尧抱肩转向一边,不去看她。林蔚满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想她和覃应然或许是一类人。 为了一个代言,不择手段。 她试探性的问:“你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分手了是吗?” 朱思尧背对着林蔚满,看不出他是什么反应。 “不要提她,以后都不要提她。” “嗯。” 她见缝插针,又问了一嘴:“那你拍不拍?” “林蔚满,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去拍了,你可能会被刚才那个油腻的男人盯上。他给的人情,你怎么还?” “那是以后的事了。” “我不拍,我不稀罕包着预谋的糖。” 林蔚满气了,这处世哲学谁会不懂。他这种话,什么糖?无非就是覃应然给他的糖,这种糖衣炮弹,哄的他开心。实际上,人家早就打算跳脱这个人,奔向更好的地方了。 但是她为了生活,工作竞争,小心翼翼的够多了。本就是唯唯诺诺的讨生活,她又何必在意未发生的呢? “朱思尧,我不糊涂。这个广告,你必须给我拍。我说了,我不是她,你也不要把我和她相比。” 她林蔚满不是那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 现在他看不透自己,没关系。但,她早晚都会让他了解自己。 “小满,不要和我置气。我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我不想拍,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表情,我恶心。我一想到覃应然竟然有别人,我就会猜。看到那种表情猥琐的男人,我就会想她怎么愿意为了红不择手段。” 朱思尧苦笑,神色淡漠,提到覃应然时,眼睛都在回忆:“小满,覃应然给我的糖,我记下了。” 她不知要说什么,朱思尧今天的话。如果不是昨晚从元希那得知,覃应然有金主。 今天,她怕是会觉得朱思尧是受刺激了,说的莫名其妙。 偏偏,她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听懂了。 有人喊他,朱思尧本来还带着敌意和防备的脸,一瞬间笑了,宛如任何事都没发生。 和对方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任何。 林蔚满看的到他的笑,清朗和煦。快乐的看不出忧伤,可你看他眼睛,眼睛里有伤,是藏不住的。 返程前一晚,他带着林蔚满跑去吃烧烤了。几杯酒下腹,他都没能劝说的动让林蔚满喝上一口。 林蔚满说:“我不想喝,如果我醉了,就没法照顾你了。你可以尽情失恋,因为我会陪着你。但我不能醉,我醉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他笑的很温柔,许是醉了的原因。 他说:“早知道,就不喜欢她了。” “什么?” “最开始,她初来乍到,我们是朋友。她在我怀里哭过,我说我会保护她。那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一直都想拒绝她。可是我错过了一个时机拒绝一个不爱的人,所以后来不得不去爱这个人。” “这个人…是覃应然吗?” 朱思尧老老实实点头:“是她。” 朱思尧看着她,明净的眼睛里起雾了。水雾有些大,遮住了眼睛里的星星。 一个眨眼,左眼沁出了明亮的流星。 他迷瞪两秒,察觉到了星星从眼睛里跑出来了。把食指放在唇前,对林蔚满轻轻嘘了一声,他说: “以后啊,不要因为错过一个时机而去爱一个不得不爱的人了。” 他拿起面前的鸡翅中,咬了一口。可人伤心时,再美味的饭菜,都是食之乏味的。他放下鸡翅,继续喝酒。 林蔚满心有想法,想反驳告诉他,你喜欢她,这不是错觉。 哪怕最开始,有过不心动。可是这一刻,你真的…心动了,你知道吗? “朱思尧,你看,我是那颗星星。” 她指着窗户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夜空。 朱思尧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眨眨眼,笑了:“啊,我看到了。你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对不对。” “对,就是月亮旁边的那颗,正在努力发光让你看到的那颗星星。” “真可爱――” 他说完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蔚满伸手拍他,睡的沉沉的。喝了这么多酒,醉的不行了。 林蔚满淡定,坐在旁边刷手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喊他:“思尧,该回去了。醒醒。” 他醉的眼中出现两个人林蔚满,伸手抓却落了个空。 林蔚满无奈,将手放在他在空气中乱抓一通的手里:“我在这。” “哈哈,我没醉。走,回去!” 林蔚满要去扶他,他死活都不肯,非要一个人站起来。眼看着身子就要歪倒撞到桌角了,林蔚满眼疾手快的用手包住桌角。 他嗑在她的手上,很疼。可她没出声,皱着眉扶他。 好不容易把他带回酒店,丫的竟然耍酒疯?大老爷们,怎么喝个酒又唱又跳的… 他站在沙发上,手握拳闭着眼唱:“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林蔚满给他倒个水回来,看见他这样吓了一跳。他闭着眼,万一摔下来哪知道会嗑碰到哪。 可林蔚满关心的不是他,是沙发: “下来,下来!朱思尧,不要穿鞋踩沙发,这不是你家的沙发!” 朱思尧睁开无辜的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再看林蔚满时,表情委屈巴巴的。 “你快点下来,脱了鞋再踩。” “奥…”他很听话的,坐下来拖鞋子。 他小声哼歌:“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林蔚满以为他说了什么,凑过去听:“嗯?什么?” 朱思尧突然大着嗓子喊:“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她猛地捂住耳朵,差点没震聋。恼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还是离远点好,喝醉的疯子。 “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越往后唱,他越深情。后来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好不是特别闹腾。 至少,比元希喝醉好多了,林蔚满想。 给他盖上毯子,调好空调风。 她坐下来去整理朱思尧的行李,把明天的衣物拿出来,压在包装袋上放到了床尾,明天他醒来就能看到。 她反复咀嚼这句歌词:“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着的男子,心想,可能对自己是。不开口,才珍贵。 明日拍摄完最后一点片段就可以回b市了,想想这段时间的工作,说是顺心,但也挺一言难尽的。 如果没有覃应然,可能会更开心。她喜欢自己陪着他工作,这样也让她更喜欢自己的工作。 从而不会遗憾,自己没能坚定最开始的梦想。 因为她是为了他,而改变初衷的。 第40章 最亮的星星是我 谁知道他喝醉了,明天还记不记得自己干了啥。 她扣好行李箱,还要去给他的手机充电。 糟心啊,真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连关门声都要轻轻的,怕吵醒睡着的人。关门前,看了一眼窗外,城市灯火阑珊,是看不见星空里闪闪发光的小可爱。 可惜明天似乎是阴天,应该没有星星的。 但是…算了,反正他也不懂。 她轻轻的带上门,离开。 男子失恋似乎没有女子那样痛苦,容易走出来,容易自我疗愈。 睡一觉差不多就好了,哪像女孩子。割舍一段爱情,有时哭的歇斯底里。 这样挺好的,睡一觉。没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好的,不行就把自己喝醉,耍完酒疯再睡。 总会好的,不是吗?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栽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手里。 他果然赖床了,喝那么多根本就起不来。 好在林蔚满这几天,发现了个绝招。对待他起不来,让他强行起床可是很有一手。 在他耳边打响指,还不是那种响亮果断的,是带着肌肤摩擦偶尔间响两三下。 对朱思尧,每每都有用。因为,他说那是噪音。 他坐起来发懵,太安静了。林蔚满不喜欢,每天都会被他的起床气瞪上一眼。 今天格外安静。 “头痛吗?” 朱思尧摇头。 “头晕?” 依然摇头。 林蔚满吓得将手贴在他额头上,不热啊。一时间倒是把自己吓的出了汗,可他太安静了,真的很奇怪。 “怎么了?” 朱思尧不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冲澡。去片场的路上,也是沉闷着一句话都不说。 果然是阴天啊,林蔚满看着窗外。 视线中突然闯入一家面包店,她激动的问:“想不想吃蛋挞?” 朱思尧手撑着脸,没扭头没说话,目光一直注视车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进去。 她叹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果然还是喜欢叽叽喳喳的朱思尧啊,一言不发的他让人心疼。 许久,朱思尧终于开口了:“我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我今天就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好,我不乱想。” 他最后一场拍完,就开始有采访了。 很职业的笑,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主持人问的问题,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是,不同栏目笑容不一样罢了。 会互动的,他也会活跃些。 单纯提问的,就更加单一些。 今天就要回去了,她想起那个涂鸦墙。他一直都想拍下来,上次拍的他不是很满意。 采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她一个人又不能离开。 “要是有个助理就好了。”她寻思着,要给朱思尧找个助理了。 不然以后真的有什么事情,要离开他一会,都没办法。 看来涂鸦墙是拍不了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拍。而且今天又是阴天,他可能会更想在晴天拍。 回b市时,差不多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先去了朱思尧家,给他做了饭林蔚满才离开。 忙碌时是感觉不到饿的,所以她便拒绝留下吃饭。回去路上,她才知道高估自己了,本就来回奔波的身体。自己这个胃,在半路上便不争气的开始痛了。 到家时,元希看见她的模样时生生吓了一大跳。脸惨白,额头上有汗珠,嘴唇苍白。 拉着行李箱,看起来瘦弱不堪。 “怎么回事?怎么了,哪不舒服? “胃好疼。” 元希慌慌张张的要去穿鞋:“我送你去医院。” 林蔚满抓住她的手,虚弱的摇头。眉头紧缩,看起来痛苦不堪。 “没事,老毛病。辛苦你帮我倒一杯水,我吃个药。” “好好好,我先扶你回房间。” 躺下后,林蔚满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元希拿着水杯和胃药给她送过来,贴心的倒的是温水。 “先吃药,我给你做饭。” “我不是很想吃…” “多少吃点。” “那就鸡蛋面,难的…你也不会做。” “好知道了,你别说话休息会。” 林蔚满关上房间的灯,让自己处身黑暗中。窗户外看不清月亮和星星,她失望的摇头。 今天是阴天,忘记了。 昨天想趁着他醉了,想说一些话。想说:我不会撒谎,所以我说特别亮的那颗星星就是我的时候,那就是我最勇敢说出喜欢你的时候。 因为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在月亮旁边的。 这个喜欢你,可能帮不了你任何。但是真的想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还有点害怕他会听懂。想说你还有人喜爱着,不要为错过的而难过着。 你眼睛不会笑的话,我会难过的。 可惜今天是阴天,星星没出现。 “来来来,有点烫。实在不行,我带你上医院…咦?怎么关灯了?” 元希捧着香气四溢的面进来,咋咋呼呼的。 胃里绞痛,浑身都无力。林蔚满感叹自己竟然还能忍半路,回来。这些年,自己果然成长了。 “希希…这面…好咸啊…” 林蔚满疑惑的看向元希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得知她放了什么调料。 元希眨眨眼:“我放了盐、面条料、香油、十三香。” “那你放了多少盐和面条料啊?” 她摸着腮帮子,开始回忆道:“我尝了口,发现没啥味道。就又放了几次盐,一小点一小点的放,面条料也是。最后觉得没有任何改变,我就加了点香油。” 傻姑娘,放那么多盐干嘛,难怪吃着有点咸。 可林蔚满知足啊,要换以前胃痛,自己还要爬起来去医院挂水。回来撑着胃痛,给自己做饭。 元希盯住她吃饭,眉头就没舒展过。看着她吃干净最后一点,收着碗和筷子才开口:“立秋之后,你就别吃西瓜了。你的胃,真该养养了。胃出毛病,可不是小事。” “希希,你真好。” “说什么胡话呢?快躺下休息。” 林蔚满点头,微微眯眼。伸手在元希腿上不轻不重的拍两下,表示认同了。 躺下休息,蜷缩起来。胃不是很痛了,她认为自己这些年胃比以前好多了。 不常痛了,即使痛也不会因为不能及时吃药挂水,而要蜷缩在床上,生生忍上一整夜了。 元希刷了碗,又回来了。坐在床边,翻手机给林蔚满看。 “网友们也不知道,从哪得知覃应然的主角是有幕后老板给的。你看,她微博下都是谩骂,说抢了自己女神的角色。” 林蔚满相当平和,摁着胃翻身看着她:“朱思尧也知道了,这几天他都挺沉默的。” 第41章 纪智肖 元希在手机里找到覃应然的采访视频,覃应然在采访里惺惺作态说:“我觉的只有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 元希汗颜,吐槽这女人,人品肯定不行。 林蔚满更不屑,翻身懒得看屏幕里的她。 说了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能够守住初心,善得善终却非常难。 哼,是个渣女。 林蔚满电话响了,是姑姑打来的。元希摆摆手,识趣的退出房间。 她接了电话,姑姑问她:“满儿,立秋后有假期没?” 她重吸气,胃疼:“怎么了吗?” “想给你介绍个男生,姑觉得不错,你看――啥时候有空,回来约着喝个茶?” 啥?介绍个男生?相亲么― “姑…我没假期。下次,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您早点休息,晚安。” 林蔚满挂了电话,干脆直接给手机关了机。 什么情况啊,她才多大啊。姑姑就想着给她介绍对象了?肯定是纪智肖这混蛋哥哥,在姑姑耳边怂恿的。 可是开了机打过去,本来要一阵暴风雨般吐槽的话,变成了:“纪智肖…我胃疼。” “怎么了?怎么了?犯胃病了吗? “嗯…好疼啊。”语气里尽是哭腔。 “你在哪呢?哥去找你,说话。” 她死活都不说地址,纪智肖在医院里值班。急得他脱了白大褂,就往同事那跑:“老贺呢?” 值班护士说:“贺医生去查房了,这会应该在――” 未等护士说完,纪智肖就冲了出去。找到查房的贺医生后,赶忙交代:“老贺,我有点事,你今晚帮我值下班,回头请你吃饭。啊对了,三床有个患者是儿童,晚上你多注意点。我先走了,辛苦你了啊!” 纪智肖拍了两下贺医生的肩膀,匆忙跑出去。 贺医生懵,什么情况? 护士耸肩。 他开着车,路上打电话哄了林蔚满许久,才问出她住在哪。 跟着导航过去,他开车又快,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 “开门!开门!” 元希在客厅,刚照顾着林蔚满睡下。才安安生生敷上面膜,就被急促的拍门声吓了一跳。 主要…这会有点晚了,还是陌生男子的拍门声。 她躲在猫眼那看,是陌生人。 “林蔚满!林蔚满!开门,是老哥!” 哈?这男人认识林蔚满,老哥?难道是林蔚满嘴里贱不拉几的哥哥? 元希趴在门上问:“你是谁?” “我是林蔚满的哥哥,亲哥,你开门。” “你怎么证明?” “证明个屁,她胃痛给我打电话了,快点开门。” 噢!竟然知道林蔚满胃痛,应该是她哥哥。 元希才拉开门,纪智肖就冲进来了。 “谢谢,她呢?” 元希扒着门,怯怯的伸手指着林蔚满的卧室:“那个房间。” “谢谢。” 纪智肖步子迈的很大,一进门元希就看见他额头上的汗,身上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 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他应该是把车停在外面,跑着过来的。 “满满?满满?醒醒。” 他坐到床边,伸手去拍林蔚满的肩膀。她睡的很沉,眉头紧锁。 突然像做噩梦一样,惊醒。大眼睛迷茫的睁开看着纪智肖,呼吸都带着恐慌。 “纪智肖。” 林蔚满坐起来,一把抱住纪智肖。看的元希瞪大了眼睛,差点要伸手去拉开她。 纪智肖摇头,让她别管。 林蔚满说:“我梦见,妈妈带着平楠走了。她们不要我了,我又一个人在家。” “不怕不怕,哥在这呢。” 他拍着林蔚满的背,给她顺气。却是心疼的不得了,自己的妹妹啊,童年太不容易了。 “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平复情绪。字字诛心,句句心疼:“我不去…我不要一个人去医院,不要一个人坐在那挂水。我不要睡病床,我不要一个人。” 元希眼眶红红的,背过身去擦眼泪,身为好友她有时候无能为力的太多了。 林蔚满很坚强,可以做到什么负担都不说,报喜不报忧是她的常态。 “乖乖的,老哥陪着你。我这不都来了吗,不去医院看看,那你明天都不能上班了。” 说到上班,她睁开眼睛。轻轻退出纪智肖的拥抱,眼睛忽闪忽闪疏散迷茫。 “明天还要去谈工作…” 元希吸吸鼻子,哽咽:“满儿,好了。先不要想工作了,我们先去医院。” 纪智肖搀扶着林蔚满出门,没有让元希跟过来。到底还是怕欠人情,毕竟是林蔚满的好友,他怕让人累着。 挂水时,林蔚满靠在纪智肖肩上睡着了。 头一次她去医院有人陪着,以前一个人时,再困都不敢睡。 纪智肖是个好哥哥,她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在打电话说胃痛时委屈。 这会纪智肖的眸中尽是无法压制的悲伤,有心疼,有亏欠。 身为哥哥,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身为亲人,他无能为力左右林蔚满的母亲。 这些本无关与他,连林蔚满都说过:“纪智肖你啊,是个傻蛋。好逞英雄!护短!傻的不得了。不管你的事,你少操心,别一天天的跟个救世主样。” 挂到半瓶水时,她醒了。清醒许多,胃也不痛了。抬起左手,一拳打在纪智肖胸口,把他锤醒了。 林蔚满皱眉:“你跑来干嘛啊,不上班啊?今天不用值班啊?” “我还要说你嘞,你身体不舒服,为啥不来看医生?” 她撅着嘴,语气轻松:“管你啥事!”就喜欢和纪智肖斗嘴,他怼不过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真的太好玩了。 “小没良心的,我上辈子做了啥亏欠你的事啊?这辈子要来当你哥?” “哦吼―这是你的福气好不好!” 纪智肖翻白眼:“呸。” 林蔚满撅眉,眉头皱在一块。眯眼看了纪智肖的侧脸许久,竟然不自觉,流了眼泪。 趁他不注意,赶紧擦掉。 是我的福气啊,能遇到这么好的哥哥。遇到这么好的姑姑和姑父。 纪智肖,你们做我的家人,才是我的好福气。 “困不困,再睡会。等你输完液,我再回去。我不告诉你姑,放心。” 大手将林蔚满的小脑袋,按到他的肩上。让她踏踏实实的输着水,能休息一会。哪怕自己开了很久的车,也很累。 林蔚满小声嘟囔道:“纪智肖,你真好。” 纪智肖眼睛都不带睁,说道:“叫哥—” 她耍赖皮:“哎!这多不好意思,干嘛叫我哥啊,应该叫我姐――欸!好疼啊!” 脸蛋上的肉被纪智肖狠狠的掐了一下,她咯咯直笑。 在纪智肖这个哥哥面前,她真的很快乐。 第42章 孤独的人 纪智肖眼中的林蔚满,并不是生性凉薄。他见过小时候的林平楠,所以自然知道林蔚满的性格像谁。 这个妹妹,一直在模仿她姐姐小的时候。 原先是个很活泼,吃个冰棍都能开心的在人面前晃悠来晃悠去,证明自己有冰棍吃的人。 吃个冰糖葫芦,还很愿意给别人分享一个。 吵着闹着林平楠弹钢琴,林平楠不理她,她就坐旁边。 可是这个傻姑娘,十年啊,一去十年不复返的母亲和姐姐。 她根本没想过,十年会不会改变一个人。或许林平楠,早就不是小时候那般清冷的性格了。 林平楠是清冷、温和、懂事的。 可是二十多岁的林蔚满是清冷、疏离、坚韧、清醒的。 小时候的林平楠,是优雅的像百合花或水仙花。 小时候的林蔚满,是聒噪的像不知前路的蒲公英。 可十年后,依旧下落不明的林平楠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十年后,如今的林蔚满像睡莲或是油桐花。 睡眠期太长,难以捉摸她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怕她吃苦,更怕她什么都不说。 如今在这个年龄里所拥有的冷静清醒的性格,与同龄人相比总显得格外出众。 别人总是会说,啊,多么懂事的孩子。 却没人说,孩子,我心疼你吃过的苦。 她太清醒又疏离,活的明明白白。看似有梦想,会努力完成。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家中比较了解这个妹妹的人。 可她一句不吭寄回行李,就和好友去外省闯荡时,他便不懂了。 如果说一个人小时候吃了太多苦,压抑许久的话。这个人大约有一半,会成长为心里不正常容易危害社会的人。 可是林蔚满恰恰相反,特殊的仅仅让你觉得,这个孩子一定生活在很有教养的家庭里。父母都是很有修养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出众。 林蔚满靠在他肩上,没睡着,语调平平的:“纪智肖,劝你别妄想了解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突然开口,吓了他一激灵。没睡就没睡,还管别人,他说:“鬼嘞,我会想了解你?吃饱了撑得。” 林蔚满噗嗤笑了,纪智肖果然长在她笑点上:“回去看看某视频,找一下十级孤独的人。你就知道了,你这么聪明,应该很容易明白的。” 她是一个及其孤独的人。 大约十二岁生日过完没多久,就开始一个人去市场买菜。后来城市发展了起来,她也跟着会去超市买菜。 林蔚满从最开始连一盘青菜都不会炒,到后来可以跟着菜谱做出很多美味佳肴。 大棚里种植的蔬菜,没有原先的味道了。连西红柿吃起来都没以前有味了,一点都不甜。 一个人逛超市一点都不好玩,自己如果买了一堆家用品,需要自己用很大力气拎回家。 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拿东西,小孩子只用拿着棒棒糖。 林蔚满想,自己再懂事点。 这样妈妈和姐姐回来后,就有可口的饭菜,还有干净整洁的家。 人们说,一级孤独是一个人去超市。 她十几岁就开始了一个人去超市,买家中的必需品。什么香皂、毛巾、洗衣粉、洗洁精等。什么西红柿、鸡蛋、鸡肉、萝卜、白菜等。 一手一个购物包,艰难的带着这些东西走回来。 可能我们会觉得这些很无所谓。 可她十二岁的林蔚满是一个人… 没有人管她,只能省吃俭用为了一口饭,因为她还要等,下落不明的妈妈和姐姐回家。 后来长大了,有了兼职。自己也有能力在过生日时,请自己去餐厅打打牙祭。 用兼职费,请自己吃点好的。还能吃一碗长寿面,这是餐厅送给她的礼物。 她知道,每个过生日的人,餐厅都会送长寿面的。 因为她没有朋友,所以长寿面是唯一的礼物。 也是她长久以来,都能收到的礼物。 后来听说,二级孤独是一个人去餐厅。 越长大懂得越多,上了大学才知道什么是咖啡厅。 可是她只有元希一个朋友,几次想进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坐坐,买一杯不懂的咖啡尝尝。 都没能等到元希有空的时候,所以在这家咖啡店犹豫一个月的林蔚满,自己终于推开门进去了。 买了一份丝滑拿铁。 细品…没喝懂… 再品…不好喝… 早知道买西瓜汁了…浪费钱… 还害的她一整晚都没睡着觉,那天明明大脑困的发懵,眼皮就是很有精神。 又有人说,三级孤独是一个人去咖啡厅。 她依然只有元希这一个朋友,她不善于开口。更不善于表达,新上映的电影,她期待了好久。 却不知怎么和人说,挣扎犹豫几天,还是放过了自己。 与其紧张兮兮,请求别人一起同去。还不如用这诚惶诚恐的时间,让自己不在意他人目光去好好欣赏,自己期待的电影才对。 况且又不是没一个人看过,自己十六岁不就一个人买票看过电影吗? 只不过那次情绪有些冲动,差一点就把自己逼疯了。 然后又有人说,独自去看电影是四级孤独。 元希是个宅女,夏天在宿舍吹着空调追剧。 冬天吹着暖风,缩在被窝里追剧。 林蔚满常和元希吃学校食堂里的旋转小火锅,不是很好吃,味道不正宗。 那次元希周末回家了,她一个人晚上不知道吃点什么。就骑着自行车晃出了校园,外面飘着小雪。 有家火锅店,客人不多。 她窘于一个人在餐厅吃饭,尤其是本应该热闹腾腾去吃的火锅。 所以骑车躲开了,又遇见一家饭馆卖着螺蛳粉。 进去吃了一份,还不错。 她之后常去这家店,因为老板从来不会问她,一个人吗?或者怎么一个人? 螺蛳粉虽好吃,可是校门外的火锅店却成了心结。 她真怕大学四年,都因为一个人,而遗憾没去吃吃看。 总不能一直吃学校食堂的旋转小火锅,多没意思。 又是一年冬天,大四实习回来,在路上摔了一跤。恰巧是那家火锅店门前,服务生将她扶起来。 帮她拍拍身上的雪花,客气的问她,要不要进来吃个火锅。冬天吃火锅,特别带劲。 她同意了,若不是那一脚,她怕是直到毕业都不会走进这家火锅店。 服务生给她安排到了单人位置,周围有木板挡着。 她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都是一个人来吃火锅啊。 那次,她不孤独。 可十级孤独里,又将一个人吃火锅加入进五级孤独里。 可她正是因为自己去吃了火锅,而开心了一整个冬天。 原来鸳鸯锅火锅这么好吃。 第43章 原先不觉得孤独吧 元希失恋了, 请她来ktv唱歌。 那几日她心情也不好,就答应了。 那段时间,刚好是林父忌日。她去扫墓时,看见碑前放了花。 第一反应就是母亲和平楠来过,于是她接连来了三天,却没看到任何人。 她坐在父亲碑前,看着照片中慈祥的脸。哭的一塌糊涂,揪着心口问,为什么。 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做母亲的,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元希在ktv买了一提啤酒,一口都还没喝呢,就被小男友喊走了。 小男友舍不得分手,央求和好。元希就抛下林蔚满,去奔赴小男友了。 重色轻友。 留下她在ktv,昏暗的包厢,屏幕里唱着王力宏的《需要人陪》 她嗓音轻飘飘的跟着唱了,唱着唱着就哭了。 而一个人唱歌,是六级孤独。 迷恋上旅行后,她总是趁着学校放的长短假期出去转转。 五至七天长假期可以去外省,三天短假期她则在省内或者周边小城市里转转。 如果是外省,她就会提前几天规划好路线,提前订了机票或是火车票,预订好下榻的旅店。 一上完课,不等第二天开始正式放假她便走了。 最远那次去了s市,看了海。 虽然自己所在的城市也有海,但是头一次一个人越到这么南方的城市。 有满满的成就感,从此以后便爱上了旅行。 记忆最深的不是南方的海,是自己城市的海。 她长到那么大,一直都局限在自己的生活圈里。逃不出,也不知怎么办。 和姑姑家开始生活后,她十七岁的生日,一个人去看了自己城市的海。 那是第一次看海,小时候母亲没怎么带她出过门。 只可惜那天,她到的时候有些傍晚了,没看到很美的景色。姑姑打电话催着她快快回来,下次要去,让她和姑父还有纪智肖陪着她去。 于是没想到,一个人去看海竟然属于七级孤独。 说来可笑,长到十七八岁,才逐渐了解自己所生所长的城市。 她是晕乎乎的,一点都不灵光。难怪学习不好,上了普通大学。 十八岁生日时,恰好高考完。 姑姑送给她一束花,与她一起在学校拍了毕业照。 姑父送给她一双旱冰鞋。 纪智肖的礼物,一直等到她录取通知下来。 他送了一辆自行车给她,方便她在校园骑。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去过游乐园… 母亲从没带她去过,可能林平楠也没去过。 看见手腕上的玉手镯,她突然想给父亲看看自己的通知书。 于是乎,她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去看了父亲。 冰凉的墓碑,她捧着录取通知书自言自语说,我凑凑合合考上个大学。 笑得是一脸苦涩。 等于说没和姑姑生活之前,她整个人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不知道以后要干嘛,也不知道上什么学校。 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书,读书又有什么用? 那时候她太喜欢发呆了,初中毕业都不知道自己在班里是什么排名。 上了高中才知道,原来成绩是有排名的。她怎么就回忆不起来,班里的成绩单贴在哪里? 瞧她,难怪别人说她是个傻子。 她用姑姑给的她零花钱,坐车去了游乐园。 姑姑是让她和同学聚聚,想买什么买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找谁,也不想麻烦元希,所以自己跑去了游乐园。 看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好玩的。 她又拿着钱回去了,路上买了个大西瓜,回去说:“姑,我们以后都上一个大学,有啥好聚的。刚看西瓜不错,我买了个大西瓜。” 一个人去了游乐场,却什么都没玩,成了八级孤独。 为了不让姑姑担心,路上买了个西瓜。谎称自己有很多朋友,她们会和自己上一个学校。 其实,恰恰相反… 毕业时,将行李寄回了家。她硬是一声没吭,跟着元希去做了北漂。 她们最开始租了个,没月六千的房子,俩人手上没多少钱。基本上是凑合着吃饭,买东西。 辛苦的不像话。 元希也不好意思什么事都麻烦老舅,却迫于生活压力将她俩的情况告诉给老舅。 谁知道元希老舅,人儿有房子。当天就安排她俩,住进空着的房子里。 元希去找老舅拿钥匙,顺便请老舅吃饭。 林蔚满则向房东要押金,可恶的房东死活不退。 硬生生找了一堆借口,还把她们的东西扔了出来。 押金是要不回来了,元希还没回来。她自己拖着两人的行李箱,自己导航坐地铁才到达目的地。 路上人都看她拿着三个行李箱,背着一个大包。窃窃私语,却没人帮她。 她是一步一步拖着行李走的。 她寄回家的是学校的书籍,物品。床单被罩、衣物都还拿着。所以两个人的行李箱,其实还是蛮多东西的。 搬完家,累的她当晚,都没来得及熟悉环境,沾床就睡着了。 原来一个人搬家,被众多人窃窃私语,没人伸手帮助,成为了九级孤独。 不过这不值得哭,她没那么脆弱。 怕死吗? 应该是怕。 有句话说:人最应该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活。 母亲带着平楠走后,没有人告诉她:你要好好学习,长大要做有出息的人。 也没面对过亲朋好友过年问她:考了多少分啊?年纪第几名啊? 这些她都不知道,混混沌沌的活着。漫无目的的活着,是最可悲的。 十六岁生日那年,她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 她从来没去逛街过,也从来没去看过电影。 常听同学们说,礼拜六她们又去看了什么电影。谁谁谁特别有名,或者是你认不认识谁谁谁。 有人会问:家中电视不能看吗?人家就会告诉你,一点都不一样,电影屏幕可大了。 她满怀憧憬,怯生生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觉得自己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自己竟然跟着时尚了起来。 晚上她是带着喜悦回的家,可是开门是漆黑的房间。 一瞬间,便毁坏了原本美好的心情。 家里安安静静,空旷的可怕,仿佛有无尽的孤独要将自己给吞噬掉。 第44章 我不拍了 她第二次尝试了自s。 淳淳的鲜血流出,有种自己轻飘飘的感觉。还忍不住哼了电影里的歌曲,可是不多久。 那种一望无际的黑暗又开始出现,她觉得头晕,呼吸困难。 她害怕了,她果然是个胆小鬼。 那几年她好像很容易生病,自残的事情倒是没在做了。 可是胃出毛病了,常常胃痛。 甚至半夜睡的好好的,会胃痛的痛醒。整夜都揪于痛苦之中,第二天一早搭公车到医院。 有很多次,她都在医院的病床醒来。甚至认识了一名医生,那个女医生每每看着她都带着怜悯。 林蔚满虚弱的笑,扯动着自己苍白的嘴角。 她委屈,可是她不会在外人面前哭。 十级孤是一个人做手术。 她做过太多次手术,如今很是在意自己的身体。 这老年人般的身体,青年人的脸,经不起折腾。 抱歉,又一次让你痛了。 她是说,自己的胃。 胃是没那么疼了,挂完水,天都快亮了。 纪智肖把她送回去,路上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以后不舒服了,去医院看看,别强撑着。不想一个人去医院,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 她贫嘴,打趣纪智肖:“哦吼,啥时候你变的这么好了?” “啧,正经点。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姑说啊?” “我错了!对不起!”她马上闭嘴,坚定点头。 不能让姑姑担心,她年龄大了,禁不起一惊一乍。 “纪智肖,你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她关车门,跑到驾驶座的窗户边弯腰叮嘱他。 纪智肖眨眼温柔的笑,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林蔚满在楼下气鼓鼓的梳理头发,瞪着纪智肖远去的车。 老哥,你真好。 这话是在心里说的,她才不会给机会让纪智肖去自恋。 搞笑,她是那样吹捧他的人么。 商议拍摄时,本是要先签合同的。偏偏碰见了那个王总,她本身就不舒服,压根没精神去周璇。 王总先安排了朱思尧去拍摄,林蔚满提了多次先把合同签了。 王总眯着眼,笑得一脸狡诈:“不急,不急。走,我带你去看看他的拍摄。” 她还是比较大胆的,此时王总的秘书也在,那姿色绝对比她诱人百倍。 “还不错,我看朱思尧状态不错。” 王总左手插兜,右手晃着示意她坐。 就这么一个沙发,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王总旁边。 斜对着正在拍摄的朱思尧,她不禁看的入迷。王总的眼睛眯着,视线左右一看,悠悠然在她耳边来口: “你说,给他个角色怎么样?” 说完,还吹了口气。 惊的林蔚满是直接僵住了… 她圆滑的微笑,拍着腿站起身,打哈哈的想把话题转移出去:“谢谢王总,可是我们朱老师还是更希望在舞蹈上有所突破。” “那就为他投资个舞蹈比赛。” 王总一把拽住她上下挥舞的手,往怀里一带。 好在她今天穿着运动鞋,仅是惯性往前一倾。要是高跟鞋,这会怕是直接被他捞进怀里了。 王总轻笑,垂眼看了下她的脚。把手松开了,他力道太大,林蔚满的手腕直接被抓红了。 这王总长的也不丑,也没朱思尧说的油腻。算是个单身王老五的感觉,所以这会林蔚满是后背发冷。 她揉着手腕,装作漫不经心似的瞄了一眼王总的女助理。 大眼睛,直想把林蔚满瞪出个窟窿。 之后王总就没在刁难她了,看着朱思尧差不多拍摄好了。就让助理赶他们走,下午来拍摄时签合同。 朱思尧也是莫名其妙,要换衣服卸妆回去时,一句话都不和林蔚满说。 那眼神是一点都不舍得放在她身上。 林蔚满在他换衣间外问:“我哪招惹你了?” “你没招惹我―” 声音里明摆着带气,傲娇的不得了。 轻飘飘来一句:“下午我不拍了。” 她诧异:“什么?” 朱思尧猛地拉开帘子,对上错愕林蔚满。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拍―了!我说明白了吗?” 他大步从林蔚满旁边走过,拿着自己的背包就要出去。 林蔚满冲过去用手压住他的包:“为什么不拍,你上午拍的都没签合同,你想白辛苦一场吗?” “无所谓,送他好了。” 他本是温柔的拿开林蔚满的手,却看见她手腕处一圈红,便狠狠的甩开她。用力拉走自己的背包,甩到自己背上。 “朱思尧你不要任性!你难道不知道,最近你什么样子吗?” 他顿足:“呵…什么样子。” 回想这几天朱思尧话里有话的样子,她就恼。总是没说他什么呢,他就炸毛了: “脾气大!冲动!说话总是冷嘲热讽!我和你是平等的,你不应该对我发脾气。” “平等?!林蔚满,你和我说平等?作为朋友,你尊重过我的意见吗?我不想拍,为什么你要强迫我拍?这就是你说的平等?” 她语气软下来,他一炸毛他们就容易争执。 “好…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好吗,不要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刚我拍摄时,他占你便宜了?” 她躲闪:“没有,他只是拽了我一下。” “呵,要不是我上次叮嘱你,以后我拍摄,你都要穿运动鞋休闲装。换之前,那会你估计都被他拽到怀里了?” “……” “你和我说平等,我把你当做好朋友。我不想你吃亏,你不明白吗?他想占你便宜,你就让他占吗?为了一个拍摄不值得,你懂吗? 我不拍了,我告诉你林蔚满。合同不签就不签,小爷上午拍的送给他。你不要给我去谈什么合同,大不了我养你。” “不是,你跟他过意不去干嘛?他是给你资源的,你好好的工作不干,没有银子的啊!没有银子怎么办?你怎么养我啊,我的工资可是跟着你的收入走的。” “林蔚满,你真的朽木不可雕也!” 他真的是生气了,就知道刚才那一幕他看到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不打哈哈过去,还要争执多久。 林蔚满哑言,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说。 第45章 她会支持我的 她执拗于工作,朱思尧生气。 她不努力工作,她自己生气。总而言之,很辛苦,很累。 缓过神时朱思尧已经走远了,她小跑着追上去。 刚出化妆室就撞上往里走的人,她整个人被撞到旁边的门框上。 包摔到地上,她的手是摁在包上的,里面有什么东西碎了。 那人并没有是因为林蔚满的莽撞,而生气,她扶起林蔚满:“没事。” “没事,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 “额…流血了。” “啊?哪里流血了,我看看。我带你去医院。”她不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紧张的去看对方的伤口。 “不是,我没有受伤,是你受伤了,你的手。” 她左右查看,先是看到自己的包上沾着血迹。才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手流血了。 “噢,没事。” “我帮你包扎一下。” “没事,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啊。” 她掏出纸巾盖在伤口上,便离开了。 朱思尧走的太快了,在车里等她。见她到停车场,就把车窗升上来了。 林蔚满看见他升车窗了,她更加用力的摁着伤口。 她绕到车身另一侧,却没开车门坐到他旁边,这次她坐在了副驾驶。 她扣上安全带,告诉司机:“走,先送他回去。” “好的。” 林蔚满用纸巾包了一圈手,开始捣鼓自己的包。 是什么碎了呢,包里也没什么东西―― 杯子。 朱思尧的玻璃杯。 她无奈,原来是把杯子放到这个包了,难怪没找到。 司机说:“林经纪,你受伤了啊。” “啊?”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笑着说:“不碍事。” 司机看了一眼红绿灯,刚好红灯,善意提醒:“车里有医用酒精,你消一下毒。别用纸包着,容易发炎。” “好,谢谢。” 她找到医用酒精,轻轻擦拭伤口。很蛰,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才感觉到疼。 车厢后面坐着的朱思尧,格外安静。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朱思尧在看自己,被发现后他的目光又快速躲开。 明明很关心的样子,被他的表情弄的像是欠钱的感觉。 贴上创口贴,她道谢:“谢谢。” “甭客气。” 创可贴很小,有可爱的海绵宝宝图案。她不由就觉得很有爱,眯着眼睛笑。 “您家是有小孩吗?” “嗯,我闺女的。她喜欢海绵宝宝,才七岁。刚上小学,正是调皮的时候,总是容易受伤。” 说到女儿时,眼睛里都是慈善温暖的。 林蔚满鼻子发酸,有泪花在眼眶。但是她觉得很开心,这么多年她很少有机会,去听一听别人的父亲形容自己孩子。 “那她…可爱吗?” 司机先生眉飞色舞:“可爱!鼻子上有可爱的雀斑。我闺女还可聪明,才一年级就考班级第一名。” 林蔚满不禁想起林平楠,小时候林平楠就很会读书。总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着犯错的她,不打不骂,就喜欢讲道理。 母亲也很喜欢平楠,可是如果平楠考不好她就会生气。惩罚平楠不能吃晚餐,在客厅罚站。 可自己考不好,母亲就不会说什么。 每次林蔚满都偷偷拿饭给平楠,平楠总是不领情,她很坚定的拒绝。 错了就是错了,该有的惩罚她从不推卸或者偷懒。 林蔚满问司机先生:“那如果她考不好,你还爱她吗?” “爱啊!不管我女儿怎么样,不管她是不是第一名,不管她有多差劲她都是我的女儿,我爱她。” 我爱她,她是我最可爱的女儿啊。 藏于漫不经心的眼泪,流淌进岁月长河,是苦是涩,自品结果。 漫漫人间,夜晚有人辛苦追梦,有人地铁站唱歌,有人把酒畅谈,有人说我爱你。 是家人还是朋友,不得而知。 这世界总是有人会懂你的幸福、你的痛苦。 林蔚满悄悄擦拭泪滴,转而笑的灿烂:“你女儿好幸福啊,她有个好爸爸!” 司机先生抓抓脑袋,竟然露出羞涩的表情:“是我和她妈妈的福气,有一个好女儿。” 提及他的孩子,他便精神焕发。目视前方稳重开车时,眼睛熠熠生辉,对生活有着诺大的希望。 他说:“你的父母也很幸福啊,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 她低头微笑,摩擦着手腕处的玉镯,轻轻回复:“嗯。” 大概是。 好一会儿都不开口说话的朱思尧,终于吭声了。 他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乐:“以后你做我司机,我单独雇用你。” 司机先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朱思尧,眼睛又快速注视着前方。 他没回复朱思尧,先是问了林蔚满:“他是…什么意思?” 林蔚满说:“朱老师目前是没有自己的车和自己的司机助理的,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工作,工薪好谈。” “好啊。” “可能会很辛苦,以后陪伴你女儿的时间就会很短。这样…你也愿意吗?” 林蔚满真的很喜欢和这个司机先生说话,询问意见时,紧张的在搓手。 司机先生笑着说:“我闺女可聪明了,她会支持我的。” “好唉!我姓林,叫林蔚满。” “我姓齐,叫齐升。朋友都叫我大齐。” 林蔚满兴奋的拍着手,却不小心拍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却又很高兴,模样甚是搞笑。 朱思尧皱着眉盯她:“就不能小心点,受伤了还不注意点。一会红绿灯停下车,你坐回来。” 林蔚满闷着声音说:“不。” 朱思尧的脸瞬间黑下来了,喊了一声:“停车!” 司机先生靠边临时停车,朱思尧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把林蔚满拽了出来。 又开了后座的车门,将她捞到了后座。 他自己上车坐好后,才对司机说:“开车。” 林蔚满无语。 她问朱思尧:“好好的折腾什么?” 他拽着林蔚满的手不放:“让我看看你的手。” 林蔚满乖巧的摊开手掌让他看,海绵宝宝的创口贴只贴了一半的伤口。 他皱着眉,已经算是轻柔的揭下创口贴了。还是触及到伤口的疼痛,她缩了一下手。 朱思尧眨着眼睛,吓了一跳,轻轻呼着气对着伤口:“疼吗?” “还好。” “怎么弄的?” “你的杯子碎了。” 第46章 以后我照顾你 朱思尧明亮的眸子带着隐忍气愤:“跟我杯子有什么关系?我问你手怎么弄伤的。” 林蔚满眼睛黯了黯:“不小心摔了一下,忘记杯子在包里了,手摁在上面了。” 他伸手去拽林蔚满肩上的包,拉开一看里面尽是碎渣子。 本是满面怒气的脸,这会已经变得铁青。 他笑――碎成渣子了都不知道倒出来吗,非得弄的满身伤痕才行是吗? 满满张嘴,上下唇蠕动,却没发出声音。于是她对着朱思尧微笑,有些不安。 “以后不吵架好不好,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他看着她伸出手,干净纤细的手,轻轻包住她的伤口。 略带冰凉的指腹,捂住伤口,她感受到自己的脉搏跳动很快。 却暗暗生出温暖。 他说:“那你以后不可以再受伤了,做的到我就答应你。” 她看着他,却看到近似怜悯的眼睛中恐慌的自己。 无地自容的感触,她的胆怯是一丝一毫都没被掩盖住。 她仅仅只敢点头,却不敢吭声。 朱思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声拍着她的背:“我答应你,以后不吵架。我不会那么大脾气的转身就走,你也别受伤了。” 她那天的触动,从他眼中看到的自己是最难忘的一瞬间。 胆怯询问的模样,换来朱思尧难得的迁就。 在他怀中,安安静静,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伤口早已不流血了,他依然温柔轻抚。 在林蔚满耳边喃喃说了很多,如何如何像他们有一样坚强的性格、如何如何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如何如何今天的拍摄他很不高兴。 他说了很多,可她没有听进去的更多。 因为拥抱太温暖了,她根本顾不上要去听他说话。 有那么一句,她没刻意去听。却声声入耳,未曾忘记。 那么清晰,那么动听。 “林蔚满,以后我照顾你。” 就这么一句,这么简单的一句。 朱思尧的随口一句:“以后我照顾你。” 她记了好多年。 碎成渣子的玻璃杯被他小心翼翼的清理掉了,她的包包也被他收走换成了他的运动包。 朱思尧留下了大齐的联系方式,安排他过几日去公司签工作合约。 下午让大齐照常来接送他们,也意味着下午的拍摄,他同意了。 林蔚满问他:“你要买车吗?还是等着公司给你配车?” “自己买。” 也是,等公司安排给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在他家吃饭不知不觉就成习惯了,时而林蔚满下厨,时而朱思尧下厨。 她嘴唇发白,人还很虚弱。她仅仅是轻微的将手肘放在肚子上,抓起一点衣角。 朱思尧却细腻的看出了倪端:“胃疼吗?” 林蔚满摇头。 昨晚挂了水,已经好受多了,现在只是有些饿罢了。 朱思尧把她包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胃药和挂号单都在。 干净纤细的指捻起纸张,摊开。 黑眸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单子,停留在日期上。 “昨晚去医院了?” “嗯。” 他有些刨根问底:“胃痛吗?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是不是下班回去的路上?” 言语里有些担心,林蔚满微微笑安慰他:“已经没事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恼,拿出药箱闷声给她擦药。 又闷声给她整理包里的东西,看到胃药时大手便紧紧抓着。 这顿饭怕是吃不了,看他一点都不开心。 她欲要开口,朱思尧便说:“以后下班时间很晚,又没吃饭的话,在我这吃完再回去。” 她怔然,看着朱思尧诚恳的眼睛。心里很暖,就像他说的那句以后我照顾你,一样。 林蔚满假装低头抚摸鬓发,偷偷勾嘴笑。 心里却暗戳戳的想,他…是不是有一些些喜欢自己了呢。 最后还是留下来一起吃饭了,他也没催促着林蔚满离开。 掏出自己新买的乐高,就让林蔚满和他一块玩。 她问:“你都喜欢什么游戏?” 朱思尧摆动着手里的零件,没抬头:“涂鸦,就上次你带我去画的那种。” 她看了眼手里的教程书:“还有呢?乐高也很有意思。” “嗯,我也喜欢打游戏。还有滑雪,有空我们去滑雪啊。”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手里的组装好的一点递给林蔚满。 她接过,轻轻点头:“好啊。” 他低头微笑的样子,是她不由自主想用画笔画下来的时刻。 从那时起,她便开始拿起画笔将朱思尧画进她的本里。 后来的后来,用光了很多画本,画出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朱思尧。 千言千面的他。 画艺也精湛不少,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下午拍摄结束,他便让大齐去4s店提车了。 新车到手他却没什么兴奋的样子,倒是林蔚满兴奋的不行。以后再也不用临时租车,或者叫顺风车了,总归不用那么寒颤了。 大齐也很快签了工作合同,好像硬件逐渐备齐。林蔚满开始想为朱思尧招一个助理。 这段时间在公司,他们吃了不少闭门羹。 那次事情,让领导对林蔚满和朱思尧有严重的偏见。 她只有踏踏实实工作,为朱思尧争取更多机会,这样有朝一日他们才能抬得起头。 她的目标是,朱思尧的海报也可以挂在公司的艺人墙上。 光荣,骄傲。 朱思尧则是想好好练舞,什么唱歌、综艺都不是他很喜欢的。 可是现在综艺本就不吃香,千奇百怪的吸晴综艺多的是。但凡朱思尧几个月没有工作,面临的就是在b市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结果。 公司不会给他很多好处,正如林蔚满拿着几千块的工薪,再奔波劳碌公司也不会涨工资。 只有朱思尧好了,她才能好。 秋天过了一大半,朱思尧没有任何工作。大齐闲的直接坐不住了,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林蔚满。 新车停在车库,快要荡一层灰尘了。 她也着急,却什么都轮不上朱思尧。 她是看得出来,朱思尧最近的笑容越来越少的。 也不是没有工作联系她,邮箱里也有几封邮件。 第47章 天南地北做你的影子 可没几个是有什么磨练的,她很难帮他签下。 夏天走了,秋天离开,冬天就来了。不知不觉已经她已经在这里工作半年了。 覃应然和朱思尧分手后,是迅速走红了。 这几个月, 她绯闻是不断,和贺汀竟然也有绯闻。元希忍着不做声,借热度让贺汀有话题。 可是, 元希说:“她一个月是蹭几次热度才罢休啊,真蠢。” 林蔚满问:“谁,什么意思?” “覃应然啦,好烦啊。她超级搞笑,带资进组了和贺汀一个剧。” 元希在沙发上侧了一下身子,薯片往嘴里送:“我天,她到底是抱上谁的大腿了啊。直接女二给她了,人家拍了两个月了,撵走了。她说来就来了,全部重拍―” 林蔚满沉默哑言。 元希说:“贺汀为了男二这角色试了三次唉,最后才确定的。试镜时没见覃应然,开机俩月了让人家走了。我服,我算是不懂贵圈。” 她画笔悉悉索索的在纸上画,不再抬眸,轻飘飘的说:“之前朱思尧近两个月没通告,好不容易接了一个。直接被截胡了,我都习惯了。” 元希拍着大腿,坐的潇洒,嘴唇微撅吹着额前碎发。 林蔚满收笔,换成了勾线笔。 元希说:“我也听说了,我舅那意思也是等着朱思尧解约。” 她眼眸轻颤,脑子瞬间空白一下,刚那一笔直接勾花了。 元希挑眉看她在画什么,哦,卡通人物? “——这不会是朱思尧?” “嗯。” 收回心思后,她淡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是什么意思朱思尧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吗。” 林蔚满心往下沉了沉,表面虽没什么但心里却是在颤动。她最怕自己的无能,拖累朱思尧。 元希是心直口快的人,却也知道刚才的话说得太直白了:“不是怎么会跟你有关系呢。他他” 她抓挠后脑勺,左右思索如何解析。脑子里想了一大段话,都觉得尴尬。毕竟朱思尧是自己好朋友喜欢的人,好像怎么说都有点别扭。 可是撒谎又不是她能对林蔚满做出来的, 直说。 “因为覃应然,之前的琳达姐就说过他。公司也知道,他不听,就感觉控制不住他,想放弃他。” 林蔚满淡哂,沉默。 元希薯片也不吃了,拍拍手去搂林蔚满脖子,唧亲一口:“喜欢他多辛苦啊,不如我给你介绍好啦。” “好了,你知道我的。”林蔚满的手扶在她手上,多轻柔啊。 元希抿嘴笑不出来了,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觉得林蔚满太辛苦。 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玻璃划伤手,却毫无察觉疼痛。 只一句‘不小心’盖过所有,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却会对着喜欢人。包扎的伤口露出温柔的笑时。她就知道,林蔚满动心了。 元希说:“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林蔚满说:“虫子,蜘蛛啊。” 那天元希表情太严肃了,和当年她们高考报志愿,她说要跟着林蔚满去同一所大学,谁都劝不动一样。 那年她说:“满儿,我要做你一辈子的朋友。天南地北,我要做你的影子。我保护你,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一定把你娶回家。不过女子也好,我们要成为最最最好的闺蜜。” 与那年不同,这次她说:“我最怕身为朋友,我是唯一一个亲眼看你对一个人动心,又是唯一一个亲眼看你被男人伤害的人。” 傻孩子,虫子这些小东西和你的幸福相比,又几斤几两呢。 我最怕的,不过是看你深陷一个人,又多番波折磨尽自己的爱啊。 身为朋友,却什么都做不到。不能替你品味喜欢一个人的心动,更不能帮你吞下失恋的苦。 世间万物,唯有爱字,别人左右不得。 林蔚满眼睛颤啊颤,眼泪硬生生咽回去了。她伸手抚在元希的脸颊上:“元希不会的。” 她收好画本,站起身。眼泪没忍住,悄无声息滴落。 元希看到那晶莹的泪珠时,几乎是怔住了。 “你要答应我——” 林蔚满轻笑:“小希,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元希苦笑,果然她们心有灵犀。她还没问呢,林蔚满似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她想说,你要答应我——努力让朱思尧爱上你,并且你爱他不会受伤。做得到吗?林蔚满?我说过的,天南地北,我要做你的影子。 “林蔚满我还没说什么呢。” 苦涩也蔓延在林蔚满心里,再从眼睛滑落到口中,开口便是对做好‘我输了’的妥协。 “我喜欢他,但我不强求他喜欢我的。小希这世界很奇怪的,纵然你把所有的爱给那个人,他就是不喜欢你。纵然你的心火热的像烙铁,或也曾感动过他的三尺寒冰。但如果不爱你,做再多也没用,他还是不爱你。所以我不强求他有一天也会爱我,我甚至从来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我也没想过将我的心思告诉他,我怕他讨厌。爱一个人本就是,一个怕失去,一个想逃避。” 不能回应的爱,谁不想逃避呢? 元希说:“男人啊,薄情寡义。” 爱对了,你赢。爱错了,失望。横竖都是谁先爱上,谁受最重的伤。 她不想继续一个话题时,总是会提前离场。好像她们都没有因为什么问题有过争吵,因为吵也吵不起来。 ——人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她拿起电话,拨出:“舅,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放弃林蔚满的话了。你不知道她对工作多么认真,对朱思尧多么负责。…对,以后公平一点,别因为一个人做错一件事,就否定这个人的所有努力。” 元希一口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过心情舒爽多了,竟然会和舅舅叫板了。 但她真的是想告诉老舅,无论是林蔚满还是朱思尧、还是这世界上她所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在努力着,你看不到,但你没资格一票否决。 桌子上还留有林蔚满的画笔,她叹息。 却再不能说什么了。 第48章 习惯 林蔚满的出现,也在逐渐改变着朱思尧的生活。这段时间他心情一直不好,没有工作的时候总处于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时候。 林蔚满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有时候买了好多东西,在他的小房子里。 有人想着自己,念叨着照顾自己时,他才觉得自己也是活生生的存在。 也会忍不住的拿林蔚满和琳达姐对比,无论怎么比林蔚满都是一百分。 她给自己无条件的安全感和选择,让自己有着努力下去的动力。 因为在琳达姐那里,他没有得过安全感。在林蔚满这里,她给了他安全感和前所未有地细节,和千千万万次选择他的信任。 家里的冰箱储存着新鲜的牛奶、饮料、纯净水、蔬菜和肉。有时她会一早赶过来给他做早餐,赶不过来就会打电话,房间里传来她的电话铃,是优美的音乐。 接听时,是温柔的声音:“起床了,起床吃早餐,不可以不吃早餐。” 他虽然百般不乐意,却也乖乖听话的起来吃早饭。 渐渐的也习惯了,早上她的来电,或是她赶来做一顿早餐。 甚至也稍微有着期待。 可他知道,这不是心动,他只是在享受有人对他的好。 下午厨房会传来乒乒乓乓,她跟着网上学着做小蛋糕的声音。如果那天她没来,那整个下午就是安静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阳台上挂着洗干净,又带着香味的衣服。沙发和桌子上,连床褥都是整洁的。 她会陪着他在家中拼乐高,折纸。在一起吃吃饭,看看最新的热播剧。他们就像家人或认识十多年的朋友一样,没有什么想法,仅仅是单纯的熟悉的不行。 那天她没来,电话也没打。 朱思尧倒是形成生物钟了,七点不到就起床了。早餐都做好了,等到九点钟都没等到林蔚满过来,更别提电话了。 饭是吃不下去了,他拿起手机想拨给她时突然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后知后觉他已经习惯了林蔚满的照顾,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有了理所应当的感觉。 这样后知后觉的发现最震惊,他几乎是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成为了这样的人。 他干坐在沙发上好久,直到林蔚满掂着两个塑料盒子打开门,他一直处于反思的状态。 “哎,刚好你醒了。下楼帮我搬一下鱼缸。” 她放下手中的塑料盒子,里面有几条小金鱼和小丑鱼。林蔚满牵起他手腕时,也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他就呆呆地跟着她下楼,看见楼下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搬出鱼缸。不是很大,却有些重。 “买鱼缸干嘛?鱼呢?”他疑惑。 林蔚满薄唇上扬,嘴角是愉悦地微笑:“你傻啊,我刚不是拿到楼上了吗。” 她一笑,他就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反思。朱思尧扑哧一笑,又不好意思的抿嘴:“嘿嘿,忘记啦。” 他抱着鱼缸上楼,还挺重的。 一直抱到家里,气虚竟然有些微喘。 “呼—好累,是不是最近都不练舞了,体力都不行了。” 林蔚满没理他,专注着擦着鱼缸的玻璃。添水,添水—— 将鱼苗小心翼翼地倒进鱼缸里,她盯着鱼缸里的小鱼思索,缺了点什么。 朱思尧凑过来,在她脸颊旁边说:“不是少了点假山,还有海草啊?怪空荡的。” “对哎,就是少了这些。我说怎么这么空荡,嘿,朱老师变聪明了哎。”她伸出大拇指给朱思尧比赞。 他笑的傲娇,欣然接受她的夸奖。 “上午就买这玩意去了?”都没打电话过来。 林蔚满点头,扬眉:“我路上遇见一个老太太,过马路时被汽车声滴的吓的差点摔倒。我扶的!还送她回家,她一直夸我,没想到她儿子是开鱼店的,就送我几条小丑鱼。我就想着那你在家应该无聊,就顺手买了个鱼缸。” 说到她扶着老太太过马路时,还忍不住拍拍胸脯。 朱思尧微微咳了一声:“无聊?我才不无聊的好吗?谁要这小鱼苗陪我玩啊,连话都不会说。你还不如买条狗送我呢,切。” 他果然傲娇,抱着双肩不再好奇的看着小鱼。 林蔚满笑,不同他计较。从包里掏出鱼粮小心翼翼的洒了一些在水面上,那些小鱼察觉到食物都探着小脑袋呼呼伸嘴去吃。 可爱的不行,还会咕嘟嘟的吐小泡泡。 她欣喜,又把朱思尧拽过来和他一块看。 真是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怀着小宝宝。朱思尧傲娇的被她拽过来,达拉着眼皮随意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了那条小鱼在产卵。 他眼睛都睁大了:“我去这是不是在产卵啊?这么多小鱼苗?” “什么?哪那,哪那?”林蔚满没看到,双手扒着鱼缸的玻璃,脸都快贴上去了。 朱思尧伸手将她小脑袋转到左面,指着那条小金鱼:“这!” “哇哇哇,真的啊。天啊,那我们要不要把小鱼苗给捞出来啊?它们不会吃了?” 朱思尧也不懂:“应该不会。” “那就行,这么小一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哎。” 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他满眼好奇,笑着说:“真的太空荡了,回头去买点装饰给他们。以后就跟着我生活了,我是它们老爸,哈哈——” 林蔚满撇撇嘴,反驳:“我买的好吗!只是借住在你家好吗!” “我不管,反正在我手里,想要回去没门。” “你敢耍无赖?中午饭你做,我不管了,碗也你刷。” 朱思尧傲娇的做鬼脸,笑得一脸灿烂:“我做就我做,一顿饭,刷一次碗而已。得了个这么有趣的东西,值了!我去做饭去!” 林蔚满略微假装皱眉,笑着看他不要脸的模样。 心想的却是,还好笑了。 不然他太孤独了,容易抑郁,养几条小鱼也能稍微缓解一点孤独。 林蔚满蹦蹦跳跳到厨房,打趣地问他:“呦,小哥做什么饭啊?” “问什么问,做了让你吃好了。等着吃,你去去,去照顾我儿子去。” “什么鬼,那鱼苗你知道是男是女啊,呸。” 第49章 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他开心就行。 朱思尧很快地做好了午餐, 是普普通通, 的 泡面 上面放着荷包蛋,蔬菜,不过再怎么做泡面依然是主食。林蔚满眯着眼拿着筷子笑了,觉得朱思尧又傲娇又可爱。 他是个很随性的人,一个人时可能连荷包蛋都不做的。可是她来了,他便动手煎上荷包蛋了。 朱思尧不好意思的笑,想伸手捂脸又觉得尴尬:“我其实想做别的。” 刚才林蔚满跑厨房问时,他拦着不让进。其实自己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懊恼的不行。早上做饭时就发现没食材了,竟然光顾着发呆都忘记了去买。 他们同时开口说:“下午——” 还挺有默契呢。 朱思尧摸着后脑:“你先说。” “下午去超市导购点食材。” 她夹了一小筷子的面,轻轻呼呼送到嘴里。 朱思尧托着下巴,眼睛光彩熠熠的看着她小口小口吃面,像个小猫似地,不急不缓。 她似乎吃东西一直都很少,早餐一杯豆浆,一个鸡蛋就饱了。自己倒是要一杯豆浆,一个鸡肉卷、还外带两个鸡蛋、一个三明治才能吃好。 “你——看什么?”她摸下脸,疑惑地问他。 朱思尧笑眯眯地摇头,拿起筷子认真吃面。 “喂,我刚说话你听到没?” 他说:“什么?” 大眼睛睁得是一脸无辜,她刚才说得话,他一定没听进去,无奈:“我说下午去导购。” 他以为他手速快,抢先一步关上冰箱门挡在她面前,但其实她早就瞄见了。 “好。对了,我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以后工作太晚,你就住那间房。” “唔不用的。” “朋友之间客气什么,把我当你哥,不用见外。” 林蔚满抬头看了一眼那间卧室,就在他卧室对面。他房间门上挂着一个小狗挂件,为她收拾的房间门上挂着粉红色小兔子。 “万一覃”她看了他一眼,没反应,才继续说,“会生气的。” 他笑了,嘴角维扬,嘲讽味极重:“小满,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林蔚满点头,不再说话低眸安静吃面。她感觉到他站起身,从餐桌上离开。 他似乎没有认真放下过。 但她没抬眸,心中迟疑,rl(莫林),是覃应然起的名字。 是不是只有深爱过一个人,才能面对别人提起时觉得难过。自己可以深夜想起,但不愿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她电话响了,是姑姑。 “姑?怎么了?啊——我还不是很想谈恋爱算了,最近没什么时间回去,您以后再说什么见面。” 姑姑不依不饶的在电话里说着,人家是什么工作,帮她见过。很帅很高,看着可踏实的一个人,说什么人家工作很忙的,就这两天有时间。 “姑我先不说了,忙着呢——嗯,我有好好吃饭。好啦,我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她呼了一声。朱思尧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餐桌前,开口说话时吓了她一跳:“你姑要给你相亲吗?” 她捂着心脏,缓了一会点头:“嗯。” 朱思尧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这么一问恰好问在她心里了,她想都没想回了句:“我不想以后遇见最好的那个人时,把最好的自己耗尽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时,朱思尧整个人都呆滞了。 从前自己不也是这样地想法吗,偏偏遇见了覃应然。她是初恋,是很难忘的一个存在。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房间,好似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让他透过墙面到达自己房间。穿过柜子,看到被锁上地其中一个抽屉。 那里,安置着一个男士凭身份证一生仅能定制一枚,寓意一生唯一真爱地一枚戒指。它被安置在黑色的戒指盒里,锁在柜子里。 他轻轻摇头,嘴角带着嘲讽。也不知是在庆幸自己没送出去,还是遗憾没能送出去。 会不会在她生日那天把戒指送出去,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还是太自信了,以为她很爱自己。 鬼知道周商权打电话给他说,覃应然其实早就做了别人的情人时,他是多想冲到那个女人身边狠狠质问。 说在这个圈子干干净净做自己的人是她,不择手段要红的也是她。怎么他就看不出来,每个人都那么有野心呢。 他一直都记得,覃应然打电话说,你现在这样怎么给我幸福啊。 林蔚满喜欢看雕塑展览。 常去的雕塑展览并不是每天开放的,有时一个月开放一次,有时半年开放一次。 其中有一期她特别喜欢。 是中学时一个好友,叫文知夏的女孩设计的。 那一期的雕塑展览是她见过最美的,有凶神恶煞似人非人的动物。更多的是带着面具的人,他们瘦弱不堪,却带着悲情怜悯的面具。 就如同,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给人的第一眼是刀枪不入的感觉,但其实那些都是他们在努力保护着面具背后的自己。 内心脆弱,容易受伤,别人给的一点好就当成恩赐的自己。 那些表情似悲情、似怜悯。大概是看过太多雕塑里的人偶,有着千篇一律的表情。这种悲情又怜悯、似哭似啼的样子才更有寓意。 文知夏, 哦不,现在她应该随了自己的夫姓了。应该叫,简知夏? 稍微有些怀念这个女子了呢,林蔚满看着这一期老友的设计,心里稍微有些感叹人生飞快。 纪智肖晚上时给她打了电话:“你姑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不去看看?” 她开着外音,翻着手机里拍的雕塑,敷衍的回答:“不是很想见,没那心思。” “你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呢,其实谈恋爱很不错的。” 啊,终于找到最喜欢的那个雕塑了。 心情也不由开心许多,她说:“不是不想谈恋爱,是还没遇到。没遇到那个千千万万次选择我,忠贞不渝的给我爱情。愿意为我放弃生命,温柔善待我的男子。免我惊,免我苦,照顾着连家都不想回的我。” 纪智肖沉默一秒,又恢复成往日模样:“你真逗,要求还挺高。” “不高,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他没有给我这些,也行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林蔚满扭头看了一眼床上放的画册,温柔的笑:“我喜欢看着很乖,笑起来很温暖,眼睛里有星星的人。” 第50章 怀念 纪智肖在电话那头宠溺的笑,自家妹妹还挺单纯。 他笑:“不是,林蔚满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被发觉有喜欢的人了,她坐的笔直,心里慌慌的:“才没有!” 纪智肖转着手里的笔,挑眉:“我会不了解你?说的就是你喜欢的人,还不错哦。” “什么…还不错?” 他故意吊她胃口:“听你这样说,或许那个男生还不错。” “那是自然,可好了!” 林蔚满哈哈笑着蹦到床上,抱着画册不撒手。 纪智肖说:“喜欢的人在心中,全是优点。” “也不全是,就是喜欢他时,就只能看到他的好了。” “相马须相骨,探水须探源。君――” 他话说一半,被林蔚满接上了,摇头晃脑的说:“君若识此理,知人若神仙。干嘛总是这句话,你就只会念叨这句话吗?” 纪智肖在那头拍着桌子:“你别小瞧我好吗?什么就只会这句话?你相马要相它的骨骼,探水要探它的源头。你懂得了这个道理,就会像神仙一样对人了如指掌。” 林蔚满无语:“所以跟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他不能那么片面的喜欢一个人,你需要多了解他,才能知道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喜欢。” 她手机有电话进来,看了一眼屏幕:“先不说了,有电话进来。” “哎喂,你圣诞回不――”回来? 纪智肖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气的直翻白眼。 丫的,自家妹妹从来不关心老哥,连话都不听完。。 他抬腕看了眼表,又打了个电话:“歪!妈。嗯,我问蔚满了,她说圣诞回来…她敢不回来?她不回来,我把她拽回来!…我没有欺负她…哎好了,我知道了。” 他说:“哼,果然偏心。”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他早早的就把林蔚满,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今日没下雪,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林蔚满一大早就醒了,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化起精致的妆。 找出她米白色的针织毛衣穿上,空调温度调的很高,室内很暖和。 元希这几日忙的都快要没时间谈恋爱了,家里总是她一个人。 每天早上去给朱思尧做饭,是因为自己太孤单了。她为了找点事情做,才心甘情愿跑那么远。 元希不在家,她有时候都不想回家。一个人的感觉还让她有些害怕,害怕黄昏时再次被人丢下。 不过现在好了许多,没有再那样害怕一个人住了。 昨日朱思尧打电话给她,让她明天早上不要过来做早餐了,他有事。 这证明今天是无聊的一天,她打算上午画一副风景。下午去公司一趟,商议工作。 可这并不会影响林蔚满的心情,她依然会化个精致的妆,做一份丰富的早餐。 对生活很有仪式感的人,说的就是她。 忙碌时有对忙碌工作的享受,空闲时也会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再累,她都要保持最温柔的一面。 林蔚满喜欢各种耳饰品,今日她选了一款月牙形上面有丘比特的耳饰。 吃过早餐,她在阳台支起画架画板、摆好画笔、水桶、海绵、调色盘。 抬头看向对面的楼,又是那两名小孩子,趴在窗户上睁着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林蔚满所在的阳台。 许是新奇她在干什么,每次画画都能坐在画架前一两个小时。 她笑着冲对面楼层的两个小孩子招手,小家伙们也开心的挥着手,举着自己的玩具让她看。 多可爱,多可爱。 她找到以前高中时代,拍的照片。贴在画板上,开始轻轻构图。 玻璃桌上放着她泡的红茶,飘着热气。 她坐在画架前,一眼望去,像个很美的小天使。 朱思尧不止一次的说过,林蔚满的长相,不去当明星真的可惜了。 白稚的脸庞,明眸皓齿,笑起来那么清纯惊艳。她喜欢成熟的着装,可再怎么打扮,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 长着初恋的脸,大眼睛清澈明朗,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浑身艺术气息,在画架前安静的就像一幅画。 林蔚满从前喜欢自己在画室画画,喝着自己泡的红茶、绿茶,悠闲的画画。 在学校遇见流浪猫狗,再顺手去逗逗。 节假日喜欢去旅行,背着包说走就走。 林蔚满画到一半,又想起了高中时代的文知夏。昨天去看她的雕塑展,又一次被惊艳了。 她喃喃自语:“要是以后还能联系上就好了。” 画中的茶馆,是高中时姑姑常带她去的地方。 这个茶馆也是她和文知夏后来分班没在一块后,知夏给她介绍,知夏未来丈夫的人。 不过那时是同学,也没人想到,当初她介绍的少年,后来成为了知夏的丈夫。 林蔚满禁不住便笑了,不晓得知夏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照片中,三个人穿着校服,笑的憨憨傻傻。 那时候的时光,说不上温馨,更谈不上美好。难忘的那几个人,毕业后也杳无音讯。 她画了多久,脑袋里想的东西也就越多。 林蔚满伸懒腰,坐的浑身都有些僵硬了。 她抬头看着窗外,那两名小孩还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玩耍,时不时再扭头看看林蔚满在做什么。 果然孩子时期最快乐了,无忧无虑,不像现在做什么都要圆滑。 收笔!收笔!不画了,改天继续。 收拾完时间还早,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看房中介发的租房信息。 最近堆了很多工作,她都没处理完。公司安排了好几个工作,朱思尧也拒绝好几个。 当然也有拒绝他们的,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顺心。 元希出差之前,她老舅专门找了林蔚满和元希谈话过一次。林蔚满是下周开始,不能再由着朱思尧的性子让他做选择了。 也是要工作的,一直闲置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朱思尧住的又那么远,下周开始行程很多,来回很不方便。 前段时间领导就让她帮朱思尧搬家,方便以后工作了。 她竟然忙忘了,还没通知朱思尧。 她捂着脑袋无奈的喊:“算了,先找房子。” 第51章 搬家 选了几处房源,留意了其中两个,有距离自己小区近的,也有离公司近一点的。 她打了一个喷嚏,吸溜一下鼻子。一想到这么冷的天,下午还要去公司心里就不美好。 ― “这个鱼缸一定要小心点,放沙发这边。好了,可以了!可以了!” 朱思尧包裹的严严实实,让搬家公司摆放好自己的东西。 大齐被他安排着买了西装,看着还挺像一回事呢。 大齐问:“老板,我这箱子放哪?” 朱思尧掐腰左右看看,指着电视机柜,示意他放在那里。 大齐放好东西,站的笔直拽着衣服看有没有弄脏的地方。 “老板,林经纪怎么没来?”大齐现在说话是客气不少。 朱思尧包裹的太严实了,带着黑色的毛线帽、黑色的口罩、又带了一副眼镜、穿着黑色的羽绒服。 他挑眉的样子,大齐没有看到。 “给她个惊喜。” 想想她每天跑那么远,来给他做早餐,他就心疼。 大齐无语的翻白眼,这小伙子什么脑回路? 这怕不是惊喜是惊吓?万一林蔚满跑过去找他,发现没人就算了,里面空无一物,只会有惊吓? 可看他窃喜偷笑的模样,大齐又觉得可能真是惊喜?? 嗯…老了,也不是很懂。 “你不是……”大齐迟疑,咬了牙,最终开了口——“你不会是喜欢林经纪?” 这话直接把朱思尧文懵了,半晌回过神来,啼笑皆非:“大齐,你想多了。” 大齐不认为,毕竟自己年龄在俩人那摆着呢。怎么也都是自己吃的盐比他们多,资历也比他们深。所以谈情说爱这些东西,都是他走过的。 “你唬不住我的。” 搬家公司将最后一箱东西搬进来,便离开了。 朱思尧虽是烧了热水,但还是拿出了啤酒给大齐。 朱思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单手打开啤酒:“那我问一下啊,你都算是我叔的辈分了,为啥还让我们小辈分的人叫你大齐啊?” 大齐推开啤酒,他一会还要开车回去,不能喝酒。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表情严肃:“我觉得这样,能让我们上下属关系没那么严肃,做朋友难道不好吗?我心态年轻着呢。” 朱思尧点头:“我也是啊,我和林蔚满同龄,是同事,也是朋友。所以怎么可能有喜欢,而且…我才分手。” 大齐听他说到这些,笑得苦涩。 “咋了?不相信?我没有喜欢林蔚满的。” 大齐掏出手机,没抬眼:“无所谓了,我只是觉得那孩子挺不错,你跟她还挺般配的。” 说完,将手机举到朱思尧面前,让他看。 是林蔚满给他打领带的照片,不知道谁拍的,看场景应该是他们在后台时拍的。 果然,林蔚满真的很上镜。她侧颜的鼻子,真的很优越。 “你不是?你还八卦?刚不是还老板、林经纪的喊吗?这会就变成你和那孩子了?我说,那我是喊你大齐还是齐叔啊?” 朱思尧将啤酒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 大齐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模样很是敦厚温和。 这憨憨傻傻的大叔,真不懂为什么林蔚满那么喜欢。 他摆着手,让大齐回去,自己一个人要收拾东西了。 大齐离开后,朱思尧收拾一半东西,脑中又想起大齐让他看的照片。 坐在地上开始在网络上找,扒了二十多分钟都没看到大齐让他看的照片。 “奇怪?他在哪找的?” 朱思尧狠狠的闭上眼睛,用力回想他和林蔚满在哪个后台,那件衣服是在哪穿的。 灵光乍现,他开始去找视频和花絮。 终于被他找到了,他有时容易骄傲,一度认为自己天资聪明,截下图后发给大齐――“哼,我也找到这张图了。” 大齐看着他又是发图,又是发文字还带着骄傲的表情包。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他好像没和朱思尧对比什么? 朱思尧怎么就有这种骄傲的心态呢? 或许那时候起,朱思尧这种输赢感就有了征兆了。喜欢拿着属于自己,却被人惦记的人或物,用来暗自竞争和对比。 那看似有棱角尖锐的人,其实很容易被人偏爱的得意忘形。 如果当初稳重踏实一点,结局会不会也就不一样了。 朱思尧看着那张截图,发呆很久。 他无论是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喜欢林蔚满这种类型的女生。而且林蔚满眼睛里,也没有对他充满灿烂星河。 ――什么嘛,亏大齐一大把年纪了,情啊爱啊看不懂。 啪的把手机关上,用力抛向沙发。朱思尧甩甩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新家。 这里离林蔚满家,走路不过十五分钟。 林蔚满下午很早就去了公司,安排好工作,回去的路上顺便跟着房中介去看房子。 她情绪不是很高,刚在公司听到很多闲言碎语。 以至于看前两个房源时,中介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心里有很多委屈,好像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努力。给不了朱思尧任何改变,更改变不了他们在公司不被重视的处境。 “林小姐,您现在看的这户虽然客厅光线不好。但是两间卧室的朝阳光线都是不错的。林小姐?林小姐?” 中介挥着手在林蔚满眼前晃了晃。 “啊什么?不好意思,刚才跑神了。” 房中介很温和的笑着说没事,继续给她说这家的租金也不是很贵:“能在这个地段租一个这样价格的房子真的很不错了,您要觉得合适,咱们一会去把合同签了。您觉得呢?林小姐?林小姐?” 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又发呆了。被叫过来后,尴尬的脸都羞红了。 门没关,他们又站在客厅中间。所以对面一开门,便能看见里面的人。 “林蔚满?” 熟悉的声音出声,她隐隐约约听到还以为是出了幻觉。中介抱着文件夹,怯怯的说:“林小姐,有人叫你。” 她转身,看到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站在门外。 她眯着眼仔细看:“谁啊?” 那人无奈的笑了,将毛线帽摘掉,扒拉两下头发。 “是我,小满。” 虽然没摘下口罩,但是那声小满那么无奈那么温柔。 她一下就听出来是谁了。 第52章 面试 林蔚满跑到他面前,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 “啊―我搬家了,就在对门。你…不是要搬到这?”他伸出食指,迟疑的指向她身后的房子。 “什么啊,我是帮你看的。公司之前安排的,我忘记了。这不才过来看看吗,你什么时候搬家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朱思尧抬脚走了进来,径直的走向房中介:“不好意思啊,这房子我们先不租了。以后我们在联系啊,辛苦你了。” 说罢,拽着林蔚满走向对门。 房间还没收拾多少,他是出来倒垃圾的,没想到竟然看见了林蔚满。腾出沙发上的空位,让林蔚满坐。自己去泡菊花和玫瑰花茶,透明玻璃杯,款式一点都不好看, 还有点像红酒杯? 林蔚满说:“等等?你这是红酒杯?” 朱思尧点头,一脸疑惑。 “你用红酒杯泡茶?”她乐了,哪里来的三岁憨憨傻傻的少年。 “这不没买杯子吗,那几个搬家公司不小心弄碎了,只有这个了。” 林蔚满微张着嘴,有些哑言。接过,轻轻品了一口,发觉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可是稍微有些口渴,竟然喝下一大半。没几分钟,朱思尧在箱子里找玫瑰花茶地时间,她就开始有一种反胃头晕的冲动。 “你在找什么?”箱子里乒乒乓乓地发出声音,她头更晕了。 “玫瑰花茶,忘记放哪个箱子里了。” “思尧,你那杯别泡玫瑰花茶了,我不是很喜欢花茶的味道。” 朱思尧犹豫几秒,转身看见她捂着头很不舒服地样子。起身倒了热水,坐到她身边。 手是自然而然地扶上她地额头,轻柔地捏着太阳穴:“是不是喝了有些头晕反胃啊?” “嗯” 他的手一直按着太阳穴:“唉跟我妈一样,也是喝不得菊花茶。不喜欢菊花茶的味道,喝了也是头晕目眩的,稍微休息一会。” 朱思尧温和宽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听着倒也不觉得头晕了。 自己专门用来画朱思尧的画本,也画了五六张了。情话写在书里,喜欢的人画在画里,他还占在我的心里。 林蔚满抓住他的手,摇头:“我没事了,我帮你一起整理东西。” 白开水等温了之后,她喝了一半。心想下次来要买一套杯具送给他,当作喜迁新家的礼物好了。 好像他的东西没有很多,七点左右就整理完了。房子干干净净的,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但那不是她应在去在意的,从包里拿出几份资料给朱思尧过目。 “明天去面试一下这个新剧,导演有合作过。19号、21号、24号、25号、31号这几天yesterday公司有采访和杂志拍摄。” 朱思尧瘫坐在地上:“为啥十二月了工作多起来了?这几个月偏偏是一个都没有。” 林蔚满敲着朱思尧的头,原本若水一般冰凉、清冷的声音此刻也温柔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在公司不被重视的感觉是多么不好。 “好好努力。” “这几号都是节日?” “除了十九号不是,二十一号是冬至,二十四号是平安夜,二十五号是圣诞节、三十一号是跨年。对了,被邀请的是跨年,所以舞蹈和排练一定要认真对待。” 她没说正是因为朱思尧被受邀去跨年,才有的其他机会的拍摄。这几日虽然没工作,但是林蔚满一个劲的在给他做宣传。 还好有了功效,不是白费功夫。 由于接到通知太晚,朱思尧连夜看了稿子,对第二天面试的角色稍微做了大致了解。 面试期间没想到会遇见覃应然,她看见朱思尧时明显怔了一下。林蔚满反射性地,想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 朱思尧目不斜视地盯着覃应然,手却拽住了林蔚满:“干什么?” 他问干什么,林蔚满便不好意思再离开了,拽着包包用力摇头。 之后朱思尧便是一眼都没再看覃应然了,林蔚满在他旁边却是心惊胆颤。 覃应然是被导演热情相待地接走地,面试自然也很轻松。 朱思尧眼都不眨,一刻都没去看覃应然就算了,相反抿着嘴,时不时地流露出有种厌恶地感觉。 覃应然一直在偷瞄朱思尧,她的小动作都被林蔚满看在眼里。 随即朱思尧一出来,她就跟了上去。生怕覃应然再做出什么,伤害朱思尧的事情。 可是她还是被覃应然的助理拦下了,小陈那副高傲的模样依旧没改:“干什么?你还想拦着啊?我应然姐想跟朱思尧说会话都不行?旧情人就没话说了吗?” 林蔚满上下打量小陈,抿着嘴,果然是自己什么样,身边吸引什么样的人。 她懒得理小陈,就职位她就比小陈高,真真懒得理小陈。 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小陈,早知道就让大齐一块跟上来了。 事后是越想越气,不就是个助理吗?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和自己叫嚣? 找不到朱思尧时更气,就这么大的地方他和覃应然能在哪说话? 她跑到走廊最尽头,那边有个安全通道,门关着。刚掏出手机要去拨电话,安全通道里就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覃应然:“你演的好不好对他们来说是毫无关系的,你只要有商业价值就行了,懂吗朱思尧?但是你不红,就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我只是在追求我喜欢的东西而已啊,我有什么错?” 朱思尧说:“那你就这样对我吗?你觉的我给不了你未来,你就” ——rl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拍这个角色,我已经是内定的女主。 ——呵,覃应然你真的很可笑,你懂吗? 他用力拉开安全通道的门,甩出巨大的声音。步子很急促,像是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明明是在说覃应然可笑,但自己也是那么可笑。 可笑自己还没能忘记她,还会在夜深人静时想到有她在身边时的好。 找到林蔚满时,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发呆。 旁边林蔚满的包被他自然而然地拿起,示意要走了。 林蔚满跟在后面,装作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丝毫没有要去问他刚才和谁在一起,又聊了些什么。 他走在前面,还是说出了林蔚满最害怕地那句话:“这部戏,先不拍。” 第53章 天生不属于舞台 【我常常在想,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呢?是能抚平心口受过的伤?还是你觉得,你给我的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 林蔚满不止一次地在空闲时想过,为什么朱思尧一直不温不火。他曾经也是有很多资源的人,后来怎么就沉寂成这样。 当她发现,每每遇到和覃应然有关的事情时。就逐渐察觉,覃应然一直在阻挡着朱思尧未来的路。 那个女人丝毫不知悔悟,总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所以她觉得看不到朱思尧的未来,觉得朱思尧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还觉得是他的错。 其实更多的是覃应然自私的原因。 有什么办法呢?被爱着的人,总是容易恃宠而骄不是吗? 正是因为你被人爱着,所以你还总是觉得自己有委屈还有道理。 但其实最不讲道理的就是那个被人爱着的人。 就像被他爱着的覃应然,就像被林蔚满爱着的朱思尧。 为什么我们总是因为别人,而去伤害爱着自己的人? 她一如既往,声音清冷。开导的话不是没想过,可是对现在的朱思尧来说,他是一定听不下去的。 所以她说:“思尧我喜欢你扮演不一样的角色。连眼角眉梢都可以寒气逼人,声音也随着表情而冷却。很认真很努力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你。如果你不遗憾,以后不会觉得因为这个人而后悔,那你去做,我支持你。” 朱思尧心跳的很快,有些发疼了。 是庆幸自己遇见了林蔚满,却一次次的给无条件选择自己的人失望。 “小满,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我好像真的很没用,什么机会都抓不住。” “不是的,你只是选择不同罢了。”思尧,你最不应该问我怎么办的。是你自己的选择,怪的了谁? 不想再问一句你后不后悔了,心甘情愿这件事本就不应该问后不后悔的。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因为她而放弃任何机会了。” 他走在前面,言语中带着颤音。 林蔚满低下头,稳稳心神:“没有下次了,思尧。” 朱思尧回过头,脸上明显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目光太灼热,林蔚满皱眉狠狠闭眼又睁开。眼睛有些酸涩,深呼吸一下,才说道:“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下次?他们还能有几个下次去弥补这些错失的机会? 还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多少次机会,还要被人压踩恶意点评多少次? 拜托,朱思尧,你清醒点。 他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略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这样,随便,可能我天生不属于舞台。” 他转身走的很绝情。 林蔚满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圈,明明很美好的一天,又搞砸了。 好像她想让他笑时,总是被阻挡。 元希听林蔚满说了今天的事情后,带着她跑去找了朱思尧。 软磨硬泡的,才把朱思尧劝出来和他们一起去吃烤肉。 天太冷了,三个人鼻子都冻红了。走在路上,元希叽叽喳喳的在说话。林蔚满和朱思尧,却心照不宣的闭着嘴。 烤肉店离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店里暖气很足,他们都脱下厚重的羽绒服。 林蔚满负责烤肉,元希和朱思尧负责吃。朱思尧坐在她旁边,有好几次都想从她手里拿走夹子帮她。 林蔚满就当没看见一般,故意装作看不见,把他晾在一边。 趁着朱思尧去洗手间的空挡,元希问:“你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她闷闷说:“没有。” “感觉他不像失恋唉,笑得还是那么有感染力。嘿嘿,不错哦。” 元希露出淘气的微笑,挑眉打趣,举起烧酒。 两人碰了一下,豪爽的将酒吞入腹中。 林蔚满说:“没有人会像白纸一样没有故事,他笑得在好看,也严盖不住眼睛里的忧伤。我见过他眼睛里有光的样子,他现在不快乐,是瞒不过我的。” 她一直都知道,放弃一些触手可及的机会他才是最心疼的那个。可是她气啊,气他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那么多次机会。 气他明明说了要好好努力,却说到不做到。 更气他明明那么爱舞台,却说自己可能天生不属于舞台。 后来元希喝醉了,吵着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朱思尧一脸郁闷,趴在桌子上叹气。拽着林蔚满的毛衣,学着嘟嘟嘴撒娇:“理理我好不好。” “干嘛?” “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林蔚满笑着接受了这番道歉,他这软萌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在他头发上狠狠蹂\/躏一把。 他也不气,咧着嘴笑得那么开心。 付完账他们走路回去,北方冬季很寒冷。她冻得鼻子都发红了,朱思尧他喝了酒就觉得还好。 林蔚满时不时把下巴缩到高领毛衣里取暖。 他有些微醺,看着暖黄的路灯忍不住想跳个舞。 林蔚满拽住他,用力拍他胳膊:“抽什么风啊?你往哪走呢?” 隔着厚重的衣物,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被她拍几下就觉得疼啊。 他鼻子一酸,泪直接留下来的。 脑袋垂下林蔚满的颈窝,全身力量都负重在她身上。 他说:“小满,你带别人。” 林蔚满宛如五雷轰顶,全身僵的不能动。嘴唇蠕动两下,没发出声音。 所以,是觉得她做的不够好吗。 “事业、感情受挫。我好像没有梦想了,我以为我会被别人评价为一位好舞者。可是我在行走初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蔚满真的是用力呼口气,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 “明年,我就换个职业。我不在这行了,我认输了。