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医妃回到沦为笼中宠之前》 第一章 沦为禁脔 “今晚的头牌,是曾经号称才貌双全的姜家大小姐姜司宁。起竞价五十两。” “呵,姜司宁啊,听说玩过她的人都称赞她身段软,能摆成各种姿势。虽然是一块破布,勉强尝尝也不是不可以。小爷我出五十一两。” “我也听说过她滋味不错,今晚我可是冲着她来的,你别跟我抢。” “真的假的,我也要我也要……” “抢什么。不如这样,我们今晚一起好了……嘿嘿……反正她也被玩了那么多。” 深夜,朝秦馆内,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在阴暗狭小的房内,姜司宁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绑在榻上,外头的讨论声不受控制钻进她的耳中。 她浑身颤抖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艳丽如牡丹的脸上血色全无。 她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 临走前还一把火烧光了云良阁,她亲眼看着曾经折磨她的人在火中挣扎,慢慢死去。 可是为什么这个噩梦还没有结束? 是谁把她绑在了这里? “我的好姐姐,这个惊喜你还满意吗?” 突然一道声音从暗处传来,姜司宁心中一惊猛然向暗处看去。 一个穿着华丽,身姿妖娆的女子慢慢走向姜司宁。 “你以为逃出了云良阁,就能结束噩梦了?只可惜,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姜司宁难以置信地望向来人。 “云裳?” 此人正是她的妹妹! 也是一手助她逃离云良阁的人。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帮你逃离那个地方?哈哈哈……只是那个地方被人发现不能留,这才借你的手除掉。” “你看,现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不比之前的差?” “真没想到,就算你成了禁脔,对你感兴趣的人还是那么多。” 姜司宁如遭雷劈,“竟然是你?” “对,是我。两年前害你失·身的人,也是我。” “刘大人一直很喜欢你,可不敢明说。后来我悄悄暗示父亲,不如在暗中让他得到你一次。” “果不其然,他得到你后,父亲的官运亨通。” “后来我又提醒陆不韪可以把你送给他上级,换取官位。尝到甜头后,他又把你囚禁起来,变成各官员富商们禁脔。” “当然了,这些父亲也是默许的。”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能平步青云了吗?都是因为你啊,我的好姐姐。” “为什么?!”姜司宁控制不住大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两年前的一场宴会,她无端失·身,为了家族的颜面,父亲让她隐忍,就连未婚夫陆不韪也不知晓此事。 可没想到,这是她噩梦的开始。 成婚当晚陆不韪知晓了她婚前失贞的事情,暴怒下将她狠狠打了一顿,此后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动手。 她以为这是最坏的结果,可谁知…… 他后来竟将她灌醉,送到了他上级的榻上,换取他的荣华富贵! 之后更是将自己囚禁起来,一次次强迫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的锦绣前程。 她本来想一死了之,可姜云裳说怎么能放这些人渣逍遥法外,为了将他们绳之以法,她苟且偷生到现在。 可她全然没想到,平素处处为她考虑的妹妹,竟然是罪魁祸首! “你说为什么!”姜云裳姣好的面容狰狞起来,她一把揪住姜司宁的头发,“你不是姜家的女儿,为什么你能得到人人的称颂。” “同样才貌双全,为什么我要被你踩在脚下。无论是谁,提到我都是姜司宁的妹妹!” “我不服!我为什么要活在你的阴影里!” “我要亲手毁了你,我要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只配如烂泥一般,被人践踏,玩弄!” “你就和你贱人娘一样!都是贱蹄子!你娘婚前不贞,怀着别人的骨肉嫁给爹,你娘以为爹不知道,可他心里一清二楚。” “借用宁国侯府权势成为工部主事的第一天,你知道爹做了什么吗?他活活溺死了你娘!” “我们姜家白养了你那么多年,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回报,难道不应该吗?” 什么?! 她居然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那她亲生父亲是谁? 娘……竟然是父亲溺死的?? 可爹不是说……娘是身染恶疾亡故的吗…… 这些事情砸得姜司宁控制不住颤抖,她扑向姜云裳,可绑住手脚的铁链却限制了她的动作。 姜司宁紧盯眼前满脸讥笑的女人,“那我亲生父亲是谁!”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玩过你的其中一个呢。” 姜云裳揪住姜司宁的头发,从怀里拿出药瓶,倒了两粒药丸塞进她嘴里。 姜司宁拼命挣扎,却只能任由药丸进了腹中,她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你给我吃了什么?” 姜云裳唇角牵起阴寒的笑容,“自然是能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东西。我的好姐姐,惩罚开始了。” “来人,把她带出去!想来他们也已经等不及了。” 两个魁梧的男人应声进来,毫不留情将她从榻上扯了下来,架住她往外头走。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京城最会玩的纨绔。” “姜思宁,从此,这里便是你的地狱。” 姜司宁宛如破布木偶一般被拖着往外走去,听着外头猥琐的笑声,她知道噩梦一直没有结束。 她此后会一直被人肆无忌惮地践踏,最后毫无尊严地死去。 她扪心自问这十八年来不曾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悲惨的事情? 为什么坏人能活得那么好? 就算要死,她也不能放过别人! “姜云裳,让你活得这么痛苦,是我的错。”姜司宁双眸坚定,“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补偿。” “什么秘密?” “能让你保命的秘密。” 姜云裳将信将疑上前,姜司宁拢起额间的碎发,慢慢靠近她:“一直相信你,是我愚笨,但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姜司宁唇角扬起一抹决绝的笑意,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她冲向窗外。 她坠地的一刻,剧痛从四肢百骸蔓延,雪地上开出妖冶的花。 意识渐渐剥离时,姜司宁想起这一生。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她要将欺她辱她之人,通通送进地狱…… 第二章 命运的转折 「哎,这人真可怜,看得本系统心疼,喂可怜人,你愿意重来吗?”」 在黑暗中游荡的姜司宁忽然听到了一道宛如婴孩般的声音。 尽管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还是斩钉截铁回答:“愿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哎,也就本系统善良,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咳咳,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医生系统’超级甜’,救了你之后会进入一段时间的休眠。”」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话音刚落,姜司宁眼前一亮,眩晕感一时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外头有声音传来。 “人我已经灌醉了,告诉爹,可以请刘大人过来了。” 这是!姜云裳的声音! 姜司宁紧握拳头,环顾一圈,发现这正是两年前失·身那次! 她真的重来一次了! 姜云裳交代完小厮后,唇角勾着笑意,“姜司宁,这回你绝对逃不了。” “不行,我要再喂给她一粒药。才吃了一粒,万一刘大人不够尽兴怎么办?” 姜云裳一想到今晚后姜司宁会身败名裂,被她踩在脚下,她就兴奋得抑制不住。 贱东西,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就以为能和她斗! 她要让姜司宁这辈子都只配如烂泥一般,被人践踏,玩弄!! 殊料姜云裳刚打开房门想走进去,脑袋直直被一个物什重重砸中,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姜司宁放下手中的木凳,将昏死过去的姜云裳拖了进来,弄到榻上后,又从她身上搜出了几粒药丸。 姜司宁将剩余的药丸都塞到她嘴里。 做这些时她心跳得极快,只是心中并无愧疚,有的只是痛快。 她是从地狱归来的人,从今往后只有血债血偿。 做完这些后,姜司宁赶忙推门而去。 姜云裳喂给她的药已经开始起效,她要趁还没失去理智前躲起来。 只是刚走出房门,她便听到小厮低声说话的声音。 他们……来了! 姜司宁头发发麻,难道她不能逃过? 体内的药效开始冲击她的理智,她往后退了几步,突然看到最后一间的房门敞开,她咬紧牙关冲了进去。 在抵上房门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那边的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姜司宁紧绷的心情骤然松弛下来,然而热意不断地在体内翻滚,让她难耐低吟出声。 就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她的脖子猛然被一只大掌掐住。 一道冷漠到阴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谁!” 姜司宁心中一惊,全然没料到房内还有一个人! 而她的生死全在男人的一念之间。 “我……” 姜司宁刚开口,男人的大掌便收紧了一分。 姜司宁只好拼命去拍打男人的手臂,殊料刚碰到男人的手臂,扼住她的大掌却慢慢松开,转身将她摁在墙上。 “你碰了我居然没事?”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疑惑。 姜司宁死里逃生,大口喘着气。 此时她被男人半困在怀中,离得太近,她甚至闻到了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香混杂着松木冷香。 然而这种味道萦绕在她鼻尖,更快速催化了她体内的药效。 要命! 她居然觉得有些好闻! 姜司宁在手上狠狠掐了一把,试图唤醒自己的理智,“我没有……恶意……我等会儿……就走……” 因着昏暗,她看不清男人的脸,明白两人实力的悬殊后,她做了最有利的选择,示弱。 她小声恳求道:“有人要害我……我只停留一会儿……等人走后,我即刻就走。” 她的声音因为药效,变得酥软而魅惑,仿佛在勾人心魂。 倏地,她被拉进滚烫炙热的怀里,男人炙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脖颈,引起一阵酥麻。 这一刻她猛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中了媚药! 当两个都中了媚药的人相遇后,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受控制。 肌肤相触下,她的理智被击溃…… 手不自觉缠绕到他的脖子,去寻找让自己舒服的方式。 既然难受,不如先让自己舒服。 …… 榻上一片凌乱。 姜司宁扶着自己的腰,不敢看沉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太危险,似乎要不管不顾将她弄死在榻上。 她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既然能出现在姜府,身份非富即贵。 她还有仇要报,不能和别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按照药效,姜云裳应该还缠着刘大人颠倒凤鸾,她要将前世经历的一切,加倍还给姜云裳。 前世她无端失·身后,姜家为了所谓的名声按下了一切。 刘大人全身而退,姜维升得到了高升,自始至终伤害的只有她! 这次,她要把这些都揭到明面上来! 姜司宁双腿颤抖着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穿上,趁着人还在熟睡中,忍痛翻窗跳了出去。 片刻后,双眸紧阖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 卫凛渊环顾房内,不见女子的身影。 他黑眸微微眯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意。 逃走? 有意思…… 黑眸扫过,他发现榻上有个平安符。 卫凛渊捡起平安符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宁”字。 他指尖轻磨,似乎还留有腻滑的手感。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触碰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管这个女人是何身份,是谁派来,有何目的,他都会把人抓回来。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从窗前飘进落下。 他看着自家王爷盯着枚平安符发呆,又见王爷背上似乎有抓痕,他惊诧不已。 “王爷,何人……伤了您?” 他家王爷得了一种怪病,无人能触碰,凡触碰他的人,皆会如遭雷击,直接毙命。 因为这个,他家王爷孤家寡人多年,从未与人有过任何肌肤接触,更别提能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的抓痕。 能留下这种程度的抓痕,恐怕那人已成一具焦尸。 可他在房内,并无看到焦尸,也未闻到焦味。 卫凛渊将平安符收在怀中,右手带上银色的手套,冷声道:“查今晚姜府中的女子里,有没有名字中带宁的。” 魅影不明所以,只能遵照,“是。” “另外,今晚设计本王的人,不留活口!” 第三章 抓奸在床 姜司宁忍着颤抖回到了自己院中,贴身的婢女揽月见到她凌乱的样子,大吃一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姜司宁看到揽月,眼睛险些一红,伸手抱住了她。 揽月是外祖家留给她的人手,对自己忠心耿耿,可最后却死在了那群畜生的手中。 幸好,一切都能重来,她也能护住揽月。 “小姐?”揽月被姜司宁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 “我没事。”姜司宁心知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她要先让姜云裳付出代价。 “你先帮我做几件事,但不要暴露自己。” “小姐尽管吩咐。” “你火速派人去刘府给刘夫人送匿名信,就说刘大人在姜府被一女子缠上了。” “等刘夫人来了之后,悄悄带她去兰溪园的第二间房,再喊上一些人去看热闹。” “另外……”姜司宁眼底闪过些许犹豫,“你再亲自去最后一个房间看看,若是里面的人走了,你便把房内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端倪。” “是!” 揽月不明白姜司宁为何会吩咐她做这些,但只要是姜司宁的吩咐,她会照办不误。 一刻钟后…… 一道惊叫声打破了兰溪园的安静,随即而来的是谩骂声。 姜云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晕了过去,只知道等她醒过来时,房间内站着两三个家丁和一个妇人! 她身上未着寸缕,而与她一同在塌上的人,竟然是刘大人! 那夫人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朝她脸上甩了几巴掌,边打还边骂:“贱人!竟敢勾搭我家大人!” 姜云裳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脑袋嗡嗡响,她有些茫然。 身上的痛,脸上的痛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里的人不是姜司宁,而是她…… 刘夫人见姜云裳不说话,又上前噼里啪啦将她打了一顿。 打完还不解气,刘夫人伸手将她身上的锦被掀开,大骂道:“你这下贱胚子,就让人看看你长什么狐媚样子!” “啊!”姜云裳猝不及防被掀了裹身的锦被,光着的身子瞬间暴露在众人眼下,吓得她赶紧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刘夫人不过瘾,上前去扯她的手,“藏什么藏!敢勾引男人,就别藏着掖着,大方给别人看哪!” “看看你这狐狸精有什么资本,敢用身子勾搭人!” 姜云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吓得大哭:“你是谁,你为何会在我府中?” “呵,你府中!我倒要看看,哪个是你父母,能教出你这种不要脸的下贱胚子!” “人呢!姜维升人呢!” 眼见事情闹大,姜云裳只觉得不妙,她整个人置身于冰窖之中。 为什么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想,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视线落在刘大人身上,刘大人一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慌忙道:“大胆女子!竟敢灌醉本官!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待姜大人来了,本官定要查清楚!” 姜维升从下人口中得知刘大人的事情败露,刘夫人闹到府上来时,心中暗叫不好。 刘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惧内,他的升迁离不开刘夫人娘家的助力。 他走到门口听到刘大人问责的话,又看到宴会的人围在外面时,顿时汗流浃背。 为了自己的仕途,只能把一切责任推到姜司宁身上。 牺牲她好过牺牲自己。 “刘大人,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姜维升赶忙上前。 “都是下官管教不方,这才惹出这种事端,大人放心,下官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身为女子不守贞洁,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腌渍事,断然不为我姜府所容!给我沉塘!” “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姜云裳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尖叫地大喊。 姜维升这一听声音,才猛然发现榻上的人竟然是姜云裳,顿时觉得惊天霹雳。 怎么……怎么会是云裳…… 此时的姜云裳鼻青脸肿,说不出的惨。 可容不得他多想,眼下那么多人盯着,他沉着脸道:“就算你是我女儿,也不为礼法所容!给我沉塘!” “是!” 姜府的家丁顿时上前去拉姜云裳。 姜云裳只得一袭棉被裹身,若是她真被光着拉扯出去,即便沉塘不死,她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大喊道:“爹,这事可是你……” 姜维升眼见她要坏事,赶忙一巴掌呼了过去,“堵上她的嘴!丢人现眼的东西,快给我押下去!” 姜云裳完全没料到姜维升会这么狠,只一瞬间便将自己如弃子一般丢出去。 她拼命挣扎,却只能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姜维升赔着笑,“刘大人,刘夫人,都是下官教女无方,才闹出这种事情。” “玷污了大人的清白,下官实在过意不去,在这儿给大人,夫人赔不是了。” 说着便对他们拱手请罪。 刘夫人冷哼一声,“姜大人还真忍心啊,自己的女儿都下得了手。” 姜维升只能尴尬笑着,“夫人见谅,她做出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下官的女儿了!” “都是下官的错,冒犯了二位,下官万死不辞。” 说完姜维升看了一眼刘大人,刘大人立马会意,“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敢背着你在外面乱来。” 刘夫人哼了一声,见闹够了之后,这才慢慢道:“我也不是丝毫不讲理的人。” “那下……那小丫头片子我看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不过到底是姜大人的女儿,沉塘便不必了。” “多谢夫人宽恕。” 刘夫人双手叉腰,对着刘大人指桑骂槐道:“大人你往后可得小心一点,你位高权重,难保底下的人不会动什么歪脑筋。” “若是让人装进套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话听得姜维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能赔着一张笑脸。 “我们走!” 刘大人慌忙穿好了衣裳,跟着刘夫人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姜维升。 姜维升一路把人送出去,送到了府外,可惜刘大人再没给他一个眼色。 待人走后,姜维升暗觉不妙,不知道今晚在府中出现的那位大人知不知道此事…… 第四章 暗流涌动 想到这里,姜维升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他匆忙赶到兰溪园另外一个房间。 殊料房内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似没人住过一般。 那位大人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只怕他的仕途就到尽头了! 姜云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会搞成这样! 若是出了事,定要扒了她的皮,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星月院内…… 姜云裳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散架,痛意从身上各处传来,此时的她已经无暇顾忌在一旁嚎哭的妇人。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明明把姜司宁弄到了那个房间,还喂了她吃药。 可当她想要进门再次喂药时,却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 只知道等自己从剧痛中醒过来时,刘大人正伏在她身上为非作歹,她已经失去了清白。 刘大人不知哪来的精力,似乎是要将她往死里折腾。 这还不算,她为了折磨姜司宁,特意准备了一些助兴的用具,殊料那些用具竟然全用到了自己身上。 她现在浑身遍布青紫的痕迹,宛如被狠狠虐待了一番。 为什么筹谋这么久……最后失去清白的人是自己,还闹得人尽皆知? 她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而姜司宁又是怎么不在那个房间。 怎么那么长时间,她没有一点动静? 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姜维升从外头走进来。 姜云裳一见到他,急忙坐起身,刚想开口,“啪”一声,姜维升迎头就甩给了她一巴掌。 姜维升两眼冒着火,大骂道:“逆女!看你做的好事!” 今晚就没一个事情顺心! 妇人急忙抱住姜云裳,大声道:“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怎么还打她!”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跟你拼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姜维升气得浑身发颤,“老子的仕途都让你毁了!” 姜云裳哭着大喊:“都是姜司宁!一定是她在暗中捣鬼!” “我明明将她弄进了房间,是她打晕我跑了!还喊了刘夫人过来!闹得人尽皆知,一定是她!” “是姜司宁毁了我的清白,让我成为众人的笑话!” “是她在兴风作浪!一定是她!” 说到姜司宁,姜维升头痛欲裂,“来人!把那个逆女给我喊过来!” …… 姜司宁刚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啼哭声与咒骂声,唇角勾起一个笑意。 她刚进房门,萧银蓉便冲过来对她拳打脚踢。 “贱人!你怎么敢!怎么敢祸害你妹妹!你这个贱蹄子!怎么失去清白的人不是你!” “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贱蹄子!给我去死!” 姜司宁轻巧躲过,“夫人,这话奇怪,我怎么祸害她了?” “我今夜身子不爽早早歇下,也就是过来时才听说出事了。妹妹出事我也难过,可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逆女!还敢狡辩!”姜维升把手里的茶杯砸向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姜司宁站定不躲,茶杯砸在她的脚下,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绣花鞋,灼热的烫伤随即而来。 她微微蹙眉,听着姜维升的话,心里的冷笑更甚,“爹,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姜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出了事,我做姐姐的名声也不好。我一向与妹妹感情深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爹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栽在我头上。” “姜司宁!一定是你把我打晕,再喂我吃药。一定是你!”姜云裳看着她的眸底要喷出火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药从哪里来?”姜司宁皮笑肉不笑。 “我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中备嫁,何来这些腌渍的东西?” “倒是你,屡屡在我面前提及刘大人,称赞刘大人风流倜傥,说你倾慕于他。若是年轻个十来岁,你定要嫁给他。” “只是你倾慕便罢了,何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这下姜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你含血喷人!”姜云裳目眦欲裂。 这些话都是她在姜司宁面前说的,只是为了让姜司宁多关注刘大人,谁知道…… 姜司宁这个贱蹄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得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姜司宁微敛眉眼,轻声道:“爹,事情已发生,与其在这里追究谁的过错,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依照女儿看,您还是早些安抚刘大人为妙。女儿听说刘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刘大人是您的上级,若是有心之人讹传我们姜家卖女求荣,影响了您的仕途如何是好?” “毕竟爹的位置能否上升,可全凭刘大人一句话。万一因为今晚的事情让爹的仕途停滞不前,可如何是好?” 姜维升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就是想借花献佛,让刘大人得到姜司宁后,能更进一步。 谁知出了这样的差错,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晋升,恐怕乌纱帽都要不保。 都是姜云裳这没用的东西,早知就不该听信她的话。 “你说的有道理。”姜维升心里一头乱麻,满脑子都是他的仕途。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影响了他的仕途。 眼见姜维升被姜司宁带偏,姜云裳大喊:“爹,你别上当!就是她在拖后腿!” “今晚就是她搞得鬼!爹你快惩罚她!” “你闭嘴!”姜维升怒不可遏,“都是你!你给我安静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姜维升再也顾不上姜云裳,急匆匆便往外头去。 眼见姜维升为了仕途放弃给女儿讨回公道,萧银蓉气得直扑姜司宁,“都是你这个贱蹄子!要不是你!我家裳儿怎么会受这种苦!” “看我不划了你的脸!让你这辈子都没法见人!再把你丢给老男人当妾!贱人!” “我要杀了你!为我可怜的裳儿报仇!” 眼见姜维升走了,姜司宁一改之前的淡然,在萧银蓉扑上前来时,一把制住她的手。 她眼神阴寒,浑身散发着阴鸷,“找我算账?先问问你们母女俩做了什么!” 第五章 残花败柳 萧银蓉没料到姜司宁居然这么大力,手被她捏的隐隐作痛,“贱人!快放手!” “否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哼。扒了我的皮?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姜司宁心中憋着一口气,更加使劲捏了捏萧银蓉的手。 萧银蓉顿时被捏的哇哇大叫,可无奈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不停咒骂。 这个小贱人!是吃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大力! 姜云裳也看出姜司宁的不对劲,赶忙叫道:“你快放开我娘!” 姜司宁看向姜云裳,眉眼带着寒意:“姜云裳,今日之事全是你自作自受,半分怨不得人。” “今日之事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要招惹我,否则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姜云裳瞪大双眼,“果然是你!” “你有证据吗?”姜司宁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日过后京城中人皆知你勾引刘大人,被刘夫人抓奸在床,往后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姜云裳想到今晚的遭遇,浑身发抖,若不是身子虚脱得厉害,她一定要扑过去撕烂姜司宁的嘴! “你就不怕我告诉爹!让他打断你的腿!” 姜司宁笑得张扬,“那就看看,他还会不会信你的话。” “好妹妹,与其想着跟我斗,你还不如先养好身子。” “你这一身的伤,看得姐姐我好生心疼啊。想来今晚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不过你放心,多经历几次,你就习惯了。” 姜司宁猛然甩开萧银蓉,扫了她们一眼后离开。 萧银蓉被她甩的差点跌倒在地,她盯着姜司宁的背影,破口大骂道:“这个小贱蹄子,怎么敢!” “我可怜的裳儿啊,还有没有天理了!以后可怎么办呐!” 萧银蓉哭天抢地,姜云裳眸光阴鸷,揪紧了锦被。 “娘,你有没有觉得她今晚不对劲?” 萧银蓉止住了哭声,想了下姜司宁的反应,确实不太对,“这个贱蹄子今晚是撞邪了吗!竟然敢顶撞我们了!” 以往姜司宁可是逆来顺受,不敢吭声的。 姜云裳心里盘算一下,“娘,我敢肯定她也吃了药。虽然她逃过了刘大人,但她一定找了男人解药。” “我现在失了清白,肯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但我们可以先出手!” “怎么先出手?”萧银蓉有些跟不上姜云的想法。 姜云裳眼睛一转,随后附在了萧银蓉耳边说话。 萧银蓉起初一头雾水,听完后猛然点头,“好,就这么办!” “我看这回不踩死这个贱蹄子!我要让她翻不了身!” 姜云裳眸中闪着恨意。 姜司宁你给我等着! 这一局算我输了,可下一局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偿还! …… 解决完这场风波后,姜司宁泡在热水中,总算找到了一丝安定。 揽月在她身边伺候,小心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姐……是如何得知今晚的事情?” “因为他们今晚要对付的人,原本是我。” 揽月看着姜司宁身上青紫的痕迹,握紧了拳头,“那小姐你……” “即便我及早脱身,却也中了药,无奈只好找人解决……”姜司宁有些担心那个陌生的男人,“你去的时候,房内可有人?” “没有……”揽月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只恨自己为何没跟在她身边。 姜司宁摁了摁眉心,“罢了,房内昏暗,应当没看清我的脸。” 虽然不一定会查到自己身上,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隐患…… 以后要更加小心行事。 “小姐,不如我把他们都杀了!” “不急,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他们。”姜司宁的眸光坚定,“所有践踏过我的人,我都会亲手将他们拉入地狱!” 夜晚就寝时,姜司宁看向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有些为难。 今夜姜云裳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也中了药,明天她一定会出手反击,这一身的痕迹…… 她要想办法遮掩一二。 要用什么办法? 「这多简单哪。找我呀。」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顿时戒备起来。 「我就是把你救活的医生系统‘超级甜’!哼,你居然忘了我!」 姜司宁眼眸睁大,原来…… 她在恍惚间听到的声音是真的! 既然她都能重来一遍,面对这些从未听过的东西,还算不难接受。 “多……多谢你。不过医生系统是什么?” 「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夫,但是我只存在于你的意识,我能治百病噢!」 「我会教你如何使用我,有了我,保管你混得风生水起!」 姜司宁听着它絮絮叨叨的介绍,将它所说的一字不落记住,一宿下来,她竟然已了解了七八分。 原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奇妙的东西。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只要能帮她,又何必拘泥于这些。 这么多年,姜司宁头一回睡了个安稳觉。 只是刚睡了不久,便被外头吵闹的声音闹醒。 仔细一听,有姜云裳和萧银蓉,隐隐还有一道男子的声音。 她走到房外一看,姜云裳母子带着三两个粗使婆子前来闹事,而站在她们旁边的男子,正是陆不韪! 看到陆不韪,她心中对他的恨意,绝对不比姜云裳低。 如果说姜云裳是推她下悬崖的人,那么陆不韪就是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里的人! 这个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姜司宁察觉到此时陆不韪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了些厌恶,想想也知道他必定是听说了什么事。 姜司宁心中冷笑,她还没找陆不韪算账,他竟然自己来了。 “这一大早,你们想干什么?” 萧银蓉恶狠狠看着她,目光几乎要将她撕碎,拼命按捺住心中的恨意后,她装模作样道:“我听下人说你不守礼法,时常有男子出入你的闺房。” “我起初以为是陆公子,可谁知问过他后,才知他已许久没来过你院里。” “我身为你的母亲,有约束管教你的必要,我今日要看看,你是否已是残花败柳!” “来人,给我摁住她,验身!” 第六章 验明清白 “我看谁敢!”姜司宁脸色一沉,浓郁艳丽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的凌厉。 她早料到姜云裳会拿昨夜之事借题发挥,却没想到竟会把陆不韪也叫来。 陆家是一寒门,本入不了姜维升的眼,可萧银蓉与姜云裳从来不愿意见她好。 随着她才貌出众,关注者甚多,萧银蓉担心她以后高嫁,抢了姜云裳的风头,便早早想把她打发出去。 在一次宴会上姜云裳设计自己无端落水,当时只有陆不韪救了她。 当陆不韪搂着她湿淋淋地从湖中上来后,便被议论纷纷。 回家姜府后,姜维升骂她不知廉耻,不但将她打了一顿,还罚她在祠堂跪了两天两夜,险些没熬住。 在萧银蓉枕边风下,姜维升为了脸面,只好草草将她与陆不韪定了亲。 只可惜她们千算万算,没算到陆不韪是个穷书生不错,可一年过去了,他如今是这届春闱中最有望高中的学子。 一旦高中,便有了平步青云的机会。 如今姜云裳清白已无,名声已毁,想在京城中找到合适的人根本不可能。 而眼下陆不韪似乎成了她们最好的人选。 清楚了她们的盘算后,姜司宁根本不可能会让她们得逞。 更何况,即便她无比痛恨陆不韪,可还需要这桩亲事。 一旦没了亲事,萧银蓉必定会随意将她许配给人家,依照现在对她的恨意,不是什么行将就木的老头,便是残忍暴戾的纨绔。 姜司宁扫视一圈粗使婆子,对揽月吩咐道:“今日若是谁敢在听风院撒野,便给我打出去!” “是!”揽月早看她们不顺眼,此时得了吩咐,即刻抽出了软鞭。 萧银蓉怒不可遏,指着她对陆不韪道:“陆公子,你看到了,她这是心虚!” “我早说过这贱蹄子长了个狐媚样,必定放荡,你看她今日不给验,定是心里有鬼。” “陆公子,我虽是她母亲,可不忍心你被骗,我这是为你好啊。” 姜云裳又娇滴滴拉着他的衣袖柔声道:“不韪哥哥,姐姐她虽然和家仆间不设防,但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娘说话虽然难听一点,也是为了你们好,若是有什么误会及时解开便好,以免成婚后才知道,这可不好了。” 陆不韪闻言眉头微皱,看着姜司宁的眼神更显厌恶。 今日姜府早早请他过来,说有要事相商,他便赶紧过来。 殊料一来便听到萧银蓉在他耳边说姜司宁失了清白,又说她勾三搭四,不守礼法。 想到未过门便被戴了绿帽子,他如何能忍! “姜小姐,我身为你的未婚夫,有权验明你的正身。” 姜司宁听着她们一唱一和,再冷眼看他,“陆公子,我敢保证自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你真的知道事情真相吗?” 陆不韪不解,“什么真相?” 姜云裳瞬间觉得不妙,“不韪哥哥,这里都是女人家的事情,你是大男人,怎么能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春闱在即,别影响了你学习,等有了结果,我们再告诉你如何?” 姜云裳挽住他的手,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言语暧昧道:“不韪哥哥放心,裳儿一定不会让你受委曲。” 陆不韪也不想再听这么多扯皮的话,反正今日过后他是绝对不会娶姜司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况且姜司宁不得姜府宠爱,娶了也对自己无多少助益,远不如姜云裳。 姜云裳不但得姜府宠爱,还柔情似水,体贴入微。 若是能娶到姜云裳,才是不亏本的买卖。 陆不韪拍拍姜云裳的手,只觉得柔若无骨,再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恨不得一亲芳泽。 “你说得有道理,就辛苦你了。” 姜司宁看着姜云裳表演,冷笑一声,“妹妹,你可真是好体贴呀。” “就是不知道昨夜你是不是也对刘大人这么体贴?” 陆不韪的手顿了一下,“你说什么?什么刘大人?” 姜云裳没料到姜司宁会直接说出来,脸色铁青,“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怎么还含血喷人?” 姜云裳拢了一把长发,脸上的笑肆意张扬,更衬得人宛如人间富贵花。 “陆公子,姜夫人是不是对你说我已没了清白,但为了弥补你,婚约依旧,只是会把我换成我妹妹。” “她们是不是还说最好这几日完婚,等你成了姜家名正言顺的女婿,春闱也更能照顾你?” 陆不韪一脸惊诧,“你怎么知道?” 姜司宁脸上勾起一抹笑,“因为失去清白的不是我,而是我妹妹。她呀……昨夜被刘夫人抓奸在床,还险些被沉塘。” 陆不韪一听如遭雷劈,顿时撒开了姜云裳的手,如避瘟疫一般还离着她远了一些。 “什么……竟是……竟是二小姐?” 他此刻觉得碰了姜云裳的手,无比肮脏。 “你别听她胡说!”萧银蓉恨不得撕烂她的嘴,恶狠狠盯着姜司宁,“她这是为了开脱!” “裳儿你是知道的,她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她污蔑!” 姜司宁何时变得这么聪明? 居然猜到了她们背后的筹谋? “是不是胡说,你不防看看她手上的伤。没想到啊,昨夜还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今日便能站在这儿,看来妹妹的身子恢复得不错。” 姜司宁眼里添了凉薄,“我若是你,必定不会被她们当成傻子一般戏弄。” “你知道为什么会找上你吗?因为她们拿捏住了你。到时候一完婚,你一学子还能和姜府撕破脸吗?” “即便他日你高中,为了仕途,你敢随便休妻吗?你将带着这耻辱,过一辈子,沦为京城中人的笑柄。” 眼见事情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姜云裳扯住他的衣袖,欲泪不止,“不韪哥哥,不是这样的。” “你了解我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陆不韪听了姜云裳没了清白,早已经恶心得不行。 一个女子没了清白,和破鞋有什么区别,他绝对不会捡别人的破鞋穿! 他脸色阴沉一把拂开姜云裳,眼睛都冒着火,冷声道:“姜夫人,姜二小姐,你们的好算盘!告辞!” 陆不韪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受不了。 第七章 另做盘算 眼见算盘落空,姜云裳恨死了姜司宁,扑上前来,“姜司宁,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可怜她还没碰到姜司宁,便被揽月揪住推开。 她跌坐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痛,只恨不得把姜司宁扒皮抽筋。 姜司宁为什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之前她……那么愚蠢懦弱…… 她到底算漏了什么? 萧银蓉见姜司宁这般,亦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却顾忌揽月的武功,只好恨恨道:“你这个小贱人!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我不把你嫁给残虐的老头!狠狠折磨死你!” “我等着!”姜司宁冷笑一声,“揽月,送客。” 姜司宁听着姜云裳母女骂骂咧咧的声音,计划接下来的出路。 她要从姜家脱离出去! 她接下来要做的是覆灭姜家,可只要她一天还是姜家人,姜家一旦出事,她也逃不了定罪。 前世死的时候,她听到姜云裳说她不是姜维升的亲生女儿。 她要查清楚是否属实! “超级甜,你能帮我分辨两人关系是否亲生吗?” 姜司宁突然想到医生系统似乎有这个功能。 「当然啦,给我双方的头发或者口水、皮肤就能验证。」 “好。” 知道能验证后,姜司宁的心中放心了不少。 眼看着到了姜维升回府的时间,姜司宁起身往姜维升的书房走去。 然而刚到书房门口,她便听到了萧银蓉在给她上眼药。 “老爷,那个小贱蹄子再不管,她可就要翻天了!你都不知道今日她是如何嚣张!” “滚一边儿去!没看到老子正在忙吗!”姜维升此时被刘大人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昨晚的事情,已经在朝臣之间流传开来。 今日上早朝时,他已经能感觉到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尤其是刘大人,看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 若是不能及时补救,刘大人还如何举荐自己。 萧银蓉被训斥一番,心中恼怒,但想起姜云裳的话,只好按下性子道:“老爷,刘大人的事情,我有个好主意。” “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主意!” 萧银蓉嘿嘿一笑,“老爷,虽然昨夜之事被刘夫人发现了,但我敢相信,刘大人对那贱蹄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然作为补偿,我们将那小蹄子再送给刘大人一次。” “男人嘛,都是一个样,只要让那小贱蹄子把刘大人哄高兴了,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至于刘夫人,我们这次办得周全一些,她不就不知道了吗?” 姜维升细细一听,沉吟片刻,竟觉得很有道理,“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就让姜司宁去摆平。” 他知道刘大人惦记姜司宁已久,这才动了把她送给刘大人的念头。 若是这样真的能让刘大人原谅,何乐而不为呢。 不就是一个女儿,女儿哪有自己的仕途重要。 萧银蓉见他听了进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就不信了,收拾不了这个贱蹄子,等着! 她一定要让裳儿遭受的一切,加倍奉还给姜司宁! 现在,她得好好准备准备,让刘大人更尽兴一些,最好是把姜司宁弄得半死不活。 想到姜云裳身上的痕迹,她就心痛得如同刀割。 小贱蹄子,跟她斗,还嫩了点。 萧银蓉与姜维升谈好之后,便兴冲冲去准备了。 姜司宁藏在一旁,等人走后,这才慢悠悠走出来。 “呵,贼心不死,就看看鹿死谁手。” 姜司宁走进书房时,只见姜维升满面春风,她敛起了眸底的寒意,扮出孝顺女儿的模样。 “爹,你还好吗?昨夜之事对你可有影响?” 姜维升此时一心都扑在萧银蓉的提议上,此时见到姜司宁来了,立马对她道:“宁儿,现在只有你能救爹的命了!” “你妹妹惹出这样的祸端,连带着爹在刘大人跟前不好过。你一向是最心疼爹的,你一定不想看到爹的仕途就毁在这里。” “这样,你去帮爹劝劝刘大人,只要你把他哄好了,爹的仕途就保住了。” “爹的仕途还在,姜家的荣耀就还在,这样等你出嫁时,你在夫家也有地位不是?不用担心陆不韪会欺负你。” “宁儿,你就帮帮爹,好好和刘大人说说,否则爹的官帽不保,你们也得流落街头。” 姜司宁听着姜维升的话,心底的冷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姜维升见姜司宁不说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可不是在跟姜司宁商量,而是让她必须要办。 她最好识趣一点,自己乖乖地配合,否则,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姜维升板着一张脸,冷声道:“宁儿,你可是不愿意?” 姜司宁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摆出为难的样子,“宁儿并非不想帮爹,只是早晨妹妹和母亲带着不韪来我院中。说我失去了清白,要让他和我解除婚约。” “若是让不韪知道,和我解除婚约,闹得满城皆知怎么办?” “爹是知道的,现今流言本对姜府不利,若我再解除婚约,流言不得传成什么样,到时候影响了爹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什么!”姜维升一听,顿时大怒,“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还有脸闹事!” “你放心,爹一定会狠狠惩罚她!把她送到尼姑庵去,绞了她的头发,让她剃度做姑子,一辈子不能回来!免得丢我们姜家的脸!” 姜司宁听着姜维升犹如丢弃棋子一般丢弃姜云裳,心中冷笑。 恐怕连姜云裳都没想到,姜维升最爱的,是他的仕途。 只是让姜云裳去尼姑庵了却残生,太便宜她了。 姜司宁轻声道:“尼姑庵倒不必,不如就让妹妹在祠堂跪上几天,等她反思过来自己错了,再让她出来。” “妹妹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姐妹,她一时做错事,我不怪她。” “宁儿你……你真是太善良了。” 姜维升没想到姜司宁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觉得心中有愧。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仕途,愧疚荡然无存。 为了他的仕途,他能牺牲掉一切! 第八章 惩戒祠堂 “你放心,爹这就让那逆女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她起来!” 为了让姜司宁放心,姜维升立马唤人去把姜云裳抓到祠堂里罚跪。 随后又跟她说:“宁儿你看,爹已经按你的意思处置了裳儿,那你……” 姜司宁低垂眼睑,“爹安排好便是,女儿听爹的。” “好好好,你先回去等着,等爹安排好了,就通知你。” 姜维升见姜司宁这般配合,对她的戒备放下了一些。 姜司宁心中勾起冷笑,突然惊讶一声,“爹,你头上怎么有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什么东西?”姜维升不明所以。 姜司宁假意伸手帮他弄掉东西,实则剪掉了他的一撮头发,随后收了起来。 “好像是灰尘。”姜司宁收回手,一脸关切,“现今是多事之久,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姜维升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好。还是宁儿贴心哪。” 大概真是他想多了,怎么会觉得姜司宁不好拿捏呢。 都是姜云裳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在他跟前说姜司宁的不好。 等这次事情结束,他要好好补偿姜司宁才是,以免寒了姜司宁的心。 至于姜云裳那个废物,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待从姜维升的书房出来后,姜司宁的脸上寒意遍布。 姜云裳既然要继续算计她,如果不成全,那么真是对不起她的一番好意了。 但她现在更想看姜云裳得知自己成为弃子后的反应。 不消片刻,星月院便传来了动静。 正躺在榻上养伤的姜云裳看到两个粗使婆子走进来,心烦意乱下呵斥道:“滚下去!” “二小姐,得罪了。老爷发话,让你罚跪祠堂。” 两个婆子一脸冷意,架着她就往外走,嘴上说着请罪的话,手上的劲儿可没少使。 姜云裳一时不妨,几乎是被拖着从榻上下来,婆子力气又打,她被掐地大声尖叫:“你们大胆!快放开我!我可是姜府的二小姐!” “你们要是敢用那双脏手碰我,我就剁了你们的手!扒了你们的皮!” 眼见她们不听,一直架着她出了门,看到姜府的管家后,姜云裳开口求饶。 “德叔,爹怎么会让人抓我呢,肯定是抓姜司宁那个贱人对不对,你们肯定搞错了!” “你们快去抓姜司宁啊。” 姜云裳怎么都没想到,姜维升竟然派人抓她去祠堂跪着。 就她现在的身子,若是在祠堂跪上半个时刻,膝盖都得废掉。 这是怎么回事,从昨夜后事情的发展就不受她的控制! 对于姜云裳的反抗,柳德无动于衷,“二小姐,还请你配合,老爷吩咐了,你若是不听,那就用家法请你。” 姜云裳一听家法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这不是真的。” “爹那么疼我,怎么会对我动家法呢……” “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姜云裳脑子都开始混乱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姜司宁那个贱人!姜司宁,你这个贱人!你竟敢陷害我!” 姜云裳气得险些要吐血。 姜司宁这个贱人!背着她做了什么手脚! 柳德见她执迷不悟,挥挥手让家仆压着她往祠堂去。 这厢的萧银蓉得到消息,风风火火赶来,看到的就是姜云裳被家仆拖着,顿时火冒三丈。 她扑上去拦住他们,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奴才,是谁让你们这么对二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是!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快放开你们的贱手!二小姐可是大家闺秀!你们这群贱民竟敢碰她!” 她可怜的裳儿,老天爷真是瞎眼,怎么就专门祸害她的裳儿呢。 柳德听了萧银蓉的话,心中甚为不喜,“夫人,我们都是听从老爷的命令行事。” “夫人若有异议,可禀告老爷。但在此之前,还请夫人不要插手。” 萧银蓉没料到柳德竟会这般强势,顿时瞪大了双眼,“好你个柳德,竟敢拿老爷来压我!” “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我,你一家老小早就死光了!你还能有今天在府中当管家?!” “还有你女儿,若不是我帮她,能嫁这么好的人家吗!能高攀上郑国公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狗奴才!” 不提女儿还好,一提女儿,柳德心中的恨意升腾。 萧银蓉的确救了他们一家没错,可这些年来他在姜府做牛做马早就还清了! 还有他的女儿,什么嫁了好人家,那分明是火坑!更何况还是做妾! 那郑国公的年纪不但与他差不多,那夫人更是厉害! 女儿才嫁过去半年,命都去了半条!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得过今年! 柳德恨死了萧银蓉,平时找不到理由,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动手!把二小姐压祠堂跪着!老爷说了,老爷说了,若有阻拦者,一同罚跪。” 柳德这话一出,婆子们便没有任何顾忌,压着姜云裳就去了祠堂。 萧银蓉见柳德翻脸不认人,除了骂他,就是打骂婆子。 可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力气哪里比得过那些婆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姜云裳进了祠堂。 待人一进祠堂,柳德就命人把门关了,还让婆子在此候着,不许任何人进出。 萧银蓉见此,便知柳德是存心要和她作对,顿时气得牙痒痒。 “好你个柳德,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瞧!” 萧银蓉气急败坏离开,想到姜云裳跪在那冰冷的地面,心都疼死。 她去找姜维升时,他还没有这样的反应。 肯定是姜司宁又去找了姜维升,不知道这个小贱蹄子给姜维升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下这么狠的手! 不行,姜司宁这个死丫头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按照姜维升现在的念头,她不一定能拿捏得住姜司宁。 要赶紧把儿子和老太太叫回来才是。 儿子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不管儿子说什么,老太太都只能照做。 但她的儿子,也最听她话。 用老太太来拿捏姜维升和姜司宁,最合适不过了! 老太太可是一直看不惯姜司宁,时不时要找些借口来惩罚她,好几次还险些弄死她。 有老太太做助力,何尝姜司宁不会被罚。 “来人!快来人!”萧银蓉想通了之后,大声喊来了下人。 “快去佛光寺请大少爷回来,就说府里出大事了!” 第九章 二人恩怨 看完热闹后,姜司宁回到了听风院。 她拔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根略显灰白的头发。 根据超级甜的提示,姜司宁开始做亲子关系的鉴定。 半盏茶的功夫,鉴定结果出来了。 姜司宁一看,结果上赫然显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她真的不是姜维升的女儿! 姜司宁的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解脱。 难怪前世时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父亲的温暖,原来她身上流着的不是姜家的血! 如果姜维升不是她的父亲,那么她亲生父亲的身份,只能问外祖了。 想到外祖宁国侯府,姜司宁心中一阵钝痛。 在母亲执意嫁给姜维升时,宁国侯府便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就连她出生时,都未有人探望。 得知母亲离世后,宁国侯府也只是将揽月送过来保护她。 她以为外祖对她漠不关心,可直到临死前不久,她才知道宁国侯府一直在暗中照料她。 甚至在得知自己被囚禁后,还想救她,只可惜……太多人玷污侮辱过她。 在得知外祖想救她时,那些官员富商们联合在一起,诬陷宁国侯府叛国通敌。 那时把持朝政的是摄政王。 宁国侯府自太祖起便一直恪守忠君爱国的祖训,自然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多有不对付之处。 摄政王得知这个消息后,竟查都不查,直接将宁国侯府一家斩首示众,甚至连前人的骸骨,都被掘起鞭尸。 这次,她一定要保住宁国侯府。 “揽月。” “小姐,有何事吩咐?” 姜司宁微敛眉眼,手指轻叩桌面,“你和外祖他们,是否一直有联系?” 揽月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啊。自从来了姜府,奴婢再也没有和宁国侯府联系。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了?” “小姐知道的,自从来了姜府后,奴婢再也没有和宁国侯府有联系。” 姜司宁丝毫不意外她的回答,早在这之前,她便问过一次,得知没有后,她便没有继续问,只是现在……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给外祖传个话。” “奴婢传……” “下个月外祖一家进京,会有危险。” 听闻姜司宁的话,揽月顿时停了嘴,认真看了眼她,迟疑道:“小姐是如何得知?” “你不用管我如何得知,你让外祖绕开启竹溪。”姜司宁斟酌了一下,“让外祖他们改走……清河湾。但在明面上,不能有任何泄露。” 她隐约记得,外祖一家奉旨回京时,在启竹溪遇到了暗杀。 幸好外祖一家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并无大碍,可外祖手臂还是受了轻伤。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不起眼的伤口,变成了破伤风,在半年后要了外祖的命。 而宁国侯府误以为这次的暗杀与摄政王有关,便与摄政王离了心,最后靠向了皇帝。 这也成为了宁国侯府覆灭的原因之一。 揽月抿唇不语,不知该不该接下这个任务。 姜司宁看穿她的思虑,轻声道:“之前种种,是我的错,待外祖回京后,我会亲自向外祖请罪。” “你只管把消息传到便是。” 揽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应承了下来。 姜司宁见此,暗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解决完这件事情后,她还有事要做。 “走,我们出府一趟。” …… 人来人往的京城街市,叫卖声不绝于耳。 姜司宁坐在艺馆一角,感受着久违的自由,她的内心有些颤动。 她前世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房内,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喧闹。 这些喧闹此时在她看来,难能可贵。 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耳边是周围人对昨晚姜府发生事情的讨论。 “你们听说没有?昨夜姜府发生了件大事,我偷偷跟你们说……” “姜二小姐爬刘大人床,被刘夫人抓奸在床的事?我也知道。” “我听说啊,是姜大人卖女求荣,想把女儿献给刘大人,以换取自己的仕途!” “哎,我怎么听说是姜二小姐不知廉耻,主动献身刘大人,还特意让刘夫人抓奸,意图嫁给刘大人做妾呢。” “真有这事?啧啧啧,没看出来,姜二小姐这么不要脸,不过听说姜府的女儿都跟花儿一样,刘大人真是有福了。” “可不是,要是我有这样的艳遇,就好了……我之前远远见过姜二小姐,可真是惊为天人,就是不知道这放荡劲儿怎么样……嘿嘿嘿……” 听着男人讨论的话逐渐低俗,姜司宁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前世的时候,她不知道遭受多少这样的议论。 “小姐,这样的程度够吗?”揽月走外头回来,向姜司宁禀告。 “够了。”姜司宁凤眸流转。 艺馆是最容易传播风言风语的地方,只要放点消息从这里传出去,最后都会传的不堪入耳。 她要让姜云裳,此生与污名永随,永远在人前抬不起头! 而知道了这些谣言后,姜维升会对姜云裳更加厌恶! “那我们回府?”揽月微微蹙眉,艺馆实在不适合姑娘家来。 “不急。”姜司宁却是不急。 好不容易能得到片刻的喘息,她怎么会那么快回那个牢笼里。 然而姜司宁想不到,在她这里喘息时,她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 艺馆三楼,一个男人坐在厢房内。 男人俊美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褐色的眸子幽暗深邃,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艳丽浓郁的脸,见她眉宇间透着一身的桀骜不驯,傲骨横生。 他的手轻轻摩擦着那枚平安符,想起魅影禀告给他的话。 “王爷,我查到姜府女子中带宁字的,便是姜家的大小姐,姜司宁。” 抓到你了,小野猫。 卫凛渊骤然想起昨天晚上的触觉。 炙热的,滚烫的,细腻的,还有她指尖拂过自己身上时的腻滑。 想到这些,卫凛渊的眸光愈发深沉。 姜司宁,不管你有何目的,都休想逃离。 第十章 一身反骨 卫凛渊的反应落在旁边男子眼中,男子顿时来了些兴趣。 顾臻手上转着一把折扇,一双狐狸眼透着几分玩味。 “阿渊,你坐在这里盯着姜大小姐已经很久了,你对她感兴趣?” 顾臻打听到姜大小姐来了他的艺馆后,便让身边的丫头散布一些传言,皆是针对姜家二小姐。 这女人真是有趣呀。 他看了一眼姜司宁,即便衣着朴素,可难掩她身上出尘脱俗的气质。 而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她的容貌,左眼角的一颗泪痣点缀得恰到好处,称之为人间富贵花也不为过。 这样的容貌,即便是见惯了西域美人的他,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只是他好奇,像卫凛渊这个清心寡欲如同和尚的人,竟也会开始对个女人感兴趣。 不过嘛……他听闻昨夜阿渊,被人下了媚药。 中了媚药的人,若是得不到及时纾解,便会痛苦不已,重则毙命。 偏偏阿渊身带怪病,不能触碰任何人。 但是顾臻知道,卫凛渊渊昨夜的媚药解了。 而魅影并没有在阿渊房内发现焦尸。 卫凛渊是什么人,出身尊贵,父亲是镇国公,母亲则是长公主。 而他自己,更是位高权重的当朝摄政王。 若不是他自幼带怪病,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只可惜自从长公主与镇国公被先帝设计战死在沙场,他危难之际披阵挂帅,力压北燕回来,便愈发冷漠,视人命如草芥。 短短三年时间的时间,他将北境大军握在手里,除他命令外别人调不动一兵一卒,即便是皇上,也无例外。 在朝中他玩弄权势,铲除异己,更是在暗中杀了先帝,扶持新皇,成为了摄政王。 若不是他为了长公主与镇国公的名声,还有身体的毛病,这东晋的江山早就易主了。 这些年他看着卫凛渊的日子越过越阴鸷,犹如地狱一般,曾为他担心,担心他此生唯一看重的太皇太后一旦逝世,他没了任何的念想,更加向索命的阎罗王。 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出现,或许恰到好处。 然而就是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的阴谋。 “不如?我帮你把她抓来?” 卫凛渊闻言眯眸看向他,眼中的警示意味不言而喻,顾臻立马举手投降,“好,我不动她。” 顾臻眼睛一转,轻声笑道:“但是我想先告诉你,姜大小姐,有个未婚夫。” “那又如何?”卫凛渊收起平安符放在衣袖中,黑眸透着冷毅,“我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 …… 姜司宁眼见时辰差不多,这才不紧不慢回府。 若是没猜错,姜维升应该已经知道这些市井传言了。 接下来,就看姜维升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只是姜司宁没想到她刚回府不久,便有家仆传她去祠堂。 她心中飞快盘算起来。 她回来的时候,隐约听说老太太和大少爷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是萧银蓉搬回来的救兵。 姜司宁眼眸一转,拦住想要跟过去的揽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等会儿去姜维升书房把他请过来。” 揽月担心她在祠堂会有危险,握紧她的手,“小姐,我陪你。” “不用担心。”姜思宁拍了拍揽月的手以示安慰,“不管她们今天对我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如果受皮肉苦,那她们会输得更惨。” 揽月见姜司宁这般坚决,只要咬牙答应。 姜司宁在去祠堂的路上,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既然姜云裳母女想要继续闹事,那么她也不介意再送她们一程。 这次,她要借力打力,让姜家分崩离析。 姜司宁刚一脚踏进祠堂,突然有一个硬邦邦的物什猛然砸在她背后。 她一时不防,被砸得险些跪倒在地,一阵密密麻麻的剧痛从背后蔓延传来。 这个痛意曾经伴随了她好几年,正是姜家祠堂供奉的家法! 她往后一看,一个粗使婆子正拿着圆棍形状的木棒,只是木棒身上,扎满了粗细不一的绣花针。 绣花针不会要了人的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这些年来,她早不知道领会了多少次。 老太太没料到姜司柠挨了这么一下,竟然都没跪下,顿时觉得丢了脸面,一拍桌面,大声呵斥道:“孽障!还不快跪下!” 姜司宁忍住密密麻麻的痛,她抬头看向前方,只见脸相尖酸的老太太坐在正中央,看着她的眼神阴恻恻。 而她的宝贝弟弟姜祖宝,正在一边给老太太捶腿,做足了卖乖讨巧的模样。 姜云裳伏在萧银蓉身上低声哭泣,见她进来后,挑眉瞪她,做了个口型:“姜司宁,你的惩罚到了!” 姜司宁眉眼一样,丝毫不惧,“为何要跪?” 萧银蓉巴不得姜司宁找死,立马道:“娘,你看!我就说这个贱骨头硬气得很,她从小到大挨这家法还少吗?” “就这一下,哪能让这个贱骨头害怕,依儿媳看,得再多打几下,她才会害怕!” 萧银蓉没想到姜司宁这个贱人竟然那么能扛,若是她挨刚才那么一下,早就满地滚了。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长得肉都比一般人结实! 老太太见姜司宁站得笔直,对她的厌恶更深。 这个赔钱货,竟然敢挑战她的权威! “快,给我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是!” 得到命令的粗使婆子举着家法又想往姜司宁身上招呼。 有了第一次后,姜司宁怎么会让她得逞第二次? 姜司宁没想到和超级甜学的保身方式,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从系统里取出几根银针,避开家法的同时将银针扎在了婆子的麻穴上。 那婆子顿时身子一麻,摔了个狗啃屎,手上举着的家法飞了出去,砸倒一片灵位。 老太太被这一幕吓得跳了起来,见令牌东倒西歪,而姜司宁平安无事,怒意更胜。 她顿时破口大骂:“贱东西,你做什么!这是姜家祠堂,你竟这般无法无天!不服管教!” 她怎么敢,这死丫头怎么敢! “果然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一身反骨,都是贱骨头!!” 第十一章 划画她的脸 老太太难听的话一个个崩了出来,恨不得是扒了姜司宁的皮! 这个赔钱货!要不是儿子说不能弄死她,她真该一开始就溺死这个赔钱货! 看她这个狐媚样,不是当初跟她那贱人娘一模一样吗! 看着就倒胃口! 这个贱骨头怎么就那么命硬! 怎么都折腾不死! 姜司宁听到老太太骂她娘,凤眸微微一眯,眸底的眼神冷冽,“你再说一句试试!” 老太太还想大骂,对上她的眼神后却被她的眸底泛着的寒意惊了一瞬,到嘴的话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这个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萧银蓉见老太太哑了火,又赶紧在一旁鼓火,“娘,我就说这个死丫头是个祸害!” “她前脚刚害完裳儿,败坏了姜家的名声,现在又顶撞你,全然不把您放在眼中。” “她现在就敢这般放肆,待日后宁国侯回来,她指不定得踩在您头上作威作福。指不定以后阿宝的前程都能让她给祸害了!” “对对对,祖母,我看这死丫头烦得很,书都念不下去。”姜祖宝开口帮腔。 他那帮朋友一直惦记着姜司宁,想让他带姜司宁出来玩玩。 可爹却说姜司宁大有用处,不许动她。 这个赔钱货害得他在朋友跟前丢了面子,实在该死! 老太太一听姜祖宝这话,心疼得不行,“阿宝乖,你可得好好念书,将来光耀门楣。” “你不喜欢这赔钱货,祖母好好罚她一顿就是,让她再也不能在你跟前晃悠。” “死丫头,老婆子原本还想给你留点颜面,但你陷害你妹妹,败坏姜家的名声,又影响阿宝念书,老婆子断然容不了你!” “来人,快摁住她!打断她的腿!再丢回听风院,不许让她出来!” 姜云裳听到老太太这般处理,心中仍觉得不够,一旁道:“祖母,姐姐她这么放荡,万一闺中空虚,再勾引下人怎么办?” “弟弟那么单纯,我好怕她带坏弟弟。不然划花她的脸,看她怎么勾引男人!” “有道理。划花她的脸,看她还怎么狐媚!”老太太早看不惯姜司宁这张脸。 长得和她母亲太像了! 都是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下贱胚子! 下人们得了令,便想动手。 姜司宁不动,反而冷冷一笑,“老太太,亏你一直声称自己聪明,却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老太太听得她的话,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你愚不可及,被人当枪使!” 姜司宁唇角噙着一丝冷笑,“表面上看你是姜家的老夫人,后宅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 “可实际呢,你不过是萧氏母女们手里的枪,按着你往哪里打,你就得往哪里打。” “你以为她们是真的尊敬你吗?背地里她们都说你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无知山妇。” “自以为出了个有本事的儿子,穿上了金缕衣,再吃斋念佛,便和世家老太太一样,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者。” “实际上这辈子都上不来台面,连官话都说不好,是个浑身带着泥土,被人耻笑的糟老婆子!” “她们还在想为什么你这死老婆子怎么还不死,要是死了,她就能当家,何必再受你的气。” “你你你……你竟敢!”老太太一听这话,一股气往脑门上冲,抬手就给了萧银蓉一巴掌,“你这毒妇!竟敢诅咒我!” 她儿子好不容易出人头地,还没享几天清福,竟敢咒她早点死?! 萧银蓉捂住脸,赶紧找补,“娘,我没有,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这死丫头挑拨离间,娘,你可千万别中了她的计。” 萧银蓉半边脸火辣辣地痛,这死老婆子,那么大年纪,力气还这么大! 这死老婆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等弄死姜司宁后,她一定要搞死这死老婆子! 可即便她眼下恨得不行,也只能做小伏低,心中更是恨死了姜司宁。 姜司宁看她的反应,轻飘飘道:“老太太,她现在嘴上说着讨巧的话,心中指不定怎么骂你。” 萧银蓉怨恨的情绪急忙敛去,可她那一瞬的恶毒,早就落在了老太太眼中。 “好啊你!竟敢!”老太太抬手又要给她一巴掌。 萧银蓉赶忙躲开,躲到了姜祖宝的身后,“阿宝,救我。” 姜祖宝看着这闹剧,不想动弹,萧银蓉咬牙道:“这个月你零钱翻倍。” 姜祖宝这才不情不愿劝阻,“祖母,我娘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都七老八十,不就是快死了吗?说实话你生什么气?” “我们还是先处理那贱丫头的事情,我在这儿坐着都要累死了。” 老太太一听得孙子那般说,险些气得晕过去。 她虽气得不行,可却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丝,还得安慰道:“阿宝乖,再等等,祖母这就处理这丫头。” 她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只能转移到萧银蓉身上,恶狠狠瞪着她,“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随后看着姜司柠,一脸的头痛,“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打断她的腿!再划花她的脸!再扔回听风院去!” “谁都不许给她请大夫,也不许给她吃的!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把你们赶出姜家!” 老太太心疼自己孙子,更是不想多看这赔钱货一眼,多看一眼就脏了自己的眼。 眼看时间差不多,姜司宁没有反抗,任由下人摁住她。 萧银蓉见姜司宁被摁住后,这才敢拔下头上的朱钗朝她走过去。 “贱蹄子,要怪就怪你是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萧银蓉恨毒了她这张脸,“看在你还要伺候刘大人的份上,我划浅一点。” “不然要是刘大人把你退回来,那你就只能变废物了。” “变成废物,我看你这么勾引男人!” “噢?是吗?”姜司宁丝毫不惧,还刺激她一番,“可我还是比你好看,你这个老女人!” “你!”萧银蓉扬起手中的朱钗,就要往她脸上划去…… 第十二章 反压一头 姜云裳一直关注着姜司宁,她原本以为姜司宁会害怕地求饶,可谁知姜司宁脸上稳如泰山,丝毫不俱,她内心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不对劲,姜司宁的反应不对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哄哄的声音:“我看谁敢动手!” 姜维升得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看到萧银蓉拿着朱钗要划姜司宁的脸,险些气得昏过去。 他一把夺过朱钗,一巴掌把萧银蓉扇倒在地,大骂道:“毒妇!你要做什么!” 骂完还不够解恨,他又狠狠踹了萧银蓉两脚。 这贱人!差点就毁了他的前程! 萧银蓉没料到姜维升会过来,更没料到他会动手打自己,她捂住作痛的腹部,“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你若是再胡闹!我就休了你!”姜维升怒不可遏。 差一点,他的仕途就毁在了这个毒妇的手里! 听到姜维升说要休她,萧银蓉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杀千刀的竟敢说要休她! 难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姜维升不再理会萧银蓉,回头见姜司宁还被下人压着,大声喝道:“还不快把大小姐放开!” 下人们惴惴不安放开了姜司宁,姜维升仔细看了看姜司宁的脸,见没有划伤后,这才放心下来。 “这又是在闹什么?!”姜维升头痛欲裂,“能不能有天安宁的日子!老子的仕途都要被你们闹完了!” 他适才得知外头满京城都在传他卖女求荣的事情,正想着这么解决,突然又得知她们在祠堂对付姜司宁。 简直是要把他活活气死。 他娘和萧银蓉是不是脑子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坏事! 姜云裳见到姜维升来了之后便觉得不妙,连母亲都被打倒在地,她急忙开口道:“爹,是……” “是母亲和妹妹向祖母说,我败坏姜家的名声。”姜司宁打断姜云裳的话,“还怂恿祖母打断我的腿,划花我的脸,让我这辈子都出不了门。” “我还挨了一下家法。”姜司宁转过身给姜维升看。 姜维升看到她衣衫沾了血迹,几乎要站不住。 这得留疤了? 要是刘大人不喜欢怎么办?! “不是这样的爹!”姜云裳急忙辩解,“我们只是担心姜司宁耍心眼,想帮爹把她驯服。” “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妹妹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姜司宁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幸好爹来得及时,要是我的脸花了,女儿还怎么帮爹去说服刘大人。” “女儿的脸没关系,若是影响了爹的仕途,女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的爹!姜司宁她说谎!她是故意让我们划脸的!她想陷害我们!”姜云裳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司宁丝毫不惧了。 姜司宁从一开始就想让她们毁了她的脸,只要她的脸毁了,就不会被送给刘大人,还可以借此机会铲除她们! 真是好计算! “妹妹,就算你恨爹在昨天晚上没有帮你,你也不能拿爹的仕途开玩笑。难道你想让爹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姜司宁眼中透着寒意,“还是说,你恨透了爹,想报复爹,让我们姜家,就此沉寂下去,成为一介平民?” 姜维升听得太阳穴突突跳! 成为一介平民?! 怎么可能!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被破坏?! 这个逆女怎么敢?! 姜维升一巴掌甩向姜云裳,大骂道:“逆女!没想到你竟歹毒至此!我当初怎么会错信你!” “我警告你,宁儿若是少了一根毫毛,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云裳捂着脸不可思议,爹是被姜司宁灌了什么迷魂汤么?竟然这么信任她! 可当初这一切,都是他授意自己做的! 突然姜云裳看到姜司宁冲她挑了挑眉,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 姜云裳怒意上头,不管不顾大喊道:“爹!我才是你的亲生……” 姜维升一听她要坏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将她扇倒在地,怒骂道:“闭嘴!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姜云裳捂着脸,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此时姜维升的脸上写满了如果她要坏事,他会毫不犹豫将她弄死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姜云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老太太见姜维升这般护着姜司宁,心中极为不悦:“你维护这赔钱货做什么!” 姜维升虽恼怒不已,可对着自己母亲还是收敛了脾气,“母亲,宁儿她不能有事!” “儿子的仕途还得靠宁儿挽回!” “她这个贱蹄子能做什么?”老太太不以为然,“靠她勾引男人吗?” 姜维升急得不行,又不能告诉她那些龌龊的事情,以免她和那些世家老妇人们撑面子时说出去,只好道:“您听儿子的准没错!” “她们这对母女心思,歹毒得很,你可别听她们的。” “若是耽误了儿子的仕途,这一切都完了!难道你忍心让儿子一辈子屈居在他人之下?难道您愿意一辈子被那些世家老太君们压一头?”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神闪了闪,她可不能在那帮老太太面前矮一截,只能含糊道:“这……算了,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祖母,爹,你们怎么能这样。”姜祖宝见他们都开始向着姜司宁,顿时不乐意,感觉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一般。 姜祖宝满是对姜司宁的鄙夷,“她一个女人家能做什么,你们都这么哄着她。” 萧银蓉和姜云裳被姜维升打的时候,他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附属,打就打了,只要不打死,怎么样都行。 可姜司宁要是想抢走祖母和爹的爱,那就不行了! 姜维升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 姜祖宝早被母亲和萧银蓉宠坏了,想指望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幸好,他还有一个指望。 对于姜祖宝,他早已经放弃,可又不能过于明显,没好气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你怎么和阿宝说话呢!” 老太太一见他这态度,顿时不喜,竟然敢吼她的乖乖孙子。 姜维升见此,不欲多言,这个儿子没用了,幸好他还有另一个指望。 等这个事情解决,他一定要把萧银蓉扫地出门! 第十三章 不及万分之一 姜司宁看出姜维升的不耐烦,唇角勾着笑意,慢慢道:“弟弟这话就不对了。” “你知道现今外头怎么传姜家吗?说姜二小姐不知羞耻,主动勾引刘大人爬了他的床。” “若是爹不能挽回,届时京城会怎么看待姜家,姜家从此会沦为京城人的笑柄。” “到时候,嘲笑你的人里就有你那些一起玩的同窗,那时那些公子哥还愿意跟你一起玩吗?” “不会,你只会沦为他们的笑柄。他们会说你,有个不知廉耻的姐姐,而你也只配做他们脚边的一条狗。” 姜祖宝一听脸色煞白,顿时慌乱不已:“不!不可以!” 他好不容易和那些公子哥们玩在一起,还有了一些存在感,有些人甚至还想巴结他进入他们的圈子。 要是因为这事全都没了,那他以后还不是得被人踩在脚下!他还怎么在一众公子们面前抬头! “祖母,爹,绝对不能这样!”姜祖宝脑子转了一圈,觉得都是姜云裳坏事。 他指着姜云裳道:“都是你犯贱!没事勾引刘大人做什么!” “你还想让我帮你,告诉你休想!你最好祈祷没事,我要是被嘲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贱人!” 姜云裳瞪大了眼睛,她丝毫没料到,连一向最宠爱的弟弟,竟然也会对她横加指责。 姜司宁到底做了什么! 在一天之内,竟然让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老太太见姜祖宝发脾气,赶忙安抚他:“我的宝儿,别气,为了这个赔钱货气坏身子不值得。” “若是她让你不开心,祖母扒了她的皮!” 老太太担心姜祖宝气坏身子,好言好语哄走了他。 待他走后,老太太又指着鼻子对萧银蓉道:“我警告你,阿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这些贱蹄子!” “还有赶紧把你那个赔钱货处理掉,她要是影响了阿宝的心情,就别怪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讲情面!” 撂完这些话,她急忙去追姜祖宝。 她的宝儿,可不能受一点委屈。 姜维升见老太太想通,松了一口气,看着萧银蓉母女,更是没一点好脸色。 “今日起,姜云裳在祠堂好好反省!若是敢踏出祠堂一步,就打断你的腿!送到尼姑庵剃度!” “老爷!”萧银蓉不甘心,“裳儿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你闭嘴!”姜维升指着她道:“还有你!你若是再敢闹事,就给我滚出姜家!”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让你教出这样的儿子和女儿!” 听到姜维升不留情面的话,萧银蓉瞪大了双眼。 姜维升竟然……竟然敢这样对她…… 看着姜维升的神情,萧银蓉知道他真能将她休弃出姜家。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还要做官太太,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被休弃出去。 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 “妾身知道了。”萧银蓉低了头,“妾身以后会听老爷的话,不会再闹事。” “裳儿既然犯了错,就该受惩罚,就让她好好在祠堂悔过。” “娘……”姜云裳不敢相信连她的亲娘都放弃了她,“我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萧银蓉虽于心不忍,可为了以后,她也只能先放弃女儿了。 萧银蓉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 姜云裳看萧银蓉到最后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顿时心如死灰。 姜维升见事情已完,又对姜司宁道:“你也赶紧回去,省得在这里遭晦气。” 姜司宁微敛眉眼,“爹先走,我想和妹妹说几句体己话。” “虽然她犯下这样的错,但本质还是不坏的。若是能将她引入征途,也算为爹分忧了。” 姜维升听了她的话,顿时觉得姜司宁的心思如此简单,想到以前对她的种种无视和冷落,心中更是愧疚。 都是萧银蓉和姜云裳作祟! 可恨他如今才看穿她们的真面目! 姜维升心中愈发不待见姜云裳,只觉得她面目可憎。 他微微皱眉,叮嘱姜司宁小心一些,“你心肠好,但别受伤了。若是她敢伤害你,你便不用客气。” “是。” 姜维升再没看姜云裳一眼,直接离开了祠堂。 姜云裳听着姜维升最后的话,已经毫无失望可言。 她就这么被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 她的亲爹,亲娘,亲弟弟,为了各自的利益,将她弃如敝履。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比不过那些可笑的利益。 都是姜司宁干的好事! “都是你!”姜云裳恶狠狠瞪着姜司宁,对她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姜司宁直直对上她的视线,“是我。是我把你搞成这个模样。让你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姜司宁逼近她,一字一顿道:“看着最亲的人毫不犹豫放弃你的滋味如何?看着以为能赢,最后又输了的感觉如何?看着所有希望从眼前消失是何感受?” “你就是个笑话,我要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只配如烂泥一般,被人践踏,玩弄!” “啊!我要杀了你!”姜云裳被刺激得要疯掉。 从她失·身于刘大人,被刘夫人抓奸在床的那一刻起,她就处于失常的边缘。 又接二连三被最亲的人放弃,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在姜云裳扑过来的时候,姜司宁轻巧躲开,看她如疯子一般,心中多了几分畅快。 此时的姜云裳披头散发,脸上还浮着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明明之前还自诩尊贵,可下一刻便跌入污泥。 见姜云裳发疯不止,姜司宁拿出银针在她麻穴上扎了一下,姜云裳瞬间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盯着她。 姜司宁撩起姜云裳的头发,慢慢道:“这样你就承受不住了?” “可惜还没结束,你接下来,会比这更痛苦。” 她曾经亲手被最亲的人设计出卖,掐断所有的希望。她成为玩物,一遍遍被践踏,遍体鳞伤。 姜云裳现在经历的,不过是她的万分之一。 不够,还远远不够! 她要亲手把她送进地狱,将她剥皮抽筋。 第十四章 狗咬狗的好戏 姜云裳被姜司宁眼底的恨意给震慑住,她心有不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我设计陷害过你,可是你毫发无伤!” “而我不但失·身,还被所有人抛弃!我已经沦落成这样,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我毫发无伤是因为我逃过!如果不是我逃过,你今天承受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 “姜云裳,你欠我的,远远还不够!” 姜司宁离开祠堂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之间是因为利益而绑在一起,否则想要凭几句话挑拨他们,没那么容易。 呵,多么可悲的血缘关系,竟敌不过他们各自的利益。 今天过后,她已经明确了他们的弱点,只要抓紧他们的弱点猛击,不用费劲,他们都会分崩离析。 姜家,注定要覆灭。 听风院内,揽月焦急等待,见到姜司宁回来后,她急忙上前。 “小姐,你没事?” “没事,只是背后有点伤。” “我应该陪在小姐身边的。”揽月无比自责。 每次小姐去祠堂,必定是要躺上几天。 姜家祠堂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没那么娇弱,我能护好自己。”姜司宁安抚揽月。 即便刚才萧银蓉拿着朱钗划她脸时,她都没有害怕。 因为她在去祠堂的路上,她已经问过超级甜。 超级甜说就算她只剩一口气,它也能帮她复原。 “那就好。” 揽月握紧了拳头,放心的同时,亦是暗中下决心,一定要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小姐。 …… 萧银蓉从祠堂回来后,气得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砸完还不解气,叉着腰破口大骂:“姜维升你个龟孙子,好!你好得很!” 不但动手打她,竟然还敢说要把她休弃出姜家!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我,你能过得那么滋润!老娘为你牺牲了多少!” “在外腆着脸去巴结那些官太太们,还挑选一些清白人家的姑娘让你送给那些大官做人情。” “在内把我的贴身丫鬟给你做通房!给你擦屁股!我牺牲得还少吗!还有你干得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要是敢休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萧银蓉憋着心中的一口气,一股脑全部都骂了出来。 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喊来瑟瑟发抖的丫鬟,大声问道:“老爷最近去哪个姨娘那儿待着。” “回……回夫人……老爷最近……没有去姨娘处……” “没有?!”萧银蓉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成婚十多年,她可太知道姜维升是个什么德行。 说他不找女人,是不可能的。难道…… 他又在外面有女人了?! 想到这里,萧银蓉气得踹翻了凳子。 姜维升这个杀千刀的,又在外面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回别让她逮到! 要是让她逮到,看她不扒了那个女人的皮! “你!去买通老爷身边的小厮,看看老爷最近都去哪儿了。” “是……” 萧银蓉实在气不过,怎么一天到晚都不顺! 都是姜姜司宁那个死丫头! 还是要先解决掉她才行,姜司宁在一天,她们就没得安宁。 她的裳儿啊,现在还在祠堂跪着。 不行,她要赶紧把姜司宁送给刘大人。 她要让裳儿经历的,全部奉还给姜司宁! 想完这些后,她便急急忙忙去找人联络刘大人。 就算刘大人拒绝,也得找别的男人。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姜司宁逃过。 …… 翌日,姜司宁在屋内和超级甜学医生系统操作的事情。 揽月走进来向她禀报萧银蓉那边的动静。 听到萧银蓉命人打探姜维升是否有外室时,姜司宁的眸光闪了闪。 她隐约记得,前世姜维升的确有外室!就在…… “今日是初几?” “今日是十五。” 姜司宁凤眸流转,勾起一丝的笑意。 “走,我们出去走走。” 茶楼内说书人的声音郎朗入耳,姜司宁坐在窗前,视线紧盯着外头。 揽月陪在她身边,不明白她在干什么,等了快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后,只好开口道:“小姐,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姜司宁神情不紧不慢,直到期待已久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时,才起了波澜。 “等到了。” “等到谁?”姜司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揽月摸不着头脑。 姜司宁手指轻轻点向外头,揽月便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子,手上牵着个约莫九、十岁的小男孩。 “这是?” “姜维升的养在外头的妾室和儿子。” 前世的时候,她无意中得知姜维升瞒着萧银蓉在外头养了人。 可惜她只知道人住在九转巷,却不知道具体位置。 但她印象中知道,那个女人每月十五都会到沁香阁买胭脂水粉,于是她在必经之地等候,果然让她等到了。 “姜维升的妾室?”揽月同样惊讶不已。 萧银蓉善妒,但凡是姜维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过她手。 她担心别的女人会生下儿子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每次都是下死手。 这个妾室能从萧银蓉的眼皮子底下活着,还把孩子养得那么大,确实有些本事。 “你悄悄跟着她们,摸清她们住在哪里。” “然后呢?要把她们带回姜府吗?” “不着急。”姜司宁眼角染上了凉薄的冷意,“还不到时候。” 有了这个把柄,萧银蓉和姜维升必定离心。 她要用这个把柄,给予他们最沉重的一击。 安排好揽月跟踪她们后,姜司宁便打道回府。 不到一个时辰,揽月回了听风院。 “知道他们住的地方了吗?” “跟到了,就在九转巷最里面的屋子。有五个家仆,两个婢女,还有两个粗使婆子。没有别的人手。” “居然这么齐全。”姜司宁没料到姜维升对这个妾室这么看重。 今日姜维升打了萧银蓉,她肯定心生芥蒂,若是让她知道外面还有怎么一个威胁,光是闹起来,已经足够姜维升头痛。 只要他们顾着内斗,姜维升就无暇顾忌到她。 她要搜集姜家的罪证,就更加容易。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揽月有些明白姜司宁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你在暗中透露一点消息给萧银蓉,但不要完全给,让她自己查。”姜司宁轻敲桌面,“但是不要让萧银蓉太早发现。” “他们要在最后一刻,才能发挥作用。” “是!” 姜司宁勾起一丝冷笑,接下来,就看狗咬狗的好戏。 第十五章 误入狼窝 深夜,摄政王府,落雪苑内气氛压抑。 卧房内一片狼藉,有瓷器打碎声,隐隐还有男人痛苦的压抑声传来。 卫凛渊以手撑额,额头细汗密布,脸上血色全无,眼睛布着血丝,深褐色的眸子更显阴鸷,另一只手正汩汩冒血。 顾臻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脸担忧,询问魅影,“他这样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 “药吃了吗?” “吃过了,没用……” “大夫看过了吗?” “没……没大夫敢来了……” 突然砰一声,卫凛渊又砸碎了一个花瓶,此时他手上的血流的更快。 顾臻微微皱眉,“他手上的伤怎么没包扎?” 魅影哭丧着脸:“王爷不让任何人靠近……最重要是没任何人能触碰王爷啊……” 现在只有等王爷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包扎才行。 顾臻脸色沉沉,眉宇间有些担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人解决。 如今这么晚,不能惊动太皇太后…… 突然他眼眸一转,吩咐魅影道:“你去姜府把姜大小姐抓过来。” 魅影一愣,“啊?” “啊什么?快去!” “噢……” 魅影不明所以,但还是遵照了顾臻的吩咐,悄无声息潜入姜府,问清姜司宁的院落后,再一把敲晕了下人。 此时的姜司宁才刚睡下不久,迷糊间似乎听到有声音响起,刚想睁开眼睛,忽然脖子一痛,意识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有两道男声在说话。 “你确定把她扔进去,不会被王爷杀了?” “放心,不会。” “那我扔进去了。” “扔。” “万一她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难道我还处理不了一具尸体吗?” 他们是什么人? 姜司宁想动,可手脚却不听使唤。 为什么感觉她接下来会是在龙潭虎穴中…… 再次醒过来时,她感觉到有只粗粝的手在抚摸她的脸。 似乎……是个男人。 姜司宁心中一惊,猛然睁开双眼,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映入眼帘,让她眸底闪过惊艳。 男人见她醒来,慢慢开口:“醒了?” 手却还在摩擦着她的脸。 一瞬间的冲击太大,姜司宁愣了片刻,意识到什么后一把拂开他的手坐起来,暗暗摸出了银针,一脸戒备。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萧银蓉提早安排,她被送人了?! 卫凛渊慢慢收回手,眸底染上了漠然,“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 姜司宁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难道他就是传闻中杀人不见血的摄政王?卫凛渊?! 也是杀了外祖一家的那个魔鬼! 姜司宁思绪纷飞,一时抓不到重点。 他把自己抓过来,想做什么? 威胁外祖? 姜司宁打量了一眼卫凛渊,却没有从他眼中发现杀意。 她不明白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亦不敢放松,她知道和这个魔鬼硬碰硬,不会有好下场。 姜司宁镇定心神后道:“王爷,不知我为何会在王府?” “我手下人抓你过来的。” 姜司宁闻言一噎,没料到他会这么坦诚,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开口。 不明白情况,她只能斟酌着道:“小女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明示。” “没有。” 得到否定的回答,姜司宁有些陷入了无助的境地之中。 她摸不透他的动机。 她记得这个时候外祖没有和他有闹矛盾。 那么他抓自己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姜司宁注意到卫凛渊微微皱眉,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卫凛渊神色阴鸷起身离开,背对着她捂住了头。 该死,又开始了…… 姜司宁这才猛然发现,屋内一片狼藉,而他的一只手,正往下滴血。 她不明白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儿,卫凛渊还是没有说话,而他脚底的血,都要汇成一滩。 这是怎么回事? 姜司宁觉得此时的痛苦不亚于卫凛渊。 「他好像有病。」 超级甜突然开口说话。 有病? 姜司宁疑惑不已,可她似乎没有听过摄政王有病? 只听说过他残忍暴戾,视人命如草芥,更是不惧皇权,意图颠覆东晋…… “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现在不知道,要检测才知道。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很痛苦,很难受。」 「还有他手上的伤,要及时止血,不然会失血过多。」 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姜司宁是巴不得他就此死掉。 毕竟只要他死了,那么外祖一家就会没事。 可眼下她的命握在这男人的手里。 一旦他出事,那么她也活不了。 姜司宁斟酌之后,慢慢走上前…… 卫凛渊此时正被头痛折磨地心性全无,脑袋似乎要活生生被剖开两半一般。 这种痛苦,已经折磨了他两年。 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到现在像被人猛敲头颅,而发作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短,也一次比一次痛! 因为怪病,没有大夫能仔细查看他的头痛缘由,只能靠止痛药延缓。 有些迫于威严,也只敢用银针替他针灸舒缓。 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无人知道他的头痛缘何而来。 他有预感,这个头痛,无人能治,而他最后,会被头痛折磨致死。 以往发作时,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三步之内无人能靠近。 没想到这次顾臻竟然把姜司宁抓过来了。 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不抗拒她的存在,反而因为她,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可姜司宁不是大夫,就算能稳定他的情绪,也治不了他的头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被温热的触感包裹。 他侧眸一看,姜司宁正站在他的旁边,牵起他的手,用丝绢拂去手上的碎片。 姜司宁迎上卫凛渊的视线,镇定道:“王爷,你的手要处理。” 卫凛渊不答,只是看着她,见她眸光坚定,没有丝毫的退却后,卫凛渊的暴戾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顿了片刻后,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听到这个回答,姜司宁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天知道她冒了多大的风险,实际上她的手都在发颤,幸好她做对了。 第十六章 绝对不会放过 碍于摸不准卫凛渊的目的,姜司宁不敢用医生系统里的快速愈合药品,只能用传统的药了。 清理完他手上的碎片,姜司宁轻声问道:“王爷这里可有药?” 卫凛渊全程注视着她,听闻她的话,沉默着从抽屉出扔出来一个药瓶。 姜司宁无视了他的沉默,打开闻了一下后,便让超级甜分析药的成分,得到解析后,她微敛眉眼。 “王爷的药里,若是将芝兰草换成鹅佩草,愈合效果会更好。” 卫凛渊眉眼一眯,深褐色的眸子更显阴鸷,“你懂医术?” “一知半解罢了。” 卫凛渊打量姜司宁,他得到的情报中,并没有姜司宁会医术这一条。 处理完他手上的伤后,姜司宁见他眉头紧皱,轻声询问:“王爷是否头痛?” 见他没有反应,姜司宁硬着头皮道:“我略通穴位推拿之术,可缓解王爷的头痛。” 卫凛渊并不答话。 他的眸光深邃如渊,姜司宁只觉得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微微握紧了双手。 她实在拿不准这次该如何解决。 也不知道她的处理方式,到底对不对。 卫凛渊到底想做什么! 沉默了许久后,卫凛渊终于嗯了一声。 姜司宁却不敢大意,一边用意识跟超级甜交流,用它教的手法,给他推拿起来。 另一边,她时刻注意着卫凛渊的反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姜司宁不知道做这些有没有效果,只能希望这位摄政王看在她有些用处的份上,不会杀了她。 卫凛渊眯着眼,他清楚姜司宁的紧张与害怕,也清楚她的目的,答应她,不过是为了验证她是否真的会,还是为了方便对他下手。 可他没料到,姜司宁刚按了不久,头痛欲裂的感觉慢慢消失。 她的推拿竟比止痛药有效! 面对这个情况,卫凛渊的心底更多了怀疑。 他之前并不担心姜司宁出现在他身边是何目的,但现今看来,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 姜司宁是唯一能触碰他又无事的人,而他头痛多年,姜司宁竟也能缓解! 想到这里,卫凛渊掐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拽到怀中,禁锢在怀里。 “是谁派你来的?” 姜司宁被这莫名的变化打得措手不及,不清楚为何他前后变化那么大。 可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她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女听不懂王爷的话。” 卫凛渊掐住她的脖子,眸底泛着寒意,“是谁?” 姜司宁原本存了想讨好他的心思,见他这般喜怒无常,心头的火亦蹭一下冒起来:“你是不是有病!不是你手下抓我的吗?” “问你手下,你问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想来吗?!” 卫凛渊微微眯眼,“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接近本王?你若是不说……”他慢慢收紧了大掌,“本王便杀了你。” 那晚过后卫凛渊查清楚是谁给他下的药,是他的舅舅英王。 而姜维升,便是英王党派的人。 虽然那天晚上是姜家女儿在相互陷害,但他不得不防。 皇家的亲情,向来比纸薄。 姜司宁的脖子被他掐住,窒息感随即将她包裹,她拼命去掐她的手,那紧紧禁锢着她脖子的大手却分毫未动。 短短几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多到要喘不过气来。 对付姜家已经够费尽心机,现在又无端惹上这要命的阎罗王。 落到他手里,指不定连命都没了。 但就算要死,她也要将全部的委屈控诉出来。 这一刻,姜司宁一直隐忍的情绪在瞬间骤然爆发。 “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都想让我死!我刨你们祖坟了吗!遇到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到你们,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最好杀了我,但凡给我留一口气,我也要找你报仇!就算死了,我也会变成厉鬼要找你们索命!” 卫凛渊被她突然的爆发愣住一瞬,随后眼眸微深。 都想让她死? 据他所知,姜家对她,似乎并不好。 难道,她只是个棋子? 卫凛渊松开手,冷声道:“本王只是确保没有威胁。” 姜司宁抬眸看他,“确定了然后呢?你堂堂摄政王,难道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卫凛渊不答。 姜司宁执拗地看着他。 卫凛渊垂眸,看到女子凤眸怒瞪,眼里闪着泪花,眉眼间却带着怒意,倔强不屈,可樱唇微抿,又委屈十足,似是在无声控诉他。 卫凛渊看着她的唇,眸光微深。 此时的姜司宁似乎全然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是何等亲昵。 卫凛渊握着她的手腕,而姜司宁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中,女子温热腻滑的皮肤紧紧贴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不由得想起那晚的画面,姜司宁在他身下绽放,耳边响起她轻声求饶的模样。 他的思绪在这瞬间被扰乱,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卫凛渊眉头微蹙,松开了姜司宁,“我不会杀你。” 得到这个答案的姜司宁并没有放松下来,追问道:“那王爷今晚抓我过来,是为何?” 卫凛渊犹豫片刻,“我有头痛症,无人能解。” “头痛症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 找她做什么?难道…… 卫凛渊知道她有医生系统?! 不……这不可能…… “因为无人能触碰我。你是唯一一个。” 姜司宁的眼眸瞬间睁大。 原来……原来传闻竟是真的! 她在前世的时候听过那些人讨论,卫凛渊身怀怪病。 不但不能近女色,更没人能靠近他三步。 如果有不知死活的人碰他,那一定非死即残。 而谁要是倒霉冒犯了卫凛渊,卫凛渊只需要一碰对方,对方必死无疑,甚至还可能成焦尸一具。 可……为什么是她呢…… 她身上有什么,能够不受到卫凛渊怪病的攻击? “所以你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卫凛渊深褐色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染上了致命的危险。 “姜司宁,无论你是谁的人,既然招惹了本王,便只能成为本王的人。” 第十七章 天杀的卫凛渊 姜司宁躺在床榻上,了无睡意。 卫凛渊最后还是把她送了回来。 可是……临走前,他却说不会放过自己。 “姜司宁,既然你落在我手里,这辈子都别想逃离。” “你若是敢逃,我便打断你的腿,将你禁锢在王府,只要在东晋,没人能救得了你。” “本王不喜欢我的人和别的男人有牵扯。你最好先将你未婚夫处理掉,否则,本王有一万种方式让他消失。” “这个天杀的卫凛渊!”想起那些话,姜司宁气得从榻上坐起来。 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个魔鬼! 这个东晋最赫赫有名的反派摄政王,还能有谁能收拾得了他! 姜司宁有预感,卫凛渊一定会成为她的阻碍,不过…… 想到他的头痛之症,姜司宁觉得这会是个突破口。 “超级甜,你扫描卫凛渊的头部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的脑袋里长了东西,这是他头痛的根源所在。」 「根据那东西的大小,若不及早动刀取出来,他活不过两年。但就算是开刀,也不是完全安全。」 「具体的治疗方案,还得再诊治才能知晓。」 还有两年这么久! 这回轮到姜司宁头痛了。 怎么不是两个月,两天? 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她要怎么熬? 今夜的姜司宁,彻底失眠了…… 姜司宁的痛苦卫凛渊无法体会。 此时他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站着一脸看好戏的顾臻和低着头不敢吭声的魅影。 “谁让你们抓她过来?” 魅影的头低得更低了。 顾臻却是不怕,闻言一笑,“很有用不是吗?” 连他都没有想到,姜司宁的作用那么大。 他还以为姜司宁起码会受点皮肉之苦,没想到却安然无恙。 卫凛渊脸色沉沉,“多事。” 顾臻拍拍魅影的肩膀,示意他下去,随后大摇大摆坐在一旁。 “既然她对你有用,何不留在身边?不过一个姜府,踩死他们如同踩死蚂蚁。” “唔……唯一麻烦的是宁国侯府,姜司宁是宁国侯的外孙女,就算已经断绝关系,但据我所知,他在京中留了些人手照顾她。” “但想来赫赫有名的摄政王,是不担心这个。” 卫凛渊不可置否,只是当他提出这个时,姜司宁抗拒得不惜以死相逼。 直言若是他敢乱来,或者出手对付宁国侯府,她就死在这里。 他是可以用手段将她留下,可他还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去逼迫一个女人。 顾臻见他不语,皱眉道:“难道她对他未婚夫矢志不渝?” “多简单,做掉他不就好了?” 卫凛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别乱来。” 顾臻耸肩,“随便你,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她能缓解我的头痛之症。” “什么?”顾臻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她会医术?” 卫凛渊摇头,“不像。” 顾臻沉默片刻,“知道了,我会派人盯着她,查清楚。” 如果姜司宁真的会医术,能治卫凛渊的头痛之症,那么她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看来这姜大小姐,是该好好挖一挖。 …… 翌日,揽月想向姜司宁禀报情况,却看到她眼底的乌青格外明显。 “小姐昨夜没睡好?” 姜司宁昨夜被气得一肚子火,如何能睡得着。 只可惜想了一夜,她也还没想到对付卫凛渊的办法。 卫凛渊想捏死她,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没事。”姜司宁想到什么,眉头微蹙,“你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揽月仔细想了想,“不曾。” 姜司宁的心瞬间沉了沉。 看来以后卫凛渊要抓她,真是易如反掌。 见姜司宁脸色严肃,揽月谨慎道:“昨夜可是有人闯进来了?” 姜司宁不想告诉她卫凛渊的事情,免得徒添烦恼,“没有,只是夜里野猫吵得厉害,没睡好。” 揽月将信将疑,见姜司宁不说,也不好追问下去。 看来她夜里要更加警醒才行。 绝对不能让小姐再在自己眼皮地底下出事。 姜司宁强行将自己的思绪从卫凛渊身上剥离,“萧银蓉那边有动静了吗?” “是。萧银蓉让丫鬟收买姜维升身边的小厮。大概姜维升早有吩咐,她没有打探出什么。” “萧银蓉见此更加怀疑,开始找外边的人打探。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放点消息给她。” “好。”姜司宁觉得总算有个顺心的事情了。 “萧银蓉找刘大人了吗?” 对于萧银蓉来说,找外室是鸡毛蒜皮,可对付她,才是重中之重。 “找了。昨夜偷偷遣人去找了刘大人,姜维升也不断向刘大人示好,不出意料,这几天会有动静。” “另外,萧银蓉不但找了刘大人,还找了户部的张大人,和礼部的蔡大人,似乎在密谋些什么。” 这两位大人的名声,可不是很好。 揽月有些担心,“小姐,要不要打断他们的阴谋?” “不用。”姜司宁眸底微深,“先等他们动手。” “可是小姐……” “不用担心,我不会吃亏的。”知晓揽月是真的担心她的安慰,姜司宁出言安抚了一声。 “我要做的是让刘大人哑巴吃黄连,让姜云裳更痛苦,绝对不会把自己搭上去。” “况且萧银蓉现在做的,承受的都是姜云裳。” 萧银蓉对她下多狠的手,那么她女儿就会有多惨。 揽月不明白姜司宁的安排,虽担心却也只能应承下来。 “对了。”姜司宁拿出一个瓷瓶交给揽月,“把这个放在姜云裳的饭菜中。” “这是?” “能让人精神百倍的药。” 姜司宁昨夜突然想到个办法,在医生系统里调配出来的。 姜云裳在祠堂跪了一天,想来应该虚得不行,接下来的计划,姜云裳还得参与。 “如果精神了她逃走怎么办?”揽月有些担心。 “就怕她不逃走。” “小姐我不懂。”揽月觉得自己跟不上姜司宁的思绪。 姜司宁唇角微弯,“因为姜云裳,要继续伺候刘大人。” “另外,你再安排人到祠堂,讨论一些话,确保姜云裳能听到的话。” “什么话?” 姜司宁冲揽月勾了勾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揽月越听眼睛越亮,最后高兴道:“是,小姐,我知道了。” “我一定会让姜云裳顺利逃出来的,就算她不想逃,我也会帮她逃!” 第十八章 嫁给老男人 祠堂内,阴沉灰暗,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诡异。 姜云裳已经跪了一天一夜,此时正摇摇欲坠。 因着惩罚,她膝盖下只有薄薄的蒲团,娇嫩的膝盖受不了这般的折磨早已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知道一旦她倒下,盯着她的婆子便会拿家法在她背上猛砸。 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只是这一天一夜,她已经要熬不过去。 还是姜司宁那个贱骨头命硬。 她亲眼看着姜司宁挨了二十下的家法,身上血迹斑斑,又在这里跪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没想到那样的折磨她都挺过去了。 姜司宁怎么不死在这里呢! 想到自己的处境,姜云裳对姜司宁的恨意更浓烈。 还有姜维升!枉他是自己的父亲,可他的眼中,从来只有自己的利益! 更令她寒心的是萧银蓉,竟然就这么放弃自己,让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如今的结局都是这些人造成的,等出去后她通通都不想放过! 咯吱一声祠堂的门被推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 “吃饭了。” 姜云裳原本对饭菜不屑一顾,可看了一眼后,眼睛便挪不开。 红烧狮子头,东坡肉,还有冰糖甲鱼! 这顿午膳怎么那么丰盛?而且都是她爱吃的菜。 前几顿都是些简单的三菜一汤,哪里有这般精致? 难道是娘良心发现,给她做了饭? 姜云裳顾不得思考,也顾不上优雅,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饭菜全都进了姜云裳的肚子里。 “奇怪,难道是因为吃了自己喜欢的饭菜,突然觉得精神了许多?”姜云裳突然觉得身上不在软绵绵,反而充满了力量。 这种怪异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她回头一看,只见盯着她的婆子不在祠堂内,外头则有若有若无的讨论声传来。 姜云裳停顿之后,悄悄凑了上去,外头的话一字不落落入她的耳中。 “哎哟,这么好的饭菜,你怎么不给我留点?” “你急什么,那是夫人专门给二小姐准备的。” “夫人怎么突然转性,对二小姐那么好?” “我听说啊,夫人嫌弃二小姐丢脸,担心她带坏少爷,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什么亲事?” 说话的婆子声音低了一些,“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眼下二小姐的名声毁了,京中敢娶她的世家可没有。夫人便只好将她说给淮阳候做继室。” “哎哟淮阳候?我听说他都快五十岁了,做二小姐的爹都嫌大。” “谁说不是呢,但夫人眼下是铁了心,这不担心二小姐在祠堂饿瘦了不好看,这才给她加伙食。” “我可听说淮阳候年纪大了,似乎在房事上有什么怪癖,这二小姐虽然清白没了,她那娇滴滴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夫人可真忍心,这不是卖女儿吗?” “谁说不是,可惜啊,只能怪二小姐自己命不好了。” 姜云裳听到这些话后,如遭雷劈。 娘竟然要……把她嫁给淮阳候那个老头?! 她早就听闻淮阳候有怪癖! 嫁给他的几个夫人不到半年都被折磨死了! 娘居然要把她推入火坑? 姜云裳只觉得如坠冰窖,整个人被寒意所包裹。 不!她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行了,不跟你扯皮。你这几天看紧点,要是二小姐知道了,夫人肯定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去看看。” 听到外头脚步声传来,姜云裳急忙回去跪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婆子见她安分跪着,只是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可不知为何,明明那婆子什么话都没说,姜云裳却感受到了满满的同情。 居然他们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姜云裳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肉里而不自知。 不消片刻,婆子去而复返。 待她进入祠堂时,却突然发现跪在正中间的人不见了。 她刚想寻找,突然脑袋一阵钝痛,直接没了意识。 姜云裳拿着炉鼎将人砸晕后,把婆子的衣衫扒了下来,又将人拖到供桌下面,换上婆子的衣裳后,这才偷摸走出来。 在她走出祠堂后,一直在暗中盯着的身影跟随着姜云裳,在她逃离出来后,即刻大喊:“二小姐不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姜府瞬间乱了起来。 姜云裳没料到那么快就会被发现,急忙找了个地方躲着。 这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下人们在四处搜寻她的声音。 满脑子都是嫁给淮阳候做继室被各种折磨的场面。 既然姜维升要把她当成废物一般处理,那么她也要破坏姜维升的计划! 姜维升不是想让姜司宁讨好刘大人吗,那她就要把刘大人攥在手里! 姜云裳咬紧牙关,趁着没人注意时,翻墙跳了出去。 …… 听风院内,揽月走进来向姜司宁禀报。 “小姐,人逃走了。” 姜司宁点头,“辛苦你了。” 姜司宁知道依照现在的情况,想要在姜维升和萧银蓉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放出去,难度十足。 揽月心里始终有些担心,“小姐,光凭那几句话,姜云裳会上当吗?” “会。”姜司宁了解姜云裳。 “她不会心甘情愿当个废棋。经过祠堂的事情后,她与姜维升,萧银蓉已无信任可言。” “姜云裳会相信他们真的能做出将她嫁给淮阳候这种事情。” “把姜云裳逼上了绝路,那她就一定会反击。我们只需要看狗咬狗就好。” 揽月认同姜司宁的说法,可心中还是有点担心,“可是姜云裳一定会对付小姐的。” “没关系,但她现在更恨姜维升。”姜司宁眸底闪着异样的光芒。 “接下来,我们再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 书房内,姜维升拉着姜司宁的手,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 “宁儿,真是委屈你了。”姜维升看着姜司宁,按捺住心中的期待,做出心痛不舍的模样。 “你放心,待你哄好刘大人,爹的升迁有望后,爹一定会弥补你的牺牲!” 第十九章 破坏名声 “等你出嫁时加厚你的嫁妆,还有陆不韪,爹不会让他知晓此事。在春闱时爹也会帮忙,让他高中,将来让你做官夫人。” “等爹高升后,爹会看住陆不韪,若是他敢欺负你,爹便给你出头!” 姜司宁听得这些话,一阵恶寒由心而起,眸底染上了冷意。 呵,姜维升的所谓的补偿全部是等他升迁后, 那么意思就是如果她这次哄不好刘大人,升迁无望,她将重复这样的安排。 被姜维升当成礼物一般,辗转于能帮他之人的身边。 这就是她前世时的命运! 姜司宁心中厌恶不已,只是面上装出了听话懂事的模样,“不委屈,为了爹的前程,宁儿……心甘情愿。” “只愿妹妹不会再闹出上次之事。” 听闻姜云裳逃走后,姜维升本就怒到极点。 现在听闻姜司宁提到她,更是痛恨不已,一脸厌恶。 “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要是再敢乱来,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若是能像宁儿一般懂事,能为爹分忧,爹就心满意足了。” 姜司宁只觉得他的话无比恶心,却只是笑着敷衍,“妹妹不懂事,之后她会明白爹的良苦用心。” “还是你懂事。”姜维升突然觉得为何以前会对姜司宁的偏见如此之重。 想来一定是姜云裳和萧银蓉老是在他跟前提姜司宁如何不好。 这对母女,真是狼子野心。 等料理完刘大人的事情后,他一定要休了萧银蓉,把柔儿娶进门来。 “那你今夜,便好好伺候刘大人。”姜维升觉得不放心,又叮嘱了她一声,“就算刘大人有何要求,你都要满足他,切不可再让他生气。” 姜司宁忍住心中的厌恶,点头,“是,女儿知道了。” 姜司宁不愿意再与他周旋,“时候不早了,女儿先去了。” 姜维升一听忙点头,“好好好,你快去。爹等你的好消息。” 姜司宁从书房出来后,便和揽月从后门上了姜维升准备好的马车。 待驶出姜府后,姜司宁询问揽月,“姜云裳去找刘夫人了吗?” “去了,蹲守刘府的人说,姜云裳见了刘夫人。” “好。”姜司宁点头,“只要见了刘夫人,那么今晚刘夫人一定会去抓奸。” 姜云裳以为今晚能一石二鸟,破坏她名声的同时,还能让姜维升再次开罪刘夫人。 可今晚这出戏,注定是她自己安排给她的。 “她现在人呢?” “根据小姐的安排,已经把人送到香云阁的榻上了。”揽月此时面露愤怒之色,“萧银蓉真不是东西!” “奴婢看房内不但有情香,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用具,看来萧银蓉这是想整死小姐!” “是啊,萧银蓉巴不得为了自己的女儿,把我整死,就算不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这次,她的准备,只好全部用在她女儿身上了。” “走,我们去香云阁看看。” …… 香云阁内,姜云裳只觉得头有点晕,浑身热的厉害。 她睁开眼一看,房内光线昏暗,绸布纷飞,透着浓浓的风情…… 怎么回事…… 她不是走在路上吗? 怎么就在这里了? 好像……有人把她打晕了。 突然,她被一个男人搂住,一道略显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美人儿~总算是逮到你了。” “你都不知道,你可想死我了。上次搞了你妹妹,虽然滋味还不错,但我更爱的还是你。” “今晚,就让我好好疼你~把我伺候好了,你爹的仕途,还不是手到擒来!” 姜云裳闻声一惊,这是!刘大人! 她怎么会在房内! 不应该是姜司宁吗! 姜云裳的脑袋有些晕乎,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体内不断翻涌的热意冲散着她的意识,而身后的男人不断在她身上作乱。 姜云裳感觉似乎在云端漂浮一般,意识溃散。 她一定是做梦了…… 她伸手搂住男人,共同沉沦在这场梦。 隔壁房间内,萧银蓉听着旁边的动静,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陆不韪,心中无比畅快。 为了将姜司宁彻底踩在脚下,她这回还特意带着陆不韪前来。 准备在结束之后,让陆不韪好好看看,姜司宁这个贱人,是如何出卖身体的。 哼,姜司宁这个小贱人一定没想到,她会带陆不韪来抓奸! 就算不能光明正大抓奸,她要一定要让姜司宁身败名裂! 想到接下来的好戏,萧银蓉就忍不住想大笑。 可眼下,她还得装装样子。 毕竟只要姜司宁的名声毁了,那么陆不韪就能娶裳儿了。 萧银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叱骂道:“陆公子,你可听到了,不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待见她,着实是她太不要脸!” “她如今便敢这么放荡,成婚后还得了。” “你可是将来要做官的人,怎么能娶这般德性败坏,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不但不收礼数,还颠倒黑白。明明是她与刘大人勾搭在一起,还污蔑裳儿。” “哎哟我可怜的裳儿呀,就是心地善良,嘴也没有她那么厉害,才会白白吃亏。” 陆不韪闻言突然砸了手上的茶盏,额头青筋密布,怒骂道:“贱人!荡妇!” 萧银蓉来找他说姜司宁和刘大人勾搭在一起时,他还不信。 毕竟上次的事情过后,满京城说的都是姜云裳失·身于刘大人。 可现今看来,竟是姜司宁! 这个贱人,骗得他好惨! 若不是萧银蓉亲自带他来抓奸,他险些要被误导! 他堂堂一即将高中的学子,如何能娶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我要与她解除婚约!” 萧银蓉一听立马笑了,“这就对了!你将来可是要做官的,身上不能有这个污点。” “你看裳儿,温柔贤惠,乖巧可人,还那么仰慕你。可她碍于你与那贱蹄子有婚约,愣是恪守礼法,不敢与你过多接触。” “裳儿每每见你与姜司宁在一起,便心如刀割,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心痛不已。” “你今日看清姜司宁的真面目,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第二十章 重现捉奸 陆不韪听得此话,一时觉得感动不已,心中又骄傲自得。 没想到他的魅力这么大,竟然能让姜家的女儿都爱他爱得不能自拔。 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会被万千女人喜欢的。 陆不韪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自幼出身寒门,受尽了别人的冷眼。 为了出人头地,他一直刻苦用功,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大家都说他一定会高中,而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做大官的料。 以前他还觉得是高攀了姜府,可现在看,连姜府的小姐都仰慕于他,还为了他争风吃醋。 默默无闻多年,一朝得到另眼相待,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行,不能就这样答应姜家。 毕竟迷恋他的女子那么多,只答应娶一个,岂不是会伤了其余女人的心? 他以后也是个做大官的,那么做大官的人,必然是要三妻四妾才有排面。 等他高中,姜云裳做个妾室,未尝不可。 “依我看,云裳做妾室,倒是不错。” 萧银蓉闻言顿时炸了,盛气凌人道:“你敢让我的裳儿做妾?!”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姜家没有让你入赘,已经是给极大的脸面!” 陆不韪脸色瞬间沉了沉,对萧银蓉话里的看不起,非常不满。 “姜夫人这话不对。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学子。可待我一旦高中,少不了是状元郎或者榜眼。万一被公主郡主看中,要我做驸马或者郡马,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我又不能违背圣意,难道你们小小的姜家想和皇家作对,让公主当妾吗?” 萧银蓉差点被气笑,“你现在还没高中,便想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陆公子,虽说人穷志不能断,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想太多。” 这陆不韪还没高中,便幻想这些事情,真是可笑。 “你!”陆不韪听出萧银蓉的嘲讽,可眼下自己无权无势,还不能得罪了姜家,况且春闱时姜家要是给自己使绊子,他可能就完了。 这口气,他先咽下了! 等到时候高中,再来一一羞辱回去! 至于姜家的女儿娶谁,他都不在意。 反正娶回家后,就是他的人了,到时候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们服服帖帖。 但是现今,还不能和姜家闹掰。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张笑脸,“母亲说的是,是小婿鲁莽了。” “小婿也是想着要给裳儿好日子过,这才口出狂言。” 萧银蓉哼了一声,嘲讽道:“你这声母亲,我可担待不起。” “毕竟你往后可是要做驸马或者郡马的人。” 陆不韪见萧银蓉取笑他,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踩在脚下,毫无尊严可言。 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娶到姜家的女儿,看他怎么收拾回去! “是我的错,母亲不要生气。”陆不韪听着隔壁不断升高的呻·吟声,暗骂姜司宁真是个荡妇。 他眼睛一转,将话题扯了回去“小婿知道母亲是为了小婿好。” “若不是为了小婿,又怎么会亲自带小婿来这里见识姜司宁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母亲的好意小婿明白,小婿在这里向母亲保证。明日一早便去向父亲说取消和姜司宁的婚约,改娶裳儿。” “只是如今春闱将近,小婿不得不把心思花在春闱上,这婚事便往后压一压。” “待小婿高中,将来迎娶裳儿时,她面上也有光不是?” 萧银蓉听着隔壁的动静,倒是赞成陆不韪的提议。 今夜过后,姜司宁的清白定是没了,她想要翻身可没那么容易。 等陆不韪向老爷取消与姜司宁的婚事后,她就能把姜司宁嫁给又老又搓的老头。 最好是嫁给淮阳候,折磨死她,才能消了她心中的恶气! “好,就依你说的办。” “等隔壁结束后,你就去和姜司宁说清楚,以免她又反咬裳儿一口。” 陆不韪点头应下。 只是听着隔壁的动静,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姜司宁那个荡妇拖出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众! 可惜萧银蓉说跟她鬼混的那个男人是刘大人,刘大人他招惹不起,只能收拾姜司宁这个荡妇了! 竟敢背地里给他戴绿帽子!这个贱人! 还有刘大人,还不是看他现在只是个穷酸学子!这才敢明目张胆觊觎他的未婚妻! 这两个奸夫淫妇,等有朝一日他有了权势,一定要将他俩都报复回去。 …… 这厢的姜云裳被折磨得嗓子都要哑了,全身心思都沦陷在了这场情·事中,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刘夫人从姜云裳口中知道姜维升的把戏后,早早来到香云阁楼下蹲守。 姜家都是小贱人!卖完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卖另外一个! 还有刘尚这个烂东西,贴上门的竟然也敢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背着她偷人! 她倒要看看,今晚过后,姜家哪还有脸面在京城混! 姜维升那个东西,还想升迁! 看她不把姜维升给摘了乌纱帽! 刘夫人耐心等了将近两刻钟,这才怒气冲冲往楼上去! 抓奸在床!今晚她就要将那两个奸夫淫妇光着身子游街! 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 香云阁的人见刘夫人带着几个家仆冲上楼,纷纷避让,却又很好奇。 “这刘夫人可是母老虎啊,她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刘大人在这里乱搞?” “有可能,我倒是好奇,刘大人乱搞的对象是谁?竟然敢招惹刘夫人这个母老虎。” “等会儿就有好戏看咯。” 刘夫人站在二楼,大声道:“你们给我搜!看看那奸夫淫妇到底在哪儿!” 一时间香云阁内尖叫声阵阵,引来一片喧闹。 可众人一看到是凶神恶煞的刘夫人时,又纷纷嘘了声。 这个母老虎,不好惹不好惹。 萧银蓉听到外头的动静,出门一看,见到刘夫人时,吓了一跳。 这个母老虎怎么又在这里! 她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虽然那里面的是姜司宁,可万一被刘夫人抓到,这事可就完了! 第二十一章 人尽皆知 萧银蓉顾不上许多,赶紧喊丫鬟去敲隔壁的门,想提醒刘大人赶紧跑。 可隔壁中了药的两人正忙着颠倒凤鸾,哪里还听得见外头的动静。 刘夫人全程注视着楼内人的一举一动,突然她看到了萧银蓉站在外头,焦急地看着隔壁的房间。 而家仆模样的人正在敲隔壁的门,她顿时明白过来。 “在那儿!给我上!” 刘夫人招呼家仆一拥而上。 萧银蓉见刘夫人发现了,顿时惊得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她看到陆不韪走了出来,顿时有了主意。 她急忙拉着陆不韪道:“你……赶紧踹门进去,就说刘夫人来了,让刘大人快点走!” 只要没抓到刘大人,那么此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而陆不韪就是最好的人选。 姜司宁和陆不韪到底还是未婚夫妻,就算被抓住,也只是两个年轻人不守礼法,耐不住寂寞。 比抓住刘大人好上一万倍。 到时候她们再补偿一下陆不韪就好了。 陆不韪明白萧银蓉的盘算,不想掺和此事。 更何况,他心中也无比希望刘夫人能把那两个奸夫淫妇抓奸在床,最好抓他们游街示众。 身为一个男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男人颠倒凤鸾! 眼见陆不韪没有动静,她狠狠一推陆不韪,大声道:“你快去啊!只要你办成了此事,何愁你的春闱!” 陆不韪这才有些不情愿要去踹门。 可在他们纠缠时,刘夫人早就带着家仆冲了上来,见陆不韪要去踹门,大声喝道:“给我抓住他!” 陆不韪还没走两步,便被家仆一哄而上摁在地上,这阵仗吓得萧银蓉后退了两步。 刘夫人见到萧银蓉后,心知肚明,再听到浪荡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脸色顿时铁青! 她指着那道门道:“给我撞开这门!再把那两个奸夫淫妇给我抓出来!” 家仆闻声顿时踹开了门,往里面冲。 随后里面传来了一阵尖叫! 姜云裳此时正躺在桌子上,手脚被一根软绳绑住,脸色潮红,而刘大人正抱着她卖力干活。 突然门被踹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刘大人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差点都萎了。 姜云裳被人揪住头发从桌上拖了下来,巨大的痛险些让她昏了过去。 这还不算,拖着她的人没有丝毫怜惜,竟是直接拖着她往门外走去,而刘大人则被人压着走出了房门。 姜司宁光嫩的身子在粗糙的地上拖动,顿时破了皮,强烈的痛感让她意识慢慢回笼。 看着拖着她的人,被压着的刘大人,破开的门,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不是梦! “砰。”她被人拖着扔到了门口,直接扔在了门外。 刘夫人一见刘大人光着身子,双手捂着重要部位,就恨不得拆了他的皮。 可为了颜面,她还是嚷道:“滚进去穿上衣裳,等下再来收拾你!” 刘大人一听如同释令一般,连滚带爬进了房门。 姜云裳倒在地上,感受着凉飕飕的寒意,看了一眼身上,她正光着身子,而她的眼前,正围了一群人! 她尖叫一声,拼命想弓起身子遮挡,然而手脚被绑住,根本做不到! 这时有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贱人!竟敢偷我的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姜云裳被这两巴掌扇得脑袋嗡嗡响,脑子险些被晕过去。 “怎么……怎么是你!”刘夫人揪住她头发,这才看清抓奸的人是谁。 竟然……竟然又是姜云裳! 萧银蓉原本见事情败露,恨不得赶紧走人,可又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画面。 难得能看到姜司宁身败名裂,她怎么能错过! 刘夫人这次做的真狠,直接把人光着拖了出来。 姜司宁的身子被人看光了,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真是痛快! 当初没有这样对姜司宁的娘,她还一度觉得可惜。 现今报应在姜司宁的身上,实在痛快! 萧银蓉正准备看戏,可当她看清刘夫人揪着那人的脸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缓了片刻后,她这才惊叫一声,赶紧扑了上去。 怎么……怎么会是她的裳儿啊! 她的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姜云裳得知萧银蓉在这里后,紧紧依偎在她的怀里。 “娘……我的清白没了,我的身子被人看光了……我还怎么活……我还怎么活……” “不许看,通通给我转过身去!不许看!”萧银蓉发疯一般尖叫,“再看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这群畜生怎么能看她的裳儿! 