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 第一章:祝寿 今夜的皇宫,热闹非凡。 国朝大运六年冬月十九日,是端懿太后六十寿诞,皇上下旨于乾元殿设宴,为太后祝寿。 众人坐定之后,皇上下阶而立,撩衣跪倒。太后急忙命人相搀,皇上摆摆手道“母后抚养儿成人,辅助朕登基为帝,朕深知母后不易,借此六十寿诞之日,儿恭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众臣忙附和道“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站起身,走至皇上跟前,伸手扶起皇上道“皇上有心便好,何必行如此大礼?哀家只望你能够励精图治,勤谨治国,以保我朝江山永固”,皇上道“儿定不负母后所托”。 皇上扶着太后入席坐定,只见这时从殿外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浓厚的妆容,一身大红的礼服妖艳无比,头上的步摇因着摇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走至阶前,躬身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仍旧顾自抿着茶水。乐贵妃跪在地上,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一时间尴尬无比。 皇上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贵妃快起来吧,今日是太后寿辰,因何来的这样迟?”乐贵妃道“臣妾因今日是太后娘娘圣寿之期,不敢怠慢,特在紫云宫为太后娘娘准备寿礼”皇上笑道“贵妃有心了,不知你这寿礼何在?”这时,乐贵妃起身立在一旁,身后的太监上前展开抬着的一轴素色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百种寿字。乐贵妃上前再次跪下 “陛下,太后,这幅百寿云锦,是由云儿手书。臣妾绣成,特此恭祝太后,千秋万代,多福多寿!”。 一时间,殿内一片夸赞之声。这个说“贵妃娘娘果然是温良恭孝,良仪淑德”,那个说“二皇子也是至孝之人,难得如此有心了!”总之是一片恭维之声,跪着的乐贵妃,座上的李梓云,甚至于乐贵妃的父亲太师乐东楼脸上更是忍不住的笑意。 但唯独太后娘娘脸上依旧淡漠 “难为贵妃有心了,刘嬷嬷,收下吧” 之后便没再多说一句。殿中之人见此,便已知太后之意,瞬间就没了声音,只剩下乐贵妃站在阶下脸上风云变幻,二皇子在座上仿佛要捏炸了酒杯,乐太师更是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桌子底下。皇上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对乐贵妃笑着说“贵妃辛苦了,快入座吧”,乐贵妃勉强一笑道“是”。 还未等坐下,便突闻殿外鼓声阵阵,众人皆不知何事,都将目光看向殿外。只见两只舞狮在把势的引领下,从殿外舞进了殿内,两只狮子上下翻腾,两只狮头左右摇摆,看的殿内众人尽皆叫好,太后也是高兴的很。舞到正精彩处。两只狮子直直的立了起来,口中吐出两道红绸,上面烫金大字写着“天地同寿,日月齐光”。太后笑道“这也是有心了,哀家很久没有看到舞狮了”。 这时,只听下边说“皇祖母,可否喜欢孙儿为您准备的寿礼?”,太后一愣,随后便笑道“谦儿,乖孙儿,你在何处说话?”这时,打头的一只狮子摘下头套,露出了一张白皙的面孔,因为剧烈运动,更增添了一层淡淡的红润,一双丹凤眼,似喜非喜,两道浓眉如墨画,真似金童转世,让人一眼即再难忘记。太后见此更加高兴,忙招手道“谦儿,来皇祖母这儿”,李梓谦将头套扔给旁边的小太监,走至太后身边。太后拿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道“谦儿,你的孝心皇祖母自是懂得的,何必累着自己为哀家作这样的寿礼?看这一身的汗,快去添件衣服,莫要病了”。李梓谦笑了笑“孙儿身体壮着呢,没事的,皇祖母莫要挂心”,太后佯嗔道“莫耍贫,你自小身子就弱,快去!生病了又要几日难受”皇上也附和道“谦儿,快去添件衣服,莫要让父皇和你皇祖母挂心”,李梓谦这时才道“那孙儿便先去换件衣服再来为皇祖母祝寿。”太后笑道“快去吧”。 看着李梓谦离去的背影,乐贵妃暗暗咬牙,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二皇子,脸色更是阴沉的很,只顾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第二章:寿宴 三皇子李梓谦,是皇上的心尖子,太后的眼珠子,这是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李梓谦生母孝康皇后为皇上育有一子一女,李梓谦的姐姐紫熏公主已经出嫁,皇上赐婚于辅国将军梁辰之子梁垚。李梓谦年未弱冠,不仅长的好,而且自小聪明伶俐,深得太后和皇上宠爱。三岁的时候,孝康皇后因病去了之后,皇上和太后更是疼爱。皇后刚刚去世,宫里乐贵妃掌权,为了保护李梓谦,太后将其接进坤宁宫,亲自抚养,直长至十六岁方才搬进了尚林苑。 乐贵妃出身低微,但由于皇上宠爱,自皇后去了之后便一直代掌凤印,因而二皇子在宫中也愈发跋扈,出宫建府之后风头更是一时无两,外头甚至都在传说太子之位非二皇子莫属。只有太后一直冷眼旁观,乐贵妃也明白,若要立二皇子为太子,太后这关是必须要过的,所以对二皇子耳提面命,要经常去太后面前走动走动。但是太后每次都是让他碰一鼻子灰,故而渐渐也就没有了再去的兴致。这次太后寿辰,乐贵妃让他费尽心机为太后准备了一轴云锦百福,没想到太后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连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说,这让他甚是恼怒。又看李梓谦不过是舞了段狮舞,太后便如此高兴,心中怒意更盛,但但碍于众臣皆在,父皇和母妃又在上方安坐,便他也只能一杯一杯的地灌酒,不一会儿醉意便上来了。 李梓谦换了一身衣服再回到乾元殿,众人心中忍不住暗暗赞叹:果然是龙姿凤表,让人见之忘俗。只见他换了一身绣着龙纹的黑色常服,头发辫起攒于发顶,束一顶紫金冠;额上勒一条二龙戏珠金抹额,腰束一条白玉带,脚踩一双粉底小朝靴;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太后见了笑道“谦儿,快快入席吧”。李梓谦见礼之后在席上坐定,扫视了一眼席上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只顾低头喝酒的二皇子身上,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刚喝了几杯酒,李梓谦便有了些醉意,太后见了便道“谦儿,可是醉了?”李梓谦笑了笑道“还是皇祖母知道孙儿”。太后笑道“既是醉了,便先回去歇息吧”,李梓谦道“皇祖母和父皇还在,孙儿怎能离开?”皇上也道“皇儿刚刚舞狮累了一场,自是要多休息休息的,快去吧”,李梓谦方道“谢父皇,谢皇祖母,孙儿先行告退”,皇上摆了摆手道“去吧”。太后又吩咐了句“刘嬷嬷,让御膳房做碗醒酒汤送至尚林苑”。 李梓谦走了以后,二皇子脸色更加阴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禀父皇,皇祖母,孙儿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望父皇皇祖母允准孙儿先行告退”,太后依旧是冷冷的表情,不发一言,皇上只得道“去吧”。二皇子向前差点摔了个趔趄,身后人赶忙搀住,扶着他慢慢地走出了乾元殿。身后的乐贵妃手中的丝帕已被绞的不成样子。 第三章:出宫 李梓谦到了尚林苑之后,脸上的醉意即刻便消失了。看了看殿内无人,便急忙唤身后的贴身太监小卓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小卓子吞吞吐吐道“殿下,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李梓谦挑了挑眉道“那是自然,难不成你反悔了,要去告发我?”小卓子忙道“殿下,怎么可能?奴才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李梓谦道“行了行了,借你个胆儿你也不敢,快带好东西,我想二皇兄应该也出来了,我们快走吧!”。 刘嬷嬷遵着太后的吩咐,去御膳房为三皇子做了碗醒酒汤,亲自端去尚林苑。刘嬷嬷是自太后进宫便服侍着的,太后对李梓谦的宠爱自是看在眼里,而且李梓谦自小聪明乖巧,她也是十分喜爱。到了尚林苑,寝殿内灯火已熄。刘嬷嬷在外回道“殿下可是歇下了?”屋内并无人回答,刘嬷嬷又问了句,依然是无人回答。她觉得很疑惑:按说就算殿下歇息了,小卓子也应该在外间伺候着,为何会无人回应呢?她招了招手,问旁边的侍卫“殿下回来之后可曾出来过?”,那侍卫答道“不曾出来过”。刘嬷嬷疑心更盛,轻轻推开了殿门,外间无人,命人点起烛火,向内间走去,轻轻拢起床幔,床上也无人。正疑惑间,发现在桌子上摊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出宫散心,不久即归,望父皇,皇祖母莫要挂心。刘嬷嬷顿时觉得如五雷轰顶,愣了好一会,才急跑出尚林苑,向乾元殿跑去。 此刻,皇上和太后正在欣赏宫廷乐坊排演的歌舞,刘嬷嬷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在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太后的脸色忽的就沉了下来。看了眼还在欣赏歌舞的皇上,太后道“皇上,今日就到这里吧,哀家累了,你送哀家回慈安宫歇息吧”。皇上方才见太后脸色一变,便知有事,于是便道“好”。众臣见太后和皇上起身,不敢还坐,起身恭送。太后道“哀家今日累了,便先回宫去了,众卿自便吧”。 慈安宫内,灯火通明。 皇上看着手中的纸,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太后更是心急如焚。皇上见太后脸色不好,便道“母后不必挂心,朕已经派人出宫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谦儿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知人事险恶,况且……”,太后说到此,便停住了话头,皇上自然知道太后要说什么,便道“母后不用担心,皇儿出宫的消息我已暂时封锁,对外只道是生了重病,需要休养。故此,寻找谦儿还需要悄悄的进行,朕已经派出了暗卫,谦儿刚刚出宫,相信不会走太远的。”太后道“也只得如此了,只是,谦儿是如何出宫去的?”这时,侍卫统领高行进殿跪禀道“禀皇上,太后,臣夜巡宫闱,发现两名男子被人打晕扔在御花园假山之内”,太后忙道“人在何处?”高行道“臣已经带到殿外”,太后命带进来,二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见过皇上,太后”,太后道“你二人缘何在假山之内?”,二人道“禀太后,我二人乃是二皇子府内侍卫,今日随殿下入宫为太后祝寿,我二人多喝了几杯,就有些内急,然后,然后……”说了几个然后,便再说不下去了。太后与皇上也猜的八九分,挥了挥手,高行把人带了出去。皇上道“母后尽管放宽心,暗卫定会找到谦儿的,况且谦儿又聪明伶俐,不会有事的。”,太后也只得道“只能如此了,希望谦儿可以逢凶化吉,安全回到宫中来吧”。皇上道“母后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朕告退了”,太后道“罢了,你去吧”。 皇上走了之后,太后便唤刘嬷嬷至跟前,交给她一封信“速速派人送至辅国将军府上”,辅国将军是太后的亲侄子,也是紫熏公主的婆家。刘嬷嬷走了之后,太后双手合十“愿菩萨保佑我那三皇孙平平安安,早日回宫”。 第四章:相遇 李梓谦出了宫之后,便和小卓子摆脱了二皇子府的队伍。因着天色已晚,找了好几家客栈才住了下来,因着累了一天,李梓谦躺下便睡了。 二皇子府 二皇子刚刚躺下,贴身太监王培德便来回禀“殿下,宫中派人送来书信”,李梓云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好一会儿才说“唤无影进来”,不一会儿,一个黑影闪身进门站定“参见殿下”,气氛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才听李梓云道“找到李梓谦,就让他一直待在宫外吧”,无影道“是”。无影出去了,他却再也睡不着了,李梓谦,这次,谁还能护着你? 李梓谦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京城多待,不然被找到的可能性就会越大,所以他一大早就带着小卓子出城了。 两人在路上慢悠悠地往前晃,一路上游山玩水,甚是高兴。行了半月有余,才到达了济南城。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二人便又出去闲逛了。小卓子道“殿……哦不,少爷,我们已经出来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去啊?”李梓谦弹了下他的脑门“刚出来就要回去?本少爷可还没玩过瘾呢”,小卓子撅了撅嘴,不再说话。 正说着,只见前边热闹非凡,李梓谦拉着小卓子就过去了,挤进人群,才发现是一座擂台。李梓谦问旁边的人道“这是谁家摆的擂台?”,那人道“这是济南首富王鹏程为女儿摆的招夫擂台”,李梓谦道“何为招夫擂?”那人笑道“这位公子看起来挺聪明,怎得连招夫擂都不知道?这招夫擂便是为女儿招女婿的擂台,说起来也是,这王家的女儿不爱红妆,偏爱练武,如今招夫也是,非要找一个能把她打赢了的人。”李梓谦这才明白。 此时,王家小姐已经站在台上守擂,等待有人上台挑战。李梓谦观王家小姐,虽然并不是花容月貌,但因为经常练武,倒多了几分英气,别有一番风味。正在打量之时,忽见旋风般窜到台上一人,那人自报家门“滨州李钊,讨教讨教”。 李梓谦看那人,五大三粗,身高过丈,面孔硬朗。这时只听王家小姐道“得罪了”,说着,出手便是一掌,那人身形一闪巧妙躲过,不想,王家小姐回掌成拳,腿下一扫,李钊轻巧躲过,回身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王家小姐见了,也从器械架上拿了一把剑,二人又战在一处。 李梓谦看着,便觉这二人功夫皆是不凡,一时半会儿不能比出胜负,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便转身出去,想着找个饭馆先填饱肚子再来观战。哪知,刚转过身,就听身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李梓谦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离开了地面,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直到再次在地面站定,他还未回过神来。小卓子急忙跑过来,话里已经带了哭腔“少爷,少爷……”,刚才真是吓死他了,那把剑不知怎的便朝着少爷飞过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觉得完了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少爷便站在了一丈开外的地方。他跑过去,看着李梓谦呆愣的面孔,轻轻的叫道“少爷?”,李梓谦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怎么了?我……我……我……”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眼,便看的呆了。 