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姐夫》 第2节 朱接福的理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每个人的理想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长远理想,比如说要当总统,当科学家,当比尔盖茨和李嘉诚这样的大富豪。 第二种称之为眼前的小理想,比如发工资了理个帅气的发型,请漂亮的眉眉到某个湖里划船,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阔气地到星级饭店吃个大餐等等等等。 这大理想和小理想,他当然都有,大理想当然是发大财,当大官,让猪眼看人低的老子朱宝根低头服输,不天天在他耳朵边上骂他,他已经实在是太烦他老子了。 这小理想嘛,就是希望能改个名字。 改名字也可以称的上理想?是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实在是太不好听了,用个“土”字都不能说明他这个名字的厌恶之心,最好加一个“的掉渣”。 他姓朱,朱元璋的朱,名字叫接福。 ——朱接福。 按说这样的名字也不算是太难听了,不过总有一些人叫他“阿福”的,这给他的感觉好像是以前地主家的仆人,或者甚至是一条狗的名字,还是条乡下的土狗的名字。 朱接福从记事起,就对自己这个名字深恶痛绝,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他大学毕业,期间他不止一次的向老爸朱宝根提出改名,他自己也去镇上户籍室问过了,结果是“无正当理由,不予更改”。 朱接福把眼一翻:“听起来别扭觉得没文化没内涵,算不算理由?” 这当然不算是理由,这名字是他老爸起的,朱宝根觉得很不错。 朱接福还有个姐姐,名字叫朱迎喜,比他大两岁。 迎喜接福,多吉利的名字,他老爸就是喜欢这样的吉利词,才给他姐弟俩起了这样的名字,吉利是吉利了,可是朱接福觉得,这名字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乡下小瘪三的味道。 所以朱接福的小理想是怎么着想个办法,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改成威武霸气有内涵的。 此时,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大地,朱接福刚刚吃饱了饭,伸一个懒腰,去实现理想去。 他实现理想的方式是睡午觉做好梦! 朱接福躺在自家后院中的一个破旧竹躺椅上,用一张报纸盖住脸,开始了理想之旅。 他刚刚睡下没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东西在打他的脸,朱接福眯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打他脸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打他的是一把尖刀,一把杀猪用的剔骨尖刀,闪着光芒的尖刀上还有血迹,朱接福吓的一激灵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持刀的是他老爸朱宝根。 朱接福一时间也不顾这是他老子了,大声说道:“你这是干嘛啊你!”朱宝根冷眼看了他一眼,才说:“干嘛?老子让你干个活,你倒躺在这里睡大觉,供完你上大学,你还想啥事不干,天天不是睡觉就是玩电脑?” 面对老爸的训斥,朱接福烦燥的连声说:“知道知道了,烦死了。” 朱宝根这才收了刀子向外走,边走边说:“把大肠洗干净了以后,晚点去档口接你姐。” 朱接福看着他老爸走出门去,气鼓鼓的坐了起来,虽然烦,可是活儿还是要做的,他发了一小会儿呆,坐在了一个装了大半盆猪大肠的塑料大盆前。 他新倒了一桶半的清水下去,水马上就浑浊了起来,猪血和秽物发出一种特别不好闻的气味,水面上还浮起来一些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朱接福自小就习惯了。 是的,朱家是卖猪肉的肉贩子,现在不能私自杀猪屠宰,朱家批发定点屠宰厂的肉,除了卖生肉外,也做熟食加工的生意。 所以朱宝根才会拿了把杀猪刀去拍醒儿子,你见过杀猪卖肉的十分文明礼貌的吗? 几乎没有! 只是朱接福自小的十分的讨厌和猪肉打交道,上高中时候朱宝根都说要他回来跟着他干,可是朱接福硬是不肯,拼着力气考了一个三流大学,才逃避了这几年。 如今毕业就是失业,朱接福就算是十万个心里不如意,也只得让他老爸逼着回到家里来,他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堆猪大肠,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要干的活还是要干。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他刚刚洗了不到十分钟,听到门外有人喊:“接福,接福。” 朱接福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同学梁友臣到了,他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说了句:“进来吧,在后面呢。” 对于这位高中同学,一个高中时代睡在上铺的兄弟,朱接福是没必要客气的迎接的,梁友臣来过他家许多次了,虽然不同村。 梁友臣很快的从门口走了过来,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平头男生,长的有点猥琐,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 朱接福站在院中,双手叉腰傻笑着问梁友臣:“天天叫我姐夫,你姐同意了?” “去你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姐能看上你?”梁友臣早就习惯了朱接福的口头便宜,也并不在意。 “那你没进门就喊我姐夫?”朱接福继续逗他玩。 “谁让你老爸给起个这么占便宜的名啊。” 朱接福觉得自己的名字土的掉渣,没内涵,可是这接福和姐夫是谐音,他又总是因此白白占别人口头上的便宜,这点又让梁友臣羡慕不已。 朱接福有时还羡慕梁友臣的名字有内涵呢。 他眯着眼看了看梁友臣,说:“你姐姐是叫梁少琴是吧,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的话,嗯……你看着办。” 梁友臣认真的说:“梁少睛,连名字都记不住,有没有男朋友我也不知道,你有胆子自己去追追看,我不反对,要不要把她电话给你一个?” 朱接福赶紧摆手说:“还是算了吧,你姐长的不够水准,我找女朋友,至少要达到韩佳人那样的水准的。” 朱接福的女神是韩佳人,他虽然也算是个脸皮不算薄的人,可是真的要去追同学的姐姐,他还是没这个胆量的,事实上梁友臣的姐姐梁少睛,朱接福也见过两次,也没说过什么话,只是他去梁友臣家时,打过招呼而已,梁少睛在朱接福眼中,也是个非常“正点”的女生。 梁友臣和朱接福随口聊了一会儿,才说来意,他是来问朱接福借游戏帐号来了,朱接福大学几年,没泡到什么妞,没学的什么专业技术,却有两样做的很好,一个是黑客技术,一个是游戏。 其实这两个是关联的,朱接福玩游戏并不玩外挂,但是他喜欢研究别人的外挂,他最得意的事就是用制做的木马,将已经被盗的同学的游戏帐号反盗回来。 这在梁友臣这样的高中同学眼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梁友臣跑过来借帐号来了,朱接福眼球一转,对梁友臣说:“帐号嘛,小CASE了,要不你帮我把这活干了,我给你好几个。” 梁友臣看着那污秽之极的猪大肠,发了一下呆才说了句:“算你小子狠!” 这游戏的帐号对梁友臣来说,还有非常有说服力的,他坐下来帮朱接福洗这些猪大肠,朱接福陪笑着说:“我来帮你。” 两个人清洗,速度快了一倍,梁友臣当然不仅仅是找他要个帐号的,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他要去跟着父亲做小生意了,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向朱接福道别来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梁友臣问朱接福有何打算,朱接福叹息一声,要他一辈子跟着他老爸朱宝根杀猪卖肉洗大肠,朱接福怎么都不甘心。 梁友臣想了一下说:“要不,你去花仙市找个工作吧,那里应该好混些。” “花仙?”朱接福猛然抬起头来,重复了一句,梁友臣认真的说:“是啊,我姐姐在那里两年了,听她说各方面还可以,你不是想当姐夫吗,给你个机会,要不去试试?” 梁友臣的这句调侃,激起了朱接福内心的狂热,在这小镇子上卖猪肉,听他老爸的教训,总不是朱接福这种大学生想要的生活。 花仙市,对朱接福来说,现在是一个自由的圣地,是光明所在,朱接福内心燃烧了起来。 离开这里,到花仙市去,再也不用听老爸的教训了,自由万岁! 至少梁友臣说的让朱接福去追他姐,话语是明显揶揄他的,梁少睛那种已经在城市里混的很成熟的时代职业女人,如何会看的上他这样一个相貌不扬,也没有什么家势钱财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呢? 美女是一种资源,朱接福知道现在这种资源不属于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厚了脸皮问梁友臣要了他姐姐的电话,万一真的有用处呢? 朱接福等晚上的时候给他老爸朱宝根和老妈说了这件事,他的料想一定没错,朱宝根理所当然的拒绝和骂了他一通。朱接福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只是想告诉他老子一声,尽尽做儿子的本分,至于同不同意听不听话,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接福生了闷气到外面给他姐姐朱迎喜打了个电话,让朱迎喜帮他,他知道他姐一定会帮他的,果然没出所料,朱迎喜给了他四千块钱,朱接福接过这四千块钱,心中感叹,关键时候,还是老姐对我好啊。 朱接福回去收拾了最简单的行李,去预订了到花仙市的火车票,因为时候仓促,没买到座位,只有站票,不过这也没什么。 朱接福在第二天的一大早,悄悄的打开门,拿了行李出了村庄,在村头马路上看着还在晨雾中的村子,学着广告里的那样,喊了一嗓子:“混的不好,我就不回来了!” 他豪气冲天的喊完,背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向着县城中火车站的方向走去。(小说《请叫我姐夫》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3节 花仙市我来了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请叫我姐夫》更多支持! 南下的火车在铁轨的撞击吵杂声中,呼啸着一路急驰,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朱接福眯了一会儿,用开水泡了一碗泡面吃过,精神还好,百般无聊下,他走到两节列车的连接处,这里没有多少人,空气也好一些。 朱接福四下望望,车厢里人多数已经在打瞌睡了,背靠厕所坐在地上的一个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人应该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戴了深度的黑框眼镜,有点偏瘦,个头也并不高,头发很长了,穿着一身有些皱了的黑色西服,肩头落了不少的头皮屑。 这个人看样子也是没有买到座位票,他把一个双肩背包放在道中坐在上面,面前的地上摊开了一副扑克牌,一个人无聊在玩牌。 让朱接福感兴趣的是这个年轻人面前的扑克牌,在地上的牌面是每三张放在一起,成为一叠,一共是12叠,这12叠围成一个圆圈,所以应该是36张牌,其实是只有35张牌,因为离这年轻人最近的一叠牌只有两张,他手中拿了剩余下来的扑克牌,想抽出一张来,补到少了一张牌的那叠中,却一直在犹豫思考。 这是一个古怪的单人扑克游戏,朱接福猜想着每一叠牌的三张必有某种规律,只是他一时看不出来,这个才是让朱接福真正对他感兴趣的地方。 这个人想了很久,还在犹豫中,朱接福忍不住说:“梅花2,放那张梅花2。” 这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朱接福,说了句:“你也会玩这个?” 朱接福说:“不会,瞎猜的,感觉就是那张梅花2。”这个人镜片后的目光很懒散的感觉,他的眼睛很大,眼窝深陷,眼白比一般人多一些,第一眼看上去有些吓人。 朱接福说的是实话,他并不知道这扑克牌玩法的规律,不过他心头忽然有一种强烈而神奇的感觉,就是要放那张梅花2下去。 这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抽出手中牌面中的梅花2,放进了少了一张牌的那叠,他又低头想了一会儿,点了头说:“确实是梅花2最合适。” 朱接福有点得意,他很享受这种猜对谜底的感觉,年轻人收好扑克牌,从地上站起来说:“这玩法是我自创的,你怎么也会?” 朱接福说:“我是瞎猜的,真的。” “猜的这么准?”年轻人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包最低档次的那种黄鹤楼烟,他却没有给朱接福发一支的意思,自己点火抽了起来,朱接福也是偶尔抽烟,不给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男子却好似有些不太懂人情世故。 两个人就站着随意聊了起来,闲聊得知,这个人名叫黎晓君,巧的是,他也是去花仙市的。 “你可以叫我panda熊猫”,黎晓君姿势优雅的弹着烟灰,看的出他是个抽烟的老手了,“因为我出生在蜀中卧龙那地方,我的网名叫这个。” 朱接福看他脸色很白,身材干瘦,怎么都和又胖又可爱的熊猫联系不到一起来,朱接福拿了包中的一根火腿肠递给他想请他吃,黎晓君看上去有点惶恐的连连摆手,拒了他的好意。 列车一路南下,夜深了,朱接福受不住爬铺了报纸坐在地上睡了一会儿,夜里寒冷,他又坐的是在列车连接处,有些风吹进来,还总有人走来走去,睡也睡不实。 朱接福迷着眼睛醒过来,正看到黎晓君正把空的烟盒丢到地上,他睡觉前这熊猫还有七八支烟呢,醒来他就抽光了,这人烟瘾真够大了。 黎晓君坐在地上,轻轻咳了一声,他膝上放了一个深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的眼镜上,他正认真的看着。 朱接福好奇的凑了过去,他看到黎晓君的屏幕上显的主窗口是DOS界面那种黑底绿字,旁边还有好几个对话框,他很细的手指飞快的输着代码,在几个框中切换。 朱接福说了一句:“你在编程啊。” 黎晓君这才注意到他,马上半合了笔记本说:“练习打字呢。” 他就这样挣着眼说瞎话,不过朱接福也没怎么在意,他自己也是“琢磨”网络安全解密加密的,虽然在同学眼中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就是个渣。 做这个行业的,安全意识也是很强的,这黎晓君竟然还是个“同行”,真是让朱接福喜出望外,不过这人好似不太好说话,有点拒人千里的感觉。 朱接福相信这是和他太生的原因,他相信和黎晓君混熟悉以后,必定会大不一样的。 挨过难受的旅途,火车终于到了花仙市,在这南方一等一的大都市里,人潮如流,朱接福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应该去向何方,梁友臣的姐姐梁少晴是在黄荔区,可是朱接福现在并不太想去找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而且人家还是个女孩子。 犹豫间,他看黎晓君上了一辆公交车,车子马上要发动了,朱接福不管太多了,也背了行李包挤了上去,这车是无人售票的,他看别人投了多少钱他也跟着投了钱,车上人很多,黎晓君只顾低头看手机,并没有发现他。 朱接福可是一直注意着黎晓君,这公交车一直走了将近二十好几个站,黎晓君才下了车,朱接福一看,也跟着他下了车。 这一站的站名叫天平南站,并不在花仙市的繁华中心地,黎晓君下了车低了头快步穿越人行道,朱接福晚了一步,给一阵车流截到马路另外一面,等他过了马路,黎晓君已经不见了。 朱接福有些丧气,不过他也明白,就是追到了黎晓君,人家给他的帮助也是极有限的,此时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无亲无故的,一切要靠自己来。 朱接福漫无目的的背了包随意走了一阵,对这个城市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他到路边买了一张城市地图,看着标识,他搞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属于这个大城市的边缘,行政划分叫番萝区。 他先到一个小吃店吃了一份南方特有的牛腩面,天气有些寒意,尽管是在这南国海滨,朱接福将厚厚衣服上的拉链向上拉到最高,背着包在这番萝区的背街巷子里穿梭。 他总是要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豪华高大的大酒店他当然想都不敢想,为了省钱,他得找个便宜的背一点的地方。 终于,他在一个看起来收费便宜的小店住了下来,他洗了澡,然后给老姐朱迎喜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他知道老姐一下会把这个平安电话给他父母说的,他都能想像出他老子朱宝根气愤骂他的样子来。 不管这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早上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穿进来,朱接福打开窗子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耀进来,今天天气还不错,马路上的车子鸣笛声告诉他自己,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大山区,而且繁华的南方之都花仙市,朱接福不禁用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喊了一声:“花仙你好,我来了。” 尽管这话喊得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傻傻的,要是好在也没有外人在,他打开电视,里面的当地新闻主持说着他听不懂的南方话,他到洗手间里洗脸刷牙后,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来到外面吃了早餐。 朱接福随意的在这番萝区走路转了一会儿,他拿出自己的诺基亚看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就准备回住的那个小旅店。 忽听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声,朱接福扭头一看,几辆红色的消防车呼啸而过,他这时才注意到前面约一二公里的一座楼房冒着浓烟,原来那里失火了。 反正无事可做,不如去看看热闹,朱接福加快脚步向着那火灾现场走去,失火的地方是一座大型工厂,他一走到正门,就被这家公司的正门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一共近二百多米长的伸缩门岗楼被分成六个出口,正中间的一个墙上,用不太大的字体标示这家公司的LOGO和公司名字:圣万成集团和英文简称S.DKT。 门口的保安众多,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型停车场,这家公司员工的车辆都要停在外面,里面有专门的环保电车接送你到要去的集团分厂和部门。 夸张的是尽管这公司不能把车停在厂里面,可是公司内部依然有几个路口有红绿灯,整个公司绿树成萌,楼宇都排列整齐的一直向后。失火的是靠大门的一幢楼,消防车正在向楼里喷水。 可能是因失火的原因,前面的院子里站了许多的工人,工人的衣服样式看上去是差不多,分了红色,蓝色,灰色,白色,浅棕色五种。 像朱接福一样在公司外面围观的也有很多人,有两个站在他不远地方的人在说话讨论,一人向地上吐了口水说:“这姓谭的老板太有钱了,搞个消防演练都要真烧一幢楼。”他同伴也说了句:“像咱们干半辈子,人家就是搞个消防演习,这钱就不够了。” 朱接福看这两人好似是建筑工地的工人,他再看看那冒烟的大楼,看那院中的工人并不惊慌的表情,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烧了一幢楼就是为了搞个逼真些的消防演习,可能并不像这两个建筑工人说的那样连楼里的东西都烧了,可是这家公司的实力真的是很强悍的。 朱接福问那个工人说:“这公司到底有多大啊。”那个建筑工人给他指了指厂区后面说:“到那河边上。” 朱接福极目向后看那条河,已经小的看不清楚了,他忽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到底有多远,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他就徒步绕这家公司的围墙外的马路,一直走了脚软,才到了河边。 这圣万成集团的后门就靠在河边,出货的货柜直接装到小货船拖到海边码头的大船出口。 朱接福看完这家公司的大小,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招不招人?(小说《请叫我姐夫》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4节 有眼福 朱接福找了个网吧,先去搜索了一下圣万成集团的资料,看了看这老析名叫谭庆恒,美国籍,然后到人才招聘网上一搜索,圣万成集团居然有七八页长的职位页面,看的他眼花缭乱的。 