可这时才喊已经为时已晚。 在姜云裳被人扔出来时,已经有许多人围观。 在场的人不但看清了她的脸,还看光了她满是情爱痕迹身子。 而一旁的陆不韪更是目瞪口呆。 这里面的不是姜司宁……而是姜云裳? 他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义愤填膺那么久,那里面的竟然不是姜司宁…… 那么萧银蓉带他来抓奸,意欲何为?! 刘夫人被这结果弄得愣住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了浓浓的欺骗! 姜云裳是不是故意引她来抓奸?! 闹得人尽皆知后,姜云裳是想嫁进刘府? 毕竟姜家也不是什么随便人家,工部的侍郎,要是用这种法子闹到朝廷里面,一定会让刘府纳了她! 一旦让这狐媚子进了刘府的门,一定会在刘尚的耳边吹枕边风。 到时候姜维升的仕途不是到手了! 姜维升打的好算盘啊! 她一把推开萧银蓉,揪住姜云裳的头发,“小贱人!你敢算计我们!看我不打死你!” 刘夫人怒极,抬手就狂扇姜云裳的脸。 姜云裳不防,被扇得耳朵嗡嗡响,嘴角溢出了鲜血,好不狼狈。 萧银蓉一见这情况,气血涌上头,简直要疯了,猛然扑上前去对着刘夫人又抓又咬。 刘夫人被萧银蓉划破了皮,怒极,反手给她一巴掌,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第二十二章 下作的东西 一辆马车停在香云阁一侧,姜司宁坐在马车上,聚精会神和超级甜学着系统。 突然,车帘撩起,揽月从外头进来,压低声音道:“小姐,香云阁已经闹起来了。” 姜司宁停了学习,眸底闪着光,“闹成什么样了?” “萧银蓉和刘夫人打起来了。”揽月认真禀报:“姜云裳光着被刘夫人拖了出来,萧银蓉见到跟疯了一样,眼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好,姜维升知道消息了吗?” 揽月盘算了一下时间,“算时辰应该快赶过来了。” 姜维升也派了人时刻盯着这里的动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必定心急如焚。 “准备准备,我们差不多也出场了。” “是。” 马车外,车夫正倒在地上,揽月踹了他一脚,马车顿时喊着痛醒了过来。 姜司宁走到他跟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车夫看着她有些瑟瑟发抖,“我……我知道了小姐。” 姜司宁眼底带着冷意,“如果你有一点别的心思,你会立马七窍流血而亡。” “而你的家人,同样会尸骨无存。” 车夫被她眸底的狠意惊了一瞬,赶紧点头,“小……小人知道,小姐放心……小人定不敢。” “很好。待事成之后,我会保你的性命,你儿子的病,我也会医治,并将你们一家送走。”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姜司宁抬头往香云阁走去,“走。” …… 香云阁内此时乱成一团。 萧银蓉想打刘夫人,可她养尊处优许久,哪里是刘夫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她就被刘夫人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散落。 刘夫人把她一推,感觉着身上的痛意,怒到极致,指使家仆动手,“快,给我打!打死这贱人!” 家仆一拥而上,萧银蓉尖叫着想躲,见陆不韪一直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赶紧喊道:“快救救我们。” 陆不韪被今晚的事情刺激得有些昏,待想过来后,心中对萧银蓉和姜云裳母女深恶痛绝。 竟敢把他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明明失去清白的是姜云裳,却栽赃给姜司宁。 如果不是今晚刘夫人过来抓奸,他竟会真的以为荡妇是姜司宁,准备明日一早去提解除婚约,改娶姜云裳! 谁知道……谁知道行苟且之事的竟然是姜云裳! 他险些被骗!捡别人穿过的破鞋! 实在是忍无可忍! 刚才看到姜云裳身上的那些痕迹,再看到着她被绑着的手脚,陆不韪此时只觉得无比厌恶。 真是下贱淫荡不知羞耻! 这样的女人,若不以死谢罪,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看多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 眼下见萧银蓉母女被打,他心中说不上的畅快,又怎么会出手帮她们。 萧银蓉见陆不韪靠不住,便大喊道:“你若是不帮我们,你休想进我们姜家的门!” 陆不韪冷笑:“我还不稀罕!” 萧银蓉大骂陆不韪没良心。 她一边尖叫一边躲着家仆的打,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姜云裳可没那么好运。 得了刘夫人命令的家仆是真把姜云裳往死里打。 更何况看到她恬不知耻勾引自家老爷,更是觉得将这女人打死都不为过。 姜云裳被打得险些要断气。 就在这时,姜维升匆匆赶来,看到这个场景,险些要气昏过去。 他赶紧大喊:“住手!” 刘夫人见到他来了之后,这才不紧不慢让下人住手。 姜维升赔着笑脸道:“刘夫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刘夫人哼了一声,“发生了何事?你自己没眼睛看吗?” 姜维升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知道这次为何又变成了姜云裳。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几乎要昏死过去的姜云裳,他没有一丝怜惜,更多的是痛恨。 又坏了他的计划,等回去后定要将她打死!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维升想尽量把自己摘出去,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呵!误会!”刘夫人上前踢了踢姜云裳,“你这个好女儿,今日特意过来告诉我,说姜大人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刘尚,以换取仕途。” “她告知我时辰地点,让我前来抓奸。可谁知我过来一看,竟然是她在这里跟刘尚颠倒凤鸾。” 刘夫人揪起有些奄奄一息的姜云裳,“这就是姜大人教出来的好女儿,小小年纪这么下贱放荡,下人闯进去时,他们两个还难分难舍。” “啧……看看这张脸,这身皮囊,确实有勾引人的本钱。刘大人,你让你女儿专门勾引有妇之夫,你们姜家就这么不要脸,上赶着给人当妾室吗!” 姜维升心中一跳,听到姜云裳把自己的盘算告诉了刘夫人,气得额头青筋都要冒出来,恨不得将她立马杀了,心中仅存的那点血脉之情荡然无存。 他上前狠狠踢了一把姜云裳,大骂道:“逆女!我竟不知你这般不知羞耻!” “不但放荡不已,竟还敢污蔑为父。你简直不配为人子女!” 姜维升立马转头安抚刘夫人,“刘夫人,我是真的不知这逆女竟这般胆大妄为,竟敢编出这样的事情。” “想来定是上回我惩罚她后,她生了怨气,这才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 “她这般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陷害我这个做父亲的,我与她的父女亲情就此断绝!” “我将她交给夫人处置,绝不过问!” 萧银蓉一听顿时要炸,根据刘夫人的行径,裳儿真落在刘夫人手上,还有活路吗! 她顾不得自己的伤,猛然冲上前对着姜维升道:“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的亲女儿!” “她要是落在刘夫人手中,还有活路吗!” 姜维升对她极为不耐烦,一把推开她,“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已经容忍了她一次,还要如何!”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坏事,看我不休了你!” 萧银蓉目瞪口呆,气得浑身颤抖。 他竟敢……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休弃自己! 刘夫人见他们夫妻二人的闹剧,冷哼道:“是啊姜大人,你女儿落在我手里,可没有活路了。” 姜维升脸色不变,“但凭夫人发落!” 第二十三章 身败名裂 刘夫人看了一眼萧银蓉,“姜夫人的意见呢?” 姜维升闻言死死盯着萧银蓉,眼中充满了威胁。 萧银蓉察觉到姜维升的眼神,内心有些惧怕,仿佛她要是敢说出一个字,姜维升便要杀了她。 她可是姜维升的妻子!姜维升竟然这样对她。 萧银蓉此时是恨不得活撕了姜维升,可面对他的威胁,她也只能忍下去了。 毕竟姜云裳是女儿,今晚过后她是彻底毁了。 可是她还有个儿子啊,她得为自己的儿子筹谋,不能让女儿影响了儿子的前程。 权衡过后,她只好放弃了姜云裳。 但只要有儿子在一天,她就能照看着姜云裳。 “是,夫君说得是。小女做出这种事情,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愧不如,但凭刘夫人处置。” 刘夫人哼了一声,似乎在考虑。 而在不远处观望的姜司宁见姜维升和萧银蓉都放弃了姜云裳,脸上泛起嘲讽的笑。 就连揽月都看不下去,骂道:“小姐,他们夫妻可真恶心。” “是啊,要是不恶心,他们还会是姜维升和萧银蓉吗?” 不知道该夸赞他们夫妻识时务,还是过于算计,但这回过后,姜云裳算是彻底废了。 以前或许还能找到一家不介意的,可现今这么一闹,谁敢接手。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吗?”揽月有些不甘心。 虽然姜云裳一直针对小姐,可姜维升和萧银蓉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这次把他们都给弄死。 “就这样?”姜司宁唇角勾着冷笑,“怎么可能。” “今晚闹得这么大,要是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姜云裳和萧银蓉的精彩演出。” 姜维升想要这么快就把自己摘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这回她要姜维升得到重创! 姜司宁眸底闪着寒光,慢慢走向了人群…… 刘夫人仔细考虑了一下,正想说话时,突然听到一道惊呼声响起。 侧头一看,却见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姜司宁摆出一脸惊讶的模样,“爹……这是怎么了……妹妹怎么躺在地上……” “她身上怎么了?怎么一身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姜维升一看到姜司宁来,暗叫不好,赶忙上前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这不是爹让我……” “住嘴!我没有!”姜维升铁青着脸,顾不得许多,大骂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是要气死我吗!” 姜维升现在祈祷姜司宁最好识大体,否则他也一并把姜司宁也给弃了。 反正今晚过后,他和刘大人的交易,是彻底毁了。 那么姜司宁,也就没了用处。 大概唯一的用处,是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可这都是往后的事情,他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这迫在眉睫的事情! 姜司宁看出他眼中的阴狠,闻言低下头,掩去眸底的厌恶,声音有些怯弱道:“是……是女儿的错。” “女儿瞒着爹出来贪玩,一时好奇,不小心误闯了这里……女儿这就回去,爹不要生气。” 说完她便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急忙想要跑走。 “你给我站住!”刘夫人见此喝住了姜司宁。 她上前打量姜司宁一番,逼问道:“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姜司宁微敛眉眼,“回夫人,是我贪玩,想见识一下这里长什么样。是我没有不知廉耻,不关爹的事情,爹不知道我来这里……” “呵。”刘夫人冷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 香云阁是什么地方?就是一个供人寻欢作乐的艺馆。 一个大家闺秀会大晚上贪玩跑到这个地方来? 真是可笑。 刘夫人看了眼地上的姜云裳,又看了一眼姜司宁。 果然啊,姜司宁确实美艳动人,是个男人,都会选姜司宁。 看来姜维升真是好命,生了个这么貌美的女儿,可惜了,就是跟错了爹。 卖女求荣,姜维升好得很! 可是竟敢算计到她的头上,孰不可忍! 刘夫人推了一把姜司宁,把她推到了人前,她脸色一沉,“姜大人,看来这才是今晚要出现的主角。可惜啊,姗姗来迟了。” 她扫了一眼几乎昏死过去的姜云裳,嘲讽道:“舍卒保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女儿,牺牲得到底值不值!” “这个破烂玩意儿,我处理她还嫌脏了手,就留给你们了。” “但是姜大人,你们真当我像猴子一样好戏耍?!当我们秦家好欺负?” 刘夫人越想越怒,“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们,别打我们的主意,否则有你好瞧。”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这次就算你们牺牲女儿,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待明日上朝,我定要让家父在朝廷上好好参奏姜大人的丰功伟绩!请陛下定夺!” 姜维升听得心头一颤,脸色发白赶紧道:“刘夫人,你听我……” “我们走!”刘夫人打断他的话,看都没再看姜维升和刘尚一眼,直接招呼着家仆走人。 而刘尚一看刘夫人连眼神都不给,赶紧表忠心,大喊道:“姜大人,你几次三番做出这种事情!待明日我定向陛下参奏!” “你就等着!”刘尚撂完这话赶紧追刘夫人:“夫人,你等等我。” 姜维升一见坏事,赶紧想追过去解释。 可任凭他追到楼下,又到马车边后,刘夫人及刘尚都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在他扒着马车想要求饶时,刘夫人甚至还让车夫直接从他身旁闯了过去。 若不是姜维升眼疾手快,恐怕此时早已葬身马车之下。 姜维升见此场景,顿时心如死灰。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今晚怎么会搞砸成这样?! 姜云裳那个贱货怎么又会出现在刘大人这里! 萧银蓉怎么也会在这里掺和! 还有陆不韪,他似乎也看到了陆不韪也在! 最重要是那个姜司宁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给时候出现坏他好事! 今晚的事情,他要查个清楚! 姜维升匆匆又回了香云阁。 第二十四章 挑拨离间 因着刘夫人等人散去,看热闹的人也开始纷纷散去。 但今晚的热闹,绝对能算的上京城这几年来最劲爆的八卦! 朝臣用女儿贿赂自己的上级博取前程,却被上级夫人抓奸在床,还被光着身子示众! 而朝臣却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了女儿。 啧啧啧……这样的事情,要是不广而告之,实在对不起他们今晚的表演。 有八卦者,自然有淫·荡之人。 “嘿嘿嘿,你还真别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细皮嫩肉。我看那姜二小姐嫩滑的很,不过看起来也放荡的很。那一身的伤痕啧啧啧……可真会玩。” “哎呀,可惜了,我一开始没看到!兄弟你可真是有眼福。” “放心,我看着姜二小姐也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候不然你上门提亲,不就有眼福了吗?” “可别,我可不娶这么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一辈子被人耻笑。但是嘛,要是能有艳福玩一玩,倒是不错。” 听懂的人瞬间发出淫·荡的笑声。 萧银蓉听得这些腌渍话,怒从中来,“你们这些瘪三快给我滚!滚哪!” “再不走,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见萧银蓉发火,众人纷纷不屑,“切,神气什么。” 姜司宁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无动于衷。 萧银蓉抱着姜云裳,看到姜司宁这般,眼睛里都冒着火,“是你对不对!这次又是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算计好了!是你搞的鬼!”萧银蓉此时反应过来了。 从姜司宁答应献身刘大人开始,她就一直在算计。 算计到把她们一家子都坑进来。 “不是你算计我吗?”姜司宁牵出一抹冷笑,眼神看向了一直在一旁的陆不韪。 “把陆公子叫过来,你不就是为了毁我名声吗?” 陆不韪见姜司宁提及自己,赶紧撇清关系,“宁儿,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姜夫人说你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勾搭,我一个字都没信!” “姜夫人几次三番挑拨离间,我可是一直相信你的。” “呵。”姜司宁冷笑一声,“是吗?” 陆不韪赶紧点头,“当然了。” 看了今晚的闹剧后,陆不韪彻底放弃了萧银蓉和姜云裳。 特别是姜云裳这个女人,不知道肮脏成什么样子。 不但是刘大人的破鞋,还被人看光了身子,真是个荡妇! “陆不韪你!你竟然!”萧银蓉气极,“你刚才不是那样说的!” “我没有!”陆不韪打断她的话,“姜夫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你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辩,还不如给姜二小姐找个大夫,我看她好像快死了。” “不过现在就算她活着,倒还不如死了干净,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你!”萧银蓉听到这话,当即就想过来给他几嘴巴。 姜维升见此,顿时怒喝,“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们赶紧都给我回姜府!若是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就将你们统统发卖出去!” 萧银蓉顿时嘘了声。 姜维升看了眼陆不韪,同样没好气,“陆公子,你也早些回去。” 陆不韪巴不得早点走,不想再掺和,点头之后即刻走人。 待陆不韪走了后,姜维升脸色铁青看着她们,“还不走,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要不是今晚事情闹得太大,他一定会将这几个拍死在这里! 他只觉得周围人都在暗暗嘲讽他卖女求荣!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最好别让他知道谁在搞鬼,否则一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姜维升铁青着脸走人,全然没再看姜云裳一眼,对于她的死活,他全然没了关注。 萧银蓉见姜维升这般狠心,咬了咬牙,让家仆抬姜云裳回去,又让人赶紧去请大夫。 路过姜司宁时,她狠狠剜了一眼,“小贱人,你给我等着!等回到府后,你就等死!” 姜司宁笑了笑,“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死。” …… 香云阁内其中一个房间,顾臻看完整出闹剧后,不由得想拍手。 “这姜大小姐,可真是不一般哪。” 今晚这一招可真狠,直接按死了姜云裳,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还成功离间了刘大人和姜维升的关系,只怕姜维升的仕途,明日就到头了。 “她今晚这招,是要覆灭姜家的意思。” 顾臻侧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男人,“阿渊,看来你这只小野猫,是个张牙舞爪的老虎。” 自从姜司宁出场后,卫凛渊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自然没错过她偶尔显露出来的狠戾。 听到顾臻的评价,他嗯了一声,“确实。” 从一开始睡了他就跑,再到上次王府与他对峙也能稳住情绪就能看出来,姜司宁绝对不是个池中之物。 他突然对姜司宁来了些探究的兴趣。 似乎很久,没有什么人能勾得起他的兴趣。 顾臻察觉到卫凛渊的变化,敛起了漫不经心的情绪,添了几分认真,“可奇怪的是,我打听到的姜大小姐,与几次所见,全然不同。” “别人印象中,姜司宁柔善可欺,在姜府逆来顺受十几年,不曾有过任何反抗。” “姜府里,她明明是嫡女,却被姜云裳压在脚下,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而府中继妹不但对她恶言相向,继母还经常虐待她,就连祖母,也时常惩罚她,好几次她差点就没命了。” “若不是姜维升顾忌宁国侯府,姜司宁绝对活不到现在。” “可如今看来,她哪里柔善可欺,简直是致命的猎人。” 就算她美艳得如同人间富贵花,可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致命的危险。 顾臻神色凝重了不少,“要么她此前一直韬光养晦,要么就是换了个人。她不得不防。” 卫凛渊微敛眉眼,“这又如何?” 顾臻啧了一下,“我该不该夸你有自信呢。” “我不反对你有自信,但自信过了头,你可别栽了。” “不知为何,我总有预感,你最后会栽在这位姜小姐的手里。” 卫凛渊扫了他一眼,“绝无可能。” 顾臻耸了耸肩,“要不打赌?” 卫凛渊却懒得再搭理他,抬脚往外头走。 顾臻好奇问了一声:“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看着卫凛渊消失在黑暗中,顾臻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姜司宁最好对阿渊无害,否则他不会留人。 第二十五章 事后算账 姜府祠堂内,姜维升坐在太师椅上,姜司宁和萧银蓉各站在一边,在她们两侧,是举着家法的仆人。 姜维升怒意不减,扫了一眼这两人,眼神阴鸷,脸色阴沉。 他盯着姜司宁,眸底冒着火,“今晚怎么回事!怎么在那里的不是你,而是姜云裳!” “你去了哪里?怎么那么晚又出现?!” 面对姜维升的怒意,姜司宁微敛眉眼,“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知道上了马车不久后,女儿便觉得昏昏沉沉,等再次醒过来时,却发现马车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马车外还有男子在说话。” “说什么只要我没出现在那里,就能完成夫人的指使。而作为回报,他们能肆意欺辱我,只要我没了清白,就没了价值,变成破布一块。” “当时幸好有揽月陪在身边,她及时制止了马夫。揽月逼问那马夫后才知道,这竟是姜夫人的指使!” “女儿担心出事,这才急忙往香云阁赶,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你血口喷人!”萧银蓉一听立马炸了,“你这个贱蹄子,不但害了我的裳儿,现在还想栽赃在我头上!” “是你假意没有出现在那里!你让人将裳儿丢到房间里,又通知刘夫人去抓奸!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你想毁了裳儿,又害老爷!” 姜司宁却是不慌不忙,“夫人这话我听不懂,我如何栽赃?” “听爹说,香云阁是姜夫人的安排,带我去的马夫,也是姜夫人安排的人。” “至于妹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就得问姜夫人和妹妹了。” “从今晚的事情来看,我都要怀疑,妹妹从祠堂逃离,也是姜夫人的安排。而刘夫人如何得知,我回来时听下人说,是妹妹亲自去刘府通知的她。” “你胡说!就是你搞的鬼!你一定动了手脚!”萧银蓉几乎是要忍不住想撕了姜司宁的嘴! 她以前小看了姜司宁,以为她是个任人宰割的羊,没想到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没想到她竟然有那么毒辣的心思! “老爷,我要跟那马夫对峙!”萧银蓉不信姜司宁的鬼话! 当初为了防止姜司宁逃跑,她安排的车夫可是自己的亲信! 她不信那个马夫会为了姜司宁背叛她! 只要那马夫证明是姜司宁搞鬼,那么姜司宁绝对死定了! 姜维升同样是想搞清楚这个事情,他心中亦有些怀疑姜司宁。 “来人,把那马夫给我提过来!” 萧银蓉见姜司宁丝毫不慌,心中极为不喜,“小贱人,我劝你还是向老爷招了。” “你要是早点招,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姜司宁淡淡一笑,“这话应该是我劝姜夫人。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 “你看妹妹今晚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赔进去就算了,还害了爹的前程。” “你这个贱人!”萧银蓉气得几乎要冒烟,“看我不打死你!” 姜司宁竟然在她的痛处上狂踩! 姜云裳今晚的惨状几乎要痛死她。 大夫都说裳儿被打得太厉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然而就算醒过来了,裳儿往后要如何自处! 萧银蓉说着就要扑上前去,姜司宁却是不动,“爹,看姜夫人这样,是心虚了。” 姜维升早就受够了萧银蓉动辄打骂的泼妇样,重重一拍桌面,“给我住手!” 萧银蓉心有不甘,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瞪着姜司宁,是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小贱人给我等着,等那个马夫来了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下人的动作很快,马夫很快被提了上来。 萧银蓉睥睨看了眼姜司宁,眼中充满了挑衅,问道车夫:“阿福,今晚是不是姜司宁她威胁你,让你不要去香云阁。” “等到了事情差不多后,再往香云阁赶?” “今晚老爷在这里,你不要害怕。老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阿福跪在地上有些颤抖,额头的汗不断往外冒,用手擦了擦汗,有些支支吾吾:“回夫人……小姐……小姐她……”。 姜维升见他支支吾吾,一脸不耐烦了,一拍桌面:“你快从实招来!若是敢有隐瞒,我即刻命人打死你!” 阿福似乎被这一句骂吓破了胆,抖得更加厉害,“是……是小姐她命我……” 萧银蓉闻言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一定是姜司宁搞鬼! 看今晚不扒了她的皮! 突然阿福止住了声,看了一眼萧银蓉,对着她磕头道:“对……对不起夫人,我……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您让我把大小姐带走,说她任由我们发落,最好把她折磨死。我本想完成您的吩咐,可是那个婢女会武功。” “她说我要是敢动小姐,老爷和宁国侯府不会放过我。对不起夫人,我辜负了您的期待。” 萧银蓉的笑瞬间凝固,看着阿福不可思议,“阿福你说什么!” “你竟敢背叛我!你竟敢联合那个贱人背叛我!” “那个贱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污蔑我!” 萧银蓉几乎要气炸! 她没想到,她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她! 阿福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磕头。 姜维升一听这话,再看萧银蓉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抄起茶杯就往她身上砸去。 茶杯砰一下砸在萧银蓉的身上,痛的她几乎大叫起来,“老爷!真的不是我!” “一定是姜司宁这个小贱人收买了阿福!” “阿福,你快说,你是受了姜司宁的胁迫!” “对不起夫人……”阿福带着哭腔,“我到底还是姜家的家仆,我得为了姜家考虑……我不能没了这个工作。” “要是姜府倒了,我就不能养家了。我对不起你夫人……” 萧银蓉几乎要被气死,姜司宁到底是怎么威胁了阿福! 竟让他倒戈相向! 姜维升怒意更甚,一脚踹翻阿福,又从仆人手中拿过家法,狠狠砸在了萧银蓉的身上。 萧银蓉顿时痛的满地打滚,嘴上不停地漫骂哀嚎…… 第二十六章 休弃出家 萧银蓉被打得四处躲,突然她看到姜司宁唇角勾着笑意,大喊道:“老爷,我要是做手脚,一定会事成之后再让人玷污姜司宁啊!” “我何必在这个时候坏事!” “依我看,一定是姜司宁的苦肉计!我要是真想弄死她!又怎么会让她平安无事回来!” 姜维升虽在气头上,却觉得萧银蓉的话有些道理。 萧银蓉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姜司宁顿时笑了笑,看向姜维升,摆出有些受伤的模样,“我既然都答应了爹,要牺牲自己的名节挽回,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姜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姜家出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者不久后我就要嫁给陆不韪,何必在这个时候惹出波澜。” “姜家若是出事,陆不韪估计还会趁机解除婚约。” “你就是假意顺从,就为了今晚搞出这些风波!”萧银蓉大喊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若是早知道,定是要打断你的双腿!让你乖乖就范!” 她总算是看出来了,姜司宁一直在迷惑姜维升,这才让姜司宁多了喘息的机会。 若是像之前一样,把姜司宁囚·禁起来,她哪里能做出这么多手脚! 姜司宁微敛眉眼,“我一直替父亲担心,何来的假意顺从,爹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倒是妹妹和姜夫人,一个逃离祠堂去通风报信后,出现在房间内。一个把我引走,又带陆不韪出现在香云阁。” “这些动作串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的动机。” “你们若不是想趁机逼刘大人就范,让她娶了妹妹?最好呢顺便抹黑我,毁了我和陆不韪的婚约,让我无地自容。” “否则陆不韪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提到陆不韪,萧银蓉一时有些闪躲犹豫。 她是存了不好的心思,若是没有今晚这出,她的计划就完美了! 可是有了这出,又被姜维升撞破,她就解释不清了。 姜维升见她眼神闪躲,瞬间明白了过来,拿起家法继续要打她。 他气得脸色铁青,“贱人!你竟敢坏我计划!” 萧银蓉瞬间大喊,“老爷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也是为了你的仕途啊!你想想,若是老爷出了事,对我也没有好处啊!” “我一心想要保住姜家,保住姜家的荣耀!我还希望儿子也能考上功名,过好日子!” 姜维升一听在理,一时有些犹豫起来。 萧银蓉是坏,可她一直最重利益,自然不可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可是姜司宁这几日表现良好,处处为他担心分忧,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 回来的路上,他也是怀疑姜司宁多一些。 她最近几日的变化有些太快,让他觉得姜司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姜司宁见姜维升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瞬间笑了笑,“若是之前姜夫人不会,可是我听柳叔说,姜夫人一直在打听爹的行踪。” “似乎是怀疑爹有外室了。” 姜维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个贱人!竟敢打听我的行踪!” “老爷……我没有……”萧银蓉赶紧撇清关系。 萧银蓉恨毒了姜司宁,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了话! 她是一直怀疑姜维升有外室,虽然已经追查到了蛛丝马迹,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要是这个时候撕破脸!她怎么办,裳儿怎么办! “是不是有这回事,爹不如叫来柳叔问一问。”姜司宁眼神慢悠悠扫了一眼萧银蓉,“也好查清,今晚的事情真相!” 姜维升原本是不太相信姜司宁,可听到萧银蓉在打探外室时,他瞬间警觉。 这两天他因为这些破事,一度有了休妻的念头,还威胁了萧银蓉。 若是萧银蓉真的发现有外室,她为了保住自己地位,那么真有可能会做出让姜云裳嫁给刘大人当小妾这种事情。 这个贱人!不但竟敢把手伸到了他的身边,还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维升怒喝一声,“把柳德给我叫过来!” 萧银蓉此时汗如雨下,有些慌张。 阿福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尚且不用紧张担心。 但是柳德!在姜云裳跪祠堂时,他们已经撕破了脸皮。 等柳德过来,柳德估计恨不得把她往死里踩,她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姜司宁这个小贱人,今晚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 姜司宁见萧银蓉慌乱,眼底多了几分的快意。 今晚是一定要将萧银蓉和姜云裳锤死,赶出姜家。 柳德很快就过来。 在过来时,他约莫知道了祠堂里发生的事情。 他看了眼萧银蓉,见萧银蓉一直对他使眼色,他视而不见。 这回总算有了报复她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姜维升扫了眼神色不安的萧银蓉,暗暗也吓了决定。 既然萧银蓉起了疑心,今晚又干出这样的事情,他是留不得萧银蓉母女了。 “柳德,夫人是不是时常打听我的行踪?” 柳德没再看她一眼,点头应下,“是,夫人派身边的丫头来打听老爷的行踪。” “还旁敲侧击老爷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要是有人,一定要告诉她。等解决了外面的人,夫人重重有赏!” “好你个萧银蓉!你个毒妇!你想怎么解决?” 姜维升被气得要跳起来,“你是不是想像之前一样,一碗红花水,让她们全部不能生!” “你是不是想让我姜家后继无人!你个毒妇!” “我当初怎么会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萧银蓉一听便知道姜维升在外面是真有外室! “你!你真在外面养了外室?!” 姜维升此时也不想再隐瞒,“是又怎样!难道我堂堂工部侍郎,还不能有个三妻四妾了!” “你不但管后宅之事,你还管到我的房中事!就你以前做的那些,我都能休了你!” “如今你屡屡坏我好事,搅得我姜家家宅不宁!” “身为妇人!你嫉妒太重!还枉顾人命!已然犯了七出之条!我今日便休了你!” 第二十七章 分崩离析 “你赶紧带着你那丢人现眼的女儿,离开我姜家!从此以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姜维升此刻已然是怒到了极点。 再让萧银蓉在姜家搞事搞非,他才是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说不定他的好运就是被萧银蓉给败坏的,留着也没什么用! 还不如趁早把她踹了,把那个外室扶正。 他总觉得那个外室旺他,说不定扶正之后,就能逢凶化吉呢。 说着他便命人去拿纸笔,要写休书。 萧银蓉眼见姜维升是真的要休了自己,顿时慌了,她怎么能容许自己被休。 她顾不得许多,赶紧爬上前,抱住姜维升的腿,哭嚎道:“老爷,我跟了你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难道你真的忍心休了我吗?!还有阿宝,我可是阿宝的亲娘呀!你休了我,你让阿宝以后如何自处!” 姜维升对她已然是厌烦到了极点,对软弱无能的姜祖宝亦是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开她,“祖宝就是有你这样的亲娘!才会这般废物!” “我警告你,你今晚便带着你那个丢人现眼的女儿离开姜家!我与你们断绝关系!你离开姜家后不许再见阿宝一面!你要是敢私下见阿宝,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维升大笔一挥,迅速写好了休书,丢给萧银蓉。 萧银蓉被姜维升踹倒在地,听着他丝毫不讲情面的话,又看到那休书落在跟前,几乎是要气昏过去! 姜维升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竟然就这样丢弃她! 她不甘心! 她为姜家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到头来是这样的结局! “姜维升!你没有心!你忘了当初我替你做了多少事!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我可是看着你把陆卿给……” 姜维升一听陆卿二字,便知道她要坏事,迎头甩给了她一巴掌,警告道:“你要是敢给我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萧银蓉此时却是没了顾忌,“我乱说?哈哈哈哈……你敢说你没做过!” 她死盯着姜维升,眸底带着冷意,“陆卿的事情要是让宁国侯府知道,我看你怎么逃得过!” 她瞥到不远处的姜司宁,一脸冷笑,“姜司宁,你不知道,你娘就是……” 姜维升见萧银蓉要鱼死网破,一把上前死死掐住萧银蓉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萧银蓉,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掐死你!” “我现在还是工部侍郎,杀了你再处理掉你轻而易举。” “我劝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萧银蓉被他掐的满脸通红,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拼命挣扎,却没有撼动他分毫。 姜司宁见姜维升似乎真要掐死萧银蓉,从系统里掏出银针,暗中甩向了姜维升的穴道。 姜维升只觉得手上一痛,力道卸了些许,萧银蓉顿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姜司宁走上前,一脸认真问道:“爹,她想要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姜司宁在听到陆卿二字时,便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联想到前世死前姜云裳说,她娘是被姜维升溺死的。 看来萧银蓉知道事情的真相! 姜维升看了眼姜司宁,见她的眸底有些冷意,顿时有些紧张。 姜司宁不会听懂了什么…… 陆卿这个事情,可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死穴。 要是真让宁国侯府知晓他当年对陆卿做的事情,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都是眼前的这个贱人! 姜维升气急,他掐紧萧银蓉的脖子,斥责姜司宁,“一个疯婆子的话,你信什么!”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弥补!” “若是姜家完了,你也就没了任何依仗!” 姜维升不想姜司宁继续呆在这里,想赶紧打发她走。 他担心萧银蓉这个疯婆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要是让姜司宁听到,可就危险了。 更何况,他听说宁国侯一家半个月后就会入京。 要是陆卿的事情让宁国侯府知道了,一切就完了。 姜司宁想继续追问,可看到姜维升眼底的狠戾,她便知道姜维升不会告诉她。 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只好先收了回去。 “是。”姜司宁看了眼几乎要被掐死的萧银蓉,若无其事道:“爹,眼下是多事之秋,就算她有错,但还是不能杀她。” “要是此时再传出爹杀妻的事情,恐怕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姜维升嗯了一声,没有松开萧银蓉,但到底是没有继续下死手。 姜司宁见萧银蓉不会死,这才放心离开。 只要萧银蓉不死,那么她就有办法从她嘴里挖出来东西。 今晚过后,萧银蓉和姜云裳彻底跟姜维升撕破脸,依照萧银蓉的个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只要从中鼓火,就能让姜家分崩离析了。 可是光凭今晚的事情,到底算是私德,就算刘夫人娘家秦家底气够硬,还不足以让姜维升难以翻身。 除非……姜维升是触犯了皇权。 待姜司宁走后,姜维升又遣散了众人,这才松开萧银蓉。 萧银蓉被掐的翻了白眼,得到喘息后,捂住脖子大口喘着气。 差一点……姜维升是真的想杀了她…… 姜维升踢了她一脚,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闭嘴,要是让我听到有一个字从你嘴里传出来,仔细你的命!” 萧银蓉见姜维升这般狠毒,也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夫妻十几年,她清楚知道,姜维升真干得出杀人灭口的事情。 但凡阻挡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了。”萧银蓉喘着粗气。 “你现在赶紧带着你那个女儿!给我滚蛋!” “你……你真的要休我!”萧银蓉仍是有些不相信。 “我忍你多年,你如今坏我好事,我岂能容你!”姜维升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你今晚就给我滚!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姜维升不欲跟她所言,说完便抬脚离开。 萧银蓉趴在地上,盯着姜维升离开的背影,锤了锤地! 好你个姜维升,用完我就丢! 等着,我不会轻易就算了! 第二十八章 有损清名 姜司宁回到听风院,揽月急忙上前,“小姐,没事?” “没事,计划顺利。”姜司宁回到这里,总算觉得一切尘埃落定。 能解决掉姜云裳和萧银蓉,是最好的结果。 “姜云裳的情况如何?” “听大夫说,人几乎要废了,就看她能不能醒得过来。”揽月对姜云裳满是鄙夷,“奴婢看她与其别醒过来了。” “做出这些事情,罪有应得!就让她为此恕罪!” “不行,姜云裳现在还不能死。”姜司宁一早就给她准备了结局。 “我要让她活着,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揽月突然被姜司宁的散发的冷意很狠绝渗了一下。 小姐怎么感觉……像是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一样? 姜司宁揉了揉眉心,想到萧银蓉,她食指轻叩桌面,“你让人盯着萧银蓉的去处,在她离开姜家前,告诉她那个外室的下落,并且一定要让她知道那个外室有个儿子。” “现在告诉她还有什么用?她不是被休了吗?” 揽月不明白被休了的萧银蓉还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萧银蓉被休了,才会不甘心。”姜司宁太了解萧银蓉,“萧银蓉越是知道姜维升不会对她留情面,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外室。” “她会为了姜祖宝,将那个外室和那个儿子置于死地。” 揽月却突然有点担心,“可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成了帮凶吗?” “毕竟那个外室,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威胁。” “现在是没有威胁,可等到以后呢。” 姜司宁忘不了前世那个外室对她做过的事情。 那个外室虽然没有造成她的悲剧,可是知道了她非姜维升的亲生女儿后,竟让那个儿子欺辱她! 那个外室说既然不是亲的,不如就让儿子试试,让他开开窍。 而那个儿子,小小年纪,才十四十五岁,便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恶俗癖好,将她狠狠折磨了一顿。 她永远忘不了,前世那些欺辱过她的人! 揽月从姜司宁的眼中感觉到对那个外室浓烈的恨意,有一个感觉,姜司宁是喋血归来的魔鬼。 她轻轻喊了一声,“小姐,你没事?” 姜司宁闭上眼睛,驱散那些画面,淡淡道:“没事。” “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办。” “是。我知道了。”揽月见姜司宁眉眼间有些倦意,“小姐早点休息,今晚可累坏了。” 姜司宁确实觉得今晚有些费精力,点点头,“你也去休息。” 姜司宁躺下不久,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觉到床榻的另一半凹陷了下去,随即脸上传来粗粝感,鼻尖处有淡淡的药香萦绕。 这个味道……似乎有点熟悉…… 她在哪里闻到过…… 突然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闪过。 姜司宁猛然从梦中惊醒,刚想大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人被扯进一个冷冽的怀里。 男人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你发出声,我就杀了那个丫头。” 姜司宁被他惊得一身冷汗,犹豫片刻,她点点头,算是妥协。 男人放松了对她的禁锢,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真乖。” 姜司宁被那亲昵渗了一下,一把挣开他的怀抱,扯过锦被裹在身上。 她眸底带着些恼意,看着男人的脸讥讽道:“王爷,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您身为摄政王,擅闯女子闺阁,传出去恐有损您的清名。” 这天杀的卫凛渊,为什么会趁夜摸进她的闺房! 卫凛渊对她的讥讽不以为然,甚至还得寸进尺般往她床榻上挪了挪,“清名?” “本王以为满京城之人,但凡听到摄政王三字,都会暗骂一声狗贼。本王哪来的清名?” 姜司宁被他噎了一下,亏他还有自知之明,可她却不能说。 “就算王爷没了清名,难道也不顾忌女儿家的名节?您上次将我掳走,这次又潜入我的闺房,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卫凛渊神色不变,“不传出去,不就能做人了。” “你!”姜司宁无言反驳。 她怎么觉得今晚的卫凛渊,似乎和印象中都不一样? 包括与上次见面时,亦有差别。 怎么变得有些无赖? 没人告诉过她,卫凛渊还有除冷血嗜血外的一面。 卫凛渊见姜司宁炸毛,唇角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弧度,“本王如何?” 今晚看多了她波澜不惊,运筹帷幄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有点新鲜。 姜司宁不想理他,只觉得有些头痛。 若是可以,她真想干掉卫凛渊。 反正这人就是个大反派!只要有他在,外祖一家就有风险! 他的脑瘤怎么还没要了他的命! 卫凛渊却是不再跟她斗嘴,大大咧咧往她榻上一趟,“本王头痛。” “王爷头痛去找大夫。” “你上次的推拿手法,很有效果。” 姜司宁一时无语。 上次放她离开时卫凛渊就说过,若是头痛,需要她时刻出现。 可是卫凛渊今夜看起来,不像犯了头痛的样子。 在不清楚男人意图之前,姜司宁不能拆穿他的谎言。 她知道,卫凛渊现在对她另眼相待,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用。 若是无用,卫凛渊不会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也就是说,只要她对卫凛渊有用一天,反过来,她也能利用卫凛渊。 姜司宁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慢慢将手放在他头上,根据上次的手法,慢慢推拿按摩起来。 两人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过了片刻,闭着眼睛享受的男人开口道,“你的手法,是和谁学的?” 姜司宁动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戒备,“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 姜司宁摸不准他的目的,只好找了个借口道:“我娘。” “我小时候经常犯头痛,她就是这样给我推拿按摩的。” 卫凛渊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姜司宁见他不再开口说话,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卫凛渊不会是开始怀疑她了? 若是可以,她不想跟这人有太多的牵扯。 不知是今夜格外累,亦或是她的戒备放松了,慢慢地她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意识好像不受控制散去。 过了不久,“咚”一声,女子柔软的身躯栽在了男人身上。 卫凛渊睁开双眼,垂眸看了眼女子绝美的睡颜,慢慢伸手搂住她的腰…… 第二十九章 梦回前世 “姜司宁,别以为你寻死,就能死成!我要让你痛苦地活着!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姜司宁躺在榻上,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浑身不能动弹,似乎失去了知觉。 姜云裳恶狠狠的话一个不差落在她耳中,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她心上! 姜云裳勾起她的脸,眸底尽是恨意。 “这些都是曾经仰慕过你的人,他们为了与你一度春宵,一掷千金。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喜欢的女人,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你猜会怎么样!” “姜司宁!你果然是个贱货!这么多男人都还满足不了你!你还要勾三搭四!不如我给你组个群宴!” 姜司宁侧过头,入眼的是一群流着哈喇子,满脸色意的男人。 “她今晚就是你们的了,尽情玩!” 得到姜云裳的话后,那群男人像饿狼一样扑向她,那恶心的触感,让她几乎要呕吐,无论她怎么拒绝,似乎都无法摆脱…… “不!不可以!” 姜司宁尖叫一声从榻上坐起来,一脸戒备看向四周。 可是四周空空如也,俨然是自己闺房。 身上一凉,姜司宁看到自己的里衣被汗水打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自己做梦了。 这个梦……太可怕了。 她怎么会梦到前世的事情? 而这个事情,好像没有经历过…… 难道她前世没有死? 姜司宁突然吓出了一声冷汗…… 不会,她从那么高的阁楼坠落,一定死的透透的。 可能是自己吓自己。 缓了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看向另一侧,那侧早已空空如也。 她伸手往旁边摸了摸,一片凉意。 昨夜卫凛渊来她闺房这个事情,是梦……还是现实?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司宁仔细查看了自己的衣衫,除了有些皱之外,没有任何不妥,而她也感觉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难道是她想多了? 卫凛渊昨夜根本没有来,跟那个梦境一样,是她的错觉…… 可是她怎么会梦到卫凛渊呢…… 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小姐……宁国侯府……”揽月从门口进来,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见到她一脸苍白,有些惊讶,“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姜司宁敛回了情绪,听她进来时提及宁国侯府,又见她手里拿着信封,眼睛亮了亮,“是外祖来信了吗?” 揽月这才想到正事,赶忙将信封递给姜司宁,“是,宁国侯府来信了。” 姜司宁看到信封上写着“吾孙亲启”四个字,心中就像被抚慰过一般,瞬间平和了不少。 打开细细看了一眼后,姜司宁的神情缓和下来。 揽月见她神色好转不少,“侯爷在信里说什么了?” “外祖说再过半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让我回侯府去。” 姜司宁自重生回来一直都戾气满满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滋润。 前世错过太多,幸好今生,她还有机会。 再者,还要寻找一下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他与母亲当年,有何隐情,为什么母亲最后会嫁给了姜维升。 揽月一脸笑意,“早就该离开姜府这个吃人的地方了。” “等侯爷回来,要让侯爷替小姐做主!” 姜司宁笑了笑,将信件折起来,“你是不是和外祖说了好多我的事情?” 揽月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也就是……就是小姐让我联系侯爷开始时,我才把小姐的情况告诉侯爷的。” 她身为丫鬟也很为难的! 爷孙俩都是犟脾气,侯爷更不用说,明明心里是关心的,可见姜司宁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愣是能忍住。 如今见姜司宁主动示好,她当然要把姜司宁在姜府的事情一一告知侯爷,好让侯爷做主。 果然侯爷知道这些事情后,气得险些七窍生烟,要不是路途远,是恨不得要回来替姜司宁主持公道。 不过看如今姜府的局面,她家小姐似乎搞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收拾姜维升了! “小姐,姜府的事情,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呀?” 揽月有点担心,姜司宁不会不搞完姜府,不回侯府。 提到姜府,姜司宁脸上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想到什么,她问道:“萧银蓉走了吗?” “走了,半夜走的,姜云裳也被带走了。” “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银票,其余东西都留在府里,就连首饰都没带走” “老太太和姜祖宝有什么反应?”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姜祖宝倒是闹了一会儿,但被老太太哄住了。” 姜司宁冷笑,“姜祖宝那个废物,算是彻底废了。” 如果让老太太知道还有一个孙子,姜祖宝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受宠。 外室进门,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盯着萧银蓉的去处,看看她会去哪里。” “是。”揽月想了一会儿,脸上有些疑问,却又没说出口。 姜司宁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想问什么就问。” “小姐是想闹大一些吗?” “唔……差不多。”姜司宁目前不知道萧银蓉会做什么样的反击。 她的安排,只能看萧银蓉的计划了。 希望萧银蓉不会让她失望。 姜司宁看了眼时辰,微微皱眉道:“对了,今早上朝,姜维升如何了?” “听说姜维升被御史疯狂弹劾,又有刘大人作为证人,陛下本来以他私德有亏为由,将他停职罚俸,结果……” 揽月似有不解:“结果摄政王突然发话,罢了姜维升的官,还打了他二十大板……” “听说回府的时候,都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大夫进进出出屋内,像是去了半条命呢。” “罢官,还挨了板子?”姜司宁有些意外。 “是,刘尚也被摄政王责罚了。”揽月脸上浮现一些疑惑。 “没有御史弹劾刘尚,但摄政王说他身为工部尚书,本应持身以正,却卷入这些龌蹉事之中,有损朝堂的脸面。” “虽然姜维升设局在先,但他两次入套,说明亦是心有歹念,不可轻饶!” 第三十章 当年真相 揽月努力想了想,尽量还原惩治的说法,“摄政王将他贬为尚书郎,罚俸一年,也挨了十板子,被人抬了回去。” “秦家本来还想救一下,殊料摄政王此次格外强势,丝毫不给脸,秦家不敢对上,只好忍耐了下来。” “目前尚书一职空缺下来了,想来朝野上下觊觎的人不少。” 卫凛渊? 姜司宁有些茫然。 卫凛渊做这些是为什么…… 还有刘尚,他是皇帝那边的人,但是对于卫凛渊来说,刘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把刘尚贬为了尚书郎,几乎断了他的仕途。 可卫凛渊是摄政王,不管是刘尚还是秦家,都不敢动他,只会把这个事情算在姜维升的头上。 这样一来,姜维升的仕途算是彻底无望了。 这个借助宁国侯府飞起来,又与宁国侯府断绝来往的穷小子,就此折翼了。 不管卫凛渊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来说,总归是非常有利的场面。 她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 摄政王府,卫凛渊坐在鱼池旁,漫不经心给鱼喂食,魅影站在他三步远,一声不吭。 在他身后,有个下人在禀报:“王爷,秦将军已经在外头等了快一个时辰。” 卫凛渊眼神都没给,“不见。” 下人应了一声,随即下去。 顾臻从远处走来,见他难得这般平静,不由得打趣道:“看来你昨晚是去了个好地方。” 卫凛渊眼皮都没抬,似乎将他无视。 顾臻丝毫不介意,凑上前,脸上的打趣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不过你这算是投桃报李吗?” “占了人家的便宜,又还给她一个人情,难道不怕树敌太多,都来找你算账?” 卫凛渊将手里的鱼食撒了出去,眸底深邃如渊,“谁敢?” 顾臻哑了一下,“这倒也是。” 谁敢公然挑衅摄政王的权威。 顾臻见他脸色不错,“啧啧啧,看来你是吃准了人家。” 这还没过门,就先护上了。 卫凛渊听出他的打趣,没搭理他。 顾臻见他这般有把握,摇着把折扇,“看来她对你确实有些用处,这几日你的头痛之症,似是有所缓解。” “那个药方很有效。”顾臻敛了敛眉眼,“可是我查了,姜司宁的母亲生前,并不会医术。” “她一个不受宠的姜家嫡女,十几年来闷在姜府毫无作用,怎么好端端与你牵扯上关系。” 不但对阿渊的触碰毫无反应,甚至还能医治阿渊的头痛。 此女不得不小心提防。 卫凛渊闻言沉默不语。 顾臻见他不上心,眉头皱得更严重,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又咽了回去。 算了,阿渊一向有主意,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只能希望姜司宁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否则…… …… 姜司宁和超级甜学习完医生系统的知识,这才慢悠悠去看姜维升。 大半个月来,她差不多熟悉了医生系统。 但她是绝对不会用在姜维升的身上。 她恨不得姜维升一直缠绵病榻,才能不给她添堵。 姜司宁抬头看了眼天,她距离自由,又成功了一步。 等从姜府出去后,她要凭借着医生系统谋生。 姜司宁刚到姜维升屋外,便听到了老太太嚎哭的声音和粗鄙的骂声,微微蹙了蹙眉。 “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赔钱货是扫把星留不得!她早晚有一天会害了姜家!你偏偏要留着她!你看这回应验了!” “她就和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竟会勾搭人!只会给我们姜家丢脸!” “夭寿了!我命苦了大半辈子,以为现在总算能过个好日子,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你丢了官,让我以后怎么和那些老夫人们聊天说话!我们家是不是又得变成穷叮当!” “这宅子是不是也得被收回去,要是收回去,我们还能住哪里!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姜维升本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几乎去了半条命,现今听到老太太又在不停念叨,心中更是烦不胜烦。 他怒斥道:“够了!我被打了二十板子,你不关心儿子的性命,倒是关心自己的好日子!有你这样的娘亲吗!” “你还好意思说!”老太太不逞多让,“别人家的儿子都是让娘吃香的喝辣的,你倒好,直接让你娘喝西北风了!” “要不是你放弃了宁国侯这个高枝,你早就飞黄腾达了!还至于一直做个侍郎!” 听到宁国侯府,姜维升脸上的怒意更甚,“呵,当初要不是你和萧银蓉设计让陆卿与家仆睡在一起,我会杀了她!” 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妻子不但在婚前失贞,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让他喜当爹! 这还不算,还在婚后给他戴绿帽子,他如何能忍! 老太太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我……我们也只是想拿捏她……让宁国侯府为你的仕途多出力,谁知道……你会动手杀了她。” “杀了她就算了,你竟敢和宁国侯府断绝关系!要是有宁国侯府,你何至于这样!” 姜司宁听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如坠寒窖,捂住心头,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眸底散发出嗜血的寒意。 原来……原来母亲当年,竟遭受过这些折辱! 姜云裳,姜维升,萧银蓉,老太太,这些姜家的人……通通死不足惜! 他们不死!她誓不罢休! 她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还母亲一个公道! 姜司宁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里头说话的动静小了一点后,她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和了神色后,慢慢走进屋。 老太太站在姜维升床前,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见到姜司宁走了进来,瞬间没了好脸色,“你这个赔钱货还敢来!” “要不是你,我们姜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就要上前厮打姜司宁。 姜司宁轻易捏住了老太太的手,微微用力,老太太便龇牙咧嘴起来,“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还不快放手!” “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打断你的腿!你这个赔钱货!” 姜维升看到姜司宁走进来时惊了一下,又见她对老太太这般不客气,瞬间起了疑心。 难道刚才的话,被姜司宁听到了? 若是听到了,这可不妙! 他还得利用姜司宁为自己翻盘! 姜维升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三十一章 另起算盘 “刚来的。” 姜司宁敛了敛眉眼,摆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听说爹上朝出了事,女儿担心过来看看,爹没事?” 姜维升仔细观察了一下姜司宁的脸,见她没有异样后,这才安心不少,“还死不了。” “还不快放手!那是你祖母!不得无礼!” 姜司宁慢慢松开老太太将她甩在一旁,老太太捂着手疼的几乎弯下腰,嘴里咒骂:“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那么大力!” “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姜维升担心老太太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便想让她出去,“娘,你先出去,我和宁儿说几句话。” 老太太不死心,还想动手打姜司宁,姜维升见老太太还想动手,即刻喝道:“娘!你要是还想过那些好日子,就安分一些!” 老太太满脸写着不乐意,可为了好日子,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最好记住你的话,要是没了好日子,你就别想安生!” 待老太太走了之后,姜维升这才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然而这口气还没送下来,屁股上的痛意几乎要把他活活疼死过去。 丢了官,又挨了板子,姜维升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简直是要把自己呕死。 姜司宁见姜维升脸色不对,走上前道:“爹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要我喊大夫过来吗?” 姜维升咬紧牙关,“没事。” 比起屁股上的伤,他更焦急的是自己的仕途。 他绝不能就此沉寂下去。 现今只有姜司宁了…… 如今风口浪尖下,就算把姜司宁送人,别人也不敢收。 但老太太的话给了他提示。 或许……或许可以让宁国侯府帮忙…… 宁国侯府不久便要回京,依照宁国侯府累累的战功,若是他们为自己求情,说不定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求情这个事情,只有姜司宁能办到。 毕竟宁国侯府,还是看重这个唯一的外孙女。 姜维升盯着姜司宁,脸上挂着衰败的神情:“宁儿,这回只有你才能帮爹了。” “你也知道,爹现在被罢了官,眼下无人能帮爹。你知道的,若是爹的仕途毁了,你如何还能过得好。” “更别提你的婚事,陆不韪一旦高中,要是被公主郡主看上,哪里还有你的位置,若是被退婚,你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但是!只要爹还是工部侍郎,或者更上一层,那么你的婚事,就不会有问题!爹还能给你撑腰。” “宁儿,我们姜家能不能有活路,全靠你了!” 姜司宁听着这些话,心中直冷笑,她作出低眉顺目的样子,“爹说的是,爹有什么好的主意,女儿但凭吩咐。” 姜维升见姜司宁这么识大体,心头的雀跃更加明显。 “你知道你外祖家宁国侯不久就要回来吗?眼下只有你外祖家才能救爹了。” “你……你是你外祖唯一的外孙女,他们肯定不忍心见你吃苦。” “如果你能够修复和你外祖家的关系,在侯爷面前替爹说说话,那侯爷若是能在陛下或者摄政王跟前替爹求求情,说不定看在侯爷劳苦功高的份上,陛下或者摄政王会因此对爹网开一面呢。” 姜维升心里的算盘已经敲好了,就算陛下与摄政王没有对他网开一面,但只要有宁国侯府的扶持,那么姜家就不算完。 他还有两个儿子,宁国侯若是能给姜祖宝安排个什么差事,他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姜司宁冷眼看姜维升陷入自己的想象中,垂下眉眼,眸底的讥讽几乎要掩饰不住。 姜维升还在做春秋大梦,真是可笑。 只是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好让她有了接触外祖的机会。 “爹爹说得是,我是爹的女儿,自然是要为姜家出一份力的。”姜司宁顺从道:“若是侯爷能为姜家考虑,那么姜家一定会好起来。” “只是……我娘与侯爷早就断绝了关系,我又从未和侯府有过任何来往,侯爷会帮助我们吗?” “会的!”姜维升信心满满,“宁国侯虽然脾气犟,但其实最疼你娘。” “别看他从来不过问你,但心里一直有你,只要你主动和他修复,他一定会听你的话。” 姜维升想到宁国侯府那个老东西,心里是又怕又恨。 当初陆卿死的时候,宁国侯知道后险些派人来活劈了他。要不是他利用姜司宁,只怕是活不下来。 以前宁国侯还给姜思宁送过东西,被他拦下来后这才作罢。虽然宁国侯一家看似放弃了姜思宁,但他知道,揽月就是姜司宁与宁国侯的联络人。 宁国侯一家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只要把姜司宁攥在手里,何愁宁国侯府不会帮自己。 姜司宁低头应下,“好,我听爹的安排。” “等侯爷回京之后,就去求侯爷,让他帮帮姜家。” 姜维升见姜司宁这般听话,心中更得意起来。 姜司宁可真好用。 陆卿这个贱人虽然不守妇道,让他脸上无光,但他留下这么好用的女儿,要是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费了。 他当初没有把姜司宁交给宁国侯府,真是明智的选择。 姜司宁见姜维升一脸喜色,眼眸一转,关心道:“可是女儿不放心爹现今没人照顾。” “要不然……把萧氏喊回来。她到底是爹的妻子,好歹也能照顾一下爹。” 提到萧银蓉,姜维升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用那个贱妇!” “你倒是提醒了我,把柳絮儿和姜宗宝接回来。” 姜司宁摆出诧异的模样,“他们是……” 姜维升笑了笑,“柳絮儿是你的后娘,姜宗宝就是你弟弟。” “萧氏那个毒妇!残害姜家子嗣,若不是爹有个后手,姜家就要后继无人了。” “你等会儿告诉柳德,让他去九转巷把他们母子接回来。” 姜司宁点头,“是,爹好好休息,女儿这就去办。” 姜司宁出了屋外后,遣人去告诉柳德把柳絮儿迎回门。 待下人走后,她又低声吩咐揽月,“让萧银蓉知道,外室进门了。” 揽月应下即刻去办。 姜司宁回头看一眼姜维升的屋子,唇角勾起了冷意。 柳絮儿进了门,姜家就永无宁日。 萧银蓉母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而外室扶正,也一定不甘心姜租宝碍着自己儿子的地位。 无论事情怎么发展,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第三十二章 自作自受 京城一破烂小屋,萧银蓉站在一侧,看着这里面破败的环境,脸上写满了嫌弃。 她叉着个腰,嗓音尖利对一个妇人道:“你这是糊弄我呢!这么破烂的小屋,给谁住呢!” “得了你,就你给的那点银子,想要住好的,痴心妄想。”妇人不甘示弱,“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官太太呀。” “不过是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哪来的脸面说这些。” 萧银蓉顿时气炸,“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妇人嗤笑一声,“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要是不想租,赶紧走人,大把人想租我这个地!” “要不是为了钱,我还不想把院子租给你们母女,真是丢人现眼。” “还有你那个女儿,闹得满城风雨,不但没了清白,还被男人看光了身子,我要是她,都没脸活在世上!”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娘,能教出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真是晦气。” “你你你……”萧银蓉被气得你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个什么话来。 “你什么你,租不租,不租赶紧走,别浪费我功夫!” 萧银蓉此时牙都快咬碎了,可是除了答应,她别无他法。 她找不到比这儿更便宜的屋子了。 姜维升真是好样的! 用一百两银子就把她打发了! 她养尊处优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离开姜府后,她在京城颠沛流离了一天,都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早间她听闻姜维升被罢了官,又挨了板子,想着他肯定会把自己找回去。 谁知道!她竟等来了姜维升把外室迎进门的事情!而那个外室!竟然还有个儿子! 外室进门,她可太清楚姜祖宝的处境如何,那个外室绝对不会善待阿宝!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沉寂下来! 她一定要重回姜府! “娘……” 萧银蓉一听这动静,突然看到一直躺在榻上的姜云裳动了动。 姜云裳环顾四周,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刚才看到的场景,都是梦? 姜云裳觉得有些头痛……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如果是梦,未免过于真实…… 她梦见那天晚上是姜司宁失身于刘大人,虽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可姜司宁悲惨的人生开始了! 姜司宁嫁给陆不韪那天,她告诉了陆不韪姜司宁婚前失贞的事情,果不其然,陆不韪觉得遭到了背叛,恨毒了姜司宁让他戴了绿帽。 盛怒之下,姜司宁遭到了陆不韪的毒打,此后更是时不时遭到殴打。 可她觉得不够,姜司宁在外还是高高在上,她的外貌被人艳羡,她的才情被人称颂! 她又故技重施,让陆不韪将姜司宁送给他的上级,陆不韪尝到甜头后,便将姜司宁囚·禁起来! 姜司宁沦为了众人的玩物,彻底被踩在泥土里,永无翻身之日。 直到……姜司宁死在她的手里! 原来!原来她现在遭遇的一切,是姜司宁该承受的! 她不甘心,她要将这一些都还给姜司宁! 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这都是姜司宁那个该死的贱女人该经历的一些! 萧银蓉见姜云裳醒过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心疼她了。 姜云裳这身子,大夫说算是废了,子嗣方面是彻底无望了。 一个不能有子嗣的女人,还能称之为女人吗? 恐怕都嫁不出去! 不对,依照她现在的情况,京城已经没人敢娶她。 想到姜维升如同丢垃圾一般将她丢给自己,萧银蓉就一肚子火。 “娘什么娘!”萧银蓉没好气,“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沦落成这样!” 姜云裳这才反应过来,看到破破烂烂,结满蜘蛛网的房间,一阵恶寒,“娘,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托你的福!我们都被扫地出门了!”萧银蓉不想搭理她,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姜云裳,她怎么会从姜家搬离这里! 她守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现在要拱手相让给一个女人!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越想越生气,她戳着姜云裳的头,恨恨道:“你说说你,干嘛要从祠堂逃走!你做这些事情都不与我商量,你是要气死我吗!” “不是娘说……要把我嫁给淮阳候吗?”姜云裳有些震惊。 萧银蓉几乎要气死,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嫁给淮阳候!” “淮阳候那个老东西是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我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向火坑吗!” 姜云裳瞬间瞪大了双眼,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她在祠堂听到的那些话,竟然是姜司宁故意说给她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入套! 姜司宁一早就把她算进去! 是她脑子不好,进圈套了,还把自己弄得那么惨! 萧银蓉可不知道姜云裳的想法,她越想越生气,觉得要不是姜云裳,自己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戳了戳姜云裳的脑袋,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我要是回不去之前的日子,你也别想好过!” “娘的意思是?我们被爹赶出门了?”姜云裳瞳孔写满了不可置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司宁那个小贱人把你坑出祠堂后,你又去了找刘夫人……” 萧银蓉没好气跟她复述了一边昨晚的经过,“就是因为你!老娘才被休了!” “你爹现在都把外室迎进门了!还给你添了个弟弟!” 萧银蓉心里窝火,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你最好是能给我想一些好办法,否则你就等着自生自灭!” “娘……这些都是姜司宁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毁了我们的好日子!” 姜云裳看见那些梦境,又知道姜司宁做的那些事情后,心中的怨气上升到了顶点,她绝对不甘心就这样被丢弃。 她也是一时脑子没想清楚,这才遭了算计! 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落败! 她一定要把姜司宁踩在脚下! “我们不能让姜司宁这么好过!”姜云裳的眸底划过阴狠的光,“我一定要把这些统统报复回去!” “我经历的一切,都要十倍奉还给姜司宁!” 第三十三章 争权夺利 “还报复回去?你怎么报复回去?”萧银蓉嘲讽道:“就你现在这副半残的身子,还能报复谁?!” 萧银蓉闻言觉得姜云裳异想天开。 她们一开始都不能拿姜司宁怎么办,沦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还妄想拿姜司宁出气! 或者从刘大人那件事情开始,姜司宁就在筹划着怎么报复她们! 姜云裳一愣,她的确觉得自己身子不太对,哪里都在痛,“娘……我身子怎么了?” “你身子废了!外伤还是一回事,大夫说你以后不会再有子嗣!”萧银蓉满脸愤懑,“一个女儿不会生孩子,你还有什么用?!” “而且现在别说嫁个好人家,就算是嫁人,也没有哪户人家敢娶你!说不定连继室都没人要!” 姜云裳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废了!你一定是在骗我的!” 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呢……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废了? 这些应该是姜司宁的命运! “姜司宁,我一定要杀了她!” “娘……我们杀了姜司宁,杀了她!” “杀什么杀!”萧银蓉一脸不耐烦,“我当初就是信错了你的话!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现在可没工夫对付姜司宁,你不为你娘和你弟弟着想,我还要为以后打算。” “你要是想对付姜司宁,就自己对付。” “不行!娘你一定要帮我!我以后会嫁给侯爷,成为侯爷夫人!”姜云裳揪住萧银蓉的衣袖,有些疯癫的模样。 “你要是帮我解决了姜司宁,以后不也是会有好日子!姜祖宝那个废物能比我有用?!” “你真是不可理喻!”萧银蓉一把甩开她,“哪有这样说你弟弟的!” “就算你真走了大运当了侯爷夫人,我也指望不上你!自古以来儿子才是天经地义!” “你一个女儿,我能指望你什么!” 萧银蓉见姜云裳疯魔一般,不想再把时间花在姜云裳的身上,毕竟姜云裳已经是废人一个。 她愿意养着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她要保住姜祖宝,只要姜祖宝还是姜家唯一的孩子,那么她就不算完。 至于姜云裳,就这样。 …… 姜司宁半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在用意识操作医生系统复习手术。 十天的练习,她大概能开始做一些超级甜口中所说的手术。 什么扎针、麻醉、开刀,缝合,已经基本流畅。 如果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能接受和理解。 但是现在,她很庆幸认识了这些。 这几日算是难得平静的日子,柳絮儿刚进门,似乎隐藏得很好,还没露出什么目的。 但是姜祖宝坐不住了。 听说柳絮儿和姜宗宝进门时,姜祖宝和老太太大闹了一场,还推了姜宗宝。 可惜啊,老太太可不是独宠他一个,但凡是孙子,她都能多看几眼。 见他推了姜宗宝后,老太太破天荒把姜祖宝骂了一顿。 而姜宗宝似乎被他娘教导了一番,更会讨老太太欢心。 他被推了也不哭,一直说是自己的错,没有让哥哥开心,这个小可怜的模样让老太太的心更偏向了这个小孙子。 姜祖宝失了宠,见老太太又更宠姜宗宝,每天都要闹上几回。 两兄弟之间,更是经常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更准确地说,是姜祖宝殴打姜宗宝。 这一通闹腾下来,不但没能让老太太的心回来,反而跟姜宗宝更亲了。 现在,老太太都让姜宗宝搬进了她的院子,跟姜祖宝的待遇一模一样。 听说还明示姜祖宝不许再欺负弟弟,否则要他好看。 这些天,姜府因为这两兄弟的事情,闹得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小姐。”揽月从外头走进来,“那两兄弟又有好戏看了。” “怎么了?” “今早那两兄弟又发生了争执,姜祖宝把姜宗宝打了一顿。要不是下人及时拉住了姜祖宝,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老太太得到消息赶过去看姜宗宝,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怒之下打了姜祖宝一巴掌。” “姜维升本来不知道这事,柳絮儿在他身旁哭诉了一番,结果就命人把姜祖宝关进祠堂了。” “噢?”姜司宁一听立即来了兴趣,“姜祖宝真进祠堂了?” “进了。”揽月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他肯定不想去,是被家仆押着去的。” “还让人不准送饭,让他在祠堂里关一夜,知道错了再让他出来。” “老太太居然没拦着?” “没怎么拦,老太太全身心都扑在姜宗宝身上去了。姜宗宝一直喊着疼,老太太就心疼得不行,哪里还有工夫管他。” “现在都让姜宗宝搬到绿萝院去了,而姜宗宝更是堂而皇之住进了姜祖宝的房间,看来是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了。” 姜司宁眸底有些深意。 以往姜祖宝可是最受老太太喜欢,就算有了小的,应该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 看来柳絮儿母子,确实有些本事了。 能哄得了老太太。 姜司宁手指扣了扣桌面,“就看看他们母子能闹成什么样了。” “不过……”揽月突然有些迟疑,“我似乎看到姜宗宝几次我们在院外探头探脑,看到我后转身就跑,不知道在打探什么。” 姜司宁闻言脸色沉了沉。 姜宗宝来听风院能打探什么,还不是为了那见不得人的淫·邪心思。 她且看看,姜宗宝想怎么找死。 绿萝院内,姜宗宝躺在太师椅上,他宛如个大爷一般,两个丫鬟给他捶腿,一个丫鬟捏肩,还专门有人给他喂葡萄。 他眯着眼睛享受起来。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水灵灵的小丫鬟伺候。 只要姜祖宝不在了,那么他就不是次子,而是姜家唯一的儿子。 想到这几日姜祖宝作死做的事情,他就想笑。 当然,这也有他挑衅私下挑衅的原因。 每当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都对姜祖宝肆意挑衅,那个废物果然没用,一被挑衅就打他。 演几出苦肉戏就能获得老太太和父亲的宠爱,一点儿都不亏。 现在姜祖宝被关进了祠堂,想来老太太也对他失望了。 只要到时候再挑衅一下姜祖宝那个废物,他就要彻底失宠了。 姜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第三十四章 庶子上位 柳絮儿从院外走了进来,见到他这副姿态,微微皱眉,端着个当家主母的架子,让丫鬟们退了下去。 “你怎么这般作态?”柳絮儿坐在他旁边,板着一张脸,“要是让老太太看到了怎么办?!” “老太太能看到什么。”姜宗宝不以为然,“这院子都换成我们自己的人了,除了娘进来外,谁来都会提前通报。” “再说了,我都过了十二年的苦日子,现在还不得好好享受一下!” “那个废物享受了那么久,我享受个一两天怎么了!” 听得他这般说,柳絮儿顿时有些不忍心起来,摸着他的头,“以前真是苦了你了,幸好现在苦尽甘来。” “你再忍耐忍耐,等那个废物彻底被放弃后,你就是姜家的唯一的少爷了。” “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闻言姜宗宝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猥琐,“那到时候,姜司宁是不是……” 提到姜司宁,柳絮儿的脸色沉了沉,“现在还不行。你爹还指望着她恢复官位,你不能动她。” 她这几日观察下来,姜司宁虽然不动声色,可越是不动声色的人,越是难以对付。 她怀疑萧银蓉母女就是栽在姜司宁的手中。 对于姜司宁,绝对不能大意! “为什么!当初你可是说好的!”姜宗宝瞬间激动起来,大声嚷嚷道:“只要我事事听你的,到时候就把姜司宁给我暖床!” “你说话不算话!我不理你了!没了我,我看你怎么站稳脚跟!” 他自小在姜维升口中得知姜司宁不是他的亲姐姐,又听得她如何貌美后,便一直心痒痒。 直到住进姜家,看到过姜司宁的真面目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是担心会坏了计划,他真想摸黑进听风院,一亲香泽。 柳絮儿见他撒泼,耐着性子哄道:“不是不给你,是还没到时候。” “等彻底讨好老太太和你爹的欢心,你想要什么都还不是你的。” 姜宗宝哼了一声,“要我配合也可以!你得先给我一点好处。比如让她先陪陪我用膳什么的。” 柳絮儿顿时一脸严肃,“不行!” “你最好先别招惹她,否则出了差错,你什么都没有了。” 姜宗宝见柳絮儿一再拒绝自己,更加不乐意,直接甩脸进了房门并不让她进来。 柳絮儿本想再劝告一番,贴身的丫鬟上前告诉她姜维升有事找她,只好作罢。 只是她临走前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姜宗宝,你最好乖乖听话。现在还没到你耍小脾气的时候。” “那个废物还没彻底被放弃,不可以掉以轻心,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姜宗宝对这话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姜祖宝那个废物已经彻底被他打败了。 怎么可能会有翻身的机会。 娘就是个妇人,只会担惊受怕,这才会在那个小院子里呆了十二年。 他作为个男人,一定不能像娘一样,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争取到! 既然娘不配合,那他就去找老太太好了。 …… “你说老太太想见我?” 听风院内,姜司宁听到下人的话,黛眉微蹙。 “回大小姐,是的。老太太让您赶紧过去。” “都有谁在?” “还有小少爷。” 姜司宁瞬间了然,眉眼带着冷意,“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下人走了之后,揽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姐,老太太怎么好端端想见你?还有那个姜宗宝在那里做什么?” 姜司宁心里明白得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姜宗宝的主意。” 没想到啊,姜宗宝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这……不会有什么阴谋……” 揽月心中有些担心,毕竟每次去见老太太,都不是什么好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 相比起揽月的担心,姜司宁可以说是毫不上心。 不过她倒是有些期待,姜宗宝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她。 潇湘院,姜宗宝正殷勤地给老太太捶腿捏肩。 然而还没锤捏两下,老太太就一脸心疼,“我的宝儿,这些事情让小丫头们来就好了,你做这些做什么?” 姜宗宝讨好道:“这不是孙儿一直没在祖母跟前,现在想多尽尽孝。” 这话顿时嚷老太太心疼坏了。 “我可怜的宝儿,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早知道你在外边受苦,我早让人把你接回来了。” 姜宗宝讨好卖乖道:“现在也不迟,以后孙儿就呆在祖母跟前,哪儿都不去。” 这幅讨巧的模样,让老太太心头更是欢喜。 老太太忙招呼小丫鬟把刚炖好的燕窝盛起来。 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来后,就想上手喂他,“来宝儿,快喝这碗燕窝,滋补着呢。你年纪还小,一定要做长长身子。” 姜宗宝眼睛却是直盯着那个小丫头,只觉得这小丫头比他屋里的更水灵。 “祖母,这姐姐是谁呀,好漂亮呀。” 老太太闻声却是一沉,“什么姐姐,就是些下贱的东西,配不上宝儿的姐姐。” 姜宗宝眼睛转了转,讨巧道:“祖母,我手疼,能不能让她喂我?” “好好好。” 老太太将碗塞到小丫鬟的手上,凶道:“好好喂小少爷,要是烫着了!小心你的皮!” 小丫鬟端着个碗,颤抖着手慢慢喂他燕窝。 姜宗宝觉得她有趣,伸手去掐小丫鬟的小脸,小丫鬟刚往旁边挪了一点,背后就被老太太拍了一巴掌。 老太太尖着个嗓子,怒斥道:“躲什么!小少爷碰你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你个低贱货!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丫鬟顿时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耐下来。 见小丫鬟涨红了脸,姜宗宝还咯咯地笑,“祖母,这些小丫头好香呀。” “宝儿还没摸过这么香的丫头呢。” 老太太见姜宗宝这样说,心里难受得厉害,“我可怜的宝,以前都是苦了你了。” “你放心,这些小丫头都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姜宗宝一听更开心了,“那我可以摸她们吗?” 听娘说,他那个哥哥早就玩过了。 第三十五章 制造冲突 “当然可以!你要是愿意,还能让她们给你暖床。” 老太太摸着他的头,“这些丫头都是卖到我们姜家的,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样都行。” “以前哥哥也是这样的吗?” “当然。”老太太笑嘻嘻,“你哥十四岁房里就有暖床的丫头了。” “等宝儿到十四岁,祖母也给你安排。” 姜宗宝一听眼睛都亮了,“不到十四岁,就不能有吗?” “孙儿还不知道女孩子摸起来是什么样呢,孙儿那些伙伴,好像都摸过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乐意孙子落后人一步,“可以!只要阿宝喜欢,等你身子好一些了,祖母就给你安排!” 姜司宁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话,微微眯眼。 姜宗宝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才十二岁,就已经开始肖想这些男欢女爱。 也不知道姜家到底是什么种,竟出废物和祸害。 姜司宁一脚跨进房内,嘲讽道:“弟弟真是好享受啊。” 老太太一见到姜司宁,脸上顿时不喜,“你这个赔钱货,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祖母喊我过来的吗?” “你!”老太太顿时哑口无言,却不想在自己孙子跟前丢脸,强硬说道:“那你为什么来那么晚!” “让我等了那么久!快给我跪下!” 姜司宁冷笑一声,“祖母好没道理。” “接到下人的口信后,我就赶了过来,我不用走,难道还用飘吗?” 老太太见姜司宁丝毫不给脸,怒意更甚,“你这个赔钱货!你还敢顶嘴!真是反了天了!” “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姜家谁才是掌家之人!” “来人哪!给我拿家法过来!” “等等!” 姜宗宝赶紧拦住了下人,又哄老太太道:“祖母祖母,别生气别生气。” “长姐也不是有意的,您何必跟她生气呢。” 自姜司宁进来后,姜宗宝的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 之前几次都是远远看了一眼,如今站在眼前一看,只觉得魂儿都要被她勾走了。 和姜司宁比起来,他顿时觉得这些娇滴滴的小丫头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这样貌,这身段,这肌肤,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会是什么手感呢…… 还有她身上的香……到底有多香…… 如果是姜司宁给他暖床,一定会很不错的体验! 姜司宁眯眼看向姜宗宝。 只见他不加掩饰的打量自己,心中一阵恶寒。 比起姜祖宝的废物,她觉得姜宗宝更恶心。 小小年纪,心机深沉又歹毒。 姜宗宝,绝对不能留。 “什么长姐!”老太太板着一张脸,“这是个赔钱货!当不起宝儿的姐姐。” 姜宗宝见老太太如此不待见姜司宁,心里更痒痒了起来。 “祖母,别生气。”他眼睛转了一圈,“听说她很会跳舞,不然让长姐跳个舞,您也当解乏?” 老太太见姜宗宝的眼睛都挪不开,一时气急,“不行!” “你这个贱人!没事过跑这里来做什么!勾搭完下人还不够,还想勾搭你弟弟是不是!” “你这个没良心的贱东西!就不该留你在姜家!” “你要是敢带坏你弟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 她说宝儿怎么会好端端相见这个赔钱货,原来是被这个赔钱货勾走了魂儿! 这个没娘养的狐媚子! 当初真该把她和她娘一起溺死! “祖母,你就答应我。”姜宗宝见到姜司宁后,心里龌龊的心思早就把自己给埋了,怎么会想让姜司宁走。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我伤口疼,我伤口疼。” 老太太不为所动,“不行!你不许和她走那么近!” “这狐媚子天生就是下贱的胚子!惯会勾人,你小心着了她的道!” 她虽然老了,可看得出来,姜宗宝看姜司宁的眼神,就像是男人看女人一样。 姜宗宝和姜司宁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万一姜司宁真浪荡起来,勾搭她的宝儿怎么办!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姜宗宝见老太太如此顽固,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竟然关键时刻坏他好事!真是该死! 姜司宁见姜宗宝气急败坏的样子,头一遭觉得老太太也不是毫无用处。 “祖母说的是,我不配留在这里。”姜司宁紧盯着姜宗宝,眸底带着笑意道:“弟弟好好养身体,可别有事,让祖母和父亲心疼。” 老太太巴不得她赶紧走,“赶紧滚,赶紧滚!以后都不许出现在绿萝院和潇湘院!” “你这个赔钱货,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听风院,你要是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姜司宁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姜宗宝,不理老太太的咒骂,转身离去。 姜宗宝见她转身离去,简直是要把牙给咬碎! 见老太太皱巴巴的手紧紧拽住自己,他就觉得恶心,不禁想起姜司宁的手。 她的手可真白啊……真嫩啊…… 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样…… 他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搞定那个废物,他一定要收了姜司宁! 揽月见姜司宁出来后,阴沉着一张脸,觉得不对劲。 “小姐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姜祖宝还在祠堂吗?” “在的。没人敢放他出来。” “好,等晚上,我们去祠堂走一遭。” 揽月不解,“去祠堂干什么?” 姜司宁笑得凉薄,“当然是去借刀杀人。” 姜宗宝完美踩了她的底线!让她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既然他想要这么快找死,她一定会成全。 入夜后,姜司宁让揽月支走祠堂蹲守的人,趁没人注意时,混进了祠堂。 祠堂内,姜祖宝抱头蹲在祠堂一角,整个人快要疯掉了。 祠堂内阴冷潮湿,只有微弱的几盏灯,烛光摇曳中,供桌上供着的牌位更添了几分诡异可怖的气息。 好像……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他多呆一刻都受不了…… 他自从出生以来,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来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是自从那个贱东西进门后,什么都改变了。 第三十六章 罪有应得 老太太竟然还为了那个贱东西打了自己一巴掌,而他爹竟敢把他关到了祠堂! 这就算了,竟然还不给他吃的! 是想要饿死他吗! 他不是姜家的宝贝了吗?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娘……他想要娘…… 谁能来救救他…… 他一定要弄死那个贱东西!敢跟他抢姜家的东西! 嘎吱一声,祠堂的门打开。 姜祖宝坐在地上,外面的光照进来,他用手挡了挡,只觉得无比刺眼,隐约间,他似乎看到有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起来,“祖母……祖母……是你吗?” “姜祖宝,你真是可怜,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老太太会来看你。” 姜司宁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姜祖宝。 她冷眼看着这个曾经被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现在变成随便丢弃的草,只觉得他罪有应得。 比起前世时姜祖宝对她做的事情,他现在的惩罚根本不值一提! 姜祖宝一听姜司宁的声音,顿时无比厌恶,语气败坏,“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是。”姜司宁毫不掩饰,“我就是想来看看,当初被捧上天的人,从高处跌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你……你……你这个贱东西!竟敢笑话我!”姜祖宝本就气得不行,如今又听了她的讽刺,猛然爬起来想揍她一顿! 居然连姜司宁这个贱人都敢来嘲笑她! 看他不打死姜司宁! 当是出出气也好! 姜司宁轻巧闪开,再朝他的膝盖踹了一脚,姜祖宝扑通一声,硬生生跪倒在坚硬的地砖上…… 姜祖宝猝不及防,磕上地砖的一瞬间,碎裂一般的痛意从膝盖处传来。 他刚想发出痛苦的哀嚎,姜司宁早有预判,将银针扎进了他的哑穴,姜祖宝的痛苦哀嚎,全部化成了无声。 他捂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脸色煞白,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似乎是在咒骂姜司宁。 姜司宁蹲下看他,就像看可怜的东西一般,“我知道你在骂我,可这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你还是受尽宠爱的姜家嫡子?真是可笑。” “我刚从绿萝院回来,你知道吗?”姜司宁替他理了理头发,“姜宗宝已经完全替代了你的位置。享用你的专属待遇,还享用你的丫鬟。” “他吃着老太太炖的燕窝,还住进了你的院子。老太太围着他打转,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你。” “老太太不知道你在祠堂没饭吃,没地睡,她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宝贝孙子,会不会害怕,只担心那个小孙子会不会不开心。” “她还为了那个小孙子,动手打了你。” 姜祖宝闻言死死瞪着她,眸底尽是不相信。 姜司宁笑了笑,把银针从他哑穴中拔掉。 姜祖宝顿时大骂道:“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信你……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是不是骗你,你心里早就知道了。”姜司宁继续在他心中扎刀,“从你和姜宗宝开始闹矛盾的时候,老太太和父亲就站在了姜宗宝那边。” “你信不信,等你从祠堂出去时,你姜家嫡子的位置,将会彻底被那个庶子取代。” “你之前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那个庶子的,你会彻底被抛弃,成为一条连下人都敢欺负的狗。” “当然,你还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姜祖宝被姜司宁的话渗了一下,他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姜家的嫡子!那东西算什么玩意!就是一个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 “对,那东西不是什么玩意。”姜司宁笑了笑,“突然忘了你娘已经被休弃出门了,而他娘,现在才是正室。” 这就意味着,他和姜宗宝之间,已经没有了娣庶之分。 姜祖宝虽然废物,可是对这些却不傻。 他已经清楚认识到,如今的局面对他有多不利。 他一脸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怎么办…… 姜司宁见他开始慌乱,眸底带着冷冽的笑意,轻飘飘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任何威胁我地位的人存在。” “只要我还是那个唯一,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我的。” 姜祖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对,只要那个贱东西没了,那么这一切都还是我的。” “我还是姜家的嫡子……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继承,谁都抢不走!谁都别想抢走我的!”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我还是姜家最受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我的!” 姜司宁见他陷入魔怔中,勾了勾唇,“对,只要他死了,谁也抢不走你的。” “他就在绿萝院,在你的房中。” “啊!我要去杀了他!”姜祖宝突然站起来,大叫着跑了出去。 待人走了之后,姜司宁慢慢悠悠出了祠堂。 揽月站在她身边,瞄了一眼姜祖宝离开的方向,迟疑道:,“小姐,他不会疯了?” “疯了才好啊。”姜司宁冷漠看着姜祖宝消失在眼前,“姜祖宝疯了,姜家就更热闹了。” “这破烂的姜家,早就该疯了。” “对,疯了活该!”揽月愤愤不平,“不过他疯了之后,会去哪里?” “当然是干掉抢走他东西的人。”姜司宁眼角带着冷意。 像姜祖宝那样被宠坏的人,一旦遭遇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滋味,心智定然不稳。 揽月突然有些担心:“万一他没干掉姜宗宝,反而是被姜宗宝干掉了呢?” 姜司宁一脸淡然,“那萧银蓉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如果姜宗宝死了,姜维升与柳絮儿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姜祖宝死了,萧银蓉不会善罢甘休。 没了儿子,彻底断绝了后路后,萧银蓉一定会破罐子破摔,把姜维升的破事都捅出来。 今晚不管死了谁,姜家都注定没有太平的日子。 揽月突然觉得姜司宁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冷。 她不知道姜司宁发生了什么,但只觉得对姜司宁越来越陌生了。 她家小姐的心,好像被冰封了。 无论什么事情,都下得了手…… 第三十七章 兄弟相残 姜司宁似乎有所感知一般,淡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揽月低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小姐变了许多……” 她丝毫不怜悯这些人,毕竟姜司宁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她只是担心,姜司宁会被复仇蒙蔽了双眼,把自己置身万劫不复的境地。 姜司宁回头看她,“放心,等解决完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 揽月定定看着她,点点头,“好,等我们一起回宁国侯府!” “姜家不值得!这些人都不值得!” 如果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就让她来承受! 姜司宁的心突然被揽月温暖了一下。 前世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揽月,幸好今生,她还能弥补回去。 揽月突然放松了下来,“可是……一旦他们出了事,姜祖宝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毕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姜祖宝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万一查到她们头上,那就不妙了……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姜司宁往听风院走,“没人看到我们来过祠堂?” “没有,都被支走了。” “嗯,等他们发现姜祖宝不见,估计是在绿萝院了。” 姜祖宝完全陷入了自己的魔怔之中,满脑子都是姜宗宝抢走他东西,把他当成狗的画面。 他以前跟着那些纨绔混时就听多了嫡子对庶子做的事情,在娣庶跟前,庶子就是一条狗。 他绝对不能成为那条狗,只要干掉了那个贱东西,一切都会回归到正常。 他才是姜家唯一的儿子! 姜祖宝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满脑子都是干掉那个贱东西。 他循着记忆深处的东西,一路到了绿萝院的卧房门口。 卧房里头有隐隐有男女的嬉笑声传来,他还听到里头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哎呀少爷,你太坏了。” “那你喜欢不喜欢?是本少爷让你舒服,还是姜祖宝那个没用的东西让你舒服?”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少爷您啦。” “美人儿~什么小少爷,你要叫少爷。从今往后这姜府,只有我一个少爷。” “只有姜祖宝那个废物,看我不玩死他!当然要是少爷我开心了,就留着他一条狗命。” “让他帮我倒夜香,给我当条狗!” “少爷您可真坏~” “这就坏了,那还有更坏的让你见识见识……” 紧接着房内传来一阵动静。 姜祖宝站在门外,双目猩红,握紧了拳头。 原来……原来他的东西真的都被霸占了! 那个贱东西抢了他的东西,占有了他的一切,还要把他当成一条狗! 今天他就要让那个贱东西看看,谁才是狗! 怒从中来,姜祖宝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往里头冲去。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东西! 屋内的人本来在榻上你侬我侬,被踹门的声影惊了一瞬。 姜宗宝正兴头上,听到这动静,张嘴就训斥道:“哪个贱东西,竟敢坏本少爷的好事!还不快滚出去!” 突然怀里的小丫头瑟瑟叫唤了一声,“大……大少爷……” 姜宗宝一听,侧过身一看,果然见到是姜祖宝。 这个废物不是被关祠堂了吗?怎么出来了? 看他这狼狈的模样,像是私自逃出来的。 这样更好,趁着这次,一举锤死姜祖宝,更省了功夫。 姜宗宝有恃无恐起来,搂着怀里的小丫头,出言挑衅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贱东西,竟敢坏小爷的好事。没想到是……曾经的大少爷啊。” “你不是在祠堂罚跪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啧啧啧,瞧你这可怜的样子,真像一条狗。” “前几天你不是还高高在上吗?怎么今晚落魄成这样。也对,没了老太太和爹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看到没有,就连你的卧房和暖床的小丫头都是我的。你这个可怜虫!” “啊!” 姜祖宝怒不可遏,扑上前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贱东西,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小丫头被姜祖宝吓得惊叫一声,见姜祖宝死命掐姜宗宝的脖子,大喊道:“啊!快来人哪,救命啊!” “大少爷要杀小少爷!” 姜祖宝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势必要将他活活掐死一般。 姜宗宝没料到姜祖宝这么大的劲,真的是要掐死他一般,一时有些慌张,开始使劲反抗起来。 可是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哪里抵得过十四岁的姜祖宝。 窒息感不断挤压着他,几乎要不能呼吸。 就在这时,被惊动的下人听到动静赶紧进来,进来看到姜祖宝掐着姜宗宝,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去拉姜祖宝。 可盛怒之下的姜祖宝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拉开。 下人们手足无措,赶紧道:“快去请夫人、老爷和老太太过来,大少爷要杀人!” 姜祖宝原本还没完全下死手,一听到下人的话,更想到老太太和爹对自己的敌视都是因为姜宗宝,他掐得越发狠戾起来。 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了这个贱东西! 只要贱东西死了,就算爹来了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他还是姜家唯一的儿子! 姜宗宝几乎要被他掐的要死过去,明白姜祖宝这回不是说说,是真的要杀了他。 挣扎之间,他瞅见丫鬟头上的银针,对着姜祖宝的手臂狠狠扎了下去。 “啊!”姜祖宝痛叫一声,总算是松了一些力道,姜宗宝赶紧爬起来离开他远一些。 家仆们也趁机禁锢住姜祖宝的手臂,不敢再让他动弹。 要命了要命了! 真要发生事情,他们这群下人可都要殉葬了! 手上的痛意慢慢拉回了姜祖宝的思绪,见到满屋子的人,还有拼命喘气的姜宗宝,他一时有些迷茫。 他不是在祠堂吗? 什么时候回到屋子里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环视一圈屋内,见到了姜宗宝,顿时怒意升腾。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东西会在他的屋子里! 姜宗宝拼命喘着气,只觉得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就算平时算计得好,可他到底还是十二岁。 经过这么一遭后,姜宗宝心头的算计顿时无影无踪,他看着姜祖宝一阵怒意涌上心头。 第三十八章 一死一伤 “你竟敢杀我,你竟敢杀我!看我怎么向爹和老太太告状!你完了!你死定了!” “我一定要把你变成一条狗!在我手里摇尾乞怜!你这个废物!废物!” “你等死!等着被赶出家门!等着流落街头!等着成为一个乞丐!人人都能踩你一脚!你这个废物!废物!” “还有你那个娘和妹妹,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我要弄死她们!不!我要把她们卖进花巷!让她们被万人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你们三个都是贱东西!废物!你们死定了!” 姜祖宝本来缓和的思绪瞬间又被点燃起来。 他双目猩红,瞪着姜宗宝,“你个贱东西在说什么!” “我说要把你变成乞丐!被人肆意欺辱!把你娘和妹妹卖进花巷!被万人骑!”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姜祖宝拼命挣扎,可是下人们紧紧压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姜宗宝见他被压制住,更是有恃无恐起来。 “你这个废物!你有什么用!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来呀!过了今晚你杀不了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等爹娘和老太太一来,你就彻底成为废物了!” 姜祖宝心知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 今晚闹起来后,一旦姜宗宝没死,那么下场凄惨的就是他。 不能!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祖宝心中无比害怕。 姜宗宝一定要死,他一定要死! 突然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姜维升暴怒的声音,“那个逆子在哪里!看我不打死他!” “这个没用的东西,竟敢兄弟相残!” 姜宗宝一脸满意的笑,脸上布着讥讽的笑意:“姜祖宝,你死到临头了。”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谁,你放心,我会替你求情,让你留在姜家,好好伺候我。” 姜祖宝目眦欲裂,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姜宗宝扫了一眼在场的下人,警告道:“要是不想死,就把本少刚才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否则有你们好瞧!” 下人们围观了这场闹剧,都恨不得没有参与。 更何况这几日来都已经看清楚了,姜祖宝算是废了,往后姜家是姜宗宝说了算。 在这个时候,谁愿意去触他的霉头。 作为下人,还是只要管好自己就好。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慢慢近了,姜宗宝走到姜祖宝挑衅道:“废物,你的惩罚开始了!” “从这一刻开始,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回应他的是姜祖宝的大声的咆哮。 姜宗宝丝毫不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 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是姜府唯一的儿子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没人能和他抢。 他总算没有辜负娘对他的期待! 姜宗宝刚挑衅完想到门口去诉苦,突然听到下人痛叫一声。 还没等他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脑袋被沉沉的东西猛砸了一下,所有的感官顿时被剥离了一般,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头骨碎裂的痛意瞬间席卷了姜宗宝,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流下染红了他的脸。 他茫然地伸手一摸,一手鲜红的血。 嘴巴张了张,没说出一个字,他软绵绵栽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那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父亲惊讶的面容,和娘惊恐的表情…… 可是……怎么好像一切都颠倒了呢…… 姜祖宝还保持着用瓷器砸姜宗宝头的动作,他盯着地上的血泊,有些回不过神来。 姜维升一脚还没踏进房门,便看到姜祖宝猛砸姜宗宝头的一幕。 而柳絮儿看到儿子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后,瞳孔放大,眼睛一闭,直直栽倒在地上。 下人们的反应后知后觉,等姜宗宝昏倒在地上后,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打破了这瞬间的平静。 喊大夫的喊大夫,掐人中的掐人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姜维升率先反应过来,他不顾屁股上的痛赶紧去查看姜宗宝的情况,甚至因为走得太急,还险些栽倒在地上。 明明只有几步路,他却像是走了一年。 他伸手颤颤巍巍去探姜宗宝的鼻下,却没探到意想之中的鼻息…… 意识到什么,姜维升像被抽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触及到屁股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看到一脸呆滞的姜祖宝,他更是怒从中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怒骂道:“逆子!你做了什么!” “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杀了人!你杀了你的亲弟弟!” 这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儿子啊! 和姜祖宝这个废材相比,姜宗宝才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一生的希望! 可是他后半生的希望全部被姜祖宝磨灭了! 他要打死这个逆子!打死这个逆子! 姜维升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对着姜祖宝一阵拳打脚踢。 “逆子!逆子!怎么死的不是你!怎么死的不是!” 姜祖宝被他打得跌倒在地,他看到地上积成一滩的血,又见到姜宗宝布满血迹的脸,顿时觉得无比恶心。 他顾不得身上的痛,喃喃自语道:“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盛怒之下的姜维升哪里听得进去。 在他过来时就听闻下人说姜祖宝要杀姜宗宝,而姜祖宝倒地的那一幕深深刺激了他。 亲眼看着自己的希望被掐灭是什么感觉,姜维升已经无法言喻。 如果姜祖宝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一定会杀之而后快! 可是……可是…… 姜维升的内心第一次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与煎熬。 柳絮儿被那一幕冲击得昏过去后,这会儿被仆人掐得幽幽转醒,转眼看到宝贝儿子躺在地上与她对视,几乎又是要昏厥过去。 过了好半天,她才颤颤巍巍推开了丫鬟,慢慢爬到了姜宗宝的旁边。 眼睛含着泪,嘴角不停地颤动,伸着双手对着浑身是血的姜宗宝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怎么会不动了呢…… 没了儿子,她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第三十九章 杀人偿命 好半天柳絮儿才去触碰姜宗宝,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颤抖着声音道:“宝儿……我的宝儿……” 如何唤他都没反应后,她不死心伸手去探姜宗宝的鼻息,却被姜维升一把按住。 “没用了……没用了……” 柳絮儿终于认识到了残酷的真相,突然开始撕心裂肺嚎哭起来。 “啊!我的宝儿!我的宝儿!” 柳絮儿不顾一切搂起姜宗宝,抚摸着他的脸双目通红,“我的宝儿,你醒醒,我是娘啊,我是娘啊!” 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喊,她怀中的人慢慢没了温度,变得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慢慢冷静下来,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姜祖宝。 都是姜祖宝杀了她的宝贝儿子!断了她的荣华富贵梦! 她熬了那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什么都被这个废物破坏了! 她要杀了他!杀了这个废物! 柳絮儿恨不得把姜祖宝杀之而后快。 她捡起地上的碎片,大喊着冲向姜祖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你给我去死!去死!” 姜祖宝被姜维升打得回不过神来,此时见柳絮儿拿着碎片要扎他,竟然躲都不会躲,只是僵硬地躺在地上。 眼见碎片要扎在他身上,姜维升一把拦了下来。 柳絮儿拼命大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他杀了我儿子!我要让他一命偿一命!” 姜维升目光复杂看着姜祖宝,他纵然此时有再多的恨,也无法对姜祖宝痛下杀手。 姜宗宝死了之后,姜祖宝就是姜家唯一的儿子,唯一的香火,他不能让这香火断了。 “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死。” 柳絮儿一听怒意更胜,“那宝儿是什么!宝儿也是你儿子!他也是你儿子!”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姜维升发泄完心中的怒意后已冷静下来,“可是宝儿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会好好惩罚祖宝,让他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什么代价!”柳絮儿猩红着一双眼,已经全无形象可言。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选择,揪着他的衣袖,狠狠道:“你是不是要保他,你是不是要保住他的命!” “祖宝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两个儿子。” 就算姜祖宝是废物一个,可他承载的是姜家的香火。 在不确定之后还有没有儿子之前,他一定要让姜家的香火传下去! 他不能接受百年之后无人送终! 柳絮儿被他冰冷的话刺激得险些要失控,“我要杀了他!为宝儿偿命!” 柳絮儿拼命挣扎,看向姜祖宝的眸光几乎是要将他活活杀死! 姜维升似乎已经失了耐心,他拉着柳絮儿站起来,“柳絮儿!你冷静一点!宝儿已经死了!就算祖宝偿命他也活不过来!” 可此时的柳絮儿完全听不进姜维升的话,见他一直拦着自己,她拿着碎片猛然扎了一下姜维升的臀部。 姜维升臀部的伤正痛着,突然被扎了一下后,痛得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柳絮儿。 而柳絮儿瞅准时机,眸底带着浓重的恨意狠狠扎向了姜祖宝的胸前,“你个废物!你给我去死!去死!” 姜祖宝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碎片扎进了自己的胸膛,衣衫瞬间被血染红。 他瞪大了双眼,连叫都没叫,头一歪瘫倒在地上。 姗姗赶来的老太太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宗宝,又看到柳絮儿拿碎片扎进姜祖宝的胸前,尖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姜维升听到尖叫声看向姜祖宝,见他闭着眼睛没了呼吸的样子,大惊失色。 他将柳絮儿踢向一边,查看姜祖宝的伤势,大喊道:“大夫呢,快把大夫喊过来!” 柳絮儿跌坐在地上,见姜祖宝脸色惨白,又见姜宗宝倒在血泊一动不动中,痴痴笑了起来。 她走上前抱起浑身是血的姜宗宝,一边轻拍他的肩膀,一边喃喃道:“儿子你放心,娘杀了凶手了,娘让他给你偿命了,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你是不是累了,你好好睡,等你睡醒了,娘就给你做好吃的。” “你睡,娘哄你睡……” 一连闹出这样的事情,今夜的姜府注定不能平静…… …… 摄政王府,卫凛渊坐在太师椅上,以手撑额,眉头微蹙,似乎在忍着什么痛一般。 魅影正压低声音向他禀报今晚打探到的情况。 “王爷,姜家今晚出事了,大儿子杀了小儿子,刚扶正的外室又扎了大儿子,大儿子生死不明。眼下姜家是彻底乱作了一团。” “她做的?” “是。她怂恿大儿子去杀小儿子,闹剧发生的时候,她全程没有露脸。” “经过这一遭,姜维升只怕是真的要一蹶不振了。也不知道姜司宁有什么仇怨,竟然要把姜府往死里整。” 魅影想不明白,嘀咕道:“她做的事情好像和姜府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可是她作为姜家的女儿,能和姜家有什么仇怨……” “姜家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想到姜司宁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这么冷心肠,魅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不但设计继母和继妹,现在连两个弟弟都不放过。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卫凛渊却觉得这才是姜司宁。 姜司宁似乎背负着什么浓重的血仇一般。 每次见她算计的模样,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这是经历过血腥之人,才有的气场。 听完今晚她做的事情,他对姜司宁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魅影见卫凛渊一直不说话,偷偷瞄了他的脸色,竟然看到他家神色不耐烦的王爷,眉眼带着……笑意! 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卫凛渊冷冽的眸光扫向他,魅影瞬间低头不敢再看。 嗯,他一定是看错了,这才是他家王爷。 “还有吗?” 魅影仔细想了想,皱眉道:“还有一个事情,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在查刘尚和姜维升的把柄。” 第四十章 吃准了她 “还真别说,那小丫头还挺厉害,真让她搜到了一些,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是想扳倒刘尚?就凭她们,似乎不太可能。” 魅影想不明白,他实在看不懂了。 “继续盯着,如果……”卫凛渊眼眸微眯,“如果她们出手对付刘尚,帮她一把。” “是。” 卫凛渊起身往屋外走,魅影不明所以,“王爷,您要去哪里?” 卫凛渊不答,玄色的身影很快和夜色融为一体。 魅影摸了摸鼻子,王爷不会又去找姜司宁了? 也不知道姜司宁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王爷这么上心! 想到姜司宁做的事情,他身为一个男人都觉得瘆得慌。 这个女人,绝对是魔鬼! …… 听风院内,姜司宁平心静气地不知道在写什么,表情专注而淡漠。 和前院的风波相比,她似乎显得格外沉静。 不消片刻,揽月从门外进来,“小姐,前边已经彻底乱成一团了。” 姜司宁慢慢搁下了笔,“乱成什么样了?” “姜宗宝死了,姜祖宝被柳絮儿刺中了胸前,不知道情况如何,柳絮儿被姜维升关了起来,老太太也病了。” “现在姜家,只要姜维升勉强支撑着。” 经过今晚,姜家别想有平静的日子。 姜祖宝现在是姜家唯一的儿子,姜维升一定不会放弃。 柳絮儿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们两个斗起来,姜维升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萧银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揽月仔细想了想,“萧银蓉几次想进府看姜祖宝,都被拦下来了,其余动静倒没有。” “反而是姜云裳,前天开始频繁外出,不知道在做什么。” 姜司宁倒是不担心她们母女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但是姜云裳大概是不会死心,还会想着找什么人来对付她。 “多盯着点姜云裳,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戏。” 姜司宁点点头,“让你搜集刘尚和姜维升的罪证如何了?” “根据小姐的吩咐,果然找到了他们草菅人命、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证据,还有,我还发现刘尚在外面养小妾。” 姜司宁倒是不意外,“把刘尚养小妾的事情告诉刘夫人,剩余的刘夫人自然会做。” 刘夫人绝对不会一再容忍刘尚背着她乱搞,等刘夫人失望之后,刘尚也死到临头了。 “至于姜维升的罪证先留着,到时候再一起收拾他。” “是。”揽月看了一眼时辰,“夜深了,小姐早点休息。” “好。” 姜司宁躺在榻上,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继续激化柳絮儿和姜维升的矛盾。 柳絮儿丧子,相当于挖了她的心肝和断了后路,现在就要看看,姜祖宝的伤势如何。 姜祖宝不死,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刻,她突然不希望姜祖宝那么快死。 明天去看看他的情况,如果问题严重的话,她就要出手吊住姜祖宝的命。 只要柳絮儿和姜维升闹翻,姜府就不会安宁。 说不定一怒之下,反而会鱼死网破。 毕竟柳絮儿跟了姜维升那么多年,只怕知道的事情,不必萧银蓉少。 到时候,她只需要看他们相互厮杀,把所有的破事都抖落出来,再最后一击。 有了盘算后,姜司宁正准备入寝。 突然她看到榻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黑影,惊吓之余下意识取出银针甩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银针被黑影夹在了指尖,黑影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撩起衣摆,坐在了她的榻上。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本王不知,你还会用暗器。”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外照影在男人脸上,他深邃如渊的眸光锁在她身上,“看来姜大小姐身上,确实有很多秘密。” 姜司宁一僵,听出来这是卫凛渊的声音后,心中惊了一瞬。 大意了! 竟然忘了卫凛渊会摸进她的闺房,无意之中暴露了自己! 这该死的反派! 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他! 虽然心中极度想掐死他,面对卫凛渊的打量,姜司宁脸上波澜不惊,淡然道:“王爷这话好没道理。” “任谁见到闺中进了采花大盗,都会做出自保的行动。更何况王爷还不是一般的采花大盗!我身为女子,自然是要小心防范一些!” 卫凛渊听出姜司宁话里的戒备与仇视,略过不提,丝毫不避讳往她榻上一躺,皱眉道:“本王头痛。” 姜司宁:“……” 她能不能干掉这个大反派! 每天这么累,晚上还要应付这个魔鬼,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性。 卫凛渊似乎看不到她眸底的厌恶,深沉的眸光锁在她身上,摆明了等她推拿。 姜司宁见他这般,只好认命一般帮他推拿。 等着,等解决完姜家的事情,她一定要摆脱这个反派! 想到上回的事情,姜司宁试探性道:“王爷上回什么时辰走的?” “怎么,舍不得本王?” “……臣女不敢。” 卫凛渊深邃如渊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为何不敢?” “……” 面对他的追问,姜司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头一遭生出了无力感。 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像吃准了她一样! 她好像要等不到他脑瘤破裂了!现在就想干掉他! 卫凛渊见她表面平静,却暗自咬紧牙的模样格外有趣。 表面上看是张牙舞爪的老虎,但其实只是有着利爪的小猫。 感受着少女手上的触感,卫凛渊烦躁的情绪微微舒缓了些许。 顾臻说得不错,他最近的头痛之症确实有所缓解。 这让他更生出了想要把姜司宁绑在身边的念头。 如果可以……他想…… 然而不消片刻,卫凛渊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眉头微蹙…… 他板着一张脸,冷不丁开口道:“你未婚夫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 姜司宁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想起陆不韪,只是她眼下还顾不上陆不韪,只好道:“等我解决完姜家的事情。” 卫凛渊微微眯眼,看着她的眸底泛着危险,“若是你不解决,本王便替你解决。” 第四十一章 一亲芳泽 姜司宁对他这种略带威胁的口气异常不满,语气有些不太好,“不劳王爷费心,我的事情,我会亲自解决。” 她的事情关卫凛渊什么事! 他们现在顶多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还真以为能管她了!更何况…… 前世的悲剧虽然是姜云裳造就的,但陆不韪才是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她绝对不会让前世害她那么惨的人轻易死掉,她要一点点折磨陆不韪! 然而她略带情绪的话落在男人的耳中,像是担心陆不韪一般,卫凛渊的脸色瞬间沉了沉。 “本王说过,不喜欢我的人,跟别人有关联。” 光是想到姜司宁与陆不韪在一起,他烦躁的情绪突然翻涌了起来。 他说得头痛不假,今日事情繁多,一天下来他的情绪确实烦躁不少。 大概是她的推拿真有用,这几日来,似乎没有发作的迹象。 有也只是轻微,并不会像之前那般要命,可一样牵引他的情绪。 他绝对不会放过姜思宁。 姜司宁听着他无比霸道的话,心中有些不喜,脱口道:“我不是王爷的……” 然而话未说完。当她对上卫凛渊阴恻恻的眼神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那个眼神……带着无尽的嗜血寒意,似乎要杀人于无形之中,让她的神经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这个瞬间,她总算在他身上看到了杀人如麻的气场。 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太对,姜司宁不敢和他硬碰硬,只好道:“我与陆不韪的关系,并非王爷想的那般。” “只是有些事情,我要亲手解决。” 卫凛渊的眸光紧紧锁在她脸上,像是要穿过皮囊直视她的灵魂一般。 缓了片刻,他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卫凛渊闭上眼睛,驱散那些烦躁的情绪,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情慢慢被平复下来。 姜司宁见他情绪平复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姜司宁不禁有些困惑。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卫凛渊有的联系? 为什么卫凛渊就死活赖上了她,而卫凛渊似乎对她有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这种情况对她而言一点儿都不好。 她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摆脱卫凛渊的控制。 否则一旦回到外祖家,只怕会更加棘手。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可是对外祖一家斩尽杀绝的! 想到他的头痛之症,姜司宁趁卫凛渊不注意,悄悄启用了医生系统。 “超级甜,根据他的头部情况,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加快他头部肿瘤的破裂?” 「不可以!你是魔鬼吗?!」 超级甜一听姜思宁这话,瞬间在她意识中大喊,「请你建立一个基础认知!本系统!身为顶级的医生系统!只救命!不能害人!」 「而作为拥有者的你!也不允许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一旦实施了危害别人生命的行为!那么我将会剥夺你的权利,让你死在前世!哼!」 “……” 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则…… 姜司宁有些头痛,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只是她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不过,没有规定一定要救人?”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但是!」超级甜话锋一转,「如果你一直不治病救人,那么本系统可能会寻求第二春噢。」 “……” 姜司宁有些头痛。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起码不会逼着自己救不想救的人。 既然不能快速催化卫凛渊的肿瘤,那耐心等着就是了。 她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卫凛渊谋杀外祖。 如果他真想动外祖,那么就算是拼着回到前世,她也一定要干掉卫凛渊! “你在想什么?” 突然男人的话沉沉响起,姜司宁心中一惊,手上失了力度,狠狠摁了下去。 男人一声闷哼,随后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攥住,人已经被拉入了他的怀中。 “姜司宁,你谋杀本王?” “没有。”姜司宁也被惊了一身,眼睛一转随即想到了对策,她沉稳道:“只是推拿久了之后,需要摁大力一点才有效果。” “噢,是吗?” 卫凛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摁在了自己的怀里,薄唇贴近她的耳畔道:“可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想下手?” 