第五章:吃饭 一身白衣如雪,如松般挺拔的身材,英朗的面孔,高挺的鼻梁,两片薄唇虽然紧抿着,配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看起来却比他的父皇更加有威严。 李梓谦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把勒在他腰间的手松开了。小卓子看他呆愣的神情,以为他家殿下吓坏了,不住地叫他“少爷,少爷……”。叫了好几声,李梓谦才醒悟过来,对着身后那人道 “你...你...” 结巴了很长时间却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人见他无事,转身准备离开。李梓谦急忙赶上 “嗳,等等,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那人道“不必了”,李梓谦却不死心,跟在那人身后 “不知兄台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人不答,他继续自顾自说道 “我叫李谦,从京城来的,他叫小卓子,是跟随我的书童”。那人脚步突然一顿,李梓谦只顾跟他说话,不提防他突然停了下来,于是便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饭馆到了” 说完就自己进去了。李梓谦愣了会儿神,抬头一看,是一家饭馆,匾额上写着“飘香居”。李梓谦方才想起刚才说要请人家吃饭,于是便赶忙跟了进去。 坐定之后,李梓谦只点贵的,不一会儿,饭菜便摆满了一整张桌子。那人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李梓谦被他的一瞥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呵呵笑道 “既然请你吃饭,自然不能寒酸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人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越凌云”。李梓谦道“你今天是准备参加比武招亲的吗?”,越凌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顾自吃着自己面前的饭。得不到答案的李梓谦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一顿饭吃下来也没再说话。 吃过饭,越凌云起身离开。李梓谦赶忙站起拉住他的胳膊 “你能告诉我你住在哪儿吗?” 越凌云扫了一眼他拉住自己的手,李梓谦忙把手放下 “江湖飘零客,居无定所,有缘再见。”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李梓谦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人已无了踪影。垂头丧气的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也无心再用“走吧,回客栈!”,小卓子塞了满嘴的食物,嘟囔道“我还没吃饱呢”,李梓谦却似没听到一样,起身走了,小卓子也只得跟了上去。只是在他们离开后,旁边桌子坐着的人也起身结账跟了上去。 第六章:王府 心情莫名有些烦躁的李梓谦本想直接回客栈休息,双腿却鬼使神差般将他带到了比武招亲的擂台旁。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台上,而是急切的在搜寻着什么人。 这时却听身后有人说话“公子?”,他迅速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甚是华丽。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笑道“敢问,尊驾可是在唤我?”那人道“正是”。李梓谦疑惑道“不知尊驾唤在下有何指教?”那人道“鄙人姓王,乃王府大管家,我家小姐今日上午在擂台上不慎差点误伤公子,本想当面赔罪,不想公子已无踪影,方才在台上见到公子,特命在下请公子前去”,李梓谦更加疑惑“在下并未上擂比武,怎的说伤我?”,那人笑道“公子莫非忘记了那把飞剑?”李梓谦方才醒悟道“原来如此,请先生转告小姐,不必如此在意,在下并未受伤,请她莫要挂怀”。那人却道“公子莫要推辞,若小姐知道我请公子不来,恐要见罪了”。李梓谦无法,只得随着他前去。 那人带着他走到一辆马车前,请李梓谦上去。李梓谦道“这……?”,那人笑道“此处非谈话之地,请公子先行前往府中,待今日擂台结束之后,小姐自会相见”。李梓谦本不想如此麻烦,意欲推辞,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思量再三,也只得上了马车。小卓子跟在他之后也坐了上去。小卓子一上车便道“少爷,这王小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李梓谦弹了下他的脑门,嗔道“胡说什么”?小卓子不满地嘟囔道“谁不知道少爷长得好,任谁看到会不喜欢?”,不知为什么,李梓谦听到这儿,心中有种隐隐的兴奋,谁都会喜欢我吗?不自觉的便想起了那张硬朗英俊的面孔,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相貌长的真好! 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家大宅。王家现任家主名唤王鹏程,年轻时也是闯荡江湖的主儿,年纪大了之后,便安定下来,开始做些送镖的生意。靠着多年闯荡积累的人脉,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也把生意扩展到其他方面,经过数年的积累才有了今天的济南王首富。王鹏程年近四十才得一女,取名王玉珍,甚是疼爱。 但这个女儿自小受父亲熏陶,不爱红妆,偏爱练武,王鹏程为此还专门让他拜在了御龙山庄庄主越峰为师。如今芳龄已近二十,却还未娶亲。一是因着众人皆知王小姐是练武之人,无人敢娶;二是王老爷怕委屈了自己的闺女,所以才在城中摆下招夫擂。 到了王府之后,李梓谦被安排在偏厅用茶。王管家告诉他王老爷出去谈生意了,王小姐尚在打擂。请他稍作休息,若是觉得无聊,也可在府中随意走动走动。之后便出去忙了。 李梓谦闲坐无事,不觉用了两三杯茶,便觉有些内急。但却不知王家的恭房在何处,心中不觉有些懊悔,早知便不随着来了。无奈只得带着小卓子出了偏厅,解决私人问题。 王家济南首富的名称绝非浪得虚名,看这宅院便知道了:穿山游廊,雕梁画栋。整个宅院修的好似迷宫一般。李梓谦找着找着不觉便迷了路,不仅没找到恭房,连偏厅也不知怎么走了,心中更加觉得烦躁。 这时,忽听空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李梓谦不觉心中一喜。随着琴音而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花园里。此时仍属严冬,花园中也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并无花可赏。只是在花园的小亭中,一人席地而坐,一把长琴置于腿上,那悠扬的琴音便是由此而来,旁边火炉上咕嘟嘟地热着酒,那人的面孔在升腾的雾气中虽然不甚清晰,但李梓谦的眼睛却似钉在了那张脸上一般。看着那张不久前刚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面孔,李梓谦再次看的呆了,甚至忘了自己来这儿的本来目的。 第七章:遇刺 猛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公子,我家小姐回来了。”李梓谦方才回过神来,本想上前去搭话,却又被心中的疑惑阻住了脚步:他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他已经参加过比武招亲了?再难不成他已经赢了擂台,做了人家女婿了?心中的诸多疑惑让他不敢近前,只得在仆人的带领下再次回到偏厅。。 王玉珍看见他进来,忙迎上前道“公子久等了”,李梓谦道“无妨”,王玉珍笑道“我自小练武,不懂那些繁文缛节,便就直言了”,李梓谦只是淡淡笑着,并未搭话。王玉珍继续说道“今日玉珍失手,险些误伤公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所以才请公子前来,当面致歉”。李梓谦抿了一口茶水道“王小姐不必如此,只是……”,王玉珍道“只是什么?”,李梓谦刚要答话,就听外边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女儿,听说你的乘龙快婿来了,在哪里,快让父亲见见”。 李梓谦转身,就见从外边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高,方勉阔颐,宽额横眉,络塞胡须。李梓谦猜这人便是王玉珍的父亲王鹏程,只是身上凌冽的气质已经渐渐磨平,更多的是一种商人的圆滑与沉稳。 王玉珍忙嗔道“爹,你胡说什么,这位公子只是来咱们家做客,详细的我稍后再跟您解释”。王鹏程细细打量李梓谦,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只怕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吧?若是能得他为婿,倒也是不错。心里想着,脸上笑意更盛“不知公子贵姓?家住哪里?可曾婚配?”,王玉珍斜了他一眼,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盯着李梓谦。李梓谦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 “小生李谦,自京城而来,只为游山玩水”。 王鹏程却笑道“既然游山玩水,又怎能无佳人相伴?”,说着目光便看向自己的女儿。王玉珍忙道“不知公子现住何处?”李梓谦知是为他解围,便道“裕隆客栈”。王鹏程道“客栈条件简陋,不如到我府中暂住”,不待李梓谦拒绝,便又喊道“管家,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管家应了一声下去了。李梓谦本想继续推辞,脑海中却出现了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也就不再说话。 让小卓子去客栈取来行李。晚上,王鹏程非要拉着他喝酒。饮了不一会儿,李梓谦便有了些醉意。王鹏程见此,呵呵一笑“公子酒量可是不行,珍儿的师兄号称千杯不醉,只是现在不在府中,不然可让你领教一下,哈哈”,李梓谦笑道“员外叫我小谦就好,只是平日家中人管教甚严,平日是不许我饮酒的”,王鹏程道“如此正好,若你不嫌弃,便叫我一声伯父吧!”,李梓谦忙起身说“伯父说哪里话,能得您如此抬爱是我万分的荣幸了”,王鹏程笑着说“既然你叫我一声伯父,那玉珍自然就是你的姐姐了,以后你们可要互相照顾啊!”,说着便让王玉珍来给李梓谦敬酒,两人互敬了一杯酒,以姐弟相称,这关系就更近了一步。 三人又饮了几杯,李梓谦精神越发不济,王鹏程见此,也不再多留,就让小卓子服侍着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小卓子为他打来净水洗面,待他躺下之后,为他盖好被子便出在外间伺候。 李梓谦醉意上来只觉头脑昏沉。正要入睡时,忽听得轻微的脚步声。他小时身体弱,太后便让宫中的侍卫教他练武,虽然学的并不出色,但却锻出了习武之人的警觉。 这脚步之声若有似无,定是轻功卓绝之人。他猛地就清醒了,感觉那人越来越近,脑中迅速想着应对的方法:此人深夜前来,定不是来保护自己的,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来杀自己的。手边并无可以防身的工具,那就必须要先发制人。思及此,便准备行动。 却忽听打斗之声骤起,他旋即掀开床幔,就见一黑一白两个人正战在一处,小卓子听见里间动静,急忙跑进来,顿时被吓得呆了,李梓谦看他站在原地不动,便喊道“傻站着做什么,快去叫人”,小卓子方才猛醒,跌着脚跑出去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那刺客见势不好,虚晃一招,跳出窗外,越凌云本想追出去,却感觉袖子猛地一沉。李梓谦拉着他“别追了!”,他不知道刺客究竟有多少,此刻,只想有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越凌云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微红的眼角,不觉便放松了身子,轻轻地说了声“好”。 第八章:相伴 王府护院赶到的时候,李梓谦酒已醒了大半。 王鹏程见越凌云也在,疑惑道“凌云,你怎么在这儿?”,越凌云说“师叔,我只是偶然路过,听到房内有动静,才进来一看究竟”,李梓谦说“今天多亏了越少侠”。王鹏程也便不再多问,只是略带疑惑地问李梓谦“小谦一个文弱公子模样,怎会惹得刺客追杀?你可是与江湖之人结仇?” 李梓谦对刺客的身份已经有所察觉,却不可对人明言。只得扯了个谎道“事已至此,有些事也不得不对各位据实以告。我此次外出并非单纯只为游山玩水。我家也是京城大户,只是我生母早亡,继母和兄弟又因家产之事对我百般苛刻,然而我并不愿因家产而使得家中不宁,便偷跑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这次的事,我想便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听完这番话,众人都不再说话,一是对于别人的家务事不便插嘴,二是心中对这位李公子生出一阵同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正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小卓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了“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李梓谦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也没有责怪他“我没事,多亏了越少侠”。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越凌云,依旧只是淡淡的模样。小卓子哭着说道“少爷,我们回去吧,如果让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李梓谦恐怕他一时激动,把自己的身份抖落出去,忙截住他的话头“别哭了,去休息吧,我没事”,小卓子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离开了,李梓谦无法,也不再赶他。 王鹏程见状,便道“既然无事,时候也不早了,那就让小谦早些歇息吧”。说完,就要离开。越凌云也要跟出去,李梓谦忙道“越少侠留步”,越凌云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李梓谦低声道“能不能请越少侠留在我这儿,万一刺客再回来呢?”说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还未等越凌云开口,王鹏程道“这样也好,刺客此次未得手,恐不会善罢甘休,凌云,你就在此保护小谦吧”,越凌云便不再说什么。等人都走完了,房间里就剩下李梓谦和越凌云,小卓子依然在外间伺候。 李梓谦看着越凌云,见他只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轻咳了一声道“越少侠,来休息吧”,越凌云道“不必了,我就坐在这儿就好,你歇着吧”。李梓谦还想再说什么,见他已经把眼闭上了,便自觉住了口,躺下歇着了。