朱接福看了半天,对着自己的专长和职位要求,投了个电脑网络技术支持部的技术员,一个储备干部,他并不清楚后者是干嘛的,但不管那么多了。 回到住处,先去交了房租,这一天一天算的实在是太贵,因而他决定到外面找个便宜的月租房。 朱接福早就打听好了,过了不太远的横海大桥,就不是花仙市管辖的区域了,而是属于香山市,那里的房屋可能会便宜一些。 反正无事,他就步行了着向横海大桥,这大桥新建成不太久,加上引桥有一公里长,桥下就是奔涌的江水,一直通向三十公里外的大海入海口。 朱接福走过大桥,到了另外一边的香山市,他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非常合意的地方,电话响了,原来竟然是圣万成集团的人事打电话让他下午去面试。 这家公司办事效率果然是够高,朱接福有些开心,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认真的准备了证件和一份个人简历。 朱接福早早的就躺下休息,准备第二天早些起床,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前去面试,谁知他的太早了,早上五点多就醒来了,朱接福想了一下,爬起床来,穿好鞋子,他要跑步锻炼身体去。 可是他一出门没多久,就后悔一时头脑发热的这个决定了,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气温下降很多,不过朱接福抱着要么不做,要么不休的想法,既然都出来了,那有回头的道理? 他沿着大道一直跑到横海大桥,已经全身冒汗,喘着粗气,再也不感到寒冷了,他慢走到桥的中间,扶着栏杆向江面观赏景色。 桥面上的风很大,虽有细雨,但非常的细小,只是打湿了路面,地面都没有积水,天色还早,大桥上只有偶尔的几辆车快速飞驶过。 朱接福站了不大一会儿,一辆黑色帕萨特小车从他身后驶过,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一响,一个年轻的女人下了车,这个女人身村高挑,头发烫了大的波浪卷,被桥面的大风吹的飞扬,她下了车门也不关,站在那里拿了手机打电话。 朱接福本能的向她看了,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好奇,一般人都是坐在车里打电话,在这样的一个大风有雨的桥上,这个女人下车来打电话,难道神经有问题? 他正想着,看这个女人已经打完了电话,狠狠的把手机摔进车里,嘴里骂了句:“他妈的真是个神经病。”骂完还不解恨,用脚在车子的轮胎上狠跺了两脚,她穿着高根鞋,可能使力太大,反震力让她痛的咧着嘴弯腰揉了小腿几下。 朱接福内心感到好笑,此时这个女人转过身来,他看这女人约二十四五岁模样,穿着的衣服时尚体面,长的最不算特好看,但是很会化妆,别有一番动人的靓丽。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这女人钻进车里拿了个白色手机出来,朱接福听她最后说了一句:“拍了马上发给你。” 她按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放在车子前盖上,在那里调节位置,朱接福知道她要自拍了,只是车盖上想要把手机摄像头竖起来也并不容易,她到车子里拿了个纸巾盒,把手机放在纸巾盒子里调好位置。 她放好纸巾盒子在车头,四下看了看,特意向朱接福看了一眼,朱接福忙的把头扭向江面,可没过两秒又忍不住又斜了眼去看这女人自拍。 他不过是想偷偷瞄一眼,可是眼前的影像让他再也回不过头去,这个女人已经脱了外套,正在从头上取下里面的毛衣,她把脱下来的毛衣丢在车盖上,淡青色的brassiere,她脱了上衣,又解开皮带脱掉了裤子,只穿了内衣站在寒风细雨中的大桥上,大风吹的她的头发乱舞。 此时气温很低,朱接福虽然看的血脉偾张,热血上头,可是这女人却是冷的双手抱了肩膀,抖了几下身子。 不过她很快的去拿了纸巾盒里的手机,调了延时连拍,离这手机远一点拍了几张,然后看了看,回身拿了衣服穿上。 期间有二辆小车路过,明显的放慢了车速,应该也是看到这女人只穿了内衣在这大桥上自拍。朱接福真是觉得自己有眼福,没想到一大早的到这桥上跑步,都能遇到这么香艳的场面,近距离的有美女脱衣给他看。 这女人穿好裤子和毛衣,拿了手机摆弄几下,又去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朱接福觉得她最后把头发从外套里面扬到外面的动作最好看最让人心动,朱接福想着,如果这辈子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一定是他人生的最高境界了。 这女人把衣服穿好,拿了手机看了看,脸上忽然显现出一种暴怒的神情,骂了一句:“去死吧你。”可能刚刚的一条信息惹到了她,她用力将手机直接丢进了大江中,气呼呼的钻进车里,急急的发动车子,她走的太急,方向都没打过来,帕萨特的一侧刮着桥边人行道边的台阶走了七八米,这台阶比机动车道高二十公分,一定会把侧面刮得花了,可是她也不停下看看,迅速的去了。 朱接福记住了她的车牌:花AA7777,这个女人特别,她的车牌也是如此特别,朱接福也搞不清楚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寒冷的大桥上只穿内衣自拍,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神经有问题,但是就是做出了这样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朱接福看了看江面,那女人的白色手机朱接福虽然没看到是什么牌子的,可是也不会是很便宜的,就这么让她丢进江里,实在是让朱接福感到可惜。 他在这桥上又站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慢的走路回去,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面试。 圣万成集团这样一个大型的公司,每天去面试的人很多,朱接福来到正门的大门口,原来在靠西面转弯一个路口就有一个圣万成集团的招聘大厅,昨天竟然没发现。 做为一个全方位的代工企业,当然普通工人才是最紧缺的,在招聘大厅的门口有一个大型的电子LED屏幕,上面的红字不停的滚动着招聘的信息,凡是面试的职位都要在这里先登记,查验一下证件,中级高级的进入下一个面试环节,那招聘的美女看过他的证件后,笑着拿了他的身份证给她旁边的同事看,朱接福就知道她一定是读了“猪姐夫”的读音,然后告诉他下午到公司里面面试。 朱接福无事可做,就在这招聘大厅中闲逛,他忽然发现在众多观看大屏幕的人群中,看到了黎晓君的身影。 朱接福欣喜异常,走过去拍了拍他,黎晓君回头一看,他向上推了推眼镜,平淡的说:“是你。” 朱接福笑着问:“你也准备到这家公司?”黎晓君摇头说:“我只是看看。” 朱接福并不太在意他冷淡的语气,他此时太需要一个朋友了,黎晓君又看了一会儿大屏幕,对朱接福说:“我回去了,你慢慢看。” 朱接福说:“这么早就回去,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黎晓君想了一下才说:“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园,你没事可以去看看,我想去上网。” 朱接福也想去上网看看,就说:“我也去,一起去好吗?” 黎晓君无法拒绝,只得和他一起,在圣万成集团不远的一条街上就有一家网吧,名字叫“天地网吧”,朱接福用身份证开了户,坐到黎晓君旁边的机位上。 黎晓君打开邮箱正在看邮件,朱接福看他有许多邮件都是外文的,英语韩语日语甚至阿拉伯语都有。 他看了看叹了口气,一幅很失望的表情,黎晓君抬了头看朱接福说:“你上网玩什么?打游戏还是看电影?” 朱接福说:“都有玩,我前些时候搞了一个编程小软件,你给我看看?”黎晓君有点意外的看了看他:“你会编程?发过来看看。” 朱接福笑了笑,打开自己的云盘,这才发现,网吧里的网管软件有很多的限制,无法运行他自己搞的编程,他只得向一直凑到他近前的黎晓君说:“要等一下,我要先破解了网管软件才行。” 黎晓君坐正自己的位置说:“我们俩比一下,看谁先突破这个网吧的网管。”朱接福对这样的挑战也很乐意接受,说了句:“好。” 他飞快的运用自己的以前的专业水准,来黑这家网吧的安全限制,不过几分钟,朱接福重重敲了一下回车,成了! 朱接福出了口气,忽然屏幕右下角提示充值二十元,朱接福还在想着怎么有人给自己充值了呢,扭头看黎晓君的屏幕,是一个数据库文件,是网吧的收费系统。 黎晓君关掉这个界面,笑着说:“少给你充一点,多了网吧前台会看出问题。”他早已经突破了网吧安全管理软件。 突破网管软件对朱接福并不是难事,难就在于不能让网吧的网管发现,在管理主机上不能提示非正常上机,入侵改写并覆盖收费系统文件朱接福并不是不能做到,可是要这么短的时间做到,他就没这个本事了。 第5节 我本凡人 黎晓君认真的研究了一下朱接福的编程,最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很好。 朱接福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他是看不上眼了,他跑过去给黎晓君买了瓶绿茶,黎晓君连说不用,朱接福硬塞到手中,两人又玩一会儿,随意看了下网页,黎晓君说:“我也搞了个东西,给你看看?” 朱接福说好啊,他看得出黎晓君对他的看法正慢慢在改变,戒心也越来越小。 不过黎晓君的编程在他自己的笔记本上,朱接福也有心去看看黎晓君住的地方,两人出来网吧,黎晓君领着他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出租房中。 他打开房门,朱接福进去看看,这里和他现在租的地方差不多,也没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黎晓君请他坐下来,自己把床头的那个暗红色的笔记本拿过来开机。 他的电脑桌面是一个美女坐在咖啡厅看书的图片,朱接福又凑近了些仔细看看,笑了问:“这是那个明星?” 黎晓君答:“是我一个女同学,正点吧?”他的口气有点小得意。 朱接福点点头:“正点的很。”他感觉这美女和早晨大桥那个女人有点像,可是不敢确定,黎晓君笑着点开了F盘,打开了一个名叫“程雅茗”的文件夹,这里面有十几张这个女孩的相片,黎晓君一张张打开给朱接福看了,朱接福判断这个女孩应该名字叫做程雅茗,他已经确定早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黎晓君的这个同学,因为这中间有一张相片,背景里有她的那辆帕萨特——花AA7777。 黎晓君脸上挂着笑,很难得看到他笑脸,他关了相册,朱接福在想着要不要给他说早上看到的事,不过他估计黎晓君不大会相信,那样就弄巧成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接福决定暂时不提这个了。 黎晓君打开一个文件夹,对朱接福说:“这个是我潜心好几年搞出来的,是一个超级病毒,它开始真正到网络中传播时,会有五次自身的更新变种,我把这种病毒的架构和思路传给卖咖啡、卡巴等世界知名的杀毒软件公司,希望有人能理解我,买下它,但是……很失望。” 朱接福看了看黎晓君,感觉有点好笑,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这黎晓君凭自己的一点点想法和技术,就想靠一个电脑病毒卖上一大笔钱,真当那些知名的杀软公司的工程师是吃干饭的了。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重装系统也没用?” 黎晓君摇摇头说:“别说你重装了,就是低格了硬盘都没用,只要你联了网,无论是内网还是外网,它都会从别人的电脑中偷偷的潜回来,只要你的机器上运行过一次,它就纠缠到底。” 他说完后又加了一句:“就像一个不识趣的痴情男人,缠到你死为止。” 朱接福听了心里一动,这句话黎晓君好像说的是他自己,朱接福甚至猜想,这个黎晓君把他同学程雅茗的相片当电脑桌面,是不是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有意思? 朱接福感觉很有可能,只是看程雅茗的衣着打扮,开的汽车,都比这个躲在出租房中的黎晓君档次要高了许多,也许黎晓君真是单恋,甚至是暗恋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朱接福更是决定不能把在桥上看到程雅茗的事讲给黎晓君了。 从黎晓君那里出来,朱接福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洗了衣服,然后打开行李箱找了一件自己认为最漂亮得体的衣服,检查好了简历,明天准备要去面试了。 第二天,来面试的人很多,朱接福和一众面试者排队进入了圣万成集团,这种大型的公司,里面的等级是非常森严的,员工的衣服颜色代表了自己所属的级别,红色是品质检验人员专有的,蓝色是普通工人,白色的是管理人员,灰色是技术工人,而棕色,是只有极少数人才可以穿的高级管理人员。 朱接福投的是电脑网络技术支持部的技术员,按道理来说是技术工人,可以穿灰色的衣服,他和十几个像他一样的年轻人一起来到HR人事部二楼,到这里面试,朱接福排在较后面的次序,他估算了一下,平均一个人面试的时间是十五分钟。 他看排他前面的还有七八个,感觉有些尿急,就起身想找个洗手间。 这大楼的走道好长,朱接福四下寻找,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身边走过,就问了这人洗手间的位置,这人头也不抬指了一下身后,朱接福谢过这人,顺着他指的位置到了门前。 朱接福一度怀疑他走错了门,因为门里面是一个装修的十分豪华的大厅,地上铺着一尘不染的地毯,墙角放着一些盆栽,正面摆放着沙发,二个穿白衬衫的人正坐在那里抽烟聊天。 若不是后面转出来的一个男人还在拉裤子上的拉链,朱接福都不敢相信这装修的比他家客厅都要好的地方是一个洗手间。 他走了进去,用完这个处处都是智能电器的洗手间出来,一直也没有人理他,他站在门口掏了掏耳朵,听到身后高根鞋踏地的声音特别的响,朱接福回过头来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由后面的地方走过来。 那后面的地方朱接福判断一定是女洗手间,这个女人也同样是白色的衬衫,戴了个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二十六七岁,一看就是比较干练的职业女性,长的挺对朱接福的审美眼光的,虽然不能说是大美女,可是至少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这女人走过朱接福身边停下来,看了看朱接福,朱接福心想:莫不是这女人觉得的我长的也挺帅的? 朱接福不禁用手理了一下头发,这女人扶了一下黑框眼镜说:“你是干什么的?”朱接福听她的语气并不友好,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是来面试的。” 这女人用食指向他身后点了点说:“下次到外面的洗手间,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 朱接福扭头看她指的地方,原来他没有注意到,这洗手间门上有个小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小字:“经理吸烟区”。 这家公司管的太严了,一个洗手间吸烟区都要分级别使用,朱接福显然是来错地方了,他回过头时,这个女人踩着响亮的高根鞋声音已经远去了。 朱接福怏怏的回到面试等候区,他又等了好久,终于轮到他了,朱接福抖抖精神,整整衣服,跟着人事妹妹来到了面试区。 他一进门来,只见对面坐了三个面试官,两男一女,面试官前面都有一个小台卡,上面写了名字职位,朱接福意外的是,那个女面试官竟然是刚才提醒他的那个女人。 朱接福看了她面前放的台卡,上面写着“人力资源部副经理赵梓琴”,没想到她竟然是面试朱接福的副经理,另外两个男的是HR招聘专员,这位赵副经理是过来压阵的。 朱接福忐忑不安的坐在应聘的位置上,他抬头看去,正面的那个招聘专员看他的简历都是皱着眉头,然后对朱接福说:“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朱接福用了不到一分钟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专业和实习经历,看到这招聘专员已经合上他的简历,说了句:“好了,回去等通知吧。” 朱接福听他说这样的话,知道是没戏了,至少别人面试时间都是十五分钟左右,他却是只说了一分钟就要打发他走了。 可是也没办法,朱接福站起来,有礼貌的向三个面试官点头,转身向外走,听到那个赵经理说了句:“先等一下。” 她自从朱接福进来面试,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直的低头看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朱接福虽然看不到屏幕,可是也猜想这电脑也是联网着公司内部人力资源部信息的 朱接福赶紧回过头来陪着笑叫了句:“赵经理。”赵梓琴副经理拿过身边那个招聘专员面前朱接福的个人简历,看了一下说:“嗯,你学校是差了点,达不到这个职位的要求,不过我看你还投了个储备干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 朱接福这才明白,为何那招聘专员对他这么冷淡了,原来是他那三流的大学人家看不上眼,这储备干部是做什么的,朱接福并不清楚,可是听上去好像比那个技术员要好听些,按字面理解,应该是为以后做管理中层储备的人员吧。 朱接福有点高兴,忙的说:“有兴趣,有兴趣,做什么都可以。” 赵梓琴点了一下头,拿过桌面上的笔,在他的求职表格上签了她的名字,丢给那招聘专员,然后向朱接福说:“你明天过来,人事部会有人会和你谈具体的工资和其他内容,然后带你工作的部门。” 朱接福不禁有点讶然说:“不用面试了?” 赵梓琴先是微微一笑说:“你现在不是已经在面试了?有我的签名就可以了。” 竟然是不用再面试了,朱接福见如此顺利,很是高兴的谢过赵梓琴,走出了人事部的大楼,终于可以有工作了,而且是这么一家特大型的企业。 不过他走到大门时,高兴劲就下了许多,因为他想到,根据惯例,一般面试时间长短和职位及工资有很大关系的,像他这样根本就不用复试只用HR副经理签个名就可以的,职位工资可能真不如那个可以穿灰色衣服的技术员。 第6节 悲伤女孩 一股寒流又袭击了花仙市,虽然是南方城市,但是朱接福依然感觉到了寒意,不过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找到了工作,就是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虽然他不知道圣万成集团会不会给他提供一个住宿的地方,可是朱接福并不喜欢住在集体宿舍里,几年的学生生涯让他住集体宿舍已经住够了! 所以朱接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去外面租一个便宜的房子,上次去隔岸的香山市找房子没有找到,这次要再去一次了。 他出门的时候感觉自己今天会有好的运气,朱接福有的时候就是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似有些眼前发生的事曾经在梦里或者说不清楚的地方见过一样,这种感觉一般人都会有,只是朱接福的自我感觉,他的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 朱接福走过横海大桥,在属于香山市的一端转了一下,那里就有一个相对来说,经常还不算是非常发达的社区,住的人不是很多,在沿河的一条背街的拐角处,朱接福看到一个宣传栏,上面张贴了了大大小小的招工信息和各种小广告,朱接福正在搜寻看有没有住房招租的信息,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骑了辆小摩托车停在路边,然后从后备箱中拿了张A4纸,用双面胶张贴在那宣传栏上。 朱接福一看,竟然真是一张住房招租的信息,那男人贴好广告,跨上摩托车正要离开,朱接福赶紧上前询问,这男人说着一口很生硬的普通话,时不时的还夹带着英语单词,朱接福听起来十分的费劲。 费了些工夫朱接福才明白,这个人就是房东,已经移民到北欧的小国去了,两三年才回来一次,不过他家里的房屋一直保留着,有远亲照看着,用来出租。 朱接福就跟这人去看看他的房屋,这是一座四层的小楼,应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共新格出来有出租房二十多间,房东的亲戚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男的在附近厂里当保安,女的就在这里看着房屋,他们其实就是二手房东。 这里住的人并不多,而且看的出来这房屋最近新修过,每间房屋都很大,朱接福对这里还算满意,不过就是感觉价格高了些。 于是他就向这看守的夫妇提出能不能少一点了,那男人说:“没法给你少了,这么大的房子,不算多了,如果给你一个人少了,别人知道了也会提出降价的。” 朱接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不过他无力承担这么高的价格,只得和这男人说:“那我再考虑一下吧。”这男人知道他是嫌价格高,叫住了朱接福说:“这后面车库楼上还有一间,钱会少一点,你一个年轻小伙子也不用怕,要不要去看看?” 朱接福听他说这个话挺奇怪的,什么叫做年轻小伙子不用怕,估计后面可能比较偏僻一些,所以说这个话了,这又不是荒郊野岭的,能偏僻到哪呢?所以朱接福也并没有在意。 他听说有便宜的,就让这男人领他去看看,这男人拿了钥匙,带着朱接福出门,走过一条巷子,就来到了车库所在的地方。 其实这车库和出租房相隔了十几米,只是不像那出租房在大路边上,这里靠里面一些,朱接福跟着他来到这二层的小楼前,地方很小,也不过十多平方,一层放了些出租屋住客的单车摩托车和一些杂物。 靠墙的地方有一个铁条焊成的铁梯,可能有些年头了,铁梯有的踏脚的地方都少了几根铁条,这男人带了朱接福踩着铁梯上到二层,他拿了钥匙打开还算干净整齐的房门,推开来让朱接福进去。 