他在沙场多年,如何会分辨不出杀意。 卫凛渊很肯定,在那个瞬间,姜司宁起了杀意。 呵,小野猫长出利爪了。 姜司宁闻言身子紧绷了一瞬,已经忽略了人被他搂在怀中。 心中思绪飞快,她很快又放松下来,嗓音沉静,“没有,王爷乃东晋的中流砥柱,臣女怎么敢对王爷不敬。” “只是推拿手法确实如此,王爷若是不信,臣女也没有办法。” 卫凛渊垂眸看她眉眼冷静,丝毫不惧的模样,便知道她又恢复了对待敌人时的模样。 可见姜司宁是真的把他当成敌人一般看待了。 不过他突然有些好奇,姜司宁会怎么对付他。 缓了片刻后,卫凛渊淡淡道:“似乎是有些效果,本王觉得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姜司宁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卫凛渊这样的人,实在有些不好对付。 等姜司宁放松下来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揽道怀里后。 前世的经历让姜司宁不喜与男人的亲密接触,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挣脱他的怀抱。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要是污了王爷的清名,臣女万死莫属。” 然而姜司宁的手被他紧紧攥住,她那不轻不重的力道与其说是反抗,更像是点火。 让原本坐怀不乱的某人气息顿时沉了沉,暗声道:“别乱动!” 姜司宁原本没什么想法,然而在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某些异样后,身子瞬间愣住。 这是……这是…… 意识到是什么后,姜司宁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意! 卫凛渊那个王八蛋!竟然对自己…… 她一定要杀了卫凛渊这个狗男人! 卫凛渊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闻着女子若有若无的馨香,还有那柔软触碰到自己胸·前后,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他竟然……有些想念那天晚上热烈的姜司宁。 怀里抱着娇弱无骨的女子,卫凛渊捏着她的手,想要遵循内心的真实想法…… 第四十二章 房中私情 就在卫凛渊有所动作时,门突然被敲了敲,门外传来揽月的声音。 “小姐,您睡了吗?绿萝院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意识到卫凛渊想做什么的姜司宁听到揽月的声音后,顿时像解脱了一般。 而被打断的卫凛渊则是脸色阴沉,眸光像冰碴一般,要将她冻僵。 他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示意姜司宁不要说话。 姜司宁又怎么会如他的愿,她唇角勾起一个笑意,压低声音道:“王爷,为了您的清誉,您还是赶紧走。” “这又如何?”卫凛渊看穿她的小心思,凉薄道:“只要她敢进来,本王杀了她。” “你敢!”姜司宁杏眼瞪他,眸底闪着寒意,“王爷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定与王爷不死不休!” 卫凛渊定定看着她,“威胁本王?” “王爷大可试试看。” 屋内的两人僵持了起来,屋外的揽月丝毫不明白屋内两人的僵持,又出声试探性问道:“小姐?我进来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姜司宁没料到揽月会推门进来,一时有些担心卫凛渊会暴露,急忙抓起一旁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做完后她装着刚睡醒的模样,嗓音懒懒道:“怎么了?” 揽月见她醒了,伸手就要去点蜡烛,姜司宁赶忙道:“别点灯……” 大约是觉得姜司宁的声音有些反常,揽月走了过来,眸光扫向榻上,并没有发现异常,看着她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小姐?” 她在屋外时似乎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推门进来。 姜司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锦被下的某人似乎想故意看她笑话一般,就是搂着她的腰不松手,气得姜司宁是想把人大卸八块。 姜司宁担心卫凛渊会做出什么事情让揽月察觉,警告似地在他身上随意掐了一把,算是警告。 而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搂抱,让姜司宁是恨不得把人直接丢出去,乱棍打死。 纵然有再多的情绪,姜司宁也敛了下来,面对揽月的打量,淡声道:“没什么,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烛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刚才似乎听见你说绿萝院情况不太好,怎么了?” 揽月看到无异常,又见姜司宁没事,这才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姜祖宝似乎不太好……” “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今晚……” 这个倒是有些出乎姜司宁的预料。 如果姜祖宝就这样死了,对她的计划有一些影响。 姜祖宝是该死,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都有谁在?” “姜维升、大夫和几个下人在守着。”揽月眼中似乎有些不屑,“姜维升可真宝贝这个儿子,还发怒说要是保不住姜祖宝的命,要让大夫赔命!” “他还以为自己是侍郎呢。” 姜司宁唇角勾着笑意,“他就是明白自己仕途无望,这才焦急上火。” 仕途大概还指望着她求宁国侯府,可是最有希望的儿子已经死了,继承的香火不能没了。 “走,我们去看看。” 姜司宁满脑子都是姜祖宝的事,一时竟忘了某人还在她的榻上。 卫凛渊眼见姜司宁像是把她忘了一般,在她腰间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姜司宁一时不防,竟失声喊了一下,引得揽月侧目。 “小姐,怎么了?”揽月刚压下去的怀疑又涌上心头,视线又瞄向了榻上。 怎么感觉……小姐榻上似乎藏了个人…… 姜司宁心中是把卫凛渊给大卸八块,可她不敢在揽月的眼前表露出来。 若是揽月知道她被卫凛渊缠上了,定会告诉外祖。 依照外祖的脾气,肯定对卫凛渊更不满。 万一对上,这对宁国侯府来说,只会加速宁国侯府的覆灭。 “没事,就是腿抽筋了一下。”姜司宁的另一只手按住男人的手,“你先出去,我换件衣裳就好。” 揽月只觉得姜司宁今晚有异,却不知为何,走上去道,“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不用。”姜司宁立马回绝,“我自己来。” 为了打发揽月出去,她眼睛一转,从医生系统中摸出了一包蒙汗药递给她,“你先去绿萝院,把那些人迷晕。” “我要救姜祖宝。” 揽月将信将疑接过,她虽看出来有异,却不能多问什么,只得点头应下,“是,小姐。” 揽月没有多留,接过东西后便往外头走去,还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后,揽月稍稍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屋内。 看来,是她太弱了,才没法察觉出来。 看来明日要向侯爷禀明姜府的情况,让侯爷安排一些暗卫死士过来才行。 待揽月走后,姜司宁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掀开锦被,眸底含着怒意看向一脸好整以暇的男人。 见他没有半点儿羞愧的模样,姜司宁掏出银针便想扎他。 然而还没碰到,她的手被握了一下,手上的银针就到了男人的手中。 姜司宁简直要气笑,她怒道:“卫凛渊!你别得寸进尺!” 卫凛渊闻言俊眉微挑,见她怒意满满,对她直呼其名倒觉得有些新鲜“不喊王爷,直呼其名了?” 姜司宁此时是恶胆横生,“王爷,您要是想头痛之症不再发作,最好就不要逼我。” “要是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若是死了,王爷也别想好过!反正我贱命一条!” 卫凛渊眸底漆黑如墨,望向人的时候,不自觉给予人震慑感。 饶是姜司宁恶胆横生,也被他看得心头一悸,只是狠话已经撂了出去,她此时梗着脖子,也没有半分的退缩。 不管底气够不够,起码气势不能输。 “贱命一条?”卫凛渊突然笑了笑,“那么宁国侯府呢?” “你也不在乎他们的性命?” “你!”姜司宁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卫凛渊拿捏住了她的命脉! 姜司宁眉眼染上了杀意,水光潋滟的眸底尽数化成了寒意。 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敢动宁国侯府,我必定与你拼命!” 卫凛渊定定看着她,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进行了几个回合的眼神较量。 卫凛渊眸光幽深,面对她的杀意丝毫不惧,须臾后,他脸上牵出了个笑意,笑容却有些凉薄。 “姜司宁,你是近年来,唯一敢对本王这样说话的人。我很期待,你到底会怎么跟我拼命。” 第四十三章 治病救人 入夜后的绿萝院格外寂静。 姜司宁一路躲过了巡守的家仆,悄无声息来到了绿萝院。 她站在暗处,等待揽月信号时,浮现出适才卫凛渊说的话。 “宁国侯府的生死存亡,全在本王的一念之间。你最好顺着本王一些否则……” 卫凛渊的眼神变得凉薄又嗜血,就连低沉的嗓音,亦是无情之际。 “本王便让宁国侯府,灰飞烟灭。” “这个王八蛋!最好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姜司宁握紧拳头,是恨不得把卫凛渊这个王八蛋给千刀万剐! 竟敢威胁她! 她诅咒卫凛渊死无全尸,脑瘤现在就破裂!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最好有杀手暗杀,让他死无全尸! 姜司宁气得胸前起伏不定,气完过后又冷静下来。 卫凛渊如此,她却是有些不敢回宁国侯府…… 前世时宁国侯府因为她,走上了灭亡之路,今生…… 今生她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这种事情…… 她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回宁国侯府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起码要先解决了卫凛渊这个大反派。 “小姐。” 揽月的声音响起,姜司宁瞬间敛回了思绪,“如何了?” “里面的人全部放倒了,可以了。” “好。” 姜司宁跟着揽月进了姜祖宝的房内,姜维升等人倒在地上,沉沉入睡。 姜祖宝此时躺在榻上,一脸惨白,似乎出气多进气少。 她上前用医生系统扫了一下,很快得到了结论。 姜祖宝的心脏,被碎片扎伤了,心脏有些许破裂,需要手术进行缝合,如若不然,他定活不过今晚。 有医生系统来说,只是小事一件。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给活人动手术,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深吸一口气后,姜司宁侧头看向揽月,“把这些人通通扔出去,你在门外守着。” “我要给姜祖宝治疗。” “小姐……您何时会的医术?”揽月问的有些迟疑。 “这个事情晚些跟你说。”姜司宁一脸淡然,“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自姜司宁那晚后,揽月心头的异样就没有停过,但眼下也只能听从姜司宁的话。 揽月默不作声把屋里的人全部扔了出去,像门神一般守在门外。 确定无人干扰后,姜司宁从医生系统中,取出了手术必须的东西。 吊瓶、手术刀、纱布、酒精、麻醉针。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司宁脸色严肃,“超级甜,你说我能成功吗?” 「当然~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伟大的医生系统。」 「有我在,他肯定死不了!你就放心大胆地试!就把他当成小白鼠!」 姜司宁原本严肃的心情顿时被超级甜逗笑了。 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来的,真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大堆。 有了它的打岔后,姜司宁瞬间轻松了不少。 深吸一口气后,她动手操作了起来。 屋外,揽月守在门口。 她透过窗上姜司宁的倒影,见到她不知从哪儿弄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 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东西。 等侯爷回来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忽然前边的院子传来老太太的哭嚎声。 老太太急火攻心昏过去后,一醒过来便超嚷嚷着要找孙子,谁也拦不住。 下人见她执意要去,只好扶着她来。 揽月听到她的声音后,神色一凛,侧头看向窗户,只见姜司宁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在操作,似乎还没结束的意思。 老太太来了,这倒有些棘手了。 本来在手术的姜司宁同样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一时不察手上的动作微微幅度大了一点,超级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干什么!最后一刻,不能放松!身为医生的第一要义,就是不能被外界所影响!」 「最后一步了,可不能松懈!」 姜司宁额头尽是细汗,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归到手术中。 老太太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屋前。 刚进来,她便看见屋外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还有姜维升也瘫倒在地。 又见揽月守在门外,而她看到屋内的身影拿着类似一把刀的东西时,她顿时心凉了半截,赶紧冲上前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姜司宁那个赔钱货要害我的乖孙!” 亲眼看到柳絮儿捅姜祖宝后,老太太见谁都是要加害宝贝孙子的念头。 她怒不可遏道:“姜司宁是不是以为害死我的乖孙!姜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你们痴心妄想!我乖孙要是有事,我要你们都陪葬!” “我要杀了你们,通通杀了你们!” 揽月一脸镇定,“老太太,小姐确实在里面,但是给大少爷看病。” “看什么病!你们一定是要害死我的乖孙!”老太太受了刺激后,头脑有些不太清醒起来,“你快给我让开!我要看看我的乖孙!” “姜司宁这个赔钱货!一定是要害我的乖孙!” “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抽她的筋!我打死她!” 姜司宁一定是要加害她的乖孙!她一定要阻止! 老太太说着就要上前,揽月堵在门口,分毫不动。 老太太使劲推了她几下没推动,更是上手去厮打揽月。 “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快给我让开!等明日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这个贱蹄子!” “你跟你那个贱人种一样!都是贱蹄子!我要是不把你们卖到窑子里,让你们万人骑!我就不姓王!” 揽月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眼神满是冷意,“你再说一遍!” 老太太被她捏的哇哇乱叫,疼得眼泪都要下来,对着那一帮下人大喊:“你们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 下人们这才上前去拉,然而她们还没碰到揽月的身子,就被揽月踢了出去,顿时哀嚎一片。 被踢飞的下人压倒在姜维升的身上,臀部的痛意顿时让他尖叫出声,而后慢悠悠醒了过来。 姜维升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睁眼看到满院子闹哄哄的人,又见老太太与揽月厮打在一起,顿时头疼。 然而他视线落在屋内的倒影时,心中突然恐慌起来。 姜司宁在屋内要干什么?! 第四十四章 鸡飞狗跳 “你们在做什么!” 姜维升爆喝一声,满院子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太太见他醒了,顿时哭喊道:“姜司宁那个赔钱货在里面!她一定是要对阿宝不利!我看到她拿着一把刀!” “她肯定是想谋害阿宝!谋夺姜家的家产!你快进去救阿宝!快进去救阿宝啊!” 提到姜祖宝后,姜维升完全不信任任何人,听得老太太这般说后,无比心惊,顾不得臀部的痛,冲到了门口。 他对着揽月大喝道:“快滚开!” 揽月冷眼看着他,却是丝毫不让。 姜维升本就对揽月极为不满,见她如此不尊重自己后,更是直接上手去掐揽月的脖子。 揽月哪能让他得逞,反手一拧,姜维升瞬间无法动弹。 “你这个畜生!竟敢对我动手!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宁国侯府的一条狗!就凭你也配跟我动手!” 揽月眼睛一眯,手上的动作更大,痛的姜维升是大叫出声。 “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最好别让我逮到!否则我定要把你五马分尸!” “来人哪!还不快把她拿下!谁要是把她拿下了!赏银五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惧怕揽月的下人胆子瞬间大了不少,争先恐后要上前去捉拿她。 一旁的老太太见揽月顾不上自己,便想开门进去。 揽月想要阻止,却被一个下人缠住了手,眼见老太太要摸到门框,揽月的眼睛眯了眯,杀意尽显。 就在此时,门从里面打开,老太太一个不察,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痛得她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姜司宁早有准备,在她摔下来时,轻巧躲开,故作惊讶道:“祖母,您这大礼,孙女可受不起。” “你这个赔钱货!你这个贱蹄子!我要杀了你!”老太太大怒,毫无形象大骂。 “祖母这把年纪,火气这么大,对身子可不好。” 说完姜司宁没有想扶她起来的意思,一脚迈过她的身子,站在了门外。 她看了一眼院子的骚乱,对上了姜维升的眼神,慢慢道:“揽月,不得对爹无礼,放开他。” 揽月闻言这才放了姜维升。 姜维升痛得龇牙咧嘴,看着姜司宁一脸火气,“你在屋里做什么?!” “我就是过来看看弟弟呀。” 姜维升听她提到姜祖宝,也顾不得跟她说话,赶紧冲进房内,去查看姜祖宝的情况。 在他冲进去查看姜祖宝情况时,姜司宁走到大夫身边,在他身上某处穴位上扎了一下,大夫顿时悠悠转醒。 他看一眼姜司宁,顿时觉得魂儿都被勾走了。 听说姜家的女儿美!果然名不虚传! 他都这把年纪了,光是看一眼,他都觉得要被迷晕了。 姜司宁把他扶了起来,诚恳道:“林大夫,多谢您照看小弟,让你辛苦了。” “这是医者本分,医者本分。”林大夫觉得自己心思恍惚,注意力全在姜司宁的脸上。 此时的他根本没察觉到姜司宁在扶他的时候,手轻轻掐破了个东西,几乎不可见的烟雾顿时弥漫又消散。 睡在院中的下人们纷纷醒过来,一时有些茫然。 林大夫这会儿也才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在屋外一脸茫然,“哎,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姜司宁一脸不解,“我刚来到便看到你们躺在院中,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大夫躺在院中,“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是在屋内……” “难道潜进来贼人?!” 姜司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见姜司宁如此糊弄人,顿时大骂道:“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小贱蹄子!” “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勾搭男人!天生就是下贱胚子!跟你那个娘一样!” 姜司宁的眉眼瞬间眯了下,还没等她说话,林大夫先开了口。 “老夫人,您这话老夫可不爱听!” 林大夫本就看不惯老太太撒泼的劲儿,活脱脱像个乡野村妇,现今听她污蔑自己,简直是要气死。 他板着一张脸,“您这话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老夫都能当她祖父了!您若是这般污蔑老夫的清誉,令公子的伤,老夫是看不了了!” 老太太顿时骂道:“你敢!当年要不是我儿子给你一口饭吃!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就你这乡野村医能有今日,还不是我们姜家的功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置之不理!” “你!你!你!”林大夫顿时被气得不轻,险些要被气得昏过去。 “凭这些年老头给你们做的事!老头早就还清了恩情!” “哼,还清!可没那么容易!”老太太眯眼,“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 “我告诉你,孙儿若是有事,我定跟你拼命!再砸了你的招牌!从今往后你就别想再京城立足!你这个庸医!” “你……”林大夫被气得往后退了一两步,“你们一家子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倒是宁愿当初饿死街头!也绝对不要你们救我!” 携恩图报……这一家子的骨头都渗着毒…… 真是可怜了姜司宁被这一家子困住了。 就在这时,里头的姜维升大喝道:“姜司宁!你给我滚进来!” 他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姜祖宝,又见榻上有不少血迹,顿时目眦欲裂。 姜司宁……姜司宁竟然敢!敢断了他们姜家的香火! 看他不打死姜司宁这个贱东西! 姜司宁不紧不慢走进屋内,“爹有什么吩咐?” “这是你干的?”姜维升猩红着双眼,“你竟然杀了你弟弟!” “姜司宁!你竟敢动手杀你弟弟!” 姜维升怒得恨不得把姜司宁扒皮抽筋。 姜司宁全然不慌,“爹,我怎么会杀弟弟,我是看到弟弟有伤,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这也有错吗?” “你还敢狡辩!”姜维升抄起一旁的东西,纷纷往姜司宁身上掷去。 “你这个逆女!看我不打死你!看我怎么打死你!” 姜维升全然上了头,丝毫不想在顾忌,只想掐死姜司宁。 竟然……竟然敢杀他儿子!断他香火! 第四十五章 再次哄骗 今晚姜维升接连失去儿子,几乎要到了发疯的状态! 官位没了,儿子没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不如什么都毁灭! 姜司宁不想和发疯的人计较,轻巧躲开姜维升攻击的同时,来到姜祖宝的榻前。 她指着姜祖宝的胸膛,“爹,您看清楚了,弟弟还喘着气呢。” 姜维升哪里还听得进去,嘴里还在念着:“杀了你杀了你。” 他所到之处随手抄了东西就向她砸过去。 姜司宁唇角一勾,往旁边一闪,东西瞬间砸在了姜祖宝的身上,姜祖宝痛得弱弱喊出了声。 “爹……娘……我好痛……我好痛……我好痛……” 姜维升还想砸姜司宁,听到这弱弱的声音,顿时一僵,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急忙冲上前,颤抖着双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觉到他的呼吸之后,姜维升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喊道:“林大夫,林大夫,看看祖宝怎么样了!” 林大夫虽恨恼了姜家,可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他的职责,也只好上前。 仔细诊脉之后,他一脸惊诧,“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林大夫一脸诧异,看了一下姜祖宝的伤口,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异样,更是神奇。 “老夫……老夫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 姜维升看到他一脸惊诧的表情后,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他颤抖着声音道:“林大夫,怎么样了……” “令公子脉象,较比之前……”林大夫捋着胡子,“平稳了许多……像是……像是没事了一般。” 林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时辰前他诊断之时,觉得姜祖宝或许熬不过今晚。 这短短半个时辰后,他竟然没事了。 这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有谁做了什么? 得到林大夫的话后,姜维升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幸好……幸好姜祖宝没事…… 姜家的香火保住了……后续有人了…… 刚站起来的老太太同样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我明明看到……明明看到姜司宁举着刀想杀阿宝……” 姜司宁微微敛眉,神情似乎有些受伤,“祖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冤枉我。” “我刚来院中时,见到大家都昏迷在地,担心弟弟有事这才赶紧进来查看,没想到……” “我无非是来看看弟弟,你便说我想杀弟弟,还一个劲儿骂我。而爹……” “而爹不分青红皂白也想杀我,看来这姜家,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等外祖回京后,我便给弟弟腾地方,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老太太闻言立马道:“你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你这个扫把星!” 姜维升一听姜司宁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心知刚才是操之过急了。 他板着一张脸,训斥道:“你这是什么话!” “姜家就是你的家,宁国侯府再好,也不是你的家!你就老实待在姜府!” “万一你在侯府有人欺负你怎么办?!那都是一群舞刀弄枪的野蛮人,哪能有爹对你好。” “姜家才是你真正的家,爹才是你真正的亲人。爹对你凶,也是因为你是我女儿。若是换做别人,爹岂会多看一眼?” “宁儿啊……你知道的……爹刚没了你二弟,这才急火攻心,你别往心里去,爹给你赔不是了。” 姜司宁还没说话,老太太就先叫起来了。 “赔什么不是!这个扫把星愿意去哪儿赶紧去!” “你快滚回你的侯府!省得在这里碍眼!你这个扫把星!赔钱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要是能早点滚出去!我一定要放鞭炮庆祝!最好把你那死鬼娘也带回去,她不配葬在我们姜家的地!” “住口!”姜维升大喝一声,“送老太太回去!” “谁敢动我!”老太太分毫不让,“我是来看我乖孙的!谁敢动我!我打死你们!” “姜维升!你可真是好啊,自己的儿子死了也不管,非要管这个赔钱货!” “宗宝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我可怜的宝儿,今年才十二岁!他才十二岁!还没享受过什么!竟然就这样死了!” “姜维升,你最好祈祷祖宝没事,要是有事,我一定跟你拼命!” “还有你那个狐狸精!她竟敢动手杀祖宝!我不会放过她!你最好处理了她,否则我就命人勒死!” 姜维升脸色异常难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我不回!我要在这里守着阿宝!我可怜的阿宝……怎么会受这种罪。” “还有我可怜的宝儿……我可怜的宝儿啊……他就死在了自己亲哥哥的手里!手足相残!这是什么事……” “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遇上这种事情,我真是命苦啊……我不想活儿了……” “住嘴!” 姜维升被吵得额头青筋凸显,他握紧双手,看向一旁的外人林大夫。 林大夫显然也没想到会听见这种内宅之事,一脸惊愕。 什么?! 姜祖宝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人竟然是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 他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他原以为姜家顶多就是恶心,上不得台面,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恶心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亲兄弟,这都是杀人凶手! 自古铁律,杀人者偿命! 可看下来,姜家似乎要隐瞒这件事情。 林大夫内心有些慌,见姜维升看向他后,他忙表示,“老夫什么都没听见。” “老夫只会治病救人,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姜家的人都不是善茬,以他多年的了解,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姜家绝对做得出来。 即便姜维升没了官位,可想要杀他一个孤家寡人,还是容易得很。 姜维升见他如此懂事,“林大夫知道就好。” “若是今晚之事泄露出一个字,仔细你的小命!” “是是是。”林大夫忙应下。 “你先在隔壁候着,有事再叫你。” 林大夫赶紧离开了这里。 姜维升看着哭哭啼啼的老太太,又看一眼姜司宁,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 姜司宁是绝对不能回侯府的,要是回了侯府,姜家就彻底没希望了。 第四十六章 事情真相 “宁儿,刚才是爹一时冲动,你别怪爹。” 姜维升缓和了语气,“你知道你二弟刚……爹也是一时受不了刺激,才会这般……” “可怜你二弟,今年才十二岁,还没过上好日子就……是爹对不起他……” 姜维升说着说着,语气更咽起来,神情哀戚,似乎是要哭一样。 姜司宁见他卖惨,心中冷笑,“二弟的事情,我听说了……爹不要太难过。” “为今之计,是尽早让二弟入土为安。况且……” 她微敛眉眼,眸底闪过一丝的算计,“虽然是家事,可到底闹出了人命。若是让官府知道,弟弟可是要偿命的。” “现今姜家只剩下弟弟这个男丁,若是弟弟再出事,只怕……” 姜司宁的话没说完,但姜维升已经彻底领悟到了。 是了是了! 姜司宁的话没有说错。 姜祖宝是一定不能再出事的。 柳絮儿那个疯女人得知祖宝没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趁早让姜宗宝入土为安,对外就可以说是身染恶疾不幸离世。 只要姜宗宝的尸骨入了土,事情就能圆过去。 “对对对,你说得对!”姜维升的思绪瞬间被姜司宁带偏。 “还是你细心周到,爹明日就让人安置宗宝的后事,让他入土为安。” 老太太一听瞬间大喊道:“明日你就像让宗宝入土为安?!你不得给他做场法事!” “你还是他的亲爹吗!我可怜的宝儿,怎么摊上你这个爹啊……” “我不管,别人家有的,宝儿也一定要有!宝儿的后事,一定要风风光光!” “不可能!”姜维升一口回绝,他见老太太撒泼,恶狠狠道:“娘,你要是想让祖宝死,就尽管闹。” “祖宝就是被你宠的无法无天,这才敢杀了亲兄弟。他现在敢杀亲兄弟,说不定以后也敢杀了亲爹!也敢杀了你!” “我现在留着他一条命,不过是为了姜家的香火。你要是想断了姜家的香火,就尽管闹!” “就看看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孙子送终!” 老太太被他恶狠狠的话给渗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后,觉得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想到她可怜的小孙子,顿时又哭喊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是命苦啊……” “怎么这日子一天比一天苦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命真的是太苦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姜维升可不管老太太想不想活,他自己心中早就烦闷不已。 自从那晚姜云裳失败后,事事不顺心。 本以为迎了柳絮儿进门后,运气会好一点,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更差!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定要搞清楚。 等搞完姜宗宝的事情后,他一定要找大师做场法事,去去晦气才行。 想到柳絮儿,姜维升的眼中又是冷意满满。 柳絮儿最好懂事一些,否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闹腾了一晚上后,姜司宁总算又回到了听风院。 回到房间时,她还担心卫凛渊没有走,见屋内没人后,她才放心下来。 她和卫凛渊之间,像是走入了一个死局。 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真是头痛。 …… 卫凛渊在姜司宁走后,也悠悠闲闲在屋顶上看了下热闹。 见姜司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后,他瞳孔微缩。 在看到她用刀到划开姜祖宝的胸口时,他以为姜司宁是要杀了他。 结果……他看着姜司宁在姜祖宝的胸前划拉,看起来像是要置于死地。 最后却是救活了姜祖宝时,他的心头一震。 姜司宁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又如何操作。 她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让人忍不住想拨开层层迷雾,见识她的真面目。 若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他必定是要问个清楚。 回到摄政王府后,卫凛渊唤来了顾臻。 “上次你查姜司宁,查得如何?” 顾臻漫不经心,“不都是跟你说过了,自小被欺负,除了样貌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那她会医术一事……” “这个不好说。”顾臻摇着个折扇,“据消息显示,陆家的女儿陆卿,以前确实学过岐黄之术。” “只是一知半解罢了,算不上精通,可若是姜司宁天赋异禀,就另当别论。” 卫凛渊眼神微眯,“我今日看道,她用刀切开了人的胸,那人不但没死,还活了下来。” 卫凛渊简单向顾臻描述了当时看到的画面。 顾臻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最后啪一下收了扇子,“当真?” 卫凛渊给了他一个眼神。 顾臻神色严肃,“如此方法,就算是西陵巫医,也不敢轻易用。” “姜司宁如此大胆,竟还成功了!这实在诡异。” “姜司宁这人,若不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绝对……” 顾臻缓了片刻后,“你想让我做什么?” “宁国侯府即将回京。” “啊?”顾臻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的话怎么转到了宁国侯那里。 “然后呢?” 卫凛渊认真看着他,“盯着宁国侯的动静。” 顾臻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我说你,怎么和宁国侯的恩怨还没放下。好歹宁国侯当初也算你半个师父,你这样不太好?” “当年镇国公和长公主的死,不一定和他们有关,你又何必揪着他不放?” “我知道。” “那你还……”顾臻无奈,轻叹一口气,“行,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宁国侯回京,只怕皇帝太后一党和英王一派又要不安分起来了。” 宁国侯府的祖训是忠君爱国,只认皇帝。 自从阿渊成了摄政王后,宁国侯就不待见阿渊。 哪怕以前镇国公与宁国侯惺惺相惜,亦兄亦友。 哪怕当初镇国公与长公主战死后,是宁国侯鼎力相助阿渊重建的北境军。 可宁国侯与阿渊始终越走越远。 现今宁国侯回来,皇帝及太后,怕是要拿宁国侯当枪使,让他和阿渊斗了。 第四十七章 拱火挑拨 以往宁国侯在京中时,太后与皇帝便老挑拨他与阿渊的关系,想利用宁国侯来制衡阿渊。 若不是阿渊处处忍让,只怕宁国侯一家都早就死在皇权斗争中。 这次回京,宁国侯一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乱流中,全身而退。 想起阿渊数次关注宁国侯府,却又从不动手,顾臻突然有了个猜测。 “阿渊,其实你不是想灭宁国侯,其实是……想护住宁国侯府?” 就在顾臻以为不会回答他时,卫凛渊却轻飘飘道:“东晋的奸臣太多,需要有人刚正不阿。” …… “宁国侯府叛国通敌,致使南境大军大肆斩杀我东晋百姓,国土丢失,朝廷受辱!” “摄政王亲赴南境,已将宁国侯爷孙五人就地正法!” “奉摄政王诏令,缉拿在京宁国侯府一家,男眷就地斩杀,女眷以充军女支!” 深夜,宁国侯府灯火通明,甲兵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甲兵粗鲁得将女眷们拉扯出来,厚重的大门轰然被关上,哭喊声混杂成一片。 突然,一簇淬火的箭由外射进侯府,府内被熊熊大火包围,伫立百年的侯府付之一炬。 姜司宁似乎漂浮在半空,亲眼看着府中的人被火包围,挣扎着求生,最后被火吞灭。 “小姐……小姐……” “不可以……不可以……” 姜司宁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额头冷汗渗渗,她揪紧了心口的衣裳。 她睁开眼看到揽月站在榻前,一脸担忧。 “小姐做噩梦了吗?”揽月握着她的手,脸色担忧。 “我……我没事。”姜司宁努力平复着呼吸。 这是她头一遭梦见宁国侯府的事情。 目睹了外祖一家的结局后,她心有余悸。 姜司宁努力平缓了一下思绪,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 “揽月,外祖到哪里了?” “估摸着日子,也就这几天入京了。” 姜司宁不知道为何突然会梦到这些。 难道是因为昨晚卫凛渊威胁她? 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外祖进京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好。” 姜司宁心绪有些繁杂,按下心头的纷杂。 不管卫凛渊要对外祖一家做什么,她首要做的,就是把姜家彻底搞垮。 “姜维升今天做什么?” “他正准备把姜宗宝下葬,只买了一副棺材,府中就连白灯笼都没挂。” “现今棺材就停在西院,估摸着傍晚时会抬出去下葬。” “小姐,接下来你打算你怎么做?” “不能让姜宗宝下葬。”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柳絮儿被关起来,老太太也妥协了。 “对了,萧银蓉也回来了。” “萧银蓉?”姜司宁有些诧异,“姜祖宝要求的?” “是,听说他一直嚷嚷着要娘,姜维升便把人接回来了。” “姜云裳呢?” “姜云裳没有,她还在外边。” “很好。有了萧银蓉,这场戏就更精彩了。” 姜司宁起身下榻,“柳絮儿被关在哪里?” “东院。” “想来她关了一夜,很想知道府内发生了什么事,不如我们就去告诉她好了。” 东院内,柳絮儿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 此时的她蓬头垢面,一身的血迹,脸上还印着几块暗黑的血迹。 她怀里紧紧攥着一小块衣裳的碎片,喃喃自语,“宝儿乖……宝儿睡觉觉,宝儿不哭。” “娘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你是娘的心肝宝贝。” “娘已经为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娘不会放过坏蛋,娘已经把他杀了,让他去陪宝儿,宝儿不要害怕。” 柳絮儿手指抚摸着碎布,嘻嘻嘻在笑,看起来已经疯疯癫癫。 揽月在门外听到她的话,有些迟疑道:“她不会是疯了?” “估计是。” “那她还有什么用?” “疯子才最有用了。”姜司宁一脸冷漠,“我们就给她们搭个戏台子。” “你在门外守着,我进去和她说几句话。” “小姐,我陪你进去。”揽月有些担心,“她疯了,会伤你。” “不怕,我会护好自己。” 姜司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刹那,柳絮儿被外头的光刺得眯起了双眼。 她呆滞得抬头看向来人,见到是姜司宁后,她呵呵笑了两下,又低下头去摸着那块碎布,嘴上念念叨叨。 姜司宁在她身前站定,认真看了她几眼后,慢慢道:“我今天过来时,看到他们准备把二弟下葬了。” “没有法事,没有人悼念,只有薄薄的一副棺材。” 柳絮儿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搭理姜司宁,继续玩手中的布,嘴上重复着刚才的那几句话。 姜司宁也不在意,“萧银蓉今早进门了。” 柳絮儿不动,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姜祖宝没死,他熬过来了,萧银蓉在府中照顾他。” 柳絮儿抬头看她,眼神中透露出狠戾,只是依旧不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要急急忙忙把二弟下葬吗?”姜司宁一脸凉薄,“因为,他们要保住姜祖宝。” “只要把二弟下葬了,就能彻底掩盖姜祖宝亲手杀了亲弟弟的事情。姜家已经死了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儿子。” “二弟的死,变成了身染恶疾,没人知道,他是死在自己亲哥哥的手下,他将含冤而死,死得不明不白。” “就连他的家人,都不是想为他讨回公道,而是想尽快处理掉他的尸身,仿佛他是个累赘!” “我来之前去看了一眼,连个寿衣,都断了一截,真是令人心疼心疼。” “啊!”柳絮儿突然大叫一声,猩红着双眼,“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柳絮儿向姜司宁扑过来,凶神恶煞到要将她活活撕了一般。 “你去给我的宝儿陪葬!宝儿那么喜欢你!你去给他陪葬!你给我去死!去死!” 第四十八章 达成合作 姜司宁轻松避开,避开的同时手持银针在她穴位上扎了一下,柳絮儿顿时动弹不得。 柳絮儿对她怒目而视,眼睛里都冒着火! “姜司宁!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想看笑话!想看我的笑话!” 没了儿子,她在姜家就没了作用。 就算萧银蓉被休弃离家,可只要姜祖宝在一天,萧银蓉就有存在的价值。 可是她呢,她就成了被丢弃的人。 没人心疼她没了儿子,只知道她想断了姜家的香火! 可姜宗宝也是姜家的子孙!凭什么姜祖宝杀了他,不用偿命! 她没了儿子,下半辈子没了依仗,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姜维升三年前受伤后,不能再孕育子嗣,姜祖宝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真是可笑! 既然她没了儿子,那姜家也不能有任何的儿子! 大家一起玩完! 柳絮儿一脸嘲讽,“呵,姜司宁,你真是可怜,你为姜府付出了一切,可你得到了什么?其实你只是一条用完了就能丢弃的狗!” “你以为自己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处处为姜家考虑,真是可笑!” “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达成他们的目的!等达成目的后,你就会被一脚踢开。” “哈哈哈哈……不对,不是一脚踢开,而是会榨干你最后的价值,直到你不能为之所用。” “你真是可怜,自以为贡献了自己,可实际上,你只是一条可怜虫!你凭什么来笑我!你只是姜家养着的棋子!比我好到哪里!” 柳絮儿脸上带着笑意,像是看一条可怜虫一般看着她。 姜司宁静默了一瞬,随即笑了笑,“看来我高估你了。” “你没想要亲自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反而想怂恿我去斗。柳絮儿,看来你的脑子也没有我想的好。” “我是来错地方了。” 姜司宁随即抬脚往外走去。 “你……你等等!” 柳絮儿对于姜司宁的反应措手不及,她原本以为姜司宁知道真相后会暴跳如雷,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会那么平静…… “你……早就知道了?”柳絮儿有些意外,“不,这不可能……” “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姜维升怎么会让你知道!” 姜司宁侧头看向她,“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 “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你能给我什么?” 柳絮儿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姜司宁一脸漠然,“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柳絮儿看着姜司宁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闪过狐疑。 难道姜司宁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柳絮儿有些确定问道:“你是想……报复姜家?” “果然!你是要报复姜家!你早就知道姜家的事情!你一直蛰伏在暗中!” “你就不怕我告诉老爷?!” “谁会相信疯子说的话?”姜司宁眉眼带着冷意,“如今就算你说是我背后捣乱,姜维升也不会信你。” “因为他需要通过我,通过我背后的宁国侯府,重建姜家。” “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随意攀咬,不会有人相信。柳絮儿,你今日说的话,可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看来我是白费力气和你说话。” 姜司宁转身就走。 “等等!”柳絮儿大喊让姜司宁停下。 而姜司宁脚步不停,似乎真不愿意再搭理她。 眼看即将要走出房门,柳絮儿急忙大喊:“求你,帮我。” 听到这话,姜司宁这才停下脚步。 柳絮儿一脸颓废,“求你帮我……” “我不能让宝儿死得不明不白。” 姜司宁冷眼看她,“很好,这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柳絮儿抬头看着姜司宁,似乎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论容貌姜司宁绝对是顶尖,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都会为之倾倒。 原本以为姜司宁是个只有样貌的蠢人,只会沦为男人的玩物。 可谁知道,这顶尖的皮囊下,是个蛇蝎美人。 恐怕就连姜维升都不知道,他亲手养大的棋子,以为能帮助他平步青云的棋子,竟然在最后背叛了他。 难道……柳絮儿突然有了猜测。 “姜家最近出事,都是你做的手脚?” 姜司宁只是看着她,并不回答。 柳絮儿已经明白了过来。 姜云裳沦为笑柄,萧银蓉被休弃,姜维升被摘了官帽,都和姜司宁有莫大的关系!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柳絮儿突然想到个事情,看着她一脸怨愤,“宝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姜司宁坦然,“你和二弟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你们。说起来我都不知道爹在外面有了你们。” “二弟的死,我始料未及,也是心疼他。父亲做的有失公允,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今日又怎么会冒险前来。” 柳絮儿紧紧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看进她的灵魂一般。 姜司宁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着轻松与淡然。 过了许久后,柳絮儿收回了视线,“好,我相信你!可是……” “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端倪,否则一旦让我知晓宝儿的死与你有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当然无关。”姜司宁眉眼带着笑,“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柳絮儿这才相信了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司宁摇摇头,“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 “说到底,姜家不管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毕竟死了儿子的人,可不是我。” 柳絮儿握紧了双手,“那你要怎么帮我!”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姜司宁眉眼带着冷意,“既然他们让你一无所有,那么,你就让他们也一无所有。” “二弟才刚过几天好日子,还没好好享受。不如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陪葬。” 柳絮儿瞳孔瞪大,对于姜司宁的提议,她的心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姜家……姜家所有的一切,都该是宝儿的! 既然宝儿生前没有享受道,如今宝儿死了,那么姜家的一切,都该毁灭! 她和宝儿得不到的!姜祖宝和萧银蓉和休想得到! 第四十九章 玉石俱焚 “小姐,我们真的要放任柳絮儿吗?” 揽月看着陷入疯狂的柳絮儿,心中有些不安。 “当然。”姜司宁眉眼添着笑意,“姜家也到了该覆灭的时候。” “太好了,等姜家完了,我们就回侯府!” 姜司宁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刘尚的事情如何了?” “刘尚养外室的事情被刘夫人知道了,刘夫人说要和他合离,已经从刘府搬回了秦家。” “他做的那些破事也已经被爆出来了,想来这两天,他必定不会好过。” 姜司宁看一眼姜家,“把姜维升做的事情也散布出去。” 今日,就是和姜家了断的时候。 既然要离开,她就要堂堂正正离开! …… 柳絮儿手里捏着姜司宁给的毒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厨房。 她把药粉悉数洒进了水中,搅拌之后,这才离去。 又趁着没人的时候,柳絮儿去了姜宗宝停放尸体的地方。 她抚摸着姜宗宝冰冷的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我可怜的宝儿,你不要害怕,娘会让他们来陪你,不会让你孤单。” “姜家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你的,你才是姜家唯一的儿子。” “娘会亲手为你报仇,让他们都去陪你!伺候你!” 柳絮儿静静待在一侧,等待着他们毒发。 …… 绿萝院内,萧银蓉刚伺候着姜祖宝用完善,她看着姜祖宝一脸心疼。 “我可怜的阿宝,那个天杀的贱人竟敢杀你!娘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扒了她的皮!” 姜祖宝病病殃殃,气得他牙痒痒,“一定要弄死她!痛死我了娘……” “还有那个贱东西,妄想和我争姜家!看我不杀了他!”他眸底恶意渗渗,“娘!我们别给他下葬!直接丢乱葬岗得了!” “下葬还得浪费钱!他那个贱东西,就该丢乱葬狗,让野狗啃食!” 萧银蓉点头,“对,阿宝说得对,那个贱东西凭什么葬入姜家的祖坟。” “娘等会儿就和你爹说,让他把那个贱东西丢到乱葬岗去!” “阿宝不气不气,我们先养好身子,到时候什么都是你的。” 姜祖宝脸上的恶毒尽显,“还有那个死老太婆,一颗心全扑到了那个贱东西的身上!” “她不但为了那个贱东西打了我一巴掌!还让那个贱东西搬进我的屋子,用我的东西我的人!” “那个死老太婆老糊涂了!她以前都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死老太婆等着!等她死了,我是绝对不会给她送终的!” “不送就不送!”萧银蓉附和他的话,“让那个贱东西给她送终去!” “哼,那个死老太婆死了最好!省得在跟前碍眼!” 萧银蓉见姜祖宝心情不错的模样,眼睛一转,哄着道:“阿宝,你等会儿跟你爹说说,让他收回休书,让娘回来。” “你看娘不在这里,你任由人欺负。那个杀你的贱人,你爹还没处理呢!” “那个贱人要是求你爹,你爹一个心软放过了她,万一她再给你生下个弟弟,你又没人帮你,这可这么办?” 姜祖宝乍一听到柳絮儿的名字,觉得胸口痛得不行。 那个贱人!竟敢杀他!绝对不能容他! “你说得对,那个贱人还没处理!爹那个色令智昏的东西,一定会被那个贱人诱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等爹来了,我一定要让爹把那个贱人处理了!绝对不能让她在我跟前蹦跶!” 萧银蓉见姜祖宝听进去,这才放心了不少。 哼,那个贱人想要跟她斗,怎么可能。 幸好她儿子够厉害,直接动手杀了那个贱东西。 只要那个贱东西没了,看那个贱人能怎么和她斗! 等姜维升休了柳絮儿,她一定要把柳絮儿卖给老男人! 不消片刻,丫鬟端了药进来,萧银蓉收回自己的心思,把药端给姜祖宝。 “来阿宝,先把药喝了,喝了药,什么的身子就能好,好了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祖宝一脸不情愿,“那个林老头什么都不会,开的什么药,苦死了!” 萧银蓉耐着性子哄他,“良药苦口,喝了就没事了。” “又不是你喝!你当然说没事!” 萧银蓉被他磨得没有办法,“那娘喝一口,你就喝一口,这样总行了。” “阿宝,现在可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你若是身子不好,到时候怎么收拾那个贱人!” 姜祖宝板着脸,“那你也得喝!” “好好好,娘先喝。” 萧银蓉对姜祖宝可谓是言听计从。 这可是个祖宗,不但是她的祖宗,也是姜维升,姜家的祖宗。 姜家想要维持香火,就得供着姜祖宝。 幸好她算计姜维升不能再有子嗣,否则就算没了姜宗宝,也会有别的孩子。 只要姜维升不能生,不管阿宝做出多大的过错,都能被原谅。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大半都进了姜祖宝的肚子里。 见喝完后,萧银蓉这才放心。 “阿宝乖,你先好好休息,娘去给你准备吃的,吃好喝好,你才能好得快。” 萧银蓉刚想起身,身边的几个下人突然捂住肚子,一脸哀嚎起来。 “救……救命……我肚子好痛……” 下人们纷纷瘫倒在地上,表情痛苦,身子不断地抽搐,很快嘴角渗出了血丝。 站着的下人顿时大惊,一脸惊恐,急忙去扶到底的人。 萧银蓉见此也是心中慌乱不已,“怎……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下人们顾着哀嚎,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银蓉双手颤抖,一时觉得不太对劲。 这是姜祖宝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喊了一声:“娘……娘……我肚子痛……好痛……” 在他说话时,唇角溢出鲜血,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阿宝!阿宝你怎么了!”萧银蓉吓得急忙去摸他的脸。 然而刚摸上他的脸,腹中一阵绞痛,痛得她捂住肚子,慢慢划了下来。 “阿宝……别怕……娘去给你找大夫……来人哪,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萧银蓉此时已经意识到,她们有可能是中毒了。 要赶紧找大夫,要是不找大夫,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们不能死……她们绝对不能死…… 她还要活着,活着掌管姜家! 第五十章 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姜家全部陷入了哀嚎连篇的局面。 姜祖宝处、老太太处还有姜维升那里,纷纷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表情痛苦不已,嘴角血迹明显。 没事的下人见到这般情况,震惊不已,一时间乱成一团。 在东院的柳絮儿听到动静后,轻轻抚摸着姜宗宝的脸。 “我的宝儿,你听到了吗?那些人在哀嚎哈哈哈哈……你听他们叫的有多惨,真是好听。” “你再等一等,他们就会去陪你了。娘下的毒,不会让他们很快死。他们会在痛苦中一点点死去……” “娘要让他们尝尝!什么才是痛苦的煎熬!我要让他们穿肠而死!在痛苦中挣扎,在痛苦中忏悔!” “宝儿,娘这就去把害你的人带到跟前,在你跟前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柳絮儿摸着姜宗宝的脸,眸底恨意尽显。 今天,姜家一定要完! …… 在听风院的姜司宁听到周遭的动静后,冷漠地笑了笑。 “小姐,看来柳絮儿得手了。” “嗯。”姜司宁从衣袖中拿出一罐药丸,“你拿着这个喂给那些下人,然后让他们离开姜府。” 揽月接过药,有些不解,“小姐,这是为什么?” 姜司宁轻叹一口气,“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想弄死的是姜家人,而不是姜家所有的人。” “那些下人们也都是可怜人,我不想让他们死于非命。” 如果她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人都杀了,那她和姜维升等人有什么差别。 她不想泯灭心中的良知。 揽月微微触动,“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可是我走了,小姐你……” “我没事,姜维升等人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我有些事情,还想问问他们。” 姜司宁心中始终怀疑当年的真相。 姜维升是如何得知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他,会不会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要问个清楚。 …… 萧银蓉这边还在苦苦挣扎,搂着姜祖宝,絮絮叨叨跟他说着话。 “阿宝……阿宝,你支持住,娘一定会救你的!”萧银蓉痛得脸色惨白,几乎要蜷缩成一团。 “阿宝,姜家还得靠着你呢,你别睡……你要是睡了,岂不是白白拱手让给别人了!” 姜祖宝更是出气比进气多,已经说不了话,翻着白眼,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 萧银蓉一脸慌乱,“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大夫在哪儿!” “大夫?你以为,还会有大夫过来吗?” 一道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银蓉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手持一把刀,朝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她费力辨认,这才猛然看清来人是柳絮儿! 柳絮儿此时不但脸上沾染了血,就连衣裳都是。而她拿着的刀尖还在往下滴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萧银蓉一脸震惊,只觉得此时的柳絮儿情况非常不对,似乎……似乎是恶魔一般,“怎么……怎么是你!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柳絮儿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她不会是疯了,想要杀人! 见柳絮儿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声音有些颤抖,“柳絮儿……你……你别过来……” 眼见柳絮儿不说话,一脸杀意,萧银蓉心中更慌。 柳絮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一般,让她头皮都发麻。 这个贱人绝对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你你你……你别乱来,你要是乱来!老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萧银蓉心知此时不是柳絮儿的对手。只能希望能用姜维升来压住她。 “你最好趁老爷还没发觉赶紧回去,我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敢动我们,老爷一定会杀了你!” 眼下下人都中毒倒在地上,她只能祈求柳絮儿能畏惧姜维升,或者……或者能拖延到有人来救他们。 他们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要是死了,还有什么希望! “老爷?呵……”柳絮儿轻笑一声,眼神充满杀意,尖声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老爷吗?” “你以为,老爷还能救得了你们母子?!萧银蓉,就凭你这样貌,你这智商,凭什么能牢牢坐稳姜家夫人的位置?!” “你不就是仗着有个儿子。”柳絮儿阴冷一笑,“要是没了儿子,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我没了儿子,你的儿子凭什么还能活着!我要杀了你儿子,替我儿子报仇!”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萧银蓉暗觉不妙,柳絮儿是要来报仇的! 她护着姜祖宝就想往后面躲,可他们被毒折磨得有气无力,哪里还有力气挪动。 眼见没办法,萧银蓉只好大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有人要杀人了!” “有人要杀人了!柳絮儿要杀人了!” “闭嘴!” 柳絮儿举刀朝姜祖宝砍去。 萧银蓉大叫一声,赶忙护住了姜祖宝,那冯莉的刀即刻划破了她的肌肤,化开了一道口子。 血瞬间控制不住染红了她的背部,萧银蓉痛得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中的毒已经折磨得她没了力气,此时挨了一刀,更觉得意识像被人剥离一般,痛得她险些要昏死过去。 “你……你别想伤我儿子!”萧银蓉倒在姜祖宝身上,瞪着柳絮儿有气无力道:“你要是敢杀我儿子,我和你拼命!” “拼命?哈哈哈哈……”柳絮儿突然大笑起来,“就凭你?” “你知道府中为何会变成这样吗?就是我下的毒!” “我下到了水中!只要你们喝了一口!都会痛不欲生,最后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你……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萧银蓉听得只靠着一口气撑着。 若说她之前还有点希望,如今是连半分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们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她们还没有好好享受!怎么能就此死去! 柳絮儿这个贱人!一定是嫉妒她还有儿子傍身! 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贱人!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得赔命!” 第五十一章 千刀万剐 “赔命?” 柳絮儿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又举刀狠狠砍了她一刀,痛得萧银蓉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 而这个叫喊声如同鼓舞了柳絮儿一般,她挥刀又砍了一下,溅了一脸的血。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一脚踢开了几乎要昏死过去的萧银蓉,举刀走向姜祖宝,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 “我要亲眼让你看着,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她要一刀刀,刮了姜祖宝! 萧银蓉已经痛到只能大口喘着气,看到柳絮儿想要动姜祖宝,她伸手拼命去抓,却只抓到了她的衣角,只能低声哀求。 “不……你不能杀……杀我的儿子……不能。” 柳絮儿冷哼一声,脚一踹,萧银蓉就被她踹翻在一侧。 姜祖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到柳絮儿举刀走向他,更是吓得冷汗渗渗。 他手脚并用往前爬,却移动不了半分,眼见滴血的刀贴在他脸上,他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别杀……别杀我……我可是姜家的儿子……” 柳絮儿一脸漠然的笑意,用刀抵着他左手,带着凉薄的笑:“你是不是用这只手,杀了我儿子!” “不……不是……” “不是?”柳絮儿冷漠笑了笑,又把刀抵在了他的右手上,“那就是这只手?” 姜祖宝声音颤抖,“不是……不是……” “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后,我可以给你养老送终。你要是不喜欢我娘,我就认你做我娘,我给你送终好不好?” “送终?”柳絮儿突然大笑起来,突然挥刀一扬,鲜血顿时飞溅。 姜祖宝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叫的撕心裂肺,“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朝一旁看去,他两只手齐根断在了不远处。 柳絮儿沾染了一脸的血,她轻轻抹了抹脸上的血,笑得如鬼魅一般,“就凭你?!” “就凭你还想给我养老送终!” 姜祖宝痛得脸话都说不出来,举着两只没有双手的手,脸色惨白,痛苦不已。 柳絮儿冷冷笑了笑,她一手拽住他的脚,往外头拖去,“我的宝儿还在等着你,等着你给他偿命!” 姜祖宝就要昏死过去,双手流出的血,顺着他的身体,蔓延成一条血河。 待她把人拖走之后,姜司宁从一旁走出来,她冷眼看着发疯的柳絮儿,心中毫无波澜。 她走进屋内,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萧银蓉,还在挣扎着想要往外爬,嘴里还在喊:“阿宝……我的阿宝……” 姜司宁慢慢走到萧银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萧银蓉拼尽全力抬头,见是她后有气无力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为什么你没事!” “因为这个毒,就是我给柳絮儿的啊。” “你!”萧银蓉一脸怨愤,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后,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因着失血过多,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开始将她笼罩。 眼见萧银蓉即将死去,姜司宁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支针剂,扎进了她的血液里。 片刻后,萧银蓉突然一个大喘气,重新睁开了双眼。 见到姜司宁站在她面前,她咒骂道:“你这个……你这个小贱蹄子……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因为祸害遗千年。”姜司宁唇角勾着冷笑,“你知道柳絮儿带姜祖宝去哪儿吗?” “他们去东院姜宗宝的棺材前,她要在姜宗宝跟前,把姜祖宝千刀万剐!” 萧银蓉目眦欲裂,“你……你个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什么报应?”姜司宁伸手摸了一下她身上的血,眉眼间浮现出嫌弃之色,“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当然,如果你告诉我想知道的真相,或许我还能考虑救一救你的宝贝儿子。” 萧银蓉不愿意相信姜司宁,可是又带着一点的希冀,“什么真相?” “当初你是怎么污蔑我娘和下人有染,让姜维升溺死了我娘?还有姜维升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萧银蓉突然大笑一声,“果然……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从刘大人那晚开始,你就是在蓄意筹谋!” 筹谋着如何报复姜家!报复他们! 她曾经怀疑姜司宁知晓了不少事情,可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些事情也知道了。 姜维升可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了姜司宁! “是又如何?”姜司宁目光冷冽,“你好好想清楚到底说不说实话。“儿子的命,可掌握在你的一瞬之间。你多犹豫片刻,你儿子身上就会多几道口子。他已经没了双手,难道你真要让他死吗?”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从萧银蓉口中而出。 她瞪大双眼看向姜司宁,眸底蔟满了恨意。 若是可以,她定是要把姜司宁活活弄死! 第五十二章 母亲过往 眼前的女人是条毒蛇! 萧银蓉咬紧了牙关,她恨不得狠狠掐死姜司宁,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可是她不能! 她的阿宝,还在柳絮儿手上,她需要姜司宁救阿宝! 思索过后,萧银蓉咬牙切齿道:“因为姜维升早就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他认定了你娘是残花败柳的贱妇!” 萧银蓉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 “自从你出生后,他就不再喜欢你娘,而是偷偷养了我。” “在我儿子出生后,为了嫁进姜家,我便和老太太串通,在你爹离家时,让老太太偷偷把你娘灌醉!” “灌醉后,我们把她和家丁和脱光了放在同一张榻上,再刻意引姜维升前去发现。” “等姜维升发现你娘和家丁光着身子厮混时,便觉你娘耐不住寂寞又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怒之下,姜维升就溺死了你娘!” “虽然早在你娘执意嫁给宁国侯府时,宁国侯便宣称和她断绝了关系。可那个时候你爹刚当上官不久,因着忌惮宁国侯府,刻意说成是身染恶疾而亡。” “宁国侯一家正在南境,如何能得知这些。等他们回京时,你娘早就入土为安。此后他更是利用你要挟宁国侯府,让他们不敢对姜维升下手!” 姜司宁听得眼睛通红,暗自握紧了双手,她恨姜维升的无情,萧银蓉的毒辣,更心疼母亲的遭遇…… 原来母亲当年,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甚至还被人这般肆意侮辱! 她可是宁国侯府唯一的女儿!自幼受到万千宠爱! 可最终,却落得被外室污蔑,被丈夫溺死的结局! 萧银蓉!姜司宁眸底泛着森寒的冷意。 她绝对不会让萧银蓉好过!当年母亲遭遇的不公,她通通要让萧银蓉还回来! 可萧银蓉是凶手,她又何尝不是帮凶…… 姜司宁对自己升起了一丝的厌恶。 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娘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起码……起码不会早亡。 是她的存在,妨碍了母亲得到幸福。 姜司宁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将萧银蓉杀之而后快! 可是,她还有真相没有弄清。 姜司宁一脸冷意,盯着萧银蓉咬牙道:“姜维升是如何得知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萧银蓉看见姜司宁脸上的痛苦,心中不由得畅快起来。 陆卿那个贱人还在世时,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一副怜悯众人的模样,就连死的时候,都没见她有任何的难堪。 凭什么陆卿能高人一等!就凭她是宁国侯嫡女的身份?! 她不信邪,她一定要撕碎陆卿的真面目,让她沦为任人践踏的污泥。 终于,她把陆卿踩进泥土里,折断了她肩膀,把陆卿所有的高傲,都化作了齑粉。 只可惜……只可惜当初没弄死姜司宁! 要不然,她的裳儿和阿宝绝对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就算是死,她也要让姜司宁活在痛苦中! 萧银蓉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我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我只听他一次酒后胡言乱语时说,朝中的一位贵人,跟他说过你娘的过往。” “他说曾有人设计你娘,让她在宫宴中失·身于某位贵人,让你娘,一生都背负了这个污点,无法清洗!” “然而这还不是她的绝路!一场荒唐事后,你娘竟然有了身孕!未出阁的女子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注定会让家中蒙羞。” “可即便是这样,你娘还是坚持留下了你,甚至还为了你,找了个便宜爹,给了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萧银蓉用阴狠的眼神扫向姜司宁,一字一句嘲讽道:“姜司宁,如果没有你,你娘绝对不会落到被人抓奸在床,活活溺死的下场!” 姜司宁顿时双眸通红,她握紧了双手,身子止不住得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娘竟然也经历过那种事情! 被设计无端失·身于某人,改变了娘的一生! 那个人,造就了娘一生悲剧的开始。 而不知何人是父亲的她,是娘一生的污点,娘当初是怎么说服自己,留下她,并且将这份恨意!全部转化为对她的爱! 前世经历过无端失·身的事情,姜司宁知道失身还有了孩子,这之呢过事情有多惶恐,多害怕,甚至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可是娘却从未放弃过她……甚至为了她,委屈求全,只为了她不被嘲笑。 姜司宁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痛得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原来娘,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可那个设计娘失身的贵人!还有那个夺了娘身子的人,通通都不可原谅! 就连她……也不可原谅…… 第五十三章 付出代价 萧银蓉见姜司宁眼睛通红,心中畅快不已,“你娘出身高贵,为了你,偏偏选了出身贫寒的姜维升。” “可怜她聪明一世,以为是找了个好拿捏的人,却不知道因此葬送了性命!” “姜司宁!”萧银蓉的某种迸射出狠毒的光,“你才是害死你娘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你娘如何会死!” “她本可以有美好的人生,却硬生生被你耽搁了!你就是……呜呜呜……” 萧银蓉话还没说完,脖子便被姜司宁一把掐住,她无法挣扎,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姜司宁敛起了痛苦的神情,脸上异常冷漠,“萧银蓉,你惹恼了我,你能好过吗?” 姜司宁是痛得不能自己,可她如何不知道萧银蓉的算盘。 既然娘到死都没有在萧银蓉跟前自贬身份,她当然不会让萧银蓉如意。 姜司宁一脸凉薄,“你不是觉得姜祖宝杀姜宗宝很过瘾吗?” “是因为我给他吃了神志不清的药,又出言刺激,让他有了和姜宗宝拼命的勇气。可至于谁死谁活,我统统不在意。” “在你们相互厮杀时,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们把姜家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你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是要把你们统统葬送。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的宝贝儿子,我从来没有想救他的念头。你就等着,等着他被千刀万剐。” “不知道下了地狱后,你还能不能认出,只剩下骨头的姜祖宝。” 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姜司宁的语气有些惋惜,“真可惜,姜云裳不在这里,不然,你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不过让姜云裳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你们死了以后,我会给姜云裳找一个好去处。” “让她一辈子,都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会让你的女儿,在痛苦中忏悔,在悔恨中怀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萧银蓉瞪大了双眼,颤抖着面容,“你……你会死无全尸……遭报应的!” “报应?”姜司宁妖艳的脸上扬起笑意,“你们今生的报应是我。至于我的报应是谁,不劳你们操心!” 姜司宁一点点收紧手上的力道,萧银蓉拼尽全力挣扎,手脚扑腾几下后,慢慢没了动静。 姜司宁丢开她,宛如丢一块破布一般。 她站起身看着不再动弹的萧银蓉,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针筒,在她手上注射了个药物。 看着萧银蓉幽幽转醒后,她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起火星后,慢慢松开了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火折子瞬间跌落在萧银蓉的身上,火沾上上好的衣料后,开始燃烧。 意识尚在却不能动弹的萧银蓉感觉到身上着火后,大喊大叫起来,她想要翻滚,然而身上却像棉花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被火灼伤的痛意让萧银蓉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她拼命想挣扎,却只能任由身上的火吞噬她的吉普,烈火慢慢将她包围…… 姜司宁漠然看着萧银蓉被大火吞没,凄厉的喊声慢慢由强到弱。 萧银蓉对母亲所做的一切,已经付出了代价! 剩下的一个,就是姜维升了。 姜司宁慢慢离开了这里,往东院走去。 说到姜维升,在府中的人中毒之后,他亦是痛得不能动弹。 身边没有中毒的下人赶紧去请大夫。 还没等下人回来,他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柳絮儿,手里拿着不断往下滴血的刀。 “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会在这里……”姜维升吓得大叫,声音有些颤抖,不住地想要往后躲,“你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你想干什么!” 柳絮儿站在跟前看着他,唇角带着冷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你……” 姜维升刚想说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等姜维升再次醒过来时,是被耳边凄厉的叫喊声惊醒,他动了动手脚,却发现双手双脚似乎被绑住了。 他睁开眼一眼,看到姜祖宝光着身子被绑在柱子上。 柳絮儿正拿着刀,在姜祖宝身上划了一道道口子,身上鲜血直流,而他的双手,自手腕处齐根断掉! 见到这一幕,姜维升目眦欲裂,瞪大了双眼,他疯狂大喊:“柳絮儿!你干什么!” 柳絮儿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姜祖宝。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们姜家唯一的香火啊! 柳絮儿这个毒妇!竟敢对他唯一的儿子下手! 他昨晚就应该把柳絮儿掐死! 不应该留着个祸害! 他为什么就不掐死柳絮儿! 第五十四章 养老送终 姜祖宝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见到姜维升醒后,有气无力道:“爹……救我……救我……” 与其说痛,不如说他早就已经痛得麻木了。 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身都在痛,痛得让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是柳絮儿偏偏要一点点折磨他,让他遭遇了最惨绝人寰的折磨。 如果说什么才是地狱,这里就是地狱。 柳絮儿就是阎罗王手下的刽子手,一点点将他的皮肉拆掉。 他为什么会经历这些! 他可是姜家的命根子啊!从小捧在手心上的命根子,前十四年顺风顺水的日子,怎么一朝一夕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他视线看向姜维升,眼神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姜祖宝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话里带着无比的怨恨,“要不是你把她娶进家门,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化成厉鬼!来找你们索命!” 姜维升看到姜祖宝的惨状后,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如今听了姜祖宝的瓜,是恨不得把柳絮儿活活掐死。 姜维升恶狠狠盯着柳絮儿,咬牙切齿道:“柳絮儿!我警告你!你最好快把祖宝放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絮儿轻轻一笑,带血的脸上添了几分诡异,“不放过我?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我……”姜维升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把……再把……” 姜维升扫到了一旁的姜宗宝,恶狠狠道:“如果你还想让宗宝入土为安,你最好立马收手!” “否则我就命人把宗宝丢到乱葬岗里!让野狗分尸!死后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哈……”柳絮儿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骤然冷冽,“好你个姜维升!” “只有姜祖宝是你儿子是不是!既然你这么心疼你的宝贝儿子,我倒要看看!没了根!你是不是还心疼他!” 柳絮儿唇角带着冷冽的笑,举刀狠狠扎向了姜祖宝的腹部往下的某处地方。 姜祖宝顿时发出神号鬼哭的叫喊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姜维升见到这一幕,瞳孔骤然睁大,险些被活活吓死过去。 他目眦欲裂,看着柳絮儿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活杀死一般,他疯狂大叫道:“柳絮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柳絮儿……柳絮儿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她竟敢……竟敢把阿宝的命根子!切断了! 完了,姜家的血脉断了,姜家的香火是彻底完了! 柳絮儿见姜维升痛苦不已的样子,骤然大笑,“哈哈哈哈……姜维升!你不是指望着他传宗接代,为你姜家开枝散叶吗!” “我现在放过姜祖宝,你还要他吗?可姜祖宝……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啊哈哈哈哈……” 姜维升气得要抽搐起来,情绪波动下,他的腹痛更加明显,几乎要将他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柳絮儿这个疯女人!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她娶进门来!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还是萧银蓉在,或许……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的儿子!他的命根子啊! 姜维升心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姜家的香火,是彻底无望了。 可是……可是他还是要保住姜祖宝。 就算姜祖宝已经没用了,可是……他还是有姜祖宝给他养老送终…… 姜祖宝是他仅剩的的儿子,他百年之后,还需要姜祖宝给他捧牌位! 没有儿子捧牌位,他会被人笑话! 不行!就算姜祖宝不能传宗接代,也要让人捧牌位! 缓了片刻后,姜维升颤抖着声音,“你……你放了阿宝……他毕竟……还是我的儿子。” 柳絮儿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起来,“姜祖宝是你儿子,可是我儿子呢!” 她死死盯着姜维升,似乎是想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姜维升没了耐心,“宗宝……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复活!可是祖宝不一样!” “祖宝是姜家唯一的血脉!你不能杀他!” 末了他又劝慰道:“絮儿,你听话,放了祖宝,我们还有日子要过,我会让祖宝孝敬我们的。” 柳絮儿顿了片刻,似乎是听进去一般,慢慢放下了手上的刀。 姜维升见此谆谆善诱,“你听话,只要你放了阿宝,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一家人还好好过日子,所有的事情还能挽回。” “挽回?”柳絮儿突然冷笑一声,眼里蓄满了泪水,“怎么挽回?” 第五十五章 父亲线索 “是我儿子能活?还是你能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 柳絮儿眸光阴冷,流露出狠戾的光,“姜维升,你从头到尾在意的只有你自己,既然这样,我就要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姜祖宝杀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偿命!我已经答应了宝儿,会亲手为他报仇!我一定要把姜祖宝千刀万剐!方能安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柳絮儿拿起手上的刀,在姜祖宝的身上比划,“姜祖宝,要怪,就怪你有这样的爹娘!你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爹娘造成的!” 柳絮儿眸底浮现出疯狂,把姜祖宝的皮肉一刀刀剜了下来。 本昏死过去的姜祖宝顿时被痛醒,然而巨大的痛意和失血过多,已经让他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活生生感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在痛晕和痛醒之间,不断地徘徊。 在意识被彻底剥离前,他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一生。 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他不听从萧银蓉的话,好好做人,不惦记着姜家的东西,而是自己好好努力,是不是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姜维升看到这幕,白眼一翻,活生生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昏死过去之前,他似乎看到了死去的陆卿站在不远处。 她的身影如鬼魂般轻盈,像是要向他索命一般,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陆卿?这是幻觉吗?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听说人死之前会看到最愧对的人,难道他……已经开始游离在生死边缘了吗? 姜司宁慢慢从暗处走出。 她看一眼疯狂到极致的柳絮儿,再看看姜祖宝的惨状,神色漠然。 姜家所有的人,都罪有应得,包括,姜维升。 她绝对不会让姜维升好过。 但死之前,她要从他嘴里,得到母亲当年的真相。 她走向姜维升,从衣袖中掏出个针筒,快准狠扎进了他的皮肤。 姜维升在这刺激之下,慢悠悠醒了过来。 看到姜司宁站在他面前口,他瞳孔剧缩,一脸惊恐,喃喃道:“陆……陆卿……” 姜维升微微皱眉,没想到姜维升在姜祖宝惨状的刺激下,精神错乱竟把她当成了母亲。 不过正好,既然姜维升把她错当成了娘,就正好从他口中套话。 姜司宁空着嗓子,发出了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姜维升……你把我害得好惨哪……” 姜维升一听这声音,害怕地蜷缩成一团,疯狂摇头,眼神有些涣散,“你怎么没死,你是鬼……还是人?你是鬼!你一定是鬼!你怎么会活!你不可能活着!” “我亲手溺死了你!命人把你丢到乱葬岗,你绝对不可能还活着,你是鬼,你是鬼……” 乱葬岗! 姜司宁眸底迸射出冷冽的光。 母亲当年居然被他丢到了乱葬岗! 姜维升!她若是不把姜维升扒皮抽筋,她妄为人子! 姜维升被姜司宁眸底的寒意吓得浑身抖了抖,眼神充满了害怕,“你是来找我索命的鬼!” “别找我……别找我……当初不是我害死你的,是……是萧银蓉!是萧银蓉害死你的!” “你要找就找她,千万别找我!别找我!” 姜司宁冷着嗓子,“那年冬天的水好冷啊……我被你摁在水里,鼻子,眼睛,嘴都是水……我不能透气……” “我要让你试试这个滋味……让你也体会活活溺死的感觉……” 姜司宁说着伸手去抓姜维升的手,姜维升顿时吓得大叫。 “不!”姜维升呱呱乱叫,“不是我……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谁害得你,你去找谁,不是我害得你!别找我别找我……” 眼见姜维升防线崩溃,姜司宁问道:“不是你害得我,那是谁害得我……” “你怀疑我婚前不贞,把宁儿当成是别人的孩子……就是你害得我……” “不!”姜维升听到这话,原本惊恐的表情瞬间变得狠戾起来,“那个贱种不是我的孩子!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你不守贞洁,私下与别的男人鬼混,有了别人的孩子!竟敢让我当冤大头!”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这个荡妇!在他国使臣来东晋之时,按捺不住,勾引了使臣,生下了他国的孽障!” 姜司宁心头一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别国之人? 那人是谁…… 母亲与那人,竟然认识? 那么她是怎么来的? 难道萧银蓉说的竟然不是真的?! 她不是母亲被人设计无端失身的产物? 第五十六章 不死不休 姜司宁思绪杂乱,还是按捺住了性子,“你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栽赃污蔑于我!” 姜维升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 “贱人!你按捺不住闺中寂寞,一直在私下勾引,屡屡撩拨南楚质子,让人为你神魂颠倒,动了心!” “可你以为你们的奸情能被两国接受吗?!绝不可能!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你没想到,你与质子的奸情会被别人发现!在有心之人的设计下,你会失·身于旁人。” “可惜啊……你以为你失·身的是质子,其实!是别的男人!” “而质子知晓你没了清白后,毫不犹豫抛弃了你,并回到了南楚,让你成为了残花败柳!” “而你!一直以为怀的是质子的孩子,可是,却不知道是哪个孽障的孩子!你不但不私下处理了这个孽障,还竟敢怀着孩子嫁给我!” “陆卿!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姜司宁听得血液都在倒流,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母亲当年……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身世,这么扑朔迷离…… 如果她的亲生父亲不是那个质子,又会是谁? 设计让娘失·身的人,又是谁! 姜司宁没了耐心,眼神冷冽,一把掐住姜维升的脖子,“是谁设计我?!我失·身的又是谁!” “你要是不说,我就拉你下地狱,让你浸在冰冷的谁中,每日重复被溺死的感觉!” 姜维升被姜司宁掐的涨红了脸,他拼命想反抗,却无法反抗。 窒息感几乎要将他包围,他心中瞬间恐慌起来,“我怎么知道……” “这都是贵人告诉我的!” “什么贵人!” “就是……就是淮阳候……” 淮阳候?就是那个每日泡在酒色之中的老男人?! 可在她印象中,姜维升与淮阳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姜司宁眼眸阴冷,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你说谎!” 姜维升拼命挣扎,可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又怎么能反抗,“我没有骗你……就是他……” “他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去找他!你去找他!别找我……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确是不知道了。” 柳絮儿不知道何时料理完了姜祖宝,骤然开口说话。 姜司宁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身的血,而姜祖宝,几乎是只剩一具骨架,地下堆起了一堆的肉。 柳絮儿擦了擦手上的血,神情漠然,“很残忍是不是?” 姜司宁收回视线,“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了?” 柳絮儿慢慢走过来,“依照他保命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一定会继续说。” “你都要被他掐死了,他都没话说,那一定是不知道。” 姜司宁死死盯着姜维升,见他的确说不出什么之后,这才放开了他。 姜维升大喘着气,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嘴里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姜司宁看了柳絮儿一眼,“他就交给你了。” 柳絮儿脸上笑了笑,“当然。” 姜司宁没有再作停留,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柳絮儿道:“姜司宁,你才是真正心狠手辣之人。” “姜家走到这个地步,全是你的功劳,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置姜家于死地?” 姜司宁脚步未停,“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你答应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食言。” 柳絮儿见姜司宁头也不回离开,就连背影都不带任何感情,她突然大笑起来。 姜司宁够狠。 当初她是怎么敢打姜司宁的主意? 还想让宝儿染指她? 只怕姜司宁心里什么都明白。 柳絮儿看一眼躺在棺材上的姜宗宝,她心里已经知道,姜宗宝的死,和姜司宁一定有关联。 可是她能怎么办? 姜司宁全程没有动过手,就已经引得他们自相残杀。 在他们自相残杀时,姜司宁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斗不过姜司宁啊…… 姜家现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姜家已经变成这样,那就彻底毁灭! 柳絮儿看一眼疯疯癫癫的姜维升,被血染红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姜维升,被自己亲手养大的棋子吞噬是什么感觉?” “你一生机关算尽,到最后却被人装进了笼子里。” “今日姜家的下场,你的下场,早在当初就注定!生前我们不死不休,在死后,也要不死不休!” 第五十七章 葬身火海 姜司宁走出东院后,听到了里面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揽月站在旁边,听到这声音后,看向了姜司宁。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姜司宁朝听风院走去,“老太太呢?” “老太太没扛住毒,已经死了。” 姜司宁脚步一停,“真是便宜她了。” 当年陷害母亲的事情,老太太也有份。 如果不是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她定是要系数奉还! “那些下人呢?” “已经都给了解药,各自歇着。” 姜司宁侧头看一眼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可以开始了。” 入夜,一场大火从姜家各处蹿起。 在蹿起的同时,姜家的仆人们就像提前预知一般,从大门处跑了出来。 临近的人匆忙通知京兆衙门前来救火,可当京兆衙门匆忙赶到时,大火犹如火龙一般,迅速把姜家所有的一切吞噬。 盘算人员时,大家惊讶地发现,除姜家大小姐外,姜家的所有人都死于那场大火。 衙役对于这个结果,尽是震惊,碍于流程,他们不得已把姜司宁请到了京兆衙门。 …… “你说,姜家大火,把姜司宁外的姜家人,都烧死了?” 摄政王府内,顾臻摇着把扇子,神情怏怏。 “是。”魅影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把柳絮儿放了出来,还给了她毒药,让她毒倒了一片姜家的仆人。” “之后她又让身边的那个侍女去救那些仆人。” “她自己先是去找了萧银蓉,不知道问了些什么,等问完之后,她竟然放火烧死了萧银蓉。” “之后又眼睁睁看着柳絮儿一刀刀剐了姜祖宝,之后趁着姜维升疯癫之际,不知道问了什么。” “等问完之后,她不顾姜维升的死活,回了听风院。” “柳絮儿杀了姜维升后,放火烧了姜家,而她自己也没有离开。” “在姜家着火之际,姜司宁像是早有预知一般,让那些仆人们不要救火,赶紧离开。” “到最后,除却那些自相残杀的人之外,姜家的仆人都没事。” 魅影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忍。 像这样狠辣手段的人,别说是女子,就连男子都难寻,实在是有些可怕。 王爷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兴趣! 若是他,恨不得逃离,绝对不敢沾染半分。 而王爷不但不远离,还……还……他家王爷的口味,实在是不敢苟同…… “真是好手段哪。”顾臻眼里带着玩味,看向了卫凛渊,“阿渊,你说呢?” “把姜家人一锅端倒,手段狠辣,丝毫不讲情面,这个风格,倒是和你挺像的。” 他总算有些知道,阿渊为何对她另眼相待了。 姜司宁的做法,就如同当年阿渊知道镇国公与长公主死于先帝的手后,暗中筹谋,直到最后一举杀了先帝,再把持了朝政。 这种心机与能耐,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卫凛渊眸色深沉,“姜司宁人呢?” 魅影摸不准卫凛渊的意思,悄悄看了他一眼,“大火发生的蹊跷,姜家人中又因为只有她一人存活,被请回京兆衙门了。” 顾臻看卫凛渊的表情,“你要去把她救出来?” “不必。”卫凛渊神色令人难以捉摸,“宁国侯一家,明日便会进京。” 顾臻瞬间明白,有了宁国侯一家,姜司宁绝对不会有事。 “对了,刘大人的事情,可需要我推波助澜?”顾臻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做。 卫凛渊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 顾臻觉得自己好像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另外……”卫凛渊的眸底深邃如渊,“我要知道,姜司宁和萧银蓉与姜维升说了什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想要毁了姜家。 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他要知道,姜司宁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顾臻瞬间了然,“我会命人着手调查。” 他同样也很好奇,起初他以为姜司宁只是想毁了姜家的儿子,让自己产生价值。 可谁知,她竟然是要姜家人都死。 姜司宁到底与姜府有什么血海深仇,竟然要做到这般。 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顾臻开口道:“听说,姜司宁不是姜维升的亲生女儿。” “而她的母亲,更是死在了姜维升的手里。”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姜司宁为何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姜家。 卫凛渊眸光微冷,“你为何不早说?” 顾臻挑了挑眉,“我以为是谣传。” 怎么会知道真有这种事情。 卫凛渊睨了他一眼,“查清楚,我要知道事情真相。” 第五十八章 调查原委 深夜,京兆衙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京兆府尹黎帧连夜得知姜府被大火毁于一旦,匆忙从府邸赶来县衙。 来的路上,他头发几乎都要被抓秃。 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他这个京兆府尹只怕是要到头了。 幸好没多少人员伤亡,也幸好,姜维升已经被罢了官。 只是这大火来的蹊跷,无论如何都是要问清楚的。 但愿这个姜大小姐能好好说清楚,否则,他定要当作纵火者处理! 到了衙门后,黎帧语气不善道:“人呢!姜司宁人呢!” 少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姜司宁,“大人,姜小姐在那儿呢。” 黎帧还没看姜司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是不是你放的火!你快从实招来!” “大人,此话怎讲?” “你……”黎帧刚想说话,可只看了一眼姜司宁,顿时便卡了壳。 这姜家的大小姐,居然这般貌美? 即便她有些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可依旧难易掩盖她惊艳无比的脸。 难怪……难怪刘大人竟会动心思。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姜司宁这张脸,很难不生出旖旎的想法。 只是仅仅是有想法而已,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姜司宁的主意。 刘大人的下场,那可是前车之鉴。 黎帧的语气顿时放缓了一些,脸上还带了些笑意,“姜大小姐,请问今夜发生了何事?” 男人的劣根性,对于貌美的女人,总归是会更耐心一些。 姜司宁知道黎帧对着自己态度的转变,依旧不卑不亢道:“大人,小女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知道今日饭后身体突然不适,似是有中毒的征兆,询问下人之后,这才得知是府中大部分人都中了毒。” “幸好小女曾跟随母亲学过岐黄之术,便自行解了毒,又替下人们解了毒。” “待解完府中中毒的下人后,小女已经精疲力尽,连晚膳都未用便早早歇息,等再次醒过来时,就身旁侍女告知小女府中失火。” 说到这里,姜司宁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懊恼与痛苦之意,“小女担忧父亲与祖母,匆忙前去。” “殊料在去的路上,却听下人们说他们早已遇害。而害人者便是姜家新进门的柳絮儿,纵火之人亦是她。” “小女担忧府中仆人出事,便让他们赶紧离开,小女带着侍女一同前去查看,谁知道……谁知道……” 姜司宁话里添了几分的更咽,似乎是不忍说下去。 然而姜司宁的话听得黎帧却是心头一跳,他赶紧追问道:“然后呢?” 姜司宁深呼吸几下,更咽着声音道:“父亲及祖母等人,确实已经遇害。” “小女无力救出他们的尸首,在查看时不小心被掉落的房梁砸伤手臂,侍女只好背着小女自行出来了。” 京兆府尹这才看到姜司宁的手臂上,有一些淤痕与烧伤的痕迹。 姜司宁一脸难过,“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点发现,说不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黎帧一边是听得心惊,一边见美人自责,实在不忍,只好宽慰道:“姜小姐……此等事情也不是你能预料的,你无需自责。” “况且你为了救人已经受伤,如何能怪到你的头上?” “你放心,这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姜家一个说法。” 姜司宁假意抹泪,对着黎帧行了礼,摆足了难过的模样,“如此,便多谢黎大人了。” “姜小姐客气了。” 黎帧叹了一口气,“哎……姜大人虽被陛下罢了官,可本官与他同朝为官亦有数载,如今他遇难,本官亦是难过。” “只是斯人已逝,活人还需向前看,姜小姐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姜司宁点头,“多谢大人关怀,小女定会好好保重,待大人查清真相后,再为父亲与祖母收敛骸骨。” 黎帧见姜司宁言语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便放下了对她的怀疑,又交代她两句后,这才匆匆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叫人去姜府查看现场。 待人走后,姜司宁一改之前的柔弱,眸光冷冽。 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查,都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她只需要等着,光明正大离开。 …… “哎……真是可怜,昨夜姜府被大火毁于一旦,姜家人全都死了。” “可不是,真是可怜,仆人没死,主人却死了。” “谁说不是。” 在人群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姜云裳听到这话,顿时扎住了双脚。 她一把抓住说话之人,激动问道:“什么!你说……你说的姜府,是指哪个姜府?” 第五十九章 未婚夫搞事 “还能是哪个姜府,自然是前不久被罢了官的工部侍郎姜府。” 姜云裳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都……都死了?” “哎,不对,还有一个没死,姜家的大小姐还活着。” 姜云裳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姜家大小姐?” 姜司宁?!姜司宁竟然还活着! 姜云裳得知这个消息后,瘫坐在地上。 “哎姑娘,你没事?” 说话之人见她这般,有些担心,伸手想去扶她。 然而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滚!别碰我!” 被打了的人一脸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 “我让你们滚哪!” 姜云裳冲着他们大喊大叫,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落了自己的头巾。 众人见到她的脸,大叫道:“你……你就是那个姜云裳?” 难怪会怎么激动。 “什么?!她就是那个勾引刘大人,被刘夫人抓奸,被人看光了身子的姜云裳?” 声音顿时引来了更多的人,姜云裳心中一慌,赶紧捡起头巾,在众人的围观中落荒而逃。 逃回家中后,她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姜家人都死光了? 爹?娘?还有弟弟?都死了?只有姜司宁还活着? 姜司宁…… 这一定是姜司宁干的! 是她杀了姜家所有的人! 她是在报仇! 姜云裳联想起姜姜司宁一系列的举动,突然明白过来,姜司宁是知道了梦里的那些事情,在肆意报仇! 现在姜家人都死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她了? 姜司宁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她一定会对付自己! 不行!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姜云裳脸色煞白,她匆忙收拾了东西后,夺门而出,消失在了人海。 …… “你说……姜府失火,把姜家人全都烧死了?” 陆家,陆王氏睁大双眼,一脸惊诧。 陆不韪点头,神情有些烦躁,“是,我还特意去京兆衙门确认过,都死了。” 陆王氏瞬间惊喜起来,眼梢都带着笑意,“这么说的话,连那个姜司宁也死了?” “没有。” “什么?!”陆王氏尖叫一声,一脸晦气,“那个贱人怎么就没被烧死?!” “我的儿啊,姜府已经完了,她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不但没有帮助,以后还可能成为你的累赘!” “你可是要高中的人,怎么能娶一个丧门星,扫把星!姜家人都死了,就她没死,她一定是克家里人的克星!” “想当初她克死自己的亲娘,如今又克死自己的家里人,要是嫁进陆家,还克夫怎么办!”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命硬的!绝对不能让她过门! 陆不韪亦是有些不耐烦,他担心的也是这个。 姜家大火,烧死了姜家人,怎么独独姜司宁就没死! 就算姜家没了,可只要姜司宁没死,他们的婚约就还算数。 姜维升还是工部侍郎时,对他仕途或许还有些帮助,可是姜维升被罢了官,姜家也没了,只剩下姜司宁,姜司宁能有什么用! 姜司宁做他的侍妾都不如! “不行!不行!”陆王氏气得跳脚,“她人在哪里?我这就要去找她解除婚约!” “她现在就是个落魄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如何配得起你!” “她的存在,只会妨碍你!儿子,娘给你算过命,你这次一定会高中,说不定还会是个榜首,你可是个富贵命!” “一旦高中,你要是让公主郡主什么的看中,我们陆家可是飞黄腾达了!我们陆家可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绊住脚!” 陆王氏眼中尽是陆不韪高中之后富贵日子。 到时候别说是侍郎之女,只怕全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想要嫁进陆家了! 姜家,注定只能成为过去! 陆不韪听得陆王氏的话,心里亦是期待不已。 他熬了那么多年,眼下总算是要熬到头,绝对不会毁在姜司宁那个女人身上,可是…… 陆不韪有些犹豫,“可是在姜家出事的节骨眼上提出解除婚约,不知道会不会有损我们陆家的名声。” 他现今还是学子,要是被人发现落井下石,只怕会损害他的名声。 万一影响自己的仕途可就不妙了。 陆王氏尖酸刻薄的脸上闪过一丝算计,“这还不简单,这事就交给娘处理!” “娘自有办法让她知难而退,让她自己提出解除婚约!顺便呐!还能帮你挣个好名声!” 姜司宁不过是个大家闺秀,她有的是办法蹉跎姜司宁,最好把她蹉跎得人废了,没有办法缠上他们陆家! 陆不韪脸上有过一丝的犹豫,随即抹了去。 虽然姜司宁长得漂亮,可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只能牺牲掉姜司宁了! 第六十章 上门闹事 “姜大小姐,这两日真是委屈你了,姜家的失火,的确是因为柳絮儿纵火的缘故。至于姜大人……” 黎帧看着姜司宁欲言又止,“至于姜大人及姜老夫人等人,是柳絮儿所杀,只是柳絮儿一同葬身火窟,亦是无从伸冤了。” “你……节哀顺变。” 黎帧这两日调查下来,虽然对姜家之事疑虑重重,却没有证据表明此事另有乾坤。 更何况从下人的口中,他也知道了姜家的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内情,包括之前姜司宁不被待见,时常被虐待的事情,对她的怜悯是更多了。 真是可怜。 只是虽然姜家之前对她不算好,好歹也算家人,能护住她一二。 现如今家人全部葬身火窟,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京城这个漩涡独善其身。 一个女子若是拥有了绝美的容貌,又无背景傍身,只怕是有许多人想动歪心思了。 就算有了刘大人这根前车之鉴,可又能阻止几次。 京城的富贵人家,表面看光鲜亮丽,可私底下又有多少龌蹉的举动。 姜司宁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好过。 黎帧的语气中尽是惋惜,“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找本官。” “本官与姜大人好歹也算是同僚,如今只剩你一人,自然是要好好照料你。” 姜司宁盈盈一笑,“多谢大人好意。” 姜司宁知道这位京兆府尹是有几分真心为她好。 前世的时候,黎帧虽算不上清廉好官,却也不是那些龌蹉卑鄙之流。 只是后来,这位黎大人却得罪了皇权,枉死在狱中。 既然黎帧有这份心意,那么她也愿意承他这份人情,往后再回报就是。 姜司宁微敛眉眼,“小女想先帮家人收敛骸骨,让他们入土为安。” “只是如今无人可用,不知大人可否借些人手给我,至于其余的事情,晚些再做打算。” “好,本官给你指派一些人手,你先好好收拾。” “小女谢过大人。” 姜司宁与衙吏一起,去到停放尸身的地方,请人帮忙把尸身收敛进棺材,又请人抬了出来。 在棺材抬出来后,县衙旁边早已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见她出来后,外边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美是美,可惜了……全家死光了…… 姜司宁扫一眼围在县衙旁边的人,便知道绝大部分都是在看热闹的人。 眸光流转,她脸上流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娇柔到像一阵风都能吹走。 她声音颤抖着安排人抬起棺材,把这些棺材抬到姜家的祖坟埋下。 然而抬棺之人刚喊起,不远处便响起哭天抢地的嚎哭声。 “哎哟,我可怜的亲家们哪,怎么好端端就落得个这个下场,真是可怜……你们都出了事,唯独留下了姜大小姐这个苦命的孩子啊。” “姜大小姐早早没了娘,如今又没了爹爹,祖母和娘亲,弟弟,这一场大火一家子都没了,你们让她如何活下去呀。” 这些话落入姜司宁耳中,她微微皱眉,抬眸一看,便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身影走上前来。 陆王氏用帕子抹着眼泪,哭得凄惨。 她上前挽住姜司宁的手,哭哭啼啼道:“我可怜的孩子呀,幸得你命硬,你要是也去了,让我们怎么办才好。” “也幸得你命硬,就算是你家人们都不在了,你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老天保佑啊。” 说完她又恶狠狠冲着看热闹的人道:“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可别欺负姜大小姐,她可是我们陆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你们也知道了,此次大火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们可不准说是姜大小姐命硬克死了他们。” “这分明就是姜大小姐命硬,躲过了一劫!你们要是敢乱说,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姜司宁听着陆王氏反反复复强调她命硬,克死家人几个字,眉眼一挑,便知道陆王氏是来者不善了。 她知道姜家出事之后,依照陆家的个性,必定会踩上她一脚,最好顺势解除婚约。 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急切。 急切到姜家的尸体还没入土,就赶不及要来给她泼脏水。 果不其然,在衙门围观的人听了之后,顿时议论起来。 “哎……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玄乎,一家人都被火烧死了,就她没死,指不定啊就是她克死了家里人。” “是啊,你想想,她小的时候就克死了娘,现今又克死了一家人,这不是丧门星,扫把星是什么,真是晦气啊。” 第六十一章 抹黑名声 “就是。就她这命格,谁跟她沾亲带故,估计都得被克死,我要是陆家,肯定躲得远远的,这陆家怎么回事,还上赶着护上了呢,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哎……你还真别说,我之前还以为陆家是高攀了,可现在看姜家出事,他们也不嫌弃,我好像有些改观了。” “怎么说?” “你看这姜家没了,姜小姐还是从前的姜小姐吗?当然不是,她如今就是个落魄的女人,还是个克星。” “可陆家呢,陆家清贫,以往可是配不上姜家的。但是如今陆公子高中在即,往后必定能平步青云,说不定比姜家还高呢。” “可刚才听陆王氏的话,真是没的说,明显是没嫌弃姜小姐。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也不知道是谁高攀了谁。” 议论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全部落入了姜司宁的耳中。 她侧眼看了眼陆王氏,只见陆王氏哪有哭哭啼啼的样子,被帕子遮住的脸,嘴角正微微扬起。 呵,这口人血馒头,陆王氏吃得真香啊。 而陆王氏看到她眼神后,更是借着帕子对着她挑衅一笑。 姜司宁最好暴跳如雷,在众人面前出丑,这样就更能在众人面前树立他们的好形象。 姜司宁注定是他们的垫脚石! 陆王氏挑衅完,又收起了笑意,捂着个脸骂道:“不许你们这样说!不管姜家变成什么样,我们都认定了姜小姐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 “就算你们说她是丧门星,我们陆家也绝对不会嫌弃她!你们要是再乱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霎时间,底下议论的声音更高了一些。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陆家居然这么有情有义?我以前还以为陆家就是个穷酸户出身,上不得台面。如今看来,传言不尽然。” “就是,我眼下对陆家算是有了新的认识,难怪陆公子这般优秀,看来陆家家风确实不错。” “陆公子往后前途大好,配上姜小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只能希望姜小姐命软一点,可别再克夫了。要是再克夫,她往后就彻底没指望了。” “要我说!她要是有自知之明,看在陆家这么护着她的份上,也该主动退了这门亲事,放陆家一条生路,免得再祸害别人。” “就是!一个克星,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要是她,早就跟着家里人一起死了,在阴曹地府跟他们道歉!!” 底下的议论纷纷,陆王氏听到这些话后,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她真是聪明,她就知道,在这里表面维护姜司宁,实际泼脏水的行径,效果一定会很好。 陆王氏看一眼一言不发的姜司宁,嘴角的笑容几乎都要压不住。 这个小贱蹄子必定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看,都傻了。 哼,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不行,她一定要趁热打铁,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在这里多博得百姓的好评,往后对儿子的仕途也更好一些! 陆王氏扯着嗓子哭,“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未过门的儿媳妇!实在过分!” “我老婆子今日就在这儿放话了!我们陆家,是绝对不会跟姜家解除婚约!” 底下的人听得这话,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陆家这……这真是勇气可嘉!” “难怪陆家一介寒门也能出陆公子这样的人才,可惜啊,娶姜小姐实在是可惜了。” “就是就是!姜大小姐,你就放过陆家。看在人家这么维护你的份上,还是别祸害陆家了!放过他们!” “对啊,主动解除婚约,你以后还是孤家寡人为好,免得再克死别的人!” 底下议论的声音几乎都要把京兆尹府当成菜市场,各种对着姜司宁喊话。 陆王氏听了这些话,几乎都要笑出声。 姜司宁这个没脑子的大家闺秀,见到这个阵仗必定是手足无措。 姜司宁最好给她识相一点,现在就主动提解除婚约之事,否则……她还有好多手段,不介意让姜司宁都尝试一遍! 姜司宁扫了眼底下义愤填膺的人,又看了眼一脸算盘的陆王氏,眸底泛着寒意。 陆王氏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些。 姜司宁微微皱眉,眉宇间添了几分不解,“解除婚约?” “你们刚才也听到陆夫人说了,是一定不会与我解除婚约,陆夫人有此心意,我若是贸然解除婚约,岂不是当场下陆夫人的面子?” “姜家蒙难,陆家有情有义不嫌弃,若我在此时解除婚约,陆家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是陆家答应,那么陆夫人适才之言,岂不是令人齿笑?我在此时提出这种让陆家为难之事,岂不是陷陆家于不仁不义之中?” 第六十二章 反击恶婆 姜司宁此话一出,义愤填膺的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这……姜司宁这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啊…… 陆家说不解除婚约,可又像是在逼迫姜司宁主动解除婚约一般。 把姜司宁推到风口浪尖,这不太好…… “更何况……”姜司宁的视线落在了陆王氏的身上,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姜司宁唇角勾起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陆夫人,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您要一直说我命硬,是个克星。您来之前,没人说这样的话,您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吃人血馒头?” “姜家只剩下我一人,活人不比死人好过,您本该是最支持我的人,可是……可是您的话……更像是在我心口扎刀。” “您若是真想为我好,便不好再说这样的话,婚约还在,姜陆两家,还是一体,您说我命硬,岂不是也在诅咒陆家。” 话罢,姜司宁亦是用袖子掩住脸颊,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陆王氏一听姜司宁的话,心中暗骂不妙。 她看了一眼掩着脸的姜司宁,眼皮跳了跳。 姜司宁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这话怕是要坏事! 陆王氏急忙开口补救一番,“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见姜家人都没了,唯独剩你一人,心疼你罢了。” 她继而又用帕子掩脸,话里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若是不开心,我不提这件事就是了!左右我们都没有嫌弃过你克星这件事。” “放你娘的屁!我家小姐才不是克星!” 一道怒喝在人群中响起,陆王氏还想装惨时,被这一声喝得一个激灵。 她朝声音看去,只见个柳德从人群中挤进来。 柳德脸色不善,看着她的眼睛都冒着火,那怒火冲天的眼神吓得她抖了抖。 这个柳德过来做什么! 柳德几步过来,指着陆王氏破口大骂:“你这婆子好没道理!开口就污蔑我们家小姐是克星!你才是克星!你们全家才是克星!” “我家小姐人美心善,还救了我们姜府三十几口下人的性命!若不是我家小姐,我们这些人早已中毒身亡!” “你好恶毒的心思,想诋毁我家小姐的名声,好踩着我家小姐提升你们陆家是不是!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 陆王氏的脸被柳德噼里啪啦一通话劈得找不到头脑,指着他嗫啜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柳德脸色不善怼了回去:“你这个老不死的婆子,我家小姐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柳德又转向姜司宁,安抚她道:“小姐别怕,有我柳德在,不会让你欺负你!” 姜司宁听着柳德这话,心中突然温暖了一下。 她没料到,柳德会突然出现,还会为她说话。 从陆王氏出现的那一刻,她早已做好了自己战斗的准备,从未想过,会有人来帮她。 可柳德来了,这是不是证明,好心还是会有好报? 姜司宁思绪翩飞,随即意识到柳德一来,他的话就更有信服力了。 那么她,也暂时可以退居一下,让柳德为自己说话。 她对着柳德点点头,“有劳德叔了。” 柳德点点头,他转头对着围观的人道:“乡亲们,我家小姐遭此大难,已经是可怜不已,你们为何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家小姐绝对不是克星,不但不是克星,还是我们全部人的救星!要不是我家小姐,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 “我家小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姜家没了,她还给我们全部人发了工钱,她自己都还不知该何去何从,就这样柔善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克星!” “你们可不要听这老婆子随口乱说,她就是想污蔑我家小姐的清白!他们这是看不上我们姜家了!还想拉我们小姐下水!” 柳德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顿时闪过狐疑之色。 “好像也是啊……陆夫人没说姜小姐克星之前,我们也没觉得她是克星……只觉得她可怜……” “最亲近之人都没了,姜小姐本就难过,还要说她是克星,这实在……有些不妥,不妥……” “陆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哎你们说,陆公子是不是也嫌弃姜家,不敢自己来退亲,让做娘的来诋毁姜小姐。” 听着这一边倒的议论,陆王氏的紧张地捏紧了手心,脸色有些慌乱,“不……不是……不是柳德说的那样……我儿他不知道这事!” 柳德哼了一声,“那就是你们确实想退亲,诋毁我家小姐了!” 第六十三章 心怀不轨 “不是!你别胡说!我只是……我只是太过担心,这才说错话了……” 陆王氏恨死了突然冒出来的柳德,恨不得是一脚把他踹翻,再狠狠踩两脚。 可眼下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能收起恼意,毕竟得先挽回陆家的名声。 照这么一搞,影响儿子的名声就不好了! 柳德这一搅和,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赶紧让姜司宁改口才行,只要姜司宁改口,柳德这个狗腿子的话,就是废话! 赶紧拉着姜司宁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姜小姐,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没说清楚,你别介意。” 又凑近她耳边,死死掐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你最好别乱说话,你要是再乱说话,就休想嫁进我们陆家!” 姜司宁对上她的视线,挑了挑眉,妖冶的脸上带着几分邪魅,“嫁进陆家?” 陆王氏眼皮一跳,顿时觉得不太对劲,还没等她开口,她的手便被姜司宁一把甩开。 “哎呀,陆夫人,您为何突然掐我?”姜司宁低呼一声,撩起衣袖道:“陆夫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您要掐我?” 陆王氏瞪大了双眼,没料到姜司宁竟会当众跟她撕破脸,甚至不顾身份当场揭穿她的小动作,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众人只见姜司宁白皙的手腕处,赫然印着的红痕,心里骇然。 柳德一见陆王氏竟敢掐姜司宁,一把推开了她,把姜司宁护在身后,“毒妇!你竟敢掐我家小姐!” “大家看看,当着众人的面,她都敢掐我家小姐,若是我家小姐要是嫁过去,岂不是要被她虐待!” “这陆夫人也太心狠了,竟然掐姜小姐那么厉害?没看出来陆夫人竟然还做这样的事情。” “对啊,就算姜家没了,可姜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陆夫人怎么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难道陆夫人刚才说的话,都是做戏?” “我看像……说不定就是做戏给我们看……啧啧啧……这是准备把我们当猴子一样耍。” 陆王氏听到众人的议论,气得险些是要昏过去,急忙便想开口。 姜司宁怎么会给她辩驳的机会,抢先开口道:“陆夫人,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您好歹也让我把家里人先下葬,再谈婚约的事情可好?” “家里遭此大难,我实在……没有精力考虑自己的事情……陆夫人若是着急与我撇清干系,便送退婚书来,我绝无二话。” 姜司宁的话里尽是委屈求全,再加上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之前议论她的人心虚不已。 “这……陆夫人今日这个操作,实在是令人看不懂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只怕是想解除婚约,又想给自己挣名声。”人群中突然有个红衣公子摇着把扇子慢慢道:“这陆家是想留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坏事全让姜小姐担。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恶心。” “看来这陆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姜小姐要真嫁过去,指不定被蹉跎成这样。” “我要是姜小姐,必定趁此机会解除婚约,依照姜小姐的样貌,想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 “更何况,陆家还没高中。这很有机会高中,和已经高中,可是天差地别啊,我看黄粱一梦,都没陆家做的美。” 姜司宁听到这个声音,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她侧眸一看,只见是个一袭火红的男子,摇着把扇子,一双狐狸眼中,尽是风情,见她看过来,还冲着她挑了挑眉眼。 这人是谁?好像从未见过…… 怎么看他这姿态,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可印象中,从未见过此人。 况且……他这个气质绝对不会是来看热闹的人,好像是……专门为了推波助澜…… 听了红衣公子的话,众人顿时醒悟过来。 “是啊……虽说姜家没了,可姜大小姐到底是正经的大家闺秀,而陆公子现在,还是学子。原本以为陆公子不一样,没想到,竟也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还没高中呢,可是寒门一个……” “就是……陆家如今这做派,好像已经高中当官了一般……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台面。” 陆王氏听到这些话,几乎牙齿都要咬碎,冷冽的眸光瞪向那个开腔说话的男子。 殊料男子丝毫不把她眸光放在眼中,甚至还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险些把她气死。 这个人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竟然坏了她的计划! 第六十四章 落荒而逃 眼见事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陆王氏顾不上和那男子计较,她赶紧脸上堆起笑意。 “我怎么会掐你呢,是我一时激动力气大了些。你知道我是个农家妇女,力气没把控住,千万别放在心上。” “还有瞧你说的,我怎么是嫌弃你,是我太担心你了,这才会说错话,你别介意啊。” “这门亲事我们陆家肯定是不会退的,你就先好好料理姜家的身后事,待日后我们再商议此事。” “这样……我去喊不韪过来帮忙,你一个女子处理这些事情必定不易,你等着,我去帮你把不韪叫过来,让他帮忙处理,也算是提前尽孝心。” 然而底下的人早已不信任她,纷纷叫道: “快走啦,你的戏太差了!我们才不会再看你做戏!” “就是,快走快走!” 陆王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想解释,又担心再待下去会说多错多,只好先闪为妙,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眼姜司宁。 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的这聪明,竟然三言两语间就破坏了她的计划。 看来是小瞧姜司宁了,险些把自己给栽进去。 不过等着,既然姜司宁这么不识抬举,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就不信了,她活了将近三十多岁,还拿捏不住一个小丫头! 姜司宁敛眉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陆王氏,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陆王氏这招没得到一丁半点好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她看向人群的位置,那红衣公子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姜司宁微微皱眉,那人像是……刻意来帮她的。 如果适才没有他刻意出言引导,那些人不会这么快想到这层。 只是……她好像不认识那人,他为什么好端端会帮自己。 算了,此人若是对自己抱有别的目的,总会再出现,到时候再追查也不迟。 陆王氏走了之后,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了。 姜司宁看向一旁的柳德,诚心道谢:“德叔,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柳德摆摆手,一改之前的凶狠,“小姐客气了,我说的也是实话。要不是小姐,我们早就没命了。” “德叔怎么会过来?你不是说想要回乡下吗?” “是,本来今早就想离开,离开前突然听到听到有人说陆王氏在衙门闹事。我担心那婆子会对小姐不好,我就匆匆赶来。幸好赶上了,要不然那婆子不知道要把你说成什么样。” 柳德脸上有着一丝后怕,随后摸摸头,看着姜司柠,脸色迟疑道:“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姜司宁笑了笑,“但讲无妨。” 柳德仔细观察了下姜司宁的脸色,见她没有不喜的意思,咬咬牙道:“小姐你可别嫌我婆妈,我只是不想你往后日子难熬……这陆家……看起来就不是好人,小姐还是趁早解除婚约的好。” “姜家刚出事,他们就敢往你身上泼脏水,一旦结亲,可就把小姐拿捏在手心了。到时候他们若是蹉跎你,你往后还有什么盼头?” “小姐,你可千万要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趁早退亲!就算退亲后对名声有损,但好歹,命保住了呀……” “可千万……千万别像我女儿……活生生被人蹉跎……年纪轻轻,就只剩半条命……” 柳德的声音更咽起来,眼睛都红了,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他也算是看着姜司宁长大的,姜司宁是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看姜司宁也像半个女儿一般,怎么忍心她吃人的火坑。 姜司宁见柳德这般,明白他是以己度人,担心自己补了他女儿的后路。 见柳德这般伤感,姜司宁心中有些不忍。 柳叔女儿比她年长几岁,性情贤惠,却被萧银蓉祸害得惨不忍睹,若是可以,她想救出柳叔的女儿。 看着四十几岁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抹泪,姜司宁的心更软了一些,她安抚道:“柳叔放心,我一定会与他们解除婚约。” …… 那红衣男子离开县衙门口后,径自来到了旁边的茶楼,上了二楼,懒散着推开了其中一个门。 门内坐着个男子,气质清冷矜贵,正动作优雅品着茶。 顾臻上前大大咧咧在他对面坐下,“我替你解决事情,你倒好,在这里喝茶。” 卫凛渊瞥了他一眼,“替我做事?” 顾臻噎了一下,“算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想到适才她说的那些话,顾臻微微皱眉,姜司宁不会看不出来陆家是想解除婚约,姜司宁不趁机解除婚约,是在等什么? 