刚闭上眼睛,就听越凌云说了一句“叫我凌云就行”,李梓谦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 这一夜,是他自出宫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九章:师兄 李梓谦次日醒过来的时候,越凌云已经回去了。小卓子服侍他梳洗更衣,收拾停当之后,就见有人来请,说是王员外摆酒为他压惊,李梓谦推辞不过,就领着小卓子过去了。 他到的时候,三人已经在等他了。见他来了,王鹏程笑着说“小谦昨晚刚入住我府就遭逢惊吓,是我招待不周了,所以今天特地为小谦摆酒压惊”,李梓谦笑了笑道“伯父客气了,这事本是因我而起,再者说若无越...”,说着,看了眼越凌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若没有凌云相助,我恐怕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了”。王鹏程听到这儿,笑了笑说“看来你和凌云已经认识了,也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 李梓谦举杯说“第一杯酒敬伯父,感谢您的热情招待”,说完便一饮而尽,王鹏程也不推辞。李梓谦又举起一杯“第二杯敬凌云,感谢你的两次相救”,王鹏程疑道“两次相救?”,李梓谦道“是啊,擂台那次也是凌云出手相救”,王玉珍这时道“怪不得那天我看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原来是师兄”。李梓谦道“师兄?”,王玉珍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和师兄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我拜师兄之父为师,而师兄则拜我父亲为师,所以我们也算是同门的师兄妹了”,李梓谦听到这儿,突然地就松了一口气。 看着越凌云只顾饮酒吃菜,李梓谦道“上次听伯父说凌云是千杯不醉,不知是不是真的?”,越凌云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李梓谦无奈地说“凌云,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王玉珍笑道“小谦莫见怪,我师兄自小便是这样,严肃死板,连我也很难得他一个笑脸。不过,师兄能让你叫他凌云,想是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李梓谦心中高兴,不过又看见越凌云那张自坐下便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心道:整天这么端着不累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对我笑一下! 心理想着,嘴上却说“凌云,不如你教我喝酒吧?我每次不过喝一两杯就醉了”,越凌云只说了三个字“自己学”。李梓谦还想再说什么,越凌云起身道“师父,我出去办事了”,王鹏程道“去吧”,说完,越凌云便出去了。 李梓谦心中郁闷,连着喝了好几杯酒。醉意上来,便忍不住问王鹏程“凌云是不是不喜欢我?”,王鹏程笑道“凌云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御龙山庄在济南城也有几处产业,这次凌云来这儿就是为了铺子年终的结算,所以比较忙,小谦勿怪”。李梓谦自小长在宫中,不曾听闻过御龙山庄,于是便脱口而出说“御龙山庄?”,王鹏程刚要回答,就听王玉珍笑着说“奇了,小谦竟不知御龙山庄?这御龙山庄乃是跟随我朝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越雷将军所建,太祖皇帝亲自赐名御龙山庄。只是自越雷将军之后,越家人便很少参与朝政。到我师父这儿,越家已经完全退隐江湖。而且御龙山庄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只因为御龙山庄的御龙剑法独步天下,目前尚未遇到敌手”。李梓谦这时才恍惚记起,小时曾听皇祖母提起过越雷这个人,只是已经不是太清晰。 李梓谦喝了四五杯酒,只觉得眼皮如千斤重。王鹏程见状,知道他是又醉了,便让小卓子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第十章:小扁担 李梓谦去找王鹏程告别的时候,正好听到王鹏程与王玉珍在商量给御龙山庄送节礼的事。 御龙山庄的现任庄主越战是王玉珍的师父,而且和王鹏程是师兄弟,于情于理这个节礼都是不能少的。李梓谦去的时候,父女二人正在争执该由谁送过去。王玉珍说她已经好久没见师父了,所以此次节礼必须由她亲自送过去。王鹏程则说路途危险,由管家直接派人送过去就好。父女俩人争执了半天,谁也不让谁。 李梓谦想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御龙山庄看看,而且他对越凌云的不辞而别感到十分生气,所以他要当面质问他。于是便道“伯父,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王鹏程说“什么主意?”,李梓谦笑了笑说“既然姐姐执意要去御龙山庄,不如伯父就直接应了吧”,王鹏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决不答应!”,李梓谦笑了笑说“伯父听我说完,且不说您的名头在外,单单御龙山庄就足以让贼人望而却步了,姐姐又武艺超群,想来路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正好我近来也要外出转转,不如就随着姐姐一起前往,路上也可有个照应,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王鹏程抿了口茶,想了想说“这...”,王玉珍看她父亲有松动的迹象,赶忙上前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爹,你就让我去吧,我真的很想我师父!”,王鹏程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儿对他撒娇,无奈地说道“那行吧,但是我必须要加派人手保护你”,王玉珍见他父亲答应了,自是高兴,对着李梓谦调皮地挤了挤眼,权当感谢。 李梓谦见事已成,心中高兴,想起今天要去取画,于是拉着小卓子就上街了。 正走着,突然,李梓谦被撞了一下,那人急忙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李梓谦本也没太在意,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一摸身上,果然,钱袋子不见了!李梓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刚才那个人,转身一看,那人还没走远,李梓谦大喝一声“抓贼!”,那人一见被发现了,撒腿就跑,李梓谦在后边紧追不舍,小卓子跟在李梓谦身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梓谦因为之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功,所以体力还是可以的。那贼倒像是新手,跑了没一会儿速度就慢了下来,最后被李梓谦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李梓谦看那贼,竟还是个孩子!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把你送官”,谁知那孩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说“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官,我把钱还给你,我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办法才偷你的钱啊!”,李梓谦看他哭的可怜,心下一软“你把钱还给我我就不把你送官”。 小卓子这时赶上了,喘着粗气说“少..少爷,别..别信他,这人一看就是个惯偷!”,那孩子一听,刚才的可怜劲儿全没了,冲着小卓子就喊“你谁啊你?少爷都说不用送官了,要你管啊!”,小卓子一听,登时就急了,也朝他嚷嚷“那是我家少爷心软,被你骗了,就你这手法,一看就是经常偷东西的人!”,那孩子继续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小卓子还想再说,李梓谦嫌他们吵得头疼,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一挥手,冲着那孩子说“把钱给我,你走吧”! 那孩子瞬间又是一副可怜样“少爷,我好几天没吃饭了,真的”,说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梓谦,李梓谦无奈地说“算了,钱给你了,你拿着吃点东西去吧”,那孩子却说“吃了这顿,下顿呢?”小卓子看不下去了“怎么着啊?还想让我家少爷管你一辈子不成?” 那孩子狠狠瞪了小卓子一眼,又转向李梓谦可怜兮兮地说“少爷,要不然就让我跟着伺候你吧,我没有别的要求,你只要让我吃饱饭就行了,要不然我还要去偷钱过日子!”。 李梓谦看着那孩子,长得圆滚滚的,挺可爱,想着反正也不多这一张嘴,还能让他改邪归正,于是就答应了“那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若是再被我发现偷东西,我就立刻把你送到官府去!”,那孩子猛地一顿点头。 小卓子在一旁急的跳脚,那孩子挑衅地冲他看了一眼,小卓子恨的牙根痒,但无奈少爷已经答应留下他了,只能在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收拾他。 李梓谦问那孩子“你有名字吗?”,那孩子说“他们都叫我扁担”,李梓谦乐了“我看你叫圆蛋还差不多!算了,以后你就叫小扁担吧”,那孩子高兴地说“是,少爷”。 走的时候,小扁担冲着身后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就急忙地跟上了李梓谦。 第十一章:动身 李梓谦他们回到王府中的时候,王玉珍正在带人将节礼装车。 李梓谦问道“姐姐,何时可动身?”,王玉珍回身看到李梓谦身边除了小卓子之外又增加了一个小胖子,好奇地打量了那个小胖子一眼笑着跟李梓谦说“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小谦,这孩子是你刚收的?”,李梓谦看了一眼小扁担,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的很,于是也笑着跟王玉珍说“是啊,我看他可怜,正好我身边现在就小卓子一个,所以就让他过来和小卓子做个伴儿”。 小卓子撇了撇嘴,嘟囔着说“我自己可以,不用他”,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小扁担给听到了,小扁担斜了他一眼,突然谄媚地上来,掺住他的胳膊,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小卓子哥哥,你上了年纪了,来,我扶着你!”,小卓子气的要揍他,被他一闪就躲过去了,李梓谦在一旁捂着嘴发笑,心想“有了这俩活宝,路上就不怕孤单了”。 一旁的王玉珍在看到小扁担躲开的身法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又被一抹笑意所取代,看了眼站在一旁笑的如春风拂面一般的李梓谦,王玉珍心想:果然,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李梓谦带着小卓子和小扁担回到住的院子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回到车边的时候,王玉珍他们已经在等着了,王鹏程交代了女儿几句,又转向李梓谦“小谦,一路上还要劳烦你多多看顾小女了”,李梓谦笑着说“伯父见外了,姐姐身负武功,说不得还要她看顾我呢”,王鹏程摆摆手说“这人各有所长嘛,玉珍武功虽好,但脾气易怒,有时会闯出祸事,你可得随时提点着她啊”,李梓谦恭了恭手,笑道“一定,一定”。 这边刚说完,王玉珍在那边喊了一声“小谦,快上车,我们要走了,父亲,别啰嗦了!”,王鹏程无奈地笑笑,对李梓谦说“那老夫就不多说了,小谦,你们路上小心”,李梓谦点了点头,带着小卓子和小扁担上了第二辆车。 刚上车,小卓子和小扁担就因为谁服侍少爷谁赶车的问题吵吵起来了,小卓子说“你刚来,还不知道少爷的习惯,所以你在外边”,小扁担反驳他“我年纪小,不会驾车,再说了,我不得学者着照顾少爷的起居嘛”,小卓子点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学?少爷这么金贵的人,你照顾不好你担待的起吗?”,小扁担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谁也不让谁。 李梓谦在车里听他们吵的头疼,叫小卓子“小卓子,他年纪小,你不会让着他点?这样,你在外边看着,让他进来伺候吧”,小卓子叫了声“少爷...”,李梓谦说“就这么定了,别吵了,别耽误上路”。 小扁担挑衅的看了小卓子一眼,钻进车里去了。小卓子气哼哼地坐在外边,咬牙切齿“你小子最好别犯到我手里!” 王家是济南城首富,节礼自然不会寒酸。一行人驾着车浩浩荡荡地出了济南城,直奔大路而去。 第十二章:再次遇刺 御龙山庄坐落于云中城外,御龙山麓。 这座山原本不叫御龙山,只因太祖亲赐,才得名为御龙山,而御龙山庄也因此得名。 自济南城至御龙山需要三日路程,李梓谦他们又带着许多节礼,车马繁重,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行至第三日,行至云中地界,看看天晚,王玉珍和李梓谦商量说“今日天色有些晚了,不如先进城找家客栈住下,今日暂歇一宿,明日再继续赶路”。李梓谦恰也觉得有些累了,便答应了。找了一家客栈,用过饭之后,就各自回房歇着了。 李梓谦回房的时候,小卓子和小扁担又在吵架,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李梓谦大喝一声“你们给我安静点”,俩人被他这么一吼,霎时就都闭了嘴。李梓谦问他们“你们又吵什么?”,小卓子说“我安排他在外间伺候,他不愿意,非要在里边伺候”。 李梓谦一听,各自敲了一下他俩的脑袋“你们怎么这么笨?轮流着来不就行了,吵什么吵?再吵我就把你们俩都给发配到外间去”,小卓子撇了撇嘴,瞪了小扁担一眼,小扁担被他瞪的多了,也不在意,只是向着李梓谦说了一声“还是少爷聪明”。 李梓谦倒是很受用这句话,摆了摆手“小卓子你先伺候着我躺下吧,小扁担,你先去休息,晚上守夜”,小扁担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小卓子看他下去了,转向李梓谦说“少爷,你可不能这么再纵容这个小扁担了,越来越大胆了”,李梓谦笑了下“他还是个孩子,你平时多让着他点”,小卓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李梓谦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可以见到越凌云了,心里不免生出一丝喜悦:不知道他见到自己会不会觉得惊讶?,想到这里转而又生出一丝气愤:竟敢跟自己不告而别,这次一定要当面质问他是不是当自己是朋友!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喊叫,李梓谦心说不好,赶紧起来穿衣。刚要出去看看,小扁担就进来了,看到李梓谦要出去,急忙拉着他“少爷,你不能出去,外边有贼人来劫节礼,王小姐正带人在外边和贼人打斗”,李梓谦急道“那我更得出去了,王员外来的时候让我一定要照顾好王小姐,如果她出事了,我怎么向王员外交代?”,小扁担却坚决的说“少爷,无论如何,你待在屋里不能出去”,这时候小卓子也过来了,一看李梓谦要出去,急忙拦着他“少爷,外边这么乱,你不能出去”。 