我的世界沉闷又无望,但是小满,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别瞧不起我。” 他不敢抬起头看林蔚满的目光,他只是借着微醺,才有了胆量说出心里话的胆小鬼。 林蔚满是真心喜欢他在舞台的模样,自信,又热情。 他一个人就撑得起整个舞台,所以她不希望他就这样放弃,她和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朱思尧。” “嗯…” “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不想。”他还低着头在她颈窝处,轻晃晃的摇头。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她的下巴,痒痒的。 他不想听,可她还是说了。 第54章 醉着 “你要是抱着走下坡的想法去爬山,你就爬不上不去。你不过是经历了一点点挫折,就扛不下去了。 全世界十几亿人口,你和别人比苦,微不足道。 不是说你的世界沉闷又无望,是因为此时的你就是沉闷无望的。 你想改变,就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毕竟,追梦的路上,我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的。 谁不是经历了很多大起大落,才成就了未来的自己。我不希望十年后,别人提到对十年前的自己说句话时,你说你后悔当初没努力。” 在背负着自己的梦想途中,有些人比你还要承担的更多,他们经历了流言蜚语,即使这样也是勇往直前。 为什么你要放弃?你又凭什么给自己找借口堕落?后退有一百个借口,可是前进只需要一个理由。你宁愿找一百个借口后退,也不肯找一个理由前进,是吗? 朱思尧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呢?是能抚平心口受过的伤?还是你觉得,你给我的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我和你共同工作那么久,原来我就教你了对不起是吗?” 她愤怒的侧头后退一步,朱思尧整个人都踉跄了,委屈巴巴的抬头。 她看着朱思尧,觉得自己好像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总是把他照顾的很好,所以他才更容易不懂得珍惜。 以前那股子劲儿,都哪里去了? 她一字一句说:“请你,认真审视自己。” 林蔚满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去:“放手!”朱思尧宽大的手,讨好地抓着她的羽绒服的口袋。 她很介意,她最讨厌别人在什么都没开始前,否定自己。 她讨厌朱思尧随口就能说出,不属于舞台的话。 如果他不属于,那她来干嘛呢?她不过是在节目中看了他一眼,就决定只身转行,她都比朱思尧都勇敢。 林蔚满从口袋里伸出手,用力拽开他的手。 “思尧,不要给我说下次会努力。我只想看结果,过程不重要的。我也…最不想听承诺。” 她从包里摸出一张深蓝色,看着很古典的门票邀请函给他。 “平安夜那天,去看看文知夏的雕塑展览。主题【囗厺】。” 囗厺读作“guo ”与“过去”同音。 意为“不舍”。 你笑着说都过去了,眼中却藏满是不舍。 她直视着他,安稳了神色。 朱思尧摸着邀请函上的烫金字问:“这是…什么字?” “guo 。” “过去?” “总之,去看看。” 他微醺的眼睛,眨啊眨。手中邀请函翻面,那页是文知夏往期展览和新的展览。 他指着上一期的展览主题:“这又是什么字?” 正是林蔚满看的那期,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期了。 她说:“你伸出手。” 林蔚满边写边说,一字一画的给他讲解。 朱思尧低着头看着手心里纤细的指,在上面写,心里却犯痒发疼。 她说: 廾匸,读作gong xi。 是开心少一点,亡字少一点。 音为恭喜,意为遗憾。 开不见头,亡不见首,遇尔所爱,却道恭喜,隐藏爱意,是为遗憾。 最后一划停笔,他反手拉住林蔚满:“你一直都知道吗?是一直都知道吗?”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他被覃应然拿捏在掌心,任人摆布。 可他不认输,不逃避。不过是因为,她覃应然是女子,他是男子,吃点亏,对他来说没什么。 林蔚满不语,点头。 他朱思尧不傻,这几个字他能听明白。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瓜,是她不同自己计较罢了。 “所以你知道,是她让我放弃的这个角色是吗?你听见了是吗。” 林蔚满看着他,眼睛结了霜。鼻子酸涩,可是忍住了想沁出的泪。 最终是笑了,她叹气,低头。 思尧,你不要和我计较这些东西。你和我算得清有什么用,你和覃应然是算不清的。 我是外人,你们之间我不做数的。 朱思尧捂上眼睛,笑的有些癫狂。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透的样子?让我觉得在你面前,藏的瞒的…都露了一堆马脚。” 天空开始飘雪了,他黑色的羽绒衣上明显的沾着雪花。说话间,有着寒气。 多年后林蔚满想,如果可以,如果当初傻一点,或许她真的可以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可是自己总是不给自己犯傻的机会。 送她到小区门口,在他手里攥了好久的门票还是被他还了回去。 “我不是很喜欢雕塑展览。”他转了身,平淡开口:“我回家了。” 说罢便不在望向她,只是把手中的门票放在她手中。 林蔚满停在原地,目光静静凝视着少年有些伶仃的背影,抬脚跑了两步想跟上去。 轻柔开口:“思尧—” 可他并未回头,右手举起到耳边轻轻挥了挥。 她顿足在后,沉默着。不舍又失望的看着手里的门票和朱思尧孤零零的背影。 心里却记下了,思尧他不是很喜欢看雕塑展览。不喜欢吃芹菜、怕鬼、不喜欢下雨天、不喜欢被约束。 她甚至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喜欢干净的颜色,喜欢简单的事物。 林蔚满微微叹气。 她好像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自己所拥有的。覃应然却一直打破他的规则,就好像在她身边自己努力照顾的人,转身也会照顾其他人一样。 雪有渐大的趋势,白茫茫灰暗的天包含着人生中所遇到的许多东西。 “满儿!”有个熟悉的声音,大着嗓子喊她。 林蔚满揉揉泛酸的眼睛,笑着回过头。 “希希。” 元希冲过来都不顾地上会不会打滑,紧紧的抱着林蔚满。 “酒醒了吗?”她闻得出元希身上的酒味。 元希男友魏闵涛缓缓走过来,笑容温文尔雅:“她闹得,非要在门口等着你。” 林蔚满伸手刮元希的小鼻子:“是不是又没拿钥匙?” 元希略略的吐舌头,又将头埋在林蔚满的脖颈里。 她僵住了,今天朱思尧也这样将重量压给她。 原来,是真的醉了。 她将钥匙和元希都托付给了魏闵涛:“你先带希希回去,我有点事。”她揽住包包,往朱思尧离开的方向跑。 有些话,她想告诉他。一定要趁他还醉着,说出来。 第55章 照顾好他 朱思尧走在寒冷的路上,脖子中灌风。明明喝了酒,却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希望十年后,别人提到对十年前的自己说句话时,你说你后悔当初没努力。 路边的阻碍栏他没看到,被绊到了。心里猛的一紧,膝盖上传来疼痛感,他踉跄两步稳住自己。 许是太醉了。 脑中有不同的声音在争吵,朱思尧捂着头晃了晃,想让自己清醒点。 茫然的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车辆。 有手提蔬菜要归家的人,有男女朋友手挽手晃悠悠的人。 突然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一瞬间的慌乱,无助充斥心脏。腿很疼,刚才撞有点狠了。 林蔚满远远追上朱思尧时,他回眸眼中的无助,一下子震动到了林蔚满的心脏。 “思尧…思尧等一下。” 转身看到林蔚满,他有些慌乱,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 是绿灯,趁着她还没追上来。朱思尧大步离开,留下林蔚满在红灯亮起的地方焦急。 ――小满,什么都别说了,让我静静好吗。 林蔚满看着朱思尧传来的讯息,差点哭出来。 “我是想告诉你,我会陪着你走这个路程。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陪着你的。” 回到家后的朱思尧,拼了命的练舞。 一整夜都没睡,像是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 有电话来,轻柔的纯音乐响起。 是覃应然,他接听后没说话。 覃应然声音传来:“思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是我对不起你,有几部戏我向导演推荐了你。估计明天,林经纪就收到信息了。” 朱思尧苦涩,反问了句:“有意义吗?覃应然?” “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对不起思尧。” “补偿?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是能抚平心口受过的伤?还是你觉得,你给我的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你非要把我对你的感情消耗殆尽吗?” 他把今天林蔚满说的话,重复给了覃应然。 覃应然突然激动起来:“你没错吗?难道你就没错吗?你能给我什么啊,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没有名气,没有作品。你还想几个月没有通告,可怜巴巴去求着人吗?你想,我不想啊!” 他想着自己让人查到的,覃应然的金主,他就痛彻心扉,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的覃应然是这样的人:“可他有妻子家庭啊,你觉得光荣是吗?以后…覃应然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朱思尧说到最后,覃应然直接痛哭了出来。 可也是极快的被假装愉悦的语气掩盖,她过的很好,她想让朱思尧知道。 “他对我很好,给了我很多你不能给我的东西。” 咚! 他电话都不挂,坐在地上用力的将手机朝墙上砸。 七零八落… 他最想不明白,覃应然这样的女生为什么会愿意做别人的情人。以前的覃应然,是比林蔚满这样的女生都骄傲的。 覃应然从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手段。到底是圈子脏了?还是人变了? 那个会楚楚可怜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女人,现在变的这么冷漠。理所应当的觉得亏欠了,就要如此弥补吗。 难道他不恨自己现在这样吗?给不了她想要的,自己不难受吗?为什么她要揭开伤疤,一次次的提醒。 朱思尧从卧室里,拿出所有有关覃应然的东西。发了疯的不是摔又是撕。 他就这么一个喜欢的女孩,还跟别人走了。 唯一留下了那枚戒指。 ―― “这是节目台本,一会就按这个流程来。” 他接过林蔚满递来的台本,点头随意翻了翻。 朱思尧还是忍不住问了:“覃应然给的资源,你要了吗。” 林蔚满反问他:“你想要吗?” “我不要。”他语气很坚定,把手里的台本都捏皱了。 “那就不要。” 覃应然推荐的几部戏,都是最近话题度挺高的。 可在覃应然这件事上,他和林蔚满出奇了一致对外。 林蔚满从桌子上拿起粉饼,从化妆镜里看朱思尧:“马上开始录制了,再补一下妆。” “嗯。”他轻轻闭上眼睛。 从那天之后,他们又冷战了一星期。这几天工作时,林蔚满感觉他变了不少。 话也少了,拍摄时更加认真。 并且,他瘦了。 圣诞前,签的一个角色开机了。他进组开始拍摄,第一天拍摄就被训斥了。 导演会在他重拍几次后,不耐烦的说他。 说他连哭都不会吗?这样的人,怎么做一个演员。 他挨骂时,她心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朱思尧有了很多忠实粉丝。好像走哪里,都能遇见那么四五个。 他挨训,外面的姑娘会面露心疼。他的角色,要挨打时,那些姑娘会压低帽沿捂着嘴哭。 朱思尧趁休息时间,让大齐买了热饮。 朱思尧披着羽绒服给大齐说:“送给外面那些姑娘,天太冷了让她们早点回去。”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几个人,说:“我去送。” 林蔚满带着口罩,从大齐手中接过热饮,走到拍摄外面送给那些姑娘。 “天冷了,思尧让你们早些回去。”她把热饮分发给她们。 有个女孩,用纸巾擦眼泪,道谢后说:“姐姐,你照顾好思尧啊。” “我会的。” “姐姐,这是我们给他做的手帐,里面写的有东西。可不可…可不可以帮我给他啊。” 林蔚满点头,接过那本很厚的手帐。 “我会交给他的,你们早些回去。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姐姐,拜拜。” 她摸着手帐上挂的朱思尧款的小人偶,心想,这算不算是他的小竹子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呢? 自己…送什么才好呢? 拿给朱思尧时,那群女孩还没离开。他举起手帐挥了挥,朝她们深深鞠躬。 摆着手,用口型说:回去,回去。 那群女孩用力给他挥手,他笑了,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眼中有浩瀚星河的时候。 手帐本没来得及看,就开始拍摄了。 又被导演喊卡了,导演指着台词:“你不能一下子就让泪流出来,你得让泪水停留一会,面露震惊…不可思议懂吗?主角说完话后,你表现的震惊一点,然后那个泪才流下来的,懂不懂?” “明白。” 他眼睛都红了,化妆老师时不时还要补妆。 那条终于过了,大齐抱着衣服给他披上。林蔚满将热水杯递给他,贴暖宝宝在他身上。 大齐说:“这条过了?” 朱思尧点头,整个人都冻不行了。 第56章 绯闻的影响 “应该可以回去了。”说着,大齐就要领着朱思尧去化妆间去。 “还不能回去呢。今天圣诞节,yesterday有拍摄。你先去换衣服,主角那正在采访,一会儿会该到你的。” 他们才走到化妆室,就开始有人开始拍朱思尧。 本以为是关于角色的,谁曾想迎面而来的不是采访。而是不知从哪来的记者,一人举着麦,一人扛着摄影机就怼过来,咄咄逼人的口气。 “请问一下,网传您与覃应然是情侣关系,这次角色试镜都是她帮您推荐的,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笑容一瞬间就垮了。 林蔚满挡在他身前,推开麦将记者与他们的距离拉大:“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采访。” “网传覃应然背后有一个大金主,此消息属实吗?” 原来是因覃应然来的,朱思尧皱着眉,嘴角却带着寒笑:“这种你问我做什么,应该去她本人才对。” 那人没听清,就反射性问了句:“什么?” 可朱思尧已经不耐烦了,便不在说话。 大齐看出了朱思尧表情严肃,他在朱思尧耳边轻轻说先回车里。 朱思尧点头,直接无视了那两人,扭头就往反方向走。 大齐推开林蔚满面前的那两人,跟在林蔚满和朱思尧后面。 上到车里,林蔚满便去看网络上最新热搜。 覃应然的热搜太多了,从她新剧定妆照,到被疑似网友说有金主在捧她。 元希说的,覃应然一个月要上几次热搜才肯罢休一点也不错。 从和朱思尧分手以后,她的话题是越来越高。从一个没有代表作的人,变为了热搜离不开的话题人物。 她过的可谓风生水起。 大手盖上她的手机,他低沉着声音说:“不要看了。” “至少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大齐坐在驾驶座,忍不住转头过来:“小满说的对,至少得知道怎么回事。不然突然袭击,根本无法招架。” 他不甚在意:“没事。” 好,既然他都觉得无所谓了,那她也不便在说什么了。 去yesterday的拍摄影棚时,他在路上睡着了。 趁此机会,林蔚满赶快翻了翻那些带节奏的几篇文章。 不知道是谁曝光了一些朱思尧给覃应然过生日时的拍摄,做了模糊,依然能看出是谁。 底下的评论更是扒了一堆东西,来证明那就是他们。 ――这时候朱思尧是在剧组拍摄,有朋友在剧组工作,承认了覃应然去探班过。 ――话说,朱思尧是谁?没听过?怎么和我女神扯绯闻,是不是借我女神的热搜体质啊? ――他俩藏这么好,不像?感觉都没什么交集的样子。 ――他俩早在一起了,覃应然勾搭上个有钱人,剧都是人家投资的,哪看的上朱思尧个小糊咖。 ―我们覃应然是自己努力的好吗,不懂别瞎说! ―有什么好吵的?无风不起浪不懂? 林蔚满轻轻摇头,这种捕风捉影的热搜,最影响朱思尧的形象。 已经没能以跳舞让人众所周知了,现在连安安静静拍个戏都要牵扯这么多吗? 以前他俩在一起时,怎么都没见那么多热搜?现在分手了,一刀两断时,热搜却把两人关联起来了。 这命运就那么奇怪吗? 林蔚满看了下靠在后座睡着的朱思尧,扒着副驾驶座问大齐:“叔,你觉得思尧能火吗?” 大齐粗着嗓子肯定的说:“能!肯定能!” 她嗯了一声,下巴趴在胳膊上,若有所思。 还好在yesterday的拍摄比较愉快,没有莫名其妙的人来问那些事情。 可是拖了一天又一天,林蔚满自己都没想到这种热搜会影响那么重。 不过三天时间,网络上关于覃应然有金主一事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没出现过一样。 而瞎传着说朱思尧背弃了,陪伴他北漂的覃应然。这个假传闻,反而越闹越大。 网络是个最容易被带节奏,盲目的人容易被误导引流的地方。 一大半的人都在说朱思尧是渣男,懦夫。 因为他一直没发声,所以那些盲目冲浪的的人对他的误会就更大了。 跨年晚会的那场舞蹈,在跨年前两天被导演组刷下来了。 他们本来就要收拾行李飞过去了,临时通知节目被刷了。 对朱思尧和林蔚满来说是晴天霹雳,他准备了那么久的舞蹈。 没工作时是没日没夜日的在排练,每天都在紧张中度过。 现在告诉他,他的舞蹈被刷下来了。 朱思尧愤怒到背着林蔚满,跑去公司找领导那要回答。 他门都没敲,开门见山的说:“为什么我的节目被刷下来了?” 元希从他进公司就注意到了他,打招呼都被他直接忽视。 元舅办公室是透明玻璃,朱思尧拍着桌子那架势,吓着元希了。 她捂着嘴,手机放在耳边给林蔚满打电话:“喂!喂!小满,朱思尧来公司找我舅了…不是!他在办公室给我舅发火呢!你快点过来…我先挂了,我去帮你看看。” 叩叩―― 她推开门,就受到朱思尧冰冷的回头一瞪。 元希缩了一下脖子,与元舅对视:“舅…” 元舅拿着笔往外摆:“你先出去。” 元希摇头,可元舅表情非常不好。她干脆闭着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元舅皱着眉问他:“林蔚满呢。” 朱思尧双手扣在办公桌上,俯身怒瞪着面前的人:“你问她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马上跨年了,现在把我节目刷下来是什么意思?” 元舅皱眉看了一眼他扣在桌子上的手,埋头继续看文件:“这不是公司能决定的,既然通知已经下来了,你就应该遵循。” “呵,遵循?这半年,除了这个被刷下来的通知,有哪一个是公司给我的?想雪z我是吗?” “你如果不想干了,就直接说。有大把大把的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公司,你走了还能移出个位置给新人。” 元希吓得猛地站起来,这争执的有点严重啊。 “不是舅,能和颜悦色说话,就别吵架好吗。” 她走过去想拽一下朱思尧,他却不领情的甩开手臂上她的手。 丫?不给面子? 第57章 没事了 朱思尧冷着脸说:“元希,你出去。” “你…”不领情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元舅道:“把林蔚满给我叫过来,我不管她在哪,现在立刻让她来我办公室!” “可是舅――”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元舅吼了一声,吓的打了个冷战。 “快点!” 元希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办公室外的员工眼睛很尖,都盯着她想看点什么笑话。 “满儿…我舅让你现在来公司。” “我已经到公司一楼了,马上到。” 电话中林蔚满的声音微喘,跑的很急的样子。 元希心疼,昨晚她吃了冷饭犯了胃病,现在又这么着急的跑过来:“你别着急,你身体还不舒服呢。” 挂了电话,元希走到公司外电梯处等待林蔚满。 叮―― 一改往日的精致利索的妆容,她头发乱的一看就像没打理。脸色苍白,嘴唇更是。 外面随便裹了件元希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是在家里穿着的睡衣睡裤,脚下提拉着米色的棉拖鞋。 她出门前,林蔚满是在家里刚休息好,准备在客厅里画画呢。 她羽绒服是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可见接到她电话时,林蔚满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林蔚满声音有些无力,还充满着急:“朱思尧呢?” 元希上前扶着林蔚满的胳膊:“在我舅办公室呢。” 她一着急,就走的快。元希拽住她,轻声说:“不要着急,等一下。” 元希从口袋里掏出小梳子,给林蔚满梳理头发。 “不能这么进去,公司里有一堆虎视眈眈,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 林蔚满骄傲,最见不得半点别人看她时眼中充满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舔舔干涩的唇,笑了:“谢谢。” “走。” 要体面,要骄傲。 她看到办公室里,朱思尧和元舅处于冷战中。朱思尧抱肩满脸怒气的坐在沙发上,元舅则是皱着眉,依然在自己办公椅上。 两人没了争吵,只剩下浓浓的火药味。 林蔚满敲门,走了进去。朱思尧瞪着眼扭头,没想到是林蔚满,气势瞬间低了下去。 他是不敢对林蔚满发火的,便指着办公椅上的元舅:“老头你―!你真把她给我叫过来了!算你狠!” 林蔚满眉头皱的很紧,指着门外,说:“你先出去。” “……我” “出去!” 林蔚满转身不再看朱思尧,额头有极浅一层薄汗。她不动声色的捂着绞痛的胃,用力咬下唇。 元希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心底抽疼,朱思尧一出来就被她扯着耳朵揍了一顿。 “你大爷的朱思尧!你大爷的!看不到你林经纪犯胃病了吗?你一天天的,就是爱找事!找事!你就是老母猪摆擂台,丑八怪好逞能说的就是你。” 朱思尧弯着腰,捂着被她狠狠揪过的耳朵,元希穿着靴子踢他的小腿,很用力。 思尧狐疑地瞅着她,转头看向里面的林蔚满。 她时不时右手环在左兜处,时不时用力攥着衣服。 小脸是苍白的,不知道元舅给她说了什么,她勾着苍白的笑鞠躬道歉。 九十度的鞠躬,弯着腰好一会儿,元舅摆着手她才直起身子。 朱思尧脸色苍白了一下:“她身体不舒服。” 元希跳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头,咬着牙说:“你还知道啊!你还知道她身体不舒服,你给她找不痛快――” 他扒开元希的手,吼道:“够了!”这一声瞬间吸引了公司里,众多员工的视线。 他的脸色僵硬,虽然没有看向元希。但她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紧绷。 朱思尧满脑子都是她病了,却因为他的冲动而顾不得休息就要赶过来。 昨天接到通知,节目被刷下来时,林蔚满也一定难过许久。他怎么就只顾自己要一个解释,而忽略了林蔚满的隐忍呢。 林蔚满虚弱的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那个台阶差一点踏空。 她被一双大手拦腰抱在怀里,是熟悉的气息。 步子刚站稳,就被他很用力的拽走到了公司的电梯门口。不顾后面要跟上来的元希,他直接摁了负一楼停车场。 元希被阻绝在电梯外。 朱思尧抬眼,是泛红的瞳孔。注视林蔚满时,大眼睛一瞬间含上泪花。 左手还抓着林蔚满的手臂,她很不舒服,觉得连站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朱思尧将头抵在她的身上,低声哽咽,拽着的衣角,始终不放。 林蔚满叹息,还是伸手拍了拍他后背,给予一些安抚。 “好了,没事了。” 第58章 照顾她 他将重量压负于她肩上,她本就是无力。连推开他,手都没有很多力气。 “思尧…我头晕,胃也不舒服。你别压我了,我难受。” 电梯中的狭窄空间,让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电梯一开,朱思尧就打横抱起林蔚满。 “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说话了,休息一下。” “我很重的,” 他抱着林蔚满,还用力往上颠一下:“胡说,一点都不重。” 林蔚满真的是一点都不重啊,好像怎么都吃不胖。 怎么那么瘦呢,胃不好的人,都这么瘦的吗。 她还是坚持不懈,语气虚弱:“我可以走的,我一会就回去了。” “回哪里去?我送你去医院。” 他印象中的满满,善良、温暖、不悲不喜、不愠不怒。纵然她有千百种表现出来的面庞与个性,都没有今天这么脆弱。 他都忘记了,林蔚满比他还小一岁。其实也是需要被人好好照顾的小姑娘啊。 “不去医院,我去过了。” 怀中人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有气无力的抬手推在他下巴上。 “我想回家,我想回去。” “好,回去。” 大齐在车里看见朱思尧抱着林蔚满,二话不说就下车给朱思尧开车门,来不及问怎么了,朱思尧就着急的说:“去小满家。” “唉!唉唉好!” 她把头靠在朱思尧的肩膀上,亲昵又自然,像是小妹妹一样。 朱思尧甚至牵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逾距,大齐从后视镜里扫视一眼。 唇蠕动却没说什么。 朱思尧掏出纸巾,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怎么那么冷,手都冰了。 “大齐,空调调高点。” “是,老板。” “还好吗,为什么手还是这么冷?”没握住林蔚满的另一只手,用力锤向大齐的驾驶座。 他恼,并不全是怪自己没能力买一辆暖气充足的车,他更恼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去守护林蔚满为他争取过来的节目。 公司离的林蔚满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路上他都抓着林蔚满的手给她按压虎口,缓解疼痛。 第一次来林蔚满所住的地方,他似乎没有真正关心过,和他一同工作的人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 她照顾自己时,把自己打理的井然有序。小至生活里的衣物收纳,大至工作中的合作。 他享受着林蔚满对他的照顾,却从没想过去用一点时间,以朋友的身份友尽她的生活。 他不自知,所以他们才那么遗憾。 林蔚满和元希的住处,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客厅的飘窗旁放着林蔚满黑色的画架,原木色的画板。 上面粘着纯白色卡纸,还未画完的油彩画。 餐厅的墙上挂着她和元希的自拍,更多的是一些风景照。不同城市的明信片,后面有她写的漂亮的字。 餐桌上铺着格子桌布,摆放着精致的茶具。有一束干花,来装饰单调的桌子。 沙发上的抱枕套,是她和元希大学的毕业设计作品。 墙上挂着几副她们的油画,艺术感十足。很符合她们的性格和外表。 林蔚满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些空荡。 干干净净的床褥上,放着一本绿色的画册。 林蔚满看见那本绿色的画册时,不顾胃痛径直走去。 将画册抱在怀里,左右环视发现不知道放置在哪里,只好将它搁置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朱思尧担心她,想主动帮她放,被她推开了:“没事,你帮我开一下空调,家里太冷了,你不要生病。” 这时候了她还在想着他,朱思尧懊恼的拿着遥控器打开空调。 将她推坐在床上,说:“你骂我。” 她疑惑,略微皱眉:“什么。” “你骂我,我不应该节目被刷下来去公司发火的。” 她摇头,站起身:“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他又将林蔚满推到床上:“你休息,我去泡。”甚至帮她把棉拖给拖了下来,又给她拉上被子盖好。 朱思尧掖了掖被角,大手在林蔚满的小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 笑的很温暖,眼睛里有光。 她说:“蜂蜜在厨房的橱柜里上。” “好。” 找到蜂蜜,泡上以后他才想起来,大齐还在楼下等着呢。 也不知道一会她想不想吃东西,什么时候吃药,会不会还疼的难受。 朱思尧这会是完全记不得自己还在公司跟领导闹了一出这事,满脑子都是林蔚满。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朋友。 这圈子很难,利益很严重。一句话说不清楚,可能对方连解释都不听了。 能交到真心朋友是少之又少啊。 在厨房里犹豫好一会,手机响了都没听到。林蔚满已经换下了元希的羽绒服,穿着自己的毛衣。 她站在厨房门口,喊他:“电话响了。” 很奇怪,后来很多年,他才恍然觉得每次他晃神都听不到电话响。 而林蔚满却总是对轻音乐那么敏感。 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对轻音乐那么敏感? “什么?奥。”他掏出电话,是好友周商权的。 “哥们,咋搬家了都不吭一声?” 朱思尧没回答,反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戏拍完了?” “可算杀青了,整整四个半月啊。在深山老林拍的,可难死我了。” 朱思尧眯着眼睛笑:“你倒是去的久,跟上封闭学校一样。” 林蔚满默默退了出去,回到房间里。 她捂着肚子,有些想吃市区里那家餐厅的龙井虾仁了。 还想吃姑姑包的饺子。 人脆弱时最容易难过,觉得有天大的委屈来袭,躲不过又伤感。 朱思尧拿着两杯水走进来,递给林蔚满的那杯水是热水没有加蜂蜜。 “唔…白开水。” 他拉过林蔚满梳妆台的凳子,坐在她床边苦口婆心:“蜂蜜解药,你需要吃药,不然会一直疼。药呢?放在哪了。” “化妆桌。” 朱思尧利索的找到,将药丸倒在瓶盖递给她。 苦涩的不行,她皱着眉。 “有想吃的吗?我去做。” 她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问他:“什么都可以吗?” 第59章 下厨 朱思尧忍不住去揉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了。” “我想吃…饺子。” “行,我现在去买。”说着他便起身,速度很快晃的林蔚满差点没伸手拉住他。“不是,我想吃自己家包的。” 他俊眉微皱,有些为难。林蔚满见状笑着说:“没关系,你随便做,也并不是非要吃饺子才行。” 那笑容明显带着失望,可他不想看她失望。 “没事,我现在做。家里都有什么材料?” “鸡蛋,大肉,节瓜,莲藕,土豆。” “那就做大肉莲藕馅儿。” “好。” “你先睡会,做好了我喊你。” 她乖乖躺下,虽然不知道他会做成什么样,但还是很期待。 真可惜,她本是很会做饭的人,却不会包饺子。 因为从小就照顾自己长大,吃这一方面也算讲究。 虽然自己有个不怎么健康的肠胃,但至少也不曾亏待过自己。 可自己偏偏喜欢吃饺子,却不会包饺子。 无论怎么包,都是不好看。姑姑以前教了她好多次,她都学不会。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期待了一会她便睡着了,再醒来时,胃也不是很痛了。 房间里很暖和,有香味传来。 她下床穿上棉拖去客厅,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模样是一言难尽,六个饺子却破皮四个。 饺子的个头像包子一样大,她忍不住笑出声。 扭头看向厨房,朱思尧不知在和谁打电话,开着免提,语气里带着撒娇和不满:“我前几个包的挺好的啊,怎么一下锅,皮就破了?” ――你捏紧饺子皮,少包点馅儿。还有饺子皮不要擀的太薄,一下锅容易破。 “可我没有擀面杖啊,我用的是筷子。” ――“筷子怎么擀面皮啊?哎呦我的乖乖啊,你怎么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找媳妇儿啊?” 朱思尧本是仔仔细细的包着饺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就天天想着找媳妇儿,找媳妇儿,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还不能说了?咋突然想吃饺子了?以前让你吃都不吃。” “就很想吃啊,算了算了,我不跟您聊了,我还得吃饭呢。” 他弯下腰,用下巴挂了电话。模样很是搞笑,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朱思尧扭头看到林蔚满,傻乎乎的跟着她笑:“怎么了?还难受吗?” “好多了。”她走过去,看朱思尧擀的面皮,有方有圆,十分难看。 她不常包饺子,因为不会。而元希又不怎么会做饭,所以家里没有擀面杖。 “我来帮你。”她正准备洗手,被朱思尧一惊一乍的惊呼吓的缩了回来。 “不用!” “额…好…” 他咧着嘴,尴尬的笑:“水很凉的,你就别沾水了。先去餐桌等一下,我马上包完。” “那我配一下酱料,这个不沾水的。” 他有些疑惑,从冰箱里拿蔬菜时看到很多瓶不一样的酱料:“冰箱里不是有很多酱料吗?还用调吗?” “那不一样的。” 朱思尧从她倔强的目光中,看出她坚持不懈的非要做点什么的样子,终是点点头。 她拿出小碟子时,朱思尧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不一样啊?” 对他来说,一种酱就可以搭配不同的食物了。 可看她在家中放着那么多瓶酱料,他才发觉她好像很喜欢搭配酱料吃饭。 “有时候吃面需要配这个酱,这是香菇酱,比较好吃。烧烤时吃的馒头配这个炼乳,比较香甜。还有吃饺子,这个饺子我是不管煎的,还是煮的。我喜欢配这个酱料,这个是我在一家东北饺子店里让老板专门调的。吃热狗可以蘸番茄酱,或者刷辣椒酱。元希喜欢吃炸鸡,我就给她搭配了甜辣酱和番茄酱,还有辣椒粉。” 朱思尧听的可谓是十分惊讶,知道她对吃要求很多,但没想到是这么麻烦的。 “很麻烦对,我也不想。总是胃口不好,如果不搭配一些,很难吃下去的。” 后来朱思尧的家里也备了番茄酱、香菇酱、豆瓣酱、甜辣酱、芥末芝士酱,还有她找人调的吃饺子的那个酱料。 很可爱的人。 她说了很多,但是他都没发现有沙拉酱。 “好像…没有沙拉酱哎?” 林蔚满关上冰箱门,解释道:“不太喜欢那个味道,一吃沙拉酱容易反胃。” 这样啊,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难怪准备的三明治早餐,她从来不放沙拉酱。 饭桌上,朱思尧抬头看着餐厅正上方的灯,感觉很温馨。 “感觉你们女孩子很会照顾自己,家里打扫的很干净很舒适。” “还好,房子不是自己的,但生活是。所以才会那么尽自己所能,给自己更好、更舒适的生活。” 她细嚼慢咽的吃饺子,他包的虽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林蔚满盘中的饺子已经算是其中最完整的了,破皮的都被他挑到自己盘中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成功,毕竟长这么大都没包过饺子。 她擦嘴,夸他:“很好吃。” 朱思尧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点点头。 “嗯…元总让我后天发声明,解释你和覃应然的事。她…最近很火,但是名声不太好。” 朱思尧眼睛颤了颤,手中的筷子捏的紧紧的。“好,你决定。” “撇清关系…你能接受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触动到朱思尧的心。明明她是经纪,却总是对他小心翼翼的。换作以前,他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可以,以前在一起时都不和她传绯闻。现在分手了,更不应该。” 这话说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又问:“你觉得分手了,最好的界限是什么?”她很想知道。 “分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再也不联系。” 她林蔚满那时候就信了,傻不傻?男人最善于用谎言来掩盖,她就信了。 “元总说,明年一至三月的所有的杂志拍摄,都换别人了。还有,他说你下次再那么唐突…后果…自负…” 朱思尧放下竹筷,表情阴郁。 “你呢?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关于我。你呢?元总给你的处罚是什么?” 第60章 初爱一 ――你管不好你的艺人,扣你半年年薪算少的了。年底公司的年会你就不用参加了,别让人看笑话了。还有下一年的年假…你也不用休了!看你那么闲,连个人都带不好。工作,工作做不好、人,人带不好,成天不知道在干嘛。 元舅的话,充斥在耳边。早知道会有处罚,却不知道一件事会影响那么多。 或许,她也该庆幸,没有被开除还能能留下来。 窗外飘着小雪花,各有心事。 可她薄唇轻启,说的却是:“没有,他只怪了我几句,没有惩罚。” 其他的处罚对林蔚满而言并不重要,她甚至可以没有工资。 可对于没有假期,无法旅游是对林蔚满最大的惩罚。 去陌生城市游走,是对她忙碌工作中的治愈方式。无法旅游,证明她被束缚住了,如雄鹰,不能翱翔… 成年人喝的酒水、吃的面食,不再是品尝鲜美。而是这口饭是热的,这口酒是消愁。借此吃饭的时间,来让压抑的生活喘口气。 朱思尧松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心里悬挂的愧疚感,落下:“还好,万幸没连累到你。” 尽管是不想让他知道,尽管心里也存有悲伤,可她还是眉眼带笑的鼓励他:“明年要好好工作啊,要把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他被林蔚满温暖的笑容给感染到了,藏有灿烂星河的眼睛对她笑的明媚。 他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也没有讨厌你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透的样子。我只是讨厌爱撒谎,什么都不说的自己。” “我知道。”她知道,她喜欢的男孩才不会讨厌自己。 “你知道吗,你好像是那种不管生活有多煎熬,都会眉眼带笑的女孩。” ――你是一个温柔的人,会浅浅笑,轻轻爱。 你的眉眼、表情、淡的像水墨画。像你画中的那个汉家古宅,那么淡那么书香文艺。 后半段他没说出来,却在心里默默告诉了她,尽管默默她却不知。 难得他会说点什么,除了工作这时候还挺像朋友的。 林蔚满歪着头,眼睛真诚:“我们要少收藏阴影,多收集阳光。” 这是没一起工作时,他常说给鼓励自己和粉丝的话。 瞧,多好的女孩啊。 朱思尧,你可不要错过啊。 这种话从前阴暗时也曾鼓励过自己,从她口中说出来却那么有动力。 朱思尧受不了这么肉麻的情形,从她手里抢走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她口中:“你真应该开家画室,感觉你会很有耐心的带小朋友。” 她捂着嘴嚼啊嚼,一直到咽下去才回答他: “那是自然,我可是那种干一行,爱一行兢兢业业的人。” ―― ―― 2014年底,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她和朱思尧、元希、周商权在一起跨的年。 那时已经没多少人放烟花了,他们四个人走在外面显得孤零零的。 林蔚满早早就织好了三条围巾,她和元希的是红色的,朱思尧的是灰色的。 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她还要再织三条围巾,给姑姑、姑父,还有纪智肖。 她时不时的想,今年过年回去,也不晓得纪智肖会不会给她带个小嫂嫂。 不仅会想,感觉会很热闹。 他们四个在外面转悠好久,没找到想去吃饭的地方。最后决定去周商权家吃火锅,说行动就行动,他们买了很多火锅食材直接掂了过去。 林蔚满和元希虽是才和周商权认识,但聊起来却像是认识很久一样的朋友。 他们都格外喜欢吃火锅。 周商权在圈内情商很高,虽然也交往过很多女性朋友,却没有黑料缠身。 他趁着两个女生在弄虾滑,偷偷在朱思尧耳边说:“林蔚满这样的女生,真的很不错。虽然没有元希性格开朗,但很温柔。是我心目中初恋一样的存在。” 朱思尧拿酒的手肘,用力撞了一下周商权的胸口,瞪了他一眼:“去你的,什么都乱想?” “哎!误会,哥们!林蔚满这样的女生我可不敢,我也舍不得啊。” 周商权说的他没怎么听进去,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是他后半段的话,却让朱思尧记了一辈子。 周商权说:“不过说真的,林蔚满这样的女人谁错过谁遗憾,很有可能就是错过一辈子了。因为这样的女生不会表达,还很会隐藏自己的爱。” 后来的朱思尧常常在想,如果当初能分辨谁给的才是爱,最不应该辜负的是谁,或许他也不过错过。 四个人在他的别墅里玩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要battle。 元希不会唱歌,会说相声。林蔚满会唱几首歌,朱思尧和周商权只会跳舞。 battle是没成功了,最后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下才行。 元希一个人是说不了相声的,她怂恿周商权和她一块。周商权情商高,反应快,俩人碰在一块竟然还能讲笑话。 林蔚满是第一次看见元希捧腹大笑,像个疯婆子没一点形象。 这个工作待久了,每个人的脸皮都厚的跟城墙一样了。 周商权和朱思尧给她俩包了两个大红包,元希激动的狂亲红包。手颤抖的摸着上面的贺字,热泪盈眶。 “不晓得贺汀一会给不给姐姐发个红包。” 林蔚满是无奈啊,抓着头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她。小财迷,怎么这么爱财啊。 出奇的,四个人没一个提议看小年的跨年晚会。放着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看的不亦乐乎。 看电影之前朱思尧和周商权都跳个舞,唯独林蔚满没唱歌。 看到一半,主人公安迪正精彩的片段时,周商权这货拍着脑袋站起来。 “哎呀,我忘记了,小满还没给咱们唱歌呢。” 于是纷纷起哄让林蔚满唱歌,女孩子的脸都羞红了。她走到中间,用遥控器调了一首杨宗纬的《初爱》。 女孩脸颊微红,在这温馨的时刻,用干净温柔的声音唱着喜欢的歌曲。 她不敢抬头看朱思尧,她怕在感性的时间段里,没有藏好对他的心动。所以她双眸紧闭,红唇微启: ――永远感激,你狂奔过操场,来到我眼前。 ――阳光灿烂,烫红了你双颊温暖你笑靥。 ――那时节,黄澄澄的落叶铺满整条街。 ――下课钟声,荡过悠悠岁月…… 第61章 初爱二 如果有人问,人什么时候最容易被改变? 那你应该问一下,是改变什么?哪方面的? 如果是不够快乐的人,那她的改变一定是从喜欢上了一个够不着的人开始。如果是工作或者是生活,那就要另说了。 喜欢一个人又简单又复杂,你踮着脚去够,也不一定够得着。 够不着又放不下,这就成了暗恋。 恰好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那是天大的幸运了。可我们太普通,女人就喜欢把自己想的够特别,还是…清醒点。 ――永远的初爱,永远最初的梦最精彩。 ――想起青春,曾无畏无惧,无所谓失败。 ――当时看见彩虹就笑开,一无窒碍在胸怀。 ――带你抛下课堂,翻过围墙,只为了往一片大海。 新的一年到来,春节前夕林蔚满和元希回了老家。 她织了三条围巾带回去,才拿给纪智肖就被他用手臂缠住脖颈,被他胖揍一顿。 “纪智肖!你这王八!” “我是你哥,你个龟孙。” 姑父坐在沙发上品茶,只当没看见过两个孩子在打闹。 姑姑关了火,进客厅准备休息一会。就看见纪智肖和林蔚满在哪像小孩子一样打闹,淡定的摇摇头。 从卧室里拿出两个红包,握拳在嘴边咳咳两声。 纪智肖被林蔚满的爪子遮挡住大脸,但没遮挡眼睛。眼疾手快的挣脱开林蔚满的魔爪,抢走红包。 林蔚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滞的看着姑姑把手攥到一块,轻轻一撮,歪头示意她。 林蔚满瞬间反应过来,看着纪智肖举着两个红包得意扬扬。 她机灵的直接冲到纪智肖的房间,拿着他的电吉他高举在头顶。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红包,我就给你摔了”的架势。 纪智肖总说自己是被理科,给耽误的流行歌手。 音乐是他小时候的梦想。 漂亮的手现在握着手术刀,做起了救死扶伤伟大的职业。 音乐则成为了,心头上的一抹蚊子血。 他小时候的梦想挺多的,还曾妄想着当科学家,这个梦想听姑姑说,一直维持到初中毕业。 后来又想成为一名歌星,像张国荣一样成为巨星,开自己的演唱会。 过年看春晚,觉得相声也不错,也想过当一个相声演员。 后来又变成想当医生,做一名救死扶伤伟大的白衣天使。 科学家的梦想在拆了游戏机,却组装不上时,放弃了。 歌星的梦想,在大学给喜欢的学姐宿舍楼下自弹自唱表白时,被人家说唱的太难听了,给打击到了。 在家讲相声,成功得到零掌声,零笑点时,也放弃了。 唯有当医生,他倒是坚持了下去,目前为止还不错。 “等等!林蔚满我告儿你,你要是给我把它摔了,咱俩没完!知道不!不就是红包吗,我给你!我把我的也给你行不?” 纪智肖双手拿着红包递到林蔚满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紧紧锁死她头顶的电吉他。 她怕纪智肖又临时耍赖,做出假意手滑的样子。吓的纪智肖心里猛地一颤,林蔚满咧着嘴笑的灿烂。 她威胁道:“你退后,我先拿红包,再给你。快点!别磨叽!” “再退后!唉――我没让你把红包也退后啊,把红包递过来。” 她这不难为人的吗,又是让退后,又是让手伸过去把红包递给她。 纪智肖踮着脚,弯着身子在她指定的位置停着。表情都在用力,把红包递过去。 林蔚满拿过他手里的红包,就耍赖了。猛地把吉他扔在他的大床,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纪智肖心疼的抱着吉他,在房间里喊:“林蔚满!你这龟孙!你耍我!” 她先跑到姑姑身边,从身后抱住姑姑。下巴俏皮的放在姑姑肩上:“姑,你想不想我呀。” “可想啦。” “嘿嘿,我也想你。” 纪智肖火冒三丈的走进厨房,林蔚满抱着姑姑转了个身。 姑姑正面对着他,还的小心翼翼不让林蔚满碰到锅:“去去去,做饭呢,打闹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和妹妹打架。” 纪智肖咬牙切齿,当然也不是真的愤怒。盯着藏在姑姑身后的林蔚满,手放在脖子上做出咔嚓的手势。 林蔚满摆着头,对他吐舌头。一副“你打不着我,打不着我”的欠揍表情。 还得意扬扬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两个红包,给他挥啊挥,模样是超级欠揍。 他撂下一句,就出去找姑父喝茶去了:“你等着,一会找你算账。” 林蔚满唧在姑姑脸上亲了一口,就跑出去了。 她也并不是朱思尧说的那种,看着没有大喜大悲的人。也并没有性格冷淡,只是没遇到那个让她一相处,就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人。 纪智肖是哥哥,虽然他总是被林蔚满惹生气。但也从来没有真正是生气的,无非是打闹时逗乐而已。 可若是在外面,她就充满戒备。性子冷漠,不悲不喜。因为没有一处地方,让她可以放松下来,去笑去玩。 林蔚满刚进房间,就被纪智肖拽住了。她玩的有点累,干脆直接坐地上。 地上凉,纪智肖还得拖了棉拖,垫在她屁股下。 “怎么了?不闹了?” 她翻白眼给纪智肖,轻生嘁了一声。 纪智肖坐在床上,往后一仰躺了下去。还真像是小姐妹,挺贴心的。 林蔚满盘腿,考虑一下,问了句:“元希说我在家性格很开朗,在外面性子很冷淡。” “唔――”他只唔,却啥也不说。 林蔚满伸手去拽他裤脚,摇啊摇,想让他回答。 “你本来性子就不够开朗,在家我要不和你闹着玩,你跟在外面是一样的。” 一样枯燥,一样话少,一样不爱笑。 她绞着手指苦恼的问:“我是不是很无趣啊?” “不会啊。”只是内向一些。 纪智肖侧了个身,用手撑着脸,上下打量坐在地上的林蔚满:“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说给哥听听?” “没有。” “我会信?” “不信也得信,况且我为啥要告诉你啊?你算老几?” 第62章 惊吓(一) 他不服,大拇指伸在胸口,像个傻子一样扯着嗓子喊:“我算家里老大!我是这个家的老大!” 姑父坐在客厅看电视,也扯着嗓子说:“纪智肖,你说啥?你算老几?” 他下床,拉开了门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死皮赖脸的说:“爸,我算这个家的老大。” 姑父撇着嘴,从桌子上拿走茶盏,眼都不抬说了句:“你算空气!加班加傻了,回头多吃点菜补补脑。” 林蔚满听见了,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留下纪智肖在原地尴尬。 假期时间没有很长,所以她格外珍惜在家里陪伴姑姑和姑父的日子。 纪智肖工作忙,她刚回家的那两天,每晚纪智肖都会被电话半夜叫走。 又或者加班到凌晨才回来,那晚她口渴,半夜起来倒水喝,却吓了个半死。 她本就敏感,那天总感觉门外有点不对劲。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极其小心的从猫眼里看外面。 楼道是黑着的。 越是觉得环境中处处透漏着诡异气氛,人就越容易自己吓自己。她心跳的很快,脑中有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 恍惚多年前有个人从她视线中,掉入水泥地。轰隆一声的,沉闷的声音响起,那一刻又历历在目。 门外有沉闷的声音,像什么摔着了,在漆黑安静的楼道里传来闷响,楼道里灯亮了。 她不敢再看下去,紧闭着眼睛,心里有些毛骨悚然。林蔚满吓得差点要叫出声,可光顾着捂嘴巴了,手中的玻璃杯都忘记了。 玻璃清脆的响声,同样也吓到了门外的人。 拍门声不大,甚至小的像是只让门内的林蔚满听到一样。 林蔚满全身发冷,却不敢伸手关灯,更不敢动。 身子在没出息的发抖,大脑像是当机了一般。 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她不敢发出响声,连重呼吸都不敢。脆弱的像个小仓鼠,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被吓到了,少时有人在她面前跳楼的场景这一刻又在脑中重温。 林蔚满自言自语:“锁门,反锁…纪智肖…要打110…” 她用那只抖的最狠的手,去反锁门。 要转身回去拿手机时,她才发觉腿已经被吓的僵硬了。一步都走不了,径直的摔在门口的地毯上。 一瞬间的呆滞,双手撑地崩溃袭来,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害怕过。 眸子里充斥着恐惧,泪光闪烁。整个人陷入多年前的回忆里,手在不停的颤抖。 那年才十几岁,她一个人独居时。曾见到同一栋楼里的一个孩子,因为叛逆从楼上跳了下去。 那天恰好,林蔚满趴在窗子上发呆。就那么看到那个自杀的人,从楼上径直摔了下去。 不巧的是,她与那个自杀的孩子对视了。那人离去前,最后一眼是林蔚满的脸。 然后… 一声闷响。 她呆滞在窗前,双手抱头尖叫。害怕,全部都是害怕。 她在家中用力的尖叫,可是那种恐怖怎么都挥散不走。 不多久就变成了别人的尖叫,与救护车的声音。 她当时只觉得恐怖,趴在窗子往下看时。那个孩子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从那时起她知道了什么是生死。 一瞬间的事。 那个孩子用放弃自己的生命,走完这平淡的一生。一跃而下,竟然成为他人生中最高调,最疯狂的一次选择。 ―― 纪智肖夜里要加班,下班时疲惫不堪,今天那一场手术做了五六个小时。 站了太久,刚要抬脚挪动步子,腿僵硬的要摔下去了。 旁边护士匆忙扶着他:“纪医生!” 纪智肖扶着脑袋,怎么感觉还有点头晕。他推开护士,道谢后。用力的跺了几下脚,单脚站立。等到腿重新有了知觉,才出了手术室。 白大褂换下来,便准备回家。已经凌晨了,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吃口饭。 他开车路过医院外的公交站时,遇见了他们医院今年新调来的女医生。 叫孙琳,是妇产科的。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温婉。 天又黑又冷,孙琳背着浅色的双肩包走过公交站。时不时搓搓手,再拉紧脖颈上的围巾。 她环视着四周,没有行人,商店也关门了。 天太冷的,她脸颊都被寒风吹的有点僵。 前面有辆白色的车,调头开到她前面停下。轻轻鸣笛,车窗摇下来时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孙医生,我是外科的纪智肖。我们一块开过会的,您是去哪里啊?我送您一程,太晚了,不安全。” 本来纪智肖是要走的,可是奈何这个路段他车速开的很慢。 从后视镜里又刚好能看到她,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太晚了,她如果要去打车也不一定打的到。 如果她要走回去,那一个女人就很不安全。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掉头回来,去载她一程。 孙琳没有过分推脱,既然人家都专门掉头过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她坐在副驾驶座,镜框下的大眼睛时不时偷看一眼旁边的男子。 车内空调温度不是很高,但也没有外面那么冷了。 转弯过了一个红绿灯时,纪智肖看到一家餐厅还在营业。 问一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他一开口,吓了孙琳一跳。手瞬间慌张,假意做出去扶眼镜的动作,她随意点头嗯哼一声。 纪智肖提议:“那我们一块吃个饭,反正一会回去家里人都睡了,再倒腾吃的也麻烦。” “啊,嗯,好的。” 纪智肖平稳的开车,目光注视着前方。孙琳的心却像藏了只小鹿,不受控制的在狂跳。 就连吃饭时,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纪智肖。 他脱了羽绒服,里面穿着干净的衬衣。剑眉星眸,挺鼻朱唇,连下颌骨线条都那么流畅。孙琳怎么看都觉得,是她心目中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理想型。 这么不礼貌的在脑海里想着,孙琳不禁赧然。 闷着头往嘴里扒饭,可没几口,就感觉自己吃相太难看,瞬间有些坐立难安。 纪智肖体贴的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拿着衣服说先去付款,介是找个理由让她不那么有所顾忌。 第63章 惊吓(二) 他这一举动,又在孙琳心里加分不少。 送孙琳回去以后,他便径直开车回家了。小区门卫大哥,看见他时关心的说:“纪医生,下班这么晚,有没有吃饭啊。” “吃啦,谢谢。” 门卫大哥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真的很感谢您,我妈出院后一直想着请您吃饭。” 纪智肖用力摇头,连双手都伸出来了:“使不得!使不得!哎呀,您看都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 有些困了,走路时都无精打采。吃过饭就更加困了,想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躺到软乎乎的大床上进入梦乡。 可到了家门口,把全身上下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钥匙。 欲伸手去拍,又收回。 纪智肖在心里默想――他们都睡了。 算了,干脆坐在门口凑合到早上,老妈和老爸肯定会出来悠哒的,到时候就能发现他了。 这么想着就真的坐在门口,太累了不一会他便抱肩靠墙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反射性的用手肘撑一下,但是在空旷的走廊,那一声显得格外沉闷。 门内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纪智肖清醒过来。看着时间,估计是林蔚满起来喝水了,她半夜总会口渴。 纪智肖也没站起来,头靠着门,侧身子。用一只手,轻轻拍门。 不想打扰到爸妈,只能这样小声的拍了。 可他不知道,猫眼里是看不到他人的。门被人拍着,着实把林蔚满生生吓到了。 林蔚满站起来后,惊恐的冲到姑姑和姑父的房间门口,却又不敢叫醒他们。 只好找到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纪智肖。 咬着手指,嘴里嘟囔着:“接电话,接电话…” 熟悉的铃声在不远处响起,她木愣着大眼睛,嘴唇微张,握着手机的手都无力了。 再三确认了铃声是在不远处,似乎是从门外传出来的。 门外或许是纪智肖,不是什么坏人,她才敢再次从猫眼里看一下。 还是没人。 电话接通嘟嘟几声,被接通。 “小满,是我。我忘记带钥匙啦~” 语气带着倦怠,还有些撒娇。 没错是纪智肖这王八蛋的声音,该死的,吓的她魂都快没了。 “你…你在门外…?” “是啦是啦,好妹妹,给大哥开个门。我都快要累死了,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外面――” 门朝里被大力拉开,纪智肖的身子往后一仰倒在林蔚满脚边。 纪智肖这二百五,手里还拿着电话。蒙圈的环视周围,确定一下自己真的是进家门。 像哈士奇一般的回头,咧着嘴笑容憨憨傻傻,像微醺的人。 嘴里继续着刚才电话里没说完的:“外面,太冷啦。” 林蔚满抿着嘴,气的不行。眼睛里都是泪花,看着脚边的纪智肖,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睁开宛如微醺的眼睛,恰好看到林蔚满晶莹的泪珠。 她心里难受,少时阴影这会儿堵住自己的心,难受的不行。没给纪智肖好脸色,扭头就回自己房间。 脚踩在碎玻璃渣上,还好穿着鞋。纪智肖看见她踩着玻璃渣,欸了一声,想要提醒,可林蔚满也没理他。 纪智肖在她着也不是第一次碰一鼻子灰了,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刚才好像是把她气哭了,纪智肖拍拍裤子站起身。唉了一声,自讨没趣的关上门。 纪智肖回家先洗了手才,打算要回房间换衣服。可看见林蔚满半掩的房门,想起刚才她似乎是被吓到了。 那表面看着坚不可摧,不悲不喜的人其实也很胆小。 他敲了敲,林蔚满趴在桌子上哭,从臂弯里抬起头:“干什么。”鼻音很重。 纪智肖走进来,重重的叹气。 “又哭鼻子了?胆小鬼。” 他体贴的让林蔚满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拍啊拍,安慰她。 “你下次,提前发个微信也行啊,都不知道很吓人啊?” 他揉着林蔚满的头,想到刚才在门口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解释道:“对不起嘛,老哥错了。这不是怕你们都睡了,我在敲门多那啥啊。” 情绪稳定后,林蔚满也不那么冲动了。她自然是体谅纪智肖的,这么晚下班,没拿钥匙又怕打扰家人。 在外面呆着,又冷又饿,他才是最应该有不满情绪的人。 可是纪智肖一点埋怨都没有,还考虑着家人睡下了,自己在门口凑合凑合。 吓到了林蔚满,第一时间来安慰,来道歉。 她靠在纪智肖软软的肚子上,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有些心性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却留在了最遗憾的时刻。比如自杀,比如飞来横祸。” 她高中时有次生病请假了,有一个朋友逃课来家里看她,那个女孩似乎叫文什么夏,有抑郁症。 林蔚满安慰那个女孩时,说了个秘密,就是这个。 曾经亲眼目睹过一个孩子的跳楼。 楼不高,可如果活着,也会残疾,但是也没能活下来。 总之那次纪智肖在门口偷听时,却是有被吓到。所以他对林蔚满的心理情况格外上心,生怕有一点的没关注到的。 “都过去的,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也都有命数的。” 林蔚满将脸埋在他肚子上小声抽泣:“我…好没用,工作做…不好,学习也不好…” “小满最好的,是个可爱的姑娘。我的妹妹很好的,一点都不差。” “可是我…连工作都做不好,我好像不适合这份工作。” “在其位谋其职。你只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就可以了。就像如果我们遇到一个突发情况的病人,会有一群不同科室的医生都围在那里。不是说我们去看热闹的,没有哪个医生是看热闹的。都是等在哪里,为了以防万一。” 他低头摸着林蔚满毛茸茸头发,将自己的稍许能量传递给她。 林蔚满不敢抬头,满心愧疚。她时常也会有负能量存在,更多时候是以正能量示人的。 可是在纪智肖这里,他总是能让自己放下戒备,放下伪装。做真实的自己,允许有一些负能量,允许你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偷吃冰淇淋,任性要东西。 她有这么好的哥哥,何德何能啊。 第64章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公司年会她不能参加,是她那年最遗憾的事情。公司以前,从来没有过员工不能参加自己公司年会的事情。 和元希见面时,她也是闭口不提,生怕让林蔚满心里听了不舒服。 她们和朱思尧老家在同一城市,朱思尧给林蔚满送了很多盒自己家包的饺子。 冻好的饺子放在透明玻璃盒里,跑来她家送给她。 “这个!饺子,我妈包的,让我给你送过来。上面那一盒是莲藕大肉馅儿,中间那层是虾仁,下面那层是韭菜鸡蛋。” 林蔚满懵圈的站在楼下,突然被他打电话喊下来。还没问候呢,手里就被塞进一份牛皮纸袋。 他脸冻的红扑扑的,脖颈里围的是她织的围巾,说话时还冒着冷气。但是那口白牙,笑的时候还是很灿烂。 朱思尧说话时,手晃哒着给她指袋子里的东西。 其实他骨子里是有一种痞气的,外表也是。不过他在镜头前会掩盖一下自己的,让自己看起来更温柔,更温雅。 可本就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坏笑时都会带着痞帅。 这样的男子,在姑姑眼中是不稳重不踏实的,他们心性或单纯或不专一。 姑姑不追星,却格外喜欢看蒋昱霖的节目。 姑姑今天故意换了蒋昱霖参加的节目,类似游戏的那档节目。 电视里的有笑声,让她自己看着不那么严肃:“和你一块工作的,就是给你送饺子的那孩子?” 她点头:“嗯,是啊。” 林蔚满刚将饺子放进冰箱冷藏,坐到沙发上。 姑姑笑着,模样看着倒像是挺和蔼的:“怎么不让他上来坐坐啊?姑帮你看看,他人咋样。”姑姑眼中却带着考量,余光里偷偷看着林蔚满的表情。 林蔚满停顿一秒,哈的尴尬一声笑出来:“什么啊…同事而已,他人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啊。” 每个不会掩盖的人,要掩盖某些时总是容易被人一眼看出来。 可姑姑是什么年纪了啊,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都多。林蔚满这点小心思,怎么都瞒不过她的眼。 姑姑倒是淡定,平时看着和善的人,对待子女的未来却是严肃至极。 可她这会没那么直接,也哈的笑出来。指着电视剧里的人,给林蔚满说:“这个好好笑是,我特别喜欢这个节目。” “是的,是的。”林蔚满笑的尴尬又牵强。 “哎,你知道这个人。我特~喜欢这个孩子。可会说话,人看着特别稳重踏实。闷着头默默干活的那种,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林蔚满顺着姑姑的视线看过去,她说的就是现在最火的蒋昱霖。 没想到姑姑竟然也喜欢他,难怪被称为是亿万少女的梦中男神啊。连姑姑这种,一本正经安稳生活的人都觉得他不错。 林蔚满说:“他没有女朋友。” 姑姑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摸着梳理整洁的短发,做出害羞的样子:“欧呦,没有女朋友啊。啧啧多可惜,我要是晚出生几十年,哪有你姑父的事啊。” “姑父也很好啊,年轻时比他帅多了。” 姑姑突然就不笑了,撇着嘴感觉林蔚满没懂她意思。坐那想了一会,感觉不应该那么拐弯抹角。 “那可不,你姑父年轻时比你那同事帅多了。” 林蔚满懵,挑着眉睁大了眼,扭头看向姑姑时。有些似懂非懂的察觉到,姑姑原来是话里有话啊。 她屁股挪动一点,远离姑姑,说了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 这话一出口姑姑就不乐意了,拍着沙发,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我也没说你同事不好啊,你激动啥啊。” 林蔚满摆手:“我没激动的。”明明是你激动啊。 “那你说,怎么和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什么意思?” 姑姑双手抱肩,靠在沙发上,一副等着你解释的样子,连二郎腿都翘上了:“就是蒋昱霖和你同事,他俩怎么个萝卜白菜了?” “就你说你喜欢蒋昱霖,觉得他那点好啊。我目前就知道他会唱歌,开了几场演唱会,粉丝很多。我同事会跳舞,虽然没他火。但是也有很多自己的闪光点啊,而且也有很多喜欢他的粉丝。” 姑姑竖着耳朵听半响,没从她口中听出一丝半点朱思尧的性格和情况。“说啥玩意,仔细点。” 林蔚满开始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给姑姑解释,他们两个人的不同点。 可是说了一会感觉对蒋昱霖实在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朱思尧她能不假思索的说一堆:“我同事叫朱思尧,跳舞可好了。很努力的,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眼睛里都有星星,很多人都佩服他的舞蹈。性格特别好,很上进努力,比如我们公司安排的舞蹈,我看着特别难,他两个小时不到就学会了。从来不喊苦,吊威亚都翻吐了,一句话都没说。” 说蒋昱霖时,还带着对人家的艳羡。“然后蒋昱霖这个人,小时候就看过他演戏。那他早就有名气了,肯定更多时候他的宣传就多了。而且他名气大,他公司对他也好啊,什么人设都可以打造。” 姑姑反驳她:“什么人设!那孩子就长着老实持家的模样。你不懂别瞎说,白教你了。” 好,林蔚满闭嘴。 可姑姑不依不饶:“说话!干嘛不吭声了?” “我…”她还能说什么啊,那的确是对蒋昱霖她不够了解嘛。说多了,又有点片面。 “算了,你给我调个你同事的台。” 姑姑把遥控器递到她手里,林蔚满吞口水不敢动。 朱思尧十八线开外了,哪里有属于他的节目啊。最初看他的节目也很久之前了,早就找不到了。 “调啊,不会都没有?” 林蔚满想起他和贺汀的合作的那次,迫不及待的翻了翻也没找到。本想沮丧的垂下头,却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你看你看,这就是朱思尧。”林蔚满激动的像个花痴,指着电视。 第65章 见面 姑姑在沙发上坐的倍儿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林蔚满指着电视说:“他这个空翻,练了好久。” 姑姑在她不知不觉中将脸转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她脸上的表情。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眼睛不会撒谎。 姑姑目光徘徊在,电视里的朱思尧和林蔚满身上。 可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林蔚满笑得越开心,姑姑越能明白,只不过她不说而已。因为林蔚满极少笑的灿烂,更多时候不温不火。 电视里的朱思尧舞蹈结束在最后一个卡点上,林蔚满拿着遥控器扭头看姑姑。 姑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她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副什么都清透的样子。转而是掩盖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满满喜欢朱思尧,更装作看不懂满满的笑。 姑姑问:“那个,姓什么?” “姓朱,叫朱思尧。” “对哦,姑姑老啦都没记住。跳的很棒,我虽然看不懂,但是能看出来肢体很协调。” 林蔚满点头:“很努力的,我会和他一起努力的。” 姑姑摸着林蔚满的脸,满满脸上还带着微笑。那么活泼的样子,姑姑细细摸索。 “他对你咋样?” “唔…是朋友之间,还算可以。” “那满儿,姑姑告诉你个事啊。就是普通朋友们没啥,但是他如果对你突然极具眷恋的温柔,是悲剧的开始。” “为什么这么说啊?”她不懂。 姑姑突然淘气起来,让自己语气不那么严肃。“就姑姑还是比较喜欢蒋昱霖啊,长的好看人又踏实。朱思尧太帅了,感觉不靠谱哈哈~” 林蔚满刚吓了一跳,还以为姑姑不是很喜欢朱思尧。呼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原来是因为觉得朱思尧长的太帅。 你知道吗?他突然极具眷恋的温柔,是悲剧的开始。 ―――― 由于朱思尧送了饺子过来,姑姑便让满满去给他送点回礼。 她掂了一大盒茶叶,还有一箱坚果给他送了过去。 开门的是朱思尧的妈妈,见到林蔚满时还以为她找错人了。 “您好,我…我找朱思尧。” 她手上掂着东西,见到朱思尧的妈妈,自己竟然紧张了。 朱思尧从客厅里走过来,呀了一声:“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哎妈,这是我朋友。” 朱思尧自然而然的帮她掂过东西,推着她进来。 朱思尧的爸爸、妈妈、爷爷都在家,看见林蔚满时一个比一个拘束。俩人双双对眼,示意对方。 只有朱思尧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知道,拿着坚果棒吃的贼啦欢快。 “咋了?咋了爸?” 朱爸爸猛咳嗽起来,站起来走到朱妈妈身边,推着她先去玄关处。 朱爸爸问:“女朋友吗?” 朱妈妈偷偷探头,看了一眼林蔚满,摇摇头:“不知道啊,看起来好漂亮的孩子。” 察觉他们有些躲避,朱爸爸说:“算了,躲什么躲,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后来朱爸爸和朱妈妈,每次想起第一次见到林蔚满时的窘境,双双都露出不好意思又可惜的样子。 又好笑又生气,明明第一次见面,他俩就先躲起来说话。 朱爸爸去房间里喊朱思尧的爷爷,同样朱思尧的爷爷也以为他带了女朋友回来。 高兴的不得了。 然后在一家人的注视下,林蔚满说:“爷爷,叔叔阿姨,您们新年好。我叫林蔚满,是思尧的经纪人也是朋友。” 三人面面相觑,同时瞪着一脸无辜的朱思尧。 朱思尧勾着眉毛,口中的坚果棒也不嚼了。看了林蔚满一眼,又看看面前的三位。 “怎么了?什么?干嘛这么看我?” 还是朱爸爸反应快,笑呵呵的说:“小满啊,新年好啊!我是思尧的爸爸,这是思尧妈妈,你可以叫宋阿姨,这是爷爷。” “爷爷好,宋阿姨好。”林蔚满站起来和他们鞠躬。 那乖巧的模样,让宋妈妈看的是一脸满意,开心的是不要不要的。 朱思尧撇着嘴看自家妈妈的模样,真是无奈。“爸,管好宋女士。您媳妇儿的眼神,真的很恐怖。” 朱爸爸伸手比了个拳头,恐吓他:“臭小子!” 宋妈妈是呲着牙瞪他,只有林蔚满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笑。 她脸上绷得的紧紧的,都是职业微笑的模样。 宋妈妈看向林蔚满时都是姨母笑,怎么看都满意。再看看自己的混蛋儿子,身边有这么好的姑娘都不心动,活该单身。 宋爷爷看起来身体很健康,林蔚满很喜欢宋爷爷。是个很和蔼、乐观的老头。 他给林蔚满倒茶,满满双手捧着杯子道谢。又谦虚又有礼貌。 仔细品茶时,余光看到宋妈妈一直盯着自己看,脸瞬间红了起来。目光躲闪,有些害羞。 宋妈妈笑着和朱爸爸打趣她,“害,这孩子,害羞,脸皮薄!” 宋妈妈虽然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去问一些此时不太合适的问题,可最终还是没控制住。 “小满,今年多大了啊?有男朋友没有啊?” “快二十三岁了,还…没有男朋友。” “呀,比我们思尧小一岁。我们思尧也没有女朋友。”她拍了一下朱思尧。 宋妈妈说完这话,林蔚满都懵了。抬头看着朱思尧,他一脸淡定,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 再回眸看了一下林蔚满,还不忘勾个眉,再撇个嘴。 朱思尧问她:“不就吃个饺子吗,怎么还专门过来回个礼呢?这么客气的吗?” “也不是,刚好新年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宋妈妈听到饺子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家儿子让包的饺子,是送给面前的姑娘了啊。 她笑眯眯的问:“饺子怎么样?吃的还习惯?” 林蔚满笑着点头:“谢谢您,饺子很好吃,我很喜欢。” 她说喜欢,宋妈妈就更开心了。“你要喜欢阿姨再做点,让思尧给你送过去。阿姨还会做很多好吃的,不然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啊?” “今天不太行,我一会还要去另一个同事家看看。” 她来时已经答应了大齐,会在他们家陪他闺女吃个饭的。 “哎呦…什么啊,改天再去也行啊,老朱你说是?” 宋妈妈用脚踢了一下朱爸爸的小腿,眼睛一直示意他说句话。 朱爸爸接收到目光,瞬间明白:“留下来吃个饭再走也行啊,应该不会耽搁的,你宋阿姨做饭可好吃了。” 第66章 枯燥的人 朱思尧的爷爷是个明白人,知道林蔚满这种女孩,不会因为想留下吃个饭,就忘记和人家的约定。 便不强行留她,还帮化解尴尬:“好了,小满都说了一会要去同事那看看。难道你们想看小满做一个,说到不做到的孩子吗?” 他举起茶盏,再次给林蔚满倒茶。她紧忙双手捧着杯子,道谢。 林蔚满没在朱思尧家呆多久,便离开了。 宋妈妈他们目送她到门口,朱思尧则是送她下楼。 她摆着手让他回去,天太冷了。 朱思尧摇头,手揣在口袋里,偏要跟着她。怎么劝都不听,就得跟着,说什么都等她上车后再走。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会你去哪个同事家啊?” “大齐家,新年了去看看他。” “啊,我都忘记了。” “没事,我替你去就行了。” ―― 林蔚满离开后,宋妈妈在家里和朱爸爸和爷爷聊天。他们对林蔚满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宋妈妈说:“挺漂亮的孩子。” 朱爸爸说:“很温柔,很有礼貌。” 朱爷爷说:“懂事儿。” 说到缺点时,宋妈妈觉得她有点瘦。朱爸爸到觉得没什么,毕竟现在人没几个胖的。 朱爷爷说:“太懂事儿了。” 朱思尧回来时,家里仨人都一脸期盼的等着他说点什么。 他装作没看到三人期盼的目光,窜进厨房,想捯饬点吃的。 “哎呦,傻儿子你快点过来。我们有事想问问你。” 他拒绝,因为知道他们要问什么。“我不,我找可乐呢。放哪了,怎么找不到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明明可乐就在手头边,他故意在冰箱里装作找不到的模样。 “在右面第二格,快点,你爷喊你呢。” 他不情愿的从冰箱里拿出可乐,走到客厅。 屁股刚沾沙发,宋妈妈就坐过来问:“你对小满有好感不?” “又来了…要给我相亲是吗?”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催着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爸妈是不是这样,感觉比他自己都着急。 也或许当父母的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才觉得踏实。 “相亲?相什么亲?我觉得满满就不错。长的多漂亮啊,说话温温柔柔的,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的确温柔,这点他承认。可是林蔚满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们就看她一面,就觉得好了?她性格你们都没了解清楚呢,不能光看外表啊。” 朱爸爸说:“我和你妈,包括你爷爷,我们都不是那种光看外表的人。我们是真的觉得那孩子不错的,不然你给我们说说我们不了解她的地方。” 他叹口气,左右是逃不出了。只好说罢:“林蔚满,她这个人性格不温不火,也不大喜大悲。不是很开朗,跟我们家性格差远了――”他叹息着摆手,一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样子。 “很像那种生性薄凉的女子,很冷漠,不是很吸引人,很枯燥。” 朱思尧爷爷沉默的品口茶,好几秒才说道:“你不喜欢那孩子啊?” “我喜欢啊,但不是那种喜欢啊。只是朋友之间的不反感,相处起来挺轻松愉快的。” 爷爷这一辈子苦过,甜过。说话时,也不拐弯抹角:“乖孙,我告诉你啊。生性薄凉的人,不是冷漠,是成熟。这样的女孩,你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他哑言。 更多的是不懂,不懂周商权说的,如果有人错过林蔚满,便是一辈子的意思。 周商权说过――不过说真的,林蔚满这样的女人谁错过谁遗憾,很有可能就是错过一辈子了。因为这样的女生不会表达,还很会隐藏自己的爱。 可他对于这句话,光是深入想想,就觉得很费劲了。更不想花时间在林蔚满身上,去了解她的过去,感觉太枯燥了。 林蔚满对他来说,就是一片枯燥的枫叶。掉落了,便没故事了。 即使有故事,也是一眼看过去到尽头的。即使是句子,也是一句话概括其中的。 这种女子,真的让他提不起兴趣。 现在爷爷也说,她这样的女孩子,错过就是一辈子。 他实在想不通,林蔚满到底是哪点有魅力让这些人对情啊爱啊,无动于衷的人,觉得错过是一辈子的事情。 ―――― 首都国际机场, 长发披肩的女子,穿着时尚。淡紫色流苏耳环衬的脸颊极小,眉眼略显疏离。 走到来接机的人身边,才舍得勾起一直禁闭的唇。极轻的微微一笑,同面前的人问好。 “林平楠小姐,您好!坐飞机累了,欢迎回国。” “谢谢您来接机,辛苦了。” “应该的,那我们就先去台里。” “好。” 她坐在电台为她准备的车里,安静的靠在后座。 来接机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下她。许是觉得气氛太低啊,忍不住找了点话。 “林小姐,是不是许久没回来了,有些怀念了啊?” 她及其减短的回答:“是啊。” 然后便没了下文,那人都没想到她话这么减短。还以为她会再说点什么的,没想到就两个字。 工作人员又主动找了一些话题,可她回答都是兴致缺缺。 之后全程她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合眼休息,转着头一直看着窗外。 好不容易到台里了,工作人员赶紧从后备箱里去帮她拿行李。 林平楠礼貌道谢,跟着他进了台里。 把人送到领导办公室,工作人员和身边的人吐槽。 “这林平楠真是高冷,一句话都不说。” 对方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了?” “就我在路上也不是没主动找她说话,她就那么几个回答方式。比如,是啊、好的,明白…” 他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发现一个手指都数的完,林平楠一路上说了几个字。 “话怎么这么少,这女的也太无趣了。” 旁边人点头,“是有点。” 林平楠在办公室开完会,商议好自己的工作事宜。打车去了自己早早安排好的住处,沿路都在看这个城市。 诺大又陌生。 她一下子又成了外来客。 第67章 梦中人 【对于一个害怕做梦,又觉得梦境有暗示的人。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 信其有,不信则无。】 ― 房子已经被家政打理干净了,林平楠是直接领包入住。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圈房间。编辑成短信,传送到远方,很快便有电话过来。 她站在窗边,目光薄凉带着平淡:“妈妈。” 电话里妇人的声音很温柔:“哎,楠楠,你到了是?” “到了,安置好了。” “行,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老了,就不来回跑了。你工作稳定,我也放心了。在国内好好努力,不要受委屈。” “放心,妈妈。” 她挂了电话,垂下长睫毛。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了,甚是怀念啊。虽然妈妈没说,但是当她听到自己要回国的消息,也是不动声色的开心了。 林平楠哈了一口气,在玻璃窗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划了几下,隐隐约约像一个名字。 是“满”字。 林蔚满回b市的第一天晚上,睡的格外早。 她本是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做点吃的,再画会画儿。 没想到收拾到一半,竟然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中的自己,是官家小姐,有个要和她提亲的男子。 出身低位,家境贫寒。她一直都看不上他,果断拒绝了他的提亲。 那人爱慕自己很久,很多年也有了。 梦中她虽看不出那人模样,但她确定是目前所认识的人中,自己不曾认识的人。 在梦中,她对这个人有过厌恶,鄙夷。 也有过此生就是这个人与自己共度余生的想法。 那个人在梦中给她的爱,她虽然看不清脸,但却记住了他背上像白鸽形状的胎记。 梦里对方给自己的,是那种致命的熟悉感和亲切感,给了自己确定的不能在肯定的决定了。 梦境转换, 家破人亡,仓皇逃命。 那个男子换下粗布麻衣,身披铠甲英姿飒爽救了她,却葬送了自己的年华。 梦中她亲眼目睹男子死在自己怀中,拂过她脸颊的左臂,轻飘飘垂落。 含着鲜血,他说:“下辈子…下辈…满儿普通点…再普通点…不做官家小姐…等着…我去…去…找你。” 她哭着拉紧他的手,全身都在发抖。泣不成声,用力的点头,点头。 “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不…哭…下辈子…我早点…找到你…想去哪我都…陪…” “你想去那我都陪你”这句话她在梦里像是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说的话好像她一直都记得。若有若无,总觉得梦中人有些似曾相识。 梦中人在怀里越来越冷,她哭的越来越崩溃。 梦境再转换时,不知过了几年,她穿着粗布麻衣,光着脚站在小溪里。 冰凉的水在脚面上,突然背上被人用石头一砸。她皱眉扭头,脸不再是最初的白稚,小孩们捂着嘴嘲笑她。 她在梦里像是疯魔了一般,学着小孩子的动作。一手捂着嘴大笑,一手指着那些小孩子们。 笑着笑着,就仰躺在了草地里。孩子们惊叫着四处慌乱的逃跑,梦境就此结束。 林蔚满一身冷汗,伸出手想去抓到点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别丢下我!别――!” 她猛然发现自己做梦了,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脚没有盖到被子,露在外面的,已经冻的发凉了。 心跳的很快,她平复情绪后才去看手机。 已经六点了。 房间寒冷,做噩梦的几率就越大。况且一夜,脚都放在外面。 她捂着头,晃晃悠悠的下床穿鞋,开了暖气。 又到洗手间去打一盆热水,放在床尾给自己泡脚。 元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睡的模模糊糊推开她的房门。 “怎么了?醒这么早。” “没事,脚太凉了,泡个脚。” 元希揉着头发,眯着眼说:“好,我再去睡一会儿。”还没走几步,又掉头回来,“早餐我想喝黑芝麻糊,然后吃两个紫薯。” 林蔚满睁着大眼睛,笑着说:“好的,好的。” 元希出去时,带上门。林蔚满坐在床边泡脚,时不时调皮的玩水。 很快她就忘记了刚才做了什么梦,早上吃饭时还打算给元希讲讲这神奇的梦呢。 左思右想,就是不太记得昨晚梦到了什么。 元希摆着手,安慰她:“没事啦,就一个梦。说不定过一会就想起来了,你越想可能就越不记得。” 林蔚满半信半疑:“真的?” 元希拍着胸口,给她打包票:“真的!你相信我!就跟找东西的原理一样,越着急越找不到。” 她咬口鸡蛋,点点头。或许一会真的就想起来,毕竟做梦这个东西,本就是很新奇的东西。 据说是思维控制着意识,可能梦就是她创造的。 如果不是,那就是暗示着她什么。如果是暗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前世今生有关,怕不是孟婆汤掺水了? 总之,她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啦。 林蔚满皱着眉,“不过到底梦到了什么啊,本来还挺清晰的记得呢。” 元希翻着手机,给她看最新的热搜。 “你瞅瞅。” 林蔚满接过手机,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蒋昱霖要拍的,新剧的热搜吗,多稀奇。 “哦,多稀奇。” 蒋昱霖本来就是话题超高的人,三天两头上热搜不足为奇。 元希呀了一声,感觉过了个新年,林蔚满笨了不少:“哎呀不是,据说还缺一个角色没定,让朱思尧去试试啊。” 林蔚满抬眉,满脸都是感兴趣的样子:“导演是谁?” 她耸动着眉毛,笑的很贼:“孙导,提议过朱思尧和蒋昱霖拍戏的。” 林蔚满突然就笑了,眉眼都晴朗了。严盖不住的喜悦,用力点头。 元希嘚瑟的晃着头:“咋样,可以。就怕你不知道,所以早就帮你问过了,直接去试镜就行了。” “真的?”她眨着大眼睛看元希。 元希坚定的点头,“真的啦,我说话你还不相信了?渣女!” 林蔚满放下碗筷,瞬间站起来,冲到元希旁边。抱着她亲了好几口,元希做出一脸嫌弃的模样擦脸,但也笑的开心。 “你太好了希希!” “我一直都很好!话说你怎么这么肉麻了?你把我以前的高冷林蔚满还回来,亲的讨厌死人了。啊――嫌弃!” 林蔚满一点都不介意元希嫌弃,因为她知道元希才不会嫌弃她呢。 “你才不会嫌弃我呢!” “屁嘞,嫌弃!” “不嫌弃嘛!”林蔚满干脆直接坐在同一个椅子上,搂着她,将头靠在她肩上。 元希轻轻推着她的头说:“就嫌弃!” 俩人双双大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玩闹的时间。 第68章 我挺喜欢你的 朱思尧试镜那天穿着白色的卫衣,极致衬托出了这个年龄少年的气息,他台词也记得很快。 孙导很是满意朱思尧,他们才回去角色就定下来了。 进组那天,朱思尧告诉林蔚满这个戏拍完后就给林蔚满放假。 三个月不长不短,但都要在剧组里度过。 开机前有很多记者和粉丝,蒋昱霖身为男主,流量高,热度多,粉丝更不用说了。 他从一个地方出来,就会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粉丝们给围着。 林蔚满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疯狂的粉丝,给朱思尧说:“我希望你不要从一个组到另一个组迎合市场。更不要去刻意讨好粉丝,你要明确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大齐抬头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她。 朱思尧看着外面被喜欢他的粉丝围着的蒋昱霖,眼睛里带着艳羡。 林蔚满拍了他一下,“你有听我说话吗?” “没有。” 林蔚满汗颜,你倒是挺诚实。 “别忘记初衷,别为了红,而忘记最开始。” 朱思尧叹气,伸出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林蔚满挣扎着要去拍他,他又快速的松开了手。 他收回对蒋昱霖艳羡的目光:“本就是这样的,不需要活的那么累。等我一定等级,想要的就不一样了。可能现在我想让别人知道,我跳舞很厉害,可是越接触拍戏,我就更想让别人知道我演技也很好。” 大齐说:“老板和林经纪真的不用想这么多,现实残酷,努力就好。” 有工作人员跑过来敲车窗,喊着孙导在找朱思尧准备换装了。大齐下车给他们开门,跟在他们身后一块去了。 朱思尧化妆时,林蔚满和大齐守在一边等待着。 主角和他们不在一个化妆室,所以后来拍摄时,林蔚满和大齐基本上除了外景拍摄没怎么见过蒋昱霖和女主角。 夜里收工晚,有时候大齐的媳妇没时间接孩子,他还要回去接孩子放学。 林蔚满和朱思尧就只好打车回去,她总是会问一下朱思尧会不会很累,如果不行就再找一个助理。 朱思尧每次都摇头拒绝,他说和大齐一块工作习惯了,不想换了。 有一段时间他们在剧组过的很辛苦,那段时间大齐家里发生了点事情,她又是兼经纪又是兼助理。 她要陪着朱思尧,在组里琐碎的事情都要自己负责。 他是不出名配角,说好听点叫客串,说不好听就是跑龙套。最开始还挺多白天的戏份,后来因为蒋昱霖的档期,他的戏份基本都定在晚上。 公司不管不顾,她要一个人操持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坐在休息室和一大堆群演在一起,等着属于自己的几十分钟的戏份,一等就是一整天。 天很凉,外面下着小雨。 她想着趁着雨还小,去给他买杯热咖啡提提神。 如果大齐在,他就会提前买了咖啡给他。可是现在大齐请假不在组里,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的戏。 如果她不去买点咖啡提神,万一夜里开始拍摄时,他状态不好会被骂的。 他闲着没事,台词也背熟了,就打着伞和她一起去。没想到回来的半路雨越下越大,她身上没沾上一滴雨。 抬头看头顶的伞时,发现朱思尧撑着的伞全部倾斜在她头顶上,他半边身子都淋透了。 一回到休息室,满屋的群演都在看着他们。 她看见孙导拿着剧本,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朱思尧。林蔚满顿时明白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把朱思尧推到座位上坐好。自己给朱思尧吹头发,重新打理发型。 但依然被导演狠狠的骂了一遍,说他们耽误拍摄时间。 她看着拍摄大棚下,双手合一给导演和老师们鞠躬道歉的朱思尧,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都怪她,偏偏要带着朱思尧一起去买什么该死的咖啡。 带就带,她就不会因为少一把伞,问剧组里的人借一把吗?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要用一个,让朱思尧淋雨,咖啡没喝上就算了,还被孙导骂了。 朱思尧…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被所有人都喜欢。 他那么努力,自己都没舍得骂一下的。 心里全是不公平,满满紧攥着手,努力忍着不去朝导演评理:凭什么他们迟到都没事,凭什么我们就要受这委屈。 可是问不出口啊,别人是主角,朱思尧什么都不是。 在片场等了整整一天就因为工作人员那句,快了快了,一会就该你了。 那不到六十分钟的拍摄,却因那句“快了快了”等上一整天。 她坐在朱思尧休息的椅子上委屈的哭,旁边有人对她投来怜悯的目光。 林蔚满将身子诺到一边,不去看他们的视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就看见朱思尧用手戳她的鼻尖,温柔的笑: “小贝壳,哭鼻子啦?” 他又叫她小贝壳了,这三个字他很少喊。 林蔚满鼻子瞬间酸涩,眼睛红红的:“朱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去买什么热咖啡的。“ 朱思尧轻柔的拍拍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说:“没事啊,都拍完了,我们回去?“ “嗯。“ 回去的路上,朱思尧突然对她说:“咱俩之间,感觉你更像我的艺人,我是你的经纪人。你还哭鼻子呢,我都没放心上。” “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照顾你的。“ “又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仍然愧疚:“可是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工作。” 朱思尧没有回复她上一句话,问了句:“满满…你喜不喜欢我啊。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你不要这样想,你很努力了,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况且,你还有你的小竹子们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们要相信自己,我们一点呢不差。” “对啊,我们一点也不差。嗯,我挺喜欢你的满满,也喜欢你陪在我身边。“ 那时候的“我挺喜欢你”到现在,林蔚满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真正的喜欢,还是一种有人陪伴他的感觉。 第69章 救猫的少年少女 她晚上回去给元希打电话,心里挺委屈的。有点理解元希当时在家里,满腹委屈大哭时候的感觉了。 “今天就不小心耽误了一下,他就被孙导骂了。” 元希在电话里安慰她:“没事,孙导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肯骂证明他器重朱思尧,他要是不说,就证明他压根看不上。” 