第六十五章 姜云裳逃走 “真是奇怪,她明明知道陆家已经不待见她,为何还不趁机解除婚约?” 卫凛渊眸光微深,脑海不自觉浮现那晚她说的话。 她说陆家的事情她会亲自解决,不要让他插手。 从她当时一闪而过的杀意中他看出来,她下一个目标,是陆家。 “她有盘算。” 顾臻挑眉看向他,眸种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么相信她?” 阿渊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对无关之人更是从不多看一眼,为何……为何会对姜司宁这么上心? 他有些看不懂了,不明白阿渊为何,偏偏会对姜司宁另眼相待。 顾臻仔细盯着卫凛渊看,见他一言不发,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缓了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罢了,目前来看她不至于有什么阴谋,你若是真能找到个人,想来长公主与镇国公在天有灵,一定倍感欣慰。” 自从姜司宁出现后,阿渊身上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不但身子好了一些,就连心情似乎也好上不少。 听闻最近早朝,那些朝臣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按理来说,阿渊的情况见好,他不应该管那么多,不过…… 顾臻脸上突然浮现了几分玩味,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她现在家都没了,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人接到王府来?” 卫凛渊慢慢放下茶杯,“宁国侯府最迟这两日便会回京。” “然后你就要去宁国侯府提亲?不会,你这么急不可耐?人家现在的婚约还没解除呢。” 卫凛渊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嫌弃之色,“你若是有这个闲心,不如去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 “……” 还真把他当成魅影了? 天天让他办一些跑腿的事情…… …… 处理完姜家人的后事,姜司宁站在几乎被大火烧成灰的姜家大门,有些出神。 她前世所有的痛苦,都来自姜家。 自从她重生回来后,在姜家的每时每刻,都像是带刺的诅咒,让她寝食难安。 这辈子亲眼看着姜家覆灭,若是说不痛快,那一定是假的。 前世的噩梦,终于能洗去一半了。 剩下的,就是解决姜云裳和陆不韪。 她绝对不会让这两人好过,他们今生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揽月从不远处走来,见她出神,轻声唤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解决姜云裳。”姜司宁敛回视线,“她人现在哪里?” 揽月微微低头,心中有些羞愧,“小姐,姜云裳逃走了。” “她听说姜家出事后,就赶忙收拾包袱走了。” “逃走了?有追查到她的下落吗?” “暂时还没有。她最后出现是和人起了争执,但据说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她消失前好像知道有人会追查她的下落一般,刻意隐藏了踪迹,我没有安排人盯梢,需要派人搜寻一番才行。” 姜司宁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隐藏了踪迹?” 依照姜云裳的个性和她之前的种种行为,姜云裳就算逃走,也想不到要刻意隐藏踪迹,难道……难道她是察觉到了什么? 姜司宁心中思绪纷飞,想到自己曾经做过前世的残梦,她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既然……既然她能够重来,那么会不会有可能,别人也有可能会重来……亦或者……知晓前世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姜云裳将会是个巨大的威胁! 不管姜云裳知不知道前世的事情,也绝对不能留姜云裳。 “一定要把姜云裳给我找到,找到之后,废了她的手脚,再把人带给我。” 姜司宁微微顿了一下,指尖碾了碾后,眸底划过一丝杀意,“如果有阻碍,直接杀了她。” 她是想把前世的痛苦都加倍奉还到姜云裳的身上,但如果姜云裳真的知道了前世的事情,绝对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阻碍。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的来的新生! “是。” 揽月应下来后,看着姜司宁神色犹豫。 姜司宁扫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揽月抿唇,咬咬牙后,低声问道:“小姐适才为何不趁机与陆家解除婚约?” “陆不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家都在想着怎么借势走得更远,如今姜家没了,他们必定要寻找更高的高枝,一定不会善待小姐的。” 姜司宁不可置否,“就是因为他们一心想要找更高的高枝,我才偏要拖着他们不放。” “他们想要踩着我往上爬,怎么可能?我姜司宁会是别人的垫脚石吗?” 第六十六章 诡计多端的男人 “就算要解除婚约,也只能是我不想玩了,但凡我还想玩,陆家都得陪我玩到底!” 姜司宁的眸底翻涌起狠戾。 她能保证,陆不韪接下来的命运,一定会很惨。 “你让人去说些事情。” 姜司宁在揽月耳边叮嘱了几句话,揽月瞬间明了。 “我知道了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 …… “娘!怎么事情会办成这样?!” 陆家,陆不韪一脸烦躁,瞪着陆王氏,脸色阴沉。 他今日在学堂受尽了同窗的白眼。 那些人背地里都在议论他,说他看起来有翩翩公子的风范,竟都是伪装出来的,实则嫌贫爱富,眼看姜家倒了,就想解除婚约,另攀高枝。 另攀高枝就算了,居然还往一个孤女身上泼脏水,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还嘲讽他就算伪装得再好,依旧洗脱不了小门小户出来的穷酸样,现今还未高中,便想着高中后的美梦,也不怕是黄粱一梦,美梦做得越好,梦醒时就有多惨! 他一贯保持良好的风评,在霎时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连对他青睐有佳的夫子,都对他有了意见,还质疑他几年来鞍前马后的伺候都是另有目的! 短短一日之间,他这么多年的维持的形象几乎付之东流! 他实在是不甘心! 要知道白马书院的夫子在朝中可是有极大的脸面,要是失了夫子的心,那么就算高中,又怎么能得到好的推荐! 这是气死他了! 陆王氏心知这次办砸了事情,揣着双手低着头,声音压得低低,“我……我这不知道姜司宁这个小丫头片子口齿这么伶俐,本来……” “本来那些人都信了她是克星的说法,还让她解除婚约不要祸害我们,谁知道……柳德那个死人居然跑出来搅局!” 陆王氏脸上浮现几分狠戾,“竟然还有人帮她说话,我看呐,指不定是她的奸夫!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好脸,竟会勾搭男人!” 想到今天的场景,她都要呕出一口血来! 姜司宁那个小贱人!一看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还未出阁就抛头露面,往后嫁进来,那还得了! 她一定要把姜司宁赶出去! 陆不韪脸色不善,心中呕着一口气,堵得他难受不已,“今早大理寺甄大人还特意找我说话,让我尽快解决这个事情,免得影响春闱的成绩。” “他说到时即便我成绩优异,要是风评不佳,他亦不敢用我!我们本就无权无势,到时候若是得不到重用!我还有什么机会翻身!” 陆王氏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啊!那怎么办!你不是说甄大人一向看好你!” “今日之事一出!就算再喜欢我,又有什么用!要是无人帮我,全都白费了!” 陆不韪心中烦闷,突然觉得不应该听信陆王氏的话。 早在这之前,他就看出来姜司宁和之前不一样了,在她手里绝对讨不到好。 是他操之过急了,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眼下要赶紧想个办法解决才是,要是任由发展下去,恐怕就遭了。 “啊!”陆王氏脸色煞白,神色慌乱“甄大人那么看好你,不会放弃你?” “还有甄小姐,她不是很喜欢你?你要不……要不去找找甄小姐,让她……让她在甄大人那里说说好话?” “如今姜家没了,甄小姐可是你的机会!你若是能娶到甄小姐,甄大人必定会提携你!” 陆王氏焦心不已,手脚都有些慌乱。 “儿啊,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甄小姐对你的心意,娘都看出来了。你可好哄好甄小姐,让她对你死心塌地才是!” 陆王氏眼里划过一抹算计,脸上浮现一丝阴狠,“要不然你们就先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你和甄小姐好上了,甄家怎么会不帮你?等她进了门,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陆不韪微微皱眉,“这……我不喜欢甄小姐。” 他一想到甄小姐的那个模样,就忍不住有些恶寒。 这样的丑女子,如何配得上他。 陆王氏一看就知道陆不韪心里想什么,沉着脸道:“甄小姐是样貌不佳,配不上你,可是为了仕途,你只能这样做!” “甄大人对你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觉得你还好,可只有你成为了他的女婿,他才会拼尽全力帮你!” “我的儿啊,等你在朝中有所作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不喜欢甄小姐,到时候把她晾着就是了!” “你是她的丈夫,她不敢跟你闹!” 第六十七章 另攀高枝 陆不韪眉心一动,突然有些心动起来。 比起姜家,甄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甄小姐和姜司宁比起来,实在让人下不了口。 陆王氏见他听进去,赶紧趁热打铁,“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成大事,不必拘泥于眼前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等你高中后,若是有比甄家更好的选择,我们再做打算,但现在一定要有根高枝攀着……” “只要你有了权势,女人不是你招招手就能来!你要是不舍得姜司宁,让她做妾未尝不可!” “可做到这些之前,我们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才能不枉费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 缓了片刻后,陆不韪握紧双手,“好!我去找甄小姐。” 不就是啃个丑女人吗,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下。 只要能让自己走上仕途,什么都能牺牲。 等有了权势后,他再把甄氏踹了就是。 谁让甄小姐喜欢上他,更何况,就甄小姐那丑模样,他愿意跟她在一起,她就该烧香拜佛了。 一个丑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真是走了狗屎运。 陆王氏见陆不韪下定决心,这才满心欢喜起来,“娘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至于姜司宁那边,娘一定会让她知难而退!主动解除婚约!” “行了,你晚些就去找甄小姐,记住了!一定要让她对你死心塌地!最好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没办法离开你!” 陆王氏的眼睛滴溜溜转,附在他耳边道:“你们见面之后,就这样……” …… “小姐,有好消息。”揽月脚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封信,脸上带着喜色,“侯爷来信了,说最早明日便能回京了!” “等侯爷回宫向陛下和摄政王述职完后,就能回侯府了!”揽月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提前了四五天!” 姜司宁的眸子亮了亮,接过信一看,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的笑意,“这真是好消息。” 她想到前世遇袭的事情,不放心追问了一声:“他们路上一切顺利?” 揽月仔细看一眼信,“信上没说,不过依照侯爷及将军的能力,定是没有问题的!” 姜司宁点头,他们避开了启竹溪,该走清河湾。清河湾是皇帝的地盘,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揽月见姜司宁心情愉快,眼睛一转,提议道:“对了小姐,你要不要先回侯府?我们住在客栈,终究不是办法。” 姜家没了之后,小姐不回侯府,反而住在了客栈。 自从住进来后,时不时有人来这里,要么是打探消息,要么是想偷看小姐的面容,她担心自己顾不过来,万一小姐出事,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先不回去。”姜司宁敛了神色,“我还有事情要做。” 如果没料错的话,陆家肯定是要用各种办法来逼迫她解除婚约。 她的婚约,定要在回侯府之前解除,但就算要解除,也要捅得陆不韪鲜血直流。 如今姜家倒了,陆家又在京兆府前丢了脸,影响了风评,以防万一,他们一定会选择另外一个高枝。 至于是谁,那倒要看看是哪家瞎了眼。 “揽月,最近陆不韪有没有和哪家小姐走得比较近?或者是好哪家小姐对他有意思?” 这些天来忙着对付姜家,虽然有让人盯着陆不韪,但是一直没过问他的情况。 揽月侧了侧眸,沉思片刻后道:“好像有!大理寺卿,甄家的女儿,甄美珠。” “甄美珠?”姜司宁凤眸微眯,慢慢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托前世的福,刚做陆不韪夫人的时候,她确实跟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打过交道,又因为那段噩梦,她知道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甄美珠,父亲是大理寺卿,姐姐是贵妃,也算得上权贵之家。 她虽然模样一般,脾气却大的不行,总喜欢找那些比她漂亮,权势又比她低的世家小姐麻烦。 这还不算,她偏偏又喜欢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可那些世家公子们怎么能看得上她。 甄美珠贴上去后时常闹了笑话,甚至还听说,她闺阁中与别的男子厮混,怀了身孕后又被抛弃,偷偷堕了胎后,这才仗着权势找个刚刚高中的学子嫁了。 然而嫁过去后,她丝毫不顾夫家的颜面,时常在外面找清倌,还与各种男子厮混,最后连腹中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最可怜的是娶了她的那个学子,明明是有大好前程,却被甄家牵制,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华,最后更是死在了甄美珠和奸夫手中。 第六十八章 陆王氏找事 姜司宁轻敲桌面,细细推算今生的事情。 依照前世发生的时间来看,甄美珠只怕是没了清白之身,想要找个接盘的人。 不过……甄美珠今生看中的应该是别人,不应该是陆不韪。 难道……因为她的缘故,今生的轨迹开始出现了偏差? 陆不韪虽然是穷小子一个,但长了个能让女人喜欢的好模样,只怕现在甄美珠看他,以为是捡到了宝。 现今甄美珠还没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陆不韪也以为这是个好人家,又或者说,他们看中了甄家的权势,想踩着甄家上位。 可甄家是这么好相与的?进了他们的坑,陆不韪就别想出来!很有可能……他的仕途都会被甄家拿捏在手里。 甄美珠和陆不韪要是在一起,绝对是绝配! 他们凑在一起,不用她做什么手脚,这两个人已经能相互折磨。 “甄美珠最近都做了什么?”姜司宁食指轻叩桌面,心里有了些想法。 揽月仔细想了想,“听说她这一个月来,时不时对陆不韪献殷勤,还去过几次白马书院,美曰其名是学习,只怕是为了见陆不韪。” “但陆不韪似乎对她不冷不淡,只是以礼相待。” “可是因为甄美珠的缘故,连带着大理寺卿甄大人也对陆不韪另眼相待,似乎有提携之意。” “特别是自从姜维升的官帽被摘了后,甄美珠的用意更加明显,陆不韪的回应了比以往好了一些,只怕她很快就要收拢陆不韪。” “听说明日白马书院的诗词赏鉴,陆不韪主动约了她,甄美珠也应约了。” “陆不韪在这个节骨眼约甄小姐,用意一目了然!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 揽月想到陆不韪那嘴脸,心里都想吐。 这种净想着吃软饭,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实在令人恶心。 “明日白马书院的诗词鉴赏?”姜司宁手指轻捻,眉眼一动,随后脸上带着笑意,“那明日可是个好日子。” 揽月眉眼不明,“什么好日子?” “如果计划不出错,是可以解除婚约的好日子。” “真的吗?”揽月的眼睛瞬间亮堂起来,“小姐有什么计划?” 姜司宁食指轻叩桌面,“明日没事做,我们就去白马书院走一趟。” 明日最好陆不韪会有些不好的心思,如果没有的话,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但陆不韪想要趁机搭上甄家这条船,一路飞升,可没那么容易。 她要让陆不韪在看到希望时,又亲眼看着唾手可得的希望,就此消失! 再过半个月就是春闱!她要看看陆不韪是怎么一点点在痛苦中挣扎。 突然,门外隐隐传来些争吵声。 “姜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我就是来看看她,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可是她未来的婆婆!” “陆夫人见谅,姜小姐早就吩咐过不见人,您别让我们为难……” “什么为难!我是她未来婆婆,关心她一下!你去说一声,她必定会见我!”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是什么身份,你现在拦着我,等下姜小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罚你!” 揽月听到陆王氏不讲理的声音,脸上浮现些厌恶。 她打开门一侧看了看,见到陆王氏和店小二正在争吵,陆王氏想上来,而店小二得了他们的吩咐,拦住了她。 揽月回头看向姜司宁,“小姐,陆王氏找上门了。” “看样子来势汹汹,怕是要来找茬的,我把她打发出去?” 姜司宁挑眉,理了理衣裳,“不用,让她上来。” 刚想着明日陆不韪要耍什么心思,陆王氏就送上门来。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肯定是要从陆王氏的口中打探消息。 揽月迟疑,见姜司宁似乎是有主意的样子,便打开房门交代店小二。 “小哥,让陆夫人上来。” 陆王氏一听这话,对着店小二哼了一声,仰着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会儿你就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待她走后,原本笑脸相迎的店小二顿时垮下脸,对着她的背影偷偷呸了一声。 什么臭鱼烂虾!真当自己是贵妇人了! 陆王氏往上走的时候,趾高气扬,就连路过揽月时,要是哼了一声,完全摆了未来婆婆的模样。 没了姜家后,姜司宁就是个没人依靠,无家可归的女人。 看她现在还住在客栈,真是可怜,指不定是想早日嫁进陆家。 看那日她在京兆衙门说的话,姜司宁肯定是不愿意放弃陆家,说不定还想着怎么巴结她这个未来婆婆,好嫁进来呢。 第六十九章 诓骗钱财 陆王氏进门后,看到客栈内的布置,顿时瞪大了双眼。 晶莹夺目的宝石,镀金的杯盏,还有地上铺着的雪白地毯! 她原本以为只是普通至极的一间客房,可是这里头的布置,怎么那么奢华! 姜家不是被大火烧了吗!姜司宁哪里来的钱?! 还有姜司宁这身衣裳!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是那些贵夫人小姐们穿的蜀锦!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姜司宁此时正在一旁悠哉地喝着茶,见她进来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姜家没了,姜司宁竟然丝毫不见落魄的样子?!还住得起缙云楼! 她可听说了,在缙云楼住一天,可得十两银子!都够她们一个月的生活了! 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难道说,姜司宁手里还有不少钱? 陆王氏的眼睛滴溜溜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如果……能把姜司宁的钱骗过来,那她们家的生活一定会好上不少!还有不韪,春闱在即,需要钱银打点的地方多的是。 姜司宁现在孤家寡人,花再多的钱也是浪费,如果能给她们,那可就不一样了。 把这些钱给了她,也算是姜司宁做的好事! 陆王氏眉眼一笑,直接坐在了她旁边,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扬,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甚至还牵起了她的手,和她扯起家常。 “姜小姐,听说你住在这里,我过来看看你。才一日不见,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 “你看你,住在这里,多孤单哪。哪里有家里的温馨,这里人来人往吵闹得很,况且你一个姑娘家,万一有贼人惦记可怎么好?” “不如这样,你先跟我回陆家,反正你和不韪有婚约在身,早晚都是要嫁进陆家的,不如就先住进来,我也好照顾照顾你。” “还有你看,我们陆家一向清贫,是请不起丫头的,你嫁进来后,得侍奉婆婆和襄助夫君。” “你过惯了大家闺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是得先适应适应寻常妇人的日子,以免日后被人笑话。” “你也别嫌弃我啰嗦,我这可是为你好。女人嘛就是要伺候婆婆和相公的,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宿命。” 陆王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只要姜司宁住进了陆家,名声可就毁了,到时候再寻个差错把她打发了,一切就顺理成章。 嘻嘻嘻,这个小妮子想跟她斗,真是痴心妄想。 姜司宁微微挑眉,对陆王氏这变脸的行径叹为观止,但直觉告诉她,陆王氏肯定在计划什么目的。 让她住进陆家?陆王氏不是巴不得解除婚约?恨不得与她断绝关系? 陆王氏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姜司宁神色不变,直接从陆王氏挣开了手,淡漠道:“不劳陆夫人费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陆夫人专门找我,只怕不是为了这件事?” “瞧你说的,我这么关心你,当然是为了这件事。”陆王氏丝毫不介意姜司宁的疏远。 “昨天闹了这么一出后,我可是寝食难安,想到你一个人在外头,心里担心得很,这不又来找你。” “不韪又时常在书院,要是知道你在客栈住着,只怕是会怪我这个做娘亲的。你也知道不韪对你的心意,那可是比珍珠还要真。” “还有你想想,客栈人多手杂,你身上又带着钱,万一被贼人偷走了,你往后可如何是好!你跟我住在一起,保管没人惦记!” 听到这里,姜司宁瞬间明了,原来陆王氏说那么多话,是为了她的钱。 可陆王氏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是摆明了好和自己解除婚约。 难道……是看到自己住在这里,摆设又那么好? 姜司宁眼眸微转,随即淡笑道:“陆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也有这个担心。” “只是我与陆公子尚未成婚,住到陆家不合适,只是这钱在我身边,我也想找个钱庄存放一下。” “找什么钱庄,直接交给我啊!交给钱庄,他们还得收钱,交给我保管,一个铜钱都不花!” 陆王氏眼睛发亮,“反正你往后也是要嫁进来的,这钱放在我这里,你放一百个心!” 姜司宁神色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陆王氏见姜司宁犹豫,板着个脸,“我你还不放心吗!难道你怕我吞了你的钱?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我没有怀疑陆夫人的意思。” “那你就放心把钱交给我!”陆王氏急不可耐,“有我在,这钱一定给你保管得好好的!别说是小偷,就连耗子都看不到!” 第七十章 将计就计 姜司宁低头不答,似乎是在沉思。 陆王氏见她一直不说话,心里焦急得跟猫抓了一样,怎么要考虑那么久?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就在她要坐不住的时候,总算听到了姜司宁的回答。 “陆夫人说得有道理,这钱,我就先交给陆夫人保管。” 一旁的揽月听得这话,忙开口道:“小姐,这可不行啊!” 陆王氏一看就是为了骗钱!小姐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犯浑呢!“滚一边去!我跟你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陆王氏见揽月插嘴,脸上瞬间冷了下来,狠狠瞪了眼揽月。 “姜府就是这样交你尊卑不分的吗!等你家小姐嫁进陆家,我再好好教你规矩!” “你!” “揽月。”姜司宁抬眸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别说话。 揽月不明白姜司宁的用意,可见姜司宁有主意,咬咬牙后,她只能退守一旁,但心里是恨死了陆王氏。 这个老不死的!一看就是在骗钱!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老不死的打一顿! 陆王氏见姜司宁帮她,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你放心好了,等不韪高中后,我们就办婚事!风风光光把你迎进陆家!” 姜司宁脸上亦是带着笑意,只是笑意里充满了深意,“好,一切听陆夫人的安排。” “揽月,把银票拿出来,交给陆夫人。” “小姐!”揽月一脸震惊。 姜司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揽月虽然不明白,但也知道姜司宁绝对不会是被陆王氏糊弄了,应该是在算计什么。 咬咬牙后,揽月只好听从吩咐,把银票拿了出来,交给陆王氏。 陆王氏一见到盒子,打开来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么多银票! 这是几百两,还是几千两?难道上万两! 她活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陆王氏看着这些银票,是恨不得直接揣进口袋不拿出来! 她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大腿肉,才勉强克制住这个冲动。 姜司宁这个傻子,到底是有多担心陆家不要她?竟然就怎么把钱给了她! 哼,姜司宁把钱给了她,才是真的钱财两空! 进了她的口袋,姜司宁休想拿回来! 到时候再一脚踹了她,迎娶别人,他们陆家可算是彻底摆脱以前的穷苦日子了! 陆王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表情就算维持还是漏了陷。 姜司宁看到陆王氏这般,微敛眉眼,淡声道:“陆夫人,这些钱可都是我的身家,要是不见了,我可要流落街头,你可千万要保管好。” “那当然,那当然!”陆王氏怀中紧紧揣着锦盒,唯恐姜司宁会后悔要回去,“就算丢了命,我也不会丢了这个锦盒!”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陆王氏抱着锦盒起身,“你就等着不韪的好消息。” “这几日你就好好呆在客栈不要出去,女孩子家家的,也不要经常出去抛头露面,以免被人笑话。” “你也别嫌我啰嗦,备嫁的女孩子都是这样。你先好好学着怎么做人新妇。” 只要姜司宁待在客栈不出来,她就听不到外头的消息。 等不韪和甄小姐的事情定了,再随便找个理由,踹掉姜司宁就是了。 她们真是发财了!是真的发大财了! 有了这笔钱,他们都能换个好住所了! 不过这是姜司宁的全部家产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藏私。 不过不要紧,下次再来打探一下。 姜司宁假装看不懂她眸底的贪婪,“好,我听陆夫人的。” 陆王氏见姜司宁似乎没发现,脸上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用送了,早点休息。” 陆王氏说完,就跟后面有鬼追一般,一下没了踪影。 姜司宁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凉薄。 陆王氏以为这钱是白得的? 她姜司宁的钱,能这么容易进口袋? 见人走后,揽月一脸不忿,“小姐,你怎么就这样把钱给了陆王氏!” “给了她,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可是我们大部分的钱了!” “是啊,我们的钱无端不见了,是不是要报官?” “什么?”揽月有些跟不上姜司宁的思绪。 姜司宁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我们的钱不见了啊,不知道是被人偷了,还是被人顺走了。” “陆王氏来了之后,我们的钱就不见了。我们丢失了钱财,不是得报官?” 揽月皱眉眉头,认真看着姜司宁,见她一脸凉薄的笑,这才明白过来她想要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为韩母治病 小姐竟然!竟然专门设了陷阱给陆王氏钻! 揽月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啊,只要钱在陆王氏手里,那么就能说是她偷的。 毕竟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只要她和小姐咬定了没有给陆王氏钱,那么陆王氏就是小偷一个! 那么大笔钱,官府定要审理。 钱在陆王氏手里,她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陆王氏还以为骗了她们的钱,殊不知,是把自己装进套了! “好,我这就去报官!”揽月脸上带着笑意,匆忙就要往外头去。 “不急。”姜司宁唤住了她,眸底有深意,“等晚些再报官。” “为什么?” 姜司宁眉眼带着凉薄的笑意,“明日白马书院诗词鉴赏,如果他亲娘偷盗的事情传到书院,你猜陆不韪会怎么样?” 揽月歪着头想了想,“当朝学子要身世清白,不可有污点,如果陆王氏因为偷盗被官府抓了,陆不韪的科考之路必受影响!” “就算他真的高中,也不会被重用!小姐,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呀。” 姜司宁眸底泛着冷意,“我要做的,可不止是这样。” 陆不韪不是想要高中吗,那她就让他永远无法高中! 甄美珠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可以在陆不韪春闱之前就做手脚。 前世的时候,甄美珠嫁的学子,似乎是叫韩郗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也是陆不韪的同窗,只是陆不韪的风头太劲,一直压过了韩郗之。 韩郗之此人,并非京城中人,祖上也曾风光过,只是因为犯了皇家的忌讳,被一贬再贬,最后没落了下去。 韩郗之……她从前好像见过一面,也算是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怀有一身的才华,却被韩美凤蹉跎了一生,最后落得个枉死的下场。 想来今生因为她的变数,甄美珠转而看上了陆不韪,韩郗之也算是逃过一劫。 如果……姜司宁轻敲桌面,如果韩郗之能够取代陆不韪夺得头筹,那么陆不韪的幻想就破灭了。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明日她能直接把陆不韪锤到地里,这样反而省了功夫。 至于韩郗之,这人是个人才,如果能为她所用,那便更好了。 “揽月,你去查一下,明日韩郗之的底细,还有他明日是否会出现在诗词鉴赏上。” “是。”揽月应下来,却有些疑惑,“小姐,你为何突然想要查韩郗之?” 姜司宁眸底带着笑意,“当然是要用他来对付陆不韪。” …… “小姐,什么事你非得要亲自来,让我来传达不就好了?” 揽月陪着姜司宁来到了一处破破烂烂的小茅屋,看着有些脏乱的环境,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你不是说韩郗之的母亲有病在身?这当然是得我来。” 如果能医治好韩郗之母亲的病,何愁不能将他拿下? 还没走到小茅屋,便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来,咳得撕心裂肺,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姜司宁听着这咳声,微微皱眉,只怕是眼中的肺病了。 她们刚走到屋前,便有个男子惊慌失措跑出来,手上还沾染了些许的血迹,见到她们后愣住。 在看清姜司宁的长相后,男子眸底闪过惊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反应过来后忙低下头,礼貌问道:“请问二位姑娘找谁?” 姜司宁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果然是眉清目秀,芝兰玉树,是个不错的模样,而他的识礼数更让她满意。 她微微一笑,“韩公子,我来找你。” 韩郗之不敢细瞧她,“在下似乎从未见过姑娘。” “是,你我今日算是初次相识。”姜司宁淡然道:“我叫姜司宁。” 姜司宁?韩郗之心中飞快转了转,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同窗陆不韪的未婚妻,姜府的大小姐! “见过姜小姐,不知姜小姐来找在下,可是有事?” 姜司宁见他亦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是想和你达成一桩交易。” “我医治你娘的病,明日的诗词鉴赏,你替我做件事情。” 韩郗之一听她能医治自己娘亲的病,心神一动,可听到要替她做事,脸色微沉。 这又是想用权势压他做事的人! “姜小姐请回。”韩郗之义正言辞,“在下断不会做违纪之事,只怕是要枉费姜小姐的好心了。” 姜司宁笑了笑,“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拒绝我。” 韩郗之挺直脊背,一脸坚定道:“小生虽穷,却不会为此牺牲自己的气节。” “姜小姐可以说我迂腐,但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若是失了心中坚守之事,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第七十二章 展现医术 “但是你娘呢?”姜司宁直视于他,“你娘的性命,你也不顾了吗?” 韩郗之迟疑了一瞬,随即坚定道:“母亲自幼教导我要对得起天对得起地,而我韩家虽清贫,却从未做过有辱门楣之事。” “若是母亲知道我为了救治她而抛弃这些,母亲必定不愿。” “你确实迂腐。”姜司宁毫不客气,“为了气节枉顾性命,我总算知道你们韩家为何会落魄至此。” “这就不劳姜小姐费心了。”韩郗之脸色不善,出言驱赶,“姜小姐请回,我是不会和你达成任何交易的。” 姜司宁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虽然你确实迂腐,但我欣赏你的气节。不论你帮不帮我,我都会医治你的母亲。” 韩郗之被姜司宁的话弄得愣住一下,“为何?” 有权势之人,不是向来只看利益的吗? 难道是想让我欠下人情,待他日奉还? 果然!有权势之人都是这般黑心肝! 韩郗之的语气更加不佳,“姜小姐,我虽然是个穷书生,但你莫要在我身上花费心血,就算你救治了我娘,我往后也不会替你做事!” 姜司宁点点头,“很好,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论何时都不要折了自己的脊骨。” 韩郗之虽然是有些迂腐了些,可太缺他这样的人了。 “你放心,我可以允诺不会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也不会以此要挟你。医治你母亲一事是我心甘情愿,无须你做任何事情。” “你……你这是又耍什么把戏?” 韩郗之一时有些摸不准姜司宁的动机,这人为何如此奇怪? 他见过太多的达官贵人,但凡出手相助,必定是要从他身上索取利益。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没有答应,更是没钱给母亲治病。 可姜司宁,姜司宁是想做什么? 姜司宁见他犹豫不决,也不再等他的回答,转身往屋里走,“你能熬得起,你娘熬不起。你娘得了肺痨,要是再不救治,活不过三个月。” “姜小姐……不可。” 韩郗之没弄懂姜司宁的目的,断然是不敢让她医治母亲的。 他刚想进去,揽月出手拦住了他,“韩公子,我家小姐没有恶意,你又何必紧张。” “其实我家小姐也不要你做什么事,她就是想知道陆不韪都在学院里做什么。你也知道姜家没了之后,陆公子就性情大变。” “我家小姐害怕所托非人,这才想要打探一下他在学院的事情罢了。如果你不愿意也就算了,我家小姐另找他人就是。” 韩郗之将信将疑,一时有些疑惑,“可是……可是姜小姐为何说是交易?” “我家小姐不喜欢欠别人,向你打听消息也算是耽搁了你的时间,倘若直接给你钱财,唯恐侮辱了你,知道你母亲生病后,这才亲自来了。” “我家小姐可从来不轻易给人治病。你就好好呆着,说了不用你回报就不用你回报,男人大丈夫,别这么墨迹,还没一个女儿家爽快。” “你!”韩郗之被揽月嘲讽,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可仔细想想,姜司宁说的确实在理。 陆公子近日在书院,确实有些不太像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告诉姜小姐关于陆公子和甄小姐的事情。 在屋里的姜司宁听到揽月的话后,笑了笑,她没想到揽月居然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韩李氏,用医生系统给她扫描了一遍,确定是肺病,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变成肺痨。 她手脚麻利调制好药剂后,先给韩李氏注射了一针,再调剂了一些药丸,方便韩郗之吞服。 做好这一切后,她这才走了出来。 “我给你娘喝了药,这些药是给你的,一日三次,直接冲泡即可。”姜司宁交给他两瓶药,“等这些药丸吃完,应该也差不多好了。” “但要注意不要让你娘受寒,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再来缙云楼找我。” 姜司宁把药交给他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韩郗之手上拿着两瓶药,有些惊讶姜司宁的举动。 姜司宁真的就这样走了? 回去路上,揽月有些不解,“小姐,你不是要让韩公子明日帮你吗?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那明日怎么办?” “如果我没看错人的话,韩郗之会主动来找我。” 揽月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姜司宁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个韩公子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小姐救了他娘,想来他必定会来答谢。” 姜司宁笑了笑,“就等他自己找来。” 第七十三章 卫凛渊受伤 这……这是哪里? 姜司宁是被颠醒的,睁开眼她便觉得自己的头向下对着地,大脑充血地让她难受。 她好像是被人扛在肩上。 可她不是和揽月在衣料店吗? 她正想买些衣服,谁知道刚换下就被人打晕了! 有人绑架她! 姜司宁心中一惊,急忙摸出银针就想往人头上扎去。 扛着她的人毫无察觉,正当银针要扎进那人的头时,她的手一麻,银针瞬间被人拿走,而她也被人揪住,一把扔到了软塌上。 随即一道轻佻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差一点,你的小命就结果在姜大小姐的手上了。” 魅影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惊恐,“不会?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个榆木脑子。” 姜司宁抬头一看,只见红衣男子一手拿着扇子敲灰衣男子的头,一手拿着她的银针。 见她看过来,红衣男子对着她微微笑,“姜大小姐你好啊,我叫顾臻,想来你还没忘记我?” “是你!”姜司宁瞬间想起来,这个男子不就是早先在衙门帮她说话的那个人! 她一脸戒备,又摸出了几根银针傍身,“你抓我过来做什么?” 顾臻笑得极为温和,“别紧张,我们不是抓你,是请你过来。” 姜司宁冷笑一声,“有这样的请法吗?” “唔……事急从权,还请你不要介意。”顾臻用扇子指了指她身后的床榻,“阿渊受伤了,还需要你帮帮忙。” 受伤? 姜司宁向后看去,只见卫凛渊躺在床榻上,血迹几乎染白了大半的衣衫,难怪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竟然是卫凛渊受伤了。 这么有效?前段时间她还诅咒卫凛渊,没想到真的出事了!这也太神奇了。 难怪这几日卫凛渊没有来找她。 不过……姜司宁眼眸一转,眼底有些不可思议。 他刚才叫卫凛渊什么?阿渊? 他和卫凛渊是什么关系!怎么那么亲密的样子? 顾臻见姜司宁脸色怪异,还以为她吓到了,笑得温和,“姜小姐,阿渊受了伤,但我们都无法接触他,所以得劳烦你帮他止血诊治一番。” 姜司宁是巴不得卫凛渊失血过多而死,趁机摆脱他,怎么会想给他救治。 “顾公子是不是找错了人,我不是大夫,不会治病救人。” 顾臻的笑瞬间冷了下来,摇着把扇子,“姜小姐,既然我能找你来,那就说明非你不可。” “你若是再耽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臻的笑意凉薄,“我不会动你,但是宁国侯府,我还是能动一动的。” “你!”姜司宁怒极,怎么一个两个都用宁国侯府来压她! 还有这个顾臻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惜她不敢轻易拿宁国侯府作为赌注。 姜司宁抬头看顾臻,见他笑容里尽是杀意,便知道他能做得出来,无奈之下,只好上前查看卫凛渊的情况。 一查看之下,只见卫凛渊的胸前被人划了一刀,伤口不深,却不知为何血流不止。 弄不懂情况,她只好用医生系统诊断一番,诊断结果赫然显示伤口有毒,能令人血流不止。 她用医生系统调制了药,刚想用在他身上时赫然想起,这屋里还站了两个人。 她没好气道:“白芷三两,竹根七二两,苎麻根二两,芒硝三两,两碗水熬至一碗水。” 魅影不解,“这是干什么的?” “伤口有毒,这才让血止不住。想让你家王爷活着,就赶紧照做,否则他失血过多,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魅影看了眼顾臻,顾臻对着他点头,魅影一下就没了身影。 姜司宁心知自己跑不掉,只好任劳任怨,“有没有止血药,我先帮他按压止血。” “有。”顾臻给她一瓶药粉,姜司宁将药粉洒在帕子上后,用力按在了卫凛渊的伤口处。 就在她按上卫凛渊的那一刻,双眸紧阖,脸色惨白的男人瞬间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压在身·下,眸底散发出浓厚的杀意。 姜司宁被他的杀意吓了一跳,“你……你干嘛。” 片刻后,卫凛渊的意识才回笼,见到是姜司宁后,杀意敛去,眸底有些不解,哑着嗓音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姜司宁简直是要疯掉,“还不是你手下抓我来的!” “没错,是我抓她来的。”顾臻适时插嘴,“阿渊,你要是再不躺平,你就要流血而亡了。” 一时的爆发过后,卫凛渊力气一卸掉,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姜司宁的身上。 姜司宁被压得痛呼一声,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她推着身上的人,“你起开!” 卫凛渊哑着嗓子:“没力气了。” 姜司宁身上的味道让他闻得极为舒服,忍不住沉迷。 第七十四章 娇软的反派 姜司宁怒道“你别装!” 刚才还掐她手时力气还大的不行。 这还是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反派吗!怎么一下就变得柔弱不能自理! 然而她的手胡乱去推他时,意外碰到了某处,引来男人的闷哼声。 卫凛渊一把掐住她的手,“往哪儿摸呢?趁本王受伤,觊觎本王的美色?” 姜司宁这会儿也意识到刚才碰到了什么,瞬间不敢乱动,“我没有。” “那你往哪儿摸?” 面对男人灼灼的目光,姜司宁头皮发麻,更别提二人还是这么尴尬的姿势。 她一咬牙,对着看热闹的顾臻大喊:“你快把他挪开!” “我动不了他。”顾臻对二人的小动作没眼看,话里更是带着些许的玩味,“反正都是按压,你这样也能按压。”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顾臻说完也不理会姜司宁,直接出了房门,甚至还贴心帮他们关上。 他实在没眼看了,阿渊真是老狐狸,只怕这姜大小姐早晚要被他套走了。 姜司宁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句王八蛋! 卫凛渊见姜司宁脸色飘红,揶揄道:“你心虚了?” “谁心虚!”姜司宁对着他咬牙切齿。 她敢打包票,卫凛渊绝对是故意的!这个腹黑的心机男! 望着脸色惨白的男人,姜司宁是恨不得直接结果了他,换取自己的自由。 认命一般,姜司宁摸索着把手伸到他胸·前,像是发泄一般,狠狠摁了上去。 卫凛渊闷哼一声,垂眸看向姜司宁,只见她咬牙切齿,是恨不得弄死他的模样,他牵出了一丝笑意。 受伤后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只是见面的方式,有些狼狈。 想到刺杀自己一事,卫凛渊的眸底闪现浓重的杀意。 竟敢对他下手,不知死活! 在按压之下,血总算止住了一些,姜司宁松了一口气。 不过卫凛渊堂堂摄政王,身边应该高手如云才是,更何况他的身手也绝对不差,为何还会受伤? “我是在祭奠我爹娘的墓地上受伤。” 卫凛渊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慢慢道:“有人在墓地放了诱发我头痛之症的香,趁着我头痛发作难耐之际出手暗杀。” “有人暗杀你?”姜司宁不意外,只是这个暗杀的方式,似乎还挺厉害的。 “每日都有人想暗杀本王,有何奇怪?” 姜司宁思索之后点头,确实如此,就连她也想干掉这个反派。 卫凛渊见她丝毫不避忌点头,嗓音冷冽,“你呢,也想干掉本王吗?” 被点破的姜司宁矢口否认,“怎么会,王爷的安危关于整个东晋,小女自然是希望王爷长命百岁。” “说谎。”卫凛渊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不知道是胆子大了,还是觉得卫凛渊此时有求于她,不能拿她怎么办,姜司宁皮笑肉不笑道:“那王爷准备拿我怎么办?杀了我吗?” 看穿姜司宁的把戏后,卫凛渊冷声道,“本王不喜欢杀人。” “那你……” “本王喜欢折磨人。”卫凛渊难得露出了个笑,笑意却不达深意,“本王喜欢看人被折磨致死的样子。” 听着这寒意渗渗的话,姜司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变态!就知道是反派! “药来了药来了……” 魅影端着药火急火燎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后,瞪大了双眼,“这……这……”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卫凛渊收起调戏她的心思,“扶本王起来。” 姜司宁咬牙,将他扶了起来,殊料卫凛渊不靠榻上,反而靠在了她的肩上,她一时不察险些栽了跟头。 “你!” “给本王喂药。” 姜司宁气急,只能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舀起一勺喂给他。 卫凛渊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药?” “你伤口有毒,如果不解毒你伤口还是会血流不止。” 卫凛渊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问,顺从喝完了药。 姜司宁换了个帕子,将止血药粉倒在帕子上后,又摁在了他的伤口处。 大约是药效发作的很快,这回血总算是止住了。 “任务完成,王爷是不是该放我走了?”姜司宁眉宇间有怒意未消,“我失踪之后我婢女必定会找我。” 卫凛渊见她一刻都不想多呆的样子,微敛眉眼,“魅影,送姜小姐回去。” “啊?这么快吗?”魅影担心卫凛渊的伤势,“好不等伤势好一些再送回去?” 姜司宁一个刀子眼就扫向了魅影。 “送她回去。” 魅影见卫凛渊态度坚决,只好照办。 “姜小姐,这边请。” 姜司宁迟疑片刻,还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她不应该心软,只要卫凛渊死了,那么她也就没了威胁,外祖一家也会安全无虞。 卫凛渊见姜司宁头也不回,微垂眼睑,若有所思。 门外,顾臻站在一旁,看她出来后,挑了挑眉,“多谢姜小姐今日救急。事急从权,今日冒犯了姜小姐,还请姜小姐见谅。” 姜司宁听着他算是道歉的话,嗯了一声,“那日在衙门外你帮了我,也算是两清。” 顾臻闻言突然笑出了声。 第七十五章 松口帮忙 姜司宁见顾臻突然笑出声,有些不可思议,“你笑什么?” 顾臻摇着扇子,“不是取笑姜小姐的意思,而是你果然和阿渊口中说的一般,你很有趣。” “我总算是知道阿渊为何待你与众不同。” 同样是曾经经历过背叛,一无所有,靠着自己一步步在泥泞中挣扎着前行。 他们都不是以德报怨之人,而是有仇报仇,势要把所有欺辱过自己之人送进地狱的模样,是真的很像。 如果姜司宁对阿渊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那么他也能接纳姜司宁。 姜司宁不想和卫凛渊牵扯上关系,索性不搭他的话。 顾臻也看出来姜司宁对阿渊似乎带着莫名的敌意,不由得暗叹阿渊只怕是要错付了。 “我没想到姜小姐的医术如此了得,一眼就看出来中了毒。”顾臻夸赞了一声,“令堂的医术真是了得,只怕姜小姐尽得真传。” “我娘的医术一般,我是天赋异禀。”姜司宁睨了他一眼,“自学成才这种事,你羡慕不来了。” “……” 好厉害的丫头,竟然都不让人套话。 他自然是知道陆卿的医术如何,若是刚才姜司宁承认她娘医术高超,他倒是要怀疑她了,没想到姜司宁一眼就把话堵死了。 “姜司宁不如先梳洗一番,换身衣裳,你这样出去,只怕是要引人注目了。” 姜司宁看了自己一眼,衣衫上尽是血,“好,有劳顾公子了。” 顾臻指了指魅影,让他带姜司宁去梳洗后,自己则进了屋内。 见卫凛渊靠在榻上想事情,打趣道:“看来姜小姐不是好相与的,就算面对你,她也无动于衷,阿渊,你这条路似乎有些难走啊。” 卫凛渊不答,“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嗯。”顾臻点头,“是太后与皇帝的人。” 卫凛渊冷意遍布,“这么迫不及待动手,就送份厚礼给他们。” “我知道了。” …… 见到姜司宁回来后,揽月几乎是要疯了。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好端端不见了。” “有人把我掳走了。”姜司宁不打算说出卫凛渊的事情,“看到我脸后又放了我。” 揽月一脸严肃,“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姜司宁摇摇头,“可能是抓错人了。” “既然没事,就先回去,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端。” 揽月想追问,见姜司宁这般说后,也只能隐了下来。 她越发觉得自己没用,竟然让小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 幸好没事,要是有事的话,她怎么和侯爷交代! 姜司宁刚到客栈,便看到韩郗之在等着她。 见到她回来后,韩郗之上前道:“姜小姐。” 姜司宁笑道:“韩公子怎么来了?” 韩郗之一脸正色,“我是来履行交易的。姜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姜司宁仔细打量着他,见他坦然,她也没有拐弯抹角,“走,去别处说话。” 姜司宁带着韩郗之来了茶楼,坐下之后开门见山。 “我与陆公子近期发生的事情,想来韩公子也清楚得很。”姜司宁也不打算瞒着他,“我想知道陆公子是否有了别的女子,意图与我解除婚约。” 韩郗之没料到姜司宁这般坦然,若是自己再藏着掖着,似乎不太光明正大,也坦诚道:“的确如此……” “自从姜府出事后,陆公子确实与甄家小姐走得近了一些。明日的诗词鉴赏,他还邀请了甄小姐前往,同窗之间……” “同窗之间都在传,他是搭上甄家了。” “不过……”韩郗之劝道:“他们之间想来没什么问题,我没见过他们有何逾越之举。姜小姐既然是陆公子的未婚妻,也应该相信他才是。” 姜司宁笑了笑,眼神直视于他,“韩公子,若是你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你愿意吗?” “这……”韩郗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如果是他妹妹,他自然是不愿的。 陆不韪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为男人,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可是姜司宁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如果不嫁给陆不韪,那她在京城怎么活下去? 姜司宁淡声道:“既然韩公子也觉得他所托非人,那么我自然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 “我姜司宁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一个三心二意,为了权势能把我放弃的男子。如果不能做到,那我宁愿不要。” 韩郗之感叹姜司宁竟这般理智,不由得高看了她几眼,“是在下小看了姜小姐。不知道姜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姜司宁笑了笑,“既然他想要另攀高枝,我也愿意成全他解除婚约,只是我绝对不允许他踩着我上位。” “明日诗词鉴赏我也会去,我要请韩公子做的事情就是,摸清楚他们会在哪里幽会,到时候带我一同前去捉奸。” “这……他们只是在书院鉴赏诗词,如何成了捉奸?”韩郗之有些不懂。 第七十六章 前往诗会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抓奸之时,你只要带动那些同窗一同作为见证就行。” 姜司宁眼眸坚定,“是陆不韪辜负了我,而不是我辜负了他,还有他的那些算盘,我都要让人知道。” 韩郗之顿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种事情不算违背他心中的道义,更何况结合姜司宁的做法,陆公子确实配不上姜小姐。 姜小姐值得更好的人,既然她愿意脱离苦海,应该帮一把才是。 姜司宁笑了笑,“如此,便多谢韩公子了。” 韩郗之行礼,“在下告辞了。” 目送韩郗之离开后,姜司宁这才往客栈走。 揽月有点担心,“小姐,他靠谱吗?会不会到时候把你找他的事情传出去?” “不会。”姜司宁愿意相信韩郗之,就算韩郗之真的辜负了她的信任,那也只是韩郗之吃亏罢了。 抓奸这种事情传出去也没什么,只要陆不韪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抓奸。 …… 翌日,白马书院门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姜司宁坐在马车上,掀开马车的车帘,静静看着女子间相互嬉笑,男子高谈论阔。 如果没有经历前世的噩梦,那么她也还有这些笑看人间风华的闲情逸致。 可是前世毁了她的一切,也毁了她的善心。 “小姐,陆不韪和甄美珠两人去了后院。”揽月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得意。 “我已经在花下弄了迷情香,只要他们在那里待上一刻钟,必定会中招。” “好。”姜司宁点头,“官府去找陆王氏了吗?” “去了,我们来的路上我让人告知了官府。”揽月估摸了下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把人缉拿了,不用半个时辰消息就能传到这里来。” “很好,那我们这场好戏也该上演了,走。” 姜司宁出现在大会上时,原本热闹喧嚣的现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是谁家的小姐?居然这么好看?从前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哎……这好像是姜家的大小姐,姜司宁啊。我前几日在京兆衙门前见过她一眼。” “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找陆不韪?她是陆不韪的未婚妻来着。” 韩郗之见到姜司宁出现后,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然后漫不经心出言附和道:“可是陆公子……不是约了甄小姐吗?看样子是没有约姜小姐……这……他们三个的关系,怎么有点复杂的样子?” “对啊!” 韩郗之的话引发众人的讨论,开始声讨陆不韪起来。 “诗词鉴赏不约自己的未婚妻,反而约甄小姐,一看就知道打什么主意!陆不韪真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我要是有姜小姐这样的未婚妻,一定到处带着闲逛!” “别了,姜小姐才看不上你呢!” “哎……姜小姐也真是可怜,这姜家才刚出事,陆不韪就想要另攀高枝,这陆不韪简直是读书人的耻辱。” 底下的议论纷纷,姜司宁如同听不到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请问,陆公子在不在?我找他有点事情。” 这些人才醒悟过来,不知何时陆不韪不见了踪影。 “有谁见到过陆不韪啊?” “没……没见过啊。” 众人纷纷说不知道,更有甚者开始调侃了一下。 “这小子不会是和那谁约会去了?刚才就看到他们卿卿我我,实在是令人恶寒!” “嘘……你小点声,姜小姐还在这里呢!别让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听着他们的话,姜司宁微微勾了勾唇角。 是她多虑了,以为陆不韪风评好,没想到已经差到这个地步。 叽叽喳喳好半天,这才有一人答道:“额他……他好像是在后院来着,我看到他和……甄小姐一起。” “哦是吗?那我去后院找他。” 姜司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眉宇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从未来过书院,不知哪位公子有空,能带我去找一找?” 韩郗之刚想说带她去,结果一堆人纷纷举手,让他极为惊讶。 “我……” “我……” “我……” 众人纷纷献殷勤,生怕姜司宁看不到一般,更有甚者还大声道: “姜小姐,你难得来一趟,不然我们再带你四下转转?刚好今日是诗词大会,布置得比以往更好。” 姜司宁冲着他们点点头,“素来听闻白马书院景色一绝,诗词鉴赏更是绝佳。今日若是能目睹一二,也算是人生美事。” “如此,便有劳各位带我走一遭了。” 第七十七章 诡计多端 后院,陆不韪站在槐树下边,在他身边,还有个女子。 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此时正掐着把嗓子与男子说话。 甄美珠站在他身侧,手上拿着帕子在嗔笑,“陆公子,你能邀我来诗词鉴赏,我很开心。” “我告诉你噢,你平素写的那些诗词,我都有让人收集起来收集成册,你看看。” 甄美珠朝身边的丫头招招手,丫头立马奉上一本书册,甄美珠翻着书册,眼睛瞄了陆不韪一眼,身子挨着他。 “你看,你这些诗词写得真好,我还拿给爹爹看过,爹爹说你是真有才华,这次春闱,你必定能拔得头筹。” 陆不韪眉头微皱,瞧着甄美珠的姿态,还有她脸上厚厚的脂粉与那熏得他头痛的香水味,他强忍住有些作呕的冲动。 即便他做好了今日要与甄美珠生米煮成熟饭的准备,可是看到甄美珠这般姿态,他亦是心中极为膈应。 甄美珠若是个样貌过得去的女子,他必定不会嫌弃,只是这甄美珠样貌实在拿不出手。 可是他要忍住,不能有任何不满之意。 只要哄好了甄美珠,那么他往后的仕途一定能顺顺利利,等到时候再晾了甄美珠就是。 今日如论如何都要拿下甄美珠。 就像娘说的,只要拿下了甄美珠,那么与姜家的婚约就不用他操心,甄家自然会搞定。 这样无论甄家对姜司宁做了什么,他的名声都不会受到影响。 陆不韪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多谢甄小姐美意,能得到甄大人的赞赏,小生实在是与有荣焉。” 甄美珠闻言轻轻推了一把他,“你就只有一句谢谢吗?要不是我,我爹可看不到你这些诗词呢。” “甄小姐厚爱,小生无以回报,只能盼着来生结草衔环,报答甄小姐了。” “我才不要你结什么草衔环。”甄美珠轻轻打了他一下,揪着个帕子,“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懂吗?” “我……我如何不懂。”陆不韪顿时做出难受到极点的模样,“只是……只是我已有婚约在身,只怕……只怕今生是要辜负小姐的厚爱了。” “若有来世,我定先早早与小姐结识,再厮守一生。” 甄美珠听他这般说,又见陆不韪脸上有痛苦之色,心中一喜。 陆不韪这是上钩了? 甄美珠喜色上头,“我才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 “可是我……”陆不韪一脸懊恼,“可是我已有婚约……不能对不起未婚妻。” “只可惜苍天弄人,若是能早与小姐相识,我便不会这般痛苦了。” 甄美珠闻言心中的感动更多了一些,对他口中的婚约不以为然,“有婚约又怎么样!这姜家都没了,你还守在那婚约做什么!” “还有那姜司宁,她自己一个孤女,什么都帮不了你。倘若你是真心喜欢我,那婚约作废便是!” “我……我不能做出这般辜负人的事情。”陆不韪一脸痛惜,“我娘在众人面前已经说了不会主动解除婚约。” “若是姜小姐不解除婚约,那么我也只能娶她了……姜小姐说了,她是不会与我解除婚约的。” “姜家没了,她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定是要和我成亲的。她还说若是我敢解除婚约,她定是要到处宣扬我的坏话。” “我自己的名声倒也罢了,我担心会牵连甄小姐你。你甄家嫡女,又是贵妃妹妹,若是连累你的名声,那我真是万死莫属了。” “原本这婚约就是一个错误,只是没想到这错误越来越深,我也只能自己面对,断不能牵连了你。” “什么!姜司宁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姜家没了,她自己自身难保,竟敢拖着你不放!”甄美珠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她以为她还是工部侍郎之女呢?就算是工部侍郎之女,我也不怕她!不过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狐媚子,竟敢以此来要挟你!” “她若是敢这般对你!看我不划了她的脸!一介孤女竟敢跟我抢男人,不知死活!” “你别怕,我晚些便让人收拾了她,让她再也没法阻碍你!”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一般,急忙捂住了嘴,看向陆不韪,“我……我平时说话不是这般的……我只是……只是太生气她那样对你。” 遭了,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陆不韪不会嫌弃她? 令她没想到的是,陆不韪突然牵起她的手,含情脉脉望着她,可谓是一脸温柔。 第七十八章 现场抓奸 陆不韪强忍住恶心,扮出深情无比的模样,“看到你为我打抱不平,我其实很高兴。你知道的……从未有女子这般待我,我其实……” “其实每次见你,我开心得很,只是我……我不善表达,又担心连累了你。” 甄美珠被他牵住手,心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她顺势依偎到陆不韪的怀里。 “听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甄美珠眼底划过笑,“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只需要等着来甄家提亲便是。” 陆不韪搂着她,一脸冷意,嗓音却是温柔,“可是……姜小姐那边……” “哎呀,我会让她主动与你解除婚约,这样她就不能乱说你坏话了。”不过就是个孤女,她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姜司宁。 这个小小孤女竟敢拦她的路,实在是不知死活。 她看上的男人,怎么会拱手相让。 还是得尽早让陆不韪上门提亲,要是她的那些事情东窗事发,可就麻烦了。 陆不韪闻言露出得逞的笑容,“美凤,你真是人美心善。若是能早点认识你,我也就不用煎熬这么久了。” “你……真觉得我美吗?”甄美珠不敢相信陆不韪会说她美这番话。 “当然。”陆不韪扶着她的肩,与她对视,“不管外人如何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 甄美珠羞赫一笑,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说她美。 她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下,从来没人说她长得好看。 “不韪你……”甄美珠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抛开别的不说,陆不韪也算是个美男子,嫁给他,自己也不吃亏。 而陆不韪半搂着甄美珠的腰,隐隐觉得她身上好香,想得他有点迷乱了。 两人对视几眼后,不由自主越靠越近…… 学子们殷勤地引着姜司宁去找陆不韪,突然听到前面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哎……这声音,怎么有点像陆公子……和甄小姐?” 可是谈话的内容怎么……怎么那么令人反感呢? 他们仔细一听,待听清二人的谈话后,脸上顿时浮现了不齿。 这陆不韪竟然……竟然是这般表里不一的人!同窗这么多年没看出来,真是令人恶心! 而韩郗之看向姜司宁,突然能理解她为何会这样做。 遇到陆不韪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尽早逃离。 突然,那头讨论的声音减弱,隐隐有男女喘息的声音传来,“哎……你别咬我那里,会留印……” 意识到什么之后,大家脸上的表情微微凝住。 他们……他们竟然这么大胆!大白天的在书院行苟且之事! 学子们愤怒不已,只觉得这狗男女玷污了学院,更有几人怒意冲冲往前走,像是要将他们揪出来打一顿。 待他们冲过去后,只见眼前的两人亲得难分难舍,衣衫凌乱,虽未褪去,可也淫乱不已,不堪入目。 他们侧过脸,指着他们愤怒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在学院做此苟且之事!实在让人不齿!” 听到说话人的声音后,陆不韪稍稍回神,看到一群人出现在眼前时,大惊失色,赶忙推开了甄美珠站了起来。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这里! 那他们不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甄美珠见到这般景象,大叫一声,赶忙拢起衣衫躲在陆不韪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看到了多少!” 纵然甄美珠早已没了清白之身,可对于偷情被一众人看到,心中亦是慌乱不已。 偷情是私底下,从未有人看到,可是……可是这被这么多人看到,传出去她的名声这么办! 学子们见到这个景象,脸上的表情各异,最后全部都汇聚到了身后姜司宁的身上。 只见姜司宁脸上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之色,眉宇间尽是哀伤。 姜小姐真是太惨了……刚没了一家子,又亲眼抓到未婚夫与别的女子行苟且之事…… 而这未婚夫不但与别的女子勾搭,更是往她身上泼脏水,诋毁她女儿家的清誉。 本该是最支持她的人,背地里竟然背叛了她。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能承受得住吗? 陆不韪见到姜司宁后,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姜司宁怎么,她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这些人……都是姜司宁带来的?! 姜司宁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想到陆不韪会这么给她送把柄。 他这么急不可耐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又与甄美珠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把脸贴在地上任由她踩。 她要是不把陆不韪踩进泥里,真是枉费了他这一出好戏。 见众人的视线看向自己以后,姜司宁一脸痛色,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她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嗓音里带了些痛彻心扉,“陆公子……你……如何对得起我?” 第七十九章 败坏学院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君子,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苟且之事。更没想到你还一直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在背后说出诋毁我的话。” “我如今已经是一介孤女,又怎么能威胁你?你这般行径,实在是让我心寒至极。” “只怕前几日陆夫人在京兆衙门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你们二人商量好的行径,逼我解除婚约,好给你腾地方另攀高枝。只是我没想到,你迫切到在书院做这般有损颜面的事情,实在是妄为读书人!” “既然你一心想要解除婚约,又不想损害你的名声,那么今日众人见证,我姜司宁便与你陆不韪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也祝你和甄小姐二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只是希望你们往后不要在书院做此等事情,以免污了书院的清名,连累了各公子们的名声!” 听得姜司宁此番话,学子们更添了对陆不韪的厌恶,出言怒斥道: “陆不韪,没想到你平素看着正经,竟都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你就是我们的耻辱!” “就是!学院乃神圣之地,岂容你们做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你简直为读书人之耻!” “我们不屑于你这样的人为伍,我们定要告诉夫子,将你逐出学院!” “就是!就是!走!我们去告诉夫子!” “慢!慢着!”陆不韪赶忙喝住了他们。 姜司宁的话砸得他有些回不过神来,眼下听了他们的话,陆不韪顿时慌了,要是告诉夫子,一切可都完了。 他筹谋那么久,难道要在今天一切付之东流?! “你们别告诉夫子,要是说了,不但是我们的名声,就连书院的名声也完了。” “要是别人知道我们学院出了这种事情,定会诋毁书院,诋毁我们一众学子,有些人可不分青红皂白,会一棍子将我们打死。” “如今春闱在即,我们学院绝对不能闹出什么风言风语,万一影响了我们的名声,可就完了!” 此话一出,有几个学子脸上有些犹豫。 是啊,要是传出去,书院的名声怎么办!到时候可别连累了他们…… 姜司宁见此,笑了一声:“陆公子,我以往真是看错你了。明明是你个人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竟还想带上书院,让全部人为你的罪责分担。” “白马书院之所以能在学子中饱受尊敬,便是因为它素来清明,从未袒护过一人。” “即便是有学子犯了过错,也是秉公处理,警醒着众人切勿犯下大错。若是因为袒护你等不齿之人,让学院名声蒙尘,才是对学院最大的侮辱!倘若日后事情败露,大家才是真正脸上无光!” “我若是学子,必定不愿与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就算是壮士断腕,也绝不容许有人败坏学院的名声,连累学院的百年清名!” 姜司宁这话一出,众人顿时觉得有理。 韩郗之趁机道:“陆公子此番行径实在过分,我亦是看不过眼,身为同窗我实在是羞愧至极。” “就是!凭什么他犯的错要我们来背!他这种人我看多一眼就想吐!” “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再祸害我们!一定要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大家义愤填膺,看着陆不韪是想活撕了他。 这种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在学院! 陆不韪见此是恨死了姜司宁。 姜司宁绝对是故意的! 说不定她就是不想看他过得好,想诋毁他的名声,让他没有办法,只能娶了她! 姜司宁真是好心机,可是她以为这样就能逼自己娶她了吗? 实在是痴心妄想! 陆不韪瞥了一眼身旁的甄美珠后,顿时有了主意。 “就算你们不顾忌书院的名声,难道也要毁了甄小姐的名声吗?甄家可是世家大族,更是有贵妃娘娘,难道你们就不怕到时候贵妃娘娘降罪?” 他悄悄扯了扯甄美珠的衣衫,示意她开口。 甄美珠此时人还没反应过来。 先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又刚听了姜司宁的那番话,只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为什么姜司宁说的话和陆不韪不一样? 他们之间是谁在说谎? 见陆不韪扯她后,她亦是反应过来此时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要是这些人真的告诉夫子,那她的名声可保不住了!爹爹也一定不会放过她,更别提姐姐了。 她顾不上和陆不韪对峙,赶紧怒喝道:“我警告你们,你们谁要是敢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爹是大理寺卿,我姐姐是当今贵妃!你们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让我爹都把你们抓了!让你们吃牢饭!” 第八十章 逐出学院 然而甄美珠这番威胁的话落在本本就出身名门的学子耳中,简直是笑话,更是将他们的怒意升到了顶点。 “呵!笑话!别以为你仗着甄家就能为所欲为!学院重地,岂容你们在此淫·乱!” “就是!谁怕谁!你别仗着你爹是大理寺卿就了不起,就你们这样的,不配进学院的门!此事我们绝对不能善了!一定要禀告夫子,让夫子做个定夺!” 甄美珠没料到竟然有人不怕她,脸上瞬间有些慌乱。 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你们站住!你们不准去!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几个人吵吵闹闹,最终还是闹到了夫子跟前。 夫子得知此事后,看向陆不韪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颤抖着手指向陆不韪,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响,他才痛彻心扉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在学院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实在是妄为读书人!” “学院是断然不能容你了,今日起,将你逐出学院!不得再踏进学院半步!” 陆不韪瞪大了双眼,神色慌乱,他赶忙跪下来求夫子,大哭道:“夫子!求求你,别逐我出学院,被逐我出学院……” 他要是被逐出学院,那岂不是完了! 身为学子最忌讳被学院逐出,他要是被逐出,岂不是意味着他一生都带着污点。 就连春闱都不一定能参加! 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不能是这样的! 陆不韪揪着夫子的裤腿,开始哭嚎道:“夫子,我求求你,我这么用功念书,就是为了考春闱,您要是把我逐出学院,我还怎么考春闱?” “不能考春闱,那我一辈子不就完了!我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不就是今日,您这是在断我的后路啊……” 夫子对他已经失望透顶,再结合之前传的那些言论,他怎么会看不出陆不韪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他冷着一张脸,嘲讽道:“你当然还能考春闱,只要搭上了甄大人的船,你一样能考。不韪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好的事情你都想要,坏的事情不想沾?” “你今日做出这种事情,实属欺师灭祖!若是放过了你,如何对得起那些真正寒窗苦读的学子!若是放过了你,大家都效仿你的行径,那么学院还如何立足!” “不会的……夫子不会的,只要我们瞒下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夫子见他执迷不悟,摇摇头,“你走,我们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们必定要扞卫书院的名望,以免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念在师徒一场,我再说两句话。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想走捷径,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是希望你日后不管为此付出生命代价,都不要后悔选择了那条路,那是你自己选的。” 陆不韪闻言痛哭不已,“夫子……夫子我错了……求求你,别赶我走……” “我今日要是从这里走出去,我就真的毁了!求求您,别赶我走,至少在春闱之前不要赶我走……” “只要学院不说出去,别人就不会知道,我会瞒得死死的,还有甄大人,甄大人也一定会感念夫子做的一切。” “毕竟甄小姐要是在学院出了事,甄家必定是会追究到底的!夫子,甄家丢不起这个脸。” “若是此事闹大,贵妃娘娘追究下来,只怕书院都会受到损害,就连夫子您!也难逃其究!” 夫子见陆不韪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不为学院考虑,甚至还拿甄大人来压自己后,更是心寒至极。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自己亲手带的弟子,在他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弟子,竟然会这么陌生。 当初不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他太会隐藏…… 不管怎么说,陆不韪这人,是断然不能留在学院了! 对于害群之马,绝对不能心软! “贵妃娘娘要是追究,我自然会担责!但是你!绝对不能留在学院!给我滚!” 陆不韪最终还是被夫子命人架着丢出了学院门口。 在他被架着出来时,前来参加诗词大会的小姐公子们对着他议论纷纷。 “真是痛快!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龌龊,表面装得可真好。” “是啊,竟然还往自己未婚妻身上泼脏水,姜小姐真是可怜,不知道甄小姐是不是也被他骗了。” “谁知道呢,哎姜小姐居然还没走,是在等他吗?看看怎么回事?” 第八十一章 丧家之犬 陆不韪被丢出学院门口后,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完了……他这辈子完了…… 他苦心经营那么久,怎么会毁在这上面…… 今日过后,他被逐出学院的事情必定会传遍整个京城。 他今后还怎么做人,谁还瞧得起他?若是考官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剥夺了他春闱的资格!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他绝对不能这么完了! 他要找人帮忙,还能找谁……能找谁…… 对了,甄美珠!还有甄美珠! 陆不韪突然激动起来,眼神闪着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甄美珠的名声没了,她只能嫁给自己了。 只要甄家愿意,那么他还是有希望的,甄家想要女儿过得好,就一定得帮他! 他要去找甄美珠,找甄美珠…… 陆不韪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双绣花鞋落入他眼底。 看到绣花鞋,他满怀希冀,难道……是甄美珠? 他就知道甄美珠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不会轻易放手! 然而等他抬头一看,却是姜司宁,他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眼眸迸射出狠戾的光。 “你怎么还没走?你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你今日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故意毁了我!好让我娶你是不是!” 姜司宁做那么多手脚,不就是为了让他娶她?这个女人,见他能高中,居然要赖死在他身上! 可是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的女人,完全配不上他! 他样貌俊美,又满腹诗书,像他这么完美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如果姜司宁没有搞错那么多手段,他本来可以看在她样貌的份上,纳她为妾,供她吃喝,可现今! 他是绝对不会屈服在姜司宁的阴谋下! 他一定要过得比姜司宁好,然后再把狠狠折磨姜司宁!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姜司宁弯下腰,看他犹如看一条狗一般,见他有些癫狂的样子,眼底划过快意,也懒得计较他那些愚蠢的言论。 她慢慢靠近他,用手绢去擦他脸上的污渍,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道:“是,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看着你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逐出学院,我心里很痛快,如果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我此时真想放鞭炮庆祝。” “也是我故意引人去找你,让人发现你与甄美珠的奸情,再在你们中间拱拱火,让你被赶出学院,名声尽毁。看到你这般下场,我很痛快,很满意。” “至于你说的让你娶我?你未免太看得起你。在我眼中,你陆不韪不过就是一条狗,一条命掌握在我手里的狗。” “我想要弄死你,就能随时弄死你,可是弄死你太简单,我要一点点折磨你,让你所在意的一切,统统在你眼皮子底下失去!” “陆不韪,这还不是结局,而是开端,你的悲惨命运,才刚刚开始!今天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 “你!”陆不韪被刺激得瞳孔放大,一跃而起就要扑向姜司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这个女人!掐死你,看你还怎么弄死我!”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他到底哪里对不起姜司宁!仅仅因为他不愿意娶她?姜司宁就这般报复他?! 这个可恶歹毒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姜司宁! 姜司宁见他发狂也不躲,像是故意刺激他发狂一般,任由他扑上来,甚至在他扑上来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然而在陆不韪发狂要扑向姜司宁时,已经有围观的人上来阻拦他,一把将他制服并摁在地上,姜司宁则被一众人护在身后。 围观的人见到陆不韪还想动手打女人,更是不忿。 “你竟然还想动手打女人?只有废物才会打女人!你真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人模人样的畜生终于撕下了皮,露出禽兽不如的一面!要不是有辱斯文我定是要将你打一顿!” 陆不韪被摁在地上,还不停地反抗,死死瞪着姜司宁,“是她!就是她设计搞得我!让我名声尽毁!她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所有一切都是她!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们千万别被她骗了!” 然而姜司宁刚才为他擦脸的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家还纷纷感慨姜司宁人美心善,还痴情,只可惜命运多舛,遇人不淑。 此时见陆不韪还在污蔑姜司宁,是恨不得要把他狠狠痛扁一顿,方能泄愤。 第八十二章 心怀不轨 “你满口胡诌!简直是读书人之耻辱!你这样的人若是中第,才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我必定是要告御状,举报你!” “就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抹黑姜小姐,真是枉费姜小姐如此深情!我要是姜小姐,必定一脚踹了你,你配不上她!” 姜司宁闻言一脸伤心,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抹黑我,以前算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她从衣袖中掏出刚写好的退婚书放到他面前,“我来只是兑现诺言,来给你退婚书,以免你再背后说我不知廉耻,巴着你不放。”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看在过往情分上,我祝你有个好前程。” 陆不韪怎么会相信姜司宁,他见她就像毒蛇一般,“我不信你!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在这里故作姿态!”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姜司宁黛眉微蹙,看得人心生怜爱,“我如今只是一个孤女,你当然能借助甄家的权势杀了我,我不会怪你。” “我只是希你迷途知返,莫要越走越远,人生的路还长,一时行差踏错不要紧,你还有改过的机会。” “往后你……好自为之。” 她的所作所为落在旁人眼中,俨然是受害者的模样,还是个长得好看心底善良的可怜人。 “姜小姐真是可怜……摊上了这样的未婚夫……太惨了……” “谁说不是呢……若是姜小姐出了事,那一定是陆不韪的报复!” 陆不韪听着旁人对姜司宁的可怜,简直是想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他清楚地知道,姜司宁已经占据了舆论的高点。 但凡她出一点事情,大家都会怪到他的头上。 他早该知道!早在姜家陆续出事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姜司宁的报复。 可是……她为什么要报复他们?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姜司宁,以前也是真心想跟她成亲。 为什么姜司宁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前途! 他一定不会放过姜司宁!一定不会! “陆公子,陆公子……不好啦!不好啦!” 突然远处跑过来一个仆人,边跑还大声喊道,神情慌乱。 仆人跑过来见到陆不韪被人压着,一脸诧异,“陆公子,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不韪觉得丢了脸,呵斥道:“还不快放开我!” 众人这才放开了陆不韪,陆不韪见仆人神色慌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甄家找他麻烦了? 不会的不会的。甄家不会这么做的。 “陆公子,夫人,夫人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陆不韪大惊失色,一把揪住仆人,一脸凶狠,“你说什么!我娘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他们凭什么抓人?!” “具体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好像是和姜小姐有关。姜小姐的钱不见了,去官府报了案,然后官府查到了夫人的身上……” “甚至……甚至还在夫人的房内,搜出了一大叠银票……” “什么!”陆不韪瞪大了双眼,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头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姜司宁,肯定是姜司宁在陷害他娘! “姜司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陆不韪冲着姜司宁大吼,若不是众人看着,他必定是要将姜司宁活活打死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姜司宁怎么敢!她怎么敢! 众人一听这事,纷纷把视线转向了姜司宁的身上。 姜司宁一脸无辜,“昨日我的钱财不见了,便去报了官。” “官府的人问我都有谁去了我的房间,除了店小二外,就只有陆夫人了。至于官府抓陆夫人一事,我全然不知。” 陆不韪哪里听得进她的话,满脑子都是姜司宁故意陷害他,想让他死。 “肯定是你!你污蔑完我!又污蔑我娘!你是不是想毁了我们全家你才开心!” “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个女人!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溺死在水中!” 都怪他当时鬼迷心窍,会听信了姜云裳的话,把自己的人生都葬送了! 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姜司宁此时一改刚才的柔弱,一字一句道,“我如何污蔑你,偷盗一事尚且未有定论,你便随意给我扣帽子,除非你们是早有预谋,这才觉得我心怀不轨。” “如今你有了甄小姐,便视我如洪水猛兽,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那天溺死,也不愿意与你扯上关系!” 第八十三章 丢人现眼 姜司宁眉宇间尽是坚定,“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愿意再退让。陆夫人一事,我必定会让衙门秉公处理!还我一个公道!” “就是不知道陆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了最后的结果。” 姜司宁说完也不愿意再跟他多扯,转身离去。 “你!你给我站住!” 陆不韪向追上前,却被众人拦住了路。 看着孤立无援的自己,他猛然意识到,和姜司宁的博弈,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不管是在京兆衙门时,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娘的事情。姜司宁是一定要跟他鱼死网破了! 陆不韪由一开始的愤怒,转变为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看样子姜司宁是早有准备!一定是早有预谋想要弄死他们! 可是娘怎么会偷姜司宁的钱!这一定是姜司宁的栽赃陷害!她就是想毁了他们!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娘就这么被判偷盗! 要是被判偷盗,那么他的人生可就真的完了! 自己被逐出学院,娘亲又有罪在身,就算他真的高中,又有谁敢用他! 不行!要赶紧找甄家,让甄大人帮帮他。 他千盼万盼盼到现在,是绝对不能在此时出错! 眼下,真的只有甄家才能救他了! 陆不韪想清楚后,匆匆忙忙离开学院,赶往甄家。 不管用什么办法,即便要他立刻娶甄小姐,或者让他入赘都行,他都要找到甄家的助力! 如果甄家要是不帮他,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 姜司宁刚一出学院,揽月赶紧迎上前,“小姐。” “走,我们先回客栈。” 揽月不解,“不去衙门吗?” “先不去。” 揽月看着姜司宁,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趁机把陆王氏解决掉吗?” 面对揽月的问题,姜司宁笑了笑,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陆不韪被逐出学院,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母亲出事。” “他一定会先去甄家,用尽办法都会让甄家帮忙捞人。”她眸底闪着冷冽的寒光,“而我当然不会让他们把人轻易捞出来。” “这次我要把陆不韪的仕途梦彻底断送!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走上这条路,让他只能和甄家绑在一起,被甄家蹉跎!” 一如她当年那般,被活活蹉跎,无所依靠! 揽月瞬间明白过来,“我懂了小姐,那我们是先回客栈?” “不。”姜司宁眉眼浮现出一些算计,“我们去艺馆。” “去艺馆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 甄府,甄美珠依偎在甄夫人身侧哭哭啼啼,甄远则一脸怒意。 他在厅内来回踱步,心烦意乱下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敢哭!” “这件事若是连累了你姐姐!真是扒了你的皮都不够!” 得知甄美珠与陆不韪在白马书院行苟且之事后,他险些要气昏过去。 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般! 若是让人知道了她以前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甄家,可是丢不起这个脸! 听到他如说,甄美珠不满,大声哭诉道:“这事怎么能怪我!谁知道他们会突然出现,而且接近陆不韪这事,不也是爹爹首肯的吗?” “怎么出了事就知道责怪我,当初若不是爹爹说陆不韪是个可塑之才,我何至于腆着脸去勾搭他!” “要怪只能怪爹爹,怎么能怪我!” “你你你!”甄远一听此话,怒意更甚,气得他是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没脑子的女儿。 “你还有脸怪我!若不是你之前作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我至于为你如此费心!” “还有我让你多和他结识,并不是让你与他勾搭在一起!你若是有你姐姐一半的聪慧,也不至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又被人抛弃!活活败坏了甄家的名声!” 他前世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甄美珠一听他又把自己和姐姐比,早已失衡的心更添了几分狠毒,冲他吼道:“什么都是姐姐好!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掐死我!” 若是这件事能把带坏她姐姐的名声,那也是好事一桩!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爹爹若是不帮我处理,那我……那我就破罐子破摔!看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 “你!” 甄远对着她就是一扬手,只是还没打下去,便被甄夫人拦了下来。 她拦着甄大人,安抚道:“老爷别生气,凤儿也不是故意的。为今之计,还是得好好想想如何处理才是。” “还能怎么处理!除了嫁给陆不韪,还能怎么办!” 第八十四章 入赘甄家 “可是我听说,陆不韪不但被赶出了白马书院,就连他母亲也因偷盗,被人抓进了京兆衙门。” 对比起甄大人的冲动,甄夫人可谓是冷静至极,“对于我们来说,陆不韪,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本来选中陆不韪,是因为他最有机会高中,也家中无背景,最容易拿捏。 毕竟他们甄家无子,是要人入赘的,可他若不能高中,那如何能延续甄家的荣耀。 “不是好的选择,那又如何!”甄大人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了。 难道真要放任甄美珠的名声不顾?这可不是只影响她一人,更会影响到在宫中的甄美凤! 甄美凤可是事关他们甄家的荣耀,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们家的荣耀! 若是不行,那也只能牺牲掉甄美珠了。 正说着的时候,仆人禀告道:“老爷,府外陆公子求见。” 甄大人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甄美珠,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让他进来!” 不消片刻,陆不韪被带了进来。 陆不韪走进来,心中慌乱不已,不知道能否说服甄远帮自己,见到甄大人后,他摆出了最为虔诚恭敬的态度。 “小生见过甄大人,甄夫人。”陆不韪侧眸看了眼甄美珠,“甄小姐可还好,是小生考虑不周,这才让甄小姐受委曲了。” “小生特此来请罪,更是想向甄大人提亲,求娶甄小姐,还望甄大人成全。” 甄远本是在气头上,不欲看陆不韪一眼,可听他说了这番话后,这才把眼神落在了陆不韪的身上。 甄远与甄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这小子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也是有求于他,那他们更有利了。 “你可知今日对我甄家造成多大影响!”甄远佯怒道:“我好心栽培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陆不韪把头埋得更低了,“甄大人恕罪,小生本就心仪甄小姐,因顾忌着婚约与礼法不敢逾越半步。只是今日良辰美景,小生情难自禁,这才逾越了。” “如今外界流言纷纷,让甄小姐陷入流言蜚语是小生的不对,但想娶甄小姐之心属实,还望大人成全。” 甄远扫了一眼陆不韪,已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就是说现今甄美珠的名声已毁,除了嫁给他已经没了办法。 甄远眯了眯眼,忽而沉了沉脸,“可我听说,你此前与姜司宁仍然牵扯不清,现今你母亲身陷囹圄,你自己已经是一身麻烦。” “如今出了事,你才来求娶,如何能证明你不是想借着我甄家上位!陆不韪,你别以为我们甄家除了把女儿嫁给你外,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番话把陆不韪砸得心里发虚,手指微微颤抖。 他知道甄大人不好糊弄,可没想到甄远如此直接。 他握紧拳头,脑子乱糟糟,顶着甄远的压力,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让人满意。 可是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只是一瞬后,他便道:“不知甄大人如何才能相信小生的心意?” 陆不韪的小动作可没逃过甄远的眼睛,见目的达到后,他便道:“简单,你入赘我甄家。” “什么!”陆不韪抬起头,大惊失色。 入赘?! 这怎么可以? 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还怎么能在京城中抬起头来! 甄远盯着他,眼底划过算计,“我甄家无子,贵妃娘娘体恤娘家,早早便说要珠儿替代她侍奉双亲,为珠儿招婿,为甄家传宗接代。” 陆不韪一脸惊诧,血色顿失,几乎是要反应不过来,“这……这……为何之前从未听说有这回事?” 甄远笑了笑,“之前你未上门求亲,自然是不会告诉你,但你现在既然求亲了,自然是要与你说明白。” 陆不韪心情极为复杂,入赘这个事情打得他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入赘?孩子姓甄?这是万万不能的,即便没了甄家,他也不能失了男子汉的气节。 要真是入赘,那么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身为男人!怎么能入赘!这是耻辱!即便是公主郡主,也不可能让他入赘!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娶亲,女子如何能凌驾在男人身上! 陆不韪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我不……” “陆不韪”甄远笑眯眯打断他的话,“你可想清楚再回答。” “你如今被学院逐出,母亲又陷入争议,你的前途几乎毁于一旦,而我女儿的名声也被你连累,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 第八十五章 纠缠到底 “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甄远一改笑脸,脸上徒然转为冷漠,“我不会帮你参与春闱,也不会向任何人举荐你!” “你应该知道,一旦不能参加春闱,那么你从此在京城无立足之地,你所有的付出,都成为镜花水月。” 陆不韪脸色霎时间极为难看,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还有命运被人拿捏在手心的无力感,他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肆意践踏他的尊严!凭什么! 陆不韪心中翻腾起怒意,他非常想翻脸,直接和甄远说老子不稀罕你的举荐,没有甄家的帮扶,他一样可以高中!可是…… 甄远说的没错,他现在的情况,别人都避之不及,若是没人帮扶,那么他将一无是处…… 可是入赘!入赘!是何等羞辱人!他可是个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甄远见陆不韪迟迟不说话,也不催促,反而是喝起了茶。 缓了片刻后,陆不韪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低下头,低声道:“好,我答应入赘,只希望甄大人能帮帮我……” 甄远丝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笑着道:“这是自然,你是甄家的女婿,我要是不帮你,还能帮谁。” “那我娘的事……” “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和京兆府尹黎大人说一说,让他放了你娘。” 敲定这件事后,甄远又道:“等你娘出来后,你便住到甄府来。” “离春闱也就不过数十日的时间,住到甄府,你也好抓紧复习。” 听着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陆不韪握紧双手,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他知道甄远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没有办法,为了前程,他只能暂时隐忍,韩信尚且能忍胯下之辱。 等着,等他手掌权利的一天,他必定是要让甄家付出代价! …… “哎哎哎,你听说没有,大理寺卿甄大人的女儿在书院与人行苟且之事,被众人抓了个现行!” “可不是,听说那个学子还是姜大小姐的未婚夫陆不韪!听说他背地里还一直往姜小姐身上泼脏水呢,眼见姜家没了,又攀上了甄家,想借着甄家的势往上爬呢!” “可不是,平素我听人说着陆公子有世家公子风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破烂货色!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可不是!幸好书院把他赶出来了,让他考不了春闱!这样的人当了官,只怕也是个祸害百姓的贪官!” “就是就是……” 不到半日,陆不韪与甄美珠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司宁坐在茶楼,端着杯茶听得正开心。 揽月坐在一旁,“小姐,这样有用吗?” “当然。”姜司宁眉宇间添了些高深莫测的意思,“有了这些话之后,甄远再怎么样,都不敢明面上帮陆不韪。” “如果陆不韪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他会和甄家纠缠到底。” 只要陆不韪过得不好,那么她就开心了。 揽月有些担心,“可是这样做,甄家会不会查到是我们做的?” “查到又如何?只要踩死了陆不韪,我管甄家如何。”姜司宁眸底流光潋滟,“况且外祖左右也就这两日回来,论起权势来,十个甄家都比不上外祖。” “那是当然。”提到宁国侯府,揽月的眉眼也染上了骄傲,“甄家要是敢动小姐,侯爷必定是要与甄家拼命的!” 不过……她好像得到消息,侯爷一家回京,还是遭到了刺杀……所幸并不大碍,只是……侯爷伤了手臂。 侯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这事和小姐说,免得她担心。 “闹了大半天,衙门应该也要审理了,我们就去看看热闹。” …… “你说什么!京城里都在传这些事情!”甄远一把砸了手里的茶杯,怒不可遏。 陆不韪听到此事,亦是心下一惊。他看了眼暴怒的甄远,暗叫不妙。 姜司宁是真想把他踩死!做出这种事情,不就是想让甄家抛弃他吗! 哪有那么容易!他一定要让姜司宁付出代价! 既然他对付不了她,那就只好让甄家出手了! “大人,这肯定是姜司宁搞得鬼!定是她传播了这些谣言,想要毁了甄小姐。她以前便是用这些话威胁过我,想要毁了甄小姐的名声,大人,您也千万不能让她得逞呀。” “小生被议论没关系,可影响到甄家的名声,这可不妙了。” 甄远何尝不知道这个,心中亦是烦闷无比,“你有什么主意?” 第八十六章 泼辣妇人 陆不韪眸底闪过狠戾的光,“大人,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些都推到姜司宁的头上,让大家知道这都是她的阴谋,我们才能掌握话语权。” “还有姜司宁一定要死,她若是不死,指不定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就是个麻烦,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 甄远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你说得没错。这个女子看起来,确实有点厉害。” “可是现今弄死她,只怕是会流言纷纷。” 陆不韪笑了笑,“何必我们亲自动手,她不是报案我娘偷窃了吗?那我们就设法翻转案件,再用此事把她关进大牢。只要她进了牢里,那外头怎么说,都是我们掌控。” 他眼底划过恨意,俊美的脸霎时间阴沉不已,“只要我们说她一直撒谎颠倒黑白,众人不再信她。等她遭到众人的唾弃后,谁还会在乎她的生死?到时候结果了她,不是一了百了。” 眼下骑虎难下,只能把这个事情全部推到姜司宁的头上去了,只要甄远恨上了姜司宁,那么姜司宁一定逃不过! 只要姜司宁死了,就算他过得不好,也不能让姜司宁好过! 甄远闻言看了一眼陆不韪,只见他眉宇间狠戾,带着浓重的恨意,他意味深长道:“我竟没看出来,你这般心狠手辣。” 陆不韪一惊,赶忙收敛了外泄的情绪,变成无辜的模样,“小生……小生只是为甄家考虑,不然她总是这么不依不饶,万一影响了甄家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陆不韪暗骂自己没忍耐住,怎么在甄远这个老狐狸跟前泄露自己的情绪。 虽然他是想让甄家搞死姜司宁,可也不能这么明显,否则依照甄远的个性,定是会怀疑他别有所图。 “小生既然答应了入赘,必定是要为甄家考虑,事事以甄家优先。” 甄远打量了他几眼,“你以前是否也这般为姜府出主意?” “自然是没有。”陆不韪顶着他的眼神,赶忙表忠心,“小生以前与姜府并无多少来往,只是一纸婚约束缚住。如今得以自由,当然是要为以后多做考虑。” “大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小生,小生粉身碎骨也会完成。” 甄远认真看了看他,随即收回了视线,“好,就照你说的办。” “记住要办得漂亮,要是有差别,可别怪我对你眼里了。” 陆不韪心抖了抖,压低身子恭敬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妥。” 等甄远走了之后,陆不韪抬头看一眼他,眸底露出凶狠的光。 等着,他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底。 …… 京兆衙门内,陆王氏嚎得嗓子都哑了,哭诉了许久,依旧没人搭理她。 过了许久,她几乎都要睡过去时,突然有个衙吏出现,将她提出大牢,吓得她是哇哇乱叫。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要当官的!你这样对我,等我儿子做官后,我打断你的腿!” “哼,做官!能做官就奇怪了!”衙吏见不惯陆王氏这张嘴脸,“你儿子都被逐出学院了,做的破事一堆!还做官,没被抓进来就不错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陆王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在学院和甄小姐行苟且之事,还往姜小姐身上泼脏水,实在可耻!” “什么!姜司宁?!” 听到姜司宁的名字,陆王氏呆住片刻。 怎么……怎么又和姜司宁扯上关系了?! 这个姜司宁,到底要把他们家害成什么样! 先是污蔑她偷盗,又害她儿子! 姜司宁就是个害人精!扫把星!真是谁遇上她,都得倒八辈子血霉! 等着,等她出去后,她一定要撕烂姜司宁的嘴! “砰!”一声,她被衙吏丢在了公堂上,痛得她毫无形象大叫起来,眼光之余扫到站在一旁的姜司宁后,她怒从中来,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想故意害死我们家!你这个扫把星!那把火怎么就没把你烧死!你这个害人精!克星!” “啪!”一声惊堂木响,随着连绵的威武声,陆王氏顿时吓得缩成一团。 堂上黎帧对陆王氏这般泼妇行径早已不满,板着一张脸道:“陆王氏!你可承认偷盗姜大小姐钱财一事?” “我不承认!我没有偷盗!明明是她给我的!是她污蔑我!”陆王氏恨死了姜司宁,是恨不得弄死她。 “她为了让我儿子娶她,刻意讨好我的!她是为了嫁进陆家,这才做出这些事情!” “她就是个害人精!在哪里出现哪里就出事!大人!说不动姜家就是她害死的!” 姜司宁这个贱人,早就该死了! 第八十七章 反咬一口 陆王氏转头瞪向姜司宁,恶狠狠道:“姜司宁,你想用这种方式绑住我们家对不对!你真不要脸,谁家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面对她的谩骂,姜司宁轻轻笑了笑,“陆夫人,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后,你以为我还想嫁进你们家?” “我今日与陆公子解除了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大可以放心。” “你看!我就说!她是为了报复我们!报复陆家!”陆王氏一副得逞的模样,“大人,她是故意想陷害我!” “大人,你快把她抓起来,快判她斩首!免得她再祸害别人!你快把她抓起来啊!她才是坏人!你快把她抓起来,快斩了她!斩了她!” “安静!”黎帧又是拍了拍惊堂木,呵斥道:“不用你教本官做事!” 要不是不能偏颇,他实在不想看到陆王氏那张嘴脸。 “姜小姐从未向本官说是你偷盗,是盘查时才知晓你曾进出过客栈,而在你那里也确实搜出了钱财!” 陆王氏急忙大喊:“那是她送给我的!她就是故意的!那个揽月,她身边的揽月可以作证!是姜司宁主动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盗的!” 黎帧看向揽月,“陆夫人说是钱是你家小姐赠送给她,可有此事?” 揽月见陆王氏指正自己,一脸严肃道:“我从未听过我家小姐说要把钱财赠送给你一事。” “反倒是你,进了房门后就开始四处游走,还左摸右碰,甚至还假装不舒服支开我们,这钱肯定是你偷的!” “你含血喷人!”陆王氏大骂:“你这个小贱蹄子,敢污蔑我!是不是姜司宁教你这么说的!” 陆王氏此时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气得几乎是要昏厥过去。 这一个两个小贱人,实在是要气死她了! 姜司宁一笑,“我怎么会无端把自己的钱财赠送出去?那些钱是我所有的积蓄,没了这些钱我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更何况我姜家亲人尸骨未寒,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得是,我是得多愚蠢,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反倒是陆王氏,口口声声说我是为了嫁进陆家,可陆家从来没把我当成未婚妻看待。” “陆公子在外抹黑我的名声,陆夫人则是偷走我的钱财,陆家母子,只怕是欺我姜家无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才是。” “你说谎!”陆王氏尖叫,“明明就是你送给我的!你还在说谎!” “姜司宁,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你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陆王氏悔恨不已。 早知道姜司宁这般有心计,她就不该惦记姜司宁的钱! 她还说姜司宁怎么会如此爽快就把钱给了她,原来是早就设好圈套等她钻进去! 她真是蠢死了,居然会信了姜司宁的话! 陆王氏突然扯开嗓子,丝毫不顾忌形象嚎哭起来,“大人呐,虽然我是一无知妇女,可绝对没胆子做这种事情。大人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姜司宁一脸严肃,“我姜家亲人尸骨未寒,你们就在抹黑我名声。又是偷盗我钱财,又是想毁了我,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人心竟然能险恶至此。” “黎大人,我原本想念在过往的情分上不欲追究,可陆夫人咄咄逼人,更是屡屡口出恶言,若我忍了,往后岂不是能任由人欺压?” 姜司宁环顾一圈,一字一句道:“我如今虽然是一个孤女,可我定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以免日后人人都以为我姜司宁好欺负!” “你这女人好生毒辣!我以前竟然没看出来!”陆王氏这时已经彻底看清了姜司宁的真面目,怒不可遏。 “姜司宁!你这样污蔑长辈,以后可是要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就算没死,也要浑身长脓疮而死!” “我诅咒你出门被马车撞死!最好是死无全尸!死相凄惨!” “够了!”黎帧重重拍了一把惊堂木,怒道:“陆王氏,你若是再这般口出狂言,别怪本官重罚于你!” 陆王氏本还想再骂,被黎帧的话吓得缩了一下,不敢再张狂,只是狠狠瞪着姜司宁,像是要把她活生生瞪死一般。 黎帧早听闻了陆家母子对姜司宁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有些心疼她的处境,心里更偏向了姜司宁。 现今见陆王氏如此泼辣,也信了她定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样的妇道人家,实在是令人不齿!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还如何能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 黎帧板着一张脸,将惊堂木一拍,威严道:“陆王氏!你偷盗钱财,证据确凿,本官今日便判你监禁……” “黎大人,且慢!” 第八十八章 设计陷害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黎帧的话。 黎帧抬头一看,只见是甄远和陆不韪慢慢往公堂上走来。 陆王氏一见到陆不韪,瞬间像见到救兵一般,赶忙哭道:“我的儿啊!你快救救娘!姜司宁这个贱人要害我!” “我没有偷她的钱,黎大人死活不信,定是姜司宁勾搭了黎大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要救救我!” “大胆泼妇!竟敢污蔑本官!”黎帧一听这话怒不可遏,他青筋凸显,呵斥道:“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黎大人,别动气,别动气。”甄远笑嘻嘻上前打圆场道:“不过是一无知妇女,黎大人何必跟她计较。” 陆王氏还想骂,可看到甄远的表情后,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黎帧见甄远和陆不韪一同出现,隐隐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心中虽不喜,碍于场面也只能与他搭话,“不知甄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说不上。”甄远笑呵呵,摆足了笑面虎的模样。 “听说大人在审理一件偷盗钱财的案子,刚好此案与我的门生有些关系,便关注了一下,这关注下还真让本官找到了个证人,想来对此案有些帮助,便让人带过来了。” “噢?什么人?” 不等甄远回答,陆不韪赶忙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在一旁的姜司宁看到陆不韪和甄远出现后,一脸淡然,身旁的揽月倒是有些担心起来,“小姐,这两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姜司宁微微一笑,“当然。” 她知道陆不韪不会放弃挣扎,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说服了甄远为他出头。 可想要说服甄远为他出头,只怕陆不韪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我们怎么办?”揽月上前半步,将姜司宁护在了身后,一脸戒备。 她早就听说了官官相护,这黎帧现在看着像好人,可等下被权势所诱,对她们不利可就不妙了。 姜司宁却是不慌不忙,“先看看。” 就在这时,姜司宁看到陆不韪朝她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做了个口型:姜司宁,你今天死定了! 姜司宁微微一笑,将他的威胁忽略。 不消片刻,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便被带了过来。 店小二哆哆嗦嗦,神情尽是慌乱。 黎帧一见这人,微微皱眉,这人他认识,还曾经找他问过话,甄远把这人找过来做什么? “这是?” 甄远乐呵呵,“这是缙云楼的店小二,那天陆夫人去找姜小姐,他也在场,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别的话。” 黎帧皱眉,“可是之前我已经盘问过他,并没有不妥之处。” “这就奇了,我倒是听到一些不一样的话。”甄远一收笑呵呵的脸,板着一张脸对店小二道:“你将你看到的和黎大人再说一遍。”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道:“大人,之前是我说了谎,其实……其实陆夫人没有偷盗,那钱真的是姜小姐主动送给陆夫人的!” “姜小姐……姜小姐是想以此来要挟陆公子。她担心姜家没了之后,陆公子不愿意娶她,她这才想出这个法子。” “让陆夫人背上偷盗之名,借此和陆公子谈判,如果陆公子不娶她,她就将事情闹大。” 黎帧一听这话,呵斥道:“为何你之前说并未听到陆夫人与姜小姐的谈话。” “那是……那是……”店小二哆嗦的更加厉害了,“那是姜小姐给钱收买了我,我这才说谎没听到。”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这……这就是姜小姐收买我的钱,我都交了,我不要了。” 随后又冲着姜司宁道:“姜小姐,对不起,我……我不能昧着良心做这种事情,请你原谅我。” 姜司宁不慌不忙,只是静静看着他,并没有答话。 店小二见姜司宁这般反应,抖得更加厉害,脸色煞白,冷汗渗渗,手不自觉去擦额头上的汗。 他……他实在是对不起姜小姐,可是没办法……他只能这样做了。 黎帧听店小二翻供,再看一眼姜司宁,见她神色坦然,不由得佩服她这般情形下还能保持理智。 只是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实在不利。 黎帧板着脸道:“你可知做假供的下场?” “知……知道……” “那你如何能保证,你之前说的是假的,现在说得又是真的?” “我……我……” 店小二嗫啜得更加厉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人教过他说这个呀。 黎帧见他脸色惨白,心知有异,呵斥道:“说话!” 第八十九章 拆穿阴谋 一见店小二被唬住,甄远心里暗骂小二废物,开口道:“黎大人,这店小二已经说明白了事情原委,你又何必吓他。”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黎大人可别被居心叵测之人欺骗,误判了案件,冤枉了好人哪。” 黎帧不语,甄远也不介意,脸上笑呵呵,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京兆府尹直属御前,肩负着管理京城治安之责,陛下一直信任黎大人,相信在黎大人手中不会出现冤假错案,黎大人切莫辜负陛下的期待才是。” “黎大人是聪明人,相信大人很容易看出来这件事是有人冤枉陆王氏。如今已经有了人证能证明陆王氏的清白,大人何不处理了蓄意闹事之人,还公堂清正廉明?” 黎帧听着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微微皱眉。 甄远这是在暗示他放了陆王氏,处理姜司宁,可是…… 黎帧心里有些犹豫,甄远见他这般,略微不喜,脸色也冷了下来。 “黎大人,本官都为这事亲自来这一趟了,难道你不信任我?大家同朝为官,难道我会害你?黎大人,你可得好好想想清楚才是。” “甄大人为下官好的心意,我知晓了。”黎帧暗自叹一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为了姜司宁而得罪甄远,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甄远不但是大理寺卿,还是当今贵妃娘娘的爹,若是甄远想给他使绊子,以后可不妙。 眼下姜司宁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姑娘家,他也不能为了姜司宁而折损了自己的前程,但要冤枉姜司宁,他也做不到。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既然店小二为证,能证明这钱是姜小姐送给陆王氏,那么陆王氏偷盗一事,不成立。本官宣判陆王氏无罪释放。” 陆王氏一听像是出了口恶气一般,恶狠狠瞪着姜司宁,“我就说!就是这个扫把星想冤枉我!幸好大人英明,这才帮我洗清罪名!” “姜司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嫁进我们家无所不用其极,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亏我还以为你纯良,没想到你竟坏成这样!实在令人恶寒!” “你等着!等我出去后,我必定是要将你的事情告诉全京城的百姓!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抬头!” 姜司宁早就看透了这些人的弯弯绕绕,听到黎帧的话,也明白了他为了自保,不愿意再掺和此事。 她冷笑道:“事情真相如何,我想大家都明白。既然你能找到帮手,让别人帮你脱罪,这就是你的本事,我没有这个本事,我认输。就是……”姜司宁话锋一转,视线落到了甄远的身上,“不知道甄大人这般为陆不韪遮掩值不值得。” “甄大人,当初陆不韪能将我哄骗得团团转,现今能为了权势一脚把我踢开,以后还能这样一脚踹了你。为了权势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胡说八道!”陆不韪脸上一慌,“姜司宁!你自己心怀不轨,做出这样的破事,还一直栽赃污蔑我,实在可恶!” “我今日若是放任你不管,往后你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陆不韪看向黎帧,“黎大人,我要告姜司宁污蔑诽谤!败坏我的名声!” “她把害得我这么惨,若她这样的人不得到惩罚,往后还有什么律法可言,若京城所有的人都效仿她的做法,岂不是人人自危!” “黎大人,我以受害者的身份状告姜司宁,我要让她为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请黎大人裁决!” 黎帧闻言头痛不已。 他算是看出来了,甄远和陆不韪就是冲着姜司宁来的! 也不知道姜司宁到底碍了他们什么事,竟然这般不放过她。 可是他就算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帮不了姜司宁,他不想牵扯进这些家宅内事,只能希望姜司宁自求多福了。 “姜小姐,陆公子状告你冤枉迫害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姜司宁笑了笑,环顾一圈,“看来今日,陆公子是要仗势欺人了?” 她对陆不韪的恶心更上了一层楼,陆不韪这样的人,为了得到权势,真是连最后的廉耻都不要了。 “让我猜猜陆公子为何能借到大理寺卿甄大人的势……” 她视线在陆不韪和甄远身上转了一下,一脸了然,“陆公子是不是答应了娶甄小姐,而甄大人愿意给陆公子撑腰,是为了甄家的脸面,堵住悠悠众口。” “但堵住悠悠众口前,必须得先堵住我的嘴,最好是把我关进牢里。等我入了狱,再给我栽赃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彻底失信于人前。” “等你们占据了舆论的高点后,你们说什么都行,而我是死是活不会再有人关心。” “况且我孤女一个,就算不小心死在牢里,也没人替我伸冤,若日后有人追问,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就行,不会有人计较。” 姜司宁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意,“陆公子,我认识你那么久,只知道你书读的不错,没想到你算盘打得更好。” 陆不韪听得姜司宁这话,脸上一僵,没想到姜司宁竟然看出了他们的计划。 姜司宁果然厉害!看来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得鬼了! 这样的女人,那就更留不得了!一定不能让她毁了自己的一切! 陆不韪眸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姜司宁你大胆!你竟敢当众污蔑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九十章 霸气维护 “黎大人,你若是不处理了姜司宁,岂不是寒了甄大人的心?!依我看,应该狠狠打她五十大板,长长记性!” 姜司宁丝毫不慌,脸上甚至带着浅淡的笑意,明媚张扬到有些狂妄,“陆不韪,你确定要这样做?” 陆不韪此时也没了顾忌,更是仗着甄远在场趾高气扬。 “我这是为了整肃风气!”陆不韪仰着头,冷哼道:“谁让你污蔑朝廷命官!” 说完又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对她道,“姜司宁,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蝼蚁,我踩死你不过是抬抬脚的功夫。” “既然你想毁了我,那么我就先让你无翻身之日!只可惜你机关算尽,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等你死了之后,我一样会高中,还会娶了甄小姐,得到甄家的助力,等我功成名就之时,有谁会记得你?” “你要是识趣一点,最好现在就求饶,或许我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栖身之地,只要你好好伺候我,往后还是有好日子的。” 姜司宁此时都不知道该不该说陆不韪得了失心疯。 还伺候他? 她现在还没弄死他,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再跟这样的人说多一句话,她都觉得被恶心附了身。 见姜司宁眼露鄙夷之色,陆不韪怒不可遏,扬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打五十大板!” “陆公子,这是京兆衙门!”黎帧见陆不韪如此放肆,忍不住呵斥,“不是你能发号施令的地方!” 大约是见甄远在场,陆不韪全然没了顾忌,他冷笑道:“黎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您最好还是不要掺和到此事来了。” “你今日若是处理了姜司宁,甄大人必定会承了你的人情。黎大人,为了姜司宁而让自己树敌,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黎帧顿时无言起来,也是头一遭觉得自己这个京兆府尹这么窝囊。 居然被一个书生要挟住了。 见黎帧不说话,陆不韪更是嚣张,指着姜司宁道:“来人,快!把姜司宁打五十大板!” 众衙吏见黎帧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许了陆不韪的行径,正想去压姜司宁时,突然一把大刀从远处疾射而来,直接插在了姜司宁的身前嗡嗡作响。 随即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嗓音响起,“我看谁敢动我外孙女!” 众人被这把大刀吓了一跳,听到这把声音朝门外望去,只见半头白发的老人身着一袭铠甲,大步向前走来。 老人虽上了年纪,身形却依旧板直,步伐丝毫不见蹒跚,反倒行如风,自带一股杀伐之气,让人忍不住一颤。 甄远一见这人,脸上诧异不已,顿了片刻后这赶忙才迎上前,赔着一脸笑意:“侯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此人不是宁国侯陆如松又是谁。 甄远疑惑陆如松为何会在这里,但想到之前皇帝交代的话,他一脸讨好的表情。 “侯爷,您这是见完陛下了?您都不知道,自从您启程回京,陛下可念叨您好久了,千盼万盼,总算把您盼回京了。” 陆如松看都没看甄远一眼,板着一张脸,直接越过他到了姜司宁的面前。 他站在姜司宁的跟前,看着这个像极了自己女儿的人,板着的脸有了些松动。 这就是他的宝贝外孙女? 他已故十几年女儿的血脉?! 十二年了,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陆如松看着几乎是照着陆卿模样刻出来的脸,纵使是驰骋疆场数十年,铮铮铁骨的老将军,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你……”陆如松嗫啜了几下,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缓了片刻后,他颤抖着声音道:“你是宁儿对不对……” 他摆着双手往姜司宁头上凑,想要抚摸她的头,又担心吓着姜司宁。 面对千军万马从不知紧张为何物的老将军,在面对自己外孙女时,手脚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若是被部下知道,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早在陆如松说谁敢欺负他外孙女的时候,姜司宁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惦念了自己许久的外祖。 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姜司宁明白外祖只怕是刚进京,就来寻她了。 又见外祖面对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姜司宁心中一暖,眼睛不受控制红了红。 她率先伸手轻轻握住了外祖的手,粗粝,却又温暖至极,她轻轻唤了一声,“外祖。” 当这句外祖喊出来后,她才真正感觉到来自家人的温暖。 她的外祖,她前世错失的亲人,就这么活生生站在她跟前。 陆如松被这一声外祖熨帖得心都要化了,想到自己已经去世十几年的女儿,他咬紧牙关应了一声,摆出了个笑脸,“哎,我的乖孙女,外祖回来了。” 他摸了摸姜司宁的头,大笑道:“外祖回来给你撑腰了!看谁敢欺负你!” 陆如松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瞬间收敛了笑意,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拔起插在地上的大刀,大刀阔斧站在姜司宁前面,瞬间凶神恶煞起来,他板着一张脸,“刚才是谁说要打我外孙女的!” 在场的人纷纷不敢吭声。 他们一开始还被这一幕弄得头昏脑涨。 见宁国侯和姜司宁这么亲昵的模样,还反应不错来姜司宁是怎么和宁国侯牵扯上了关系。 直到听宁国侯那一声外孙女,众人这才惊醒过来。 姜司宁还真的是宁国侯的亲外孙女! 宁国侯唯一的女儿陆卿,可不就是姜维升已故的原配! 只是姜家久不和宁国侯府有所来往,而宁国侯一家更是长居南境,这才让他们忽略了,姜司宁是宁国侯的外孙女。 他们以为姜司宁是一个孤女,想将她弄死,可转眼间,她就成了南晋最有权势之一宁国侯的外孙女! 想到这里,甄远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宁国侯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爆。 脾气上来的时候,别说是陛下,就连先帝都曾被他驳过脸面,气得先帝扬言要杀了他时,宁国侯也不曾退步。 看眼下他对姜司宁的态度,只怕是对着外孙女极为上心。 现今听陆如松问话,他心里瞬间害怕了起来,“侯爷……这……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误会?”陆如松脸一横,“老子刚才就听到有人要打我的宝贝孙女!” “你们这群兔崽子,趁着老子不在就敢欺负我外孙女,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第九十一章 外祖撑腰 陆如松刚进京城,便知道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气得他是恨不得提刀砍了这一帮混蛋。 得知姜司宁在京兆衙门后,他担心姜司宁吃亏,甚至顾不上向皇帝禀报,半路改道来了京兆衙门。 谁知他刚一来就听到有人扬言要打姜司宁,他气得是火冒三丈,要不是担心吓坏了他娇娇的外孙女,他必定是要砍了这群王八蛋。 甄远见陆如松发怒,刚想说话,然而在对上陆如松那嗜血的视线后,他吓得一颤,冷汗渗渗,几乎要站不住。 这陆如松果然是铁血沙场的将军,几乎一个眼神都能将他吓死。 缓了半天后,他还是勉强镇定住心神,嗫啜着道:“候……侯爷,这是误会……” “我们只是问一问姜小姐事情,没有要打她的意思。” 甄远堆起笑脸,可脸僵得笑也笑不出来,只好呵呵地表示了一下,“那个……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黎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相信黎大人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侯爷,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甄远说完就想往外头走。 黎帧看甄远想脚底抹油走人,是恨得牙痒痒。 搞出一堆事情后,就想让他收拾烂摊子?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刚想开口截住甄远,一道女声轻飘飘道:“甄大人,走那么急做什么。我们还有事情没算清楚呢。” 甄远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姜司宁有了靠山之后,不会是想找他麻烦? 甄远脸色一白,一改之前的嚣张,讪笑道:“姜小姐,不知还有什么事没算清楚?” “刚才之事,全部都是误会,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姜小姐莫怪啊。” 姜司宁见甄远想把事情撇干净,轻笑一声,慢慢开口道:“甄大人,你们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就想走了?” “什么目的!”陆如松绷着脸,瞪着甄远。 甄远暗叫不好,忙道:“没……没有的事,都是误会啊……” “什么误会?”姜司宁截断他的话,眸底泛着几分冷意。 “在我外祖没来之前,甄大人带着陆公子来道公堂,趾高气扬把我污蔑一遭,反咬我一口,陆公子还借着甄大人的势,要将我屈打成招。” “你们还想把我关进牢里,等把我的名声抹黑完,洗白你们甄家后,再寻个由头把我结果掉。” “等我死了后,没有谁知道我遭遇的不白冤屈,也不会有人给我伸冤,除掉了我之后,甄陆两家就能高枕无忧了。” “甄大人,你们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什么!”陆如松一听姜司宁说的这话,暴脾气一下上来。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甄远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声音洪亮,“好你个兔崽子,竟然这般对我外孙女,看我不杀了你!” 陆如松说着就要把甄远往地上摔。 甄远没料到陆如松会这么暴脾气,猛然被提起来后吓得他是几乎是要尿了裤子。 他急忙求饶道:“侯爷,侯爷!别冲动别冲动,我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国舅爷呀。” “您要是杀了我,只怕陛下也会怪罪于您哪。” “陛下?”陆如松丝毫不惧,冷哼一声,“你还想用陛下来压我!老子告诉你!