李梓谦无奈,只得坐下,脸上却是焦急万分。小扁担向着小卓子说“你在这儿看好少爷,我出去看看,记住,千万别让少爷离开屋中一步”,小卓子刚想问他凭什么这么支使自己,但看着他脸上突然冷下来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幼稚,倒是多了几分杀气,身上打了个冷战,愣愣的点了点头。 小扁担安排好李梓谦就出去了。小卓子愣了好一会才呆呆地向李梓谦说“少爷,你绝不觉得这个小扁担有点奇怪?”,李梓谦看着小扁担消失的背影,竟然微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有什么奇怪的,你想多了”。 第十三章:再见凌云 屋外,王玉珍看着这群黑衣人,持剑就冲了上去。但很快她就发现这群人很奇怪,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在节礼,而只是缠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正在疑惑间,突然看到人群中又冲进来一人,那人手中只一根木棍,却耍的遍体纷纷,如飘瑞雪,上下翻腾,若舞梨花。 往那人脸上看,却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孩童模样。王玉珍虽然有些好奇,但此时也顾不得问了。只是冲他喊“你不在屋中保护你家少爷,出来做什么?”,小扁担喊“我家少爷不放心,我出来帮忙!”,王玉珍急道“这群人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来劫节礼的,好像在拖延时间”,小扁担一听,霎时停了手,脸色惨白,大叫一声“不好,我家少爷”,不觉棍风又凌厉了些,冲出重围向房间跑去。 李梓谦和小卓子在屋子里焦急地等着,听着外边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李梓谦越发地坐不住,若不是小卓子拦着,早就跑出去了。 正在焦急间,突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奔李梓谦而来。李梓谦一惊,急忙躲开,那人一击不成,回身欲再刺,就觉得腰上一沉。 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小卓子抱住了腰。小卓子冲李梓谦大叫“少爷,你快走啊”,李梓谦却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并未有一丝慌乱。 冷冷地笑了声“二皇兄对我可真是好啊,时刻都记挂着我”,那人一听猛地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抬起胳膊在小卓子脖子上敲了一记,小卓子就被打晕了过去。无影冷冷地看着李梓谦“殿下,得罪了”。李梓谦笑了笑,却带上了苦涩的味道“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抢什么,他难道真的这么容不下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若他真的想要我的命,你拿去吧”。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着无影的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他知道二皇兄从来容不下自己,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明明记得小时候二皇兄待自己是极好的,两人一起爬过树,捉过知了,一起捉弄过那个向父皇告密他们逃学的小太监,也因此一起被父皇教训了一通。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拿自己当弟弟,而是敌人。现在他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自己死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能再在皇祖母和父皇跟前尽孝了,想到这里,李梓谦的眼中无声地滑落了两行清泪。 无影看着李梓谦突然流下的两行泪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就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正在这时,就听耳边一声风响,眼前一把长剑直直地向自己飞来。 无影一惊,但这剑来的凌厉,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接了。握紧手中剑,身子一斜,避开锋芒,将剑一横,向上一挑,那剑瞬间就转了方向,直插进了房梁之中。 无影回身一看,只见一人,一身白衣,冷峻的面容仿佛千年的冰潭,分明的线条,似是妙手画就。那人冷冷地看着他,纵使是杀了无数人的他也只觉得一片冰冷。 李梓谦等了许久,并未等到冰凉的触觉,却突然觉得身边有一股强大的压迫。睁眼一看,越凌云就站在他的旁边!他既惊又喜,忍不住问他“凌云,你怎么在这儿?”,越凌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直直地看着无影,李梓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无影之前和越凌云交过手,自知不敌,恨恨地瞪了李梓谦一眼,转身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第十四章:吃醋 小扁担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少爷和一个冷着脸的白衣男子相对而立。 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多想,冲着那人喊了一声“你是何人?不许伤害我家少爷”,说完,持棍就要往上冲。越凌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动不动。 眼看棍子就要打在越凌云身上,李梓谦一着急,飞身就抱住了他。小扁担虽然及时收力,但这一棍子砸在李梓谦身上,还是让他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越凌云原本是想在小扁担棍子到的时候伸手接住,以他的内力,应该不成问题,但李梓谦的突然出现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看着李梓谦突然扑倒自己身上,他的意识有一刻是空白的:毕竟许多年了,不曾有人再近过他的身。 感觉身上人的脑袋一沉,越凌云急忙伸手抱着他。把人放到床上,扯开衣服看了下,身上一道青紫。小扁担在一旁又急又悔,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这时,王玉珍也从屋外赶了过来,看李梓谦趴到床上,身上一道青痕,惊讶道“小谦怎么了?”,小扁担哭丧着脸说“我打的”,王玉珍更惊讶了,还想要问,就听他师兄说“去打一盆清水”,小扁担一听,飞速就跑了出去。 王玉珍这时才想起问师兄“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越凌云说“我接到书信说你们到了此地,担心你们出事,所以特地来保护你们”。 王玉珍听了撅着嘴说“师兄是信不过我吗?”,越凌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姑娘家的,应该学的温柔点,别整天打打杀杀的”,王玉珍嘟囔着说“就喜欢弹脑门!”。 李梓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趴在床上看着他们师兄妹二人这么亲密,觉得心里堵的慌,有点酸酸的味道,有些生气地趴在床上一声不吭。 还是王玉珍先看到他醒了过来,冲着他温柔一笑“小谦,你没事吧?”,越凌云也转过身去看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只是如果略多加观察的话,就可以从冷淡中找到些担心的神色,只是李梓谦正在气头上,看着他瞬间就冷下来的表情,心中的气更大了,但面上还是微微笑着“无妨,就是有点疼”。 正巧,小扁担这时把水打了过来。看见李梓谦醒了过来,眼泪就掉了下来“少爷,对不起我错了,你罚我吧”,李梓谦看他哭的可怜,再者也知他是为自己好,便也不忍心责罚他“别哭了,来替我擦擦,上点药”,小扁担答应了一声,正要动手,就见旁边有人伸手就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小扁担一看,正是那个白衣公子。 小扁担心想若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也不会误会,也就不会误打少爷,想到这儿,心中不免生了一股气“你谁啊你?”,王玉珍急忙上前解释说“小扁担,这是我师兄越凌云,师兄,这是小谦新收的小仆小扁担”。 这时,李梓谦说话了“区区小伤,不敢劳烦越大侠,让小扁担来吧”,虽是谦让的话语,却是冷淡的语气,越凌云皱了皱眉,但还是把毛巾交给了小扁担,转身出去了。 王玉珍跟李梓谦道了声好好休息也赶紧跟了出去。看着他们二人出去的背影,李梓谦心中暗暗腹诽越凌云:好你个越凌云,我替你挡了一棍,你就这样对我,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第十五章:打屁股 小卓子醒来看到李梓谦背上的伤,问清了缘由,登时就急了。冲着小扁担就发了一通火,小扁担却不像往常一样和他吵,只是低着头默默地不吭声。 李梓谦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冲着小卓子一瞪眼“行了你,这事不怪他,是我自作多情!”,想起越凌云刚才的表现他心里就来气,自己明明是担心他,替他挨了一棍,他却连个笑脸也不给! 越想心里气就越大,小卓子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赌气似地说“不吃了”!小卓子见自家少爷心情不好,也不敢再问,只是出去让厨房准备点吃食,热在火上,等李梓谦想吃的时候即刻就可以端过来。 李梓谦趴在床上,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是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迷迷糊糊地往旁边一看,桌子上摆着几个小菜,一碗白米。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不是越凌云又是谁? 李梓谦心里是高兴的:看来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半夜还来给自己送饭。但还是强自撑着一口气“越大侠,真是不好意思了,为我一点小伤,耽误您睡觉,还大半夜的给我送饭”,越凌云听了,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突然,越凌云站起来转身就走。李梓谦见他要有,想去拦他,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 “嘶”的吸了一口气,又趴回了床上,脸冲向里边,想着自己堂堂三皇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就算在宫里,也没人敢这么给自己甩脸子看。现在可倒好,自从遇见了这个越凌云,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屈就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甩脸子给自己看。“我再这么屈就他,就罚我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李梓谦在心里暗暗发誓,不想誓言最终成了真。 正在自己委屈的眼泪都要掉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背上一凉。回身一看,却是越凌云拿了毛巾替他擦洗伤痕,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将里边的粉末倒在水碗里化开,用手指沾着药水抹在他的伤痕上。 越凌云的手常年练武,不像李梓谦的那么白嫩,反而是有一种经年的沧桑之感:粗糙中带着一股温热。 李梓谦感觉着背上传来的阵阵酥麻,心里的气立时就消掉了一大半儿。但还是装作很气愤的样子“你不是走了,又回来干嘛?你就算不管我我也死不了”!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传来,背上的感觉也消失了,李梓谦以为这人又走了。正要翻身坐起,突然就听啪的一声,然后从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感。 李梓谦意识到,他被越凌云打了屁股!早知道,这世界上第一个打他屁股的人不是父皇,不是皇祖母,也不是皇姐,而是越凌云!李梓谦腾地就急了“你大胆!”。 转身就看到越凌云唇边一摸浅笑,李梓谦的怒气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这抹笑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李梓谦看仔细,越凌云便又迅速恢复到那副冷淡脸,冷冷地对李梓谦说: “吃饭” 第十六章:回忆初见 李梓谦有生以来吃的最憋屈的一顿饭就是这顿饭。 被人打了屁股不说,还被人逼着多吃了两碗饭。想想自己,从出生以来,谁敢这样对他? 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李梓谦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知者无罪。然后,就以这个借口接受着越凌云的各种“虐待”。 在吃下第三碗饭的时候,李梓谦终于撑得什么也不想吃了,把碗向桌子上一推“撑死我了,不吃了”!越凌云看着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嘴角勾了个若有似无的笑,可惜李梓谦并没有看到。 李梓谦心想:不能只让他欺负我,我要以牙还牙! 越凌云正想把李梓谦吃过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听他突然大叫一声“哎哟,肚子疼”!然后就看他捂着肚子,大叫着“肚子疼,疼死了”,说完,还用眼直瞥越凌云。越凌云见他疼得这样厉害,心里也有几分着急:刚才不应该逼着他吃这么多的。急忙问他“你怎么了?”。 李梓谦依旧装出一副很疼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都是你,刚才让我吃那么多,现在我撑得肚子疼,你说怎么办吧”?越凌云说“要不,我帮你揉揉?”,李梓谦就等着他这句话,听他一说,立刻就说“好!”。 越凌云觉得自己上当了。看着李梓谦奸计得逞的笑容,他觉得有些无奈,却又有些隐隐的高兴:这人真有意思!忍不住想到了第一次看见他。 越凌云第一眼见到李梓谦的时候,是在师妹王玉珍的擂台下。彼时,他在后台看着师妹与李斌比武,那人看着一身正气,却暗招频出,师妹一个不小心,长剑就被他给崩了出去,直直地飞向了台下的一人。 那人转身正走,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危险,眼看那剑就要刺入那人的身体,他飞身而出,施展越家独门轻功把他救了下来。 