朱接福跟着他进到这房间中,整个房间都扑上了一层尘土,里面只有一张很大的木床,上面铺了旧报纸,一个白色的蚊帐落满了灰尘,地上地板完好,丢了一些前面主人留下来的报纸和生活废弃物,墙面用浅蓝色的墙面漆刷过,贴了一些几年前红过这几年过气了的韩国明星海报。 这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想着这两天来打扫清理一下呢,还没来的及。”他走过去打开窗子,一阵风吹过,房中的浊气散了不少,窗外不远处就是那条河,河面上不时有采沙船只经过。 铝合金的推拉窗户,上面玻璃虽然有段时间没擦过了,但是还算完好,窗户上挂了一个玻璃的风铃,风吹着“铛铛”直响。 这个房屋并不是太老旧,甚至比之前那出租房还要新些,房屋也比那里好像大一些,又是独立的地方,这男人说的价格却比前面要便宜一百来块钱,朱接福有些想不明白了,就问那男人:“这里以前怎么没人住?” 这男人迟疑了一下才对朱接福说:“实话给你说吧,这里前年住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割腕自杀在这间房里了,这都两年了怕个啥,就是有些人迷信有鬼。” 朱接福吃了一惊,顿时感到到这房子里好像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几度一样,让他感到有些寒冷了,这房间里原来死过人,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朱接福有点迟疑了,这地方虽然好但是觉得有点晦气,他给那男人说:“怪不得一直没人住呢。”这个男人听出了朱接福话里的意思,给他打气说:“你一个单身年轻小伙子连这点胆量也没?这样吧,我再每月少你30块钱。” 朱接福感觉人穷志短,这30块钱就让他感觉这地方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就是死过一个人嘛,多大的事,他四下看了看说:“这里一直都没有人住进来过?” 那男人说:“没有人住过怕啥,那女的死后,吓的原来给房东看房的亲戚怕人家家属来讹诈他,死活不干了,房东在国外又一下子回不来,上个月才回来。” 朱接福问:“那女孩家属有没有讹诈啊?”那男人说:“哪有讹诈啊?来了把人火化了,这里的东西也烧了丢了,自己吓自己而已。” 朱接福又去看了看背后的阳台和洗手间,这里虽然死过人,但是如果不考虑这个的话,朱接福是比较理想的住处,而且站在这房间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横海大桥,离圣万成集团公司也不远。 那男人对朱接福说:“你要是愿意呢,就下去把手续办了,收拾一下打扫一下卫生,这月剩下的几天我就不收你房租了。”他好似唯恐朱接福不肯租下来一样。 朱接福就跟着他一起到了前面交了押金,拿到了房门钥匙,其实一直到交钱前的一分钟,朱接福都在犹豫不决要不要真住到这里来,等他拿到钥匙以后,这才绝了不租的想法。 二手房东给了朱接福水桶拖把等打扫房间用的工具,朱接福把地上的垃圾报纸清理出去,在地上倒上几桶水来好好的清洗了一下地板,把玻璃擦了个干干净净,他看墙上那些明星海报也太旧了,就一把扯了下来。 “咣”的一声轻响,一件黑色的小塑料东西从海报后面掉了出来,朱接福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标准3.5英寸的软盘。 对于软盘,许多年轻人甚至都没见过,毕竟这是已经淘汰掉了的老古董了,这种容量只有1.44M的东西朱接福是见过的,以前也用过一两次,现在都用U盘了谁还用这东西,连光驱都少有人用了,除了一些非常非常老旧的电脑外,想找个读这个软盘的软驱都不容易找到。 这个软盘标签上,有人用笔写了SDKT四个字母,朱接福忽然觉得这几个字母好像挺熟悉的,再一细想,这不就是圣万成集团的英文简写嘛!这个老古董软盘藏在这海报后面,当然是原来的主人并不想让人看到,这里离圣万成集团又这么近,难不成真的这软盘里存放有和圣万成集团有关的内容? 朱接福无从知道,这个软盘是不是就是那个自杀身亡的女孩的东西,不过他暂时也管不了这些了,他收好这张软盘,把这里好好的清扫了一遍,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灰土满地的样子,至少是可以住人了,朱接福这才满意的回去。 他把原来住的地方退了房,找了摩的拉了自己的行李箱,搬到了河对面的这间小屋中,朱接福去买了被子床单等生活必需品,还买了空气清新剂把房间里四下打了一遍,直到那香味刺激的他的鼻子难受才罢休,这样一来也稍微有些让他心理安慰吧。 晚上朱接福把窗子打开,躺在床上睡觉时感觉还不错,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了,他躺了一会儿,想在关灯的时候,发现木床的立柱向里一侧,有个被刀刻的字“恨”。 朱接福眯着眼睛看了这个恨字,刀子刻的自然是歪歪扭扭的,不过刻字的人居然是把这个字写成了错别字,恨字的右边“艮”字上面的小“日”给刻成了“田”,里面多了一竖。 朱接福关了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怨气冲天的女孩以前也躺在这张床上,一边流泪,一边用刀子在木立柱上刻下了这个恨字,然后用刀慢慢的划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床铺缓缓的滴落在地上,在地板上滴成血红的一大滩。 朱接福睡不着了,赶紧起来去冲了个澡,他这个时候居然开始迷信起来,开始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了。 <a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7节 何处不相逢 三天以后,朱接福终于知道圣万成集团的“储备干部”是做什么了,说到底,就是一个打杂的。 生产线上要什么东西,需要什么沟通的,储备干部就去做了,如果运气不太好又不会来事的话,有的人可能一储备就储备好多年。 不过这对于像朱接福这样一个要求不高、能有份工作做就不错了的人来说,已经很让他满足了,储备干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认识很多别的部门的人员,可以经常到公司别的地方去走动。 朱接福下班以后,就会到了网吧里上网玩,临睡之前,他总是习惯到住处不远的一个巷子里去吃一碗面,有时是一碗肉丝面,有时会是一碗阳春面,他到这里吃面并不是这家面馆的面有多好吃,而是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近,又在网吧和住处之间,方便而已。 事实上这家店面已经非常老旧了,卫生条件也不好,但是又便宜又方便,朱接福没有理由不来光顾。 这天晚上,朱接福从网吧下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朱接福没有带雨伞,他冒雨小跑着到了那个小巷子口,准备照例到那家面馆吃一碗面,然后回去睡觉。 朱接福刚刚走到那家面馆门前,一辆轿车车前大灯光柱照来,在这狭窄的小巷子中,朱接福害怕万一被撞到了,赶忙躲在靠墙的地方,那里偏偏已经积了一小滩的水,朱接福一下子站在水坑里,湿了半截裤脚,他心中暗骂了一声,可也不敢骂出声来,万一让车里的司机听到了,就是在找事了。 这辆轿车就在这家偏僻的小面馆前停了下来,车前大灯熄灭,两只雨刷在车玻璃上较快速度的来回摆动,其实这雨下的很小,要么说明这个开车的司机是个新手,要么是这个司机过于小心了,朱接福看到下车来的司机时,就知道原因是后者,因为这司机有四五十岁年纪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这辆轿车是黑色的,前面的标志是四个圆环,是一辆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奥迪,朱接福下意识的看了看车牌,平常的数字加字母组合。 那个中年司机很快的下车,取了一把黑伞打开来,拉开车后门低声喊一声:“谭先生。” 车后排的乘客很快下车,这是一个五六十岁年纪的干瘦老头儿了,他竟然梳着板寸短发,根根向上精神的竖立着,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干净而又整洁,脚上的皮鞋也擦的锃亮。 那个司机打了雨伞站在他的身后,这老头儿看了看站在不远的朱接福,向这司机手中接过雨伞后说:“老钱,你把车开到前面大路上去,这里太窄,不要影响别人走道。”他说话中带着一些港台腔调,普通话有些不标准。 司机老钱答应一声,忙的钻进车里发动,缓缓将车开到外面比较宽阔的马路上去了,这个老头儿这才打了雨伞,走进这有些昏暗的小面馆。 朱接福跟着也走了进去,虽然此时已经比较晚了,这家面馆竟然还有些客人,靠门口的坐了五六个青年男女,桌面上摆了一些烧味和酒菜,十几个啤酒瓶子挤占了拼成的桌面,大部分已经空了。 这些个男女们高声谈笑,大声说话,一点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们中有四人都穿了圣万成集团的工衣,不过因为这集团公司太大,工人太多,朱接福一个也不认识。 再往里面一点的一张圆桌子前,也坐了两个人,一个也是五六十岁的胖老头儿,穿了一件暗红色夹克上衣,肚子很大体态很肥,脚上穿了年青人才会穿的运动鞋子,他的头发很少,却染的黑黑发亮,脸上长了个痞子,眉毛却已经雪白,这胖老头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他正将自己面前的一碗阳春面吃的叭叭响,惹的坐对面的那个年青人微皱眉头。 这个年青人约二十八九岁,戴了眼镜,精瘦的眼神中透着干练,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男士包,看的出里面是一个轻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其他别的东西。 后来的这个穿西装的瘦老头儿走进来时,那个吃面的胖老头停止了吃面,放下碗满面堆笑的打招呼:“来了……来来来,坐这里来。”他的话是比较纯正的普通话,只是声音有点沧桑的感觉。 瘦老头儿看到他们,走过来收好雨伞放在桌脚边上,那个年青人站起过来拉好一张椅子说:“谭先生请坐。” 瘦老头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上下打量了他,胖老头等这年青人坐了下来才说:“他就是志谦。” 这年青人赶紧又站立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双手很恭敬的送到瘦老头儿面前:“谭先生,请多关照。” 这个瘦瘦的谭先生接了过来看看,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 朱接福也走到这面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向店老板要了一碗面,他自然无从知道这位谭先生手中的卡片上写的什么,这也不关他的事,邻桌子的那几位年轻人喝的正是高兴,朱接福听他们说了几句,就知道他们中有人押花中了几百块钱的小奖了,就聚集了老乡工友一起喝上几瓶热闹热闹。 朱接福看到刚才开车的司机已经停好车回来了,只是他没有进到这面馆里,而是站在门口点燃一支烟。 这面馆虽然小,此时却是属于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五六个年青人高声喝酒,喧肆着属于他们的青春,另外一张桌上两个老人低声说话,谈笑风声,朱接福虽然不能完全听到两个老头儿和一个年青人说的什么,可是他们的只言片语也知道,这两个老头儿是故友重逢,特地挑了这样一个旧地寻找多年之前的记忆来了。 那个瘦老头儿谭先生仅仅吃了小半碗就放了下来,胖老头看着他说:“怎么,吃惯了好东西,这阳春面就吃不下去了?二十年前你可是最喜欢来这里吃面的了。” 谭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帕擦了擦嘴说:“人老了,身体不如以前了,心血管不好,医生不让我吃这些含有猪油的食品。” 胖老头笑了说:“那你这是舍命陪君子了……”他把面前的碗放好了又说:“像咱们这个年纪的,别的老年人早就退休在家抱孙子了,你就没退休的想法?” 谭先生说:“我去年已经是半退了,生意上的事都由他们去管,我孙子今年都快二十了,抱不动了,过两年抱抱重孙子还差不多了。” 胖子点头微微笑了说:“等过两个月巴西的这单生意完成了,我也正式退休,叶落归根,到山上买块地,颐养天年去啦。” 谭先生问:“什么生意要你自己亲自跑到巴西去谈。” 胖子笑了说:“军工商用生意,人老疑心就重,其实有下面的人去就可以了,我就是不放心,现在大陆形势这么好,学谦想回到国内发展,人各有志,我留也留不住,很早就给我提,想到你的公司向你学学了。” 那个年青人又向谭先生说:“很早我在杂志上看到谭先生的事迹,您就成为我的偶像了,也是我一直以来尊敬的长辈。” 谭先生又一次打量了一下这位名叫学谦的年青人说:“你一直国外是吧。” 学谦马上说:“其实我已经回大陆五个月了,都是呆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上个星期巴西的资源2号En卫星顺利发射升空以后,我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听说谭先生很快就要到大陆来,就马上请了陈叔从巴西过来让他带我拜会您。” 那几个年青人正好喝的差不多了,一人高喊:“老板买单。”喊话的这人掏了百十块钱结了帐,和他的小伙伴们吹了牛:“下次中个大的,我请你们到国贸酒店去,全套……” 他说着几人向这面馆的外面想到搂着向外走,一辆汽车从那小巷子口驶了进来,停在这面馆门口,车门打开,首先是一双高根鞋从车里下来,跟着钻出来的是一个身材很是高挑的年轻女人,打扮时尚而又有一股成熟的商业女性品味。 这几个年青人看到她,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还有一两个吹了吹口哨,坐在里面的朱接福看到她,去探头看看她开来的汽车车牌,果然是那辆“花AA7777”黑色帕萨特,这个女人竟然又是黎晓君的女神——程雅茗。 真是人生无所不相逢了,朱接福竟然又一次看到她了,而且是在这样的一个小面馆里,时间还是这么晚了。 那个叫学谦的年青人看到程雅茗进来,他显然也被她的气质所折服了,抬起头来多看了几眼,程雅茗走进这家面馆来,面馆的老板急忙迎上来招呼,程雅茗说着不好意思,来到这三人的桌面前,她笑眯眯的向谭先生伸出手来说:“谭先生您好。” 谭先生疑惑着站起来,有礼貌的向她轻轻握了一下手问:“您好,请问你是……” 程雅茗把早已准备好的卡片拿出来,双手恭敬的奉了上来:“谭先生,我是企盟实业公司的副总经理程雅茗,我们公司一直和圣万成集团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谭先生接过卡片看了看,点了点头。 <a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节 缘起轮胎 这位谭先生抬头看看程雅茗问了句:“请问程小姐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公司合作的事,我早已交给别人不管了。” 程雅茗又一次恭恭敬敬的向这位谭先生鞠了一躬:“这个我也知道,关于圣万成集团公司采购方面,这几年都是由强哥负责,可是我想他最近对我们企盟公司有些误会,万不得已,我才冒昧来找谭先生,还请谭先生关注一下。” 谭先生有礼貌的回了句:“对不起程小姐,我帮不了你,现在我和老朋友有点事,你还是明天去找谭永强先生谈谈吧。”他说完这个话,不再理会程雅茗,将她给的卡片放在桌面上,自己倒了一杯茶。 程雅茗不走也不是,走了又不甘心,只得悻悻退下,随意坐了一个位置,这位置却正好坐在朱接福对面。 这饭馆的灯光不太明亮,可是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朱接福对她看的清清楚楚,凭心而论,程雅茗长的并不是有多么多么的漂亮,只是她身材高挑,皮肤又好,更重要的是她会化妆会打扮,衣着饰物包包都是名牌,给人一种非常有范的感觉。 怪不得黎晓君把他这个女同学当成女神来看了,对于现在的朱接福来说,程雅茗无疑也是女神偶像级的。 朱接福认为她有几分韩佳人金贤珠的味道,没办法,朱接福就是迷这种类型的,程雅茗看都没有向坐在她对面吃面的朱接福一眼,虽然那种谭先生已经拒绝她了,可是她还是坐在远处张望着,等候着。 朱接福听她刚才提到了一个名字“强哥”,谭先生也说这个“强哥”名字叫谭永强,朱接福暗自骂了句自己,这个谭永强,不就是圣万成集团的主管财务和采购的总监太子强吗? 关于这个被别人称之为太子强的谭永强,朱接福虽然不认识他,可进圣万成集团这些天里,也没少听别人说起过他。 他是集团董事长谭庆恒的孙子,圣万成集团虽然不算是家族企业,但是里面的董事会关系复杂,最大的东主还是谭庆恒家族。 朱接福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程雅茗所在的企盟公司是圣万成集团的一个供应商,现在肯定是出了问题,她本来是应该可以找太子强谭永强解决的,但是她跳过谭永强,来找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儿干嘛? 莫非…… 朱接福回过头去看看坐在里面吃饭的三个男人,他此时才想到,这位谭先生,极有可能就是圣万成集团的董事长谭庆恒,虽然打死朱接福都无法相信,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会到这样一个低矮偏僻的小饭馆来吃饭,这也是他一直没想到此节的重要原因。 关键的还是这姓谭的实在太低调,无论集团公司的任何一个宣传图册,都很难找到这位当家掌门人的相片,朱接福到圣万成集团时日不多,更是没有机会看到他。 “叭”的一声响声,朱接福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程雅茗急正用手挠了两下另外一只手腕,她打死了一只咬她的蚊子,她不时的还看看不远处谭先生三人这里,好像是想等着他们把话说完了,再去试试和谭先生好好说说。 这南方之地别的倒好,就是大冬天的还有蚊子,让朱接福这个北方人有点不习惯。 朱接福喝了一瓶冰镇的极凉的啤酒,然后感觉自己的胃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有一种头晕沉沉的感觉,按说以他的酒量,这一瓶啤酒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可是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 朱接福伸手去拿桌面上的纸巾,想要结账回去了,正好此时程雅茗也拿手去扯那个塑料圆筒装着的纸巾,朱接福微微尴尬的缩回了手,程雅茗去扯了一小片纸巾将掌心擦了擦,看了一眼朱接福,没有在意他转过头去。 朱接福站起来付了钱,在等待饭馆老板找他零钱的时候,朱接福向坐在对面的程雅茗说了一句:“小心你的胎。” 程雅茗抬头看着朱接福,皱眉有些恼怒的微高了声音:“你说什么?”一个女孩子,忽然的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问了一句,当然会有些不高兴了。 朱接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也真有可能是那瓶冰镇啤酒让他喝的有点大了,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好不好,朱接福赶忙解释说:“我是说小心您的汽车轮胎。” 程雅茗不说话了,她已经无暇去理会朱接福的话了,因为谭先生三人已经开始付帐准备离开了,是那位叫志谦的年青人付的。 朱接福接过饭馆老板找的零钱装进裤兜里,走出那个小饭馆向自己住处走回。 程雅茗等谭先生三人走到门口,又迎了上来,向谭先生说:“谭先生,我也知道我们企盟实业确实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给集团带来了一些麻烦,我们正在全力改正,我们是小企业,还请……她话还没有说完,谭先生已经明白她来的目的,回过头来对她说:“这些集团生产上的事我很多年之前都不再管了,不好直接插手过问。”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吧,程小姐这么晚了,还能找到这里来,我明天找人关注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再说好吗?” 程雅茗得了他这句话,马上笑开了颜,连声说:“谢谢谭先生,谢谢谭先生。”谭先生没再多理她,到了门口,那个钱司机将车开了过来,他向那个胖子老头打了个招呼,驱车而去。 那个名字叫学谦的年青人一直看着程雅茗,送走了谭先生,他看着站在门口拿着包包的程雅茗说了句:“程小姐挺能干的,做事也真拼命。” 程雅茗并不认识他,不过看他和谭先生一起吃饭,又彬彬有礼的,就礼貌的回了句:“谢谢。” 学谦拿了张卡片出来,递了上来说:“我过几天会去圣万成就职,说不定到时候会经常和程小姐合作,这就先认识一下吧。”程雅茗伸手接过来,看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原来这个人名叫诸学谦。 程雅茗也从包包里拿了张自己的名片出来交换了,此时,那个胖子老头儿的司机也从远处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诸学谦拉开车门让那个老头儿上车,然后向程雅茗说:“程小姐,要不要送你回去?” 其实他已经看到程雅茗的车停在不远处,程雅茗说了声:谢谢,我自己开车来的。”诸学谦这才上了车,慢慢远去了。 程雅茗走到自己的那辆花AA7777帕萨特前,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置上,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疲惫,她将车子启动,向前走了一下,感觉车身向上颠簸了一下,有些异响,不过程雅茗也没有在意,又向前开了二三十米,感觉不对劲,她停了下来熄了火,下车到前面去看了看,原来是车前胎瘪了。 