今日就算是当着陛下的面,我也要收拾了你!” “老子保家卫国为的就是家和国,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老子还谈什么卫国!” 甄远见陆如松全然听不进去,吓得是哇哇乱叫起来,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扬的模样,是恨不得跪地求饶。 姜司宁见陆如松为她动了真怒,又见他是真想弄死甄远,赶忙拉住了陆如松。 她轻声安抚道:“外祖,您别生气,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若是气坏了身子,那才是亏大了。” 甄远不是她的主要目标。 更何况甄家在宫中还有个受宠的贵妃,皇帝也颇为看重甄远。 如果因为甄远让宁国侯府惹了皇帝的不喜,可是不值得。 真要算这笔账,她有的是办法收拾甄远。 但她现在绝对不能让宁国侯府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陆如松原本在气头上,一听姜司宁开口,立马收起了怒容,一脸慈祥看着她,“好好好,我听宁儿的。” 他这模样,哪里有大将军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女儿奴一般。 陆如松瞪了一眼甄远,重重哼了一声,趁着他不注意猛然松了手。 甄远一时不防重重摔下来,险些把屁股摔成两瓣,痛得他是龇牙咧嘴,心中暗自把陆如松骂了个遍。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这么大力气!真是要摔死他了! 可是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赔着笑脸,“多谢侯爷手下留情。” “哼。”陆如松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你是要谢,可你是得谢我外孙女,要不是我外孙女求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提到姜司宁,甄远是恨得牙痒痒。 都是姜司宁!害得他在众人跟前如此丢脸! ’这笔账,他记下了! 可就算他再恨姜司宁,也不敢再招惹陆如松,他算是看出来了,陆如松把这个姜司宁看成了眼珠子,是谁也欺负不得了。 甄远看清形势,咬着牙道:“姜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还请姜小姐不要和我计较。” 姜司宁眼眸偏冷,没想到甄远居然这般能屈能伸,还真能拉得下老脸跟她赔罪。 果然龌龊的人骨头都是软的。 既然甄远能演,那她也绝对不能输。 姜司宁脸上风轻云淡,似乎毫不介意之前他对自己撂的狠话,慢慢道: “甄大人也是遭小人蒙骗,我相信今日之事不是出于甄大人本意,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是,只是……” 姜司宁的视线落在早已呆成一团的陆不韪,轻笑道: “只是甄大人,不是每次误会都能及时解开,若是往后再有小人挑拨,只怕会伤了两家的关系,得不偿失。” 甄远的脸色凝了凝,他听懂了姜司宁暗含的话。 姜司宁这是让他别在插手陆不韪的事情,否则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好说话! 第九十二章 狗咬狗一嘴毛 甄远眼睛咕噜一转,瞬间明白了利害关系。 朝堂之上,陛下与摄政王分庭抗礼,陛下急需宁国侯府的助力,这个时候,他作为陛下的心腹,绝对不能得罪宁国侯。 至于陆不韪,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别说是还未定亲,就算是已经入赘了甄家,他也能把陆不韪扫地出门。 为了陆不韪开罪宁国侯,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甄远笑道,“这是自然。都是小人教唆,我这才一时昏了头。姜小姐放心,往后我们甄府与陆公子无任何瓜葛。” “姜小姐只管清算,我绝无二话。” “甄大人!”陆不韪一听甄远要把他抛弃掉,他惊慌不已,立即出声道:“您适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您说要让我……” “住嘴!”甄远打断他的话,看着陆不韪眯了眯眼,眼底的威胁意味十足,“你如是敢乱说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陆不韪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陆不韪,他何至于这般丢脸。 要是陆不韪看不懂脸色,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陆不韪此时也是完全不惧,他知道甄远要是放弃了他,按照当前的局面,他绝对会死得很惨。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不韪也想把自己撇清,“甄大人,我为了你不惜得罪姜小姐,您若是这样放弃我,那我真是太冤了!” “您说为了甄小姐的名声只能牺牲姜小姐,我都是听你的话行事,您现如今说丢下我就丢下我,是要把我做替死鬼吗?” “你!你竟敢含血喷人!”甄远气急败坏,是恨不得杀了陆不韪。 “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陆不韪,你找死!” 两个人竟然就这般狗咬狗起来,而一旁的陆王氏看到自己儿子被欺负,也是不甘示弱,帮着陆不韪一起骂甄远。 甄远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员,哪里骂得过市井泼妇。 陆王氏不但是市井泼妇,还是个会动手厮打人的刁妇。 陆王氏也心知此时对自己不妙,一心想把自己摘出去。 这三个人闹作一团,黎帧终于看不下去,让衙吏将他们三人分了开来。 等分开时,甄远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衣裳也皱皱巴巴,狼狈至极,哪里有刚才的威风。 “陆不韪……你你你!”甄远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陆不韪说不出来话。 他要是不弄死陆不韪,他就不姓甄! 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后,姜司宁这才不紧不慢开口。 “事实真相如何,我心里清楚,既然甄大人说此事与你无关,那就不耽搁甄大人的时间了。” 甄远没料到姜司宁会突然为他开脱,一时有些奇怪,但姜司宁愿意放过他,他当然乐意至极。 他也顾不上和陆不韪再扯皮,立马顺坡下了,“侯爷,下官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陆如松看了一眼姜司宁,见她不愿意和甄远计较的样子,直接摆摆手,示意他滚蛋。 甄远是一刻都不想多呆,赶紧就走了。 待人走后,陆不韪见姜司宁放过甄远,要和自己算账的意思,心中升起了惊恐。 姜司宁……姜司宁怎么会成为了宁国侯府的外孙女。 按照宁国侯府的权势,就是十个甄家,也比不上宁国侯府。 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他一开始,就不该鬼迷心窍,抛弃了姜司宁…… 如果一开始……他就娶了姜司宁,靠着宁国侯府,他必定是能顺风顺水! 不行,他要挽回姜司宁! 现在甄家把他当成弃子抛弃,是一定不会再帮他。 想要往上爬,他就得巴结住姜司宁。 看之前姜司宁的表现,她做那么多东西,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关注,不想跟自己解除婚约。 她一定是还爱慕着自己,如果自己能让她回心转意,那么姜司宁一定会帮他! 扑通一声,陆不韪突然跪下,揪住姜司宁的裙角,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宁儿,我知道错了,都是甄家使计离间了我们的关系!我其实心里一直是喜欢你的。”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走了歪路,你别跟我计较。你放心好了,等我们成婚后,我一定会跟这些心怀不轨的女子保持距离,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我就是一时行差踏错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犯,我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绝对不会辜负你。如果辜负你,就让我天打雷劈而死!” 还没等姜司宁回答,陆如松已经骂道:“我呸!你这个王八羔子还想娶我的外孙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能配得上我孙女!”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怂包的孬种!出了事就往女人身上推,实在是男人的耻辱!你若是我手下的兵,老子早就打死你了!” 陆如松被陆不韪气得是恨不得打死他,担心姜司宁心软,又一本正经和姜司宁道:“宁儿,你可千万别被这小子欺骗了,像他这样的孬种,是绝对不可能善待你的!” “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天底下两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三条腿的蛤蟆到处跑,等回府后,外祖给你好好挑!” “你那么好,这龟孙子是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你!” 姜司宁听到这话,心里暖的不行。 她拍了拍陆如松的手,“外祖放心,宁儿知道,宁儿绝对不会被这种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人骗了。” “那就好。”陆如松这才放松下来。 陆不韪见姜司宁不想搭理他,心中慌乱不已。 正想继续开口时,突然陆如松抬脚在他胸口踹了一下,痛得他瘫倒在地,捂住胸口险些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陆如松狠狠瞪了他一眼,拦着姜司宁往外走,“走,快回家。你舅舅舅母和哥哥们还等着你呢!” 姜司宁被陆如松的举动温暖得不行,“好。我们回家。” 在路过一言不发的黎帧跟前时,姜司宁淡淡道,“黎大人,事情原委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剩余就交给你处理。” 黎帧赶紧点头应下,“姜小姐放心,此事是衙门的职责,本官必定会秉公处理。” 陆不韪见姜司宁完全不搭理他,心知不妙,若是姜司宁不管他的死活,那他可就真的毁了! 他不能就这样,他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顾不得胸口的痛,他就想去扯姜司宁的衣裙,只是还没碰到姜司宁,手上一阵剧痛传来。 他的手被陆如松踩在脚底,骨头都要断裂一般。 “小兔崽子,你要是敢碰我外孙女一片衣裳,老子就废了你的手脚!挖了你的双眼!” 第九十三章 腌渍的东西 陆如松看着陆不韪那双猪蹄,要不是不想让姜司宁见血腥,他是恨不得直接一刀剁掉! 这个腌渍的东西,竟敢用那双脏手碰他的乖乖孙女! 简直是不知死活! 陆不韪痛得脸色煞白,胸口和手上的痛让他几乎想满地打滚,可还是想祈求姜司宁救救他。 如果姜司宁不救他,他这辈子可真的就这么毁了。 他不能!绝对不能让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就怎么溜走! 姜司宁,一定要把握住姜司宁! 他相信姜司宁只是一时生气,并不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宁儿,求求你救救我……”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不会纳妾,只会对你一心一意。宁儿,看在我之前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哪个男人不犯错,最重要是犯错之后还能回头。我保证以后会对你更好,把你捧在手心上。” “是啊是啊,我们不韪绝对不会辜负你的。”陆王氏心疼陆不韪,也跟着求饶,“宁儿,你是个好姑娘,怎么会这么心狠。” “你今日要这么赶尽杀绝,往后还有谁敢娶你?” 陆如松听到这话一把提起大刀,就想往他们身上砍,“你们给老子闭嘴!老子的外孙女轮得到你们说三道死!” 姜司宁见陆如松是真的动了杀意,赶忙拦住了他:“外祖,跟他这样的人动手不值得。” “可是他实在可耻!老子纵横沙场几十年,从未遇到如此恬不知耻,简直不能称之为男人!” 姜司宁知晓他的担忧,安抚道:“外祖放心,无论他再怎么哄骗,我不会上当。我今日便是要跟他说清楚的。” 陆如松气得脸色阴沉,可对着姜司宁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能动刀,不能见血,会吓到他的宝贝外孙女。 见陆如松冷静下来后,姜司宁转头看着陆不韪,眸底泛着冷戾的光,“陆不韪,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你要是有点骨气,我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点,只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姜司宁摇了摇头,唇角带着冷笑,“陆不韪,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姜司宁的下场!” “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让你在往后的岁月中都在痛恨,为何当初选错了。” “我要让你永远和你所希望的一切失之交臂,让你眼睁睁看着,你唾手可得的东西,亲手毁在了你的手里!” 陆如松见姜司宁神色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不由得对她更喜爱了一些。 这果然是他们陆家出来的!就是这么霸气! 陆如松笑眯眯,“好宁儿!你先去外面等着,外祖有话跟这个腌渍货说。” 姜司宁看出陆如松不是有话跟陆不韪说,而是想教训他一顿。 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她很乖巧应下,走了出去。 陆不韪见姜司宁是真的不管他,吓得是大叫不已,只是刚叫出一声,陆如松手上略微一个动作,他就一个声响都发不出来了。 他躺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倩影离开了他的视线,就像他的前途,变得虚无缥缈。 姜司宁站在衙门外等着,揽月瞅了瞅里头,跟着她咬耳朵道:“小姐,你看侯爷多宠着你!我看着都暖死了。” 姜司宁眉宇间带着柔和的笑,难得透露出一些温柔,“外祖自然是宠着我的。” 揽月啧啧两下,幸灾乐祸道:“陆不韪落到侯爷的手里,只怕是要去掉半条命了。” “毕竟就算侯爷把他杀了,京兆衙门的人也不敢拿侯爷怎么样,憋屈那么久,总算是能出一口恶气了!” 姜司宁却是摇摇头,“陆家母子不配沾染上宁国侯府,宁国侯府向来忠君爱民,不能做这些让外人诟病的事情。” 外祖也就是替她发泄一下,陆家的收尾,她会亲自处理。 解决完陆不韪的事情,她是要好好筹划怎么护住宁国侯府。 今日外祖毫无遮掩的爱护,更加坚定了她要守护住宁国侯府的信念。 她绝对不会让外祖一家有事! 也绝对不会让卫凛渊伤害外祖一家,哪怕拼了她这条命,也要护住宁国侯府。 前世从来没有人护着她,今生能得到外祖的宠爱,她已经别无可求了。 突然,姜司宁脸色一凝,抬头看向对面的茶楼,一脸戒备。 揽月看到她的举动,也望向茶楼,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小姐,怎么了?” 姜司宁慢慢收回了视线,不确定道:“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应该是我想多了。” 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盯着她,但是……并没有恶意。 真是奇怪,会有谁盯着她不放? 揽月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 她虽然没有发现,但也隐约觉得最近像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们一般,可是并无显露任何恶意,好像只是在观察她们一样。 等回到侯府,定是要向侯爷禀报,让侯爷加强小姐身边的安保才行。 “宁儿,走,外祖带你回家。” 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想法。 陆如松刚教训完陆不韪大步走出来,原本还板着脸,看到姜司宁之后瞬间慈祥了起来。 招呼她道:“你那些舅舅哥哥们可等着见你呢!” 姜司宁盈盈一笑,“好。宁儿听外祖的。” 衙门外对面的茶楼,卫凛渊收回了视线,坐在一旁。 顾臻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明知道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听说她进了衙门,又赶过来看。” “看有什么用,直接出去啊,你正好能在宁国侯跟前刷个好印象。” 第九十四章 八字还没一撇 卫凛渊闻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顾臻丝毫不介意卫凛渊的反应,“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我看姜大小姐也没给你下迷魂汤,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卫凛渊睨了他一眼,“你很闲?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天下第一阁的当家人竟是个吃干饭的,只怕再也没人想照顾你的生意。” 顾臻一噎,说不上话来。 自从阿渊说姜司宁手中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他一直命人着手调查,可怎么调查也没有进展。 好像那些东西凭空出现的一样。 据他所知,不论是东晋,还是其余三国,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姜司宁是个谜团。 而她把自己捂得极为严实。 就连上次阿渊受伤,她也没有给阿渊用任何不对劲的东西,生怕会被人发现一般。 姜司宁不但奇怪,还极为聪明,想抓她的把柄,只怕是不容易。 阿渊也是知道没有进展,这才拿这话来堵他。 “行了,我不说她的坏话行了。”顾臻无奈。 他们这俩这八字还没一撇,阿渊就这么先护上了,可惜人家并不领情啊。 虽然姜司宁出手对付了自己的未婚夫,可不是为了阿渊,是为了报复。 也不知道这样浑身是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不过有一样,她倒是挺厉害。 就是这孤注一掷的本事,和阿渊挺像的。 “这姜大小姐,不知道该说她艺高人胆大,还是说她运气好。” “要是宁国侯今日没回来,只怕她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毕竟甄家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她是算准了一切,包括宁国侯今日回来,必定回来救她。”卫凛渊一脸笃定。 姜司宁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就算她算差一点,宁国侯没及时回来,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顾臻眯了眯眼,表示赞同,“这倒是,你看刘尚,直接被秦家扫地出门了。” “没想到堂堂的工部尚书竟然都能被她算计到一无所有的地步,她的心计确实厉害,可以说是厉害到令人发指。” 卫凛渊睨了他一眼,“她这是自保。” “哟,你们这还什么都没有,就先护上了。”顾臻看不得卫凛渊这个模样,“怎么样?甄远的事情你要不要再帮帮她?” “刘尚的事若没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估计也还能蹦跶一下,求得秦家心软后,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可你一出手,他蹦都没蹦,就被你按死了。” “只可惜你做的一切,人家并不知道。不但不知道,还不待见你。” 卫凛渊并不搭话,顾臻见他满脸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 “如今她回了宁国侯府,这宁国侯府你只怕是潜不进去了,以后想要见她,可就难了。” 卫凛渊眸底微深,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想到什么一般,卫凛渊的脸色冷了下来,“宁国侯回京时在清河湾遇到了刺杀一事,你可查到什么?” “对我们有些不利。”说到正事,顾臻也一本正经起来,“宁国侯派人追查刺杀一事,不知为何追查下来,竟把苗头对准了我们。” “只怕是有人要故意栽赃陷害,想挑拨你和宁国侯之间的关系。宁国侯还没回京,就先往你身上泼脏水,这手段真够黑的。” “你要不要跟宁国侯澄清这个误会?” “不用了。反正他也认准了我能做出这种事情。”卫凛渊眸底深沉,“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可是你们这样……” 到时候误会不是更大了。 卫凛渊敲了敲桌面,嗓音冷冽道:“既然那位那么闲,就继续给他找点事情做。我看昨日的回礼他好像不太满意。” “好。” …… 宁国侯府外,一众人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看向大道上,脸上隐隐有些焦急之色。 这个阵仗引起过往人的关注,忍不住议论。 “这宁国侯府一家不是刚回来吗?怎么站在府门不进去?” “看着架势好像是在等谁呢?怎么那么焦急的模样?” “不会是宁国侯?可是宁国侯不是和他们一同回京了吗?” “真是奇怪,宁国侯府这是在做什么?哎哎哎,他们动了……” 围观之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眉眼清扬,意气风发的青衣少年站在最外边,伸长脖子往外看。 突然他一脸激动,大喊了声,“娘,我看到祖父了。还有……还有妹妹!” “小四,规矩点。”一道埋怨声在他身后响起,一个模样温婉的夫人柔声道:“别吓着你妹妹了。” “我哪能吓到妹妹,我长得那么好看,妹妹一定喜欢我。” 夫人则是摇摇头,有些无奈。 眼见人越走越近,少年忍不住冲了出去,挥手道:“祖父,妹妹!” 早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他们断绝关系的表妹要来侯府,这盼了快一个月,总算是盼到了。 一路上京城的事情纷至沓来,看得祖父是焦心不已,恨不得是插上翅膀飞回京城,给妹妹撑腰。 这不刚到城门,就听闻了她未婚夫一家作妖,祖父都直接违旨改道去了京兆衙门。 他也很好奇,这妹妹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总算是盼到妹妹回来了! 第九十五章 家庭温馨 姜司宁跟着陆如松回来时,心里尚且有些忐忑。 她知道外祖一家待她是好的,可是从未见过,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更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影响宁国侯府。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像风一般到了马车跟前。 少年一把掀开帘子,仰着头往里看,笑得一脸灿烂,“妹妹好,我是你四哥,我叫陆清风。” “哇妹妹!你是真的很好看呐!” 陆清风惊讶姜司宁的外貌。 他这妹妹,真的是跟天仙下凡一样呀! 姜司宁没料到帘子会被人掀开,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情,热情到有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这不知所措很快就被暖意充盈,她淡笑道:“宁儿见过四哥。” “哎!”陆清风大大的应了一声,笑得更加灿烂了,“娘!妹妹喊我四哥哥了!” “哇……妹妹是真好看!长得真像个天仙!谁家都比不过我们家妹妹!” 妹妹好温柔呀!我可太……哎哟。” 陆清风捂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如松,明媚的少年瞬间蔫了,“祖……祖父,你打我做什么……” 陆如松沉着脸,“还不快让你妹妹下来!” “好好好!我扶妹妹下来。” “小心点!要是让你妹妹摔着了,小心你的皮!” “哪有那么容易摔着,我心疼妹妹还来不及呢。” 陆清风把姜司宁扶了下来,自来熟一般对着姜司宁咬耳朵,“祖父真是偏心,对我们动辄打骂,对妹妹可太温柔了。” “要是我们在马车上,祖父肯定是说手脚断了,还不快滚下来。哎不对,祖父是不会让我们坐马车。你都不知道,就算我们手受伤了,祖父也要让我们骑马的。” “我可真是羡慕妹妹,祖父对你可真的太好了……哎哎哎……疼疼疼。” “祖父你松手,你松手,疼啊。” 陆清风的耳朵被陆如松揪着,痛得他是龇牙咧嘴,“祖父,我错了我错了。” “让你那么多话!” “你快松开,我耳朵要裂开了。”陆清风求饶,见陆如松丝毫不动,机灵一下,“妹妹,你快帮我求求祖父,再揪下去,我耳朵都没了,多影响我帅气的模样呀!你可就没嫂子了!” 姜司宁见他们爷孙二人这般相处,眼眸里也带着笑,听得陆清风求她的话,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清风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还笑!你居然还笑我!啊……痛痛痛。” 陆如松板着脸训斥道:“你凶什么凶!你凶你妹妹做什么!” “我……我没凶啊……我……”陆清风欲哭无泪了。 祖父这心真是偏到南境去了! 见陆清风实在痛得可怜,姜司宁忍不住求情道:“外祖,您放了四哥哥。” 陆如松原本凶着,对着姜司宁瞬间慈和了起来,“好,外祖听你的。” 陆清风没了束缚,瞬间挪到了姜司宁的身边,揉着耳朵忍不住道:“你看,祖父多听你的!自从祖母逝世后,我就没见过祖父听谁的话!” “你可享福了!祖父必定会把你捧在心尖上,我们这帮孙子啊,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眼见陆如松转过身看他,陆清风兔子般躲在姜司宁的身后,声音弱弱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陆如松瞪了他一眼,这才又往府里走。 等他走远了之后,陆清风这才放松了些,对着姜司宁叹了一口气,“你看,我就说,祖父也太疼你了。” 姜司宁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因为陆清风的话瞬间轻松了下来。 她忍不住打趣道:“四哥哥别怕,外祖疼我,我疼你们。” “好!就这样说好了!”陆清风立马高兴起来,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哎呀都说有妹妹真好,我今儿个总算是体会到了。” 陆清风挽着姜司宁嬉嬉闹闹地来到了府门前,见到一大家子后,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只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一家子人是真的欢迎她。 陆清风跳脱的性格不改,拉住她介绍道:“妹妹,我跟你介绍介绍。这脸上有道疤的呢,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大舅舅。” “他看着凶了一点,其实……嗯确实……挺凶的,不过他绝对不凶你。” “臭小子!” 陆厚驰抬手就往他头上揍,吓得陆清风左右闪躲,毫无形象大喊道:“爹……爹……妹妹在这儿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姜司宁见此画面,抿着笑,对着他行礼道:“宁儿见过大舅舅。” 陆厚驰点点头,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可神情却是柔和许多,“好。” 陆清风又点了点个温婉的夫人,一脸骄傲,“这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呢,就是我娘了。” 姜司宁看了一眼林岚语,只见她虽已过四十,却风韵犹存,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温柔。 她行礼道:“宁儿见过大舅母。” 林岚语点头,走到姜司宁身边揽住她的手,“好,是个乖孩子,你受苦了。” 第九十六章 备受宠爱 陆清风又指向旁边身材魁梧的男人,“这个呢,就是我二叔,也就是你二舅。别看二叔有些凶神恶煞的,其实二叔可怕二婶婶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陆厚驰一瞪陆清风,陆清风立马藏在姜司宁身后。 姜司宁只觉得她这四哥实在调皮了些,真是欠揍。 她规规矩矩对着陆厚骋行礼,“见过二舅舅。” 陆厚骋对着姜司宁尽量缓和了自己神色,“好。” “呐。”陆清风指了指陆厚骋旁边的夫人,“这位就是二婶婶了。” 姜司宁一见二婶婶,眸底有些许惊艳之色。 她早就听闻宁国侯府的二夫人吕筱晴,出身将门,是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女英雄,还是个有军功在身的女将军。 如今一看,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姜司宁盈盈一行礼,“宁儿见过二舅母。” 吕筱晴亦是冲着姜司宁点点头,“好孩子。” 陆清风还想介绍,突然后脑勺挨了一下,他捂着头痛苦道:“祖父,您又打我做什么!” 陆如松板着脸,“行了行了,快回府里去!你以为你妹妹跟你一样是个糙骨头,站那么久,别把你妹妹累着了。” “哪那么容易累着……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这就带妹妹进去。” 陆清风捂着头痛苦不已,姜司宁则是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陆清风发现姜司宁居然在笑,双手环抱胸前,鼓着气道:“我生气了。” “行,你就气着。”林岚语挤开了陆清风,对着姜司宁道:“我带宁儿回去。” “娘!就连您也偏心!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一大家子人闹哄哄往府里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一众围观人。 这……这这谁能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落魄不已的姜家大小姐姜司宁,突然就成了宁国侯府捧在手心上的宝?” “这……我约莫想起来了,宁国侯府的陆卿小姐可不就是侯爷的亲女儿,只是陆卿小姐自从嫁给姜维升后就断了联系。如今姜家出了事,侯爷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把人接回来,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什么?!姜家和宁国侯府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我竟然都忘了。” “别说是你了,我估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呢。哎姜大小姐总算是有着落了,不然哪,肯定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可不是,我猜陆公子这会儿估计要后悔死了,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会被怎么处理。” “不知道,但是看侯爷一家对姜大小姐的在意,只怕他们不会好过。” 人群中,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紧紧盯着姜司宁的背影,眸光就像是粹了毒一般。 姜司宁!姜司宁!为什么你能这么好命! 看着你要被踩到泥里,摇身一变成了宁国侯府的小姐,还有宁国侯府给你撑腰,而我只能像过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我不甘心!凭什么你能过得那么好! 我所有的幸福都毁在你的手里!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前世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 一时间,姜司宁成为宁国侯府手心宝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引得议论纷纷。 任谁都想不到,落魄的姜大小姐还有翻身的一天,她这翻身不得了,直接成为了宁国侯府的表小姐。 原本还惦记她的人瞬间没了心思,毕竟宁国侯的那把大刀,谁都不想轻易尝试。 引起舆论漩涡的众人丝毫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凑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在陆清风的介绍下,她又认识了另外三个哥哥。 按照陆家的排行,老大陆清霄,老四陆清风是陆厚驰与林岚语的孩子,老二陆清渝,老三陆清理则是陆厚骋与吕筱晴的孩子。 陆家的规矩是除非丧偶五年,否则不准纳妾,因而宁国侯府这一辈,当真只有她一个女儿。 姜司宁与哥哥们一一见礼之后,大家聚在一起用膳。 姜司宁坐在桌子一侧,见着众人掩盖不住的殷切眼神,她没有丝毫的生疏与不适,反倒觉得温暖至极。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模样,前世的她错失了太多,幸好今生能有再来的机会。 陆如松咳了两声,对着她道:“宁儿,姜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从今往后啊,你就是宁国侯府的五小姐了。” “往后没人敢欺负你,若是有人欺负你,祖父和你舅舅、哥哥们一定饶不了他!”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跟你舅母们说,都是一家人不用怕!要是你哥哥们欺负你,你尽管告诉外祖,外祖收拾他们!” 还没等姜司宁回答,陆清风插嘴道:“祖父,您这偏心也偏得忒明显了。” 陆如松哼了一声,“谁让你是孙子,你要是变成孙女,老子也一样疼你!” 这话引发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姜司宁都要忍不住笑。 没想到,她的四哥居然是个活宝。 不过她约莫能猜到陆清风如此逃脱的原因,大概是担心她会融入不进来,这才各种搞怪,让她不要那么拘束。 正因为有了他的跳脱,她感受到了大家对她满满的关爱。 姜司宁满目疮痍的心在这里得到了愈合,沉甸甸的爱几乎要让她迷失在其中了。 第九十七章 感染破伤风 “多谢外祖,宁儿已经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好!”陆如松自从见到姜司宁一来,觉得她虽是个娇弱的女子,可性子并不扭捏怯懦,反而是个有主意的,不由得更喜爱了一些。 他们陆家的儿女,就该是这般! 他举起酒杯,脸上难得添了笑意,“今日是个好日子,应该喝一杯!” 陆厚驰却是拦下了他的酒杯,一脸担忧,“爹,你的伤还没好,不宜饮酒。” 陆如松不以为然,也不想说这些事情让姜司宁担忧,摆摆手,“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子照样能上阵杀敌!你别坏我心情。” “外祖……受了伤?”姜司宁听闻陆如松受伤,眸底闪过一丝惊慌,脸色微白,“外祖怎么会受伤?” “难道你们还是遇到了刺杀?”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让外祖一家避开启竹溪,绕道清河湾了吗? 为什么还会重演前世的事情?为什么外祖还会受伤?! 姜司宁心乱如麻,不知晓哪里出了问题,可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卫凛渊做的手脚了! 难道卫凛渊恨外祖恨到了如此地步?一定要置外祖于死地? 就算是错过了他的地盘,也要派死士来杀外祖一家? 姜司宁升起了一股怒火,烧得她怒意满满。 卫凛渊!狗东西! 卫凛渊不讲信用,一边利用她,一边伤害她在意的人。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一定不会放过卫凛渊! 卫凛渊必须要为外祖的事情,付出代价! 陆如松本想说没事,见到姜司宁白了小脸,心疼不已,赶紧道:“小事,那群杀手没什么用,一下就被我们打跑了!” 他又狠狠瞪了陆厚驰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吓到姜司宁,“你舅舅大惊小怪,上战场之人哪能不受伤呢,一点小伤都要束手束脚,那么这几十年不是白活了!” 姜司宁一点都不安心,赶忙起来走到陆如松身旁,抱着一丝侥幸问道:“外祖伤的可是手臂?” “没……”陆如松本想摆摆手说没事,见到姜司宁一脸严肃又担心的模样后,放缓了声音,“外祖真的没事。” “你还不知道外祖吗?别看外祖年纪大了,但老当益壮!那些贼人打不过就放暗器,外祖一不小心这才着了道。” “真的没事,就一道小口子而已,几天就恢复了。” 姜司宁见陆如松不给她看,急急喊了一声,“外祖!” 见姜司宁真的担心,陆如松没了法子,只好伸出左臂,撸起了袖子,“真的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 姜司宁一看这伤口,瞳孔剧缩,一道伤口从手臂横到了手腕,看得她心痛。 想到前世的事,她赶紧超级甜扫描了一下,超级甜扫描过后,验证了她的猜想。 外祖的确感染了破伤风。 只是现在尚且是感染初期,并未有多大的症状。 怎么会……怎么还是这样的结局? 原本自信不已的她,这个时候突然生出了几分害怕。 可不管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她都要护住宁国侯府,护住外祖的! “外祖,我给你敷点药。” 陆如松不明白姜司宁为何如此紧张,摆摆手,“不用,都说了是小伤!大夫早就帮我处理过了。” “外祖。”姜司宁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与紧张,“您感染了破伤风,一定要及时处理伤口。” “破伤风?”这回轮到陆如松惊讶,“你怎么知道感染了破伤风?” 事实上,他并没有觉得伤口有任何不适。 “我……我会医术,我看出来了。”姜司宁找了个借口,“小时候无聊,没人陪我玩,我就自己看医书,学会了。” “外祖,破伤风可大可小,现今虽然没什么问题,可等出现问题时可就晚了。” 姜司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着脸,“宁儿自小没了娘,在姜家被苛待那么多年,宁儿好不容易和外祖相认,宁儿想要外祖长命百岁,一直护佑着宁儿。” 陆如松本不在意,可听到姜司宁那番话后,心疼得不行,也任由她去,“好好好,外祖听你的。” 姜司宁这才安心下来,一边给陆如松诊脉,一边让超级甜把治疗破伤风的药方开出来。 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药弄出来,只能先开出药方,让他们准备了。 不消片刻,姜司宁就把药方写了出来,交给陆厚驰。 “舅舅,让下人根据这个药方买药,这些药需研磨成粉,研磨好之后敷在外祖的伤口处,一日换一次。” 陆厚驰接过来后看了一眼,见没什么问题后,交给了侯在一旁的管家,“按五小姐的话做。” 吩咐完之后,陆厚驰打量了一眼姜司宁,心底的疑惑更加明显。 第九十八章 外祖的心疼 思虑过后,陆厚驰还是忍不住道,“宁儿,舅舅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当时为何让我们改道清河湾?” 接到姜司宁让他们改道清河湾之后,他心里是有些疑惑,但爹相信姜司宁,他也选择相信了。 只是……只是自从接到信后,他这个外甥女,让他越来越意外。 回京路上姜家的事情乱糟糟传来,他知道是姜司宁在其中动了手脚,可从一开始就是姜家对不起他们,姜司宁做的那些,他当然觉得姜家一家是罪有应得。 暗杀还是发生后,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姜司宁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她为何能知道暗杀一事,这个事情过于蹊跷。 那群杀手是死士,下手狠戾不留活路,可对于他们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他们能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更像是……一种试探。 可此后路上并没有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点让他们甚为奇怪。而一路追查下来发现,这次的刺杀似乎和摄政王隐隐有关。 如果是摄政王出手,那么姜司宁是如何知道他的计划与安排,他很想知道姜司宁的解释。 姜司宁早就知道会有这茬,已经想好了说辞,想到前世的事情,她脸上难掩悲痛,声音不受控制带着几分颤抖。 “宁儿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到你们经过启竹溪时遭到了暗杀,虽然并无人员伤亡,可外祖的手臂受了伤。” “刚开始这伤并无异样,只是几个月后,外祖……外祖因为这伤……没了……” “梦醒之后我心慌不已,听闻你们要经过启竹溪,我更是害怕。宁可吸奶器有不可信其无,我便传信让你们避开。”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还是没有避开。” 听完姜司宁的话,众人脸上表情怪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以为姜司宁和暗杀一事有关系,只是这个梦境实在是,太像了,让人有些害怕。 陆如松闻言也是脸色一沉,见姜司宁低垂着头,似乎极为难过的样子,随即安抚她道:“没事,外祖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外祖不会让我的宁儿操心,外祖就好好听你的安排,准点敷药,一定不会有事。” 姜司宁点点头,“外祖要说话算话。” “当然!外祖可是一言九鼎的宁国侯,自然是算话的。” 经过这一茬后,众人才又恢复说说笑笑的场面,可到底是沉闷了一些。 等吃晚饭散后,陆清风本想拉着姜司宁说说话,却林岚语赶走了。 林岚语拉着她的手,一脸温柔,“宁儿呀,你舅舅是心直嘴快,藏不住事。其实他没有恶意,更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公公出了事,他难免着急。” 姜司宁点头,“我知道的舅母,其实舅舅能直接问我,我反倒觉得舅舅坦率,是把我当做了一家人看待。” “那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怪舅舅的。” 林岚语见她这般说,这才放心下来,“宁儿啊,你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 “你母亲若是还在,见到你这般,一定会很欣慰。” 提到母亲,姜司宁又想起了姜维升临死之前说的话,思考过后,她问道:“舅母对我娘还有印象?” “当然了。”林岚语笑着道:“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你娘还在阁中,她是宁国侯府唯一的女儿,大家都很疼惜她,真是捧在了心尖上。” “一般来说,若是一般人家受到如此宠爱,少不了会刁难跋扈,性情飞扬一些。你娘却性情温和,还极有爱心,总是帮助弱小。” “只可惜,你娘红颜薄命,早早去了。虽然你娘因为下嫁给姜维升一事惹得公公不快,可知道你娘去世后,公公一下老了十几岁,他表面不说,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 “他经常拿着你娘给他做的靴子发呆,还因为精神恍惚在战场上受了伤,大病了一场,拖了将近一年才慢慢好转。” “自从那以后,我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你娘,怕惹得他伤心。幸好啊,你还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接到你的来信时,公公高兴得不行。” “其实他一直觉得亏欠了你娘,没护住她。他懊悔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固执,也许你娘不至于出事。这事梗在他心里十几年了,我看今日也算是解开了一些。” 林岚语拍了拍她的手,“宁儿啊,你外祖看起来身子硬朗,其实这几年不如从前了,我们说的话他都不听,如今有你在他身边,我们也就放心了。” 第九十九章 南楚质子 姜司宁听得眼泪险些要滚落下来,她知道外祖从未忘过她们母女,可没想到外祖竟然这般心系于她们,让她愧疚不已,也心痛不已。 她噙着眼泪,“舅母放心,我一定会在外祖跟前侍奉,弥补这十几年来的遗憾。” “真是个乖孩子。”林岚语见姜司宁听进去,摸了摸她的头,“走,舅母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 “你娘的芷兰院还一直留着呢,你舅舅说让你就先住那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和我说。” “谢谢舅舅,舅母。” 林岚语笑了笑,“还有你舅舅们哪,别看他们是个大老粗,见你回来好像无动于衷一样,但见到你,他们也很开心的。刚才你大舅还拉着我,让我好好给你布置,千万别短了你屋子里的东西。” “虽然当年闹得不愉快,可你娘终究是他们疼到骨子里的妹妹。当初接到你母亲病逝的消息时,他们还打算回来给你娘扶灵,只是恰逢南境战事,这才耽搁了。” “起初他们还给你送过些东西,见你没回后,这才慢慢断了这个心思,本来还说要收拾你这个没良心的,可路上听到你受欺负的消息,是恨不得快马回来给你撑腰呢。” “什么?舅舅给我送过东西?”姜司宁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林岚语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姜司宁摇摇头,“我只知道揽月是外祖送回来的,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这……”林岚语玲珑心思,一下就想到了问题,“这姜维升着实可恶,当初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敢私吞我们给你的东西!” “你娘若不是嫁给了他,也不至于这般早逝!” 姜司宁一听这话,觉得林岚语似乎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试探着道:“舅母,你是不是知道我娘当年的事情?” 林岚语微敛眉色,“你为何这般说?” “宁儿也不瞒舅母,我曾经偷听到一些事情,姜维升母子说,我娘当初有过一段过往,正是因为这段过往惹得姜维升不快,冷落了我娘。” “哎……的确如此。”林岚语轻叹一口气,也没打算瞒着姜司宁,“当初你娘一开始并未看中姜维升,而是……而是与南楚质子有过一段孽缘。” “南楚质子?” “是。”林岚语一脸忧伤,叹了一口气,“南楚与我们陆家的关系,素来不合。你娘与那质子相恋,绝对不会有结果,一家人也极力反对,可你娘却偏偏就爱上了。” “我们没想到先帝竟也知晓了此事,甚至还动了联姻的念头,只是公公绝对是不愿意你娘嫁给南楚质子,据说还因为这事和先帝闹了不愉快。” “没成想啊,婚事没定下来,南楚突然来人,在宫宴上表明要赎回质子。而宫宴过后,你娘也一夜之间转变了心意,与那质子断了联系。” “质子回南楚一个月后,你娘突然与公公说要嫁给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姜维升,公公自然不愿。” “可你娘就是铁了心,听不进去任何劝阻,就连你舅舅们说的话也不听,气得公公是扬言如果嫁给姜维升,就要和她断绝关系。” “没想到你娘拼着断绝关系也嫁给了姜维升,公公气得是真与她断绝了关系,更不让她回侯府。” “本来这种事情不会这么僵,只是恰逢先帝命我们回南境镇守,他们父女二人竟呕着气,公公也没见你娘最后一面便启程回了南境。” “哎……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他们父女竟天人永隔了,公公是越想越后悔。” 姜司宁沉思了片刻,看来当年母亲遭遇的事情,母亲就连外祖也不曾告诉。 而侯府也不知道当年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母亲是肆意为之。 舅母口中的宫宴,只怕就是当年母亲被设计失·身的那晚!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是什么贵人设计了母亲,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她一定要追查清楚! “宁儿,你怎么了?”林岚语关切问了一声。 “没事。只是听到母亲当年旧事,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姜司宁还没想好要怎么与林岚语说。 她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么做出了留下她的决定,换成是自己的话,她大概没有那个勇气。 是她毁了母亲的美好人生,如果没有她,按照外祖一家的宠爱,母亲绝对能安全无虞,一世长安。 母亲的名节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让母亲的名誉受到任何玷污。 第一百章 煽风点火 沁香阁内,几位贵女正在挑选香料,见到甄美珠走了进来后,压低声音在窃窃私语。 “那不是甄美珠吗?她还有脸出来呀?我要是她,直接躲在家里不出来了。” “可不是,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我都不好意思活了。” “甄家好歹也出了贵妃娘娘,怎么她与贵妃娘娘完全不一样呢,她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啊,不但丢了甄家的脸面,还连累了贵妃娘娘。” “就是!实在是不知廉耻!也不知道陆公子是不是瞎了眼,姜小姐多美呀,他竟然喜欢甄美珠,真是脑子坏掉了。我要是男的,肯定选姜小姐!” “哎别说了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甄美珠一进门便听到了那些人对她的议论,听到她们把她和姜司宁比时,更是怒不可遏,上前骂道:“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丢你们家的脸面了吗!这么多话讲!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众小姐见她发怒,不敢再吭声,随即四散了去,气得甄美珠是砸了好几样东西。 这个贱骨头!都是拜高踩地的贱骨头!如今她还没落难呢,就想着踩死她! 还有那个姜司宁!都是姜司宁的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个时候带着那么多人出现!不就是想毁了她的名声! 毁了她的名声后,姜司宁倒摇身一变成了宁国侯府的五小姐! 凭什么姜司宁能又有美貌,又有权势!而她出门只能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要把姜司宁比下去! “甄小姐。”这时,从旁边转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对方压低声音道:“甄小姐想不想报仇?毁了姜司宁?” 甄美珠被对方吓了一跳,一脸戒备,“你是谁?” “我是能帮你的人。” “既然是能帮我的人,为何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对方沉默一下,随即拿下了遮掩的东西,露出一张白皙的脸。 甄美珠见到对方的面后,一脸诧异,“你是……你是姜云裳!” 姜云裳笑了笑,“是我。” “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甄美珠不可置信。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姜云裳脸上带着冷冷的笑,“你不是恨姜司宁吗?我知道她的事情,我能帮你毁了她。” 甄美珠将信将疑,“什么事情?” “姜司宁啊……”姜云裳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是个野种。她娘在嫁给我爹之前,已经怀了她。” “什么!”甄美珠一脸震惊,“你说姜司宁是野种?” “是!”姜云裳眸底带着恨意,“姜司宁可是个生父不祥的野种。” “就是她!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弟弟!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的身上背负着累累人命!” “姜司宁对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们受尽煎熬,可是她却高枕无忧,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们经历的痛苦,也一定要让她承受!” 甄美珠被姜云裳眸底的恨意渗了一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 “当然是因为……我们都是受害者呀。”姜云裳似乎有痛苦之色,“姜司宁设计我没了清白,被众人唾弃,而甄小姐你呢,也走上了我的老路。” “我告诉你,姜司宁是故意引人去发现你和陆不韪的奸情,她就是嫉妒你,她想毁了你!不想让你好过!” “你也看到了现今众人对你的评论,难道你能忍得下这口气?一辈子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被姜司宁踩在脚下?” “说你样貌不如她?家世不如她,还有脸抢她的男人?不管你走到哪里,这些话都将钉在你身上。” “闭嘴!”甄美珠徒然恼火起来,“我绝不允许!” “那我们就报复她!”姜云裳眸底粹了毒,“绝对不让她好过!让我们遭受的一切!通通奉还给她!” “你说怎么办?” 姜云裳笑了笑,“大家不都以为她是宁国侯府的五小姐吗?如果大家知道了她娘闺中不守礼法,与人珠胎暗结后生下了她,你说会怎么样?” 甄美珠随即反应过来,“那她以后别想在京城抬头!就算抬头,也不会有世家看得上她!” 有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娘,就算她是侯府的小姐,也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姜云裳见她听懂,唇角微微勾起了笑意。 姜司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大家都有着前世的记忆,那就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她!绝对不会认输! 第一百零一章 外公遇险 “小姐,今日怎么起得那么早?”揽月见姜司宁早早洗漱好打算出门的模样,有些好奇。 “我想早点起来陪外祖吃早饭。”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外祖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昨天听舅母说外祖这几年身子不好,担心是内里亏空。 他们这些武将,身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特别是外祖如今上了年纪,定是要好好调理一番。 还有她昨夜入睡时,已经用医生系统研制了高浓度的破伤风疫苗,她担心药方效果不佳,还是用药剂好一些。 “侯爷知道小姐这么贴心,一定高兴得不行。” 姜司宁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而她刚到外祖的院门口,外祖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老子!老子要砍了那些嘴碎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竟敢败坏我卿儿的名声!” “竟敢说她不知廉耻,未婚先孕,还说宁儿是野种!竟敢说是宁儿害死了姜家一家人,是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他们这群王八蛋,老子要是不砍了他们,老子还配为人父亲,外祖吗?!” “你们放开!你们别拦着我!老子要去砍了那帮人!” “爹……祖父……您先冷静一下,别冲动……” 里头乒呤乓啷,似乎一团糟,各种声音响作一团。 姜司宁站在门外,听到这些后,脸色煞白,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娘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难道…… 难道是姜云裳?!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姜云裳的下落,而姜云裳是知道前世事情的人! 如今姜家没了,姜云裳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姜云裳见她回了侯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竟敢把这种事情宣扬出来! 姜司宁握紧拳头,浑身的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 “爹,您别冲动,冷静冷静。” “就是,祖父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那些人就是嘴碎,你别理他们。” “嘴碎老子就划拉他们的嘴!我的卿儿宁儿是他们这群王八蛋能随意说的吗!” 陆如松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气死他了!他心尖上的卿儿和宁儿,是谁也不能指挥的! 突然他一个僵住,浑身一颤,身子随即软了下来。 众人见状赶忙去扶他,“爹……祖父……快叫大夫过来!” 姜司宁一听这阵仗便知出了事,赶忙往里冲,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可不管掐人中还是掐虎口,陆如松都没有醒过来。 陆如松不但没醒,反而脸色越来越差,见到这一幕姜司宁心下一惊,急忙上前施救。 “舅舅,快把外祖放平,让外祖喘气,不要那么多人围着,先散开一些。” 姜司宁一看陆如松的情况,便知他这是气急攻心,只怕是心梗了。 她镇定住心神,按照之前超级甜交给她的急救方式,双手交叠放在陆如松的胸前,反复按压。 众人见到她这模样,也是被惊住,陆厚驰刚想伸手阻拦,却被林岚语拦住,“让宁儿试试看。” 姜司宁一心都扑在陆如松的身上,不知按压了多久,一边按压一边和超级甜交流。 “为什么按压那么久,还没有效果?” 「这个要看个人体质,你外祖他上了年纪,要配合肾上腺素最好。」 “快给我调配出一支来!” 「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啊?小心他们把你当成巫女了。」 “顾不上了,你先给我。” 姜司宁何尝不知道不能暴露自己有医生系统这事,可是和自己比起来,她更担心外祖的安危。 就在超级甜要凭空给她肾上腺素时,陆如松幽幽转醒。 “祖父……祖父醒了!”陆清风喊了一声。 姜司宁见到后赶紧给他把了把脉,检测一下心跳,这才确定他确实缓过来了。 “没事,外祖没事了,把外祖送回房间好好歇息就行了。” 众人这才赶紧抬着陆如松回了房间。 姜司宁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卸了力,她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还是陆清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五妹妹,你没事?” “我没事。” 陆卿见她一脸惨白,想来也知道她刚才废了多大的力,想到刚才的情况,他也是一阵后怕,“幸好你来了,要不然祖父可怎么办。” “你衣裳都湿透了,要不先回去换件衣裳?” “没事,我再去看看外祖,确定没事才行。” 姜司宁不放心外祖,毕竟那可是心梗,就算救过来了,也得好好看着。 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是得给外祖打一针肾上腺素,再调理一下身体。 陆清风见姜司宁态度坚决,只好扶着她去了陆如松的房间。 房间内陆如松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虽然是缓过来了,可看起来依旧不太好,看得姜司宁是心疼不已。 外祖身旁已经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夫在诊脉。 陆厚驰一脸担忧,“季大夫,我爹如何了?” 第一百零二章 告知真相 季大夫捋着发白的胡子,慢慢把陆如松的手放了回去,“幸好救治及时啊。这种病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要是再耽搁多一下,说不定就不好了。” “那现在情况?” “将军不必忧心,只要让侯爷好好歇息就行了。侯爷身子不好,不宜受刺激,一定要让侯爷静养。” “我再开几幅安神的药给侯爷,定时让侯爷服下便是。” “那大家先散了。”林岚语接了话,“我先留在这里看着公公,风儿和渝儿在外面候着。下午筱晴再过来看着。” “好。” 林岚语有条不紊将事情吩咐了下来,大家似是有默契一般,全都没有反驳,遵照了她的吩咐,纷纷散去。 姜司宁上前两步,林岚语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想看看外祖的情况。” 林岚语知晓姜司宁担心,也就让她去看了看。 姜司宁上前,趁着给外祖掖被子时,快速将针扎在外祖的血管,把针剂推了进去。 林岚语见她担忧不已,安慰道:“你看你,衣裳都湿了,先回去,免得着凉,等会儿过来再看也行。你要是着了凉,只怕公公要心疼死。” 姜司宁点头,“好,我先回去换件衣裳,晚些再过来。” 出了门后,姜司宁重重吐了一口气,心底满是阴鸷。 幸好外祖没事,若是外祖有事,她饶不了姜云裳。 只是姜云裳在暗,想要搜刮她出来不容易,既然她已经把这件事情捅了出来,也是要向舅舅坦白,让他派人把姜云裳找出来了。 屋内季大夫在写着方子,想到陆如松的情况,问了一句:“适才是哪位高人救治侯爷?手段了得啊。即便是老夫在场,只怕也没有把握。” 陆厚驰愣了一下,把视线投向了姜司宁,“是我妹妹的女儿,昨日刚回府的小五。” “噢?是五小姐?”季大夫看到姜司宁,没由来有了好感,“不知道五小姐是哪里学的医术。” “若是有空,能否与老夫交流一番,老夫好想知道你是如何救治的。” 姜司宁一脸谦逊,“宁儿不敢当。我此前亦是无意中见人救治过此类的病人,这才冒险一试。” “你倒是有机缘的。这样当你有空时,再来找老头子交流交流。” “好。” 季大夫麻利开好了药方,交给陆厚驰后,这才离去。 陆厚驰见姜司宁有些不安,想到今早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他心中亦是怒火冲天。 别让他找到是谁散播的谣言,否则他定是要扒了他们的皮! 他嘴上还是宽慰姜司宁道:“没事,你外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姜司宁微敛眉眼,咬咬牙后,看着他道:“舅舅,关于我娘的事,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事?” “其实外面传的话,不是谣言。”姜司宁握紧双手后,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是姜维升的女儿,我是娘出嫁之前就怀上的。” “什么?!”陆厚驰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甚至一脚踢穿了木凳,他一脸震惊,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好半天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宁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姜司宁脸露痛苦之色,“姜维升临死之前告诉我的。” “我有一次偷听到姜维升母子说我娘出嫁之前就怀了我,我过后追查发现的确如此。” “当年娘在宫宴上被贵人设计失了清白,而娘一直以为那人是南楚质子,当初为了成全他,娘隐忍了下来,可听姜维升的意思,那个人不见得是南楚质子。” “那夜之后娘就怀了我,娘亲不愿意舍弃我,这才选中了姜维升,想给我寻个爹。” “没想到后来姜维升从淮阳候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自此冷落了娘,最后……最后还亲手溺死了娘。” “你说……你说你娘是被姜维升溺死的!”陆厚驰大惊失色,几乎要站不稳。 姜司宁点点头。 顿了片刻后,陆厚驰突然举起拳头重重砸向桌子,桌面顿时一分为二,“这个天杀的姜维升!老子定是要掘他的坟,将他挖出来鞭尸!” 陆厚驰猩红着眼睛,心里又痛又怒。 因着愤怒,他脸上的刀疤愈发明显起来,显得人凶神恶煞。 他的妹妹,他捧在心尖上的妹妹,竟然遭遇了这么些!而他身为哥哥丝毫不知晓,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些! 听到这里的动静,陆厚骋与吕筱晴也赶了过来,看着一分为二的桌子,又看到愤怒的陆厚驰,还有低垂着头的姜司宁,还以为陆厚驰对着姜司宁发火了。 吕筱晴赶忙到姜司宁身旁,将她揽在怀里,嘴上埋怨道:“大哥,宁儿做错了什么,你要发这么大的火。” 陆厚骋也是劝道:“大哥,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你这样对宁儿,当心爹醒过来饶不了你。” 第一百零三章 舅舅暴怒 “不,不是这样的。”姜司宁见大家误会,开口解释,“大舅舅是替我娘生气,是在心疼我娘。” 吕筱晴听得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姜司宁无奈下,只好又将适才的话说了一遍,这下不止是桌子,就连凳子都没能幸免,屋内的东西几乎被他们砸了个干净。 “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王八蛋!竟敢设计我妹妹!别让我找到,要是让我找到,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还有那个姜维升王八蛋!竟敢杀我妹妹!罪不可赦,老子这就去掘了他的坟!” 陆厚骋说着就要急冲冲出去。 这两个已经四十多岁,看着沉稳内敛的将军,在提到自己的妹妹时,竟然跟十几岁的小伙子一般要打打杀杀,不但说的话差不多,就连举动都颇为相似。 一时间让姜司宁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站住!”陆厚驰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叫住了陆厚骋,“你这样是要嚷嚷到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吗?”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陆厚骋怒意冲冲,“卿儿她遭遇了那么多!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不甘心!” “谁能甘心!”陆厚驰亦是紧绷着一张脸,“可冲动没用!” “现今外面都在传卿儿宁儿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去找姜维升算账,岂不是宣告天下人卿儿生前的事情吗!你要让宁儿如何抬头?!” 陆厚驰看了一眼姜司宁,见她镇定的模样,“宁儿今日告诉我们,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是。”姜司宁也不遮掩,冷静道:“把这事传播出去的,是姜维升的女儿,姜云裳。” “那次她设计害我不成,反倒毁了名节后,姜维升就把她赶出了家门。都是我没有及时把她处理,这才惹出了这样的祸端。” “此人应该是看我回了侯府,不甘心,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抹黑我和我娘,让侯府蒙尘。我让揽月找了她一阵子,不过她躲得紧,我想请舅舅帮忙,把她挖出来。” “好。舅舅会让人把她找出来,不管她躲到哪里!我一定会让人把她挖出来!” 陆厚驰本不欲对一个女子下手,可姜维升的所作所为实在触犯了他的底线。而身为姜维升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她想要找死,那他也一定成全! “还有,你说姜维升是从淮阳候那里知道的消息,那淮阳候是如何知晓?” 姜司宁摇头,“这个我没查到,姜维升说是位贵人告诉的淮阳候,至于是哪位贵人,他没有说。” “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只能去问淮阳候了。” 她敢肯定,当初娘的那个事情,牵涉的人一定不少! 不管那些人处于什么目的,但毁了娘的一辈子! 陆厚驰听得是紧绷着一张脸,咬紧了牙关,“宁儿放心,这事舅舅们一定会查清楚,给你娘主持公道。” 缓了片刻后,他看着低头的姜司宁,见她面带愧疚,宽慰道:“你也别自我谴责,你娘当初既然选择保全你,自然有她的道理,哪怕她因此遭遇不测,你也是她的亲生骨肉,是我们陆家的血脉。” “不管旁人如何诋毁,身为陆家后人,绝对不可妄自菲薄。不管你亲生父亲是谁,你一样是我们侯府的五小姐,舅舅和你哥哥们都会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姜司宁闻言,眼眶蓄满了泪水,这弥足珍贵的亲情熨帖得她几乎是要融化了,她咬紧牙关,“是,宁儿知道了。” 吕筱晴更是拍拍她的肩膀,“宁儿,你能告诉我们,不是自己熬着,我们都很开心,一家人就是要共进退。” 姜司宁点点头,“我知道的。宁儿在姜家时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如今在侯府,总算是知晓了亲情为何物。” 即便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断了联系十几年,可从未有过任何的生疏,世间亲情,本就该如此。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知道就行,就不要告诉爹了,以免他担心。”陆厚驰担心他的身体,“就让爹静养着先,外面的事,我们解决就行。” “我也是这样想的。”陆厚骋嘴笨不太会安慰人,“宁儿啊,你也别操心,有舅舅给你周旋呢。” “好。” 交代完姜司宁后,陆厚驰两兄弟便先行离开了。 看着他们匆匆的背影,姜司宁内心叹了一口气。 本想着要自己守护他们,却没想到还是给侯府添了麻烦。 找人的事情她解决不了,但外祖遇刺一事,她绝对不能放过卫凛渊,等下次卫凛渊找她,必定是要好好找他算账! 第一百零四章 渣男上门 然而一连两天,姜司宁没等到卫凛渊,倒是等来了陆不韪来到侯府门前作妖的消息。 “五小姐,陆公子跪在门口,想见你一面。”护卫一脸为难,“我们让他起来,他还不听,就那么跪在门口,嘴里还念念叨叨。” “说什么以前是他错了,他也是被别人迷惑,这才犯下大错,如今他知道错了,想要和小姐重修于好,还请小姐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要计较,如果小姐不原谅他,他就跪在门口不起。” “门外围着一群看戏的人,对此议论纷纷,说男人总归是会犯错的,只要能回头就好。如今小姐名声不好,不如就从了他。” “什么!”陆清风闻言蹭一下站起来,一脸怒意,“那混蛋他还敢来!还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陆清风简直是要气炸了,之前在衙门时外祖不让他们去,过后听说那个无赖这般诬陷小五,他都恨不得把人剁成十八块喂狗! 什么东西,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陆清风越想越气,撸起了袖子,“他跪在门口是不是,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大哥陆清霄见他这般冲动,赶忙拦住,“小四,别冲动!” “你别拦我!” 陆清风哪里听得进去陆清霄的话,满脑子都是要把陆不韪这王八蛋给揍一顿。 陆清霄拦住他,训斥道:“陆清风!你这样贸贸然冲出去把他打一顿,不是在帮小五,而是在害她!也害了侯府!” “你今日打了他,百姓只会说我们仗势欺人!还有你要让小五如何自处?他们不会说陆不韪不好,只会说小五的问题,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有个好名声?!” 陆清风顿了顿,一脸懊恼,“那怎么办?难道任由那王八蛋就这样说!” “爹和二叔都不在,外公还在休养身子,我们不出面,难道要让小五出面?!” “那小子一看就不存好意,要把小五架在火上烤!” “这件事还真的让我出面。”姜司宁站起来,一脸淡然,“陆不韪打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上回的事情他没有得到教训,这次我就让他后悔来侯府闹!” 陆清霄有些担忧,“小五,还是我出面?” “不用,我能解决。”姜司宁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嘛,还是要大哥和四哥替我撑腰。” “没问题!”陆清风一口应下,“走,哥哥们给你撑腰去。” 门外,陆不韪还在念叨。 “宁儿,我知道错了,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就原谅我这次,我保证以后会对你从一而终,也不会纳妾。” “从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了你,能和你定亲的时候,我也是极为开心的。” “你忘了我们以前的开心的日子吗?以往我们花前月下的时候,你总是依偎在我怀里,叫我不韪哥哥,还让我亲你。” 他这一番话在围观的人里炸开了锅。 “哇,不会,我听到了什么!姜小姐看着正经的模样,私底下居然也这么放得开!” “这也太放荡了,不会是跟她娘学的?听说她娘就是未出阁之前便怀上了。” “哎……没想到宁国侯府表面看着恪守礼法,没想到也出这样的腌渍事,真是……” “就是,姜小姐真是辱没了这将门。” 陆不韪听到这些议论,唇角勾起了个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姜司宁想把他一脚踹了,哪有那么容易! 甄家放弃他之后,又因着宁国侯府的关系,所有人都不待见他,眼下距离春闱只有三日,他只有使劲攀住姜司宁,这才有翻身的机会。 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看着大好的前程在自己手中溜走! 更何况!他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全都是拜姜司宁所赐! 如果她一开始就说她和宁国侯府还有联系,他何至于去啃甄美珠那个丑女人! 都是姜司宁!如果她不是隐瞒了自己,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麻烦!说不定姜司宁就是为了摆脱他! 哼,姜司宁想得美,他的前程都是被姜司宁毁掉的!他绝对不会放过姜司宁。 如果要死的话,那么他也要拉着姜司宁一起死! 姜司宁母亲的事情给了他灵感,只要毁掉了她的名声,让大家以为姜司宁早和自己逾越了礼法,那么京城还有谁敢娶姜司宁! 宁国侯可是要脸面的,只要他娶了姜司宁,那么宁国侯府一定会帮自己! 他的仕途就有望了! 陆不韪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一脸痛彻心扉,“宁儿,你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要给我生很多孩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抹黑侯府 “放你娘的狗屁!” 陆清风听到这话怒不可遏,一把冲到陆不韪跟前,把他提了起来,威胁道:“你再污蔑我家小五一句!老子打死你!” “你这书生,满嘴喷粪,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是个王八蛋!” 陆不韪完全没料到没等到姜司宁出来,反而等来了个野蛮人,被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得害怕起来。 这陆家一家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野蛮人,从来不讲理,万一真把自己打死怎么办,可是…… 可为了前程,他还是咬牙道:“这位公子,我说的是事实!当初宁儿和我在一起时,是何等甜蜜!” “她给我绣过荷包,纳过鞋底,还经常来书院看我,给我送吃的!我们曾经拉过手,亲吻过,还一起在花海滚过!” “你!” 陆清风听他这般污蔑姜司宁,是怒不可遏,抬手给了他一拳,怒骂道:“你放屁!你个臭书生,再污蔑我家小五,看老子不打死你!” 陆不韪挨了一拳,口中顿时弥漫着血腥气,痛得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牙都被打掉了。 这……真是野蛮人!竟敢真打他。 陆不韪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听他称姜司宁是小五,也就知道了他是宁国侯府的公子。 他心中冷笑,只要宁国侯府的人对他动了手,那么他就占据了上风。 面对凶狠的陆清风,陆不韪心中害怕得不行,可还是挑衅道:“你打死我!就算你打死我!我说得也是事实!这些都是我和宁儿经历过的!” “宁国侯府好大的威风,我说句实话,公子就要打死我!还有没有王法!乡亲们,你们看看,宁国侯府恃强凌弱,欺负人了!” “你!” “四哥,别动手。” 眼见陆清风被激怒,还想再打陆不韪,姜司宁走上前拦住了他。 姜司宁瞥了一眼陆不韪,压低声音对陆清风道:“四哥,别上他的当,他就是想激怒你,让我们侯府的民声扫地。” 陆清霄也看穿了陆不韪的目的,上前制止道:“小四,放开他。” 陆清风哼了一声,丢开了陆不韪。 陆不韪索性瘫在地上,卖惨道:“打人了!宁国侯府打人了!我不能动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残了。” 陆清风看不惯他的无赖样,怒斥道:“你放屁!老子就打了你一拳头,还能把你打残不成!” “你看!陆公子都承认打人了!”陆不韪像抓到了陆清风的把柄一般,“陆公子真是仗势欺人,看来在他眼中,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不过就是想打就打了一样。” “他今日能随便打我,往后就能随便打你们,以后是不是陆公子打死人,都能仗着祖辈的功勋抹了去啊!” “我们平民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只有他们的命才矜贵是不是!” “亏得我们这些百姓还这么崇拜宁国侯府,没想到他们竟这般对待我们,我们还能怎么信任他!还怎么信任他们能保护我们的安康啊!” 陆不韪的话瞬间引起了围观之人的议论。 “是啊是啊,以前听说宁国侯府都是治军严格,不允许伤害百姓,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般。” “就是,都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装出来的,看陆家小公子,竟然说打人就打人。” “说不定以前就是装出来博个好名声,诓骗我们这些老百姓罢了。” “以前说的多好看,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早知道这么能装,我也去前线转一圈,挣个好名声算了。” 听着这些议论纷纷的话,陆清风怒意更甚,刚想说话,就被姜司宁一把拦了下来。 “小五,你拦着我做什么!” 陆清风被这些人的话刺激得是想动手打人。 听听这些人说的是人话吗?还说他们用命换回来的名声,是装出来的! 这不是在抹杀前线浴血奋战将士们的功劳吗! 但凡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侮辱!谁能忍! 姜司宁不搭理陆清风,她看向陆不韪,只见陆不韪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她冷意渗渗。 陆不韪想借着民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偏不让他如愿。 面对围观的人,姜司宁一脸镇定,稳声道:“大家说陆家装模作样是博个好名声,可陆家的宗祠摆着上百个灵牌,无一不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还,如果真是装模作样,那陆家可真是离谱,竟然在用自己的命来做戏。” “还有宁国侯府自驻守南境以来,可曾有一次让大家失望?可曾有一日对不起大家的期待?” “试问各位,你们家中有老人七十,可是已经在享齐人之福?而我外祖呢,我外祖年近七十,仍在南境奋勇杀敌,不曾有一日的懈怠,浑身上下都是伤疤!” “我外祖护得众人安康,却从未邀功,可你们是怎么回报他的?编排他的女儿,肆意传播流言,气得他卧床休息,你们如何对得起我外祖。” 第一百零六章 恶心的渣男 姜司宁越说越怒,掷地有声道:“如今不过是有小人挑拨了几句,你们便怀疑陆家的忠勇,你们如何对得起那些舍命护你们安康的陆家先辈们?!” 姜司宁拉过陆清风,让他解开衣衫背对着众人。 陆清风虽然不解,却也只是照做,解开衣衫后,他肩膀,腰背竟然大大小小布着十几道伤疤,看得人是心中一颤。 姜司宁指着他身上的伤疤,淡声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在前线转一圈,就换回来的名声。” “既然大家无视陆家的付出,那你们上前线杀敌去,只要你们能从前线活着回来,我姜司宁就给你们下跪磕头,给你们养老送终!” 看完陆清风身上的刀疤,再听完姜司宁的这一番话,众人左右看了看,一脸心虚。 这些伤看着就很痛啊!还有一处伤疤,竟是从肩膀划拉到了腰上! 这可几乎是要没命了呀。 再说了,这上阵杀敌,谁敢! 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活,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没命了。谁敢去轻易去尝试? 大家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见到大家退缩,姜司宁嘲讽道:“怎么,刚才信誓旦旦,轮到自己时就不敢了?” “若是做不到,你们便为刚才的言论道歉,从今往后不许再说陆家的不是!” 众人心虚不已,不敢吭声,也不想为自己刚才的言论负责。 姜司宁扫视一圈的人,笑道:“我还以为大家有多厉害呢,结果却是个敢说不敢做的孬种!” “那那些命留在战场上的男儿们若是知道你们这样诋毁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悲凉。” “我不是孬种!”突然有一个粗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我原本也以为侯府仗势欺人,我……我惭愧。” “我曾经也是军中之人,知晓战场的残酷,侯府为我们洒热血,我们不该寒了他们的心。” “对不起陆公子,对不起侯府,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 有了一个人带头说之后,众人也纷纷响应起来,开始道歉。 陆不韪见情况不对,赶紧添油加醋,“大家可别被他们误导!他们打人是事实!怎么能用战场上的功劳抵消呢!” “照这样说,那他们打死良民,也能用战场上的功劳抵消,这岂不是滥用职权!” “陆公子!”姜司宁一脸正色,“今日既是你我二人的恩怨,你又何必牵扯上大家?” “你是满腹经纶,能诓骗大家一时,把他们当枪使,可你一直蒙蔽他们吗?” “你被甄家抛弃仕途无望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宁国侯府,你为了得到宁国侯府的权势,竟然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在众人面前年诋毁我的名声,逼迫我嫁给你。” “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内里却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看来书院把你逐出,是做对了,否则你今日所作所为,岂不是为书院招黑。” “你……你胡说!”陆不韪被姜司宁拆穿,一脸心虚,可依旧嘴硬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确实与我做过那些!” “你以为你现在攀上了侯府,就能磨灭那些吗!绝不可能!” “事实?姜司宁冷笑一声,“你说的事实,恐怕是你被逐出书院,又失了甄家婚约,不能参加春闱后,这才想赖上侯府?” “你想毁掉我的名声,让大家都以为我早就跟你婚前失节是不是?只可惜,你刚才说过的那些事情,我统统没跟你做过。” “反倒是你,假借念书之名,从我手中诓骗了不少钱财,若不是我时不时救济,你能与你那些同窗吃酒?能在茶楼高谈论阔?能得到甄大人的赏识,再入了甄小姐的眼?” “陆不韪,我就算是养一条狗,那狗也不会反咬我一口,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人的丑恶,到底有多恶心。” “你胡说!我哪有!”陆不韪恼急,“我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努力?你所说的努力,就是想靠着裙带关系,得到不错的位置?”姜司宁讥讽,“那你可真是好努力。” “在姜家还在,姜云裳母女毁我名声时,你就想另娶姜云裳,而在姜家倒了之后,你便想高攀甄府,还想与甄小姐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保持你的好名声,你还在甄小姐跟前诋毁我,甚至想让甄小姐解决掉我。如果不是我外祖及时回来,只怕我早就死在了你的阴谋之下!” “你如今见我与侯府有了关联,又想着来求饶,想搭着侯府往上走?” 姜司宁冷笑,“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买卖?好事你都想沾了,坏事全都不要。” “还有你那母亲,在姜家倒了之后,还想诓骗我住进你们家,毁了我的名声后,任由你们拿捏?” “你们一家怎么能那么恶心?做人做到你们这份上,也算是开了眼了,我这辈子与你们有联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从我给了你毁婚书后,我与你再无任何关联,你若是在随意污蔑我的名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一百零七章 自找死路 “你……你……”陆不韪辩解,“你胡说八道!我没做过那些!” 他心中已经慌乱不已,感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好像充满了厌恶。 姜司宁怎么这么能说? 他好像说不过姜司宁了。 怎么办……怎么办…… 姜司宁见他嘴硬,冷声道:“怎么,你今日来我们侯府胡闹,不就是想让毁了我的名声,再让我嫁给你!” “陆不韪,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恶心的男人!心思不在正道,一心想歪门邪道!” “你今日在侯府撒泼,说你做错了,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以为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 姜司宁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打甄家的脸!犯错之后把错全部推到女人身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真是枉为男人!” 众人一听姜司宁这话,对陆不韪的鄙视更多了。 “就是,他这根本就不算男人!真是令人这么恶心!” “谁说不是,他那些书院的同窗们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愿再提及,怕污了自己的嘴一般。” “可不是,他这人可真是恶心,他对姜小姐做的那些,姜司宁没追究算了,他还敢在侯府跟前撒泼,诋毁姜小姐的名声。” “我看哪,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净会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我要是他,都没脸活着了!” “哎,万一他是条狗呢,不对,说他是狗都侮辱了狗,狗还没他那么贱呢!” 众人的议论声一声比一声高,似乎担心他听不见似得,还怎么扎心怎么说,听得陆不韪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这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给姜司宁招黑,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似乎是忍受不了众人对他的嘲讽,陆不韪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挤进人群中灰溜溜走了。 姜司宁见陆不韪走了,眼神意味深长。 等陆不韪走了之后,围在侯府的人群也散了。 陆清风见姜司宁三言两语,不但挽回了侯府的名声,还把陆不韪搞得无地自容,不由得拍手称快。 进了侯府的门后,陆清风不禁夸赞道:“宁儿,你可真是厉害啊,不动刀枪,就能把人杀的落荒而逃,真是厉害!我……哎哟,大哥你打我干什么!” 陆清风嚎了一嗓子,捂着自己的脑袋,痛得龇牙咧嘴。 陆清霄板着一张脸,“你还好意思说,一出门就动手打人,你是嫌我们不在风口浪尖是不是!” “你打人是痛快了,可你想过后果没有!一旦没有解决好,明日父亲与二叔上朝时,指不定被御史参成什么样!” 陆清风这会儿才想到后果,摸着自己的头,小声道:“宁儿不是解决了吗……哎呀别打……别打……痛。” 陆清风见陆清霄抬手又要打他,赶忙躲到了姜司宁的身后。 他可怕死了大哥发火,大哥平素看起来不言苟笑,也不喜欢动手,可一旦动起手来更是跟杀神附体一样。 他要是落到大哥手里,一定要被扒掉一层皮。 他小声在姜司宁耳边道:“宁儿,你快帮帮我。” 姜司宁对陆清风也是无奈,但觉得他冲动的个性确实是需要磨一磨,要是不让他长一次教训,他这动手打人的性子肯定要吃亏。 姜司宁让在一旁,一本正经对陆清霄道:“大哥,我支持你教训四哥,千万别客气,动手打就对了!” “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陆清风瞪大了双眼,“亏我还那么疼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大哥,快动手,我看四哥已经急不可耐了。” 陆清霄见姜司宁也不劝说,也就没了忍耐的心思,逮住陆清风就揍了一顿。 陆清风被陆清霄揍得是满屋子乱跑,一边跑还一边使劲嚎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谋杀了一般。 姜司宁也没想到这大哥看着像君子一般温和,但动起手来是半分不留情面,默默同情了一把陆清风。 没再理这兄弟的闹剧,姜司宁转身回了芷兰院,唤来了揽月。 “小姐,有什么吩咐?” 姜司宁对着揽月招了招手,在揽月的不解中,在她耳边低声了几句话,听得揽月是一言难尽。 “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姜司宁一脸冷意,“他也算是提醒了我,有祸害要趁早解决。” “要是留着他,时不时冒出来碍一下眼,真是膈应得厉害。” 陆不韪今日的所作所为让她意识到,毁了他的前程还不够,若是不能彻底解决了他,今后还有不少的麻烦。 既然陆不韪找死找到了眼前,不给他找个好归宿,怎么都说不过去。 揽月想到陆不韪在侯府门口做的事情,也是一脸嫌弃,“好,我这就去安排。” 既然他自找死路,就怨不得谁了! 第一百零八章 身败名裂 “你说姜司宁把陆不韪喂了春·药后丢进了南风倌?” 摄政王府,卫凛渊听着顾臻的话,俊眉微挑。 顾臻躺在一侧,大大咧咧,“可不是,她身边那个丫头扔进去的。” 卫凛渊眉眼染上了笑意,沉吟片刻后道:“那就再给他准备一份厚礼。” “什么厚礼?” 卫凛渊眉眼一挑,“京中不是有几个喜欢男风的纨绔?” 顾臻瞬间来了精神,“你说的不会是那几个?” 那可是满京城玩得最疯的纨绔,仗着家中有势力,倒是折腾了不少人命。 这陆不韪若是落在这群纨绔的手中,不死也得残了。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不由得幻痛。 阿渊学坏了,竟然也用这种手段。 “行,我这就让人安排。”顾臻站起身,“你可真是纵容啊,可也不见得人家和你有多好。” “真不知道你做这些,最后有没有用。” “等等。”卫凛渊叫住往外走的顾臻,食指扣了扣桌面,眸底深邃如渊,“往后,他就不用出现在人前了。” 顾臻挑眉,“行了,知道了。” 这陆不韪真是惹什么不好,偏偏惹到了这位爷。 往后陆不韪,可真是成了沟渠里的老鼠,再也不能见光了。 待顾臻走了之后,卫凛渊静默片刻,突然想起已经几天没见到姜司宁了。 侯府戒备森严,潜进去不是不行,只怕会引起姜司宁的反感。 姜司宁似乎对他一直抱有敌意,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曝光,若是让侯府的人察觉,只怕是要生气了。 看来……是该找个机会,正大光明见她一面了。 ……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那陆不韪昨晚混到南风倌去了,还是被几个男的压在身下呢。” “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他都被人玩得奄奄一息了,去了半条命。” 他可听说了,那一屋子都是些玩得很疯的纨绔,那厮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半残。 “你说这不会是侯府弄得?” “嘘,你可别瞎说。他这叫恶人自有天收。” “说得也是。” 一时间,陆不韪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虽然大家都怀疑是宁国侯府做的,可没有证据,大家都只默默在心里猜测。 而身处舆论漩涡的姜司宁,同样有些疑惑。 “你把人丢到了那帮纨绔那里?” 揽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呀,我就是把人扔到了南风倌,至于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事情传出来后我让人去搜了一圈,没有找到陆不韪的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不会是死了?” 姜司宁微微皱眉,她感觉这其中有人在推波助澜。 难道是……舅舅他们? 昨日舅舅他们回来,知道陆不韪闹了一通后是气得不行,说一定要让他好看。 可依照陆家的家风,舅舅们这会把人打一顿,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除了舅舅,还会是谁呢? 姜司宁突然没了主意。 算了,不想了。 看到陆不韪的下场,她也算得到了一丝畅快。 前世她沦落到那个地步,今生陆不韪也该付出那样的代价。 只可惜姜云裳还是没有找到,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而由姜云裳引发的流言蜚语还没有停止。 尽管舅舅们及时压制了流言,可关于她娘的身份,还有她的风评还是在私底下流传了出来。 就连她,也被说成是不祥的野种,先前克死了娘亲,又克死全家,就连未婚夫一家都被她搞得家破人亡。如今回了宁国侯府,只怕宁国侯府是要遭殃了。 宁国侯府自然是斥责了一番,可在有心之人的作用下,还是少不了议论。 据她所知,陆不韪在侯府闹了一场后,甄家丢脸丢大了,狠狠斥责了一番甄美珠。 而现今流言纷纷,和甄家逃不了干系。 他们想要用她的名声,去救甄家的名声。 真是好盘算。 甄家敢用母亲的名声来给自己洗白,就得看他们能不能洗干净! 姜司宁眉眼染上了冷意,“揽月,有个事情交给你做。” “什么事?” 姜司宁在揽月耳边嘀咕了一句,听得揽月脸上精彩纷呈,末了捂住嘴道:“不会,甄美珠居然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 “她这就是传说中的丑人多作怪?” “可不是。”姜司宁被揽月这话逗笑了,“你去找些人好好散布这些,添油加醋也没关系,一定要传的精彩。” 揽月抿着笑意,觉得她家小姐实在是太坏了。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办好!” 谁都没想到,甄家的这位小姐竟然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情。 让她这么嚣张,等事情传出去后,看她还怎么做人! 第一百零九章 报复甄家 不出半日,甄美珠做的那些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般,纷纷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甄家二小姐的事情?” “就是和男人厮混,还有了孩子又私下堕胎的事情?” “就是这个!这甄二小姐平素看起来高傲得不行,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般放荡。” “听说她还跟好几个男的鬼混过呢,最后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跟她厮混的那些人都不承认自己是孩子爹,甄二小姐无奈之下只好堕了孩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甄家也算是高门大户,甄大人是大理寺卿,甄大小姐更是贵妃娘娘,这甄二小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就是,太不要脸了,一个女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要是她啊,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我听说她年十七还未嫁出去,就是那些世家都知道了这腌渍事,她一直倒贴那些公子哥,可那些公子哥都对她玩玩而已,谁对她真心,玩得可混乱了!” “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家,日后谁能保证她肚子里那块肉是自己的,就是,啧啧啧……真是开了眼了。” “也不知道甄家知道了这事,会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趁早埋了她!省得丢人现眼!” 众人议论纷纷,听这八卦听得心潮澎湃,甚至还有写话本子的人瞄准了这次的八卦,连夜写出了以这事为原型的情艳话本子。 那话本子一出场,就被人抢购一空。 话本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写明是甄美珠,只隐晦地写成了是某世家小姐,因天性放荡,甘愿成为个青楼女子,流连于各个男子当中。 在写到香艳场景时,那插画画得几乎和甄美珠一模一样,让人遐想纷纷,更有代入感了。 一时间,这写的好又有原型的话本子成了男子人手一本的东西,流传得让甄家恼怒不已。 “混账!这群混账!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要将他们都抓进大牢!关他们个一年半载!” 甄远摔了茶盏,气得是暴跳如雷。 今早上朝时,那些大臣们都对他议论纷纷,嘴上说着没事,可私下底不知道看笑话成什么样子! 还有陛下下了早朝后,还特意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宫里也有人议论,影响了甄美凤。 此事已经不但只是甄家的家务事,还有皇家脸面。 甄美凤已经嫁入皇家,断然不能让那些卑贱的百姓议论遐想,否则皇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皇帝责令他一定要好好处理,否则就别怪不客气! 甄远越想越气,指着在一旁的甄美珠,怒斥道:“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丢尽了甄家的脸面!这事若是牵扯到你姐姐,看我不打死你!” “你这混账东西!混账!” “你打死我!那你打死我!”甄美珠是羞愧不已,可听到甄远提到姐姐,她突然愤怒不已,冷笑道:“可就算你打死我,姐姐的名声该连累还是连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倒要看看,你心爱的女儿被那些人说,你会不会也打死她!” “你给我住嘴!”甄远怒意上头,啪一下给了她一巴掌,“你这混账东西如何能跟你姐姐比!” “你不但样貌比不上你姐姐,德行更比不上你姐姐!你姐姐贵为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道给甄家添了多少的光!” “可是你呢!你这混账东西,只会拖后腿给家里抹黑!我真是后悔生了你了!” “呵。”甄美珠冷笑一声,被打了也不哭闹,冷冷道:“姐姐的德行就比我好?” “要是陛下知道姐姐做的那些事情,我看姐姐还能不能活!” “你这孽障!你敢!”甄远听得心头怒意更甚,上前就去掐她的脖子,恨不得是杀了她。 这个孽障,早晚有一天要毁了家里! 他掐着甄美珠的脖子,直到掐的她不能动弹时这才松开手,恶狠狠警告道:“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我即刻打死你!” “你最好记着,甄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沾了你姐姐的光,你姐姐若是出了事,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来人呐!给我看好二小姐,不许她出去,若是她敢出去,就打断她的腿!” 甄远撂下狠话后,就命人把甄美珠的屋子锁了起来。 甄美珠听着甄远不留情面的话,气得是砸了屋子里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对我!” 突然有道声音在门口响起。 “因为你没有让甄大人看到价值。” 第一百一十章 再次作妖 甄美珠闻声看去,见到姜云裳后,气得她把杯盏砸了过去,“你还有脸来找我!” “你说你知道姜司宁的那些丑事,会帮我毁了姜司宁的名声,可现在呢!毁的都是我的名声!姜云裳,你好得很!” 甄美珠心头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见姜云裳出现后,把气都撒在她的头上。 “姜云裳,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一定把你交出去!” “你一定知道姜司宁在找你,我想你那位姐姐是恨死了你?要不然怎么会到处搜刮你?你说你要是落到姜司宁的手中,不用我说,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自从姜云裳来找她后,甄美珠就知道了她们姐妹二人的血仇,也知道了姜家的那些破事都是姜司宁做的。 还有陆不韪和她的事情,全都是姜司宁策划的! 姜司宁早就知道了她和陆不韪的事情,刻意引人发现,就是想踩着她甩掉陆不韪。 没想到她千算万算,最后输给了姜司宁那个小贱人,不但输给了她,还被满京城的人诟病!她怎么能忍!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不把姜司宁踩在脚下,她不会罢休! 对甄美珠的暴怒,姜云裳一脸镇定,“把我交出去了,然后呢?你就能挽回你的名声了吗?” “姜司宁知道你的事情,把你之前的那些事情捅出去,你又怎么办?是冲到侯府把她杀了吗?还是说你没有干过那些事情?” 姜云裳笑了笑,“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干了这些事情,你的名声和我一样,已经彻底毁了。” “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这辈子已经抬不起头,注定只能被人当笑话一样看!” 甄美珠何尝不知道,她握紧了双手,眸底泛着怒火,“你就是来笑话我的?” “怎么会呢?”姜云裳眼睛转了转,“我是来帮你的。” “怎么帮我?” “当然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姜云裳眸底划过一丝恶毒,“既然她毁了我们,我们也毁了她。” “我们也要让她试试,被人千夫所指是什么感觉!” “你想怎么做?” 姜云裳笑了笑,“这就要借助贵妃娘娘了。” 甄美珠不解,“我姐姐能做什么?” “姜司宁现在躲在侯府不出来,我们就得引她出来。”姜云裳一脸算计,“我们不但要把她引出来,还要让她在众人面前脸面尽失!” “让她比我们更痛苦,更难熬!” …… 姜司宁搞完甄美珠那件事情后,因担心陆如松的情况,一直呆在府中伺候外祖,偶尔和陆清风闹上几下,倒是过得还不错。 幸好陆如松的情况好上不好,姜司宁这才放心了下来。 只是没有听到甄美珠的反击,这一点让她有些疑惑。 按照甄美珠的性子,她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反击? 姜司宁手指轻叩桌面,思绪有些飘远。 “小五,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什么?”姜司宁回过神来,看到陆清风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陆清风皱眉,“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说了那么久的话,你都没反应。” “我在想外公的情况,走神了。”姜司宁找了个借口掩盖过去,“你刚才说什么了?” 陆清风本有气,但听到她说是担心祖父的事情,气顿时消了。 “我说自从外祖和我爹二叔回京后,朝堂的局势严峻得不行,陛下与摄政王的矛盾几乎都要闹到明面上来了。” “下了早朝之后,我爹都被陛下留在了宫中,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听说啊,摄政王似乎遭到了暗杀,摄政王以为是陛下做的,据说把那些刺客的人头都丢到了资政殿,陛下脸色当场就青了。” “摄政王遭暗杀?”姜司宁有些惊讶,“他没事?” “没事。”陆清风有些奇怪姜司宁的反应,“你怎么关心摄政王?” 姜司宁一愣,“有吗?我只是觉得没人能刺杀得了他。” 难道上次之后,还有人继续刺杀他?他这才没来找自己? 姜司宁心中疑惑,还是因为他对外祖动了手,心虚之下才不敢来? “真的吗?”陆清风狐疑看着她,刚才宁儿那一瞬间似乎流露出来一丝紧张。 “真的!” “那就好。”陆清风也没多放在心上,“虽然摄政王样貌是长得不错,可你不能喜欢他。” “他那人冷漠无情,还有怪病,绝对不是良配,祖父是不会同意的。” 姜司宁:“……” 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 姜司宁无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怎么知道摄政王遇刺,又把刺客头颅丢到资政殿这种事情的?” 姜司宁相信这绝对是卫凛渊能做得出来的。 卫凛渊这人从不吃亏,有仇必报,看来他和皇帝的斗争,更进一步了。 先帝病逝后,大权在握的卫凛渊没有篡位,反而遵循先帝遗诏,尊当时的太子为帝。 新帝登基两年,朝政几乎都掌握在卫凛渊手中,皇帝当然不愿意只做个傀儡。 就算卫凛渊是新帝的舅舅,可自古以来,皇权斗争没有亲情可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宫赴宴 卫凛渊在外掌控着北境的军权,在内掌控着禁军,而皇帝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支御林军。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新帝这两年只怕是提心吊胆,定是要把皇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外祖回京后,皇帝自然会用尽全力争取外祖的支持,往后两人的斗争只怕是更加明显了。 “舅舅是否站在皇帝那边?” 陆清风叹了一口气,“陆家铁则,忠于陛下,当然是得站在陛下那一侧了。更何况,我们这次回京遭到刺杀,不就是摄政王做的手脚。” 姜司宁知道就算外祖宠爱自己,自己总归不是陆家人,无法给予立场建议的,但她真的不想陆家卷入这场漩涡。 前世时外祖一家覆灭的场景,她在梦里见到都痛苦不已,若是重现一遍,她实在接受不了。 姜司宁忍不住嘱咐,“你们要小心一些,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放心,我们知道的!”陆清风一脸笑意,随即又有些担心,“对了,我过来时我娘让我告诉你,明日宫宴,宫里点名让你也去。” “宫里?”姜司宁有些惊讶,她想了想后,“难道是贵妃?” “说你聪明是真的聪明。”陆清风轻叹一口气,“甄家小姐因为陆不韪的事被众人议论纷纷,听说还闹过自杀,幸亏被下人及时发现,这才救了下来。” “贵妃是甄家女儿,娘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然觉得脸上无光。这事虽然是陆不韪闹出来的,可到底和你牵扯上了关系。” “这次让你进宫,只怕来者不善哪。要不你称病,也免了这乌遭事。” “这怎么能行。”姜司宁拒绝,“称病不去,只会落人口舌,让贵妃找到理由针对侯府,可就不妙了。” “可是……可是你要是在宫里出了事怎么办?”陆清风虽是个男儿,可女人间的斗争,他也知道,担心姜司宁会吃亏。 姜司宁笑得高深莫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贵妃娘娘要找我麻烦,我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前世的时候,她不但知道内宅的事情,还知道了皇家秘事。 如果甄美凤真要为甄美珠讨个公道,她也不介意把这两人都送走。 “哎……你还真和我娘说的一样,我娘也说你不会逃避,肯定是会答应的。” “她的意思呢也是让你去,刚好趁着这次宫宴,把你正式介绍给各世家,落实你侯府五小姐的身份。” “侯府认了你,往后那些人想要乱说什么,可得仔细掂量一下了。” 陆清风眉眼挑起,“京城的这些人就是虚伪,从来不敢跟人面对面,只会做这些手脚,实在可耻。” 姜司宁笑了笑,“不然他们怎么是沟渠里的老鼠呢。” “既然大家都想要看我笑话,那我就让他们笑不出来。” “好!”陆清风揉了揉她的头,“果然是我们陆家的儿女!” “小姐,四公子。”揽月从上前,“夫人送来了几套衣裙,说是让你挑挑,明日在宴会上穿的。” 揽月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上捧着几套衣裙和一些首饰,姜司宁还没答话,陆清风便凑上前去看了一圈。 “小五,我觉得这套鹅黄色的衣裙衬你,你皮肤白,长得又好看,这样捂着可不行,你一定要在宴会上艳压群芳,把那些庸脂俗粉们统统压下去!让他们知道我们侯府的五小姐到底有多好看!” 姜司宁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 “这怎么夸张了?”陆清风一脸骄傲,“我们陆家底子好,你看有谁长得难看?就连我爹脸上没刀疤之前,也是个俊公子哥。” “我陆清风的妹妹,当然是谁都比不上的,让她们说你坏话!就让她们嫉妒去!” 姜司宁觉得陆清风真是少年心性,但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既然那些人敢背后造谣她,想让她过得惨兮兮,她偏不会让她们如意! 明日最好谁都别想招惹她,否则谁都别想在她手里讨到好! 翌日宫宴,当姜司宁穿着鹅黄色衣裙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众人眼前一亮。 一袭鹅黄曳地长裙,外罩镶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 秀发挽如半朵菊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显得面色如春。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陆清风赶紧冲上前,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不可思议道:“这可真是我五妹妹?” “这简直是人间富贵花呀!好看得我都想藏在家里不让别人看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艳亮相 “小四,说什么浑话!” 林岚语瞪了他一眼,看向姜司宁的眸底也充满了惊艳之色,“我一贯知道宁儿是美的,可没想到宁儿美成这样。” “只怕今晚一亮相,明日侯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谁敢!”陆厚驰眉眼微扬,“不是谁都能娶宁儿的。” “就是!”陆厚骋也附和道:“谁也配不上我们宁儿。” 陆卿的事情让他们兄弟二人痛彻心扉,他们暗中早已发誓,必定是要将妹妹唯一的女儿护好。 任谁都别想把姜司宁拐跑!谁要是敢拐跑,他们必定要打断这人的腿! 姜司宁被她们夸得脸微红,“那宁儿一辈子赖在侯府,哪儿也不去。” “好!”陆厚驰和陆厚骋齐声应道,“舅舅养你一辈子!” 陆清风也插嘴道:“哥哥也养你一辈子!” 姜司宁被温暖得不行。 林岚语见他们男儿们越说越不正经,催促道:“时辰快到了,快走。” 众人这才放过姜司宁,让她们上马车。 上了马车,林岚语拉着姜司宁的手,不放心交代:“宁儿,宫宴上你跟着我,若是有人敢找你麻烦,直接跟我说。” 虽然他们是想趁着宫宴宣布姜司宁侯府五小姐的身份,可担心姜司宁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姜司宁以前在姜家,只怕是从未出席过宫宴,她是担心会有人刁难她。 再者最近关于她们的风言风语可没停过,她怕有人真敢胡言乱语,让姜司宁伤心。 这次宫宴,虽然名义上是陛下体恤他们一路辛苦,特意设宴款待,可点名也让姜司宁过去,只怕是有些不怀好意。 宁国侯府女丁稀少,如今出了个姜司宁,有些人难免会动其余的心思。 按照公公对姜司宁的重视,是谁都别想打他乖乖外孙女的主意。 “就是。”吕筱晴也出言附和道:“若是我与你大舅母都不在,有人敢冒犯你,你直接教训了也行!出了什么事,有我们给你兜着!你可别怕她们。” “只是有一样,别伤了自己就好,但凡有人敢伤你,或者对你出言不逊,别管后果如何,干她就完事了!” “我们侯府的人,出去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就算我们兜不住,你舅舅和你外祖也能帮你兜着!” 林岚语抿着笑,还是轻声道,“二弟妹,你别吓坏了宁儿。进宫而已,哪里有那么恐怖。” 吕筱晴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本来就是嘛,宫里的娘娘,世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心机深沉,我们宁儿娇娇柔柔的,哪能让人给欺负了。” 吕筱晴是真的心疼姜司宁,这几日相处下来,极为喜爱姜司宁这不扭捏又聪慧的性子,几乎是把她当成了女儿一般看待。 姜司宁听着她们话里话外满满的维护,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担心害怕别人欺负了她。 她眉眼难得弯着笑意,声音也软了下来,“宁儿知道了,宁儿绝对不会吃亏的!” “我们侯府出去的人,绝对不会让人欺负。” “就是!”吕筱晴觉得姜司宁孺子可教也,“宁儿不错,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林岚语见吕筱晴这般骄傲,忍不住出言道:“宁儿可不像你,没有你当年那般泼皮耍赖,宁儿可乖着呢。” “大嫂!”吕筱晴见林岚语在姜司宁跟前提她的陈年旧事,脸上一红,“宁儿面前,你给我留些面子。” 林岚语见吕筱晴难得恼了,也不继续说她了。 姜司宁见一贯爽朗的二舅母恼了些许,不由得眼睛瞪得圆圆的。 什么情况,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怎么感觉二舅母当年很有故事的样子? 姜司宁压低声音问道:“大舅母,二舅母当年可是有什么英勇事迹?” “没什么事迹!”吕筱晴耳尖,听到之后赶忙道:“林岚语,你可不许说!” 而一贯素来平稳的林岚语此时就像跟她杠上了一般,“当然有,你二舅母当年可闹了不小的笑话呢。” “宁儿想不想听?” 吕筱晴使劲跟她使眼色,想让她别好奇。 姜司宁这几日下来,也摸清了二位舅母的性子,大舅母看似温柔,其实是个有主意又坚韧的,而二舅母看似风风火火,确实个性子大大咧咧的。 她们二人在未嫁到侯府之前,便是闺中密友,如今又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妯娌,从未有过龌龊,关系更是好得不行。 姜司宁也大了胆子,符合了一声,“好呀,我想听。” 她想知道,当年她的舅舅舅母们,有什么英勇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长辈爱情 “宁儿,你这!”吕筱晴没料到姜司宁也使坏,气得她是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脸,随即大方道:“行了,既然宁儿想听,你就说。” 林岚语见她发了话,此时也不再藏着掖着,笑嘻嘻道:“你二舅母出身将门,未出阁之前可是个虎妞。” “从小长在西北,在西北学了一身的泼皮,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担心她嫁不出去,这才把她从西北弄了回来,想让陛下赐婚。” “可是满京城的公子哥都怕了她的名号,一听到赐婚要么都病了,要么匆匆忙忙定了亲,最后这婚事就落到了你二舅的身上。” “当年婆婆怀着你二舅时受了惊吓,是个早产,一直都身子孱弱,到了成婚时,还是病弱的模样,你二舅母担心你二舅会病逝,便女扮男装去跟你二舅套近乎。” “可没想到,一来二去的,你二舅竟然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的二舅母,甚至还为了他跟公公说喜欢上了男人,不能娶亲,气得公公是把你二舅狠狠揍了一顿,险些没熬过去。” “没想到你二舅刚好了一些,宁愿背着抗旨不遵的名声,也要和吕家说清楚,结果这才知道是你二舅母女扮男装,气得你二舅成婚半年,都没搭理过你二舅母。” “你二舅母一时兴起戏耍得高兴,过后哄你二舅,可哄了将近半年,这才夫妻和睦起来。” “那个时候天天和我诉苦,说惹恼了二郎怎么办。也亏得二弟脾气好,不然呀,有你苦头吃。” 姜司宁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这……这二舅和二舅母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简直不敢相信,只能说一声二舅母好会玩。 还有二舅……他如今这般魁梧……当年是怎么孱弱的……是什么改变了他…… 难道是爱情的力量?这力量也太大了? 果然长辈们的爱情故事,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她竟然有点羡慕了。 吕筱晴在晚辈面前被揭了丑事,纵使当年皮糙肉厚,可嫁了人后反而脸皮薄了起来。 见姜司宁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她索性一摆手,“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老娘当年敢做这种事情,就不怕被人笑!” “是!你是不怕被人笑,就是可怜了二弟。”林岚语也忍着笑,“以为自己喜欢男的,都做好了被逐出侯府的打算,没想到竟是你这个泼皮,害得他还被人笑话好长一段时间。”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吕筱晴一脸委屈,“谁让他当年弱得跟个书生一样,我都怕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死,哪里敢祸害他。” 林岚语揶揄道:“所以你就把人家变成了这样,从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变成一拳打死一头牛。” “你都不知道,当初你嫁给二弟时,世家姑娘们有多可惜,还说你暴殄天物,把好好一公子祸害成这样。” “哼,那又怎么样。”吕筱晴一脸骄傲,“反正不管她们怎么羡慕,二郎只能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没人敢跟你抢。” 姜司宁听着二人说的故事,一边感动于他们的爱情故事,一边又感慨起母亲的遭遇,心里是百感交集。 如果母亲也能遇到这么一个疼她爱她的人,那该有多好,即便不可能会有她的出现,那么她也愿意。 母亲是天之骄女,可命运没有眷顾过她,让她遇到的人,都是人渣。 林岚语见姜司宁不说话,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只有愿不愿意。” “虽然你母亲遇人不淑,结局不好,但当初她与南楚质子在一起时,是真的幸福开心,后来嫁给了姜维升,虽然不好,可她有了你。” “我想对于她而言,你就是上天给她最好的馈赠。你娘是个有主意的人,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她是心甘情愿,从未有过怨言的。” 姜司宁被这话熨帖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害得母亲下场凄惨的罪魁祸首,可是最亲的人从未责怪她,反而处处维护她,还宽慰她,甚至还跟她说她是上天给娘亲的馈赠,让她惶恐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宽恕。 “你大舅母说得对。”吕筱晴也宽慰一声,“我与你娘相处不多,可你娘确实是个有主意的,你是她用命都要护着的女儿,怎么能妄自菲薄。” “宁儿啊,人这一生,不是活给别人看的,长短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觉得值得。” “你娘虽然去得早,但我想她这一生,是值得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带回府,藏起来 姜司宁听闻很快就敛起了情绪,重重点点头,“宁儿知道的,我娘既然选择了我,我就该好好活着,让她知道她当初抛下所有做的选择,是对的。” 哪怕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能查明母亲当年的实情,她也不会再怀疑母亲对她的爱。 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太多,与其自哀自怨,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守护好陆家。 她所珍视的陆家,谁都不能触碰! “没错,这就对了!”林岚语见她想通,笑了笑,“不愧是陆家的孩子,这一点就通的个性别人还真是学不会。” “那可不。”吕筱晴一脸骄傲,“我们陆家人,那可是一顶一的好!” 她们几个在马车上说说笑笑,听得外边的男儿也是一脸笑意。 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可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能安全无虞,能开怀大笑。 纵使刀剑凶险,生死未卜,他们亦无怨无悔。 …… 皇宫外人来人往,有许多达官显贵在此处落轿。 一些世家小姐们尚且没来得及进去,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日宫宴,宫里点名让姜司宁出席呢。” “近日传出侯府的陆卿小姐不守礼法,闺阁之中时就有了身孕,这姜司宁啊,是个生父不祥的野种。” “不过我听说姜司宁长得可美了,听说啊……比贵妃娘娘还好看呢。” “呵,好看有什么用,如果真的是野种,那就算姜司宁是宁国侯府的小姐,世家们只怕也是看不上她了。” “她不但是个野种,还是个祸害。不但克死了一家人,就连未婚夫一家都没了。听说宁国侯也病了呢,她真是个克星,谁要是敢娶她,小心小命都没了。” “哎,小声一点,宁国侯府的人来了。” “哎呀,陆家公子们可真的好看哪,一个个都俊俏得很。” 宁国侯府的马车刚来,众大臣纷纷避让开来。 陆清风等兄弟跳下马之后,便到马车扶着林岚语,吕筱晴及姜司宁出来。 姜司宁一出来时,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真是天仙下凡!怎么都是脸,嘴巴,鼻子,人家就能长得那么好看! 这也太令人嫉妒了! 姜司宁刚一出马车,便觉得无数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耳边还隐隐有议论声传来。 她刚想说话,便听到禁军突然大喝了一声:“快让开,摄政王来了!” 众人一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原本热闹喧嚣的场景顿时静了下来,谁都不敢多说话,纷纷退让一旁,足见对卫凛渊的畏惧。 姜司宁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时咯噔一下,看向了陆家等人,只见他们脸上并无波澜,这才放心下来,跟随着他们退让一旁。 姜司宁微垂眼睑,眼神却飘向了卫凛渊的马车,盘算着该怎么解决卫凛渊。 外祖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如果有机会,她要将准备好的药粉用上。 卫凛渊被药诱发头痛一事给了她灵感,虽然不能直接对他动手,能加重他的病症也是好的。 坐在马车上的卫凛渊似乎像是有察觉一般,掀开车帘看向姜司宁的方向。 当他的视线落在姜司宁身上时,他呼吸不由得一滞,眸底闪过浓重的惊艳之色。 姜司宁光是站在那里,未有一点动作,已经牵引了他的心思。 他微微碾了碾手指,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恨不得将姜司宁带回府中,不让人觊觎她一分一毫。 听说……她似乎与春闱新中的状元郎有联系,还曾亲手救过他母亲,私下也见过几次面。 莫不是未婚夫没了后,她看上了状元郎? 可惜,姜司宁注定是他的人,这辈子都无法逃离! 片刻后,他阴鸷的眸光扫向几个偷看姜司宁的男人身上后,微微眯眼,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的不畅快,浑身的煞意顿时蔓延开来。 被他眼神扫过的几个男的顿时冷意渗渗,突然出了一身冷汗,抬头对上卫凛渊的眼神后,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哪里惹着了这位阎罗王。 姜司宁丝毫不知道这无形的硝烟,只觉得有道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其中的黏腻与占有欲,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抬眸的瞬间,望入了那双能将她灵魂都禁锢的眼神,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随即狠狠拧了拧眉。 卫凛渊!最好别给她找到机会,否则一定会干掉这个大反派! 卫凛渊看出姜司宁对他突如其来的杀意,不由得微微皱眉。 难道她也以为侯府遇刺一事,是自己做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帝的筹谋 想通姜司宁的杀意后,卫凛渊沉默一瞬,冷声道:“停。” 马车顿时停在了宁国侯府一家人旁边,这一举动,顿时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难道……难道摄政王要对宁国侯府下手了? 听说宁国侯一家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杀,好像是摄政王下的手。 同样是手掌一方兵权的将军,陆家在军中的声望,可不比摄政王低……这两家对上,形势可不太好啊,一旦他们斗起来,只怕是没得安生呀。 陆厚驰见卫凛渊的车驾停在自己跟前后,似是要与自己寒暄一般,他微微皱眉,随即拱手行礼,“末将参见王爷。” 卫凛渊掀起车帘,一脸淡漠,缓缓开口道:“陆将军,本王听闻侯爷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托王爷的福,家父一切安好。” “舟车劳顿,侯爷又上了年纪,确实该好好歇息才是。”卫凛渊眸光扫过姜司宁,看到她抑制不住的杀意后,他淡淡道:“听闻将军一家回来路上遇到刺杀,幸好无事,否则东晋损失惨重。” “自然。”听到卫凛渊提到刺杀一时,陆厚驰挺直脊背,与他对视,眸光泛着寒光道:“家父必定会身子康健,请王爷放心。” 陆厚驰不甘示弱,回讽了一句:“倒是王爷,听说王爷头痛之症愈发严重,还是要当心身子才是。” 面对陆厚驰的反击,卫凛渊的视线划过一脸紧张的姜司宁,勾了勾唇角,“不劳将军费心。本王遇到个神医,不但能近本王的身,就连头痛之症也多有缓解。” “此神医颇让本王青睐,若是神医愿意,本王都想将人养在府中,好吃好喝地供着。”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惊讶不已。 这……这得是什么神医?竟然能触碰他?! 卫凛渊的怪病大家可是有所耳闻,一旦碰了他相当于自杀!也不知道这神医是何方人士,竟然这么厉害。 这神医连卫凛渊的怪病都能治,那自己的小毛小病是不是也能解决? 众人的心思纷纷活络起来,琢磨着能从卫凛渊口中得知神医消息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厚驰的眸底亦是闪过惊讶,卫凛渊的毛病居然能治?那是不是说明,他更具备了夺取皇权的能力? 他心中升起了些担忧,卫凛渊的怪病缓解,对侯府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说个场面话,“如此,便恭喜王爷了。” 卫凛渊嗯了一声,放下车帘时扫向姜司宁,果然见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 呵,果然是把他当成仇人了。 不过没关系,这些账,最后都是要算到皇帝身上。 …… 资政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一旁的老太监正向他禀报。 “陛下,适才摄政王与陆将军在宫外杠上了,听着二人的话似乎火药味十足啊。陆将军的脸色还有些不太好呢。” 皇帝一脸阴鸷的笑容,“看来宁国侯府是把暗杀那件事算到卫凛渊头上去了,宁国侯受了伤,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监担心道:“可是……摄政王知道陛下在其中做了手脚。” 皇帝有些不以为然,“就算卫凛渊知道是朕做的手脚又如何,只要宁国侯府认定了是他做的,那么他就跑不了。” “只要宁国侯府跟他杠上了,不用朕动手,他都别想好过!” “卫凛渊一再挑战皇权,还把派去刺杀他死士的头颅扔到资政殿!实在是罪无可赦!” 想到前几日的事情,他就恨不得将卫凛渊赐死!当他看到那些人头出现在殿中时,吓得他当然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那些头颅变成他的,卫凛渊竟然砍了他的头颅! 卫凛渊一再挑战他的皇权,难道真的当他还是两年前的自己吗?! 他忍受了卫凛渊这么久,又在暗中扶持了自己的势力,笼络了朝臣,也是时候该把皇权攥在自己手里了。 “可万一摄政王向宁国侯府解释了呢?”老太监隐隐有些担心,“到时候对陛下可就不利了。” “卫凛渊不会。”皇帝信心满满,“卫凛渊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你何时见他向别人解释过?” 只要他不停挑拨卫凛渊和宁国侯府的关系,这两家的嫌隙必定会越来越大,等两家斗得两败俱伤,他再把两家的兵权收揽在手中。 东晋的天下,终究还是他们慕容家的! “可是老奴还听说……”老太监的话里有些迟疑:“摄政王说他遇到了神医,这神医不但能近他的身,还能缓解他的头痛之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众挑衅 “什么?!”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真的这样说?!” “是……”老太监的姿态更低了,“很多人都听到他这般说了,甚至还有人想打探那个神医的下落,想让那神医治病。” “而且老奴看摄政王最近脸色确实不错,不像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握紧了拳头,突然一把将桌面上的奏折扫落在地上,额头青筋密布,目眦欲裂。 他以前之所以能安稳坐稳皇位,很大依仗是卫凛渊身患怪病,还有头痛的毛病,曾有太医断言,卫凛渊活不过二十八岁。 要是卫凛渊的这些怪病都治好了,卫凛渊必定会觊觎皇位!万一他真的造反,他手中除了御林军和宁国侯,还有谁能跟他斗!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卫凛渊的病不能好!绝对不能好!他一定要活不过二十八岁!最好暴毙!死相惨烈! 他怒吼道:“给朕查!看那个神医到底是谁!查出来后给朕杀了!” 老太监被吓得他的怒意吓得瑟瑟发抖,更加惶恐,“是。” …… 姜司宁在园中等候,鉴于她最近的名声,几乎没人敢和她搭话,看着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 不少人对她投去了视线,还有人对此议论纷纷。 按照她现在的名声来说,躲在家里不出来才是最好的,如今出来招摇, “你说啊,她这样出来招摇,丢的还不是宁国侯府的脸。”一个浅色衣裳的贵女看了姜司宁一眼,趾高气扬道:“我要是她啊,就老老实实躲在家里,不出来丢脸。” 她早就听说了姜司宁的名字,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女人,凭什么! 长得好看一点就敢出来招摇过市,她可听见了,现在那些男的都在讨论姜司宁,说她长得跟仙女一样。 像仙女一样又怎么了,只会靠着臭皮囊勾引那些男的,真是臭不要脸。她可不会惯着! 有人劝慰了一声,“哎呀,你小声一点,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听到了又怎么,我还怕她不成。”林染翻了个白眼,“她本来就是个野种。她娘不检点,婚前失贞,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怕人说……” 突然啪一声,林染被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禁打蒙了了林染,也打蒙了众人。 姜司宁怎么这么大胆!林染可是淮阳候府家的小孙女,被宠的娇生惯养,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这姜司宁说打就打了,也是半点儿没给淮阳候府颜面。 虽然姜司宁是宁国侯府的,可到底是外嫁女的孩子,是个表小姐,谁知道宁国侯府会不会为了这个表小姐,跟淮阳候闹。 毕竟淮阳候当年可是有从龙之功的。 林染捂着脸,不可思议,“你……你竟敢打我?!” “怎么,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姜司宁眸底泛着戾气,“你当众侮辱我娘,我若是不打你,还配为人子女吗?” 林染被姜司宁的气势唬住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在众人跟前丢了脸,恼意上头,就想去抓姜司宁的脸。 “你个贱人,你竟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我!我要砍了你的头!” 林染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从小锦衣玉食,过着被人捧在手心上的生活,不但没人敢打她,就连忤逆她的都没有。 姜司宁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她,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她想要扑上来时,姜司宁一把制住了她的手,“砍我的头?” “我是什么身份,就要砍我的头?” “你……你打了我!得罪的是整个淮阳候府!我爹爹定不会放过你的!” “淮阳候府?”姜司宁冷笑,她正愁碰不上淮阳候府的人,调查母亲当年的真相,这丫头就撞到枪口上来了。 她如何会错过这机会! 淮阳候肯定知道母亲当年的事情,还很有可能跟这个有关系!她必定是要调查清楚的! “淮阳候府又如何?”姜司宁一脸冷意,“你诋毁我母亲,将我们宁国侯府的颜面踩在脚下,置我们侯府于何地!这事就算闹到了皇后娘娘那里,也是我们站得住脚!” “我外祖父一家在前线拼死拼活,这才护住了你们的荣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的人肆意污蔑的!” “你……你……你……” 林染从来没碰过硬茬子,都是她吓唬人家几句,人家就退让了,哪里见识过姜司宁这般凶狠的模样,她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她颤抖着声音,“你别太过分!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教训绿茶 “来来去去就是你爹你爹,能不能有点新意!”姜司宁见林染是个没脑子的,心中是更加厌恶了。 “你当众诋毁我娘,诋毁我娘名声,如果你不道歉,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又没有说错,你娘就是个贱……” “啪!”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得林染脑袋嗡嗡响,脑子也转不过来了。 这……这女人竟敢当众打她两巴掌,她何时受过这个委屈! 这会儿林染也顾不上身份,毫无形象大喊大闹起来。 “姜司宁!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她的哭闹声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片刻的功夫,一个妇人急匆匆赶过来,见到姜司宁压制住林染,林染又哭得惨兮兮,她几乎要昏过去。 “我的染儿!你个贱人,快放开我的染儿!”林夫人扑上去,一把推开姜司宁,把林染揽入怀中。 林染见到娘后,哭得是更加厉害,一边哭还一边告状,“娘!这个贱人打我,她打了我两巴掌!我的脸都肿了!” 林夫人一看林染的脸,娇嫩的脸上赫然印着巴掌印,显然打的人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她见到林染这样,顿时被气得发抖起来,指着姜司宁道:“你……你竟敢打我的女儿!” 林夫人没见过姜司宁,以为她是什么无名小卒,随即指使旁边的丫鬟,”来人哪!快把她给我抓起来!给我打!” 丫鬟闻言就想上手去抓姜司宁,姜司宁掏出银针扎在丫鬟的身上,丫鬟顿时跪在了地上。 姜司宁一脚踩在丫鬟的身上,一脸冷意,“打我?就凭你?” “你……你个贱人!”林夫人是要被姜司宁给气死,没想到姜司宁竟然这么大胆,连她都敢动手。 “你娘是谁!怎么教出你这样有娘生没娘养的泼辣东西!” 姜司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说的就是你!”林夫人是有些害怕姜司宁的脸色,可她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侯府的世子夫人,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压下去。 她沉着一张脸,“你个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敢对我们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今日就替你家里好好惩教你!” 