当他看到那人的长相时,不由得一愣:细长的凤眸,如墨的两道弯眉,小巧挺直的鼻梁,红润微张的薄唇,再加上白皙的皮肤,真真的是看不出男女。下意识地往那人喉结上一扫,却原来是有的,是个男人无疑。 放开了搂在那人腰间的手,那人却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抱着他就哭,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被抱着,自己心里略略有点不舒服,转身就走。 那人看到自己时,也有一瞬间的呆愣对着自己“你”了一大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见自己要走,急忙拉着自己说“嗳,你吃饭没?我请你吃饭吧?”,自己当时只想着要上台收拾那个道貌岸然的李斌,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便向擂台走去,却不想师妹已经把李斌收拾了,于是便想去铺子里看下。李谦就跟在自己身后,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我叫李谦,从京城来的,他是小卓子,是跟随我的书童,不知兄台贵姓?家住何方?”正巧,走到一家饭馆门口,自己正好也饿了,便停住了脚。不想李谦只顾着跟自己说话,却不提防一下撞到了自己身上。 看着他迷茫的小眼神儿,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为什么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于是,便只对他说了句“饭馆到了”便进去了。 李谦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几乎把人家饭馆里有的菜都点了一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越凌云觉得这人一定是个败家子! 吃饭的时候,李梓谦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他却只顾着自己吃饭,并不答他的话,他想:如果有一天,可以管住他的嘴,我一定要让他别说话!不想,这无心之想最后却成为了现实。 吃完饭,他自顾走了,却并未走远。看到李谦出来之后便被师父府上管家接走,心中了然。 转身正要走,却看到一个身影紧紧的跟随着马车而去。越凌云便知李谦定会出事,所以暗暗地跟上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第十七章:功亏一篑 越凌云跟着那个身影一直进了王府,便不见了踪影。想着那人一直跟着李谦,怕是冲着他来的。 那天下午,他没去师妹的擂台,而是一直呆在王府。见李谦等在偏厅,想着也无事,便在离偏厅不远的小亭里温了一炉酒,燃起檀香,席地而坐手扶一曲。 以前抚琴时,自己都是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手随心动,曲由心声。只是今天却奇怪的很,自己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耳朵有意无意地听着偏厅的动静。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凤眸微张,便看到了李谦呆愣的样子。心中好笑,琴声却依旧并未停下。原想着他会上前来问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等了很久也不见他上来,只是顾自在那儿纠结。眼看他就要踏步上来,却又被管家叫住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李谦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也去偏厅的时候,下人来报说铺子里有人来请,越凌云只得跟着去了。 回来已近深夜,本想回房直接休息,却不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李谦住的跨院。此时,屋里的灯已经熄了,想着他已经休息了,转身便要回去。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越凌云的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个神秘的身影。没有犹豫,他直接跟了上去。 那人轻轻撬开了李谦房间的窗户,跳了进去。看那人的轻功,与自己不相上下,越凌云心中也疑惑: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李谦怎么会惹到他? 但眼看那人已经进屋,不容他多想,脚步已经紧紧跟了上去。看床上,李谦似乎并未发觉。 黑衣人慢慢向床边走去,越凌云抬脚便跳了进来,那人一看被发现,即刻就转移了目标,拔剑向着越凌云就刺。 越凌云往旁边一闪就躲过去了,那人却突然剑锋一转朝着床上的李谦而去。此时,李谦听到动静,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越凌云急忙伸手扣在那人的肩膀,向后猛地一拉,李谦才堪堪避开那剑锋。 那人连番被越凌云所阻,一时恼羞成怒,出招更为凌厉,直刺要害。越凌云发现这人应该是职业杀手,出招狠厉,且不计后果,只以杀掉目标为止。心中的疑惑不禁更盛。 那刺客只在速战速决,不想突然杀出了越凌云,且武功不在他之下,情知今日事不就,虚晃一招,破窗而出。越凌云本想追出去,不想却被李梓谦拉住了,他的脸上虽未有慌乱的表情,但越凌云知道他担心刺客不止一个。 所以在他要求自己留下的时候,终究还是没有拒绝。那一夜,他未曾闭眼。 第二日,铺中本来有事,但师父说要为李梓谦摆酒压惊,问他要不要作陪的时候,他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酒桌上,李梓谦提出要让他教他喝酒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气,借口铺中有事,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明显看到那人有些不高兴。 原本他以为铺中并无大事,但到了铺子才知道,原来是铺子中账房的银两丢失了一千两。这么大数额的一笔银子丢失是绝对要报官的,最后查明原来是店铺掌柜的拿钱去赌,本打算赢了钱就还上,不想年关越凌云来查账,于是便谎报说丢了一千两。 事情查明之后免不了与官府之人一番应酬,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鼓打定更。想着父亲今日来信说要自己早些回去,脚步不由自主的又到了李谦的跨院,见房中无事,心中却仍不安,在他屋外呆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便辞了师父,回了御龙山庄。本想以后和那人不能再相见了。不想却突然接到师父来信,说师妹护送节礼前往御龙山庄,不日将到,李谦也随着一同去了,让他早做安排。 不知为什么,当他知道李谦随着一同来的时候,便觉得路上会出事。于是,借口接师妹,立刻下了山。 他赶到的时候又是正巧李谦遇刺之时,心中苦笑一声:真真是缘分不浅。 那刺客见又是越凌云,不敢恋战,抽身走了。就在他想开口问李梓谦为何要跟来时,不想突然杀出了一个半大孩子,更让他意外的是李谦,突然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替他挡了一棍。 心中笑他轻看了自己,但也知道这一棍子对他来说是很严重的伤,本想替他敷些药,但那人不知道发什么疯,对他冷嘲热讽。 正好他的小书童进来了,把药递给他就自己就出去了。 晚上,听说他没有吃饭,于是交代了厨房做些先热着。到了二更时分,想着他也饿了,便将饭给他端了过来。不想这人发疯还没完没了的,一时心中生气,对着他的屁股就打了一巴掌。 看着那人又羞又生气的脸,他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于是就逼着他多吃了几碗饭。不想这人吃过之后又开始耍赖装肚子疼,越凌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于是也就顺着他说要给他揉肚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人一再地迁就。看着那人奸计得逞的笑容,他无奈的笑了笑。 正要去给他揉肚子,就见小卓子端了饭进来,看见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小卓子说“少爷,你吃过了?”,李谦说“不仅吃过了,还吃多了,肚子疼”!小卓子看越凌云要给李谦揉肚子,于是便对着他说“越少爷,还是我来吧,怎么能让你做呢”!他微微一笑,看着李谦变得神秘莫测的脸,轻轻点了点头,站起来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他还能听到李谦的大吼“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你给我睡厨房去!”。他心情愉悦的就去休息了。 第十八章:李梓云 京城,二皇子府。 李梓云冷脸坐着,地上跪着无影。 “无影数次失手,请殿下责罚”,李梓云冷冷地说“起来吧”,无影起身侍立在一旁。 “他现在在哪儿?”,无影回道“御龙山庄”。 李梓云刚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住了“御龙山庄?”,无影回道“是,他似乎与御龙山庄的少庄主关系匪浅,属下几次将要成功都被这人所阻”。 李梓云慢慢呷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如此,那便更好办了”。 正在说话间,下人来报,说四皇子到了。李梓云冷笑一声“来的真巧,省的麻烦”。挥了挥手,无影退了出去。 李梓云静静品着茶,不一会儿,便听到外边传来一阵笑声“二皇兄,近来可好啊”。说着,便从外边进来一人:欣长的身姿,俊朗的五官,一身黑衣,衬的整个人更显白皙。 李梓云看到来人,笑着迎上去“四弟,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府中来啊?” 李梓峰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二皇兄吗?自二皇兄出宫建府之后,父皇对你更为倚重,说起来,我可是很久都没见二皇兄了呢”。 李梓云将他让到屋中坐定,李梓峰看了他一眼,他便知这人有话要说,摆了摆手,屋中人尽退了出去。 李梓峰凑近李梓云的耳边说“二哥最近可知道三哥的事?” 李梓云佯惊道“梓谦?我只听闻说梓谦上次因为皇祖母准备寿礼,受了风寒,需要静养,皇祖母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怎么?梓谦病又严重了不成?”,李梓峰微微一笑“二哥,这种借口你信吗?”,李梓云嗔道“四弟不可胡言”。 李梓峰笑着说“二哥,非是我胡说,只是近日我听到消息说,三哥根本不是病了,而是偷偷出宫了,皇祖母这才命人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是病了”。 李梓云惊道“四弟,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梓谦怎么会出宫呢?”,李梓峰继续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已经确定了三哥不在宫中”,李梓云疑道“你如何确定?”,李梓峰说“我派人混成每日往尚林苑送饭的宫人里,却原来那饭送进去之后全都分给了驻守的宫人吃,那些宫人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乱说,如此一举两得,皇祖母果然好算计”。 李梓云说“如此说来,梓谦果然是出宫了”。李梓峰继续说“是啊,听闻皇祖母近来不出宫门,每日只是诵经念佛,不知是为谁啊”。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李梓云,那人却只是顾自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李梓峰突然起身说“二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李梓云忙拉着他说“四弟,你我好久不见,怎么能不痛饮一杯呢?”,李梓峰说“二哥不知,我这次出宫是奉了父皇之命前往护国将军府宣旨,还得赶快回宫中向父皇回旨”,李梓云疑惑道“护国将军府?是何旨意,需要你前去?”,李梓峰微微笑了一下,凑在李梓云的耳旁说“调护国将军梁辰移师宣府”,说完,也不看李梓云的脸色,径直就走了。 宣府,云中之南,与之同为京师北方屏障,战时互为犄角,二城相距不过百里。 李梓云听到这个旨意,脸上霎时就白了。他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再动李梓谦了,父皇这是在明摆着警告自己。 手上一用力,扳指玉碎,化为齑粉。 第十九章:定亲 李梓峰出得二皇子府,身边人问道“殿下宣旨之后不回宫中复命,却转来二皇子府?若皇上怪罪当如何”?李梓云看了那人一眼,是一直伺候自己的太监张文举。 李梓峰冷笑一声“你以为父皇为何让我来宣这道旨意?”,张文举仔细琢磨了一番,霎时就明白了,惊讶道“皇上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幸得殿下聪慧,不然这事可就不全了”。 李梓峰哼了一声说“父皇就是偏心,为一个李梓谦如此大费周章”。张文举笑着说“殿下,三皇子无非是仗着有太后的宠爱,皇上此举想是为了安抚太后罢了”。 李梓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他李梓谦能得意到几时”! 回宫之后,果然,父皇无意似的问了句“可曾见过你二哥了”?李梓峰急忙说“儿臣久不见二皇兄,甚是想念,便趁着今日出宫去了一趟,望父皇赎罪”,说着,急忙跪了下来。 李运隆看了眼自己的这个四皇子,笑了笑“你不必着急,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二皇兄在宫中时,你便与他交好,兄弟之间就该如此,起来吧”,李梓峰说“谢父皇”。 李运隆摆了摆手“下去吧”,李梓峰躬身一揖便下去了。 李梓峰年纪尚小,母妃又没有势力,所以至并没有出宫建府。 交代了父皇的差事,便想着去母妃宫中一趟。路上见一顶小轿,不知抬着谁,径直往太后的慈安宫中去了。心中疑惑,直到进了母妃的流云宫。 张淑妃见儿子过来了,心中欢喜,忙命人准备他喜欢吃的茶点端上来。 却见他一直眉头紧锁。情知有事,屏退了众人,揉了揉他的头说“皇儿,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闷闷不乐的”?李梓峰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问母妃“母妃,儿臣刚来之时,见一顶小轿不知抬着谁进了慈安宫,母妃可知是何人”? 张淑妃听他说到此,笑了下“这又如何不知道,那轿里抬着的是丞相之女,太后这是要为三皇子选皇子妃了”,李梓峰冷笑了一声“太后打的好算盘”! 张淑妃苦笑一声“都怪母妃不得宠,害的你在宫中也无什么地位,若能为你做一门好亲,母妃便是死了也能安心的去,只是,唉……”,说着,张淑妃便落下泪来。 李梓峰见母妃伤心,急忙哄道“母妃切莫伤怀,我与他们同为父皇的儿子,莫非他们比我多了什么不曾?他们有的我也有,凭什么他们都要压在我的头上,孩儿定然要讨回来”,张淑妃听他说此,急忙拉着他说“皇儿,谨言,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又要生出事端”。 