程雅茗看了看黑漆漆的小巷子和惨白的路灯,心里有些发毛,此时还下着毛毛细雨,程雅茗不敢再细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车前胎没气了,她急忙坐回到自己锁好了车门,从包里掏出手机求助,刚刚按了几个号码,屏幕一暗,手机竟然没电了。 程雅茗又一次强制开机,不过都是徒劳的,她翻了翻包包和车上,找了条数据线插在车上准备给手机充电,却发现数据线的接口并不能插到手机上,这个手机的接口和数据线的接口并不匹配,她上次把手机丢进了江里,新买的手机和原来的手机的数据线并不通用。 她不死心的翻了翻包,想找到新手机的数据线或者备用电池,可是由于疏忽没带着,程雅茗气恼恼的将包丢到副驾驶位上,在方向盘上重重拍了一下,刚才事情办成的喜悦一下子又没有了。 程雅茗向后看了看那饭馆,打开车门锁准备到那小饭馆借用一下电话什么的,她刚刚把一只脚从车里下来,又很快缩了回去关好车门坐好,因为她看到车后一个男人慢慢走了过来,为了小心起风,程雅茗想等这人走过去走远了,她再下来。 这个男人走过程雅茗的车边,还向里瞄了一眼,到了车头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说了句:“我嚓,真的轮胎没气了。”程雅茗坐在车里,这才看出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坐在她对面喝着啤酒吃面的那个人。 身后传来刺耳的拉铁皮卷闸门的声音,程雅茗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家小饭馆老板关门打烊了,程雅茗内心里有点恐慌,虽然她可以等前面这个人走远了再回去拍门,但是她真不想这样子。 可是车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走到她车侧,伸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朱接福从饭馆里出来,感觉自己的肚子难受,真不应该去喝了那瓶冰镇啤酒,他到后面一个公共洗手间去了一趟,这才感觉稍稍好一点点,他走向巷子口处,就看到程雅茗的汽车停在那里了。 第9节 落伍的诺基亚 程雅茗先把汽车大灯打开,两道耀眼的光柱将这漆黑的小巷子照亮了许多,照的朱接福眼睛一时有点不适应,程雅茗将车窗按低了一个小缝,小的保证不能把手伸进车里来,她这才问了句:“干嘛?” 朱接福看她这样小心,笑了笑说:“不干嘛,就是想告诉你,前面那大桥桥头右拐就有一家汽修厂,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点了还有没有人上班了。” 程雅茗哦了一句,说了声:“谢谢。”就按上了车窗玻璃,朱接福主要还是看她这样一个美女,本能的想和她搭讪而已,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看她不想理自己,朱接福无趣的很,转身自己向巷子口处走去。 他的诺基亚嘀嘀的响了两声,朱接福急忙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接,不过对方已经挂掉了,朱接福看了看,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朱接福判断这就是一个俗称“响一声”的骚扰诈骗电话,他也并没有在意,将手机放回去了。 程雅茗坐在汽车里看到他拿出电话看了看,又看他将要离开,程雅茗有些急了,按下车窗探头向朱接福的背影喊了声:“喂,喂。” 朱接福闻声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程雅茗也没下车,坐那里说:“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朱接福说了句:“当然可以。”他折了回来走到车前,掏出手机隔了车窗递了进去,程雅茗接过来说声谢谢,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这种落伍的诺基亚手机了。 朱接福站在那里听她打完了求助电话,程雅茗隔着车窗将手机递了出去,说了谢谢,朱接福接过手机放回口袋里,却没有走,程雅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拿了自己的包包过来问:“给你多少钱?十块钱可以吗?”她以为朱接福没走是想要点钱。 朱接福看她误会了,笑着说:“不是,打个电话还给啥钱呢,我是说,这地方这么偏僻,你刚才给人家那么说,他们一定找不到这里的,到时候打电话过来,你又没电话。” 程雅茗说:“那么办,要不……把你的手机卖给我行吗?”说着又拿过了包。 朱接福心里想着,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却并不想把自己的手机卖了,关键是号码难补,朱接福又低头去看看车前轮胎,问了句:“没有备胎吗?换一个就行了。” 程雅茗连说:“有,有,有备胎。”她开始信任起朱接福了,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朱接福费力的将备胎和工具放下来,去替她换备胎下来,程雅茗想要帮忙搭把手,却无从做起,只好站在旁边看。 朱接福将瘪了气的前胎换下来,从车胎上拨下来一根很尖的小铁棍说:“你看,这是人故意扎的,或者放在你车轮前让你轧,这东西是车间生产用的工具,那些人装口袋里带出来玩的。” 程雅茗看了看说:“你看见有人扎我车轮胎了?看到了你也不吭一声。” 朱接福丢掉那个铁棍说:“我一直坐在里面,哪里能看的到,也是乱猜的。”他确实是乱猜的,至于是怎么猜到的,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程雅茗不由的愤愤骂道:“是不是刚刚出去的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招他们惹他们了。” 朱接福嘻嘻笑了说:“谁叫你是美女呢,还开着这车。” 程雅茗说:“真特么的那些人无聊。”她忽然这么爆了句粗口,朱接福笑笑,继续去换轮胎,他边拧着螺丝边说了句:“我认识一个哥们儿,他说他是你同学。” 程雅茗问:“是谁?” 朱接福说:“黎晓君,认不认识?” 程雅茗马上说:“是他啊,你原来认识他?我们都叫他熊熊,或者panda哥,他真是我同学你怎么认识他?他不是在西安吗?” 朱接福相信黎晓君到这花仙市来,并没有找过程雅茗,否则她不会不知道黎晓君已经来到花仙市了,朱接福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告诉程雅茗关于黎晓君已经来了的事,他只好瞎编了个理由说:“我玩游戏认识他的,我们是一个战队的。” 尽管他这个理由十分说不过去,可是程雅茗没有深究下去,不过马上她就想出问题来了,问朱接福说:“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同学?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朱接福收拾好工具,随口说:“他网络空间里很多你的相片,还有你这辆号码一看就让人记住的车。” 程雅茗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么巧啊?” 朱接福调侃了一句:“这就是缘分呗……”两个人说话时,朱接福已经把备胎给换好了,他把换下来的轮胎安放好,这一阵忙活的,让朱接福出了汗。 程雅茗去车上拿了纸币给他擦手,又拿了瓶矿泉水出来请他喝,朱接福客气了一下接了过来,程雅茗坐回到驾驶室位置上,对朱接福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此时已经完全信任起朱接福了,朱接福说:“我就住那大桥边上,很近的,不用了。” 程雅茗说:“反正我也顺路的。”朱接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坐她的车回去,再怎么说,程雅茗都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是个男人都不大会拒绝她的好意的。 朱接福拉开她的车门,屁股坐到位置上时有点后悔了,因为下雨,他的鞋子上沾了一些泥,程雅茗的车里干干净净的,让朱接福有点不好意思放脚,他想找一点纸币什么的垫脚,程雅茗明白他的意思,说:“不用了,你直接坐进来,反正天一晴我就要去洗车的。” 朱接福这才坐了进来,程雅茗看了他一眼启动了车子,她慢慢的把车拐出了巷子,到了大路上,朱接福指了很近的一个路口说:“我就住在那个后面,你把我放在那路口就行了。” 程雅茗哦了声,说:“你就住在这里了啊。” 朱接福说:“我在圣万成上班,住这里很方便。” 程雅茗听后又嗯了一声,扭头看了朱接福一眼,沉默不说话,神色间竟然有点不自然了一下,她听朱接福说就住在桥头,又感觉朱接福有点在那里见过一样,她想起前几天在大桥头脱衣拍照的事来,虽然已经记不得旁边看她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 程雅茗感觉尴尬起来了。 因为距离不远,很快的就到了,也幸亏距离很近,朱接福从车上下来,替她关好车门说了句谢谢byebye,程雅茗也礼貌的向他摆了摆手,说了byebye,朱接福看着她的帕萨特上了大桥绝尘而去,回过头来,心情很不错,尽管他什么也没说没做,甚至两个人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这是男人的天性,朱接福承认,他坐在程雅茗身边看着她开车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她只穿内衣的样子,他还专门偷偷瞄了瞄程雅茗的胸部。 第10节 逞能 “阿福,把这个样品给李工送去。” 部门主管张长武在叫着朱接福,朱接福正在和部门文员霍欣欣吹牛皮,谈兴正高,他总能引的霍欣欣格格发笑,这个时候听到主管这么叫出去送东西,心里有点不乐意,不过这个是他份内的事,不去也不行。 朱接福接过张长武交过来样品和文件,就对张长武说:“张主管,能不能以后叫我小朱,别叫我阿福,阿福这名好像是你家长工。” 张长武瞪了他一眼:“长工好歹是个人,不比喊你小猪好听点?赶紧去吧,李工等着要呢。” 朱接福无奈,只好拿了样品和文件去研发中心找李工程师,作为大集团公司的研发工程部门,圣万成集团还是很有保密意识的,至少说表面上是这样的,门口有保安检查你的厂牌,只有主管级以上,至少也要和朱接福这样的储备干部这样的“当官的”才能进去。 研发中心很大,朱接福找了半天才找到李工程师,他很忙,接过朱接福的样品,让朱接福把文件交给他的工程文员。 职位低又是专干跑腿活的朱接福只得又拿了文件去找李工的工程文员,这个工程文员名字叫邓红梅,名字不仅和朱接福一样土里土气,而且也还很有年代感。 但是这个邓红梅就是个小女孩子,个头小小的,瘦瘦的,短发圆脸,样子看上去怯怯的,她比朱接福还晚进公司几天,是个新人,朱接福在李工程师大大的办公室把文件交给她,邓红梅在他要走的时候说:“你能不能帮我带个单据给胡主管?” 胡主管是朱接福隔壁车间的主管,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小要求,对方又是一个女孩子,朱接福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这个单子还需要现在打印出来,邓红梅打开自己的电脑,准备打印单据出来,定了一下然后她说:“怎么总是有个这样的窗口弹出来?” 朱接福凑过去看了看她的电脑屏幕,就告诉邓红梅:“有个系统文件损坏或者丢失了。” 邓红梅问:“那怎么办?” 朱接福告诉她,要么让IT技术员过来处理,重装系统,或者是在别的电脑上复制一个同样的文件到这台电脑上就可以解决。 邓红梅,拿起桌上的电话给IT部门打了个电话,然后回过头来对朱接福说:“他们说是明天才会过来给我搞,你会的话帮我搞一下嘛,我下午有急用。” 对于美女的请求,朱接福欣然答应,况且这个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让邓红梅找了个U盘出来,打开李工程师的电脑,想从李工程师的电脑复制一个系统文件过去,谁知道插上U盘没有反应,朱接福查看了一下,李工程师的电脑USB端口被禁用了,连注册表都被禁用了。 邓红梅瞪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说:“这个你不会啊?” 她的这话说的朱接福有些不乐意了,回过头来说:“这很容易的,把端口反禁用就可以了,就是……就是不太好吧。” 邓红梅说:“没事,李工的电脑我也经常用,你搞完把它重新恢复过来不就行了吗?” 朱接福想想也是,只不过是复制一个系统文件而已,很快就好的,尽管他的第六感觉强烈的告诉他,不要这么做,但是他内心也实在不想让一个小女孩瞧不起自己的水平,尤其是那句“这个你不会啊”。 朱接福决心逞一下能,他飞快的在李工程师的电脑上,用记事本写了一个vbs文件导入到注册表中,使USB插口反禁用,复制了一个李工电脑上的系统文件到U盘,再粘贴到邓红梅的电脑上,重启一下,她的电脑就正常了。 “你真牛。”邓红梅甜甜的笑着夸奖了他一下,朱接福觉得感觉真好,邓红梅把单据打印出来,朱接福准备过去把李工程师电脑恢复到最初样子,李工这个时候却回来了,他坐在位置上使用电脑,朱接福不好让他起来当着人家的面去动他的电脑,只能看看李工程师会不会很快的用完电脑,他呆了一会儿,感觉这李工应该会用很久,只好作罢自己拿了单据回去了。 下午朱接福又去研发中心工程部去看了看,谁想到工程部门开会,他又没机会去把李工的电脑USB插口恢复,偏偏第二天自己部门的工作又非常的忙,他自己又没时间到研发中心去,这个问题就耽搁下来了。 尽管朱接福的第六感觉到这样不去更改,可能后果会比较麻烦,但是在他的认知里,这样一个小问题实在是没什么,更别说一般人谁会特意的注意这个? 朱接福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黎晓君的电话,他迟疑着说,明天是他生日,想请朱接福一起晚上吃个饭庆祝一下。 朱接福欣然答应了,这个黎晓君虽然说看上去怪怪的,有时也确实感觉不好相处,但是朱接福感觉也许只是黎晓君这个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而已,在黎晓君深遂的眼窝,哦不,是深遂的目光下,朱接福能感觉到这个人是比较渴望和别人交往的,尤其是朱接福和他坐一趟车来到的这个城市,总是有些香火之情的。 下班的铃声响了,朱接福收拾好自己的桌面,用塑料袋装了几页文件和单据,这些单据按正常程序交到车间前面一点的办公楼上的统计员手中的,本来应该早一点交的,只是他接了电话就误了点时间。 他拿了塑料袋,随着部门员工的人流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部门文员霍欣欣在身后喊他:“阿福,有人找你。” 朱接福回过头来,就看到有两个穿着笔直西装的年青人和霍欣欣站在走道处,朱接福无奈的只得回来走到这里,霍欣欣看他走了过来说:“他们是通令部的,找你有事,我先走了啊。” 通令部是圣万成集团特有的部门,是保证上面的命令传达到下面得以通畅的执行下去的部门,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稽核,稽核的作用是什么,自然是反贪污。 朱接福慢慢的走了过来,左面的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说:“你就是朱接福?” 尽管他的话只是简单的一句询问,但是朱接福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态度的不友好,朱接福回答:“是啊,有啥事?” 这个人抽了抽鼻子才说:“也没啥事,就是想了解一点情况,你有空没有?” 尽管是下班了,朱接福也只能说:“有啊,我已经下班了。”他说话时,另外一个人去拿过他手中的塑料袋打开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朱接福答:“是送给统计员的单。”这个人取出来挨个翻看了一下才交还给朱接福,然后这人说:“那好吧,我们去通令部吧。”他转头就走,朱接福只好跟着,先前的那个人在朱接福身后面跟着,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好像生怕逃跑一样,朱接福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犯人一样,内心极度的不爽。 再不爽也没办法,朱接福跟着来到通令部,这两个年青人让朱接福坐到门口的硬椅上,有一人竟然坐到他旁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问:“你在李工的电脑上复制的文件,给谁了?” 听到这个人这么说话,朱接福知道果然是那个不经意的小事让人抓着小辫子了,他不仅有点小后悔逞这个能了。 圣万成集团对于公司的研发机密,有着某种变态的重视,朱接福不在重要岗位上,许多事情并不知道内情,此时他尽管百般解释,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相信他,要命的是,李工程师的电脑上保存着一个相当重要的研发项目,朱接福擅自动了人家的电脑,而且是更改了USB禁用,瓜田李下,无论他是不是复制了什么重要文件,难免别人都会怀疑。 他们让朱接福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通讯录和手机短信,并记下了朱接福的手机号码。 这两人又跟着,或者说押着朱接福去了他住的地方,搜索了一番,也没翻到什么值得怀疑的东东,朱接福在很晚的时候又随着这两个人回到圣万成集团的通令部,在他路过一个窗口的时候,看到那间屋子里,邓红梅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抹眼泪,身边也坐了一男一女两个穿西装的通令部的人。 朱接福被人怀疑了,她自然也是难逃干系,也会被叫来询问审查一番,此事是由邓红梅引起的,朱接福理应比较恼恨她才是,后来觉得,这个事其实也是自己原则性不强,逞强好胜自惹麻烦来的。 这两个人问了许久,也问不出什么,朱接福本来也没做什么坏事情,最后这两个人请示了一下通令部的经理,对朱接福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朱接福这才好像得到释放了一样,他恨恨的走出通令部,步行着一直走出圣万成集团的宽大大门,抬头望望天空,此时月亮高挂天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第11节 祸兮福所倚 朱接福走了好远,才想起来那个装着单据的塑料袋子没有从通令部拿出来,不过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走过一个红绿灯,路过一个小超市,这里的小超市本地话叫做士多店,在这个小超市的柜台前,一个个头小小的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在买东西。 “邓红梅!”朱接福喊了一嗓子,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她,朱接福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邓红梅听到喊声,转过身来看到是朱接福,就加快速度的去付了钱,然后走了过来。……通常别人叫你全名的时候,你就应该注意了。 朱接福看到她手上提着的袋子里装着一包方便面,想到她也是因为这个事被扣留到现在这个时间,也可能没有吃饭呢,一下子感觉又有点同情她,好像不那么气了。 邓红梅走到他面前,怯怯的说:“你……你这个时候才出来……” 朱接福没好气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关到看守所里,不该放出来?” 邓红梅连连摆着手:“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搞的,小题大做,态度又不好,把我们当犯人审问。” 朱接福撇了她一眼说:“就是,审问我就算了,还态度那么差的问你,你干嘛不哭给他们看看,你一哭,他们就心软了。”他这个是调侃一下邓红梅,邓红梅忙说:“刚刚我都哭了一会儿,他们还是继续问。” 从她这个话和反应,朱接福尽管和她不熟,但朱接福可以到判断邓红梅还是比较单纯的,没有什么心眼城府的,他看看邓红梅手里提着的方便面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有呢,我请你吃饭去。” 邓红梅小心的说:“太晚了,我回去煮个面就可以了。” 朱接福说:“晚怕什么,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邓红梅明显犹豫了一下,才跟着朱接福往前走,朱接福也请不起什么豪华的大饭店,这个时间了,也只能去吃路边摊。 朱接福带着邓红梅来到一个麻辣烫摊位前,找了个位置,朱接福问她吃什么,邓红梅说:“什么都可以,随便吃点。” 朱接福就点了一些烫菜和肉串,并给邓红梅拿了一罐凉茶,自己叫了一瓶啤酒。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随便聊了聊,朱接福得知,邓红梅来自于JX和朱接福一样,刚刚毕业于一个不入流的专科生,她哥哥嫂子在这个城市打工,也就来了。 聊着吃着,邓红梅说:“你要是不会搞那个,就好了。” 朱接福回答:“不会也会了,做都做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邓红梅忧愁的说:“不知道会不会被开除,我真不想再到处跑着找工作了。” 对于这个,朱接福也不知道,他对邓红梅说:“就这一点点小事情,哪会开除啊,最多罚点钱。” 邓红梅马上问:“那会罚多少,不会太多吧。” 看的出来,邓红梅很担心后果很严重,说实在话,朱接福心里也有点担心,不过他安慰邓红梅说:“可能会罚一二百吧,我也刚来没多久,不是太清楚。” 邓红梅听了沉默了,虽然这个是朱接福来这个城市以来第一次请一个女孩子吃饭,但是这个饭并没有什么让他感到多愉快。 