她说:“感觉步入这个圈子,人就变得很贪婪。” “怎么说?” “最开始默默想保护他,陪他成长。慢慢关系好了,更喜欢他了,就变得想得到更多了,我好贪婪希希。” 她难受的哭,不是因为今天的委屈,是哭自己自私,又变的贪婪。 谋生又谋爱,你说我们怎么这么贪。 “刚开始我只想活着,活着吃一口饭。活着等待成年不会再被人欺负,不会被让人戳脊梁骨说我没爸妈。可是等我顿顿有了热口的饭,我就感觉到了孤独,我又想获得爱。” 元希在电话里说,“满儿,我们和别人不同吗。我们也是普通人,是人都有贪念。但我们不害人害己,只是想得到爱而已,这没什么错的。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求,不要遗憾不要错过。” 挂了电话后,她坐在床边看窗外。身体很疲惫,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最近忙的连抽空躺在床上睡会觉,在房间支起画架临摹一副画的时间都没有了。 回酒店的朱思尧,常常是倒头就睡。时而也没有睡觉的时间,采访是不间断的。 蒋昱霖在同一家酒店,粉丝们都等着见他一面,常常围在门口,堵着路。 但目前为止,那些人都没见到蒋昱霖进出酒店。不知道他怎么掩饰自己,躲过了粉丝们。 林蔚满翻到手机里今日偷偷录的朱思尧的视频,躺倒在床上点开查看。 他和主角们对戏,有说有笑的。开拍时,又迅速进入状态。 下面打着米菠萝,他们都穿着单薄的外衣,每个人都表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中午和剧组开的小灶,明明这两个月他也不挑食,人却瘦了。 林蔚满更是,短短两个月竟然瘦了六斤。 说不上来这段时间是快乐还是疲惫,亦或者也有在享受忙碌的工作。 可是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更亲近了,她目光看向朱思尧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人,所以从最开始认识她便压制心动。 越熟悉就越吸引。 朱思尧会在没拍摄,没对戏时,一直和林蔚满呆在角落聊天玩游戏。 聊天时,他会说起很多他搞笑的事情。 比如他说: “小时候跟着电视机里的人学跳舞,过年时我妈就让我给亲戚朋友们跳着玩。没想到碰上换牙,跳着跳着牙就掉了,当时我真的忘不了,我表妹看我的眼神。” 林蔚满从抿着嘴轻笑,变成了捂着嘴笑弯了眼角。 “还有小时候变声,我是在班里给同学唱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唱一半时,刚好卡在副歌部分,声音突然变沙哑了。我还捂着嘴,哭着找老师,让她给我妈打电话。” 很多很多他的过去,从他嘴里说出来。 那些她不曾参与见证,关于小朱思尧的成长,被他说出来时,仿佛就在林蔚满的眼睛里栩栩如生般出现了。 她仿佛看到了朱思尧丰富多彩的生活,也像是参与其中一般。 从他小时候的“英勇战绩”,到他说的中大校园里,有过和他一面之缘一同救猫的女孩。 等等,中大校园?救猫?女孩? 林蔚满吃惊的看他,伸手撞他胳膊,一脸疑问。 朱思尧摸着胳膊,以为她只是感兴趣。便一直滔滔不绝的夸赞着,当时和他一起爬到中大教学二楼一块救猫的女孩。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是来中大办事的。本来想着躲雨,就跑到教学楼里了。旁边有人在说话,还有猫叫,就探头一看。当时吓我一跳,那女孩都快爬到空调外机那了,快把我吓到了。” 林蔚满回忆起那天,她选修课上完要回去时外面下雨了。她就在一楼的超市旁等待,同时等待雨小的有很多同学。 渐渐那些人都被朋友们接走了,外面的雨许久都不见转小的趋势。 她就呆在那看外面大树,空气格外凉,雨声有一种安稳感。 心情惬意。 听到猫咪的叫声时,她还以为是幻听,没怎么在意。 直到旁边有两人准备撑伞离开,说了句:“你有听到猫叫吗?” “你是说空调外机的那只?” “对啊,呆好几天了。也没见有人管,哎走了,回去吃饭了,一会食堂没菜了。” 林蔚满看了一眼手里的商务英语书,还是决定看看猫咪的叫声来自哪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二楼空调外机上有只花斑小猫。 被雨淋的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的模样。 它一直在那打转,尝试着跳下去,或者跳到对面的树枝上。 林蔚满扔下书,站在空调外机下面。她伸出手,想接住那只猫咪。 小猫不敢跳,看见有人来帮它,就叫的更可怜了。 林蔚满太很着急,雨又那么大。她找木棍想让小满抓着,太短了,根本伸不到。 如果从二楼去救小猫更危险,因为空调外机不是在窗户旁边的,它是放在固定搁置空调外机的地方。 如果非要从二楼去救,身子要探出去,很危险。 林蔚满急的,干脆抱着楼顶的通水的水管爬上去。 有铁丝,好在她有过攀岩。中途被刮到手,胳膊,腿。 她仍然记得,如果不是有个人在下面大呼小叫,她不会被吓到。 有男子在下面喊:“同学!” 她马上就爬到小猫那了,被那声音一喊,吓了一跳。整个人打个颤,手滑直接掉了下去。还磕到了鼻子,流了好多鼻血。 她被下面喊的人接住了,没受什么伤。林蔚满惊恐的看着少年,少年也是后怕。 “没事。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那人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但现在一想,还真的有点像朱思尧。 他的大眼睛,眼尾的睫毛最长。 第70章 吻戏 少年看到她鼻子在淌血,吓了一跳。从书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捂上。 “流血了,你流鼻血了。” 他还以为林蔚满会吓的大叫,没想到她只是淡定的拿纸巾捂上。 指着空调外机的那只猫,“猫,救猫。” 少年点头,将书包背在胸前。果然男孩子身手灵活,很快就把小猫放在包里,救了下来。 她摸摸小可怜的头,小猫奶声奶气的叫。 少年说:“你的猫?” “不是。” “那它怎么办?谁带走?” 林蔚满不说话,轻轻摸着小奶猫的头。学校不让养宠物,她不知道怎么才好。 最后,那只猫被少年带走了。她记得,是只花斑猫,模样丑丑的,鼻子上有个小黑痣。 可是她也记得当时救猫的少年,脚裸有纱布,明摆着是受伤了。 朱思尧说:“我那时候篮球比赛受伤了,骨折,挺严重的。当时还有个舞蹈比赛,是可以出国接受国外的编舞大师培训的。可惜受伤了没去成,不然当时就出国学习去,也就没那个缘分碰见人家一起救下那只猫了。” 林蔚满垂下头,轻轻笑了。原来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啊。 原来无论是细水长流,还是惊鸿一瞥,她自始至终都是被他一个人所吸引啊。 “那,那只猫呢?”林蔚满问。 “朋友收养了,现在吃的可胖了,都有好几个崽崽了,看―” 朱思尧正要掏出手机,给林蔚满找那只猫的照片。 工作人员就喊:“朱老师!来来来!准备了!” 他把手机丢给林蔚满,让她自己找。 她拿着朱思尧的手机,有些懊恼刚才没说出口。估计一会他回来,她更不敢说了。 相册里没几张照片,她很快就找到了记忆里的那只猫。最初拍的那张,是把它救下来的样子。 似乎是被带去了宠物医院做检查,洗完澡裹着小毛巾在台子上吹风,被手机主人光明正大的拍照。 屁大点时好像还挺爱睡觉呢,相册里十张照片,约五张都是它四仰八叉躺着睡觉的模样。 后来是越长越胖,其中有一张直接被朱思尧打上了文字:找找,你又胖喽。 林蔚满摸着相册里的小猫,喃喃自语:原来叫找找啊。 她噗嗤的笑了,怎么叫找找,多绕口的名字。 看完“找找”的照片,她没有去翻看其余相册,直接关了手机。 闲来无事,她便去看朱思尧拍摄。他杯子里的热水喝光了,林蔚满先去给他接了温水,再去看他的拍摄。 大蛙是蒋昱霖的经纪人,林蔚满拿着水杯走到他旁边。去看他们的拍摄,正好是蒋昱霖和朱思尧的对手戏。 俩人在为女主打架,有些镜头自然是真打。女主的那场戏是对蒋昱霖的角色有误会,所以要跑过来推开他。 她将朱思尧紧紧护在身后,大声斥责蒋昱霖。 林蔚满忍不住道:“演技好好。” 大蛙抱肩转过头来看她,赞同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导演喊了卡,准备拍女主角和朱思尧的吻戏。 原先说的是借位,也不知道女主角是怎么了。临时改变说要真吻,蒋昱霖只是皱着眉看她。 女主角的眼神带着挑衅,大蛙将手放在唇边吭吭两声。 林蔚满在后面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蒋昱霖怕不是和女主角,是情侣关系… 不过没什么好意外的,这圈子里偷偷恋爱不公开的多了去了。你觉得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有可能背地里熟悉的不得了。 并非事事张扬,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看看当初的朱思尧和覃应然不就知道了。俩人没有合作过,但竟然是情侣。 外界自然是想不到,又何必一个剧组共处几个月的主角们呢。 林蔚满捏紧杯子,心里微微期待朱思尧的吻戏。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到开拍时,看到女主角突然转身拥着朱思尧吻上他时。 手中的杯子直接掉在了脚边,大蛙回头弯腰帮她捡了起来:“怎么了林经纪?” 林蔚满表露出尴尬的表情,接过杯子:“刚脚麻了,不小心动了一下。” “噢,别老站着,坐那休息会儿。” 林蔚满点头,拿着杯子慢慢走回了临时搭建的化妆间。 她倚靠在门上,心里有些堵。难受的呼吸不上来,她知道自己在意朱思尧。 可是没想到竟然看到他就是吻戏,心里就这么不舒服。 满脑子都是他与别人的亲吻,她不是他的谁,本应没理由在意的。更没理由吃醋,明明期待他吻戏时,想过一定不要在意的。 骗谁都行,心动却骗不过自己。 八个机位的摄像头在同时在拍摄,但就那样朱思尧和女主角竟然拍了三次那条才通过。 也不知道女主角怎么回事,总是在关键时刻表情把控不到位。 他状态还不错,却仍被导演说眼睛里没戏。该有失望、和心痛的感觉时没有表现出来。 最后一次拍摄时,女主角的牙齿直接嗑在了朱思尧的唇上。 生生嗑破了皮,流了血。 可他要表现出喜欢的人,主动亲吻自己时,所流露出的震惊感。其次要表现出角色对心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时的恍然大悟的模样。 心爱的人亲吻自己,是为了气她的心上人。 恰好最后一次吻戏,她嗑到了朱思尧的唇。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朱思尧闭上眼睛。 孙导一脸兴奋的喊卡:“卡,好了这条过了!思尧刚才表现的不错,就是角色该有的反应。” 女主角回头瞪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蒋昱霖,不依不饶的说:“导演,我感觉我刚才表情还是没把控好。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可以的。” 孙导拿着喇叭,瞅了一眼在摸唇的朱思尧:“不用了,这条很好了。” “导演――!” 导演忽视了她,拿着小喇叭喊:“思尧,你嘴没事,磕破了。” 朱思尧微张的唇,用拇指擦了一点血渍,鞠躬:“没事。” “行,你休息。来来来,化妆老师,给蒋老师弄一下头发。” 朱思尧双手合一和导演组鞠躬,回去自己的化妆室。他摸着自己嘴,感觉有些肿了,最主要挺疼的。 第71章 炒个绯闻? 从他回到化妆间,林蔚满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他。递水杯时低着头,给他手机时也是低着头,连给他水果盒时亦然。 朱思尧吃了口猕猴桃,被酸到了,刚好蛰到唇上的伤口。 他呲了一声,坐在远处整理东西的林蔚满抬头看了过去。 林蔚满抽了纸巾给他递过去,还是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 朱思尧捂着嘴,正想委屈着哭诉。林蔚满留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惹得他一头雾水。 “我去买瓶矿泉水。” 朱思尧看了眼桌子上的浅色保温杯,拿起晃了晃:“不是有水吗?” 林蔚满在化妆间外来回徘徊,深呼吸好几次才稳下心来。她捂着胸口,拍了拍:“好了,别跳了。” 说完这句话,果然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了。她用脚踢踢地面,走了出去。 买完水回来时,碰见了蒋昱霖的经纪人大蛙,他手里拿着两盒寿司。 “哎!林经纪这是去哪了?” “刚买了瓶水。” 大蛙看了看她手中的矿泉水,还有自己手里的两盒寿司,还以为是林蔚满今天的晚餐就是一瓶水。 “不是,我这有两盒寿司。我也吃不完,给你一盒。”大蛙十分大气的递出一盒。 林蔚满受宠若惊,摆着双手还退后两步:“不用不用,我不饿的,谢谢你啊。” 最后她还是没说过大蛙,手里被硬塞了一盒。她看着大蛙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在剧组还能遇到这样的人,心里难免会柔软。 朱思尧从镜子里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转过身问她:“怎么还买了寿司?” “不是,大蛙老师给的。你…喜欢吃寿司吗?”她怯怯的看着他。 朱思尧傲娇着脸说:“还行。” 这段时间他的晚餐都是水果,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反正她也不饿,那就给他吃好了。 “给你吃,吃完做两组燃脂运动。” 朱思尧点头,接过。用筷子先夹起一块,递到林蔚满嘴边。 她愣到,睁大了眼睛。朱思尧挑眉让她张嘴,林蔚满手心里一瞬间都紧张出汗了。 她张开口咬住寿司,耳朵根子不知不觉的红了。 朱思尧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晚上吃个烧烤。” 她快速咀嚼咽下,回答他:“不存在的,不可能。” 朱思尧捂着嘴噗嗤的笑,不小心被自己呛到。林蔚满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他喝口水才缓解:“我又没说在剧组里吃,等杀青了再去。咋样?去不去?喊上元希和周商权?” 他倒是会考量,还知道等工作结束再去。 “好。”先答应好了,毕竟距离杀青还有好久呢。 ―― 蒋昱霖拍完后要回化妆间休息,碰上拿着一盒寿司的大蛙。 “刚不是两盒吗?这么快在路上都吃完了?” 大蛙抿着嘴笑,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啥玩意,我就那么能吃?给林蔚满了。” “谁?”他捋袖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大蛙。 “朱思尧的经纪人啊,短头发,很瘦很白的那个。” 大蛙给他的提示,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不太确定是谁,但是脑海里有这么一个他曾见过拿着剪刀果断剪发的女子。 也是瘦瘦的白白的,侧脸很温婉。 大蛙拿着寿司,盯着他看了好久,一脸期待:“想起来没有?” “……没有。” 长腿迈进化妆间,他裹上厚一点的外套。拿着今天的通告和台词本,正要仔细的看一遍。 突然就有人闯了进来,大蛙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蒋昱霖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大蛙赶忙放下寿司盒,跑了过去:“任小姐,咋了?怎么看着这么生气?” 是女主角。 他看了一眼蒋昱霖,又看了一眼任小姐。 任小姐没正眼看大蛙,眸子里都是怒火:“蒋昱霖,你到底几个意思?” 大蛙一脸懵,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看都感觉自己插不上嘴。 只能去把门关上,防止被人看到拍下来,说什么主角在片场发生矛盾起了冲突。 蒋昱霖缓缓抬起头看她,睥睨着眼不做任何回答,轻轻摩擦着食指和无名指指肚。 任小姐说:“我这不都是为了宣传新剧吗?就凭我们现在的流量,再一块炒个绯闻,这部剧未播就先火不好吗?” 蒋昱霖淡然开口:“不好,我不想这么做。” 大蛙终于明白了任小姐的意思,他们这部剧本来话题度就挺高的。又坐镇两大当红顶流级的艺人,任小姐说的炒绯闻,不过都是为了宣传。 可是蒋昱霖不是别人,如果是别人她还好商量。偏偏是蒋昱霖,这个不传绯闻,不愿意做不喜欢的事情的男人。 大蛙拍着手,讨好一笑:“嗯…任小姐。昱霖他是觉得这部戏不用炒绯闻热度就挺高的了,而且我们这戏是孙导拍摄啊,您不用担心的。” 任小姐见说不动蒋昱霖,就改变路线,笑得花枝招展:“蛙哥,我这不是也为了昱霖好吗。我们在一块传个绯闻,热度不就会更高了。对昱霖以后的事业也有所帮助呀,您说是?” 大蛙眨着眼睛,左右为难。感情她就看上了蒋昱霖,直说不就得了,非弄什么传绯闻。 “哎呦,任小姐,您真不用担心。这剧热度高着呢,真的不用弄什么绯闻。这对您也不好啊,您是女孩子――” “蛙哥!我无所谓的~重要是昱霖,他最近的热度都被那个突然上位的覃应然的热搜给降下来了。” “害,没事没事。额…那行,我们到时候再联系您好。昱霖一会还有采访,我们这个事以后再商议好不好?” 大蛙开了化妆间的门,回过身去推任小姐,让她离开。 女主角还不放弃,语气里都有些气急败坏了:“蛙哥!蛙哥!”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大蛙捂着小心脏,做出一脸害怕的表情给蒋昱霖:“好家伙,这梁子算是结上了,又是我唱黑脸。” 蒋昱霖皱着眉,给了他一记眼神吓得大蛙不敢再说话。拾起地上的台词本,递给蒋昱霖。 自己跑到化妆台那,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寿司。 第72章 一弯月亮 蒋昱霖叹口气,一双琥珀色瞳孔的越发深邃。 怎么都看不进去手里的台词,他走到大蛙旁边,手撑着化妆桌。 “你说,我要是谈个恋爱怎么样?” 大蛙被噎到,用力嗑了几声。蒋昱霖眯着眼忍不住的偷笑,给他开瓶水递过去。 今天的寿司怎么吃着这么不好吃,不是呛着就是噎着。 别问,问就是那些在旁边说话的人,不让人好好吃饭。 “你要谈恋爱,公司得杀了我。” 小助理拿着一杯热美式,推开门走进来:“蒋哥,你的热美式。咋了蛙哥,寿司不好吃?” 助理叫叶枝枝,暗恋蒋昱霖。 叶枝枝也不嫌弃,横跨到桌子上坐着,直接拿过蛙哥的筷子夹了块塞到嘴里。 大蛙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说道:“任小姐刚过来说要个昱霖炒绯闻,被拒绝了。然后,你蒋哥说想谈恋爱。” 叶枝枝也猛地被呛到,捂着嘴瞪着大眼睛。好半天才咽下去:“真假的蒋哥?你想谈恋爱?跟谁啊?”她睁着大眼睛反复确认。 蒋昱霖说:“不知道。” 叶枝枝试探性的问:“蒋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颤着眼睛,脑中却是有一女子拿剪刀剪发的样子。他一直都很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毕竟在他心里狠狠留下了一抹印记。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那天那个女子,偏偏格外难忘。 白稚的侧脸,纤细嫩白的手指拿着剪刀,利索的剪发。 叶枝枝心里戳痛,颤了颤眼睛。目光躲闪,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一边:“哎呀,蒋哥也二十四了。应该的,你说是蛙哥。” 大蛙撇着嘴,瞪叶枝枝:“是个球球,现在昱霖这么红,敢谈恋爱?你是想让公司剥我一层皮,还是剥你蒋哥一层皮?” 叶枝枝脸上装作若无其事,还有一丝丝没心没肺的模样:“害…蒋哥都二十四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多可怜啊。” 蒋昱霖摇摇头,拍了拍大蛙的肩膀:“好了,我也就是说说,我不会那么不理智的。” 叶枝枝和大蛙面面相觑,大蛙先呼了口气:“真的说说而已?” “嗯。” “那你是有了喜欢的人?” 蒋昱霖给他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没有。”况且他上哪喜欢人去,天天忙的不成样子,哪有时间接触异性? 他说完这些,叶枝枝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刚才的慌乱与难过一瞬间就没有了。 她又恢复成嘻嘻哈哈的小助理模样,在旁边烦蒋昱霖。 他脾气好,对人温和,从来不生气。 “蒋哥,蒋哥,你啥时候把你那个相机借我玩玩呗?” 她说的是蒋昱霖出去旅行时常带的相机。 蒋昱霖喜欢一个人出去旅行,很喜欢放松自己。他喜欢感受不同地方的美丽,更喜欢拍来拍去。 可是他的相册里不是傍晚七点钟城市的模样,深蓝色调。 就是生活中里平平凡凡的人,不同寓意不同场景。 各种城市的人来人往,他的镜头里,入境的从来都没有自己。 蒋昱霖笑着点头答应她,让大蛙把他把相机拿过来给叶枝枝。 叶枝枝拿着相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依旧是不同城市的标志照片,还有一些意境很美的照片。 她疑惑:“为啥都没蒋哥你啊?” 他破有耐心的告诉她,却没说自己真正的原因:“自己一个人拍,怎么拍自己啊。”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那你想怎么拍?我帮你拍。你相信我的技术,我拍照很好看的,很时尚!” 他委婉拒绝:“没事,我的照片拍的还少吗?自己相机就拍点想拍的好了,就不要再占内存了。” 叶枝枝被他逗的捧腹大笑:“那你想拍什么啊?” 大蛙也好奇,伸着耳朵听。 他真的是认真思索一会,才说:“我想…拍一弯月亮,冷寂的、美丽的那种。” 叶枝枝说:“你喜欢月亮啊?” 她悄悄记下。 他没回答,她就当默认了在心里默默记下他喜欢月亮。但其实,蒋昱霖是在跑神。 晚上回去的路上,叶枝枝坐在车里看着城市里的天空,没看到有月亮,遗憾的一路上都没说话。 大蛙在副驾驶听不到叶枝枝叽叽喳喳的声音,就问她:“咋了,今儿这么安静的吗?” 蒋昱霖也察觉到了,便侧着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还不是因为今晚没月亮。 大蛙说:“真的没事?平常你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真没事,我就是饿了。” 大蛙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解开安全带扭头喊:“你饿?我的一份寿司,一份过桥米线被狗吃了?” 司机默默来了句:“蛙哥,安全带系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激动。” 叶枝枝撇着嘴不理会他,自己一个人赌气。 蒋昱霖从兜里摸出一小包饼干,递给她:“诺,回酒店再订餐。垫垫肚子。” 叶枝枝拿着那包小饼干,夸张的要飙泪:“蒋哥,你怎么这么好啊。我真的太稀罕你了,太喜欢你了。” 大蛙翻着白眼,说道:“真是给狗吃了。” 回去到酒店里,叶枝枝从兜里拿出刚才在车上吃掉的小饼干的袋子。 夹到自己的小钱包里,像是什么宝贝儿一样收好。 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就连今天没有月亮都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叶枝枝经常拍月亮,无论是十五的月亮,还是阴天的月亮,只要好看她都拍。 她自己的小家里,半面墙都贴着由自己拍摄,洗出来的月亮的照片。 但是都没有给蒋昱霖看过,也没有同他说过。只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的严严实实,自己一个人默默暗恋。 只可惜她一直都理解错了,后来的后来,在某一天里蒋昱霖说:“我喜欢的那弯月亮,并不是夜晚里的月亮。是那个女子,是我从窗子里所看到的一弯月亮,太美丽、太冷寂。” 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卑微又努力,暗暗喜欢他所喜欢。 暗暗铭记他说过的话,尽管对方可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第73章 追星女孩 这世上给了最会爱的女孩一个词,叫追星。 ―― 剧里主角,包括朱思尧在内的几位配角都被邀请到了上一个节目。 是公司安排的,为了宣传他们的新剧。 当天来了很多蒋昱霖的粉丝,她们因他的出现而大声尖叫,为他撑起属于他的应援。 叶枝枝在后台瞄了好几眼,偷偷拿手机拍了下来。大蛙陪着蒋昱霖在候场,她就借此机会跑出来悠哒一圈。 林蔚满随着朱思尧,走进叶枝枝的视线。她温婉的脸,正红色的口红色号,一身白色女款职业装。 精致的耳饰,小巧的手包。短发被扎的稍低,干净利索。 最主要一瞬间就吸引了叶枝枝的视线。 朱思尧走路不紧不慢,单手插兜。两人看起来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主角。 他们身后跟着的黑色西装的大叔,更像是一个保镖。 叶枝枝躲在角落,忍不住拿手机拍下了女子。她跟在他们三人后面进了场,找到大蛙后,还躲着蒋昱霖不让他看见。 “蛙哥,你看看,这女的好有气质,认识不?” 第一张拍糊了,大蛙没看清,摇摇头。 叶枝枝皱着眉哎呀一声,滑动屏幕换到下一张,第二张格外清晰,还是正脸。 大蛙收了一下下巴,勾着嘴笑:“林经纪啊,果然漂亮。” 她侧着头看他,大蛙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叶枝枝则是一脸疑惑。什么林经纪? “谁啊?蛙哥?” “朱思尧的经纪人,是个大美女呢,听说都被几家公司挖过做艺人。” 屏幕亮度转暗,大蛙收回视线,又走回蒋昱霖身边呆着。 叶枝枝抓着脑袋,在记忆里搜寻。重新开了手机屏幕,盯着相册里的林蔚满。怎么都没什么印象呢?不过真的很漂亮,蒋哥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么想着,就紧张的把手机关闭了,左顾右盼目光搜寻蒋昱霖。还好离自己较远… 后台有粉丝过来给蒋昱霖送花,他笑着道谢,还友好的和她们合照。 叶枝枝看着那些孩子,心里颇有怀念。自己本来也是个追星的女孩,不过喜欢蒋昱霖更早。 他还没这么火时,她便已经成为团队的一员了。 那时候叶枝枝连高中都没读完,直接辍学做起了追星少女。 每月花费不菲的开销,她和绝大数站姐一样,有蒋昱霖的活动都有她叶枝枝的出现。 没喜欢上屏幕里的蒋昱霖时,她是一个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永恒的人。 蒋昱霖第一眼并不是很帅的男子,却很是稳重。他童星出道,在圈子里打拼很多年。可在他的身上,却从来没看到过俗气至顶的世桧气息。 那干净的男子,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教养。走进叶枝枝的心里,扎了根,剜不掉。 叶枝枝本以为,他表现在大众视野里的蒋昱霖,是与生活中的他截然不同的。 可没想到,在一起工作后,生活中的蒋昱霖,他就是自己所梦想的样子。 她像是发现宝藏一样,将自己暗恋藏的紧密严实。从一开始的奢望和偶像在一起,变成了只要能静静守护着他就心满意足,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嘛。 这世上给了最会爱的女孩一个词,叫追星。 这世上有一种女孩子,隔着屏幕爱上一个明知爱而不得,也触不到,却在梦里相遇多次的人。 不难受吗?不难受。 快乐吗?快乐。 所谓一辈子,不过是凭自己意愿尽可能活的开心。不求一辈子一双人,更不求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仅仅是隔着屏幕看着他,只要他好,自己就心满意足。 她们印证了,从未谋面,却思念至极的一种难以置信的感情。 叶枝枝成为蒋昱霖团队的一员后,大把大把个晚上都睡不着觉。总怕自己是在做梦,怕睡着了,一觉醒来梦也醒了。 一直到过了二十四岁生日,她才恍然发现,这如梦似雾的时间,已经度过了五年。 她与蒋昱霖没有丝毫进展,她承认自己没那命,所以从不强求。 却也在背地里偷偷做过不光彩的事,比如有女星给蒋昱霖发暧昧短信,她偷偷删除,不予告知。 比如她刻意过在镜头前,给蒋昱霖做出容易被人误解的动作。事后会被领导骂,但是却沉迷与那些营销号的文章里。 又比如她主动勾引过蒋昱霖,也不知道他是不开窍,还是装不懂,总能委婉撤离。 叶枝枝一直都知道,她留在蒋昱霖身边是他最危险的事情。可是蒋昱霖也没说过要换掉她,更没怪过她。 她便又愧疚,又贪婪的在他身边呆着。 朱思尧他们开始录制节目时,林蔚满和大齐在第一排的摄像机那看着。 朱思尧偷偷伸出大拇指,给他们挑眉。大齐像个老父亲,双手抱肩沉着点头。 林蔚满在旁边说:“齐叔,你真的好像个老父亲啊。” 大齐最近刚处理好家里的事,在剧组里呆了几天感觉心态年轻不少。这会儿林蔚满说这话,他听着不喜欢,就反驳道:“我才感觉最近和你们年轻人待一块,心态年轻不少,你这一句齐叔直接给我叫老了。” 林蔚满手抚在额头,哭笑不得:“我错了,我错了。” “害,我年轻着呢。” “是是是。” 她看着大齐,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她没见过父亲,连照片都没见过。母亲没有提过父亲,从小她就幻想父亲是什么样子。 也会想是不是和大齐这样,高高壮壮,性子温和的男人。 如果还在,是不是也会像大齐一样微笑着点头,一脸老父亲的模样。 有人拍了一下林蔚满,她转头看到一个带着记者证的女人。 林蔚满点头,说:“您好。” 带着记者证的女人说:“您好,林经纪!我是yesterday的记者,我姓陈。” 林蔚满握住对方友好的手,说道:“您好。” 陈记者说:“您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去后台一下吗,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商议一下。” “好的。”她转身对大齐说,“大齐,你先在这盯一下。” 大齐点头,让她放心。 她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朱思尧,便跟着陈记者去了后台。 第74章 林蔚满啊! 林蔚满一走,他真的更像个老父亲一样了。站的笔直,还时不时整理整理衣服。 大齐摸着头发,自叹不已:“年轻就是好。” 朱思尧在舞台上被主持人逗的捧腹大笑,眼睛弯成月牙,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林蔚满应该所处的位置。 只有大齐一个人。 瞬间就不笑了,时不时打眼色给大齐。大齐不懂他什么意思,只抱着肩宛如老父亲看获奖的儿子一般,稳重的点头。 朱思尧轻轻挑眉,不动声色的摇头,继续投入到录制节目当中去。 林蔚满那边和yesterday公司的人谈完工作,准备回去。她手里有两张巴黎秀场的票,是yesterday公司的策划总监吴乐微托工作人员送的。 那个女人她见过几次,可没什么交集。所以林蔚满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吴乐微会送自己秀场的票。 可不论为什么,自己都是要打电话道声谢的。 刚工作人员已经把吴乐微的电话留给了她,林蔚满直接打了过去。 “喂,林经纪。” 她惊讶,原来吴乐微有自己的手机号? “嗯,吴总监。我是林蔚满,谢谢您送来的秀场的票,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吃个饭?” 吴乐微电话那头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讨论工作,听起来很忙的样子。 林蔚满便长话短说,不再做那些职业问候。 吴乐微笑着说,“不用客气的,上次拍摄时看你对那个秀场还挺感兴趣的,看了海报好几眼。刚好公司发了两张票,我也没时间去看,就想着送给你了。” 她依旧客套道谢:“谢谢您啊,您太客气了。” “害,这么客气。不要白不要嘛,反正知名人士去的挺多的。” 电话那头有人在喊吴乐微,她便快速的道谢,然后挂断电话不再打扰人家时间。 “好,真的谢谢您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好了,下次我请您吃饭。拜拜。” 她对这个秀场当然是很有兴趣,圈内好多人都去,包括国外的。能有受邀机会的,都不是一般人。 林蔚满挂了电话,低头浅笑。瞧,他们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机会可是自己争取来的。 她将票揣回兜里,打算从后场绕过去。发现靠墙一排的休息椅附近,有一堆碎玻璃。 不知道是谁弄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没有公德心。 她皱眉看着那一堆碎玻璃渣,这边没见到有扫把等工具。可这么放着不管有些不妥,要是谁没看到不小心碰着多不好。 她还是走去找到工作人员,问他哪里有扫把。 “休息倚那有一堆碎玻璃,你知道扫把在哪吗?我去给它扫了。” 工作人员平淡的回答:“那碎玻璃渣还没清理?没事,你不用管,有保洁清理。” 都说了还没清理了,你疑问句都带上了。证明那一点碎玻璃渣都好久了,等保洁过来扫得到啥时候啊? 可她还是说了:“没事,我去扫了。”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在说话,看来他不是很清楚哪里有扫把。 求人不如求自己是林蔚满的原则,她见人家也不知道,便干脆不问了。 大家都很忙的,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一滩碎玻璃渣的。 她自己在后台找扫地的工具,找不到。她便去洗手间找,果然在洗手间找到这些工具。 拿着扫把和垃圾斗,把碎玻璃渣打扫干净。 录制到了休息时间,朱思尧到台下找大齐。见林蔚满还没回来,他便问:“她呢?” “哦,谈工作去了。” “嗯。” 大齐一脸慈祥的看着朱思尧,看的他是浑身不舒服。 朱思尧也纳闷,怎么和大齐自己就没啥话题。明明是俩老爷们,怎么和聊天时林蔚满相比,更没话可说呢? 他喝着饮料,往周围瞅了又瞅,都没见到林蔚满的影子。 有粉丝过来想合照要签名,他都一一应允。大齐拿着她们的手机帮忙拍照,姑娘们问朱思尧: “尧尧照顾好自己啊。” “好,你们也是。” “怎么没看到~”粉丝们用手圈了一圈朱思尧和大齐,示意少了林蔚满。 朱思尧温和回答:“你们可以叫她小满,她在后台。” “嗷嗷嗷,好的好的。” 粉丝们乖乖的陪在朱思尧身边,朱思尧对她们找的话题都有好好回答。 蒋昱霖的粉丝太多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便去了后台休息。 他个子高走的快,在大蛙和叶枝枝前面。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顿住步子。叶枝枝睁着大眼睛,看着蒋昱霖的后背。 “怎么了,蒋哥?” 他没回答,也还没动,叶枝枝便从他身后,走到他旁边。 顺着蒋昱霖的目光看去,不偏不倚就看到林蔚满在那扫地。 她失神,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她第一眼就认为林蔚满是敌人,所以想着一定不能让蒋昱霖看见,可没想到还是看见了。 蒋昱霖看到林蔚满时,也是一怔。不是叶枝枝这种感觉是敌人的心态,而是见到自己所期待的人的一种心态。 大蛙探出头,看见前面俩人双双盯着前方的林蔚满,正要喊她去打个招呼。 身后就有一干脆的声音,在他之前叫出了名字。 “林蔚满啊!” 林蔚满抬头,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大眼睛慵懒的看向声音来源处,小巧的唇勾起。 朱思尧小跑着伸开手宛若放学回家的阳光少年,闯到她眼前。 他很活跃,从蒋昱霖身边走过时都有风在周围荡起。蒋昱霖失神的侧头,只看到朱思尧从旁边走过,去往林蔚满面前。 朱思尧经过他们三个人时笑着点头,小跑到林蔚满身边停住。大齐跟在后面,也和他一样对着三人点头。 他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林蔚满一脸无奈的笑了。 她说:“小心点,注意安全。” 蒋昱霖站在原地,脑海里都是朱思尧叫的那声,林蔚满。 他迟疑的回头,看向大蛙。单挑一只眉,所以大蛙说的很白很瘦的朱思尧的经纪人,就是他在剧场见到的剪发那个? ――“啥玩意,我就那么能吃?给林蔚满了。” ――“谁?” ――“朱思尧的经纪人啊,短头发,很瘦很白的那个。” ――“想起来没有?” ――“……没有。” 第75章 喜欢那么容易 如果说林蔚满和朱思尧,是森林里的绿植。在一起时是有话题,互相帮助的人。 他们在一起会创造更多的乐趣,更多的快乐。最主要他们是朋友,一同走过艰难险阻,一起为梦想努力的活。 那蒋昱霖只身一人就是火柴,无论是梦想还是喜欢一个人。不动声色,默默无闻的燃烧自己。 他有麻木生活的心,不问到底对一见钟情是真是假。因为他从不纠结于好不容易的心动,是真或是假。 他说:心动了,那就让它继续心动,至少对于繁忙的生活,自己才觉得还活着。 后来林蔚满会想,自己在与朱思尧和蒋昱霖相识后,到底是对谁的亏欠多一点。 他们性格相反,一个活跃一个沉默。朱思尧犯错事会撒娇,蒋昱霖从不允许自己出一点差错。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朱思尧正是因为背后有林蔚满,有她宠着他,所以才可以这么有资格的任性。 蒋昱霖呢,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从来没有撒娇过。 似乎是对蒋昱霖的亏欠多一点。 但又好像她并不曾亏欠过蒋昱霖,可她还是有些心疼。 蒋昱霖回到家后,打电话问大蛙要这几天在剧组拍摄的合照。 大蛙反应挺快的,在后场见到他失神,也猜的差不多了。 “你对…林蔚满?是什么个意思?” 蒋昱霖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合照,没看到有林蔚满啊。 “怎么合照里没林蔚满啊?” “她之前在剧组就一个人,朱思尧的助理那段时间请假了。忙不行了,哪有时间合照。”大蛙把情况说了一下。 蒋昱霖重重叹口气,想挂电话。 大蛙喊着:“别挂电话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对林蔚满是个什么意思?喜欢?还是感兴趣?” “都没有,挂了。” 他又不傻,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告诉你,我喜欢谁,我对谁感兴趣呢? 有小猫叫的声音,他走过去看。猫咪在猫爬架上,灰色的毛,被喂的很胖很胖。 蒋昱霖看到猫咪的模样后,发现最近喂的太好了,又胖了不少。 “万万…减肥,胖了。” ‘万万’喵了一叫,像是在反驳他自己不胖。 他继续开起和‘万万’的对话:“不胖,那你自己下来。胖的都下不来猫爬架了,还不减肥?下来。” ‘万万’站的高,翘着尾巴,蠢蠢欲动想直接跳下来。 蒋昱霖眼疾手快的将它抱下来,太重了。他抱着‘万万’走到沙发上,给它顺毛。 却心不在焉,万万也被它摸的极其不舒服,想挣脱它。 猛地抓了一下蒋昱霖的手,他吃痛松开了它。‘万万’跳脱魔爪,跑回自己的小窝。 “万万,你!你又抓我!” 蒋昱霖提拉着拖鞋,去拿医药箱。被它抓伤好多次,他都淡定了。 还好没流血,还好没抓到脸只是手。 擦药时,想起自己在剧组都没看到过林蔚满。便疑惑不解,怎么他平常都这么不注意人的吗? 说着又打了个电话给大蛙:“喂,你确定林蔚满和我们一个剧组?” “是的。” “那我怎么都没见到过?” 大蛙给他翻个白眼:“你和朱思尧对手戏那场,人就在我旁边一块看呢。还夸你演技好,剧组一百来号人,你能认全?不是我说,就给你化妆的老师,你就知道姓啥吗?还记得长啥样?那你不信,明天拍戏去看啊。” 蒋昱霖啪的挂了电话,不想在听大蛙说话。这么安静的晚上,不适合听话唠讲话。 大蛙在电话那头气炸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 “挂我电话?我去,打给枝枝。” 叶枝枝刚接到电话,还没问什么呢。 大蛙就先说了:“我气死了!蒋昱霖还挂我电话,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叶枝枝贴着面膜,想笑又不敢:“啥啊蛙哥,你别着急,慢慢说啊。” “他给我打电话,说没在剧组见过林蔚满。还死活不相信是一个剧组的,好啊,我给他说了是,还直接挂了!我真的了,我气死了!” 叶枝枝坐起来,揭下面膜。心跳的很快,她压制心里的慌乱,问道:“蒋哥问…问林蔚满了?” “是啊,所以气死我了。你说他是想干啥?看上林蔚满了――” 叶枝枝手里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大蛙在那头啊呜喂喂喂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叶枝枝的回复心里更气了。 叶枝枝喃喃自语:“他…喜欢…林蔚满…吗?” “哈哈…应该喜欢的?那么漂亮,也比我学历高。人家一上来是经纪,我是小助理怎么都比不上啊。哈哈…没事没事,挺好的。” 叶枝枝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嘴上笑着,眼睛却有了泪光。 “长的那么漂亮,谁看了都喜欢啊,我看着也喜欢,挺般配的,嗯。” 她想起刚敷了面膜还没洗脸,便走去了洗手间。可没走几步,磕到了桌角。腿上很疼,怕是会有淤青。 她哎的一声惊呼,坐在地上。捂着腿还是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蒋昱霖还是为自己哭,反正就是难受啊,可难受了。 喜欢一个人怎么那么难,爱而不得怎么那么痛苦。原来她以为是陪伴,可是陪伴才是暗恋中最没用的情感,不够热烈,不够给他心动。 甚至不会感动对方,只能用来感动自己。 可叶枝枝还是不明白,她到底哪点比不过林蔚满了。 蒋昱霖不过才见她一面,或许,那并不叫喜欢啊。 这么想着,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哭着哭着,就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在意大蛙说的话了。也真的有可能蒋昱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欣赏,没有心动,是她和大蛙多虑了。 这世界喜欢哪能那么容易啊,越长大越难喜欢上一个人,不是难以心动,而是知道,那都不是爱。 叶枝枝想,如果真的喜欢,林蔚满也不一定就刚好也喜欢蒋昱霖啊。他俩可没有任何交集,就连自己都没在剧组碰见几次林蔚满。 女人更容易喜欢上长期接触的人。 男人呢? 第76章 情窦初开 男人呢? 男人忠于心动。 蒋昱霖晚上睡不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青春荡漾的感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样子。 有喜欢的姑娘就这么神奇的吗? 他下床,去看衣柜里的衣服。万万在旁边的小窝里被他吵醒,不满意的叫了一声。噔噔噔的跑到他身边,屁颠屁颠的。 还以为他起夜要去厕所,蒋昱霖弯腰摸摸它:“你去睡,我找东西呢。” 它打着哈欠,轻轻叫一声,回去自己的小窝,蜷缩着身子。 他在衣柜里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整个衣柜正装占一半。整整齐齐的摆放方式,颜色从浅到深。 他和朱思尧明明年纪相仿,却比朱思尧成熟那么多。 朱思尧喜欢运动风,穿着潮流。而蒋昱霖却是正装多一点,工作时极少有穿着潮流,除非代言拍摄,也就只会在家悠闲一点。 他扒拉扒拉两下头发,手用力挥了挥有些气馁。怎么感觉自己那么老成,一点都不知道收拾自己。 难怪这么多年都一直单身。 ‘万万’又叫了一声,打着哈欠伸懒腰。 蒋昱霖回头看了一眼‘万万’,想到可以给叶枝枝打个电话让她解决一下服装问题。想到解决方案后不由自主地就高兴,单手插兜走到床头柜那去掏手机。 两点十七 “这么晚了?”还是发信息好了,他编辑一条信息发给叶枝枝。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问了句:蒋哥,你还没睡呢? ——还没。 ——怎么了,是失眠了吗? ——没事,现在去睡。 ——好的,明天我会联系赞助商的,晚安。 叶枝枝收到蒋昱霖的短信时,吓了一大跳。因为蒋昱霖是那种晚上没工作,自己在家时会睡的格外早,只有在工作或是旅行时才会熬夜的人。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好久,猜疑蒋昱霖突然要换穿衣风格是因为什么。可怎么想都会往林蔚满身上想,叶枝枝在床上翻滚一圈,用被子裹住自己,十分气馁。 “拜托,叶枝枝,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 而引得他们胡思乱想的罪魁祸首却早早的就睡了,林蔚满回去就给元希打了电话,给她说了自己收到去巴黎看秀场的票。 元希在电话里鬼哭狼嚎说也想给贺汀也搞一张,但是太难找了。 她没聊几句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元希在电话那头问了好几遍,睡着了?睡着了?才挂了电话。 往常会踩点到剧组的蒋昱霖,今天来的格外早。这个月天气温度时而暖时而冷,他穿的有些单薄。叶枝枝跟在后面劝了好久,让他套个外套,他死活不听。 路过朱思尧的临时化妆间时,走的格外慢。 谁知道他昨晚找了好久的衣服,最后拿出一件他看的上眼却很薄的。 还专门喷了男士香水,就是为了提前准备今天和林蔚满,在剧组的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一场偶遇。 可惜今天一整天都是他的戏。人朱思尧今天休息,根本就没拍摄。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不可能会和林蔚满,来一场他所期待的偶遇。 林蔚满在酒店直接睡到自然醒,起来后还有些犯迷糊,坐在床上放空好久。 大齐敲门给她送早餐,她迷迷糊糊的开门拿回来。直接放在桌子上,又躺会床上继续睡了。 再醒来时,早饭和午饭是一起吃的。 林蔚满咬着牛肉饼,手里拿着秀场的票。 秀场的时间,在下礼拜。差不多是在朱思尧杀青那几天了,要么之前要么之后了。 感觉刚刚好,朱思尧参加完秀场来一波宣传。没几天就是客骆电影颁奖典礼了,说不定就能遇见个大导演。 她忍不住笑,掏出手机开始回复工作信息。忙的是不亦乐乎,她果然不乐于安稳。 朱思尧带着大齐,俩人穿着严严实实的出去玩了。 留林蔚满在酒店,她下午在酒店看了场电影,觉得她属实无聊。 打算去健身房跑步,恰巧碰见拍摄结束的蒋昱霖等人。 女主角笑着和她打招呼,林蔚满拿着水杯走到她身边。路过蒋昱霖时,都没看他一眼。 蒋昱霖脸上的笑容僵直,后退挪了几步到大蛙旁边。 抬脚,用力一踩。 他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众人的目光一起看着尖叫出声的大蛙。 林蔚满担心的问大蛙:“蛙哥,没事?” 大蛙哭丧着脸,理解蒋昱霖的意思,只能忍着疼痛给他找借口:“被人踩到了――” “啊?”林蔚满走过去查看大蛙的伤势,刚好夹在他们中间。 女主角等人见没什么事,就先走了,留下蒋昱霖一行人。 大蛙用力的瞪着蒋昱霖,他一脸无辜的眨眨眼,问了句:“还好吗?” 大蛙露出笑容咬牙切齿的,回复他:“好(渣)―着(男)―呢!()?” 蒋昱霖个子高,微微低头就知道林蔚满才到他胸口处。 她短发又长了,可能今天不用出去,便没化妆。带着一副眼睛,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身上香香的,他在旁边眨眨眼,又摸摸鬓角的头发,心跳的很快。 最后在林蔚满不注意的时候,快速跑回自己房间。模样真的是十七八岁少年刚情窦初开的样子。 大蛙唉了一声,见蒋昱霖都跑了,便不装了。“哎,突然不疼了。哎对,林经纪是去哪呢?” 她笑着回复:“我打算去健身房跑跑步。” 大蛙说:“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拜拜。” 大蛙上楼以后,直奔蒋昱霖的房间去。怎么拍门,他都不开。还好自己是有房卡的人,没想到刚进去就被蒋昱霖给撵出去了。 大蛙摸摸鼻子,不满的说:“干啥啊?帮了你还不领情是吗?”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门卡被蒋昱霖夺走了。 “搞得跟头一次心动一样,大男人了,还扭扭捏捏?” 蒋昱霖一直都在门口没走,这句话刚好被他听到。 他拉开房门,把大蛙拽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大蛙。 “干啥?你晚上还有一场夜戏呢。” 他打开拿着一罐啤酒,靠在冰箱上喝了一口。 第77章 秀场(上) 蒋昱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见到林蔚满时,心里像小鹿乱撞一般的感觉。 根本听不进去大蛙说晚上还要拍摄:“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表现的太那啥了?” 大蛙开了啤酒,给他翻白眼。得了,也不用劝了,根本就听不进去。“可不嘛,直接跑走了。还好人跟你不熟悉,没多在意。” 趁他现在思绪不在这,大蛙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从他手里换出来。 意料之中,蒋昱霖根本就不在意手里的是啤酒还是饮料。 灌了一大口饮料,突然想起什么,蒋昱霖睁着大眼睛,在大蛙面前转了一圈,问他:“我发型乱不乱?衣服呢?” “不乱啊?挺好看啊,咋了?” 蒋昱霖说:“怕留下坏印象。” 大蛙被呛到,咳几下笑了,忍不住说:“你想多了,兄弟。” 蒋昱霖皱着眉,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丢人吗?” 鬼知道蒋昱霖和往常有多不一样,大蛙的眉毛都挑起来了,一脸新奇的看着他。 以前那个成熟稳重,唱起歌来一个人能掌控舞台的人。现在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像个情窦初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少年? “有点…丢人。好歹也打声招呼,话都不说直接跑了。而且…朱思尧的戏没几场了,一杀青你就见不着…林蔚满了。” 蒋昱霖垂下头,眼睛暗淡无光。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一见到林蔚满心跳就很快。 根本来不及要去和人家说话。 后来蒋昱霖更是没啥机会和林蔚满说话了,对她来说,蒋昱霖仅仅是朱思尧这部戏里的主角。 也不常见面,他又那么红,哪有时间去理自己这种闲人呢。 记不得有什么特色,但是他身上有一种糖炒山楂的甜香。 大蛙以前看着蒋昱霖时,总是对他有些心疼。年纪不大,心态却挺老。 私底下出去玩时,蒋昱霖更是单调。这些都是他提早步入这个圈子里的代价。 有得必有失,得来了荣耀,年纪轻轻便红的一塌糊涂。 失去很多年龄段里,所应该有过的快乐。 他虽然没有朱思尧阳光活泼,但是踏实悟真。 一个人在圈子里辛辛苦苦很多年,性格不是很活跃,有点内向的感觉。 和朱思尧年纪一样,却心态很老成。 大蛙后来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因为朱思尧身边有林蔚满陪着,而蒋昱霖他只有自己。 所以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主动啊。 不然今天你单身,她单身。明天就可能你还是单身,她就不一定喽。 去巴黎前,公司安排了工作人员一同随行。因为那场秀展一票难求,都格外重视。 朱思尧的造型师给他染个头发,棕黄色。 他染完后照着镜子,话很多:“我怎么感觉这个颜色更显年轻啊?” 大齐一本正经的替林蔚满回答:“你才二十四岁,老什么老?” “也是,还好我是二十四,不是四十四。我要是你这个年龄,我估计比你年轻。” 大齐和朱思尧熟悉以后,说话时完全看不出相差二十岁有代沟的模样。 成天拌嘴,不是大齐怼的他哑口无言。就是他怼的大齐,想把他当亲儿子一样胖揍一顿。 他们去机场的路上,由于他换了发色。拍的照还没及时更新微博,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行程。 候机时,朱思尧坐在林蔚满旁边,问她:“为啥咱俩不坐一块?怎么让我跟大齐坐一块?” 林蔚满解释道:“公司得知今天你去巴黎,有狗仔跟着。我这为了不给你传不必要的绯闻,你的很多粉丝还不认识我呢。莫名其妙再解释一下,很麻烦,我讨厌麻烦。” 朱思尧帽沿压的很低,抬头瞅了一眼周围。果然有人在不远处,暗戳戳的观察着他。 他说:“天啊,我觉得有点可怕。” “嗯?” “这些人不是粉丝?” “或许。” 朱思尧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小小声的问她:“那怎么办?他们是想挖什么料?我又没有绯闻?” 林蔚满说:“这个秀场一票难求,估计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弄到受邀名额。估计之后营销号就开始说你是某某某的儿子,什么家境了。随他便,不用花钱都有人帮你宣传不好吗?” 听到快门的声音,朱思尧往大齐那靠了靠。 后面有人递给朱思尧一封信,小心翼翼的问:“思尧。思尧,收信吗?” 朱思尧抬头,双手接过粉丝送的信:“收,谢谢。” 他特别爱看粉丝给他写的东西,什么卡片,记录本,相册。看那些女孩在纸上写给他的话。让他照顾好自己,不要累着等等。 他才觉得还能继续努力,因为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收到别人给他做的手办,日记本写的都是他,还有照片时,心里就会很暖很暖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狗仔就是来挖料的。他在机场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人盯着,公司也不知道是怕传什么不好的,让那么多人跟着。 朱思尧到秀场时,大齐和林蔚满倒成了闲人了。他俩抱肩站在旁边看朱思尧拍摄,大齐凑到林蔚满旁边说:“咱俩好无聊。”然后快速直起身子。 林蔚满和他一样动作,调皮的紧:“我也觉得。” 朱思尧很认真的在拍摄,看不到他们在哪。况且他身边有公司安排的人跟着,也不太需要的上林蔚满和大齐。 看秀时,她和大齐坐在后几排。她的视线看到t台对面坐着的覃应然,心脏猛地紧张起来。 大齐问她怎么了,她也没说什么。 旁边有外国人有外语交流,时不时的点头看着模特身上的衣服。 大齐听不懂,就让林蔚满给他翻译:“哎小满,你能听懂旁边老外说的什么吗?” “还行,略懂一点。” “说的啥啊?” 她不动声色的偷听人家讲话,给大齐翻译:“她们在说这期秀展的款式比上一期的好看,颜色用的很多经典色。中式礼服的款式用了很多古风,很新颖。” 大齐一脸羡慕的看着林蔚满,伸出大拇指给她:“我闺女说,她长大想当翻译家。” “很不错哎!我上学那会,学习可差了。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好好督促她学习啊。” “她妈在家带着呢,还好闺女性格好,没啥叛逆期。” 第78章 秀场(下) 林蔚满想起上次在大齐家见到的女孩,性子温温柔柔。俨然是懂事的孩子,很可爱很懂事。 大齐盯着t台对面,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皱眉。“小满,你看看对面那个女的,好像在盯思尧。” 她好奇的看过去,没想到是覃应然。最主要覃应然她明目张胆的盯着朱思尧,生怕别人没看到一样。 分手后的覃应然转型很快的,从清纯小百合变成明艳大气的富贵花。 热搜不断,是现在女艺人里最红的,成为圈内众多女星的公敌。 她今天的妆容,抛弃了以前清纯的妆容。现在走了性感路线,眉毛也画的略显微挑,加上性感大红唇。 这种妆容无论到什么时代都不会过时,同时又增加了明艳的气质,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之前那些不好的绯闻压的也快,可见背后人的人真的强大。所以她才愿意放弃朱思尧,选择别人。 可这会又是什么意思?一票难求的秀场,她不看秀不买东西,盯着朱思尧看什么? 没看到有狗仔吗?拍出来又是一顿绯闻。跟覃应然这样的女人有绯闻,也是够呛的。 林蔚满想不出办法去让覃应然转移视线,只能干坐着。 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熟悉的人,小声给大齐说:“是朱老师的前任。” 大齐也不惊讶,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了。 朱思尧坐的靠前,只留给林蔚满他们一个背影。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别人,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覃应然。 秀场结束后,他们有采访和拍摄。朱思尧没时间和覃应然有机会见面,再来个寒暄,她便放心了。 忙了一整天,他们就下午四五点才有了个休息时间。他快速的卸妆,换衣服想出去转转。 那些人也想跟着,还想再帮朱思尧搞个造型。林蔚满和大齐站在一遍,等待,仿佛像两个透明人。 他嫌麻烦,觉得太累就不搞造型。让林蔚满给他搭配衣服就行了,他也不让那些人跟着。 就他们三人在周围转了转,拍拍照。 有户人家门前有棵树,他觉得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死活要让大齐和林蔚满给他拍照。 只因树上挂着一个小木牌,写着cky。 他做出大大的鬼脸,让他们拍。林蔚满莫名就被他逗笑了:“你怎么还这么有精力?不累吗?” “不累啊,挺开心的。” 神人啊。 林蔚满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坐着飞机看了一场秀,就感觉累的不行了。而朱思尧忙一整天了,却还是这么有精力。或许,这大概就是爱豆的专业素养。 她拿着相机拍了几处,发现大齐只顾着帮朱思尧拍照:“齐叔,我帮你拍几张。光拍朱思尧有什么意思,看不腻啊?” 朱思尧知道她在开玩笑,噔噔噔走到她面前,笑着占据镜头:“我不,我俩一块拍。” 大齐赞同,他一个人拍感觉还怪不好意思呢。 朱思尧说:“来啊来啊,你拍。” 林蔚满正准备按快门时,朱思尧又叽叽歪歪的说:“把后面那棵树也拍进来啦。” 她眯着眼,嘟囔:“啰嗦死了。” 拍的效果很好,可朱思尧嫌弃他俩没合照。又开始了:“咱俩都没有合照。” 林蔚满走在前面,严肃拒绝:“不拍不拍!” 朱思尧不依不饶的:“唉,为啥啊。拍嘛,拍嘛。不然我们仨拍一张?” “不拍。” 大齐跟在他俩后面,就像带小孩似的。要不是自己生孩子晚,他这年龄闺女都和林蔚满一样大了。 他举起手机,默默的拍下他俩拌嘴的背影。 回去时,林蔚满手机突然出现一个推送头条。是关于国内森林靖婚纱设计在巴黎举办的秀展。 她扫了一眼,没在意。 吴乐微看到他们发的微博,就给林蔚满打了电话。 “林经纪,怎么样,在巴黎还顺利吗?” “很顺利的,秀场很惊艳的。”林蔚满踱步到酒店窗前。 “那就好啊。嗯,其实啊,我有个事想拜托一下你。” “什么事,别客气,您说。” 她就知道,吴乐微怎么会无条件的送票给她。 吴乐微说:“你知道国内的森林靖设计师吗?” “不是很清楚,怎么了?”她不认识。 “是这样的,她今天晚上在巴黎有婚纱设计展,我想购买一件她设计的婚纱。但是由于是熟人,所以我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想拖你,以你的名义,帮我预订一件。” 林蔚满果断应允:“好啊。那我…是怎么知道你想要的是哪一件呢?” 吴乐微在电话那头回忆起那款婚纱,笑容柔软:“姜婧木的婚纱,每一件都有名字的。我看中的那款叫‘乐微世界’。” 林蔚满突然对她说的婚纱充满好奇:“刚好是你的名字哎。” “对。”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愉悦。 挂了电话,林蔚满去看今天手机上给的推送信息。 这个设计师在国内还挺出名,但是林蔚满对婚纱这一行还不是很了解。 她在网上查了姜婧木巴黎设计展的婚纱款式,并没有看到吴乐微所说的‘乐微世界’,所以她打算晚上直接去看看。 手机里突然收到吴乐微发来的转账通知,是婚纱的定金。 她感叹,这么贵吗?定金都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林蔚满出门去找大齐和朱思尧,告知他们晚上自己要去办点事。 朱思尧问:“几点啊?” “七八点,yesterday的设计总监托我办的。” 朱思尧不同意,直接是不容考虑的那种:“太晚了,不行。这不是在国内,这么晚出门不安全。” 大齐也赞同,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不安全。 最后是在朱思尧和大齐一块陪同下去的。 到达目的地时,临时补了票进去。秀场很暗,开着很梦幻的浅蓝色灯光。 女人渴望美丽的婚纱,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林蔚满盯着模特身上的婚纱眼睛都不带眨的,呆在原地。朱思尧拽着她,找到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大齐这种糙汉子,都觉得有些梦幻。期待着什么时候能给老婆也买一件,这么美丽的婚纱。 第79章 初吻 有人递过来婚纱册,今日主推的婚纱款式里有完全中式、完全西式、亦或者是中西结合的婚纱。 中式婚纱的秀展台灯换了颜色,绝美中国风的样子。 朱思尧拿着手机拍了几张他认为好看的,不得不说,也惊艳到了他。 林蔚满已经看呆了,都快忘记吴乐微拖她办的事情了。 朱思尧拍着林蔚满:“你看看,主持人说这款叫‘乐微世界’,是不是这款?” 林蔚满傻笑着转头看像朱思尧,他瞪着眼无奈的用手将林蔚满的脸转过去看t台。 仙气飘飘,大概是今晚裙摆最长的一款婚纱。 头纱遮挡住模特的半张脸,像个精灵一般。无论是裙纱上的粉珍珠,还是刺绣都是设计师一针一线完成的精品。 如果不是价钱她付不起,这款她就买下来了。 她惊讶的问:“这款吗?” 朱思尧点头。 为了不再让自己垂涎里面的婚纱,林蔚满找到负责人快速付了定金,便拉着朱思尧和大齐出去了。 朱思尧不满意,在门口撅着嘴。脸上气鼓鼓的:“我都没看完,着什么急啊?浪费钞票。” 林蔚满抱肩,做出一脸不在意的模样说:“任务完成了就行,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婚纱吗?灯光一打,舞台一装扮,都可以很梦幻的,没什么特别的。” 她果然很会口是心非,倒是挺像蒋昱霖呢。 朱思尧紧闭着眼再睁开,一副你在逗我的模样:“你认真的吗?这个设计师,在国内很有名的。好多女艺人都请她做设计的,你知道不,你耳朵上带的就是她设计的。” 林蔚满惊讶的摸着耳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耳钉是纪智肖送的生日礼物,她觉得还挺好看。 他也双手抱肩,歪着身子给她说:“很难抢的,销量很好。名字叫‘朝露小先生’。” “你怎么知道?” “切,然然她以前…额没有,帮朋友在官网抢过,没抢到。很出名啊,就知道呗。” 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覃应然以前拿着这款耳钉的照片给他看了好多次。 当时他俩人一同守在人家公司的官网上,都没抢到。 林蔚满耳朵尖,听到‘然然’两字。她没说什么,回头望了望秀展,推着大齐和朱思尧回去。 “好了好了,回去了。” 车上她摸着耳钉,有些疑惑,姜婧木不是设计婚纱的吗?还设计耳钉?难道自己真的这么落后吗? “她不是婚纱设计师吗?还可以设计耳钉?” 朱思尧单手撑脸,悠然的给她解惑:“有什么稀奇的?跳舞的还能唱歌呢,化水粉的的还能化素描呢。人家设计婚纱的,自然就可以设计耳饰啊。” 林蔚满啧啧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朱思尧的胳膊。最近他有些傲娇啊,说话怎么这样。 “干啥?” “不干啥,温柔的人还能打人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齐副驾驶噗嗤笑了:“你俩真的跟小孩一样。” 俩人异口同声“――他\/她才是小孩!” 朱思尧伸出大手,用力在林蔚满头发上揉。生生把她的头顶,揉成了鸟窝才肯罢休。 林蔚满坐起身子,半跪在座位上。气炸了,感觉不收拾他不行了。 心里想着, 我气死了! 他竟然敢弄乱我精致的发型! 林蔚满也伸手去揉朱思尧的头发,偏偏够不着。朱思尧眯着眼笑的温柔,不光要躲着她,还得伸手护着她别摔着。 再插空伸手去揉一下她的小脑袋,看着林蔚满气炸的模样,心里越发开心。 逗她玩感觉好有意思的模样。 车突然减速,林蔚满没扶稳。栽到朱思尧的怀里,脸贴在温热的胸膛。 他低头,下巴轻柔嗑在林蔚满的头发上。 她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觉是在朱思尧怀里时,脸都红到耳根了。 僵硬的直起身子,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朱思尧看着她小鹿一样干净的眼睛,也不知道当时突然怎么了。 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林蔚满。 他的手还是刚才怕她摔着,揽在林蔚满的腰上的姿势。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习惯性的做出怕她摔,伸手去扶,去揽的动作。 朱思尧不深不浅的吻,唇瓣对碰,彼此的唇柔软的不像话。 林蔚满睁着眼睛,睫毛颤啊颤。心跳大的自己都听到了,耳朵红到发烫。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不要推开他。她甚至连怎么动都不知道了。 朱思尧轻轻离开她的唇瓣,留有他唇瓣的余温,惹得林蔚满迷离。 他很好看,下颌骨线条流畅。在巴黎这样的城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催动他吻了自己,但足以勾走林蔚满的心神。 他没说什么,揉揉林蔚满的头发。提醒她坐好,不要摔了。 林蔚满摸着嘴,感觉唇瓣上还有他的温度。 那么柔,那么柔的一个吻,梦幻的不真实。 她不敢扭头看朱思尧,也不敢大声呼吸。这是她的初吻,可是这会她的脑袋宕机,乱的不行。 大齐见后座没有小孩子打闹声了,问了句:“咋突然这么安静。” 大齐的声音吓的林蔚满整个人一颤,她咽口水,不敢吭声。 朱思尧痞笑着说:“没事啊。” 大齐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当两人玩累了,安静的坐着。 朱思尧将头转向车窗外,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蔚满感觉到他转头,还以为他在看窗外的夜景。就偷偷看着他,但其实朱思尧是透过车窗的反光在看她。 朱思尧不动声色的笑,心里有些触动的温柔。单手撑着下巴,不自觉的摸摸头发。 林蔚满一路上都在想他是什么意思,苦苦思索那一吻意味着什么。 可惜毫无头绪,她只当是他异国他乡突然来的浪漫。 男子不都这样,他们时不时的情动,只是表达自己的开心而已。所以,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夜里林蔚满翻来覆去,摸着唇角,笑的眼睛都弯了。她实在没想到,朱思尧会吻她。 等到好不容易睡着了,就连做的梦都是有关于朱思尧的吻。 他低下头,轻轻将自己滚烫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她的初吻,对方是喜欢的人。那么柔,那么柔。 睡前笑,睡着了抱着枕头笑,都快笑成了大傻子了。 第80章 给小竹子的爱。 朱思尧的戏杀青是在巴黎秀场之后,他参加完秀场回来后继续拍摄,热度却高涨了。 粉丝越来越多,福利发放被他的小竹子们,催了好久。 林蔚满打算杀青后录制一段舞蹈视频,当作粉丝福利。 林蔚满在剧组偶然间网上冲浪,看到有粉丝表白朱思尧。 说喜欢他五年了,从他刚出道时开始的。 林蔚满咬着椰子汁的吸管想,她陪朱思尧的时间,可能没有这位粉丝的时间长。 于是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翻阅这位粉丝的微博。 竟然是真的,从他出道开始,只要是这位粉丝发微博,在同一个日期里,总是会出现有关于朱思尧的。 有很多让人感动的话,这个粉丝说:你这么好,值得我爱。 还有一些:虽不曾相识,但是感谢有相同的经历,足以让我觉得我不是孤身一人。 林蔚满觉得很对,忍不住的点了一个赞。 她的名字竟然是:揉揉头发。 今天刚改的。 林蔚满也是从这位粉丝的微博里,才知道朱思尧是什么时候出道的。大约算了算时间,也没几个月了。 以前她都没在意过朱思尧什么时候出道,只知道帮他谈工作。甚至去年刚进公司,都忘记朱思尧生日这样的事情。 去年,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今年,她打算给朱思尧,弄一个很不一样的五周年。 录一个视频,名字就叫《冬日明信片》好了。 再举办一场,五周年粉丝见面会。 林蔚满坐在休息室的地上,看着笔记本里的粉丝微博,右手举着杯子,嘬着吸管喝椰子汁。 朱思尧回来时就看着她这副模样,恰着腰哭笑不得:“你干嘛,这样的坐姿,很不雅观啊。” 她不在意:“怕什么,我又不是明星,谁会注意。哎,对了。过几个月你就出道五周年了,打算做点什么给粉丝们?你别又像以前那样,发个照片,太敷衍了啊喂。” “嗯…那就排个舞。” “舞蹈啊?也可以。” 林蔚满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直起身子,贼兮兮的看朱思尧:“你知道有种视频短片吗?” 朱思尧乖乖的点头。 “就拍那个好了!你排练舞蹈时的片段花絮,生活视频。然后剪辑到一块,就是类似生活里的小片段都拍一样如何?” “可以啊。不过,那些剪辑都谁来做?公司,怕是不会给我安排人。” “怕什么,我来。我会的,姐大学可是学过的。”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她大学课程里没有学这些东西。她只是不想给朱思尧失望而已,便随口一说。 她不会,但是可以学。她就是这么倔犟的人。 每一个镜头,都是她和朱思尧深思熟虑好久才拍好的。那时候,真的是单单纯纯的想给粉丝们一个礼物。 虽然单调,有人圈粉,有人脱粉。 她感慨万分,觉得这两年像一场梦,似真似假。过的恍惚,又过的实实在在。 林蔚满将电脑里的视频剪辑好保存,十指交叉伸个懒腰。 她张开五指,看到自己白稚的手,没有颜料,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习惯。 从前这双是用来拿画笔的,画出她所喜欢的世界。所见所闻,她都甘之如饴的坐在画架前几个小时,用画笔将它描绘出来。 现在这双手,用来签数不尽的合同。为他按了无数次的快门键,只为留存几张最好的照片。 这双手掂过沉重的行李,提着行李来回奔波在陌生城市。 也拿过盒饭, 却好久都没有坐下来认认真真的画一幅喜欢的风景画。 她从一个只会做饭,只会画画的人,变成了会拍照,会剪辑的人。 那时候林蔚满是想把全世界都用画笔画出来,后来看了她的画的人说:你没有全世界。 因为林蔚满的全世界,只有一个朱思尧。 现在,她什么都不会画了,她分清了全世界和你,却画不出来世界和你了。 梦想全都丢了。 有得必有失,说的就是如此。 他在微博互动挺多的,临近杀青的那几天,朱思尧在微博回复很多粉丝的问题。 难得翻牌,让林蔚满很是欣慰。 但她都没想到,朱思尧原来是这么搞笑的人,硬生生把黑粉怼成了粉丝。 转粉时,那个up主还专门发了微博。一百多万的粉丝在微博都炸了,说怎么都没发现这么搞笑的男孩。 竟然可以把他们关注的怼天怼地的博主,从黑粉怼成粉丝。 林蔚满打电话给他时,朱思尧还在电脑前一副要与别人决一生死的心态。 “喂,你怎么这么搞笑?” 朱思尧歪着头将手机卡在肩上,双手在屏幕前敲啊敲:“我哪有?你不要乱说哦。” 林蔚满说:“长本事了?敢在微博上怼黑粉了?” “我…我是看不惯无中生有,不喜欢我可以,不喜欢我还说我就不行。” 林蔚满笑着给他的微博点赞:“你倒是有趣,把黑粉怼成粉丝了都不知道?” “什么?真假的?成粉丝了?别别别,我可不要,留着成祸害!” 说着他就停止了在键盘上的敲打,点粉丝里一看,之前骂架的黑粉成了自己的粉丝。 那博主微博里发了,不少关于朱思尧。 他怼黑粉的劲儿,突然就蔫了。 朱思尧哭丧着脸,合上电脑:“怎么办啊,我不想要这样的粉丝。” 林蔚满问:“为什么?” 朱思尧说:“我不是很喜欢不了解我就骂我,没说几句就觉得了解我,就喜欢我的人…这种人…” “好,我懂了。不过不要太在意这种东西,你还是好好背剧本,最后一场戏了,不要马虎。” 她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黄昏时刻。电话里的朱思尧一直在说话,她竟然不觉得的烦,及其有耐心。 “喂,朱思尧。你看看窗外,有黄昏。” “是啊,多好看。” 她仰着头看着天空,说:“我好像不是很喜欢黄昏啊,一天一中,最不喜欢黄昏。” 他没问为什么,也不强求别人非要去喜欢,或者非要一个理由去解释自己的不喜欢。 林蔚满突然就觉得困倦了,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抱着枕头,躺在温暖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81章 你来我走 朱思尧的戏杀青后,他给林蔚满放了三天假。他本想给林蔚满放七天假期的,可惜没几天就是客骆电影颁奖典礼了。这三天休息时间,也是挤出来的。 贺汀最近的行程很赶,元希忙的好多天都没回家。 林蔚满留了言给元希,当天下午买了机票一个人飞去了h市。 她到机场刚开机就接到朱思尧的电话,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接电话:“喂,怎么了?” 朱思尧声音有些冷:“睡了吗?”他听到林蔚满电话里噪杂的声音,“你去哪了?没在家吗?” “怎么了?不是给我放假了吗?”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被热的出汗。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两点多了!你不在家?你在哪待着呢?” 朱思尧气急了,在她家楼下来回踱步。想到刚才上去拍门,拍半天没人开就气愤。总觉得再睡熟的人,也不应该在他多次敲门后还没吵醒。 林蔚满摇摇头笑了,所以他是担心喽。担心就担心,怎么语气那么凶? 她一脸淡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我妈包了饺子大半夜让我给你送过去。我在你家门口等一个多小时,拍门拍半天屁影子都没有!” 他倒是气急败坏了,那万一人是在家睡着没听见呢? “额…你回去,我不在b市。我来h市了。” 他像个丈夫一样,问她:“你去h市干什么?大半夜的,跑大半个地图?跟谁一块?元希?” “没跟谁,我自己,想去转转。” 似乎朱思尧一直都不喜欢林蔚满乱跑,旅游什么的他似乎和她总是商量不到一块。 可林蔚满爱自由,爱行走于各个城市。让她滞留在一处,只会让她不快乐。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让我提前知道一下?况且我同意了吗?” 她纳闷,为什么还要经过他的同意? “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去哪里,还要和你报备是吗?” “对!你当然要和我报备,如果我今天有什么事情,要你立刻赶过来,你怎么办?”他语气中有些无理取闹。 “思尧,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是担心我,那大可不必。如果你只是觉得,我没有做到按照你规定的走,那我们就不要再说下去,本来我的决定也不是他人能左右的。” 她也气,自己本就是无忧无虑自由的一个人。爱自由比任何都强,爱挑战也比任何稳定做一件事更让她有兴趣。 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工作,在该休息中最愉快轻松的去休息了。 她分的无比清楚。 朱思尧说:“对…我管不着你。你爱玩爱疯,你才不会为我停留。”他挂了电话。 林蔚满咬着唇,微微皱着眉。看着手机里的对方已挂断,他明明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却没有说一句关心。 林蔚满不明白,更没理由去深究。 朱思尧挂了电话不知道怎么就一肚子气,看着手里的袋子,装着老妈大晚上送来包好的饺子。 他目光阴冷,皱着眉抬头看那栋没有开灯的窗子。 朱思尧烦躁的扒拉两下头发,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来之前,他明明想的是开开心心给林蔚满送东西。再约她出来逛逛吃个夜宵或者喝杯茶也好,总之就是和她多呆一会。 他在门口等那么久还以为她睡了,可他想见她。就自私的很大声的,又是拍门又是打电话。 没想到终于拨通电话,是人已经跑到最南的地方去了。 他怪她不把自己当回事,什么都没想到自己。 遇到红灯时他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来敲去。 朱思尧的眼睛多次瞥向手机,还是忍不住拿起在网上订了票。 到家时宋妈妈还没睡,她一脸期待的坐在沙发上等儿子回来。 开门声响起时,她站起来,双手交叉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思尧。 朱思尧换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老妈。有些心虚,不敢对视。 “怎么样?送过去了没?她是不是都睡了?” 朱思尧依旧不敢和母亲对视,随便编了句话说:“噢,送了。” 宋妈妈拍着手心里甜的不行,想到林蔚满会喜欢就开心的不得了:“儿子,你啥时候带着小满来家里吃个饭。那孩子太瘦了,我给她补补。” 他垂下头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抬头笑着说:“奥,行。哎那啥,妈,我这几天有点事,明天要去外省一趟,公司安排的工作。”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催促着朱思尧:“欸行,那你赶紧去休息。” “嗯,我明天上午把你送回去,下午就走了。” 宋妈妈收拾着东西拒绝他:“不用了,明天你爸会来接我。你就多睡会,黑眼圈重的。妈去给你收拾行李,你快去洗澡。” 他点头,抱着自己换洗的衣物去了洗手间。想到刚才在路上买了机票能见到林蔚满,就开心。 多奇怪,如果见不到林蔚满他便会越来越想念。 第二日一直到下飞机,他都闹别扭一样没有联系林蔚满。 心里赌气林蔚满不理他,他也不理林蔚满。她不低头,他也不打电话。 像个孩子一样的置气,却还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 想到早上看到林蔚满朋友圈里发的照片,他查到位置,便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对面高铁站走。 可惜当他稀里糊涂找到林蔚满去的h市第一山时,林蔚满已经坐了动车去了别的地方。 你来我走,注定错过。 他没有一个人旅行的经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有一个人订过酒店,从前都是工作人员给安排的。 他需要林蔚满,已经不再是朋友之间的需要。她日复一日的照顾,她的存在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朱思尧的习惯。 他甚至不满意自己订的酒店,不喜欢自己选的食物。 等了一整天,他随着林蔚满朋友圈发的东西,一点点摸索到她去过的地方。 可他明明离她已经这么近了,他还是不愉快。 一整天林蔚满都在各处游玩,要吃的特产与该去的景区,她是一点都没落下来。 唯独朱思尧这,她是一通电话都不带打的。 朱思尧取下眼镜,看着陌生的城市除了烦躁还是烦躁。 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个冲动就过来了。 他拍着头,死活不肯打电话给林蔚满,嘴上嘟囔着:“朱思尧啊朱思尧,你就不能低个头吗?非的这么傲娇?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道吗!” 可他还是收了手机,默默打车去新定的酒店。 林蔚满那玩的是真的开心,一个人拍拍照、爬爬山。吃点h市的特色,喝最爱的椰子汁。 她在海边踩着海水,捡到很多藏着寄居蟹的贝壳。天色渐晚有些阴天的模样,海的对面像是在下雨。 林蔚满拿出面纸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渍,手机里还是没有朱思尧的电话。 工作短信一堆堆的,她打算一会到酒店再回复。 最后一次翻了一下朱思尧的微博,看到一个小时前他发的微博,呆滞一下。 竟然没问她就发微博了,不过还好是普通的自拍照,配文:南。 南?什么南?南方吗? 她没有深思,关了手机,再回头看了一眼最爱的天空海边。便提着鞋子光着脚丫,走到烧烤店外可以冲水的地方。 “阿姨,有冰椰子吗?” “有!” “给我开一个,谢谢。” 阿姨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冰椰子,利索的用刀开了一个口,插上吸管递给她。 “谢谢。” 她坐在烧烤摊摆放的椅子里,安安静静的抬头看了一会周围。 想着如果这时候,朱思尧也在该多好。一起吹吹海风,捡捡贝壳,喝个冰椰子再吃点烧烤。 在酒店的朱思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决定不下来要不要打一个电话。他优柔寡断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讨厌。 第82章 你来我走 朱思尧在左思右想的空档里睡着了。 林蔚满吹着海风,听着烧烤摊里有人弹着吉他唱歌。 声音缠绵温柔,唱情歌时显得格外有故事。 手机提示音响起,她慌乱的掏出来,打开一看只是新闻推送。 林蔚满失落的放回去,后知后觉刚才的动作有些可笑,便摇着头轻轻笑了。 约的人终于踏着月亮如约而至。 黑色短发,打扮潮流,骑着酷酷的摩托车。 取下头盔时,目光迅速搜索到林蔚满,眼睛都笑弯了。 林蔚满站起来迎她,还没来得及寒暄,对方便问她: “打算晚上住哪里?酒店吗?行李箱呢?” 林蔚满耸肩,抿着嘴不好意思笑:“在酒店。” 她自然而然没有一丝见外,用面纸给林蔚满擦拭额头的汗渍:“哪家酒店?我去把行李箱给你掏回来。” “没事,我就住一晚。明天去别的市看看。” “那我跟你一块。” 林蔚满皱着眉:“你不忙吗?之前不还说手里的官司很棘手吗?” “我可以交接给别人。” “好啦,斐乐大律师,你就好好工作。我明天自己买动车票,你放心。” 她推着斐乐往椅子上坐,又让阿姨开了一个冰椰子。笑容熠熠生辉,竟然也不觉得闷热了。 林蔚满与斐乐志同道合,虽然斐乐是一名律师,但也是个旅行家。 每次林蔚满想去的地方,她都提前去看过。也等待过两个人都有空闲时间,一起出去旅行。 但一直安排不到一块,她们便在电话里常联系。 斐乐坚持不懈的劝她:“那你难得来h市,今晚上来我家住。住酒店多麻烦,住我家明天给你做早餐。” “不了不了,太打扰你了。” 斐乐站起来领着林蔚满的小包就要走,“不麻烦的,好了,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饭。” 她拽住斐乐的手臂,笑的无奈:“不用这么麻烦的,你太客气了斐乐。都来这了,就吃烧烤。” 斐乐知道林蔚满胃不好,皱着眉看着周边的烧烤摊。红唇抿的死死的,再瞪了一眼林蔚满:“瞎说什么呢?想吃烧烤带你去店里吃去,这的能保证卫生吗?” 她被斐乐拽到摩托车后座,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斐乐戴上了头盔。 林蔚满说:“你怎么越来越不女生了?这么帅,怕是难交到男朋友。” 斐乐垮在摩托车上,大眼睛颤了颤,一语不发。灵敏的察觉到有人在盯林蔚满,被她狠狠瞪回去。 她轻轻“切”了一声,不知道是冷嘲那些人,还是回应林蔚满的话。 反正两种她都讨厌。 斐乐以前炫酷的开摩托车,从来没有这么慢过。林蔚满抱着斐乐的腰,脸趴在她肩上,困倦的告诉她自己住在哪里。 斐乐开的很慢,时不时还要用手小心的把她的头扶正。 南方天气湿热,被夜风吹着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又何必林蔚满是个北方人,只觉得哪哪都是热空气。 林蔚满选的酒店,小的像是个青年旅舍。只不过是一张床罢了,但空间确实狭窄。 斐乐一眼都不带看的,拖着林蔚满的行李箱就走出来。 “我的行李箱。” “我来,你休息会。” “差不多休息好了,不会真的要去你家住?” “不然你还真打算蜗居这么点旅宿?”她终于舍得抬眼环视一下四周,眉头紧皱。 林蔚满是个会看脸色说话的人,斐乐的一点动作,她就赶忙示弱。 “好好好,走走走。” 她伸手去拽自己行李箱手把,奈何斐乐捏的死死的。 行李箱很小,但是摩托车上却没地方装。斐乐很阔气的叫了出租车车,把行李送到她住所。 林蔚满坐在她后座,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妹妹。她看着陌生的城市,深呼吸一下在斐乐耳边说:“斐乐,我其实并不喜欢一个人旅行。” 可她忘了,斐乐在骑摩托,耳边是风声。她那么小的声音,斐乐根本听不清:“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蔚满美眸中突然溢出泪光,晶莹剔透。贝齿咬着下唇,把嘴上的妆弄花了,她细细的回答斐乐:“没事,我只是不太好罢了,没事。” “什么?对不起小满,我没听清,你声音太小了。” 林蔚满敢肯定,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告诉别人其实自己不是很喜欢独自旅行。 她能说出这句话,也同样证实了她内心深处里藏着一种情愫,是孤独。 可勇气只有一次啊,斐乐不会知道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她用了多大勇气。 既庆幸又委屈,怎么偏偏说出口了,人家却没听到。 到斐乐的住所处时,发现楼梯口,在斐乐不知情的情况下贴上了一个囍字。 斐乐转过身问她:“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林蔚满脱口而出:“25岁。” 斐乐按下电梯键,站在她旁边起疑惑:“会不会太早了?” 林蔚满做出一副难回答的样子,却还是选择了心里话:“不早,我只是很想和喜欢的人结婚,穿着白婚纱,靠着他的肩上。” 她爱旅游,爱逃避现实,可她终有一天,也会回归脚踏实地的感觉。 每个少女心中,都曾怀有一颗远大梦想的心。来一场或甜蜜或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没有一场爱情,那有梦想也好。可梦想走到一半开始犹豫,最后又觉得闯一下特别危险,又想恢复到平平淡淡的生活。 斐乐说:“小满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结婚?” 林蔚满以为斐乐的意思是告诉她,在斐乐还没找到男朋友之前,自己不要那么早的结婚。 电梯下来了,林蔚满走进去,歪着头笑:“放心,目前为止绝对不会早早结婚。连男朋友都没的人,还担心我早结婚?” 斐乐两手拽着衣角,呼出一口气也跟上了林蔚满。 “十楼。” 后面有人拉着行李箱喊住她们,回头一看是斐乐喊的送行李箱的出租车师傅。 差点把行李箱给忘了。 他把行李箱递还给了林蔚满,斐乐挑着眉就表示了谢谢。 林蔚满在电梯里,用肩膀撞了一下斐乐:“你真是高冷啊,一句谢谢都懒得说。” “我挑眉了。” 好,不计较了。林蔚满耸耸肩,表示认同了。 第83章 你来我走(三) 斐乐是一个人独居的,住的是公寓型房子。她一个酷女孩,难得也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她的书房在客厅里,一整面的书柜,风格是中年领导喜欢的款式。 很大的一个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木制的金蟾。 正面的书柜,摆放的全是学法的书籍。基本没有课外读物,更没有经典名着阅读。 林蔚满的手,顺着桌子的纹理抚摸,抬头对斐乐说:“你还真的挺像老年人呢。” “胡说,我这是严肃办公。” 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连一些文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高低一致。 电脑旁除了无线鼠标和键盘,连支笔都没有。文件放的那么远,桌子上连个水杯都没有,她都怀疑斐乐到底有没有在家办公过。 斐乐双手抱肩,靠坐在办公桌上。目光一直盯着林蔚满,有说不清的情愫。 “小满,我有画架,你画不画?”她是专门准备的,只是从来都没说过。 “可以拿来看看,画画就…不一定有时间了。”何况,她都好几个月没动过笔了。 “没事。” 斐乐从桌子上轻轻蹦下来,跑去另一个房间。 她举着木制的画架过来时,林蔚满都惊呆了。眉眼带笑,洁白的牙齿都明晃晃的露出来了。 斐乐耳朵都红了,看她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笑的,问:“你,笑什么?” 林蔚满手背后,蹦蹦跳跳到她旁边:“小乐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你像老年人么。” “不知道。”你开心就好。 “我们才二十多岁,你就把自己的书房搞成了老年人的风格。还放金蟾,就差一套茶盏了。” 说到茶盏她又想到朱思尧了,他家里的鱼缸还没买假山装饰呢。 斐乐搬着画架将它支好,满意的笑着回头,看见林蔚满在发呆。 斐乐打着响指在林蔚满面前:“想什么呢?” “啊,没有啊。” 斐乐聪慧,完全不用猜疑就知道。林蔚满回过神,明明想着不去在意什么,也说了没有。 可为什么,她还要拿出手机,看一眼空白的,没有任何信息的页面呢? 在等人。 可斐乐她不会说出来,让林蔚满为难的。 “那要不要画一副?” 林蔚满笑着问:“画什么?” 斐乐眼睛弯弯的:“随便啦。” 想到斐乐在摩托车上取下头盔的模样她恰好拿手机拍了出来,便准备画一个斐乐。 斐乐已经搬了凳子给林蔚满,她道谢,坐在画架前。 俩人都僵直着,林蔚满面带微笑,乖巧的坐姿,眼睛对着画板眨啊眨。 斐乐站的笔直,只顾着看林蔚满了。 林蔚满静静的等待一分钟,发觉好安静。她扭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斐乐:“嗯…纸和画笔…” 斐乐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着我说刚才她怎么不开始,就等着她开始画画呢。 她捂着恍然大悟的嘴,面露尴尬:“对不起,我忘记了,现在去拿。” 这模样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趁她去拿东西的空档,林蔚满掏出手机看看朱思尧的微博。 没有更新新的动态。 依然没有给她发任何短信,她想到昨晚朱思尧被宋妈妈安排着给她送的饺子,便有些想吃饺子了。 鬼使神差的就编辑了信息发给朱思尧:“我想吃饺子了。” 朱思尧在酒店睡的还算安稳,手机在旁边响了一下信息提示音,他也没醒。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元总打电话吵醒的。 整个人都懵了,看着周围,想不起来自己身处哪里。 迷瞪好一会才知道,自己二话没说干脆利落的订了机票跑过来了。 所以那次冲动,至今他都难以忘怀。依然不知道林蔚满是如何做到一个说走就走的人,那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好似她都不在意。 他还是决定回去了,两个人但凡其中一个低个头,另一个就不会那么委屈。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低头,偏想着都要赢。 多年后的朱思尧,稳重成熟许多。终于明白了林蔚满说的:你来我走。 可不就是看后半段吗? ――注定错过。 林蔚满发的信息他没看到,接了电话就关了。对他来说,自己期待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只呆了一天不到,就要回去了。 起飞前他要关机时,才发现手机里有林蔚满昨天晚上发的信息。差一点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还好有安全带束缚着。 机舱门已经关闭了,他却有种,想下飞机奔去她身边的冲动。 他压低帽沿,靠在椅子上重重吐气,胸口闷闷的。 飞机起飞失重感来临时,他才知道这种闷闷不乐的情愫的来源。 他或许有点喜欢林蔚满。 只是有点。 骄傲如朱思尧,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个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女人所吸引。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应该喜欢和覃应然一样神秘,或者比覃应然还要阳光的女生。 得有上进心,有乐趣,神秘又性感才对。 这样他就可以去了解对方的性格,了解对方对什么感兴趣,反复在神秘感中摸索。然后有共同爱好,一起成长的人? 怎么会是林蔚满呢?怎么会是一个那么容易满足,又对事事那么淡然的林蔚满呢? 他对林蔚满几乎是一个不够了解,只会看表面的人。 因为他从没想过走进林蔚满的世界,去看透她的内心。即使身为朋友,他也从来不想。 他觉得,那很枯燥。 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一个人。 可一个不愿意走进对方内心世界,连做到想感兴趣,想尝试爱她都不愿意的时候,这个人更多的,只是爱自己。 他不会值得你去托付。 觉得你枯燥无味、平淡的想白水一样的男子。 他不会有多喜欢你。 斐乐:“真正喜欢你的人,他应该是觉得你身上充满了闪光点。无论你多差,他都觉得你好。觉得你干净,单纯,想把你照顾成小孩子。” 