李梓峰知道母妃怕事,便安慰她说“母妃放心,在自家宫里,我母子俩说句话也要怕他不成?”,张淑妃只是暗暗滴泪,恨自己不能为儿子做些什么,李梓峰又安慰了一会儿,便回自己宫里去了。 慈安宫中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静静坐着的姑娘,跟旁边的刘嬷嬷说“果然是丞相的女儿,长的可真水灵”,刘嬷嬷也笑着说“那是自然,太后的眼光自是不会错的”。 陈锦心坐在椅子上,听着头也不敢抬,因为来的时候父亲告诉过她“不可直视太后”,她便记住了,自进来行过礼之后,便一直低着头。 太后笑着说“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看看”,她不知该不该,索性就一直低着。太后疑惑道“锦心,哀家让你抬起头来”。 陈锦心不知抬还是不抬,于是就说了一句“太后赎罪,父亲来时交代,让我不可直视您”!坐在她旁边的丞相夫人一听就急了,斜了她一眼。 太后一听,笑了笑“傻孩子,哀家让你看你就能看”。丞相夫人急忙起身谢罪“太后莫怪,我这女儿平日里被她父亲惯坏了,说话不知收敛”,太后笑着说“无妨,我倒觉得她挺直爽,谦儿也是个直爽的,想他们应该合的来” 陈锦心突然问了句“谦儿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他合的来?”,太后愣了一会儿,旁边的丞相夫人急得都想拿手捂着自家女儿的嘴。太后却突然笑起来“锦心,你可真是……”,摆了摆手“刘嬷嬷,将我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不一会儿,刘嬷嬷就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太后接过盒子,冲着陈锦心一招手,陈锦心看了眼母亲,母亲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慢慢的走了上去。 太后拉过她的手,伸手从盒子中拿出了一个晶莹翠绿的翡翠镯子,给她带了上去“带上这个镯子,你可就跑不了了”。 陈锦心并未听懂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旁的丞相夫人倒是听懂了,脸上略有喜色。看她家女儿还在呆愣着,急忙拉着她跪下“谢太后”。太后笑了笑,越看越觉得这个陈锦心与她的谦儿般配。 李梓谦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在皇祖母的安排下定了下来。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把在越凌云身上吃的亏讨回来。 第二十章:越清欢 李梓谦看到御龙山庄的大门时,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 四角飞挑,红墙黄瓦,朱漆大门,门上九颗黄澄澄的铜钉。 李梓谦问旁边的越凌云“你们家怎么修的跟皇宫一样”?越凌云瞥了他一眼“你见过皇宫”?旁边的小卓子被越凌云语气中略带的讥讽刺了一下,立刻回道“见过皇宫算什么,我家少爷就住在……”,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梓谦狠狠踩了一下脚。 越凌云领着王玉珍先进去了,李梓谦回身阴恻恻地盯着小卓子“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坏我的事了,再有一次我就直接把你发配回宫里去”!小卓子忍着脚疼,重重点了点头。 李梓谦这才抬起脚走了进去。小扁担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唉~,真疼”!小卓子当时急得就想踹他,但无奈脚疼,只得作罢。恨恨地瞪了小扁担一眼,冲他比了个拳头的姿势,谁知小扁担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小跑着跟上了李梓谦,气的小卓子在他身后狠狠瞪着他,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看个窟窿一样。 李梓谦到正厅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主位上坐着御龙山庄的现任庄主越恒,旁边是御龙山庄的当家主母凤慧婕,越凌云和王玉珍坐在两边。 李梓谦整了整衣裳,上前一步躬手道“小生李谦见过越伯父,越伯母”。越恒忙道“哎呀,不必多礼,快坐快坐”。 越恒打量了眼李梓谦,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真个是标致人物。 李梓谦知今天要见越凌云的父母,所以特意费了一番心:一身素色云锦,外罩一件纱衣,头发辫成攒于发顶,用玉冠相束,粉面朱唇,精致面容,真真是见之忘俗。 越恒对自家夫人说“夫人,你看着李公子可真是仪表堂堂,不如……”,凤慧婕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拦住话头“急不得急不得”。 李梓谦在座下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疑惑: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迷? 越凌云却是猜到了父母亲的心思,脸色有些阴沉。 正说话间,突然外边传来一个嘹亮的喊声:珍姐姐,珍姐姐…… 王玉珍一听便知道这是越凌云的小妹越清欢。越恒三十岁上才得一女,年方二八,名字取自“人间寡味是清欢”。 越恒夫妇拿着当掌上明珠,越凌云也是宠的厉害,故而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格,人见皆说她像个男孩子。 越清欢进来才看见屋子里除了父母亲,哥哥和珍姐姐只外,还坐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长的倒是极漂亮。 她以前一直以为哥哥是她见过的最俊俏的男人,可是看到这人之后,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越恒见自己女儿一直打量李梓谦,心说有门。赶紧介绍说“清欢,这是你哥的朋友,李谦李公子,李公子,这是小女越清欢”。 李梓谦听说是越凌云的妹妹,赶紧起身说“越姑娘好”。 越清欢噗嗤一声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越姑娘呢,你以后叫我清欢就行了”,李梓谦忙改口“清欢姑娘好”。 越清欢敲了下他的头“能不能别加姑娘这两个字”? 旁边的小卓子见他家少爷头被敲了,登时就急了,李梓谦在宫里,即使是皇上和太后也不曾动过一根手指,今天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敲了脑袋。 刚要说话,却被李梓谦阻止了。 李梓谦笑着说“姑娘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叫就是了”。小卓子的动作全被越恒看在了眼里,给自家夫人递了个眼色,越夫人心领神会,沉下脸说“欢儿,不得无礼”! 越清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母亲一生气,她就老实了。撇了撇嘴,突然就看到了王玉珍。 欢欢喜喜地跑过去抱住王玉珍的胳膊“珍姐姐,我好想你”!王玉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也想你啊”! 越清欢突然说“珍姐姐,不如你嫁给我哥哥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王玉珍脸腾地就红了“欢儿,瞎说什么”?说着,眼角无意似的看了眼越凌云,那人却只是顾自抿着茶水。 越清欢跑到哥哥身边“哥,你喜不喜欢珍姐姐啊”? 旁边的李梓谦正准备喝口茶,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停住了。 不知为什么,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二十一章:喜不喜欢? 李梓谦一天的心情都不好。 想着越凌云被越恒打断的问题,他心中就一阵烦躁。原本就要听到越凌云的回答了,偏偏越恒这时突然插了嘴“欢儿,不许胡闹”。 李梓谦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断了。 感觉到越凌云看向他的视线,他极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不安。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越凌云那儿瞥,那人淡定的仿佛一尊泥像,让他觉得刚才他看过来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 突然,越恒问李梓谦“李公子可曾成家?”,李梓谦想起了刚进来时越家二老的哑迷,又看了眼旁边的越清欢,瞬间就想明白了。 急忙上前说“庄主,家中已为小生定下婚约”。 正在抿茶的越凌云突然一滞。 越恒有些可惜地说“唉,可惜了”,看了眼自家夫人,也是一脸惋惜的模样。 越清欢不知父母亲为何听了人家说已有婚约之后便说可惜,于是朝着父母亲说“父亲母亲可真是奇怪,人家有婚约了,你们不恭喜就算了,还一直说着可惜”!越恒看了眼自己天真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李梓谦连着好几天没休息好,觉得有些累了,便向越恒说“庄主,小生不堪路途劳累,实有些困了,容小生暂且告退”。 越恒笑着说“公子客气了,但请自便”。这时,越凌云突然说了句“粤峰轩”。李梓谦不知何意,还是越恒急忙解释说“云儿的意思莫不是让李公子住到粤峰轩去”?越凌云点了点头。李梓谦不知粤峰轩是什么地方,幸得有家人在前边领路,带着小卓子和小扁担就去了。 屋内的越恒几个却有些疑惑的看着越凌云,他们都知道,粤峰轩是越凌云花费时间最多的院子,从设计建造到选材到布景,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是越凌云亲手完成的。一直以为这是他为自己建造的院子,但建好之后他却只是空着,每日派人前去打扫。除了他,和每日安排打扫的人,其他人想进去都难。越恒也曾问过他他却只是但笑不语。如今却直接让李梓谦一个外人住了进去,如何不让他们觉得惊讶? 但越凌云也不解释,站起身直接出去了。却未曾注意到王玉珍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李梓谦在家人的带领下到了给他安排的粤峰轩。 院子里植了满园的桃树,一个小小的湖,湖中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那家人说这桃树是少庄主亲手所植,园中假山所用石料皆是由少庄主亲自从广东压送而来的云浮云石。 李梓谦心中一动,问他“为何你家少庄主对这个小院这么上心?”,那家人说“这个小的怎知道”。李梓谦又问“那你家少庄主住在何处”?那家人向后一指,这座院子的后边便是少庄主所住的凌峰阁。 李梓谦往后一看,顿时心头火起:好你个越凌云,这两座房子看起来挨着,但两个大门朝着不同的方向,其实距了很远! 气冲冲的进了院子,小卓子和小扁担又在一旁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李梓谦之前觉得挺热闹,现在只觉得心烦。 大吼一声“你们俩给我滚出去”! 小扁担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被小卓子拉着胳膊就跑出来了。 小卓子出来之后,指着小扁担就骂“都怪你,吵吵闹闹的,惹得少爷心烦。我告诉你,少爷平日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最好长点眼色”! 小扁担一撇嘴,昂着头就走了,小卓子虽然气极,但想想之前这人不一般的身手,还是忍下了要暴揍他一顿的想法。 李梓谦只是自己躺在床上生闷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从越凌云出现之后,自己就变了。想想在宫里,谁敢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违自己的意?可是越凌云就这么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让他觉得越凌云对于自己是不一样的:他出现以后,自己知道了什么叫欲求之而不得。 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他突然被这个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之前也听宫里人说过有些大官觉得女人没什么意思,偷偷的养几个小倌儿玩。 可他们也会有这种感觉吗?这种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而患得患失的感觉? 这难道真是喜欢吗?李梓谦懊恼的抱着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喜欢如春风化雨,不知不觉就潜进了心里。 第二十二章:离开 李梓谦醒来的时候,已过了午饭时分。 叫了小卓子进来,为他打水洗漱,小扁担在外间听见李梓谦醒了,忙去厨房端了刚才让他们热好的饭菜过来。 李梓谦见他做事挺有眼力,忍不住夸了他一句。小卓子在旁听见李梓谦夸小扁担,心里别扭,又见小扁担挑衅的冲他瞪眼,忍不住就回了他一句“得意什么啊,还不是跟我学的”! 李梓谦抽了他一巴掌“说过多少次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有点做大哥的样子”! 小卓子一努嘴“我倒想做大哥,就是人家不愿意做小弟”! 话还没说完,小扁担朝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大哥”! 李梓谦乐了“好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人家大哥可是都喊了”。 小卓子被噎的没话说,恨恨地端着盆就出去了。 李梓谦无奈的摇了摇头。吃了点东西便想着去越凌云住的地方看看,一则是熟悉一下道路,二来是有些事情需要解释一下。 御龙山庄和王府建筑的形制都是以九宫八卦为基,融入天圆地方之说,术数精算之妙,仿若迷宫一般,初入者根本就找不到路。看这形制,他想这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梓谦带着小卓子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路。正在失望的时候,就听小扁担叫他“少爷,你们怎么不叫我啊”。 李梓谦吃完,小扁担收拾了送到厨房,回来就不见了人,赶忙出来寻找,正巧在这儿遇见。 李梓谦说“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小扁担嘿嘿一笑“我乱找的”。小卓子酸酸地说“那你可真行啊?少爷跟我转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路,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李梓谦突然拉着小扁担“你能带我们找到凌峰阁不能”?小扁担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能”!小卓子问他“那要找不到怎么办”? 小扁担说“那我就给你叫爷爷,不过我要找到了怎么办?”小卓子脖子一梗“那我给你叫爷爷”! 李梓谦看着这俩人斗嘴,一时很无奈,拉着小扁担说“快带路”。 小扁担走在前边,左拐右转,就在李梓谦转的头晕的时候,小扁担喊了一声“少爷,到了”! 