加上酒和凉茶,这个麻辣烫仅仅花了朱接福30块钱不到,吃完以后,朱接福送邓红梅步行回她的住处,邓红梅住的地方是和朱接福相反的方向,她的哥嫂也租住在同一栋楼,临上楼时,朱接福问她要来了电话号码,他一直看到邓红梅上楼,她所告诉的楼层灯光亮起,朱接福才转身回去。 朱接福没有问邓红梅有没有男朋友,不过他希望是没有,虽然搞了一件十分糟心的事,但是可以和一个女孩子吃个麻辣烫,有进一步深入发展的可能,对于朱接福来说,他觉得还是值得的,或者说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第二天早上,朱接福去上班,他昨天的事已经让部门的人全都知道了,主管张长武把他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霍欣欣打趣朱接福说,看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啥都不顾了,啥都愿意去替人家做。 朱接福任由霍欣欣的调侃,张长武接着给部门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了一下,然后回头对朱接福说,要不你先请假休息两天,看上面怎么决定再说?虽然这个是张长武和他商量,但是却是不能不接受的,朱接福就写了张请假条,然后走出了圣万成集团的大门。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想回去实在是无聊,朱接福就拿出自己的诺基亚,给邓红梅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铃声响了好久,邓红梅才接了朱接福的电话,她竟然还在睡觉,这样的小事情对她来说,都已经让她久久不能入睡了,就主动打电话请了个假。 “还睡个啥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出去玩去。”朱接福一看机会难得,主动邀约邓红梅,他从天气好说到心情差要调节,说了好久,邓红梅才最终同意出来,朱接福兴奋不已,早就一扫先前那件逞能事的不快了。 朱接福本想回去换个衣服,不过怕误了时间惹的邓红梅不高兴,反正都是一个厂的,又没打算去什么豪华的场所,朱接福就穿着厂里的工衣去接邓红梅,他来到邓红梅住的楼下,没多久,邓红梅就下楼来了,她是不化妆的,衣服虽然穿的不算土气,但也绝不出格张扬。 邓红梅问:“去哪儿啊?” 朱接福早就想好了,过了圣万成集团前面的那座横海大桥,再过一点就有一座很大的山,当地人叫做白云山,朱接福也没有去过,能带上一个女孩去爬山,又开心又不花钱,当然是最佳选择了。 这白云山很高很大,开始还有修的道路石阶,越到后面就没有大路了,全是羊肠小道,朱接福带着邓红梅爬了大半天的白云山,在一些不好走的路段,朱接福还借机去拉了邓红梅的小手。 对于朱接福来说,这是开心高兴的一天,原来他并没有想过去追邓红梅,只是那件糟心的事,反而给了朱接福一个机会,朱接福假装无意的问邓红梅,你有男朋友么? 邓红梅反过来问:“你猜。” 朱接福猜有,她说不对,猜没有,邓红梅还说不对,朱接福再问,她就说你自己去想吧。 朱接福有点心沉沉的,他自我感觉,女生这样回答他,多半是有的,只是不想让他失望而已。 第12节 下血本的黎晓君 从白云山上下来,到横海大桥还有不近不远一段路,来的时候可以走路过去,一边走路一边和邓红梅说说话,当作是散步,回去的时候爬了一天的山路,两个人都累了,就没多少力气走路了。 朱接福又起了坏心思,他借口公交车等待的时间长,找路边跑摩托的拉客佬让载两个人回去,这样他就能和邓红梅腿挨腿背靠着她了,邓红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到了朱接福后面。 摩托拉客佬载着朱接福和邓红梅回去,朱接福闻着后面邓红梅身上的香气,挨着她柔软的身体,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走到横海大桥时,他的腿忽然一阵麻,因为他的破诺基亚手机来电话了,他装在裤兜里开了震铃。 他掏出来看了看,是黎晓君打来的,只是坐在摩托车上他也听不清楚,只好等到到了目的地以后,他才给黎晓君回过去,黎晓君接通后第一句话就问:“在哪儿呢,下班了吗,可以出发了吗?” 他的一连三个问号,问的朱接福有点懵,此时他才猛然想起,昨天黎晓君说他生日,晚上要请他吃饭,今天和邓红梅玩的太开心,让朱接福竟然忘记了。 朱接福只好说自己今天没上班,出去玩了刚刚回来,黎晓君说:“你在那里别走开,我马上过来接你。”说话就挂了电话了,朱接福想着是不是去给他买个生日礼物,买个什么好呢,邓红梅凑过来问:“谁啊?” 朱接福说:“是一个朋友,今天他生日,等一下想请我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 邓红梅赶忙摆手:“我不去,我又不认识人家。” 朱接福想要怂恿着邓红梅一块去,就上去和她磨,好不容易说的邓红梅有点心动了,一辆出租车很快的过来停在两人面前,车的副驾驶上有人喊:“朱接福。” 很少有人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除了黎晓君,黎晓君给朱接福的感觉,是有的时候特别不够世故,甚至于有些基本的礼节称呼,他都喊的比较生硬,但是朱接福有时又能感觉到这黎晓君冷漠的背后,有着渴望和人交往的热情,只是他又显得唯唯诺诺过于小心。 朱接福万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坐着出租车来接他的,当黎晓君从车里下来,更让朱接福没有想到,黎晓君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扎着湖蓝色的领带,脚下的皮鞋也擦的可以照见人脸。这西装还不是他平时经常穿的那身皱巴巴的那件,是一件做工精致面料不错价格不会便宜的高级西装,他的头发去发廊里刚刚修饰过,利落而有型,肩头也不会再落有头皮屑,戴的眼镜也是一副新买的细框金边镜,人凭衣装马凭鞍,黎晓君这一套衣装穿起来,整个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一切都说明,黎晓君为了今天的生日,刻意的花大力气打扮了一番。 连一旁的邓红梅都多看了他两眼。 朱接福看他这样打扮,就说:“今天穿的好帅,差点认不出来了。” 黎晓君看上去自信满满的说:“今天晚上约了7777出来。”他说的7777,朱接福当然知道指的是程雅茗的那辆花AA7777车,怪不得他今天这么花血本打扮自己了,能约得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出来吃饭,那肯定是要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了。 朱接福笑着打趣说:“那……我就不去了,免得当你们的电灯泡。” 黎晓君说:“就是她说让多找几个人热闹一下呢,我没什么朋友,有些人又不想请,你要不去场面会太冷清了不好看,就当帮我这个忙好吧。”他的这个话里竟然有哀求的意味,朱接福只好说:“好吧,我回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去。” 这个时候,一直的等着的出租车司机按了声喇叭,然后从车窗探出头来说:“走不走了,等人要加钱的。” 黎晓君赶紧说:“走,马上走。”他回过头来催促朱接福:“换啥衣服,你难道还准备穿的比我帅?今天是我过生日,我的主角。” 朱接福说:“我还有个同事。”黎晓君马上说:“一块去一块去,人多些好。” 朱接福跟一直呆在一边的邓红梅说:“你跟我一块去呗。” 邓红梅有点扭捏的说:“我……我就不去了。” 黎晓君在旁边说:“去吧,人多热闹一点。”朱接福走上前去离邓红梅更近一点说:“去吧,给你哥打个电话说一下不就可以了,回来我送你到楼下。” 邓红梅还在犹豫不决,黎晓君过去拉开了出租车后排的车门说:“走吧走吧,等一下人家要加钱了。”朱接福自己坐了后排,在车上对邓红梅说:“去吧,给我个面子好吗?” 他都这样说了,尽管邓红梅想矜持一下,但还是也坐到了出租车后排,路上朱接福对黎晓君说:“等会到前面我去买个东西。”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黎晓君回过头来说:“你要是准备给我买礼物就算了,人来了就好还和我客气什么?” 朱接福只得不说了,尽管他认为什么都不送就去赴人家的宴有点不大好,出租车把他们拉到繁华的市中心区,在一个高三十多层的大厦前停下,黎晓君付了车费,朱接福望着高高的楼说:“不会是在这国贸吧。” 黎晓君扶了扶不太习惯的眼镜说:“请吃饭当然请好点的地方了,走吧。”这国贸大酒店虽然不敢说是花仙市最好的饭店,但绝对是排的上号的豪华酒店,朱接福万万没想到,黎晓君不是下了血本,而是连棺材本都拿了出来,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他朱接福准备的,是为了黎晓君心目中的女神,那个花AA7777的主人程雅茗准备的。 朱接福看了看自己的衣裤鞋子,迟疑了说:“我穿成这样来这高档的酒店,人家保安会赶我出来的。” 黎晓君唯恐他不上去,急忙说:“大酒店又不是小饭店,谁管你穿成什么样的,只要给钱都尊重你,来都来了怕个啥。”他甚至是扶着朱接福推着他向里面走,朱接福回头看看邓红梅,虽然她也跟了上来,但是她的目光中也是有点迟疑迷茫,也许她也没到过这样高级的大酒店吧。 第13节 整理肩带的女生 在这么一个平凡的晚上,朱接福身穿着圣万成集团灰色的工衣,和邓红梅跟着黎晓君坐着电梯,来到了这豪华的国贸大酒店的十三层餐厅。 黎晓君是早就订好了位了,这是一个最小的包间,就算是最小的,也比朱接福相像中的大多了,大大的环形圆盘桌,至少可以坐20个人,朱接福看到这么大的桌子,就问黎晓君:“你请了多少人啊。” 黎晓君说:“请的就你们,那种小餐厅更贵,这种这个时节还相对便宜一点。”尽管朱接福相信去餐厅吃饭,菜品价格才是决定消费价格贵贱的,但他这么说了,也不去理他,黎晓君把二人让到位置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说:“你们先座着喝点茶,我下去取点东西,别着急,有事打我电话。 朱接福猜想着他应该是准备到下面接程雅茗,就答应了一声,黎晓君起身离座,去了外面下楼去了。 服务生过来放了茶水就走了,诺大的一个房间里只有邓红梅和朱接福了,邓红梅看看四周,低声给朱接福说:“感觉我不应该上来。” “为啥?”朱接福问。 “跟你的朋友又不熟悉,第一回见就来这种地方,感觉浑身不自在。” 朱接福说:“你还好一点,至少穿的衣服正常,我穿着这厂服都过来了,丢人丢到家了。” 邓红梅看看他,抿嘴一笑:“谁叫你不回去换换衣服再来呢,确实不太合适,要不给你朋友说一声,我们回去吧。” 朱接福瞅瞅外面,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偷偷跑了,多不给人面子,再说了,人家服务生还以为我们订了席吃不起然后跑了呢。” 邓红梅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朋友都请的谁啊,过个生日搞的这么大的场面。” 朱接福说:“应该是他一直暗恋的女同学吧,现在是混到一家公司的副总经理了,不知道是不是家族企业,不是很清楚。” 邓红梅笑笑说:“不知道会不会趁这机会来表白的,要不然搞的这地方也太那个了……” 朱接福把椅子拉近了一点,靠她更近一些然后说:“你觉得这方式怎么样?喜欢不喜欢这样的表白方式。” 邓红梅把身子歪斜了一下,离他远一点,说:“你啥意思?” 朱接福坏笑着:“说不定哪一天我也来这里请你过生日呢。” 邓红梅把椅子向另外一面移了一下,以离他更远一点,说:“你想的太多了。” 朱接福呵呵一笑,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就取了桌面上的茶水又喝了几口,一直又闷坐了一会儿,邓红梅说:“坐着等真闷,咱出去外面坐吧?” 这个提议朱接福表示赞同,两个人走出餐厅,到外面宽阔的走廊沙发上坐,从这里往楼下一楼看,朱接福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下面的人都成一个小点了,走廊的再西一点,摆放着好几排高低不等的海鲜水柜,有各种各样的让朱接福叫不上名字的海鲜,氧气泵不停的工作着,就像一个小型的海鲜市场,这里是这十三层酒店的海鲜储备库,也可以供客人现场挑选自己中意的海鲜。 这里服务生和大厨好久才过来一次,在这高档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来偷拿。 朱接福向邓红梅努了努嘴巴:“去哪边看看海鲜?” 邓红梅苦着脸说:“爬了一天的山了,走的脚好累啊。” 朱接福自己却想去看看,就走了过去,这水柜和水池里的海鲜有一半朱接福是不能准确叫出名字的,甚至许多是第一次见,谁让他出生的地方没有海呢? 朱接福慢慢看着,走过一条水柜隔成的过道时,朱接福看到地上似乎放了个女包,他就向前又走了两步,走到过道口向里一看,顿时尴尬了。 过道中有个年轻女孩子正露着大片的锁骨和右肩膀,手伸到后背整理黑色的BRA肩带呢,她好像感觉到有人过来,下意识的一抬头,正好和朱接福对视。 人家一个女孩子背背人找个这样的地方整理一下BRA肩带,偏偏让朱接福撞见了,虽然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朱接福尽快说了声:“对不起,不好意思啊。”连忙退了回来,他像做了小偷一样再也不看了,但还是装作没什么事一样慢慢走了回来。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和这女孩子对视了短短两秒钟,但她的样子已经印在朱接福脑海里了,这是一个长的还算非常清秀的女孩,标准的瓜子脸浅眉毛,鼻子高高的,身材约1.55米,肤色还算比较白,可能画了很精巧的妆容,眉毛被修的又细又弯,睫毛很长,眼睛也很漂亮,指甲上也染了让朱接福说不出来具体颜色的红。 朱接福判断她不应该超过20岁,身上穿着黄色的小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白色短裙包裹着细长的腿,当然,更让朱接福印象深刻的是她整理的黑色BRA,对朱接福来说更具有视觉冲击力。 这个女孩子给朱接福的直觉就是华贵,好看,因为她放在脚边的女包,虽然款式看起来也是平常,但总给朱接福一种昂贵的感觉,因为朱接福所接触的女生中没有人拿这样的包。 邓红梅看朱接福走了回来,就问道:“你怎么也不看了?” 朱接福回答:“那地方坐也没地方坐,站着看好累,也没什么好看的。” 邓红梅把身子后躺了一下说:“那你还去。” 朱接福坐到她的身边,想靠她近一些却又不敢,正在想着是不是说个笑话给邓红梅听逗她开心一下,耳边却响起了手机铃声,朱接福寻声望去,只见西边海鲜水柜子那里,那个女孩拿着电话放在耳边,边低声说话边向餐厅方向走去,朱接福马上意识到,这女孩只顾接电话,把那个包忘记在水柜子那里了。 当这个女孩子路过朱接福身边时,朱接福忍不住说了声:“你的包包。” 这个女孩看到朱接福和自己说话,但是讲着电话并非听清楚朱接福说什么,她把电话从耳朵边拿下来说:“什么?” 朱接福重复了一下:“你的包忘拿了。” 女孩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拉下了包包了,马上小跑着回去取了包包出来,她路过朱接福身前时说了句谢谢,然后向朱接福笑了笑向前走了,快要走到餐厅门口时,一个身穿西装身材瘦瘦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对这女孩说:“人家都等半天了,还乱跑。”然后伸手揽着她的腰,拥着她亲密的走进餐厅。 朱接福看到了心想,两个人年纪相差这么大又是这样亲密,肯定是这中年男子包养的小三。 尽管这中年男人也是侧面看了一眼,但朱接福怎么感觉好像在那见过一样,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第14节 面具下的人生百态 邓红梅一直坐在那里玩手机游戏,对刚刚走过去的女孩只是抬眼睛瞄了一下,朱接福拿出自己的老爷机诺基亚看了看时间,他已经等了四十五分钟了,他不仅有些烦躁的叹息了一声。 邓红梅注意到他这个叹息了,放下手机游戏说:“要不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我们别等了,人家两个人过个生日多浪漫,我们来当电灯泡多不好。” 朱接福说:“我朋友打的过来接我们,我们就这么跑了多不给人面子呀,他来了……”他一拍邓红梅的肩膀,邓红梅扭头去看电梯处,只见黎晓君正陪着一个女生向这边慢慢走过来。 程雅茗今天穿的有些随意,看上去并不像是专门为这个场面打扮过的,她背着一个黑色皮包,手中拿了一捧红色的玫瑰花,朱接福看着像是99朵,这个肯定是黎晓君在楼下见面时给她的,只是朱接福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黎晓君想给程雅茗在生日上表白,为何不在席间表白时再拿出来这捧花出来,不是更好一些?难道在楼下已经表白过了?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慢慢走过来,黎晓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走道很长,两个人要走上一两分钟才能走到这里,邓红梅看着程雅茗走近,对朱接福说:“他这女朋友好漂亮哟。” 朱接福讨好她:“你要好好打扮一下,比她还漂亮。”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过来了,黎晓君把朱接福介绍给程雅茗说:“这是我朋友阿福。”他不知道邓红梅的名字和与朱接福的具体关系,就没介绍。 他是不知道朱接福见过不止一次程雅茗的。 程雅茗看看邓红梅说:“这是你女朋友吧。”朱接福知道邓红梅会否认,就抢先说:“还不是,是我同事。”他耍了一个滑头,说不是,却又加了一个“还”字,程雅茗笑了说:“那你要加油努力哟。” 朱接福赶紧说:“肯定会努力的。”他说这个话看了一眼邓红梅,他是在努力,至少现在把自己想追邓红梅的意思传达给她,邓红梅瞄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黎晓君说:“进去吧。”几个人跟着他一齐走进餐厅包间,程雅茗把玫瑰花束放到桌面上坐下来,她看到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疑惑的问黎晓君:“你不是说有十几个朋友同事的?怎么没见人?” 朱接福明白黎晓君骗了程雅茗说有很多人,他虽然不是很了解黎晓君,但是凭黎晓君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劲,那种不善于交际的性格,能请来许多好朋友过来,也确实有难度。 黎晓君说:“本来说要来的,好多同事都要坐车来了,总顶端服务器忽然宕机了,没办法只好留下来加班了,他们都是一组的。”他还怕程雅茗不相信,就又加了一句:“白订了这么大一个房间,早知道就找个小一点的。” 程雅茗哦了一句,说:“那你们那的工作有时也挺烦人的。” 黎晓君说:“我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symantec(赛门铁克)有一个很隐蔽的BUG被我发现了,这个bug有很大的安全隐患,他们给我了一些奖励金,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他们亚太区工作,我想去试试看。” 程雅茗赞叹说:“真是了不起,我们这一届就你技术最牛了,他这个亚太区在哪儿?” 黎晓君回答说:“在滨海市。“他跟着站起来说:“我去让上菜了。” 程雅茗看他走了出去,把包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对朱接福说:“上次谢谢你了啊,你还没有把人家的名字告诉我呢,都不知道怎么叫。”她说的自然是邓红梅。 朱接福说:“邓红梅,你叫她小梅就好了,她是我们公司技术研发部的。” 程雅茗隔了朱接福向邓红梅说:“你好。” 邓红梅从来没有这么这样被人介绍过,就有点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你好。”她在程雅茗这样一个非常健谈的职场女人面前,显得有些过于稚气了。 朱接福知道程雅茗出于礼貌,没问他为何穿着公司里的工衣就出现在这豪华的国贸大酒店,就主动说:“你看我牛吧,穿成这样都敢来这种地方。”程雅茗笑了说:“是够牛的。” 邓红梅看着朱接福和程雅茗忽然之间就变的很熟络了,她自己根本插不上话,感觉到自己到这里来,绝对是一件非常多余的事,心里又有一种那样的不舒服。 幸好黎晓君很快回来,手里还拿了一瓶红酒,服务生也开始上菜,这顿饭黎晓君可是出了大本钱,摆了满满的半桌面,以致于程雅茗早早叫停止上菜,问黎晓君:“你到底得了多少奖励金,挥霍起来可是无度了你。” 黎晓君说:“放心,再请你十次也吃不完。” 虽然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但是朱接福和邓红梅所想的黎晓君向程雅茗表白并没有发生,程雅茗在快要结束这餐饭时送给了黎晓君一个生日礼物,是一个小盒子,黎晓君很高兴的收下,却没有当场打开,朱接福也无从知道,程雅茗会送一个什么样的礼物给黎晓君。 黎晓君自己去结了帐,也没有人知道这顿饭花了多少钱,就在程雅茗拿着花和他们一起出了房间门口准备回去的时候,程雅茗忽然停了下来,把手里的花束交到黎晓君手里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忽然有点急事,你帮我拿到楼下放到我车上,谢谢。” 黎晓君哦了一句,木然的接过玫瑰花束,他本想着借送程雅茗回去的路上再和她单独相处呢,却没有想到程雅茗会这么突然在这里有急事,黎晓君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有啥事啊?” 程雅茗说:“刚才看到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也在这里吃饭,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找个地方去唱歌去吧,我先过去一下。” 