林染说着就要上手打姜司宁的脸。 姜司宁微微眯眼,正想出手,便有一双手抓住了林夫人的手,反手一拧,把她推倒在地。 吕筱晴挡在姜司宁跟前,满脸怒意,“你说谁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林夫人被推倒在地,痛得她险些叫出声,听到这个问话,下意识就答:“就是这个小贱人!她……” 等她回头一看,见到是吕筱晴时,眼珠子险些要瞪出来,话顿时咽了下去。 怎么……怎么会是吕筱晴这个泼妇? 她对吕筱晴可谓是印象深刻,虽然她们已经将近十年没见,样貌也变了不少,可一眼还是认出了吕筱晴这个泼妇。 一见到吕筱晴,林夫人就觉得自己的肋骨有些痛。 吕筱晴这个泼妇,当年可是打断过她肋骨的野蛮妇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看到吕筱晴她还是无比恐惧。 更别提吕筱晴如今还是个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刁妇! 这满京城里,就只有吕筱晴这一个女将军,可说是女将军,还不如说是母夜叉,只会动武的母夜叉! 她养尊处优多年,哪里会是这母夜叉的对手! 更何况自从嫁入淮阳候府,她早就习惯了众人捧着她,要是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脸,只怕是再也难寻回。 她倔强着脸道:“你……怎么会是你!怎么那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多管闲事!不但多管闲事,还那么泼辣!” “我多管闲事?”吕筱晴哼了一声,“你知道你刚才要是碰了我的外甥女,那可不是在地上坐着那么简单。” “你外甥女?”林夫人一脸惊讶,“这人是你外甥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她动手打我女儿!”林夫人见吕筱晴要维护姜司宁的样子,辩解道:“分明是她无理在先。” “我不过是想替你们教训她一下,她不但动手打了我丫鬟,还想打我!” 吕筱晴嗤笑一声,“我家宁儿向来是最讲道理的,她既然动手打了林小姐,那定是林小姐惹恼了我家宁儿。” “吕筱晴!你蛮不讲理!”林夫人没料到吕筱晴竟然这般护短,“你们家那个那么凶,哪里讲理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讨回公道 林夫人说着说着更理直气壮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打人就是不对,让她跟我女儿道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是该没完。” 姜司宁一脸冷意,“林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诋毁我娘亲,还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要是我今日不为我娘讨回公道,这事绝对不能罢休!” 吕筱晴闻言同是一怒,“什么!你竟敢这样说!” 林染不服气道:“是又怎么样,她就是个野……”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林染已经被姜司宁眸底浮现出来的杀意渗得不行。 这人好……好恐怖啊…… 姜司宁皮笑肉不笑,“你说啊,我是野什么?” 林染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知道姜司宁是真的想杀她,顿时不敢说话,反而藏在了林氏的怀里。 “娘……我怕……她要杀我……” 林夫人也没想到林染这么大胆,在家胡说就算了,在外也这般胡言乱语。 这话落在姜司宁耳中,不就是在刻意挑衅吗。 姜司宁的名声她也是听过的,一个敢把姜家都搞垮的人,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 这宁国侯府真是豺狼洞窟!竟出祸害! 林夫人虽然恼林染在外乱说,却也没觉得她说错了,不以为然道:“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胡言乱语,也值得你们大动干戈?” “小孩子?”姜司宁冷笑,眸底泛着寒意,“那我动手杀了你,也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打闹。” “你……你敢!”林夫人瞪大双眼,丝毫没料到姜司宁会这么狠。 姜司宁一脸嘲讽,“怎么?林夫人觉得林小姐是小孩子,那我就不是了吗?林夫人别忘了,我与林小姐同岁。” “你……你……”林夫人被姜司宁噎的说不出话来,保养的脸上顿时有些狰狞起来,一脸怒意道:“你胡搅蛮缠!” “你要是敢动手!我定是会与你拼命!” 姜司宁可不理会她气得要昏过去的样子,冷声道:“选一个,要么我和林小姐打闹打闹,要么你当着众人的面,跟我道歉!” “你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这就是你们姜家的家风吗!”林夫人觉得丢了脸,怒斥道:“你一个女儿家家,这么咄咄逼人,往后还怎么议亲!” “我如何议亲,不劳林夫人费心。”姜司宁一脸强硬,“今日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到底是谁无理在先!” “林小姐这般在人背后搬弄是非,坏人名声,可见品德败坏,要是传出去,我看她名声还在不在!哪家还敢要她做当家夫人!” “你……”林夫人气急,可不得不承认姜司宁说的不错。 她最近确实在帮林染看人家,世家最看品德,想要嫁个好的世家,名声一定不能有瑕疵,可就算要揭过去,那也不能全是自己的过错! 林夫人嘴犟道:“你们两个互相有过错,都得道歉!” 其中一个浅绿衣裳女子突然站出来说道:“那可不见得两人都有过错。”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林小姐一来就说姜小姐的娘亲不检点,婚前失贞,还说姜小姐是……分明就是林小姐无理挑衅在先。” “要不然这么多人在这里,姜小姐谁都不打,偏偏打林小姐?” “就是。我也看到了。”有人附和道:“是林小姐的错。” “你……你们!”林夫人见大家都不站在她那边,气得要死。 今日若是真低了头,那她不是颜面尽失!可不低头,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要是一般人家就算了,这宁国侯府是出了名的护短,不但护短,还脾气爆,最重要是还得陛下的青睐。 淮阳候府是有从龙之功不错,可手中的兵权远远比不上宁国侯府,陛下也是更加看重他们,一旦闹到御前,淮阳候府是要吃亏的,到时候……她也得被责罚! 林夫人思量片刻后,扯着林染的衣袖,“快,给姜小姐道歉!” 林染一脸不乐意,“娘!我又没……” 林夫人一脸恼意,“你给我闭嘴!快给我道歉,不然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染见她不站在自己这边,又见姜司宁凶狠至极的样子,不情愿道:“对不起。” 姜司宁冷着脸,“大声点,没听到。” 林染咬牙,“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姜司宁,你别太过分!” 姜司宁冷笑一声,“我要是真过分起来,只怕你没命受!” “你!” 林夫人打了林染一下,呵斥道:“你快给我老老实实说!” “娘!” “说不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树立威严 林染见林夫人要打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娘不会再帮自己,只能把全部的怨气发泄到姜司宁身上。 等着,这事早晚有一天她会找回来的! 她咬咬牙,大声喊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娘!行了!” 姜司宁一脸冷意,“我这人小气又记仇,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议论我娘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哼!”林染重重哼了一声,跑开了。 林夫人自觉没有面子,抬脚也想离开。 “等等。” 吕筱晴出声叫住了她,又看了一圈围观的人,扬声道:“陆卿是我们侯府的小姐,谁要是再诋毁她,就是在打我们侯府的脸,不管是谁,我们都会算账。” “还有,姜司宁是我们侯府的五小姐,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欺负宁国侯府。” “我们家老爷子和两位将军可是很看重宁儿,说句夸张的,谁要是敢动我们家宁儿一根头发丝,老爷子都要提刀砍了人。” “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命硬,硬得过我们老爷子的大刀,就尽管试试。” 吕筱晴又对着姜司宁道:“还记得来之前你外祖是怎么交代的吗?” “我们侯府虽然离京十几年,可也是不怕事的,谁要是敢踩着我们的脸,就尽管打!出了事,我们侯府都给你兜着!” 林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知晓吕筱晴这是在借着她立威,告诉众人,姜司宁是宁国侯府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不管是谁,只要敢欺负姜司宁,那就是跟宁国侯府为敌。 宁国侯府现在风头正劲,连陛下都有拉拢之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不会再找姜司宁的麻烦,更不敢再说她娘的那些破事。 好啊,她竟然被人当成了踏脚石!让她当众丢脸。 可是再不悦,她也不能再表现出来,谁知道闹下去,吕筱晴这泼妇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到时候难堪的可是自己。 林夫人哼了一声,“是,姜小姐是宝贝着,我看姜小姐这伶牙俐齿的样子,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分娶了姜小姐。” “那一定是家门兴盛,其乐融融,当真是令人羡慕呢。” 吕筱晴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微微扬眉,话里充满骄傲,“那可是,我家宁儿到底是陆家的人,家风正,性情直爽的很,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在背后耍手段。” “不像某些人,自己犯了错只会哭哭啼啼装弱者,博取别人的同情,还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把别人骗得团团转。” “我们是没有这个本事了,也不知道娶了这样的人,还能不能家宅安宁,只怕是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椎骨。” “吕筱晴你!”林夫人大怒,知晓吕筱晴这是在拿当年的事情讽刺她,怒道:“你这泼妇!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 “我哪里藏着掖着了?”吕筱晴挑眉,“我说的就是你,这么浅显都没听出来,十几年不见,你脑子竟退化成这样了。” “你要是听不明白,我就说简单点,我就是说你工于心机,就是个心机婊!” “你!吕筱晴,我要挠花你的脸!”林夫人受不了这样的讽刺,扑上前就想要厮打吕筱晴。 她养尊处优那么多年,因着淮阳候府的关系,人人都敬着她,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众被人嘲讽,脸面踩在脚底,她往后还怎么在世家夫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都是吕筱晴,她们一定是八字有仇! 吕筱晴轻轻松松就拿捏住了她,眉眼的鄙视都要压不住,“赵玉芝,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没脑子,你扑上来是打算把脸凑过来给我打吗?” “十几年前那次你还没学乖吗?!要不要再帮你重温一遍?” 赵玉芝本就是气急了上头,这下被捏痛的手腕早已经让她清醒了过来,再听到吕筱晴那话,只觉得肋骨隐隐作痛。 “你……你放手!你这个泼妇!”赵玉芝也顾不得丢脸,赶忙搬出皇后娘娘来压她:“这可是在宫里,你这般放肆!是要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吕筱晴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向来宽宥,又明事理,只要一问,便知道到底是何人在闹事,你无端扯皇后娘娘进来,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你……你……”赵玉芝眼下是欲哭无泪,哪里知道吕筱晴这泼妇不但功夫厉害,这嘴皮子也变得厉害了起来。 也开始埋怨起惹事的林染,惹了事之后自己跑了,留下自己在这里收拾烂摊子,可恨自己怎么就嘴快,非要嘲讽她们一把。 第一百二十章 世家腌渍 “你什么你,没话可说了?”吕筱晴泛着寒光,一脸严肃,“这可不是你装柔弱就能了事的。” “同为军候,你无端拉踩我们宁国侯府,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家在南境拼死厮杀,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肆意欺辱的!” “你若是今日不道歉,我们便去皇后娘娘那里好好理论理论!” “你……” 赵玉芝一听心虚不已,此事确实是他们先挑起的,要是真闹到皇后那里,即便她平素在皇后那里得脸,皇后也不会偏袒她! 要是让侯爷和相公知道她得罪了宁国侯府,只怕是不会让她好过! 怎么办……怎么办…… “道不道歉!” 赵玉芝思索之后,豁出去了脸一咬牙,“行了,我知道错了,你快放了我!” 吕筱晴见状,这才松开了她,“记住了,我们脾气都不好,你下次要是再让我们听到类似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们不会动嘴,只会动手,至于会不会受伤,受多重的伤,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了!” 赵玉芝揉了揉自己的手,一时嘴快又想踩一下,“呵,好大的……” 威风二字还没说完,看到吕筱晴的眼神扫过来,她浑身一哆嗦,赶忙跑了。 赵玉芝一边跑心里还一边怨恨,这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揭过去! 陆卿那贱人婚前失贞的事她可是知道一些的,她一定要把这事给抖出来!到时候看宁国侯府还怎么撇清! “刚才多谢你了。”姜司宁对着替浅绿色衣裳姑娘道谢,“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姑娘摆摆手,“我才不怕她,我就是看不惯林染那个得意的劲儿。你刚才教训她,我开心的很!对了,我叫钱绾绾。” 钱绾绾看着姜司宁的眼睛亮堂,“你不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吃瘪过,这是她第一次吃瘪!” “你们……可是有什么过节?” “真过节倒算不上,我纯粹看她不顺眼而已。”钱绾绾撇撇嘴,“每次我与她理论,她都哭,闹得大家都以为我欺负她,平白无故败坏我名声!” “我就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给我们丢脸!看你把她教训得无话可说,特别扇她的那一巴掌,我看得实在痛快!我学到了,下次就这么对付她!” 姜司宁笑了笑,“若是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好!”钱绾绾也不扭捏,霸气十足道:“你可真是爽快,我喜欢你!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 钱绾绾还想跟姜司宁说什么,见有人招呼她,她只好道:“下次约你玩,我先走了,对了,我是太傅钱家。” “好。”姜司宁应下,也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钱太傅的嫡孙女,是不一样,不过她前世的命运,似乎不太好。 “发什么呆呢?人都走远了。”吕筱晴打趣道:“你不会是对人念念不忘了。” “二舅母……”姜司宁无奈吕筱晴的想法,“二舅母怎么过来了?” “听人说有人在这里起了争执,我担心你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吕筱晴一想到赵玉芝就一脸不屑。 “赵玉芝那泼妇真是,什么鸟就生出什么蛋,看她这女儿,实在是给人丢脸!” 对于吕筱晴这丝毫不顾忌的话,姜司宁抿唇笑了笑,“二舅母不会怪我招惹麻烦?” “怎么会!”吕筱晴挽着她的手臂,“刚好也趁这个机会澄清你娘的那些事情,也告诉那些伪善的世家夫人小姐们,我们宁国侯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再者嘛。”吕筱晴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兮兮,“你不是说淮阳候知道你娘的事情吗?我们就诈一诈她。” “依照赵玉芝那锱铢必较的性格,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脸面,她肯定会作妖,只要我们抓住了她的把柄,就能去逼问淮阳候,询问你娘的事情。” 姜司宁没料到吕筱晴已经想到了这层,心中暖流划过,“谢谢二舅母。” 其实就算二舅母不出手,她也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淮阳候。 她知道淮阳候府一个惊天的秘密,若是这个秘密被人知晓,那么淮阳候府,将在京城无一立足,往后不管谁提到淮阳候府,都将是唾弃不已。 他们一家将会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永远无法翻身!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吕筱晴拍拍她的肩膀,“既然是一家人,当然是要共进退了!” 姜司宁暗自将这些情义记在了心中,见没看到林岚语,疑惑道:“大舅母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心不改 “你大舅母本来也想过来看看的,刚好被那些夫人们绊住了脚,我就让她在那里呆着,我过来看看。” 姜司宁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次外祖一家回京,另一方面要是为了给四位哥哥们议亲。 宁国侯府驻守南境十几年不曾回来,以至于大哥二十一的年纪,尚未娶亲,这次回来,便想要让他们成家立业了。 宁国侯府有个祖训,便是若非丧偶五年,男子不得纳妾,就连不育,也不能纳妾,这祖训让许多世家夫人小姐们心动不已,毕竟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四位哥哥品性端正,家风优良,样貌更是不差,想来四位哥哥要变成香饽饽了。 姜司宁忍不住揶揄,“那二舅母不着急两位哥哥的婚事?” “我才不担心。”吕筱晴摆摆手,“他们最好能自己搞定自己的婚事,若是等我操心,他们就得打光棍了!反正他们是皮糙肉厚的汉子,吃不了亏。” “但是呢,若是宁儿的,我定是要仔仔细细看过才行,那些混小子没两把刷子,休想惦记你!” 吕筱晴可谓是把重女轻男刻进了骨子里,让姜司宁哭笑不已,不由得为两位哥哥默哀。 …… 后宫,甄美珠揪住一贵妇的衣袖,一脸急切。 “姐姐!难道你忍心让你妹妹被姜司宁那个贱人诋毁吗!难道你忍心让甄家蒙羞,你也沦为百姓口中的笑柄吗!” “姐姐!你可是贵妃,身份贵重,怎么能被那么贱民嘲笑呢!还有我们甄家,要是名声被糟蹋,我们往后还怎么能在世家中抬头?你愿意被后宫里的嫔妃压一头,嘲笑我们甄家不知廉耻吗?” “你住嘴!”甄美凤凤眸染着怒意,“还不是你自己作孽!如果不是你德行有亏,去招惹那个书生,何至于如此!” “你知道自己没外貌,没脑子,就多读一些书,好歹还能给自己挣一些贤惠的名声,而不是靠这些下作的手段!” “你现今还想让我在宫宴上做这样的事情,若是让陛下或者宁国侯发现,你是想让我们甄家死吗!” 甄美凤觉得她愚不可及,可又不能真的不管她,担心她真的坏事。 “我告诉你,今日让她进宫,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要抬举宁国侯府,姜司宁若是在宫中出事,一旦追查起来,我可保不住你的人头!” “不会的。”甄美珠忍住甄美凤讽刺她的话,“这件事情我们做的隐蔽不就好了。” “到时候吃亏的是姜司宁,就算宁国侯府想秋后算账,也不敢揭到明面上来,他们必定会遮掩住。” “你想想,陛下不是一直想把宁国侯收为己用吗?我们要是替陛下解决了这个事情,不是帮了陛下的大忙?陛下一定会感念姐姐,更加宠爱姐姐的。” 甄美凤听得有些心动,只是一想到一旦事情败露,依照宁国侯护短的做法,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若是成了还好,一旦失败,不但她贵妃之位没了,只怕甄家也没了。 思虑之后,甄美凤一口拒绝,“不行,这事太冒险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你最好也死了这条心,你已经搞坏了她的名声,何必置她于死地?” 甄美珠一脸恨意,原本普通的面容更显狰狞,“是她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她,我为何会被耻笑。” “刚才我还听到那些世家小姐们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恬不知耻,只会勾引男子,还说我连姜司宁的发丝都比不上,我如何能忍!” 姜司宁在宫门处的露脸,已经让人把姜司宁夸上了天,更是把她踩到了脚底。 姜司宁也配?! 她不过是一个生父不祥的野种,凭着外貌就想踩到她的头上? 哼!姜司宁想得美!她今晚一定要让姜司宁身败名裂!让她重蹈她娘的覆辙! 但是这一次,等着她的可不是什么俊美的男子,而是老态龙钟的淮阳候! 甄美凤见她疯魔了一般,懒得再理会她,“我说了不行就不行,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就别怪我不讲姐妹情分!” “行了,你下去,我晚些还要去找陛下,一同赴宴。” 甄美凤挥挥手,甄美珠便像一块破布一般,被宫人架着往外头走去。 甄美珠见甄美凤全然不管自己死活的样子,眸底粹满了毒。 不但爹不理会她的死活,就连姐姐都不待见她,既然如此,她就自己做! 她就不相信,离开了她们,还真的做不成这些事情了! 姜司宁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姜司宁身败名裂!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睹风采 “你可是饿了?” 宴席未开始,林岚语见姜司宁已经悄悄吃了好几块饼干,便将自己前面的挪到了姜司宁跟前。 “早知道就让你在家中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陛下和皇后还没来,就算开席了,席间也不能真一直吃东西,倒是委屈你了。” “没事,可能就是刚才教训人,力气废了些,这才饿了。”姜司宁笑了笑。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最近胃口好像好了不少,也格外喜欢吃酸喝辣,大概是因为解决了姜家和陆不韪那两个糟心的事,心中开心。 林岚语见她胃口好,给她倒了杯茶,“喝点茶,别噎着了。” 姜司宁却是指了指旁边的,“我想喝酸梅汤。” 林岚语愣了一下,抬手给她倒了一碗,“没想到你竟喜欢喝酸梅汤。” “我可是喝不得,酸得掉牙,除了怀老大的时候喜欢吃酸,我是半点儿都不敢吃,那时候苦了你大舅,天天寻思着给我找酸梅、酸杏。” 姜司宁笑了笑,“那是大舅疼爱舅母。” 林岚语点头,“你大舅确实是个不错的。” 像是想到什么,她压低声音问道:“宁儿可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我猜呀,宁儿是喜欢翩翩公子哥那款。” 听揽月说宁儿私下和新科状元有点私下来往,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姜司宁一愣,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卫凛渊的模样来,吓得她赶忙摇摇头。 她是疯了,怎么会想到卫凛渊? 他们可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见姜司宁这个反应,林岚语还以为他拒绝,拉着她的手道:“你外祖可念叨了,趁着你哥哥们议亲时,也让我们多留意留意不错的公子,给你也挑挑。”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可别害羞,尽管说,我们侯府定给你办到。” 想到自己已经失·身,姜司宁担心自己再次遭遇前世的不堪过往,赶忙拒绝道:“舅母,我眼下还没有这个念头。” “况且服孝三年,还是要做足功夫,替姜家服孝的。” 林岚语见姜司宁脸上有些许惶恐,以为她害怕遇人不淑,也不想逼她,“好,日后你若是有遇到,尽管和舅母说。” “多谢舅母。” 见林岚语放过,姜司宁松了一口气。 她摸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至今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一直没有人找她麻烦,想来那人也不知道是自己,最好的结果是双方永远不会相见。 母亲和前世的遭遇让她对婚事极为抗拒,她是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的人生,交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手中。 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她分毫!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高呼,众人纷纷下跪。 姜司宁跟着众人参拜,又举杯庆祝,等做完一系列规矩后,她惊觉这不是吃席,是吃苦,这一通下来,饿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就算是累人了一些,但她也不至于饿得那么快……好像有点不对劲…… 还没等她细想,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陛下,臣女本准备了一曲惊鸿舞,准备献丑。只是听闻姜小姐舞技出众,堪称一绝,又见姜小姐在宴席,臣女不好班门弄斧。” 姜司宁回过神来时,便看到甄美珠盯着她,不怀好意。 不好班门弄斧?只怕是想做小动作。 姜司宁没想到甄美珠贼心不死,竟然还想在宴会上搞事情。 不管甄美珠想做什么,她都不能答应。 甄美珠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姜小姐,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你的风采?” “宁儿。”林岚语看出甄美珠来者不善,拉住姜司宁的手,有些担忧。 姜司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无惧众人打量的目光,姜司宁直直看向她,大方得体道:“甄小姐,今日恐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我自从一年前扭伤脚踝,便不曾沾染舞艺一事,甄小姐浸淫舞艺多年,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甄小姐已经早有准备,我怎好坏你心意。” “甄小姐尽管展示,我自当欣赏甄小姐的风采。” 甄美珠紧紧盯着姜司宁,暗中握紧了双手,没想到姜司宁竟敢在陛下跟前撒谎! 她准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让姜司宁这么轻易避开。 “真是可惜。”甄美珠眼睛转了转,柔声道:“不过听闻姜小姐琴艺也是一绝,若是姜小姐不嫌弃,可否为美珠伴奏一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怀不轨 看着甄美珠步步紧逼,姜司宁更坚定了甄美珠必定是有阴谋。 她姿态挑不出一丝差错,淡笑回答:“不知道是何人将这些不实的消息告知甄小姐,我琴艺并不精通,犹如初学之人一般。今日有陛下、皇后娘娘在此,恐扫了陛下和娘娘的兴。” “甄小姐既然已经准备充分,何不让宫廷技师替你演奏一曲,相信技师必定能如甄小姐的愿,让你一鸣惊人。” 甄美珠见姜司宁不上当的样子,心中恼急了,可又不能表现,遂沉着脸发问:“姜小姐百般推脱,难道是姜小姐身份贵重,还请不动你了?” “甄小姐此言我倒听不懂了。” 姜司宁见甄美珠意图逼迫她,也沉了脸,“我受贵妃娘娘之命入宫赴宴,并未听闻娘娘要我准备曲艺,我自然没有准备,没有准备下如何能在陛下和娘娘跟前献丑。” “二来甄小姐未私下与我商量,一来便邀我同你共舞,还要让我为你伴奏,我与甄小姐并无私交,自问做不到心有灵犀,若是乱了节奏,岂不是坏了甄小姐的精心准备。” “你胡搅蛮缠!你分明就是不想献艺!”甄美珠扬了声音,本就普通的样貌,更显得狰狞,“你有没有把陛下和娘娘放在眼中!” 姜司宁轻笑一声,“甄小姐好没道理,按照你的说法,难道今日出席的众夫人小姐,被你点到都要献艺吗?” “我虽从未入宫赴宴,但也知道规矩,皇上与皇后娘娘还未追究我,你反倒先治我的罪了?不知……”姜司宁眸底带着笑意,意有所指道:“甄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责问我?” 姜司宁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偷笑。 姜司宁这好厉害的嘴,三言两语间就把甄美珠的失礼说成了僭越。 这宴会上,皇帝和皇后还没说什么,甄美珠就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一般,还真以为宫里是甄家吗?竟敢这么放肆! 也不知道甄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竟然能把女儿教成这样,真是不知死活。 甄美珠没听出姜司宁的话里的意思,怒视着她道:“我姐姐可是!” “美珠!”甄美凤见事态不对,忙出声呵斥。 她暗自唾骂甄美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竟敢在宴会上胡闹,也不怕掉脑袋! 说实话她对姜司宁也不喜欢,因为甄美珠和陆不韪那件事,让她在宫中也饱受非议,如果甄美珠能让姜司宁难堪,她也乐见其成,可是这蠢货,竟敢乱来! 她就不该让甄美珠进宫,在外面丢人现眼还不够,还要在宫里让她在丢人现眼!招惹是非! 甄美凤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笑着对有些沉着脸的皇帝道:“请陛下见谅,美珠是一心想与姜小姐交好,这才急躁了一些。” “美珠并无僭越之意,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她,臣妾在此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赔不是。” “无妨。”皇帝饶有兴致看着姜司宁,对她刚才的言论眯了眯眼。 这姜司宁嘴皮子倒是不错,不但有样貌,还有如此头脑。 他刚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她,但是不知道她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姜司宁。 在场的一众人中,美人不算少,可她已出现,便让这些美人失了颜色,而她的美不像甄美凤,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姜司宁的美,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间尽是勾人的妖精,让人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看得她越久,就越让人想撕破那身碍人的衣裳,将人揽在怀中,狠狠地疼惜,让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像姜司宁的人间富贵花,就应该入皇宫,唯有皇宫,才能拥有这株富贵花。 听说……宁国侯府对这个外孙女很看重,如果……如果能把姜司宁纳入后宫,岂不是也将宁国侯府也收入了囊中? 就算宁国侯不想陷入争斗,可只要姜司宁入了后宫,在世人眼中,宁国侯府就成了他这一派的人。 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皇帝手指摸了摸扶手,看向姜司宁的眸底一片阴郁的黑色,“姜小姐说得不错。” “既然美珠你有所准备,姜小姐并无准备,便不要强人所难,你好好跳舞便是了。” 姜司宁对着皇帝行礼,“多谢陛下。” 皇帝看都没看甄美珠一眼,便打发她去候着,“美珠,你去好好准备。” 此时的甄美珠有再多不忿的心,也只能点头应下,“是。” 她没料到皇帝都替姜司宁说话,气得握紧了双手。 姜司宁!凭什么她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难道就因为她只有那张脸?! 哼,她不会这么算了的!等着! 她今晚一定要让姜司宁身败名裂!让人声名狼藉!成为众人嗤笑的把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帝的心思 “早就听闻了姜小姐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不知道日后有何人有幸,能娶得姜小姐。”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顿时让林岚语等人变了颜色。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姜司宁心中也咯噔一下,只觉得皇帝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她眼睛一转随即道:“臣女并无此念,家父及祖母刚去世不久,民间守孝三年,臣女自是要遵循此礼法,不敢僭越。” “至于婚约一事,臣女相信缘分二字,倘若有缘遇见,那便是拦也拦不住,若是无缘,即便是两人就在眼前,也绝无可能。” 林岚语听着姜司宁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握紧了双手,眼神充满了担心。 她知道姜司宁绝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可当着陛下的跟前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触犯龙颜。 而皇帝确实听出了姜司宁暗指自己不是她的良缘,气得握紧了扶手,眸底隐隐泛着怒意。 好个姜司宁,竟敢当面用这样的借口搪塞!胆子大的很! 这女子果然不是凡品,不是一朵人畜无害的花,而是生长在野外的花,看多了这些温柔似水的花,换一朵野性十足的花也不错。 姜司宁的反叛更加引起了皇帝对她的占有。 若是姜司宁屈服于他,他反倒觉得没趣,这样违逆,他倒来了些兴趣。 姜司宁这朵野花,他一定要亲手采了,再将这花驯服,甘愿为他绽放! 皇帝敛起了怒意,笑道:“姜小姐此言不错,缘分一字妙不可言。有许多此前看着并不合适的人,最后偏偏走到了一起。” “朕倒很期待,姜小姐会有什么样的际遇。” 姜司宁丝毫不退,“但臣女也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无论缘分如何,最终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臣女的手中。”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岂会听不出来二人话里的往来,见姜司宁敢暗拒皇帝,一时觉得她疯了。 皇帝一怒,可是要伏尸百万。 别说姜司宁是一介女子,就算在朝为官数十载的人,见到皇帝的怒,也是惶恐不已。 可是见姜司宁丝毫不俱的模样,真不知道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姜司宁现今可是代表了宁国侯府,要是皇帝一怒之下牵连侯府,看她怎么看! 众人屏住呼吸,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发怒。 皇帝自然是听出了姜司宁的拒绝之意,心中升起几分怒意,缓了片刻后,他这才开口道:“好,好得很。” 他脸上透着凉薄的笑,“那就看看,这命能不能由你掌握。” 皇帝收了话,不再看姜司宁,姜司宁这才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林岚语握住她的手,惊得几乎是满手都是汗,“宁儿,你没事?” 姜司宁笑了笑,“没事,皇帝不敢拿我怎么办,让舅母担心了。” 姜司宁知道皇帝要拉拢侯府,不敢拿她怎么办。 林岚语见姜司宁反过来安慰自己,叹了一口气,“你呀,别总是那么要强。” “你可以试着依靠我们,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岚语见姜司宁自己抵挡皇帝的怒意,丝毫没有想求助她帮忙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司宁到底在姜家经历了什么,才能练就这般的心态。在皇帝跟前也岿然不动,甚至还敢丝毫不让。 她是越发有些心疼姜司宁了。 姜司宁见林岚语眸底尽是心疼自己的意思,神情也柔和下来,“好,下次我躲在舅母的身后。” 林岚语见她说笑,拍了拍她的手,想到皇帝对她另眼相待的事情,心情顿时沉了沉。 回去之后,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宁儿的婚事了。 宁儿不能进后宫,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再好的人一旦进了宫,都会变得蔫了。 她的宁儿那么好,绝对不能把大好的人生耗在宫里。 姜司宁心中亦是有些惆怅,没想到自己入宫一趟,还会招惹上这样的麻烦。 况且如果她真的如了皇帝的愿,一旦皇帝把她收入后宫,那么侯府就真的卷入了皇帝与卫凛渊的皇权漩涡中,无法抽身。 她不知道前世的时候,卫凛渊到底有没有弑帝,可陷入两人的皇权争斗,总归不是好事。 不管外祖愿不愿意帮皇帝,她都不能让自己影响了外祖的判断。 她一定要让皇帝知道自己的态度,她对入宫为妃不感兴趣。 可是看皇帝刚才的说法,是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是皇帝,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有一万种方法,哪怕她推托是在守孝,皇帝也能找到借口。 现今皇帝还要面子,不敢硬来,倘若他真的不要脸下旨让自己进宫,到时候就不好了。 看来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这件事才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人作诱饵 宴会接近尾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走近姜司宁身侧,轻声说道:“姜小姐,钱小姐喝醉了酒,一直在闹,说想要见你。” “钱夫人担心钱小姐闹大了,只好遣奴婢过来寻你,让你过去一趟。” “钱小姐?”姜司宁有些不解,看向钱绾绾的席位,她们母女确实不在席位上。 钱绾绾喝醉了?还想要见自己? 姜司宁心中有疑,却不好直接拒绝。 她看向林岚语,轻声道:“舅母,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林岚语是知道钱绾绾刚才帮了姜司宁一事,也没阻拦,只是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小心一些。” 姜司宁点头,跟着那位宫女往外走去。 那宫女驾轻就熟一般,一路引着姜司宁往偏僻处去。 姜司宁走了一半,只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心里升起了戒备,“这位姐姐,路好像有些不对?怎么越走越偏了呢?” 宫女神色不变,姿态礼貌,“前面一点就是了。钱夫人担心钱小姐闹大了被别人看见,只好让人将钱小姐挪到人少的地方。” 姜司宁心中有疑,今晚甄美珠的事情让她一直戒备着,眼下并无看到人,她不确定钱绾绾是不是在前面,万一钱绾绾只是用来引她出来的理由呢。 姜司宁不敢赌,这是宫里,一般人不敢在宫里闹事,可万一呢。 当年母亲,就是在宫宴上出的事。 就在姜司宁迟疑时,前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呕吐和说话声传来。 “呕……喝!继续喝!五魁首啊!六个六啊!” “小姐……小姐你小声一点!哎呀地上凉,你快起来呀,等会儿夫人过来看到你这样,又该说你了!” 姜司宁听出来钱绾绾的声音,这才将戒备收回一半。 宫女淡笑道:“姜小姐听到了,不是奴婢诓您,确实是钱小姐找您。” 姜司宁点头算是致歉,“有劳姐姐了。” 宫女带着姜司宁再走了一会儿,不消片刻便看到醉成一摊泥的钱绾绾坐在地上,身边的丫鬟想扶她,却一直扶不起来。 姜司宁见此赶紧上前把钱绾绾扶了起来,“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丫鬟见姜司宁出现吓了一跳,赶忙把钱绾绾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看着她,“你……你是谁……” “我是姜司宁。” 丫鬟一听姜司宁,便放松下来,“原来是姜小姐,你快帮我家小姐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我家夫人派人去叫人过来还没到,可我家小姐一直这样,我担心出事。” “钱小姐?”姜司宁试着喊了喊钱绾绾。 钱绾绾摆摆手,“来,喝!快喝!呕……” 钱绾绾颠倒着说了几个字,突然头歪向一边,呕吐了起来。 吐没几下,她突然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丫鬟见钱绾绾这般,大惊失色,赶忙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见钱绾绾没有反应,她赶忙看向姜司宁,“姜小姐,我家小姐是怎么了?” “别急,我看看。” 姜司宁见钱绾绾面色潮红,反应有些不对劲,便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反倒摸到了冷意。 她微微皱眉,用系统查看了她一下,一查之下,竟然显示钱绾绾有些酒精中毒! “你家小姐都喝了什么?” “就一些果子酒,很普通的果子酒呀。”丫鬟不明所以,“我家小姐怎么了?是喝醉了吗?” “不是,你家小姐是中毒了。” 姜司宁一边用医生系统诊断钱绾绾的症状,一边开始调配解药,“要及时解毒,不然有性命之危。” 可是,姜司宁想不懂,什么人会对钱绾绾下手? 还特意喊了她过来? “什么!” 丫鬟一听钱绾绾中毒,一脸惊慌,“我……我去找太医……姜小姐,你帮我看看我家小姐啊……” 丫鬟是个急性子,一听到中毒,急匆匆就往外跑,直接把钱绾绾丢给了姜司宁。 姜司宁一时不防,险些被钱绾绾压倒在地上。 等她扶住钱绾绾后,那丫鬟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姜司宁无暇顾忌那丫鬟,全身心都在钱绾绾的身上,就连那宫女何时不见了,都没有发现。 眼见钱绾绾的情况不对,姜司宁正想从医生系统中拿出调配的解药给她服下,突然听到耳边有动静传来,带着凌厉的风。 她下意识摸出银针甩出去,却被迎面撒了一把粉末,腹中又被人揍了一拳。 姜司宁一时不察,猛然吸了一口气,心中一惊,随即奋力将那人狠狠挠了一把。 那人痛呼出声,眸中闪过一丝的恼意,怒骂道:“臭婊子!竟然抓老子!看老子等会儿怎么弄死你!” 姜司宁已然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在药粉扬过来时,超级甜就蹦了出来:「屏住呼吸,这是高浓度的媚·药!吸一口,就无药可解!」 可超级甜提醒时她已经吸了一口了! 那药效极快,姜司宁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手脚开始发软,燥热直冲头顶,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 这和上次中了春·药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可不同的是,这次来势汹汹!让她似乎没有压制的能力。 姜司宁眸底一片阴寒,她知晓出来可能会有事发生,却没想到这些人利用钱绾绾中毒,在她放下戒备时出手,而且还是上来就撒药粉!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陷绝境 药效发挥得很快,姜司宁只觉得意识不断冲击着,手脚无力,就连身子都开始疲软。 这感觉……好像……好像要强迫她屈服,让她沉沦一般……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屈服! 姜司宁猛然拔下银簪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锥心的痛感暂缓了不断垮掉的意识。 她望向那男子,只见男子一身黑衣,连脸都遮了块黑布,可黑布之下却是遮都遮掩不住的猥·琐。 这是奔着她来的! 姜司宁将银簪扎得更深了一些,强行掌控不断迷失的意识,寒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下场会如何!”男子露出猥琐的笑意,“别划了,就算你废了自己的手,这药效还是能要了你的意识。” “这药无解,除了男女欢好……中了药这人若是得不到纾解,就会爆体而亡” 没有人比他知道这药效的厉害。 这药在无数女人身上试验过,就算是贞洁烈女也会跪在地上求饶,变成青楼的荡·妇。 “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爷就能让你少受一些苦头!否则……嘿嘿……” “你做梦!” 姜司宁摸出银针,趁那人不备朝那人甩去,随即转身就跑。 然而因为药效,她手脚疲软,并没有扎到男人。 男人见姜司宁想跑,上前就去追赶姜司宁。 姜司宁想躲,可在药效的作用下,她的手脚发软没有一丝力气,还没走几步,她就被男人抓住了。 “还想跑!你今晚逃不过爷的手掌心!给爷老实一点,否则爷弄死你!” 姜司宁想反抗,可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那男人一把扛起她,几个跳跃后就落到了假山后头。 男人闻着她身上的馨香,顿时有些意乱情迷起来,一把扯开她的衣襟,见到如雪的肌肤后,他眼睛顿时红了。 “难怪这么多人惦记着你,就算看多了嫩的能掐得出水来的姑娘,我也馋得很。” “你放心,等会儿爷我必定让你欲仙欲死,让你再也离不开爷。” 男子眼睛泛着光,手伸向了姜司宁的脖颈,想要去扯姜司宁的衣裳。 体内的药效如洪水冲击着姜司宁的意识,要逼着她举手投降,屈服在这迷乱之中。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知道自己一旦屈服,她这辈子就毁了。 她绝对不能在前途大好的时候,毁了自己一手厮杀出来的人生。 姜司宁在流血的伤口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入骨髓的痛意暂时压过了药效,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在男子伸手要扯她衣裳时,姜司宁抬脚在男人胯下狠狠踹了一脚,那男人一时不防,痛得他弯腰捂住了被痛击的部位,嚎叫出声。 在男人弯腰捂住那部位时,姜司宁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着往外走。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远,头皮一痛,头发被人揪住,“啪”一声,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男人揪住她的头发,一边将她扯回去,一边骂道:“臭婊子,敢踢老子,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老子本来还想怜香惜玉,看来你这是犯贱!看老子不折磨死你!” “你这个贱人!等你没了清白,看谁还敢娶你,你除了跟老子,没有别的选择!” 男子怒不可遏,那部位痛得他走路都一拐一拐,想到姜司宁竟敢踢他的命根子,他就恨不得折磨死姜司宁。 幸好这女人中了药,力气不是很大,要不然他就废了。 “你就老老实实伺候老子,要是伺候好了,老子还能让你过舒坦日子,否则!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只能困在屋子里。” “也不知道这官家小姐的滋味到底如何,可别让爷失望,爷可是赌上了命,要是不好,爷就把你转卖给别人!” 那一巴掌打得姜司宁耳朵嗡嗡响,唇角都溢出了鲜血。 迷乱的意识就像潮水一般,要将她淹没,听到那些话之后,惊恐瞬间将她包围。 此时体内的药效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她几乎是没了反抗的力气。 她像一块破烂的木偶娃娃一般被人拖着走向深渊。 每走一步,前世的噩梦就像魔鬼一般朝她涌过来,撕扯着要将她吞噬。 那地狱一般的折磨,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不! 她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 那样不堪回首的人生,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绝对不能重来一遍。 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被人糟蹋,再过前世的日子! 姜司宁咬咬牙,取出藏着的最后一根银针,缓了片刻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自己的头顶扎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怀里作乱 就在此时,一颗疾射而来的石子打在姜司宁的手腕处。 她一个脱力银针掉落,身子一歪,把拖着她的人也带着一歪,往她身上栽去。 就在那人要栽倒在她身上时,那人突然横飞了出去,一双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带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姜司宁迷糊间不知发生了何事,下意识觉得这人也是想要害她的人,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卫凛渊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道:“松口。” 姜司宁本用了狠劲,听到这声音,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这声音……好像……好像是卫凛渊?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抬头看向男人,正是卫凛渊无疑。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瞬间,姜司宁的防备突然卸了下来,松开了口,柔柔喊了声:“王爷。” 因着药效,她这声王爷喊的是娇媚不已,添了无尽的魅惑,听得卫凛渊喉咙一紧。 垂眸看到她衣衫凌乱,脸色潮红的模样,他瞬间知晓了什么。 又见到她手臂处殷红的鲜血,卫凛渊杀意顿起。 他看向一旁倒地不起哀嚎的男人,眸底一片冷意,犹如冷煞的阎罗。 “魅影,把人抓起来,本王要知道何人敢在宫中行不轨之事!” 魅影见卫凛渊动了怒,不敢多说,一把将那人揪了起来。 “何人在此?” 这里的动静终于是引起了巡逻禁军的注意,一队禁军围过来,呵斥出声。 在禁军过来时,卫凛渊皱眉,脱下外衫将姜司宁包裹了起来,揽在怀里。 姜司宁早已经受不了,加上外衫一裹,她热得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王爷……嘤……难受……好难受……唔……” 浑身有一把火烤着,只有抱着她的人能缓解一些她的热意。 可是……还不够……想要更多…… 姜司宁越发靠近他,像藤蔓一般往他身上缠绕。 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贴在男人身上,感受着女子特有的柔软,还有猫儿一般的嘤咛声,卫凛渊眸光微深,微微收紧了手臂。 似乎……等不及了。 “乖,别动,等会儿带你走。” 卫凛渊担心姜司宁的身子,正想带她离开,禁军便来到了跟前。 “何人在此!站住!” 禁军气势汹汹冲过来,然而在看清男人的脸时,瞬间跪倒在地。 “王爷?属下参见王爷。” 他们见到卫凛渊怀中抱着个人后,一脸惊诧,带队的禁军开口询问,“王爷……发生了何事?” 为何王爷抱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没事! 而钱家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朝这边围了过来。 当他们见到一向阴沉冷戾的摄政王怀里抱着个女人时,眼睛差点掉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天下红雨了?! 还有那个人被摄政王抱着,竟然没死! 这是什么惊天的消息! 在场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有人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发现没有变化时,只觉得晴天霹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摄政王怎么会抱着个女人! 可惜只看到是个女子,却不知道是谁。 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会惊掉满京城的人下巴! 不过那女子被摄政王揽入怀里,好像是身子不适一般。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众人遐想纷纷,有八卦的心,却没有八卦的勇气。 此时的姜司宁几乎意识全无,已经分不清是何地何人。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像被火烤着一般,而抱着她的人很凉快,让她不由自主想要贴上去。 只有他能降低自己的温度,能稍稍缓解一些滚烫的热意。 可是,隔着一层衣衫,就像隔靴挠痒一般,非但不能缓解,反而让她越来越滚烫。 扯掉这层碍事的衣衫就好了。 手随心动。 姜司宁的手无意识摸索着男人的衣衫,毫无章法去拉扯他的衣衫。 扯开一点衣衫后,姜司宁贴上去后。 贴上去的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燥热都缓解不少,让她不由得细吟出声。 听到这细碎的呻·吟,众人愣了片刻,意识到什么之后,他们脸上一僵,眸底尽是不可置信。 这……这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 在场众人不由自主打量起卫凛渊怀里的女人。 然而下一瞬间,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原因无他,只因为冷戾的摄政王对他们眯了眼,活脱脱像要活寡了他们的模样。 就算看惯了摄政王的阴鸷,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太可怕了。 卫凛渊看一眼怀里几乎意识全无,手不断让他怀里作乱的人,他呼吸顿时沉了沉。 他正想说话,突然神色一变,赶忙握住了怀里人的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撩人的狐狸精 姜司宁竟然去解他的腰带,在她毫无章法下,隐隐有被她扯掉的风险。 他按住她作乱的手,眸光微深,脸色也愈发阴沉起来。 这药凶狠到就连姜司宁都抵挡不住!变成了一个听从本能的傀儡。 若是他没有出现,那姜司宁岂不是……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想活生生劈了那个男人。 他如何能不知道,今晚是有人针对姜司宁。 他一手按住姜司宁的手,嗓音冷冽道:“派禁军把宴会上的人都围起来,一个都不许走。” “今晚给本王查,是谁敢在宫里兴风作浪,若是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 禁军为首的人丝毫没有迟疑,点头应下,“是!” 他们得了吩咐之后立马派人做事。 卫凛渊冷眼扫向钱家的人。 钱夫人顿时被他看得心头一悸,低下了头,有些慌乱道:“王……王爷……臣妇什么都没看到,臣妇只是……” 钱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做什么来的,赶忙扶住醉醺醺的钱绾绾。 “臣妇只是来找女儿的,既然女儿已经找到,臣妇便先行回去了。” “王爷放心,今晚之事臣妇绝对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 她哪里敢说半个字,光是看到这个场景,她都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 她隐隐知道怀里的人是谁。 那小丫鬟刚才跟她说,姜小姐来过。 只怕……那人就是姜小姐了…… 卫凛渊见她这般识相,也没有为难她,转身抱着姜司宁往寝殿走去。 他担心再不走,这小野猫就要当众扒了他的衣裳。 姜司宁被药折磨得几乎要死过去一般,倘若之前像被火烤着,现今更像置身于火炉之中,层层肌肤都透着滚烫的热意。 虽然扯开了他一点衣衫,根本无法缓解全身的燥意。 要更多……想要更多的冷意来舒缓。 姜司宁又在男人的腰间摸索起来,一改之前的摸索,动作变得粗暴起来。 没了男人的阻止后,姜司宁将他的衣衫扒开露出一大片肌肤,她即刻将脸贴了上去,喟叹出声。 魅影只觉得自家王爷的脸越来越沉,脸色阴郁到能滴出水来,下颌线紧绷,好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一般。 他不明所以,关心道:“王爷,您没事?” 怎么感觉王爷也中药了一样? 卫凛渊确实在天人交际之中,他快要被怀里的小野猫给折磨疯了。 那野猫不但将手伸进了他怀里,在他怀中胡作非为,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畔轻擦过自己的肌肤。 即便他清心寡欲,也一贯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可到底正值青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他咬紧牙关,哑声吩咐道:“没事,去找李太医,快!” 魅影点头,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找到一间寝室后,卫凛渊一脚踹开房门,把人丢在了床榻上。 然而刚一丢上去,那人就跟无骨的妖精一般,很快缠了上来。 姜司宁只觉得离开了那冷泉后,热意压制不住地涌上来,要将她活活吞噬一般。 卫凛渊脸色阴沉,咬紧牙关把她扯了下来,用手抵着她的额头,冷声道:“别缠过来。” 姜司宁被他拦着极为不爽,她只知道再不解决,她真的要死了。 姜司宁把脸贴到了他的手上,抬眸看着他,嗓音柔媚无比,“帮帮我……求你……” 卫凛渊被她这柔媚的声音险些软了心。 看着这跟妖精一样的女子,他觉得是在自我折磨。 她眼睛蕴满了水雾,脸色潮红无比,眼角的那个泪痣更显得妩媚动人,完美融合了纯与欲,就跟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一般。 这样的魅意看得卫凛渊喉咙一紧,一股热意从腹中升腾而起,让他咬了咬牙。 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卫凛渊觉得他的防线在一点点溃散,几乎要溃不成军。 那晚的触感,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拉扯着他的理智。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在姜司宁被媚药掌控的情况下,对她做这种事情。 卫凛渊呼吸逐渐加重,手上没有动作,可意识却在逐渐退让。 姜司宁似乎有感知他的退却一般,她拉过他的手,将他的大掌贴在胸·前。 见他不将自己扯下来后,又一点一点靠近他,像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身上。 卫凛渊只觉得自己的全部感官都被姜司宁掌控了,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帮帮我,求求你……” 那魅惑入骨的声音钻进耳中时,卫凛渊的理智已经几近无存。 在那炙热的吻落在唇上时,他的坚持全部溃散。 他捧着她的脸,反客为主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乖乖就范吧 “王爷,李太医来了。” 门外的一声响唤回了卫凛渊的意识。 意识到什么后,他猛然把姜司宁拉开,避开她受伤的手后,将她禁锢在榻上。 此时的女孩衣衫凌乱,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那雪白的肌肤印着着几个极为显眼的红痕。 她的唇带了些红肿,双眼泛着泪花,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已经泛红,像是被欺负惨了一般。 此情此景分明彰显着他适才的逾越。 而被他按在榻上的某人似乎还极为不情愿。 不停用脸贴着他的手,像只小猫一般,一直蹭他,让他呼吸更为粗·重。 房间中尽是暧·昧的气息。 屋外的人还在低声唤:“王爷?” 卫凛渊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身不断翻涌的热意,尽量忽视某处的异样,用被子将人裹住一通后,这才哑声道:“进来。” 门外的魅影不知道卫凛渊为何这么久才开门,进去之后看到自家王爷满头大汗的样子,极为不解。 “王爷,您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很热吗?” 卫凛渊闻言瞪了他一下。 魅影瞬间缩了缩头,不敢再吭声。 李太医可不知道这屋内发生了何事。 魅影去到太医院时,急匆匆就把他叫走,说摄政王有事,吓得他鞋袜都顾不上穿好。 他急急忙忙提着个药箱进来,一进门却看到卫凛渊坐在榻上,脸色有些红,还满头大汗。 可这……依照他行医多年来看,卫凛渊这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反而……好像气色不错。 他不知道魅影口中的摄政王有事,到底是何事,只好开口道:“王爷?不知王爷叫下官来,所为何事?” 卫凛渊这才把被子里姜司宁的手露了出来,“给她看看,可有什么药可解?” 李太医这才知道被子里有个人,见卫凛渊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人十分得卫凛渊看中,不敢耽搁,赶忙把起脉来。 被卫凛渊裹在被子里的姜司宁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不停地挣扎,可困住她的人就像是要她的命一般,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姜司宁轻吟出声,听得李太医手一滑,险些胡子都抖了抖。 这……这是女子? 而且还是……中了媚药? 李太医把完脉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难看。 卫凛渊眉头皱起,“如何?” 李太医不敢隐瞒,厚着老脸道:“这……这姑娘中了颤声娇……” “颤声娇乃最为烈性的媚药,若是中药之人不能及时纾解,便会痛苦不已,最后毙命……” “有没有解药?” 李太医即便是上了年纪,跟卫凛渊谈论起这个话题,还是有些尴尬,“这……除了男女合欢,并无它解……” “这姑娘药性太强,而且看这脉象,好像是要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卫凛渊眸光一寒。 李太医顿时头皮发麻,可还是坚持说完,“王爷还是……还是趁早解决。” “清白没有命重要,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想到卫凛渊的怪病,他又道:“王爷若是不方便,最好就……找个人来。” 卫凛渊冷冷扫了他一眼,李太医吓得一咯噔,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卫凛渊脸色阴沉,不耐道,“你下去。” 李太医还想说什么,可是碍于卫凛渊那阴沉到能杀死人的表情,他赶紧拿起医药箱走人了。 哎,他这把老骨头,还是不要去触卫凛渊的霉头了。 就算他是长公主留给卫凛渊的人,还是主仆有别。 见姜司宁在卫凛渊怀里一直拱个不停,魅影有些尴尬。 “王爷,那姜小姐……”他挠了挠头,“要不我去找个……” “滚!” 魅影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凛渊一掌挥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门随即砰一下又关上。 魅影摔得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着又关上的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屋内,姜司宁只觉得再不纾解,自己就要爆体而亡了。 待卫凛渊一把松开被子后,她猛然将人扑倒在榻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嘴就咬。 卫凛渊不防被她扑倒在塌,又见她如此蛮横,被咬得微微皱眉。 姜司宁一边咬,一边去拽他的衣衫,“卫凛渊,你还是不是男人,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憋死我!” 卫凛渊惊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认出了我?” 刚才几乎被卫凛渊闷死,超级甜看不过眼下,给她舒缓了一下,意识也回归了不少。 可就如同那个太医说的那样,颤声娇除了男女欢好外无解,就连超级甜也没有办法。 如果为了活命跟别的男人欢好,她是死也不愿意,可是换了是卫凛渊,她似乎没有那么难接受。 虽然他和外祖遇刺的事情有关,可眼下还是活命要紧。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豁出去了! 她还要活着把陷害她的人揪出来!弄死! 见姜司宁不回答,卫凛渊拽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急切,“我是谁?” 姜司宁几乎是要疯了,不管不顾道:“卫凛渊!” 卫凛渊心中一动,手上刚有动作,身上的人似乎有察觉一般,抢先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他顿时无法动弹。 卫凛渊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有些猴急的姜司宁,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行径。 而做出这样行径的人还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活脱脱一个流氓。 姜司宁伏在他身上,贴近他的耳边,嗓音魅得能把人骨头酥掉,“别反抗了,乖乖就范!” 第一百三十章 龙颜大怒 姜司宁逮着卫凛渊在解药,丝毫不知道卫凛渊的派禁军围殿的事情,激起了多大的浪花。 大殿这边的人,几乎是要到了鼎沸的状态。 皇帝听闻卫凛渊派禁军将大殿围起来,一个人都不允许走时,怒得将桌面上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 好个卫凛渊!好个唐拓! 他就知道禁军掌控在卫凛渊的手中!必定是要逼宫的! 他指着唐拓,大骂道:“反了!真是反了!你竟敢把朕围起来!” “你这是要逼宫造反了!还是跟着摄政王一起造反!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诛你九族!” 慕容庆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窝囊,他堂堂一国之尊,竟然被一个摄政王!困在自己的宫殿不能离去! 说出去他这个皇帝还有何颜面!还不如让位给卫凛渊了! 卫凛渊!卫凛渊!他恨不得杀了卫凛渊! 此前他们还算是维持了表面的平和,没想到今晚就要彻底撕破脸皮!还是在这么多人的跟前! 他就说为何卫凛渊没有来宴会上,结果是密谋着造反! 他要是不杀了卫凛渊,还如何能在众人跟前树立皇帝的威严! 面对暴怒的皇帝,唐拓丝毫不惧,该遵守的君臣之礼依旧遵守。 他恭声道:“陛下见谅,摄政王遇刺,这大殿上的任何人都不能走。” “当然,摄政王吩咐了,陛下乃一国之尊,自然可以来去自由,至于在场的其余人,全部得留在这里。” “如有肆意走动者,就地处决!” “你!你!”慕容庆指着唐拓,气得要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上,还被一个禁军统统踩的啪啪响。 顿了片刻,慕容庆一脚踹翻桌子,怒道:“唐拓!你真是反了!” “他卫凛渊一个晚上都没见到人,好端端说自己遇刺,就得将全部人拘在这里!他人呢!他现在人呢!” 唐拓也不跟他对上,只礼貌道:“王爷正在寝殿救治,并未能亲自前来。” “好!好!”慕容庆气得上了头,“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的遇刺,还是假借遇刺之名,意图逼宫!” “陛下,王爷并无觊觎皇位之心。”唐拓应了一声,“但既然陛下想去,末将定当陪陛下前往。” 唐拓挥挥手,瞬间分出来一队人。 那些禁军对着皇帝行礼,齐声道:“陛下,请!” 皇帝见唐拓这么痛快,心中不禁狐疑。 唐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这些禁军都是唐拓的人! 就这样跟着他们出去,万一他们在路上把自己杀了呢。 到时候卫凛渊可以说是刺客杀了自己! 届时他膝下无子,这皇位岂不是顺其自然落到了卫凛渊的手里! 好算计啊! 慕容庆瞬间不敢与他们一同出去。 留在大殿上,起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除非杀了在场所有的人,否则卫凛渊一旦动手,都会落下个逼宫造反,弑帝的千古骂名! 可是话已经说出,他若是这个时候退步,岂不是让人众人笑话? 慕容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见众人纷纷看他,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突然他眼睛一亮。 对了!他怎么忘了陆家! 陆家两兄弟,可是铁血沙场的猛将,最重要还忠心。 若是有陆家兄弟陪着,想必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慕容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对着陆厚驰开口道:“不知陆将军是否愿意陪朕走一趟?” 陆厚驰虽不明白情况,但理智上觉得卫凛渊不可能做出逼宫造反的事情来,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见皇帝询问到自己头上来,陆厚驰上前一步道:“末将愿往。” “好,那就劳烦陆将军兄弟二人,陪朕走一趟了。” 陆厚驰兄弟不敢拒绝,便跟着皇帝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林岚语看着他们远去,心中一边是担忧,一边又是无助。 她抓住吕筱晴的手,“不会出事?” 吕筱晴到底是上过战场,更稳得住,安抚她道:“大嫂不用担心,摄政王不敢做这样的事。” 虽然人人都说卫凛渊是意图颠覆皇权,但她们知道,卫凛渊想颠覆,早在三年前就颠覆了,又怎么会等到今晚。 他大张旗鼓围了众人,只怕是另有隐情。 突然吕筱晴想到什么,问道:“宁儿出去那么久,一直都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 提到姜司宁,林岚语的心里亦是有些担心。 “不……不会?” 林岚语这会儿的心思又到了姜司宁的身上,“她不会乱跑被抓了?” “我们出去找找?” 吕筱晴看了眼围着的禁军,摇头,“不妥,如果我们贸然出去,说不定会被当成是同党。” “宁儿她这么聪慧,不会有事的,指不定在哪里呢。” 林岚语也知道此时不能贸然行动,心中无比担忧。 看起来今晚不会这么平安了,只希望那丫头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可千万别冲撞了摄政王。 要是冲撞了摄政王,那可就遭了! 这厢的姜司宁丝毫不知晓她们的担忧,只揪着卫凛渊不放。 屋内纱帐飘摇,人影交叠,浓郁的春意几乎要遮不住。 守在门外的魅影觉得里头的动静越来越不对劲。 隔着道门,那道女声在低低地哭诉,啜泣地说什么“别咬、轻点、太重了”之类的话。 然后他又听到他家那冷漠不言苟笑的王爷,嗓音低沉暗哑地回应,说什么“慢不了,是你勾本王的。” 意识到什么之后,他浑身一僵,脸轰一下红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预备提亲 这这这……这还是他家王爷吗? 王爷他……他……他他他……他们……在里面…… 魅影都不敢想下去。 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低低的娇喘和粗·重的呼吸声听得他极为不自在。 “不行不行……不能呆在这里,再待下去要没命了。” 魅影难受得厉害,只得悄无声息往后退了退。 缓了片刻后,他脸色变了变,又再退了退。 直到退了几丈远后,他才觉得自在了一些,扯开衣襟给自己扇了扇风透透气。 他虽没经历过此事,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着这些香艳的词怎么可能完全没感觉,更何况他实在不敢听他家王爷的墙角。 要是王爷知道他听了全过程,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要命了! 不过……他家王爷好像……真的有点厉害……也不知道姜大小姐承不承受得住……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春意渐散,热浪退却。 姜司宁一身黏腻的汗,躺在榻上只觉得腰都抻不开了,像条脱水的鱼儿,大口喘着气…… 这反派!怎么像头蛮牛! 好像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一样! 虽然体感不错,但是……真是累死她了! 姜司宁丝毫没想到,起初是她像强盗,卫凛渊像大家闺秀一般,剥他衣衫时卫凛渊的表情,活生生像她玷污了人家。 可谁能想到她刚把人就范,卫凛渊就冲破了穴道后,紧跟着反客为主,一改之前的矜持,反倒要把她弄死在床榻一样,让她几乎吃不消。 亏她还有些愧疚,以为这人真是童子身,自己霸王硬上弓玷污了他的清白,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谁玷污了谁。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反派心机那么深沉,往后她一定要离着他远一点。 卫凛渊背后隐隐有些痛意,刚才姜司宁攀着他的肩膀,留下了不少的抓痕。 他半揽着姜司宁的腰,粗粝的掌心传来腻滑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晚上。 只是这次的姜司宁,更为热情大胆,当那双媚眼看着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失了力道。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君子。 在抱着姜司宁,她的手往他怀里钻时,他的反应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天晚上各种香艳,缠绵悱恻的画面。 怀中美人柔若无骨,他怎么会不想。 他一直忍着不碰姜司宁,恪守君子的做法,便是不想在姜司宁被药物影响,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 就算是为了解毒,也是趁人之危,待她清醒后,指不定会怨恨他的做法。 他要姜司宁,那便是要堂堂正正,纯纯正正,让她在清醒中接纳自己。 而在姜司宁说出卫凛渊三个字时,他所有的坚守瞬间沦陷了,什么君子,什么礼法,瞬间溃不成军。 而,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卫凛渊拨弄着姜司宁湿漉漉的头发,见她手臂上的伤,眉眼间染上了心疼,“还痛不痛?” 刚才两人都有些失了控,她伤口又裂开了。 卫凛渊起身从衣衫中拿出一瓶药粉,牵过她的手给她上药,“有点疼,你忍着点。” 姜司宁有气无力,任由他摆弄。 感受着男人轻柔的动作,姜司宁的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他也有怎么温柔的一面? 可是刚才好像是要把自己弄死在榻上一样。 男人果真是床·上·床·下两个样。 上完药后,卫凛渊将她揽入怀里。 姜司宁觉得两人黏腻得不行,也懒得挣开。 卫凛渊把人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顺,手在她的脊骨处轻轻抚摸,嗓音难有的温柔,“待明日,我去侯府向侯爷提亲。” “嗯。”姜司宁有些犯晕,刚应了一声,随即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什么?!” 提亲? 他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轰得姜司宁外焦里酥。 姜司宁脸色大变,推开他裹着锦被缩在一侧,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王……王爷,您在开什么玩笑?” 卫凛渊有什么毛病? 他的脑瘤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想法了吗? 还是说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姜司宁脸色白了白,“王爷,我承认玷污了您贵体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求您换另一种方式行不行?” 嫁给他? 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他们之间还隔着前世灭门的仇恨,更别提她之前有过一个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不知道是谁,可谁知道会不会东窗事发的一天。 依照卫凛渊的性格,知道她不贞,肯定会一剑杀了她,或者将她五马分尸! 她绝对不会走母亲的老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露水情缘 “玩笑?”卫凛渊听姜司宁这般话,脸瞬间沉了下来。 姜司宁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在他说出求亲之时,是已经认准了姜司宁。 可是,姜司宁竟然这般践踏他的心意?! 卫凛渊眸里闪着寒光,逼近姜司宁咬牙道,“惩罚?” 姜司宁心知惹火了这位阎罗王,面对他骤然升起的怒意是有些顶不住。 可为了以后,她抬眸看着他,镇定道:“王爷,您出身尊贵,我自认配不上您。” “刚才事急从权,玷污了您是我的错,但至少……” 姜司宁停顿了一下,脸颊红了红,嗓音低了些,“至少您也很舒服不是?” “不如此事就当个露水情缘,出了这个门后,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绝对不会透露只言片语,败坏王爷的名声。” “更不会以此来要挟王爷什么,我会处理好一切首尾!” 卫凛渊听得心头怒意勃发,盯着姜司宁咬牙切齿道:“露水情缘?” 他怒意上头,一把握住姜司宁的手,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姜司宁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用来解药的工具?! 并不是因为她也对自己有想法? 卫凛渊推测出这个真相后,脸色阴沉。 听到卫凛渊的问话,姜司宁心想还能当什么,当然是把他当成了解药。 她喉咙滚动一下,终究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敢肯定,卫凛渊这人绝对忍受不了。 要是说了,指不定真能掐死她! 而她的不言语落在卫凛渊的眼中,更是添了几分讽刺的意思。 他卫凛渊,堂堂摄政王,居然真的被人当成了解药? 呵,真是笑话。 亏他以为姜司宁是心里有他的! 否则也不会愿意跟他有关系。 看来她和那天晚上一样,只要是能解毒,不管是谁,都能下手! 一想到她也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求饶,卫凛渊心头的怒意更甚,“说话!” 姜司宁自知理亏,不愿意惹怒这位爷,但也不想昧着良心说什么奉承的话。 可是……这种事情吃亏的通常都是姑娘家,他一个大男人别扭个什么劲! 再说她样貌不差,身材更是不差,把他给怎么了,他也是赚到了! 他这要死要活要她负责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卫凛渊……食髓知味……对她上瘾了! 不会? 这也太恐怖了,她绝对不要再和这人扯上关系。 沉默片刻后,姜司宁幽幽道:“王爷,您要是真觉得不乐意,大不了就把我杀了泄愤。” “你以为本王不敢!”卫凛渊的手慢慢移到了姜司宁的脖子处,怒火中烧,烧得他头隐隐作痛。 姜司宁不过就是仗着他的在意,在践踏他的真心! 这女人怎么敢! 眼见姜司宁全然没有反抗的样子,好像真要任他处置。 这无动于衷无所谓的模样,气得卫凛渊一拳重重砸向了床榻。 厚重的楠木顿时塌陷下去一半。 “姜司宁,你好,你好得很!” 卫凛渊起身下榻,披上衣衫后甩门而去。 姜司宁躺在榻上,看着拂袖而去的卫凛渊,默默道:“真是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反派。” 不过看眼下的情形,他应该不会杀了自己? 毕竟他的头痛还需要自己医治。 没人能触碰到他,她的价值还是存在的。 至于他说的求亲,就当是一时糊涂的话好了。 …… 门外魅影瞧到卫凛渊风风火火出了门,赶紧迎上前。 殊料走近一看,只见他家王爷满脸怒容,浑身散发着冷戾,宛如杀神一般。 隔着一段距离,他已经感觉到了卫凛渊铺天盖地的怒火,似乎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侧头看了下后头,没见姜司宁出来,心中泛起了嘀咕。 不会…… 不会是他家王爷太勇猛,被姜小姐踹下塌了……欲·求不满了? 突然他耳边响起了阴恻恻的话。 “你想什么?” 这充满杀意的话瞬间让魅影警觉,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吭声。 卫凛渊扫了他一眼,“那人呢?” “啊?”魅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姜小姐没在屋内吗?” 他看着卫凛渊的脸色,有些不解。 所以王爷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太勇猛被踹下榻,而是姜小姐又跑了? 不会? 王爷居然这么不受待见吗? 真是太惨了。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立即捂住自己的腿。 抬头见到卫凛渊眸底尽是寒意后,他这才猛然意识到问的是谁。 在卫凛渊微微眯眼,眼露寒光时,他立马道:在……在后院拘着。” “把人给本王提过来!” 魅影见情况不对,赶紧开溜就去提人了。 完了完了,王爷这回是真的动了怒,要杀人祭天了。 可是王爷到底生的是哪门子气呀。 这不都说男人快活完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吗?可为什么他觉得王爷要杀人呢? 搞不懂搞不懂,可看王爷那样子,实在不好惹。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呸!那人也不是道友,正好把那人提出来,给王爷杀了助助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卫凛渊的大忌 卫凛渊确实气得不行,因怒意牵起来的头痛更加剧了暴躁。 不能撒在始作俑者身上,就只能杀别人的。 只是那人还没提到,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祭刀。 卫凛渊远远瞧见皇帝满脸怒意走过来,冷冽的眸底泛起几分凉薄。 慕容庆远远见到卫凛渊好端端站着,全然没有遇刺或者受伤的样子,心头的怒火更甚。 还没走到跟前,他便大声训斥道:“皇舅派禁军围堵大殿是何意!” “即便禁军是在皇舅手中掌着,也不能这般肆意妄为!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舅是要逼宫造反!皇舅今晚若是不能给个说法,便别怪朕不客气了!” 他从大殿上离开之后越想越生气,没想到他堂堂东晋的皇帝,竟然被一个王爷压在脚下。 甚至连这个王爷都要逼宫造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不但不能杀了,还得亲自过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天底下哪有他这么窝囊的皇帝! 先帝在时,长公主与镇国公大权在握又如何,还不是想杀就杀,怎么到了他这里,一切都变了! 他身为皇帝,竟然被卫凛渊压得抬不起头!就连下的皇命,都能被当众驳斥回来! 慕容庆越想越生气,脸色阴沉道:“就算皇舅不怕天下悠悠众口,难道不怕镇国公和长公主的名声收到牵连?!” “今晚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皇舅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难道要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若是他们知道你这么做,怕是……” “陛下!” 慕容庆的话还没说完,陆厚驰察觉到卫凛渊的脸色不对,赶忙截住了他的话。 皇帝怎么好端端提到了镇国公和长公主? 任谁都知道,镇国公和长公主可是卫凛渊的逆鳞!任谁提都是找死! 陆厚驰打着圆场道:“陛下息怒,既然摄政王在这里,想来定是有什么事,不如看看摄政王如何说。” 被打断的慕容庆满脸不悦,陆厚驰居然向着卫凛渊说话?! 这陆家也是要反了?! 真是反了反了! 慕容庆看向陆厚驰,脸色阴沉道:“陆将军你……” 陆厚驰知晓他不悦,却只能对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他看卫凛渊。 慕容庆正气头上不明所以,可还是看向了卫凛渊。 然而在接触到卫凛渊的眼神后,他顿时咯噔一下,被吓得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心里渗渗。 只见卫凛渊的眸底蕴着浓重的杀意,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死物一般。 好像站在他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修罗场厮杀回来的杀神!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踩到了卫凛渊的逆鳞! 卫凛渊的逆鳞,是谁碰谁死。 他……他不会是真的想动手? 卫凛渊发起怒来,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纵使他做了皇帝,可他到底还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与卫凛渊这种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不同,他被卫凛渊看得往后退了退,后背渗出了冷汗。 卫凛渊目光冷冽,浑身散发着寒意,“陛下怎么不说了?” “若是镇国公与长公主知道我今日所为,怕是会如何?” 慕容庆当然不敢回答,先帝就是因为镇国公和长公主的事情才被卫凛渊做掉的,这事可是卫凛渊的大忌。 他也是气糊涂了,这才口不择言。 眼下卫凛渊都要杀了他的样子,再说一遍岂不是找死! 陆厚驰见二人情况不对,对着卫凛渊拱手,“王爷,陛下听闻王爷遇刺,担心王爷安危,亲自过来看一下。” “担心本王安危?”卫凛渊冷笑一声,“是担心自己皇位不保。” “担心本王逼供造反?却又没胆子孤身前来,只好拉着陆将军一起,呵,本王从未见过如此怂的皇帝,真是丢慕容家的脸!” “你!”慕容庆没想到卫凛渊会直接撕破脸,脸上挂不住呵斥道:“放肆!” “你这乱臣贼子!” 卫凛渊脸色一变,朝着他上前了一步。 慕容庆见他上前,赶忙后退了几步,颤着声音道:“你想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造反不成!” “你若是敢造反,全天下的人都会戳镇国公的脊背!” 卫凛渊眉眼一冷,刚抬手,陆厚驰便已经横在二人中间。 陆厚驰面对着卫凛渊,脸色不惧,不卑不亢道:“王爷请三思。” 见卫凛渊不说话,他正视着卫凛渊,“刚才之事并非是陛下本意,并没有冒犯镇国公与长公主的意思。” “王爷若是不喜,末将在此向王爷赔罪了。” 卫凛渊睨了陆厚驰一眼,唇角带着讥笑,正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沉,到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陆家的人,还是先忍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权斗争 卫凛渊视线越过陆厚驰,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慕容庆,嗓音阴沉,“陛下这一年倒是越发长进了,想必先帝在天有灵,必定欣慰。” “只是有实力才叫长进,没有实力则是蛮勇,蛮勇只会害死自己。本王可以念在陛下年幼无知不加以计较,可本王不会一再容忍稚子。” “陛下若是再拎不起,想来也处理不好政事。在其位不能谋其职,便只能换一个能谋职的人来做了。” 慕容庆闻言顿时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爆起,咬紧了牙关。 卫凛渊……卫凛渊好得很! 竟敢在这么多人跟前威胁讽刺他! 真是好得很哪! 他是比卫凛渊年幼,还差了个辈分!但不代表他要一直隐忍! 他一定!一定要杀了卫凛渊! 陆厚驰听到卫凛渊这话,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摄政王真是怎么扎心怎么来,慕容庆听了这话,岂不是要气死了。 陆厚驰稍稍侧头看了一眼慕容庆,果然见他阴晴不定,脸色几乎能杀死人。 卫凛渊这次是真把慕容庆惹火了,往后朝廷争斗,只怕会更加激烈。 他觉得陆家想要置身皇权争斗外,实在是太难了。 待魅影提着人回来时,见到的便是压抑到能杀死人的场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怎么也来了? 魅影可没想那么多,遵照着命令把人提到了卫凛渊的跟前,往地上一扔后恭声道:“王爷,就是这人。” 陆厚驰见瘫在地上的人,疑惑道:“王爷,难道这就是刺客?” 卫凛渊本不想回答,沉默片刻后还是嗯了一声,“此人在宫中行不轨之事,被本王当场拿下。” 陆厚驰本没指望卫凛渊会回答,可没想到他不但应了,还开口解释,一时也有些奇怪。 卫凛渊这是怎么了? 好像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 陆厚驰摸不着卫凛渊的态度变化,“此人如何行不轨之事?” “将军待会儿便能知晓。” 卫凛渊扫了一眼魅影,“把此人带到大殿,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 陆厚驰看着卫凛渊远去的背影,觉得更是奇怪了。 亲自审问? 这可不像卫凛渊的作风。 据他所知,但凡敢刺杀卫凛渊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极为凄惨,被制成干尸又被粉身碎骨的大有人在。 怎么今日他……还要亲自审问了? 陆厚驰不明白,慕容庆更不明白。 但卫凛渊的做法落在他眼中,就像要陷害自己一般。 他有些不安道:“陆将军,卫凛渊他不会是想栽赃陷害?” “随便找了个人,在众人跟前说是朕安排去刺杀他的人,然后在众人跟前数落朕的不是,名正言顺逼朕让位!” “若是不让位,他就要命禁军杀了朕!” 慕容庆觉得这个猜想非常合理,他抓住陆厚驰的手,担忧不已,“陆将军,你可一定要救救朕呀!” “你们陆家向来忠君,一定会保护朕的对不对!这可是你们的职责,你们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慕容庆此时哪里有刚来时的意气风发,心中惶恐不已,他不能没了皇位! 皇位一定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陆厚驰觉得卫凛渊不像是要造反的样子,可还是表了忠心,“陛下放心,若是摄政王有异动,我们兄弟二人必定誓死保护陛下。” 得到陆家的承诺后,慕容庆这才安心了一些。 陆家这两个都是猛将,就算禁军再厉害,有他们两个也能顶一段时间。 只要逃出去了,就还有希望。 卫凛渊还没做什么,慕容庆心里已经演了一场戏,在回大殿的路上,惶惶不已。 待外头的人都走了之后,姜司宁这才走了出来。 她全程围观了卫凛渊和皇帝的对峙,对卫凛渊印象更加深了不少。 她知道卫凛渊狂妄,却不知道他对着皇帝时竟然也这么放肆。 特别是提到已故镇国公和长公主时,卫凛渊是真的想杀人。 可他们二人不是战死在北境? 为何卫凛渊会如此生气? “难道……” 姜司宁的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的死,和皇权斗争有关联?” 姜司宁梳理了一下皇家的关系。 先帝与昭阳长公主并非亲兄妹。 晋武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而这位皇后只给他生下了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乃女中豪杰,嫁给镇国公后,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可皇位传男不传女,即便昭阳长公主名望再高,朝臣们还是反对她继承江山。 为了江山后继有人,晋武帝从宗室中挑选了先帝,立为太子,而昭阳长公主则是和镇国公一同镇守北境。 待晋武帝驾崩,先帝继位后,北境军的兵权依旧掌握在昭阳长公主和镇国公手中。 当初的北境军是四境军中战力最强,也是唯一被称为卫家军的。 北境军不认皇权,只认卫家主帅。 先帝还在时,似乎就忌惮昭阳长公主手中的兵权,特别是卫凛渊出生后,他更忌惮,想要收归兵权可师出无名。 没想到先帝继位几年后,昭阳长公主和镇国公就双双战死沙场。 他们夫妻二人战死后,北境军也几乎全军覆没,当时似乎就有传言,先帝得不到兵权,就想毁了北境军。 听说当年昭阳长公主夫妇不至于战死,是粮草与支援迟迟没有到来,北境军陷入北燕的包围圈中无法突围,最后活活耗死了。 而经此一战后,北境军也几乎全军覆没…… 北境还曾一度告急。 没了北境军,北燕越过了边境,连夺数城,当时外祖还去北境坐镇,压住了一阵子。 直到卫凛渊立下军令状,接手了北境。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昭阳长公主夫妇的死,就很可疑了…… 姜司宁疏清这些关系后,突然对卫凛渊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同情。 当年遭逢巨变,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殿内算账 “不对,我为什么要同情卫凛渊?” 姜司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她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哪里有能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她是一定要让陷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姜司宁正想前去大殿时,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路,正愣了一下时,突然有个黑影落在她身边。 姜司宁心中一惊,正想摸出银针时,那黑影冷声道:“姜小姐,王爷让我给您带路。” 王爷?卫凛渊? 姜司宁没料到卫凛渊竟然还想到了这层,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愧疚。 今晚这事,她确实做得不厚道。 作为补偿,那就好好缓解一下他的头痛之症,至于外祖遇刺的事情,之后再算账! …… 大殿上,从未见过这些场面的女眷们被禁军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今晚的命运会怎么样。 这些禁军严格遵守着卫凛渊的命令,就连一些想要如厕的人,都不曾放出去。 时间越久,这些人越焦躁不安。 身处皇帝一派的武将,也开始躁动起来。 “陛下出去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 “这个可不好说,看今晚禁军这架势,只怕是真的有大事发生。” “怎么办?卫凛渊不会是真的想造反?趁着今晚宴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他要真造反,我们可难逃一死啊!” 这些武将头都开始冒汗。 以往在朝堂上,遵守陛下的旨意,他们可没对卫凛渊留情,与他处处作对,卫凛渊要是真的造反,只怕是会第一个拿他们开刀啊。 众人纷纷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人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众人就跟找到主心骨一般,开始躁动起来。 “你们凭什么拘禁我们!我们都是朝中重臣,就连陛下都极为看重我们!摄政王凭什么一道口令就不让我们出入!” “摄政王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也是朝中重臣,有权知道发生了何事!” “就是就是!”有人开头闹事之后,就有人开始附和。 一时间,大殿就和菜市场一般,吵吵闹闹起来。 为首的人见目的达到,便开始大声叫唤,“这可是在宫里,摄政王没有陛下的命令便如此行事,这是想要造……” 反字还没说完,一道寒光便擦着他的嘴划了过去,那人的嘴顿时嚯开了一个口子。 飞喷出来的血顿时将周围人的衣衫染红,吓得她们脸色煞白,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看到飞喷的血,痛意后知后觉。 直到嘴上的鲜血直流,他才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大声叫喊起来,“水……水暗算……劳字……哪个王……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寒光划过,那人握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痛得满地打滚。 众人见此一惊,望向殿外,便看到卫凛渊满身冷戾走进来,浑身嗜血。 摄……摄政王来了…… 完了完了。 卫凛渊漫步走到正中央,淡声道:“还有谁想说本王造反?” “王……王爷……” 刚才躁动的武将顿时安静了下来,不敢吭声。 卫凛渊扫了一眼不敢吭声的人,冷哼一声,“本王还以为你们有多硬的骨头。” 京中的这些武将,竟没有一个硬骨头。 在慕容庆的影响下,四境军中,除了宁国侯府,其余都是废物。 武将听出卫凛渊的嘲讽,敢怒不敢言。 卫凛渊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走上了高位,“今晚行不轨之事的人主动站出来,本王可以留一条全尸。” “若是让本王动手……”卫凛渊停顿了一下,轻轻呵了一声。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呵,让众人打了个冷颤。 “不轨之事?谁?今晚发生了何事?” 不明白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难道真有人刺杀摄政王?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吗!” 见识了刚才那人的惨状后,这些人害怕不已,开始叫嚷。 “做这种事情的人快站出来,别祸害了我们!” “是啊!快点站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我们!” 谁不知道卫凛渊的手段残暴,落在他手中的人,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万一卫凛渊一个恼怒,将他们都当成刺客处理怎么办? 在众人讨论时,有人暗中揪紧了手帕,完美的妆容下透露了一些紧张,心中害怕却又心怀一点希冀。 摄政王说的不是自己? 她可没对摄政王下手。 说的一定不是自己,稳住!千万别自己漏了马脚。 底下议论纷纷,卫凛渊只觉得头痛之症愈发明显,霎时间没了耐心。 他瞄了一眼场下的人,冷声道:“唐拓。” “末将在。” 唐拓立即走了出来,并让手下压了几个人上来,“王爷,这些人都是席间出去过的。” 唐拓指着这些人,“他们做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与……王爷一事并无关联。” 卫凛渊看向他,神色冷漠。 唐拓随即拱手道:“不过末将查到,甄大人之女甄小姐,淮阳候孙女林小姐,还有……” 唐拓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讲。 卫凛渊神色一凝,“说!” 唐拓咬牙道:“还有贵妃娘娘,与此事有关。” “你血口喷人!” 甄美凤一听唐拓把自己也扯进去,顿时怒斥道:“唐拓,你竟敢污蔑本宫!” “本宫都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何事!” 甄美凤心中有些焦急,看到在一旁的皇帝,赶忙道:“陛下,臣妾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臣妾一直在宴会上呆着,不知道皇舅为何会命人围堵宫殿,还有唐统领,为何会说臣妾与什么事情有关。” 甄美凤说着说着,就哭诉起来,“臣妾若是惹到了皇舅,还请皇舅明言告知才是。” 甄美凤一说话,甄美珠和林染也赶忙撇清关系,纷纷哭诉道:“陛下,臣女冤枉啊。” “臣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还请王爷明言一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图毁清白 甄远和淮阳候见状也开始哭诉起来。 “陛下……微臣不知发生何事,不知唐统领为何说小女和今晚之事有关。微臣实在是糊涂得很呐。” “王爷,今晚发生何事,还请王爷明示,就算是死,也让我们死得明白才是!” 一时间大殿上吵吵闹闹,如同菜市场一般。 慕容庆听得是头痛不已,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身为一国之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见卫凛渊把这些人都扯了进来,他沉着脸道:“皇舅,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着众人的面,皇舅也该为今晚的事情给个交代!” 殊料卫凛渊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神色愈发不耐,看着这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心中无比厌恶。 “本王做事,从不喜给人交代。” 他阴沉着脸,冷声道:“唐拓,把她们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 禁军领了命,就要去抓甄美珠、林染及甄美凤。 吓得她们花容失色,哪里还顾得上脸面,顿时呱呱乱叫起来。 甄美凤更是向慕容庆扑过去,哭哭啼啼,梨花带雨道:“陛下,陛下救救臣妾呀。” “臣妾不知做错了何事,皇舅要如此对待臣妾。皇舅如此不讲情理,莫不是要将我们屈打成招?” 甄美凤噙着泪花,对着卫凛渊声泪俱下,“皇舅一直不说今晚发生了何事,是想随意找个罪名栽到我们头上,向陛下发难吗?” “皇舅如此做法,心中可还有陛下?!难道说皇舅是真的想逼宫不成!” 慕容庆一听这话,心中惊疑更起,稍稍压下去的恼意猛然上头,“摄政王!你若不说出原因,朕绝不容许你放肆!” 他早就怀疑卫凛渊是想趁机逼宫,现今又听得甄美凤这话,大喊道:“御林军何在!” “在!” 随着一声整齐的应答声,一批御林军从殿外涌了进来。 御林军瞬间围住了禁军,禁军见此也成抵抗状态,两军对峙,互成相互胶着之态。 众人一见这态势,神色惶恐。 陛下与摄政王,今夜是要撕破脸皮了吗? 这二人一旦开战,伤的可是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家眷哪。 有御林军护着,慕容庆这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挑·衅般看着卫凛渊。 禁军是在卫凛渊的手里不错,可他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早在他外出找卫凛渊时,便暗中派人把御林军调了出来。 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慕容庆有了底气,说话也更大声了些,“皇舅,你若是不解释,今晚只怕不能善了了!” 他绝对不能容许他人!在他的底盘放肆! 面对慕容庆的威胁,卫凛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神色坚定道:“本王做事,不需要解释。” “你!” 慕容庆恼怒至极,“既然如此,皇舅便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御林军听令!若是有人敢轻举妄动,杀!” “是!” 卫凛渊眸光会神莫测,眸光一眯,“禁军听令,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是!” “你!” 慕容庆见卫凛渊丝毫不给脸,也是怒意上头。 他刚想抬手,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姜司宁站在门外,淡声道:“禀陛下,此事与臣女有关。” 面对突然出现的姜司宁,御林军和禁军都将武器对准了她,一脸戒备。 “宁儿?” 陆厚驰见到姜司宁,心下一惊,赶忙上前,挡在她跟前,“宁儿,你说什么?” 姜司宁淡然看向陆厚驰,“舅舅,此事跟我有关系。” “与你有关?” “是。”姜司宁看向皇帝,“陛下,可否容臣女细禀?” 慕容庆盯着姜司宁,神色阴鸷,对她突然冒出来的行径有些狐疑。 姜司宁怎么会和卫凛渊扯上关系?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难道他们陆家和卫凛渊,并没有不合? 慕容庆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挥挥手,御林军这才让她进来。 姜司宁走上前后,慕容庆盯着她,脸色不善道:“你有何事要细禀?朕警告你,你若是敢乱说,朕绝不轻饶!” 姜司宁见慕容庆对她有怀疑之色,挺直了脊背,一脸正色。 她神色自若,一字一句道:“本来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张扬出来,只是臣女不愿此事影响了陛下和王爷的关系,只好将自己的清白往后排了。” “陛下,臣女今晚遭歹人陷害,意图毁臣女清白。” “那歹人利用钱小姐引将臣女引出大殿,在臣女查看钱小姐情况时,突然有男子出现对臣女撒了药粉,待臣女无力反抗之际,将臣女拖到假山后面,意图毁臣女清白。” “就在臣女以为所救无望时,幸得王爷路过,救了臣女一命,否则臣女清白早已不保。” “什么?!” 姜司宁这番话惊得陆家人脸色巨变。 林岚语妯娌顾不上此时的气氛,赶忙上前,拉着她左看右看,“宁儿,你……你没事?” 吕筱晴看到姜司宁手臂的衣衫上血迹渗渗,神色一震,“宁儿你手臂……你受伤了?!” 宁儿竟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事…… 她们……她们实在是太窝囊了,竟然让宁儿出事了! 陆厚驰兄弟二人见姜司宁受了伤,也是围了上来,“宁儿,你……你身上还有其余的伤?” 听到姜司宁差点出事,他们心里乱得不行。 看到她手臂上的伤,是又心痛又恼怒。 是谁对宁儿下手! “没事。”姜司宁拍拍她们的手,以示安慰。 想到正事,她神色自若向慕容庆诉说原委,“陛下,王爷今晚此举,是担心宫中混入了歹人,会对陛下不利,这才想揪出歹人,此事乃臣女之事所起,还请陛下见谅。” 陆厚驰这会儿也顾不上慕容庆和卫凛渊二人的皇权斗争,听得姜司宁的话,他是怒从中来。 竟然有人在宫里对宁儿行如此龌龊之事! 他若是不将人揪出来,换宁儿一个公道,他真是妄为舅舅了! 陆厚驰对着卫凛渊道:“敢问王爷,您今晚举动,可是查出了今晚是何人做的事情?” 自姜司宁进来后,卫凛渊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行刑逼供 因着刚才的事,卫凛渊对姜司宁的恼意还在,可他并不想姜司宁卷入进来。 他之所以一直不说何事,便是想要保住姜司宁的清白。 有人想毁她清白这种事情说出去,不管最后事实如何,对她名声没有一点好处。 可她倒好,自己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反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卫凛渊紧了紧手,头痛得更加厉害。 姜司宁可真是懂怎么气他。 见卫凛渊不说话,姜司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猝不及防间对上他那幽邃深沉的眸底时,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那眼底的温柔绻慻,就要把她融化其中一样。 姜司宁飞快敛下眉眼,暗中握紧了双手,心跳有些乱了起来。 卫凛渊对她越好,她心里越愧疚。 就算卫凛渊不说,她也知道卫凛渊一直不说何事,是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和皇帝对上。 可是,她不想卫凛渊和慕容庆撕破脸皮,这样对卫凛渊没有好处,还会影响他最看重的镇国公的名声。 既然卫凛渊帮了她,她也要为他考虑一下。 况且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既然这些人敢算计她,就得承受事情败露后,来自她的报复。 如果不是卫凛渊恰巧经过,那么她今晚就真的毁了。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姜司宁敛了眉眼,对着卫凛渊行礼,“臣女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只是若因为臣女让陛下和王爷有误会,便是臣女的不是了。” “既然王爷已经查出是谁陷害臣女,不如交由陛下处理,臣女相信陛下英明,定会还臣女一个公道。” 卫凛渊看了她几许,心更沉了沉。 她不想依靠他,她宁愿找慕容庆,也不想找他。 好,很好,这个小白眼狼,用完他就丢。 等过后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白眼狼! 卫凛渊的脸色沉了沉,嗓音冷冽道:“魅影,把人提上来。” 魅影一眼不吭把那男子提了上来。 在那人提上来时,甄美凤等人脸色一变,险些把手帕揪烂。 在姜司宁出现的时候,她们就知道此事败露了,原本还想抵赖一番,可是看到被提上来的那人时,她们冷汗渗渗。 怎么……怎么……被抓住了! 怎么办! 那人万一招了,那该如何是好! 这事怎么就没成呢! 甄美珠焦心不已,是恨不得立马逃离此地。 魅影没看任何人一眼,一脚踩在那人的手上,杀气十足,“说,谁让你在宫中行不轨之事!” 那人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是咬紧了牙关。 他不能说!不能说! 早在有人给他安排这桩事的时候,就让他不管发生何事,都要把嘴给闭紧了。 要是他敢把人供出去,不但他活不了,他一家老小都活不了。 他知道那人的手段,是菩萨面孔蛇蝎心肠,要是真把她供出去,他一家老小也就没命了。 魅影见他不说,用了碾了碾,眸光泛着寒意,“说不说!” 那人痛得脸色巨变,大喘着气道:“是我……是我自己做的,没人给我安排。” “是我见姜小姐长得好看,想得到她。” “呵。” 卫凛渊冷笑一声,众人突然觉得殿内温度骤降。 完了完了,那个人要完了。 摄政王要找人开刀了! 果不其然,众人听到那道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 “把人吊起来,活剐。” 那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你你你……” 还没等你完,魅影一拳打在他胸口。 那人立即痛得弓起了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魅影哼了一声,“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话了。” 他挥挥手,立即有禁军上前,把那人头朝下脚朝上,吊在了大殿上。 魅影刀光一挥,那人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浑身上下光溜溜,吓得一众女眷赶忙捂住了双眼不敢看。 然而就算捂住了双眼,那凄厉至极的惨叫还是不由自主钻进了她们的耳中。 杀猪一般的嚎叫落入耳中,如同凌迟在自己身上一般。 别说睁眼看一下,这已经足以她们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这……摄政王怎么长得好看,可性子那么凶残…… 别说嫁给他,光是想到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已经无比窒息。 这往后谁要是嫁给他,岂不是活活送死? 这阎罗王,太可怕了。 而甄美珠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这人不会,不会真的把她给供出来。 魅影的刀划了几下后,那人似是受不了一般大喊道:“我说……我说!” “是甄小姐指使我的!” 甄美珠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污蔑我!” 那人痛得脸色惨白,只知道说出去后,他必死无疑,可是不说,他实在受不了这活剐的痛苦。 “我没有胡说!” 那人忍着痛道:“宴会开始前,甄小姐找到我,跟我说她会在宴会上会让姜小姐中药,等姜小姐感觉不适离开席间后,我再伺机出现,毁了姜小姐的清白。” “殊料宴会过半后,甄小姐又派人婢女找了我,并给了我一瓶药粉,说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在殿外的假山后面等着。” “她说会有人引姜小姐到外头,让我趁着没人时,把姜小姐迷晕,等她没了清白后,会有人再引众人前去发现,让她在众人跟前丢脸,彻底毁了姜小姐。” “好你个恶毒的女子,竟敢做这样的事情!” 吕筱晴听得这话,怒不可遏,“我从未见过如此阴毒的女子!” “我今日不收拾你,你还真当我们陆家女子是好欺负的!” 吕筱晴知晓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见甄美珠这般对姜司宁,是恨不得将甄美珠痛揍一顿。 甄美珠见吕筱晴要找自己算账,尖叫一声,赶忙躲在了甄远的身后,“父亲,救我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姜家灭亡的真相 甄远见吕筱晴怒气冲冲要找甄美珠算账,心中也是一骇。 宁国侯府的人可都是吃人的野蛮人哪,他们发起火来,是真的要拆人骨头的。 可眼前的情况不容他多想。 见吕筱晴冲过来,甄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拦住她,“吕将军,误会啊……这绝对是误会!别冲动,别冲动。” 吕筱晴怒意满满,“什么误会!就是你女儿想害我外甥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如何抵赖!” 盯着吕筱晴的怒意,甄远满头冒汗。 他还没搞懂事情今晚发生了什么,可听到那人的话和甄美珠的反应,便知道事情对自己不利。 就算甄美珠真的有做这种事情,也绝对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 认了他们甄家可就毁了。 本来因为陆不韪的事情宁国侯府已经一直找他麻烦,连陛下都训斥了他。 今晚甄美珠若真搞了姜司宁,按照宁国侯府护短的性子,他们可就完了。 宁国侯府真要闹起来,只怕陛下都护不住他。 甄远心思飞快,避开吕筱晴,哭丧着一张脸对皇帝道:“陛下,我家小女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查明真相啊陛下。” “小女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想来必定是有误会。” “误会?” 姜司宁脸色一凛,“甄大人的意思是说我用自己的清白污蔑你们?” “你……你就是污蔑!”甄美珠大叫道:“你怨恨我抢了陆不韪,所以……” 甄美珠脸上慌乱不已,眼睛咕噜噜转,心急如麻。 一旦承认,她可就完了。 陆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污蔑我!让我名声毁掉!”甄美珠突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对,就是这样!” 她理直气壮道:“如果我真的要毁你清白,你如何还能站在这里!你早就没了清白!你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你就想污蔑我!” “姜司宁,你好毒辣的心,竟然用这个名头来陷害我!你想毁掉我是不是!” “别以为你傍上了摄政王,就能借题发挥,陷害我,我告诉你,不可能!” “呵,我污蔑你?”姜司宁冷笑一声,眸底泛着冷意,掷地有声道:“我堂堂宁国侯府的外孙女,会用自毁清白的方式污蔑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值得我自毁清白?” “你……你就是想搞臭我的名声,你敢说之前满京城传我的那些谣言,不是你做的吗?” 想到那些事情,甄美珠就气得要死,咬牙切齿道:“姜司宁,你好狠毒的心思!你以为你传的那些事情,有人会信吗?” “我是甄家嫡女,姐姐是当今贵妃,我怎么会做那些败坏名声的事情?!你破坏我的名声,不就是在打我们甄家,还有我姐姐的脸面!” “就算我因为陆不韪一事与你有嫌隙,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狠毒,竟然破坏我的名声。” “姜司宁,你好狠毒的心!”甄美珠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姜司宁,扬了扬声音:“你不但狠毒,你还胆大包天,你弑父!” “大家都不知道?姜家的那些人命,都是死在了姜司宁的手里!她的父亲,祖母,弟弟,全家五口人,都是姜司宁杀的!” “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一脸震惊,纷纷看向了姜司宁。 “不会?姜小姐居然这么狠毒?就连家里人都不放过?” “我就说,姜家的那场大火怎么可能那么突然,全家都死了,唯独她没死,敢情就是她自己做的啊。” “这……姜小姐人看着长得挺漂亮啊,难道真的是心如蛇蝎?” “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啊……” 眼见议论声四起,林岚语微微皱眉,板着一张脸道:“甄二小姐慎言!” “我家宁儿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你莫要为了脱罪,就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今日做过陷害宁儿一事,我们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呵,陆夫人。”甄美珠面对林岚语丝毫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把柄一般,趾高气扬,“我可没有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弑父这个事情,可是姜二小姐姜云裳,亲自告诉我的!” “想来大家还没忘记姜二小姐?前段日子她和刘大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还被驱赶出姜家。任谁都想不到?始作俑者就是姜司宁!” “姜司宁嫉妒妹妹,不想她过得好,便设法毁了姜二小姐的清白!毁了她的清白后,还想置她于死地!幸好她提前被姜家赶了出来,这才逃过了一劫!” “没想到她逃出来后,姜司宁还要对她赶尽杀绝。同为受害人,姜二小姐只好来投奔我,求我庇护她。” “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也正是因为收留了她,我才从她口中,得知了姜家灭亡的所有真相。” “姜家的所有事情,皆是因为姜司宁!” “姜司宁,倘若你今日不陷害我,我或许可以将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可是你既然招惹了我,那么我也不会再帮你保守秘密!” 面对甄美珠的指责,姜司宁神色平静,“可真难为你了,还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 甄美珠见姜司宁丝毫不俱的样子,怒意上头。 姜司宁凭什么现在还能这么淡定!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不向她求饶! 这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姜司宁跪在地上。 让姜司宁跟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甄美珠憋着一口气,大声道:“大家知道姜司宁为何要害死姜家一众人吗?因为……” 她伸手指向姜司宁,“因为她的母亲,宁国侯府的陆卿,婚前失贞!腹中怀着身孕,嫁给了姜大人!姜司宁是个生父不祥的野种!” 这话一下又激起了大家的议论。 “什么?!” “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陆小姐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 听到甄美珠这话,陆厚驰勃然大怒,大喝道:“甄美珠,你莫要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对于陆厚驰的怒意,甄美珠心颤了一下,依旧还是梗着脖子道:“陆将军,我没有胡言乱语!这些都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明是栽赃陷害 甄美珠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分毫不让道:“不要以为你们是宁国侯府的人,我就怕你!” “就算你们宁国侯府权势滔天,我也要揭露真相!” “你!”陆厚驰难得被惹得怒意冲天,上前就想教训一番甄美珠。 “舅舅,让她说。”姜司宁冷眼看向甄美珠,淡然道:“我要看看她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今晚甄美珠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个事情,皇帝也在这里,那么姜家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遮掩过去。 与其堵住嘴不让她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解决。 甄美珠见姜司宁没有半分的担忧,心里的火烧得更猛了一些。 姜司宁这个贱人!到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 看她不把姜司宁的真面目撕下来! 甄美珠冷哼一声,“大家都知道陆小姐当年是下嫁给了姜大人,甚至不惜和宁国侯断绝了父女关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想给姜司宁这个野种找个便宜爹!给她一个身份!” “姜大人后来无意中得知了这个真相,虽愤怒不已,可因为深爱着陆小姐,也接纳了姜司宁,将她视如己出,悉心栽培。” “可没想到,姜司宁居然恩将仇报,竟然将陆小姐的死归到了姜大人的身上,也担心自己的身世被人挖出来,影响了她的名声,她这才设计杀了姜家全家。” “杀了姜家后,她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回到了宁国侯府,顺理成章成为了侯府的五小姐,荣耀加身,不用担心有人再爆出她的身世!” “可是姜司宁,你没想到?你的妹妹逃了出来,还告诉了我全部真相!” “你把她害得那么惨,她本该一死了之,可是家里五条人命尚未沉冤得雪,她不敢死!她还等着找你报仇!” “今日,我便将这些真相公布出来,让众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姜司宁,有你妹妹亲自指控,你还有什么话说!姜家的那么多条人命,都是死在了你的手里!按照律法,你弑父,应当判处凌迟之刑!” 这些话轰得大家都回不过神来。 “不会……原来陆小姐真的婚前失贞……我还以为是假的呢……看来宁国侯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幸好当年没有娶她,要不然被戴绿帽子和家破人亡的就是自己了。” “可不是……这姜司宁,长得那么好看,心思竟这般歹毒。就算姜大人不是她的生身父亲,可养她那么多年,也担得起一声父亲,她弑父,足以将她千刀万剐了。” “呸!亏我之前还夸她好看,结果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就是,她这样的人,一定要将她凌迟处死,示众才行!” 人多口杂,即便是细微的讨论,大殿也嘈杂了起来。 之前大家对姜司宁又多夸赞,现在就有多厌恶,是恨不得亲自上手惩治了她。 这个女人,不但是野种,还是心肠歹毒的人,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这时,突然有一人站出来,对着慕容庆道: “陛下,甄小姐此话实在是骇人听闻。微臣与姜大人同朝为官数年,岂能看他冤枉而死?定要为他伸冤才行啊。” “陛下……微臣恳请陛下,将此等恶女凌迟处死,以彰律法公正,以宽姜大人之冤哪。”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在场的大臣都开始情愿,要求慕容庆惩治姜司宁。 陆家人一见众人要求惩罚姜司宁,陆厚驰也是对着慕容庆道:“陛下,此事岂能听甄美珠一人言论?” “姜家一事,京兆府尹早已查清,如何能怪到外甥女的头上?这必定是甄美珠想要逃罪,故意陷害我外甥女。” 有了陆厚驰的话,陆家人纷纷行礼,齐声道:“请陛下明鉴!” 陆家人的反应,惹怒了那些情愿的大臣。 有人反驳道:“陆将军如何能证明甄小姐此言不对?甄小姐适才的话,句句真切,更有姜二小姐的话为证!” “陆将军,虽然你们陆家是权势滔天,可也不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陆厚驰冷哼一声,“姜二小姐?刚才的话都是甄美珠自己说的,大人可看到了姜二小姐在此?可有亲耳听到她说的?” “造谣不过一张嘴的事情,按照大人的说法,那我也可以说大人的手下曾跟我说,大人想要谋逆!” “你!你你你……”那人没料到陆厚驰竟然这么能说,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强词夺理!” “我哪里有要谋逆!你分明是栽赃陷害!” “怎么,大人也知道什么是栽赃陷害?那为何大人听了甄美珠的话,就认定我外甥女做了那些事情?” “你你你……你强词夺理!”那人被陆厚驰气得浑身发抖,“你身为将军,竟然包庇自己人!”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们污蔑我外甥女吗?!” 那人被陆厚驰堵得无可辩驳,只好转移到了皇帝那里,“陛下……还请把陛下明鉴呐。” 慕容庆也没料到还会听到这等事情,听着他们吵来吵去,只觉得脑袋疼。 当初姜维升一家死于火场时,他有所听闻,当时也觉得有些稀奇,没想到,竟然会是姜司宁做的事情。 他全程看着姜司宁,不管甄美珠说什么,姜司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仿佛甄美珠所说之事,与她毫无关联。 姜司宁,果然是棘手的玫瑰。 不管甄美珠说得是不是真的,已经足够证明姜司宁,绝对不是那么好征服的人。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来了兴趣。 慕容庆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姜司宁,沉声道:“此事,姜小姐如何解释?” 姜司宁见慕容庆终于问到了自己身上,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无稽之谈,臣女要怎么解释?” “仅凭甄小姐几句话,就想判定我的死罪?真是可笑。” “就像我舅舅说的,我也可以说有人告诉过我,甄小姐闺阁失贞,与众多男子厮混,甚至……还有过孩子。” “对于我这个言论,甄小姐要如何自证清白?”姜司宁看向甄美珠,“难道真的要让甄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验明正身,才能证明她真的清白?” “甄小姐,你敢吗?” 第一百四十章 不错的买卖 甄美珠看着气势渗人的姜司宁,眼光闪躲,不敢跟她对视,嗫啜道:“明明说的是你的事情,你为何扯到我身上!” “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分明就是心虚!” “心虚?” 姜司宁轻笑一声,眉眼带着冷意,“为何你胡言乱语,我就要对你所说的事情做出解释?我说的事情,便成了狡辩?难不成天下之法,都是你甄家的法?” “我倒不知道,甄家居然这么厉害,都能把天下所有的道理,变成你家的王道。” “你!你就是狡辩!”甄美珠暗自咬牙。 这姜司宁果然难缠! 她哪里敢验明正身!那些传言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一旦验了,那不是毁了她的所有! “甄小姐若是敢验明正身,那我也敢和姜云裳当面对质!” “姜司宁!你分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不敢承认!姜家那么多条人命!你以为能这么轻易逃脱吗?!” 甄美珠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放过姜司宁,这可是难得能把姜司宁置于死地的好机会! 火都烤到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陛下,姜司宁说了那么多,就是在强行狡辩,想要脱罪!只要陛下将此事重新审理一番,就能知道真相。” 甄远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拜甄美珠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所赐,他们是跟宁国侯府撕破脸皮了。 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宁国侯府那群锱铢必较的人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与其事后被宁国侯府报复,倒不如现在就先解决了姜司宁! 只要证明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宁国侯府理亏,也不能光明正大报读他们! 甄远眼睛滴溜溜转,对着慕容庆道:“陛下,微臣和姜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不忍心看他枉死,还请陛下重审哪。” “为官多年?”一直沉默不语的卫凛渊出言讽刺,“怎么本王从未听过姜家和甄家有所往来?” “甄大人教女无方,做出此等龌龊事还想包庇,本王看你这大理寺卿的位子,该换人坐了。” 甄远一听卫凛渊开口就是想摘了他的帽子,顿时咯噔一下,对着慕容庆卖惨道:“陛下,微臣就是说句实话,王爷为何要如此针对微臣哪。” “陛下,老臣真是一片忠心哪,求陛下明鉴!” 卫凛渊连个眼神都没给,冷声道:“是不是一片忠心,剖开了自然能见分晓。” 这话成功让甄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再跟卫凛渊杠上,只好对自己的党派中人使眼色。 那人接受到他的信息,又开始拱火:“陛下,甄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还姜家一个真相啊。” “是啊陛下……求陛下还姜家一个真相……” 底下的人又是一片附和。 慕容庆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姜司宁,又听到她刚才那些话,这姜司宁果然是棘手的人。 不但有样貌,脑子还转得那么快。 他对她的兴趣,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一向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可姜司宁这样的,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忙,那么在他和卫凛渊的争斗中,必定能得到帮助。 退一万步说,就算姜司宁真的弄死了姜家的人,又与他何干? 如果能用一个姜家,得到姜司宁或者宁国侯府的助力,绝对是个不错的买卖。 但是,姜司宁过于锋芒毕露,想要收服她,必须用点手段。 慕容庆沉了沉脸,声音不用抗拒道:“姜小姐,你还有何话说?” “甄小姐说的那些事情,你做如何辩解?你若是不能自辩,就别怪朕问罪于你了!” 姜司宁一脸镇定,“陛下,甄小姐说的那些话,我从未做过,要如何辩解?” “姜家人出事,最难过的莫过于我,我身为姜家人怎么会做出谋害亲人的事情来。” “至于甄小姐说我娘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我们早已经对此事做过解释,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谣言,再费无谓的口舌。” “倘若陛下不信,不如将姜云裳传召过来,我可与她当面对质,以还清白。” 慕容庆盯着姜司宁看了一会儿,冷声道,嗓音带着些许的怒意:“这就是你的解释?” “姜司宁,你以为朕是好糊弄的?!” 对于慕容庆的发怒,姜司宁没有丝毫惧色,“臣女不敢欺瞒陛下,可臣女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别人污蔑。” “再者,今晚是查甄小姐今晚陷害我一事,不管她说出什么样的谎言,也无法掩盖她今晚意图毁我清白一事。陛下莫要被她带偏了。” 姜司宁知道甄美珠是为了脱罪,将话题重新扯了回去。 然而慕容庆并不买账,盯着姜司宁,一脸寒意:“姜司宁,这是在教朕做事?” “姜司宁,你胆子不小,竟敢在宫里教朕做事?!宁国侯府就是这样教你的?!” 见慕容庆发了怒,要问罪姜司宁的样子,甄美珠顿时挑眉看向姜司宁。 看看,就知道陛下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姜家那么多条人命,姜司宁一定没命活! 只要姜司宁死了,就能证明姜司宁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不会再有人关注她的事情! 姜司宁,要怪就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 陆厚驰眼见不对,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卫凛渊截了话。 “本王看姜小姐说的,并无不妥,甄女就是在开脱今晚一事。” 卫凛渊站在一侧,气势骇人,“陛下若是清楚甄女的目的,便不会觉得她是在教你做事。” “当初姜家一事,京兆府尹调查过,并无疑点。今晚听甄女说了那么多,皆是在开脱今晚之事。” “今晚查的是甄女秽乱宫闱一事!皇帝莫要搞混主次关系了,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摄政王你!”慕容庆被卫凛渊说得怒意满满。 卫凛渊!竟然又在众人面前公开嘲讽他!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等他收服了姜司宁,收服了宁国侯府,就是卫凛渊的死期了! “本王如何?” 卫凛渊冷冷瞥了他一眼,“皇帝若是不会审理,本王可以代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定不罢休 “摄政王,你别欺人太甚!” 慕容庆今晚被卫凛渊一直压着,早已经到了要爆炸的关头。 “只要朕一天是皇帝,就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 卫凛渊轻哼一声,“皇帝不如试试看。” “你!” 眼见两人掐起来,姜司宁只好道:“陛下,今晚甄小姐陷害我一事,还请陛下查明,还臣女一个公道。” 甄美珠大叫一声,“我没有!你休要污蔑我!” “倘若我真的要害你,你早已经没了清白!如何能站在这里!你分明没有一点儿伤害,你就想冤枉我!” “没有受到伤害?”姜司宁睨着她,眸底浮现了些怒意,“今晚若不是摄政王经过救了我,恐怕我早已经身败名裂。” 姜司宁将手臂上的伤口展示给大家看,“我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知道那是不是你故意弄伤来污蔑我的!姜司宁,你好心机!” “呵。” 姜司宁冷笑一声,看出来甄美珠是打死都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与其废那么多口舌跟她争论,不如直接找出证据。 “既然甄小姐口口声声说是我污蔑,她自己一人不可能在宫里做那么多事,不防审问一下她的贴身婢女,看看是否有此事。” “如果甄小姐是清白的,那么她的婢女一定会誓死维护甄小姐。” 姜司宁的视线落在婢女身上,嗓音带着凉薄,“只要那婢女能熬得过。” 甄美珠的婢女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跪地道:“小姐救救我啊。” 甄美珠慌乱不已,她的侍女她最清楚了,动刑可什么都完了,她急忙喝道:“你敢!这可是在宫里,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 一旁的卫凛渊冷声吩咐:“魅影。” 魅影得了命令,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婢女跟前,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人抓到了大殿,亮出了刀。 