李梓谦一看,前边有个院子,里边倒是极简单,只有一座高高的阁楼,院子里植的也是桃树,门前一块匾额,上书“凌峰阁”,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只是看不太清晰。 小扁担得意的看着小卓子,小卓子咽了口唾沫“那个啥,你刚刚叫了我一声大哥,现在如果我要叫你一声爷爷的话,那岂不是乱了辈分,嘿嘿……”,哪知小扁担铁了心要让他叫“愿赌服输”! 李梓谦也生了看笑话的主意,向着小卓子说“你既然输了,就得兑现诺言啊”,小卓子苦着一张脸“少爷……”。 李梓谦还想说什么,就见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人,李梓谦忙迎上去问道“请问,少庄主在吗?”,那人说“少庄主陪着师妹去麒麟庄看师叔去了”,李梓谦惊讶地问“何时动的身”?那人说“未时,已有了有一个时辰了”。 那人再说什么,李梓谦已经没在听,他脑子里全是“越凌云已经走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李梓谦苦笑一声。 就在他刚刚理清楚自己的情感的时候,这人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当头棒喝。 是啊,喜欢他只是自己的事情,于他而言,自己又算是个什么呢? 朋友?可他每次都对自己冷冷的,每次离开也都不会和自己告别,更别说喜欢了。 如果说李梓谦之前对越凌云或许也是喜欢他抱着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沉入的失望的深渊。 身边的小扁担和小卓子还在争论要不要兑现诺言,李梓谦转身淡淡地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俩人先是一愣,小卓子问“少爷,我们不等越公子了吗”?李梓谦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不准在我眼前提这个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小卓子和小扁担。 第二十三章:慌张 越凌云回到山庄,第一件事就是去粤峰苑找李梓谦。 往常他去师叔处,总要待上个几天,跟师叔切磋武艺,或跟师叔请教些兵法。但这次去,他却只待了几个时辰,原因就是住在粤峰苑里的那个人。 这个人出现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最能扰动自己的心。这次本想带着他一起去,只是他说有些累,想他一个文弱书生,自然受不了旅途跋涉,而且之前的杀手到现在也没找到,路上反不如家中安全,于是便没有告诉他。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那人是否睡醒了?可曾用了饭?是不是在找自己? 就连师妹也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问自己“师兄,可是身体不舒服”?他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是心病吧”。 天色渐晚,越凌云和王玉珍到了麒麟庄,老远便看到了师叔风格的小女儿,他的小师妹风若琪站在庄口迎接。 见他们来了,飞奔过来,还没等他站稳,就抱住了他“师兄,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句“臭丫头,你只想师兄不想我是吧”?,小师妹急忙拉着王玉珍的胳膊“师姐,人家也想你了嘛”,王玉珍刚想夸她两句,不想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更想师兄”,说完,就跑到了越凌云的身后,王玉珍气的直咬牙“臭丫头,几天不收拾你,你忘了师姐我的厉害了是吧?你过来”,风若琪拉了拉越凌云得袖子“师兄,师姐会不会打我”?看着他可怜的小模样,越凌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别怕,师兄保护你”! 风若琪这才笑了,冲着王玉珍吐了吐舌头,王玉珍还想要说什么,突然,传来一个嘹亮的嗓音“若琪,不准胡闹”。 越凌云和王玉珍回头,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便是他们的师叔风格了。 至于师叔为何会人到中年便一头白发,他们并不清楚,但师叔的功夫和学问他们却清楚的狠,听父亲说师叔曾得奇人传授,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和师妹便被送到师叔这儿跟随师叔学习过一段时间。 师叔平日里不苟言笑,极其严厉,但也教了他们不少东西,所以他和师妹自小对师叔的崇拜是多于畏惧的。 越凌云和王玉珍上前跪下,口唤“师叔”,风格也不动,只说“快进来吧,行什么礼,真是的”,说完,便顾自进去了。 他们知道自己师叔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于是也不在意,跟着他就进了大门。 正堂坐定之后,风格问越凌云和王玉珍“你们父母一向可好”?,越凌云说“都好,来时父亲托我向师叔问好”。 风格哼了一声“亏他们还记得我”,王玉珍笑着说“师叔这就错怪了,我父亲每日在家都跟我念叨么,说好久没见到师叔了”。 风格抿了一口茶“你爹做生意都做精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王玉珍笑着说“师叔可真错怪我爹了,我爹这次来还让我给您带了节礼呢,我已经让人搬进来了”,风格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风若琪跑到越凌云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师兄,你这次在这儿多待几天好不好”?越凌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师兄马上就要走了”。 风若琪耷拉着脸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不能多住几天吗”? 就连王玉珍也疑惑的看着他“师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什么急事不能明天再回去?而且之前来了不是都要住几天吗”?越凌云笑了笑“这次回去有些事情要做,师妹你可以在这儿呆几天,我过几天再来接你回去”。 王玉珍有些失望,淡淡的嗯了一声。 风若琪更是失望,气哼哼的转身就出去了。 风格在上边哼了一声“不是要走吗?赶快走,省的我看着心烦”。 越凌云起身躬了一揖,说道“师叔,告辞”。 越凌云出了麒麟庄,一路飞奔,就想快点见到李梓谦。 进了庄门,直接就去了粤峰苑。 没想到那人竟不在,现在已近午夜,人会去哪里呢?心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找了院里的家人问,那家人正睡着被越凌云给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一看是越凌云,惊讶地问“少庄主,你不是去麒麟庄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越凌云没回答他,只问他“李谦呢”?那家人说“李公子啊,他下午就走了”。 越凌云脸上一沉“走了?”家人说“是啊,那天李公子醒来之后便去了您住的凌峰阁,听说您去了麒麟庄之后,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收拾东西就走了,庄主知道之后,就派人去找,但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只得放弃了……” 越凌云没听他说完,人就没影了。 寂静的深夜,一道身影飞也似的进了御龙山庄,不一会儿又飞也似的跑了出来。 李谦,别让我找到你! 第二十四章:陈锦 李梓谦一行三人离开了御龙山庄才发现不知道要去哪儿。 小卓子问他“少爷,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天都快黑了”,李梓谦思考了一会儿“这儿好像离云中城不远,我们就去那儿”! 三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又累又饿的李梓谦心中对越凌云的愤怒又多了几分:都为他自己才落到这部田地! 小卓子让厨房做了些饭菜端了过来,李梓谦吃完便睡了。小卓子和小扁担也略吃了些,就在外间伺候着。 这边李梓谦一夜无梦,正在找他的越凌云却是一夜无眠。 刚听说李梓谦走的时候,他心里是愤怒多于着急:这人竟然不跟自己说声就走了?可现在他却是着急多于愤怒:他身边没有人保护,会不会有危险?那个杀手会不会再来? 一想起来之前的那种危险,他心里的着急就迫切一分。 他想李梓谦在这边并无亲人,除了御龙山庄也无处可去,而御龙山庄距云中城不远,从他走的时间算,他们去云中城的可能性更大。 想着他便快马加鞭来到云中城下,只是城门已关,无奈他只能待城门开了之后再进城。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但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闭上眼,脑海中便全是李梓谦的身影。 苦笑着摇了摇头,仰望着满天星空,他想,或许这次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这个人,虽然他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但这种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李梓谦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巳时,用了些饭之后,便带着小卓子和小扁担出门了,他也想通了,既然那人又不喜欢他,自己又何必为他烦心?想自己堂堂三皇子,要什么没有?谁稀罕他?可是尽管这样想,但心里却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走了没多远,就见前边一堆人。 李梓谦冲着小卓子说“去看看前边出什么事了”?,不一会儿,小卓子便跑了回来“少爷,前边贴的是一张招医榜文”。 李梓谦问“哪家要招医”?小卓子嘿嘿一笑“少爷,我不识字,只是听他们说是一张招医榜文”,小扁担狠狠鄙视了他一眼“原来你不识字啊?那少爷让你去你还跑得那么快”?小卓子冲他一瞪眼“我不识字咋了?会照顾少爷就行了”!小扁担一撇嘴,李梓谦一人给了一巴掌“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 李梓谦走上前看那张招医榜文,原来是本城总兵家的三公子不知染上了什么恶疾,遍请名医,却只是不好,这才发下榜文,广求贤医。 李梓谦看过之后转身要走,就见旁边一人上去就扯了那张榜文。 李梓谦看那人,年级不大,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材瘦弱,倒像个姑娘。 看守榜文的人见了,忙问他“你会治病”?,那人说“怎么?不信啊?” 看守疑惑的看着他“不知公子名姓?师从何人?”,那人说“姓陈名锦,无师自通”! 那看守轻蔑得看了他一眼“这位公子,我家总兵大人脾气可不太好,你若是治不好我家少爷,那到时候可没人保的了你”!陈锦微微一笑“若是治不好,凭他处置”! 李梓谦看着这人,一时有些好奇,心想“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转身要走,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正想质问那人看没看路,不想,刚一抬头,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越凌云那张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 第二十四章:亲密接触 李梓谦坐在客栈的床上,注视着站在窗前的越凌云。 之前一直都干净利落的那个人现在却有些邋遢:一脸的疲惫,眼周一片青黑,衣服也皱了。 他之前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他如何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但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就没了气势。 突然,越凌云开了口“为什么要走”? 李梓谦一听到这句明显是质问的话,被压下去的火气腾的就窜上来了。 冷哼了一声“有人不欢迎我,我还死赖着干嘛?讨人嫌吗”?越凌云轻笑了声,抬起李梓谦的下巴“谁不欢迎你”? 凤眸微挑,漆黑的眸,平静如水,却似深潭,李梓谦觉得自己在慢慢下沉。 越凌云见他不说话,继续说“我不告诉你我要出门,是因为见你累了,而且我也没打算出去太长时间,你就这么介意我没告诉你”? 他在跟自己解释,这是李梓谦反应过来的第一个想法,可是自己要怎么回答呢? 说自己就是介意?那多没面子?说自己一点也不介意?那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从御龙山庄离开的事情呢? 李梓谦一时有些头大。这时,越凌云忽然开了口“李谦”,李梓谦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是久久的沉默,“对不起”,然后就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小卓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人立在窗前。 轻咳了一声说“少爷,该用午饭了”。 李梓谦仿佛找到了话头一样,问越凌云“凌云,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吧?”,越凌云摇了摇头“让他们打几桶热水,我要洗澡”,李梓谦对小卓子说“去让他们烧水”。 不一会儿,小卓子便领人提了几大桶水上来。 李梓谦见越凌云准备脱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你先洗,我去外边等你”。越凌云轻笑了声“你走了谁帮我洗”? 李梓谦一听这话就急了“我帮你洗澡?凭什么啊”?越凌云只一句话李梓谦就老老实实不再说话,越凌云说“就凭我为了找你一夜未睡”。 李梓谦不得不感叹,这身材太好了!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臂膀,紧致的腰身,修长的双腿,以及双腿间那个略显苏醒的某个部位。 李梓谦赶紧别开了眼,听到越凌云进了浴桶,才转过身来。越凌云看着他微红的脸颊,有些好笑“站那么远干嘛?你手够得着吗”? 李梓谦慌张的“哦”了一声,赶紧往前走了过去。双手触碰到越凌云的肌肤的时候,李梓谦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以至于手也有点哆嗦。 越凌云看他紧张的模样,凑近了他的耳朵“你紧张什么”?离得这么近,越凌云呼出的热死全数洒在了李梓谦的脸上,本就红了的脸更红了,在白皙的脸上更加明显。 李梓谦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正要出去,忽然从外边闯进来两个人。 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股大力扯进了浴桶里,护在怀里,而自己的手正按在一个很尴尬的部位,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搏动,一时又羞又气,瞪了眼罪魁祸首“你干什么”? 只见那人一脸防备的表情盯着闯进来的两人。