程雅茗说完,快步向里面通道走去,朱接福去过里面通道,知道那里有一个洗手间,程雅茗走了一半,朱接福就看到从她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瘦瘦中年男子,正是那个朱接福先前所见搂着那黄衣服女孩的中年男人。 朱接福知道,程雅茗一定是无意中看到这个男人去了洗手间,就在他回来的时候堵他,程雅茗和这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这男人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错过她的身边连连摆手,程雅茗又追了上来和他说话,尽管距离远了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从神情上来看,程雅茗在求着这个男人,然后程雅茗跟着这个男人后面走进了另外一个包间。 朱接福几人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电梯来了,但黎晓君并没有进去,站在那里看着程雅茗走去的方向,朱接福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黎晓君把手里的花束往朱接福手里一塞,说:“你们先走吧,我等着她。”说完大步向程雅茗进的包间走去。 朱接福看黎晓君神色,感觉他会不会去打架?他并不知道程雅茗和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黎晓君既然当他是朋友请他来,如果就这么走了,好像也太没义气了。 朱接福把玫瑰花束转交到邓红梅手里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跟着黎晓君就又回到餐厅。 第15节 殃及池鱼 朱接福跟着黎晓君重新走回到餐厅的那个地方,看着程雅茗跟着那个中年男子进了方才他们离开那个雅间的隔壁,黎晓君并没有尾随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听,朱接福也跟了过去。 里面那个中年男人在说:“……不是不给企盟单子做,也不是企盟把货做出来了,圣万成不要了,既然双方签了合同了,那就按照合同约定的来办,企盟实业这次供货问题,是你们自己造成的,给我们集团造成的损失更大,别说再给你们订单来做了,现在集团财务正在核算造成的损失,这部分后续也是要向企盟实业追讨的。” 程雅茗用哀求的声音说:“谭总,我也知道这次供货问题是我们公司的责任,双方合作了这么多年,这批货我们公司已经拼命在赶出来了,请谭总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再给我们公司一次改正的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个谭总显然很生气,声音大了一些:“还有下次?企盟实业这样做不一次两次了,下单给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你们了,这个订单对我们集团影响有多大,你们就是不当一回事,你爸根本就没心思在管理企业上,去澳门赌还不够,还去美国赌,把我们给的订金和供应商的材料钱全部赌输掉了,他拿什么买材料给我们交货?” 朱接福听到这里,偷偷探头往里瞄了一眼,这个谭总虽然不认识,但是掌管着全圣万成集团花钱采购大权的,就是董事长谭庆恒的二儿子,圣万成集团内部人员背后喊为“太子强”的谭永强,朱接福马上断定,这个谭总就是谭永强。 程雅茗看着衣着光鲜,但是她家的公司企盟实业已经面临非常危险的境地,只是因为她一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父亲去豪赌,把资金链都给赌断了。 这也难怪程雅茗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也要半夜三更下着小雨去小饭馆去求圣万成集团的董事长谭庆恒了。 里面程雅茗继续在求着谭总:“谭总,你看双方都合作了这么久了,我们公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产品都是给集团订做的,没了集团的订单,我们公司就完了,谭总,你不是之前已经说过可以考虑再给我们公司一次机会的吗?” 谭总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说:“我好像没说过这样的话,对不起程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这是我私人时间,请你离开好吗?” 程雅茗刚要再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个被朱接福看到整理肩带的那女孩插话问了一句:“程小姐今年多大了?” 程雅茗回答:“24了。” 那个女孩站起来说:“比我才大两岁,我爸今年43了,程小姐不介意吗?” 程雅茗一脸的懵:“什么……什么意思?” 那女孩走了过来说:“什么意思,为了拿个订单,脱衣服拍照片给客户看,程小姐也真做的出来,可惜啊,我爸的手机号现在我用,你把照片发给我了,一开始和你说话的就不是我爸。” 她言语尖刻,掏出了手机,翻到相册向程雅茗晃了晃,那手机画面就是程雅茗当天在横海大桥上脱了外衣拍的那几张暴露的相片,她接着又说:“我从没见过做生意做的这么下贱的,你是想当然我小妈呢还是只想拿个订单就行了?” 程雅茗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时无地自容了,谭总在一边喝骂那个女孩:“收起来,干嘛的你!” 朱接福在外面看到黎晓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女孩得意洋洋嚣张的羞辱程雅茗,黎晓君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进去,朱接福一愣神,也跟了进去。 黎晓君冲过去,一把夺了那女孩的手机,去删除那相册,那个女孩一时不防,定了一下马上又过来夺,黎晓君一把把她推的老远,差一点摔倒。 一般人冲动起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会是把手机摔了,但黎晓君是搞程序的,知道那怕是摔了的手机也可能修好,这些图片还是会保存在手机里,职业的习惯让他不仅要删除了图片,还至少要把手机恢复到出厂设定,所以就慢了一点。 那女孩也不是淑女类型的,又冲过来抢,喊着:“把手机还给我。”黎晓君又重重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开,这女孩恼了,顺手拿起身边餐桌上的一个盘子,向黎晓君扔了过来,这一下没扔到黎晓君,把他后面的朱接福给扔到了,这一下正中朱接福的右眉间,跟着盘子摔在地上,跌个粉碎。 这盘子里有吃剩下的鱼刺和骨头,眉毛又离眼睛很近,朱接福哎呀一声,捂了半边脸蹲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程雅茗顾不得别的,也弯下腰问朱接福:“怎么样,伤到哪了?”黎晓君把手机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也过来问,谭总赶紧过来说:“怎么样了,先去洗洗。” 在众人的询问下,朱接福松开了手,伤的倒是不重,就是有一排鱼刺正巧刺中他的眉头,破皮流了一点血,他去洗手池洗了一下,程雅茗拿了纸巾出来递给他捂一下,谭总说:“去医院看一下吧,别让感染了,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程雅茗对朱接福说:“我送你去医院看看。”黎晓君和朱接福及程雅茗一起出来,邓红梅看朱接福捂着脸,就赶紧也过来询问,四人坐了电梯下楼,程雅茗去开了她那辆7777过来,对朱接福说:“上来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朱接福感觉只是一点小皮外伤,并不要紧,就说:“不用了,我回去找个创可贴贴一下就行了。” 程雅茗说:“有的鱼刺是有毒的,去医院看一下好一点吧。” 黎晓君在一边也说:“去医院看一下,前面拐个弯就有一家小医院门诊。” 朱接福无奈,只得和邓红梅黎晓君一起坐上了程雅茗的车,这是他第二次坐程雅茗的车了。 程雅茗开着车出了国贸大酒店的广场,走了不到500米,身后传出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发动机声,引得朱接福赶紧扭头去看,从发动机声音来听,就知道这是一辆价格不会便宜的跑车,这辆车很快追上程雅茗的车和它并行,这是一辆咖啡色的柯尼希塞尔CCR敞篷跑车,号称加速度扭断脖子的超级旋风,朱接福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这柯尼希塞尔CCR,最多也只是在电视上F1赛车比赛中看到过舒马赫开过这个品牌车。 更让朱接福侧目的是,开着这辆跑车的是刚才扔盘子砸中朱接福的那个穿着黄颜色小西装的女孩,也是朱接福窥见她整理肩带的那个女孩。 她开着这拉风的跑车和程雅茗并行,把手伸出车外扬了扬,示意程雅茗停车,程雅茗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故意的,没有理睬她,这女孩一个加速的超到前面,猛向左打方向,一个急刹横在程雅茗车前,程雅茗急忙使劲拼命踩住了刹车,她的车刹声极为刺耳,轮胎都刹的冒了烟,车头离她的跑车车门只有不到30公分才硬生生立住,车里的人顿时人仰马翻,尤其是后排没有系安全带的朱接福和邓红梅,他一下子扑到邓红梅身上,邓红梅啊了一声推开朱接福,闹了个大红脸。 开着跑车的这女孩丝毫不为意,她推开车门下车,到了程雅茗的车旁边,用手指敲了敲车,程雅茗把玻璃降下来,这女孩弯下腰往车里看了看,对着朱接福说:“你下车,坐我的车,我送你去医院。” 朱接福当然不能下去了,那样就太不尽人情了,尽管他十分的想去坐一下这超酷的柯尼希塞尔CCR,朱接福赶紧说:“不用了,我伤没事。” 这个女孩直起了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事,有事别赖我。”她再不废话,坐上自己的跑车, 在程雅茗车前调了个头,竟然逆行了转回去了。 第16节 窗台上的风铃 “太子强”谭永强的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儿,给朱接福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在海鲜档位过道的艳丽画面,在宴席间对程雅茗咄咄逼人的羞辱,开着奢华到极致的超级豪跑,不守规矩不怕死的鲁莽劲头,全部都深深深深定格在朱接福的脑海里了,尽管不过是短短的一餐宴席时间。 程雅茗开着她的车,载着几人不紧不慢的行驶着,黎晓君本就不是特别多话的人,再加上朱接福和邓红梅在旁,也不好没问什么,四个人没一个说话,直到程雅茗开车路过一个小诊所门前,她停了下来回头问了朱接福一句:“要不就在这个诊所里检查一下吧。” 朱接福按了按自己的眉骨,只是微微一点痛,就说了句:“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邓红梅来了句:“去吧,别叫破了相就更丑了。”朱接福马上回了她一句:“破相的话就这辈子缠着你不放了。” 邓红梅轻打了他一下,撅着嘴把头扭到一边,朱接福注意到,本应处于艰难境地心情不爽的程雅茗笑了笑,而请的到女神的本应开心的黎晓君却沉默的没有一丝笑容。 程雅茗又问:“真不去看医生了?” 朱接福说:“真不用,还是先送她回去吧。” 程雅茗调笑了一句:“好体贴。”她重新开车,先要送邓红梅回去,走了一段时间,邓红梅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响,她拿出来看了看,朱接福向她身边凑了凑,凑过头去看,邓红梅推了他一把说了声:“讨厌。”然后很快收起了手机,朱接福厚了脸皮嘻皮笑脸的问:“谁发的啊。” 邓红梅板着脸说:“要你管。”朱接福没招了,就退后到一边去,过不多久,邓红梅的电话响了,她瞄了一眼,按掉了,没过两分钟,又响了,她再次按掉,第三次又很快响起。 邓红梅偷偷瞄了一眼朱接福,把头靠到车窗,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我现在在外面在坐车,回去后再说。”她飞快的说完这个,跟着飞快的挂掉了。 朱接福心理有些不淡定了,他尽管无从知道邓红梅是给谁打的电话,但他隐隐感觉,这个电话对他追求邓红梅,应该不是一个好事。 朱接福尽管郁闷,但是也没有办法邓红梅,程雅茗开着车先送邓红梅回她住的地方,回过头来又送了朱接福到他租住的小屋路口,她虽然没下车,但是从车窗探头看看朱接福二层的小屋看了看,朱接福从车上下来,关车门笑问:“要不要上去我的闺房参观参观?” 程雅茗也笑了:“不去了,我怕黑,万一有鬼咋办。” 朱接福说:“怕什么,女鬼归我,男鬼归你。”他说完这句说笑的话,重重关上程雅茗的车门,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踩着声音很响的铁条楼梯上楼。 他肯定没有注意到,他和程雅茗开着玩笑说着笑话的时候,黎晓君一直坐在前排位置上沉着脸默不作声。 朱接福站在楼梯口一直目送程雅茗的汽车大灯在街角拐了一个弯儿,远远的不见了,他开门走进房间,去洗了把脸,然后瘫坐在床上发了一小会呆,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再次醒了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穿着拖鞋去尿了一泡,回来准备继续睡觉,窗外那个玻璃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他有点烦,朱接福感觉这声音影响到了他的睡觉,就爬了起来,把挂在窗口的那个风铃取了下来,塞到桌子抽屉里,他再次躺下来的时候,忽然之间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明明记得,这个风铃早在他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取下来收在抽屉里了,以后印象中再也没有取出来过,为什么它会在今晚无缘无故,又挂在窗台上了? 朱接福不由坐了起来,他打开灯,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他拍拍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来回来的时候,这个风铃是不是就挂在窗台上的,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他这个房间钥匙的,也只有二手房东那对中年夫妇,朱接福怎么也难以置信,就算是房东打开他的房门进来过,会无聊的,那么有情调的帮他挂上风铃…… “莫非真的有鬼?”朱接福尽管平生不相信鬼神之说,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这个房间毕竟死过年轻女人,这个诡异的挂着的风铃,让朱接福心里开始有些毛毛的了。 朱接福赶紧起来关上了窗子,关窗户以前还特意向外面看了看,外面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朱接福睡意全无,拿出自己破旧的老爷机诺基亚看看时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竟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黎晓君打来的,这三个电话间隔二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内,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最近的一个电话是凌晨一点多一点打的。 这三个电话朱接福竟然都睡着没听到,朱接福深深的知道明白,以黎晓君的性格,不是特别特别的事,他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何况是凌晨半夜,更何况一连打了三次。 朱接福赶紧给黎晓君回拨过去,好半天黎晓君才接了,他一开口竟然问朱接福:“你在哪儿?” 朱接福怕他有什么特别的事,赶紧一本正经的说:“我在我住的地方呢,刚刚睡着了没听见电话响。” 黎晓君嗯了一声说:“要不要出来喝酒?” 朱接福问:“现在?” 黎晓君肯定的回答:“现在。” 朱接福能感觉他应该心情特别的差,不用想就知道百分之百和开着四条七的程雅茗有关,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是朋友相招,朱接福不能不去,他再也顾不上想风铃的事,在他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的,要不就是真的房东夫妇忽然无聊了,当然更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他记得自己前天收拾过一次抽屉,顺手挂在窗台也是有可能的,更也许自己梦游呢? 第17节 失恋破事儿 朱接福走下楼来,到了大马路上,想拦一辆出租车赶过去,等了好久也没有出租车,他有点不想去了,毕竟现在凌晨大半夜的,跑大老远的坐出租去见一个不是特别熟悉特别亲密的朋友,“他又不是一个女孩子”,朱接福感觉自己这行为有点傻鼻。 就在他想要回去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就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朱接福心中不大情愿的坐上出租车,去到黎晓君所说的火车站附近,也幸亏这地方好找不是特别远。 这是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小河边,黎晓君坐在小河边,背后靠着一根灯炷,失神落魄的就那么坐在草地上,身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 黎晓君看到朱接福走了过来,也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了句:“没想到你真来啊。”他显然对于朱接福半夜三更过来,黎晓君也是意外,他也不能确定朱接福接到他的电话会过来。 朱接福听了他这个话,感觉自己没白来,至少这个话让他听着舒服,朱接福笑答:“你叫我来,我能不来吗。” 黎晓君看看不远处火车站的灯光,说:“你能去给我买包烟吗?” 朱接福愣了一下,转身说:“好吧。”他走过去火车站去给黎晓君买烟,黎晓君这么大拉拉跟他一点都不客气的像指挥一个跟班儿一样使唤他,朱接福此时没有感觉到生气的,他注意到,黎晓君又换回了之前那件皱巴巴的旧西装,他深夜跑到这火车站来,又背着包,莫非他要离开? 去24小时营业着的火车站小卖部给黎晓君买烟的时候,朱接福犹豫了一下,给他挑了一盒中档的黄鹤楼,因为他发现黎晓君平时抽烟也抽这个,他还不忘带了个打火机,回到那个灯光下的河边,黎晓君接过朱接福拿给他的烟,很快的点燃了一支,贪婪的深深一下子吸了少半截,好像很久没抽烟了一样,他明明可以自己去买一包的,那么他让朱接福替他买烟,只有一种情况,他身上没钱了。 几个小时前还挥金如土的请女神到星级大酒店吃饭的黎晓君,席间还在吹嘘着得到一大笔奖金,找了个牛逼哄哄的工作的人,转眼间,就落魄到连几块钱的烟都买不起,朱接福有点感觉不可思议,那么如果真是这样,黎晓君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对自己可是够狠的。 他可是以请朱接福喝酒的名义叫他过来的,他接过朱接福的香烟,也没提钱的事,更加印证了朱接福的判断,平时黎晓君可不是这样的人。 朱接福看着黎晓君抽烟,他没有问四条七程雅茗怎么样了,因为不用问也知道,黎晓君现在的狼狈,已经说明了一切,朱接福小心的问了一句:“你背着包来这里……,准备去哪里啊?” 黎晓君吐了烟说:“还能去哪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呗。” 朱接福说:“几点的火车?” 黎晓君弹掉烟灰:“六点二十。” 一个人是孤独的,朱接福明白黎晓君的孤独,两个坐了一会儿,朱接福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深夜了,他不仅掩嘴打了个哈欠,黎晓君看见了,说:“这么晚了,你回去吧,谢谢你来送我。” 朱接福骂了句:“靠,大半夜喊过来喝酒呢,以为是真喝酒呢。”他这个话是用调侃的语调说的,他相信黎晓君不至于误会。 黎晓君说:“以后万一有机会的话,……再说吧。”他竟然用了万一两个字,朱接福忙问:“咋的了,以后不准备来了?” 黎晓君叹了口气,然后沉沉的说了几个字:“下辈子吧。” 朱接福想着,他是可以理解一部分黎晓君内心的悲凉的,只是他不会去安慰一下,黎晓君又不是女孩子,沉默了片刻,黎晓君说:“你回去睡一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朱接福摸了摸口袋,今天因为约邓红梅出去玩,朱接福取了几百块钱,现在还有三百多,他掏出来把三张整的一百块拿在手里,把余下的零钱装回到自己口袋,说:“有现金没有,我给你点现金路上应应急。” 黎晓君看看他手里的钱,说:“你婆婆妈妈跟个女的一样,你有钱多给我一点,我感谢你一辈子。” 朱接福赶紧问:“你要多少?” 黎晓君说:“一千万,你有吗?” 朱接福说:“靠,我现在一千块钱都没有,还一千万呢。” 黎晓君淡淡的把烟屁股在灯柱上摁灭,平静的说了句:“四条七说,我现在能给她一千万,她就是我的了。” 朱接福心里叹息一声,想起那句很出名也很操蛋的话,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你最想最需要照顾的那个人。 他说了句:“有一千万,都差不多能泡个明星了。”他明白这个话很是苍白,黎晓君未必会喜欢,不知道为何,朱接福此时此刻,对黎晓君很同情,也对程雅茗的现实市侩,很有些不屑了。 没想到黎晓君说:“她也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朱接福说:“那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真回去了。” 