她将林蔚满昨天画好的水粉画挂在了墙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给林蔚满讲着情啊爱啊。 林蔚满坐在斐乐的的办公椅上,乖巧的像个小朋友。斐乐说什么,她都点头觉得很对。 斐乐又说:“你要爱上惊艳你的人。” 林蔚满点头:“我当然会爱上惊艳我的人。”他是惊艳我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唇,深深眷恋朱思尧的吻。 也苦苦思索那个吻的含义。 第84章 斐乐喜欢的女孩 “去攀岩?”斐乐拿着身份证,在动车站售票口问她。 “好。” 说走就走,买了去临市的票。在路上斐乐选了酒店,他们将自己的背包放在酒店便出发了。 “小满,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 “怎么没去当老师,你不一直梦想着开画室吗?” 竟然还有人记得,她曾经的梦想是开画室当老师啊。 她翻开相册,举给斐乐看。 “因为他…缘分。” 她让斐乐看的是自己画的朱思尧。没有直接让她看朱思尧的照片,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喜欢被所有人都知道。 斐乐的视线从画里移动到林蔚满的侧脸,她看到了林蔚满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可她,明明记得林蔚满原先是不爱笑的啊。这次见面她笑容变多了,话也多了。 斐乐眼中装进的失落被她隐藏的好好的,故意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说:“怎么画的跟你的风格不一样啊,是人头像很难画。哈哈,笨蛋。” 她说笨蛋时,眼睛里没有星光。眉眼笑弯不是因为快乐,而是为了掩盖难过。 她斐乐,一个女孩子,喜欢另一个女孩子。 爱是没有错的, 但她羞愧于自己,不敢表露喜欢。 懦弱的像个羊羔,眼睛藏着喜欢,话里尽是疏远。 林蔚满摸着头发,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没想到斐乐这么笨,竟然没看懂她什么意思。 “不是啦,我是――” “喂,你看湖。”斐乐故意打断林蔚满的话语,指着窗户外的湖,巴拉巴拉的说一堆。 林蔚满很认真的听,顺便拍了几张照片。她在看风景,斐乐却在偷偷看她。 什么时候开始呢?斐乐回忆道。 她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喜欢女孩子精致的cvicle、乌黑靓丽的秀发、ft red lips、软诺俏皮的性格。 她一直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女生。 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曾大胆追求过心悦的姑娘。 可怎么一到林蔚满这,既不敢表现,又不敢吭声。对她,自己完全没辙。 伸手怕犯错,缩手怕错过。 认识林蔚满这么多年,自己是一直都没敢有勇气过。 她们都不是第一次攀岩,斐乐在前面,林蔚满跟在后面。 林蔚满最怕九十度攀岩那点,可尽管很害怕。在九十度直角的那段路程,她还是咬着牙给攀上去了。 刚放松下来,她又想到朱思尧,不知道这几天他过的如何。 有没有好好吃饭,练完舞有没有好好按腿,晚上睡的好不好。 攀岩最怕分神,她手上的安全绳索还没扣上,脚先打滑,绊了一下。 鼻子磕到岩上,痛的眼泪哗哗的流。 教练在后面辅导着一对情侣,抬头便看见刚才林蔚满惊险的一幕。发出惊呼的声音,引的地面的游客抬头看。 斐乐吓了好大一跳,担心的问:“满满,抓好。你先把另一个安全绳索,扣到这个把手上。先坐一下,休息会。” 林蔚满左臂撑着岩上焊的铁杠,右手捂着鼻子不敢放松一下。刚才的打滑,着实吓到了她。 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 教练火速赶到,在林蔚满旁边给她扣好安全绳索。 “没事,你先上去。教练,我没事,刚才晃神了一下,没事。” 鼻子不痛后,她便继续往上爬。努力追赶斐乐,距离一点点拉近。 想到自己第一次攀岩时,又害怕又勇敢。当时心里不是很害怕,她也不恐高。就是觉得很消耗体力,尤其是直角攀岩时最消耗体力。 那时候咬着牙攀完了整个路程,当时的教练都夸她不像是第一次攀岩的人,很有勇气。 追赶到斐乐身边后,斐乐面露担忧:“还好吗?没受伤?” 林蔚满被太阳晒的满头大汗,脸上红扑扑的,笑着摇头:“没事。” 还能打趣一下斐乐:“你是哪个工地的?咱俩帽子颜色还不一样啊。” 她指着自己的安全帽,笑着称自己像个建筑队的工人。 斐乐见她没事,心情也好了:“我啊,青山岭的工人。你呢?” “呦,同行。” 两个女孩笑容熠熠生辉,在这么炎热的天气竟然让人心旷神怡。 — 朱思尧回b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找元总。 元总联系不上林蔚满,就只好联系朱思尧了。 才进办公室就被说了一顿:“干什么去了?林蔚满呢?” 朱思尧不说话,怕自己支支吾吾说不好慌。行李箱都来不及放回家,刚寄存在了公司楼下。 “问你话呢?林蔚满呢?电话三个小时关机,联系不上?一个个不想干了是?” 元总当着朱思尧的面打电话给林蔚满,除了客服回答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没别的了。 元总勾着手指对朱思尧,让他掏出手机:“把手机给我一下。” 朱思尧不情愿却还是给了:“你用我电话打也没用啊,她关机了我也打不通。” 果然打过去还是显示关机,元总用座机呼叫助理:“让元希来一下。” 助理说:“元希跟着贺汀在z市录制节目呢。” 朱思尧双手插兜坐进会客用的沙发上,腿一翘像个老大爷。 元总皱着眉挂了电话,倒是忘记了这件事。 朱思尧靠在沙发上,扬着下巴往身后看元总,痞里痞气的:“有什么事直接说。找我,找她不都一样吗?” 元总翻了个白眼,踱步到他身后,狠狠朝他肩上一拍:“臭小子,胆肥了是,看她把你惯的。” 这个她说的正是林蔚满。 朱思尧捂着肩膀,眼神充满怨念。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不敢当,我对别人还不是这样呢。别人想,我还不乐意呢,邀请函呢?” 他摊开手朝向元总。 元总故意吊着他,只把朱思尧的手机扔进他怀里,邀请函迟迟不愿给。 朱思尧接过手机,给大齐发信息让他过来接一下。 元总走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邀请函,递给朱思尧时还有意顿了一下。 “欸欸!告诉林蔚满,这邀请函难得。是蒋…是有人专门送给她的。”他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圆开了。 朱思尧颇有兴趣,把玩着手里的客骆电影颁奖典礼的邀请函。 “谁送的?” “这你不用管,回头让林蔚满来公司一趟,我有事要说。” “哎呦,什么事啊,直接和我说一样的。” “啧,我觉得你不需要经纪人和助理也可以过的很好?什么都自己干,挺不错啊,那要不要我让林蔚满再带一个?” 第85章 异乡人 朱思尧闭着眼尬笑:“没有!开玩笑的,回去我就联系她哈。那我先回去了。” 不给元总任何考虑的机会,朱思尧便拿着邀请函出去了。关上办公室的门时,还故意做出鬼脸。 淘气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朱思尧,元总摇摇头,很是无奈。 他想着,朱思尧真是好福气,还好自己性子好,还好又遇到个林蔚满,不然朱思尧有的吃亏。 林蔚满那头攀完岩,和斐乐坐着缆车下了山。光是攀岩就用了两个小时,两人饿的是前胸贴后背。 路上林蔚满告诉斐乐,自己明天就回去了。还有工作要做,没法玩下去了。 斐乐舍不得林蔚满走,可又没理由留下她。明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还是想多和林蔚满呆一会。 整个下午,在酒店里,斐乐都闷闷不乐。林蔚满看得出她不开心,蹦到床上将身子压在斐乐盖着被子的身上撒娇:“怎么了?还不开心了?” 斐乐捂着头,闷声回答:“没有。” “我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看看?” 斐乐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小脑袋好奇的问她是什么。 林蔚满下床去开行李箱,掏出一个模样很丑用石头雕刻的笔筒。 “铛铛铛~笔筒!神奇!” 斐乐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床。眼睛目不斜视的看林蔚满手里很丑的石头笔筒。 坐在床边,两只脚在地上蹬啊噔,摸索着拖鞋。眼睛却是不带从笔筒上转移开的,半天没摸索到拖鞋。 不太聪明的样子,惹得林蔚满笑的更加灿烂。一直都知道斐乐喜欢稀奇古怪,又丑又有艺术感的东西。却没想到,她是看见了就走不动了。 林蔚满拿着笔筒,弯腰去帮她拿拖鞋。酒店的鞋又难穿,斐乐磨蹭两下也不管了。 摸着笔筒,俨然是爱不释手的模样。 “它好丑啊,我好喜欢啊!怎么,这是个什么?还有角?是犀牛吗?” 林蔚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笔筒,是某天晚上回家在地铁里偶然遇见有个学生。手里拿着两个用石头雕刻的笔筒,在卖。 走着问着有没有人要买,是他自己做的。 一款做工精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规规矩矩的装饰品对设计师来说,很难吸引到她们的目光。 所以另一个奇丑无比,看着不伦不类的雕刻,瞬间吸引到了林蔚满的注意。 那个学生说,最好看的这个是模仿着别人的创作。规规矩矩,只知道复制,没有自己的灵魂。 而另一个不太好看,甚至看着不怎么舒服的雕刻却是自己的创作。 他说:“对我来说,创作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有突破,我要走最前卫。” 这句话很吸引林蔚满,她大学学的设计。一直以来她的作品,都会被老师送去参赛。 走在潮流的前列,对设计的毒辣。她做过的设计,获得了很多奖项。 只是可惜,毕业了没能成一个优秀设计师就算了。也没能开个像样的画室,教学生们画画。 这门手艺,现在算是浪费了。 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这命运,不就是捉弄人么。 她买下了那个笔筒,带回去时,元希有些嫌弃。觉得太丑了,放在家里会显得格外突兀。 可林蔚满本就不是买给自己的,看到那个笔筒的第一眼,她就想着斐乐一定会喜欢。 恰好这次来到斐乐所在的城市,直接就带过来送她了。 意料之中,斐乐果然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把它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一定很有风格。” “你喜欢就好呀。” 斐乐转头突然严肃的看着她:“小满。” 她看向斐乐,轻轻说:“嗯?” “等你我都有时间,我们出国旅行看画展,再做一次异乡人。” 林蔚满看着她严肃的眼睛,刹时有些感动。眼中溢出泪光,嘴角上扬:“好啊。” 斐乐与她相视而笑。 她再清楚不过,做一个异乡人的感受了。 很多年间,在十七岁之前。林蔚满一直都想不懂,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似乎是那座城市里唯一没有家人的姑娘,没有父亲,没有爷爷奶奶,更没有外公外婆。 她有一个母亲,一个怎么都不愿意和她亲近的姐姐。然后,她们出去“远行”了。 只剩她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着。磕磕巴巴的成长着,走在沉默的路上,做了个沉默的人。 去旅行看世界时,走过的地方与她看过风景都成为了经历。 灵魂与身体分离的感觉不再有,路上走着林蔚满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不懂存在的意义,竟然因为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那种无处停留,无人关注的才不叫自由。 异乡人的感觉,说好又不好。 毫无束缚感的行走,深处陌生地方的恐惧感。 林蔚满还记得遇见斐乐的那个傍晚,她第一次一个人出国旅行。 因为走的匆忙,刚下车的林蔚满丢了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装着衣服、证件、钱包,可里面对她最重要的东西仅是一个画册。 画册里画着,她记忆里仅存的两个人的模样。 可是在陌生的地方,失去仅有的熟悉感是最可怕的事情。 她站在下车的地方,陌生的脸颊充满视线。慌乱与恐惧填满内心,那种无助感是她再也不想体会到的。 她来不及控制自己的情绪,咬着下唇不敢哭。可尽管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的无助感。 斐乐那时候旅行走了很多地方,皮肤晒的黝黑。明晃晃的笑出一口大白牙,递给林蔚满一张纸条。 她接过上面写着车牌号的纸条,顿时委屈感涌来。 人啊,最怕无助时有人伸出一双援助之手。 层层累积的坚强轰然崩塌,只剩委屈的废墟。 是斐乐找了警察,帮林蔚满找到的行李箱。 她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道谢,斐乐一直用着法语和警察讲话。 她还以为斐乐是外国人,便用英文说谢谢。 斐乐拍着她的肩膀,用中文说: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两人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斐乐带她去玩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美食。 那次旅行,结识斐乐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第86章 给你要微信 登机前林蔚满给朱思尧发了信息,说自己三点到达b市。 朱思尧一个电话打过来,吓的林蔚满措手不及。 “嗯?喂。” “快登机了吗?” “是啊。”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排队的人。 “我去接…我和大齐去接你。”他还是那幅傲娇的模样。 “好啊。” “那,起落平安,一路顺风。” “谢谢。” 他语速飞快:“不要说谢谢,不要那么客气!晚上来我家吃饺子,好了,挂了。” 他说挂了,倒也是迅速。她都来不及说声再见,就给人挂了。 真臭屁! 林蔚满拿着登机牌挡在嘴边,羞涩的笑,还挺期待宋妈妈包的饺子呢。 唔,甚是想念。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抵达时神清气爽。 朱思尧就带个口罩在外面接他,旁边的大齐还打了个领带。 他虽然带着口罩,但是抵挡不住微笑。看见林蔚满时,他自己都没发现心情那么喜悦。 出于他上次莫名其妙发火,还没和自己道歉,林蔚满当作没看到他,先和大齐打招呼。 “齐叔!你又帅了!” 朱思尧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错愕,看着林蔚满张开双臂抱了一下大齐,两人有说有笑的就是不看自己。 小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拽住林蔚满的手臂就问:“你就没看见我这么大个人吗?” 回来就不问一句想不想我? 亏我,从爸妈家里赶过来,又叫上大齐来接你,就故意装作没看见我? 林蔚满漫不经心的扭头,看向目光愤懑的朱思尧,道:“看到了。” 他声音有点吃醋的意味,起调便高了:“看到了你不抱我,你抱他?” 大齐咳咳两声,忍不住提醒他:“额…这是公共场所,你注意一点。” 朱思尧唰的脸就跨下来了,不等他们便迈着大步,飞快的走出航站楼。 大齐和林蔚满,面面相觑都做出无奈的笑。 林蔚满用手指着前面傲娇的朱思尧,小声说:“小―孩―子。” “没错。” — 蒋昱霖收工回去后,被大蛙和叶枝枝喊去吃了火锅。他想着“万万”还在家,就没心情吃。 但本就是为了给他庆祝又获得一奖,他兴致缺缺惹得叶枝枝兴致也不高。 大蛙正在锅里涮毛肚,旁边叶枝枝不动筷子,对面蒋昱霖也不动筷子。 那还吃个啥啊?吃个寂寞吗?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不要那么扫兴好不好?” 叶枝枝叹口气,伸手附在大蛙耳背上说:“不是我,是蒋哥,他兴致不高。” 大蛙拿起筷子又放下,脸上颇有怨念。 蒋昱霖安静的坐着,时不时拿出手机也不知道在看啥。包厢就他们三个人,没人说话自然感受不到吃火锅的乐趣。 大蛙脑子转的快,瞬间想到一个人,估计能让蒋昱霖提起兴致。 他举着手机,假装收到短信:“呦,林蔚满还会发自拍照啊?” 对面摆弄手机骨骼分明的手,瞬间就不动了。男人抬起琥珀色的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大蛙。 大蛙眼睛瞥啊瞥,故意笑他:“咋了,想要知道她发的什么?” 蒋昱霖抿着嘴,僵硬点头。 大蛙皱着眉又问一遍:“真想看?” 依旧是乖乖的点头。 他捏着筷子,在锅里涮了一片毛肚夹给蒋昱霖:“先吃饭!吃完饭让你看。” 你别说,还挺有效果的。小伙子果然安安生生的动筷子,吃饭了。 那边蒋昱霖心情好了,叶枝枝这吃东西却是味如嚼蜡。 一口菜夹在嘴边,半天都没咬进去。 蒋昱霖吃的差不多时,喝了口橙汁擦嘴,朝大蛙挑眉。 大蛙才嘬了一口川粉,还有一拖拉在盘子中,他烦都烦死了,怎么这个男人这么倔犟啊。 单手摸到椅子后的手机,不耐烦的给蒋昱霖递过去,赶紧把粉吃进去。 蒋昱霖清冷的声音问:“密码。” 大蛙抬着下巴给他眨眼:“你生日。” … 蒋昱霖准备输入密码的手一顿,却没说什么。开了锁却是朱思尧的微博、朱思尧的自拍照。 “你…” 大蛙拍着腿哈哈大笑,气的蒋昱霖差点把他手机扔锅里煮一煮。 还好他眼疾手快,趁蒋昱霖举起手机时就抢了回来。 “我又没她微信!肯定给你看她艺人的照片喽。你翻翻看喽,这么多粉丝里,一定有一个她的赞。一个一个找,说不定就能找到。” 他怒目看着哈哈大笑,拿他开心的大蛙:“大蛙,你是想做水煮蛙是。” “哎呦,就开个玩笑啦。我去给你要,好不好?” 他拍着胸脯给蒋昱霖保证,一脸贱样,惹得对方拿着东西就走。 叶枝枝见蒋昱霖一走,就拍着大蛙的腿让他起来让路。没走几步,又折回来拿东西。 看着大蛙还有心情吃,就气:“蛙哥你…你把蒋哥弄生气了。” “欸,这怎么可以怪我?还是不够喜欢,要真喜欢就去试试了。说不一定就能找到哦,你让他回去试试。” 他打发着叶枝枝快点走,继续把羊肉一片片的往锅里下,颇有心情的继续吃。 “蒋哥,等等我!” 蒋昱霖在车边停下:“枝枝,你下班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是蒋哥,我不着急。额…是这样的,我给万万买了猫粮和小衣服。想着跟你一块回去看看万万,好久都没见着它了。” 她是真的买了,举着手里的袋子给蒋昱霖看,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蒋昱霖考量,轻轻搓了一下拇指和食指:“好,那一会看了万万,你开车回去,别打车了不安全。” 她笑着点头,自然而然的坐进副驾驶。 蒋昱霖看了一身后,没瞧见大蛙。估计那个吃货还在吃东西,他便不再等大蛙了。 大蛙跑出来时,已经不见蒋昱霖他们的踪影了。叶枝枝给他发了个短信:蛙哥,我们先走了,晚上好好休息。 气的大蛙打到车时,还在滔滔不绝的给蒋昱霖发语音。 “不就是唬你一下吗?至于丢下我么,下回给你要到人家联系方式不就好了吗。” 那头蒋昱霖手机提示音,像是受到轰炸模式一般的在响。叶枝枝想碰又不敢碰,手伸了过去又缩回来。 蒋昱霖皱着眉,靠边停车查看。 引起噪音的正是大蛙本蛙。 大蛙:我下回给你要到人微信不就行了吗? 蒋昱霖回复:好。 叶枝枝眼睛不一般的尖,轻轻一飘就看到大蛙发的那条。 继续行驶时,叶枝枝忍不住问道:“蒋哥,上次你…让我给召迹文化送的邀请函…是给林蔚满经纪的?” 他也不掩饰,淡然点头。 表情倒是挺平静的,但眼尖的叶枝枝,还是看到了蒋昱霖听到林蔚满名字时,突然精神起来的眉眼。 第87章 好奇 叶枝枝攥着安全带的手猛的紧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蒋昱霖:“蒋哥,你喜欢林蔚满啊?” “不是,我只是…挺…我觉得她挺好…有那种…有一种气质,很吸引我。”他话都结巴了。 叶枝枝噢了一声,装作翻看袋子里的猫粮终止这个话题。内心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蒋昱霖回到家一打开门,万万就翘着尾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跑到他脚边。 在蒋昱霖的裤脚上蹭来蹭去,尾巴翘的老高。 万万很有灵性,即使蒋昱霖有时工作时好久都见不到万万。回家时,万万从来没有对他疏远过。 包括夜晚起夜这件事,不管它再困,只要蒋昱霖晚上有什么动静,它都会跑过来查看。 叶枝枝蹲下身子,抚摸着万万。它舒服的将脸在叶枝枝的手里,蹭来蹭去。 似乎还挺喜欢她的。 蒋昱霖微微皱眉,他不是很喜欢万万这种见人就喜欢的性格。 找了借口,去给叶枝枝倒水,离开那里。 叶枝枝抱着万万走到厨房,对蒋昱霖说:“万万这样,是不是挺喜欢我的啊?” “嗯。” “想起第一次见它,凶的不行,还抓我。”她伸手轻轻触碰万万的小鼻子,“现在终于有良心了,知道你猫粮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也是我给你买的了。” 她点了几下它鼻尖,引的万万不舒服。在她怀里多次挣扎,想跳出去。 蒋昱霖见状,从叶枝枝手里接过万万。 给它捋顺了毛,它才慢慢安静下来,一副要在他怀里打呼睡着的模样。 蒋昱霖倒好果汁给她,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手表。 叶枝枝看得出他想催人,轻轻咬嘴想了个话题,说道: “蒋哥,你给林蔚满经纪邀请函也没用。朱思尧应该没被提名,还只是个十八线。” 所以,你为什么要送她那么难得的邀请函呢?是单单欣赏?还是想见她一面呢? “林…朱思尧很有潜力。” 他这次没说林蔚满,许是知道了自己一说她就会结巴。但朱思尧不是很熟悉,话题这个解释便点到为止。 “好了,很晚了。你快点回去,车钥匙在鞋柜。” 他也不送她,抱着万万就拐进了卧室。 叶枝枝还想说什么,已经没有机会了。她了解蒋昱霖,他这样是在告诉你,适可而止,不该问的别问。 况且,人都下逐客令了。 蒋昱霖回到房间后没有休息,而是把万万放在它休息的摇椅上教导它。也不知道它一只喵,能不能听懂。 “你怎么可以随便就让人抱呢?” “你不可以见谁都喜欢,以后你有妈妈了怎么办?妈妈会吃醋的,你要擦亮眼睛。” 万万蜷着前脚,慵懒的像快要睡着了一般。 蒋昱霖完全是对牛弹琴,他把头转到一边,仔细想了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你不可以那么容易亲近别人,知道吗!” ―― 宋妈妈果然包了饺子,还顺带炒了好多个菜。 她看林蔚满的目光是带着疼爱的,笑容和蔼可亲。 朱爷爷比较稳重,没有像他们一样围着林蔚满嘘寒问暖的。一语不发,听着他们说话。 林蔚满说话声音很温柔,他心里满意的紧,偷偷给孙子说:“尧尧,她是个乖孩子。” 朱思尧用力点头,这点不假。 “比你上一个好。” 这句话就引的朱思尧心情不愉快了,锁紧眉头,又不敢放下筷子顶嘴。 只能在心里想,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和覃应然比? 宋妈妈看到朱思尧及细微的表情,只觉得覃应然这根刺,不拔不行。 前段时间她求签时,人说她儿子这辈子有情难。躲过的话后半辈子或来世都没事,躲不过这辈子都可能… 孑然一身… 林蔚满多次将筷子,伸进宋妈妈做的土豆焖牛腩里。 宋妈妈原先还以为她很喜欢这个菜,心里默默记下。没想到朱爸爸眼色给她使了好几次,她才知道,林蔚满是只夹自己面前的菜啊。 “小满啊,你尝尝阿姨做的盐酥鸡,糖醋小排,对了这个酱汁杏鲍菇是臭小子爱吃的素菜。” 她夹了很多菜给林蔚满,贴心的像是自家人一样。 林蔚满脸皮薄,刹时脸就害羞红了。 朱思尧用手挡住嘴朝爷爷笑,爷爷戳着自己的脸颊,给他做出林蔚满害羞的样子。 “哎,妈。你夹这么多,她吃不下,我帮她吃点。” 眼看他的筷子,就要伸进她的碗中了,林蔚满赶快用自己的筷子拦住。 “我可以吃的。”她用力点头。 她多吃点好了,朱思尧不能胖。不是说工作太严格,是她心疼朱思尧减肥。 减肥太痛苦了,很多东西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朱爸爸帮着圆场,给宋妈妈说:“自己吃什么自己夹好,你别夹那么多了,孩子都吃不下了。” “没事叔叔,我可以吃得下的。我是怕朱思尧贪吃,把我这份吃了,他减肥就要受罪了。” 这话一出,宋妈妈真的更喜欢林蔚满了。人长的又标志,性格又贴心,是内心准儿媳的标准。 “阿姨,你做饭很好吃。” “那你有空多来阿姨家吃饭。” “好~” 她一笑眼睛就弯了,牵动宋妈妈的心,愉悦的不要不要的。 蒋昱霖洗完澡,抱着万万坐在飘窗上翻手机。 万万蜷在他肚子上打着呼噜睡的很香,蒋昱霖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已经凌晨了,再过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两点钟了。 他真的傻乎乎的听了大蛙的话,在朱思尧最新发的自拍里,在成千上万的粉丝里找可能会是林蔚满的蛛丝马迹。 他一个一个点进去,不是,就退出。 有可能是的,他就在本子里写上id号。 他自己的粉丝都没这么一个个的翻过,更不知道这会他的粉丝们都发现他在线。 不小心点了一个他觉得会是林蔚满的id微博,引的粉丝们大晚上不睡,在群里探讨。 都以为他是被盗号了。 热搜上来时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推送的头条发在他手机上。 蒋昱霖摸着万万冷哼一声,觉得无语。 那些扭曲事实,营造假象的营销号真是快速的写了一篇又一篇自以为是的文章。 蒋昱霖淡定的找到不小心点的赞,取消,也懒得说什么。 却再度上了一次热搜,他在底下回复:手滑。 再进到朱思尧的微博时,才知道他三个小时前发了一条新微博。 是在家吃饭的照片,配文:减肥不存在的。 没想到男人遇到心动的人时,眼睛都那么毒辣。桌子上露出的一点点的手,他竟然看出了端倪。 也有可能是自己猜错了,又跑到之前那条微博下继续找。 退出后已经不知道翻到哪了,又不想重头在来。他气的挠挠头,关了手机,也不找了。 抬头看着城市霓虹灯照亮的房间,他把手穿到万万的下巴上。 他不在家时,万万就自己呆在家里。阿姨打扫时都会喂喂食,万万这么粘人怕是很孤单。 这诺大的房子,真的还不如酒店呆着舒爽。 看着本子上十几个id号,一个个认真的对比起来。 话说他好有耐心啊。 这个叫:月亮少女。 发的东西矫揉造作,看着也不是很像,手动划掉。 这个:今天喝奶茶了吗? 喜欢的不是朱思尧,看着也不像,手动划掉。 四五个都被自己否定掉,他才想起来自己和林蔚满的关系并不是很熟悉。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性格会发什么,是文字控?还是照片控?还是工作狂? 他对林蔚满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充满了好奇。 第88章 别拿公司压我。 最终那些被抄在纸上的id都划掉了,他抱着万万发呆好久。 “喂?你是不是在看微博?”大蛙打电话过来问他。 “嗯。”他捋了捋万万的毛。 大蛙打了一声哈欠问他:“哈~怎么会赞到别人发的东西?” “手滑。” “奥,这样啊,那没事。你早点休息,挂了啊。” 大蛙挂了电话躺回去,眼睛刚闭上,就想到晚上吃夜宵时给蒋昱霖说的话。 翻过身又给他打了回去。 蒋昱霖不耐烦了,干脆手机关了机。 大蛙那边坚持不懈的想要求证,急得不行。 “不会是真的一个一个找林蔚满的号?” 还是不接,他就继续打。 “接电话啊?弄的人很着急好吗?” 林蔚满说着晚上回b市的,可他们实在是热情非要留下她。 她被安排在朱思尧的房间,朱思尧和爷爷凑合一晚。 睡前,朱思尧给她发信息让她来客厅。 她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他的房间,就得出来了。 “邀请函是谁送你的吗?” “啊?没有啊?不过我一直都在争取那个名额,很难得。” “元总说有人送你的,别问我,我不知道谁送的。”他看着林蔚满的眼睛无比真诚,毕竟共事这么久,好歹对方眼神包含什么,自己也是能看懂的。 “谁会送呢?”难道是吴乐微,可不对啊她才送了票怎么那么快就送邀请函呢?况且这个也跟她无关,应该不是她。 “奥对了,上次元总找你。关于邀请函的事,回b市时去见一下。” “告诉你什么事了吗?” “没敢问,我多问一句就威胁我让你再带一个…糟老头儿。” 他恰着腰翻白眼的时候,林蔚满在脑海里就出现他和元总说话时憋屈的画面了。 朱思尧眼睛转了一圈,问她:“你去…旅行还愉快吗?” 她点点头,轻松的说:“还不错啊。” 他哦了一声,垂下头。林蔚满挑着眉站在他旁边,静静的看他的表情。 “怎么了?”她以为他又要说送饺子的事了。 “没事啊,困了!睡觉去!” 朱思尧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趁她没反应过来就开溜了。 林蔚满气的压低声音喊他:“呀!朱思尧!” 怎么老弄乱人发型。 他双臂交叉抱在头上当做枕头,躺在床上久久无法睡去。 怎么就没告诉她,自己去找她了呢? 而且她不是一个人旅行的吗?那些照片,是谁拍的?越想就忍耐不住要问问她。 朱思尧掏出手机,给她发信息:喂,你去旅行时谁给你拍的照? 这句话发完,她没回。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她自己去找过她,就发信息过去了。 朱思尧:我第二天有飞过去找你。 等了一会还没收到回复,他还以为林蔚满睡了。 林蔚满盖着被子,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像猫儿刚到新家一样的四处打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她除了那张床,什么都不敢碰。连关床头灯,都怯弱。 提示音响,她看到朱思尧发的信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好一会静下来了,才敢回复他,同时感慨起来。 林蔚满:朋友拍的,怎么不打个电话?是不是没找到我? 一说朋友他就起疑心了,刨根问底起来。 朱思尧:男的女的? 林蔚满:…… 朱思尧:你倒是说呀,男的女的? 林蔚满:…女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朱思尧:就不想打,看着你发的朋友圈打卡的地方。自己摸索着过去的,我到时,你好像都走了。 林蔚满:真是你来我走,注定错过啊。 朱思尧:切,是你不懂。 朱思尧:切,晚安。 大蛙一早去接蒋昱霖时,他都没问蒋昱霖睡的好不好,开门见山的说:“你不会真的在找她的号?” 蒋昱霖困啊,磕着眼休息。随便动了两下脑袋,就当是回应了。 “不是…我给你要,我给你要。话说,我给你要了,你就敢加吗?连话都不敢说…” “说那么多不累吗。” 叶枝枝坐在副驾驶,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网上现在都是蒋昱霖的热搜,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热度的… 叶枝枝轻轻叹口气,对着车窗里的倒影捋顺头发。 “枝枝,他让你送的邀请函给的谁啊?” 她看了一眼车窗里蒋昱霖的倒影,他睁开眼了,一把拽过大蛙。 “给林蔚满的。” 他撇着嘴不耐烦的看着大蛙,怎么就不能闭上嘴安静会? “不是为啥啊?她艺人…谁?是谁来着?昨天还让你看他动态来着…”他伸着食指指来指去,这会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叶枝枝好心提醒他:“朱思尧。” “啊对,朱思尧!朱思尧?十八线开外,你请他去啥啊,他哪有资格去?”他语气越抬越高,说着说着就炸毛了。 蒋昱霖蹙着眉啧一声,没回复。 大蛙说:“你确定你不是玩玩?” “你想太多了,服了。。” “那为啥?喜欢她?你才见几次?话都没说过,况且你们合适吗?你粉丝会同意吗?” 蒋昱霖在这个圈子久了,经历的多了,大蛙说的这种话就让他很排斥。 好像他的人生,从进入这个轨道开始,就应该只有工作和粉丝。 他不应该有个人生活,和休息的资格。甚至不能去做选择,明明一步步走过来,就是为了有更多选择,现在却被束缚了。 “她们很乖,即使我以后恋爱结婚,也都会支持我。” “说什么呢?这几天给你开开玩笑,你真想谈恋爱了?我同意了,那公司会同意吗?不是…你真喜欢她啊?” 蒋昱霖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后牙槽说:“你真的很爱八卦。” 眼看他俩就要吵起来了,叶枝枝赶快打断他们。 两个人撇过脸,谁都不看谁。好一会大蛙又开始了: “以后你们的新剧宣传,又不是没机会见。非得现在是吗?朱思尧的身份能做什么,公司都不管,你非要…你真的不知道给谁找不痛快。” 蒋昱霖抿了下嘴,说道:“我只有和朱思尧在一块工作,我才能有机会见到林蔚满。” “你还说你不是喜欢她?” 看他的样子是要吵了,蒋昱霖也懒得理他。觉是睡不了,掏出手机听歌。 大蛙胸口气的上下起伏,坐在旁边干生气。 叶枝枝扭过头,看了看后座冰冷的气氛,话也不好说。 一直沉默到活动地点,她才敢说一句:“蒋哥,蛙哥,到了。” 大蛙蹬的开门下车,外面有很多记者和粉丝,他又走回来冷着脸说:“有记者,带好帽子口罩。” 叶枝枝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从车上下来后,站在大蛙旁边等蒋昱霖下车。 下车时,他在大蛙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我喜欢谁,你管不着,公司更是,别拿公司来压我。” 他目光冷漠,嗤之以鼻的轻哼。 话留一半,就是为了让大蛙适可而止管他的私事。 把大蛙拿捏的死死的,平常挺好的,一到工作大蛙有时候就做不到朋友一样的处理。 经常惹得蒋昱霖不愉快。 第89章 青春饭 元总告诉林蔚满,安排化妆时一定要给朱思尧打扮的潮流一点,赚个热度。 她当时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点头保证完成。 元总每次看到林蔚满都会欲言又止,每次都是最后要出办公室时才问一句:“其实你可以更好的,不一定就光做这个工作。或许可以尝试出道,吃个青春饭也挺好的。” “我…抱歉啊元总。” 林蔚满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休息一会。尽管她不喜欢咖啡,也会点一杯。 坐在角落靠窗的卡座上,会想很多很多的东西。 一个人来闯一闯时,预感过不好走,却没想到会这么残酷。 所以,这只是…青春饭吗。 可是青春那么短…朱思尧还要多久才能拥有自己的舞台,还要多久才能站在最高的地方。 林蔚满戴上耳机,看朱思尧的舞蹈视频,有人在她旁边坐下都没发现。 一直到视频看完,她取下耳机,一扭脸看到元希吓了一跳。元希撑着脸,对她挑眉,又传飞吻。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噢,朱思尧的视频。” “有什么好看,还不赶紧准备准备客骆电影颁奖典礼。” 想到刚才元总说的话,林蔚满就没什么精神:“准备着呢,刚从公司出来。元总想让他蹭个热度。” “挺好啊,那你要不要买通几个记者?我给你推几个,办的还挺不错。”她说着就去掏手机。 林蔚满叹口气将手盖在她手机上,摇头无奈的说:“希希。” “噢好好。”元希收了手机,“你这样,真的很难在这圈子里走长久的。” “我没打算干一辈子的,希希。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呢,你怎么过来了?工作结束了?” 林蔚满看着元希最近是又瘦了不少,估计是忙的顾不上吃饭。 “工作忙完了,能休息几天了。” “你看你瘦的,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胃。” “晓得了,但是没办法啊。” “回去给你补补,这几天休息你怎么安排?” 元希挑眉,俏皮的回答:“打算陪陪~男朋友,哈哈。” 林蔚满眨眨眼,叹息。 干嘛多嘴问一句,猝不及防的一嘴狗粮。 眼看年纪越长越大,就越发看清自己几斤几两。 元希的恋爱越长久,她便觉得元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回过头一看,自己未来的幸福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元希歪倒在她肩上,神秘兮兮:“歪,满儿,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啊。” “我和魏闵涛大学在一起过。” “啥?我怎么不知道?”她惊讶。 “他大学太内向了,我当时也就玩玩,也没想公开。和他在一起没多久就结束了,我也就换了男朋友喽。” 林蔚满啧啧两声摇头,也见怪不怪了。 元希坐直身子,眼睛盯着林蔚满,露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样子说:“可是我这次认真了。” 林蔚满撅着嘴点头,眯着眼睛品了一口手工咖啡。 元希呲牙咧嘴,拽着林蔚满晃啊晃的:“你要相信我啊!臭丫头!” 她被晃的差点撒了咖啡:“知道了!好了好啦,要被你晃晕了。” 元希心满意足的点头,也不再解释为什么要让林蔚满相信,不知道是说服自己心动还是想掩饰这一次是真的心动了。 她扭头看林蔚满的侧脸,最开始被林蔚满吸引,正是因为她身上清冷的气质。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林蔚满似乎都没变过。无论是马尾还是短发,还是笑容经过多年岁月更迭,她还是她,宛若初雪。 同样还是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一双人的世界。 她与人淡淡交友,比自己这种怕孤独非要主动的人强一百倍。什么都扰乱不了她。 清醒又独特,眸子里不掺杂多余情绪。也不是冷漠,好似是在等待什么。装作漫不经心的关心着别人,满心都是善良,却把自己伪装。 “我好想你也谈恋爱啊。” 林蔚满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元希,有些惊讶。 元希嘟着嘴:“我也想让你有个人陪,一起陪你开开心心,陪你玩闹,甚至不开心时,你不想告诉我,你可以告诉他。” 我才不会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而吃醋的。 林蔚满不懂她为什么会说这些,可是格外不喜欢被人以一种同情,又能看得懂自己的目光看评论。 可她只是对着元希轻柔一笑,却没说什么。 “好好,我又开始讲道理了。道理我们都懂,只是不能够全做到的,抱歉满儿。” 元希举着手做出投降的举动,她愧疚的快哭了。平常大大咧咧的元希一露出这副模样,林蔚满就认输了。 “希希,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放心,我很好的。” “行行行,走,回家了!在这呆着哪有家里舒服。” 路上林蔚满问元希,觉不觉得青春短暂。 元希不觉得,她不在意青春,觉得人生的每个年龄段,都是最美的时刻。 就像你十八岁时有十八岁的青葱,二十八岁时有二十八岁的成熟、三十八岁时有三十八岁的稳重、四十八岁事业家庭的稳定就是人生幸福的时刻、五十八岁就是 “好,我还没想到五十八岁是什么,不过那时候也不差。孙子孙女都有了,天天啥也不用干养养狗、带带孙子孙女、再去公园逗逗鸟。不过你就不一定了,你估计带着孙子孙女去旅游哈哈哈。” 林蔚满也跟着笑,元希说得的没错,自己五十八岁时真有可能带着孙子孙女去旅行。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们两个,忍不住插嘴:“你们放心,你们五十八还能去蹦迪呢。” 元希噗嗤一笑:“我家小满可不会蹦迪,害羞着呢。” 林蔚满摁着元希胖揍,坏丫头又打趣她。 可是这么一说,青春好像不会老一样。你什么样子,青春就是什么样子。 第90章 颁奖典礼 “这个造型换了,太女性了。新款还没送来吗?” 上午元总特意跟着林蔚满,去给朱思尧盯造型。 拍摄时,元总喊了暂停,使得朱思尧先褪去那身服装,继续和团队协商。 衣服是没有新款的了,最新的款式也不过是公司当红的艺人穿过的。 “元总,这款黑色虽然不是大品牌,但是今年新款,很适合朱思尧。”造型老师手里拿着一款服装给元总看。 林蔚满目光定定注视着朱思尧,她抿着嘴露出浅浅的弧线。 朱思尧心里安稳下来,也不那么糟乱了。 她记得这款,整体也不错:“就这款,配个项链就很好看。这是xx的新款,元总就这件。” 元总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想把朱思尧装扮为成熟、稳重如蒋昱霖一样的类型。 林蔚满见状怕元总犹豫,就先让朱思尧去换上试试。 元总不情不愿:“抓好这次机会,多认识点人。” “好的。” 朱思尧换装出来后,造型整体效果很不错,与前几款衣服风格的类型不同。 元总咧着嘴笑:“还行,挺好看。都忘了林经纪就是设计出身,我应该相信你的眼光的。” 明明是夸奖,听到林蔚满耳中竟变了味道。 做设计的,走了完全不同的路。 她应该周璇在不同设计稿里,走去看世界各地的名展,更应该走在时尚前列,眼光锐利毒辣才对。 她原是要徘徊在,不同风格前的人。 成片中,有一张是摄影师,以仰视的角度拍摄的他。 朱思尧面庞凌厉,目如朗星,从他眼中,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柔情模样。 连清晰分明的下颌线,都那么撩人。 林蔚满可算知道,粉丝为什么那么爱他。 他目如朗星的眼眸中,装着坚韧与希望。 这正是吸引林蔚满的原因。 她沉浸在照片中,若有所思。 … 颁奖典礼还未开始。 蒋昱霖自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就开始搜寻林蔚满的影子。 粉丝依旧那么热情,他每次扭头,观众席上的粉丝都会为他呼喊。 朱思尧和林蔚满他们来的稍迟,将朱思尧带到他所属的位置后,她便走出了嘉宾席。 颁奖礼开始后,因为隔的太远,林蔚满拿出手机只能拍几张背影。 有很多人被今天的朱思尧吸引了目光,他年轻,没什么代表作,却能来参加颁奖礼。 自然而然别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身上多一点。 有人走过来和她打招呼:“林经纪?召迹的吗?” 林蔚满赶忙伸出手,友好的和对方握手:“是的,您好。我是召迹的林蔚满,朱思尧的经纪人。” “哈哈,好。我是金导,有时间一起合作,我的名片。” 对方走后,林蔚满拿着名片惊喜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睁着大眼睛看大齐。 大齐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得抓住机会啊!” “嗯嗯!” 这个金导算是新兴导演了,这两年拍了几部喜剧电影,口碑特别好,正当红。 从金导把名片递给她以后,她感觉到有很多视线在盯着自己。 大齐抬眼目光犀利,从左到右扫视一圈。 林蔚满本就是敏感的人,等到颁奖典礼开始,那些人才收回视线坐得优雅或绅士。 可是她依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转身一看正巧碰上人家的视线。 蒋昱霖心里咚咚两声,躲开林蔚满的视线。放在腿上的手交叉,紧张的磨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 典礼开始前大蛙曾跑过来,在他耳边偷偷的说:“林蔚满就站在左边的摄影师那,你不用转头,余光就能看见。” 之后目光就没移开过林蔚满,被她发现后,还被瞪了回来。 蒋昱霖越想越好笑,一直用力抿着嘴想掩饰,却还是没忍住。便低着头,偷偷笑。 其实林蔚满才不是瞪蒋昱霖呢,她瞪的是蒋昱霖后面不远处的朱思尧。那货一点都不老实,竟然往这边做出撩眉的表情。 刚好对上的,也不是蒋昱霖的视线。 大蛙把蒋昱霖交给叶枝枝,自己跑到林蔚满旁边,要人家微信。 林蔚满拿手机低头扫码时,她得意扬扬的对着嘉宾席里,某个一直不由自主往这看过来的人挑眉。 臭屁的很。 大蛙再抬起头,林蔚满的眉眼撞进自己的眼眸。她的美不光是给人第一眼有青春的感觉,还有一种凉薄的疏离。他似乎知道,蒋昱霖为什么只是一眼就念念不忘了。 这双美眸,有故事。 这种只是在身边,什么都不说。对不熟悉的人流露出淡淡的疏离感的微笑,都让人觉得格外舒服。何况与她每天共事的朱思尧,那一定会很开朗。 林蔚满从来没有过,被人那么多次的“搭讪”经历。哦不,是主动给出有合作意向的人。 导演众集,他们难得遇到一个年轻又有过演戏经历的人。朱思尧今天虽然没有打扮的那么高调,但他与年龄符合的气质却吸引了很多人。 时代不同了,很多剧情需要的更多是迎合大众审美的脸。 半场颁奖典礼下来,林蔚满的微信里加了将近十五个新好友。 大蛙因为某个傲娇笨蛋,一直站在林蔚满旁边。他看着源源不断过来找林蔚满的导演、制片、艺人们,旁边女子的笑容逐渐变的明媚。 看向嘉宾席时,刚好公布到蒋昱霖获奖。大蛙便拍了拍林蔚满的肩膀,却被旁边的大齐一巴掌打下去:“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捂着被打红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林蔚满:“林经纪…” “对不起对不起…齐叔他不是故意的。” “嗯嗯,你看,我们蒋昱霖又获奖了。”他也就是故意的,吸引到林蔚满视线后,就指着舞台中的蒋昱霖让她去看。 或许,蒋昱霖没看错人。 蒋昱霖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的确该谈一场恋爱了。如果是林蔚满的话,那应该会不错。 大齐弯腰在林蔚满耳边说:“我闺女特别喜欢他。” “谁?蒋昱霖吗?” “对对对,他最近的剧热播着呢,我闺女写完作业就看。” 林蔚满捂着嘴笑,偷偷伸出手,指着旁边的大蛙给他示意。 “这不就是蒋昱霖最亲近的人,要个签名照送你女儿,还不好说?”她坏坏的挑眉。 大齐惊喜,正想开口。又想起来刚才,凶了人家。就绷着个脸,摆手连连拒绝。 林蔚满知道他拉不下脸,就主动开口要个签名照。 “蛙哥。” “哎,咋了?” “蒋老师那么优秀,啥时候给我们安排一张签名照啊。” 大蛙惊喜,笑的灿烂,正想开口问是:你想要的吗? 林蔚满便继续道:“我们齐叔家的女儿,可喜欢你们家蒋老师呢。” “啊…这样啊。一会儿颁奖礼结束就可以啊,到时候你们在化妆间稍等一下,我给你们送过去。” 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还是不愉快了。还以为是林蔚满想要的呢,没想到却是帮别人要。 颁奖礼结束后,他们在朱思尧的化妆间等待。 朱思尧烦啊,就开始耍小脾气。从开场就见到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在他们旁边,林蔚满还和人家说有笑的。还有大齐这个老大叔,竟然也是,平常都没见他们,对自己这么上心过。 可他这么想,对林蔚满和大齐便太不公平了。人家对你咋没好了,这小心眼的臭男人。 林蔚满哄着问了好久,都没见他要说个所以然。又是递水,又是拿小零食给他,可朱思尧就是不领情。 大齐看了一会,便拉着她到休息倚上坐着:“得了,他不想说再问也没用。站半天了,坐着歇会。” 她觉得有道理,他自己耍小性子,再问也不一定能问出怎么了。与其那样,还不如休息会。 许是见那俩人都开始扣着手机玩,没人搭理他,他也觉得没趣。从化妆镜里看他们,好奇的问:“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 林蔚满抬头,见他说话了,其实是想笑的。但是想到刚才怎么都哄不好的狗熊样,故意冷冷的回答:“就游戏啊。” 被堵的哑口无言,朱思尧吃了瘪却不服气,继续问道:“所以我才问什么游戏啊!” 朱思尧声音有点大,可她回答时没大声说话,闷着声音小声回答:“凶什么凶啊…数独游戏。” 他眨眨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 凶…凶了吗?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努力的想啊想的:“…啊…好…好。” 见没人再搭理他了,朱思尧拿过桌子上的小零食撕开吃。奇怪他们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回去,就问:“那…怎么还不回去啊?有采访吗?” 林蔚满头也没抬回了句:“等人。” 他也不知道咋想的,脑子里突然就是颁奖礼时,和他们有说有笑的男人。 他不乐意:“啥玩意啊,干啥,有啥事?” 林蔚满啧了一声,刚不是耍小性子吗?这会儿怎么又成话唠了? 朱思尧缩着脑袋,撇着嘴还是不服气。从镜子里看林蔚满时,他那模样像极了小孩子,怼不过家长又不服气的样子。 现在对待他,林蔚满真的是跟对待小孩一样了。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幼稚啊,怎么现在变的这么…烦人。 怎么搞的像个七八岁,不成熟的小孩子一样。 朱思尧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以前在公司那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现在身边因为有了林蔚满,整个人都硬气了不少。 从前在谁身边都没耍过小性子,现在在林蔚满身边,竟然像个小朋友。 人家不理他,闹人。 人家对别人笑,他不乐意。 朱思尧捂着脸叹气,安静了下来。 化妆间的门被人礼貌的敲了敲,林蔚满起身开门。 一开门没想到竟然是蒋昱霖,大蛙躲在他身后,突然蹦出来吓她。 “呱!”嗬,好一只青蛙。 林蔚满果然被逗笑了。 蒋昱霖过来时,是挣扎许久的,大蛙在他旁边一直怂恿他:“你都不和人家说话,怎么有机会啊?我都不反对你谈恋爱了,但是你能不能,自己去争取争取啊?” “我…不喜欢…” 大蛙说:“不喜欢谁,不喜欢她?我晕…我看你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你是不懂喜欢她…你大概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或许。 “那我一会去给她送一张你的签名照,你去不去?估计人家还想和你合影。”大蛙是故意的,到时候合影也只会是大齐,而不是林蔚满。 但是他就是想让蒋昱霖有点勇气,他这么多年带着的人,在圈里走了这么多年,吃了太多苦了。 许多人有过的经历,对蒋昱霖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她要签名吗?我的吗?她说了?” 叶枝枝在他身后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她满脸好奇,时不时偷瞄一眼蒋昱霖,想看他的神情。 所以啊,蒋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她。提到她,你都会结巴,还会语无伦次。 “昂、不然还有谁啊,不过是她帮别人要的。哦对了,我加上她微信了。”说着,他把林蔚满名片,推送给了蒋昱霖。 “这张。”蒋昱霖在几张洗出来的照片里挑出一张自己喜欢的,签上名后递给大蛙。 “可以啊,那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去?” 大蛙说这句话时,是故意走到门口才说的,故意不给他退缩的时间。 “去就…去。”蒋昱霖舔舔干涩的唇,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大蛙瘪着嘴,对叶枝枝说:“切,他是为了合影。” 没想到出自己的化妆间时走的那么快,到朱思尧化妆间门口时,这人就怂了。 站的笔直,双手插兜,一副“哦,你来了,敲门”的模样。 大蛙啧啧两声,自己带的孩子咋天天这么傲娇啊,跟谁学的。 蒋昱霖虽然把脸扭到一边,但他眼睛却一直往门上瞟。 大蛙眼睛一转又开始逗他了,淡定的敲了两声门。趁里面的人马上开门时,火速躲到蒋昱霖身后,留蒋昱霖在原地社恐。 果然开门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蒋昱霖对林蔚满,礼貌的打招呼:“你好。” 没想到还挺淡定的,大蛙满意的点头。 “诺,签名照。”大蛙说 大齐笑着接过,道谢。 “奥对,昱霖说要不要合照一张。”他侧着身子,指着蒋昱霖对大齐说。 大齐掏出手机,还有点不可思议:“可以吗?” 林蔚满主动去接手机,帮他们拍照。难得的朱思尧这会也不叽叽喳喳了,安安静静的抱肩站在一旁。 她在拍别人,别人在拍她。 第91章 解释? 朱思尧走了过来,整个身子都挡在大蛙偷拍的手机前。叹息一声沉着眉看他,阴阳怪气道:“我当蛙哥就单纯的…想和我们小满做朋友呢—” 言外之意是原来是另有所图,还是个偷拍狂。 大蛙尴尬的收起手机,咂咂嘴,也没做解释。旁边叶枝枝主动圆了场,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朱老师您误会了,蛙哥是帮我拍的,我觉得林经纪太好看了。但是您知道的,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所以我就拜托蛙哥,帮我拍一张,对不起对不起!” 叶枝枝九十度鞠躬,给朱思尧道歉,由于他们在林蔚满身后,声音又不大。 拍完照大齐又在和蒋昱霖说话,她是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 朱思尧冷呵一声,算是回应了。 终于等到他们要离开,朱思尧对着时不时偷瞄一眼林蔚满的大蛙,又是一顿白眼。 心里忍不住吐槽:看看看!!看什么看!是你能想的人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蔚满跑回朱思尧身边,淡淡微笑,抬着小脑袋问他:“你有没有闻到蒋老师身上有一种很香甜,又清爽的味道?嗯…你是男生嘛,这种香水你知道吗?我也想买一瓶,感觉好好闻。” 她一脸期待,耳朵都覆上一层淡粉色。 朱思尧直直的盯着林蔚满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的的确确有些吃味。 林蔚满眨眨眼睛,噢了一声便耸拉起了脑袋。 他哑着嗓子干巴巴说道:“下班了。” 车还没开出停车场,林蔚满就栽着脑袋快睡着了。朱思尧单手撑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小声嘟囔:“怎么比我还累?” 大齐犹豫片刻,开口说:“小满昨晚飞了一趟s市,今天一早赶回来的。” “去s市干什么?”难怪今天一早是大齐接的自己,但是到公司时看到她在,便也没在意。 “领导让去的,安排了新人给她。她不愿意要,但是通知的太晚了,昨晚那孩子有行程要赶,只能跟着过去一趟了。今上午给你选服装时,和元总商议了一下,先把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再去s市安排那孩子的事。” 朱思尧阴沉着脸,所以公司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价值了。一声不吭,连林蔚满也是。 她悠悠转醒,吸了吸鼻子让大齐把温度调高一点。 她明明都睡的迷迷糊糊了,还是在潜意识里伸出手给朱思尧腿上的毯子掖好,睡眼朦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挠了挠眉头,环视两边的车窗:“齐叔,你把我放到前面公交站牌。我打车过去,你送思尧回去休息。” 大齐一直到靠边停稳车,她都没认真看过朱思尧,某人的眼睛都是阴霾。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便要下车了,手腕一紧,已经被旁边男子的大手给扣住了。她回头,带着些许宠溺和疑惑,平常她下车他都不会说什么的。 “怎么了?” “从刚才醒来,就当我不存在,林蔚满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愣住,唇角的弧线慢慢敛下:“什么?” “你要去哪?机场是吗?去机场干什么?飞s市?还要我提醒你吗?” 林蔚满眼睛缓缓看过驾驶座的大齐,明明让他不要说的。 大齐道:“对…对不起啊小满,我刚才一时嘴快说出来了。” 他抓着个别词眼不放:“怎么?一时嘴快,哦?就是如果刚才不嘴快,就打算一直瞒着我是吗?” 见他有些生气,林蔚满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没有一直瞒着你,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还不至于打扰到你。” \/\/\/ 蒋昱霖从刚才起就一直唇角微挑,眸色明朗。心情很是愉快的盯着手机里林蔚满的照片,笑啊笑的。 他伸手扶了扶额前微乱的碎发,站起身:“好了,回去了。” 叶枝枝见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小鱼干递给他:“蒋哥,这是我给万万买的小鱼干,你带回去。” 他也不瞧一眼就说:“不用了,家里有很多呢。” “买都买了,你拿着,下次我不买就是了。” 看到他收下了,叶枝枝才放松下来,忍不住问道:“蒋哥,你加林经纪了吗?” “没有。” “怎么不加啊?蛙哥不是都给你推过去了?” 他突然回头,笑容温润看着叶枝枝,说的话让人猜不出意思:“枝枝,你想喝奶茶吗?” 叶枝枝差点溺在他的笑容里,傻乎乎的就点头了。 “一会到路上给你买。” 可算是终止话题了,他生怕叶枝枝再问一句关于林蔚满的。这边人多嘴杂,若是被别人听见,又是一顿茶余饭后的闲谈。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一盒小鱼干而已,叶枝枝就找借口说去看看万万那只猫。可没想到,当晚就被万万挠了一顿。 自从上次叶枝枝来过以后,蒋昱霖总是絮絮叨叨的给主子说:不可以让别人抱你,不可以那么爱亲近别人。 当时看万万主子一脸不屑,他还以为这只喵听不进去。 没想到这次大蛙和叶枝枝过来时,它就不再让除了蒋昱霖以外的人摸了。 叶枝枝还坚持不懈的想去抱它,主子叫的十分凄厉,无论如何都要挣脱她的怀抱,还被它尖锐的爪子一顿挠。 吓得大蛙让蒋昱霖抱走喵主子,赶紧给叶枝枝流血的手臂,清理伤口。 蒋昱霖也被吓到了,拿着指甲钳分分钟就把万万的指甲给剪了。 他都忘了给阿姨说,要给万万剪指甲这事了。万万指甲虽然很长,但从来不伸。 大蛙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还好是自家的猫,不然这么晚还得跑医院去打个针。 “我说你碰它干啥儿玩意,不让摸你还非要摸,不长记性是不是?忘了第一回咋挠你的了?” 叶枝枝委屈,明明上次万万还挺亲近她来着。还让她抱了,怎么今天这么凶。 唔…这得问某人了,毕竟是他的言传身教。喵,不得不听呐~ 大蛙边包扎边说:“哎对了,在化妆间时谢谢了。要不是你帮我解围,估计朱思尧还真把我当坏人了。” “客气什么啊,我们都是为蒋哥工作的。这都是本分,应该做的。” “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主动加林经纪,从来都不知道他脸皮那么薄。”他嗤鼻。 叶枝枝说:“别这样说,谁对着自己喜欢的人都是这样的。” “倒也是。” 叶枝枝心里打着算盘,想从大哇嘴里套点话:“哎,哥。你说…蒋哥到底喜不喜欢林蔚满啊?他要是不喜欢,那还主动去人化妆间合照?换别人哪有这待遇啊。” 大蛙不想继续说下去,敷衍了句:“也就是玩玩,要真喜欢不会是他这反应。” 她激动:“真的?” “相信哥,哥也是个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了。”他一本正经拍着胸脯,给叶枝枝打包票。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说什么呢?” 蒋昱霖一开口,他就怂了。挤眉弄眼让叶枝枝可别说漏嘴了,笑的很贼:“没有啊,就说主子真是不减当年,又挠了她一顿。我正教育她呢,下次别乱摸猫。” 他绕过大蛙,到叶枝枝身边。轻柔的拉过她的手,指温传递时,叶枝枝又沉溺了。 “还疼吗?还是去医院打个针。” “奥,没,没事。已经消过毒了,也涂了药,没事的。” 被蒋昱霖牵起手,她整个人都满心欢喜。娇羞的偷看他,心里偷藏的心思又开了花。 大蛙收拾好医用药箱回来,嚷嚷着要回去休息了,拉着叶枝枝便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给蒋昱霖说晚安呢。 蒋昱霖关上门,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水前蹲下:“万万,过来。” 万万在猫抓板上睡眼朦胧的伸着懒腰,跳下来呜呜呜的叫着,小跑到他面前。 “你看看,她是不是很好看。” 万万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翘着尾巴小脑袋蹭在他裤腿上,转来转去。 “万万,你看看。” 喵主子眼睛睥睨的看过去,打了一个老长的哈欠。 “算了,你也不会看手机。” 他单手绕到喵肚子下方,把万万抱起来放到肩上。它倒是乖巧,在蒋昱霖肩上时也不抓不闹的。 “真不知道夸你好,还是骂你好。把枝枝抓的,小爪子也真是厉害。”他带着喵主子走到小窝,开了罐头给它吃。 它吃的欢快,从嗓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像是在回答蒋昱霖:不是你不让我和她亲近的吗。 蒋昱霖顺着万万的毛,扑蹬一下坐到小窝旁,美滋滋的看自己手机里林蔚满的照片。 拍的真好。 可是到底也不敢加上林蔚满的微信,总觉得突兀了,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到底对林蔚满是个什么心思? 难道真的像大蛙说的:我看你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你是不懂喜欢她…你大概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被她吸引是事实,有好感也是事实。可这个年纪,都知道这些心动并不是爱啊。 但蒋昱霖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过心动。这些别人都明白的感觉,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 林蔚满还是没做任何解释就下车了,明明看到他那么气那么气,她还是狠心了。 这本就是自己的份内事,她不能拒绝,更不能推卸。 夜航让人困倦,在高空从上往下看城市,璀璨迷人,奢侈迷醉。 可万家灯火,烛光晚餐中,没有一盏灯是为自己留的。她仿佛生来都要努力奔波,为了生活。 林蔚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明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却睡了不到十五分钟就醒了。 还是些许在意朱思尧的想法。 下飞机前想好了要给他发个信息解释一下的,谁知道一忙碌就把这事忘记了。 朱思尧在家吃味的不行,已经把手机扔的老远了,却还是在意有没有信息过来。 “倒是发个信息啊,真闹心。” 最后还是把手机捡了过来,随便找了件衣裳就出去了。 那家“醉生梦死”的静是朱思尧最爱去的地方,开不开心都会去,他却从来没和林蔚满讲过。 他咕嘟嘟的灌了几杯酒,喝的有些凶,酌酒辣喉把脸都憋红了。 “喂,喝这么猛?” 那人穿着风衣,走过来时拍着他的肩,自然而然的坐在旁边。 朱思尧头也不扭,倒上一杯酒绕肩递过去,不满的问:“怎么这么慢?” “刚收工啊。”周商权拿下帽子,扒拉两下头发。一只手臂还搭在朱思尧肩上,另只手拿着酒杯和他碰杯。 一杯下肚,还是那么辛辣。 “啧,我说你怎么还喝这么辣的酒,调杯鸡尾酒它不香吗?” 朱思尧皱着眉摇头:“喝不惯。” “你说你能习惯个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周商权果然老手,一眼就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换作往常,喝不了几杯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了。现在是他问上了,才回一句。 “公司,给林蔚满又安排了一个。” “多稀奇。”他还以为多大事呢。 朱思尧伸手给了他一拳,不乐意了。 周商权收走胳膊,揉了揉自己的肋骨处:“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你也不能光让小满只带你一个人。公司那么多人,你不能搞特殊啊。就连我,也是其中一个,也不是唯一。好歹你们两个一起共事了这么久,知足。” 周商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继续道:“现在不乐意也没用,你就好好努力。以后有能力了,你说的,公司也是会着重考虑的。” 朱思尧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晶莹剔透。 周商权有些好奇他不说话,凑过头去看他的酒杯,也没看出什么宝贝啊? 他也不斜眼瞟周商权,干脆给自己倒酒。一口给灌进去,嗓子辣痛了他也没表情,又开始盯着酒杯里的冰块发呆。 倒是周商权憨憨起来了,倒吸一口凉气,呲着牙不敢相信他刚才是喝的酒,还是水。 干脆把朱思尧的杯子抢过来看,倒上酒,学着朱思尧的模样一口灌下去,辣的鼻子差点喘不过气。 眼尾红的让他现在拍哭戏,分分钟就能进入状态。干咳了好久,周商权才缓过劲来。 朱思尧瞪着一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死盯着周商权英俊的脸。手在台上握成拳,磨着后槽牙开口:“谁让你用我酒杯喝酒的?” “咳咳咳…你还说呢…太难喝了!你咋就没表情呢,我真怀疑这酒到你嘴里,自己转化成水了。” 他上下摸着朱思尧的胸口和腹肌,嘴里也不喊:“说—说—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朱思尧一把扯开他的蹄子,手臂一环就把周商权的头给勾过来了,一只拳头顶在他的头顶:“真是的,你剧本看多了。” 周商权啊啊啊,被他欺负的哭笑不得:“唉唉唉!好弟弟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他趁机狮子大开口:“巧乐z的冰淇淋塞满我家冰箱!” “唉…行行行!!可以!” 朱思尧松开他,拍拍手又一本正经的小酌自己的酒。 周商权傻了,撇着嘴环视周围还好没人往这边看,不然丢人丢到家了。 刚捋好头发,朱思尧就拍桌子,吓了他一跳:“还有西瓜!” “啥玩意啊?你怕不是假酒喝蒙头了?” 他伸手摸着朱思尧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也没啥大问题啊。怎么这会说话,一直牛头不对马嘴? 朱思尧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捂着刚才用力拍桌子的手,揉啊揉。 “我说还有西瓜也要,林蔚满喜欢。” “奥~合着冰淇淋也是人家喜欢的喽?” “是啊,你有问题—”朱思尧伸着头凑到周商权脸前,眼睛散发出冷冽的光。 他摆着手,尴尬。这…有问题…也不敢吭声啊。 第92章 很多决定的改变 连轴转了三天,可算能回来了。这中间朱思尧的所有工作都是大齐陪着的,她回来时也没吭声。 想吭声也没机会,手机刚好没电。 到家洗了个澡,才把手机充上电,抬头就看到闲置在一边的画架。 便拿起笔,画她刚洗出来的朱思尧的照片。 许久不动笔,她拿起画笔描绘时,没有任何的生疏。 迅速的起稿,铺大色调,细细深入绘画的细节。 这张照片里的朱思尧,摄影师的拍摄手法,是以仰视的角度注视着他的。面庞凌厉,目如朗星。 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柔情模样。 下颌线被化上珠光细闪,清晰分明那么撩人,难怪粉丝都爱他。 她突然停下画笔,盯着画发呆。这傍晚时刻,坐在家中难得的寂静。 这些天,她从一个工作场所,转移到另一个场地。那个安排给她的孩子,比她都小两岁。在活动中努力给媒体证明自己,她竟然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朱思尧的影子。 忙了三天,整个人的精神在开门的一瞬间都崩塌了。明明想着快快洗澡补觉,偏偏该死的拿起了画笔。 自己轻微的呼吸,洗手间滴滴答答的水滴。她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失望的悄无声息的落泪了。 无名指碰触脸颊,好自然的落泪啊。 她在心中默念:林蔚满,生日快乐。 只在心中对自己的生日说了一句祝福,她便继续投入进画中。 那幅画用了两个半小时,她从画架上取下后,竟然搁置在门口的墙角。 倘若有人开门,那幅画一定被挡的严严实实。 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晾干,还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画笔的水桶颜料盘都没冲洗,只褪下画画用的围裙,她便趴在床上睡着了。 七点的闹铃把她吵醒,林蔚满抓抓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晕眩。 你看,生日也没什么好过的嘛,睡一觉就过去了。 反正,她也不爱过生日。 开机后接二连三的提示音里,是纪智肖、姑姑、元夕、斐乐的电话和微信。 这些人无疑都是祝福她生日快乐的,隔着屏幕的冰冷文字,带上少许暖意在心房跳动。 或许,还是有人记得。 原来你认为睡一觉就过去的生日,也会有人在心里记得。并且提早一个月通知朋友们,就是为了当天告诉你一句:生日快乐。 林蔚满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买早餐,一拉开大门,才发现门外放着元夕昨晚给她订的生日蛋糕和长寿面。 她昨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充上电时也忘记了开机,估计配送员联系不上就放门口了。 那蛋糕很小,一个人吃刚刚好。在外面放一晚已经有些不太新鲜了,外观和口感可能都不会很好。 可是林蔚满却吃了。 从母亲和姐姐离开家后她便没吃过蛋糕,也不爱吃甜品。 时过境迁,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就好比这份蛋糕,从一开始的新鲜香甜,到现在的搁置氧化。好比从前和现在的林蔚满,从期盼至麻木,余温一点都不美好。 面坨的已经不能吃了,她决定放弃买早餐,自己重新下一碗。在等待开水煮沸,冒出咕噜噜的水泡时,朱思尧来了。 他站在门外拍了两声门,语气带着不确定:“喂,林蔚满你在不在家?” 她赶紧关了火,冲到门边,还不忘捋捋头发,整理衣角。 朱思尧在门口,语气带着不确定:“还没回来吗?” 林蔚满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到些什么,结果门外的人却安静下来了。她还以为朱思尧走了,急忙拉开门。 朱思尧坐在门口听见开门声时,猛然抬起头,眼睛带着惊喜:“你回来了?” “嗯,昨晚回来的。” 没责怪为什么不告诉他,也没继续那天晚上不愉快的对话。 朱思尧跻身进到屋内,顺势拽过她的手腕。将林蔚满抵在门后,深深吻了上去。 他鼻翼间控制不住的灼热气息,惊的怀中女子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有事没事就跑过来敲她家门,总是没人回应,没人开门。 那晚态度不好,想说一句道歉,被硬生生磨了这么多天。 不应该是来道歉的吗。 可看见她白皙的脸上还印着可爱的睡印,就忍不住想吻她。想到第一次的那个吻,那么柔软的唇。如果那次的吻是一时冲动,这次便是蓄谋已久。 早就想吻她了。 他埋怨她不专心:“跑神了。” 这下可算把林蔚满的思绪给拉回来了,刚才像漂浮在云层里的感觉终于停止了。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实实的吻。 是她喜欢的人。 她被吻的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朱思尧觉着可爱,又挑起她的下巴,轻柔的吻了上去。 他在心里感叹,怎么会有人的唇这么软这么甜呢,好像怎么吻都不会腻一样。 所以,一来二去到这里的目的,就被朱思尧抛之脑后了。 \/\/\/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不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后来林蔚满才知道那种默契度,并不是安全感。 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林蔚满也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他的生活。 但凡有空,他都会带林蔚满回家吃饭。那时候的暧昧关系,硬生生被他二人弄成了正大光明的关系。 不过都单身,这也不算什么。 林蔚满在朱思尧家吃饭时,给宋妈妈说哪个菜好吃。每次她去朱思尧家吃饭,环视餐桌时,总能看到她说的那道菜,宋妈妈每次都默默做出来。 她喜欢林蔚满是掩饰不住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她。经常给林蔚满灌输:“你嫁过来,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思想。 林蔚满也喜欢宋妈妈,只要有时间就陪着宋妈妈和朱爸爸出去玩。 一旦她陪他父母的时间多了,朱思尧呢就吃醋了,觉得她关心他的时间少了。 这个醋坛子,总是让她方圆几里都能闻到浓浓的醋味。 朱思尧总问她:“小满,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家人啊。” 她总是借口说:“啊,最近没时间啊。” 她不是不想带他回去见姑姑,主要是她不太明白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恋人吗? 可他们从来都没说过我爱你。 好朋友吗? 可谁会和自己的好朋友上-床。 她懦弱不敢问,便表现的更加清冷。最近对朱思尧也不冷不热,一时间像是回到了工作关系。 可不敢问,和换种方式让对方说是两码事。 最先熬不住的就是朱思尧了,他从背后抱着林蔚满,脸在她头顶蹭啊蹭,像个小奶狗一样。 “别闹,我在工作呢。” 他突然示弱:“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一时哑言。 “干嘛冷落男朋友啊。” 林蔚满绷不住笑了,原来她就在等这三个字啊。想让你主动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 我们是因为喜欢,而确认的恋人关系。 而不是因为熟悉,就自然而然凑合的一对。 她在朱思尧的臂弯里转身,抬头看着他说:“没有,你最近没乖乖听话。” 朱思尧撅着嘴,委屈巴巴拧着眉毛说:“思尧没有不听话,思尧都有在好好的练舞,好好的工作。” “真的吗?”她用笔尖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几天为了冷落朱思尧,同时也让自己更清醒,她便跑到上海工作了几天。 想想那么多天都没见到朱思尧,难熬的不得了,却又不能回去见他。只有让他自己主动想,才能让林蔚满更加有信心。 她能看到未来他们会越来越好,包括事业,包括爱情。 …那不知道,算是他们缘份转折的机会。还是所有柔情的余温到那个时候,就开始结束了。 说不上来,毕竟有些事情的确是突然改变,你预料不到是好是坏,只知道照单全收。 那场综艺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主动争取的。 那时候林蔚满没想过他会不嫌累,会放弃更多机会去参加一个学习的综艺。 明明那段时间,他都已经因为交不起房租,又一次搬了家。 那段低谷期,他们互相鼓励取暖,不是没有放弃过自己。 北漂不容易。 林蔚满甚至想到了要去辞职。 朱思尧也去做了兼职。 那种无能为力,抬头看见的并不是明媚的天空而是一片黑暗的感觉,竟然叫未来。 所以他开口说要去参加某个口碑极差综艺时,林蔚满都懵了。 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广告,他说不要就不要。 “你疯了?你出道多久了,让一群不入流,说话那么难听的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教你?怎么教你?…哦,表演?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当老师了啊?” 他很坚定,就三个字:“我、要去!” “我不同意。”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尽管态度已经那么柔和,他抱着林蔚满,又摸着脸又是哄她笑也没用。 她气的不行。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征求我的意见,还是通知我一声?你问过我了吗?你吭都不吭一声就谈下来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挣脱开他的怀抱,林蔚满二话不说就离开训练室。她太生气了,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大齐拍着朱思尧的肩膀,轻轻摇头:“不过说真的,小满是为你好。” “我知道。” 大齐道:“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公司新人辈出,她也着急。这个月本来是你的合作,都被劫了。何必小满这好脾气呢,换谁谁不气。” “我没怨这个,我就是想说,能被抢走的,说明都不是我的。从没拥有哪来失去,哪来遗憾和生气啊。我现在就想趁这个机会,学习一下,虽然这个综艺口碑不好,那些人也不怎么好。可说实话,确实能给我带来帮助对不对齐叔。那个综艺就是太真实了,现在人不喜欢听实话,都喜欢漂亮话,可漂亮话遮眼。你也帮我劝劝小满,你不想看我俩冷战!” 他说到最后还威胁起来了。 大齐在心里嘟囔了句小兔崽子,就出去找林蔚满了。 “你赶紧练,我去找她说说。” 也就是那么巧合,新一期的综艺竟然全部换了人。林蔚满讨厌的那些人,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圈子里很有辈分的人。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所以人生中很多决定,真的会改变一生。坏的也不一定没有转圜,而好的更为珍贵。 比如那个综艺的结束,朱思尧被一个大导演看中了,直接点名要他去拍自己新剧的男二号。 大导演发掘他,邀请拍的是一个冷酷的反派。 林蔚满从来不曾见过那么努力的朱思尧,开机前几个月,拼了命的上表演课。 把所有他喜爱的偶像的电影,都看了一遍,对着镜子一次又一次琢磨自己眼神。 那个角色虽外冷却内热,多才多艺。朱思尧一个不懂音乐的人,让周商权给自己,讲了很多关于音乐的知识。 那种恨不得把自己融入进角色的样子,像一个半疯半魔的人。 朱思尧拿捏那个角色时把反派的灵魂,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外表高冷、内心却有善意。 有一场夜戏,朱思尧侧颜微转,冷眸缓缓盯上男主角时,目光如刀锋一般。 林蔚满和大齐,竟然生生被那个眼神,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齐说:“…思尧好像变了。” 以前林蔚满在时,一受伤就撅着嘴撒娇让安慰。虽然是开玩笑,但是林蔚满从来没有嫌烦过。 现在不小心受伤,淡然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贴上后便继续和主角对戏去了。 他好像变得更加坚强了。 很多次在拍摄时,导演笑他:“有没有发现思尧真的把自己当作霍彬了,跟刚开始拍时,眼神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看他不像是朱思尧,像霍彬。” 霍彬,他的角色名。 林蔚满哪能不知道,明明就看出了朱思尧这种笨表演的共情最伤身,却不能做些什么。 他很投入,看剧本时很投入。对戏时,绝望的表情说出来就出来。甚至看着女主在戏里崩溃的嚎啕痛哭,他也跟着心疼。 他认真了,真的爱上这个工作了。 大齐总会在饭点和林蔚满闲聊,可不论他们起初在说什么,最后都能聊到朱思尧身上。 “思尧昨晚好像没睡,今天一早的戏。”大齐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 “就没睡,拍到凌晨。明天他的戏什么时候?” “我一会去看看。” 林蔚满点头看了一眼,那边吃饭时,都在认真研究角色的朱思尧。 大齐说:“好像强壮了不少。” “是啊,他一休息就锻炼。” 大齐又道:“瘦了。” 林蔚满又瞅了一眼朱思尧,回过头给大齐说:“没有?他锻炼的挺强壮的。” 大齐摇头,将筷子放下直直注视着她说:“我说你,瘦了不少了。” 林蔚满想了想,笑笑不说话。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朱思尧在房车里睡着了。大齐守着他,林蔚满则去给他买药。 这几天熬夜熬的他一直在上火,买点药和凉茶给他。 第93章 你不该这样看我 休息时间朱思尧在旁边看主角们的戏,女主用力吻着男主不让他走时,演技真的爆发了。 女主双手捧着男主的脸在颤抖,哭的泪流满面。 那场戏是男主和女主分手,女主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说不爱就不爱,卑微的挽留。 女主角:“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要和我结婚的。” 朱思尧在旁边看的红了鼻子,眼底藏着深渊湖底,不知道把什么联想到了一起。 大齐在一边递给他面巾,让他擦脸。 他闷声道谢,说了句:“以前我也不懂,如果走不到最后,那她为什么还要出现?” 大齐颇有惊讶但还是回答了他:“酸甜苦辣,人生必然要经历的,所以遗憾也正常。” 林蔚满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笑了:“没什么好遗憾的,不适合的人终究要分开。” 这句话多年后像是要给她证明,当时说的没错一样,竟然真的应验了。 所以,缘分真的很奇妙。 没想到他们三个看别人的演戏,竟然把自己给看进去了。 \/\/\/ 主持人问蒋昱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沉默内敛的想了片刻,说句:“我喜欢的人,不在我的好友圈。” 这种敷衍的回答,任谁听着就想是白说一样。 主持人便也以为他现在还是没有喜欢的人,便一直和他开玩笑,搞得录制时间结束了都不知道。 主持人问他:“昱霖,你觉得你三十岁时应该在干嘛?” 他想了一下,脑中有许多答案和想法,到嘴边时却犹豫了。 这种下意识的把答案转换的更加委婉的模式,早就刻在骨子里了,他不能说错话、更不能乱说话。 只能言简意赅的回答:“三十岁…想…结婚,嗯…成家。” 语气柔的不像话,镜头刚好把他眼睛里的期待拍了下来。 叶枝枝心脏漏了半拍,他刚才眼睛里的期待,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三十岁… 想 结婚 成家。 叶枝枝当初义无反顾的进入这个圈子,刚接近蒋昱霖时,压根没看出来他是喜欢那种平淡普通,又安静生活的人。 他好似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 如果你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你感受到的所有情愫,都是那些没有爱过人所不能理解的。 一眼看出的那些人,不过是和你相同的人,彼此都在心里偷偷爱着一个人。 叶枝枝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语调说:“蒋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骗不了我的。 现在,你只是还没发现而已。 但是,我在等等。等你认清自己的心,等你和你的一见钟情有了羁绊。我再忘了你,去好好的恋爱。 叶枝枝没啥大梦想,从前爱用小手段的她早就不见了。这些年在蒋昱霖身边,自己被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变的愈发好。 唯一不变的,是还在暗恋着蒋昱霖。 蒋昱霖从来不知道。 去提醒主持人录制结束后,叶枝枝给蒋昱霖整理头发,一语不发。 她一张嘴就很多话,叽叽喳喳个没完,每次他都要提醒上一句,还没下班,注意点。 今天蒋昱霖没提醒,叶枝枝竟然格外话少,他先想到的是不是她被批评了:“挨骂了吗?” “啊?没有…” 看样子,不是很想说话。蒋昱霖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包坚果给她,好半天她就盯着不接。 蒋昱霖的眼睛微垂,透漏着迟疑,很快又掩盖回去。 有采访要继续了,大哇拽着叶枝枝到一边,顺手把蒋昱霖手里的坚果给拿上了。 大蛙一把塞给叶枝枝手里,在旁边候着。 叶枝枝在心里想:做不了情侣,或许可以做一辈子朋友,有好吃的都能想着对方,也挺好。 说实在的叶枝枝这丫头其实挺大气的,是个好女孩。 看他回答主持人问题时,说到以前,也牵引的她想起以前。 有时候想直截了当的告诉蒋昱霖:我喜欢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从不是你助理开始,我的目光就都是你。 你是暮光、是微醺的酒、是甜橙味的糖。我不能咬碎,不能扔。像是我这温吞的暗恋,收不得,也给不得。 甘之如饴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他太干净的,以至于叶枝枝不能去奢想。 叶枝枝自卑,自己可能真的配不上蒋昱霖。 自己学历不高,还爱翘课、谈过恋爱、爱网通宵打怪、叛逆、性格泼辣。 蒋昱霖却那么干净、踏实、内敛。 这就是差别,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虽然已经改掉了很多坏习惯,但还是没能力站在他身边。 林蔚满就很好啊,中规中矩的,学历不错,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工作也比自己强。蒋昱霖对她怦然心动也不是没理由的,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林蔚满这样的。 那种温婉美丽的模样,多少人的理想对象啊。 娶回去,一定美满。 可是叶枝枝想,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惊艳他的“懵懂”。 大蛙在旁边提醒她:“枝枝,把水杯给昱霖拿过去。” 蒋昱霖嘴巴干,时不时的舔嘴唇。 她犹豫了片刻,摊开手掌紧盯着那包坚果。换作以前她必定会在媒体面前,对蒋昱霖表现出一丝丝的暧昧,可是今天突然不敢了。 “发什么呆?”大蛙推搡了她一下,这一幕刚好被蒋昱霖看见。 脸上的惊慌太明显了,几乎是逃命一般的逃了出去。大蛙和蒋昱霖对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大蛙一脸茫然,我去…抽什么风啊? 叶枝枝一直狂奔到停车场,却发觉那里有很多蒋昱霖的粉丝。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就转身离开,很不凑巧的还是被发现了。 那些围着她,亲昵的喊她枝枝姐的女孩们,将手中想交给蒋昱霖的礼物,尽数信赖的交给了她。 刚逃出窒息的围堵,原路返回,却撞见蒋昱霖刚换了衣服出来。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没有资格,却又奢想让蒋昱霖关注到自己。 “去哪了。” 单凭声音里是听不出任何的,这也是蒋昱霖的厉害之处,他总是能镇静的装作漠不关心的去让对方打开心扉。 叶枝枝低头不说话,半是犹豫的将那些小礼物交给他。 “粉丝的?” 她还是不说话。 蒋昱霖默默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问了,拿着东西就要走。 他这一转身叶枝枝更委屈了,好像自己所有情绪,他都看不到似的。 “要是不想说话,别勉强,我给你放个假回去休息。” 他也总是这么体贴,体贴中带着疏离。她似乎永远都打破不了这种客气的距离感,无论他们在一起工作多久。 “哎!哎!走了走了。”大蛙把手中的背包交给叶枝枝,顺势接过蒋昱霖手里的小礼物。 从前、现在都有人给蒋昱霖送礼物,那些传到叶枝枝手里时,她总会自私的将那些礼物藏起来。 她把别人交给蒋昱霖的爱,把别人的信任给藏了起来。 自私,自己果然自私。 蒋昱霖每天都会看下,林蔚满朋友圈设置的,允许陌生人查看十条朋友圈。 可她却是极少更新。 难得他休假三天,没任何工作。当晚打包喵主子的东西,带了三天的猫粮罐头等,还有一部相机就跑回父母家了。 最后一天假期时他偷偷跑去了c市,吃了一个正宗的火锅,没去乱逛,自己站在住的民宿外,拍了一下午的延时摄影的街边风景。 大热天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路过的每个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眼睑都没抬起来,靠着墙拍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直到傍晚,他才觉得口渴,在一家小卖部旁边买了一瓶水。刚打开喝了一口,转头一看身后的店面前挂了一个老气,却又很古典优雅的壁灯,散发着清冷的蓝光。 他举起相机,拍下来后,笑得是那么开心。 假期结束后,他恢复到连轴转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想起过林蔚满。 他是蒋昱霖,是众多女生心里的人,他本就不应该心动于任何人。 — “不许吃西瓜了,别又胃疼了。”朱思尧从林蔚满手中抢走半块西瓜。 “再一口。”林蔚满可怜巴巴的,盯着那半块小西瓜。 “不行。” “最后一口。” “哇!!!”另一头有人闹哄哄的,不知在庆祝着什么。 导演笑呵呵的,扭头对他们说:“今晚陈老师请吃饭,地址我发林经纪手机了。” “啊,好,谢谢导演。” 朱思尧脸上却有些不高兴,直盯着人群中,对他暗送秋波的陈姐。 林蔚满转身看去,没看出什么端倪:“怎么了?” “没事。” “喂,走就走,你把西瓜留下啊。” “不可能。” 朱思尧特意把西瓜丢在较远的垃圾桶里,想到刚才那个陈姐脸色又沉重几分。 晚上吃饭,陈姐喝的有点多。大家都是庆祝她杀青,一杯一杯的敬酒。她倒是也不挡,照单全收。 “来,思尧,我们喝一杯。” 林蔚满就坐在对面,陈姐将手摸在他的腿上的动作,自然被她看在眼里。 朱思尧没动,一口一口的吃着菜。陈姐也没生气,自己喝了酒。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没几个人顾得上看他们。即使看到陈姐的暗送秋波,也会当做没看到。 林蔚满生气,却不敢表露。 见自己投怀送抱那么久,朱思尧都不理她。陈姐故意让自己发出很大的声音,吸引到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哎呀!” 导演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喝的有点醉了,感觉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行行行,喝不少了,你先回—”导演的话说一半,就被陈姐用眼色挡下了,“额…不然…让思尧送你回酒店。是,思尧,陈老师一个人回去也挺不安全的,被拍到了又该是负面消息。听说陈老师下一部戏自己要做制片人啊,我瞧着思尧这次稳坐男一号了。” 林蔚满正要开口拒绝,就被陈姐刻意装柔的声音给打断了。她瞪了一眼林蔚满,又娇弱的歪倒在朱思尧身上。 “那就麻烦思尧了。” 朱思尧推了一把陈姐,没推动,冷嘲的看着导演。 “呵…行!” 他一起身,林蔚满也要起身。导演的脸瞬间冷下来,放下筷子叫住她:“林经纪就别去了,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啊。况且…陈老师这咖位,拒绝了多不好,何必不成全了呢,这剧啊还要靠着陈老师和两位主角呢。” 他连个正眼都不给林蔚满,但是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林蔚满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攥的发疼,憋着气坐了回去。 “哎,这就对了嘛,咱们吃好喝好。” 合着就是成全了陈姐,委屈朱思尧呗。人家比朱思尧厉害,活该言听计从,要去接受规则?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林蔚满开着车狂奔回酒店。 她靠在陈姐的房门外不敢敲门,心里难受的不行,她应该好好保护他的。 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朱思尧走了出来,身上的外套不知所踪。 林蔚满嘴颤了颤,却没敢问。她怕听到的答案,不是她愿意听得,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朱思尧站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却将她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有迟疑、羞愧、心疼,偏偏此刻的他只能看到不信任。 瞳孔颤了颤,心凉了半截。他走了两步,将门关上背对着林蔚满说:“你不该那么看我。” 你最不应该那么想我。 林蔚满脚下突然一软,靠在墙上,一颗心算是放下了。这句话,便证明了什么都没发生。 朱思尧在饭局上就察觉到了陈姐的心思,送她回来后,又被陈姐在酒店里拉着不放。他给对方披了外衣,靠在房门口等了一会,一直听到外面发出高跟鞋声才出来。 可他失望的不是有人怎么看他,他失望的是林蔚满躲在门口。失望她把自己想成那样,没有底线的人。 朱思尧回到房间后,发了疯一般将房里的沙发抱枕,狠狠摔在地上出气。 “思尧…思尧…”林蔚满在门口拍他的房门。 他喘着气,努力想去平复自己。可怒气焚烧,百转千回又化作委屈,孤零零的在心里缠绕了一圈烟雾。 任凭门外的人怎么拍门,怎么喊,他都不开门。