那婢女被魅影突然抓走,魂儿都被吓没了,又看魅影亮出了刀,抬头看到被凌迟的那人,她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是小姐让我去找的他,也是小姐给了他药粉……小姐恨姜司宁毁了自己的名声,也想毁了姜小姐的。” “不要对我动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说话也颠三倒四,“小姐想让他毁了姜小姐的清白,等姜小姐身败名裂,这样就能挽回小姐的名声。” “小姐不想让姜小姐好过,要让姜小姐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不关我事,我只是听从命令而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贱人你竟敢污蔑我!”甄美珠一见这婢女出卖她,大骂道:“看我回去不把你卖进窑子里!” 一边骂甄美珠还想上前去厮打那婢女,“小贱蹄子,你竟敢陷害我!看我不打死你!” “甄美珠,事到如今,你还这般猖狂!”吕筱晴早已经看不过眼,一把上前揪住了甄美珠。 甄美珠这厮的做法,实在是让她怒意横生。 同样是女子,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陷害宁儿,甚至开口闭口都是要将婢女卖进窑子! 甄美珠这做法,简直就是给女子抹黑,她要是不好好教训一番甄美珠,甄美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今日我就要教你好好做人!”吕筱晴往她左脸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伤我外甥女!” 抬手又往她左脸扇了一巴掌,“这巴掌,是扇你同为女子却不拿婢女当人看!” 吕筱晴可是练武的人,这两巴掌删下去,甄美珠顿时觉得脑袋嗡嗡响,口中尝到了一股腥甜,看人都有些重影。 打完她后,吕筱晴强忍着要劈了甄美珠的冲动,大声道:“陛下,甄小姐敢在宫中做毁我外甥女清白一事,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秉公处理,还我们陆家一个公道!” 陆厚驰兄弟二人对甄美珠亦是气恼不已,若不是不打女子,他们定是要让甄美珠知道后果。 他们兄弟二人跪下,挺直着脊骨对着慕容庆道:“请陛下还我们陆家一个公道!” “我们陆家在战场拼死厮杀,若是连家里人都不能保护,谈何保家卫国!” 甄远一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跪下道:“陛下……这一定是有误会啊陛下……” “您知道美珠的,她哪里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 陆厚驰脸色一寒,“甄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外甥女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你们吗?!” “你们哪来的脸面?你们甄家一直往我死去的妹妹泼脏水,现在又要陷害我的外甥女。” “难不成甄大人以为宫里有个贵妃娘娘,就能压我们一头吗!今日若是不给我们陆家一个说法,我们定不罢休!” 陆厚驰这话几乎是暗喻了不给个说法,陆家就要闹起来的架势。 甄远一听这话,同样是咯噔一下。 陆家要是闹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要承认这事,也是绝对不能的! 甄远眼睛一转,四十几岁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就抹起了眼泪,声音更咽道:“陛下,微臣愚见,今晚只怕是有人故意挑拨甄陆两家的关系。” “陛下要查清真相,莫要让有心之人得逞啊!” 慕容庆对陆厚驰的威胁行径微微眯了眯眼。 陆家竟然当中威胁他?! 真是胆子大了。 可现阶段陆家对他而言可是极大的助力,他想要扳倒卫凛渊,就不能无视陆家。 而他们如此看重姜司宁,此事是绝对不能善了。 慕容庆心里开始盘算,甄远虽然是他的人,可甄美珠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包庇了,但是也不能真的弄死,否则甄家就要寒心了。 甄美珠这个蠢货,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慕容庆看都不想再看甄美珠一眼,冷声道:“既然有姜小姐作为首告,又有人证,此事确实是甄美珠不对。” “甄美珠在宫中行不轨之事,品性着实可恶,幸得姜小姐无碍,朕便……便罚你三十大板,另居庵堂,无令不可外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没有任何损伤 美珠本还在恍惚间,听这判罚,顿时眼睛瞪大,一脸惧意。 三十大板? 这样打下去她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她顾不上擦拭嘴角的鲜血,爬到了皇帝的跟前,哭着道:“陛下……陛下救救我啊,我是冤枉的,这些都是姜司宁陷害我的!” “我没有做这种事情,况且她好端端站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损伤,怎么能这么处罚我呢?” “她不过就是伤了点手臂就来卖惨,这样的惩罚对我来说是不是太重了一点,陛下?姜司宁可没有任何损伤啊。” 姜司宁听甄美珠辩解的话不由得怒从中来,“我没有损伤,是因为王爷救我。如果王爷没有出手相救,一旦让你得逞,我往后的人生不是毁于一旦!” “因为我没有损伤,你觉得三十大板太重,真是可笑!在你起了害我的心思时,你已经百死莫赎了!” “可你就是没事!你人好端端站在这里,凭什么要我付出代价!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却要为此付出惩罚,这一点儿都不公平!” “陛下……您看姜司宁还生龙活虎一般,可我要是挨了三十大板,肯定没命了呀陛下。” “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放肆!”慕容庆本就觉得甄美珠不胜其烦,见她这么纠缠不清,亦是没了耐心。 “你做错事还不知悔改!还在此纠缠!” “我没有错!我哪里有错!”甄美珠不管不顾大喊,“姜司宁就是没有伤害,凭什么要我付出代价!” “她要是真没了清白,惩罚我还说的过去,可是她好端端站在这里,我不服!” 甄美珠见慕容庆无动于衷,反而露出厌恶之色时,心里的不忿更加显然。 慕容庆是不会怜惜她的,而她爹更不会为了她得罪皇帝和陆家,为今之计,也只有将甄美凤供出来了。 “姐姐,救我啊。”甄美珠看向甄美凤,“这事是你策划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啊!” “姐姐,这事你也有分参与,真要追责,你也难逃其究!” “你胡说什么!”甄美凤见甄美珠扯到自己身上,呵斥道:“你自己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怎么推到我身上了!” 甄美凤担心她说出什么话来,赶忙道:“来人呐,快把她拖下去,免得她再胡言乱语污了圣听!” 甄美珠见她要把自己撇干净,心一横,大喊道:“姐姐,你跟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一开始是存了毁掉姜司宁名声的心思,可她不上钩后我便没了主意,是你主动找我,说可以帮我毁掉姜司宁!” “你在宴席上见陛下对姜司宁有意,担心陛下会让姜司宁进宫!” “你担心姜司宁进宫后,你会失了恩宠,便想提前下手,毁了姜司宁,断了陛下的念想。” “是你跟我说,你让人在钱小姐的酒中下了毒,可以利用钱小姐引姜司宁出去,待姜司宁出去后,再趁着没人时把她迷晕,把她拖到假山后面。” “届时你会引人过去发现,让一众人见到姜司宁与人厮混,到时候姜司宁的名声就毁了!陛下也绝对不会再要她!” “什么!我家绾绾的毒,竟是贵妃娘娘做的!” 钱家人一听,顿时恼怒不已。 钱夫人一直不明白钱绾绾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如今听甄美珠这么一说,气得不行。 钱夫人这时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姜司宁会出现在那里,竟然是因为绾绾。 亏得她之前还觉得愧对了姜司宁,可现今看来,分明就是有人心怀不轨要害她们! 幸好姜司宁得了摄政王相救,否则真出了事,他们也良心难安。 本来钱绾绾酒醉中毒一事,还觉得是她自己酒力不行偏要逞强,现今一看,分明就是有人图谋不轨! 钱夫人想清楚事情原委后,对着慕容庆道:“陛下,还请陛下还我们钱家一个公道!” 而慕容庆同样是愤怒不已,他丝毫想不到,甄美凤竟然敢…… 他对着甄美凤大骂道:“甄美凤!你竟敢!” 这女人竟敢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实在不能忍! 甄美凤见慕容庆发怒,赶忙解释,“陛下,臣妾没有啊……臣妾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都是美珠想要让我救她,这才这样说的。” “你没有?呵,姐姐把自己摘得真干净!”甄美珠也是豁出去了,铁了心要把甄美凤拉下水。 她大声质问道:“不然皇宫中重地,为何出了那么大的事,却没一人发现!” “因为那些巡守的禁军,都被姐姐派人引走了!为的就是方便安排的人下手!”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甄美凤捏着个帕子,哭诉道:“妹妹所做之事,臣妾并不知晓,不知为何妹妹要把臣妾牵扯进来。” “何况禁军只归皇舅掌控,臣妾哪里能调动禁军,陛下明鉴呐。” 慕容庆顿时犹疑起来,甄美凤说的没错,禁军哪是她想调动就调动的? 就连他想调动,都不一定能成功! 姜司宁眸底闪过一丝寒光,正想开口,卫凛渊却说了话。 “呵。”卫凛渊冷笑一声,“事发之时,那地方确实无一人。” “这如何能证明是臣妾调走的?”甄美凤揪紧手帕,“皇舅训练出来的禁军,谁能轻易诓骗?!” 卫凛渊眸色一冷,“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甄美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虚道:“臣妾……臣妾只是为了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 卫凛渊冷笑一声,眸底泛着冷漠的寒意,“既然你要像那人一样自证清白,本王成全你。” “魅影!” 魅影闻言便要去抓甄美凤。 甄美凤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躲在了慕容庆的怀里,揪紧了他的衣袖,求饶道:“陛下,陛下救我啊。” 那样的自证清白,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她绝对不能这样! 慕容庆见她这般害怕,便知道她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怒道:“甄美凤!你还有脸求朕!朕不立刻杀了你,已经是仁慈!” 甄美凤知道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也只好咬牙辩解:“臣妾没有。” “陛下,臣妾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臣妾是无辜的!” “无辜?”慕容庆哼了一声,“没有那你便自证清白!” 慕容庆动了怒意。 他是宠爱甄美凤不错,只因为她能让自己开心,可甄美凤归根到底不过是个供他玩乐的玩物。 这玩物要是老老实实摆清自己的位置,那他多一点宠爱未尝不可。 可这玩物要是生了别的心意,试图掌控他,那绝对是不能留! 甄美凤看出慕容庆眸底的狠戾,咬咬牙后大声道:“陛下,臣妾……臣妾不是不愿意,只是……臣妾已经怀有了龙裔!”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皇宫秘事 甄美凤哭诉道:“臣妾……臣妾死了不要紧,可是臣妾心疼皇子啊。” 慕容庆脸色顿时变了变,甄美凤竟然有了身孕?! 这可是他第一个皇子! 他成婚多年,膝下竟无一儿半女,他怀疑自己有问题,只是这事太过于隐私,不宜宣扬。 可是……没想到甄美凤竟然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那他的江山就后继有人了! 到时候看卫凛渊怎么和他争! 这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甄美凤有没有做,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 即便甄美凤真的做了,他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等生下孩子后,再处理了甄美凤也不迟。 慕容庆飞快下定了决心,冷声道:“朕相信贵妃是无心之失,是甄美珠一人所为!” “甄美珠,你陷害姜小姐,又污蔑贵妃,心思实在歹毒!朕绝对不能容你!来人,将甄美珠拖下去,赐死!” “什么!”甄美珠瞪大双眼,一脸惊恐,“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做!” “陛下……凭什么姐姐有了身孕就是无心之失,我就要赐死!陛下,这不公平!” 同样做了坏事,甄美凤靠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凭什么! 同样是姐妹,为什么她过得一直不如意! 既然她过得不好,甄美凤也别想好过! 慕容庆不耐,“来人,把她拖下去!” 甄美珠求助般看向甄远。 甄远却看向了别处,并不吭声。 甄美珠见甄远对自己生死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果然,只有甄美凤的生死,他才重视! 自己是死是活,他们完全不在意! 明明是甄美凤的错,凭什么要她承担! 她不甘心! 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甄美珠疯狂大喊道:“陛下,姐姐虽然有了身孕,可陛下知道您为何多年没有皇子吗?” “甄美珠!” 甄美凤心中一惊,暗叫甄美珠要坏事,大喊道:“你给我闭嘴!来人呐,快堵住她的嘴,给本宫拖下去!” 甄美凤急得不行,恨不得是亲自上手堵住甄美珠的嘴! 这个甄美珠真是蠢笨如猪! 甄美珠要是一开始认下了罪,那她还会救一把,可现今还想把她拖下水,实在愚蠢! “闭嘴?你休想!” 甄美珠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道:“那是因为……呜呜呜……” 还没等甄美珠说完,甄远已经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甄远见她想把秘密暴露出来,也是心惊不已。 这个甄美珠,就不该带她来!或许当初就不该让她出生! “你今晚搅得不得安宁,罪大恶极!你还想做什么!我真是后悔生了你了!” “呜呜呜……” 甄美珠拼命挣扎,甄远死死按住了她,不让她动弹。 慕容庆心里微微疑惑,甄美珠到底要说什么,难道甄美珠知道他为何多年没有孩子的真相?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放开她,朕要听她说!” 甄远慌得不行,还是想了个借口,“陛下,她就是胡言乱语,既然是胡言乱语,就没有听的必要,她就是想混淆视听。” “陛下,美珠必定是得了失心疯,才会疯疯癫癫。”甄美凤也劝慰道:“陛下如今不是有孩子了吗?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慕容庆心中虽有些狐疑,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可当着众人的面,他担心真要捅出一些什么事情来,会收不了场。 皇家的颜面,还是需要维护。 特别还是卫凛渊在场! 他绝对不允许卫凛渊知道他的弱点! 既然甄美凤已经有了孩子,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知道真相。 慕容庆不吭声,宫人们见他不说话,便要上前把她拖下去。 甄美珠吓得脸色惨白,死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掉。 姜司宁见甄美珠似乎真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暴露,微敛眉眼,从衣袖中掏出银针。 她刚要将银针甩向拖着甄美珠的宫人时,有人率先出了手。 宫人哎哟一声瞬间跌倒在地。 姜司宁看向出手的人,卫凛渊正眸光深沉看着她,眸光灼热到似乎要把她烫伤。 她不知为何突然心虚了一把,赶紧挪开了视线。 卫凛渊怎么会和自己想到一起的…… 脱离了控制的甄美珠猛然爬起来,大喊道:“陛下,你为何多年未有皇子?是因为姐姐动的手脚!” “姐姐不但给后宫其余妃子下药,让她们无法孕育子嗣!还对陛下用媚药!” “不然陛下为何会对姐姐不同?那都是姐姐的手段!陛下,你被蒙在鼓里好多年!” “什么!”慕容庆大惊失色,神色巨变。 在场的一众人听到,无疑不是要惊掉下巴,丝毫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皇家秘事。 这……这是能听的吗? 皇帝不会一怒之下砍了他们的头。 这……陛下之所以多年无子,竟然是这个原因,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姜司宁听到这里,挑了挑眉。 她倒是不知道,甄美凤还有这样的手段。 若不是甄家姐妹狗咬狗,还看不到这样的好戏。 此事的发展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但甄美凤出手对付她,是她没想到的。 就为了慕容庆在宴会上说的话,她就出手对付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现今不但没有得手,还把自己拉下了水,真是活该。 慕容庆看向甄美凤。 甄美凤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颤颤,“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陛下要相信臣妾呀!” “你住嘴!” 甄美凤捂着脸,低声哭泣,“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啊。” “没有?”甄美珠又在补刀,“陛下派人搜一搜姐姐的寝宫,审问一番她宫里的人就能知道真相!” “陛下……” 甄美凤还想说,慕容庆扬手扇了她一巴掌,气得他脸色铁青。 慕容庆怒不可遏,额头青筋爆现,指着她,“甄美凤,你好得很!” 他没料到自己会被诓骗这么多年,气得几乎是要说不出来话,指着甄美凤。 缓了片刻后他大声道:“来人呐,贵妃甄氏失德无能,褫夺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死明志 甄美凤不敢置信,“陛下,臣妾没有……没有啊……” “还不快拖下去!” “陛下,臣妾有了身孕呐,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子呀,陛下……” 太监见慕容庆真的发了怒,不敢耽搁,赶忙拖着甄美凤,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给拖了下去。 “还有甄美珠,用如此龌龊的手段陷害他人,实属难容,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甄远教女无方,革去大理寺卿一职,另行发落!” 慕容庆一口气发落了甄家一行人。 甄远听到的时候,直接瘫倒在地,他哭喊道:“陛下……陛下……” “陛下,微臣为陛下做事多年,小女更是侍奉陛下多年,陛下开恩哪陛下。” “开恩?!”慕容庆气得脸色发青,“你们甄家做出这种事情,还有脸面求朕开恩?!” “你们甄家真当朕是傻子一样戏耍吗!朕没有砍了你们的脑袋,已经是格外开恩!” “你最好赶紧给朕滚远一点,否则定不轻饶!” 要不是黏在甄远跟随他多年,又知道他不少事情的份上,他今晚绝对会砍了他。 这一家子真是枉顾圣恩,做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难以容忍! 甄远还不死心,还在恳求,“陛下……陛下开恩哪……” 他们甄家的荣宠没了,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啊。 以前得罪过的人肯定要踩上他一脚。 他怎么能容许甄远的事情发生…… 慕容庆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任由甄远跪在地上哭嚎。 在场的人看事情变成这样,心里既害怕又惊奇。 “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真是难以置信……” 原本以为摄政王要造反,谁知道竟然是甄家姐妹想陷害姜小姐,结果却因此牵扯出皇家秘事。 皇帝多年一无所出,竟然是因为贵妃下药,还用媚药魅惑皇帝。 这回甄家算是完了。 可是甄家倒了之后,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 一家倒了之后,别家就能上位。 宫里的皇后并不受宠,没了贵妃之后,说不定自家女儿就能被看上。 一时间,大家各怀鬼胎,都在盘算自己的利益。 御林军得了命令,上前就想把甄远和甄美珠压了下去。 甄美珠此时跟得了失心疯一般,指着姜司宁道:“哈哈哈哈就算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不算输!” “姜司宁,你今晚中的可是颤声娇!中了一点药粉就会生不如死!必定要找男人解决!” “我知道你今晚中了药,你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你好端端站在这里,必定是找了男人!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你个荡妇!” “你说是摄政王救了你,可是摄政王并不能触碰任何人!你早已经失身了!你个破鞋!我看你今后还怎么嫁出去!又有哪家敢娶你!” 陆厚驰听得脸色巨变。 他刚想动手,却看到卫凛渊身边的那个魅影一巴掌过去,直接把甄美珠扇得下巴脱臼。 甄美珠嘴角弥漫着血,被人拖了下去。 众人听到甄美珠的话,看向姜司宁的眼神瞬间变了变。 “不会……姜小姐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我曾听说过颤声娇,那必须得男女交合才能解,姜小姐既然中了这春药,必定是要找男人。摄政王是不可能的,那会是哪个男人?” “不会?姜司宁不会真的没了清白?哎哟我要是她啊,都没脸活着了!” “就是,活着也是给侯府丢脸,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姜司宁见众人神色各异,看着她的眼神不对劲,便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可以被人诟病,但绝对不能容许侯府也被牵扯进来。 她神色一凝,扬了扬声音,“看来大家是相信了甄小姐的胡言乱语,认定我没了清白一事。” “真是可笑,你们不知我发生了何事,仅凭三言两语就给我扣了一顶莫须有的罪名。” “今晚发生了何事,你们看不见,只想听你们想听的东西。” “怎么样,听了甄美珠的话,你们是不是想看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 “宁儿!”陆厚驰脸色一凝,“别听他们瞎说,都是人云亦云,我们侯府的人什么时候需要活在别人的看法里!” 陆厚驰板着一张脸看向围观的人,神色一凛,嗓音中饱含着警告的意味:“你们若是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看着陆厚驰脸上的疤,顿时缩了缩头。 算了,这个也是不好惹的。 姜司宁见那些人畏惧舅舅的威严,顿时笑了笑,“舅舅放心,宁儿绝对不会为了这种胡言乱语,就遂了他们的愿。” “宁儿不但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还会过得更好,让今晚所有想看我笑话的人,通通失望。” 姜司宁扬了扬嗓音,“也请众位歇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这个人锱铢必较,心眼很小,要是真惹到了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厚驰也力挺姜司宁,“我们侯府十几年不曾进京,可若是有人以为我们侯府好欺负,只怕是想错了!我们陆家祖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在姜司宁和陆厚驰二人都说了狠话后,众人也就收了这个心思。 宁国侯府毕竟是宁国侯府,手掌军权,不能随意招惹。 不管今晚姜司宁发生了何事,反正都不管他们的事,日后不娶她便是。 姜司宁见那群人低着头不说话,便知道他们是被唬住了,转眸间她不经意撞进了一双黑眸,让她心头一颤。 卫凛渊的眸光紧紧锁在她身上,深邃如渊的眸底蕴含她看不懂的情绪。 突然,卫凛渊朝她走了过来。 姜司宁猛然纂住了衣袖,心跳得很快。 卫凛渊……不会当众拆了她的台? 她不怕被人说清白没了,可她担心连累侯府的名声。 卫凛渊……他会这样做吗? 卫凛渊看穿姜司宁的心虚与害怕,眸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意思。 睡了他就想跑,这次没有那么容易。 因着卫凛渊突然走动,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看着他有些好奇。 难道王爷……知道姜小姐有没有失去清白的事情? 面对众人打量的眼神,姜司宁微微皱眉,不妙,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卫凛渊的关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替姜小姐回忆回忆 姜司宁上前一步,对着卫凛渊行礼道:“今晚之事,多谢王爷相助,若是没有王爷,臣女恐早已遇险,在这里先向王爷道谢。” 陆厚驰这会也反应过来,对着他拱手道:“末将多谢王爷救下宁儿,明日定带谢礼到王爷府上致谢。” 卫凛渊瞄了一眼姜司宁,见她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扯清关系的样子,勾了勾唇角。 “只是谢礼?” 卫凛渊视线落在姜司宁的身上,“常言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王还以为姜小姐会重新考虑本王的话,毕竟本王今夜出人又出力,损失的,可不少。” 姜司宁闻言瞪向他,脸颊不由得飘红。 卫凛渊!卫凛渊怎么敢!当众说这种话! 他这是要让大家都误以为她们有关系吗?! 安的是什么心! 卫凛渊这话也让众人惊讶又茫然。 “王爷竟然要姜小姐以身相许?可是王爷不是身有怪病?不能触碰任何人?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还有什么出人又出力?王爷出什么人了?好奇怪……” “难道姜小姐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说……姜小姐真的和男人发生关系了?” “嘘,别瞎说,不要命了!” 陆厚驰听得旁人低低的议论,眉头拧在一起。 这摄政王的话,怎么另有所指的样子? 他和宁儿发生了什么? 陆厚驰有心想问,但也知道不适合在此时问,事关宁儿的名声,可不能马虎。 陆厚驰笑道:“王爷说笑了,王爷救了宁儿,我们陆家都欠王爷一个人情。” “王爷若是日后有事情吩咐,只要不触犯陆家铁则,末将定会办到。” 卫凛渊考虑了一番,点点头,“陆将军这话,本王收下了,也不枉本王今晚这么辛劳。” 卫凛渊! 姜司宁听着卫凛渊这话磨了磨牙。 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着实可耻! 这明明是她吃亏更多,怎么就像他吃了天大的亏一样! 这卫凛渊果然是黑心肝的反派! 还拿着这个得了舅舅的一个人情! 言语间还不停地想要威胁她。 卫凛渊感受到姜司宁的怒意,还对着她挑了挑眉眼。 他那双黑眸锁在她身上,话是对着陆厚驰,可就像是说给她听一般,“想来不用多久,就能让将军兑现承诺。” 姜司宁不是不想要他的承诺,他偏偏不让姜司宁如意。 他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就不会得不到。 陆厚驰微微皱眉,摄政王和宁儿的关系,着实有些怪异。 像是发生了什么一般…… “王爷这话……是何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姜小姐比较清楚。” 卫凛渊看着姜司宁,“姜小姐,你说呢?” “什么?”姜司宁跟不上卫凛渊的想法。 卫凛渊见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敛眉,“看来姜小姐是不记得本王的话了,既然如此……本王就替姜小姐回忆回忆。” 他眸光灼灼看着姜司宁,眸底似乎蕴着丝丝的柔情。 他慢声道:“本王说明日将上侯府……” 姜司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打断他的话,“我记起来了!” 卫凛渊玩味十足,“喔?是什么?” 看穿卫凛渊的玩味,姜司宁咬牙,“王爷说明日会来侯府看外祖。” “本王说的……” “王爷!”姜司宁担心他真的说出什么话来,急忙道:“王爷说的事情,臣女会好好考虑,请王爷不用担心。” “噢?本王如何确信?” 面对步步紧逼的卫凛渊,姜司宁微微眯眼,暗自咬牙,“王爷放心,臣女既是侯府的人,自当言而有信。” 卫凛渊见好就收,点点头,“好,本王等着。” 他们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却是一头雾水。 陆厚驰疑心越来越大,询问姜司宁道:“王爷明日要来侯府看外祖?” 姜司宁心里一惊,为了打断卫凛渊的话,随口说了这个事情…… 卫凛渊可没说这个事情…… 姜司宁看向卫凛渊,猝不及防间和他的眼神对上。 卫凛渊冲着她微微挑眉。 陆厚驰见姜司宁迟迟不答,更觉得有问题,“宁儿?” “这……”姜司宁迟疑。 她不能替卫凛渊做决定。 她也怕卫凛渊明日真的上侯府提亲。 卫凛渊见她迟迟不答,微微皱眉,终究不是不忍心见姜司宁为难。 “是,本王明日会去府上看侯爷。” 陆厚驰按下心里的疑惑,“那明日便恭候王爷大驾。” 卫凛渊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离了大殿。 姜司宁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疑惑。 卫凛渊不会来真的? 真的打算要娶她? 为什么? 她实在看不懂卫凛渊到底想要做什么。 或者她当时就不该招惹上这个反派! 皇帝可千万别觉得侯府和卫凛渊有了关联。 “宁儿,今晚是不是吓坏你了?” 林岚语与吕筱晴陪着她往宫门外走去,见她一直走神,抚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都是舅母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姜司宁摇头,“是我粗心大意,才让别人钻了空子,况且歹人有心下手,是怎么都防不住的。” 林岚语脸色幽幽,“幸好你没事,若是你出了事,舅母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外祖和你娘交代了。” 林岚语想到都后怕,若是姜司宁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随即她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是又不敢明说。 姜司宁见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主动开口道:“舅母可是想问我和王爷的事?” 林岚语点头,“你和王爷……没事?” “没事。”姜司宁不想告诉她们自己已没了清白一事,“我并没有中药,王爷在那歹人出手前就制止了,逃过了一劫。” 林岚语这才放心下来,“哎……没想到甄家小姐这么大胆,竟敢在宫中做这等事情,实在可恶!” “幸好陛下也做出了惩处,甄家也算是完了。至于甄美凤……但愿她能保住肚子里那块肉,否则这保命符没了,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林岚语是性子温和,可嫁入侯府二十余载,绝对不会是什么软柿子。 “是,大嫂说的没错!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吕筱晴同样是气得不行,若不是有那块肉,她一定会当场要那毒妇付出代价! 但是就算她有了那块肉,想要好好生下来,也没那么容易。 姜司宁点头,“好,宁儿记下了,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 吕筱晴不放心道:“等回去后,舅母就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免得你日后再受欺负!” 林岚语确实不赞成,“此事等回去再说,练武一事辛苦得很。” 她有些心疼姜司宁,“走,先回去。” 林岚语拉着姜司宁想要上马车,然而还没上去,后头传来一道制止的声音。 “等等,姜大小姐,等一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只有姜小姐能治 姜司宁回头一看,便看到魅影站在离着她们两丈远。 她心中略微有些疑惑,“有事吗?” 魅影嘿嘿一笑,“姜小姐,我家王爷有事找你。” 魅影错开一步,姜司宁这才看到卫凛渊正慢慢悠悠走着过来。 不知为何,他人还没走近前来,姜司宁已经感觉到了他满满的压迫感。 姜司宁:??? 卫凛渊又想来干嘛? 刚才还没闹够吗? 不会又想找她算账? 还是说又想当着舅母等人的面,来要挟她? 正思索间,卫凛渊已经上前来了。 看到姜司宁眸底的紧张,他唇角牵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道:“姜小姐。” 姜司宁如临大敌,一脸戒备,“王爷,不知王爷叫住小女有何贵干?” “贵干倒没有,只是本王头痛地厉害,想要请姜小姐帮忙缓解一二。” 还没等姜司宁说话,吕筱晴已经挡在姜司宁跟前。 对突然出现的卫凛渊,吕筱晴一脸戒备。 她是感谢摄政王出手相救。 可适才在大殿上时,卫凛渊虽然没对宁儿做什么,可是从他的话里,她感觉宁儿受到了卫凛渊的胁迫。 根据女人的直觉,她敢肯定卫凛渊对宁儿抱有不纯的目的! 卫凛渊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面阎罗王! 她们家宁儿那么单纯可爱,可别被他给骗了! 想要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拐走宁儿,休想! 吕筱晴沉着声音道:“王爷既然身子不适,自当有太医诊治,我家宁儿并不是大夫,还请王爷另寻他人。” 卫凛渊对吕筱晴的话置之不理,反而是直勾勾看着姜司宁,意有所指道:“本王的病,只有姜小姐才能治。” “王爷真是说笑了,宁儿不过是会点岐黄之术,如何能为王爷治病。”林岚语此时也站了出来。 身为女人,她也感觉到卫凛渊对宁儿的态度不一般。 且不说他素来是个从不管人死活的性子,就他今晚对宁儿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他对宁儿另眼相看。 她们可不想宁儿被这个阎罗王看上。 林岚语的态度极为坚决,“臣妾听闻王爷似乎不能近人,只怕我们爱莫能助了。” “噢?是么?” 卫凛渊看了一眼挡在跟前的二人,心知她们恐怕是看出了什么。 看来这两位陆家的舅母,不好糊弄。 他眸光落在被护在身后的姜司宁。 姜司宁感受到他的眸光,别开了脸。 说实话,她也确实不想再跟卫凛渊有什么联系。 看到姜司宁的反应后,卫凛渊微微碾了碾手指。 既然姜司宁一直不说话,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卫凛渊扫了一眼姜司宁,淡声道:“本王还以为,经过今晚之后,姜小姐会向二人坦白,本王与姜小姐的关系。” 吕筱晴和林岚语一脸茫然,又暗自心惊。 不会真的是她们想的那种关系?! 吕筱晴相互对视一眼,眸底显露些许的担忧。 林岚语嗓音发虚,“敢问王爷喝宁儿是什么关系?” 卫凛渊眸底划过一丝玩味,漫不经心道:“自然是……” “救命的关系。” 眼见卫凛渊要说出来,姜司宁赶忙截住了他的话,看着卫凛渊,心里是恨得牙痒痒。 卫凛渊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姜司宁略显着急的表情,林岚语有些不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 姜司宁不敢表现出端倪,敛了眉眼,“舅母,王爷今晚救了宁儿,理当是要报答王爷的。” “外祖曾说我们陆家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得报的。” “既然王爷头痛,宁儿又恰巧会岐黄之术,宁儿为王爷诊治一番不碍事。” “宁儿?”林岚语不解,“你当真?” 就算是要报救命之恩,也不用这样的方式。 难道宁儿不知道,没有人能触碰摄政王吗? 姜司宁知晓林岚语的担忧,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的舅母,宁儿的确是会一些岐黄之术,给王爷看看也不碍事,即便不能诊治,想必王爷也不会怪罪于我。” “可是王爷他不能触碰任何人……” “宁儿可以。” 姜司宁思索片刻后慢慢道,“宁儿可以触碰王爷,不会有事。” “什么?!” 林岚语眼睛瞪大,顾不上一贯的柔和,“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你们……” 难道宁儿真的……失去了清白? 还是和摄政王? 林岚语被这个想法惊了一瞬。 怎么……这怎么可能…… 可除了这个说法,别无它解。 事实上,同样已经人事,她能看出宁儿发生了一些变化。 可是身为舅母,她不能说也不会说出去。 她也不是迂腐的人,清白哪有性命重要。 可是如果宁儿真的失·身给了摄政王,那……那可如何是好? “舅母,当时事情紧急,王爷出手把我从那人手里救下,接触下才知道王爷不会伤到我。” 姜司宁不欲在这里解释太多,“等回府之后,宁儿再向舅母解释清楚。” 林岚语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是又担心姜司宁。 她也已经看出来卫凛渊是有备而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宁儿了。 与其闹大惹人注目,倒不如先遂了他的愿。 有她们盯着,卫凛渊应该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岚语询问卫凛渊道:“王爷,不知道您要带宁儿去何处地方看?” “自然是回王府。” “可是王爷,如今夜已经深了,宁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王府恐不合适。王爷若是不嫌弃,可否请王爷屈尊在马车上让宁儿诊治?” 卫凛渊轻飘飘看了眼姜司宁,“可以。” 林岚语见卫凛渊没有刻意为难,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 “宁儿,你带王爷上马车,我和你二舅母在外头候着。” “好。” 姜司宁见卫凛渊就是吃准了自己的模样,只好将人请上了马车。 在卫凛渊上马车时,姜司宁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怎么收拾他。 她一定要用银针狠狠扎他的痛穴,最好让他痛得叫出声来! 谁知刚上了马车,还没等她站定,一股力量向她袭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挠人的小野猫 猝不及防间,姜司宁落入了一个淡淡药香的怀里,落手处是他炙热的胸膛。 与此同时,一个微凉的触感,印在了她的唇畔上。 在触上的那一瞬间,姜司宁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眼睛眨了眨,入目的是男人俊美无暇的脸。 直到唇畔被轻咬了一下,有东西长驱直入时,姜司宁才意识到什么。 这个臭流氓!竟敢吻她! 她刚想挣扎,卫凛渊早有预判,将挡在他胸前的手禁锢住。 卫凛渊轻易束缚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还禁锢住她的头,索取得更多。 姜司宁完全没料到他会在这里对自己耍流氓。 见不能动弹后,气得她怒从中来,将口中作乱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卫凛渊吃痛退开,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眸光灼灼地看着她,眸底暗含着欲色。 因唇角带着点血迹,此时的他看起来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随时都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见男人这般,姜司宁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他们缠绵悱恻的画面,让她顿时脸颊飘红起来。 不得不说,卫凛渊的样貌是顶尖的,英气又不失俊美,张狂中自带傲气。 在遍地是俊公子哥的地方,他依旧能排的上号。 抛开他那不能触碰别人的怪病,指不定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不对,姜司宁你在想什么! 你们之间最好的关系是没有关系! 狠狠别开脸后,姜司宁正想开口,男人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若是闹出动静,让她们看到,本王乐意至极。” 姜司宁:“……” 王八蛋,这是吃准了她不想让侯府的人知道! 见怀里的人没有大吵大闹的意思,卫凛渊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汲取她的馨香,嗓音低沉又带着暗哑,“嗯,真乖。” 他头痛不假。 今晚被姜司宁的翻脸无情气得头痛发作,还要强忍着痛意替她处理收尾,能忍到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能耐着性子和吕筱晴等人说话,完全是不想和宁国侯府的人闹翻,为他日增添麻烦,更不想她为难。 谁知她竟然一点儿都不领情,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只没良心的小野猫,若是不在她身上讨点利息回来,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隐忍。 说来也怪,本来头痛欲裂,可是接触到姜司宁后,他瞬间觉得头痛之症缓解了不少。 虽然头痛的病症不知要怎么缓解,但她确实,是他的良药。 他手轻轻捏着姜司宁的耳垂,只觉得分外可爱。 在鱼水之欢时,他便一直喜欢。 见卫凛渊得寸进尺的行径,姜司宁气得不行。 可顾忌着外头的舅母们,姜司宁压低声音,咬牙道:“王爷,您若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嗯?你想怎么不客气?” 对于她的威胁,卫凛渊丝毫不俱,在她耳边轻声道:“又对本王用强?” 似乎是因为佳人在怀,卫凛渊的心情不错,调戏了一句,“这次你想怎么乱来,本王配合你便是。” 事实上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这般轻易动情,被欲望所左右。 姜司宁只是在他怀里,他便有些心猿意马,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他们的那些画面。 他似乎……沉迷其中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把人带回王府。 姜司宁听卫凛渊这么说,让她是又羞又臊,气不过之下,她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的手腕。 卫凛渊没想到姜司宁居然会动嘴,闷哼一声,随即分出一只手掐她的下巴,嗓音沉沉道:“松口。” 姜司宁却是咬得愈发狠了。 卫凛渊见姜司宁不松口,缓了片刻后,便随她去了。 看多了姜司宁波澜不惊的表情,见她使小性子,倒是可爱的很。 只有在他面前,姜司宁才会这般。 姜司宁确实下了狠劲,想要咬死他。 这个王八蛋,就知道欺负她。 今晚过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她。 然而在口中尝到些许的腥甜,她突然觉得胃中涌起了恶心感。 她赶忙松了口,低低地干呕了起来。 卫凛渊一见她这般,便松开了她的禁锢,拍着她的背,神情关切,“怎么了?” 姜司宁不说话,只是觉得一阵难受得厉害。 然而这阵恶心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片刻后,姜司宁便缓了过来。 她一把拍开卫凛渊的手,没好气道:“因为王爷的血,让我觉得恶心。” 卫凛渊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便稍稍安心了下来。 听得她伶牙俐齿的话,他举了带血的牙齿印:“恶心?是谁咬的本王?”“反倒打一耙,真是只没良心的小野猫。” “你说谁是小野猫?” 卫凛渊勾了勾唇角,“挠花了本王的后背,又上嘴咬本王,你不是小野猫是什么?” “你!”姜司宁见他死咬着今晚的事情不放,是恼意不止,“不许再提!” “为什么不能提?”卫凛渊就像是跟她杠上一般,“你敢做,难道不敢认?” “你们宁国侯府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们宁国侯府怎么了!我们宁国侯府行的正坐得直!比不王爷诡计多端!” 不提宁国侯府还好,一提宁国侯府,姜司宁就想到了外祖的伤,忍了几天的怒意终究还是没忍住,怒道:“王爷!不知侯府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一直针对他们?” “我外祖一家矜矜业业,铁血半生,从未有一丝懈怠,您为何要派人刺杀他们?还害得我外祖受了伤。” “我外祖年近七十,任何一点小伤,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外祖,任何人伤他,我都会要了他的命!这次若不是因为他受了伤,我外祖何至于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姜司宁一股脑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然而顾忌到外头的林岚语她们,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 “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抗拒你吗?” “就是因为你一直针对侯府,用我外祖一家要挟我。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还接受你,那就真的是脑子有大病了!” “卫凛渊,我警告你,你不要把我逼急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弄死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要躲着本王 卫凛渊被她这番话弄得愣了一瞬,片刻后松开了她,神色似有不喜。 姜司宁见他一言不发,心更沉了下来,连心底最后的一点幻想都荡然无存。 知晓了卫凛渊父母的事情后,她尚且还抱有一点卫凛渊没有出手刺杀外祖的幻想,可现今看卫凛渊的反应,只怕是…… 姜司宁的心瞬间冷了下来,亏她还有点可怜他。 怪她,居然还对这样的人心存幻想。 东晋的大反派,从来不值得人心疼。 姜司宁的脸愈发冷了下来,冷声道:“王爷没话说了?既然没话说,便请王爷下马车。” “我舅母二人还在外头等候,我们还赶着回去见外祖。” 卫凛渊缓了片刻,低声道:“你外祖一家遇刺的事情,不是本王做的。” 姜司宁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是谁?” 前世的时候,就是他灭了外祖一家! 姜司宁冷哼一声,“没想到堂堂摄政王,居然敢做不敢当!传出去当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卫凛渊皱眉,见她对自己满满的抵触,突然倾身上前,将她禁锢在怀里。 “本王向来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但没做过的事情,本王绝对不会白担了罪名。” “本王与你外祖一家并没有什么龌龊,虽立场不同,可本王钦佩你外祖的为人,绝不会去伤他。” 顿了片刻后,卫凛渊神色有一丝不自然,“本王会用你外祖一家威胁你,只是知道你在意他们,想让你屈服罢了。” 姜司宁对此却不买账,“呵,那王爷可真是别出心裁。” “想用杀我全家来引起我的注意,我可真是谢谢你全家。” 殊料卫凛渊就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一般,勾了勾唇角,“本王全家没了,只剩本王一人,你要谢,只谢本王就好。” “你!”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姜司宁觉得对上这男人,实在是束手无策! 打不过,说不过,还脸色贼厚。 卫凛渊怎么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见姜司宁气得不行,卫凛渊难得良心发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从未有人这样控诉他,或者……就算有人控诉他的做法不对,他也从未反思过。 可现今他似乎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对。 卫凛渊沉声道:“你若是不喜欢这样,本王以后便不做了。” “你要相信,本王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侯府的事情。” 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姜司宁微微皱眉,难道真的不是卫凛渊做的? 姜司宁虽然与他相处不多,但也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反派。 她的心有些乱。 如果不是卫凛渊,还有谁会对外祖下手。 看来下手的人,是想要引起侯府对卫凛渊的不满。 姜司宁心里隐隐有了些答案。 但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得到卫凛渊的保证。 “现在没有,那以后呢?”姜司宁倔强着脸,追问道:“王爷能保证任何时候都不对侯府做出伤害之事?” 卫凛渊斩钉截铁道:“可以。” “如果违背了今日的承诺呢?” “那便让本王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姜司宁一愣,有些意外,看卫凛渊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说笑。 他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 不然卫凛渊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上心?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唯一能触碰他的人? 姜司宁的思绪一时有些纷扰。 在他们发生关系后,卫凛渊说要上门提亲的时候,她只当是卫凛渊要报复她。 可是现在…… 他对自己这么纠缠,几次三番想要让自己负责,如果不是真的对自己喜欢,他不用这般…… 卫凛渊喜欢自己? 不!这不可能。 他身份如此贵重,更是大权在握,从来没听过他喜欢谁。 一定是他孤身一人多年,突然有了个能触碰的人,所以他想要抓住自己,把自己困在身边。 姜司宁突然想明白了。 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特殊,才会对自己这般迁就。 对自己,他是一时的兴趣。 一旦以后有别的人出现,那么自己对他的价值就不再重要。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他觉得受挫了,才会想要证明自己。 不过……不管卫凛渊是哪种情况,只要他对自己尚且还有兴趣,也是好事一桩。 姜司宁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好,我记住了王爷今日的话,也愿意相信王爷无意于我们侯府为难。” “当真?” “当真。” “那你以后不会再躲着本王?” 姜司宁犹豫了下,她不能对卫凛渊有什么别的心思。 或许卫凛渊还没有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清白。 如果她真的一头栽进去,只怕……等卫凛渊发现没了清白后,她会面临比前世更惨的境地。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女子失去清白。 姜司宁头一遭觉得,以前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然而对上男人期许的眸光后,她心里的一角突然就软了一下。 卫凛渊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他这般的身份愿意为她放下身段,百般迁就,很难不让人心动。 或许……或许…… 姜司宁暗自握紧了双手,垂下眼睑,“只要王爷不是无理取闹,我不会躲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只想娶你 “好,你也记住你今日的话。” 卫凛渊见姜司宁愿意相信自己,也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不少。 放心的同时,他又觉得姜司宁实在难搞了一些。 他轻抬姜司宁的下巴,语气颇有些无奈,“姜司宁,本王从未如此花心思对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 “但愿你不会让本王白花心思。” 姜司宁被他这充满怨念的话弄得愣了一下,刚按下去的心,瞬间有了抬头的苗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轻声道:“王爷,您对我真的是认真的?而不是一时的兴趣?” 卫凛渊微微眯眼,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头痛隐隐又发作起来。 他欺身上前,把姜司宁禁锢在怀里,眸底泛着危险,“所以你此前一再拒绝本王,是以为本王说笑?!”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话,竟然会被人几次三番当做笑话。 姜司宁……姜司宁这个女人,只会气他。 见卫凛渊满脸正色,姜司宁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卫凛渊竟然来真的! 她好不容易找的理由,轻而易举被打破。 抛开外祖一家前世的事情不提,她虽然谈不上排斥卫凛渊,可绝对算不上喜欢。 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打算。 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想要跟她成亲,不由分说将她拉扯进来,搅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然而她并不了解卫凛渊,也不见得卫凛渊有多了解她。 卫凛渊到底看上她什么? 就算她接受了,外祖一家也绝对不会接受他。 更别提他和慕容庆的皇权争斗。 她相信,卫凛渊和慕容庆,最后只能活一个。 如果一旦和卫凛渊扯上关系,那么她,乃至侯府,都不会再有安生的日子。 她无所谓,但侯府,是万万不能因为她,而被卷进来。 之前姜司宁还能麻痹自己,可现下挑破了,她也不能再糊弄下去。 姜司宁抬头直视卫凛渊,“可我如今并不钟情王爷,感情一事讲究两情相悦,想来王爷也不会做强人之难?” “不喜欢本王?”卫凛渊觉得那句话格外刺耳,激得他起了暴戾的心。 他碾了碾手指,尽量缓和躁动的情绪,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女人,嗓音添了危险,“那你喜欢谁?” “那个新晋的状元郎?韩郗之?” 卫凛渊深邃如渊的眸子紧紧盯着姜司宁。 倘若她敢说一句是,他一定会杀了韩郗之。 “韩郗之?”姜司宁微微皱眉,怎么扯到了韩郗之身上? “没有。”见卫凛渊一副要杀了韩郗之的模样,姜司宁摇头,“我心上并没有人。” “那你为何不喜欢本王?” 姜司宁略显无奈,见男人执着,只好耐着性子道:“心上无人,不代表有人喜欢就得接受。” “如果有姑娘家跟王爷说,她喜欢你,想嫁给王爷,难道王爷就会娶她吗?” “不会。”卫凛渊脱口而出,“我只想娶你。” 男人坚定的话让姜司宁的心荡了一下。 要命! 卫凛渊这人怎么会有撩人而不自知的本事! 她再怎么清醒,终究是个有些肤浅的女子。 面对这张脸,她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姜司宁深吸一口气,尽量摒弃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抬头看向卫凛渊,眸子少了些冰冷,“既然王爷喜欢我,那便要拿出喜欢我的真心来。否则就算我同意了,我外祖也不会同意。” “我外祖一家秉性如何,王爷是知道的,他们决计不会因为王爷的权势,而对王爷低头。” “倘若王爷不能得到侯府的认可,可别怪我没有给王爷机会。” 卫凛渊想说他不会在意宁国侯府人的看法,可看出姜司宁是真的在意侯府的人,他也只好将这话咽了回去。 “好。”卫凛渊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本王一定会向你证明。” “不过……你刚才那话,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同意了?” 姜司宁眨了眨眼睛,“同意什么?” “同意本王接近你。” 卫凛渊逼近她,粗粝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深邃的黑眸倒影着她的身影。 四目相对下,她看到了卫凛渊眸底对她的渴望。 好像……好像就要这么将她融化了一般。 她突然被烫了一下,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 第一次发现,原来卫凛渊长得这般好看。 如果不是阴鸷的名声在外,只怕喜欢他的姑娘,是要从宫里排到城门了。 因着她这一动作,男人的黑眸突然暗了下来,想到适才的柔软的触觉,他情不自禁低下头,想要追寻那一温柔乡…… 眼看卫凛渊想要亲下来,姜司宁觉得自己应该躲开。 可在这一瞬间,她的意识似乎不受控制。 鬼使神差下,她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慢慢闭上了眼睛。 卫凛渊见她没有抵触的样子,黑眸亮了亮,嘴角微勾,循着那个柔软,慢慢覆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林岚语的声音突然响起,“宁儿,王爷的头痛之症,如何了?” 这一声突然牵回了姜司宁的思绪。 她睁开眼见卫凛渊要亲自己,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了男人。 卫凛渊一时不察,被她推得撞到了马车的门框,发出了一声巨响。 姜司宁也没料到竟然真的能推开卫凛渊,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时有些愣住。 和卫凛渊大眼瞪小眼后,她脸上有些尴尬。 而卫凛渊则是脸色阴沉看着她,似是面有不喜。 外头的林岚语听到这声响,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出什么事了? 她走到马车前,声音更急了一些,“宁儿?” 眼见惊动了外头的林岚语,姜司宁顾不上卫凛渊,忙应道:“没事,王爷想要下马车,不小心撞到了头。” “我们已经看完了,王爷就要出来了。” “哦,那就好。”林岚语这才放心下来。 卫凛渊则是眸光沉沉盯着她,低声道:“本王没有说要下马车。” 看着有些恼怒的男人,姜司宁不但不害怕,反而勾起了唇角,“王爷,你喜欢我,除了得到我的认可,还必须侯府人的认可。” “更深露重下,我二位舅母在马车外等候那么久,您作为晚辈,是不是得尊敬一下她们。” 第一百五十章 注定走不顺 姜司宁这话一出,就算卫凛渊再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也不能再做其余事情。 他算是看出来了,姜司宁就是仗着他的喜欢,拿捏住了他。 呵,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要变狐狸了。 既然是他喜欢的人,宠着也无妨,不过……宠也要收点好处。 卫凛渊眉眼隐着笑,捏着她的耳垂道:“好。本王让她们进来。” 姜司宁没料到卫凛渊竟然真的这么听话,一时高兴脸上没控制住笑意。 卫凛渊见姜司宁露出得逞的笑容,黑眸泛着几分笑。 他一把搂住她,狠狠碾向了她的唇…… …… 马车外,卫凛渊一改之前冰冷的态度,对着林岚语等人添了几分和善。 他站在几步远,声音平和道:“劳烦二位夫人久等。” 林岚语是何等心细之人,一眼便看出他态度的变化,一时有些惊讶。 瞥到他嘴角上的破口时,她疑惑不已。 好像刚才……王爷唇上还没有这破口的? 王爷和宁儿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 为何王爷下来马车,宁儿却还在马车里? 林岚语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敢表现,只是笑意盈盈回答:“王爷客气。” “不知王爷头痛之症如何了?” 卫凛渊心情愉悦,“姜小姐医术精湛,经姜小姐诊治之后,本王觉得头痛好了不少。” “只怕往后还要多去侯府叨扰,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林岚语心里咯噔一下,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赖上她们家宁儿了? 林岚语不敢表露,只是话有所指道,“既然王爷需要,妾身和侯爷与夫君说一声便是,妾身听从他们的安排。” 卫凛渊听出话里的意思,也不加为难,“好,多谢夫人美意。” “夜已经深了,想来陆将军等人在外也等得焦急,不如本王送夫人一同出去。” “多谢王爷好意,拙夫还在外头,就不劳烦王爷了。” 卫凛渊看出林岚语的拒绝,也不勉强,淡淡点头,“也好,反正明日本王也要上侯府拜访,届时再谈也不迟。” 林岚语笑了笑,“明日定会恭候王爷。” 卫凛渊侧眸看了眼马车,淡声道:“明日一早,本王上门。” 林岚语不懂他为何临走还要说这么一句,刚想回答,殊料还没等她回答,卫凛渊已经走远了。 她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吕筱晴见她神色不对劲,上前询问:“大嫂,怎么了?” 林岚语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 “走,上去看看宁儿。” 林岚语和吕筱晴回了马车,看着姜司宁一脸担忧,“宁儿,王爷没为难你?” 姜司宁坐在最里面,借着昏暗掩了几分的心虚,“没事。” 都怪那天杀的卫凛渊! 下马车前不但吻了她,还咬了她一口。 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唇红肿不已。 若是让二位舅母看到,只怕是要冲出去跟他干架了! 这人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林岚语看不清姜司宁的脸,听着声音如常,便也放心了不少,可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心知眼下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按捺了下来。 可吕筱晴却不是能按捺的性子,追问道:“宁儿,你和王爷是不是之前见过面?” 姜司宁知道这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好含糊道:“是……之前王爷遇刺时,我曾经救过他。” “此事事关王爷的秘事,王爷交代宁儿不可说出去,宁儿也担心此事宣扬出去会影响,便谁也没说,还请舅母见谅。” “原来是这样……”吕筱晴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 “筱晴。”林岚语及时打断她的话,示意她不要乱说。 吕筱晴也知道问题严重,只好闭嘴不谈。 姜司宁也知道她们想说什么,可不敢明言。 她心虚的同时,也不敢让她们知道卫凛渊的心思。 眼下侯府的人都对卫凛渊极有意见,要是说出去,肯定会激烈反对。 她不想让侯府的人因为她的事,和卫凛渊闹僵。 看来卫凛渊这条路,注定走不顺了…… …… “你说什么!卫凛渊在宫门口和宁国侯府的人有交谈?” 大明殿,慕容庆怒气未消,便听到暗卫的禀报,说宁国侯府要离开之时,卫凛渊主动找了她们。 “是,摄政王还和姜司宁一同上了马车,待了有一盏茶的功夫。”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担心摄政王发现,故而没有听到。只隐隐听到摄政王和陆夫人说什么头痛,请姜小姐帮忙医治之类的话。” “什么!” 慕容庆大惊失色,难道……难道卫凛渊口中能医治他的人,就是姜司宁?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卫凛渊和姜司宁的相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好像,卫凛渊和姜司宁,确实之前就认识的样子! 难怪!难怪今晚姜司宁出事时,卫凛渊一下就赶到了。 而且一贯眼高于顶的卫凛渊,会帮姜司宁的忙! 他们竟然!竟然已经搞在了一起! “可恶!这宁国侯府,表面上说忠君,实际上!却和这些狼子野心之人搞在一起!枉朕如此信任他们!结果他们就是这般辜负朕的信任!” 跪在下首的影卫面对慕容庆的怒火,不敢吭声。 慕容庆越想越气,怒得是一把拂下了桌面上的奏折。 “好!好得很!宁国侯府枉顾圣恩,欺骗朕这么久!朕断然不能轻易放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手相救的恩情 慕容庆心中怒意正盛,满脑子都是被背叛的怒意。 他费尽心机想挑拨宁国侯府和卫凛渊的关系,甚至不惜派人在宁国侯府一家回京的路上设伏,目的就是想挑拨两家的关系,让他们陷入争斗,他也可以握住宁国侯府这把剑。 但既然这把剑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 他绝对不能看到宁国侯府和卫凛渊来往密切,既然他现在除不掉卫凛渊,也绝对不能让侯府好过。 姜司宁! 慕容庆眼睛微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姜司宁能治卫凛渊,又得侯府宠爱,只要拿捏了姜司宁,就能拿捏住宁国侯府。 只要姜司宁在他手里,就不怕侯府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卫凛渊,呵,他绝对不会让姜司宁治好他的病! …… 宁国侯府,陆如松侧躺在榻上,脸色比之前好上了不少,在他面前是一众陆家儿孙。 一众人站在他跟前,此时面对陆如松的打量,都不敢吭声。 “我年纪是大了,最近有些昏昏沉沉,一天到晚也没什么精神,近来发生的事情也传不到我耳中,但是……” 陆如松扫了一眼心虚的众人,咳了两下,“该知道的,我也全都知道了。”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老实交代,都瞒着我什么事了。” “父亲……”陆厚驰垂着头,底气不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父亲身子不好,好好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外头有我和厚骋打理,该料理的人也都料理了,父亲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陆如松轻哼一声,“老子倒也不想担心,可你们看看你们做的事!能让老子安心养着吗!” 他不敢相信,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些人竟然都瞒着他。 瞒着也就算了,现在还敢跟他说都料理完了。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啊。 侯府出了这么多事情,居然都瞒得死死的,是想让他退居幕后了吗! 他虽然是老了,可不是死了! 陆如松看了眼低垂着头,不敢吭声的众人,冷哼道:“若是料理好了,还会发生今晚的事情吗!” “老子告诉你们,要是宁儿少了根头发丝,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陆厚驰见陆如松知晓今晚之事,心知隐瞒不过去了也不敢再瞒,率先跪下领罪。 “父亲,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打理好侯府,甚至没有护好宁儿,险些让宁儿出事。” “此事之错全在我一人身上,父亲若要责罚,就罚我。”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错,宁儿今日第一次进宫,就让宁儿出了事,若不是摄政王及时救下,只怕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如果宁儿真的有所损害,他如何对得起妹妹的在天之灵,待百年之后还怎么去见妹妹,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脸面啊。 林岚语闻言也一同请罪,“爹爹,妾身也有错,没有护住宁儿,让宁儿受了如此惊吓,还请爹爹责罚。” 陆厚骋和吕筱晴也跟随请罪,声称自己有错。 就连陆家各位哥哥,也一同请罪,没有一个人置身事外。 姜司宁见陆家之人都这么同心同责,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做法,出了事,大家都争相认错,而不是相互推脱。 也正因为这样,姜司宁不敢让他们真的担了这个过错。 她上前一步,也低头认错:“外祖,此事不关舅舅,舅母和各位哥哥,是宁儿粗心大意,把自己置于险地。” “宁儿明知初次进宫,应该事事小心,没想到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是宁儿的过错。” 姜司宁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众抢先认错。 “不……是我的错,没有护好宁儿。” “是我的错,若是跟着宁儿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我的错……” “……” 陆如松见这些人都在相互认错,怒意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还算这群兔崽子们有良心。 顿了片刻后,他板着脸道:“好了,我没有要追究谁过错的意思。” “况且贼人有心想要做坏事,就算防范得再好,也于事无补。幸好宁儿没有大碍,否则我定是不会放过你们。” 陆如松摆摆手,“起来。” “谢父亲……” “谢祖父……” 一众人起来了,姜司宁却跪下了,“外祖,宁儿还是有错。” 陆如松对姜司宁心疼不已,急声道:“你有什么错!你快起来!” 见姜司宁不起来,又对着陆厚驰他们道:“你们还不快让宁儿起来!” 陆厚驰赶紧去拉姜司宁,姜司宁却是纹丝不动。 陆如松想着姜司宁今晚已经遭受了惊吓,是看不得她再这般,只好亲自下了榻,将姜司宁搀扶起来。 眼见陆如松亲自搀扶,姜司宁也不敢再跪,只好扶着陆如松坐在了软塌上。 陆如松板着脸,“宁儿,你这是故意要让外祖心疼是不是?你今晚是受害者,怎么有错?” “谁要是敢因为此事说你什么,外祖撕烂他们的嘴!” 陆如松可谓是把护犊子发挥到了极致。 想到今晚姜司宁受到的委屈,他就心痛不已。 若是今晚他在场,他定是废了甄家父女! 竟敢对他的宝贝宁儿下手,实在是不能忍! 姜司宁低头,声音闷闷,“宁儿有错,宁儿因为此事让侯府欠了摄政王的人情。” “陛下本就多疑,若是因为此事让陛下猜疑侯府和摄政王有联系而迁怒侯府,宁儿其罪难属。” “宁儿,这话不是这么说。” 陆如松轻轻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摄政王救了你,这是恩情。不管陛下如何看待,我们都应该记住摄政王出手相救的恩情。” “倘若陛下因为摄政王救你一事,而对侯府多加猜忌,这是身为帝皇心胸狭隘。” “他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保证心中的赤忱即可,更何况……” 陆如松似是想到什么,吹胡子瞪眼道:“那兔崽子若是撞见也不救你,老子定要冲到他府上将他揍一顿!”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统统清算出来 陆如松知晓姜司宁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狡兔死走狗烹。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怕就能避免的。 如果陛下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怀疑他们陆家的忠心,那只能怪陛下有眼无珠了。 对于有眼无珠的陛下,他们也不用一味守着。 陆如松经过遇刺一事,也已经想通。 事实上,他已经调查出真正刺杀他们的人,不是卫凛渊,而是皇帝! 目的就是让他们互相残杀! 皇帝一边想利用侯府,一边又想夺权。 他陆如松是忠君,可不是愚忠。 只要确保皇位上坐得是慕容家的人,至于是谁,他们也不关心。 “宁儿啊,我们侯府世代忠良,若是能得到好的结局,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那也是我们陆家的命。” “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陆家最后的结局,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被影响。还有啊,不管我们陆家的结局如何,外祖都会护住你的。” 陆如松经历险些了外头传的那些事,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 “宁儿,你以前承受了太多,现今有了外祖,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啦。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无论你想做什么,外祖都支持你。” 姜司宁闻言眼泪险些落下来。 “外祖。” 姜司宁自然知道外祖对她到底有多好。 是越在意侯府,越会担心因为自己而让侯府皇帝忌惮。 她太害怕前世宁国侯府的结局重演。 “宁儿知道,只是……太过于担心。” 陆如松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底满是慈爱,“宁儿,你是个好孩子。” “你会担心,是担心我们不能护好你,也在担心侯府会出事,你给自己背负了太多压力。” 陆如松叹了一口气,“外祖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知道你一定是为了侯府好。” “知道你有这份心,外祖已经很开心了,外祖只希望你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了。” 姜司宁见陆如松这么担心她,心里也不好受,点点头应下,“宁儿知道,宁儿听外祖的。” “嗯,这就对了。”陆如松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你今晚受了惊吓,赶紧回去好好歇着。” 姜司宁点头,“好,外祖也要好好休息。” “知道啦。” 陆如松满脸笑意送走了姜司宁。 待人走了之后,他脸色一沉,身上骇人的气场顿时不受控制散发出来。 纵使年近七十,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皇帝可是惩罚了甄家?” “是。”陆厚驰赶紧回答,“甄远已经被革去了大理寺卿一职,等候发落,甄女被凌迟处死,甄贵妃被打入冷宫。” “甄女既然被凌迟处死,老子也就不对她动手了。可是甄贵妃!她敢对宁儿下手,就别想老子念着不动女子的原则。” “找些机会,吩咐冷宫里的人,好好照顾照顾她。” “是,儿子知道了。” “还有甄远,教女无方,两个女儿都没教好,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就别让他在京城呆着了。” 陆厚驰点头,“是。” 陆如松看到姜司宁手臂上的伤时,他心里一阵抽痛。 当年陆卿的事情让他极为受挫,现今换成姜司宁,他是要好好护着的。 幸好没出事。 卫凛渊那混小子,虽然挺招人恨,但今晚这事做的厚道,也不枉他当初护着他了。 陆如松扫了陆厚驰两兄弟,“摄政王既然帮了我们,我们陆家就欠了他一个人情。明日你们兄弟两个,亲自过府道谢,别让人家说我们不知礼数。” “你们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帮了我们陆家,我们一定记着,若是惹了我们陆家,那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 “最近有谁在散布你们妹妹的事情,你们统统都清算出来!”陆如松眉宇间染上了怒意。 “老子倒要看看,是这些王八蛋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 姜司宁回了芷兰院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卸了去,疲惫得很。 她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眉。 揽月见她精神不佳的样子,赶紧扶住了她,“小姐,你还好吗?” “小姐,你还好吗?” 姜司宁摇摇头,“感觉不太好。” 她感觉今晚似乎哪哪都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特别是腹部,和卫凛渊发生关系后,隐隐有些坠痛的感觉,像是小日子要来了的样子。 算算日子,她的月信,似乎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不过她的小日子向来不准,推迟了也不奇怪。 有了超级甜后,也忘了调理。 等忙完事情后,要调理一下身子才好。 揽月一听立马慌了,“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请大夫过来!”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姜司宁拦下了揽月,“你这会儿去找大夫,等会儿舅舅舅母他们就会过来。” “大概是月信快来了,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揽月这才反应过来,姜司宁的月信都推迟了半个多月。 “小姐每次来月信都痛的不行,我提前给小姐准备一些红糖姜水备着。” “好。” “小姐不舒服便先去睡,今晚发生那么多事情,您也应该是累了。” 姜司宁撑起精神,“我要等四哥回来。” 今晚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是甄家的事,还是卫凛渊的事,都在超出她的预期。 甄家已经得到了报应,卫凛渊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算排斥卫凛渊。 她此前一直对卫凛渊有敌意,是因为他前世的时候杀了外祖一家,又派人刺杀外祖。 可卫凛渊已经否认了刺杀外祖一事,意味着现阶段他和外祖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今晚他出手帮自己一事让她想到,如果能让卫凛渊放下对外祖一家的敌意,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平心而论,从她重生后到现在,卫凛渊没有为难过她,好几次都在暗中帮她。 既然卫凛渊愿意示好,她也可以试试看。 揽月却是不知道姜司宁的心思,挠了挠头,“等四少爷回来做什么?” “抓姜云裳啊。” 提到姜云裳时,姜司宁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意,“逮着我和母亲的事情搞风搞雨。要是不趁着甄家倒了的时候抓她,估计又要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的新仇旧恨 “她苟延残喘那么久,也是时候了解了她。” 在回来前,姜司宁已经交代了陆清风去甄家抓姜云裳。 算算时辰,这会儿也应该快回来了。 难怪他们满京城都找不到姜云裳,原来是在甄家躲着。 甄美珠有今晚的下场,姜云裳估计出力不少。 姜云裳在外面一天,就多一天的隐患。 她要尽早处理掉这个麻烦,否则一旦牵扯出前世的事情,就棘手了。 “姜云裳!”揽月这会儿才想到姜云裳,“那个女人在哪儿呢!” “在甄家。” 姜司宁跟她浅说了一下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甄家姐妹怎么敢做这种事情!”揽月听完勃然大怒,“小姐,你以后出门还是带着奴婢!” “今晚奴婢若是在,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揽月气得握紧了双手,是恨不得一刀捅她们几个窟窿。 实在是太过分了! 枉她们还是贵女呢! 姜司宁也点点头,“的确是应该把你带在身边。” 她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还是难以周全。 有揽月在,今晚就不会大意了。 揽月情绪低落,“都是奴婢不好。” 姜司宁拉了拉她的手,“不是你的错,有心之人想要做坏事,不是我们能预见的。” “关键是中招之后,能翻盘,这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甄家姐妹设计她,最终还是没讨到好处,反而搭进去满家的荣誉。 这次是她们的亏损。 真说着话,突然砰一声,有个麻袋丢在了她们的中间。 麻袋不停地拱来拱去,里头还传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装着个人。 揽月一听这动静,即刻抽出软剑,把姜司宁护在身后。 她冷声喝道:“谁!” 一道轻巧的身影从墙头跃下,散漫的声音随之响起,“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认识姜家二小姐了呢?” “姜云裳?” 揽月一脸茫然,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清风,想起姜司宁刚才的话,这才反应过来麻袋里装的是谁。 她收起软剑,恭敬道:“四公子。” “嗯。”陆清风摆摆手,“快去给我倒杯茶过来,四少我为了抓这人,口渴死了。” “怎么回事?”姜司宁看到陆清风的衣襟上沾染了些许的污渍,脸上还有些抓痕,“她怎么你了?” 陆清风踢了踢麻袋,脸上难得有几分的恼意,“她像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正要逃,看到我后,头也不回地钻狗洞。” “我不知道那狗洞通向哪里,只好跟着钻了。结果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把她抓住后,这疯子竟然挠我的脸。” “我一时不察被她抓了一下,要不是不打女人,我早就弄死她了。” 姜司宁想到陆清风钻狗洞又被姜云裳挠脸,心里感动地不行,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真是辛苦四哥了。” 陆清风摆摆手,“这有什么,别说是钻狗洞,我小时候什么没干过!” “只要能抓住她,让我钻一百遍,脸被挠花都心甘情愿。” 陆清风见姜云裳不停地拱来拱去,一把解开了麻袋的绳子。 没了麻袋的束缚后,姜云裳的脸露了出来。 她穿着个粗布衣裳,身子瘦弱了不少,蓬头垢面,和以前的模样竟相差有些远,即便这样,还是难掩她往日的姿色。 只可惜她现今嘴上被塞了个破布,说不出来的滑稽。 陆清风蹲在姜云裳跟前,恶狠狠道:“你这个泼妇!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了!你是怎么散播我姑姑和我妹妹的谣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姜云裳看到姜司宁站在不远处,眸底泛着浓重的恨意,嘴上呜呜呜个不停。 陆清风一把揪下那破布。 姜云裳破口大骂,“姜司宁你个贱……呜呜呜……” 没等她说完,陆清风一脸不耐烦把破布塞回了她嘴里。 陆清风一脸晦气,“都说了让你放尊重,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我妹妹是你能骂的吗?你要是再骂,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再把它放到火上烤,烤完之后,再让你一口口吃了。” “你不知道,那些北燕人可喜欢这样的吃法了,他们还让人就着酒吃。” 姜云裳瞪大双眼,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陆清风见她害怕,这才笑起来,“这回能听懂人话了吗?” 姜云裳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无比害怕,慌忙点头表示答应。 陆清风这才把那个破布取了下来。 “说,你是怎么散播我姑姑和妹妹谣言的?” “什么谣言!那根本就是事实!”姜云裳一脸愤恨,“陆卿和姜司宁本就是贱人一个!姜司宁就是一个贱种!” “你!” 陆清风怒意上头,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硬生生忍住了。 “靠,要不是老子真的不打女人,你早就被老子打死了!” 姜云裳算是看出来了,陆清风要拔了她舌头的话就是吓唬她的。 他们陆家虽然是野蛮人,可却是个有原则的野蛮人,做不出打女人小孩这种事情。 既然这样,她就不用顾忌陆清风真的会对她做什么。 ““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就动手啊!你个孬种,只敢说不敢做!有本事你就真拔了我的舌头啊!” 姜司宁就是贱人,怎么了!她娘陆卿也是个贱人!陆卿婚前失贞,带着野种嫁给了我爹,还瞒着他生下了姜司宁这个孽种!” “姜司宁就是个生父不祥的野种!她不但今生是野种,就连她前世,都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你不知道,她前世的时候,可是个被万人骑的臭婊子!她低贱到就连路边的乞丐给钱,都能睡!” 陆清风气得暴跳如雷,正想动手时,姜司宁一巴掌甩向了姜云裳。 姜司宁站在她面前,冷声道:“刚才一巴掌,是替我娘扇得。” “你欺负我娘已逝,就肆意侮辱污蔑她!” 姜云裳的左脸顿时肿了起来,她刚想说话,右脸又被扇了一下。 “这一巴掌,你替我四哥扇的。你欺负我四哥有原则,不对女人动手就这般肆意刺激他。” “你……” 没等她说完,姜司宁又甩了她一巴掌,眼角挑着冷意,“这一巴掌,是我的新仇旧恨!”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姜云裳的结局 “什么新仇旧恨?”姜云裳被打的嘴角出了血,看着一脸冷意的姜司宁笑了笑。 “明明是我的仇!” 她歇斯底里,疯狂大叫,“明明我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你不过是个野种,你凭什么能得到别人的称颂!” “我费尽心机让你许配给了穷书生,没想到那个穷书生竟然高中了,你一跃成为了状元夫人!凭什么你的命那么好!” “没想到就算你嫁了人,京城里还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每每我说亲时,都有男子将我和你对比,说我若是有你的一半贤良淑德便好。” “我凭什么要一辈子被你踩在脚底下!姜司宁,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还装作无辜!”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站在那里指责我!” 姜云裳满含恨意看着姜司宁,若不是手脚被绑,她恨不得吃姜司宁的肉!喝她的血! 陆清风听得一脸茫然,“小五,她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他挠了挠头,有些闹不明白,“什么状元夫人,什么嫁人?你什么时候当过状元夫人,嫁过人了?” 姜云裳见陆清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你这个妹妹,不是正常人,她是……啊!” 姜云裳话未说话,只觉得嘴中一痛,满口的腥甜,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嘴中碎烂开来。 她想要发出声音,可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发声。 她的舌头…… “呜呜呜……” 姜云裳看向姜司宁,见她旁边站着的揽月持着一把滴血的剑时才猛然猛然惊醒。 她的舌头! 刚才感觉到了碎烂,是她的舌头! 姜司宁让揽月割了她的舌头! 姜云裳一脸惊恐,口中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痛死过去。 姜司宁对上姜云裳惊恐的表情,神色淡然,她伸手弹了弹衣裳上溅上的鲜血。 “既然你不想要你的舌头,我就成全你。” 姜云裳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没料到姜司宁真的会动手。 陆清风也被这个意外搞得措手不及。 他说要割了姜云裳的舌头,只是吓唬她,只是没想到,小五真的出手了。 他怎么能让小五做这种血腥的事情? “小五……你……” “四哥。”姜司宁打断他的话,脸上挂着淡笑:“女儿家的事情,就让我来解决。” “可是……” 陆清风不想姜司宁手上沾染上鲜血,再想到姜云裳刚才说的话,他的恼意更多了。 “小五,你把她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姜司宁却是轻轻摇摇头,“四哥,你信我,没事的。” 陆清风还想再说,对上姜司宁的神情时便知道她心里有主意,不会再改变。 他是很好奇姜云裳说的那些话,宁儿和她之间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算他再好奇,眼下姜云裳的舌头没了,也听不到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既然宁儿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情,他也不好问太多。 “好,那你小心一些。”陆清风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声揽月,“看好五小姐,别让她受伤了。” “四少爷放心。”揽月一脸严肃,“奴婢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的。” 陆清风轻叹一口气,看着一脸惨状的姜云裳,只觉得活该。 让她招惹小五,还一直往小五身上泼脏水。 今日就算小五毁了她的脸,也是她活该! 陆清风可没觉得他的心是歪的。 只觉得他的五妹妹这么柔弱,那些都是欺负她的坏人。 待陆清风走后,姜司宁也没了任何顾忌。 对着几乎要昏死过去的姜云裳,她慢慢走上前,一脚踩上了她的手背,轻轻碾压。 “当着我哥的面说那些,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吗?”姜司宁眉眼间尽是冷意。 幸好四哥不是一个心细的人,姜云裳适才说的那些话,他大概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要是让陆家其余人知道,定是会细想。 姜云裳痛得脸色煞白,被姜司宁踩着手,两处的痛意几乎是要将她活活痛死过去。 她仰头盯着姜司宁,眸底尽是恨意。 姜司宁!姜司宁毁了她一次又一次! “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姜司宁读懂她眼底的恨意,轻轻一笑,“可惜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再说一句话,写出一个字来搅乱我的生活。你知道那些秘密,都只能烂在你的肚子里,没有人会知道。” “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一还给你。我会把你送进最淫乱最低贱的地方。” “从今往后,那里就是你的地狱!” 姜云裳呜呜呜出声,被姜司宁的话渗得浑身冒冷汗。 这话……这话不是前世她对姜司宁说的吗? 不……不可以…… 姜云裳想要去扯姜司宁的衣裙。 姜司宁一脸厌恶收回脚,冷声道:“揽月,挑了她的手筋脚筋,废了她的双手双脚,再划画她的脸。” 她眸底泛着笑意,“再把她丢到城西的青云楼。” 姜司宁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相信就算你变成了一个残废,靠着这张脸,也有人啃的下去。” “呜呜呜……”姜云裳被姜司宁的话砸得如置冰窖。 挑了手筋脚筋?废了手脚?划花脸? 还有那青云楼,那可是什么下三滥的人都能去的,最为低贱的地方! 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还有活路吗?! 不出半年,她一定会死的! 姜云裳此刻的内心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恐惧。 她知道了,姜司宁是要把前世的一切都加诸到她的身上! 姜司宁好狠的心啊! 揽月早就看不惯姜云裳,知道小姐终于要处理了姜云裳后,她痛快应承下来。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她举剑走向姜云裳,显露了大仇得报的痛快。 姜云裳见揽月一步步走来,像是知道了自己往后的命运一般,她恐惧地往后挪去。 姜司宁……她怎么那么狠心! 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不……不! 姜云裳想要开口求情,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没等她挣扎,揽月已经举剑挥向了她。 剑起剑落间,地上蔓延了一滩的鲜血,属于姜云裳的结局,已经悄然定格。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怎么老是想吐 “呕……” 待揽月把人提走之后,姜司宁终于忍受不住,呕吐起来。 她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胃里一阵翻滚,险些要将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缓了半响之后,才勉强压住胃里的不适。 她抚着心口,脸色煞白。 怎么今晚老是想要吐…… 难道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姜司宁刚想用系统检查一下身子,一道惊呼声传来。 “宁儿,你怎么坐在地上?”林岚语过来找姜司宁说话,一进门便看到了姜司宁坐在地上。 她赶忙走上前,却看到了地上一滩的血,吓了一跳。 “这是……这是什么?怎么地上会有这么多的血?你受伤了?” 林岚语把姜司宁扶了起来,将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见她没受伤,这才放心了下来。 看到她脸色煞白,抚着她的小脸道:“怎么了?你脸色那么难看?” “你是不是受伤了?还是有哪里不适?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姜司宁没料到这个时辰林岚语还会过来找自己,不想让她知晓姜云裳的事情,敛起了不适,挽出了笑脸,“舅母,没事,这是鸡血。” 她摆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小时候听别人说,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用公鸡血泼一下,就能赶走那些晦气了。” “宁儿想今晚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情,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就让揽月找了只公鸡,想要效仿一下。” 林岚语顿时心痛不已,她就是担心姜司宁是装出来的镇定,担心她会害怕,这才深夜找了过来。 她拍着姜司宁的手,“宁儿不怕,都是舅母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放心,你舅舅们已经在暗中给你安排了几个暗卫,不会再让你出事。” “这几个暗卫平素不会出现,也不会监视你,只有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 林岚语摸着她的脸,心中有几分愧疚,“都是我们的错,让宁儿受委曲了。” 姜司宁哪里还有觉得委屈,只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让陆家人都替她担心了。 “舅母哪里的话,都是宁儿不好,连累了舅舅和舅母。” “你这孩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林岚语板着一张脸,“都是一家人,你要是说连累,可就是把自己当外人了,舅母可不高兴了。” 姜司宁被这话暖得不行,见林岚语脸上有不喜之色,便改了口,“好,宁儿以后不说了。”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陆家的好孩子。” 林岚语体谅她今晚经历了那么多事,把她扶回了房里,“揽月呢?她去哪里了?” “她去处理那公鸡了。” 林岚语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这里什么人影都没有,“你这里只有揽月在,也没什么人伺候,我明日再给你拨几个人过来。” 姜司宁婉拒,“舅母不用,就我和揽月挺好的,我也不习惯太过人在跟前。” “人多了我反而不自在,若是我有什么缺的,一定会和舅母说。” 林岚语唉了一声,“好,就依你了。” 姜司宁喝了一口水,这才压下了胃中的不适,慢慢道:“舅母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一样,明日你可要亲自向王爷致谢?” 姜司宁顿了片刻,“舅母和舅舅的意思呢?” 林岚语坐了下来,神色犹豫道:“你外祖的意思呢,既然摄政王今晚帮了这么大的忙,即便明日王爷要上府,也应当先去王府致谢。” “可你是女儿家,这种事情传出去终究是有些不好,所以明日你舅舅和哥哥们一早便会上王府致谢。” “正好明日祁阳长公主举办了簪花宴会,我与你二舅母要受邀一同前去,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们一同前去。” “簪花宴?”姜司宁对簪花宴有所耳闻。 借着簪花之名,给闺阁的贵女们博取名头的机会,又或者是说,舅母是为了让自己在京城贵女跟前站稳脚跟。 今晚过后,她在京城的名声更不好了,少不了有风言风语。 舅母是想让众人知道自己在陆家的地位,让她们掂量一下。 既然知道舅母的好意,姜司宁怎么会拒绝。 “宁儿听舅母的。” 林岚语点点头,“好。” “我可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林岚语看出姜司宁不太喜那些女儿家的东西,“我们陆家的女儿,不用准备什么,都是最好的。” 姜司宁被暖得不行,轻轻握住了林岚语的手,“舅母……” “好啦,这么晚了,早点歇息。”林岚语抚着她的头顶,“舅母今晚就陪你睡。” 姜司宁眨眨眼睛,“舅母是担心宁儿害怕吗?” “我的宁儿不怕,是舅母。”林岚语抿着笑意,“舅母今晚不想和你舅舅一起歇息,宁儿收留舅母一晚可好?” 姜司宁看破不说破,点点头,“好,宁儿的榻分舅母一半。” 林岚语摸着她的头,“宁儿可真招人疼。” 和林岚语躺在一起时,姜司宁才猛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未和母亲一起睡过。 在林岚语的身上,她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感觉。 “宁儿,怎么了?发什么愣?” 姜司宁有些不好意思,“在舅母的身上,宁儿好像感觉到了母爱。” 林岚语心中不忍,搂住了她,“宁儿不介意,也可以将舅母当成半个母亲。” “我膝下没有女儿,一直觉得是个遗憾,如今有了你,才觉得这个遗憾被弥补了。” 林岚语说的情真意切。 姜司宁来了侯府之后,她确实觉得人生圆满了许多。 只是想到她经历的那些,她就心疼不已。 若是自己有女儿,定是要将她好好呵护着的。 宁儿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到令人心疼啊。 姜司宁感受到林岚语的爱,觉得人生缺少的那些,好像又回来了一些。 她点点头,“宁儿没了母亲,可有二位舅母疼爱,也是心满意足了。” 睡到朦朦胧胧时,姜司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 隐约觉得有些重要,但又觉得不重要。 没等她想明白,身旁有个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宁儿不怕,舅母在身边。” 听着这话,姜司宁慢慢又睡沉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想拐他家宁儿 待姜司宁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刚醒过来,揽月便推门进来,一脸笑意。 “小姐这一觉睡得真好,奴婢过来几次,见小姐还睡着,就没敢打扰。” 姜司宁也疑惑自己为何会睡了那么久,大概是有林岚语在身边,让她觉得有十足的安全感。 她看着外头,快到正午了,“睡得是有些沉了,舅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夫人起得早,摄政王来了,夫人去前厅招待了。” 摄政王? 卫凛渊?! 姜司宁这才猛然想起,睡前觉得哪里错过了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 她昨晚还跟卫凛渊说不会躲着他,结果今日他上门,她就直接消失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昨晚说得都是哄骗他的话? 姜司宁赶紧下榻,“摄政王走了吗?” 揽月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紧张,上前扶着她,嘴上道:“走了。” “王爷是来探望侯爷的,和侯爷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话,走了也快半个时辰了。” 姜司宁顿住,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有提到我吗?” 揽月摇头,“王爷和侯爷说话,奴婢怎么能听到呢。” “不过想来也没有。如果有的话,大概是会让小姐起来见王爷的。” 姜司宁心中有几分狐疑。 根据她对卫凛渊的了解,他不像会聊天的人。 在侯府那么久,只怕真的是想要见她。 没见到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应该没有和外祖乱说话? 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有去问外祖了。 姜司宁一撩头发,“给我梳妆,我要去外祖那里。” 陆如松处,老人家坐在榻上,脸上有些愁眉苦脸。 陆厚驰见他这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父亲,怎么了,王爷走后您就愁眉不展的?” 陆如松看了陆厚驰一眼,见他什么都不明白,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没看出王爷今日上门是什么意思?” 陆厚驰仔细想了想卫凛渊来了之后的举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王爷上门,不是来探望父亲的吗?” 见陆如松脸色不虞,陆厚驰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疏忽了,赶忙道:父亲恕罪,孩儿愚钝,没看懂王爷什么意思。” 陆如松被他这个榆木脑袋气得不行,“你就没看出来摄政王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没有啊……”陆厚驰没有理解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一没威胁他们,二来也解释了清河湾那场暗杀与他无关。 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威胁他们的样子,更像是……求和? 对,就是求和。 他在一旁看着时,也是极为惊讶。 眼下听父亲的意思,好像是说他有什么别的目的一样。 陆如松见他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气得是想直接踹他一脚。 他怎么生出这么蠢笨的儿子? 同样是武将世家出身,怎么卫凛渊那小子就跟泥鳅一样呢。 哪天宁儿被人家拐走了,他这两个儿子还帮人家数银子呢! 他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还指望着你们保护好宁儿呢,老子看哪天宁儿被他拐走了,你们还在谢谢人家呢!” “宁儿?”陆厚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不会……” “宁儿和摄政王?” 经着这么一点拨,他总算才明白过来。 难怪摄政王几次拐着弯儿问宁儿,没话说了还一直在这儿赖着不走,原来是! 还有昨晚,他感觉卫凛渊对宁儿的态度有些不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回来后还有语儿跟他说,回来时摄政王专程叫住了宁儿,想让宁儿帮他看病,敢情是想拐他家宁儿! 陆厚驰脸色沉沉,“父亲,摄政王这儿心机深沉,若是宁儿和他牵扯上关系,只怕是不妥啊。” 陆如松哼了一声,“还用你说。” 镇国公还在时,他也算是看着卫凛渊长大的。 这卫凛渊小时候肚子里的鬼主意就多,镇国公去世后,这小子就彻底长歪了。 十几年没见,刚才一谈话下来,这小子竟然成了一口潭,心机深沉得深不见底,差点连他都给糊弄过去。 卫凛渊这小兔崽子,真是长本事了啊。 竟然想对他外孙女下手! 宁儿那么单纯,哪里能逃得过这小子的魔爪,只怕是日后都要被欺负了! 陆厚驰心中也知道卫凛渊不是良配,且不论他的名声如何,是否有怪病,光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个疼惜人的。 他们绝对不会让宁儿受任何委屈的。 “父亲,那可怎么办呐?”陆厚驰露出些担心,“他不会乱来?” “万一他在外面胡乱撒播对宁儿不好的话,影响到宁儿怎么办?” 这个陆如松倒是不太担心。 刚才看下来,卫凛渊似乎对宁儿还是很上心的,否则也不会呆坐在这里这么久。 明明想见宁儿,可却没有表露多少出来。 只是卫凛渊不是良配啊。 宁儿命苦遭受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他现今只想让宁儿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如果有喜欢的人,那就嫁,没有,侯府也能养她一辈子。 至于那些世家的小子,没有一个配得上宁儿。 “这个倒不会,只是往后要多看着他,别让他找准机会就往宁儿那里凑。” “他身份是尊贵,可我们侯府也不是什么二三流门第,他真敢缠着宁儿不放,不用客气,尽管揍他。” 陆厚驰苦着一张脸,敢肖想宁儿,他是想揍卫凛渊,可卫凛渊是什么身手他还是清楚的。 这东晋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可就算揍不过,还是得领父命,“是,孩儿知道了。” “宁儿那边……”陆如松起了几分担忧,“宁儿和卫凛渊的关系如何,你可知道?” 陆厚驰摇摇头,“不知,只是……” 想到昨晚卫凛渊对宁儿的态度,他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只是什么?”陆如松见不惯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 见陆如松没了耐心,陆厚驰也不敢再藏着掖着,“只是昨晚摄政王救了宁儿之后,似乎有些怪异……” “他和宁儿说话时,宁儿似乎有些害怕,像是受了什么威胁一般……”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远离那个黑心肝的 “宁儿有些害怕?像是受了威胁一般?” 陆如松一听这话火即刻就上来了。 “他难道真威胁宁儿了?!” 他的宝贝外孙女啊,他都舍不得让宁儿受一点伤害,这个王八羔子,敢对他威胁他宝贝外孙女,真是不想活了! 陆厚驰不敢确定,“孩儿不敢确定,但宁儿害怕不像是假的。” 想起卫凛渊和宁儿说话时的样子,陆厚驰觉得卫凛渊定是用什么威胁了宁儿。 “父亲,宁儿是中了药的,难道他用此事威胁了宁儿?” 陆如松想了一下,觉得十分有可能,“十之八九了!这个王八羔子!” “你怎么不早说这事!要是早说,老子今天就让他出不了侯府!” “孩儿也是一时没想到……” 陆厚驰面露愧色。 他怎么能想到卫凛渊对宁儿起了这些心思。 陆如松越想越生气,气得他站起来想要往外头走。 陆厚驰赶忙拦住他,“父亲,您要去哪里?” “老子去找那个兔崽子算账!” “外祖,您要找谁算账呀?” 门外姜司宁刚好听到了这句话,见陆如松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惊讶。 陆如松一见到姜司宁进来,再大的气都暂时隐了去。 “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杂碎要处理罢了。” 陆如松面对姜司宁的时候,慈爱得很,“宁儿怎么过来了?” 姜司宁听出陆如松是有事瞒着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宁儿担心外祖,想过来看看。” “看外祖刚才的模样,看来身子是完全好了。” 陆如松一笑,“外祖好了!以后有谁敢欺负宁儿,外祖都能给你打回去!” 姜司宁抿着笑意,“好。” “来来来,坐。”陆如松拉着姜司宁坐下。 “宁儿啊,外祖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情?” 陆如松觉得这话不应该自己问,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不问也得问了,“宁儿可有什么喜欢的人?” 姜司宁心中一惊,难道卫凛渊真的和外祖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有些担忧,面上却是不显,垂下眼帘,“外祖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陆如松摸了摸鼻子,知道不该是自己问的,还是厚着脸皮道:“外祖关心宁儿。” “我家宁儿那么好看,外祖可得好好看着,要是有些什么人把宁儿拐走了,外祖可没地方哭了。” 姜司宁的心稍稍安了下来,看来卫凛渊没有提提亲的事情,也没有泄露他们之前的关系。 也开始担忧外祖是不是想把自己嫁出去。 她含糊道:“宁儿如今没有这个念头,只想好好陪在外祖身边,其余的事情不想花心思。” 陆如松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好,宁儿就好好陪在外祖身边。” “那些臭男人没几个好的,宁儿可别被那些臭男人骗了去。我家宁儿那么好,没人配得上!” 姜司宁笑了笑,“好,宁儿听外祖的。” 陆如松这才放心了不少,“外祖就知道,宁儿是最乖的。” 只要宁儿没这个想法,那卫凛渊就没机会!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卫凛渊就不敢乱来。 守好了宁儿,不给他任何机会,宁儿就能远离那个黑心肝的! 见陆如松如释重负,姜司宁有些疑心卫凛渊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外祖突然产生了危机感。 “外祖,您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话,这么紧张?” 陆如松哼了一声,“话倒是没什么听到,只是臭男人那么多,总有惦记我家宁儿的。” “那个卫凛渊,外祖就看他不顺眼,老是端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像谁多待见他一样。” “宁儿,他昨晚救你时有没有说什么话,或者威胁你?他要是威胁你,你可要跟外祖说实话。外祖可不怕他,他要是敢威胁你,外祖一定找他算账!” “没有。”姜司宁看陆如松这么反感卫凛渊,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王爷是说了什么话吗?外祖怎么会以为王爷威胁了宁儿?” 陆如松哼了一声,“外祖听你舅舅说,你好像有些害怕他的样子,担心你受了他的威胁。” “虽然他是救了你,可他若是携恩图报,外祖也是不答应的!” 陆厚驰也是搭腔,“是啊宁儿,昨晚摄政王是不是以救命之恩要挟你了?要是有你可别瞒着,一定要告诉我们。” “都怪舅舅粗心,没有发现这些,让你受委曲了。” “没有。外祖和舅舅不用担心,王爷并没有威胁我。” 姜司宁一时摸不准他们态度变化。 昨晚还说要好好报答人家,怎么今日就转变了态度? 定是卫凛渊在外祖跟前显露了什么,让外祖和舅舅误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爷只是让宁儿帮他看病。”姜司宁把昨晚和林岚语等人说的借口又说了一遍,“其实在昨晚之前,宁儿便认识了王爷。” “王爷身怀怪病,无人能接触他,外祖和舅舅是知道的。王爷知道我会些医术后,便让我为他看头痛之症。” “宁儿担心和王爷来往过密,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便没有给准确的说话。王爷是担心宁儿不给他看病,可能有些心急了。” “什么?”陆如松一脸惊诧,“你之前就认识卫凛渊?是怎么认识的?” “一日宁儿外出时遇到昏迷不醒的男子,宁儿担心他出事便施以援手,过后才知道这人是摄政王。” “和王爷相识一事,宁儿担心会有什么事,便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王爷看出我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便说如果我不给他看病,他就要告诉别人。” “宁儿不想引起他人的关注,便只好答应了他。” “原来是这样。”陆厚驰这才知道为何姜司宁会这么害怕卫凛渊了,“这事也没什么关系,你若是不想给他治,不治便是了。他要是想告诉别人,那就告诉别人,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是女儿家,他对你这般纠缠,才是有失礼数。” 陆如松摇摇头,“你说错了,宁儿的顾虑是正确的。” 他看向姜司宁,眼神充满赞许,“宁儿做事,确实极为周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复存在 陆如松对姜司宁是愈发赞赏起来。 他起初是心疼这唯一的外孙女,真心实意对她好,是想要补偿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她做什么利于陆家的事情,反而觉得就算是做了什么让陆家不好的事情,他也会帮忙收拾。 可接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外孙女不是个软柿子,是个极有主见又有能耐的女子。 她的想法和大局观样样在行,若是个男儿,怕是完全不输一众孙辈啊。 陆如松不愿把姜司宁当成金丝雀,也愿意尊重姜司宁的想法,“既然宁儿心里有了主意,外祖也就不掺和了。” “摄政王对你没有恶意就好,若是有恶意,你只管告诉外祖,外祖一定收拾他!” 姜司宁抿着笑意,“好,宁儿听外祖的。” “那宁儿……”陆如松话锋一转,迟疑着道:“宁儿觉得摄政王人如何?” 姜司宁敛下眉眼,看来外祖还是察觉了些什么。 眼下不适合还不适合让外祖知道,只好先隐瞒过去了。 她不动声色,神情淡然,“宁儿与摄政王接触并不多,若说印象,只能说他是个杀伐果断,人情冷漠的人。不过……” 姜司宁停顿了一下,迟疑片刻还是补充了一句,“不像是大奸大恶,想要谋权篡位之人。” 陆如松多看了姜司宁一眼,眼神别有含义,“噢?宁儿为何如此说?” “你和摄政王似乎没见过几次,居然对他印象那么好。” 姜司宁轻叹一口气,真的是什么都逃不过外祖的眼睛。 外祖这是看出她为卫凛渊说话了。 姜司宁也不打算瞒着,直视陆如松的眼睛道:“宁儿虽然见过世面不多,可也知道大是大非。摄政王在众人口中名望不好,但宁儿知道倘若他真的想谋权篡位,不用等到现在。”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摄政王真的有心想坐那个位置,新帝根本没有机会,慕容一族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陆厚驰听到这话,急忙道:“宁儿。” 他左右看了看,“宁儿这话绝对不可在外面说。” 姜司宁也知道这话说过了,低着头道,“是,宁儿知道。宁儿只是……” 只是有些……心酸卫凛渊的过往罢了。 如果先帝杀镇国公和长公主一事是真的,如果换做是她,她定是要将慕容一族斩草除根才能罢休。 面对这大不韪的话,陆如松反倒没有发怒,只是看着姜司宁好半响。 姜司宁也不心虚,对上他的眼神,一脸淡然。 过了好一会儿,陆如松收回视线,“这话,往后就不要说了。” 姜司宁点点头,“是,宁儿知道了。” “你晚些要跟你舅母去簪花宴,去准备。” “外祖好好歇息,宁儿告退了。” 待姜司宁走后,陆厚驰心中有些焦虑。 “父亲,宁儿她……” “好了,这话在我们这里听听就算了。”陆如松摇摇头,“宁儿识大体,不会在外边提及的。”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宁儿也是为了让我们放心。” “那宁儿和摄政王的事……”陆厚驰担心,“他们不会……” 就算他是个汉子,他也大概听出来,宁儿对摄政王的印象不错。 难道说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定是清白不保 陆如松脸上有些担忧,最后还是摇摇头,神色落寞,“罢了,宁儿她是个有主意的,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给她兜住。” 陆厚驰还想说,可看到陆如松的神情,便知道父亲约莫是想到了卿儿。 当年卿儿的事情还是给父亲留下了莫大的阴影。 当年错过一次,导致卿儿一生的悲哀,现今父亲是不愿意在重蹈覆辙了。 只要是宁儿想做的,父亲都会支持她。 “你也别在她跟前说卫凛渊的不好。”陆如松担忧儿子会阻拦,“让宁儿自己做选择,我们就不要干预她。” 可是一想到他的宝贝外孙女要被那个混小子拐走,他的心就痛得不行。 哼,就算是宁儿真喜欢上了那混小子,也不会让那小子那么容易得逞。 想从他手里拐走他的宝贝外孙女,没那么容易。 …… 出了门后,姜司宁轻叹一口气。 外祖怕是看出来了,她在为卫凛渊说话。 今天卫凛渊没有见到她,也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小气到以为是故意躲他。 希望他不会因此生气,只能等下次再好好和他解释了。 姜司宁心中有几分纷扰,跟着林岚语去簪花宴时,颇有些心神不宁。 “宁儿,你可是没休息好?”林岚语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眉眼间有几分担忧。 “早知道你没休息好,就让你好好在府中休息,不让你过来陪着了。” 姜司宁摇摇头,按下些许的不适,“没有,只是觉得坐马车坐得有些头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身体确实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这两日好像身子总是不适,要不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舅母不用了,我就是大夫,等晚些自己瞧一瞧就是了。”姜司宁安抚一下林岚语,“舅母放心,我没事,可能就是这几日闹得没有休息好。” “等晚些我回去好好休息就是。” 林岚语心里有些愧疚起来。 哎……早知道就不让宁儿出来了。 只是一场簪花宴罢了,想要立威,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 罢了,今日露个脸,早些回去让宁儿休息好了。 “哎……那不是宁国侯府的世子夫人和姜小姐?她们怎么来了?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还以为她们会躲在侯府不敢出门呢。”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哎……你们不知道,昨夜宫宴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 “我偷偷跟你们说,甄贵妃被打入冷宫了!还有甄家的二小姐被凌迟处死,甄大人被夺了官位,都和这位姜小姐有关!” “啊什么?甄贵妃居然被打入冷宫了?我是听闻了甄家出事,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甄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这事情是这样的……” 当姜司宁出现在簪花宴上时,昨夜宫宴上的知情者纷纷议论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宁国侯府的人居然不怕风言风语,在风口浪尖上都敢出来晃悠。 要是她们啊,肯定是夹紧尾巴做人了。 姜司宁走过听到压低的议论声时,看向一旁八卦到忘我的人,眉眼挑起,走了过去。 “你们说,这事是不是有猫腻!虽然她极力否认,但我敢肯定!她必定是清白不保了!” 姜司宁站在身后,嗓音清冷道:“噢?不知你是怎么肯定?” 第一百六十章 相同的路数 一位贵妇听到那妇人一直在贬低姜司宁,皱眉道:“没有,我昨夜也在宫中,并未听到姜小姐失去清白一事,你别是随口胡诌。” “大家都是女人,你又何必毁人清白。” “谁随口胡诌了!”那妇人扬声道:“是有人亲口告诉我的!” “她也在现场,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你自己不知道就别乱说,免得误导人家。” “谁误导人家,明明是你在误导人家。”那贵妇脸色不虞,“在背后说人是非,实在有失·身份。” “哼,嫌弃有失·身份,你就别听啊,我求你听了吗?”那妇人面带讥讽,“你也是个假正经,既然不想听就别听,别在这儿妨碍我们。” “我哪里是想听,我是想劝你做人别太过分!”那贵妇说不过那泼辣的妇人,气得脸色煞白。 “哼,过分也不关你事,不听你就赶紧滚。” 那贵妇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那妇人见她吃瘪走人,一脸得意,对着那些人道:“来来来,说回虽然我昨晚没去,反正我敢肯定!她必定是清白不保了!” 姜司宁和林岚语站在她们的背后听完了争论。 林岚语气得是立马就要冲出去找她们算账。 姜司宁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林岚语不解,“宁儿?” 姜司宁挂着淡笑,“现在冲出去太早,等她们编排完再抓个正形不是正好?” 林岚语诧异看了姜司宁一眼,“宁儿,你……” 姜司宁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女人的话分明就是有人教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还敢在背后编排我。” 林岚语也想明白过来,“是啊,昨晚才料理了甄家,是谁这么大胆,还敢编排我们陆家?” 明知道他们陆家也会来着簪花宴,这么光明正大说宁儿的不是,难道就不怕他们算账吗? 姜司宁眸底微沉,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那女人丝毫不知道已经被姜司宁盯上了,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我私底下问过一些大夫,说但凡是中了颤声娇的人,必定是要找男人解决的。姜小姐消失了半个时辰,定是去找男人了。” “据说啊,她在干那事儿的时候,还有宫女太监听到呢,那个浪荡的劲儿,听到的人都面红耳赤。” “没想到啊,她事后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自若站在人前,不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极力撇清自己,真是不知羞耻,背地里估计不知道做过多少这不要脸的事情。” “不会,这么不要脸呢?我之前见过姜小姐一面,的确是水性杨花红颜祸水的面向,一看就不是纯良的女子,要是娶回家,定是有许多麻烦。” “谁说不是呢,之前克亲人,现今又来这么一茬,以后谁敢娶她进门啊,谁要是娶了她,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姜司宁听到这里,微微眯眼。 原来这就是她们的目的啊。 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到时候没有哪个人家敢娶她的时候,再来一个人表示愿意娶了自己。 呵,又是一样的路数,实在是太差了。 姜司宁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谁娶我这种事情,不劳你们烦心,倒八辈子血霉,也轮不到你们。” “谁?谁在说话?” 那群妇人正在八卦,突然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们的议论对象啊。” 姜司宁从背后转出,眉眼挑起,光明正大站在她们面前。 那些妇人一看到姜司宁,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怎么在背后偷听墙角?真是没教养!” 她们心中大骇,怎么办,说人坏话被当众抓包…… “这怎么能算偷听呢?你们光明正大讲,我光明正大听。”姜司宁眼睛瞥了一眼她们。 “我教养如何,轮不到一些只会讲是非的人评论,你们在我面前说教养,简直是贻笑大方!” “你们最好交代一下是谁吩咐你们散播这些谣言。”姜司宁唇角挂着淡笑,“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只不过若是让我自己抓到,可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面首的滋润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浅蓝衣裳的夫人不满道:“我们……我们也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姜司宁冷笑一声,“茶余饭后的闲谈?” “就是!”另一人站出来附和,“我们几个好友凑在一起随便说说笑笑,并没有损害姜小姐半分,你何必这样揪着我们不放?” 散播谣言的妇人见有人跟她站在同一条线上,顿时理直气壮道:“姜小姐真是好大的排场,难道我们作为长辈,都不能说一下你了?” 她刻薄的眼睛上下扫了姜司宁几眼,嘴角带着显然的恶意,“你这般生气,莫非是因为我们讲的都是事实,你心虚了想要堵住我们的嘴?” “只可惜,我们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们!”林岚语见她们这般猖狂,亦是动了怒。 架不住姜司宁之前的嘱咐,她也站了出来,怒斥道:“赵夫人,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都懵了是不是!” “你好歹也是礼部侍郎夫人,竟也在背后嚼舌头。既然赵夫人这般不识礼数,我待会便进宫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替我们做主!” 赵夫人听到林岚语这话,眼睛顿时闪了闪,有些畏惧。 只是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理直气壮起来:“世子夫人,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你便要请皇后娘娘做主,看来是想要刻意堵我们的嘴了。” “既然世子夫人都用皇后娘娘压我们了,那我们不说就是了。” 林岚语一下就听出来赵夫人话里的意思,虽然气得怒不可遏,可还是强压着怒意道:“你该庆幸我是个讲理之人,才会请皇后娘娘做主。” “若我是个不讲理之人,依照品级,我现在就可以发落了你!” “你搬弄是非,乱给我家宁儿扣帽子,我没有打你一巴掌,已经算是给你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赵夫人没料到一贯温和的林岚语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脾气,一时被她唬住了一下。 按理她本该就着台阶往下走,殊料她竟然不依不饶。 “这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宁国侯府就只会仗势欺人吗?”赵夫人哼了一声,“没想到名声在外的宁国侯府竟然也只会仗势欺人。” “你!”林岚语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妇人,若不是担心有不好的影响,她都想直接一巴掌过去,好好教她怎么做人。 姜司宁见林岚语动了怒,赶忙拉住了她,安慰道:“舅母,不必和这种人置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一点儿都不值得。” “可是她!” 姜司宁笑了笑,对着赵夫人道:“看赵夫人这说话中气十足,面色白里透红的样子,想来日子倒是过得极为滋润。” 赵夫人不明白姜司宁为何这样说,但这样的话落在她耳中,就像奉承一样,她心中不由得得意了起来。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趾高气扬,“那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姜司宁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想来也是,在府中有偷天换日的面首滋润,在外头有清倌伺候,赵夫人当然面色红润。” 姜司宁看着她笑笑道:“也不知道赵夫人是在哪儿找的面首,您自个儿滋润了,也别忘了你这群姐妹们。”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自己吃独食可就没意思了。你放心,你这帮小姐妹们,一定不会把你有面首清倌一事,告知赵大人。” 赵夫人闻言立即火冒三丈,“姜司宁,你胡说什么!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我胡说了吗?”姜司宁原话奉还,“我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赵夫人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我只是和你们凑在一起随便说说笑笑,并没有损害赵夫人半分,你何必这样揪着我不放?” “莫非是因为我讲的都是事实,你心虚了想要堵住我的嘴?” “只可惜……”姜司宁摇摇头,眼角霎时间变冷,“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在府中,的确养着面首,而且你这面首,还不止一个!” “啊什么?” 那些妇人一听这话,表情顿时一言难尽,看着赵夫人的眼中,充满了嫌弃。 “赵夫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真是太丢脸面了!” “就是,身为女人,你不守妇道,可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姜司宁讲的这样的!”赵夫人顿时急了起来。 这该死的姜司宁,怎么在胡说八道!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是这样被传了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姜司宁却不想轻易放过她,眼角带着寒意,漫不经心道:“噢是吗?” “之前还有人私下底跟我说过,在清风倌看到过赵夫人出入,还专门包了一间厢房,难道那个不是赵夫人吗?” “不会?那人说她绝对不会看错,就是赵夫人。” 赵夫人没料到姜司宁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她顿时扑了过来,张牙舞爪道:“姜司宁你……你……你竟敢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会屈服在威胁之下 赵夫人气急败坏,被姜司宁那番话气得是恨不得立马撕了她的嘴。 “你……你污蔑我!我才没有养面首!” 姜司宁轻巧避过她,再把她往地上一推,赵夫人立即跌倒在地,一身的狼狈。 她睨着赵夫人,皮笑肉不笑道:“这就好笑了,你说你没养,可是别人看到你有养。我和你不熟,我自然是信和我关系好的人。” “你你你……姜司宁!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竟然污蔑我!” “我哪里有做这样的事情,我一个重臣夫人,你这般败坏我的名声,到底意欲何为!” “你也知道这是败坏名声?”姜司宁眼角挑着冷意,“那你在别人跟前败坏我的名声又怎么算?!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今日平白无故受到你的污蔑,我受的伤害又怎么算?” “幸得我要强一些,要是承受能力差一些,我是不是就得撞墙一死了之了?” “我……”赵夫人总算知道姜司宁为何会这样说,就是逼她承认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 可是来之前她可是领了任务的,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妥。 如今自打自话,她往后还怎么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 最主要的是,办妥这个事情,她的地位可就大不一样了! 权衡过后,她咬牙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就是……就是没了清白!” “就算你污蔑我,你还是没了清白!我是不会屈服在你的威胁之下的!” 赵夫人又指了指在一旁的姐妹们,大声道:“她们都是证人,能够证明你威胁了我!” “我威胁你?”姜司宁笑了笑,“我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对你动手了?” “反而是你,一言不合就想对我动手。”她捋了捋发丝,笑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怕你说。” “可是你呢,你做过的事情,能抵赖得掉吗?” “你今日若是敢在众人跟前污蔑我,我就会让你在京城的贵妇圈内,都知道你的那些破事!” “我哪里有破事!”赵夫人犟着道:“那都是你污……” “比如说……赵府的管家。” 姜司宁轻飘飘打断她的话,笑着看向她,“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事情?” 话音刚落,赵夫人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怎么……怎么会! 姜司宁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怎么会……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姜司宁吓唬自己的!一定是的! 赵夫人丝毫不相信姜司宁知道! 这件事情已经瞒了将近十五年,府里的人都没看出来,姜司宁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劝慰自己后,赵夫人理直气壮道:“你别想诓我!我是不会受你诓骗的!” “你……” “那你儿子的事情,你也不管了吗?”姜司宁不耐烦打断她,不想听她说那么多的废话。 她冷眼看向呆滞的赵夫人,“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耗下去,那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赵夫人被姜司宁的话惊得目光呆滞,那番话就像一盘冷水从她头顶浇下,淋得她透心凉。 她握紧拳头,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雄赳赳的气势顿时被抽了去,颓然倒在地上。 如果适才她还能安慰自己,姜司宁只是随口乱说,但是提到儿子时,她全然绷不住了。 可是……可是姜司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秘密,她已经瞒了十五年,没有任何人知道! 姜司宁!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果然好心机 赵夫人心如乱麻,血气不断翻涌,险些要吐出一口血来。 她双手紧握,微微低着头,全然没有了之前怼人的气势。 姜司宁敛起眉眼,心中微微了然。 前世虽然不堪,却也给了她许多意想不到的情报。 京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内宅秘事,她几乎都知道。 圈子就那么大,谁没点破事。 但凡这些破事捅出去,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姜司宁淡笑,“你是打算说真话,还是继续拿着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来污蔑我?” “你……”赵夫人听出她话里的威胁之意,抬头看她,眼底尽是愤懑。 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踩死姜司宁了! 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姜司宁无视她的愤懑,唇角勾起个笑意,居高临下看着她。 “不甘心你也只能受着。谁让你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呢。不想死,就给大家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弯腰凑近赵夫人耳边轻声道:“也许你是受人指使,在这里散播我的谣言,想踩着我上位。可踩我上位也要想想,你自己配不配?” “我姜司宁不是软柿子,想要捏我,你还不够格。奉劝你一句,我不好惹,你若是再招惹我,小心玩火自·焚。” “如果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昨晚的流言蜚语,你的那些破事,都会出现在赵大人的面前。” “你威胁我!”赵夫人怒瞪姜司宁。 她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姜司宁笑了笑,“就是在威胁你啊,这么明显,还用问?” “你!” “别你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 姜司宁起身,看向在场的人。 见她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轻声道:“在场的各位,我都记下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一个个找你们。我姜司宁的名声如何,你们应该也清楚。” “剩余的事情,就交给赵夫人了。赵夫人,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 赵夫人怒瞪姜司宁,心里有再多的恨,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姜司宁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会是个疯子。 