他把手里的三百块钱送了送,黎晓君望了望朱接福送到眼前的这三百块钱,说:“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他现在在替朱接福担心,收不回来这个账了,朱接福把三百块钱塞到他的手里,说:“又不是银行卡不能转账。” 这三百块钱是不算多,但是对朱接福来说,也真不算少了,而且他毕竟其实和黎晓君并不是特别熟,而且黎晓君这一离开,说不定真的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哪个人会这么毫无防备的如此相信一个这样的朋友。 但是朱接福此时此刻却觉得,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帮黎晓君一把,钱是不算多,但是心意到了就行,朱接福刚要转身走了,黎晓君急忙说:“等等等等。” 他弯腰把自己的背包拉链拉开,把他那个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给朱接福说:“这个电脑我用不上了,你带回去,送给你了。” 朱接福急忙说:“搞什么鬼,几百块钱还用得着抵押物?咋俩关系用得着吗。” 黎晓君说:“你先拿着,你听我说,我有事求你。” 他用了一个“求”字,朱接福感觉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分量,一般男的,谁会轻易说出这个求字,尤其是像黎晓君这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更是要命的。 朱接福先把笔记本电脑接过来,故作轻松的说:“说吧,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黎晓君没有马上说,而是好像出了一口气,慢慢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朱接福吓了一跳,吃惊的问:“谁?我喜欢谁?”他当然听的出来,黎晓君说的“她”,指的是程雅茗,他是搞不明白,黎晓君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四条七,……程雅茗。”黎晓君平静的说。 “我……我靠,你想太多了吧。”朱接福不由骂街了一声,黎晓君看着他说:“我看你们俩说说笑笑的,也挺那个的。” 朱接福反问一句:“挺哪个?你觉得是她会看上我吗,还是觉得我这个熊样子能吃到天鹅肉?她值一千万,我就是把我家房子卖了,也凑不够个零头。” 朱接福有点急了,不惜自损自己也要辩白一下,他实在是不想给黎晓君一个他对程雅茗有好感有想法的误导。 黎晓君说:“其实四条七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女孩,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朱接福有点好气又好笑的说:“我有女朋友,有目标的,今天你自己都看见了。” 黎晓君纠缠不清的说:“那个女孩不漂亮,至少不如四条七是吧。” 朱接福说:“各花入各眼,我觉得四条七还不如她呢,我不和你扯了,回去睡觉。”他把笔记本电脑还给黎晓君,黎晓君没有接,他低头把双肩背包的拉链拉上,背了起来说:“你先拿上,替我保管着,里面有很多技术上的东西你好好玩玩儿,有好处的,我回去或者到别的地方稳定了,你寄给我也行。” 他是执意想要把这个笔记本电脑送给朱接福,朱接福无奈之下,也只好先收下来再说,他和黎晓君一起走到路口,黎晓君又点了一根烟,说:“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她,替我好好照顾照顾她。” 朱接福觉得无语的很,只说了一个“靠”字,走到一辆出租车前拦下,他其实想说一句“神经病”的。 他回去的路上,困的要命,差点儿在出租车上睡着,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黎晓君的心理,难道一个悲伤到极致的男人,会丧心病狂到鼓动一个自己的朋友去追自己心目中的女朋友,这种人根本就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尽管朱接福不愿意这样评价自己的朋友。 黎晓君绝对承受了来着四条七程雅茗巨大的感情伤害,朱接福也确确实实能感受到黎晓君的伤心难过,但是,黎晓君除了说话让朱接福感觉有些神经质以外,在伤感背后,却是平静的可怕,让人生畏。换做朱接福,只怕早就伤心欲绝发酒疯,或者大睡几天不想动了。 黎晓君在过完生日的当晚,就急急坐火车离开这里,他说不定早就买好了车票,迎接失败的准备了,也许,他心里面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 第18节 漂亮学姐 朱接福坐在部门主管张长武的位置上,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 文员霍欣欣看见了说:“你晚上做贼去了,困成这样。” 朱接福逗她说,我昨晚上看大妈阿姨跳广场舞看到很晚。 霍欣欣当然不大相信他的这个话,不过最后说了一句:“我看你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朱接福凑近了一点嬉皮笑脸的说:“我找你行不行啊?” 霍欣欣拿出手机,放在朱接福嘴巴下说:“来来来,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我老公听听。” 朱接福当然不敢说了,已婚妇女惹不起,有时候朱接福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嘴挺贱的,不过他觉得霍欣欣的话也没错,他确实也急需要找个女朋友了。 这个时候,他有点想念邓红梅,朱接福觉得,自己努努力,加把劲儿,也是有点希望追到邓红梅的,虽然说邓红梅长得并不是说好看,但是也不丑,虽然比起程雅茗那样的也土气点,但是也不算太落伍,至少在厂妹这个团体里,她还是很大众的。 朱接福正在胡思乱想呢,觉得自己后脑勺儿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来,就看见主管张长武站在他身后。 朱接福赶紧从主管舒服的椅子上站起来给他让座,张长武坐下来翻看了一下生产进度的报表,好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朱接福还在身边呢,张长武回头对朱接福说:“差点忘了,人力资源部赵经理找你,你过去一趟吧。” 这个时候人力资源部让他过去,朱接福觉得,肯定是他和邓红梅的那个小辫子处理结果出来了,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声张长武:“主管,什么结果啊?” 张长武说:“这我哪里知道啊,你以为我官多大呢什么都知道?放心你死不了,就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快去。” 朱接福相信张长武一定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他不说,能够当上小官的都是猴精猴精的,朱接福来到人力资源部,才想起没问清楚,到底是哪个赵经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有几个赵经理也很正常,朱接福只好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再问清楚一点,一瞥眼,就看见招他进来的那个副经理赵梓琴正端着一个茶杯进了一个办公室。 朱接福一看到这个赵经理,就有一种亲切感,具体是为什么好像也说不上来,也许是这个美女经理招聘他进来的吧,朱接福跟着这个赵经理走到刚才她进去的办公室,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看清楚门口的牌子,确实是写着“人力资源部赵梓琴经理”。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朱接福往里面探身望了一眼,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屋里赵梓琴经理正在背对着门弯腰翘臀从饮水机接水呢,她今天穿了一袭薄薄的长裙,这么弯腰背对着他,朱接福能清晰的看见裙里面内衣边缘勒痕,朱接福马上就觉得自己有一种邪恶的想要犯罪的念头上升,好在这种念头不过顷刻之间就过去了,因为赵梓琴直起腰了,她上下扣了扣开水的阀门,又轻轻拍了拍饮水机上的塑料桶。 原来是上门面的水桶空了,朱接福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搞好关系讨好这个赵经理的一个机会,他马上毫不犹豫的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以引起赵梓琴的注意,然后说:“赵经理,要我帮忙换一桶水吗?” 赵梓琴回头看到是他,忙说:“噢,那就多谢了。” 朱接福过来替她换了一桶水,赵梓琴夸他说:“你们男生就是有力气,我们这里都是女孩子,换个水都费劲。” 赵梓琴对他的态度很好,朱接福和她客气两句,然后问:“赵经理,是你找我吗?我们张主管说人力资源部赵经理找我,我也没问清楚是到底那个赵经理。” “是我找你。”赵梓琴一下子肯定了下来,看来朱接福蒙的没错,赵梓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身后的文件夹堆里找出来一个,打开来看了看,对朱接福说:“怎么?我刚刚把你招进来没有多久呢,你就给我找事做?” 朱接福拿眼斜看了一下她的文件,就知道果然是通令部传过来的那个他搞了研发中心电脑的文件,朱接福一看赵梓琴对他说话还带着一点笑意,就知道事情不会太严重,他心里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朱接福陪着笑脸说:“赵经理,你招了这么多人,你还记得我。” 赵梓琴说:“我肯定记得。”她又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一年到头招人进来,我第一次见到从你那个学校出来的人。” 朱接福奇怪的问:“我这个学校……有什么特别吗?”朱接福猜想着,自己上的大学太不入流了,赵梓琴可能是嫌弃了,没想到赵梓琴说:“有什么特别?我也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比你高几届。” 原来是个学姐,怪不得感觉到亲切呢,朱接福有点兴奋,有点难以置信置信了,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应聘进公司的时候,明明好像是人事招聘的人嫌弃他的学历含金量低,赵梓琴马上留下他了,原来是看到了他的毕业院校。 朱接福马上给她鞠了一躬说:“学姐好。” 赵梓琴说:“公司里人员关系复杂,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她连说两遍你知道就好,朱接福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朱接福一下子就觉得和这个学姐拉近了关系,心里舒服极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学姐。 赵梓琴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说:“你给我说说,你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接福就老老实实的把怎么给邓红梅“修电脑”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讲述这些的时候,赵梓琴脱了自己的鞋子,从包里拿出一支指甲油,把脚翘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细细的给自己的脚趾甲涂指甲油。 她不仅完全不把朱接福当成外人,也不把公司办公室当成外人,朱接福一直觉得公司管理很严格,规矩特别多,但是那是对普通员工,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一亩三分地,赵梓琴可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接福边说边看她涂指甲油,他觉得,赵梓琴的脚生的特别的好看,甚至有一种想上去摸一摸的冲动,朱接福说完,赵梓琴也没有涂好,不过她抬起头来看看朱接福,然后说了一句:“你说头猪啊,这个事你都能干?这真没亏了你这个姓。” 她虽然说是骂了朱接福,而且是骂的很难听,但是朱接福完全没有感觉到生气,反倒是有一种自己人的亲切感,有点像老家他的老姐朱迎喜有时候骂他那样。 第19节 青年才俊 朱接福陪着笑脸,希望这个学姐可以看面子高抬贵手,饶了自己这次的逞能,赵梓琴最后合上文件夹说:“这样吧,你写个检讨,让你们主管和经理签个意见,给你个警告处分,罚款100元,能接受不?” 朱接福连忙说:“能接受,能接受。”这样的处罚力度,已经远远低于朱接福的心理预期以下了,他以为至少要罚款500元以上,甚至开除呢。 赵梓琴找了个笔,在那个单子上签了个名,边写边说:“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要琢磨琢磨。” 朱接福连连点头答应,赵梓琴签完名,把文件夹合起来放好,对朱接福说:“那就这样子,没事你就回去吧。” 朱接福见她这么好说话,就厚着脸皮多问了一句:“学姐,不知道研发中心那个文员,怎么处理的?” 赵梓琴抬眼看看他,然后说:“你还关心别人呢,你的女朋友啊?” 朱接福连忙否认说:“噢,不是,认识有点熟。” 赵梓琴没有多问,回答:“和你一样。” 朱接福放心了,邓红梅也和他一样的处罚,想来她肯定是可以接受的,朱接福从赵梓琴的办公室里往外走,迎头两个人也正好往里走,朱接福赶紧让到一边,进来的前面一个是个人事MM,后面的进来的这个年轻人看到朱接福让路,有礼貌的向他点头示意,这个人竟然是那天晚上朱接福在面馆里见到的那个名叫学谦的人。 人事MM进来对赵梓琴说:“经理,这是投管部新来的副总监诸先生。” 她又回头对这个诸先生介绍赵梓琴:“这是我们人力资源部赵经理。” 这诸先生有礼貌的向赵梓琴伸出手来说:“你好赵经理,我叫诸学谦,香港人,你也可以叫我Francis。” 赵梓琴脸上带着微笑,和这个诸学谦握了握手说:“诸先生好。” 诸学谦微笑着和赵梓琴握手说:“看来我们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净出美女啊,没想到赵经理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朱接福想起上次见到这个诸学谦的时候,有个胖老头向公司董事长谭庆恒推荐诸学谦进入圣万成集团任职,看来那晚的引荐有用了,今天这个诸学谦就正式来公司报到上班了。 他们客气的说着话,朱接福赶紧离开,他刚刚走出赵梓琴的办公室没有几步呢,就听见赵梓琴在里面喊:“小朱,小朱等一下。” 朱接福一开始以为不是喊自己的,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姓“诸”的,不过赵梓琴肯定是不会在诸学谦姓氏前加一个“小”字的,朱接福只好站住了,一回头,赵梓琴正站门口向他招手示意让他回来。 朱接福只好转回来,赵梓琴对朱接福说:“小朱,麻烦你帮诸总监把这个箱子抱到楼上去好吗?” 屋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纸箱,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原来赵梓琴这是抓壮丁摊派苦力活来了,朱接福答应一声,去抱那个纸箱,他还是很愿意听赵梓琴的话,为她做事的。 诸学谦马上说:“我来,我来就行了。” 赵梓琴赶忙说:“你让小朱搬着就可以了,你今天刚来我就让你搬东西,那显得我们HR部门多没有眼力劲。” 听她这么说,诸学谦没有再坚持,朱接福顺利的抱起了那个箱子,这纸箱也不重,赵梓琴对诸学谦说:“走吧,我先到你办公室认识一下新同事。” 她和诸学谦前面说着话,朱接福抱着纸箱在后面跟着,赵梓琴带着他们走到人力资源部后面的一栋楼,坐电梯她按了个11楼,上楼出了电梯,朱接福就看见迎面的墙上挂着的标牌“投资管理部”几个字。 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来的时间并不久的朱接福,也没听说过公司里还有一个这样的部门,这座楼朱接福也是第一次来。 穿过过道和前台,就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办公室,里面有十几个位置,大部分位置桌面上都是双层叠加了六个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曲线股票交易界面,每个人好像都很忙碌。 大办公室靠里墙的一面,被用玻璃单独隔了几个独立的小一点的办公室,这里当然就是给部门高管使用的。 赵梓琴带着两个人走到最右手边的一个独立办公室门前,这个办公室的玻璃门边已经贴在了一个提示牌,分别用中英文写着“投资管理部副总监诸学谦”字样。 赵梓琴推开玻璃门就马上皱眉头喊了一句:“这些清洁阿姨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收走。” 朱接福往里看了看,原来是一些家具的包装物,诸学谦新来,不仅配了一个新办公室,里面的陈设沙发都是新的,可能工人拆了什么家具包装,包装材料没有及时收走。 赵梓琴向朱接福说:“小朱,你把这些东西丢到垃圾桶去。” 既然是来做跟班的,朱接福没有理由去拒绝赵梓琴的安排,他把手里抱着的纸箱先放在外面空着没有人的一个位置的桌面上,去到里面把那些包装材料垃圾拿了出来,丢到大办公室外面的垃圾桶里。 朱接福转回来,走近诸学谦的小办公室附近,就看见方才他放纸箱的那个位置上有个女生背对着他的方向在那里问:“这是谁的东西放我这里了?” 原来是这个位置的主人正好回来了,朱接福赶忙紧走两步过来说:“是我放的,我马上拿走。” 这个女孩子听到有人回答,转过身来,朱接福看到她的模样长相大吃了一惊,不仅仅因为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是好看,更重要的是朱接福见过她,原来这个女孩子竟然就是前几天在国贸大酒店楼上,朱接福撞见的那个整理BRA肩带的女孩儿,也是她丢了鱼骨头伤到了朱接福的眉头,朱接福几乎怀疑自己认错人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怎么也不能和那个开着超级跑车身穿名牌的女生联系到一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穿着普通的公司制服衬衫,当然她的是白色的,平常的黑色裙,若不是她长得好看,看衣服肯定显不出来她。 但是朱接福第一眼就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女生明白无误的就是那天他见到的跑车女孩,因为那个女孩的嚣张,朱接福对她印象太深刻了,毕竟这才过去两天时间,朱接福不可能不认得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的。 这个女孩子好像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朱接福,毕竟他也太普通了点,不过她好像有点印象,眼神中似乎是在确认思索。 朱接福微笑着从她的桌面上拿走那个纸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朱接福有意无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眉骨处,那个鱼骨伤着的地方早就没事了,朱接福连创可贴都懒得粘,不过现在依旧可以看见伤痕。 这个女孩子看到朱接福的提醒,好像终于想起来了,向朱接福笑了笑,朱接福抱过来纸箱,送到了诸学谦的新办公室,这办公室采光很好,甚至屋角还对外支着一个三脚架的望远镜,好让工作在这里的人劳累了,通过这个望远镜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缓解一下酸涩的眼睛。 新安放的几个白色沙发简约时尚,朱接福觉得这个办公室比他的主管张长武的部门办公室,不知道要强上几千几百倍,如果什么时候能够在集团公司有一个这样的办公室,那……朱接福现在是想都不敢想。 朱接福放下纸箱,赵梓琴就说:“小朱,可以了,谢谢你了。” 朱接福从诸学谦的办公室里出来,路过那个女孩子的办公位置,这个女孩仰起头看了看朱接福没有说话,朱接福微笑着走过她的身边,这里每个办公位置都会在桌子侧面贴着自己名字的一个标牌,朱接福注意到,这个女孩的位置贴的名字是“谭佳一”三个字。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名字了,朱接福心里想:原来她果然是姓谭的,她是集团公司“太子强”的女儿,当然是姓谭了。 第20节 扮丑小鸭的天鹅 朱接福走出投资管理部的大办公室,准备坐电梯下楼,他站在电梯口等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朱接福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名叫谭佳一的女孩子也走了过来。 朱接福发现她戴了一个黑框眼镜,刚刚在办公室里还没有呢,这个眼镜一戴,更加显得她土气平常,她走的近了,朱接福才又发现,她不仅和上次见面时候的衣着改了,连发型都改了,但还是画了妆的,她把头发扎起来束成了单马尾,显得更加普通平常,只是她的美貌依旧,身材依旧。 朱接福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谭佳一所谓何来,她曾经那么嚣张,说实在话,朱接福倒是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不好的看法,他从来都没有仇富心理,她怎么耍戏程雅茗,都是她们直接的事,朱接福龌鹾的心理下甚至有点感激她,如果不是这个谭佳一,朱接福也不会看到程雅茗在他面前脱衣服。 