房里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人也累了,朱思尧顺势就坐在地上休息。 可眼眶还是红的,装着莫大委屈。 门外的人,怎么可以认为他朱思尧会为了一部戏而献身。 他是朱思尧啊,骄傲如他林蔚满你却这么想我 林蔚满从来都不知道,男孩子也这么脆弱,也会因为自己受委屈,被人看不起而难受。 洗手间里,她看着镜子里湿哒哒的脸,气的不行,刚才怎么就流露一种悲悯的目光看朱思尧呢? 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如果他是,他不至于混成现在这般模样。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他们还是得罪了陈姐。打脸来的太快,网传陈姐投资的新剧男一号是朱思尧,突然官宣换了别人。 本可以抱大腿走一个安稳路线,偏偏翻了车。林蔚满被公司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丢西瓜捡芝麻,好死不死那部戏突然邀了一些老戏骨便被重视了起来。 他们冷战了好几天,林蔚满既要忙着哄他,又要忙着工作,实在没法同时兼顾,弄得身心疲惫。 “至于吗?还哄呢?哄多久才能消气,你就是把朱思尧惯的了。要我说甭搭理他,自己就好了。”元希打心眼里觉得林蔚满是个好脾气,朱思尧怎么作她都不生气。 累的要死,两边都要撑,真想不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做到这么扛打扛摔的。 “的确是我错了,他气是应该的。” “气到现在?你要说你们是情侣,我真不敢信,试问哪一对儿,男人能生气这么久还哄不好的?不是做精,就是绿茶,他,两样都占。” 元希的嘴叭叭叭个不停,几乎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可林蔚满偏就是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人,元希说的法子她一个都没记住。 而朱思尧也还是那样。 冷战还是冷战,该忙碌还是忙碌,好像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碍着谁。 第94章 我做一片小树叶 林蔚满认识一个有名的设计师时挺搞笑的。 她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包裹的像老太太一样的人,掂着一兜柿子没走稳,哐当一下就摔那了。 当即冲上去扶人,也没多想会不会是坏人碰瓷:“奶奶,您没…事儿……”这声音是越来越微弱。 “老奶奶”一抬头,一张白净的脸因为被摔,疼得呲牙咧嘴的。可这三个字实在扎眼,人抬头看林蔚满时还带着不可思议。 “什么奶奶?我才二十八…”女人哭丧着脸回她。 “对不起对不起!!” 林蔚满的脸羞赧的红了,把人扶起来后连连道歉,这模样蠢哭了对面的人。 “没事啦,可能…我真的老了。”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老。是…我…眼睛有问题。” 女子一愣,随即笑了:“我懂了!是这身衣服,这不是我的,是我妈妈的。诺,在哪,她刚才嫌热脱给我穿了。”说着还指了一下不远处刚刚走来的中年女子。 林蔚满不好意思吭声,刚才的确是因为,她摔下去的时衣服挡着头了,林蔚满便以为是老奶奶。 这第一次见面实属尴尬,但第二次见面便好很多。 朱思尧拍杂志时,从别人那看中了一款镯子。 俩人当时还处于冷战,朱思尧这傲娇鬼,总表现出林蔚满欠他百八十来万的样子不愿意搭理她。 这会突然就让林蔚满去打听这个镯子,能不能买下来。林蔚满当即就答应了,只要他愿意理她,一切都好说。 没想到这是定做的,林蔚满见他着实喜欢,便想着去找设计师为朱思尧再设计一款。 左等右等才联系上设计师后,没想到人家的专业却是婚纱。 对方说:“如果你不介意,那明天上午十点在酒多橡咖啡店见一面,给我说一下你想要的风格好了。” “嗯嗯,好的,我会准时到达的。” 第二天明明约了上午十点见面,林蔚满却早了一个小时。 咖啡都续了两杯。 来的竟然是,那天路上撞到的“老奶奶”。这次对方的打扮格外时尚,有认真的挑选着装。 不约而同相视而笑了,画面毫无违和感。 “我叫姜靖木。”声音温温柔柔。 “我叫林蔚满。”她微红的脸看着倒有些害羞。 那天林蔚满穿了浅绿色长裙,乖乖巧巧,右耳带了一个珍珠耳环。旁边的有男子过来搭讪,她每每拒绝时,都会羞涩的满脸通红。 姜靖木对她的印象,倒是越来越深刻了。 很快谈论好了风格,姜靖木收起自己的平板电脑站起来。 林蔚满起身送她,她一瞬间才知道为什么对林蔚满,格外有好感了。 像个非要装大人的小妹妹,看看她选的款式就知道了。 姜婧木给朱思尧,噢不,给朱思尧和林蔚满设计了一对很简单的银镯子。风格正是林蔚满想要的,收到寄过来的手镯时,林蔚满才察觉不对劲。 当时朱思尧想要的可不是如此简单的风格啊把他的想法给忘记了 林蔚满收回了自己的那一副,捧着另一个到朱思尧面前,像是犯了多大的错一样,低着头等着对方骂她。 朱思尧挑眉,撅着嘴轻轻歪头,打开盒子。 没有繁琐的设计,只是一个简单的银镯子中间,包着一小块用金饰打造出来的云朵,开口可调节大小。 他不动声色的笑。 “另一个是什么?” “啊” “我可不认为,这样一个镯子要我那么多钞票?另一对拿出来我看看。” 林蔚满蹭蹭脚,又扒拉两下额前的碎发。磨磨唧唧的从背后掏出另一对,打开给他看。 是一片树叶。 朱思尧汗颜,那么多钱就做了这么两个镯子?简单的不像话,他那个云朵还看的过去,可林蔚满的为什么是片树叶啊?这看着也不像是一对的啊? 可能姜设计师,头一次被人质疑眼光了。 朱思尧把两个都拿在手上,比划来比划去,也没看出两个镯子有什么关联的。 不能说同款,至少是毫无关联。 林蔚满踮着脚,怯弱弱的伸手,指两个镯子给他解释。 “就是,你做一朵无忧无虑的小云朵,我做一片小树叶。” 他眼睛都无语的,快要眯起来了。 看她含糊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朱思尧干脆将她的那个,直接套在她手腕上。一戴上便觉得顺眼多了,她白稚的手腕多了装饰。 “你那个玉镯呢?” “收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是一个人设计,这样也算是同系列了,虽然是毫无联系的一对儿。 不过两人这下子,也算是和好了。 林蔚满是喜欢这个镯子的,可她不常戴,她这样一个念旧的姑娘,总是习惯把觉得有意义的东西,收藏起来。 朱思尧戴了没几次也不戴了,可能没觉得多好看。 和好后的两人,恢复如初。彼此的互相信任也有增加,他们依然互相鼓励拥抱取暖。 月底行程结束,回京时他们刚下飞机,很多喜欢朱思尧的人都在呐喊。 林蔚满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在一群粉丝接机或者为你呐喊时,我叫你一声朱思尧,你能听出来是我吗?” 他边走边转头,信誓旦旦的说:“当然能,你的声音,我一直记得。” 她忍不住想淘气一下,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出来没找他,站在一群粉丝身后,自己的声音也混入其中喊了句:“朱思尧!” 他猛然抬头,看见她迅速躲起来的动作,忍不住被逗笑。 “唉~” 那时候,他是真的有做到啊。 林蔚满休息那几天,朱思尧不知道从来淘了两双西瓜款式的拖鞋。 他给林蔚满寄过去一双女款小号的,自己在片场被人拍到穿了一双西瓜样式,很搞笑的拖鞋,直接上了热搜。 差点成为谐星。 朱思尧迈向谐星的第一步 热搜里他的图片,实在让人看着想笑。他穿着浅蓝色的短袖和黑色短裤,脚上提拉着十分搞笑的拖鞋。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头发还炸着毛。 林蔚满抱着那双拖鞋,躺在沙发上狂笑。知道她爱吃西瓜,但也不好买双西瓜款的拖鞋穿着,太没有形象了哈哈。 元希拿着手机,一脸不屑的酸:“朱思尧啊朱思尧,从此以后怕不是都要走谐星这条路了,你还别说他长的也挺逗,没我们贺汀好看。” 林蔚满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 “得得得,有些女人,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没天理啊!” 因为这个拖鞋上了热搜,又因为热搜误打误撞的去拍了喜剧。 他真的在谐星的路上越走越远,因为开朗无论,被人怎么开玩笑他都不生气。 林蔚满倒不喜欢那些人用很难听的话,开关于朱思尧的玩笑。 她要发声明,朱思尧死活不同意。他没那么小心眼,没必要为了不存在的事情生气,何况对方吃定了他不会生气。 这会儿生气的话,倒是有点打自己的脸。 朱思尧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安慰道:“好好把这个戏拍完,才是目前更应该做的,那个文章别去理会了。” “别闹,把手机还给我。”她还没来得及评论呢。 “好了好了,一会让大齐给你买份小龙虾,别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他伸手用力揉了揉林蔚满的小脑袋,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被他装进口袋。 大齐看林蔚满脸色还是不好,尴尬的轻轻咳了两声,赶紧离开这里:“欸!我去买小龙虾喽。” 大齐前脚溜走,林蔚满就猛地扭头,瞪了一眼朱思尧。生气的往外面走去,吓了他一跳。 林蔚满从来都是一个,如果被人弄的很生气,很生气。 她就会深吸一口气,或者去一趟洗手间,然后独自平复心情,再去处理问题的人。 可是,刚才竟然瞪自己了。 她好像变得善于表达自己了。 那天朱思尧的爸爸妈妈来b市看他们,做了好多饭菜。她去到时,喊了句“叔叔阿姨好”以后,便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吭。 他被叫到厨房,不情不愿帮忙洗菜。 朱爸爸在厨房瞪着儿子:“你惹小满不开心了?” 朱思尧手里把玩着青椒,撅着嘴满不在意。 宋女士推搡着他:“你快别洗了,帮倒忙?去去去…去哄哄啊,道个歉,别一会小满不吃饭了。” “我爸让我过来帮他洗菜呢。” 宋女士道:“就你?你别在厨房帮倒忙了行不行?” 朱爸撇了儿子一眼:“赶紧出去道个歉,一会该吃饭了。” 朱思尧转了个圈,又回到冰箱前,信誓旦旦:“您跟宋女士就放心,别人赌气是不吃饭,她是一赌气就吃两碗饭,我估计您晚上饭还的多做呢。” 朱爸举着勺子反问:“真的?” “嗯…放心。”朱思尧谄笑着伸手把勺子接走。其实…他也不确定。 林蔚满太容易满足了,以至于他朱思尧以为,女孩子哄一哄就能回来了。 那时候的他们对未来依然有期待,尽管怕,却不再怯弱。 朱思尧也会在元希面前故意秀甜蜜,演的肉麻:“真的希望好多年以后,我们和老朋友相遇时,能被他们羡慕着说:你们居然还在一起啊。” 元希也算是有耐心,耐着性子和他演,还摸着手臂,做出被肉麻出鸡皮疙瘩的样子,一脸嫌弃。 可林蔚满认真了,她是真的希望,以后能被朋友们羡慕着说:“你们居然还在一起啊。” 第95章 学生时代的回忆 林蔚满喜欢能扮演不一样角色的朱思尧,他或眼角眉梢寒气鄙人、或眼眸星光闪闪看着心上人,声音也随着表情冷却或沙哑。 他很认真,也很努力。 上一个综艺的播出,给他涨了不少人气,被一个导演发掘邀请拍了一个冷酷的反派。 这次,被邀约拍了一个与上一部反差很大的校园电影。 与鲜艳夺目的反派相比,这次的学生时代倒是给了他很多欢乐。 朱思尧穿着校服,在林蔚满面前傻笑。 她举着台词本挡住他的脸,太尴尬了太尴尬了,没一点形象。 朱思尧拉开她的手,偷偷说了句:“我都不敢相信,我穿上校服,还挺那么像一回事的。” 林蔚满耷拉着眼皮,不想理会。竟然有人这么说自己,晕。 她坐到旁边的休息椅,有些嫌弃这会儿的朱思尧。大齐刚买回饮料,先是递了一瓶给朱思尧,之后才到林蔚满这边。 大齐疑惑的问:“他咋了?傻笑个啥?” 林蔚满托着腮,一本正经的说:“可能是觉得,自己穿的人模狗样。” 大齐一口水,笑喷了出去:“真是相处久了,连说话都变了哈。” 朱思尧这部电影争议很大,由于是翻拍国外的,他出演的还是男一号,有人觉得可能会翻车。 林蔚满也是怕的,尤其是朱思尧从来没尝试过校园类的剧。 他倒是心大,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担忧,突然有一天,在朱思尧的一个同学过来看他后,就变成了期待。 林蔚满突然发觉,她只了解目前阶段的朱思尧。可是却不知道过去的朱思尧。 很多很多他的青春,自己未曾参与,一概不知。 “嗨!思尧!” “欸,萱妞?昨天不是说等我下班了聚餐的吗?怎么直接过来了?” 那个被朱思尧称为萱妞的女子,一副职场精英很干练的打扮。 她没有站的很近,笑着和朱思尧说话:“干什么!?我不是特意过来看你的,谁让我今天恰好来这片办事呢。” 朱思尧不好意思的啦两下头发,给她介绍林蔚满:“我同事,林蔚满。我高中好朋友,黎萱。” 林蔚满身子前倾,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您好,我叫林蔚满。” 黎萱看到林蔚满时,愣了,光知道点点头,都忘记了要伸手回握。 朱思尧在黎萱面前打了个响指,皱眉:“发什么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叫黎萱,从事金r投资工作。” 她太漂亮的,黎萱想。还以为朱思尧身边不会遇到这么优秀的人,害…真是的,多少年了,自己还想着呢。 黎萱暗骂了句自己真没出息,迅速调整了刚才的失态。 朱思尧许久不见老朋友,故意调侃黎萱:“是不是觉得我们小满,长的可漂亮啦!” 黎萱脸唰一下就红透了,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林蔚满脸上的笑,一瞬间就耷拉下来,微微叹息,无语的看着朱思尧:“说话就说话,别生cue我。” 他贱兮兮的,嘴角翘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行了不逗你了,萱妞你先去餐厅等我们。阿权刚才发信息说已经到了,我这收拾一下就过去了。” 黎萱说:“你是去换衣服吗?” “嗯呐,总不好这副模样去吃饭,阿权看见一定笑死。” “我能不能给你拍个照啊,你这…校服穿的,还挺像高中那会的。” 林蔚满扭头看了一眼朱思尧,心里默默想象,他高中那会是什么样子。 他往后倒退两步,伸出茄子手,摆好姿势:“可以啊,先说好只能一张,我得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黎萱道:“行,保证一张都不多拍!好啦!” 他呲个大牙花,还没来得及耍帅,黎萱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嘎?这么快就拍好了? “真就拍一张啊?再拍一张,再拍,选好看的留着。” 黎萱逗他:“不拍了,不拍了,你刚说就拍一张的。” 她了解朱思尧这人就是傲娇,其实刚才压根就没拍。但是他那二五八万的拽样,自己看着就想逗他。 朱思尧笑,开始不依不饶,抢走黎萱的手机耍无赖:“嘿…你这人,快点快点再拍一张。” 林蔚满在一旁看他们两个打闹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了朱思尧和黎萱,学生时代的模样。 她明亮的眼睛里,是阳光般的温柔,带有期待。一时间,想看看学生时代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吃饭时,黎萱不再像是林蔚满第一眼,所看到的职场精英的模样。黎萱是真能说啊,啦啦说一堆。 几个人一会儿提学生时代、一会儿提学生时代哪个老师特别吓人,时不时再来个怀念。 黎萱突然想起什么,筷子啪的放下来:“对了,思尧。我记得你高二联赛时,篮球比赛不是受伤了吗?当时挺严重的,好像还有个比赛?现在怎么样,好了吗?你那个艺考应该也过了?不好意思啊,作为好朋友那时候天天顾着刷题了,都忘记打个电话或者发信息关心一下了。”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周商权坐在位子上唉声叹气:“多少年都改不了你这个话唠的毛病,一口气问那么多,你想憋死谁啊。” 朱思尧夹了一口菜,笑着说:“害,没啥事。” 周商权在旁边吹牛:“他现在跳舞帅不,看了没?好着呢!就那点小伤,根本不影响我们思尧的实力!再来个十次八次都没事,身体铁着呢—嗷嗷嗷—” 朱思尧伸手,一把拧在周商权的大腿上,咬牙切齿笑着说:“再来个十次八次?你当我—嗯?是机器人啊,不会痛的吗—?” 说到个别字时,他还特意加重力度,拧的周商权再也不敢嘴贱。 黎萱告诉林蔚满:“我们仨,以前高中是同学。别说,其实我还挺怀念我们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放学那会呐。哎对了,我记得咱们学校当初还是灰色的校服,灰色的校服裤,肩与胳膊连接处是黄色的图案的?当初觉得格外丑,现在想想也挺好看的。” 周商权一手举着杯子,一手使劲揉着刚才某人掐过的皮肤,特别赞同的说:“我也是啊,我也挺怀念当时疯狂写卷子的时候。” 黎萱白了一眼他:“啧,我没说写卷子的事。” 真是喝醉了,两个人都开始大着舌头说话了。 周商权拍着桌子,大舌头的吐槽:“我没说写卷子,我说当时校服就是很难看,丑!丑—丑的我都不知道别人怎么会觉得,校服是光明正大的情侣装的!太丑了。” 朱思尧没喝那么多,他明天还要工作。林蔚满吃好饭,就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玩手机。 餐桌上周商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响了。 朱思尧拧着眉,暗自后悔,就不应该让这俩货在一块喝酒。耍起酒疯,无人能比。 “喝,思尧好兄弟!喝!干杯!” 周商权一把揽住朱思尧的脖子,十分豪爽的举着杯子和他碰杯。 朱思尧来不及反应,就被周商权用力揽住,颇有霸道总裁的模样。 他给沙发上的林蔚满用力使眼色,寻求支援。 她叹息,拍着双腿站起。走过来把他的手,从朱思尧的脖子上费力的掰下去。 黎萱边说边挥手,动作也十分豪爽:“小满!我给你说哈…我今天看到思尧穿着校服,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我们十七岁的时候了。他以前比现在还瘦呢,又瘦又高,皮肤也白。” 说着说着她一把揽过林蔚满,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是个乖学生,从来没听说过他谈恋爱。跟他坐同桌,特别幸福。” 林蔚满的心脏漏了一拍,特别幸福,是什么意思? “有好多人给他送礼物,我总能死皮赖脸的蹭到一口,嘿嘿。” “告诉你个小秘密,他当时篮球比赛受伤了,之后还有个舞蹈比赛,应该是没去成。我还挺庆幸的。嘘—嘘!嘘!别告诉他哈。其实他受伤没去成那个比赛,我偷偷庆幸了好久。” 林蔚满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比赛进了前五,会被送去参加省赛,为期半个多月。我,一下子会半个月见不着他,舍不得喽。” 说完这句,黎萱笑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的黎萱,自然是舍不得的。现在想想,当时自私的想法,挺耽误人家前程的。 林蔚满睁大眸子看向朱思尧,原来黎萱喜欢朱思尧啊。 天啊,还是高中同桌。可是听黎萱这个意思,这么多年他都是把黎萱,当做哥们了? 还是说朱思尧情商太低?都没发现? 黎萱掏出手机,给林蔚满看时还躲着朱思尧:“我最喜欢这张了,笑得真好看,和他十七岁时一模一样。” 她说:“我也喜欢。” 林蔚满伸手摸手机里的他,少年模样的朱思尧,是不是也曾追梦许愿。 这部剧,特别贴合现实生活。疯狂读书的学生,怦然心动的一场暗恋,志愿报的天南地北的一群朋友。 他们回忆着十七岁的自己,讲十七岁时的愿望。 十七岁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有刷不完的试卷、有不敢说的暗恋。想快点高考,快点毕业,快点说再见。 现在二十几岁的我们,某一瞬间愈发怀念十几岁的时候。为了踩点不迟到,狂奔回教室。喜欢的偶像发了新歌,几个人围一圈一块听。讨论着暑假档的电视剧,朋友一出去玩,就只会约在新华书店。 林蔚满听了一个晚上,他们高中时代的故事,特别想看看朱思尧学生时代的模样。 他的过去,她没参与。 朱思尧把他们送回去后,路上林蔚满问他:“你高中是不是特别努力啊。” “还行,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学生时代的梦想,现在做到了吗?” “嗯嗯,做到了。” 那就行,虽然没参与他的过去,但是他做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便也是开心的。 这部剧拍完后,他们又一次遇到了低谷。 人生,从来不会那么如意。 第96章 吃醋 如果事与愿违,又怎么会那么多颠沛流离的人。 — 记不得什么时候她变的更少笑了。 蒋昱霖在一整年里在工作中,见到林蔚满的次数少之又少。她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久久缠绵。 想去问问她,发生什么了? 更想把手边放着的装满冰糖雪梨的保温杯给她,让她缓解嗓子的不舒服。 那段时间,她和朱思尧碰上了公司高层换任。 最难熬的还有覃应然和公司高层的某个领导在一起。这个金主在公司高层,打压朱思尧这些没背景,没资源的人。 贺汀因为打抱不平也受到了限制,朱思尧想解约,却没钱解约。 这几个月,林蔚满低三下四的求了好多人,其中就有蒋昱霖。 以为要开始变好的时候,却走进了低谷。他们在楼顶许愿时,都没想过“未来”这个未知数会是如何。 接二连三的毁约,包括拉踩,朱思尧一时间回到刚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 覃应然除了没直说很多是她的手段外,知道的人都知道覃应然是怕被人扒出来什么。 覃应然拿着合同找到林蔚满时,她语气高傲的不像话。 “男三…爱要不要。” 林蔚满态度很坚定,温和又平淡:“谢谢,思尧最近在休假,暂时不考虑工作上的安排。” 覃应然这是什么意思呢,施舍吗? “你…你明知道你们公司现在的情况。思尧多久没工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 林蔚满被气到:“不需要,你管好自己就行。我们公司什么样,还不是跟你们这些人有关系吗。要给,就给大投资大角色,男三?呵。” 她林蔚满可以时运不济,可以穷困潦倒,可以倒霉透顶,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没有尊严。 可她也有一瞬间恍惚,觉得对面坐着的覃应然似乎有很多苦。 可能,覃应然过的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或许这个角色,真的是她好不容易,从金主那要过来的? 林蔚满自然也知道,公司的事情并不是跟区区覃应然有关,她只是看不惯覃应然这张扬劲。 可她没那么善良,去怜悯覃应然。毕竟拉踩他们时,覃应然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社会没那么善良的,没人会对你多好,多友善。你只有站在一定高度,身边才都是好人。 在这之前,林蔚满联系很多人,无一例外先是吐槽他们的咖位,再吐槽他们命运不济。 她拒了覃应然给的男三,却让元希帮她要了一个不知男几的角色。 午饭时,大蛙给了林蔚满一份,比别人都好吃的饭菜。 林蔚满十分拒绝:“哥,这是你的外卖?我吃盒饭就行。” “啥呀,这是我点给昱霖的,他就看了一眼觉得不好吃…枝枝最近减肥,我实在吃不下…总不能扔了,你就帮帮忙,别浪费了粮食。” 大蛙觉得自己在撒谎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这明明就是蒋昱霖,专门给她订的。 林蔚满乖乖伸出手接过:“那行…谢谢蛙哥,下午我请你喝咖啡。” “客气啥呀,不用了,你吃了就行了,我回去了。” 林蔚满确定大蛙离开,她偷偷回到车上,把这个外卖给了朱思尧。她刚才看了一眼里面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刚好用来给朱思尧改善伙食。 大蛙刚回到房车,蒋昱霖低沉的声音就传来了:“给她送去了吗?” 大蛙瘫坐在位上,气喘吁吁汇报:“给了…给了,她回去肯定会好好吃的。” “你忘记把冰糖雪梨汤,给送过去了。”他早就注意到,林蔚满最近有些咳凑。 “我…”大蛙欲哭无泪,我又不是你保姆… 叶枝枝倒是自告奋勇:“我去送。” “不用了…你吃饭。” 她不容蒋昱霖拒绝,已经拿上保温桶,一副准备过去的样子了:“没事,我吃好了,我去给林经纪送去。我会找个借口,不会让林经纪怀疑的。” 蒋昱霖迟疑了一秒,终究是点了头。 叶枝枝接收到信号,就高高兴兴的下了车。好不容易找到林蔚满他们的车时,才发现林蔚满不在。 大齐说:“她去买咖啡了,一会她回来了,我帮你转交。” “奥行,这是我们带的冰糖雪梨汤,我看林经纪最近咳凑的挺厉害,喝点可以缓解。” 大齐道谢,接过。 朱思尧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怎么感觉你们,都挺关心我们小满呢?”他拿出纸巾擦嘴,收好餐盒。 叶枝枝正巧不巧的看见,这不是刚才蛙哥送的吗。竟然,被朱思尧吃了。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蒋哥费尽心思的把专门给她订的餐,让人送过来,转手林蔚满就给了别人。 叶枝枝没再去看那个餐盒,佯装尴尬的笑,半真半假的说:“林经纪是我女神,我们当然关心她了。” 朱思尧目光清冷,看了一会叶枝枝,咬着两个字问:“你们?” “呃,口误了。就我,我!”说着,她用力拍着胸口,一副你相信我的模样。可能觉得这样子,就能给他们带来说服感。 “得了回去,我替小满谢谢你了。” 叶枝枝回去时,绕了一小圈,就站在不远处看朱思尧他们。 听到朱思尧在和大齐讨论刚才吃的午餐,他说:“今天的午餐还挺好吃的啊。” 大齐夹起组餐里的一块红烧肉放嘴里,嫌弃的说:“我咋不觉得,忒咸了。” 叶枝枝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车,仿佛看到了蒋昱霖在车里开开心心的,在给林蔚满选餐厅的模样。她攥着手,还是决定了不说。 林蔚满回来时只带了三杯咖啡,朱思尧笑眯眯的要伸手去拿其中一杯,被她给挡下来。 “这是给蛙哥他们买的,我们三个没有。” “为啥啊…” “我们最近要省吃俭用,唔…这是谁的保温桶?” 他抗议:“省?你这不是省,是抠搜了!” 朱思尧委屈巴巴的,给林蔚满撒娇,她虽然是心软却没允许。 “你又不爱喝,给你也是浪费。刚问你呢,这谁的保温桶?” “蒋昱霖身边的那个助理送的,说你咳凑,让你喝点。” “是不是蛙哥给她说的啊,我赶紧喝几口,就去把咖啡给他们送过去,顺便道个谢。” 她给自己倒了一碗,吨吨吨的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是好吃的,齐叔我给你盛一碗尝尝。喂,你要不要?” 他抱臂,一脸不屑:“我不要,甜了唧的,不喜欢。” 林蔚满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是莫名其妙闹什么别扭呢? 林蔚满拿着咖啡到大蛙那时,蒋昱霖刚好在做头发的造型,她直接给蒋昱霖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蒋老师,这个咖啡放在这了,您喝的时候小心烫。” 她过来的太突然了,蒋昱霖拿着手机都没反应过来,瞬间傻掉了。 大蛙在身后抿着唇偷笑,刚才他出主意,让林蔚满专门把属于蒋昱霖的那杯咖啡,让她自己送过去。 没想到就看到蒋昱霖直接懵掉,说不出话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这是林蔚满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那个给了朱思尧一个戏份的其实是蒋昱霖,他打听到最近她很辛苦,求了好多人,他…舍不得看她那么委屈。便让人在元希那,说了说。 只要她跟着朱思尧来组里,就只有她的盒饭是不太一样的。因为都是蒋昱霖专门订的,再让大蛙找众多借口送给她。 但每次林蔚满都以为,是自己幸运。拿到好吃的,又都给了朱思尧。 大蛙有时候送完午餐,林蔚满还会和他聊两句:“你们老板…是不是特别爱耍大牌啊?怎么这不吃,那不吃的?” 大蛙眼睛瞪的贼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没有!你误会,他吃饭不挑的,每次都是我想吃,又找借口想让他给我报销,嘿嘿…你别误会,蒋哥人很好的。” 偶然在饭点结束后,大蛙碰见林蔚满,还会问一句:“午餐还行,这家的面真的不错。” 她支支吾吾的说:“啊…昂,昂,对…是挺好吃的。” 长久以来,朱思尧竟然吃胖了,可是林蔚满却还是那样。直到有一天,大蛙看到他送去的餐食,被朱思尧吃掉才察觉不对。 他偷偷告诉叶枝枝:“你猜我刚看见了啥?” “嗯?” “蒋哥订的外卖,林蔚满给了朱思尧。” 叶枝枝早知道了,却还是表现出很吃惊的模样:“啊?不是。那岂不是…”她故意不说明后半段。 “对啊,我估计蒋哥一直以来订的餐,她都给朱思尧了,蒋哥白费心思了。难怪我偶尔碰见她,问中午的饭好吃不,她回答的支支吾吾的。”大蛙垂头丧气的,纠结要不要给蒋昱霖说一下,主要是看他这几天订外卖,订的还挺高兴的。 “那说…说一下?不然,蒋哥还是会一直订的。”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自己不好说,怕蒋昱霖心里不舒服。 可是她更不愿意看着蒋昱霖的好意,被林蔚满毫不在意的,转手让给了别人。 他们最后还是告诉了蒋昱霖,没想到他没什么太大反应,说了句:“难怪我感觉,朱思尧最近胖了不少,还以为他健身了。” “害…这…你也别伤心,可能小满今天是不舒服,就把自己的午餐给了朱思尧。那咱们这午餐,以后是…”他可没勇气说,林蔚满一直都把午餐给朱思尧啊。 蒋昱霖起身,走到热水壶前倒水。伸手摸了摸鼻子上的镜框,若无其事的说:“继续订。” “可是!”叶枝枝终于忍不住了。“可是…每次林经纪都把午餐,给朱思尧了啊,她都没吃。” 蒋昱霖的心,猛地抽痛。他抿了一口热水,这次他迟疑了:“…没事,继续订…他的戏就剩一周了,未来一周的午餐,枝枝你订。” 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蒋昱霖垂着眼,又坐回椅子上,却没再说话。神色及其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叶枝枝很快便见识到了,幼稚鬼蒋昱霖了。 他嘴上说着继续订,可是每次到饭点,都会给叶枝枝说:“今天中午吃麻辣小龙虾?” “今天中午吃酸菜鱼?” “今天吃水煮肉片?” “今天羊肉汤,奥…加辣。” “今天吃麻辣火锅?” “今天吃汤达人。” 饭菜的盐味、辣味,一次比一次的重,午餐也一次比一次的简单。 林蔚满这几天,只要接到大蛙给的餐食,内心就十分拒绝。她扯着嘴:“你们…蒋老师,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吃的…都挺上火的啊。” 朱思尧最近不是吃的长痘,就是上火,搞的这几天都不敢给他吃了。 大蛙欲哭无泪,这都因为谁啊。我这跑腿的每次送过来,自己都觉得尴尬的不像话啊。 其实只有蒋昱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订的午餐林蔚满没吃时,自己有多闹心的。 每次下班回到家,一想到林蔚满把午餐给别人,心里就不舒服。 对着万万就是一顿蹂躏,害的自己被主子挠了不知道多少下,手背和胳膊,还有脖颈处都有抓痕。 蒋昱霖脱了鞋,走到沙发上喊:“万万,过来万万…你理理我嘛。” “喵…喵~” 喵主子最近几天被他捯饬怕了,死活不愿意靠近他。 好不容易有个早下班的时间,蒋昱霖在客厅看台本,万万这只小猫咪硬生生吓住他了。 “喵!喵!喵呜…唔…蛤!!!” 喵主子全身炸毛对着其中一间房门叫,声音是越来越激动。 蒋昱霖漆黑的眸子扬起,扭头看炸毛的猫。 “怎么了?” 可万万还是对着那间房门叫,家里只有他和万万,一瞬间竟然觉得除了万万的声音,家里静的有些诡异。 咚—咚—咚 是心跳的声音。 蒋昱霖心跳很快,轻手轻脚走到万万身边。 炸毛的小猫咪,尾巴翘的老高了,弓着背,张着嘴看着面前的房间,发出危险的声音。 “万万…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昱霖把手放到门把上,这个房间没放什么东西啊,不会有人?还是说有鬼? 鬼?… 不可能,这世上害你的都是人。 蒋昱霖深呼吸两下,猛地推开门。房里除了几个快递盒,还有一个放抽油烟机的箱子,还有一个他新买的室内脚踏自行车。 蒋昱霖闻到很大一股塑料味道,这个器材应该是家政阿姨,帮忙领过来放在这里的。 他走到那个室内脚踏自行车旁,发现是刚开封的包装味道太难闻,万万害怕。 所以万万这只小猫咪,才会特别凶,尾巴全炸毛。 蒋昱霖撕开外包装,放到万万鼻子处让它嗅。万万特别凶的叫了一声,反手就是一爪子,然后快速跑回自己小窝。 疼得蒋昱霖,倒吸一口凉气。这猫最近脾气太大了,不仅抓人,还吓人。 他只能收拾收拾这几个纸箱子,下楼扔掉。没那么大味道后,喵主子也安静下来了。 刚才那一惊一乍真的吓人,他给万万顺毛,嘴里嘟囔着:“你刚吓死我了,真是吓人,我还以为有鬼呢。” “喵唔~”有难闻的味道,要害本喵! 第97章 爱情理解 昨天蒋昱霖被家里猫主子给吓到了,没怎么休息好。今天上班干脆把猫也给带上了,万万趴在他的腿上睡的贼香。 叶枝枝认识蒋昱霖这么久,真的没想到他对于感情会是这么怂。这么久了,连主动认识都不敢。 “蒋哥,你加林经纪了嘛?” 他含糊其辞:“谁?” 叶枝枝人就在后座,咔的一声就掰断了一根筷子。对着蒋昱霖的后脑勺翻白眼,真是无语。 看来,就是一时兴起。不然连主动认识都不积极,会能有多认真。 大蛙抬下巴示意枝枝不要再说了,怕惹他不高兴。 “蒋哥是欣赏!欣赏!没有人说欣赏一个人,就一定要去认识一下的,对。” 而林蔚满和朱思尧也在事业中,艰难里摸爬。一部戏,直到杀青都没有一句词。 扮演一个武功高强的哑巴,独眼龙。打戏吊威亚,他被翻的快吐了,一个镜头导演极为求真实,他硬生生拍了二十多次。 闲暇时间林蔚满捧着书给他说话:“思尧!你看,你看看,这是姜设计师的书!有她的故事,还有她的作品,你看看美不美!” “嗯嗯嗯,美。” 林蔚满捧着书坐在他旁边,朱思尧只顾着自己的手机,那么敷衍的回答。 “…嗯。”她失落的合上书,不再坐他身边。 后来林蔚满在博客中发:一本书重新读一遍会有新的感悟,却不会有新的结局。 姜靖木的故事也是别人的采访,说了一些自己的婚纱店,和家人。 说在小侄子安飞上小学后,姜婧木也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婚纱店,自己做老板,自己做设计师。 她和先生买了一处很空旷,安逸的房子。家中的狗狗兔兮儿有了几个小崽,每天也不孤独了。 小侄子安飞上了小学,每次吵着要玩具时,就会一本正经的给她先生说:“舅舅啦~我现在这个年纪就喜欢这些玩具,等过几年我就不喜欢啦。” 不管怎么拒绝,他都会用童言童语把舅舅拒绝的话堵在唇齿中,每次她先生都很无语。 姜设计师告诉林蔚满:“我不要相敬如宾的婚姻和爱情,我想要有争吵但更多的是爱的婚姻。” 她不懂,为什么喜欢有争吵的婚姻?相敬如宾不好吗? “太陌生了…好像走不进心里,或者说…有点像搭伙过日子呢。” 林蔚满眼睛颤了颤,若有所思。 见面之后匆匆忙忙赶回去,朱思尧还在排练,她坐下给他揉腿。 朱思尧早就习惯了林蔚满的体贴,每次练舞累了都会有她陪着自己。 可朱思尧始终明白,对于林蔚满的心动和覃应然是不同的。说不出哪里不同,仿佛他们之间缺少热情。 第98章 你越懂他,他就越温柔 元希:“你有猫啊?你有猫啊!” 蒋昱霖迟疑片刻,点点头:“有。” 元希雀跃不已:“那我们可以做朋友!” 和元希认识时,蒋昱霖还不曾知道她和林蔚满是好友。 蒋昱霖和贺汀关系不是很熟悉,却和元希挺投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自己身边的人口中听到,自己很欣赏一个叫林蔚满的人。 她专门把蒋昱霖约出来,说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没想到…那个人是林蔚满。 “等会哈,一会她就到了。” “嗯。” 他不过去了趟洗手间的片刻,林蔚满已经到了。他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突然哑声般,说不出一个字。 林蔚满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扎着白色的蝴蝶结,温婉低调,不会过于张扬,反倒有一种温柔的纤细美。耳边的流苏耳环轻轻拂过脸庞。皮肤白皙,干净到透明。 “蒋昱霖老师?您好。”林蔚满主动伸出手,她的手掌特别小,还没有蒋昱霖的一半大。 他差点没缓过神。 林蔚满没想到元希会约上别人,在电话里她还以为就她们两人。 元希一副看懂什么的模样,招呼着两个人:“哎呀,坐喽坐喽!” 蒋昱霖悄悄调整好呼吸,总是忍不住偷偷看林蔚满。 这顿饭吃的心猿意马,蒋昱霖时不时低头看看着装是否整洁,一会摸摸脖子掩饰心动。 她不知道蒋昱霖在她身边时,有多克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眼底全是柔柔的一池春水,若是她这时转头望过来,必是会荡漾在这眼波里。 蒋昱霖个子高,肩宽腰细,长腿笔直,穿衣正式,是行走的衣架子。 他脸部轮廓线条明朗,头发打理的干净利索。 可是面对这样好看的男子,林蔚满还是客气的不像话。 在饭桌上,她虽然笑的很温柔,却对蒋昱霖充满着疏离感。 只怪他当时太开心了,全程都在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和喜悦。 林蔚满接到一个电话,短暂离席。她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元希突然给蒋昱霖说:“像林蔚满这样的人,简简单单的。你说,人一辈子不长不短的,她偏偏又那么规规矩矩的。每天等着上下班,又零社交,同性异性朋友少的可怜。我估计啊,她要是有喜欢的人的话也只会偷偷看,没感觉的半点机会都不给。” “我觉得林经纪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乐意元希这样评价林蔚满。 “害呀,你这刚认识就护短?你怕不是喜欢我们小满?” “元希,你似乎在明知故问呢。”要不是被她听去了,自己欣赏林蔚满,哪有今天这顿饭啊。 “嘿嘿。” 成年人了,知道现在遇见的人都很难走进心里。即使走进了生活,却不一定能走进心里。 元希自言自语,继续说道:“当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真正瞧上过她。小满这一辈子估计也就这么简简单单,风风雨雨抗过去。也不知道能单身多久,将来也是个未知数。” 她还不知道林蔚满和朱思尧,只是觉得难得有人发觉林蔚满的好。 蒋昱霖说:“元希你是属月老的吗?” “不是啊,我属马。” …… 蒋昱霖不再和她说话,他沉浸在刚才谈笑间加上了彼此的微信时的喜悦当中。 这一顿饭,就像做梦似的。 — 每次看到林蔚满,蒋昱霖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与平日温和冷静处理事物,完全不同。 最开始蒋昱霖总是偷偷看林蔚满,她总是会瞪回去。只要瞪回去,蒋昱霖就会移开视线。 他们在元希那顿饭之后,也有过几次聚餐。 可是从来没能和林蔚满真正熟悉起来,她尽管温柔有礼貌,却总是一种走不进心里的模样。 好像,缺少点什么… 他一有空就联系元希,让她组织一起吃饭。元希爱喝酒,变着花样的撮合他的林蔚满。 林蔚满却是从来都没发现他们的目的,也没让自己喝醉过。但是蒋昱霖,总是被元希骗着喝醉。 喝醉后的蒋昱霖十分可爱,脸红扑扑的,耳朵也是。难受的闭眼睛时,长睫毛被挤压的很是俏皮。 他们一起工作时,蒋昱霖也认识了朱思尧。可在一起工作,他稳重很多,没有在私底下时对林蔚满的喜欢表现的过于明显。 而朱思尧真的像个傻狗,煞笔,傻x。 他还不知道蒋昱霖和林蔚满认识,时不时还会给蒋昱霖传授经验,如何去追喜欢的人。 朱思尧听到蒋昱霖要订蛋糕给女孩子,比自己的事都热衷上心。叶枝枝退到一边,看他和蒋昱霖说话。 她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划分出了自己感情之外,看着蒋昱霖愉悦的脸自己就做不到破坏。 朱思尧半侧着坐在桌子上,拿着水杯给蒋昱霖说:“追女孩可不是这么追的。” “啊。” “你不是要订蛋糕?” 蒋昱霖点头。 “送蛋糕多俗气啊,女孩子更喜欢惊喜。” “不是…”你误会了。 后半句还没宣止于口,就被热心肠的朱思尧给打断了。 朱思尧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偏头看了一眼蒋昱霖,看到他赞同的目光以后又继续说。 好家伙,朱思尧这个傻子,自己挖自己墙角。 圈子里每个人都很复杂,包括林蔚满。她和朱思尧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 林蔚满也从来不主动让人帮忙,比如打不开水瓶盖,拿不动东西,都是朱思尧看到了主动提出帮忙的。 更或者,她看到有人向他们这里看过来,直接拒绝了朱思尧的帮助。 朱思尧因为新剧的播出被很多人知晓,她们终于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 林蔚满在公司也成为了很厉害的经纪人,她一心一意陪着朱思尧,被公司的人称为拼命三娘。 突然的降温导致林蔚满着凉发烧了,整个人晕晕沉沉,却一句话也没说。 随便吃了点退烧药,又是陪着朱思尧彩排整整一夜。 高度紧张的工作结束后,她终于熬不住,在酒店倒头昏睡过去。 可朱思尧自始自终都不知道她生病了。 他们去厦门拍摄节目时,林蔚满被路人的狗吓到了。她只不过惊呼一声,朱思尧便看到蒋昱霖在还没拍摄完就冲到林蔚满身边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然后他便看到,蒋昱霖满心满眼盯着林蔚满的眼神里,带着担忧,认真,坚定和…爱意。 那种被人觊觎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感觉不好受,更何况是他朱思尧。被背叛过的人,总是有些自私。 朱思尧渐渐发现了蒋昱霖总是偷看林蔚满,晚上回去时,他不吭声却总是弄疼林蔚满。 甚至抱着她,连亲吻都会加重。生怕有人抢走林蔚满一样,许是覃应然给他的阴影太严重,他才会那样。 可后来的覃应然的靠近,他却分了心。 可林蔚满从来都不知道为何,默默忍受,默默安慰。 — 蒋昱霖去国外旅行时碰见了林蔚满,那是他们之间关系熟络起来的时候。 他会不厌其烦的给林蔚满拍照,这么多年她似乎很少纪录每个阶段的自己。 “你来这里,昱霖!这能看见昨天那家店。”她一蹦一跳的站到高处,蒋昱霖怕她摔着一直虚虚的在后面护着她。 脚下的石头松动,林蔚满一个踉跄,直接摔到蒋昱霖怀里。 他想过很多,和她亲近后会如何相处。却从没想到过她突如其来的不小心,撞进自己的怀里,心脏会笨咚笨咚的跳。 心口暖暖丝丝,那阵扑来的风里尽是她好闻的气息。 林蔚满紧张不已经,生怕刚才碰伤他,拼命的道歉。 “没事,我没事的,没扭到脚?” “没有。”她愧疚的看着蒋昱霖。 晚上她和蒋昱霖在酒店附近的餐馆吃饭,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竟然都有些微醺了。 那家是情侣餐厅,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一下对方。他们还拍了照片,贴在那个店里的圣诞树上。 第二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假装忘记昨天的事,依然像个好朋友一样旅行。 在遇到一个投硬币可以许愿的水池时,蒋昱霖连许愿都会想着林蔚满。 林蔚满双手合一,闭着眼睛虔诚的许愿,她轻轻开口:保佑思尧事业顺利,万事胜意。 蒋昱霖没听清她说什么,想仔细听一下时林蔚满已经睁开眼睛迈着步子要离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水池,额前的碎发拂过睫毛,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醉了。 —我希望身边的这个女孩,眉眼的笑都是由发自内心的快乐,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熟悉之后,林蔚满才发现蒋昱霖是个玩仙女棒都会开心好久的大男孩。 他和朱思尧是两种不同的人。 他们在空旷的地方挥着仙女棒,眼睛里一闪一闪像装满了希翼的梦想。 蒋昱霖掏着相机拍照,那一天,快乐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林蔚满在火车,拿着啤酒告诉他:“讨厌黄昏,讨厌傍晚十二点一个人时睡不着,看着别人发的感同身受的文案。” 蒋昱霖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从她手中抽出啤酒,将巧克力纸剥下喂给她。 “女孩子是要用蜜罐喂的,可不是用啤酒浇灌的。” 蒋昱霖他声音柔柔的,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次旅行,林蔚满对蒋昱霖有了不少依赖。因为他总是某一刻触及自己内心,那么…柔软。 那次旅途结束后,他们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几乎去哪里都会和对方发短信,打电话。 任何节日都不会忘记对方,也越来越发现林蔚满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到他的情绪。 她和朱思尧都没有一起去过游戏厅,没有玩过3d过山车,没有打过游戏,但是却和蒋昱霖一起玩过很多次。 还和蒋昱霖一起旅游很多地方,甚至他帮助了林蔚满办了一场画展。 可是蒋昱霖从来都没表现过他的喜欢,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此时他也知道林蔚满辞职了… “你来我的工作室帮我,刚好我这缺人手。”他支着下巴笑。 “还是算了,也忙好久了。”她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这么多年了。 她回过神来,觉得嗓子发痒:“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那也好,想工作了就给我说一声,我非常欢迎你来。” 她歪头笑,整个人倾身碰他的肩膀。 可是那年春节,她没有再和蒋昱霖联络… 他以为他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止于心动,炙热。 爱情不是你说同意就允许的。若是人人能天长地久,哪有表象的悲哀。 不过就是你我这辈子没缘分,下辈子求再给一次机会,让我有名有份,愚笨的学着再爱你一次。 蒋昱霖站在飘窗前,在玻璃上画了一圈,喃喃细语:“新年快乐,蔚蔚。” “喵~”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万万的小脑袋:“也祝你新年快乐,万万。” 万万… 蔚蔚… 第99章 你身上有光 朱思尧刚火起来时,第一个演唱会,是林蔚满陪着的。 她陪着他走了四年,四年中有很多的人关注他,也有人发现了他,心疼他曾经的过去。 而林蔚满,永远都是那第一个发现他受伤并且给了温暖的人。 可是将来,会有更多人。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努力的意义是不想让她在意的这个人,为了拍一个小小的宣传片就要求他哭。 他总是哭,对眼睛很不好。 演唱会中朱思尧唱到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时,粉丝都在下面尖叫说爱他。朱思尧袖子挽了上去,超级害羞的低着头笑了。 腼腆明朗,柔软的发触动每个人的心。林蔚满在台下突然就希望,这辈子朱思尧都不要老。 宛如第一次在舞台上唱歌时那么青涩,他有各种各样的模样。 有在舞台害羞唱歌、有在舞台自信的跳舞、有故意霸道总裁风的眯眼勾手、也有在拍摄时,一个人抱着玩偶孤零零的样子。 人生真的好快,上一刻还是小透明,下一刻则站在荣耀的最顶峰。 顶峰前,没有人在意过他是多么努力才有今天的位置。再去回忆那几年,竟然有些心疼。 可是演唱会过去没一个月,林蔚满就被公司给换掉了。 被突然扒出来她和朱思尧是情侣的这件事,一时间成为了炸弹引爆在了林蔚满的身上。 她成为了业界的笑话,美其名曰是停职,其实是变相的辞退。 她刚被停职时,元希是第一个在办公室闹的。 “凭什么啊?口说无凭,事实为证。我真的没见过火了就把自己的人推出去的,朱思尧你对得起小满吗?” 是挺可笑的,才风光没几天,就被停职了。 “元希,你再闹下去你也给我停职回家!出去!”元舅头一次给元希发火。 “出去就出去,走小满,我们回家。” 出了公司,扭头就带着人往老家回。一路上元希都在骂骂咧咧:“我说呢?原来是给我憋着屎呢。没评没据说你和朱思尧谈恋爱就谈了?说换人就换人呐?没王法了。” “希希,对不起。我…”她绞着手指,不敢说实话。 “我知道,我早知道你俩在一起了。可我就是要表现的不知道,不是真的才能有谈判的余地啊。” “你知道?” 元希翻白眼:“废话,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有时候不回家哪去了?你以为姐姐白长这么大?” 林蔚满重重靠在座椅上,看车窗外的风景:“人生真的好像烟火啊,我在看烟火时,心情也像烟火一样。 舞台的灯开了又关,来往的人来了又散,什么时候登场,什么时候退场,这中间,时间其实很短暂。” 元希道:“就像风一样,我们也是一阵就过了。留下了印迹太短了,人生亦是如此。” 元希跑回家给老妈告状,当天元舅就收到老姐打的电话,挨了一顿吵。 从去年开始,在朱思尧很重要的工作结束后,林蔚满都会买花送给他。每次都比他还要开心,总是要庆祝一番。 朱思尧答应她,以后开工作室,就让她回来继续陪他工作。她便相信了,毅然决然选择辞职。 发布会上,互动的环节。林蔚满戴了黑色帽子,黑色口罩,跟着摄影师进了现场。 她也拿了一张纸,写了东西,投进了红色箱子。 可惜没被他抽到。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和蒋昱霖一样热搜不断了。 林蔚满看到一个导演的选角信息,她便编辑一条发给他说:“这个角色一定很适合你。” 朱思尧回信息说:“那我去争取过来这个角色,首映那天,我们一起去看。” “好。” 他不负众望真的争取了过来,可从那之后,林蔚满见他的次数变的少之又少。 十多天不联系没有一个电话都是常事,他们之间莫名其妙成了这样,也怪不上谁。 毕竟好的时候,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看懂。 他因为角色被骂的很惨,就哭了。给林蔚满打电话时,她听出来了,但是没有直说他哭了,就问是不是嗓子不舒服了。 他在电话那头闷声说嗯。 林蔚满就想办法给他说笑话,哄他开心。等朱思尧情绪稍稍变好以后,他在电话里坚定的发誓,说不会辜负林蔚满。 这辈子都不会。 当朱思尧知道蒋昱霖喜欢林蔚满时,他先想到的不是失去,而是暗暗计较谁才是赢家。 那段时间朱思尧是事业巅峰,覃应然却被抛弃了。 据说是因为男方母亲知道了,还说她不光彩,即使儿子离婚了,她覃应然也不是门当户对的。 覃应然她说:“门当户对?只不过是瞧不起我的借口。” 不知道她是在不甘心没嫁豪门,还是因为爱。 林蔚满最近总想到以前,朱思尧第一次在舞台上唱歌时的样子。音乐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灯光打在他的侧脸。 手拿着麦克风在唇前,摄像头拍下的朱思尧,点点星光都像是洒在他身上。 像是会聚了无数人的爱。 林蔚满会在他好不容易来的一个电话里告诉他:“不要忘记谦卑,还要懂得感恩。” 朱思尧哼哼嗤嗤,说知道了。从以前废话连篇的聊天中,变的她三四句话只等来一个嗯时,千言万语的思念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哪里变了? 好像是心的距离。 他和覃应然死灰复燃时,林蔚满还被蒙在鼓里。 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陪他打拼那几年,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况且那个时候的朱思尧,是有女朋友的。 不到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还跑出去陪覃应然过生日。他是在和覃应然分手后遇到挫折时,才被林蔚满温暖到。 而覃应然,是因为看不到朱思尧的未来发展,等不了。尤其是在看不到未来,还很少有机会陪伴她,覃应然决定了分手。 她去剧场探班,被朱思尧新经纪童姐给拦了下来。 她捧着花想送给朱思尧,才碰见大齐,还没说上两句话。童姐就不知道从哪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抢了过来:“一会我给他,你回去,别被人拍到了。” “可是,我还没—” 童姐催促她:“赶紧回去。”拉着大齐就往回走。 大齐扭着头看她,林蔚满伸手挥了挥示意他放心。 她拘谨不安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像看到了以前陪着他打拼的自己。 只是他身边换了人。 —我还没见到他。 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林蔚满可以时运不济,可以穷困潦倒,可以倒霉透顶,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没有尊严。 那天林蔚满订了一份外卖,送达时间超了半个小时。店老板发信息,给她赔不是,聊天里发的语音,她听了又听。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像他的语音,自己可以听八九遍。 回去的路上路过常去的这家花店,她停滞了脚步。在外面看快打烊的花店,犹豫了很久才进去买了一小捧鲜花。 被精致的包着,她捧在怀里,心里欢喜的紧。 林蔚满心想:我从来都没给自己买过花,却给他买过无数次的花。 月底她就去了银行查了一下自己还有多少钱,把那家花店租下来了。 背着朱思尧,开了一家花店叫:满街。 人海中,真的有一个顾客看懂了这个意思。她的花店,有花单,她给所有花束都起了名字。 花单的左上角,有很小很小的一行字:满街游走,打探幸福。 可惜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是被朱思尧要求停止了。曾几何时朱思尧喜欢控制她的思想,总是想让林蔚满根据自己意愿生活。 书上说:一个人打着保护你的旗号伤害你的时候,其实是在企图控制你的人生。 朱思尧忙碌许久终于回家一趟,还没待多久就要走了。他们开车去了朱思尧爸妈家和姑姑家一趟,看了看家人就回去了。 活动当天,林蔚满在酒店等待他,在房间里看直播。 结束时,林蔚满帮他整理衣服。摸到羽绒服里装的一只耳环。 这个耳环那么眼熟,不是前段时间覃应然说不小心掉的那只吗? 所以他们俩是做了什么,可想而知了。 林蔚满不说话,探究的看着面前的衣服和手里的耳环。 某些东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崩塌了,那个东西好像叫,爱情? 叫爱情…是? 关于这个羽绒服和耳环,林蔚满从没问过。她总觉得,自己在朱思尧心里并没占多大分量,她也做不到去质问。 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我们所熟知的爱情就要走到尽头了。 她坐在床尾,旁边是他的羽绒服,手里是那个女人的耳环。 目光呆滞,一室静谧,厚重的窗帘将房间遮挡的密不透风,像牢笼一样禁锢着她。 电视中传来热烈的掌声,她回过神忙把耳环塞进他的羽绒服里,惨白着一张脸匆匆离去。 她还是难以接受,如果他们旧情复燃自己会怎么选择。已经这么爱了,已经这样好了,她也是个普通人,怎么那么容易说放手呢。 辗转回到家里,一室冰冷,还好有一群狗狗陪着她。 深沉的夜幕里,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一盏夜灯亮着。小巫他们围在她脚边,她挨个摸了个边。 打了个喷嚏,吓着小巫了。它眼睛咕噜噜的转,站起来就走了。 林蔚满还以为它要去睡觉了,没想到小巫咬着自己小窝里的毯子过来了,它这是要拿给她盖啊。 她冷淡的性子不温不火本就不爱笑,却因为小巫的举动,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并不想哭,在这样的夜里,心里竟然被温暖紧紧抱住了。 林蔚满抱起小巫躺在沙发上,踏实的睡去。 她投入纸箱里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你身上有光,我看到了。 可他没抽到那张,而错过就是从一瞬间开始的。 我们都在往越来越远的方向,放开彼此指尖缠绕的红线。 第100章 分手吧 思绪回到现在,2019年新年。 这些年因为饮食不规律,林蔚满常常因为胃痛而去医院。 没想到最折磨自己的不是爱情,反而是健康。 她很会照顾别人。 可是她不会照顾自己。 林蔚满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医院,迷迷糊糊的又出了医院。反正再回来时,朱思尧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新年,就这样在医院默默度过了。 他坐在沙发那,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这几天你去哪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 缓步坐到他身边,她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朱思尧侧眸:“你和蒋昱霖…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你和他单独出去旅行了?这几天跟他单独出去了是吗。” 朱思尧说不出那种心口酸至牙尖的感受,他这几天在家等了她这么久。 “不是的,我可以解释的。” 他气急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被人看到了,就差拿出来证据说你背叛我了是吗林蔚满?” 被人妄下断论的感觉很不好受,你听不进去我一句解释。 “思尧,我没有…” 他清楚的瞧见,眼前的女子用力咬着嘴唇。贝齿几乎要深深的嵌入唇瓣之中,林蔚满清澈的目中夹杂着错愕与隐忍的委屈。 她忍得怯生生。 可朱思尧还是狠心装作看不到,捻着她的真心实意。筑自己的阴暗,自私的肉盾。 他说:“林蔚满,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林蔚满深深喘了一口气,心口咚的一声。她已经无法直视朱思尧了,不是因为愧疚,是失望。你不信任我吗,朱思尧。 可我也是啊,我也是啊思尧,我也不喜欢别人骗我。 “我…没有背叛你。”林蔚满,双手在膝盖上已经攥成了拳头。心想:难道你要我揪着,刨出来心让你看,说我对你真的都是满心满眼的爱意才算可以吗? 朱思尧打定了主意让林蔚满有个教训,谁让他知道蒋昱霖对林蔚满有那意思,偏她又不拒绝还跟人那么“亲密”。 林蔚满坐在旁边,眼眶中有闪闪晶莹。划过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 那么苦涩… 朱思尧没觉得自己很过分,他就是不要听她的解释。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太强,咬定了林蔚满不会离开他。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这句话说的,像是随口一提一样。 林蔚满轻轻抬头看他,眼睛从委屈变成惊喜,再从惊喜变成失望。 朱思尧心一横,猛地抬脖子看她。僵持了十几秒,林蔚满还是败下阵来。 他半分没有想继续讨论这个事情的意思,原来他曾说的工作室一成立,就让她回来一起工作,是随口一提啊。 她又当真了。 待业的那段时间,她是想开一家画室,教学生画画的。那种感觉让她很自豪,可是她怕有一天朱思尧独立出去,让她回来。那她回去了就顾不得学生们了,因为怕给人失望,所以就没敢开始这个想法。 可是,朱思尧成立工作室了。她却没再回去。 可能,她太好骗了。 …… “不如我们分手。” 林蔚满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双手揪着衣摆死紧。 “什么…” 他对上林蔚满慌张的视线,没有心软,也没有说话。 “思尧…你说什么…” 他用冷漠的眼睛看她,用疏远的声音说:“要不然我们分手。与其你以后告诉我,你和蒋…和别人在一起了,还不如现在和平分手了,至少我们有个好回忆。” 他在试探…被人觊觎了自己的所有物,朱思尧心里的胜负欲又惹了出来。 他没有一刻钟不想知道,蒋昱霖和自己,林蔚满会选谁。他没什么想法,他就是想赢蒋昱霖。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他爱过。 朱思尧从沙发上拿出外衣,甩门离去。整个房子瞬间恢复了冰凉,与林蔚满从前等着他回家时一样的静悄悄。 分手真的很难受,要忍住鼻子不泛酸,忍住眼泪不掉下来。 不光要忍住这些,还要忍住自己不去想这个人以后就不可以陪我熬夜追剧、陪我吃饭、陪我出去旅行、陪我看电影逛街了。 一刀两断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一种置身冰窖的处境。 总之,和这个人再也没以后了。 从前的温柔记忆,从说分手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 林蔚满跑出去没追上他,委屈的像小鹿一样,蹲在地上哭。 “我没有…没有。”还要怎么说啊,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爱一个人还是需要证明的。 她跑回家,哭着给朱思尧的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稍候再拨。” 无论打了多少次,只有机器客服的声音。 这是林蔚满第一次谈恋爱,自然而然也是第一次经历分手。 她努力的在调整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会想起朱思尧。他就那么立体的出现,或梦里,或放空的大脑里。 林蔚满失恋这几天,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是一阵一阵的失落。 舍不得离开这里,可朱思尧也不曾回来。电话也没有,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让她收拾了搬出去。 林蔚满想,可能他拉不下面子把自己轰出去,她总觉得应该还有感情在。 这些天,她总盼望着,或许她应该找朱思尧说清楚。或许他就是被气到了,一时气愤说了这种话。 更或者是她错了… 她不应该和蒋昱霖那么熟悉。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稍候再拨。” 她从大齐那知道朱思尧这些天不忙,但是他也不知道朱思尧去了哪里。 总不是回家的,不然宋妈妈一定会打电话让她过去。 “您好?小姐您好?”前台收款的小姐姐喊了她两声,林蔚满都在发呆的想朱思尧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分手。 可能就是跟他这几天不知去向有关。 “小姐您好,您要喝一杯什么呢?”前台的小姐姐挥挥手在她面前,把她喊过神来。 “奥不好意思…一杯古早味红茶。” “好的,一杯古早味红茶,这里付款。” 林蔚满的面容似乎像一张白纸,没有表情没有颜色,毫无悲喜。她只是机械般拿出手机扫码,结账。 小姐姐看她脸色不对,微笑着问她:“小姐,需要帮助吗?” “啊?不用了,谢谢你…”她眨眨眼睛恢复清明,接过红茶快步离开。 她坐到店外的椅子上,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看。 真的太糟糕了。 林蔚满忙捋顺头发,补上口红。可没折腾两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停了下来。 她看着对面店里走出来的一对男女,在即将与他们对上视线时,她掏起桌子上的杂志挡住脸。 覃应然揽着朱思尧的手臂,指着斜上方的二楼:“我听川霞说这片有家电影院,应该是这家。” 朱思尧兴致不大,时不时看了看手机。 他们打扮的都很低调,可正因为他是朱思尧,无论在哪里林蔚满总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去嘛?最近有很多好看的电影,走去看。” 他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心里泛堵,今天林蔚满怎么没打电话来。不过就几天,她就没耐心了? 他被覃应然很快的拉走,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心里想的人就在不远处。 一阵风恰时刮开,手里的杂志被吹开两页。杂志的纸张擦过她的脸,再看时她已经哭了。 我们之间,我从来就没站过上风不是吗。从刚开始的时候,我相信我们绝对不是想有一次我来过你的生命的相遇,接着爱上了你,再说了句我还爱你,就分手了…你说对吗,思尧。 我是。 你…我不知道了。 朱思尧走到电影院门口甩开覃应然的手,不经意间已经扫视了周围。 “行了,没人偷拍了。可以了,我要走了。” 他看了看时间,总觉得今天心里不舒服的很。本就是被覃应然好声相劝许久才愿意陪她演的。 如果真被人看出来是自己,林蔚满听了肯定难过。 “思尧,你…就陪我看场电影,又不会亏。” “你怎么就知道是不亏?” “你,你真要我丢在这?”她撒起娇来,道是忘记了他们之间早就结束在过去的很多年了。 “呵。覃应然,戏我陪你演了,下次再随意掣肘我,你试试看。” 他把覃应然扔在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朱思尧是立刻回的家,偏不巧就看到林蔚满在打包自己的东西。 林蔚满没听见,失神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都没叠好,胡乱塞了进去。 手腕一痛,她被人用力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朱思尧眼尾是猩红。 “收拾东西…” “谁允你收拾了?” “你。” 越说越气,她明摆着就不想和自己讲话的模样。 朱思尧耍无赖般,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抱了出来,扔进衣柜。 她跟在他身后,恼羞成怒:“朱思尧,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允许你走了吗?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这样做了?收拾东西?你怎么不把家也搬了?干脆把我扔了算了,这样更省事,东西都不用搬了。” 林蔚满看到他和覃应然在街上那么亲密时,本就心灰意冷了。这会他又跟个小孩一样闹,弄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有意思吗朱思尧,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是你说的分手,我走还不行吗?我不打扰你和覃应然行吗?” 朱思尧装作听不懂,嘴上干巴巴的,心里又没多大底,就等着林蔚满主动说,好让他心里有个底是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你要分手我不说什么,我们在一起这几年我自然是由衷祝福你的。但我们分手了,你不让我走,留我在这是为了让覃小姐吃醋吗。好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以利用我朱思尧!” 她真的很讨厌被欺骗,被利用啊。况且,那个人还是你。 “我没有!谁说我们在一起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还用人说吗。”林蔚满觉得他是在狡辩。 “林蔚满!这几天我给你这么久的时间让你冷静,你究竟冷静下来没有?我们之间的问题本就是因为蒋昱霖,哪里来的覃应然?” “蒋昱霖吗?说实话蒋昱霖哪里碍着你了?你一个无中生有就给别人扣帽子,我们真的是因为蒋昱霖吗?” “对!”他不置可否,也一直认为是和蒋昱霖有关。 关系还很大! 一想到自己傻了唧给蒋昱霖出主意让他追喜欢的人,不动声色的给别人做嫁衣,挖自己墙角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丫,小丑竟然是自己。 林蔚满是他的,怎么算都应该是他朱思尧的。蒋昱霖凭什么觊觎。 “可我觉得不是,我和蒋昱霖只是单纯的朋友,压根没有…” 朱思尧举起手机里的一张相片,是林蔚满和蒋昱霖在国外旅行碰见时他们喝醉拍的那张。 林蔚满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她没想到,那天喝醉了玩笑中,是到了接吻的地步,她还以为是吻了下脸。 毕竟两人当时都喝醉了,第二天蒋昱霖也没提,她还以为是自己做梦。 “接吻?合照?林蔚满你不要告诉我情侣们才会做的事情,在你这是什么单纯的朋友了。我不瞎,也不傻。” “不是…那天我们…思尧。” 他逼近她,周身气压很低:“我问你,我和他你选谁。” “什么选谁,从来都没有他啊,我肯定选你呀。” 朱思尧长臂一捞,将她禁锢在怀里:“好,只要你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他,我就原谅你。” “思尧…我—”她的解释碎在朱思尧的吻中,磕磕巴巴一句也说不出来。 林蔚满被推至床\/上,他迷惑着她。双唇之间只有一指距离。 他还用鼻尖时不时的碰一下林蔚满,见她又被欺负的眼红了,就问:“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 “是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没做到。”他惩罚似的,气恼的咬她的小耳朵,又扭过头来捕捉她的唇。 “让我看看,谁的小嘴这么甜,还学会撒谎了” “唔——” “轻点。 听元希说,心爱的人睡熟后,你连触碰他的侧脸与耳垂时,都是轻柔的。 林蔚满轻柔的抚摸怀里的朱思尧,他枕在她的柔软上酣睡。 她想,朱思尧一定不知道,这几天她有多难过。可这会又像做梦一样,他们又和好了。 和好以后谁都没再提那段时间的事,林蔚满也没问他和覃应然。 朱思尧还特意带上了林蔚满一起上班,起初她疑惑,以往这时候童姐都会第一个跳出来拒绝的,这次怎么不说话。 到了才发现,朱思尧这是心里在敲算盘呢。 坐那的可不就是蒋昱霖吗。 蒋昱霖一瞧见林蔚满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大蛙看出来不对劲按着他,他早就冲到林蔚满面前打招呼了。 “昱霖,你别动。我感觉不太对,他们几个脸色都不怎么好。” 蒋昱霖只顾着林蔚满了,都没注意到朱思尧一直眯着眼偷偷打量他。 林蔚满趁着朱思尧不注意,偷偷给蒋昱霖使了眼色,摇摇头,让他装作不认识自己。 他很听话,自开始拍摄到结束都没再光明正大的往林蔚满那看。 朱思尧倒是为了特意演给别人看一样,一会搂着林蔚满坐自己腿上,一会又吵着喝她手里的饮料。每次都吓得她一聚灵,跳的老远老远。 朱思尧却是笑尽眼底,挑逗着她,玩的不亦乐乎。 童姐的眼神就更不用说了,只想撕碎了林蔚满。这要是被人看见,又是一件大麻烦,她可不想自找苦吃。 后半场在一条巷子里拍的,一会就是试戏部分。他们两个今天就是为了一个角色而来,拍摄才是次要的。 休息时朱思尧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朵白玫瑰,递给她,伸开双臂就要一个爱的拥抱。 林蔚满手忙脚乱的推开朱思尧,趁人不注意把花别在后腰处,推搡着朱思尧去别的地方,别和自己站一处。 动作太大了,后腰处卡的玫瑰直接掉了下来。 蒋昱霖等他们离开这条窄巷子,才敢走出来。停在地上的白玫瑰前,一弯腰做示就想捡起来。 犹豫片刻,又直起身,他还是没捡。 只是拍了照,把花留在手机里,留在心里。他心想:它值得更有缘的人把它带走,不是我,也不是林蔚满。 就好像,我和你不适合,可我也不会因为可怜你就用自己去拥抱你。不能因为同情怜悯,就让自己涉险去大发慈悲感动那个人。 你不应该把自己当做圣人。 他又怎么不知道,朱思尧今天特意带林蔚满过来的意思呢。 只是他不想那么快,逼自己放弃罢了。还没开始,不想认输。 今天朱思尧的小心思,林蔚满自然而然也看出来了,他这明显是在和蒋昱霖计较呢。 朱思尧一会一表现出:你想抢走林蔚满吗?你赢不过我的样子。 这种张扬的表情,狠狠刺痛林蔚满。 她,明明不是物品。为什么要用这样输赢的方式,她只想要拥有爱。 面试最后还是定下了蒋昱霖,制片说:“思尧,你欠缺成熟。” 或许是他今天玩过火了,没隐藏好那种得意。 说不上今天是谁赢了,毕竟蒋昱霖和朱思尧都不是很开心。 他开车送林蔚满回家,可自己又得赶去别的地方。他总是这么忙,忙的顾不上自己,顾不上去翻旧账。 林蔚满目送他离开,站了一会儿觉着有些饿了,去了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快餐。 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便利店时,发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关门了。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呢? 第101章 寂寞的星星 蒋昱霖拿到角色时,心里反倒有点苦涩。自己心爱的人,被另一位明码标价的在争输赢。 他挠着万万的小下巴,一个不小心薅下来一根胡子。 和万万大眼瞪小眼好一会,被它嗷呜一声给了一爪子。 蒋昱霖耷拉着眼皮,眼睛眨巴眨的看着,又吹吹手上的红痕,把那根胡子又给它给插了回去。 “小没良心的,都不在意我心情是吗?”他又摸了摸万万的背,这话听着反而有两种意思。 或许,也是想说给那个她听得。 “万万—”嘴里嘟囔两句,翻身去找药箱。 他心里咕囔,万万这只猫就是上尊老,下爱幼,可着中间使劲揍的是吗? 好歹,对自己…温柔点啊… 手机恰时响起,蒋昱霖贴好创可贴才去接。 “阿昱。” “…蔚蔚!”是林蔚满。 蒋昱霖听到她声音时,不由自主就屏住了呼吸。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思尧他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才…” “没关系的。”他单手插口袋,踱步到窗边,期待林蔚满下一句话。 可等了一会,林蔚满那边还是没什么声音。他一着急就问了出来:“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啊,没有…”她又沉默了。 蒋昱霖伸手在窗玻璃上摸了一下,眉头双锁:“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了。” 林蔚满又走了两步,前面的街夜晚最是繁华。 “都这么晚了,你在哪呢?要不然,我带你去吃饭?” “…我在…先不说了,我这有点事。”她很匆忙的挂了电话,往街头跑。 她看到了魏符和林平楠了。 在她说话时,蒋昱霖就已穿上外套,打算出门找她了。 刚走到门口,她又给挂了电话。到最后都没说在哪里…他整个人顿时焉了下来。 蒋昱霖回头看了一眼万万,摇摇头,脸上尽是失落。 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重要呢。总是在她那不厌其烦的,使劲碰壁。 … 林平楠从回国以后,就没在跟魏符住一块,偶尔魏符会过来给她煮个饭,聊几句家常就回去。 今天一下班魏符就过来了,提了一兜的食材,打算填满林平楠的冰箱。 林平楠接过袋子,搁在厨房的岛台上:“真不用买这么多,我自己都会买的。” “没事儿。”魏符也没打算多说什么,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好就着手将冰箱填满。 保温桶里是鸡汤,一打开香氛扑鼻,林平楠探鼻子嗅了下,乖顺的拿碗筷,等待魏符给她盛汤。在魏符面前,她永远是最乖顺的孩子。 魏符盛完汤,递给她:“你这房子,就不考虑,换个装修风格?” 她明明是随口一说,可是林平楠当真了。笑着摇摇头,那笑意明显带着酸涩。 “我觉着挺好的,干干净净的,踏实。” “哪有小姑娘会喜欢光线那么暗的房子。精致是精致,可没一点温馨的感觉,我其实都可不爱往你这来。” 魏符揉揉太阳穴,四处看了一眼。这装修,一点也不像一个女生住的,倒像是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一点温馨的色彩都没有。 魏符道:“我想去看看首饰,巧巧快结婚了,我准备送她一套首饰。” 林平楠道:“何叔的女儿啊?” “是的了,一会你喝完汤跟我一块去挑挑,你们年轻人眼光好。” “行。” 魏符带着林平楠,去了几家有名的珠宝店。看了一圈,都没喜欢的,她念叨着华而不实。 最后选了一套金饰,项链、手镯。魏符,对人总是大方的很。 平楠挽着魏符,听她催自己早点结婚诸如此类的,她不言只能笑笑。 刚出店门不远,魏符又想到了什么,站到林平楠面前说道: “我忘记说了,那梅子酒是刚做的,还不能喝。还有、你少吃点外卖,你看你厨房里放了多少一次性的筷子。那吃多了…” “平楠!”这声音打断了魏符的话,魏符明显僵住了。 女孩儿的声音很好听,这声音也一直印在魏符的心里,无论过去多少年。 林平楠歪头看,就看到林蔚满红着眼眶,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霓虹灯映射着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 魏符自然也听到了,可她想回头,又不敢。 林平楠面色担忧,轻轻喊她:“妈。” 魏符垂着眼眸,没动。 “平楠…”这一次声线里尽是颤抖。 眼看着林蔚满就要走过来了,平楠往前一步率先走向她。 “你…怎么在这。” 林蔚满走近她们时,整个人都紧张的不像话,明明是面对着林平楠,也回答着她的话,但就是不由自主的往魏符那看。 林平楠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说道:“我陪妈买点东西。” 她很乖,就站在林平楠面前,怯生生的不敢动。 魏符依然没转身,她掏手机打了个电话,那手却有些颤抖,没多久一辆车开了过来。 “平楠,回家了。” 他们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林平楠也不是很想和魏符坐一辆车,她这些年格外喜欢独处。 魏符把手机放进包里,转过身,抬颌:“上车,送你回去了。” 林平楠往林蔚满那看,赶紧拒绝:“奥,不用了妈。我还要买点东西,一会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行,你…”魏符终于分出了一点目光给林蔚满,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女孩儿湿润的眼眶,到口的叮咛又犹豫了:“没事儿,那我先回去了。” 林平楠弯腰对着驾驶座的何叔挥手:“何叔您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您放心,平楠小姐。” 她含笑,一直目送。 魏符偷偷在车里转身,她看到林蔚满小跑了两步想追过来。心一狠,又收回了视线。 还好刚才及时打了个电话,不然一定露怯。她无法面对林蔚满在某一刻会讨的解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样的斥责。 车走了以后,林蔚满才敢移动脚步走向林平楠。 “为什么不说话?姐姐—” 林平楠背对着,所以林蔚满没看到她眼睛突然的颤动。 好些年没听到有人喊她姐姐了,以前耳边吵闹的妹妹声音,可没有现在这么生疏,生怕大点声会引得自己生气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附近。” “嗯。” “姐…妈她怎么…不理我。” “你不也没理她吗。”她眯起一只眼,再见面时,林蔚满对她总是怯生生的,再没小时候调皮的模样。 如果这个女孩是妹妹,在她身边长大,一定很单纯幸福。 仅仅刹那间,她们的谈话就僵到了低谷。所有的问题,每每到这一刻林蔚满都如鱼在梗。 “上一次,我喊住你,你也没理我。你和妈妈,是不是…” 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蔚满,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找机会和你解释好吗。” “会解释吗?”她眼睛里太期待了,装满了星辰,每闪一次都像在期待一个很美好的理由,或者借口。 林平楠编不出来,只能点头。 她想无论借口,亦或者真相。总会辜负这样一双眸子的,那装有星河般的眸子,闪烁的是每一颗消失的星星。 林平楠,林蔚满。 两个性格差然,却又紧紧相连。 不同的是,姐姐稳重内敛、大方、冷漠。 妹妹性格淡然、凉薄。 你说她们,倒是有点相似。 林平楠觉得她们家的女人,总是栽到一个情字上。 林平楠这样的女人偏偏爱上了周商权,爱的不够深,又不够热情。 周商权傍晚来过一趟,想着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打算庆祝一番可她家里没人,将花放下便回去了。 林平楠回来时,看到桌上的玫瑰,施施发呆。 她抱起玫瑰,拆开放在了洗手台里,装满了水,花是那么娇艳欲滴。 很美不是吗,可林平楠怎么觉得那么疏远。 原来相恋纪念日,可以不用说一句话,更不用留一张纸条。而是看到没人在,放下花便走了是吗?这样的庆祝方式,格外疏远。 她拨了周商权的电话,纤细的手指顺势勾起一束玫瑰:“周商权,下次别送花了,送莲雾,还能吃。” 玫瑰在鼻子挥了挥,还挺香。 “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这样的夜晚失眠的不仅仅一两位。 林平楠说的那个解释,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 如果林平楠和魏符,面对她如躲避蛇蝎一样也好。可她们每次碰见的时候,都像是对待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 揪心的疼,不管林蔚满再怎么努力去讨好,她都能感受到魏符和平楠对她隔着一堵墙。 林蔚满不止一次的去电台找平楠,可她的死缠烂打得到的,只有平楠更为礼貌的疏远。 她发现,她们一家人冷暴力用的最多,总是以不吵不闹的方式面对你。 魏符是怎么也没想到,林蔚满会找到她住的地方。常三天两头的往这跑,就为了能讨一个好脸。 可她总将林蔚满拒之门外,极少数愿意给她说句话。 魏符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感受,她也不愿意多接触这个孩子。所以这次,她依旧是用冷漠来逃开。 林蔚满掂着一兜橙子站在门口,看着来往搬运家具的工作人员,一动不动。 搬家公司的人贴心的给她说:“姑娘,你边上让让,我们哥俩要抬沙发过去,别碰着你了。” 魏符…搬家了。 她提着那兜橙子,失落的离开。背影朴素可怜,大冷天的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搬完才离开。 有个短寸头的大叔在车上和人聊天:“这小姑娘也不问这俩人要搬去哪…看着可怜的那…” 另一位说:“我刚才还以为她哭了呢,搬那个灯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没哭,但也差不多了。” 哭有什么用呢,林蔚满早就知道哭是最没用的事情了。 而这一次,林蔚满再也没找到林平楠和魏符。 她们又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孤零零的…只有自己。 第102章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庆功宴上,朱思尧喝醉了,送他回来的是覃应然。 她撑着醉醺醺的朱思尧,拍了拍他胸口:“密码是多少?思尧?思尧?” 朱思尧皱着眉,眼皮搭搭抬了一下:“小满的生日。” “……”纤细的手指顿住,覃应然心里瞬间有些吃味。 见半天没开门,朱思尧抬手将钥匙掏出来自顾自的打开。 进门时已经喝醉的他,条件反射的推了一把覃应然。 覃应然啊了一声,用脚卡住门,笑意盈盈眼睛上的亮片晃的格外好看,她本就是好看的人。 “不让我进去嘛,我可是专门把你送回来的。” 朱思尧唔了一声,脑袋嗡嗡的,颤颤巍巍的转身换鞋。 覃应然进来后,看着房子里的装修吃味的不像话。这风格,应该是他和林蔚满一块商议觉得的。 将他扶到床上后,她就下楼把大门反锁了。 覃应然站在玄关看着脚边的女鞋,心里打着算盘。将自己的高跟鞋故意扔在明显处,给人打造出一副急不可耐的假象。 “小满!!小满…” 朱思尧的声音传来,覃应然听得不清楚,还以为是在叫她,急急应了一声跑上楼找他。 林蔚满昨天去找元希玩了,但想到昨天朱思尧说,他今天休息,所以一早她就嚷嚷着要回来,连元希给她买的早餐都没吃。 开了两次密码,门都没开。林蔚满走到外面往楼上的窗户处看,开着。 她按了好几次门铃,却也都没反应。 “铃铃铃—” “喂小希,怎么了?” 元希道:“你是不是快到家了?我刚看到你证件落我这了,我刚好去公司顺便给你带过来了,你等我五分钟我快到小区了。” “那行,你慢点…”开车二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门突然叮一声开了。 林蔚满还以为是朱思尧给她开的门,挂掉电话就进去了。 不属于她的鞋子映入眼帘,心脏突然极速下坠。 “思尧?” “思尧你…在家吗?” 其实林蔚满按门铃时,覃应然就站在门口,可她故意的,就是不给她开门。 她走到二楼的卧室,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转动了一下门把,没锁。 不知为何,心里对这个没锁的门更怯了。就好像,她无需打开门,也差不多应该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情况了。 楼下门铃响起时,吓到林蔚满了。她掏着包就冲了出去,元希被她一直拉扯着,又回到车上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你证件…不是怎么了?我给你送证件呢。” “没!没没事啊,我刚才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做,太着急了就赶紧冲下来了。”她还专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装的有模有样。 元希奥了一声,半信半疑的开车驶出小区。 “不对啊,你是要去哪啊?” “我…我得去车站,得去我姑那看看,她…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编出来个借口,元希还以为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也就没问。 她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人扛着,一个人解决,再对身边的人强颜欢笑。 一连十天她都没再回去,朱思尧给她打的电话,她一个都不接。 朱思尧是不知道覃应然的小把戏的,所以他气恼着林蔚满的冷暴力,急需要一个解释。 姑姑在一边劝道:“你俩好好说,别吵架听到没?” “我没时间,我现在就得去机场了,我约人了姑。”前几天蒋昱霖给了她一场票,是厦门的一场演出,她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就打算去看看。 朱思尧绷着脸,气压很低,姑姑都忍不住拽她衣角:“你这什么意思,思尧过来了你就要走了?这日子是不是不要过了?” 后半句戳中痛处了,林蔚满咬咬牙松开行李箱,拨了个电话给蒋昱霖。 “昱霖,我临时有点事,去不了。就先祝你演出顺利了,嗯嗯,我挂了。” 朱思尧耳朵尖,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姑父,小满最近是不是有人约她,她要经常出去。” 姑父张着嘴正要回答,就被姑姑拽住了:“没有的事,小满天天在家待着,除了遛狗就没去干嘛的。” “姑父,您跟我姑先带小巫它们下楼转转,我和…我和思尧有点事要谈。” “嗯行,你们好好说,别吵架,我和你姑溜溜狗,顺便去买点菜,都留下吃饭奥。”他伸手指了指,“好好说,别吵架。” 林蔚满给朱思尧倒了一杯水,率先开口:“有什么事你就问。” “你和蒋昱霖约着去哪?” “没有约着,我只是去看他的演出。” “为什么不接电话?” “…”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家。”见林蔚满不回答,朱思尧又问了一遍,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思尧。” “什么。” “我知道你对覃小姐还有感情,我…” “胡说什么呢?我和她早几年就结束了,都什么事。” 结束了吗?结束了还可以…还可以…算了。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不想和我讲话了是吗?因为蒋昱霖?” 她皱眉看向朱思尧,怎么什么事都要扯到蒋昱霖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谈不拢,谈着谈着就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跟他回去时,林蔚满半路就后悔了。明显朱思尧这会很生气,她应该等朱思尧冷静一下再回来。 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极致的缠爱中。 “他碰过你吗。” 他连亲吻都在颤抖,牙齿嗑在她的唇,痛的她躲避朱思尧的吻。 他怕急了… “不管不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又弄疼了她,朱思尧的罪恶感绵密传来,心脏的跳动带着窒息。 “不要离开我。” 明明带着威胁,可音线里却还有一丝哀求的味道。 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蜗传来:“叫我名字。” “思…额…”她没法叫完整他的名字。 朱思尧惩罚似的,吻上她的唇。 他沉着黑眸,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吃味了。更理不清对林蔚满是什么感情,她存在,可以。没有,也可以。但是有她在身边,也很好。 可不管怎么算,林蔚满都应该是他的,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他的。 “疼…轻一点…求你了…” 她抓着朱思尧的手臂,指甲陷入肌肤。 林蔚满趴在他胸口,轻柔说道:“我得回个姑姑的电话,我们回来没给他们说。”刚才太着急了,就没接他们的电话。 “嗯,去。”他揉揉林蔚满的头,又吻了一下,才松开她。 和好后的两人,关系没有恢复到以前。他们疏远,但又缠绵。 记者问他:“在“爱”和“喜欢”这两个词里,你更喜欢哪一个?” 朱思尧想了一下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我钟意你”。” 他在情啊爱啊当中,听到林蔚满说的最多的就是“我钟意你”。 覃应然坐在化妆间看他新采访,嘴里念了一遍:“我钟意你,呵。” — 眼看这有空挡讨论到婚事,家里长辈们就开始讨论结婚的事了。朱思尧明年的工作很多,他没意见也觉得先领证可以。 “那先领证,下个月有个好日子。”宋妈妈查了查日历,扭头对他们说。 朱思尧没意见,笑着答应。林蔚满也害羞的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朱思尧在一个户口上了。 “哎对了,妈,我和小满商量了后天去旅游,您和我爸一块不?” 朱爸爸连连拒绝:“不去不去,我跟你妈好不容易静下来,我们想去哪就去了,还用你决定。” “行。” 宋妈妈道:“你跟小满好好玩,我跟你爸你们别操心。” 林蔚满被朱思尧,安安稳稳带着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他还专门定了民宿的顶层房间,有个小阁楼,特别朝阳。一点都不低矮,反倒又宽敞又明亮。 林蔚满刚进来,一眼就被那扇大窗户吸引了,抬头就将大山尽收眼底,郁郁葱葱。 刚好是中午饭点,朱思尧下楼去点餐,林蔚满在房间里收拾好行李。就开始盯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格外美好。 简单吃过午餐后,林蔚满就要拉着朱思尧去外面转转。朱思尧一脸宠溺,这里没人认识朱思尧,也没人知道几个大明星、追过几个剧的。他嘚瑟的不行,比林蔚满还能玩,凡是好奇的都要摸摸看看。 他们刚进一家店,朱思尧就被店主的那条小粉蛇给吸引了。 “老板,它咬人吗?有毒吗?” 老板直接从玻璃柜里,掏出来那条小粉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思尧在心里估摸着老板这举动,看来是没毒,便淡定的接过。 鬼鬼祟祟的跑到在那看鱼的林蔚满身后,吓她, “喂,你看看这个。” “哇啊——”她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小粉蛇缠绕在朱思尧的手臂上,对她吐信子。 “没毒没毒,不咬人,哈哈哈,娇气包哈哈哈。” 林蔚满吓的心脏怦怦跳,伸手去揪他耳朵,他疼的直讨饶。 一天下来,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朱思尧的姿态还是那么强硬,没怎么攥住她,她就先柔下来身子,任由他把全身都吻了个遍。 她挣扎着,被他吻的死死的。 朱思尧不再像往常那样急切霸道,尽管还是那么强势,却也温柔了很多。他深深的吻着她,气息充盈了她的世界,躲也躲不掉。 “你会不会离开我。” “唔不会。思尧,思尧别” 她呜咽着,话音却被他的吻截的断断续续。朱思尧掐着她的腰窝,让她更加贴近自己,这么久的慌乱,这些天在她身边,终于安静了片刻。 第二天朱思尧只待了半日。 那通电话,林蔚满不知道是谁打的。他目光有闪躲,含糊的说临时有工作,要立刻、马上、刻不容缓的赶回去。 他走的是那么急,一个吻都没留下来。 说着带她去旅游,却因为临时的工作,而丢下了她一个人在那里。他为她订的那间有阁楼的房间,剩她一个人看了。 不是她矫情,是他一次次的给了人失望。 