真把她惹急了,只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任务没完成,好过身败名裂,被赶出来。 赵夫人屈服在姜司宁的淫威之下,咬牙道:“是,姜小姐没说错。” “是我……”她打掉牙齿和血吞,狠狠道:“是我胡言乱语,污蔑姜小姐的清白,这些都是我乱说的,是我乱说的,你满意了吗!” “不是我满意了吗,而是我正当维护了自己的名誉。”姜司宁冷挑着眉眼,“你该庆幸我们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否则……” 姜司宁冷笑两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司宁撂完这句话,也不再和她多说,挽起林岚语的手,先行离开。 待她们离开之后,赵夫人愤愤站起来,对着姜司宁的背影低声骂道:“小贱蹄子,居然这么厉害,是我小看你了!” “我就不信了,我奈何不了你!等着,我一定会扳回这局的!”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她脸上实在挂不住。 等她回头看在场的小姐妹时,只见那群小姐妹的脸上,布满了尴尬。 那群姐妹们见赵夫人看她们,纷纷摆摆手,“哎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等会儿再见……” 那帮人唯恐赵夫人会害了她们一样,急匆匆跑了。 赵夫人一瞧她们那架势就知道她们是信了几分,待过后不知道要怎么编排自己。 她这帮姐妹们,可都是损友,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们凑在一起,纯粹就是因为利益和八卦,哪里有情义可言,这会儿见到自己出了丑,估计心里都乐开花了! 突然,她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姜司宁当着她们的面捅漏这件事情,不会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姜司宁,果然好心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只是一个棋子 “哎,你们说姜小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不然赵夫人怎么那么怕她呀?” “我也觉得奇怪呢,你看她平时是多横的一个人哪,居然会怕姜小姐,我都不敢信了。” “可是我没听懂姜小姐是什么意思?什么管家,什么儿子?姜小姐没说明白,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她儿子不会不是赵大人的孩子!而是她和管家的!” “哎,这话你可别瞎说啊!要是让赵夫人听到,肯定要撕了你的嘴!” “我可没有瞎说,你看看赵夫人那慌张样,肯定是心里有鬼!提到管家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一提到儿子,那她和管家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哎……你这样一说,我突然也想起来,我之前去赵府时见过那个管家和儿子,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哇,不会,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定要跟我的好姐妹说。” “你不要命了,要是让赵夫人知道,她肯定会找你麻烦。” “怕什么,有这个把柄在手,还怕她吗?她老在我们跟前摆架子,我看不惯她很久了,哪得有这么好的把柄在手,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下她还想怎么踩在我们头顶!” “说的是说的是,我也看不惯她那张狂样,有这个把柄,她还不得任凭我们差遣……” 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姜司宁和林岚语看了几眼,抿着嘴笑。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来的?”林岚语听了赵夫人那些话,是气得牙痒痒,险些顾不上修养要将她狠狠收拾一顿。 “恶人自有恶人磨嘛。”姜司宁笑了笑,“她那样的人最在乎名利,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让她害怕。” “你才不是恶人,只有那些泼皮才是。”林岚语维护姜司宁,“和那些人比,是拉低自己。” 姜司宁点点头,“是,舅母说得对。我们不跟这些泼皮比。” “哎,不过你刚才说得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舅母。”姜司宁哭笑不得,没料到林岚语居然也那么八卦。 “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你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听着都要信了。” 姜司宁看林岚语实在好奇,也不瞒着她,“嗯……确实有这回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唔……无意中从姜云裳口中知道的。”姜司宁含糊其辞,“她曾经撞见过,和萧氏说时正好被我听到了。” “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倒是用上了。” 林岚语一听是她们,顿时没了探究的兴趣,“算了,不说那些人了。走,在这里耽搁那么久,也该去宴会上了。” 姜司宁点头,“舅母先去,我想去方便一下,等会儿再去宴会上。” “那我陪你去。” “不用,舅母还怕我丢了不成?”姜司宁笑着道:“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我去方便还要舅母陪着,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林岚语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 送走林岚语后,姜司宁的脸色沉了下来。 赵夫人今日在簪花宴上公然说她的事情,必定是受了人的指使。 可惜这个人,只是一个棋子。 而且是个没什么价值的棋子。 她要看看,经过了甄家的事情后,还有谁会在背后兴风作浪!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把话堵了回去 “小姐,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这件事情交代下去啦!” 假山处,揽月向姜司宁汇报事情的进展。 “不过小姐,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依奴婢看,不如直接把她打一顿,再把她做的那些破事都捅出来!看她还敢不敢再碎嘴!” 揽月愤愤不平,是恨不得亲手教训赵夫人那泼妇。 姜司宁摇头,“动手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想要对付这样的人,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既然想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我就要让知道得罪我的后果,还哑巴吃黄连,主动告诉我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姜司宁隐约能够猜出,指使她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根本不畏惧侯府的权威。 如果猜得不错,她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人是谁。 揽月点头,“奴婢听小姐的。奴婢会一直跟着她,看看她都和谁接触了。” “好,你去,小心一些,不要让人发现。” “是。” 吩咐完揽月之后,姜司宁垂眸,暗自忖思。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动手,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盯上自己? 她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人的控制。 姜司宁想的有些出神,转过拐角处时,突然撞到了一堵肉墙。 她一时不擦,竟直直往后倒去。 就在她回过神想立住时,一只手臂自然环抱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带。 姜司宁一惊,正要出声呵斥,温润的触感擦过她的耳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嘘,是本王。” 姜司宁愣住了一瞬,抬头看向上方时,直直跌落了男人那双含笑的黑眸中,激得她灵魂一荡。 卫凛渊? 他怎么会来这里?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据她所知,卫凛渊从来都不喜这些什么宴会。 就连宫宴漏不漏脸,他都是看心情,更多时候都是直接去陪太皇太后。 卫凛渊见她一脸惊讶,略微挑眉,将她搂得更近了一些,“怎么,本王不能来?” 对他这般的亲近的举动,姜司宁一时有些不习惯,刚想伸手抵在他胸前,随后又压了下去,垂眸道:“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是该惊讶。”卫凛渊盯着她的脸道:“倘若某人记得昨日的话,本王自然不会在这里出现。” 姜司宁一听便知道他是来秋后算账的,头皮一麻,“这个……我能解释。” “好,你解释,本王听着。” 他倒要看看,这只小狐狸还能编造出什么话来。 姜司宁原本只是想客套一下,没料到卫凛渊居然真的要她解释。 真要解释起来,姜司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迟疑片刻后,卫凛渊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嗯?编不出来?” 他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姜司宁的下巴,眸子沉了沉,“若是编不出来,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姜司宁顿时反应过来他想要做什么,挣扎之后轻声道:“昨夜舅母与我一同歇息,我一不小心起晚了……” “等我睡醒时,你已经走了,我正想找机会跟你说,只是要先来这簪……唔!” 姜司宁话还未说完,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剩余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约会的小男女 姜司宁被亲的头脑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是茫然瞪大眼睛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卫凛渊被她迷离又纯真的眼神看得一股气从腹下往上涌,更用力吻了下去呢喃道:“闭上眼睛。” 姜司宁只是眨眨眼。 卫凛渊受不了,捂住她的眼睛,唇上微微用力咬了咬,慢慢失了力道。 唇畔的刺痛让姜司宁皱了皱眉,思绪回归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卫凛渊他…… 姜司宁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卫凛渊意识到她的目的,搂住她的腰,将人更压向了怀里。 姜司宁气得用手锤他,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反而让他更得寸进尺起来。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住,呼吸间尽是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药香,让她不由自主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旁边有说话声传来,声音越逼越近。 “哎呀,听说陆家的姜小姐也过来了,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是想要露个脸,将来好嫁人?” “谁知道呢,肯定是!最近京城的姑娘家,就她风头最劲了。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真是好奇。” 议论的声音飘入姜司宁的耳中,她这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听着声音的远近,姜司宁突然意识到说话的人已经离得很近,只要再过来几步,就能发现她们! 姜司宁慌了神,用力去锤做坏事的男人。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只是因为私底下。 如果她和卫凛渊被人当众发现,她可以不担心别人的谴责,可是担心会牵连宁国侯府的名声。 在当今人的看法中,就算她们成亲了,在外边这样,都会被议论纷纷。 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微微皱眉,黑眸睨一眼外边后,在她唇上啄了啄。 姜司宁:“!!!”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她早就把卫凛渊扎个千疮百孔。 眼见两人的声音就在旁边,卫凛渊只是抬了抬眉毛。 在那两个人即将要被撞破时,卫凛渊揽住她的腰,往后一转。 “咦?什么声音?” 路过的人听到一道细碎的声音,往旁边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另外一人不以为然,“可能是什么鸟啊,蛇什么的。” “长公主府哪来的蛇?不会是有人?”那人说着不怀好意笑了笑,“别是什么约会的小男女。” 说完还往前走了两步,伸长脖子看了看。 同行的人见她这么八卦,赶忙拉住她,“既然是小男女,就别打扰人家了,快走快走。” “哎哎哎……我就想看看,你紧张什么……” 声音越来越远,躲在假山后面的姜司宁,总算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回神。 卫凛渊见她这般,将她的头发轻轻别在耳后,“害怕?” 姜司宁听出他话里的戏谑,觉得自己被他戏弄得有些狼狈,气从中来,伸手狠狠掐向他腰间的软肉。 卫凛渊一时不察,嘶一声,握住了她的手,眸底泛着丝丝危险的光。 痛? 一点儿都不痛。 只是,有些地方,开始不受他的控制。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王爷要怎么证明 炙热的肌肤相触,烫得姜司宁一颤。 抬头看向他时,落入那双泛着危险的黑眸时,莫名而来的危险感让她想掉头就跑。 殊料她刚一动,就被一股力量钳制住,随即被拉入怀里。 男人恶狠狠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故意的是不是?” 顿了片刻又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咬牙切齿道:“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姜司宁被紧紧按在怀里,感受到炙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烫得她无所适从,想要挣扎,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他略带委屈的控诉,姜司宁更无可奈何,对于他这种无赖的做法,又羞又恼,“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 “要不是你乱来,我怎么会掐你!你赶紧见好就收!要是再这样,下次别想再见到我。” 卫凛渊听出她话里的气急败坏,尽量平缓身上的某些异样,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低低笑了笑。 “嗯。我见好就收。” 然而男人嘴上说着,可实际却半点没变化,就算她想忽视,可还是被弄得极为不舒服,想避却没有地方可避。 姜司宁气急,若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把人摁着揍一顿。 “你哪里见好就收了!快放开我!”姜司宁估摸着时辰,觉得离开了太长时间。 舅母不知道会不会担心,现在侯府上下都担心她担心得不得了,生怕会出一些事情。 要是舅母亲自出来找,不小心撞到的话那还得了。 卫凛渊贪恋她身上的温度,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估摸着再纠缠下去她要炸毛,紧紧揽住她后,慢慢放开了她。 揽着她的肩膀,话里有些无可奈何,“你就不怕我出问题?要是出了问题,你往后可别哭。” 姜司宁脸色不变,“身为医者,我瞧着王爷的身子好得很,没有半点儿问题。”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问题,现今男未婚女未嫁,怕往后哭得不知道是谁。” 姜司宁意有所指道:“不过呢,不管是谁哭,估计也是王爷哭得最厉……嘶……你捏我脸做什么?” 卫凛渊伸手掐住她的脸,左右扯了扯,见她怒瞪自己后,这才放开,转而捏了捏她的耳垂,低声道: “这话说过一次便算了,若是再让本王听到第二次,那哭的一定是你。” 姜司宁哼了一声,不想理会。 卫凛渊啧了一声,在她耳垂上加重了力气,“嗯?” 姜司宁微微吃痛瞪他。 卫凛渊不为所动,甚至冲着她挑了挑眉,“不服气?” “不服气的话,可要本王提前证明一下?” “你……”姜司宁就算胆子再大,也是个女儿家,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跟他说太多。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脸皮贼厚,捅破窗户纸之后更是肆无忌惮。 大约是男人的劣根性,在得到人之后,都会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 可是她姜司宁,绝对不会是一个愿当花瓶的人。 姜司宁反握住他的手,眉眼挑起,添了些野性,“王爷要怎么证明?”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姜小姐的是非 卫凛渊微微抬眸,对她这一举动有些意外。 姜司宁在他跟前一直都抗拒,难得能有这般主动的一面,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卫凛渊就着她的手,肌肤相触下,某些炙热滚烫的念头要喷涌而出。 “你希望我怎么证明?” 姜司宁一只手轻轻勾住他的衣角,眸底的笑意潋滟流光,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唔……当然是王爷心里想的那样。” 心里的那些不可言喻的想法被拆穿,卫凛渊喉咙一紧,嗓音添了几分暗哑,“你这是在邀请?” “不,这是……”姜司宁眸光流转,眼底添了几分揶揄的意思,“勾引。” 她轻手抚上卫凛渊的后脖子,不算尖利的指甲轻轻在他肌肤上划过,引得男人一阵的酥麻。 “王爷,可还受用?” “你……” 就在卫凛渊被她这一举动撩拨得情难自禁,想要将她压向自己时,姜司宁反手将他一推,拉开了距离。 她面上无比正经,反而一脸无辜的模样,清淡道:“王爷,舅母还在等我,若是消失太久,恐会让她担忧,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姜司宁说完也不等他的应承,挺直着腰杆直接离开。 卫凛渊被她撩起的情绪荡漾,看着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撩完就走不负责任的样子,暗自咬牙。 姜司宁果然是个没良心的骗子。 就知道当着他的面应付他。 一分开就翻脸不认人。 可能怎么办,他就偏对她心动,被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魅影见卫凛渊在原地发呆,挠了挠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有些疑惑。 “王爷,您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卫凛渊瞬间恢复平静,“打听到什么了?” “额……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卫凛渊眉头微皱,“你确定?” 魅影被他眸底的冷意给吓了一瞬,挠头挠得更加厉害了。 真没听说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就算是有,也是女人家的那些是非八卦。 王爷总不能闲到是来听这些是非的。 魅影断定心里的想法,“没有了啊。” 卫凛渊神色冷冽,眉头隐隐跳动,似乎是在按捺某些怒意,“没有姜小姐的事情?” 魅影看到卫凛渊阴沉的脸色,再仔细想了想,这才猛然惊觉过来。 原来王爷是为了姜小姐才来的簪花宴! 来之前他还在奇怪,之前长公主再三邀请也从来不见王爷过来,怎么今儿个会突然跑来,原来都是为了姜小姐! 幸好他今天听到了一些姜小姐的事情,要不然今天他可能就走不出这里了。 魅影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说道:“有有有,听说有人在说姜小姐的是非。” 卫凛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是非?” “就是说……姜小姐昨夜……失·身给某个男人了……一直在说姜小姐的不是,说她是浪荡的女人……” 魅影不太好说出口,姜小姐失·身这事是事实,失的还是他家王爷,他还偷听到了一些墙角。 可他不敢说,毕竟关于到自家王爷的名声和姜小姐的清白。 就算他什么都不懂,可他心里知道姜小姐大概就是未来的王妃了。 王爷看重姜小姐,那么他也要护着姜小姐了。 “王爷放心,姜小姐已经教训过那些嘴贱的妇人了。她们没在姜小姐手里讨到好处呢。” “姜小姐真是厉害,谁惹她都没好果子吃……王……王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话说到最后,魅影越发觉得凉飕飕,抬头对上卫凛渊那阴恻恻的眼神后,他差点要跪下。 不会…… 他说错什么,为什么王爷要用杀了他的眼神看他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姜小姐的是非 卫凛渊微微抬眸,对她这一举动有些意外。 姜司宁在他跟前一直都抗拒,难得能有这般主动的一面,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卫凛渊就着她的手,肌肤相触下,某些炙热滚烫的念头要喷涌而出。 “你希望我怎么证明?” 姜司宁一只手轻轻勾住他的衣角,眸底的笑意潋滟流光,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唔……当然是王爷心里想的那样。” 心里的那些不可言喻的想法被拆穿,卫凛渊喉咙一紧,嗓音添了几分暗哑,“你这是在邀请?” “不,这是……”姜司宁眸光流转,眼底添了几分揶揄的意思,“勾引。” 她轻手抚上卫凛渊的后脖子,不算尖利的指甲轻轻在他肌肤上划过,引得男人一阵的酥麻。 “王爷,可还受用?” “你……” 就在卫凛渊被她这一举动撩拨得情难自禁,想要将她压向自己时,姜司宁反手将他一推,拉开了距离。 她面上无比正经,反而一脸无辜的模样,清淡道:“王爷,舅母还在等我,若是消失太久,恐会让她担忧,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姜司宁说完也不等他的应承,挺直着腰杆直接离开。 卫凛渊被她撩起的情绪荡漾,看着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撩完就走不负责任的样子,暗自咬牙。 姜司宁果然是个没良心的骗子。 就知道当着他的面应付他。 一分开就翻脸不认人。 可能怎么办,他就偏对她心动,被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魅影见卫凛渊在原地发呆,挠了挠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有些疑惑。 “王爷,您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卫凛渊瞬间恢复平静,“打听到什么了?” “额……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卫凛渊眉头微皱,“你确定?” 魅影被他眸底的冷意给吓了一瞬,挠头挠得更加厉害了。 真没听说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就算是有,也是女人家的那些是非八卦。 王爷总不能闲到是来听这些是非的。 魅影断定心里的想法,“没有了啊。” 卫凛渊神色冷冽,眉头隐隐跳动,似乎是在按捺某些怒意,“没有姜小姐的事情?” 魅影看到卫凛渊阴沉的脸色,再仔细想了想,这才猛然惊觉过来。 原来王爷是为了姜小姐才来的簪花宴! 来之前他还在奇怪,之前长公主再三邀请也从来不见王爷过来,怎么今儿个会突然跑来,原来都是为了姜小姐! 幸好他今天听到了一些姜小姐的事情,要不然今天他可能就走不出这里了。 魅影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说道:“有有有,听说有人在说姜小姐的是非。” 卫凛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是非?” “就是说……姜小姐昨夜……失·身给某个男人了……一直在说姜小姐的不是,说她是浪荡的女人……” 魅影不太好说出口,姜小姐失·身这事是事实,失的还是他家王爷,他还偷听到了一些墙角。 可他不敢说,毕竟关于到自家王爷的名声和姜小姐的清白。 就算他什么都不懂,可他心里知道姜小姐大概就是未来的王妃了。 王爷看重姜小姐,那么他也要护着姜小姐了。 “王爷放心,姜小姐已经教训过那些嘴贱的妇人了。她们没在姜小姐手里讨到好处呢。” “姜小姐真是厉害,谁惹她都没好果子吃……王……王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话说到最后,魅影越发觉得凉飕飕,抬头对上卫凛渊那阴恻恻的眼神后,他差点要跪下。 不会…… 他说错什么,为什么王爷要用杀了他的眼神看他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要去掉半条命咯 魅影被卫凛渊的眼神杀的不敢说话,嗫啜着手,恨不得表演个原地消失。 他到底说错了什么? 应该没说错…… 卫凛渊见魅影一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模样,皱了皱眉,“嚼舌根子的人在哪里?” 魅影声音弱弱,“在后院呢,是礼部侍郎的赵夫人。” “也不知道这位赵夫人是怎么回事,一来到这里就开始跟人嚼舌头。”“在被姜小姐抓住之前,她已经跟好几个朝臣夫人说了这事,不少人好像信了。” “听说姜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口说赵夫人跟什么面首 清倌混在一起。” 魅影将打听来的消息仔细想了想,尽可能还原,“姜小姐说这些的时候,赵夫人只说是污蔑,可是……” 魅影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卫凛渊瞄了他一眼,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仅存的耐心都要消耗殆尽。 他寒着声音,脸上不耐,“可是什么?” 魅影被他这冷冽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知晓自家王爷这是没耐心了,赶紧道:“可是当姜小姐说到赵府的管家,还有什么儿子时,赵夫人就开始慌了……” “之前还信誓旦旦,立马就开始求饶了,最后还承认是自己胡言乱语,这会儿还在和别人解释,说是自己乱嚼舌根,不要信之前姜小姐的那些话。” “她态度变化那么大,依照我看,赵夫人恐怕是真的和那个什么管家有染,也不知道赵大人知不知道。啧啧啧……这隐藏得真够深的。” “哎不过……”魅影有些想不明白,“这等隐蔽的事情,姜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和赵夫人走得近的夫人们听说这事时,都一副见鬼的样子。姜小姐之前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魅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没记错的话,王府也有收集朝中大臣的私密事,赵府的这个事情他们都没有挖出来。 姜小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打蛇打七寸,直接就让赵夫人求饶了。 要知道赵夫人今日在簪花宴搞事,那肯定是受了某个人的指使,而幕后之人,一定位高权重。 可就姜小姐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了赵夫人,甚至让她不惜得罪背后位高权重的人。 他实在想不明白了,看向了卫凛渊。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凛渊沉默不语,眉眼间微微皱眉,心里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姜司宁都表现得极为神秘,似乎知道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不为外人所知道。 她一直以来就像一个谜团,浑身都笼着一层薄雾,即便是站在眼前,也令人看不透摸不着。 可就因为这样,让他极为入迷,想要去探究,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姜司宁就是个独立于世俗之外的女子,这世间女子看重的一切,她通通不在乎,只想要为自己而活。 这样的女子张扬明媚,鲜活得就像肆意生长的野草,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赵夫人人在何处?” “在后院呢。” 卫凛渊微微碾了碾手指,“把她带过来。” 魅影瞅了眼卫凛渊的脸色,心里默默给赵夫人点了蜡。 惹什么不好,偏偏去惹姜小姐。 要知道,他家王爷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呸,那赵夫人根本都算不上什么女子。 落到王爷的手里,只怕赵夫人是要去掉半条命咯。 第一百六十九章 要去掉半条命咯 魅影被卫凛渊的眼神杀的不敢说话,嗫啜着手,恨不得表演个原地消失。 他到底说错了什么? 应该没说错…… 卫凛渊见魅影一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模样,皱了皱眉,“嚼舌根子的人在哪里?” 魅影声音弱弱,“在后院呢,是礼部侍郎的赵夫人。” “也不知道这位赵夫人是怎么回事,一来到这里就开始跟人嚼舌头。”“在被姜小姐抓住之前,她已经跟好几个朝臣夫人说了这事,不少人好像信了。” “听说姜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口说赵夫人跟什么面首 清倌混在一起。” 魅影将打听来的消息仔细想了想,尽可能还原,“姜小姐说这些的时候,赵夫人只说是污蔑,可是……” 魅影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卫凛渊瞄了他一眼,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仅存的耐心都要消耗殆尽。 他寒着声音,脸上不耐,“可是什么?” 魅影被他这冷冽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知晓自家王爷这是没耐心了,赶紧道:“可是当姜小姐说到赵府的管家,还有什么儿子时,赵夫人就开始慌了……” “之前还信誓旦旦,立马就开始求饶了,最后还承认是自己胡言乱语,这会儿还在和别人解释,说是自己乱嚼舌根,不要信之前姜小姐的那些话。” “她态度变化那么大,依照我看,赵夫人恐怕是真的和那个什么管家有染,也不知道赵大人知不知道。啧啧啧……这隐藏得真够深的。” “哎不过……”魅影有些想不明白,“这等隐蔽的事情,姜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和赵夫人走得近的夫人们听说这事时,都一副见鬼的样子。姜小姐之前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魅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没记错的话,王府也有收集朝中大臣的私密事,赵府的这个事情他们都没有挖出来。 姜小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打蛇打七寸,直接就让赵夫人求饶了。 要知道赵夫人今日在簪花宴搞事,那肯定是受了某个人的指使,而幕后之人,一定位高权重。 可就姜小姐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了赵夫人,甚至让她不惜得罪背后位高权重的人。 他实在想不明白了,看向了卫凛渊。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凛渊沉默不语,眉眼间微微皱眉,心里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姜司宁都表现得极为神秘,似乎知道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不为外人所知道。 她一直以来就像一个谜团,浑身都笼着一层薄雾,即便是站在眼前,也令人看不透摸不着。 可就因为这样,让他极为入迷,想要去探究,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姜司宁就是个独立于世俗之外的女子,这世间女子看重的一切,她通通不在乎,只想要为自己而活。 这样的女子张扬明媚,鲜活得就像肆意生长的野草,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赵夫人人在何处?” “在后院呢。” 卫凛渊微微碾了碾手指,“把她带过来。” 魅影瞅了眼卫凛渊的脸色,心里默默给赵夫人点了蜡。 惹什么不好,偏偏去惹姜小姐。 要知道,他家王爷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呸,那赵夫人根本都算不上什么女子。 落到王爷的手里,只怕赵夫人是要去掉半条命咯。 第一百七十章 恨得牙痒痒 “我跟你们刚才说的事情,都是胡言乱语的,你们可别当真了。要是传出去被宁国侯府听到,你们可就麻烦了。” 赵夫人围在一众夫人跟前,神色焦急跟她们解释说的那些八卦,心里则是要恨死姜司宁了。 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姜司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一定要把姜司宁给做掉! 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为了这个把柄,她得罪了那位。可是不得罪那位,那些事情被姜司宁传出去,姓赵的那个肯定也要杀了她!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偏偏姜司宁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想要拿下她,指不定要把自己栽进去。 “咱们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可别到处乱说,如今宁国侯府已经过来了,你们要是说出去被宁国侯府的人听到,宁国侯府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人对赵夫人的严肃不以为然,嗤声道:“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随口说说,就算姜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们是公主还是郡主,还不能让人说一说了。” “就是,你刚才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恨不得广而告之一样,怎么宁国侯府的人一来你就怂了?” “对呀,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是个软柿子呢。” “我听说宁国侯府的人好像亲耳听到你说姜小姐的坏话,你有把柄在姜小姐的手里,这才认怂的。” “哎哟,亏得我还以为你骨气硬,没想到也是欺软怕硬之人。” 赵夫人听到这些人的讽刺,是恨得牙痒痒。 以往这些人哪里敢这么跟她说话! 都是姜司宁! 这笔账她是记下了! 咬牙之后,她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姜司宁真是心急深沉,捅出她不能见光的事情,还得她跟着收拾。 赵夫人暗自咬牙,尽量摆出个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哪里是欺软怕硬,我这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呀。你们也知道宁国侯府那群都是莽夫,要是激怒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昨夜在宫里是没看到,他们当着陛下的面都敢闹上了一番,就连贵妃的面子都没给。” “连如日中天的甄家都垮了,你们要是觉得能比得上贵妃,就到处说,若是被宁国侯府算账,你们可别把我给供出去。” “这……话说昨夜甄家的事情,到底是那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闹得那么大。我听说贵妃有了龙胎,都被打进了冷宫……” 一提到甄家的事情,众人的兴趣瞬间被分散了过去。 姜司宁的事情是稀奇,可她到头了,也只是宁国侯府的五小姐,但甄家不同啊。 甄家可是当今的国舅爷,甄贵妃更是圣宠不断,就连长公主都得敬甄贵妃一尺。 可是一夕之间,甄家没了,甄贵妃更是被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探视。 如果仅仅是因为得罪宁国侯府,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惜知道这个大事的人通通闭口不言,剩余她们这些人心痒痒。 如果赵夫人能知道的话,一定要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一提到甄家的事,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说错话了。 她本意是想拉甄家出来震慑她们,谁知道她们竟敢打探皇家秘事。 这群人真是不要命了。 这些人想疯,她可不能陪着。 第一百七十章 恨得牙痒痒 “我跟你们刚才说的事情,都是胡言乱语的,你们可别当真了。要是传出去被宁国侯府听到,你们可就麻烦了。” 赵夫人围在一众夫人跟前,神色焦急跟她们解释说的那些八卦,心里则是要恨死姜司宁了。 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姜司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一定要把姜司宁给做掉! 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为了这个把柄,她得罪了那位。可是不得罪那位,那些事情被姜司宁传出去,姓赵的那个肯定也要杀了她!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偏偏姜司宁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想要拿下她,指不定要把自己栽进去。 “咱们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可别到处乱说,如今宁国侯府已经过来了,你们要是说出去被宁国侯府的人听到,宁国侯府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人对赵夫人的严肃不以为然,嗤声道:“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随口说说,就算姜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们是公主还是郡主,还不能让人说一说了。” “就是,你刚才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恨不得广而告之一样,怎么宁国侯府的人一来你就怂了?” “对呀,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是个软柿子呢。” “我听说宁国侯府的人好像亲耳听到你说姜小姐的坏话,你有把柄在姜小姐的手里,这才认怂的。” “哎哟,亏得我还以为你骨气硬,没想到也是欺软怕硬之人。” 赵夫人听到这些人的讽刺,是恨得牙痒痒。 以往这些人哪里敢这么跟她说话! 都是姜司宁! 这笔账她是记下了! 咬牙之后,她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姜司宁真是心急深沉,捅出她不能见光的事情,还得她跟着收拾。 赵夫人暗自咬牙,尽量摆出个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哪里是欺软怕硬,我这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呀。你们也知道宁国侯府那群都是莽夫,要是激怒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昨夜在宫里是没看到,他们当着陛下的面都敢闹上了一番,就连贵妃的面子都没给。” “连如日中天的甄家都垮了,你们要是觉得能比得上贵妃,就到处说,若是被宁国侯府算账,你们可别把我给供出去。” “这……话说昨夜甄家的事情,到底是那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闹得那么大。我听说贵妃有了龙胎,都被打进了冷宫……” 一提到甄家的事情,众人的兴趣瞬间被分散了过去。 姜司宁的事情是稀奇,可她到头了,也只是宁国侯府的五小姐,但甄家不同啊。 甄家可是当今的国舅爷,甄贵妃更是圣宠不断,就连长公主都得敬甄贵妃一尺。 可是一夕之间,甄家没了,甄贵妃更是被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探视。 如果仅仅是因为得罪宁国侯府,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惜知道这个大事的人通通闭口不言,剩余她们这些人心痒痒。 如果赵夫人能知道的话,一定要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一提到甄家的事,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说错话了。 她本意是想拉甄家出来震慑她们,谁知道她们竟敢打探皇家秘事。 这群人真是不要命了。 这些人想疯,她可不能陪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们疯了!皇家的事情都敢打听!若是传出去被皇家知道,仔细你们的小命!” 赵夫人越想越怕她们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到时候传出去,自己的罪名更大了。 她愈发沉了沉脸色,语气不善道:“记住了,甄家和贵妃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再打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是他日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你们若是不听劝偏要打听,出了事别牵扯上我,我可不想白遭了罪。” 赵夫人的话让众人脸色不虞,嗤笑道:“你这么怕做什么,我们不过就是闲聊说说,又没有人说出去。” “我们可不像某些人,说了的话又不算数,天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没意思。” “就是,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好歹都是贵妇人,又不是那些乡野村妇。” “想端着架子,又拉不下脸,刚说了姜司宁的不是,结果转眼又说是胡说的,真当我们是猴子戏耍啊。” “说不定人家是看不上我们了呢,又或者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事情啊说不定。” 讨论的贵妇们愈发针对赵夫人,让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不行,这次玩砸了。 都是姜司宁那个小贱人,若是没有姜司宁那个小贱人搅局,这件事情她早就办妥了。 想到姜司宁的那件事情,她心里愈发憋屈起来。 姜司宁这个真是个狗皮膏药,今天出门不利,还是先躲避一下。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你们爱听不听,反正我说到了,我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快,先走了。” “哎,说不过就走,真是越发没意思了。” “就是,下次别再找她了。以前说的趣事都有些意思,现在是越来越没意思了,真是费劲。” “你……你们……”赵夫人气得不行,握紧了拳头想要辩驳,可是想了想后,还是不再辩驳,只是这口气憋在心中,实在有些咽不下去。 “好啊,你们要是不想听我的,下次我就不说了。往后你们想听,我还不讲了。” “呵,我们还不稀罕了。好走不送。” 赵夫人气得胸前起伏不定,手指了指她们后,哼道:“好,今日我也是看清了某些人的面目,真是好啊。” 枉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在她们跟前地位高呢,没想到她们从来都是没拿自己当朋友。 赵夫人看了一眼在场人的嘴脸,心中的不忿更加明显。 看来想要她们信服自己,一定要办妥姜司宁那件事情。 办妥之后,指不定有什么赏赐! “等下次见面,你们可别后悔。” 说完之后,赵夫人拂袖而去。 走在路上时,赵夫人心里气得牙痒痒。 今日她精心准备了一番,就是想要在簪花宴上突出,让大家都知道她的能耐。 可是精心准备却什么都没捞到,她实在是不甘心。 一定要搞清楚姜司宁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还要搞清楚她有没有在别人跟前提过。 这些秘密一旦捅出去,可就不是好过的。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你!你去看看,姜司宁到底在哪里做什么,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你找人悄悄把她绑过来!” 到了僻静处时,赵夫人低声吩咐身边的人。 底下的人应声离去。 赵夫人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看着里头热闹的场景,实在是要气得吐出血来。 “哼,等着姜司宁,就算有宁国侯府护着你,你也难逃这个局!” 赵夫人刚转个身,突然脖子一痛,眼前一花,身体直直软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们疯了!皇家的事情都敢打听!若是传出去被皇家知道,仔细你们的小命!” 赵夫人越想越怕她们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到时候传出去,自己的罪名更大了。 她愈发沉了沉脸色,语气不善道:“记住了,甄家和贵妃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再打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是他日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你们若是不听劝偏要打听,出了事别牵扯上我,我可不想白遭了罪。” 赵夫人的话让众人脸色不虞,嗤笑道:“你这么怕做什么,我们不过就是闲聊说说,又没有人说出去。” “我们可不像某些人,说了的话又不算数,天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没意思。” “就是,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好歹都是贵妇人,又不是那些乡野村妇。” “想端着架子,又拉不下脸,刚说了姜司宁的不是,结果转眼又说是胡说的,真当我们是猴子戏耍啊。” “说不定人家是看不上我们了呢,又或者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事情啊说不定。” 讨论的贵妇们愈发针对赵夫人,让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不行,这次玩砸了。 都是姜司宁那个小贱人,若是没有姜司宁那个小贱人搅局,这件事情她早就办妥了。 想到姜司宁的那件事情,她心里愈发憋屈起来。 姜司宁这个真是个狗皮膏药,今天出门不利,还是先躲避一下。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你们爱听不听,反正我说到了,我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快,先走了。” “哎,说不过就走,真是越发没意思了。” “就是,下次别再找她了。以前说的趣事都有些意思,现在是越来越没意思了,真是费劲。” “你……你们……”赵夫人气得不行,握紧了拳头想要辩驳,可是想了想后,还是不再辩驳,只是这口气憋在心中,实在有些咽不下去。 “好啊,你们要是不想听我的,下次我就不说了。往后你们想听,我还不讲了。” “呵,我们还不稀罕了。好走不送。” 赵夫人气得胸前起伏不定,手指了指她们后,哼道:“好,今日我也是看清了某些人的面目,真是好啊。” 枉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在她们跟前地位高呢,没想到她们从来都是没拿自己当朋友。 赵夫人看了一眼在场人的嘴脸,心中的不忿更加明显。 看来想要她们信服自己,一定要办妥姜司宁那件事情。 办妥之后,指不定有什么赏赐! “等下次见面,你们可别后悔。” 说完之后,赵夫人拂袖而去。 走在路上时,赵夫人心里气得牙痒痒。 今日她精心准备了一番,就是想要在簪花宴上突出,让大家都知道她的能耐。 可是精心准备却什么都没捞到,她实在是不甘心。 一定要搞清楚姜司宁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还要搞清楚她有没有在别人跟前提过。 这些秘密一旦捅出去,可就不是好过的。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你!你去看看,姜司宁到底在哪里做什么,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你找人悄悄把她绑过来!” 到了僻静处时,赵夫人低声吩咐身边的人。 底下的人应声离去。 赵夫人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看着里头热闹的场景,实在是要气得吐出血来。 “哼,等着姜司宁,就算有宁国侯府护着你,你也难逃这个局!” 赵夫人刚转个身,突然脖子一痛,眼前一花,身体直直软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心你的小命 “王爷,要不要把她弄醒?” 魅影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面无表情询问卫凛渊。 卫凛渊睨了魅影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微微蹙眉。 魅影一看他这架势,急忙上前踹了赵夫人一脚。 正迷糊着的赵夫人猛然遭了这一脚,嗷一声在惨叫中醒过来,捂住自己的腿拼命嚎。 “哎哟我的腿,哪个王八羔子敢踢我,真是不要命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哎……我的脖子怎么那么痛。” 赵夫人揉着自己的腿,又揉揉自己的脖子,随后猛然意识不对劲,尖叫道:“我怎么躺在地上!不对!” “我记得是有人在我脖子处敲了一闷棍,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背地里暗算我!” “千万别让我逮住你!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赵夫人嘴上不停地骂,丝毫没看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真是一天到晚没个顺心事!等回了府里,看我怎么收拾那帮子人!” “特别是那个坏我好事的姜司宁!等我逮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坐在一侧的卫凛渊听到姜司宁的名字时,眉眼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底泛着丝丝的寒意,“你想收拾谁?” 赵夫人正揉着自己的腿,冷不丁听到这声音,顿时被渗了一下,丝毫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人。 意识到对方偷听自己的讲话,她心下一惊,随即又大声呵斥道:“大胆!哪来的下人,竟敢偷听本夫人讲话!小心你的小命!” 卫凛渊呵了一声,眸底杀意隐隐涌动。 魅影看到自家王爷这个神情,心里顿时一颤,这女人完了完了,竟然敢惹王爷,真是嫌命长啊。 赵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拿捏在别人身上,嘴上还在叫嚣着:“识趣的就把嘴给本夫人闭紧一点,要是让本夫人听到些什么话,本夫人一定宰……啊!” 她话还没说完,嘴上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甩了一巴掌一般,痛得她几乎要失去知觉。 “呜呜呜……” 她捂住手,触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赵夫人一脸惊恐,慢慢将手放到眼底一看,手上一片的殷红,吓得她几乎要晕死过去。 魅影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我劝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嘴了。” 赵夫人乍一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魅影,心里更是惊恐,说话都不清晰,“泥……泥系水……子不子到窝系水……” 魅影一听她这话,极不耐烦,冷脸打断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要是再说下去,别人可能会认不出你是谁。” 赵夫人瞪大双眼,指着魅影。 她刚想嚎叫,却听他慢悠悠说道:“你要是敢再发出一个声音,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别想用赵大人压我,信不信弄死你,赵大人一个字都不敢说。” 赵夫人喉咙里的话瞬间卡住,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望着他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大胆! 哎不对……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她脑海中飘过某个人,猛然瞪大了双眼,手指向魅影,一脸惊恐……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心你的小命 “王爷,要不要把她弄醒?” 魅影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面无表情询问卫凛渊。 卫凛渊睨了魅影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微微蹙眉。 魅影一看他这架势,急忙上前踹了赵夫人一脚。 正迷糊着的赵夫人猛然遭了这一脚,嗷一声在惨叫中醒过来,捂住自己的腿拼命嚎。 “哎哟我的腿,哪个王八羔子敢踢我,真是不要命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哎……我的脖子怎么那么痛。” 赵夫人揉着自己的腿,又揉揉自己的脖子,随后猛然意识不对劲,尖叫道:“我怎么躺在地上!不对!” “我记得是有人在我脖子处敲了一闷棍,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背地里暗算我!” “千万别让我逮住你!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赵夫人嘴上不停地骂,丝毫没看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真是一天到晚没个顺心事!等回了府里,看我怎么收拾那帮子人!” “特别是那个坏我好事的姜司宁!等我逮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坐在一侧的卫凛渊听到姜司宁的名字时,眉眼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底泛着丝丝的寒意,“你想收拾谁?” 赵夫人正揉着自己的腿,冷不丁听到这声音,顿时被渗了一下,丝毫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人。 意识到对方偷听自己的讲话,她心下一惊,随即又大声呵斥道:“大胆!哪来的下人,竟敢偷听本夫人讲话!小心你的小命!” 卫凛渊呵了一声,眸底杀意隐隐涌动。 魅影看到自家王爷这个神情,心里顿时一颤,这女人完了完了,竟然敢惹王爷,真是嫌命长啊。 赵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拿捏在别人身上,嘴上还在叫嚣着:“识趣的就把嘴给本夫人闭紧一点,要是让本夫人听到些什么话,本夫人一定宰……啊!” 她话还没说完,嘴上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甩了一巴掌一般,痛得她几乎要失去知觉。 “呜呜呜……” 她捂住手,触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赵夫人一脸惊恐,慢慢将手放到眼底一看,手上一片的殷红,吓得她几乎要晕死过去。 魅影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我劝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嘴了。” 赵夫人乍一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魅影,心里更是惊恐,说话都不清晰,“泥……泥系水……子不子到窝系水……” 魅影一听她这话,极不耐烦,冷脸打断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要是再说下去,别人可能会认不出你是谁。” 赵夫人瞪大双眼,指着魅影。 她刚想嚎叫,却听他慢悠悠说道:“你要是敢再发出一个声音,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别想用赵大人压我,信不信弄死你,赵大人一个字都不敢说。” 赵夫人喉咙里的话瞬间卡住,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望着他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大胆! 哎不对……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她脑海中飘过某个人,猛然瞪大了双眼,手指向魅影,一脸惊恐……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动干戈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我啊!” 魅影见赵夫人用手指着自己,一脸不爽,“再用手指着我,小心小爷掰断你的手!” 赵夫人猛然缩回自己的手,看他说话凶神恶煞的模样,觉得极为熟悉。 再定睛一看,这才惊觉这就是昨夜在宫廷上收拾甄贵妃的人! “你你你……你就是……” 这人不就是摄政王的手下! 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人很熟悉! 竟然就是昨夜难怪凶神恶煞的人! 难道自己被绑,是摄政王的意思? 赵夫人浆糊的脑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你什么你!” “我我我……”赵夫人心里一颤一颤,“不知臣妇做错了何事,大人要把臣妇掳过来?” 魅影直接翻了个白眼,“看来你是知道小爷是谁了,既然知道小爷是谁,你还问做错了何事!” “你自己老实坦白,做了什么事情,要是让小爷审问,你的下场可能没那么好。” 什么错事?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盘算起来。 摄政王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他们没有得罪摄政王啊…… 况且摄政王一贯眼高于顶,他还看不上礼部。 摄政王又没有女人,自己根本不可能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魅影看赵夫人一直沉默不说话,耐心瞬间消失,“想清楚没有!你要是没想清楚,小爷就帮你想想!” 魅影握了握拳头,手指掐得咯嘣响,一步步朝她走去。 赵夫人一听这声响,再看看魅影面露凶色的样子,害怕得更加厉害。 身子不断地往后挪,嘴上嚷嚷道:“大……大人,臣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明示啊。” 她想要躲,心中却暗骂那帮没用的废物,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她不见了。 要是有人来找她,发现是摄政王绑架了她,那她还能有希望获救。 依照摄政王那个不讲理的性子,很有可能直接杀了自己啊。 赵夫人越想越怕,几乎都要哭出来,“大人……臣妇好歹也是朝廷命妇,大人就算想要教训臣妇,还请大人看着陛下的颜面哪……” “陛下?呵。” 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得赵夫人心都要停止跳动一般。摄……摄政王? 这一定就是摄政王。 否则怎么会光是听到声音,都要被吓死过去。 怎么连摄政王都来了! 难道把她绑了,就是摄政王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丝的侥幸,现今是半点儿都没了。 落到摄政王的手里,别说是别人,就算是当着陛下的面,他都可能把人杀了的! 赵夫人后背汗如雨下,可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要这样大动干戈。 思索片刻后,赵夫人顿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臣妇只是一个无知妇人,若是有哪里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臣妇计较啊。” “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臣妇,他日臣妇做牛做马,唯王爷是从!” 卫凛渊从一旁走出,连眼神都没给,听着哭嚎的声音微微皱眉,嗓音泛着寒意道:“魅影。” 魅影瞬间领悟他的想法,上前站在赵夫人跟前,手一动,嚎哭的赵夫人立马止了声。 赵夫人人还没反应过来魅影过来,只觉得下巴似乎被人动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痛传来,下巴顿时就无法动弹了。 “阿巴阿巴……” 她张嘴说话,话全都变成了孩子的呓语。 眼前的魅影盯着她,恶狠狠道:“你要是再嚷嚷,就拔了你的舌头!” 赵夫人一脸惊恐。 魅影见威胁有效,这才道:“小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敢多一个无关紧要的字,也拔了你的舌头!” 赵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唬得一愣一愣,只有点头的份儿。 魅影看她识趣,这才接回了她的下巴。 又一阵钻心的痛,痛的赵夫人的怒骂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然而对上魅影的眼神,她硬生生将怒骂给憋了回去。 魅影满意点点头,眯着眼睛道:“是谁让你散播姜小姐的坏话?” “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如果敢说假,呵呵……小爷一定会让你经历一次比刚才还痛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动干戈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我啊!” 魅影见赵夫人用手指着自己,一脸不爽,“再用手指着我,小心小爷掰断你的手!” 赵夫人猛然缩回自己的手,看他说话凶神恶煞的模样,觉得极为熟悉。 再定睛一看,这才惊觉这就是昨夜在宫廷上收拾甄贵妃的人! “你你你……你就是……” 这人不就是摄政王的手下! 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人很熟悉! 竟然就是昨夜难怪凶神恶煞的人! 难道自己被绑,是摄政王的意思? 赵夫人浆糊的脑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你什么你!” “我我我……”赵夫人心里一颤一颤,“不知臣妇做错了何事,大人要把臣妇掳过来?” 魅影直接翻了个白眼,“看来你是知道小爷是谁了,既然知道小爷是谁,你还问做错了何事!” “你自己老实坦白,做了什么事情,要是让小爷审问,你的下场可能没那么好。” 什么错事?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盘算起来。 摄政王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他们没有得罪摄政王啊…… 况且摄政王一贯眼高于顶,他还看不上礼部。 摄政王又没有女人,自己根本不可能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魅影看赵夫人一直沉默不说话,耐心瞬间消失,“想清楚没有!你要是没想清楚,小爷就帮你想想!” 魅影握了握拳头,手指掐得咯嘣响,一步步朝她走去。 赵夫人一听这声响,再看看魅影面露凶色的样子,害怕得更加厉害。 身子不断地往后挪,嘴上嚷嚷道:“大……大人,臣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明示啊。” 她想要躲,心中却暗骂那帮没用的废物,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她不见了。 要是有人来找她,发现是摄政王绑架了她,那她还能有希望获救。 依照摄政王那个不讲理的性子,很有可能直接杀了自己啊。 赵夫人越想越怕,几乎都要哭出来,“大人……臣妇好歹也是朝廷命妇,大人就算想要教训臣妇,还请大人看着陛下的颜面哪……” “陛下?呵。” 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得赵夫人心都要停止跳动一般。摄……摄政王? 这一定就是摄政王。 否则怎么会光是听到声音,都要被吓死过去。 怎么连摄政王都来了! 难道把她绑了,就是摄政王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丝的侥幸,现今是半点儿都没了。 落到摄政王的手里,别说是别人,就算是当着陛下的面,他都可能把人杀了的! 赵夫人后背汗如雨下,可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要这样大动干戈。 思索片刻后,赵夫人顿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臣妇只是一个无知妇人,若是有哪里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臣妇计较啊。” “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臣妇,他日臣妇做牛做马,唯王爷是从!” 卫凛渊从一旁走出,连眼神都没给,听着哭嚎的声音微微皱眉,嗓音泛着寒意道:“魅影。” 魅影瞬间领悟他的想法,上前站在赵夫人跟前,手一动,嚎哭的赵夫人立马止了声。 赵夫人人还没反应过来魅影过来,只觉得下巴似乎被人动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痛传来,下巴顿时就无法动弹了。 “阿巴阿巴……” 她张嘴说话,话全都变成了孩子的呓语。 眼前的魅影盯着她,恶狠狠道:“你要是再嚷嚷,就拔了你的舌头!” 赵夫人一脸惊恐。 魅影见威胁有效,这才道:“小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敢多一个无关紧要的字,也拔了你的舌头!” 赵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唬得一愣一愣,只有点头的份儿。 魅影看她识趣,这才接回了她的下巴。 又一阵钻心的痛,痛的赵夫人的怒骂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然而对上魅影的眼神,她硬生生将怒骂给憋了回去。 魅影满意点点头,眯着眼睛道:“是谁让你散播姜小姐的坏话?” “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如果敢说假,呵呵……小爷一定会让你经历一次比刚才还痛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什么?姜……姜小姐?” 一听到姜司宁的名字,赵夫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是姜司宁! 摄政王把自己抓过来,竟然是因为姜司宁?! 怎么什么事情都和姜司宁有关呢! 她是命里犯姜司宁了是! 心里恨姜司宁恨得要死,可是当着他们的面,赵夫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示。 她嘴上嗫啜着:“大人说的话,臣妇不是很明白……臣妇并不认识姜小姐……” 魅影听到她这回答,冷笑一声,眼睛一眯,抓住她的手臂一折。 咔嚓一声,赵夫人发出惨厉的嚎叫,一阵钻心的痛直冲头顶。 魅影神色冷漠,活脱脱像个鬼魅一般。 “看来刚才的教训不够啊,这么快就忘了小爷刚才的话。”他脸上噙着冷笑,“最后奉劝你老实交代,否则下一次,就是手没了。” 赵夫人抱着手臂痛得在地上打断。 想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恨不得不管不顾,要大骂出声。 可惜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痛意,她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臣……臣妇……” 赵夫人痛得嘴唇发白,不明白摄政王到底为何要纠结姜司宁的事情。 况且姜司宁的事情才刚发生,摄政王就在这里堵住自己要说法。 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摄政王这么上心!难道……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昨晚……昨晚说她们有苟且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姜司宁真的和摄政王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时间赵夫人思绪纷飞,因着摄政王的威压,她的脑袋几乎要转不过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干的厉害。 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额头冷汗岑岑,若不是坐在地上,恐怕早就已经要昏过去了。 要是猜测的不错,那么摄政王就是来给姜司宁出气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知不知道,反正两者相斗必有一死,无论如何死的都不能是自己! 今天就要把自己给摘出去! 稳定住心神后,赵夫人嚎哭道:“王爷,臣妇冤枉啊,臣妇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要是早知道姜小姐是王爷的人,臣妇无论如何也不管这般诋毁,还请王爷明鉴哪。” “少废话了,问的就是谁指使你的。” 魅影看不惯她的作态,要不是要从她嘴里问出东西,他早就一拳过去锤爆她的头了。 “这……这……”赵夫人神色犹疑,带着一丝的惊惧,“臣妇……臣妇不敢说……” 说了她可能就没命了!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摄政王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她握紧了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魅影的耐心彻底告罄,从腰间拔出剑抵在她的肩膀上,阴恻恻道:“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当那冰冷的剑贴在肩膀上时,赵夫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恐慌,仿佛只要说错一个字,立马就能人头落地。 她握紧了双手,咬紧牙关道:“臣妇……臣妇若是说了……啊!” 还没等她说完,魅影的剑往前一扎,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襟。 意识到他们不是开玩笑之后,赵夫人立即大喊道:“是……是陛……”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什么?姜……姜小姐?” 一听到姜司宁的名字,赵夫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是姜司宁! 摄政王把自己抓过来,竟然是因为姜司宁?! 怎么什么事情都和姜司宁有关呢! 她是命里犯姜司宁了是! 心里恨姜司宁恨得要死,可是当着他们的面,赵夫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示。 她嘴上嗫啜着:“大人说的话,臣妇不是很明白……臣妇并不认识姜小姐……” 魅影听到她这回答,冷笑一声,眼睛一眯,抓住她的手臂一折。 咔嚓一声,赵夫人发出惨厉的嚎叫,一阵钻心的痛直冲头顶。 魅影神色冷漠,活脱脱像个鬼魅一般。 “看来刚才的教训不够啊,这么快就忘了小爷刚才的话。”他脸上噙着冷笑,“最后奉劝你老实交代,否则下一次,就是手没了。” 赵夫人抱着手臂痛得在地上打断。 想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恨不得不管不顾,要大骂出声。 可惜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痛意,她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臣……臣妇……” 赵夫人痛得嘴唇发白,不明白摄政王到底为何要纠结姜司宁的事情。 况且姜司宁的事情才刚发生,摄政王就在这里堵住自己要说法。 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摄政王这么上心!难道……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昨晚……昨晚说她们有苟且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姜司宁真的和摄政王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时间赵夫人思绪纷飞,因着摄政王的威压,她的脑袋几乎要转不过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干的厉害。 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额头冷汗岑岑,若不是坐在地上,恐怕早就已经要昏过去了。 要是猜测的不错,那么摄政王就是来给姜司宁出气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知不知道,反正两者相斗必有一死,无论如何死的都不能是自己! 今天就要把自己给摘出去! 稳定住心神后,赵夫人嚎哭道:“王爷,臣妇冤枉啊,臣妇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要是早知道姜小姐是王爷的人,臣妇无论如何也不管这般诋毁,还请王爷明鉴哪。” “少废话了,问的就是谁指使你的。” 魅影看不惯她的作态,要不是要从她嘴里问出东西,他早就一拳过去锤爆她的头了。 “这……这……”赵夫人神色犹疑,带着一丝的惊惧,“臣妇……臣妇不敢说……” 说了她可能就没命了!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摄政王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她握紧了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魅影的耐心彻底告罄,从腰间拔出剑抵在她的肩膀上,阴恻恻道:“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当那冰冷的剑贴在肩膀上时,赵夫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恐慌,仿佛只要说错一个字,立马就能人头落地。 她握紧了双手,咬紧牙关道:“臣妇……臣妇若是说了……啊!” 还没等她说完,魅影的剑往前一扎,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襟。 意识到他们不是开玩笑之后,赵夫人立即大喊道:“是……是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赵夫人死亡 “嗖!” 赵夫人刚说了两个字,突然一直冷箭向她疾驰而来。 魅影未料到有这样的变故,在反应过来时要阻止时,那冷箭已经穿透了赵夫人的喉咙。 赵夫人还没来得及呜咽一声,两眼一翻,立即断了气。 魅影脸色一沉,随即冲着射冷箭的地方疾驰而去。 卫凛渊黑了眸子,一双鹰眼扫向周围,眸底泛着嗜血的寒意。 他慢条斯理走到赵夫人身边,屈尊降贵伸手拔出她喉间的箭矢一看,箭身并没有任何标识。 卫凛渊面无表情将沾血的箭头在赵夫人衣衫上擦拭,待血迹擦干后,黑眸微眯,看向箭头的位置。 在泛着寒光的箭头上,他只扫了一眼,便丢开箭矢,站起身来。 很好。 很久没有人敢当面挑衅他。 片刻后魅影败兴而归,垂下头,一脸的愧疚之色,“王爷……” 是他的错,没有看好这个女人。 让她当着王爷的面被杀了。 不但被杀了,他还没有追查到凶手。 卫凛渊冷着一张脸,“没追到?” 魅影羞愧至死,“是……” 卫凛渊眼皮都没抬,抬脚就往外走。 魅影赶忙追上,“王爷……” “是谁敢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不会是冲着您来的?可要小心一点才好,不如我们先回去?” 卫凛渊睨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你没听她最后说的话吗?” “什么……什么话?” 卫凛渊闭了闭眼睛,有些难以忍受他的愚蠢。 “你自己想。”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去。 魅影无端挨了骂,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 自己想,他怎么想得出来呢? 赵夫人最后的话? 她最后说了什么? 还没说完就被冷箭射死了。 魅影挠了挠头,还是想不明白,最后只好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 卫凛渊走在小道上,眸底会神莫测。 那女人的话没说完,可他听懂了。 是那个人指使。 看来他们之间注定是要走到那一步了。 片刻后,那院落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物件砸在地上乒呤乓啷的声音。 一个丫鬟路过此处,发现了已经断气的赵夫人。 长公主匆匆而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赵夫人时,险些要晕厥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立即下令严搜府中,一时间人人慌张,恨不得立即离开。 好好的一个簪花宴,突然闹出了人命,还是当朝夫人,惊得京兆府尹马不停蹄前来,想要查清真相。 姜司宁混在一群女眷中,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微微皱眉。 怎么会这么巧? 赵夫人刚编排完自己,就死了,难不成是…… 姜司宁心里约莫有了答案,思虑片刻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宁儿,你怎么了?”林岚语见姜司宁脸色不对,握住她的手,只觉得一片凉意。 “手怎么那么凉?可是不舒服?” “没事。”姜司宁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最近身体总是有问题,看来需要好好探查一番了。 林岚语点头,“好端端出了事,簪花宴也到头了,你先歇一歇,待没事之后我们就回府。” 姜司宁应了一声,刚坐下不久,突然原本喧哗的场景顿时安静了下来。 抬头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他踏进来的瞬间,人人都不自觉面色惶恐,垂下头不敢看他,恨不得是个鹌鹑。 而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姜司宁的身上,眸底的寒冰在触到她的一刹那,已经化成了柔光。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赵夫人死亡 “嗖!” 赵夫人刚说了两个字,突然一直冷箭向她疾驰而来。 魅影未料到有这样的变故,在反应过来时要阻止时,那冷箭已经穿透了赵夫人的喉咙。 赵夫人还没来得及呜咽一声,两眼一翻,立即断了气。 魅影脸色一沉,随即冲着射冷箭的地方疾驰而去。 卫凛渊黑了眸子,一双鹰眼扫向周围,眸底泛着嗜血的寒意。 他慢条斯理走到赵夫人身边,屈尊降贵伸手拔出她喉间的箭矢一看,箭身并没有任何标识。 卫凛渊面无表情将沾血的箭头在赵夫人衣衫上擦拭,待血迹擦干后,黑眸微眯,看向箭头的位置。 在泛着寒光的箭头上,他只扫了一眼,便丢开箭矢,站起身来。 很好。 很久没有人敢当面挑衅他。 片刻后魅影败兴而归,垂下头,一脸的愧疚之色,“王爷……” 是他的错,没有看好这个女人。 让她当着王爷的面被杀了。 不但被杀了,他还没有追查到凶手。 卫凛渊冷着一张脸,“没追到?” 魅影羞愧至死,“是……” 卫凛渊眼皮都没抬,抬脚就往外走。 魅影赶忙追上,“王爷……” “是谁敢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不会是冲着您来的?可要小心一点才好,不如我们先回去?” 卫凛渊睨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你没听她最后说的话吗?” “什么……什么话?” 卫凛渊闭了闭眼睛,有些难以忍受他的愚蠢。 “你自己想。”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去。 魅影无端挨了骂,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 自己想,他怎么想得出来呢? 赵夫人最后的话? 她最后说了什么? 还没说完就被冷箭射死了。 魅影挠了挠头,还是想不明白,最后只好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 卫凛渊走在小道上,眸底会神莫测。 那女人的话没说完,可他听懂了。 是那个人指使。 看来他们之间注定是要走到那一步了。 片刻后,那院落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物件砸在地上乒呤乓啷的声音。 一个丫鬟路过此处,发现了已经断气的赵夫人。 长公主匆匆而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赵夫人时,险些要晕厥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立即下令严搜府中,一时间人人慌张,恨不得立即离开。 好好的一个簪花宴,突然闹出了人命,还是当朝夫人,惊得京兆府尹马不停蹄前来,想要查清真相。 姜司宁混在一群女眷中,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微微皱眉。 怎么会这么巧? 赵夫人刚编排完自己,就死了,难不成是…… 姜司宁心里约莫有了答案,思虑片刻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宁儿,你怎么了?”林岚语见姜司宁脸色不对,握住她的手,只觉得一片凉意。 “手怎么那么凉?可是不舒服?” “没事。”姜司宁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最近身体总是有问题,看来需要好好探查一番了。 林岚语点头,“好端端出了事,簪花宴也到头了,你先歇一歇,待没事之后我们就回府。” 姜司宁应了一声,刚坐下不久,突然原本喧哗的场景顿时安静了下来。 抬头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他踏进来的瞬间,人人都不自觉面色惶恐,垂下头不敢看他,恨不得是个鹌鹑。 而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姜司宁的身上,眸底的寒冰在触到她的一刹那,已经化成了柔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欲娶姜小姐为妻 “摄……摄政王怎么来了……” 众人见到卫凛渊后窃窃私语,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问,全部都只能装聋作哑,静静看着他想要做什么。 姜司宁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偏过头假装看不见。 卫凛渊挑了挑眉,越过众人,偏偏走到了她跟前站定不动。 他来了这么一出,姜司宁不好再假装看不到,站起身看着他牙痒痒,皮笑肉不笑道:“王爷可是找小女有事?” 卫凛渊也不顾忌大家的目光,点头,“确实找你有事。” 林岚语见他有些来者不善的模样,赶忙站在姜司宁跟前,“不知王爷有何事,妾身可以代劳。” 卫凛渊目光定在姜司宁的身上,“此事夫人代劳不得,本王有事情想要和姜小姐说。” “不知是何事?” 林岚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说他有坏心思,似乎又不算,没有,又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 对于林岚语的阻拦,卫凛渊心中隐隐有些不耐,看在她是姜司宁长辈的份上,按下了性子,只是越过头去看姜司宁。 今日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传姜司宁的不是,想要坏她的名声。 结合起赵夫人的事情,他约莫推敲出来了事情的真相。 没料错的话,做这种事情的人就是皇帝,皇帝的目的,就是冲着姜司宁来的。 皇帝想要坏了姜司宁的名声,在所有人都质疑时,再出来把姜司宁封妃。 这样既可以堵住众人的嘴,又能得到宁国侯府的人情,让侯府对他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 还能让自己吃哑巴亏。 皇帝想来是,看出自己的目的了。 他想要姜司宁。 既然如此,他定是要先下手了。 “王爷?” 林岚语见卫凛渊只是盯着姜司宁不说话,她继续问道:“不知有何事,妾身可以代劳?” 姜司宁不明白卫凛渊葫芦里卖什么药,见他眸光似有深意,暗自觉得有些不好。 卫凛渊他该不会是……想要…… 卫凛渊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一般,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冲着林岚语道:“此事……陆夫人也可代劳。” “姜小姐蕙质兰心,温柔娴淑,本王昨夜一见倾心,欲娶姜小姐为妻。晚些自当备上聘礼,上侯府提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不止林岚语被惊得愣在原地,围观的众人也纷纷目瞪口呆,更有甚者还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顾不得痛,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耳朵。 她……她没听错? 摄政王他……他是说要娶姜小姐? 老天爷呀! 这是什么错乱了,怎么会有怎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还是说她耳朵有了问题,竟然会听成了摄政王要娶亲? 怀疑人生的不止她们,还有林岚语。 卫凛渊的话惊得林岚语久久不能回神,纵使面对大风大浪,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卫凛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求娶宁儿? 林岚语心中惊诧不已,仔细看了看卫凛渊的神色,见他并无半分玩笑之意,暗暗皱眉。 她再侧眼看了下姜司宁,却见姜司宁并无半分惊讶之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宁儿果然是和摄政王…… 她心中思绪万分,可面对众人探究的眸光,她强行压下念头,不失礼节道:“王爷说笑了,宁儿何德何能,能入得了王爷的眼,王爷还是……” “姜小姐极好,深得本王喜爱。”卫凛渊打断林岚语的话,眸光坚定,“本王看上之人,必定不会错。” 林岚语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在此时说这些话到底是何用意。 当着众人的面说,不到半日必定会传遍京城。 届时就算她们之间没什么,也会被当成侯府和王府已站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他开了口,满京城绝不会再有第二人敢打宁儿的主意。 宁儿就非他不嫁了。 这个卫凛渊,竟然胡来。 还当面问她怎么看。 她能怎么看? 他堂堂摄政王想要一个女人,哪里还用得着求娶,就算是当场把人撸回家,都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他要真敢这么做,侯爷必定是要杀上王府的。 林岚语觉得自己真要败给自己人了,有些招架不住。 思索片刻后,林岚语慢声道:“王爷想要求娶宁儿,该问的是侯爷,妾身一介妇人,不宜多说。” “今日是长公主的宴会,又出了人命,恐不宜谈论此事。况且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侯爷早已答应宁儿,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想来王爷英明神武,必定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 卫凛渊略略挑眉,第一次认真打量林岚语。 果然陆家的人,都是有些胆色在身上。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抗拒。 陆家出来的人,果然都是有风骨在身上。 卫凛渊不欲逼迫林岚语,只是把视线投向了一直不说话的姜司宁身上。 见她一直皱眉看向自己,卫凛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不知姜小姐意下如何?” 姜司宁听到他要求娶的话后,真是头痛不已。 这人怎么好端端就按捺不住了? 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一转眼就变脸,不像他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司宁隐隐觉得卫凛渊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 她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一定是跟赵夫人那件事有关! 卫凛渊来了宴会,一定知道了她们编排自己的事情。 难道……赵夫人就是卫凛渊杀的?! 姜司宁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也是知道了背后谋划的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她抬眸看向卫凛渊,直直撞入了他的眸底,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入进去。 她暗暗垂眸,淡然道:“王爷英姿不凡,小女甚是倾慕,婚约一事,小女听从外祖父安排。” 卫凛渊微微勾唇,看来这个小狐狸,也是看出来了。 林岚语这下是彻底懵圈,完全搞不懂他们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儿难道看不出来,她在给宁儿开脱? 可是宁儿话锋一转,想要是答应的样子? 林岚语深感无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先回侯府。 她对着卫凛渊行了一礼,“王爷,妾身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若是王爷另有打算,便上侯府商讨一二。” 林岚语正要携乐了姜司宁离去,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喧哗,一个太监进了门。 太监见了卫凛渊和姜司宁,尖声道:“奉陛下口谕,宣姜小姐觐见。”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欲娶姜小姐为妻 “摄……摄政王怎么来了……” 众人见到卫凛渊后窃窃私语,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问,全部都只能装聋作哑,静静看着他想要做什么。 姜司宁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偏过头假装看不见。 卫凛渊挑了挑眉,越过众人,偏偏走到了她跟前站定不动。 他来了这么一出,姜司宁不好再假装看不到,站起身看着他牙痒痒,皮笑肉不笑道:“王爷可是找小女有事?” 卫凛渊也不顾忌大家的目光,点头,“确实找你有事。” 林岚语见他有些来者不善的模样,赶忙站在姜司宁跟前,“不知王爷有何事,妾身可以代劳。” 卫凛渊目光定在姜司宁的身上,“此事夫人代劳不得,本王有事情想要和姜小姐说。” “不知是何事?” 林岚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说他有坏心思,似乎又不算,没有,又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 对于林岚语的阻拦,卫凛渊心中隐隐有些不耐,看在她是姜司宁长辈的份上,按下了性子,只是越过头去看姜司宁。 今日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传姜司宁的不是,想要坏她的名声。 结合起赵夫人的事情,他约莫推敲出来了事情的真相。 没料错的话,做这种事情的人就是皇帝,皇帝的目的,就是冲着姜司宁来的。 皇帝想要坏了姜司宁的名声,在所有人都质疑时,再出来把姜司宁封妃。 这样既可以堵住众人的嘴,又能得到宁国侯府的人情,让侯府对他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 还能让自己吃哑巴亏。 皇帝想来是,看出自己的目的了。 他想要姜司宁。 既然如此,他定是要先下手了。 “王爷?” 林岚语见卫凛渊只是盯着姜司宁不说话,她继续问道:“不知有何事,妾身可以代劳?” 姜司宁不明白卫凛渊葫芦里卖什么药,见他眸光似有深意,暗自觉得有些不好。 卫凛渊他该不会是……想要…… 卫凛渊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一般,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冲着林岚语道:“此事……陆夫人也可代劳。” “姜小姐蕙质兰心,温柔娴淑,本王昨夜一见倾心,欲娶姜小姐为妻。晚些自当备上聘礼,上侯府提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不止林岚语被惊得愣在原地,围观的众人也纷纷目瞪口呆,更有甚者还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顾不得痛,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耳朵。 她……她没听错? 摄政王他……他是说要娶姜小姐? 老天爷呀! 这是什么错乱了,怎么会有怎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还是说她耳朵有了问题,竟然会听成了摄政王要娶亲? 怀疑人生的不止她们,还有林岚语。 卫凛渊的话惊得林岚语久久不能回神,纵使面对大风大浪,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卫凛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求娶宁儿? 林岚语心中惊诧不已,仔细看了看卫凛渊的神色,见他并无半分玩笑之意,暗暗皱眉。 她再侧眼看了下姜司宁,却见姜司宁并无半分惊讶之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宁儿果然是和摄政王…… 她心中思绪万分,可面对众人探究的眸光,她强行压下念头,不失礼节道:“王爷说笑了,宁儿何德何能,能入得了王爷的眼,王爷还是……” “姜小姐极好,深得本王喜爱。”卫凛渊打断林岚语的话,眸光坚定,“本王看上之人,必定不会错。” 林岚语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在此时说这些话到底是何用意。 当着众人的面说,不到半日必定会传遍京城。 届时就算她们之间没什么,也会被当成侯府和王府已站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他开了口,满京城绝不会再有第二人敢打宁儿的主意。 宁儿就非他不嫁了。 这个卫凛渊,竟然胡来。 还当面问她怎么看。 她能怎么看? 他堂堂摄政王想要一个女人,哪里还用得着求娶,就算是当场把人撸回家,都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他要真敢这么做,侯爷必定是要杀上王府的。 林岚语觉得自己真要败给自己人了,有些招架不住。 思索片刻后,林岚语慢声道:“王爷想要求娶宁儿,该问的是侯爷,妾身一介妇人,不宜多说。” “今日是长公主的宴会,又出了人命,恐不宜谈论此事。况且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侯爷早已答应宁儿,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想来王爷英明神武,必定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 卫凛渊略略挑眉,第一次认真打量林岚语。 果然陆家的人,都是有些胆色在身上。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抗拒。 陆家出来的人,果然都是有风骨在身上。 卫凛渊不欲逼迫林岚语,只是把视线投向了一直不说话的姜司宁身上。 见她一直皱眉看向自己,卫凛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不知姜小姐意下如何?” 姜司宁听到他要求娶的话后,真是头痛不已。 这人怎么好端端就按捺不住了? 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一转眼就变脸,不像他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司宁隐隐觉得卫凛渊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 她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一定是跟赵夫人那件事有关! 卫凛渊来了宴会,一定知道了她们编排自己的事情。 难道……赵夫人就是卫凛渊杀的?! 姜司宁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也是知道了背后谋划的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她抬眸看向卫凛渊,直直撞入了他的眸底,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入进去。 她暗暗垂眸,淡然道:“王爷英姿不凡,小女甚是倾慕,婚约一事,小女听从外祖父安排。” 卫凛渊微微勾唇,看来这个小狐狸,也是看出来了。 林岚语这下是彻底懵圈,完全搞不懂他们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儿难道看不出来,她在给宁儿开脱? 可是宁儿话锋一转,想要是答应的样子? 林岚语深感无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先回侯府。 她对着卫凛渊行了一礼,“王爷,妾身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若是王爷另有打算,便上侯府商讨一二。” 林岚语正要携乐了姜司宁离去,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喧哗,一个太监进了门。 太监见了卫凛渊和姜司宁,尖声道:“奉陛下口谕,宣姜小姐觐见。”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请求赐婚 “陛下宣我觐见?” 姜司宁疑惑不已,不知道皇帝心里打什么主意,但总归觉得不会是好事。 可皇帝召见,不得不去。 姜司宁和林岚语交代几句后,便起身前往宫里。 刚走一步,便被卫凛渊拉住。 还未等她说话,卫凛渊率先开口道:“本王也有事去觐见陛下。” “可是……”太监却有些迟疑,“陛下并没有召见王爷……” 卫凛渊斜睨他一眼,冷眼道:“怎么,本王想要入宫,还需得你的同意?” 太监吓得立马跪下,“不敢不敢,老奴不敢。” 卫凛渊无视老太监,堂而皇之牵起姜司宁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上姜司宁看向卫凛渊,卫凛渊却暗暗握紧了她的双手。 “别怕,一切有我。” 姜司宁垂着的心莫名也就安定了下来。 不管皇帝有什么事,只要有卫凛渊在,似乎一切都无关紧要。 大殿上,皇帝看到姜司宁和卫凛渊站在一起时,眼睛抽了抽。 察觉到皇帝的眼神,卫凛渊冲着他挑了挑眉,当着他的面,牵起了姜司宁的手。 皇帝看到他挑衅的举动,眼角抽了抽,暗自咬牙。 卫凛渊这是,存心挑战他的皇权! 不但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还存心拆了自己的台! 最重要的是,他这是明晃晃在挑衅! 在告诉他已经看穿了他的筹谋,和侯府走到了一起。 慕容庆气得眼睛都在冒火,可奈何不能当众发作,只能按捺了下来。他紧紧盯着他们握着的手,暗自咬牙道:“皇舅怎么和姜小姐一同前来?” 姜司宁刚想回答,卫凛渊便开口道:“本王今日来,便是有一事要请陛下赏赐。” 慕容庆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听到了卫凛渊道:“本王想请陛下赐婚。” “本王钟情于宁国侯府的五小姐姜司宁,欲娉她为妻。” “摄政王你!”慕容庆气得险些要跳起来,堪堪握住了龙椅,失声道:“这门亲事,朕看不妥。” “朕看宁国侯府大概也不会同意。”慕容庆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姜司宁,幽声道:“姜小姐,此事老侯爷可知晓?” “此事本王自会和侯爷说。”卫凛渊握住了她的手,“今日本王除了要请婚事之外,还有一事要与陛下说。” “本王自当摄政王以来,为朝廷殚精竭虑,年逾二十七尚未娶亲。卫家只有我一人,如今遇上了姜小姐,也是到了为卫家开枝散叶的时候。” “本王向陛下请辞摄政王一职,只保留镇北将军一职,待成婚之后,与姜小姐一同前去北境,无召绝不回京。” 慕容庆闻言一震,卫凛渊居然,居然愿意放弃摄政王一职? 还要回北境? 他真的愿意放弃这所有的一切? 慕容庆心中疑虑不已,卫凛渊见他这般神色,心知他这是有了心思。 垂眸看向姜司宁,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去北境。 这些年,争权夺势并非他所愿,朝廷中的一切,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如今朝局稳定,四境也平稳了些,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过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他如今在这里下了决断,却不知道姜司宁的想法如何。 去了北境,那就离了这所有的一切,还脱离了好不容易才团聚的家人。 可这也是保全他们的最好办法。 待摄政王没了之后,宁国侯府也会被卸磨杀驴。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慕容庆一直想要留着他们。 姜司宁察觉到他的视线,沉默片刻后,握了握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愿意。” 卫凛渊心中一暖,竟有些暖流流过。 慕容庆见他们这般,便知道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 说不好听的,卫凛渊真想娶亲,并不需要他的旨意,可如今请了他的旨意,便是给大家一个好的台阶下。 若是能趁此收回卫凛渊手里的权利,那便是最好的。 剩余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收拾。 “摄政王能觅得良缘,朕也愿意成人之美。如此朕便下旨意,成就二人秦晋之好。” 离了宫之后,卫凛渊看着姜司宁,迟疑道:“你是否会怪本王鲁莽行事?” 姜司宁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这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今日若卫凛渊不开口娶亲,那便是要下封妃的旨意了。 她如论如何是不能入宫为妃,嫁给卫凛渊,反倒更自在一起。 “这事论起来,还真要谢谢王爷。” “若不是王爷,我只怕是难以脱身了。” 姜司宁正说着,却突然觉得胃中一番不适,趴在马车边上,竟兀自吐了出来。 卫凛渊心中一紧,忙扶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请大夫?” 姜司宁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压下心中的不适,只觉得自己虚弱不堪,半趴在他的怀里,好半响才道:“确实有些不适,倒不用大夫,我自己诊一诊便好了。” 她用医生系统给自己检查了一番,然而被结果惊得从他怀里弹了起来,脸上血色全失。 她竟然……竟然怀孕了?! 姜司宁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怀孕了。 可是……这孩子的爹是谁…… 只有那一晚! 姜司宁浑身如坠冰窖,她怀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而她即将和卫凛渊成婚。 婚前失贞的事情,或许能瞒得了卫凛渊,可是有了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了。 就算暗中把孩子堕了,纸包不住火,终究会被发现。 况且这孩子……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当初娘亲也是莫名怀了她,可是并没有抛弃她,反而受尽委屈也要将她抚养长大。 娘亲因为她受尽了多少屈辱,哪怕没了性命,也要保全了她。 眼下换作是她,她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接受不了,可她…… 她……她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这毕竟,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卫凛渊见她愣在原地,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之事,赶紧追问道:“可是真有不适?”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请求赐婚 “陛下宣我觐见?” 姜司宁疑惑不已,不知道皇帝心里打什么主意,但总归觉得不会是好事。 可皇帝召见,不得不去。 姜司宁和林岚语交代几句后,便起身前往宫里。 刚走一步,便被卫凛渊拉住。 还未等她说话,卫凛渊率先开口道:“本王也有事去觐见陛下。” “可是……”太监却有些迟疑,“陛下并没有召见王爷……” 卫凛渊斜睨他一眼,冷眼道:“怎么,本王想要入宫,还需得你的同意?” 太监吓得立马跪下,“不敢不敢,老奴不敢。” 卫凛渊无视老太监,堂而皇之牵起姜司宁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上姜司宁看向卫凛渊,卫凛渊却暗暗握紧了她的双手。 “别怕,一切有我。” 姜司宁垂着的心莫名也就安定了下来。 不管皇帝有什么事,只要有卫凛渊在,似乎一切都无关紧要。 大殿上,皇帝看到姜司宁和卫凛渊站在一起时,眼睛抽了抽。 察觉到皇帝的眼神,卫凛渊冲着他挑了挑眉,当着他的面,牵起了姜司宁的手。 皇帝看到他挑衅的举动,眼角抽了抽,暗自咬牙。 卫凛渊这是,存心挑战他的皇权! 不但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还存心拆了自己的台! 最重要的是,他这是明晃晃在挑衅! 在告诉他已经看穿了他的筹谋,和侯府走到了一起。 慕容庆气得眼睛都在冒火,可奈何不能当众发作,只能按捺了下来。他紧紧盯着他们握着的手,暗自咬牙道:“皇舅怎么和姜小姐一同前来?” 姜司宁刚想回答,卫凛渊便开口道:“本王今日来,便是有一事要请陛下赏赐。” 慕容庆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听到了卫凛渊道:“本王想请陛下赐婚。” “本王钟情于宁国侯府的五小姐姜司宁,欲娉她为妻。” “摄政王你!”慕容庆气得险些要跳起来,堪堪握住了龙椅,失声道:“这门亲事,朕看不妥。” “朕看宁国侯府大概也不会同意。”慕容庆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姜司宁,幽声道:“姜小姐,此事老侯爷可知晓?” “此事本王自会和侯爷说。”卫凛渊握住了她的手,“今日本王除了要请婚事之外,还有一事要与陛下说。” “本王自当摄政王以来,为朝廷殚精竭虑,年逾二十七尚未娶亲。卫家只有我一人,如今遇上了姜小姐,也是到了为卫家开枝散叶的时候。” “本王向陛下请辞摄政王一职,只保留镇北将军一职,待成婚之后,与姜小姐一同前去北境,无召绝不回京。” 慕容庆闻言一震,卫凛渊居然,居然愿意放弃摄政王一职? 还要回北境? 他真的愿意放弃这所有的一切? 慕容庆心中疑虑不已,卫凛渊见他这般神色,心知他这是有了心思。 垂眸看向姜司宁,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去北境。 这些年,争权夺势并非他所愿,朝廷中的一切,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如今朝局稳定,四境也平稳了些,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过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他如今在这里下了决断,却不知道姜司宁的想法如何。 去了北境,那就离了这所有的一切,还脱离了好不容易才团聚的家人。 可这也是保全他们的最好办法。 待摄政王没了之后,宁国侯府也会被卸磨杀驴。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慕容庆一直想要留着他们。 姜司宁察觉到他的视线,沉默片刻后,握了握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愿意。” 卫凛渊心中一暖,竟有些暖流流过。 慕容庆见他们这般,便知道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 说不好听的,卫凛渊真想娶亲,并不需要他的旨意,可如今请了他的旨意,便是给大家一个好的台阶下。 若是能趁此收回卫凛渊手里的权利,那便是最好的。 剩余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收拾。 “摄政王能觅得良缘,朕也愿意成人之美。如此朕便下旨意,成就二人秦晋之好。” 离了宫之后,卫凛渊看着姜司宁,迟疑道:“你是否会怪本王鲁莽行事?” 姜司宁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这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今日若卫凛渊不开口娶亲,那便是要下封妃的旨意了。 她如论如何是不能入宫为妃,嫁给卫凛渊,反倒更自在一起。 “这事论起来,还真要谢谢王爷。” “若不是王爷,我只怕是难以脱身了。” 姜司宁正说着,却突然觉得胃中一番不适,趴在马车边上,竟兀自吐了出来。 卫凛渊心中一紧,忙扶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请大夫?” 姜司宁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压下心中的不适,只觉得自己虚弱不堪,半趴在他的怀里,好半响才道:“确实有些不适,倒不用大夫,我自己诊一诊便好了。” 她用医生系统给自己检查了一番,然而被结果惊得从他怀里弹了起来,脸上血色全失。 她竟然……竟然怀孕了?! 姜司宁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怀孕了。 可是……这孩子的爹是谁…… 只有那一晚! 姜司宁浑身如坠冰窖,她怀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而她即将和卫凛渊成婚。 婚前失贞的事情,或许能瞒得了卫凛渊,可是有了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了。 就算暗中把孩子堕了,纸包不住火,终究会被发现。 况且这孩子……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当初娘亲也是莫名怀了她,可是并没有抛弃她,反而受尽委屈也要将她抚养长大。 娘亲因为她受尽了多少屈辱,哪怕没了性命,也要保全了她。 眼下换作是她,她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接受不了,可她…… 她……她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这毕竟,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卫凛渊见她愣在原地,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之事,赶紧追问道:“可是真有不适?”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了身孕 姜司宁愣神了好一会儿,抬眸看上面露紧张的卫凛渊,思虑片刻后,咬咬牙道:“王爷,我与王爷怕是结不成亲了。” 卫凛渊一愣神,“为何?” 他握住姜司宁的手,“你为何突然如此说,你适才不是这样说的。”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了? 姜司宁也是心中不忍,可深知他的性格,若不是不给个答案,卫凛渊绝对不会罢休。 她闭了闭眼,心中有了决断,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身。 可话未说明白,卫凛渊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搂住她的腰身,喊声道:“姜司宁,你别想离开。” 姜司宁心中烦闷,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卫凛渊头一次生出了慌张之色,心里乱得不行。 不顾姜司宁的反抗,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神情闪过一丝受伤之色,随即冷漠了起来。 他神色冷漠,更是寒着声音道:“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本王都不会放手,就算是强迫你,本王也要将你娶进王府。” “姜司宁,你以为本王动一次心,很容易吗?” 这番受伤的话落在姜司宁的耳中,让她不由得停了手。 她何尝不是呢? 经历了前世痛苦的折磨,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 可是和卫凛渊在一起后,她才知道,心动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只怪他们有缘无分。 姜司宁狠下了心,冷声道:“我已有了身孕。” 卫凛渊浑身僵住,搂住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抬眸看向她,神色有些惊诧。 他顾不得许多,将她转了过来,看着她神色有些激动,“你可是说真的?” 姜司宁不明白他为何会有些激动的样子,还是点点头,“是,已经快两个月了。” 卫凛渊愣神片刻,随即大掌覆上了她的腹部,一贯冷静自持的人,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呆滞一般。 在他大掌覆上肚子的瞬间,姜司宁误以为他恼怒之下,想要杀了孩子,正想把他手挥开时,男人有些颤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本王今年二十七,只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姜司宁瞬间顿住了动作,抬眸看向他,一脸的诧异,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听到了什么? 卫凛渊在胡说什么? 什么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不知道呢! 难道卫凛渊爱她爱到居然能接受别人的孩子? 姜司宁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要不然是两个人都魔怔了。 “你……”姜司宁声音也有些发颤,“你说什么你的第一个孩子?” 一贯冷漠的男人此时冲着她笑了笑,“你肚子里怀的,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是你我的孩子,是我们血脉的延续。” 姜司宁此时更茫然了一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孩子的爹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的第一个孩子?” 姜司宁不想他欺瞒自己,便直言道:“我有件事没跟你说过。” “在你之前,我曾经有过一个男人。是两个月前,在姜府,姜云裳设计陷害我,我中了春·药,与一个陌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我一直没找到那男子到底是谁,过后事情匆忙,我也并未处理,这个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 “虽然前面我答应要嫁给你,可是这孩子我并没有想要处理掉的想法。你堂堂摄政王,断然不能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所以……” 姜司宁看向他,沉沉道:“趁陛下还未下旨,王爷请陛下收回旨意。” 姜司宁鼓足勇气说完,原以为男人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他听完之后,却是冲着自己笑了笑,俊美如斯的脸上,更添了英俊。 “我知道。”卫凛渊知道姜司宁一直没发觉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自己。 原本他不打算说,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说。 他眸光盖着一层柔情,捧着姜司宁的脸颊,额头对着额头,柔情款款道:“我也有件事情没跟你说。” “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我。”他覆着她的肚皮,明明还没有任何的感觉,却似乎能够触及孩子一般,“所以这个孩子,是我的。” “姜司宁,你逃不掉了。你有了我的孩子,这辈子都只能攥在我的手心里了。” 姜司宁被他这话惊了一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原本是不相信,以为他是想当冤大头,才把这孩子栽倒自己的头上。 她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男人都是这样,喜欢她的时候,会接受她的一切,可到了后面呢。 一旦情分生变,到时候她和孩子该如何自处? 她绝对不会让母亲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会委屈自己,哪怕是要和卫凛渊抗争到底。 “王爷莫要胡乱揽上身。”姜司宁板着一张脸,“我不需要王爷的可怜,更不会因为王爷愿意背上身,就答应嫁给王爷。” “我姜司宁不会让我和我的孩子,步我母亲的旧路。”她抬头认真看向卫凛渊,“王爷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 “王爷若是逼迫我,我绝对不会让王爷好过!” 卫凛渊听完姜司宁这话,心更安了一些。 姜司宁愿意为了孩子做那么大的牺牲,那一定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喜欢这个孩子,也就是喜欢孩子的爹了。 得到这个结果的卫凛渊,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我没有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与我对峙。” 姜司宁见他死不悔改,当真和他对峙起来。 然而和他细细对过之后,姜司宁这才猛然惊觉,原来那天晚上真的是他! 卫凛渊之所以那天找上自己,纯粹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能和他接触! 被蒙蔽了那么久,姜司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气得她是恨不得把这男人活活掐死! 竟然诓骗了她那么久,实在是该死! 该死的男人此时并未意识到自己踩了雷,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放到她手里。 “想来这个,是更能证明那天晚上,是本王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了身孕 姜司宁愣神了好一会儿,抬眸看上面露紧张的卫凛渊,思虑片刻后,咬咬牙道:“王爷,我与王爷怕是结不成亲了。” 卫凛渊一愣神,“为何?” 他握住姜司宁的手,“你为何突然如此说,你适才不是这样说的。”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了? 姜司宁也是心中不忍,可深知他的性格,若不是不给个答案,卫凛渊绝对不会罢休。 她闭了闭眼,心中有了决断,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身。 可话未说明白,卫凛渊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搂住她的腰身,喊声道:“姜司宁,你别想离开。” 姜司宁心中烦闷,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卫凛渊头一次生出了慌张之色,心里乱得不行。 不顾姜司宁的反抗,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神情闪过一丝受伤之色,随即冷漠了起来。 他神色冷漠,更是寒着声音道:“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本王都不会放手,就算是强迫你,本王也要将你娶进王府。” “姜司宁,你以为本王动一次心,很容易吗?” 这番受伤的话落在姜司宁的耳中,让她不由得停了手。 她何尝不是呢? 经历了前世痛苦的折磨,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 可是和卫凛渊在一起后,她才知道,心动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只怪他们有缘无分。 姜司宁狠下了心,冷声道:“我已有了身孕。” 卫凛渊浑身僵住,搂住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抬眸看向她,神色有些惊诧。 他顾不得许多,将她转了过来,看着她神色有些激动,“你可是说真的?” 姜司宁不明白他为何会有些激动的样子,还是点点头,“是,已经快两个月了。” 卫凛渊愣神片刻,随即大掌覆上了她的腹部,一贯冷静自持的人,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呆滞一般。 在他大掌覆上肚子的瞬间,姜司宁误以为他恼怒之下,想要杀了孩子,正想把他手挥开时,男人有些颤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本王今年二十七,只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姜司宁瞬间顿住了动作,抬眸看向他,一脸的诧异,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听到了什么? 卫凛渊在胡说什么? 什么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不知道呢! 难道卫凛渊爱她爱到居然能接受别人的孩子? 姜司宁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要不然是两个人都魔怔了。 “你……”姜司宁声音也有些发颤,“你说什么你的第一个孩子?” 一贯冷漠的男人此时冲着她笑了笑,“你肚子里怀的,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是你我的孩子,是我们血脉的延续。” 姜司宁此时更茫然了一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孩子的爹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的第一个孩子?” 姜司宁不想他欺瞒自己,便直言道:“我有件事没跟你说过。” “在你之前,我曾经有过一个男人。是两个月前,在姜府,姜云裳设计陷害我,我中了春·药,与一个陌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我一直没找到那男子到底是谁,过后事情匆忙,我也并未处理,这个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 “虽然前面我答应要嫁给你,可是这孩子我并没有想要处理掉的想法。你堂堂摄政王,断然不能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所以……” 姜司宁看向他,沉沉道:“趁陛下还未下旨,王爷请陛下收回旨意。” 姜司宁鼓足勇气说完,原以为男人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他听完之后,却是冲着自己笑了笑,俊美如斯的脸上,更添了英俊。 “我知道。”卫凛渊知道姜司宁一直没发觉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自己。 原本他不打算说,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说。 他眸光盖着一层柔情,捧着姜司宁的脸颊,额头对着额头,柔情款款道:“我也有件事情没跟你说。” “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我。”他覆着她的肚皮,明明还没有任何的感觉,却似乎能够触及孩子一般,“所以这个孩子,是我的。” “姜司宁,你逃不掉了。你有了我的孩子,这辈子都只能攥在我的手心里了。” 姜司宁被他这话惊了一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原本是不相信,以为他是想当冤大头,才把这孩子栽倒自己的头上。 她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男人都是这样,喜欢她的时候,会接受她的一切,可到了后面呢。 一旦情分生变,到时候她和孩子该如何自处? 她绝对不会让母亲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会委屈自己,哪怕是要和卫凛渊抗争到底。 “王爷莫要胡乱揽上身。”姜司宁板着一张脸,“我不需要王爷的可怜,更不会因为王爷愿意背上身,就答应嫁给王爷。” “我姜司宁不会让我和我的孩子,步我母亲的旧路。”她抬头认真看向卫凛渊,“王爷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 “王爷若是逼迫我,我绝对不会让王爷好过!” 卫凛渊听完姜司宁这话,心更安了一些。 姜司宁愿意为了孩子做那么大的牺牲,那一定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喜欢这个孩子,也就是喜欢孩子的爹了。 得到这个结果的卫凛渊,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我没有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与我对峙。” 姜司宁见他死不悔改,当真和他对峙起来。 然而和他细细对过之后,姜司宁这才猛然惊觉,原来那天晚上真的是他! 卫凛渊之所以那天找上自己,纯粹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能和他接触! 被蒙蔽了那么久,姜司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气得她是恨不得把这男人活活掐死! 竟然诓骗了她那么久,实在是该死! 该死的男人此时并未意识到自己踩了雷,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放到她手里。 “想来这个,是更能证明那天晚上,是本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卫凛渊掏出的平安符,上头的宁字无疑是打破疑虑的最佳利器,也是击垮姜司宁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在兴头上的卫凛渊丝毫不知道姜司宁的怒意,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到了宁国侯府,他被晾在厅前大半个时辰。 等宁国侯府的侯爷、将军等人再次出现在他跟前时,面色铁青,却也并没有对他动手,只是说知道了这件事情,随后客客气气将他送了出去。 卫凛渊还以为这么轻易就过了关,谁知等到陛下的赐婚诏书,再次登门商讨婚事时,才知道这是磨难的开始。 堂堂摄政王,从未被人摆过架子的卫凛渊,足足看了宁国侯府上上下下数十位人的脸色。 而他不但不能发作,还得天天风雨无阻去侯府走一遭。 这走一遭还真不是见个面,而是每次都要被他们轮番蹉跎一番,至晚方归。 终于走了大半个月后,得到了宁国侯府侯爷的点头,准备起了接亲的事宜。 只可惜虽然商讨了婚事,却连新娘子一面都没有见着。 大半个月来,让他心心念念许久。 在某一天晚上按捺不住翻墙头想要见上一面时,被持枪的老侯爷从墙上给挑了下来,还险些划伤了脸。 又过了十日,终于带着大红的迎新队伍,出现在了侯府的门口。 在众人的目光中,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子。 在大家目瞪口呆中,他们终于见到了冷酷摄政王的笑容,险些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此时的姜司宁肚子将近三个月,若不是因为瘦,凤冠霞帔又宽大,怕是要显怀了。 她怀有身孕一事,全府上下没有透露半个字,也算是保全了名声。 一切都是那么有惊无险,若是新娘子肯赏脸把手搭在他手臂,卫凛渊只怕是会更高兴。 成婚之后第五日,摄政王借口身子不适,当朝辞去了摄政王一职。 当朝大臣纷纷以为摄政王命不久矣,可怜了新嫁过去的姜司宁。 却没承想,翌日皇帝的圣旨到了王府,任命卫凛渊为镇北将军,姜司宁为一品诰命夫人。 皇帝与摄政王的这番行径让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暗流涌动的朝局,却是慢慢稳定了下来。 半个月后,镇北将军便携妻子拜别了宁国侯爷,启程去了北境。 朝堂的纷争,以卫凛渊远走北境而告终。 据传不到七个月后,镇北夫人不小心受了惊,提前生产了。 夫人好命,生了对龙凤胎,为保孩子平安,取名为团团圆圆。 又过了不到五年,镇北将军向朝廷递了辞呈,辞去了镇北将军一职,携夫人及孩子隐退,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有人说曾经在西北看到过他们的身影,也有人说在中原看到过他们,又有人说曾在海岛上看到一对夫妇牵着两个儿子,父慈母爱,承欢膝下,慢慢消失在海雾之中。 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听过他们的故事。 只留下那些,曾经的故事,以及越来越玄乎的传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卫凛渊掏出的平安符,上头的宁字无疑是打破疑虑的最佳利器,也是击垮姜司宁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在兴头上的卫凛渊丝毫不知道姜司宁的怒意,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到了宁国侯府,他被晾在厅前大半个时辰。 等宁国侯府的侯爷、将军等人再次出现在他跟前时,面色铁青,却也并没有对他动手,只是说知道了这件事情,随后客客气气将他送了出去。 卫凛渊还以为这么轻易就过了关,谁知等到陛下的赐婚诏书,再次登门商讨婚事时,才知道这是磨难的开始。 堂堂摄政王,从未被人摆过架子的卫凛渊,足足看了宁国侯府上上下下数十位人的脸色。 而他不但不能发作,还得天天风雨无阻去侯府走一遭。 这走一遭还真不是见个面,而是每次都要被他们轮番蹉跎一番,至晚方归。 终于走了大半个月后,得到了宁国侯府侯爷的点头,准备起了接亲的事宜。 只可惜虽然商讨了婚事,却连新娘子一面都没有见着。 大半个月来,让他心心念念许久。 在某一天晚上按捺不住翻墙头想要见上一面时,被持枪的老侯爷从墙上给挑了下来,还险些划伤了脸。 又过了十日,终于带着大红的迎新队伍,出现在了侯府的门口。 在众人的目光中,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子。 在大家目瞪口呆中,他们终于见到了冷酷摄政王的笑容,险些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此时的姜司宁肚子将近三个月,若不是因为瘦,凤冠霞帔又宽大,怕是要显怀了。 她怀有身孕一事,全府上下没有透露半个字,也算是保全了名声。 一切都是那么有惊无险,若是新娘子肯赏脸把手搭在他手臂,卫凛渊只怕是会更高兴。 成婚之后第五日,摄政王借口身子不适,当朝辞去了摄政王一职。 当朝大臣纷纷以为摄政王命不久矣,可怜了新嫁过去的姜司宁。 却没承想,翌日皇帝的圣旨到了王府,任命卫凛渊为镇北将军,姜司宁为一品诰命夫人。 皇帝与摄政王的这番行径让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暗流涌动的朝局,却是慢慢稳定了下来。 半个月后,镇北将军便携妻子拜别了宁国侯爷,启程去了北境。 朝堂的纷争,以卫凛渊远走北境而告终。 据传不到七个月后,镇北夫人不小心受了惊,提前生产了。 夫人好命,生了对龙凤胎,为保孩子平安,取名为团团圆圆。 又过了不到五年,镇北将军向朝廷递了辞呈,辞去了镇北将军一职,携夫人及孩子隐退,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有人说曾经在西北看到过他们的身影,也有人说在中原看到过他们,又有人说曾在海岛上看到一对夫妇牵着两个儿子,父慈母爱,承欢膝下,慢慢消失在海雾之中。 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听过他们的故事。 只留下那些,曾经的故事,以及越来越玄乎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