朱接福内心很认可的一个地方,就是谭佳一弄伤了自己,马上驱车赶过来要带他去医院,无论这个是不是她的爸爸命令的,朱接福都觉得,这是处理自己失误应有的态度。 这时候谭佳一已经走到朱接福的身后站住,她也在等电梯了,朱接福忍不住偷瞄了她一眼,能看美女的机会,朱接福绝对不会放过,他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和这个谭佳一打声招呼,没想到谭佳一站在他身后说:“这栋楼的电梯有时候很久的。” 朱接福回过头来说:“是吗?要是太久我就走楼梯。” 谭佳一笑了说:“这里是11楼哎。”朱接福这时候发觉,她说话的口音,稍稍带一点台湾腔的那种软软的嗲声嗲气,不过不太明显。 朱接福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电梯很快就来了,只是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没有什么空位,朱接福走进去站在门口,谭佳一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她还是走进来站在更靠门的位置,电梯下行,谭佳一就站在朱接福的前面,朱接福暗地里比了一下她的身高,她仅仅到自己的肩膀高度。 电梯到达底层,人们纷纷出来电梯,朱接福向了自己的部门走去,谭佳一紧走几步追上前“哎”了一声,朱接福知道谭佳一在叫他,就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谭佳一故意找他说话,“莫非她看上我了?”朱接福不由胡思乱想了一下。 谭佳一走过来对朱接福说:“那个谁……你这里没事吧。”她指了指自己的眉骨位置,朱接福赶忙说:“不碍事的,就破了点皮。” 谭佳一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弄伤你。”她左顾右看,然后又说:“你等我一下啊。” 原来旁边有一个自动售卖机,谭佳一跑过去买了一瓶饮料,不管朱接福要不要,就拿过来给他,朱接福推辞了一下就接过来了,他这个时候觉得,这个谭佳一人品还挺好的。 虽然他可能和程雅茗更加熟悉一点,也许他不是那种销售人员,所以朱接福内心深处,不太认可程雅茗为了做成生意拿到订单到处见缝插针的去堵客户,甚至客户提出特殊要求,宁可被当猴耍,被羞辱在寒风中神经病一样跑到大桥上脱衣服拍照,也要拿下订单,朱接福敬佩程雅茗的敬业精神,但是实在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更何况因为黎晓君的缘故,朱接福对程雅茗是有看法的,这也间接的抵消了谭佳一对程雅茗做出恶行对朱接福的不良影响。 谭佳一过来一步对朱接福说:“我看看你的工牌。” 朱接福就把脖子上挂的工牌翻到正面给她过目,谭佳一念:“朱接福。” 朱接福笑笑说:“我名字特别吧。” 谭佳一感觉到奇怪:“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朱接福说:“别人叫我的时候都是叫我姐夫。” 谭佳一这才恍然大悟,笑笑说:“你这名字可真占便宜。” 两个人正站在道路边说话,朱接福就看见马路对面,霍欣欣和公司同部门的几个男生从仓库领材料路过这里,有个男生看到朱接福和一个美女站在路边聊天,冲朱接福吹了吹口哨,调侃逗趣他一下。 朱接福当然明白这样的口哨代表着什么,被霍欣欣看见了,少不得回部门以后会被她八卦调侃几句。 朱接福觉得有些尴尬了,就对谭佳一说:“我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谭佳一看看周围然后说:“我能不能……要求你点事?” 朱接福赶忙说:“你说。” 谭佳一迟疑了一下才说:“你能不能不把上次在国贸的那个事告诉别人,我……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那个……”她最后这个是打着手势说的,朱接福马上明白了,谭佳一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太子强谭永强的女儿,朱接福有些好奇,难道公司她的部门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吗?不过看她在公司这样穿衣打扮,肯定是想保持低调,朱接福联想到她在办公室的座位,就是一个普通员工或者文员的位置,这更加确认了他的推断。 朱接福马上回答:“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谭佳一向他笑笑说:“那就谢谢你了。”说完又转回去电梯口,朱接福明白了,谭佳一追着他一直从楼上到楼下,不是关心他的伤,更加不是觉得他帅气看上他了,而是要找个人少的机会,告诉朱接福让他为她保守秘密。 朱接福当然猜不透谭佳一为什么好好的公主不做,要低调的隐瞒身份做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普通职员,不过这是别人的想法,他也管不着。 朱接福决定守信诺,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其实这个集团公司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朱接福觉得就是说了这个秘密,也只会小范围的给八卦一下而已,他所属的阶层,很难喝谭佳一那栋楼上的人搭上关系的。 朱接福走在路上,先给邓红梅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人力资源部对她的处罚结果,邓红梅却说她已经知道了,朱接福觉得心里有一点不舒服,邓红梅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处理结果,也大概率的知道朱接福的处理结果,朱接福知道结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反之邓红梅却没有这样做,朱接福觉得自己心理有点不平衡,他至少认为,邓红梅这个时候应该是和他坐在一条船上的。 事实上可能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第21节 邓红梅的本性 朱接福后来想想,自己不应该这么小心眼儿去想邓红梅,她那么不谙世事单纯的小姑娘,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大度包容一点,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想要追求人家呢。 朱接福觉得邓红梅应该是对自己有好感,他想趁热打铁,再和邓红梅走的近一点,所以他下班后早早的来到大门口等,希望能跟邓红梅一起回去。 在汹涌的下班潮里,朱接福远远的看见了谭佳一,她果然不会高调开着自己那辆拉风的超级酷跑,而是坐了一个老男人的本田离开。 然后朱接福就很快看见了邓红梅,她出了公司大门就边走边开始打电话,朱接福跟在她的后面,想着等她打完电话,再上前去打招呼,谁知道她的这个电话竟说个没完没了,朱接福跟在她的后面差不多竟然走了一公里左右,都快要走到邓红梅租住的地方了,邓红梅才收了手机,落寞的往前走。 “邓红梅。”朱接福在后面喊了一嗓子,邓红梅闻声回过头来,朱接福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来到邓红梅面前,邓红梅看到是他,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朱接福看她神情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他走过来说:“我一直从公司门口跟你跟到这里。” 邓红梅说:“你有事啊?” 朱接福堆着笑脸说:“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邓红梅说:“我还要回家洗衣服呢,不去了。” 她虽然拒绝了,但是朱接福看得出她拒绝的并不坚决,朱接福瞅瞅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街说:“就在那里随便吃一点饭,不耽误你洗衣服的。” 邓红梅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那好吧。” 她的同意让朱接福很是开心,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那条街上,邓红梅停在一家饭店门前说:“就这里好吗?” 既然是她选的,好不好朱接福都会同意,朱接福先推了玻璃门进去,邓红梅跟着进来,她一进门就马上又退出去了,朱接福很是好奇,跟着出来,邓红梅已经躲在角落里了,朱接福疑惑不解跟过来问:“怎么了?” 邓红梅说:“我哥和我嫂子在里面,我不想让他看见。” 朱接福说:“这个有什么啊,和同事一起吃个饭又怎么了?” 邓红梅瞅瞅左右,指了另外一家比较背街小巷的一个地方说:“我们去那边吧。” 朱接福只好听话,去到那边找了一个小饭馆吃饭,这里的饭菜很不好吃,不过朱接福能约会到邓红梅,心里也是很开心,两个人随后随便聊聊天,朱接福说:“那件事只是给个警告,我以为至少要记过呢。” 邓红梅说:“警告就警告吧,还要罚款,这公司管理的也太变态了,100块钱也和员工斤斤计较。” 朱接福说:“才100块钱,又不是太多,再说了,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 邓红梅眼睛上翻,鄙视看看他说:“你很有钱是吗?你给我出啊?都怪你逞能,害我也给你连累。” 朱接福给她抢白,挠了挠耳朵说:“好吧,这钱我给你。”他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一个一百块钱出来,从桌面推到邓红梅面前。 邓红梅看看这钱,笑笑说:“你还真的给啊。” 朱接福认真的说:“当然给了。” 邓红梅说:“你给我我也不能接啊,我开玩笑的。” 朱接福看她不收,就又装回口袋,这餐饭很快吃完了,朱接福约她出去走玩一下,邓红梅说不想去,朱接福没有办法,他去付了账,走路送邓红梅回去,路过一个移动营业厅,邓红梅说要去交话费,朱接福陪着她进门,邓红梅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翻包翻了好大一会儿,朱接福及时的把那张一百块钱给了店员,邓红梅回头说:“谢谢你了,我先欠着你。” 朱接福没有在意,邓红梅还不还这个钱,都没有什么关系,追女生花钱当然是天经地义了,他一直送邓红梅到楼下,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朱接福一直想着邓红梅,从他这几次和邓红梅交往的情况看,邓红梅不讨厌他,说不定对他还有好感,他能约出来而且一起吃个饭,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只是他感觉邓红梅有些问题的看法和他不一样,价值观有分歧,而且她总是那么多神神秘秘的电话,让朱接福有点不爽,而且邓红梅看起来为人比较小气包,但是朱接福想,女生多半都没有男生大方,邓红梅节俭,说明会过日子,是个优点。 朱接福最满意邓红梅的长相和娇小,虽然她不算特别好看,但也绝对不丑,而且朱接福喜欢个头娇小可爱的女生,这样更能激发起男生的保护欲,邓红梅有时候看人,眼神总是怯怯的可怜巴巴,显然这点最能打动朱接福的心。 谭佳一也是个头小小,而且比邓红梅长得好看,是邓红梅的加强升级版,但是她眼睛里没有那种让朱接福心疼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份地位是朱接福高不可攀的,最多也只是能YY一下。 朱接福回到自己的住处,无聊之下想起黎晓君送给他的那个笔记本电脑,朱接福拿回来之后就往桌子上一扔,因为他这里没有网络,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朱接福就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显然已经老旧了,边角都让黎晓君玩的掉了许多漆,开机以后进入桌面很慢,朱接福终于看到输入进桌面的密码框,这台电脑是有开机密码的,但是黎晓君显然没有告诉他。 朱接福想了想,决定给黎晓君打个电话,也顺便关心一下他回去的情况,朱接福拿出自己的老人机诺基亚,给黎晓君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过期。” 这是电话欠费提示,朱接福无从知道,黎晓君是没有交电话费,还是这个号码已经弃之不用了,他和黎晓君仅仅留下来了这一个通讯方式,朱接福曾经想要他的QQ号,但是黎晓君当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朱接福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接福想着试图输入一些常见密码撞库蒙一下,电脑屏幕一闪,提示电量不足需要关机,朱接福这才意识到,不仅他没有密码,连这个电脑的电源适配器也没有从黎晓君那里拿到,这也只能回头去电脑城配一个了。 朱接福合上电脑,穷极无聊下想跟邓红梅打个电话聊聊天,最终还是忍住了,朱接福回身躺在床上,一歪头,就看见那个木柱上刻着的那个“恨”字。 朱接福伸手摸了摸这个字,心里在想,也不知道在这里割腕自杀的那个女孩子长的怎么样,好不好看,个子高不高。 他又想起那个让他觉得诡异的风铃来,也许真的有女鬼?现在真的是无聊到发疯,朱接福心想,如果真的有个漂亮娇小的女鬼,能和他演绎一段宁采臣跟聂小倩一样的人鬼情未了,那肯定特好玩特刺激。 他刚刚想到这里,听的电灯滋滋滋的轻微响了两下,跟着眼前一黑,屋里马上暗了下来。 朱接福心头一颤,吓得赶紧坐起来,游目四望极力睁大眼睛,想看看屋里是不是真的有看不清楚的女鬼。 第22节 红衣女孩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朱接福爬起床来,到窗户前看了看,原来只不过是停电了。 朱接福也觉得好笑,一个普通的停电就让他浮想联翩,天还很早,如果现在就躺着实在是无聊,他向外望了望,惊奇的发现,原来只是他这一小片区域停电,不远的地方灯火通明,朱接福决定去上网去,他穿好衣服鞋子,关好门窗,锁了门下楼梯,一出门他就犹豫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飘起来细雨。 想想睡觉太过无聊,朱接福又回房间拿了一把雨伞,打了伞向网吧进发,今夜的气温还是很低,又下着细雨,朱接福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衣服。 朱接福下楼来向网吧走了差不多一两百米,路边有个狭窄的小巷子,此时停电,连路灯都是黑的,朱接福走过这个小巷子,感觉巷子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个子不高,打着一把深色雨伞站在那里,朱接福走过这个人,一辆汽车迎面而来,车灯把路面照的雪亮,朱接福无意间一回头,就看见原来巷子口站立着的是一个个头矮矮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顶多一米二,看样子是个初中学生,她穿着一件血红色的连衣裙,裙子的角上已经让雨水淋湿了许多,脚上一双女式廉价塑料拖鞋,,小腿肚上溅了一些泥水。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瘦极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跑她,手臂应该比同龄女生瘦的多,她正伸出右手掌举到脸前,去遮挡迎面而来的汽车大灯灯光。 朱接福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甚是可怜,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小女孩还穿着单薄的夏天穿的连衣裙,独自走在寒风凛冽的雨天街道,也不知道家长怎么当的,不过尽管如此,朱接福也没有理由去管别人的闲事。 朱接福走了很远还在想着这个女孩子,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应该过去询问一下她,说不定能提供一些帮助,这样的雨夜一个女孩子单独行走,会不会不安全。 不过他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里是大城市,不是荒郊野外乡下农村,也许这个小女孩子的家就在附近呢,朱接福决定不去管这个闲事,他到了网吧,玩了三个小时的游戏,看看已经很晚了,朱接福就出来,又照例去吃了一碗面。 这雨还是下个不停,细雨虽小,但是久了路上就有了积水,朱接福大老远走回来,鞋子都湿透了。 他住的那一片区已经来电了,路灯也照常亮起,朱接福大老远的就看见自己租住的屋子灯光明亮,他吓了一跳,以为谁又进他的屋子里了,后来想想,停电以后他就没有把灯开关关闭,只怕又要浪费电了。 朱接福走到楼下,抹抹自己头发上的雨水,准备上楼梯进屋,他一斜眼之际,看到他房间对面的路灯下,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打着雨伞,嘴里吃着东西,正仰头看着朱接福亮着的窗子。 朱接福吓了一跳,他去上网的路上就见过这个小女孩子,就在前面的一两百米远的地方,他都去上网了三四个小时了,这小女孩为什么还在这里?而且她就站在朱接福房屋的对面,仰头看他的窗子。 联想到这个女孩子的衣着,朱接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小女孩充满着诡异,朱接福觉得这个事还得管一管,比较现在已经是快凌晨了。 朱接福拐过头,慢慢向这个女孩子靠近,这个女孩子忽然向远处走动了,朱接福还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询问一下,这个女孩子很快在朱接福隔壁一家的遮雨棚停下来,她蹲下来放下手里的雨伞,这里有一条从一座屋顶排水管流下的一条细流,这个女孩子伸出双手去接了水洗了洗手。 朱接福以为她只是洗一下手,没想到她洗了手以后,双手捧了一捧水,凑到嘴边要去喝,朱接福突然觉得心里一痛,走过去喊了一声:“别喝,那水很脏的。” 小女孩扭过头看了看朱接福,依旧低下头喝了一两口房顶排下来的雨水,朱接福走到这小女孩近前,路灯下看的更清楚,这个女孩子应该有十二三岁模样,长得很是清秀可爱,就是太瘦了,好像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脑后梳着马尾巴,看上去落魄的样子,但是头脸都很干净,不像是流浪儿童,朱接福发现她有时候眼睛转动,常人眼球都是黑白色,她的眼眸里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紫色。 她弯下腰捡起来那把雨伞,这把黑雨伞伞骨的几根铁条都断了,伞面一边都塌了,好像是别人扔掉了不要,她捡回来用,这个女孩子打着伞转回头来看看朱接福,朱接福心里又是一痛,他又想起了邓红梅,她的某个眼神太像邓红梅了,就是那种怯怯的可怜巴巴的感觉。 朱接福看到她斜挎着一个白色的包,这个包有些破损了,好像也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这样的包只有上班了的女性才会背,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子并不合适,她背的这个包开了口,斜着漏出来一包火腿肠,里面应该是有五六根吧,这就是她刚刚的食物了。 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朱接福不说话,朱接福弯下腰问:“你家是这附近的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这个女孩子看着他眨了眨眼,不回答他的话,朱接福等了半天,她就是不说话,朱接福无奈,又说:“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啊。” 这一次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回答他,但是转身向道路远处慢慢走去,朱接福看她走了好远,就走到自己租住房屋的楼梯口想上楼回家,不过他总觉得这样子不管这个女孩子,实在过意不去,他又追了上去,追了一百多米,他就看见这个小女孩子坐在一家小超市外面的遮雨棚下,这个时候了超市早就关门了,她就抱了自己的膝盖,孤单的坐在那里。 朱接福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特别可怜,他想了想,还是不要贸然过去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朱接福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接线警员问明了情况地点,让他不要离开。 朱接福就站在这个超市的对面等待,过了没有多久,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来到这里,朱接福连忙迎了上去,车上共有三个警察,问明了朱接福简单情况,两个警察下车,走到这个小女孩面前。 她看见警察过来也不起身,两个警察耐心的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本地的,有没有父母家人的电话,她好像真是个哑巴,一声都不吭。 最后两个警察无奈,就跟这个女孩子说:“要不你去我们所里,大晚上的这里也太冷了。” 这个女孩子好像听懂了,她马上起身,跟着警察坐进了警车里,警察叔叔又问了问朱接福的姓名电话,登记了一下,然后对他的行为表扬了几句,朱接福看着警车离开,心里的一块儿石头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