下个月就要结婚的人,把未婚妻一个人放在旅行的地方。 也是个渣男了,可是为什么女人,就是放不下这样的人? 林蔚满,你应该清醒一点。 朱思尧把她扔在那里,那个黄昏。林蔚满小时候被抛弃时,也是在一个周五的黄昏。 ——我拍下了那个黄昏的房间,但是你却忙的都忘记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一天当中的黄昏。大约我们的恋爱保质期还没有过期,但是和可乐一样,漏了气。吻痕也退了色,我们走过了很多个月才经历了磨合期。突然发现,这样多无趣。我还是喜欢你眼中都有我的样子,喜欢默默努力的你。 她一个人逛了逛、走了走、看了看他们规划了,可是他来不及和自己一同去的景点。 挺无聊的,也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以前,自己怎么做到的,一个人跑了那么多个地方。从来不会觉得枯燥无味,怎么这次觉得一个人的旅游,竟然那么落寞呢。 都是你,害的我不能再习惯一个人。 那么美的地方,林蔚满也只能努力的呆到第三天的早晨。朱思尧回去的太匆忙,行李箱都拿错了。 其实能待在这里,还是极好的。有一种抛开一切,重新生活的感觉。 可是刚一回去,就是铺天盖地关于朱思尧和覃应然的绯闻。 覃应然在拍警匪剧时,吊威亚从楼上摔下来了。 元希哼哧的吐槽:“这女的血光之灾挺多的,三天两头受伤。” 可是林蔚满无暇顾及这些绯闻,她满脑子都是朱思尧骗她了。不是说工作吗,怎么会去到覃应然那里。 像是要一个答案一般,急切的给朱思尧打电话。 “” “所以那通电话是覃应然。” “” “为什么骗我说是工作。”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林、蔚、满。”是覃应然嘲弄的声音。 “让朱思尧接电话,你不配和我说话。”显然她对覃应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一想到覃应然的刻意讨好,故作娇弱,还有那些假意亲近。林蔚满一想到这些都是覃应然的手段,就恶心。 “你又高尚到哪里,别再自欺欺人了林蔚满。”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带着得意。 “覃应然,你又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我和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小三?”林蔚满发誓,在这之前从来都没说过这么恶毒的话,她最不愿戳别人痛楚,此时此刻却控制不住。 覃应然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是做过别人的情妇。 林蔚满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被摔碎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已经惹火了覃应然。可她就是要这样,几通电话就被接了这一通。她联系不上朱思尧,只有这样刺激覃应然让她主动说他们在哪,她才能见到朱思尧,把话问清楚。 “别自以为是了,你的朱思尧在我身边,把我照顾的好好的,不信你过来看看。” “好啊,我看看他能把你照顾成什么模样。” 挂了电话,林蔚满就开车去往医院。 —你的朱思尧在我身边把我照顾的好好的。 呵。 从来都是她照顾朱思尧,竟然忘记了,他也是会照顾别人的。 覃应然特意没让助理关门,而林蔚满就站在门口,将朱思尧照顾覃应然的举动看在眼里。 他细微的连喝口水,都会给她温柔的擦嘴。 喉咙发干,林蔚满知道再看下去,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她不急于一时的要一个答案。 朱思尧回到家时,林蔚满还坐在二楼看电视。 其实在他还没开门时,小巫它们就听见了动静,兴冲冲的跑去了门口。 林蔚满专门等他回来,才打开的电视。 朱思尧蹲下来,挨个摸摸几个狗狗的小脑袋。 “小巫,哎呀~” “回来了。” “嗯。” 朱思尧隔着沙发,亲吻她的秀发。林蔚满一想到,他对覃应然也有如此举动,就觉得不舒服,不动声色的从他臂弯中躲了出来。 他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欲言又止:“嗯。我先去换一下衣服,一会过来陪你看电视。” 林蔚满看着他上楼,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两个手机壳跟着他上楼。 “思尧,你帮我看看我新买的手机壳,这两个哪个好看。” 朱思尧敷衍的看了一眼:“左边的好看。” 她低头看了下左边的手机壳,默默的调动位置:“你再看看,哪个好看。” 他依然那么敷衍,回头扫了一眼:“左边的。” “你压根没看。” 她语气有些冰冷,朱思尧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左边的好看,不都说了两次了。” “可是我刚才把他们互换位置了,而且,这也不是新买的。” 尽管心里感到了愧疚,可是无奈今天在覃应然那被她闹的太累。公司又因为绯闻对他逼的很紧,他根本没精力再去顾及林蔚满。 所以,人都是活该的对朱思尧? 因为我们那么熟了,所以你不必对我讨好,你也不用在意我也会受伤,所以我就活该要受你的脾气。 朱思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本想着回来能安静一会,怎么女人都这么麻烦:“林蔚满,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管他新的旧的,你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没主见的。” 心脏突然像被捅了一刀,她鼻子发酸。明明是他说过可以依靠他的,可是又说:林蔚满,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以前不是这样没主见的。 真是因为让他选一个手机壳吗?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林蔚满喃喃道:“我有啊。”可是我的世界就是你啊,是你说会照顾我的… 鬼知道,朱思尧的随口一句:以后我照顾你。 她记了多少年。 原来承诺这种东西,真的只有听的人记得。可她还是没去责怪朱思尧,她好像…也从来没有怪过朱思尧。 她总觉得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好的坏的,都发生了,都过去了。再多说,再去责怪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其实,不去责怪,不去深究一些事情,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结果了啊。 就像她从医院回来,覃应然打电话告诉她:“林蔚满,你除了喜欢他,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呢?你能给的我也能给,你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就敢保障,你会比我覃应然更爱他?爱很没用的。现在都需要实打实的东西,就像这次绯闻,他赔了多少你又能知道?别以为他把你放在家里,当成花朵一样娇弱的养着,你就可以得意忘形。” 是啊,爱很没用的。 林蔚满的失望,悄无声息间又一次积累:“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默契的背对着彼此,默默在心里系上一个又一个的疙瘩。 是往后再也打不开的…死结。 可是,到底是谁欠谁一句对不起啊。 第102章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庆功宴上,朱思尧喝醉了,送他回来的是覃应然。 她撑着醉醺醺的朱思尧,拍了拍他胸口:“密码是多少?思尧?思尧?” 朱思尧皱着眉,眼皮搭搭抬了一下:“小满的生日。” “……”纤细的手指顿住,覃应然心里瞬间有些吃味。 见半天没开门,朱思尧抬手将钥匙掏出来自顾自的打开。 进门时已经喝醉的他,条件反射的推了一把覃应然。 覃应然啊了一声,用脚卡住门,笑意盈盈眼睛上的亮片晃的格外好看,她本就是好看的人。 “不让我进去嘛,我可是专门把你送回来的。” 朱思尧唔了一声,脑袋嗡嗡的,颤颤巍巍的转身换鞋。 覃应然进来后,看着房子里的装修吃味的不像话。这风格,应该是他和林蔚满一块商议觉得的。 将他扶到床上后,她就下楼把大门反锁了。 覃应然站在玄关看着脚边的女鞋,心里打着算盘。将自己的高跟鞋故意扔在明显处,给人打造出一副急不可耐的假象。 “小满!!小满…” 朱思尧的声音传来,覃应然听得不清楚,还以为是在叫她,急急应了一声跑上楼找他。 林蔚满昨天去找元希玩了,但想到昨天朱思尧说,他今天休息,所以一早她就嚷嚷着要回来,连元希给她买的早餐都没吃。 开了两次密码,门都没开。林蔚满走到外面往楼上的窗户处看,开着。 她按了好几次门铃,却也都没反应。 “铃铃铃—” “喂小希,怎么了?” 元希道:“你是不是快到家了?我刚看到你证件落我这了,我刚好去公司顺便给你带过来了,你等我五分钟我快到小区了。” “那行,你慢点…”开车二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门突然叮一声开了。 林蔚满还以为是朱思尧给她开的门,挂掉电话就进去了。 不属于她的鞋子映入眼帘,心脏突然极速下坠。 “思尧?” “思尧你…在家吗?” 其实林蔚满按门铃时,覃应然就站在门口,可她故意的,就是不给她开门。 她走到二楼的卧室,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转动了一下门把,没锁。 不知为何,心里对这个没锁的门更怯了。就好像,她无需打开门,也差不多应该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情况了。 楼下门铃响起时,吓到林蔚满了。她掏着包就冲了出去,元希被她一直拉扯着,又回到车上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你证件…不是怎么了?我给你送证件呢。” “没!没没事啊,我刚才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做,太着急了就赶紧冲下来了。”她还专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装的有模有样。 元希奥了一声,半信半疑的开车驶出小区。 “不对啊,你是要去哪啊?” “我…我得去车站,得去我姑那看看,她…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编出来个借口,元希还以为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也就没问。 她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人扛着,一个人解决,再对身边的人强颜欢笑。 一连十天她都没再回去,朱思尧给她打的电话,她一个都不接。 朱思尧是不知道覃应然的小把戏的,所以他气恼着林蔚满的冷暴力,急需要一个解释。 姑姑在一边劝道:“你俩好好说,别吵架听到没?” “我没时间,我现在就得去机场了,我约人了姑。”前几天蒋昱霖给了她一场票,是厦门的一场演出,她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就打算去看看。 朱思尧绷着脸,气压很低,姑姑都忍不住拽她衣角:“你这什么意思,思尧过来了你就要走了?这日子是不是不要过了?” 后半句戳中痛处了,林蔚满咬咬牙松开行李箱,拨了个电话给蒋昱霖。 “昱霖,我临时有点事,去不了。就先祝你演出顺利了,嗯嗯,我挂了。” 朱思尧耳朵尖,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姑父,小满最近是不是有人约她,她要经常出去。” 姑父张着嘴正要回答,就被姑姑拽住了:“没有的事,小满天天在家待着,除了遛狗就没去干嘛的。” “姑父,您跟我姑先带小巫它们下楼转转,我和…我和思尧有点事要谈。” “嗯行,你们好好说,别吵架,我和你姑溜溜狗,顺便去买点菜,都留下吃饭奥。”他伸手指了指,“好好说,别吵架。” 林蔚满给朱思尧倒了一杯水,率先开口:“有什么事你就问。” “你和蒋昱霖约着去哪?” “没有约着,我只是去看他的演出。” “为什么不接电话?” “…”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家。”见林蔚满不回答,朱思尧又问了一遍,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思尧。” “什么。” “我知道你对覃小姐还有感情,我…” “胡说什么呢?我和她早几年就结束了,都什么事。” 结束了吗?结束了还可以…还可以…算了。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不想和我讲话了是吗?因为蒋昱霖?” 她皱眉看向朱思尧,怎么什么事都要扯到蒋昱霖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谈不拢,谈着谈着就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跟他回去时,林蔚满半路就后悔了。明显朱思尧这会很生气,她应该等朱思尧冷静一下再回来。 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极致的缠爱中。 “他碰过你吗。” 他连亲吻都在颤抖,牙齿嗑在她的唇,痛的她躲避朱思尧的吻。 他怕急了… “不管不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又弄疼了她,朱思尧的罪恶感绵密传来,心脏的跳动带着窒息。 “不要离开我。” 明明带着威胁,可音线里却还有一丝哀求的味道。 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蜗传来:“叫我名字。” “思…额…”她没法叫完整他的名字。 朱思尧惩罚似的,吻上她的唇。 他沉着黑眸,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吃味了。更理不清对林蔚满是什么感情,她存在,可以。没有,也可以。但是有她在身边,也很好。 可不管怎么算,林蔚满都应该是他的,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他的。 “疼…轻一点…求你了…” 她抓着朱思尧的手臂,指甲陷入肌肤。 林蔚满趴在他胸口,轻柔说道:“我得回个姑姑的电话,我们回来没给他们说。”刚才太着急了,就没接他们的电话。 “嗯,去。”他揉揉林蔚满的头,又吻了一下,才松开她。 和好后的两人,关系没有恢复到以前。他们疏远,但又缠绵。 记者问他:“在“爱”和“喜欢”这两个词里,你更喜欢哪一个?” 朱思尧想了一下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我钟意你”。” 他在情啊爱啊当中,听到林蔚满说的最多的就是“我钟意你”。 覃应然坐在化妆间看他新采访,嘴里念了一遍:“我钟意你,呵。” — 眼看这有空挡讨论到婚事,家里长辈们就开始讨论结婚的事了。朱思尧明年的工作很多,他没意见也觉得先领证可以。 “那先领证,下个月有个好日子。”宋妈妈查了查日历,扭头对他们说。 朱思尧没意见,笑着答应。林蔚满也害羞的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朱思尧在一个户口上了。 “哎对了,妈,我和小满商量了后天去旅游,您和我爸一块不?” 朱爸爸连连拒绝:“不去不去,我跟你妈好不容易静下来,我们想去哪就去了,还用你决定。” “行。” 宋妈妈道:“你跟小满好好玩,我跟你爸你们别操心。” 林蔚满被朱思尧,安安稳稳带着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他还专门定了民宿的顶层房间,有个小阁楼,特别朝阳。一点都不低矮,反倒又宽敞又明亮。 林蔚满刚进来,一眼就被那扇大窗户吸引了,抬头就将大山尽收眼底,郁郁葱葱。 刚好是中午饭点,朱思尧下楼去点餐,林蔚满在房间里收拾好行李。就开始盯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格外美好。 简单吃过午餐后,林蔚满就要拉着朱思尧去外面转转。朱思尧一脸宠溺,这里没人认识朱思尧,也没人知道几个大明星、追过几个剧的。他嘚瑟的不行,比林蔚满还能玩,凡是好奇的都要摸摸看看。 他们刚进一家店,朱思尧就被店主的那条小粉蛇给吸引了。 “老板,它咬人吗?有毒吗?” 老板直接从玻璃柜里,掏出来那条小粉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思尧在心里估摸着老板这举动,看来是没毒,便淡定的接过。 鬼鬼祟祟的跑到在那看鱼的林蔚满身后,吓她, “喂,你看看这个。” “哇啊——”她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小粉蛇缠绕在朱思尧的手臂上,对她吐信子。 “没毒没毒,不咬人,哈哈哈,娇气包哈哈哈。” 林蔚满吓的心脏怦怦跳,伸手去揪他耳朵,他疼的直讨饶。 一天下来,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朱思尧的姿态还是那么强硬,没怎么攥住她,她就先柔下来身子,任由他把全身都吻了个遍。 她挣扎着,被他吻的死死的。 朱思尧不再像往常那样急切霸道,尽管还是那么强势,却也温柔了很多。他深深的吻着她,气息充盈了她的世界,躲也躲不掉。 “你会不会离开我。” “唔不会。思尧,思尧别” 她呜咽着,话音却被他的吻截的断断续续。朱思尧掐着她的腰窝,让她更加贴近自己,这么久的慌乱,这些天在她身边,终于安静了片刻。 第二天朱思尧只待了半日。 那通电话,林蔚满不知道是谁打的。他目光有闪躲,含糊的说临时有工作,要立刻、马上、刻不容缓的赶回去。 他走的是那么急,一个吻都没留下来。 说着带她去旅游,却因为临时的工作,而丢下了她一个人在那里。他为她订的那间有阁楼的房间,剩她一个人看了。 不是她矫情,是他一次次的给了人失望。 下个月就要结婚的人,把未婚妻一个人放在旅行的地方。 也是个渣男了,可是为什么女人,就是放不下这样的人? 林蔚满,你应该清醒一点。 朱思尧把她扔在那里,那个黄昏。林蔚满小时候被抛弃时,也是在一个周五的黄昏。 ——我拍下了那个黄昏的房间,但是你却忙的都忘记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一天当中的黄昏。大约我们的恋爱保质期还没有过期,但是和可乐一样,漏了气。吻痕也退了色,我们走过了很多个月才经历了磨合期。突然发现,这样多无趣。我还是喜欢你眼中都有我的样子,喜欢默默努力的你。 她一个人逛了逛、走了走、看了看他们规划了,可是他来不及和自己一同去的景点。 挺无聊的,也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以前,自己怎么做到的,一个人跑了那么多个地方。从来不会觉得枯燥无味,怎么这次觉得一个人的旅游,竟然那么落寞呢。 都是你,害的我不能再习惯一个人。 那么美的地方,林蔚满也只能努力的呆到第三天的早晨。朱思尧回去的太匆忙,行李箱都拿错了。 其实能待在这里,还是极好的。有一种抛开一切,重新生活的感觉。 可是刚一回去,就是铺天盖地关于朱思尧和覃应然的绯闻。 覃应然在拍警匪剧时,吊威亚从楼上摔下来了。 元希哼哧的吐槽:“这女的血光之灾挺多的,三天两头受伤。” 可是林蔚满无暇顾及这些绯闻,她满脑子都是朱思尧骗她了。不是说工作吗,怎么会去到覃应然那里。 像是要一个答案一般,急切的给朱思尧打电话。 “” “所以那通电话是覃应然。” “” “为什么骗我说是工作。”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林、蔚、满。”是覃应然嘲弄的声音。 “让朱思尧接电话,你不配和我说话。”显然她对覃应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一想到覃应然的刻意讨好,故作娇弱,还有那些假意亲近。林蔚满一想到这些都是覃应然的手段,就恶心。 “你又高尚到哪里,别再自欺欺人了林蔚满。”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带着得意。 “覃应然,你又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我和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小三?”林蔚满发誓,在这之前从来都没说过这么恶毒的话,她最不愿戳别人痛楚,此时此刻却控制不住。 覃应然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是做过别人的情妇。 林蔚满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被摔碎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已经惹火了覃应然。可她就是要这样,几通电话就被接了这一通。她联系不上朱思尧,只有这样刺激覃应然让她主动说他们在哪,她才能见到朱思尧,把话问清楚。 “别自以为是了,你的朱思尧在我身边,把我照顾的好好的,不信你过来看看。” “好啊,我看看他能把你照顾成什么模样。” 挂了电话,林蔚满就开车去往医院。 —你的朱思尧在我身边把我照顾的好好的。 呵。 从来都是她照顾朱思尧,竟然忘记了,他也是会照顾别人的。 覃应然特意没让助理关门,而林蔚满就站在门口,将朱思尧照顾覃应然的举动看在眼里。 他细微的连喝口水,都会给她温柔的擦嘴。 喉咙发干,林蔚满知道再看下去,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她不急于一时的要一个答案。 朱思尧回到家时,林蔚满还坐在二楼看电视。 其实在他还没开门时,小巫它们就听见了动静,兴冲冲的跑去了门口。 林蔚满专门等他回来,才打开的电视。 朱思尧蹲下来,挨个摸摸几个狗狗的小脑袋。 “小巫,哎呀~” “回来了。” “嗯。” 朱思尧隔着沙发,亲吻她的秀发。林蔚满一想到,他对覃应然也有如此举动,就觉得不舒服,不动声色的从他臂弯中躲了出来。 他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欲言又止:“嗯。我先去换一下衣服,一会过来陪你看电视。” 林蔚满看着他上楼,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两个手机壳跟着他上楼。 “思尧,你帮我看看我新买的手机壳,这两个哪个好看。” 朱思尧敷衍的看了一眼:“左边的好看。” 她低头看了下左边的手机壳,默默的调动位置:“你再看看,哪个好看。” 他依然那么敷衍,回头扫了一眼:“左边的。” “你压根没看。” 她语气有些冰冷,朱思尧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左边的好看,不都说了两次了。” “可是我刚才把他们互换位置了,而且,这也不是新买的。” 尽管心里感到了愧疚,可是无奈今天在覃应然那被她闹的太累。公司又因为绯闻对他逼的很紧,他根本没精力再去顾及林蔚满。 所以,人都是活该的对朱思尧? 因为我们那么熟了,所以你不必对我讨好,你也不用在意我也会受伤,所以我就活该要受你的脾气。 朱思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本想着回来能安静一会,怎么女人都这么麻烦:“林蔚满,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管他新的旧的,你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没主见的。” 心脏突然像被捅了一刀,她鼻子发酸。明明是他说过可以依靠他的,可是又说:林蔚满,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以前不是这样没主见的。 真是因为让他选一个手机壳吗?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林蔚满喃喃道:“我有啊。”可是我的世界就是你啊,是你说会照顾我的… 鬼知道,朱思尧的随口一句:以后我照顾你。 她记了多少年。 原来承诺这种东西,真的只有听的人记得。可她还是没去责怪朱思尧,她好像…也从来没有怪过朱思尧。 她总觉得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好的坏的,都发生了,都过去了。再多说,再去责怪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其实,不去责怪,不去深究一些事情,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结果了啊。 就像她从医院回来,覃应然打电话告诉她:“林蔚满,你除了喜欢他,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呢?你能给的我也能给,你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就敢保障,你会比我覃应然更爱他?爱很没用的。现在都需要实打实的东西,就像这次绯闻,他赔了多少你又能知道?别以为他把你放在家里,当成花朵一样娇弱的养着,你就可以得意忘形。” 是啊,爱很没用的。 林蔚满的失望,悄无声息间又一次积累:“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默契的背对着彼此,默默在心里系上一个又一个的疙瘩。 是往后再也打不开的…死结。 可是,到底是谁欠谁一句对不起啊。 第103章 你我不是姐妹 林蔚满是一夜没睡,尽管醒着,却也没像往常一个给他做个早餐。 朱思尧起床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临出门才问了句:“没做早餐吗?算了,我一会让大齐买,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他语气格外疏离,只是通知她一声。 林蔚满轻轻冷哼一声,说与不说有什么意思。 朱思尧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拧着眉道:“什么意思。” 她拨动“凡人”的小尾巴,若无其事:“没什么,觉得你真的挺好的,可以把偷偷摸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林蔚满,你不要阴阳怪气的给我说话。” 他倒是还埋怨她阴阳怪气了。 “去照顾覃应然就照顾,何必告诉我是出差呢?昨天你不就照顾的很好嘛,大可不必瞒着我,我都知道。”林蔚满抱着“凡人”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姿态慵懒。 朱思尧的眼中迸发出狠戾的光:“你跟踪我?” 林蔚满被他的目光吓到,不动声色的攥紧手心:“跟踪?原来你这么看我。” 他不想和林蔚满吵架,她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这不是他能掌控的。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这几天我们先冷静冷静。”朱思尧拖着行李走到门前,停下将要出门的脚步,转身回望。 狗狗们围在他脚边,不舍的看着他。 林蔚满没出来送他,算了,不送也好,省的一会儿吵架。 他真的不愿意和林蔚满生气。 从上车后,朱思尧的气氛就很不对劲。大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跟小满吵架了?” “没有。” “你这不像啊。” “都说了没有了,别问了。” 他最近脾气格外大,说不到他入耳的话就发脾气。大齐不跟他一般见识,闭着嘴不再吭声。 朱思尧越想越气,就是出差干嘛不相信。 — 那天收到林平楠的短信时,林蔚满惊喜不已,可是没想到迎接她的确实另一种结果。 [晚点我下班,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林平楠] —有,随时有时间。 [嗯,七点半,瑞林酒楼。] —好,我会准时的。 她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简单的画个妆就出门了,生怕迟到。 说好的七点半,可在林蔚满没到之前她就已经来了。 要见林蔚满她也紧张,毕竟很多年都没联系过。说是七点半,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在熟悉的地方,她也怕见面时自己不礼貌。 “你,这么早啊。”天知道,林蔚满的笑容有多假。 林平楠神色一闪,颇有些尴尬:“啊,是啊。” 两人都沉默的坐着,气氛尴尬又陌生。林蔚满有那么一刻,竟然想找个借口离开。 来之前,满脑子的问题,这会儿全忘记了。 “妈她的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这次不走了吗?” “不走了,房子都买了,她也不太喜欢国外。” 三言两语又恢复到了沉默。林蔚满有些头疼。这世间有吵得不可开交的姐妹、有互相疼爱的姐妹,但是极少会有她们这种,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姐妹。 “姑姑她还好?我上次去看她,她…啧、她太不认得我。”提到姑姑,林平楠眼睛里有些怀念。 “挺好的。”她怎么就忘记了,林平楠小时候特别喜欢粘着姑姑。 沉默片刻,林平楠喝了口茶,清清嗓子:“今天,我来是有求与你的。” “嗯,你说。” “能不能以后别给她打电话了,也别去看她了,我们能不见就别见面了。” “什么?平楠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就是想要一个解释有错吗?” 林平楠看向她的目光,逼的她心碎。为什么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就是想问问妈、问问你,把我丢下是什么感觉?春节阖家欢乐时,你们想过林蔚满在哪里吗?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世上有一个叫林蔚满的人吗?”林蔚满抠着水杯的手都在抖。 她从没说过她的过去,在那么激烈的语气下,对林平楠的责备终于升到极致。 她把压抑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可却是寥寥几句。 寥寥几句,轻描淡写,令人心疼至极。 林平楠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我也曾回去过几次,可是你都不在。我看那扇门都荡了灰,听说空了好几年了。” 她没告诉林蔚满,上一次回去时恰巧下雨。她就坐在门口,听着楼道里的窗户,被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一如若干年前,她们两人放学回家没带钥匙,坐在门口等魏符的时候。 林平楠从包里拿出一张相片给她看,照片中的一个女子笑着缝东西。 “她才是你的母亲,我们和你没有血缘。” 林蔚满听到自己身体某处发出巨大的声响,她不可置信,直视女子淡漠的脸,却觉得这辈子对于她自己,有这么多的滑稽。 她磕磕巴巴说:“我与你不是姐妹?” “嗯。你不是林悦生的女儿,你是夏曼阿姨和她前夫的孩子。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夏曼…所以,林蔚满这三个字…”一瞬间她几乎不能呼吸,压抑着全身的颤抖。 “是林悦生、魏符、夏曼名字里的组合。林蔚满。我们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听妈说你父亲在你还没出生前就去世了。” 那个人姓夏,她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只有一张照片。 “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才告诉我? “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林平楠承认,自己心里有一点可怜她。可是有什么用呢? 林蔚满出餐厅后浑浑噩噩的,感觉十分钟前自己听了一件很无聊的笑话。 她拿出手机,又不知道打给谁。她好像,没几个朋友。 她性子傲、清冷、漂亮。那时候魏符带着平楠出国后,班里有女生想和她玩,但她接受不了那些人露出的怜悯表情。 她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玩? 那些人说:你怎么这么不合群? 林蔚满说:我为什么要成为你们口中合群的一员? 从此以后林蔚满在女生堆里成了怪胎,包括老师也觉得她性子孤僻,可是只有元希… 对啊,她还有希希。 林蔚满突然跑到公司时,元希还吓了一跳。 她呀呵一声,撇开工作跑过来。林蔚满却在看到元希时,深深吐了一口气。 林蔚满张开双臂说:“希希,让我、抱抱你。” 说罢,不容元希拒绝,就用力抱了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拍着林蔚满背,语气里都是关心。 她撒娇,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话:“没事儿,刚才听人家说今天抱一下名字里有“希“的人,买彩p中奖,我就是过来沾沾福气,得赶紧去买几张了,不说了,我走了。” 就这样,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弄得元希晕头转向。 她没看到转过身的林蔚满,眼尾的泪悄无声息顺着颊边落下。 眼睛里的光从那时开始,一点一点的暗下去了。 夜里林蔚满喝的醉醺醺的,身子微微摇晃一下,脸颊泛着红儿。她用力甩包,去砸已经关了门的店铺。 “给我来份蛋糕!蛋糕!听到没有!” “切—关门这么早,有钱都不赚。”她甩着包歪歪扭扭的走,已经到了站都站不稳的地步。 不就是没吃到个蛋糕吗,有什么好哭的。 林平楠说:—林蔚满,没有人对不起你。以前夏曼阿姨和我妈是一个厂的同事。你父亲去世的早,我妈和林悦生,会经常去你们家走动走动,夏曼阿姨怀着孕也不容易。可是没想到,一来二去,夏曼阿姨和林悦生在一起了。 当时林平楠说这句话时,表情挺奇怪的。有嘲讽夏曼勾引林悦生,有厌恶口中林悦生是自己的父亲,更有怨恨。 —林蔚满,我妈说,林悦生去世前说把房子留给你。我们给你了,还给了你钱。这个照片给你,以后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你说,命运是不是在作弄她啊?她林蔚满身上有什么啊,一无所有就罢了,还总是给她一次又一次天大的笑话。 魏符以前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等你到过十五岁生日,妈妈给你买小鹿款的蛋糕,好不好? —好呀! 林蔚满忍着泪,在路边打车,许久都不见一辆空车。她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她从怀里,掏出林平楠给她的夏曼的照片。 岁月静好的样子,女人在钩花刺绣,尤其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那样恬静温暖。 这叫垛绣,以前的毛巾还有枕巾上面的图案都是这个。 “你是,我妈妈。”林蔚满悲哀的看着照片中的女人。 “你是我的妈妈啊!”她嚎啕大哭:“原来,我的现在都是在还你们欠我妈…欠魏阿姨和林平楠的债。” “你是…我妈妈…是我…妈妈。” 真真是一场笑话?原来她是一无所有,连个血缘亲人都没有的人啊。真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她竟然连个亲人都没有。 “你究竟…究竟把我生下来,是为了什么啊…” 照片中的女子定格在那个瞬间,不能为她扶去泪,她的问题也没人能回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了,被胃疼折磨的冷汗浸浸。 在医院挂点滴时,她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 连纪智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喝酒了?” 林蔚满慌张的藏好照片,咬着唇摇头。 纪智肖伸手捏她的脸,很轻,只一下就松开了,气鼓鼓的说道:“什么时候撒谎眼都不眨一下了?现在说谎话都张口就来了。” 林蔚满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正要将一切坦白。 没想到纪智肖伸着头,狗鼻子一样的闻来闻去:“一股子酒味。喝喝喝!你就是记不住你胃不好,还喝,我真是够够你了。” 他正要站起来,林蔚满一把拽住他,偏用的就是打点滴的那只手。 纪智肖脸色瞬间煞白,捧着她的手坐下:“你干什么啊?这挂着点滴呢。” 仔细的看着她手背上的针有没有歪,有没有出血。 林蔚满迟疑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竟然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道:“我…你…干什么去啊?” “我给你倒水去,干什么?好好在这坐着,折腾的没完没了了是?” 纪怼怼这会儿嘴上说的话是格外尖酸,乍一听还以为是嫌弃自己有个累赘妹妹。 但其实,是在心疼林蔚满。总是什么都不说,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他躲在接水处背对着人,偷偷抹泪。心里痛骂自己没用,妹妹有心事都不愿意给自己说。 当哥哥的没用,身为医生在自己妹妹这什么都帮不上。就总是陪着妹妹在医院挂点滴,他压根不想让林蔚满出现在医院。 第103章 你我不是姐妹 林蔚满是一夜没睡,尽管醒着,却也没像往常一个给他做个早餐。 朱思尧起床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临出门才问了句:“没做早餐吗?算了,我一会让大齐买,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他语气格外疏离,只是通知她一声。 林蔚满轻轻冷哼一声,说与不说有什么意思。 朱思尧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拧着眉道:“什么意思。” 她拨动“凡人”的小尾巴,若无其事:“没什么,觉得你真的挺好的,可以把偷偷摸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林蔚满,你不要阴阳怪气的给我说话。” 他倒是还埋怨她阴阳怪气了。 “去照顾覃应然就照顾,何必告诉我是出差呢?昨天你不就照顾的很好嘛,大可不必瞒着我,我都知道。”林蔚满抱着“凡人”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姿态慵懒。 朱思尧的眼中迸发出狠戾的光:“你跟踪我?” 林蔚满被他的目光吓到,不动声色的攥紧手心:“跟踪?原来你这么看我。” 他不想和林蔚满吵架,她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这不是他能掌控的。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这几天我们先冷静冷静。”朱思尧拖着行李走到门前,停下将要出门的脚步,转身回望。 狗狗们围在他脚边,不舍的看着他。 林蔚满没出来送他,算了,不送也好,省的一会儿吵架。 他真的不愿意和林蔚满生气。 从上车后,朱思尧的气氛就很不对劲。大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跟小满吵架了?” “没有。” “你这不像啊。” “都说了没有了,别问了。” 他最近脾气格外大,说不到他入耳的话就发脾气。大齐不跟他一般见识,闭着嘴不再吭声。 朱思尧越想越气,就是出差干嘛不相信。 — 那天收到林平楠的短信时,林蔚满惊喜不已,可是没想到迎接她的确实另一种结果。 [晚点我下班,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林平楠] —有,随时有时间。 [嗯,七点半,瑞林酒楼。] —好,我会准时的。 她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简单的画个妆就出门了,生怕迟到。 说好的七点半,可在林蔚满没到之前她就已经来了。 要见林蔚满她也紧张,毕竟很多年都没联系过。说是七点半,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在熟悉的地方,她也怕见面时自己不礼貌。 “你,这么早啊。”天知道,林蔚满的笑容有多假。 林平楠神色一闪,颇有些尴尬:“啊,是啊。” 两人都沉默的坐着,气氛尴尬又陌生。林蔚满有那么一刻,竟然想找个借口离开。 来之前,满脑子的问题,这会儿全忘记了。 “妈她的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这次不走了吗?” “不走了,房子都买了,她也不太喜欢国外。” 三言两语又恢复到了沉默。林蔚满有些头疼。这世间有吵得不可开交的姐妹、有互相疼爱的姐妹,但是极少会有她们这种,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姐妹。 “姑姑她还好?我上次去看她,她…啧、她太不认得我。”提到姑姑,林平楠眼睛里有些怀念。 “挺好的。”她怎么就忘记了,林平楠小时候特别喜欢粘着姑姑。 沉默片刻,林平楠喝了口茶,清清嗓子:“今天,我来是有求与你的。” “嗯,你说。” “能不能以后别给她打电话了,也别去看她了,我们能不见就别见面了。” “什么?平楠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就是想要一个解释有错吗?” 林平楠看向她的目光,逼的她心碎。为什么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就是想问问妈、问问你,把我丢下是什么感觉?春节阖家欢乐时,你们想过林蔚满在哪里吗?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世上有一个叫林蔚满的人吗?”林蔚满抠着水杯的手都在抖。 她从没说过她的过去,在那么激烈的语气下,对林平楠的责备终于升到极致。 她把压抑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可却是寥寥几句。 寥寥几句,轻描淡写,令人心疼至极。 林平楠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我也曾回去过几次,可是你都不在。我看那扇门都荡了灰,听说空了好几年了。” 她没告诉林蔚满,上一次回去时恰巧下雨。她就坐在门口,听着楼道里的窗户,被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一如若干年前,她们两人放学回家没带钥匙,坐在门口等魏符的时候。 林平楠从包里拿出一张相片给她看,照片中的一个女子笑着缝东西。 “她才是你的母亲,我们和你没有血缘。” 林蔚满听到自己身体某处发出巨大的声响,她不可置信,直视女子淡漠的脸,却觉得这辈子对于她自己,有这么多的滑稽。 她磕磕巴巴说:“我与你不是姐妹?” “嗯。你不是林悦生的女儿,你是夏曼阿姨和她前夫的孩子。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夏曼…所以,林蔚满这三个字…”一瞬间她几乎不能呼吸,压抑着全身的颤抖。 “是林悦生、魏符、夏曼名字里的组合。林蔚满。我们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听妈说你父亲在你还没出生前就去世了。” 那个人姓夏,她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只有一张照片。 “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才告诉我? “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林平楠承认,自己心里有一点可怜她。可是有什么用呢? 林蔚满出餐厅后浑浑噩噩的,感觉十分钟前自己听了一件很无聊的笑话。 她拿出手机,又不知道打给谁。她好像,没几个朋友。 她性子傲、清冷、漂亮。那时候魏符带着平楠出国后,班里有女生想和她玩,但她接受不了那些人露出的怜悯表情。 她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玩? 那些人说:你怎么这么不合群? 林蔚满说:我为什么要成为你们口中合群的一员? 从此以后林蔚满在女生堆里成了怪胎,包括老师也觉得她性子孤僻,可是只有元希… 对啊,她还有希希。 林蔚满突然跑到公司时,元希还吓了一跳。 她呀呵一声,撇开工作跑过来。林蔚满却在看到元希时,深深吐了一口气。 林蔚满张开双臂说:“希希,让我、抱抱你。” 说罢,不容元希拒绝,就用力抱了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拍着林蔚满背,语气里都是关心。 她撒娇,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话:“没事儿,刚才听人家说今天抱一下名字里有“希“的人,买彩p中奖,我就是过来沾沾福气,得赶紧去买几张了,不说了,我走了。” 就这样,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弄得元希晕头转向。 她没看到转过身的林蔚满,眼尾的泪悄无声息顺着颊边落下。 眼睛里的光从那时开始,一点一点的暗下去了。 夜里林蔚满喝的醉醺醺的,身子微微摇晃一下,脸颊泛着红儿。她用力甩包,去砸已经关了门的店铺。 “给我来份蛋糕!蛋糕!听到没有!” “切—关门这么早,有钱都不赚。”她甩着包歪歪扭扭的走,已经到了站都站不稳的地步。 不就是没吃到个蛋糕吗,有什么好哭的。 林平楠说:—林蔚满,没有人对不起你。以前夏曼阿姨和我妈是一个厂的同事。你父亲去世的早,我妈和林悦生,会经常去你们家走动走动,夏曼阿姨怀着孕也不容易。可是没想到,一来二去,夏曼阿姨和林悦生在一起了。 当时林平楠说这句话时,表情挺奇怪的。有嘲讽夏曼勾引林悦生,有厌恶口中林悦生是自己的父亲,更有怨恨。 —林蔚满,我妈说,林悦生去世前说把房子留给你。我们给你了,还给了你钱。这个照片给你,以后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你说,命运是不是在作弄她啊?她林蔚满身上有什么啊,一无所有就罢了,还总是给她一次又一次天大的笑话。 魏符以前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等你到过十五岁生日,妈妈给你买小鹿款的蛋糕,好不好? —好呀! 林蔚满忍着泪,在路边打车,许久都不见一辆空车。她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她从怀里,掏出林平楠给她的夏曼的照片。 岁月静好的样子,女人在钩花刺绣,尤其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那样恬静温暖。 这叫垛绣,以前的毛巾还有枕巾上面的图案都是这个。 “你是,我妈妈。”林蔚满悲哀的看着照片中的女人。 “你是我的妈妈啊!”她嚎啕大哭:“原来,我的现在都是在还你们欠我妈…欠魏阿姨和林平楠的债。” “你是…我妈妈…是我…妈妈。” 真真是一场笑话?原来她是一无所有,连个血缘亲人都没有的人啊。真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她竟然连个亲人都没有。 “你究竟…究竟把我生下来,是为了什么啊…” 照片中的女子定格在那个瞬间,不能为她扶去泪,她的问题也没人能回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了,被胃疼折磨的冷汗浸浸。 在医院挂点滴时,她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 连纪智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喝酒了?” 林蔚满慌张的藏好照片,咬着唇摇头。 纪智肖伸手捏她的脸,很轻,只一下就松开了,气鼓鼓的说道:“什么时候撒谎眼都不眨一下了?现在说谎话都张口就来了。” 林蔚满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正要将一切坦白。 没想到纪智肖伸着头,狗鼻子一样的闻来闻去:“一股子酒味。喝喝喝!你就是记不住你胃不好,还喝,我真是够够你了。” 他正要站起来,林蔚满一把拽住他,偏用的就是打点滴的那只手。 纪智肖脸色瞬间煞白,捧着她的手坐下:“你干什么啊?这挂着点滴呢。” 仔细的看着她手背上的针有没有歪,有没有出血。 林蔚满迟疑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竟然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道:“我…你…干什么去啊?” “我给你倒水去,干什么?好好在这坐着,折腾的没完没了了是?” 纪怼怼这会儿嘴上说的话是格外尖酸,乍一听还以为是嫌弃自己有个累赘妹妹。 但其实,是在心疼林蔚满。总是什么都不说,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他躲在接水处背对着人,偷偷抹泪。心里痛骂自己没用,妹妹有心事都不愿意给自己说。 当哥哥的没用,身为医生在自己妹妹这什么都帮不上。就总是陪着妹妹在医院挂点滴,他压根不想让林蔚满出现在医院。 第104章 爱是感冒 他们从那天的吵架之后,朱思尧明显感觉到了他和林蔚满之间不知何时存在了一些变化。 他极少有时间回家,即使回来也都是半夜睡一觉,醒来就走了,压根就没注意。 可是当自己回过神开始才发现,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三周了。 朱思尧忍不住给林蔚满打个电话。 —喂? 以前林蔚满都会带着笑意问一句怎么了。 他说:“休息了吗?” —嗯。 “好。” —嗯,挂了。 四秒…一通电话就四秒时间。朱思尧攥着手机,心里堵的很。 他们之间好像越走越远。 蒋昱霖最近几次工作,都能碰见朱思尧。尤其是朱思尧的采访,总是会含沙射影的回答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在采访中主持人问他:恋人分手以后可以做朋友吗,你是怎么认为的。 他盯着摄像机,很坚定的说:不会做朋友! 语气真的很坚定,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故意的,他觉得她不会走。 蒋昱霖对朱思尧没什么好感,因为喜欢的人曾和他在一起工作过。在他看来,朱思尧很任性。 并且,身为男人,他能感觉到一丝丝危险感。 蒋昱霖也很久都没联系过林蔚满了,最近格外想她。 可是最近总是联系不上林蔚满,她的动态已经许久没有了更新,微信也没在回复。 去元希那里一向也是如此,蒋昱霖担心的紧。 住院这些天,所有的联系都被纪智肖帮忙挡下了。元希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纪智肖说的话又那么圆滑,疑惑就打消了。 没过多久,林蔚满就回来了。但也是含含糊糊的回答,说去旅游了如何如何。 出院后,她联系了很多很多人,唯独没有朱思尧。 林蔚满越等待越失望,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得多不重要的人啊,才能连注意都没有。 她和朱思尧没有一起去过游戏厅,没有玩过3d过山车,没有打过游戏,但是却和蒋昱霖一起玩过很多次。 还和蒋昱霖一起旅游很多地方,甚至他曾帮助她开了自己的画展。 他还陪着林蔚满,去吃他们都特别喜欢吃的料理,吃完又很任性要吃一份哈密瓜。 可人伤心时,再美味的饭菜,都是食之乏味的。 蒋昱霖擦擦唇角,顺道:“把你的甜点给我,有葡萄干,我给你挑出来。” 林蔚满唔了一声,自然而然的递了过去。 可刚递过去,她便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视线。 朱思尧不知何时也来了这里,覃应然和他手牵手十指相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 蒋昱霖早看见了,却是头也不抬,继续给林蔚满挑葡萄干。 “林蔚满,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嗯…好久不见。”林蔚满嗫嚅不自在。 “呵,你倒是会说话。”好久不见?三周不联系,就一句话好久不见? 朱思尧牵着覃应然的那只手,倏然发紧。捏的覃应然很疼,她墨镜下盯向林蔚满,又看下自己的手,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 “好了,挑完了,可以吃喽。”蒋昱霖将甜点挪了回去,很自然的将那些葡萄干吃了下去,不浪费一点食物。 “蒋昱霖老师这会儿不应该在拍戏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吃饭?”朱思尧的口气中,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妒意。 林蔚满突然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逃出这里后,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的呼吸了。天知道看见朱思尧的一瞬间,心里的想念如涛涛江海一样漫延。可是,他身边总有那么一个人。 明明他们是即将结婚的人呐,怎么她还没覃应然这样的人光明正大。 她刚出来,就被朱思尧用力拽住吻了下来。他的唇还是那么温暖,身上还是那么好闻。可是不知这样的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吻过谁,抱过谁。 “我吃醋了。” 林蔚满的心蓦的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隐隐有说不出的沉重,压的自己崩溃。 你吃醋什么呢?你凭什么吃醋。 “抽空找个时间把证领了,也不耽误工作。” 林蔚满呼吸一滞,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这是把结婚当成了工作? 心里的期待又一次落空:“不急…等…你工作忙完再说。” 这一刻,她心里有一种念头,从这一刻开始我不想再见到朱思尧,我不想再继续爱他。 “哦。”他收回手指,转身离开。 林蔚满看着朱思尧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下坠。我好像突然就没爱你的勇气了,思尧。 我一直都做错了一件事。 我以为相爱是一个人的事,一方努力,一方接受。可是相爱相爱,爱是相互的我竟然忘了。 把真心掏出来,被他抛来抛去恶性循环,你以为会最接近的那个灵魂,可连预期的那样都没有发生。 — 无数次、无数次、 无数次 林蔚满都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在那天下雨的时候,答应他出来转转,为什么那天就带了一把伞。如果那天没有出去,如果那天带了两把伞,是不是那天不是最后一天。 “小满,和我出去走走。” 林蔚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是暴雨啊 “这个天——” “我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他一撒娇,林蔚满就心软。 何况这段时间他的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出去。偏偏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竟然碰上连绵不断的暴雨。 “就一会儿,好嘛。都下这么久的雨了,很多人都回家了,好嘛好嘛,就一会儿。” 他嘴上撒着娇,可是人已经拿着雨伞走到门口了。小跑两步到她面前,搂着她就往外走。 “欸,把你的小皮筋给我一个。” 林蔚满呆滞了一秒,沉默半响又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朱思尧也没再要,他说的随口,她也知道。 她更知道,只要某个人愿意给他一个东西,不管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换上那个人的。 她不给,其实是一直很清楚而已。 其实啊…连他口袋里偷偷藏着的耳环,她都知道那不是自己的。 他们走在时代广场,往常这里人山人海。暴雨天,除了他们竟然没别的人了。也是,这样的天出来散步的,估计都是傻子。 林蔚满被朱思尧楼的紧紧的,两个人撑一把伞,她除了鞋,都没淋湿。朱思尧后背已经被淋湿了,可是胸膛格外温暖。 他眼睛里都是自由的光彩,神采奕奕。林蔚满一抬头先撞到了他的下巴,朱思尧低头对她温柔的笑啊笑。他的黑发在风雨中被吹的轻轻扬起,周围是潮湿的雨水和他身上的气息。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顿足在此地。稍稍凌乱了她的呼吸,乱了她的一切。 “怎么啦?” “没。没什么。” 她脸皮薄,容易害羞,不管看多少次朱思尧,她都会害羞。 “内个内个面包特别好吃。”她一回神,就看到旁边的店有她最喜欢的蓝莓面包。朱思尧稍稍松开揽着她的手臂,将帽子戴上,又搂着她笑嘻嘻的跑到那家店。买到喜欢的面包,她撕下一半递到朱思尧的唇边。 一脸期待的等着朱思尧品尝她喜欢的食物。 “小满,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一瞬间,林蔚满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雨中奔跑,做一些喜欢的事情,偶尔一吻,你一口我一口,不嫌弃彼此吃着一个食物。顺便,再说几句,爱你呀、想你呀、喜欢你呀、有你真好,诸如此类肉麻的话。 旁边一辆商务车,悄无声息的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应然还跟吗?”小陈担忧的问 “跟。” “可是,医院刚才打电话——” “我说跟!听不懂吗?” 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了小陈。她不敢再吭声,只能开车继续跟上前面的两人。 覃应然墨镜下的美眸,早已经泛红。她胸膛气的微微发抖,从来没有过的嫉妒。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人,明明自己勾勾手指都能喊回来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我猜,林蔚满和朱思尧他们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好的事情。 或者,不够幸运。 “停车!”覃应然已经被妒火湮没了。 “应然——”小陈来不及拦住她,覃应然已经顶着暴雨跑了出去。 覃应然是从医院跑出来的,穿的本就单薄,她体质又不好,秋雨又是那么冷。她还没走到朱思尧他们面前,就已经踉跄了。 恨就恨,林蔚满的视力就是太好。假装戴了眼睛,其实自己压根就不近视。她真恨自己,为什么不近视,为什么看到了覃应然,为什么不狠心拉着朱思尧走别的地方,偏偏告诉了他:“哪儿—是不是,覃应然。” 被暴雨淋的狼狈不堪的覃应然,朱思尧丝毫没犹豫,他抽出雨伞,跑去了覃应然身边。林蔚满刹时就被淋的湿透,看着朱思尧的背影,却没喊出朱思尧。 可心啊,凉了半截。 覃应然虽然头晕,但是她也没有晕到站不起来,歪倒在朱思尧的怀里。可是看到朱思尧不管不顾林蔚满冲到自己身边时,就想任性一下。 “思尧思尧”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 “覃应然,然然。” 覃应然晕倒在他怀里时,朱思尧也顾不上伞了。 林蔚满在路边一语不发帮他叫了车:“不用考虑我,去” 说不用考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带考虑的。一刻目光都没从覃应然身上挪走,同样,直到出租车驶离。他也没看到站在大雨中,上一刻他还说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的那个被大雨淋湿的女人。 林蔚满自己站在歪倒的雨伞边,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出租车。 刚刚… 为什么不拉住他。 不是说不允许覃应然抢走朱思尧吗?为什么自己那么懦弱。 或许女生真的是个敏感的生物,以为一个人就可以很好很好,可看到别人手里有糖果,还是会觉得落寞。 刚才她想对朱思尧说:我爱你。 不就三个字嘛,还好,还好没说。不然自己真的就是个小丑了,可即使没说,现在也是小丑。 那个雨夜,她被淋的狼狈不堪。 车水马龙的城市,她真想用手围绕着唇,大声喊的:朱思尧!我爱你! 朱思尧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她喊不出来。 元希在家打扫卫生,听到了开门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林蔚满,虽然她很久没回来过。 她头也不抬调侃:“稀客啊,咋?是来看看你房间荡灰了没?” 可一转身就看见林蔚满狼狈不堪,吓的拖把都扔了出去:“怎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怎么淋成这样。” “没事。”没事,这两个词包含了多少一言难尽的苦。 没事,是真的没事吗? “是不是朱思尧?是不是去找他了?他没送你回来?”元希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元希,没事,我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就是有事,就是朱思尧这王八蛋是?好,这王八蛋我撕了他。”元希一说倒他名字,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口咬死朱思尧。 她气的眼睛泛红,直接哭了出来。从洗漱间掏出来浴巾给林蔚满披上,嘴里不停事儿的骂着朱思尧。 “王八蛋王八蛋,他就是个王八蛋。没事,没事小满,没事,有我呢。王八蛋朱思尧,他真可笑,一个大男的总做不是人的事。真是王八和老鳖,一模一样。” 林蔚满也怕被安慰,压抑着自己一路的委屈都没哭。元希一哭,自己便绷不住了。她怎么总是这么混蛋,爱她的人为她流泪,她为不爱自己的人流泪。 林蔚满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她突然屏着气息,笑了:“他才不可笑呢,他多好啊,他什么都有,谁都爱他,他才不会觉得少一个林蔚满会缺什么呢。” 这一次,她用他这个字,把朱思尧与自己,撇断了。 以前三句不离口,思尧思尧的唤。 “我想…我想问问朱思尧,他有没有…一刻深爱过我。我想问问…思…尧某一天他醒来,对我是不是充满着亏欠?我还想问问,他把别人捧给他的真心,当成玻璃球给覃应然时,他有没有一似后悔。我还想问问…咳…有没有…咳。” 她又哭又笑咳了会儿,又说道:“朱思尧多可笑,他说他看不出我爱他。我目光所及都是他,看见他就笑,我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这难道不是爱吗?非要我大声说出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才算爱吗?这特妈算屁爱!算屁!老娘不爱你了!滚!滚!……滚我的世界…” 声嘶力竭的吼完,后半段,她声音弱下来,捂着脸用力哭。 她抓着头发,哭的快喘不上气,再也不愿意问出来了。 她走回来的路上,感受到仅有的行人的目光。有人撑着伞想送她,她用着蹩脚的借口笑着拒绝:“真不用啦,我挺喜欢淋雨的,不会感冒呢,谢谢你。”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好像自己不论做多少,都不够覃应然的一丝一毫。 覃应然在朱思尧的心里,占了太大的分量。 而自己,只是在稍稍的空隙里,被朱思尧所记。 “是不是覃应然又搞怪了?” 听到覃应然的名字时,元希看到她表情微动,又用力抱紧她:“又是覃应然这样的垃圾,真是不知道谁她妈生的覃应然这样的绿茶。不哭不哭,咱们把他抢回来,然后再把他甩了。” 林蔚满摇头,哽咽道:“希希我不把他抢回来,是因为我除了喜欢他,并不能给他任何覃应然能给他的好。我不敢保障,我会比覃应然对他好。她说的对,爱很没用的。” 她走回房间反锁上门,瘫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元希再推开林蔚满的房门时,已经看到林蔚满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发呆好一会儿了。 雨已经停了。 她问道:“怎么突然发呆了?” 林蔚满说:“…我就在这,就这么坐着,生活给我什么我就接着,拿走什么我就看着。” 元希忍不住心疼她,她觉得现在的林蔚满不知何时开始,满肚子的心事。 好像因为爱上了朱思尧,就没快乐过。 元希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她哭:“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哭都不敢大声啊。” 林蔚满满眼都是空洞,死水一潭的平静,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说:“你怕不怕你这辈子,就是你上辈子说的下辈子。怕不怕,你遇到的人,都是上辈子栽过一次的人。” 依然,这么糟糕。 我仿佛大病一场,没曾想只是感冒。 爱是感冒,不爱也是。 第104章 爱是感冒 他们从那天的吵架之后,朱思尧明显感觉到了他和林蔚满之间不知何时存在了一些变化。 他极少有时间回家,即使回来也都是半夜睡一觉,醒来就走了,压根就没注意。 可是当自己回过神开始才发现,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三周了。 朱思尧忍不住给林蔚满打个电话。 —喂? 以前林蔚满都会带着笑意问一句怎么了。 他说:“休息了吗?” —嗯。 “好。” —嗯,挂了。 四秒…一通电话就四秒时间。朱思尧攥着手机,心里堵的很。 他们之间好像越走越远。 蒋昱霖最近几次工作,都能碰见朱思尧。尤其是朱思尧的采访,总是会含沙射影的回答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在采访中主持人问他:恋人分手以后可以做朋友吗,你是怎么认为的。 他盯着摄像机,很坚定的说:不会做朋友! 语气真的很坚定,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故意的,他觉得她不会走。 蒋昱霖对朱思尧没什么好感,因为喜欢的人曾和他在一起工作过。在他看来,朱思尧很任性。 并且,身为男人,他能感觉到一丝丝危险感。 蒋昱霖也很久都没联系过林蔚满了,最近格外想她。 可是最近总是联系不上林蔚满,她的动态已经许久没有了更新,微信也没在回复。 去元希那里一向也是如此,蒋昱霖担心的紧。 住院这些天,所有的联系都被纪智肖帮忙挡下了。元希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纪智肖说的话又那么圆滑,疑惑就打消了。 没过多久,林蔚满就回来了。但也是含含糊糊的回答,说去旅游了如何如何。 出院后,她联系了很多很多人,唯独没有朱思尧。 林蔚满越等待越失望,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得多不重要的人啊,才能连注意都没有。 她和朱思尧没有一起去过游戏厅,没有玩过3d过山车,没有打过游戏,但是却和蒋昱霖一起玩过很多次。 还和蒋昱霖一起旅游很多地方,甚至他曾帮助她开了自己的画展。 他还陪着林蔚满,去吃他们都特别喜欢吃的料理,吃完又很任性要吃一份哈密瓜。 可人伤心时,再美味的饭菜,都是食之乏味的。 蒋昱霖擦擦唇角,顺道:“把你的甜点给我,有葡萄干,我给你挑出来。” 林蔚满唔了一声,自然而然的递了过去。 可刚递过去,她便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视线。 朱思尧不知何时也来了这里,覃应然和他手牵手十指相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 蒋昱霖早看见了,却是头也不抬,继续给林蔚满挑葡萄干。 “林蔚满,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嗯…好久不见。”林蔚满嗫嚅不自在。 “呵,你倒是会说话。”好久不见?三周不联系,就一句话好久不见? 朱思尧牵着覃应然的那只手,倏然发紧。捏的覃应然很疼,她墨镜下盯向林蔚满,又看下自己的手,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 “好了,挑完了,可以吃喽。”蒋昱霖将甜点挪了回去,很自然的将那些葡萄干吃了下去,不浪费一点食物。 “蒋昱霖老师这会儿不应该在拍戏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吃饭?”朱思尧的口气中,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妒意。 林蔚满突然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逃出这里后,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的呼吸了。天知道看见朱思尧的一瞬间,心里的想念如涛涛江海一样漫延。可是,他身边总有那么一个人。 明明他们是即将结婚的人呐,怎么她还没覃应然这样的人光明正大。 她刚出来,就被朱思尧用力拽住吻了下来。他的唇还是那么温暖,身上还是那么好闻。可是不知这样的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吻过谁,抱过谁。 “我吃醋了。” 林蔚满的心蓦的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隐隐有说不出的沉重,压的自己崩溃。 你吃醋什么呢?你凭什么吃醋。 “抽空找个时间把证领了,也不耽误工作。” 林蔚满呼吸一滞,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这是把结婚当成了工作? 心里的期待又一次落空:“不急…等…你工作忙完再说。” 这一刻,她心里有一种念头,从这一刻开始我不想再见到朱思尧,我不想再继续爱他。 “哦。”他收回手指,转身离开。 林蔚满看着朱思尧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下坠。我好像突然就没爱你的勇气了,思尧。 我一直都做错了一件事。 我以为相爱是一个人的事,一方努力,一方接受。可是相爱相爱,爱是相互的我竟然忘了。 把真心掏出来,被他抛来抛去恶性循环,你以为会最接近的那个灵魂,可连预期的那样都没有发生。 — 无数次、无数次、 无数次 林蔚满都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在那天下雨的时候,答应他出来转转,为什么那天就带了一把伞。如果那天没有出去,如果那天带了两把伞,是不是那天不是最后一天。 “小满,和我出去走走。” 林蔚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是暴雨啊 “这个天——” “我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他一撒娇,林蔚满就心软。 何况这段时间他的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出去。偏偏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竟然碰上连绵不断的暴雨。 “就一会儿,好嘛。都下这么久的雨了,很多人都回家了,好嘛好嘛,就一会儿。” 他嘴上撒着娇,可是人已经拿着雨伞走到门口了。小跑两步到她面前,搂着她就往外走。 “欸,把你的小皮筋给我一个。” 林蔚满呆滞了一秒,沉默半响又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朱思尧也没再要,他说的随口,她也知道。 她更知道,只要某个人愿意给他一个东西,不管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换上那个人的。 她不给,其实是一直很清楚而已。 其实啊…连他口袋里偷偷藏着的耳环,她都知道那不是自己的。 他们走在时代广场,往常这里人山人海。暴雨天,除了他们竟然没别的人了。也是,这样的天出来散步的,估计都是傻子。 林蔚满被朱思尧楼的紧紧的,两个人撑一把伞,她除了鞋,都没淋湿。朱思尧后背已经被淋湿了,可是胸膛格外温暖。 他眼睛里都是自由的光彩,神采奕奕。林蔚满一抬头先撞到了他的下巴,朱思尧低头对她温柔的笑啊笑。他的黑发在风雨中被吹的轻轻扬起,周围是潮湿的雨水和他身上的气息。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顿足在此地。稍稍凌乱了她的呼吸,乱了她的一切。 “怎么啦?” “没。没什么。” 她脸皮薄,容易害羞,不管看多少次朱思尧,她都会害羞。 “内个内个面包特别好吃。”她一回神,就看到旁边的店有她最喜欢的蓝莓面包。朱思尧稍稍松开揽着她的手臂,将帽子戴上,又搂着她笑嘻嘻的跑到那家店。买到喜欢的面包,她撕下一半递到朱思尧的唇边。 一脸期待的等着朱思尧品尝她喜欢的食物。 “小满,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一瞬间,林蔚满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雨中奔跑,做一些喜欢的事情,偶尔一吻,你一口我一口,不嫌弃彼此吃着一个食物。顺便,再说几句,爱你呀、想你呀、喜欢你呀、有你真好,诸如此类肉麻的话。 旁边一辆商务车,悄无声息的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应然还跟吗?”小陈担忧的问 “跟。” “可是,医院刚才打电话——” “我说跟!听不懂吗?” 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了小陈。她不敢再吭声,只能开车继续跟上前面的两人。 覃应然墨镜下的美眸,早已经泛红。她胸膛气的微微发抖,从来没有过的嫉妒。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人,明明自己勾勾手指都能喊回来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我猜,林蔚满和朱思尧他们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好的事情。 或者,不够幸运。 “停车!”覃应然已经被妒火湮没了。 “应然——”小陈来不及拦住她,覃应然已经顶着暴雨跑了出去。 覃应然是从医院跑出来的,穿的本就单薄,她体质又不好,秋雨又是那么冷。她还没走到朱思尧他们面前,就已经踉跄了。 恨就恨,林蔚满的视力就是太好。假装戴了眼睛,其实自己压根就不近视。她真恨自己,为什么不近视,为什么看到了覃应然,为什么不狠心拉着朱思尧走别的地方,偏偏告诉了他:“哪儿—是不是,覃应然。” 被暴雨淋的狼狈不堪的覃应然,朱思尧丝毫没犹豫,他抽出雨伞,跑去了覃应然身边。林蔚满刹时就被淋的湿透,看着朱思尧的背影,却没喊出朱思尧。 可心啊,凉了半截。 覃应然虽然头晕,但是她也没有晕到站不起来,歪倒在朱思尧的怀里。可是看到朱思尧不管不顾林蔚满冲到自己身边时,就想任性一下。 “思尧思尧”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 “覃应然,然然。” 覃应然晕倒在他怀里时,朱思尧也顾不上伞了。 林蔚满在路边一语不发帮他叫了车:“不用考虑我,去” 说不用考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带考虑的。一刻目光都没从覃应然身上挪走,同样,直到出租车驶离。他也没看到站在大雨中,上一刻他还说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的那个被大雨淋湿的女人。 林蔚满自己站在歪倒的雨伞边,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出租车。 刚刚… 为什么不拉住他。 不是说不允许覃应然抢走朱思尧吗?为什么自己那么懦弱。 或许女生真的是个敏感的生物,以为一个人就可以很好很好,可看到别人手里有糖果,还是会觉得落寞。 刚才她想对朱思尧说:我爱你。 不就三个字嘛,还好,还好没说。不然自己真的就是个小丑了,可即使没说,现在也是小丑。 那个雨夜,她被淋的狼狈不堪。 车水马龙的城市,她真想用手围绕着唇,大声喊的:朱思尧!我爱你! 朱思尧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她喊不出来。 元希在家打扫卫生,听到了开门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林蔚满,虽然她很久没回来过。 她头也不抬调侃:“稀客啊,咋?是来看看你房间荡灰了没?” 可一转身就看见林蔚满狼狈不堪,吓的拖把都扔了出去:“怎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怎么淋成这样。” “没事。”没事,这两个词包含了多少一言难尽的苦。 没事,是真的没事吗? “是不是朱思尧?是不是去找他了?他没送你回来?”元希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元希,没事,我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就是有事,就是朱思尧这王八蛋是?好,这王八蛋我撕了他。”元希一说倒他名字,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口咬死朱思尧。 她气的眼睛泛红,直接哭了出来。从洗漱间掏出来浴巾给林蔚满披上,嘴里不停事儿的骂着朱思尧。 “王八蛋王八蛋,他就是个王八蛋。没事,没事小满,没事,有我呢。王八蛋朱思尧,他真可笑,一个大男的总做不是人的事。真是王八和老鳖,一模一样。” 林蔚满也怕被安慰,压抑着自己一路的委屈都没哭。元希一哭,自己便绷不住了。她怎么总是这么混蛋,爱她的人为她流泪,她为不爱自己的人流泪。 林蔚满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她突然屏着气息,笑了:“他才不可笑呢,他多好啊,他什么都有,谁都爱他,他才不会觉得少一个林蔚满会缺什么呢。” 这一次,她用他这个字,把朱思尧与自己,撇断了。 以前三句不离口,思尧思尧的唤。 “我想…我想问问朱思尧,他有没有…一刻深爱过我。我想问问…思…尧某一天他醒来,对我是不是充满着亏欠?我还想问问,他把别人捧给他的真心,当成玻璃球给覃应然时,他有没有一似后悔。我还想问问…咳…有没有…咳。” 她又哭又笑咳了会儿,又说道:“朱思尧多可笑,他说他看不出我爱他。我目光所及都是他,看见他就笑,我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这难道不是爱吗?非要我大声说出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才算爱吗?这特妈算屁爱!算屁!老娘不爱你了!滚!滚!……滚我的世界…” 声嘶力竭的吼完,后半段,她声音弱下来,捂着脸用力哭。 她抓着头发,哭的快喘不上气,再也不愿意问出来了。 她走回来的路上,感受到仅有的行人的目光。有人撑着伞想送她,她用着蹩脚的借口笑着拒绝:“真不用啦,我挺喜欢淋雨的,不会感冒呢,谢谢你。”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好像自己不论做多少,都不够覃应然的一丝一毫。 覃应然在朱思尧的心里,占了太大的分量。 而自己,只是在稍稍的空隙里,被朱思尧所记。 “是不是覃应然又搞怪了?” 听到覃应然的名字时,元希看到她表情微动,又用力抱紧她:“又是覃应然这样的垃圾,真是不知道谁她妈生的覃应然这样的绿茶。不哭不哭,咱们把他抢回来,然后再把他甩了。” 林蔚满摇头,哽咽道:“希希我不把他抢回来,是因为我除了喜欢他,并不能给他任何覃应然能给他的好。我不敢保障,我会比覃应然对他好。她说的对,爱很没用的。” 她走回房间反锁上门,瘫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元希再推开林蔚满的房门时,已经看到林蔚满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发呆好一会儿了。 雨已经停了。 她问道:“怎么突然发呆了?” 林蔚满说:“…我就在这,就这么坐着,生活给我什么我就接着,拿走什么我就看着。” 元希忍不住心疼她,她觉得现在的林蔚满不知何时开始,满肚子的心事。 好像因为爱上了朱思尧,就没快乐过。 元希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她哭:“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哭都不敢大声啊。” 林蔚满满眼都是空洞,死水一潭的平静,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说:“你怕不怕你这辈子,就是你上辈子说的下辈子。怕不怕,你遇到的人,都是上辈子栽过一次的人。” 依然,这么糟糕。 我仿佛大病一场,没曾想只是感冒。 爱是感冒,不爱也是。 第105章 太阳也会暗下来 贺汀最近是和朱思尧一个组的,元希抽空带着林蔚满过去偷偷探了个班。 覃应然不知道从哪听到林蔚满要去看朱思尧,当即就跑了过去。 她不过是去和大齐打个招呼的时间,覃应然已经到了朱思尧的面前。 林蔚满停留在门口,没进去。她没勇气,更不知道自己在朱思尧心里占多大份量。 那种认认真真爱过的一个人,自己不愿意听到事实的真相,所谓自欺欺人就是这般模样。 元希咬着牙看里头抱在一块的俩人,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癞蛤蟆跳悬崖,你给我装什么蝙蝠侠。” 门本就是半掩的,被元希不小心一推就开了一大半,朱思尧许是也没想到元希会在这。 “希希,走。”林蔚满走了出来,伸手拽住元希。 她看见朱思尧松开覃应然,微微眯着眼,装作是没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一样。 “走了希希,去找一下我的眼镜,我都看不清楚人了,别走错了。” 元希没反应过来,眼镜?什么眼镜?哪里来的眼镜? 蓦地觉得手腕一紧,林蔚满回头,朱思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被他捏的手腕微微发疼。 疑惑的抬起眸,朱思尧的眼睛有些发冷:“什么时候近视的?” “咦?你怎么在这啊?”她故意的,她就是在自欺欺人。 朱思尧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怎么就近视了?” “可能这段时间总是晚上追剧,眼睛太累了。对了我新配的眼镜,你看到了吗?刚才去和大齐打了声招呼时,在包里掏手机时好像不小心带出来了。嗯?你后面的是?” 说着,又眯着眼睛做出要探头往里看的动作。朱思尧不动声色的挪脚,宽阔的胸膛挡住她的视线:“晚上少看点电视剧,回头带你去查查视力,走我带你去找找。” “奥不用了,我和希希一块就行了。” 元希不知道林蔚满在卖什么关子,可还是顺着她的谎接了下去。 “得了,后面站的人你不认识。赶紧找你眼镜去,走走走!” 林蔚满一会一用力眯着眼睛看后面,装的倒是挺像的。 元希第二天被林蔚满拉到眼镜店配眼镜,她们坐在柜台前等待挑选好的眼镜。 林蔚满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像个小朋友。 她真的很平静,接到朱思尧的电话时还笑着回答:“人家说我三百多度了,再熬夜追剧真的就成大近视了。难怪我昨天找你,找半天都看不清人,会不会成为一个小瞎子啊。” —别胡说,回头带你再去检查检查。 没曾想在眼镜店竟然会碰见魏符和林平楠。她正要站起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元希疑惑的往门口看刚进来的一对母女,没看出什么端倪,又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林蔚满答应过自己的,连碰面时都要把她们母女当作陌生人。她与魏符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应该有任何埋怨与打扰。 是她亲生母亲破坏了人家家庭,所以魏符不愿意扶养她,也是正常的。想起魏符从前让她穿林平楠的旧衣服,用剩的书包和文具盒,突然间就觉得不那么委屈了。 原来那时候,魏符已经在努力把自己所能拥有的东西,给她和平楠了。 魏符足够好了,她原谅了先生出轨、原谅了好朋友插足、原谅了林蔚满的到来、也原谅了结婚几十年的丈夫,将唯一的财产给了别人的孩子,这些她都原谅了,也舍弃不要了。 她很伟大,也很可怜。 林平楠说:这么多年,母亲提起林悦生都会哭,哭是因为当年自己三四十岁了,还那么天真会被林悦生欺骗。 魏符直到半辈人生以过,还是没能忘记她的先生林悦生,比悼念失去更重要的,是记得他曾经鲜艳的存在过。 她们家的女子,总是败在天真和情字上。 林蔚满看着不远处曾经叫过妈妈的女子,她老了也胖了。唇角含笑,和旁边年轻的女子讨论哪个款式更时尚一些。 她眼睛了泛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不出是遗憾还是羡慕。林蔚满转过头,对着柜台轻轻揉了揉眼睛。元希拍着她的肩膀,还以为她只是眼睛不舒服。 元希送她回家。没想到朱思尧这个点竟然回来了。 可只是看见她配了一副镜框,点点头,说了句不要用眼过度就走了。 林蔚满突然问道:“朱思尧,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他这个时候竟然沉默了,看了眼林蔚满,表示疑惑。 元希瞪着眼,喊道:“看什么啊?问你话呢。” 她好像猜到了这个结局,尽管很努力掩饰自己笑容中的苦涩,身边的元希还是看出来了。 “啊没事,你忙去,我和希希在家玩会。”她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也直接放弃了一个答案。 送朱思尧出门后,她扶着门把,轻声呢喃:“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能去哪,我还可以去哪…” 元希耳朵一直很尖,可是这次故意装聋了。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林蔚满就开始时刻紧绷着自己,为自己抽身后所能有的容身之处做准备。毕竟,这世间之大,没有一家灯是为她亮的,没有一朵花是为她开的。 夜里回到家,元希告诉魏闵涛:“当我知道,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玻璃划伤了手,却毫无察觉只顾朱思尧时,我就知道她心动了。 当林蔚满看到朱思尧抱着覃应然时。她一句不吭、平淡掉头。第二天配了一副眼镜,告诉他自己近视了三百多度都看不清人时。我知道,她不爱了。” 元希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见证林蔚满的心动,又见证她失望的人。 朱思尧离开后,林蔚满在这个家里都是有关他气息的地方,待的有些难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个决定她已经考虑了很久。 林蔚满决定搬出这里,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和朱思尧的未来。 她没勇气,更没自信在覃应然和她之间,朱思尧会选择她。所以,她迟早是会被赶出这里的人。 与其真的到那一天,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倒还给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份的尊严。 朱思尧的房子不大,但却是个三层的小别墅。她把所有房间都开了灯,然后从三楼一间一间房的看了一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关上灯了。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再深深描绘了一遍这里的模样。那么眷恋,又夹杂着失望。 原来,太阳也会暗下来。 小巫它们被送去了姑姑家,她故意趁着姑姑家里没人时送去的。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听到他们的安慰。 这段时间拜托纪智肖安排房子的手续,没想到他在林蔚满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口打碎的花瓶残骸不在了,沙发套了新的沙发罩,窗帘被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后又挂了起来。 她从前的房间,不在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蔚满轻轻的躺在床上,缓缓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么久,没有人问上一句: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 纪智肖前几天办房子的手续,今天顺道过来看看,进门感觉有人来过,一间卧室门开着。 林蔚满安静的躺在床上,纪智肖抿着嘴无语,眉眼尽是宠溺的说了一句:“搞什么,睡觉不盖被子。” 他脱下外衣,正要给林蔚满盖上,余光却瞥见床头的一盒药。 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后背瞬间发凉。 “小、小满?” 纪智肖拿过那盒药时,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开始发抖。 眼角红的像只兔子,去探林蔚满鼻翼呼吸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 他疯了一样,抱起林蔚满往外冲。 纪智肖一个大男人,在急诊室外哭的像个小孩。心里揪疼揪疼的,蹲在急诊室外一个劲的嚎啕恸哭。 好几个护士上来劝都劝不住。 “已经没事了,你妹妹没事了。” 他纪智肖长这么大,小时候淘气被老爸打、不小心受伤、和女朋友异地恋,他都没这么痛哭过。 她林蔚满得多绝望啊,连自s都安安静静,生怕吵到别人… 病床前的林蔚满苍白又单薄,像个纸人,唇又白又干。 纪智肖眼睛哭的通红,可看到病床前的林蔚满就狠不下心来责怪。拿棉签沾水,小心翼翼的沾湿她的唇。 擦着擦着他又难受的哭了,随意糊弄把脸,嘴里嘟嘟囔囔的:“臭丫头、臭丫头…你吓死哥哥了知不知道…”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路过,或者路过了没想着上去看一眼…林蔚满是不是…是不是就不在了。 他怎么告诉父母,他怎么原谅自己。 “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啊…你憋心里,你想不通…想不通问呐,不明白说啊。干什么要想不开…” 小没良心的这个人躺在病床上,现在安安稳稳的睡着。 林蔚满悠悠转醒,虚弱的睁开眼睛。纪智肖眼睛一次都没合过,熬了一夜一直守着。 “哥…” 纪智肖睫毛颤了颤,长吁一口气摸着她额头说:“这是医院,已经没事了。” 她也不知道哪委屈,自己果断的一口吃下一大把药,只顾着自己能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管时,也没觉得多委屈。偏偏这会鬼门关走了一遭,一醒来发现有人陪着,自己就委屈了。 好像有天大的委屈要哭出来,声音还是越哭越大、越哭越哑。 纪智肖拉着她的手,后槽牙被咬的咯吱作响。他还是没忍住,突然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发火: “你去淘宝…你去搜安药,它都会给你显示心理援助安全热线。生活中有这么多温暖的事情,你为什么想不开?连别人都在努力治愈着一些人,你凭什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林蔚满!!”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纪智肖的泪顺着脸颊划落。 这世上谁不是努力的活着,你怎么敢… 他纪智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大声吼过妹妹。 林蔚满哽咽了:“我没…对不起…对不起…哥对不起。” 她冲昏脑了,她就是缺爱,就是不敢承认自己脆弱。那么一大把药,她就是想让自己睡一觉,没想过自s,就想好好睡一觉。 纪智肖的眼哭的是红肿红肿的,一想到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心就疼:“林蔚满,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了…等你出院以后,你爱滚哪滚哪,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林蔚满眼睛里也满是悲伤,苍白的唇一直在颤。看着被她的行为深深伤害的人,心里说了一万次对不起。 纪智肖的表情太严肃了,她都做不到去笑着,跟他开笑缓解这会儿的气氛,她真的错了。 “哥,你别不管我…你回头理理我…哥。” 纪智肖话是说的这么狠,可这几天在医院,还是对林蔚满有求必应的。 一系列的吃喝,都把林蔚满照顾的好好的。 他不问原因,她也不说,谁都不提为什么,互相陪伴着。 住院期间,一直到出院,朱思尧都没联系过林蔚满。 朱思尧中途回来,家里空荡荡,还以为她带着小巫它们回去了姑姑家,也没多在意。 回来了又走,没稳定过。 而纪智肖在空闲时间,刷到娱乐八卦时,对朱思尧的好感是越来越低。尤其是一到一天中的下午时刻,林蔚满总是给他说:“哥,太阳也会暗下来啊。” 他总觉得这次事,和朱思尧有关。 他不知道她说的太阳,他也不知道她藏的多好。 出院前一晚,林蔚满拉着哥哥的手,哭哭又笑笑。纪智肖心疼,可也不敢问。 “我错了哥。” “你没错。”他闷哼的回应,也不知道林蔚满说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她没错。 “我挺失败的,从我的出生,到我的爱情。我没做过一样对的事情,可能这些对错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它们都围绕着我。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存在的确给一些人带来了打扰。” 如果没有我,林平楠不会没有爸爸。如果没有我,覃应然不会变成这样。 纪智肖抿着嘴:“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行吗。” 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她要如何告诉纪智肖,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我的堂哥,林平楠才是你的妹妹。我偷偷占有了你们很多很多的爱,我是个卑鄙的窃贼。窃了林平楠的亲人,窃了林平楠本可以拥有的一切爱。 她林蔚满就应该孤孤单单的,她本就应该的,这是她的命。 小时候,平楠多喜欢粘着姑姑啊。现在,见一面喊了句姑姑,都没被认出来。 林蔚满不动声色的看着纪智肖,哪怕眼角的泪一直流,她也没躲。 纪智肖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哭什么。” 林蔚满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苦笑着问他:“哥,我好不好呀。” 他不解,却也没让林蔚满尴尬:“好。” “我对你们好不好呀。” “好。” “那就行。”那就行。 她歪过头,不再看他,闭上眼睛示意自己累了,有些困。 纪智肖摸摸她的头发,去给她买蛋糕。住院这几天,她天天都要吃蛋糕,吃多了又吐,可还是想吃。 她感谢魏符给她取了林蔚满这个名字,她这个外人因为这个名字,能在世间有了一份爱。 她与魏符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女人,也曾用自己仅剩的东西,照顾着她。 谁,都不相欠。 第105章 太阳也会暗下来 贺汀最近是和朱思尧一个组的,元希抽空带着林蔚满过去偷偷探了个班。 覃应然不知道从哪听到林蔚满要去看朱思尧,当即就跑了过去。 她不过是去和大齐打个招呼的时间,覃应然已经到了朱思尧的面前。 林蔚满停留在门口,没进去。她没勇气,更不知道自己在朱思尧心里占多大份量。 那种认认真真爱过的一个人,自己不愿意听到事实的真相,所谓自欺欺人就是这般模样。 元希咬着牙看里头抱在一块的俩人,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癞蛤蟆跳悬崖,你给我装什么蝙蝠侠。” 门本就是半掩的,被元希不小心一推就开了一大半,朱思尧许是也没想到元希会在这。 “希希,走。”林蔚满走了出来,伸手拽住元希。 她看见朱思尧松开覃应然,微微眯着眼,装作是没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一样。 “走了希希,去找一下我的眼镜,我都看不清楚人了,别走错了。” 元希没反应过来,眼镜?什么眼镜?哪里来的眼镜? 蓦地觉得手腕一紧,林蔚满回头,朱思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被他捏的手腕微微发疼。 疑惑的抬起眸,朱思尧的眼睛有些发冷:“什么时候近视的?” “咦?你怎么在这啊?”她故意的,她就是在自欺欺人。 朱思尧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怎么就近视了?” “可能这段时间总是晚上追剧,眼睛太累了。对了我新配的眼镜,你看到了吗?刚才去和大齐打了声招呼时,在包里掏手机时好像不小心带出来了。嗯?你后面的是?” 说着,又眯着眼睛做出要探头往里看的动作。朱思尧不动声色的挪脚,宽阔的胸膛挡住她的视线:“晚上少看点电视剧,回头带你去查查视力,走我带你去找找。” “奥不用了,我和希希一块就行了。” 元希不知道林蔚满在卖什么关子,可还是顺着她的谎接了下去。 “得了,后面站的人你不认识。赶紧找你眼镜去,走走走!” 林蔚满一会一用力眯着眼睛看后面,装的倒是挺像的。 元希第二天被林蔚满拉到眼镜店配眼镜,她们坐在柜台前等待挑选好的眼镜。 林蔚满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像个小朋友。 她真的很平静,接到朱思尧的电话时还笑着回答:“人家说我三百多度了,再熬夜追剧真的就成大近视了。难怪我昨天找你,找半天都看不清人,会不会成为一个小瞎子啊。” —别胡说,回头带你再去检查检查。 没曾想在眼镜店竟然会碰见魏符和林平楠。她正要站起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元希疑惑的往门口看刚进来的一对母女,没看出什么端倪,又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林蔚满答应过自己的,连碰面时都要把她们母女当作陌生人。她与魏符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应该有任何埋怨与打扰。 是她亲生母亲破坏了人家家庭,所以魏符不愿意扶养她,也是正常的。想起魏符从前让她穿林平楠的旧衣服,用剩的书包和文具盒,突然间就觉得不那么委屈了。 原来那时候,魏符已经在努力把自己所能拥有的东西,给她和平楠了。 魏符足够好了,她原谅了先生出轨、原谅了好朋友插足、原谅了林蔚满的到来、也原谅了结婚几十年的丈夫,将唯一的财产给了别人的孩子,这些她都原谅了,也舍弃不要了。 她很伟大,也很可怜。 林平楠说:这么多年,母亲提起林悦生都会哭,哭是因为当年自己三四十岁了,还那么天真会被林悦生欺骗。 魏符直到半辈人生以过,还是没能忘记她的先生林悦生,比悼念失去更重要的,是记得他曾经鲜艳的存在过。 她们家的女子,总是败在天真和情字上。 林蔚满看着不远处曾经叫过妈妈的女子,她老了也胖了。唇角含笑,和旁边年轻的女子讨论哪个款式更时尚一些。 她眼睛了泛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不出是遗憾还是羡慕。林蔚满转过头,对着柜台轻轻揉了揉眼睛。元希拍着她的肩膀,还以为她只是眼睛不舒服。 元希送她回家。没想到朱思尧这个点竟然回来了。 可只是看见她配了一副镜框,点点头,说了句不要用眼过度就走了。 林蔚满突然问道:“朱思尧,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他这个时候竟然沉默了,看了眼林蔚满,表示疑惑。 元希瞪着眼,喊道:“看什么啊?问你话呢。” 她好像猜到了这个结局,尽管很努力掩饰自己笑容中的苦涩,身边的元希还是看出来了。 “啊没事,你忙去,我和希希在家玩会。”她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也直接放弃了一个答案。 送朱思尧出门后,她扶着门把,轻声呢喃:“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能去哪,我还可以去哪…” 元希耳朵一直很尖,可是这次故意装聋了。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林蔚满就开始时刻紧绷着自己,为自己抽身后所能有的容身之处做准备。毕竟,这世间之大,没有一家灯是为她亮的,没有一朵花是为她开的。 夜里回到家,元希告诉魏闵涛:“当我知道,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玻璃划伤了手,却毫无察觉只顾朱思尧时,我就知道她心动了。 当林蔚满看到朱思尧抱着覃应然时。她一句不吭、平淡掉头。第二天配了一副眼镜,告诉他自己近视了三百多度都看不清人时。我知道,她不爱了。” 元希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见证林蔚满的心动,又见证她失望的人。 朱思尧离开后,林蔚满在这个家里都是有关他气息的地方,待的有些难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个决定她已经考虑了很久。 林蔚满决定搬出这里,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和朱思尧的未来。 她没勇气,更没自信在覃应然和她之间,朱思尧会选择她。所以,她迟早是会被赶出这里的人。 与其真的到那一天,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倒还给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份的尊严。 朱思尧的房子不大,但却是个三层的小别墅。她把所有房间都开了灯,然后从三楼一间一间房的看了一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关上灯了。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再深深描绘了一遍这里的模样。那么眷恋,又夹杂着失望。 原来,太阳也会暗下来。 小巫它们被送去了姑姑家,她故意趁着姑姑家里没人时送去的。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听到他们的安慰。 这段时间拜托纪智肖安排房子的手续,没想到他在林蔚满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口打碎的花瓶残骸不在了,沙发套了新的沙发罩,窗帘被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后又挂了起来。 她从前的房间,不在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蔚满轻轻的躺在床上,缓缓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么久,没有人问上一句: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 纪智肖前几天办房子的手续,今天顺道过来看看,进门感觉有人来过,一间卧室门开着。 林蔚满安静的躺在床上,纪智肖抿着嘴无语,眉眼尽是宠溺的说了一句:“搞什么,睡觉不盖被子。” 他脱下外衣,正要给林蔚满盖上,余光却瞥见床头的一盒药。 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后背瞬间发凉。 “小、小满?” 纪智肖拿过那盒药时,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开始发抖。 眼角红的像只兔子,去探林蔚满鼻翼呼吸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 他疯了一样,抱起林蔚满往外冲。 纪智肖一个大男人,在急诊室外哭的像个小孩。心里揪疼揪疼的,蹲在急诊室外一个劲的嚎啕恸哭。 好几个护士上来劝都劝不住。 “已经没事了,你妹妹没事了。” 他纪智肖长这么大,小时候淘气被老爸打、不小心受伤、和女朋友异地恋,他都没这么痛哭过。 她林蔚满得多绝望啊,连自s都安安静静,生怕吵到别人… 病床前的林蔚满苍白又单薄,像个纸人,唇又白又干。 纪智肖眼睛哭的通红,可看到病床前的林蔚满就狠不下心来责怪。拿棉签沾水,小心翼翼的沾湿她的唇。 擦着擦着他又难受的哭了,随意糊弄把脸,嘴里嘟嘟囔囔的:“臭丫头、臭丫头…你吓死哥哥了知不知道…”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路过,或者路过了没想着上去看一眼…林蔚满是不是…是不是就不在了。 他怎么告诉父母,他怎么原谅自己。 “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啊…你憋心里,你想不通…想不通问呐,不明白说啊。干什么要想不开…” 小没良心的这个人躺在病床上,现在安安稳稳的睡着。 林蔚满悠悠转醒,虚弱的睁开眼睛。纪智肖眼睛一次都没合过,熬了一夜一直守着。 “哥…” 纪智肖睫毛颤了颤,长吁一口气摸着她额头说:“这是医院,已经没事了。” 她也不知道哪委屈,自己果断的一口吃下一大把药,只顾着自己能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管时,也没觉得多委屈。偏偏这会鬼门关走了一遭,一醒来发现有人陪着,自己就委屈了。 好像有天大的委屈要哭出来,声音还是越哭越大、越哭越哑。 纪智肖拉着她的手,后槽牙被咬的咯吱作响。他还是没忍住,突然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发火: “你去淘宝…你去搜安药,它都会给你显示心理援助安全热线。生活中有这么多温暖的事情,你为什么想不开?连别人都在努力治愈着一些人,你凭什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林蔚满!!”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纪智肖的泪顺着脸颊划落。 这世上谁不是努力的活着,你怎么敢… 他纪智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大声吼过妹妹。 林蔚满哽咽了:“我没…对不起…对不起…哥对不起。” 她冲昏脑了,她就是缺爱,就是不敢承认自己脆弱。那么一大把药,她就是想让自己睡一觉,没想过自s,就想好好睡一觉。 纪智肖的眼哭的是红肿红肿的,一想到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心就疼:“林蔚满,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了…等你出院以后,你爱滚哪滚哪,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林蔚满眼睛里也满是悲伤,苍白的唇一直在颤。看着被她的行为深深伤害的人,心里说了一万次对不起。 纪智肖的表情太严肃了,她都做不到去笑着,跟他开笑缓解这会儿的气氛,她真的错了。 “哥,你别不管我…你回头理理我…哥。” 纪智肖话是说的这么狠,可这几天在医院,还是对林蔚满有求必应的。 一系列的吃喝,都把林蔚满照顾的好好的。 他不问原因,她也不说,谁都不提为什么,互相陪伴着。 住院期间,一直到出院,朱思尧都没联系过林蔚满。 朱思尧中途回来,家里空荡荡,还以为她带着小巫它们回去了姑姑家,也没多在意。 回来了又走,没稳定过。 而纪智肖在空闲时间,刷到娱乐八卦时,对朱思尧的好感是越来越低。尤其是一到一天中的下午时刻,林蔚满总是给他说:“哥,太阳也会暗下来啊。” 他总觉得这次事,和朱思尧有关。 他不知道她说的太阳,他也不知道她藏的多好。 出院前一晚,林蔚满拉着哥哥的手,哭哭又笑笑。纪智肖心疼,可也不敢问。 “我错了哥。” “你没错。”他闷哼的回应,也不知道林蔚满说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她没错。 “我挺失败的,从我的出生,到我的爱情。我没做过一样对的事情,可能这些对错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它们都围绕着我。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存在的确给一些人带来了打扰。” 如果没有我,林平楠不会没有爸爸。如果没有我,覃应然不会变成这样。 纪智肖抿着嘴:“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行吗。” 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她要如何告诉纪智肖,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我的堂哥,林平楠才是你的妹妹。我偷偷占有了你们很多很多的爱,我是个卑鄙的窃贼。窃了林平楠的亲人,窃了林平楠本可以拥有的一切爱。 她林蔚满就应该孤孤单单的,她本就应该的,这是她的命。 小时候,平楠多喜欢粘着姑姑啊。现在,见一面喊了句姑姑,都没被认出来。 林蔚满不动声色的看着纪智肖,哪怕眼角的泪一直流,她也没躲。 纪智肖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哭什么。” 林蔚满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苦笑着问他:“哥,我好不好呀。” 他不解,却也没让林蔚满尴尬:“好。” “我对你们好不好呀。” “好。” “那就行。”那就行。 她歪过头,不再看他,闭上眼睛示意自己累了,有些困。 纪智肖摸摸她的头发,去给她买蛋糕。住院这几天,她天天都要吃蛋糕,吃多了又吐,可还是想吃。 她感谢魏符给她取了林蔚满这个名字,她这个外人因为这个名字,能在世间有了一份爱。 她与魏符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女人,也曾用自己仅剩的东西,照顾着她。 谁,都不相欠。 第106章 突如其来的伤害 有天买早餐时,林蔚满牵着狗狗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伤了下巴。很疼,流了很多血但是她没哭。 晚上回家在地铁站看到前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被儿子抢着要钱。儿子拿了钱愤怒的走了,口中多少埋怨觉得钱少。 中年人被推倒在地,颤颤巍巍沉默着站起身。捡起自己的东西,左手拿着公文包,右手拿着不知是不是冷掉的三明治。 走了一会,便吃着哭着,吃着哭着… 她就走在后面跟着一起哭,觉得生活很不容易。那个青年有父有母,却不懂事。她一无所有,都懂感恩,那人却不懂。 第二天蒋昱霖打来电话,说他下午他杀青,约她吃火锅庆祝。 林蔚满最近心情实在不好,便要拒绝。可是元希不同意,非要拉着她去剧组看他的杀青戏。 但那也成为了元希和蒋昱霖最后悔的一件事。 蒋昱霖一眼就看到她贴着纱布的下巴:“怎么受伤了?”他伸手去摸。 林蔚满躲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不小心摔的。” 他收紧手指,装作若无其事:“我这有祛疤的药,你拿回去回去试试。” “谢谢。” 爆破戏几乎很少情况会出现意外事故,况且那个戏还是蒋昱霖的。可是偏偏不凑巧,被覃应然这个女二号碰上了。 她就安安稳稳待在对面有点偏僻的楼下,就那么倒霉。 本就是破旧的楼,爆破震动的对面楼的玻璃直接掉了下来,站在下面的就是覃应然。 林蔚满和覃应然距离不远,开始前蒋昱霖就告诉了她和元希,一会拍戏让她们站远点怕不安全。 林蔚满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在玻璃掉下来前,护住了覃应然。 覃应然只是被震晕而已,而林蔚满却用后背帮她扛着整块因意外而掉下来的窗玻璃。 蒋昱霖被巨大的声音震的懵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摔了。当时工作人员都吓傻了,很多人往他那去。 只有元希直奔向她们,林蔚满整个脖子上都是血,头上的白蝴蝶结发夹被染红了,她的背上上扎进许多玻璃渣。 “希希,走…我们走…别引来麻烦。”她抽着凉气,全身疼痛。 元希看了一眼远处的人,搀扶着林蔚满回她们的车上。林蔚满不敢去剧组准备的医护车那,她怕给蒋昱霖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尽管她整个人被砸的头晕眼花,从脖子到胸前都是血。 “满儿,你别吓我,别睡啊,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死不了…”林蔚满有气无力的笑,心里念叨就一块玻璃,顶多脑震荡,挨几下玻璃渣,没一点事。 元希开着车都不忘说道她:“你是不是傻啊,你一天天脑子就没正常过,你保护她干嘛啊,那种女人。” “覃…是朱思尧喜欢的人…保护了她就等于保护了朱思尧。” 真傻真傻,元希一边哭一边心疼。 剧组那边因为这次爆破戏,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蒋昱霖还好,就是被震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覃应然是晕倒在掉下来的玻璃窗边的。 所有人都以为覃应然被玻璃砸到了,只有蒋昱霖在怀疑。尽管地上有星星半点的血迹,可是还是怀疑,为什么被砸到就头上红了点,身上没什么玻璃,也没有血? 哪地上的血又是哪来的? 心理一种不安感极速涌来,他记得拍戏之前林蔚满和元希也是站在这一处的。 现在她们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向。 人群中不知道谁了个哄,误会一下子加深了:“我记得是召迹的林经纪和应然在这边说过话,是不是故意的啊?” 蒋昱霖的瞳孔倏然紧缩着,脸上阴霾极深,紧紧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大蛙拦着蒋昱霖,示意他走,别一会闹出事情影响不好。 “小满呢?” 大蛙一边拦着他,一边扭头问叶枝枝:“不知道啊,你见着林经纪了吗,枝枝?” 叶枝枝声线很抖:“没有,可能…提前走了。” 越想越不对,蒋昱霖还是不放心,可是给林蔚满打电话好几次都没接通。 他不死心给元希打,终于接通了,心里一时间平静了一下。 “元希,你们在哪呢?” 突然的惊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失啊。 “我们…在医院。”她的声音打颤。 “医院?怎么在医院,谁受伤了吗?”他起身的动作太大,带动到了椅子。 “蒋昱霖你别声张,小满刚才被玻璃砸到了,现在在手术室呢。” 蒋昱霖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可是爱上林蔚满以后怕她生病,怕她受伤,怕她吃苦。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会害怕。 赶到医院后,他直接冲到林蔚满所在的病房,一眼就看到白色的蝴蝶结被染红了。元希看到蒋昱霖的双手几不可见的微颤了一下,是一种身体本能的害怕。 “已经没事了,蒋昱霖。” “怎么弄的。” 他和元希说话时,眼睛只看着病床上的林蔚满。 只,看着林蔚满。 元希将头转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她自己护住了覃应然…” 真傻。 就没见过比林蔚满还傻的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圣女。 蒋昱霖双手攥拳,眼眶通红通红的。 “你早说覃应然是女二,我们就不去看了,我们和覃应然之间有矛盾的。” 他早应该发现的不是吗?覃应然每次看林蔚满的眼神都很不对劲,一种挑衅还有一种厌恶。 可是他太在意林蔚满了,以至于周围的人和事都没放在心上。 爆破那个意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一只骆驼已经不堪重负,这个时候只要在它身上放一根稻草,就会压死它。 再小的分量,积累起来,也可以沉重如山。 林蔚满出院没几天,元希和贺汀就因为工作,被公司安排出国,一时之间就剩下林蔚满一个人。 元希走之前捧着林蔚满的脸,嘟着嘴呜呜呜的带着不舍:“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嗯,好的。” 谁曾想四十八小时不到,那天剧组发生的意外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元希在飞机上,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她在乎的女孩,被坏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知道从哪里放出一张动图,刚好是林蔚满跑过去推覃应然的动态图。没头没尾,一时间林蔚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覃应然没有细说事情原委,却自导自演一个又一个的戏。 许是猜到林蔚满不敢做什么,便做贼喊抓贼。 她住院期间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布一条动态:“一直都知道有人不喜欢我,我也努力的改正自己。遇到欺负时,很多情况我也都忍了。以前在我生理期某林姓工作人员逼我喝冰水,说是工作需要,当时我忍了。可是这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姑息了。” 林蔚满剧烈的咳凑几声,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她明明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她都出院了,怎么覃应然还在医院躺着呢? 朱思尧因为工作,两人许久没联系,今天突然打来一通电话,语气却带着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蔚满怔愣片刻,她知道朱思尧问的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装糊涂:“什么…” “你怎么会去她的剧场?你实话和我说…你…”朱思尧的声音里有隐忍,有一大部分的不相信覃应然说的话,不相信林蔚满是那样的人。 可是明明就不相信,为什么还要问呢? 她黯然道:“你不信我!” 电话那头朱思尧闻言脸色一陈,看着网络上别人发布的林蔚满推覃应然的动态图。 他虽然不相信,可是有图有覃应然的一张嘴。他也冷静了一下,本来已经不气了。可是一打电话,林蔚满的语气太疏离了,他便不知道打哪来了一肚子气,语气也变得恶狠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林蔚满?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蔚满啪的挂了电话,第一次不想听到朱思尧的声音。 那件事情林蔚满还以为会很快的过去,可是没想到却是覃应然的律师所联系她的。 她站在风口浪尖,处于弱势。覃应然的律师要求她赔偿二百多万,并且还要公开道歉。 在所有人都围观着想看笑话时,童姐竟然为她发声。 童姐说:“别去用不理智去评价一个人,我相信覃应然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而此时的朱思尧和覃应然的热搜也是不断,可是他在两个小时前突然在网上发了一句话: —我有女朋友,圈外的,不要乱传绯闻。 看着好像是说自己和覃应然其实是假的,可是又像是在保护覃应然一样。 这时候的覃应然在热搜的顶端,争议不断。 粉丝区一片喧哗,他们开始深扒这个女朋友究竟是谁,谁的可能性最大。 一时间矛头再次指向了林蔚满。 覃应然在剧组的事故,还有一直建立的人设成为了加分项。而林蔚满,成为了罪魁祸首。 很轰动,她在网上被骂的不像个人,很多人都说她是借朱思尧想红想疯了。 作为前经纪人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嫉妒心严重,还欺负覃应然。 第106章 突如其来的伤害 有天买早餐时,林蔚满牵着狗狗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伤了下巴。很疼,流了很多血但是她没哭。 晚上回家在地铁站看到前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被儿子抢着要钱。儿子拿了钱愤怒的走了,口中多少埋怨觉得钱少。 中年人被推倒在地,颤颤巍巍沉默着站起身。捡起自己的东西,左手拿着公文包,右手拿着不知是不是冷掉的三明治。 走了一会,便吃着哭着,吃着哭着… 她就走在后面跟着一起哭,觉得生活很不容易。那个青年有父有母,却不懂事。她一无所有,都懂感恩,那人却不懂。 第二天蒋昱霖打来电话,说他下午他杀青,约她吃火锅庆祝。 林蔚满最近心情实在不好,便要拒绝。可是元希不同意,非要拉着她去剧组看他的杀青戏。 但那也成为了元希和蒋昱霖最后悔的一件事。 蒋昱霖一眼就看到她贴着纱布的下巴:“怎么受伤了?”他伸手去摸。 林蔚满躲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不小心摔的。” 他收紧手指,装作若无其事:“我这有祛疤的药,你拿回去回去试试。” “谢谢。” 爆破戏几乎很少情况会出现意外事故,况且那个戏还是蒋昱霖的。可是偏偏不凑巧,被覃应然这个女二号碰上了。 她就安安稳稳待在对面有点偏僻的楼下,就那么倒霉。 本就是破旧的楼,爆破震动的对面楼的玻璃直接掉了下来,站在下面的就是覃应然。 林蔚满和覃应然距离不远,开始前蒋昱霖就告诉了她和元希,一会拍戏让她们站远点怕不安全。 林蔚满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在玻璃掉下来前,护住了覃应然。 覃应然只是被震晕而已,而林蔚满却用后背帮她扛着整块因意外而掉下来的窗玻璃。 蒋昱霖被巨大的声音震的懵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摔了。当时工作人员都吓傻了,很多人往他那去。 只有元希直奔向她们,林蔚满整个脖子上都是血,头上的白蝴蝶结发夹被染红了,她的背上上扎进许多玻璃渣。 “希希,走…我们走…别引来麻烦。”她抽着凉气,全身疼痛。 元希看了一眼远处的人,搀扶着林蔚满回她们的车上。林蔚满不敢去剧组准备的医护车那,她怕给蒋昱霖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尽管她整个人被砸的头晕眼花,从脖子到胸前都是血。 “满儿,你别吓我,别睡啊,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死不了…”林蔚满有气无力的笑,心里念叨就一块玻璃,顶多脑震荡,挨几下玻璃渣,没一点事。 元希开着车都不忘说道她:“你是不是傻啊,你一天天脑子就没正常过,你保护她干嘛啊,那种女人。” “覃…是朱思尧喜欢的人…保护了她就等于保护了朱思尧。” 真傻真傻,元希一边哭一边心疼。 剧组那边因为这次爆破戏,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蒋昱霖还好,就是被震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覃应然是晕倒在掉下来的玻璃窗边的。 所有人都以为覃应然被玻璃砸到了,只有蒋昱霖在怀疑。尽管地上有星星半点的血迹,可是还是怀疑,为什么被砸到就头上红了点,身上没什么玻璃,也没有血? 哪地上的血又是哪来的? 心理一种不安感极速涌来,他记得拍戏之前林蔚满和元希也是站在这一处的。 现在她们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向。 人群中不知道谁了个哄,误会一下子加深了:“我记得是召迹的林经纪和应然在这边说过话,是不是故意的啊?” 蒋昱霖的瞳孔倏然紧缩着,脸上阴霾极深,紧紧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大蛙拦着蒋昱霖,示意他走,别一会闹出事情影响不好。 “小满呢?” 大蛙一边拦着他,一边扭头问叶枝枝:“不知道啊,你见着林经纪了吗,枝枝?” 叶枝枝声线很抖:“没有,可能…提前走了。” 越想越不对,蒋昱霖还是不放心,可是给林蔚满打电话好几次都没接通。 他不死心给元希打,终于接通了,心里一时间平静了一下。 “元希,你们在哪呢?” 突然的惊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失啊。 “我们…在医院。”她的声音打颤。 “医院?怎么在医院,谁受伤了吗?”他起身的动作太大,带动到了椅子。 “蒋昱霖你别声张,小满刚才被玻璃砸到了,现在在手术室呢。” 蒋昱霖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可是爱上林蔚满以后怕她生病,怕她受伤,怕她吃苦。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会害怕。 赶到医院后,他直接冲到林蔚满所在的病房,一眼就看到白色的蝴蝶结被染红了。元希看到蒋昱霖的双手几不可见的微颤了一下,是一种身体本能的害怕。 “已经没事了,蒋昱霖。” “怎么弄的。” 他和元希说话时,眼睛只看着病床上的林蔚满。 只,看着林蔚满。 元希将头转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她自己护住了覃应然…” 真傻。 就没见过比林蔚满还傻的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圣女。 蒋昱霖双手攥拳,眼眶通红通红的。 “你早说覃应然是女二,我们就不去看了,我们和覃应然之间有矛盾的。” 他早应该发现的不是吗?覃应然每次看林蔚满的眼神都很不对劲,一种挑衅还有一种厌恶。 可是他太在意林蔚满了,以至于周围的人和事都没放在心上。 爆破那个意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一只骆驼已经不堪重负,这个时候只要在它身上放一根稻草,就会压死它。 再小的分量,积累起来,也可以沉重如山。 林蔚满出院没几天,元希和贺汀就因为工作,被公司安排出国,一时之间就剩下林蔚满一个人。 元希走之前捧着林蔚满的脸,嘟着嘴呜呜呜的带着不舍:“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嗯,好的。” 谁曾想四十八小时不到,那天剧组发生的意外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元希在飞机上,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她在乎的女孩,被坏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知道从哪里放出一张动图,刚好是林蔚满跑过去推覃应然的动态图。没头没尾,一时间林蔚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覃应然没有细说事情原委,却自导自演一个又一个的戏。 许是猜到林蔚满不敢做什么,便做贼喊抓贼。 她住院期间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布一条动态:“一直都知道有人不喜欢我,我也努力的改正自己。遇到欺负时,很多情况我也都忍了。以前在我生理期某林姓工作人员逼我喝冰水,说是工作需要,当时我忍了。可是这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姑息了。” 林蔚满剧烈的咳凑几声,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她明明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她都出院了,怎么覃应然还在医院躺着呢? 朱思尧因为工作,两人许久没联系,今天突然打来一通电话,语气却带着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蔚满怔愣片刻,她知道朱思尧问的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装糊涂:“什么…” “你怎么会去她的剧场?你实话和我说…你…”朱思尧的声音里有隐忍,有一大部分的不相信覃应然说的话,不相信林蔚满是那样的人。 可是明明就不相信,为什么还要问呢? 她黯然道:“你不信我!” 电话那头朱思尧闻言脸色一陈,看着网络上别人发布的林蔚满推覃应然的动态图。 他虽然不相信,可是有图有覃应然的一张嘴。他也冷静了一下,本来已经不气了。可是一打电话,林蔚满的语气太疏离了,他便不知道打哪来了一肚子气,语气也变得恶狠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林蔚满?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蔚满啪的挂了电话,第一次不想听到朱思尧的声音。 那件事情林蔚满还以为会很快的过去,可是没想到却是覃应然的律师所联系她的。 她站在风口浪尖,处于弱势。覃应然的律师要求她赔偿二百多万,并且还要公开道歉。 在所有人都围观着想看笑话时,童姐竟然为她发声。 童姐说:“别去用不理智去评价一个人,我相信覃应然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而此时的朱思尧和覃应然的热搜也是不断,可是他在两个小时前突然在网上发了一句话: —我有女朋友,圈外的,不要乱传绯闻。 看着好像是说自己和覃应然其实是假的,可是又像是在保护覃应然一样。 这时候的覃应然在热搜的顶端,争议不断。 粉丝区一片喧哗,他们开始深扒这个女朋友究竟是谁,谁的可能性最大。 一时间矛头再次指向了林蔚满。 覃应然在剧组的事故,还有一直建立的人设成为了加分项。而林蔚满,成为了罪魁祸首。 很轰动,她在网上被骂的不像个人,很多人都说她是借朱思尧想红想疯了。 作为前经纪人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嫉妒心严重,还欺负覃应然。 第107章 因为善良 林蔚满看着手机里不断响起的未知号码,惊慌失措。 刚才无意间接了一通,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辱骂。 她从出院开始就住在元希这,这个小区谁都可以进来,只是没想到会被那些人找到。 门铃被人狂按,林蔚满从猫眼里看到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几个陌生人,看不出男女他们着装诡异,周身带着不友好的气息。 “开门!”门外的人突然暴躁的捶了一下门,后又用脚踹了一下。 大齐的电话恰时响起,门口的几个人听到了动静又是一阵狂拍门的声音。 林蔚满心里害怕,身上又有伤,只能跑回房间反锁上门。 “喂…喂,齐叔。” “哎小满,你是不是在家呢?”大齐听出了她声音的害怕。 “你就在家呆着,你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过去接你。现在元经纪那不安全,有人扒出来了。” “别来了齐叔…已经…已经有人在门口了。” “他敢!你别声张,我现在就过去。” 林蔚满赶紧拿好自己的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她知道有大齐在她就会安全。 大齐是带着两个警察过去的,分分钟扣下了门口的三人。大齐也穿的很休闲,刻意伪装成这里的住户报警说有人恐吓房主,同时造成了扰民。 林蔚满安安全全的,被大齐护着回到家。 大齐倒了一杯水给她:“这几天先别住元经纪这了,思尧这小区严他们发现不了。” “谢谢你齐叔。”说到底,他们也好久没联系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是齐叔帮的自己。 “网上的话…你别放在心里。还有思尧那,他就是冲动,现在惹得…唉…” “你怎么在京的,他不都工作去了吗?” “闺女最近上学有点事,我给思尧请了个假。” “嗯。” “行,我回去了。有啥事直接联系我,我随时到。” “嗯好,我送你。” “不用了,送啥啊,这么客气。” “齐叔,你让我抱抱你。” 大齐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林蔚满内心是个孤独的小女孩。说到底,她就跟自己女儿一样,都是装着坚强。 大齐抱住他,拍了拍林蔚满的背。伤口被拍到,她疼的皱眉,却也没吭声。受伤这件事,只有元希知道。 林蔚满的唇很快就白了,松开大齐时,她笑着说:“您要是我爸就好了。” “傻孩子,我走了。”大齐揉揉她的头发,俨然是父亲对女儿的样子。 大齐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手边有轻微的血渍。他随手抿开,没放在心上。 林蔚满后背包扎的伤口又出血了,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她脱着上衣,胸口围绕后背都是绷带。短发遮到面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坐在床上,换下上面一层绷带,举着小镜子,左手从右臂绕过,小心翼翼的擦药。 重新缠好绷带,一转头就看到血渍染红的绷带和自己的衣服。那红明晃刺眼,心里有些后悔了。 这些本不应她承受的痛苦,因为善良,反照在她身上。 林蔚满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哭了起来。忍了好久,还是绷不住了。小白牙咬住下唇,哭都那么倔犟,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善良害了自己。 原来再坚强,也还是需要被爱着的。 这一天,覃应然也很气愤的找了她理论,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要不要脸林蔚满?你不知道朱思尧爱的是我吗?所以你现在逼他公开,让他和你结婚是吗?你疯了?他好不容易起来的事业,就要这么毁掉吗?” “覃应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她从来都没逼他公开。 她自己都不知道朱思尧会突然这么说。 覃应然的眼神太凶狠,她看着林蔚满的模样尽管脸上带笑,却也让人极其不舒服:“林蔚满,我劝你最好让他把那条删了。我才是可以扶持他的人,你能帮得上什么?你连个工作都没有,还欠着我钱。” “呵。”她本想说覃应然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不怕报应吗?可转念一想,如果报应那么多,世上就没有心术不正的坏人了。 一提起那件事,她就背疼。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她真是瞎了眼还救她。 还拿着自己见不得光调查的信息,侮辱林蔚满。 林蔚满在网络上被人骂了三天三夜,她没澄清一句话,没有说我和他不认识,和他不熟悉等。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事实就是他们的确是男女朋友,事实上他们的确在一起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的确确出现了第三方。 可是到了覃应然的粉丝口中,她便成了第三方。 接二连三的舆论压力,把林蔚满逼到尽头。朱思尧的电话迟迟联系不上,她真的失望透顶了。 他果然是为了保护覃应然。 那天夜里被骚扰电话,打不停的林蔚满终于忍无可忍。 她拔了手机卡,微信电话朱思尧,他还是不接。那种感觉自己挣扎来挣扎去,最后是个小丑的感觉,真的很羞辱。 家人的关心,还有朋友的问候,每一个都在逼着林蔚满快快终止这场天大的笑话。 心如死灰的她终于发了动态,上面写着:“与朱思尧老师从前是朋友,未来依然是朋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了,朱思尧。 那些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没人知道,林蔚满在大众之间,说了一场光明正大的分手。 你把所有风波舆论指向我的时候,就不再是我的那束光了。你撇的干干净净,把我推入深渊。 很奇怪的是,在与覃应然这场风波中。林蔚满有了粉丝,这些人大部分是因为林蔚满的颜值,而喜欢上她。 面由心生,很多人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支持她的人,去了解过,却也不敢概论。 有人深扒出了覃应然和朱思尧的过去,以及后来他们的事情,没有一条睨端是可以说明林蔚满是第三者的,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往一个善良的人身上添油加醋。 那些没有被带节奏的路人,在越来越了解林蔚满以后,更加喜欢她了。 在看到林蔚满说:“与朱思尧老师从前是朋友,未来依然是朋友,仅此而已。”时 他们说:满满她得多失望啊,才能为了你们的朱思尧,说出这种话… 也有人说:没人发现昨天是她生日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等那句“林蔚满生日快乐”吗? 出院后的覃应然开了一场见面会,林蔚满被强行安排去的。 她只是在后台看着,大齐陪着她。两个人都没有上场解释,也没有人冲上去撕破覃应然虚假的嘴脸。 总是说不过的啊,一张嘴怎么争的多无数张。 被记者与光圈围绕着下场的覃应然,故意给他们露出躲在后台的林蔚满。 那些人一拥而上,举着麦克风和摄像机到林蔚满面前。大齐没敢露面,他看着那群人像是丢炸弹一样抛出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 林蔚满用手挡着脸,怎么都推不开他们。委屈感一阵阵的袭来,可她不能哭。 “逼覃应然,生理期喝冰水的是你吗?” “你插足小三有什么要说的吗?” “问一下啊,你没有想过推覃应然到危险的地方时,她身为流量明星被玻璃砸到,会受很严重的伤害吗?会影响她的演艺之路吗?你—” 林蔚满突然放下的手,目光坚定看着这些人,心里骂了无数次一群疯子:“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包括覃应然,是我救——” 覃应然听到这句问题时,突然走上前来,使了个眼色给川霞。 川霞挤了过去,打断林蔚满的话,她还要说。 川霞直接挡在她面前:“好了好了,提问环节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围在后台。保安!” 保安拦住所有的记者,推使他们回到见面会的座位。 覃应然骄傲的给林蔚满说了,她所不清楚的东西:“怎么都想不到,思尧他最疼我了。当然,他对你可能也存在感情,但更爱的是我。哦,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或许他爱你比爱我还多一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怎么,瞧你这愤怒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直都像一碗清水,都没见你除了平淡还能流露出别的表情。是不是后悔,不早点告诉他我的阴谋,或许刚才的见面会你应该冲上来说覃应然是个坏女人?刚才有机会你都不好意思撕破脸,现在说有什么用?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瞧瞧多可怜,林经纪当初早听话点,可能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覃应然的歪理是,她虽然有过几次恋爱,但是睡过她的男人,只有朱思尧给她吹过发。对她来说,给她吹过头发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的。因为他是要睡你的,吹个头发都不愿意的人值得在一起吗? 面对覃应然嘚瑟的目光,林蔚满起初是愤怒的,可转念一想,这样的人不值得她生气。真相早晚会公之于众,她要做的就是闭嘴,等待。 林蔚满眼睛上下打量覃应然,笑着说:“细看涛生云灭。” 覃应然也没错,她不过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 而林蔚满,只是败给了自己。毕竟,她从不争输赢,她只要爱。 蒋昱霖在剧场拍戏,外面的一切他都不曾知道。元希在国外,压根就没关注。 如果这两个人当时都在林蔚满身边,或许林蔚满也不会那么难过,那么无助。 第107章 因为善良 林蔚满看着手机里不断响起的未知号码,惊慌失措。 刚才无意间接了一通,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辱骂。 她从出院开始就住在元希这,这个小区谁都可以进来,只是没想到会被那些人找到。 门铃被人狂按,林蔚满从猫眼里看到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几个陌生人,看不出男女他们着装诡异,周身带着不友好的气息。 “开门!”门外的人突然暴躁的捶了一下门,后又用脚踹了一下。 大齐的电话恰时响起,门口的几个人听到了动静又是一阵狂拍门的声音。 林蔚满心里害怕,身上又有伤,只能跑回房间反锁上门。 “喂…喂,齐叔。” “哎小满,你是不是在家呢?”大齐听出了她声音的害怕。 “你就在家呆着,你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过去接你。现在元经纪那不安全,有人扒出来了。” “别来了齐叔…已经…已经有人在门口了。” “他敢!你别声张,我现在就过去。” 林蔚满赶紧拿好自己的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她知道有大齐在她就会安全。 大齐是带着两个警察过去的,分分钟扣下了门口的三人。大齐也穿的很休闲,刻意伪装成这里的住户报警说有人恐吓房主,同时造成了扰民。 林蔚满安安全全的,被大齐护着回到家。 大齐倒了一杯水给她:“这几天先别住元经纪这了,思尧这小区严他们发现不了。” “谢谢你齐叔。”说到底,他们也好久没联系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是齐叔帮的自己。 “网上的话…你别放在心里。还有思尧那,他就是冲动,现在惹得…唉…” “你怎么在京的,他不都工作去了吗?” “闺女最近上学有点事,我给思尧请了个假。” “嗯。” “行,我回去了。有啥事直接联系我,我随时到。” “嗯好,我送你。” “不用了,送啥啊,这么客气。” “齐叔,你让我抱抱你。” 大齐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林蔚满内心是个孤独的小女孩。说到底,她就跟自己女儿一样,都是装着坚强。 大齐抱住他,拍了拍林蔚满的背。伤口被拍到,她疼的皱眉,却也没吭声。受伤这件事,只有元希知道。 林蔚满的唇很快就白了,松开大齐时,她笑着说:“您要是我爸就好了。” “傻孩子,我走了。”大齐揉揉她的头发,俨然是父亲对女儿的样子。 大齐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手边有轻微的血渍。他随手抿开,没放在心上。 林蔚满后背包扎的伤口又出血了,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她脱着上衣,胸口围绕后背都是绷带。短发遮到面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坐在床上,换下上面一层绷带,举着小镜子,左手从右臂绕过,小心翼翼的擦药。 重新缠好绷带,一转头就看到血渍染红的绷带和自己的衣服。那红明晃刺眼,心里有些后悔了。 这些本不应她承受的痛苦,因为善良,反照在她身上。 林蔚满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哭了起来。忍了好久,还是绷不住了。小白牙咬住下唇,哭都那么倔犟,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善良害了自己。 原来再坚强,也还是需要被爱着的。 这一天,覃应然也很气愤的找了她理论,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要不要脸林蔚满?你不知道朱思尧爱的是我吗?所以你现在逼他公开,让他和你结婚是吗?你疯了?他好不容易起来的事业,就要这么毁掉吗?” “覃应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她从来都没逼他公开。 她自己都不知道朱思尧会突然这么说。 覃应然的眼神太凶狠,她看着林蔚满的模样尽管脸上带笑,却也让人极其不舒服:“林蔚满,我劝你最好让他把那条删了。我才是可以扶持他的人,你能帮得上什么?你连个工作都没有,还欠着我钱。” “呵。”她本想说覃应然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不怕报应吗?可转念一想,如果报应那么多,世上就没有心术不正的坏人了。 一提起那件事,她就背疼。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她真是瞎了眼还救她。 还拿着自己见不得光调查的信息,侮辱林蔚满。 林蔚满在网络上被人骂了三天三夜,她没澄清一句话,没有说我和他不认识,和他不熟悉等。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事实就是他们的确是男女朋友,事实上他们的确在一起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的确确出现了第三方。 可是到了覃应然的粉丝口中,她便成了第三方。 接二连三的舆论压力,把林蔚满逼到尽头。朱思尧的电话迟迟联系不上,她真的失望透顶了。 他果然是为了保护覃应然。 那天夜里被骚扰电话,打不停的林蔚满终于忍无可忍。 她拔了手机卡,微信电话朱思尧,他还是不接。那种感觉自己挣扎来挣扎去,最后是个小丑的感觉,真的很羞辱。 家人的关心,还有朋友的问候,每一个都在逼着林蔚满快快终止这场天大的笑话。 心如死灰的她终于发了动态,上面写着:“与朱思尧老师从前是朋友,未来依然是朋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了,朱思尧。 那些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没人知道,林蔚满在大众之间,说了一场光明正大的分手。 你把所有风波舆论指向我的时候,就不再是我的那束光了。你撇的干干净净,把我推入深渊。 很奇怪的是,在与覃应然这场风波中。林蔚满有了粉丝,这些人大部分是因为林蔚满的颜值,而喜欢上她。 面由心生,很多人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支持她的人,去了解过,却也不敢概论。 有人深扒出了覃应然和朱思尧的过去,以及后来他们的事情,没有一条睨端是可以说明林蔚满是第三者的,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往一个善良的人身上添油加醋。 那些没有被带节奏的路人,在越来越了解林蔚满以后,更加喜欢她了。 在看到林蔚满说:“与朱思尧老师从前是朋友,未来依然是朋友,仅此而已。”时 他们说:满满她得多失望啊,才能为了你们的朱思尧,说出这种话… 也有人说:没人发现昨天是她生日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等那句“林蔚满生日快乐”吗? 出院后的覃应然开了一场见面会,林蔚满被强行安排去的。 她只是在后台看着,大齐陪着她。两个人都没有上场解释,也没有人冲上去撕破覃应然虚假的嘴脸。 总是说不过的啊,一张嘴怎么争的多无数张。 被记者与光圈围绕着下场的覃应然,故意给他们露出躲在后台的林蔚满。 那些人一拥而上,举着麦克风和摄像机到林蔚满面前。大齐没敢露面,他看着那群人像是丢炸弹一样抛出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 林蔚满用手挡着脸,怎么都推不开他们。委屈感一阵阵的袭来,可她不能哭。 “逼覃应然,生理期喝冰水的是你吗?” “你插足小三有什么要说的吗?” “问一下啊,你没有想过推覃应然到危险的地方时,她身为流量明星被玻璃砸到,会受很严重的伤害吗?会影响她的演艺之路吗?你—” 林蔚满突然放下的手,目光坚定看着这些人,心里骂了无数次一群疯子:“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包括覃应然,是我救——” 覃应然听到这句问题时,突然走上前来,使了个眼色给川霞。 川霞挤了过去,打断林蔚满的话,她还要说。 川霞直接挡在她面前:“好了好了,提问环节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围在后台。保安!” 保安拦住所有的记者,推使他们回到见面会的座位。 覃应然骄傲的给林蔚满说了,她所不清楚的东西:“怎么都想不到,思尧他最疼我了。当然,他对你可能也存在感情,但更爱的是我。哦,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或许他爱你比爱我还多一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怎么,瞧你这愤怒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直都像一碗清水,都没见你除了平淡还能流露出别的表情。是不是后悔,不早点告诉他我的阴谋,或许刚才的见面会你应该冲上来说覃应然是个坏女人?刚才有机会你都不好意思撕破脸,现在说有什么用?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瞧瞧多可怜,林经纪当初早听话点,可能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覃应然的歪理是,她虽然有过几次恋爱,但是睡过她的男人,只有朱思尧给她吹过发。对她来说,给她吹过头发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的。因为他是要睡你的,吹个头发都不愿意的人值得在一起吗? 面对覃应然嘚瑟的目光,林蔚满起初是愤怒的,可转念一想,这样的人不值得她生气。真相早晚会公之于众,她要做的就是闭嘴,等待。 林蔚满眼睛上下打量覃应然,笑着说:“细看涛生云灭。” 覃应然也没错,她不过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 而林蔚满,只是败给了自己。毕竟,她从不争输赢,她只要爱。 蒋昱霖在剧场拍戏,外面的一切他都不曾知道。元希在国外,压根就没关注。 如果这两个人当时都在林蔚满身边,或许林蔚满也不会那么难过,那么无助。 第108章 秋后最后一场雨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把这崩溃的日子告诉别人,只有我知道,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 见面会结束后,朱思尧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直接把她接了回去,可他们除了吵架,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朱思尧道:“你总是逃避!做错了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大不了多赔她点钱好了,你何必说这种难听话林蔚满。” 他没问一句刚才那群人围着咄咄逼人时,有没有受伤。也没关心她,会不会害怕。 林蔚满最终也没能和朱思尧解释。 若是你肯相信我,不是那样爱嫉妒的人,我做什么你会相信。 可你只相信她。 林蔚满就像是赌气一般说道:“对!我就是会逃避,我就是想逃避怎么了?是我想这样吗?是我故意的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可为什么我想逃避都不行呢?你觉得你们咄咄逼人质问我,这是教我成长吗?这不是教我学会勇敢,你们这是在往我伤疤上捅刀子。” “林蔚满!”他已经生气了。 “朱思尧我不愿意,我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担。”她真想笑出来,笑的越大声越好,笑得让朱思尧再也不愿意看她,不愿意将就她。 朱思尧含着愠怒,摔门而去。 当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自己骗自己。 骗自己,这次就当我错了。道个歉,和好如初。 可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大声。看着朱思尧摔门离开,也做不到解释一句。 明明,开个口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呢。 或许,林蔚满知道。他们之间,不关乎这样一个解释才走到这一步,他们之间隔阂是这两年长久的疏远。 只是都拖着,都希望还能回到过去罢了。 这几天浑浑噩噩,就好像她无论去哪里都能听到最近热搜上的她和覃应然。 没人多在意朱思尧和覃应然的事情了,换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像老鼠一样,在超市买个东西都要躲躲闪闪。 有句话说的好, 无论怎么选择你都是后悔的。 那就选择一个, 就选择那个你即使会吃亏,但还能好好生活的选择。 这段感情中的所有卑微与讨好都是林蔚满,她已经退到这样的地步了,为什么还不能回到过去呢? 好些天没回来,她不过是想着回来收拾一下离开,就看到覃应然睡在他们曾睡着的床上。 朱思尧将怀里的女子的搂的是那样紧,俨然视若珍宝的模样。 林蔚满从房间中退出来,轻轻带上门出去,假意买早餐。可她心里十分平静,仿佛从来就没这么平静过。 你说她温柔,骨子里却有对爱情的固执。说她大方把,可以原谅所有,却又唯独不能原谅出轨。 她可以很爱,也可以放下。 原来,不计较是因为不爱了啊。 覃应然前脚刚换好衣服准备开门,林蔚满就从外面把门给打开了。 女人眼中带着的得意,林蔚满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不是不想说什么的,只是她不想继续了。 覃应然哼了一声,自知像林蔚满这样的女人,本就无趣,也不再挑衅。 朱思尧要下楼时看到她,却是吓了一身的汗,赶紧回房间铺床。 下楼时,他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耳边听到林蔚满清冷的声音:“你在家啊?嗯…我买了早餐,吃早餐吗。” 她,应该不知道。 他心里一块石头放下,呼气的声音太大,林蔚满眼神似漫不经心:“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去洗漱。” 他一转身,脖子上显露出一个深色的吻痕。她的手极剧烈的抖动,可是什么都没说 心里早凉透了。 林蔚满眼神充满着疏远,看着朱思尧安稳吃饭的模样,心里一直犯苦。原来扑面的热情,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 许是觉得太沉默了,朱思尧找了个话题:“今天天气挺好的,我带你去医院查查视力?” “奥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姑姑那一趟。” 她的语气太疏远了,说罢就要站起来。 朱思尧眸子暗沉着,倏然抓住她:“你是不是怪我公开有女朋友的事情。” 她挪挪唇,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我不怪你的。” 林蔚满掰开他的手指,触摸到他指尖温暖时,心里有大把的舍不得。 她说道:“你有空记得把小巫它们接回来,姑姑说它们太闹腾了。” “你不去…额…好的。”朱思尧正打算说你不去接回来吗?转念一想,不能因为她闲就什么事都让她来做,便住了口。 她背好包,站在桌椅前,指尖不动声色摩擦了一下椅子,若有所思。 还是朝朱思尧走了过去,附身吻了他一下。 他还没擦嘴,憨憨的笑:“也不嫌弃。” 林蔚满不知道怎么就也觉得好笑,抿了一下唇:“一点也不嫌弃。” 这一刻真像是回到了过去。 “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好的,记得早点回来。” 即将迈出大门时,林蔚满停下了将要出门的脚步,转身回望。一双大海幽深的凤眸,撞进了朱思尧心底,眼角眉梢带着未说出的心事。 她粉唇勾起的那抹笑意,像及了六年前他们刚认识那样,礼貌又疏远。 朱思尧不知怎的,心底深处竟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破茧而出,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她的眼里星光细碎,脸上笑容盈眉:“不忙的话,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我等你好久了。 他心底不由自主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牵扯住,所有感官都被拉长了一分。 “嗯,好的。”一时间朱思尧就看痴了。 难得这会他们和和睦睦的,前段时间的冷战着实吓到了朱思尧。他这会子心里有事,又不愿意看到林蔚满冷漠的一幕。 他不喜欢。 林蔚满走后,朱思尧抛开筷子用力扒拉两下头发。最近太烦躁了,一方面是覃应然,一方面是林蔚满。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混蛋。 因为覃应然和她的暧昧对象又有了联系,自己便没思考就利用林蔚满而公开。 他就是气覃应然明明就吃了一次亏了,竟然还要重蹈覆辙。 蠢到家了。是她,也是他,又或者她…都一样蠢。 当时的想法,多年后朱思尧每每回忆都想一股脑抽自己一巴掌。 之后几年,他总会忍不住质问自己:“可是朱思尧,你却没有想过,覃应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哪怕她再吃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这任性的公开,连个名字,照片都没漏。 这个公开,硬生生把林蔚满弄成了见不得光的存在,她却没怪他半分。 林蔚满在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家,这次出去,便不再是她的家了。 眼眶的泪若珍珠滑落,那句晚上回来给你做饭,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只是给自己留一份期待,期待还能被朱思尧惦念着。 某次覃应然和朱思尧的争吵,偏不巧,他们那天的谈话被林蔚满听见了。 而朱思尧说的那些,句句也都刻在了林蔚满心里。 那时他说道:“我凭什么吃醋?你觉得我还会吃醋吗?她是我未婚妻,凭什么不能公开?覃应然你不要恃宠而骄,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吃醋?你不要太好笑了。” “覃应然,你可不可以不要仗着我的感情,就一次次的伤害我啊。我也会难过啊,覃应然…”后半句话朱思尧哭了,林蔚满也哭了。 她靠在门外,咬着唇。心里好疼好疼,肝肠寸断不过如此了。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没有爱上自己。 他说我爱你的覃应然。 这句话反反复复回荡,那…林蔚满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出门时,她静默的将密码锁的备用钥匙留在了门口玄关的挂篮里,走的格外坚定 林蔚满说不出口分手,所以她留下了一切他送给她的东西,包括他自己,她什么也没带走。 原来说不出口的人,可以用归还来表示。 朱思尧… 我选择离开你了。 她也终于知道,朱思尧穿越茫茫人海告诉她什么叫做失望。 她走的时候看了一场电影,买票时多次询问:“是喜剧吗?是喜剧?我看到评论上说是喜剧呢。” 工作人员温柔又耐心的告诉她:“是的哦,我很确定。” “嗯好,谢谢你。” 可说好的喜剧,就她一个人对着主角哭了。只有她偷偷的哭,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到底是谁欠谁一句对不起。 其实右手边的座位票也是她买的,给了朱思尧,就想着如果他会来,就不走了。 只可惜,没等到。 她没带走狗狗,也没带走喜欢的金鱼。 林蔚满留电影票时,是和钥匙放一块的。充满着恋恋不舍,这个家里的香味都是她所喜欢的。 可却要离开了。 朱思尧那晚没等到林蔚满回来,也没等到晚餐。出门时看到了专属林蔚满的钥匙,轻飘飘的一眼就转身出门了。 他走的太快了,周身的风带动轻薄的电影票,随着风掉落在地上。 轻飘飘的无人发现,和林蔚满一样。 笨拙的小孩藏起深爱与伤疤,决定离开了。 她是秋后最后一场雨时走的。 张国荣说:在一起不容易,缺点可以改,性格可以磨合,但是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第108章 秋后最后一场雨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把这崩溃的日子告诉别人,只有我知道,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 见面会结束后,朱思尧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直接把她接了回去,可他们除了吵架,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朱思尧道:“你总是逃避!做错了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大不了多赔她点钱好了,你何必说这种难听话林蔚满。” 他没问一句刚才那群人围着咄咄逼人时,有没有受伤。也没关心她,会不会害怕。 林蔚满最终也没能和朱思尧解释。 若是你肯相信我,不是那样爱嫉妒的人,我做什么你会相信。 可你只相信她。 林蔚满就像是赌气一般说道:“对!我就是会逃避,我就是想逃避怎么了?是我想这样吗?是我故意的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可为什么我想逃避都不行呢?你觉得你们咄咄逼人质问我,这是教我成长吗?这不是教我学会勇敢,你们这是在往我伤疤上捅刀子。” “林蔚满!”他已经生气了。 “朱思尧我不愿意,我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担。”她真想笑出来,笑的越大声越好,笑得让朱思尧再也不愿意看她,不愿意将就她。 朱思尧含着愠怒,摔门而去。 当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自己骗自己。 骗自己,这次就当我错了。道个歉,和好如初。 可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大声。看着朱思尧摔门离开,也做不到解释一句。 明明,开个口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呢。 或许,林蔚满知道。他们之间,不关乎这样一个解释才走到这一步,他们之间隔阂是这两年长久的疏远。 只是都拖着,都希望还能回到过去罢了。 这几天浑浑噩噩,就好像她无论去哪里都能听到最近热搜上的她和覃应然。 没人多在意朱思尧和覃应然的事情了,换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像老鼠一样,在超市买个东西都要躲躲闪闪。 有句话说的好, 无论怎么选择你都是后悔的。 那就选择一个, 就选择那个你即使会吃亏,但还能好好生活的选择。 这段感情中的所有卑微与讨好都是林蔚满,她已经退到这样的地步了,为什么还不能回到过去呢? 好些天没回来,她不过是想着回来收拾一下离开,就看到覃应然睡在他们曾睡着的床上。 朱思尧将怀里的女子的搂的是那样紧,俨然视若珍宝的模样。 林蔚满从房间中退出来,轻轻带上门出去,假意买早餐。可她心里十分平静,仿佛从来就没这么平静过。 你说她温柔,骨子里却有对爱情的固执。说她大方把,可以原谅所有,却又唯独不能原谅出轨。 她可以很爱,也可以放下。 原来,不计较是因为不爱了啊。 覃应然前脚刚换好衣服准备开门,林蔚满就从外面把门给打开了。 女人眼中带着的得意,林蔚满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不是不想说什么的,只是她不想继续了。 覃应然哼了一声,自知像林蔚满这样的女人,本就无趣,也不再挑衅。 朱思尧要下楼时看到她,却是吓了一身的汗,赶紧回房间铺床。 下楼时,他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耳边听到林蔚满清冷的声音:“你在家啊?嗯…我买了早餐,吃早餐吗。” 她,应该不知道。 他心里一块石头放下,呼气的声音太大,林蔚满眼神似漫不经心:“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去洗漱。” 他一转身,脖子上显露出一个深色的吻痕。她的手极剧烈的抖动,可是什么都没说 心里早凉透了。 林蔚满眼神充满着疏远,看着朱思尧安稳吃饭的模样,心里一直犯苦。原来扑面的热情,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 许是觉得太沉默了,朱思尧找了个话题:“今天天气挺好的,我带你去医院查查视力?” “奥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姑姑那一趟。” 她的语气太疏远了,说罢就要站起来。 朱思尧眸子暗沉着,倏然抓住她:“你是不是怪我公开有女朋友的事情。” 她挪挪唇,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我不怪你的。” 林蔚满掰开他的手指,触摸到他指尖温暖时,心里有大把的舍不得。 她说道:“你有空记得把小巫它们接回来,姑姑说它们太闹腾了。” “你不去…额…好的。”朱思尧正打算说你不去接回来吗?转念一想,不能因为她闲就什么事都让她来做,便住了口。 她背好包,站在桌椅前,指尖不动声色摩擦了一下椅子,若有所思。 还是朝朱思尧走了过去,附身吻了他一下。 他还没擦嘴,憨憨的笑:“也不嫌弃。” 林蔚满不知道怎么就也觉得好笑,抿了一下唇:“一点也不嫌弃。” 这一刻真像是回到了过去。 “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好的,记得早点回来。” 即将迈出大门时,林蔚满停下了将要出门的脚步,转身回望。一双大海幽深的凤眸,撞进了朱思尧心底,眼角眉梢带着未说出的心事。 她粉唇勾起的那抹笑意,像及了六年前他们刚认识那样,礼貌又疏远。 朱思尧不知怎的,心底深处竟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破茧而出,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她的眼里星光细碎,脸上笑容盈眉:“不忙的话,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我等你好久了。 他心底不由自主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牵扯住,所有感官都被拉长了一分。 “嗯,好的。”一时间朱思尧就看痴了。 难得这会他们和和睦睦的,前段时间的冷战着实吓到了朱思尧。他这会子心里有事,又不愿意看到林蔚满冷漠的一幕。 他不喜欢。 林蔚满走后,朱思尧抛开筷子用力扒拉两下头发。最近太烦躁了,一方面是覃应然,一方面是林蔚满。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混蛋。 因为覃应然和她的暧昧对象又有了联系,自己便没思考就利用林蔚满而公开。 他就是气覃应然明明就吃了一次亏了,竟然还要重蹈覆辙。 蠢到家了。是她,也是他,又或者她…都一样蠢。 当时的想法,多年后朱思尧每每回忆都想一股脑抽自己一巴掌。 之后几年,他总会忍不住质问自己:“可是朱思尧,你却没有想过,覃应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哪怕她再吃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这任性的公开,连个名字,照片都没漏。 这个公开,硬生生把林蔚满弄成了见不得光的存在,她却没怪他半分。 林蔚满在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家,这次出去,便不再是她的家了。 眼眶的泪若珍珠滑落,那句晚上回来给你做饭,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只是给自己留一份期待,期待还能被朱思尧惦念着。 某次覃应然和朱思尧的争吵,偏不巧,他们那天的谈话被林蔚满听见了。 而朱思尧说的那些,句句也都刻在了林蔚满心里。 那时他说道:“我凭什么吃醋?你觉得我还会吃醋吗?她是我未婚妻,凭什么不能公开?覃应然你不要恃宠而骄,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吃醋?你不要太好笑了。” “覃应然,你可不可以不要仗着我的感情,就一次次的伤害我啊。我也会难过啊,覃应然…”后半句话朱思尧哭了,林蔚满也哭了。 她靠在门外,咬着唇。心里好疼好疼,肝肠寸断不过如此了。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没有爱上自己。 他说我爱你的覃应然。 这句话反反复复回荡,那…林蔚满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出门时,她静默的将密码锁的备用钥匙留在了门口玄关的挂篮里,走的格外坚定 林蔚满说不出口分手,所以她留下了一切他送给她的东西,包括他自己,她什么也没带走。 原来说不出口的人,可以用归还来表示。 朱思尧… 我选择离开你了。 她也终于知道,朱思尧穿越茫茫人海告诉她什么叫做失望。 她走的时候看了一场电影,买票时多次询问:“是喜剧吗?是喜剧?我看到评论上说是喜剧呢。” 工作人员温柔又耐心的告诉她:“是的哦,我很确定。” “嗯好,谢谢你。” 可说好的喜剧,就她一个人对着主角哭了。只有她偷偷的哭,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到底是谁欠谁一句对不起。 其实右手边的座位票也是她买的,给了朱思尧,就想着如果他会来,就不走了。 只可惜,没等到。 她没带走狗狗,也没带走喜欢的金鱼。 林蔚满留电影票时,是和钥匙放一块的。充满着恋恋不舍,这个家里的香味都是她所喜欢的。 可却要离开了。 朱思尧那晚没等到林蔚满回来,也没等到晚餐。出门时看到了专属林蔚满的钥匙,轻飘飘的一眼就转身出门了。 他走的太快了,周身的风带动轻薄的电影票,随着风掉落在地上。 轻飘飘的无人发现,和林蔚满一样。 笨拙的小孩藏起深爱与伤疤,决定离开了。 她是秋后最后一场雨时走的。 张国荣说:在一起不容易,缺点可以改,性格可以磨合,但是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第109章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留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 元希和林蔚满住的房子,她这些年虽然住的少,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是没变的。 可林蔚满走的匆忙,她的画架、桌子、地毯上的书都是乱的… 蒋昱霖牙都在打颤,他来过这里…一个…平常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人,怎么可能花瓶倒了都不搭理…弄得这么乱? 蒋昱霖推开衣柜,衣服什么的都还在。可是她确实不见了,手机也变成了空号,聊天软件也清空了。 她是走的匆忙了,或者…她就没打算再回来…所以顾不上? 她在躲谁? 蒋昱霖还以为是他表现的喜欢太明显,她躲他。 其实她在躲朱思尧、覃应然、姑姑、或者…她在躲所有人。 元希刚下飞机,就被蒋昱霖派人给拉回来了,看到林蔚满的房间时膛目结舌。 蒋昱霖面如死灰,扶正花瓶,再抬眼已是雾蒙蒙一片:“元希,她不见了。” 元希手边的东西骤然掉落,这几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竟是预兆。 … 朱思尧发觉不对劲时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纪智肖打不通林蔚满的电话,便去联系朱思尧。 “哥?怎么这么晚打来了?” “思尧,你在小满身边吗?” “没有啊?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朱思尧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床头灯。 纪智肖听到这句话就已经猜到大半了,可他还是压下怒气,心平气和的说: “你能联系上小满吗?我这好几天都打不通她电话,小希她也联系不到。我有点担心…我想、想让你帮忙联系一下,行吗。” 纪智肖是在试探,他不全说完原因。是不敢直截了当下定论,林蔚满可能失踪或者离家出走了。 “没事哥,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给她,一会给你回过去。” “行。” 果然如纪智肖所料,朱思尧打给林蔚满的电话也是空号。 林蔚满是真的失踪了。 毕竟若是林蔚满外出旅行,是一定会发个信息给他们的。可是这次没有,从纪智肖一开始打电话时的无人接听,到现在拨打的电话已是空号。 纪智肖问他:“思尧,你知道多久了吗。” “我…最近太忙了,是这两天吗?” “九天了,朱思尧!你究竟在干什么?分个手你至于这么冷漠吗?” 纪智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怒火,朱思尧猛地坐起来:“不是,哥你误会了,我跟小满没有分手。” “行,没分手是。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跟她结束了。” 纪智肖啪的挂了电话,留下还没回过神的朱思尧。 他呆滞了一秒,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才明白林蔚满可能是失踪了,捞了大衣就往外冲。 订了最近的夜航回京,一开门家里冷冷清清的。 他看见地上快褪印子的电影票,不愿意相信林蔚满可能离家出走去了别的地方。 她不是那种做事不想后果的人,可是一层一层看了以后,朱思尧不得不承认,林蔚满似乎是选择离开自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的东西,许许多多少了一大半她的。 没有了她的气息,随身物品有些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好像是她来的那天早晨扔的。 他拍着头骂自己,怎么就没发现,怎么就没早点发现。 朱思尧重新将每个房间看了一次,止足于他们的合照前呢喃:“满满…你在哪呢。” “为什么不回家?” 想到还有一个人没找,他掏了钥匙发疯一样摔门而去。 元希家,被剧烈的拍门声给打扰,打开们就看见朱思尧急的满头大汗:“林蔚满呢?” 元希侧过身没吭声。 朱思尧猛地推开门,闯进房子里:“林蔚满!出来,出来林蔚满!” 她也被触到底线一般,伸手拦在他面前,让他冷静:“大半夜你发什么疯?…你们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让彼此痛苦了好吗?” 朱思尧身形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怒不可遏道:“元希你什么意思?” “你是才发现她不见的?朱思尧你是小满未婚夫吗?你觉得你够格吗?不明白她现在离开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愿承认我也没办法了,毕竟她早都告诉过你了,发的动态也不光是让黑子们看的,还有你!你们结束了懂了吗?以后就此别过了,懂了吗!?” “元希—”他咬紧后牙槽,双手握拳,隐隐泛出青筋。 元希呼气,手附在额头让自己冷静:“你也不用假慈悲了,找什么找?找也找不到。” “为什么我们吵个架,你们都说我们结束了?只是吵个架,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起初他语气还很委屈,只是想抱怨而已。后来情绪就有些失控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不劝,还要落井下石说我们结束了,为什么!” 朱思尧胸膛不断起伏尽是怒气。 元希也不拦着,把这些年她看在眼里的事据实以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你不是最清楚吗?你的覃应然还等着你呢。” 朱思尧离开以后,元希失魂落魄的去了林蔚满房间。 从前人很简单,说要离开,便只背一个行囊。走出门,再回首看一眼就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不行,说完离开,还要带走或者扔掉很多东西,却仍然没能真正放下过。 “小满,你去哪了,怎么连我都找不到…” 满世界找不见林蔚满这个人时,姑姑急的住院、纪智肖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人,熬的好几天没睡、蒋昱霖停止了拍戏、斐乐关了工作室各地的找。 元希从来都没这么疯狂的哭过,也没这么疯狂的骂这个被林蔚满捧在心里的男人。 她几乎是在求朱思尧了,声泪俱下:“朱思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给她一点希望行吗?她不愿意见我们了,她就是躲着我们所有人你不知道吗? 求求你们不要再去伤害林蔚满了好吗?她有什么罪?什么错?不过就是不幸遇到你而已啊!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跟林蔚满伤害过他们一样,逼着她去死,去咒骂她!为什么因为你,她就要被那些黑心的人,在网络上动动手指敲几个键盘,就给她判定十恶不赦的罪!为什么毫无关系的人,这么容不下她?你和那些黑心的人一样,他们网络暴力一个女孩子,你往她心里捅刀子? 喜欢她的人都为她泣不成声,你们为什么这么丑恶?朱思尧…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人呐…” 她跪坐在地上,大放悲声。这几天她在网上看到了,林蔚满那段时间经历的所有黑暗。 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其中有诈有误导,可是朱思尧就是信了。 这些话同样也是说给元希她自己听的,为什么自己偏偏在林蔚满需要人陪时在国外。 为什么一回来就得知她的女孩,受了那么多苦。 朱思尧是失魂落魄的回去的,以往他回家玄关处都有人为他开上脚边小夜灯。 因为林蔚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在玄关处开一个小夜灯也方便他适应黑暗,同时也方便换鞋。 朱思尧坐在小沙发上,摊开那张电影票,日期是十一天前的。这个电影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演员拍的,是喜剧。 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忍不住又拨了两次次电话,都是空号。 林蔚满把电话注销了,微信头像突然也黑了。 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话也没留下。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林蔚满不知道在哪个陌生的地方,他就担心着急。 瞧瞧,这时候才知道着急了。 他开车大街小巷的转,一个小时下来,朱思尧才仿佛是被人拉出迷茫,直接被现实打了当头一棒。 那些年小满陪着他拍戏,熬夜出差,陪着他去玩的事情涌上眼前。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林蔚满一个人的时候去哪里,会做什么,会吃什么。 他连林蔚满喜欢什么鲜花,喜欢哪家电影,爱吃哪个餐厅都不知道。 他怎么都找不见她。 他找不到她… 蒋昱霖和朱思尧都有过,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时候。 许多人都说最羡慕朱思尧,因为无论他如何,身边都有一个林蔚满陪着他。 蒋昱霖从来都是一个人,他没有人可以撒娇,没有人可以依靠,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纵使他蒋昱霖喜欢流浪,喜欢拍来拍去,可谁又真的愿意无人所依? 蒋昱霖的相册里太多傍晚七点钟城市的模样,深蓝色,暖光色,各种城市的人来人往。 在他主导的镜头里,入镜的从来都没有自己。 现在遇到了一个人,那女子就像是蒋昱霖打开窗户一抬头看见的那一弯月亮一样。 太美好,太冷寂,让人想去爱她,想去接近她。 虽然知道,林蔚满从来都不需要他,可是他还是想好好爱她。 可他什么都不奢求,就想好好爱她。 怎么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窗外阴雨连绵,蒋昱霖抱着万万靠在窗上,手里是林蔚满的照片,眼眶湿润。 “蔚蔚…” 林蔚满曾说过蒋昱霖和朱思尧有共同之处,他们都很珍惜每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愿意陪他们听一阵风的人。 这些人也许曾承诺过爱他到七老八十岁,但时代的眼花缭乱终究是最为客观又冷漠的东西,许多人没有选择继续等待。 他们看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也有点难过呢? 当然会。 永远只有自己,始终没变,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陪他听风的人却在不停的更换。 朱思尧从此以后就没林蔚满了,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亏的。 有她无她都可以,毕竟现在有更多更多的人愿意陪他了。 蒋昱霖,只是从未接近那弯月亮罢了。他从不在,不在林蔚满的心上。 将来以后会有更多人,愿意陪他们听生命里每一阵风。 林蔚满, 只是不再愿意罢了, 谁都不奢求。 她只是个普通人。 朱思尧亲手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没有人能找到林蔚满,她狠心的决定了抛开这里的一切,走的坚定不移。 朱思尧带回家见过那么多次父母的女孩,他没能娶回家。 林蔚满踏上远方的车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只是希望,再回来时能比现在勇敢一些。 所以走的格外坚定,眉眼下颚都是坚定的神色。 红唇抿紧,她再也不愿意用半条命去爱一个人了。也不要再成为谁口中的笑话了。 等我熬过这糟糕的一生,然后再也不见。 【你会因为一个人的伤害,而放弃爱吗?】 林蔚满:“会。” \/\/\/ 作者的话:写到这里突然有一点点想哭,因为放弃是会有不甘心的。她心心念念珍惜多年的感情,才刚刚得到点同样的爱,却要在此时抽身离开。 第109章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留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 元希和林蔚满住的房子,她这些年虽然住的少,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是没变的。 可林蔚满走的匆忙,她的画架、桌子、地毯上的书都是乱的… 蒋昱霖牙都在打颤,他来过这里…一个…平常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人,怎么可能花瓶倒了都不搭理…弄得这么乱? 蒋昱霖推开衣柜,衣服什么的都还在。可是她确实不见了,手机也变成了空号,聊天软件也清空了。 她是走的匆忙了,或者…她就没打算再回来…所以顾不上? 她在躲谁? 蒋昱霖还以为是他表现的喜欢太明显,她躲他。 其实她在躲朱思尧、覃应然、姑姑、或者…她在躲所有人。 元希刚下飞机,就被蒋昱霖派人给拉回来了,看到林蔚满的房间时膛目结舌。 蒋昱霖面如死灰,扶正花瓶,再抬眼已是雾蒙蒙一片:“元希,她不见了。” 元希手边的东西骤然掉落,这几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竟是预兆。 … 朱思尧发觉不对劲时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纪智肖打不通林蔚满的电话,便去联系朱思尧。 “哥?怎么这么晚打来了?” “思尧,你在小满身边吗?” “没有啊?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朱思尧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床头灯。 纪智肖听到这句话就已经猜到大半了,可他还是压下怒气,心平气和的说: “你能联系上小满吗?我这好几天都打不通她电话,小希她也联系不到。我有点担心…我想、想让你帮忙联系一下,行吗。” 纪智肖是在试探,他不全说完原因。是不敢直截了当下定论,林蔚满可能失踪或者离家出走了。 “没事哥,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给她,一会给你回过去。” “行。” 果然如纪智肖所料,朱思尧打给林蔚满的电话也是空号。 林蔚满是真的失踪了。 毕竟若是林蔚满外出旅行,是一定会发个信息给他们的。可是这次没有,从纪智肖一开始打电话时的无人接听,到现在拨打的电话已是空号。 纪智肖问他:“思尧,你知道多久了吗。” “我…最近太忙了,是这两天吗?” “九天了,朱思尧!你究竟在干什么?分个手你至于这么冷漠吗?” 纪智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怒火,朱思尧猛地坐起来:“不是,哥你误会了,我跟小满没有分手。” “行,没分手是。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跟她结束了。” 纪智肖啪的挂了电话,留下还没回过神的朱思尧。 他呆滞了一秒,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才明白林蔚满可能是失踪了,捞了大衣就往外冲。 订了最近的夜航回京,一开门家里冷冷清清的。 他看见地上快褪印子的电影票,不愿意相信林蔚满可能离家出走去了别的地方。 她不是那种做事不想后果的人,可是一层一层看了以后,朱思尧不得不承认,林蔚满似乎是选择离开自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的东西,许许多多少了一大半她的。 没有了她的气息,随身物品有些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好像是她来的那天早晨扔的。 他拍着头骂自己,怎么就没发现,怎么就没早点发现。 朱思尧重新将每个房间看了一次,止足于他们的合照前呢喃:“满满…你在哪呢。” “为什么不回家?” 想到还有一个人没找,他掏了钥匙发疯一样摔门而去。 元希家,被剧烈的拍门声给打扰,打开们就看见朱思尧急的满头大汗:“林蔚满呢?” 元希侧过身没吭声。 朱思尧猛地推开门,闯进房子里:“林蔚满!出来,出来林蔚满!” 她也被触到底线一般,伸手拦在他面前,让他冷静:“大半夜你发什么疯?…你们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让彼此痛苦了好吗?” 朱思尧身形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怒不可遏道:“元希你什么意思?” “你是才发现她不见的?朱思尧你是小满未婚夫吗?你觉得你够格吗?不明白她现在离开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愿承认我也没办法了,毕竟她早都告诉过你了,发的动态也不光是让黑子们看的,还有你!你们结束了懂了吗?以后就此别过了,懂了吗!?” “元希—”他咬紧后牙槽,双手握拳,隐隐泛出青筋。 元希呼气,手附在额头让自己冷静:“你也不用假慈悲了,找什么找?找也找不到。” “为什么我们吵个架,你们都说我们结束了?只是吵个架,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起初他语气还很委屈,只是想抱怨而已。后来情绪就有些失控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不劝,还要落井下石说我们结束了,为什么!” 朱思尧胸膛不断起伏尽是怒气。 元希也不拦着,把这些年她看在眼里的事据实以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你不是最清楚吗?你的覃应然还等着你呢。” 朱思尧离开以后,元希失魂落魄的去了林蔚满房间。 从前人很简单,说要离开,便只背一个行囊。走出门,再回首看一眼就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不行,说完离开,还要带走或者扔掉很多东西,却仍然没能真正放下过。 “小满,你去哪了,怎么连我都找不到…” 满世界找不见林蔚满这个人时,姑姑急的住院、纪智肖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人,熬的好几天没睡、蒋昱霖停止了拍戏、斐乐关了工作室各地的找。 元希从来都没这么疯狂的哭过,也没这么疯狂的骂这个被林蔚满捧在心里的男人。 她几乎是在求朱思尧了,声泪俱下:“朱思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给她一点希望行吗?她不愿意见我们了,她就是躲着我们所有人你不知道吗? 求求你们不要再去伤害林蔚满了好吗?她有什么罪?什么错?不过就是不幸遇到你而已啊!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跟林蔚满伤害过他们一样,逼着她去死,去咒骂她!为什么因为你,她就要被那些黑心的人,在网络上动动手指敲几个键盘,就给她判定十恶不赦的罪!为什么毫无关系的人,这么容不下她?你和那些黑心的人一样,他们网络暴力一个女孩子,你往她心里捅刀子? 喜欢她的人都为她泣不成声,你们为什么这么丑恶?朱思尧…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人呐…” 她跪坐在地上,大放悲声。这几天她在网上看到了,林蔚满那段时间经历的所有黑暗。 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其中有诈有误导,可是朱思尧就是信了。 这些话同样也是说给元希她自己听的,为什么自己偏偏在林蔚满需要人陪时在国外。 为什么一回来就得知她的女孩,受了那么多苦。 朱思尧是失魂落魄的回去的,以往他回家玄关处都有人为他开上脚边小夜灯。 因为林蔚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在玄关处开一个小夜灯也方便他适应黑暗,同时也方便换鞋。 朱思尧坐在小沙发上,摊开那张电影票,日期是十一天前的。这个电影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演员拍的,是喜剧。 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忍不住又拨了两次次电话,都是空号。 林蔚满把电话注销了,微信头像突然也黑了。 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话也没留下。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林蔚满不知道在哪个陌生的地方,他就担心着急。 瞧瞧,这时候才知道着急了。 他开车大街小巷的转,一个小时下来,朱思尧才仿佛是被人拉出迷茫,直接被现实打了当头一棒。 那些年小满陪着他拍戏,熬夜出差,陪着他去玩的事情涌上眼前。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林蔚满一个人的时候去哪里,会做什么,会吃什么。 他连林蔚满喜欢什么鲜花,喜欢哪家电影,爱吃哪个餐厅都不知道。 他怎么都找不见她。 他找不到她… 蒋昱霖和朱思尧都有过,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时候。 许多人都说最羡慕朱思尧,因为无论他如何,身边都有一个林蔚满陪着他。 蒋昱霖从来都是一个人,他没有人可以撒娇,没有人可以依靠,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纵使他蒋昱霖喜欢流浪,喜欢拍来拍去,可谁又真的愿意无人所依? 蒋昱霖的相册里太多傍晚七点钟城市的模样,深蓝色,暖光色,各种城市的人来人往。 在他主导的镜头里,入镜的从来都没有自己。 现在遇到了一个人,那女子就像是蒋昱霖打开窗户一抬头看见的那一弯月亮一样。 太美好,太冷寂,让人想去爱她,想去接近她。 虽然知道,林蔚满从来都不需要他,可是他还是想好好爱她。 可他什么都不奢求,就想好好爱她。 怎么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窗外阴雨连绵,蒋昱霖抱着万万靠在窗上,手里是林蔚满的照片,眼眶湿润。 “蔚蔚…” 林蔚满曾说过蒋昱霖和朱思尧有共同之处,他们都很珍惜每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愿意陪他们听一阵风的人。 这些人也许曾承诺过爱他到七老八十岁,但时代的眼花缭乱终究是最为客观又冷漠的东西,许多人没有选择继续等待。 他们看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也有点难过呢? 当然会。 永远只有自己,始终没变,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陪他听风的人却在不停的更换。 朱思尧从此以后就没林蔚满了,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亏的。 有她无她都可以,毕竟现在有更多更多的人愿意陪他了。 蒋昱霖,只是从未接近那弯月亮罢了。他从不在,不在林蔚满的心上。 将来以后会有更多人,愿意陪他们听生命里每一阵风。 林蔚满, 只是不再愿意罢了, 谁都不奢求。 她只是个普通人。 朱思尧亲手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没有人能找到林蔚满,她狠心的决定了抛开这里的一切,走的坚定不移。 朱思尧带回家见过那么多次父母的女孩,他没能娶回家。 林蔚满踏上远方的车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只是希望,再回来时能比现在勇敢一些。 所以走的格外坚定,眉眼下颚都是坚定的神色。 红唇抿紧,她再也不愿意用半条命去爱一个人了。也不要再成为谁口中的笑话了。 等我熬过这糟糕的一生,然后再也不见。 【你会因为一个人的伤害,而放弃爱吗?】 林蔚满:“会。” \/\/\/ 作者的话:写到这里突然有一点点想哭,因为放弃是会有不甘心的。她心心念念珍惜多年的感情,才刚刚得到点同样的爱,却要在此时抽身离开。 第110章 落日不会为我而升 林蔚满离开他那天,刮了好大的风。一地的黄落叶被风刮的不知道是要吹向哪里。 或许会吹到朱思尧脚边。 她提着行李箱,穿着单薄的衣裳。带着蒋昱霖送的耳环,化了精致的妆。她用最后的一点积蓄,给自己租个房子。 这老小区,长满了爬墙虎。温馨又浪漫的小区,她这样不够阳光的人,却住在这么浪漫的小区。实在是,有些滑稽。 从来没想到第一次租房子,竟然这么快。在中介那里交了押金,直接拉着行李箱过来看房,签了合同住了进来。 中介早就看到了林蔚满泛红的眼眶,他没有安慰,或许早就看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 她在租来的房子里,哭的撕心裂肺。 在消费高的城市,上班半年,辞工一个星期,房租,吃饭的问题就出现了。活着,对当时的林蔚满来说都是难事了。 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的人,从来不求人,从来不撒娇。可因为覃应然的事,把自己推入绝境。 覃应然的律师要求她赔偿的钱,她走时,将钱一份不少的存在一个银行卡里寄了过去。 只是,没有同意道歉。她同时寄给了覃应然一封信。 信里写着:如果你拿着这笔钱,还逼着我道歉的话,我拼了命也要跟你打官司。我要法官给我评评理,到底谁是说谎的那个人。 她并没有错。 还覃应然钱时有多决然,现在的她就有多落魄。可谓破财消灾,压根就是错的。 所有的钱都给了覃应然后,林蔚满自己身无分文在外漂泊。 没有工作的她,半个月不到便退了房。一夕之间没有容身之处的林蔚满了,为了两千六还包吃包住歌服务员工作,低声下气的求了老板好久,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她清醒的知道,落日不会为她而升。 林蔚满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那么难过,也从来没有对朱思尧那么失望过。 她什么都付出了,却因为这样一件事,连朱思尧一句关心都没换来过。 她也不敢告诉姑姑,她现在是一个负债累累的人。 注销所有联系方式的林蔚满,撑着伞自己一人走入了黑暗。没有快乐,没有梦想与期待的荒诞日子,将她推的踉跄,一步一步蹒跚着走。 搬到统一的宿舍时,室友很善良的帮她整理床铺。 “你哪里的啊?”女孩和她差不多年龄,普通话有点不标准。 “天津的。” “大城市奥,那离北城很近。” “嗯。” 女孩给林蔚满收拾好属于她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她。又道:“你是不是不太爱讲话呀。” 林蔚满愣住了,是吗?她有不爱讲话吗?好像没有。 “没有。” “奥。”她嘟着嘴奥了一声,笑的单纯可爱。 “我叫林璐。” “林蔚满。” “你也姓林呀!真好,真好。”林璐拍着手跳了跳,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喜悦,林蔚满也不想知道。 歌都是夜班,晚上上班前会路过一个大厦,那里有一个大屏幕,放着覃应然代言的广告。 林蔚满总是穿着黑色连衣帽薄卫衣,背着双肩包,每次从宿舍走到那里时,她都会抬头看一眼。 “如果…我是覃应然就好了。这样你说的话,就都属于我了。” 她叹口气,走过斑马线。人海茫茫,只有她逆着回家的路线,往相反的方向走着。 别人,还以为那儿是她回家的方向。 林璐因为要养家,白天就找了个兼职。下午在宿舍睡觉,晚上再去歌上班。 皮包扁的已经毫无分文的林蔚满,把手机给卖了。里面曾装了很多朱思尧的照片,她全部拷贝到云盘上。 拿到钱的林蔚满,请林璐吃了一碗牛肉面。 林璐吃的很开心,她看着林璐,都不知道这样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容易满足。 林璐担心的问她:“可你没手机了,不怕家人联系不到你吗?而且深圳,很多都是要用到手机付款的。你不怕,会很麻烦吗?” 林蔚满摇摇头,安静的吃面。反正那个手机里也没有手机卡了,有或没有手机,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况且,也没人在乎她。 林璐想把自己另一个手机借给林蔚满:“我这还有一个手机,里面有卡。我用来当无线网用的,你先用着。” “没事,不用了。”她还是拒绝了,或许走出来对她来说,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林璐推荐她周六、周日,白天去大学城发传单。没曾想,竟然要为了几十块钱,顶着南方的太阳去发传单。 她没有看不起自己,只是觉得,她本来不应该受这些罪的。 可似乎,早应该要受这些罪的。如果没有姑姑一家,或许她大学都考不上,学费都没有,早早就步入社会赚钱。 或许她还没林璐能吃苦,能那么快适应。 她所有的想法,就好像在惩罚自己一样。逼着自己承认,这些年,她其实是因为侥幸而过的比较好。现在的一切才应该是多年前的她,理应承受的。 她本来是不想把手机卖了的,可每每看到有热搜的朱思尧,不管是什么信息,她都会想到那天的失望。 她想到前些年,总是纠结朱思尧爱不爱自己的时候多窝囊啊。 当她为了钱财生计发愁的时候,根本没精力去谈情说爱,爱不爱的有用吗?我喝西北风你陪吗。 林蔚满突然才明白,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不然覃应然怎么不让律师直接要人,而是要钱。 低谷的日子,林蔚满安慰自己日子熬人,随便活,开心就好。 以前怎么就会觉得爱情才是重要的? 不应该是钱最重要,爱能当饭吃吗?我爱你你就爱我吗?我爱你你愿意陪我过平淡的日子吗?我爱你你就不会背着我,去接受别的女人吗?我爱你你就不会花着我辛苦赚的钱背叛我吗? 爱有用吗?深情竟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随口说我爱你的年代,爱情不够深沉也不够有力量。 爱要是有用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 林蔚满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可爱又傻乎乎的林璐。她多可爱呀,自己就应该向林璐学习,好好赚钱,少扯儿女情长。 林璐提醒她:“快点吃,吃完回宿舍午休去。” “嗯。”林蔚满抬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 “哎对了,我买了鸭架放宿舍里了,一会回去吃呀。” 她看着林璐挤眉弄眼的样子,点点头,朝她回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林璐虽然每天都在奔波赚钱的路上,可有时间还是会翻翻手机,上上网的。 看到网络上被攻击的人,好像是自己室友时,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林蔚满,就关了手机,喊她吃饭去。 很多次林蔚满都看到了,她一直等待着,林璐问自己那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内心里想了很多,如果她问自己,如何把这么复杂的事情,简短回答。 可是,林璐自始自终都没问过她。 林璐,接住了一无所有时的林蔚满。 林璐曾用自己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林蔚满说:“我这个人,不太爱听别人的生活。也不乱评价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不明真相,就没有发言权。” 林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力量传递给她。有那么一瞬间,林蔚满竟然有些想哭。 她很想知道,林平楠和魏符在知道她这些遭遇,会有什反应。 或许,听听就过了。 事实上,林平楠和魏符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林平楠在酒局上,听到这样的消息时,眼皮都没抬。 很多人都嘲笑林蔚满善妒,林平楠一句话也没接,就当听了一个八卦快讯。 毕竟,她们是陌生人。 犯错的并不是眼睛里有着星星的女孩子,可是她却要承受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无还。 有时候虚假的东西,反而显得更真实。 尽管没了手机,也许久不接触网络的林蔚满还是能猜到。这样的闹剧,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其实,有一个人。 童姐。 她说:谁知道太善良还会害自己。 童姐的发声是恩情,林蔚满或许都记不得了。但是,她记得。 也是偶然,童姐想起来的。在他们还不认识时,林蔚满曾在公车上替她揍过一个占她便宜的流氓。 她本来是急着上班,不想在意的。车到站,就赶紧离开了。 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给林蔚满说。 还是某次和朋友吃饭,刷到了朱思尧以前活动上的照片,朋友看到了,指着林蔚满说:“哎?她不是替你揍公车上流氓的女孩吗?” “啊?她?你确定?” “确定啊,当时就穿这套啊。咋了,你不会都不记得了?霍,我记得当时咱俩快迟到了,就赶紧上班了。你…是不是连谢谢都没说?” 童姐看着活动照片里的林蔚满好久,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人。 转念想到自己每次对林蔚满态度,就丢人的想钻地洞。捂着脸,唔了一声。 “霍…你真行。。” 所以在这件事闹成这样时,童姐发声了。因为她记得公车上那么勇敢的女孩,那个女孩一定不是善妒自私和袖手旁观的人。 她只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久了林蔚满,才对林蔚满很不满意。可摘掉有色眼镜时,这样的姑娘优点了就显露了出来。 其实林蔚满刚走的时候,还是期待有人能发现她的。她期望,有人能察觉她一次次说的反话。 可等来的只有失望,她果然是飘渺的旅人。 手机开了好多天的免打扰,是怕有人联系却不是他。不曾想,离开的这段时间,没人想起过自己。 用了多年的电话卡被注销,她掰断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嘲讽的嘴角,一刻都没有掉下来过。 果然太瞧得起自己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是,也不是谁心中重要的一个。 开消息免打扰不是因为不在乎,是在保护自己。你不会知道,我一个人抱着手机等你消息的样子多像个傻瓜。 不会知道就算前一秒心情低谷,在看到你的消息,哪怕是一句睡了吗?吃了吗?我都会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啊。 以前抱着手机和对方畅聊一夜的人,现在将你设置为免打扰。 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不想再期待你的信息了,不然连一条骚扰信息都还以为是你发来的。 朱思尧,你让我失去原有的骄傲,也失去了原有的自尊。 周末林蔚满闲来无事,看着窗外发呆,她还是收下了林璐借给她的手机。在这里没有手机,真的很不方便。 她摸出手机,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和电话。 以前清早起床,她都是要先回复忙碌的工作的。现在,无人问津。 林蔚满收起手机,将换洗的衣服抱到洗衣机房里。今天是阴天,也不怎么热。 倒好洗衣液,摁下开关。她无意扭头望向窗外,忍不住便走了过去,她被窗边的树给吸引。 一望无垠的天际,林蔚满双手撑着窗沿往下看,双手撑着自己,负重感全堆在手臂上。 林蔚满闭上眼睛感受微风,冥想。 一跃而下的感觉,突然在一瞬间溢入脑海。反正她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她明明发誓了,要让自己热爱生活,追求太阳。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一处埋藏。 林蔚满似乎,变得愈发沉默了。 以前眉眼带笑的人,背上落满了孤独。 林璐抱着衣服在后面喊:“小满,你也来洗衣服啊?啊—” 洗衣机开始往外排水,林璐一个打滑就摔倒了,捂着屁股痛的哼唧。 林蔚满忍不住哆嗦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脚刚沾地,就打滑了一下,她差一点歪下去。 还好林璐眼疾手快爬起来拽住她,不然就掉下去。 “吓死我了!没事你。”林璐眼睛瞪的老大,俨然被吓到了。 她颤着身子,摇摇头:“没…没事。” 她承认,那次…是最后一次后怕。 林璐没提过她那次在想什么,怎么会做那么危险的动作。林蔚满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当时,有了纵身一跃的想法。 第110章 落日不会为我而升 林蔚满离开他那天,刮了好大的风。一地的黄落叶被风刮的不知道是要吹向哪里。 或许会吹到朱思尧脚边。 她提着行李箱,穿着单薄的衣裳。带着蒋昱霖送的耳环,化了精致的妆。她用最后的一点积蓄,给自己租个房子。 这老小区,长满了爬墙虎。温馨又浪漫的小区,她这样不够阳光的人,却住在这么浪漫的小区。实在是,有些滑稽。 从来没想到第一次租房子,竟然这么快。在中介那里交了押金,直接拉着行李箱过来看房,签了合同住了进来。 中介早就看到了林蔚满泛红的眼眶,他没有安慰,或许早就看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 她在租来的房子里,哭的撕心裂肺。 在消费高的城市,上班半年,辞工一个星期,房租,吃饭的问题就出现了。活着,对当时的林蔚满来说都是难事了。 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的人,从来不求人,从来不撒娇。可因为覃应然的事,把自己推入绝境。 覃应然的律师要求她赔偿的钱,她走时,将钱一份不少的存在一个银行卡里寄了过去。 只是,没有同意道歉。她同时寄给了覃应然一封信。 信里写着:如果你拿着这笔钱,还逼着我道歉的话,我拼了命也要跟你打官司。我要法官给我评评理,到底谁是说谎的那个人。 她并没有错。 还覃应然钱时有多决然,现在的她就有多落魄。可谓破财消灾,压根就是错的。 所有的钱都给了覃应然后,林蔚满自己身无分文在外漂泊。 没有工作的她,半个月不到便退了房。一夕之间没有容身之处的林蔚满了,为了两千六还包吃包住歌服务员工作,低声下气的求了老板好久,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她清醒的知道,落日不会为她而升。 林蔚满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那么难过,也从来没有对朱思尧那么失望过。 她什么都付出了,却因为这样一件事,连朱思尧一句关心都没换来过。 她也不敢告诉姑姑,她现在是一个负债累累的人。 注销所有联系方式的林蔚满,撑着伞自己一人走入了黑暗。没有快乐,没有梦想与期待的荒诞日子,将她推的踉跄,一步一步蹒跚着走。 搬到统一的宿舍时,室友很善良的帮她整理床铺。 “你哪里的啊?”女孩和她差不多年龄,普通话有点不标准。 “天津的。” “大城市奥,那离北城很近。” “嗯。” 女孩给林蔚满收拾好属于她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她。又道:“你是不是不太爱讲话呀。” 林蔚满愣住了,是吗?她有不爱讲话吗?好像没有。 “没有。” “奥。”她嘟着嘴奥了一声,笑的单纯可爱。 “我叫林璐。” “林蔚满。” “你也姓林呀!真好,真好。”林璐拍着手跳了跳,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喜悦,林蔚满也不想知道。 歌都是夜班,晚上上班前会路过一个大厦,那里有一个大屏幕,放着覃应然代言的广告。 林蔚满总是穿着黑色连衣帽薄卫衣,背着双肩包,每次从宿舍走到那里时,她都会抬头看一眼。 “如果…我是覃应然就好了。这样你说的话,就都属于我了。” 她叹口气,走过斑马线。人海茫茫,只有她逆着回家的路线,往相反的方向走着。 别人,还以为那儿是她回家的方向。 林璐因为要养家,白天就找了个兼职。下午在宿舍睡觉,晚上再去歌上班。 皮包扁的已经毫无分文的林蔚满,把手机给卖了。里面曾装了很多朱思尧的照片,她全部拷贝到云盘上。 拿到钱的林蔚满,请林璐吃了一碗牛肉面。 林璐吃的很开心,她看着林璐,都不知道这样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容易满足。 林璐担心的问她:“可你没手机了,不怕家人联系不到你吗?而且深圳,很多都是要用到手机付款的。你不怕,会很麻烦吗?” 林蔚满摇摇头,安静的吃面。反正那个手机里也没有手机卡了,有或没有手机,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况且,也没人在乎她。 林璐想把自己另一个手机借给林蔚满:“我这还有一个手机,里面有卡。我用来当无线网用的,你先用着。” “没事,不用了。”她还是拒绝了,或许走出来对她来说,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林璐推荐她周六、周日,白天去大学城发传单。没曾想,竟然要为了几十块钱,顶着南方的太阳去发传单。 她没有看不起自己,只是觉得,她本来不应该受这些罪的。 可似乎,早应该要受这些罪的。如果没有姑姑一家,或许她大学都考不上,学费都没有,早早就步入社会赚钱。 或许她还没林璐能吃苦,能那么快适应。 她所有的想法,就好像在惩罚自己一样。逼着自己承认,这些年,她其实是因为侥幸而过的比较好。现在的一切才应该是多年前的她,理应承受的。 她本来是不想把手机卖了的,可每每看到有热搜的朱思尧,不管是什么信息,她都会想到那天的失望。 她想到前些年,总是纠结朱思尧爱不爱自己的时候多窝囊啊。 当她为了钱财生计发愁的时候,根本没精力去谈情说爱,爱不爱的有用吗?我喝西北风你陪吗。 林蔚满突然才明白,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不然覃应然怎么不让律师直接要人,而是要钱。 低谷的日子,林蔚满安慰自己日子熬人,随便活,开心就好。 以前怎么就会觉得爱情才是重要的? 不应该是钱最重要,爱能当饭吃吗?我爱你你就爱我吗?我爱你你愿意陪我过平淡的日子吗?我爱你你就不会背着我,去接受别的女人吗?我爱你你就不会花着我辛苦赚的钱背叛我吗? 爱有用吗?深情竟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随口说我爱你的年代,爱情不够深沉也不够有力量。 爱要是有用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 林蔚满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可爱又傻乎乎的林璐。她多可爱呀,自己就应该向林璐学习,好好赚钱,少扯儿女情长。 林璐提醒她:“快点吃,吃完回宿舍午休去。” “嗯。”林蔚满抬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 “哎对了,我买了鸭架放宿舍里了,一会回去吃呀。” 她看着林璐挤眉弄眼的样子,点点头,朝她回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林璐虽然每天都在奔波赚钱的路上,可有时间还是会翻翻手机,上上网的。 看到网络上被攻击的人,好像是自己室友时,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林蔚满,就关了手机,喊她吃饭去。 很多次林蔚满都看到了,她一直等待着,林璐问自己那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内心里想了很多,如果她问自己,如何把这么复杂的事情,简短回答。 可是,林璐自始自终都没问过她。 林璐,接住了一无所有时的林蔚满。 林璐曾用自己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林蔚满说:“我这个人,不太爱听别人的生活。也不乱评价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不明真相,就没有发言权。” 林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力量传递给她。有那么一瞬间,林蔚满竟然有些想哭。 她很想知道,林平楠和魏符在知道她这些遭遇,会有什反应。 或许,听听就过了。 事实上,林平楠和魏符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林平楠在酒局上,听到这样的消息时,眼皮都没抬。 很多人都嘲笑林蔚满善妒,林平楠一句话也没接,就当听了一个八卦快讯。 毕竟,她们是陌生人。 犯错的并不是眼睛里有着星星的女孩子,可是她却要承受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无还。 有时候虚假的东西,反而显得更真实。 尽管没了手机,也许久不接触网络的林蔚满还是能猜到。这样的闹剧,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其实,有一个人。 童姐。 她说:谁知道太善良还会害自己。 童姐的发声是恩情,林蔚满或许都记不得了。但是,她记得。 也是偶然,童姐想起来的。在他们还不认识时,林蔚满曾在公车上替她揍过一个占她便宜的流氓。 她本来是急着上班,不想在意的。车到站,就赶紧离开了。 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给林蔚满说。 还是某次和朋友吃饭,刷到了朱思尧以前活动上的照片,朋友看到了,指着林蔚满说:“哎?她不是替你揍公车上流氓的女孩吗?” “啊?她?你确定?” “确定啊,当时就穿这套啊。咋了,你不会都不记得了?霍,我记得当时咱俩快迟到了,就赶紧上班了。你…是不是连谢谢都没说?” 童姐看着活动照片里的林蔚满好久,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人。 转念想到自己每次对林蔚满态度,就丢人的想钻地洞。捂着脸,唔了一声。 “霍…你真行。。” 所以在这件事闹成这样时,童姐发声了。因为她记得公车上那么勇敢的女孩,那个女孩一定不是善妒自私和袖手旁观的人。 她只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久了林蔚满,才对林蔚满很不满意。可摘掉有色眼镜时,这样的姑娘优点了就显露了出来。 其实林蔚满刚走的时候,还是期待有人能发现她的。她期望,有人能察觉她一次次说的反话。 可等来的只有失望,她果然是飘渺的旅人。 手机开了好多天的免打扰,是怕有人联系却不是他。不曾想,离开的这段时间,没人想起过自己。 用了多年的电话卡被注销,她掰断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嘲讽的嘴角,一刻都没有掉下来过。 果然太瞧得起自己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是,也不是谁心中重要的一个。 开消息免打扰不是因为不在乎,是在保护自己。你不会知道,我一个人抱着手机等你消息的样子多像个傻瓜。 不会知道就算前一秒心情低谷,在看到你的消息,哪怕是一句睡了吗?吃了吗?我都会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啊。 以前抱着手机和对方畅聊一夜的人,现在将你设置为免打扰。 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不想再期待你的信息了,不然连一条骚扰信息都还以为是你发来的。 朱思尧,你让我失去原有的骄傲,也失去了原有的自尊。 周末林蔚满闲来无事,看着窗外发呆,她还是收下了林璐借给她的手机。在这里没有手机,真的很不方便。 她摸出手机,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和电话。 以前清早起床,她都是要先回复忙碌的工作的。现在,无人问津。 林蔚满收起手机,将换洗的衣服抱到洗衣机房里。今天是阴天,也不怎么热。 倒好洗衣液,摁下开关。她无意扭头望向窗外,忍不住便走了过去,她被窗边的树给吸引。 一望无垠的天际,林蔚满双手撑着窗沿往下看,双手撑着自己,负重感全堆在手臂上。 林蔚满闭上眼睛感受微风,冥想。 一跃而下的感觉,突然在一瞬间溢入脑海。反正她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她明明发誓了,要让自己热爱生活,追求太阳。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一处埋藏。 林蔚满似乎,变得愈发沉默了。 以前眉眼带笑的人,背上落满了孤独。 林璐抱着衣服在后面喊:“小满,你也来洗衣服啊?啊—” 洗衣机开始往外排水,林璐一个打滑就摔倒了,捂着屁股痛的哼唧。 林蔚满忍不住哆嗦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脚刚沾地,就打滑了一下,她差一点歪下去。 还好林璐眼疾手快爬起来拽住她,不然就掉下去。 “吓死我了!没事你。”林璐眼睛瞪的老大,俨然被吓到了。 她颤着身子,摇摇头:“没…没事。” 她承认,那次…是最后一次后怕。 林璐没提过她那次在想什么,怎么会做那么危险的动作。林蔚满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当时,有了纵身一跃的想法。 第111章 睹物思人 林蔚满暂别的第二月,蒋昱霖的家搬进了一个斥巨资买下的艺术照。 随着画布的落下,复古相框里的照片也渐渐露了出来。 他身着白西装,单手插兜站在画框前。强迫自己保持一定的平常心态,却依然掩饰不住眼角的疲惫感。 蒋昱霖向前一步,抬颌深深的望着相框中人的眼睛。 相框中的女孩,二十二岁芳龄。穿着墨绿色的衣裙,半侧着头,那双眼睛里带着纯洁懵懂,撞进不少人的内心,精致脸庞美的不可方物。 色调是墨绿色,清冷质感,愈发衬托女孩身上的孤单与疏远。 蒋昱霖始终相信,自己与林蔚满一定有缘分。不然他去公益活动推广那次,怎么会看到林蔚满的艺术照。 而那张艺术照,也是摄影师唯一不愿意卖掉的。可因为没能联系上林蔚满,便在公益上捐了出去。 没想到那张照片,却是蒋昱霖唯一一次,觉得在靠近不曾相识的林蔚满那几年里的,仅存的了解。 而他所坚信的一见钟情和所谓惊鸿一瞥便是这样。刚好,都是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的手抚摸照片上的人,从脸廓到唇角,指尖缠绕着思念。如果,能找到你就好了。 “今天,他们采访我,决定什么时候谈恋爱。”他将头抵在相框上,闭上眼睛羞涩的笑。害羞的模样和今天在台上说想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露出羞涩又温柔的笑,干净帅气的男孩,在想象自己未来的新娘。 “我说,等见到一见钟情的女孩。你说,你在我心里藏这么久,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拜托让我找到你,好不好。” 蒋昱霖摸着心口,掌心感受心跳。心跳缓慢而又平缓,他将呼吸放慢,默默许愿。 — 童姐从办公室拿出朱思尧常用的杯子递过去,她在心里有点担心林蔚满,便问了句:“联系到她了吗…” 朱思尧啪将水杯放在桌上,艴然不悦。他不说话左右转动脖子,唇抿地很紧。 童姐讪讪的撇嘴,坐在旁边:“她这样一个不起眼,又客客气气假的不行的人。明明就应该在别人的记忆中,毫无好印象才对,却偏偏…让人那么忘记不了她…” 朱思尧半闭着眼没反驳童姐的话,因为她说的很对。林蔚满明明就是无趣的女子,可给人的后劲总是那么大。 朱思尧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今天把大齐辞退了。 大齐刚收拾东西离开,童姐看着他们两个人闹的那么僵硬,十分尴尬。 前段时间他还和大齐吵了架,林蔚满如果知道,一定会骂他。 “你让我呆会儿。” 童姐:“可是…” “你就让我单独呆会儿不行吗?我连单独呆会儿的权利都没有吗?” 眼看朱思尧情绪要到了快炸的地步,童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赶紧离开。 她这两天,受了不少朱思尧的脾气。 朱思尧脑海又传来自己和大齐吵架时,那个讨厌的语气:“我需要一个能打,又会开车的保镖。保镖你知道吗?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啊?你有资格吗?” 朱思尧和林蔚满还在一起时,大齐总是和林蔚满聊天,车里叽叽喳喳,有时候吵的他都睡不着,后来竟然慢慢的需要听着他俩说话,谈笑风生时才能睡着。 可林蔚满离开后,每次大齐开车,路上朱思尧就不高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脾气变的易燃易爆炸。 “我要一个开车时我看着不烦的,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司机!” 大齐以为朱思尧嫌他话多,嫌自己吵。但其实朱思尧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对林蔚满的想念与不舍。 铃铃~ “喂,妈。” “思尧?你联系上小满没?我听你爸说你出差了?那小满你是不找了是不是?我发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妈您没事就别老打电话行吗,我很忙的,没事我挂了。” 宋妈妈在电话那头愣住,好半响才哽咽着说:“思尧,你现在…你怎么脾气变这么差…你怎么和妈妈说话这个态度?” 宋妈妈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撂了电话。 朱思尧捂着眼,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许多关心他的人了。 朱思尧静坐了一会,带着急躁摔开门,走到童姐面前不耐烦道:“给我买机票,我要回家。” 童姐啊了一声,有些疑惑:“回什么家?明天还要去长沙呢。” “我说要回家!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家。”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童姐伸手想摸他额头,被他皱着眉躲开,耸动两下鼻子。 “不订算了,我自己订。” 童姐拽住他:“哎,我给你订。那明天节目怎么办?” “推了。” 他到底怎么了…童姐想。 他回家干什么,现在工作室所有人都知道老板最近脾气格外暴躁,回去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宋妈妈挂了儿子的电话直摇头,心里一难受就委屈了起来。年龄越大,就越容易哭。 从她得知林蔚满失踪后开始,总会回忆到林蔚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陪她逛街玩、还有给她买衣服等事情。 她是那么喜欢,林蔚满这个姑娘。 中午吃饭又炒了两个林蔚满喜欢的菜,宋妈妈刚夹了一块,还没吃到嘴里,就转过身。 朱爸爸看到了她眼睛湿润了,叹声气说道:“小满这孩子,能去哪里啊。在外面肯定会吃苦受罪的,这孩子…多好一孩子…朱思尧真的…唉。” 宋妈妈这种年纪最是听不得伤感的离别,她离开餐桌坐在沙发上偷偷抹眼泪。 她真心喜欢林蔚满,可他们却没缘分做一家人。 都是自己不好,生养了这样的儿子。 朱爸爸递过去纸巾给妻子:“别哭了,老哭什么。他们年轻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我担心啊,那孩子找不到又联系不上的,她能去哪。吃的好不好,暖不暖都不知道。” 朱爸搂住妻子,安慰的哄道:“没事的,没事的。” 朱思尧是和林蔚满是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的,她在不知不觉进入他的生活。 在生活越来越好时,他们搬了很多次家。可朱思尧从和林蔚满在一起后,便没进过厨房。 今天,是他搬进这里后第一次进厨房。 他在床上从早躺到晚,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做,浑浑噩噩的躺着。 肚子感到饿时,他就睡觉。直到这会儿,饿的忍不住了,朱思尧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半块她切的西瓜,现在放的早就不能吃了,冷藏柜里有她喜欢的冰淇淋。 他看着冰箱发愣,好像看到了林蔚满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也好像看到了,林蔚满做好饭,洗干净手拿着小勺子,从冰箱里挖一块甜甜的西瓜奖励自己。 可他进了厨房,反倒像是来自异邦的陌生人。他根本不知道碗在哪里、面粉在哪里、水果刀在哪里。 他甚至连冰箱里的蔬菜,都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买的。 冰箱的饮品放的快要过期了,果蔬又好像是放了两个多月了。 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心脏中有关林蔚满的点点滴滴,声声徘徊震耳欲聋,震的他愈发感觉心里头的痛处。 朱思尧偏激的将视线里的厨具,全摔了。不理智时,甚至将橱柜的东西一通掏出来,乱砸。 眼眶中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潮湿地划过朱思尧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透明的痕迹,消失在唇角。 想你,原来是咸的… 冷静过后的朱思尧,坐在墙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懵懂的男子走不出寂静的家里。 他看着遍地狼藉,后知后觉发现,地上瓷器的碎片,都是林蔚满平时最喜欢的器皿。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为了这个家,精心选购的。 他又做了混蛋事… 朱思尧咬紧后牙,一拳捶在墙面。冲击的痛处,从掌心传递给身体,摊开手才察觉掌心被指甲戳破了。 他好不容易在客厅找到医药箱,竟然看到里面装了那么多的胃药。 还有几张林蔚满去医院挂水的单子,朱思尧捏着病历单鼻子泛酸。 病历单上最刺眼的两个日期,一个是过年时那次,一个是她离开前。 心是真的痛了,朱思尧咬着牙隐忍着泪在眼眶里打转,怔怔地发愣盯着病历单。 那么多次,在胃痛的时候,她原来都是一个人去的医院。他在干什么呢?不闻不问,一通电话都没有过。 “林蔚满,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要点什么,钱也好…时间也好…陪伴也好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让我面对你这次消失时,给自己心安理得找借口的理由。 她从没说过,不舒服。从没说过自己大半夜胃疼到,要一个人去医院。 她什么都不说,爱你不说,委屈不说,离开你…也不说。 懂事的小女孩,从来都没有糖吃啊。她那么善良,朱思尧你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她。 他捂着眼睛哭:“朱思尧,你就是个混蛋…你丫就是混蛋王八蛋…” 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怪他。自己竟然那么安逸的享受一个人的爱,觍着脸不知好歹。 这么多年,他答应林蔚满的事情,没办到几个。可她从来没说什么,这样的女孩子,独一无二啊。 “你怎么那么混蛋啊。”堂堂七尺大男儿,在冷清的家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北方,也越来越冷了。 这一年也即将到头,朱思尧回忆起这一年,竟然错过那么多爱人需要自己的时刻,弄丢了那么那么爱自己的人。 他已经分不清这些年究竟是为了想赢一场爱情,还是享受林蔚满的付出。 无论哪种,他都懦弱的不敢承认,这一切的难过都来源于,爱。 在沮丧与悲痛的日子里,林蔚满给了他绝对的唯一与安稳。 只是他们,走到尽头了。 第111章 睹物思人 林蔚满暂别的第二月,蒋昱霖的家搬进了一个斥巨资买下的艺术照。 随着画布的落下,复古相框里的照片也渐渐露了出来。 他身着白西装,单手插兜站在画框前。强迫自己保持一定的平常心态,却依然掩饰不住眼角的疲惫感。 蒋昱霖向前一步,抬颌深深的望着相框中人的眼睛。 相框中的女孩,二十二岁芳龄。穿着墨绿色的衣裙,半侧着头,那双眼睛里带着纯洁懵懂,撞进不少人的内心,精致脸庞美的不可方物。 色调是墨绿色,清冷质感,愈发衬托女孩身上的孤单与疏远。 蒋昱霖始终相信,自己与林蔚满一定有缘分。不然他去公益活动推广那次,怎么会看到林蔚满的艺术照。 而那张艺术照,也是摄影师唯一不愿意卖掉的。可因为没能联系上林蔚满,便在公益上捐了出去。 没想到那张照片,却是蒋昱霖唯一一次,觉得在靠近不曾相识的林蔚满那几年里的,仅存的了解。 而他所坚信的一见钟情和所谓惊鸿一瞥便是这样。刚好,都是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的手抚摸照片上的人,从脸廓到唇角,指尖缠绕着思念。如果,能找到你就好了。 “今天,他们采访我,决定什么时候谈恋爱。”他将头抵在相框上,闭上眼睛羞涩的笑。害羞的模样和今天在台上说想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露出羞涩又温柔的笑,干净帅气的男孩,在想象自己未来的新娘。 “我说,等见到一见钟情的女孩。你说,你在我心里藏这么久,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拜托让我找到你,好不好。” 蒋昱霖摸着心口,掌心感受心跳。心跳缓慢而又平缓,他将呼吸放慢,默默许愿。 — 童姐从办公室拿出朱思尧常用的杯子递过去,她在心里有点担心林蔚满,便问了句:“联系到她了吗…” 朱思尧啪将水杯放在桌上,艴然不悦。他不说话左右转动脖子,唇抿地很紧。 童姐讪讪的撇嘴,坐在旁边:“她这样一个不起眼,又客客气气假的不行的人。明明就应该在别人的记忆中,毫无好印象才对,却偏偏…让人那么忘记不了她…” 朱思尧半闭着眼没反驳童姐的话,因为她说的很对。林蔚满明明就是无趣的女子,可给人的后劲总是那么大。 朱思尧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今天把大齐辞退了。 大齐刚收拾东西离开,童姐看着他们两个人闹的那么僵硬,十分尴尬。 前段时间他还和大齐吵了架,林蔚满如果知道,一定会骂他。 “你让我呆会儿。” 童姐:“可是…” “你就让我单独呆会儿不行吗?我连单独呆会儿的权利都没有吗?” 眼看朱思尧情绪要到了快炸的地步,童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赶紧离开。 她这两天,受了不少朱思尧的脾气。 朱思尧脑海又传来自己和大齐吵架时,那个讨厌的语气:“我需要一个能打,又会开车的保镖。保镖你知道吗?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啊?你有资格吗?” 朱思尧和林蔚满还在一起时,大齐总是和林蔚满聊天,车里叽叽喳喳,有时候吵的他都睡不着,后来竟然慢慢的需要听着他俩说话,谈笑风生时才能睡着。 可林蔚满离开后,每次大齐开车,路上朱思尧就不高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脾气变的易燃易爆炸。 “我要一个开车时我看着不烦的,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司机!” 大齐以为朱思尧嫌他话多,嫌自己吵。但其实朱思尧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对林蔚满的想念与不舍。 铃铃~ “喂,妈。” “思尧?你联系上小满没?我听你爸说你出差了?那小满你是不找了是不是?我发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妈您没事就别老打电话行吗,我很忙的,没事我挂了。” 宋妈妈在电话那头愣住,好半响才哽咽着说:“思尧,你现在…你怎么脾气变这么差…你怎么和妈妈说话这个态度?” 宋妈妈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撂了电话。 朱思尧捂着眼,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许多关心他的人了。 朱思尧静坐了一会,带着急躁摔开门,走到童姐面前不耐烦道:“给我买机票,我要回家。” 童姐啊了一声,有些疑惑:“回什么家?明天还要去长沙呢。” “我说要回家!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家。”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童姐伸手想摸他额头,被他皱着眉躲开,耸动两下鼻子。 “不订算了,我自己订。” 童姐拽住他:“哎,我给你订。那明天节目怎么办?” “推了。” 他到底怎么了…童姐想。 他回家干什么,现在工作室所有人都知道老板最近脾气格外暴躁,回去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宋妈妈挂了儿子的电话直摇头,心里一难受就委屈了起来。年龄越大,就越容易哭。 从她得知林蔚满失踪后开始,总会回忆到林蔚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陪她逛街玩、还有给她买衣服等事情。 她是那么喜欢,林蔚满这个姑娘。 中午吃饭又炒了两个林蔚满喜欢的菜,宋妈妈刚夹了一块,还没吃到嘴里,就转过身。 朱爸爸看到了她眼睛湿润了,叹声气说道:“小满这孩子,能去哪里啊。在外面肯定会吃苦受罪的,这孩子…多好一孩子…朱思尧真的…唉。” 宋妈妈这种年纪最是听不得伤感的离别,她离开餐桌坐在沙发上偷偷抹眼泪。 她真心喜欢林蔚满,可他们却没缘分做一家人。 都是自己不好,生养了这样的儿子。 朱爸爸递过去纸巾给妻子:“别哭了,老哭什么。他们年轻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我担心啊,那孩子找不到又联系不上的,她能去哪。吃的好不好,暖不暖都不知道。” 朱爸搂住妻子,安慰的哄道:“没事的,没事的。” 朱思尧是和林蔚满是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的,她在不知不觉进入他的生活。 在生活越来越好时,他们搬了很多次家。可朱思尧从和林蔚满在一起后,便没进过厨房。 今天,是他搬进这里后第一次进厨房。 他在床上从早躺到晚,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做,浑浑噩噩的躺着。 肚子感到饿时,他就睡觉。直到这会儿,饿的忍不住了,朱思尧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半块她切的西瓜,现在放的早就不能吃了,冷藏柜里有她喜欢的冰淇淋。 他看着冰箱发愣,好像看到了林蔚满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也好像看到了,林蔚满做好饭,洗干净手拿着小勺子,从冰箱里挖一块甜甜的西瓜奖励自己。 可他进了厨房,反倒像是来自异邦的陌生人。他根本不知道碗在哪里、面粉在哪里、水果刀在哪里。 他甚至连冰箱里的蔬菜,都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买的。 冰箱的饮品放的快要过期了,果蔬又好像是放了两个多月了。 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心脏中有关林蔚满的点点滴滴,声声徘徊震耳欲聋,震的他愈发感觉心里头的痛处。 朱思尧偏激的将视线里的厨具,全摔了。不理智时,甚至将橱柜的东西一通掏出来,乱砸。 眼眶中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潮湿地划过朱思尧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透明的痕迹,消失在唇角。 想你,原来是咸的… 冷静过后的朱思尧,坐在墙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懵懂的男子走不出寂静的家里。 他看着遍地狼藉,后知后觉发现,地上瓷器的碎片,都是林蔚满平时最喜欢的器皿。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为了这个家,精心选购的。 他又做了混蛋事… 朱思尧咬紧后牙,一拳捶在墙面。冲击的痛处,从掌心传递给身体,摊开手才察觉掌心被指甲戳破了。 他好不容易在客厅找到医药箱,竟然看到里面装了那么多的胃药。 还有几张林蔚满去医院挂水的单子,朱思尧捏着病历单鼻子泛酸。 病历单上最刺眼的两个日期,一个是过年时那次,一个是她离开前。 心是真的痛了,朱思尧咬着牙隐忍着泪在眼眶里打转,怔怔地发愣盯着病历单。 那么多次,在胃痛的时候,她原来都是一个人去的医院。他在干什么呢?不闻不问,一通电话都没有过。 “林蔚满,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要点什么,钱也好…时间也好…陪伴也好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让我面对你这次消失时,给自己心安理得找借口的理由。 她从没说过,不舒服。从没说过自己大半夜胃疼到,要一个人去医院。 她什么都不说,爱你不说,委屈不说,离开你…也不说。 懂事的小女孩,从来都没有糖吃啊。她那么善良,朱思尧你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她。 他捂着眼睛哭:“朱思尧,你就是个混蛋…你丫就是混蛋王八蛋…” 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怪他。自己竟然那么安逸的享受一个人的爱,觍着脸不知好歹。 这么多年,他答应林蔚满的事情,没办到几个。可她从来没说什么,这样的女孩子,独一无二啊。 “你怎么那么混蛋啊。”堂堂七尺大男儿,在冷清的家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北方,也越来越冷了。 这一年也即将到头,朱思尧回忆起这一年,竟然错过那么多爱人需要自己的时刻,弄丢了那么那么爱自己的人。 他已经分不清这些年究竟是为了想赢一场爱情,还是享受林蔚满的付出。 无论哪种,他都懦弱的不敢承认,这一切的难过都来源于,爱。 在沮丧与悲痛的日子里,林蔚满给了他绝对的唯一与安稳。 只是他们,走到尽头了。 第112章 人都是自己的月亮 微博上有人恶狠狠的,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让林蔚满道了歉以后重新做人,别去嫉妒。 林蔚满讥讽的抿唇,敲了敲键盘打下一句话反驳的话。可即将发送时,扣了扣指甲还是决定删掉。 她摊开日记本,写道:12号,天晴。 【不是我不愿意忘记,是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我耳边提醒我,我曾经犯下的“错事”。 比如昨天,有人在吃饭聊天时,茶余饭后提到我时,说道:那个叫林蔚满的女人,和覃应然谁才是坏人。 比如今天路过服装店,有人看到覃应然的海报,就会提起她多好看,提到她最近又出现在哪个热搜上。 我也后悔,我也后悔不重拳出击对向覃应然。可我总觉得如果那样做,我和她们似乎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成为一个,凭借只言片语就给人判刑的坏人,我还是相信,人间自有公道在。】 林蔚满在那段时间,遇到了一个人,他陪伴她度过了那段很难熬很难熬的日子。同样,她也治愈着他。 认识尚文修的时候,他恰巧也碰上了人生低谷。 就是在他破产后,努力干活还钱,饿的不成样子时,林蔚满从兜里掏出两个盼盼小面包给他吃。 他总是笑着和旁人回忆,那个姑娘伸出手递给他一个小面包时的模样。 他说,他尚文修能记一辈子。 尚文修他一强悍的东北大老爷们,在初次见面的林蔚满面前,委屈的不像话。 熟悉后,他知道林蔚满这样一个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善的女孩是真的温柔。怕他无聊,吃个饭还专门给他挑一个电影,听歌首选他喜欢的。 选不到合适的衣服,就干脆一件黑体桖,这样的女孩在爱情上怎么愿意将就。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很快走进对方心里,成了好朋友。 尚文修吃饭时,夹着牛肉块和她讨价还价:“爱情不应该是支撑吗?况且人都应该有理想。”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尚文修?当我在为明天吃什么,房租水电怎么办的时候,你跟我谈理想?谈爱情?你小子真真单纯啊。”她撇着嘴,不想和话不投机的人再说什么。 林璐眨巴着大眼睛,不敢吭声。只好乖乖吃面,毕竟这两位曾经的眼界,高于自己生活条件之上。 尚文修突然正儿八经的说道:人都在找自己的月亮,我愿意做你的月亮。” 林璐抿着嘴,心里默想:我去?哥们你来真的啊?但我们小满可不愿意! “好啊,那明天中午的饭你请了。” “哎,满…这么现实的吗?”林璐嗫喏着,不敢相信林蔚满竟然接受了尚文修的调侃。唉,这丫头从认识他以后,果然变了。 尚文修笑道:“得,明儿我发工资,咱们超市买点菜,我给你们俩露一手。天天牛肉面,我也不消化啊。” 他调侃之中,依旧及其敏感的察觉到,林蔚满笑容里的苦涩。她总带着淡淡的疏远,让人难以触碰,又极易损坏。 “吃面多好,养胃。” “对对,小满说的对。” 在尚文修的家里,她看着林璐高高兴兴的摸来摸去,忽而想到自己在宿舍里,只有那么少的一点东西。 想到从前自己扔过那么多的东西,离开过那么多的人。身边的人迎来送往,逐渐与太多人与事和解。 她独自一人,熬过无数个深夜和黎明,撞过那么多次的南墙,不过都是黄粱一梦的空欢喜。 最后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极其念旧的人了。 林璐在厨房唤她:“小满来帮忙呀,倒饮料!” “来啦。” 夜里三个人看着电影,喝的有点微醺。她轻酌着,看着电影里的爱情。 到头来最深刻的想念,竟然也不是难过到酒后哭喊着对方的名字。没有整日整夜地想他,更没有痛苦到失眠。 而是这种感觉,如影随形,渗透进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直伴随着。 仿佛早已不存在的他,却依然于午夜,深入梦魇。揭穿你辛苦掩饰的平静,或是一个转身、一个回眸。 熟悉地场景,在梦里让人压抑到喘不过气来。哭不出来,咽不下去,经久不散。 “一直忘记问你,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林璐问。 尚文修错愕转头,赶紧站起来:“哪受伤了?哪哪哪?我看看?” “什么鬼啊,你坐下…”她把人拽在地毯,“旧伤,你激动什么。” 林璐捂着嘴惊嘘。 林蔚满无奈笑笑:“干啥啊,我是你们俩宝贝啊,老这样。” “嗯,那可不!”林璐突然伸出手搂住她。 “救人受的伤。” 林璐突然想到以前在网络上看的:“啊,是哪个覃…吗”刚说一个字她就捂住了嘴。 林蔚满倒也不在意,拿起酒又抿了一口。没想到电影里,竟然有朱思尧的海报。 她指尖在不易察觉中轻轻颤了一下。忍着不让泪落下,那逞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尚文修把把头发:“没事,来喝酒喝酒!” 林璐拍拍他问道:“咳咳,提问:尚文修先生,你对林蔚满女士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你为什么不问他对你的印象?” 林璐磕巴道:“因为…因为。”其实是她一直都有在网上,跟那些说林蔚满的黑子们怼来怼去的。 尚文修摸着下巴嗫喏:“看上去热情洋溢,其实冷淡的不能更冷淡,对自己认识的熟人十分天真,对于外人简直是连吵架都懒,总是一副`我不想知道你想什么,你也不需要理解我的想法,更别妄想改变我’的样子”。 她点点头,觉得自己装腔作势的活了太久。 闲聊了一会儿,林璐又问到了谈恋爱这事。 “我不是不想谈恋爱,是还没遇到…”林蔚满低着头,“没遇到那个千千万万次选择我,忠贞不渝的给我爱情,愿意为我放弃生命,温柔善待我的男子。免我惊,免我苦,照顾着连家都不想回的我。” 尚文修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电视,他也不傻,发生在林蔚满身上的事情,大差不差的也都知道。 “怎么你除了这些,没话题了么林璐?”尚文修碰碰林璐的酒杯。 林璐一手撑着下巴:“唉呀…想回家了,漂泊太累了。” 林蔚满想,我也想回家,我也想有人能盼着我回去… 林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感觉挺美好的,又感觉好难过。”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看向林璐,可小姑娘的表情像极了那几年单纯的自己。 尚文修笑了两声:“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去爱一个本身就好的人。要认认真真的开始一段爱情,知道么傻丫头。” “显着你了尚文修,给你厉害了,小满还没说什么呢。” 林蔚满眸子里都是遗憾,不置可否尚文修说的是对的。误打误撞的喜欢,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持续这么久。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不开始就好了。 她写了一份,明知没有正解的错题。然后我用所有知识,推翻一个假命题,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 林蔚满呆呆的盯着地板,回忆般将心里话对他们说了出来:“我至今都记得他那些冷冰冰的话,我不知道下一个人要付出多少的爱,才能让我重新感受到爱。那些阴影我很难擦掉,我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话音一落,她就闷下了那杯酒。 不一会儿林蔚满就有些醉了,打个了酒嗝:“呃…就是爱一个人而已,害的我几乎要掏空自己的一生。璐璐,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好好好,我知道,你别喝了。” 林蔚满突然碰着她的脸,眼眶红红的:“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么端的稳三碗水啊。” 或许,让林蔚满走出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需要多少时间,她不会再去爱同一个人。 尚文修看着她失态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攀比:“他对你好吗?” 林蔚满抬头:“还行。” “我对你好吗?”他又问了一边,眼睛里都是坚定,像是非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林蔚满松开抓着林璐的手,她没说话,定定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两个人从彼此的眸中都看出了不同。 “算了,当我没问。”他在干什么,他们不过是朋友,自己怎么还想越界呢。 回去时,林蔚满看着搀扶自己的林璐,她觉得林璐好的让她想哭:“我性格不好,有点古怪。不想和家人联系,不想和任何人有关系,事事不关心…我生性冷血。” 或许这辈子,我与别人缘分浅薄。看样子,这是她最后一世了。 林璐一手要撑着她,一手去给她擦泪:“好啦不哭不哭,你看你哭的。” 尚文修看着前面俩人的样子,叹气。林蔚满死活不让他搀,林璐问倔。 “要不我背着她?” 林璐一听,赶紧憋着一口气,撑着林蔚满:“不用不用!你看我力气老大了,能搀的住!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不是我磕cp的男主。 尚文修看着前面的人,他想林蔚满不是担心没人愿意去爱她,只是担心没人会用她想要的方式去爱她。 第112章 人都是自己的月亮 微博上有人恶狠狠的,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让林蔚满道了歉以后重新做人,别去嫉妒。 林蔚满讥讽的抿唇,敲了敲键盘打下一句话反驳的话。可即将发送时,扣了扣指甲还是决定删掉。 她摊开日记本,写道:12号,天晴。 【不是我不愿意忘记,是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我耳边提醒我,我曾经犯下的“错事”。 比如昨天,有人在吃饭聊天时,茶余饭后提到我时,说道:那个叫林蔚满的女人,和覃应然谁才是坏人。 比如今天路过服装店,有人看到覃应然的海报,就会提起她多好看,提到她最近又出现在哪个热搜上。 我也后悔,我也后悔不重拳出击对向覃应然。可我总觉得如果那样做,我和她们似乎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成为一个,凭借只言片语就给人判刑的坏人,我还是相信,人间自有公道在。】 林蔚满在那段时间,遇到了一个人,他陪伴她度过了那段很难熬很难熬的日子。同样,她也治愈着他。 认识尚文修的时候,他恰巧也碰上了人生低谷。 就是在他破产后,努力干活还钱,饿的不成样子时,林蔚满从兜里掏出两个盼盼小面包给他吃。 他总是笑着和旁人回忆,那个姑娘伸出手递给他一个小面包时的模样。 他说,他尚文修能记一辈子。 尚文修他一强悍的东北大老爷们,在初次见面的林蔚满面前,委屈的不像话。 熟悉后,他知道林蔚满这样一个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善的女孩是真的温柔。怕他无聊,吃个饭还专门给他挑一个电影,听歌首选他喜欢的。 选不到合适的衣服,就干脆一件黑体桖,这样的女孩在爱情上怎么愿意将就。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很快走进对方心里,成了好朋友。 尚文修吃饭时,夹着牛肉块和她讨价还价:“爱情不应该是支撑吗?况且人都应该有理想。”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尚文修?当我在为明天吃什么,房租水电怎么办的时候,你跟我谈理想?谈爱情?你小子真真单纯啊。”她撇着嘴,不想和话不投机的人再说什么。 林璐眨巴着大眼睛,不敢吭声。只好乖乖吃面,毕竟这两位曾经的眼界,高于自己生活条件之上。 尚文修突然正儿八经的说道:人都在找自己的月亮,我愿意做你的月亮。” 林璐抿着嘴,心里默想:我去?哥们你来真的啊?但我们小满可不愿意! “好啊,那明天中午的饭你请了。” “哎,满…这么现实的吗?”林璐嗫喏着,不敢相信林蔚满竟然接受了尚文修的调侃。唉,这丫头从认识他以后,果然变了。 尚文修笑道:“得,明儿我发工资,咱们超市买点菜,我给你们俩露一手。天天牛肉面,我也不消化啊。” 他调侃之中,依旧及其敏感的察觉到,林蔚满笑容里的苦涩。她总带着淡淡的疏远,让人难以触碰,又极易损坏。 “吃面多好,养胃。” “对对,小满说的对。” 在尚文修的家里,她看着林璐高高兴兴的摸来摸去,忽而想到自己在宿舍里,只有那么少的一点东西。 想到从前自己扔过那么多的东西,离开过那么多的人。身边的人迎来送往,逐渐与太多人与事和解。 她独自一人,熬过无数个深夜和黎明,撞过那么多次的南墙,不过都是黄粱一梦的空欢喜。 最后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极其念旧的人了。 林璐在厨房唤她:“小满来帮忙呀,倒饮料!” “来啦。” 夜里三个人看着电影,喝的有点微醺。她轻酌着,看着电影里的爱情。 到头来最深刻的想念,竟然也不是难过到酒后哭喊着对方的名字。没有整日整夜地想他,更没有痛苦到失眠。 而是这种感觉,如影随形,渗透进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直伴随着。 仿佛早已不存在的他,却依然于午夜,深入梦魇。揭穿你辛苦掩饰的平静,或是一个转身、一个回眸。 熟悉地场景,在梦里让人压抑到喘不过气来。哭不出来,咽不下去,经久不散。 “一直忘记问你,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林璐问。 尚文修错愕转头,赶紧站起来:“哪受伤了?哪哪哪?我看看?” “什么鬼啊,你坐下…”她把人拽在地毯,“旧伤,你激动什么。” 林璐捂着嘴惊嘘。 林蔚满无奈笑笑:“干啥啊,我是你们俩宝贝啊,老这样。” “嗯,那可不!”林璐突然伸出手搂住她。 “救人受的伤。” 林璐突然想到以前在网络上看的:“啊,是哪个覃…吗”刚说一个字她就捂住了嘴。 林蔚满倒也不在意,拿起酒又抿了一口。没想到电影里,竟然有朱思尧的海报。 她指尖在不易察觉中轻轻颤了一下。忍着不让泪落下,那逞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尚文修把把头发:“没事,来喝酒喝酒!” 林璐拍拍他问道:“咳咳,提问:尚文修先生,你对林蔚满女士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你为什么不问他对你的印象?” 林璐磕巴道:“因为…因为。”其实是她一直都有在网上,跟那些说林蔚满的黑子们怼来怼去的。 尚文修摸着下巴嗫喏:“看上去热情洋溢,其实冷淡的不能更冷淡,对自己认识的熟人十分天真,对于外人简直是连吵架都懒,总是一副`我不想知道你想什么,你也不需要理解我的想法,更别妄想改变我’的样子”。 她点点头,觉得自己装腔作势的活了太久。 闲聊了一会儿,林璐又问到了谈恋爱这事。 “我不是不想谈恋爱,是还没遇到…”林蔚满低着头,“没遇到那个千千万万次选择我,忠贞不渝的给我爱情,愿意为我放弃生命,温柔善待我的男子。免我惊,免我苦,照顾着连家都不想回的我。” 尚文修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电视,他也不傻,发生在林蔚满身上的事情,大差不差的也都知道。 “怎么你除了这些,没话题了么林璐?”尚文修碰碰林璐的酒杯。 林璐一手撑着下巴:“唉呀…想回家了,漂泊太累了。” 林蔚满想,我也想回家,我也想有人能盼着我回去… 林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感觉挺美好的,又感觉好难过。”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看向林璐,可小姑娘的表情像极了那几年单纯的自己。 尚文修笑了两声:“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去爱一个本身就好的人。要认认真真的开始一段爱情,知道么傻丫头。” “显着你了尚文修,给你厉害了,小满还没说什么呢。” 林蔚满眸子里都是遗憾,不置可否尚文修说的是对的。误打误撞的喜欢,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持续这么久。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不开始就好了。 她写了一份,明知没有正解的错题。然后我用所有知识,推翻一个假命题,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 林蔚满呆呆的盯着地板,回忆般将心里话对他们说了出来:“我至今都记得他那些冷冰冰的话,我不知道下一个人要付出多少的爱,才能让我重新感受到爱。那些阴影我很难擦掉,我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话音一落,她就闷下了那杯酒。 不一会儿林蔚满就有些醉了,打个了酒嗝:“呃…就是爱一个人而已,害的我几乎要掏空自己的一生。璐璐,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好好好,我知道,你别喝了。” 林蔚满突然碰着她的脸,眼眶红红的:“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么端的稳三碗水啊。” 或许,让林蔚满走出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需要多少时间,她不会再去爱同一个人。 尚文修看着她失态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攀比:“他对你好吗?” 林蔚满抬头:“还行。” “我对你好吗?”他又问了一边,眼睛里都是坚定,像是非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林蔚满松开抓着林璐的手,她没说话,定定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两个人从彼此的眸中都看出了不同。 “算了,当我没问。”他在干什么,他们不过是朋友,自己怎么还想越界呢。 回去时,林蔚满看着搀扶自己的林璐,她觉得林璐好的让她想哭:“我性格不好,有点古怪。不想和家人联系,不想和任何人有关系,事事不关心…我生性冷血。” 或许这辈子,我与别人缘分浅薄。看样子,这是她最后一世了。 林璐一手要撑着她,一手去给她擦泪:“好啦不哭不哭,你看你哭的。” 尚文修看着前面俩人的样子,叹气。林蔚满死活不让他搀,林璐问倔。 “要不我背着她?” 林璐一听,赶紧憋着一口气,撑着林蔚满:“不用不用!你看我力气老大了,能搀的住!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不是我磕cp的男主。 尚文修看着前面的人,他想林蔚满不是担心没人愿意去爱她,只是担心没人会用她想要的方式去爱她。 第113章 毕竟失望是攒出来的 林蔚满回到那个残壁那,发现不出名的一个小地点,竟然有很多人都在找朱思尧以前的拍照处。 但那里,只有林蔚满知道。 她绕过那些人,向反方向走去,看到那荒废很久的半面墙,她撑着手臂坐了上去,低头看墙面的涂鸦。 林蔚满也没坐多久,就是想再看一眼思念的模样,感触自己,感谢曾爱过。 她跑去酒喝酒,不知道从哪混进来一个学生,背着书包,倒是和自己闲聊了起来。 “你可以拿着证据揭发她,或者!或者问他要钱,总不能亏着…” 林蔚满愣了,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小孩儿口中说出的,她笑着摸摸男孩的脸,摇头。 “以后你就明白了,一想到曾经那么爱过,就狠不下心来去伤害他。” 是啊,有些人即使再艰难,也没想过去伤害曾爱过的人啊。有句歌词不是也说,用力爱过的人不应该计较。 林蔚满无尽的悲伤中,还夹杂着平静:“后来姐姐离开了他的生活,去了别人的身边。走的时候特意去了第一次画涂鸦的小破墙那,姐姐记得他后来回去拍照过,听另一个姐姐说他坐在墙沿上,望着某处发呆了好久好久,可姐姐坐在那里的时候…我只觉得我好想他啊…” “好了,你快点回家学习。这地方别总来,好好学习。别把青春插错秧,恋爱哪有学习香。”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林…蔚满。” 学生走后,林蔚满又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白酒穿肠过肚,胃中嗓子辣的几乎窒息。可这种痛苦又辛辣的感觉,印象里好像也有过,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原因,可怎么都回忆不起当初是因为什么。 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饮一醉 林璐以前还问过她:“放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林蔚满想了想,这次终于能回答上来了,她掏出手机给林璐发语音:“放弃一个喜欢的人很难的,上气喘不过下气,屏息等着对方说一句不讨厌自己。而露出难过的表情,其实是为了博取对方的同情,因为怕从他口中说出,我讨厌你,而已。” 林蔚满看着面前的酒杯,指腹摩挲着。 想起自己从前,凌晨因为胃痛去医院急诊。没有人陪伴,自己就背着包拿着画本去旅行。 一个人去吃火锅,一个人大半夜为了工作,应酬到喝的醉醺醺走在马路上,抱着树吐的昏天暗地。 一个人去看偶像的演唱会,明明别人成群,可自己总是独身一人。 还被偶像唱的那首最喜欢的歌,给感动的大哭。被所有人指责,没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被曾经相爱的人,戳着痛处斥责一句:“你没有自己生活吗?”这句话。 这些…都是朱思尧曾经答应过要和她一起的。 原来,他食言了这么多次,她才一个人经历了这些。 这种痛苦那么不好受,可是朱思尧从来都不懂。 林璐抱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看到她在收拾证件:“这刚回来,要出去啊?对了,这两天放假,你有啥打算没?” “我打算,回家看看。” “也是,你都好久不联系家里人了。” “嗯。” 林蔚满赚的钱不多,买了来回的机票后,就没剩多少了。她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去了姑姑家。 看到姑姑和姑父买了菜,挽着手往家走,从前他们一起买菜回来总有说不完的话,不是说今天的菜新鲜,就是回去给她们做什么好吃的。 这是林蔚满第一次见,姑姑和姑父两人,明明互相挽着手,却是那么孤独,背影都老了。 林蔚满鼻子发酸,泪眼模糊,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们,可实在没脸。 她让他们失望了。 她偷走了林平楠的亲情,占据了他们的爱。 直到姑姑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林蔚满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她压低帽子,多少有点怯懦。 打车去到元希那时,她不敢敲门,只能躲在门外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等了好久,门里都是安静的,忽而想到元希应该是出差了。 等林蔚满出了小区,外面刮起了好大的风,跟她走的那天一样。林蔚满有点失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 “奥对,可以去看看蒋昱霖。”可林蔚满不知道他家在哪,更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工作还是休假。 人又蔫了下来。 走去从前托蒋昱霖的福,办过画展的艺术厅。这里又有了新的人,新的作品。 仿佛回到过去一般,她自在的欣赏其中作品。忽而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蒋昱霖就站在前面拍摄。 林蔚满心跳猛地一坠,怕被发现一般,戴上口罩匆匆离去。 她真的很想留在这里一个晚上,可今时不同往日,林蔚满实在不舍得支付一晚酒店的房费。 她决定回去。 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她这次回来本就没打算去见朱思尧,以前费劲想见一面的人,今天却在机场碰见了。 她在粉丝中,看着朱思尧。突然想到多年前,她有一次嬉笑着逗他。 “在一群粉丝接机或者为你呐喊时,我叫你一声朱思尧,你能听出来我声音吗?” 那时候,他举着勺子信誓旦旦得说:“当然能,你的声音,我一直记得。” 可那这时候她是被爱着,是有底气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现在她只能在那么多人当中,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喊他:“朱思尧。” 然后,戴上口罩,转身离开。 落地离开机场时,她步行到公交站,刚坐上公交车,就在里面看到一些放学的学生们,他们穿着青春洋溢的校服。 她突然就想看看朱思尧学生时代的照片,掏出背包里的电话簿,翻了翻才找到黎萱的号码。 “嗨,黎萱,我是林蔚满,你还记得我吗。” “嗯我想问下你,有没有高中时期的照片,有关…朱思尧的。” 黎萱:“行,我等会找找拍一下,彩信发你。” 她盯着手机里,黎萱发的照片。朱思尧搂着班主任,笑的得意洋洋,她看了很久。一时间好像随着时光进入了他学生时代,像真的见到过他呲个大牙花笑的骄傲明朗的样子。 林蔚满想,黎萱没说谎。和他初次拍校园电影时,一模一样呢。 林璐看到她回来时惊讶的不行:“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回老家好几天呢。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看完就回来了,毕竟还得赚钱吃饭呢。” “也是,赚钱还是重要的。”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她们宿舍就搬进来两个吵闹的女生。 林蔚满觉得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和林璐总被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女生吵到。她俩夜班多,白天被吵的睡不好,她心脏跳的很是难受。 很累,很想搬家,压力也很大。 “欸,你是不是和一个明星认识啊?” 林蔚满换好衣服,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林璐蹙着眉,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真的很吵。” “你说什么?” 林蔚满转过身,眸子里都是冷漠与不屑:“你们,很吵,闭嘴,懂?” 她是一个人躲在谁也不认识的城市里,接受了不知哪里来的恶意的人。咬着牙撑过来的,谁都别想再劝她善良,怨她冷漠。 林蔚满打开宿舍门:“林璐,上班去了。” “好好好,这就来!” 那两个女生不乐意的甩掉脚上的拖鞋:“神气什么!” “就是。” 这几天被烦到的日子里,林蔚满反省了自己半辈子的人生,总结了又原谅一些人对自己的不喜欢与恶意。 可她发现,这次见到朱思尧,她还是不曾后悔遇见朱思尧。 只是,她好像没那么爱了。 第113章 毕竟失望是攒出来的 林蔚满回到那个残壁那,发现不出名的一个小地点,竟然有很多人都在找朱思尧以前的拍照处。 但那里,只有林蔚满知道。 她绕过那些人,向反方向走去,看到那荒废很久的半面墙,她撑着手臂坐了上去,低头看墙面的涂鸦。 林蔚满也没坐多久,就是想再看一眼思念的模样,感触自己,感谢曾爱过。 她跑去酒喝酒,不知道从哪混进来一个学生,背着书包,倒是和自己闲聊了起来。 “你可以拿着证据揭发她,或者!或者问他要钱,总不能亏着…” 林蔚满愣了,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小孩儿口中说出的,她笑着摸摸男孩的脸,摇头。 “以后你就明白了,一想到曾经那么爱过,就狠不下心来去伤害他。” 是啊,有些人即使再艰难,也没想过去伤害曾爱过的人啊。有句歌词不是也说,用力爱过的人不应该计较。 林蔚满无尽的悲伤中,还夹杂着平静:“后来姐姐离开了他的生活,去了别人的身边。走的时候特意去了第一次画涂鸦的小破墙那,姐姐记得他后来回去拍照过,听另一个姐姐说他坐在墙沿上,望着某处发呆了好久好久,可姐姐坐在那里的时候…我只觉得我好想他啊…” “好了,你快点回家学习。这地方别总来,好好学习。别把青春插错秧,恋爱哪有学习香。”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林…蔚满。” 学生走后,林蔚满又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白酒穿肠过肚,胃中嗓子辣的几乎窒息。可这种痛苦又辛辣的感觉,印象里好像也有过,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原因,可怎么都回忆不起当初是因为什么。 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饮一醉 林璐以前还问过她:“放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林蔚满想了想,这次终于能回答上来了,她掏出手机给林璐发语音:“放弃一个喜欢的人很难的,上气喘不过下气,屏息等着对方说一句不讨厌自己。而露出难过的表情,其实是为了博取对方的同情,因为怕从他口中说出,我讨厌你,而已。” 林蔚满看着面前的酒杯,指腹摩挲着。 想起自己从前,凌晨因为胃痛去医院急诊。没有人陪伴,自己就背着包拿着画本去旅行。 一个人去吃火锅,一个人大半夜为了工作,应酬到喝的醉醺醺走在马路上,抱着树吐的昏天暗地。 一个人去看偶像的演唱会,明明别人成群,可自己总是独身一人。 还被偶像唱的那首最喜欢的歌,给感动的大哭。被所有人指责,没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被曾经相爱的人,戳着痛处斥责一句:“你没有自己生活吗?”这句话。 这些…都是朱思尧曾经答应过要和她一起的。 原来,他食言了这么多次,她才一个人经历了这些。 这种痛苦那么不好受,可是朱思尧从来都不懂。 林璐抱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看到她在收拾证件:“这刚回来,要出去啊?对了,这两天放假,你有啥打算没?” “我打算,回家看看。” “也是,你都好久不联系家里人了。” “嗯。” 林蔚满赚的钱不多,买了来回的机票后,就没剩多少了。她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去了姑姑家。 看到姑姑和姑父买了菜,挽着手往家走,从前他们一起买菜回来总有说不完的话,不是说今天的菜新鲜,就是回去给她们做什么好吃的。 这是林蔚满第一次见,姑姑和姑父两人,明明互相挽着手,却是那么孤独,背影都老了。 林蔚满鼻子发酸,泪眼模糊,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们,可实在没脸。 她让他们失望了。 她偷走了林平楠的亲情,占据了他们的爱。 直到姑姑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林蔚满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她压低帽子,多少有点怯懦。 打车去到元希那时,她不敢敲门,只能躲在门外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等了好久,门里都是安静的,忽而想到元希应该是出差了。 等林蔚满出了小区,外面刮起了好大的风,跟她走的那天一样。林蔚满有点失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 “奥对,可以去看看蒋昱霖。”可林蔚满不知道他家在哪,更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工作还是休假。 人又蔫了下来。 走去从前托蒋昱霖的福,办过画展的艺术厅。这里又有了新的人,新的作品。 仿佛回到过去一般,她自在的欣赏其中作品。忽而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蒋昱霖就站在前面拍摄。 林蔚满心跳猛地一坠,怕被发现一般,戴上口罩匆匆离去。 她真的很想留在这里一个晚上,可今时不同往日,林蔚满实在不舍得支付一晚酒店的房费。 她决定回去。 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她这次回来本就没打算去见朱思尧,以前费劲想见一面的人,今天却在机场碰见了。 她在粉丝中,看着朱思尧。突然想到多年前,她有一次嬉笑着逗他。 “在一群粉丝接机或者为你呐喊时,我叫你一声朱思尧,你能听出来我声音吗?” 那时候,他举着勺子信誓旦旦得说:“当然能,你的声音,我一直记得。” 可那这时候她是被爱着,是有底气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现在她只能在那么多人当中,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喊他:“朱思尧。” 然后,戴上口罩,转身离开。 落地离开机场时,她步行到公交站,刚坐上公交车,就在里面看到一些放学的学生们,他们穿着青春洋溢的校服。 她突然就想看看朱思尧学生时代的照片,掏出背包里的电话簿,翻了翻才找到黎萱的号码。 “嗨,黎萱,我是林蔚满,你还记得我吗。” “嗯我想问下你,有没有高中时期的照片,有关…朱思尧的。” 黎萱:“行,我等会找找拍一下,彩信发你。” 她盯着手机里,黎萱发的照片。朱思尧搂着班主任,笑的得意洋洋,她看了很久。一时间好像随着时光进入了他学生时代,像真的见到过他呲个大牙花笑的骄傲明朗的样子。 林蔚满想,黎萱没说谎。和他初次拍校园电影时,一模一样呢。 林璐看到她回来时惊讶的不行:“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回老家好几天呢。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看完就回来了,毕竟还得赚钱吃饭呢。” “也是,赚钱还是重要的。”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她们宿舍就搬进来两个吵闹的女生。 林蔚满觉得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和林璐总被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女生吵到。她俩夜班多,白天被吵的睡不好,她心脏跳的很是难受。 很累,很想搬家,压力也很大。 “欸,你是不是和一个明星认识啊?” 林蔚满换好衣服,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林璐蹙着眉,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真的很吵。” “你说什么?” 林蔚满转过身,眸子里都是冷漠与不屑:“你们,很吵,闭嘴,懂?” 她是一个人躲在谁也不认识的城市里,接受了不知哪里来的恶意的人。咬着牙撑过来的,谁都别想再劝她善良,怨她冷漠。 林蔚满打开宿舍门:“林璐,上班去了。” “好好好,这就来!” 那两个女生不乐意的甩掉脚上的拖鞋:“神气什么!” “就是。” 这几天被烦到的日子里,林蔚满反省了自己半辈子的人生,总结了又原谅一些人对自己的不喜欢与恶意。 可她发现,这次见到朱思尧,她还是不曾后悔遇见朱思尧。 只是,她好像没那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