前边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看着一丝不挂坐在浴桶里的人,张嘴就要喊,刚要喊出声,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闭嘴,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冲着越凌云他俩说“兄台,不好意思暂借此地藏身,若有人来寻,只说没看见就好”! 说完,俩人就躲进了床下。 李梓谦感觉到越凌云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问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越凌云扫了他一眼“习惯而已”。然后看了眼李梓谦覆盖在自己某个部位的手,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就一直这么抓着他吗”? 李梓谦往下一看,顿时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瞪了他一眼“你,你……” 说也没说完,站起身就逃也似的出去了。 越凌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第二十五章:出卖 李梓谦走后,越凌云看了眼床底,并没有立刻从浴桶里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外边有人喧哗。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越凌云似乎早已准备好一样,裹了衣服上身,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几个身穿军服的男子。其中一人问他“有没有见到两个年轻的男子进来”?越凌云冷冷地说“床底下,去找吧”! 那几个人听罢,进屋就往床边去,掀开床幔一看,那俩人果然藏在下边。 陈锦和素素知道事情败露,怒气冲冲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冲着越凌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信誉?”越凌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答应你替你们隐瞒”。 陈锦想了想,自从他们进屋,这人似乎还真没说过一句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哼,我记住你了”! 那几个穿军服的人恭恭敬敬的说“公子,请跟我们回去吧,总兵大人让我们务必请公子回去”! 陈锦气哼哼的转身就走。刚出门就碰见了换了一身衣服的李梓谦。 心想“这人长的真好看,就是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想着不禁又回头瞪了越凌云一眼。 李梓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疑惑的看向越凌云“你……”,越凌云转身进屋“是我”。 李梓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要继续洗吗”?越凌云摇摇头“来,给我更衣”! 李梓谦一口气憋在心中上不来:想我李梓谦,之前何曾被人如此指使过? 但还是犯贱的走上前,拿起旁边的衣服,为越凌云一件一件套上去。 越凌云就算背对着他,也能想象到这个不情不愿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就喜欢这么欺负他! 穿好衣服之后,李梓谦恨恨地说“吃饭去了”!说完就顾自先走了,越凌云笑了笑,跟在了他的身后。 云中总兵府 陈锦刚一进门,云中总兵王典就迎了上来“陈小姐,我已接获丞相书信,知你来到此处,所以才以这种方式请你前来,陈小姐不会怪罪吧”?陈锦知自己身份已经败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装着做什么呢,我累了,送我去休息吧”! 王典忙叫人“送小姐去客房安歇,好声照顾着,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底下人赶忙上前,领着陈锦心就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客房。 陈锦心走了之后,王典擦了把脸上的汗,转身对身边的参谋柴云说“多亏你的主意,不然这事情还真不好办”,柴云说“这陈小姐可是丞相的独女,而且……”,王典见他欲言又止,往两边一看,旁边的人很自觉的就退下了。 柴云见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才小声说“听说这陈小姐是太后内定的三皇子妃,都说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人,那以后岂不是……”,王典点了点头,冲着柴云说“你立刻亲自去趟京城,向丞相禀明,并请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柴云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李梓谦和越凌云吃过饭,便拉着他又出门了。李梓谦之前一直生活在宫里,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这次出宫,自然是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很新鲜。 越凌云虽然不愿意,但看他这么兴奋,也不忍心拒绝他,黑着脸被他拉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出手 云中城虽属北方边陲,但太宗皇帝时期,由于北方鞑靼的袭扰,曾移关中之民以充边,几十年过去了,此后的历代皇帝皆保持了对云中地区的轻徭薄赋政策,又因开放了边界互市,各种工商业发达,所以,云中城也日益繁荣起来,至今已经成为了国朝仅次于京师的第二大城。 李梓谦一到街上就好像马没了缰绳,看见什么新奇的都想尝试一下,没吃过的好吃的,没玩过的好玩的,越凌云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人孩子一样兴奋的身影,觉得好笑。 云鼎茶楼 包间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位子上慢慢品茶。这时外边进来一人,垂首说“将军,他来了”,那人呷了一口茶“让他进来”。 从外边闪身进来一个不高的身影,进屋便跪下道“见过将军”,那人说“他怎么样”?跪着的人说“一切都好,只是……”,说了一半便停住了,那人瞥了他一眼说“只是什么”?跪着的那人说“哦,没什么,只是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做”?,那人说“你只需保护好他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自有人通知你”,跪着的那人说“是,那属下告退”,那人嗯了一声,他便一闪身又出去了。 那人又坐了很久,直到有人来禀“将军,宫中有密信传来”,说着递上了一个火封的信件,那人接过看了一眼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交代随风,寸步不离跟着殿下”。 李梓谦这一玩便玩过了正午一直玩到申时左右,直到肚子叫了一声才觉得饿。回身叫越凌云“我饿了”,越凌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撒娇的味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他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饭馆。 刚进去坐下,就听旁边传来一句“好啊,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李梓谦往身后一看,原来是早上的那两个人。 李梓谦看着越凌云,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便朝着身后说“两位公子,早上的事情对不住了,只是我们只是普通小民,怎敢和官府作对”?陈锦哼了一声,看着那个动也不动的身影,心中就是一阵气不顺:若不是这个人,自己现在如何外出也得被人跟着?看着身边这几个威猛的护兵,眼珠一转。 冲着越凌云说“喂,你,就是你”,越凌云知是叫他,却动也未动,陈锦从背后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瞪个窟窿。 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护兵走上前来,陈锦说“去,你们两个去把他给我押过来”,两个护兵听了,上前就要动手,李梓谦见状,拦在身前,瞪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两个护兵也不说话,一把将李梓谦推开,李梓谦一个不稳就往旁边倒去。 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就看到了越凌云冷着的脸,一时比刚才更要紧张。 越凌云扶着他站好,然后扫了那两个护兵一眼,丝毫不带温度的视线激的两个护兵一个机灵。 视线转向陈锦,陈锦也是一个机灵。婉儿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强自撑着瞪着越凌云,越凌云却径自转开了视线,看向了李梓谦。 “受伤没有”? 李梓谦摇了摇头,然后就见越凌云手上微微一动,就传来了身后两人的哀嚎。 李梓谦转身一看,那两个护兵的胳膊上各插了一根筷子,此时正捂着胳膊痛苦的呻吟。 一时,在场的其他人都惊的呆了,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的手,但两根筷子直直的插进了两人的胳膊却是有目共睹的。 最惊讶的要属陈锦了,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捂着胳膊呻吟的两个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看向越凌云,那人只是用眼睛审视着旁边那个好看的男子,似乎在验证他刚才说的没有受伤是不是真的。 刚才的气焰已经没了,就凭刚才越凌云的身手,就她今天带的这几个人,还不够他一顿揍得,但毕竟也不能失了气势。 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敢不敢告诉我?”,越凌云轻轻一笑“越凌云”,陈锦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时就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李梓谦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眼越凌云“他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事吧”?越凌云淡淡一笑“担心的话就陪我回去吧”,李梓谦想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十七章:又吃醋了 李梓谦第二日便随着越凌云回了御龙山庄。 他们回去的时候,王玉珍也回去了,还带来了一个让越凌云有些吃惊的人。 风若琪见他回来了,飞身就扑了上来,越凌云一时没有准备,被她抱了个满怀。 “师兄,你回来了,我都等不及要去找你你了呢”! 越凌云下意识地朝李梓谦看了一眼,那人果然黑了一张俊脸,突然心中就生了些戏弄他的想法。 伸手在风若琪的背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师兄这不是回来了嘛,你怎么来了”?风若琪撒娇似地说“师兄你这次去的那么匆忙,我就向爹爹请求和珍师姐一起过来”,越凌云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在这儿多住几天吧”,风若琪高兴的嗯了一声。 李梓谦站在旁边,听着越凌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武器与风若琪说话,心中泛起了一股股酸涩的味道,不知道自己这次跟他回来是不是正确的。 越恒见李梓谦回来了,忙问他“李公子也回来了,这次可不要再不辞而别了”,李梓谦脸上一红,正不知要说什么,就听越凌云说“他不是不辞而别,只是替我去云中城办些事而已。” 李梓谦赶紧点头,越恒笑了笑说“那便好”。王玉珍看着风若琪亲密的抱着越凌云,笑着上前把她拉开“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抱着师兄”? 风若琪撅了撅嘴说“我喜欢师兄啊”!李梓谦听到这话,心中一沉:自己果然没猜错!但面上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说“我累了,休息去了”,说完便带着小卓子和小扁担离开了。 风若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越凌云“他是谁啊?”,越凌云勾了勾嘴角“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风若琪嘟囔着说“什么嘛,这跟没说一样”,越凌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于这个小姑娘,他是当妹妹来宠的。 王玉珍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这种亲密的动作纵使是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的他也是从未享受过的。 李梓谦回到粤峰苑,气呼呼的躺在床上,在心里暗骂越凌云。小卓子进来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气呼呼地说“不吃”! 小卓子也不懂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又不吃饭。倒是旁边的小扁担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小卓子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到了外边,小卓子问他“少爷这是怎么了”?小扁担翻了他一个白眼,后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跟了少爷那么久都不知道少爷心里在想什么”? 小卓子被噎了一个大红脸,犟着脖子说“我,我,我当然知道,就是想教教你”,小扁担轻笑了一声,转身就走。小卓子在后边喊他“喂,你什么意思”?小扁担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剩下小卓子在背后气的咬牙切齿。 李梓谦自己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越凌云待那姑娘的温柔,心中的醋意就一阵一阵地翻涌上来。 上次他见到越凌云和王玉珍的亲密,心中也不曾这样,但今天那人的温柔简直过了头,自己都不曾得到过的,凭什么先给了别人?越想心中气越不顺,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腾的一声就坐了起来,大喊“小卓子,小扁担,你俩给我进来”,小卓子和小扁担在外间听到少爷叫他们,急忙跑进来“少爷,怎么了”?李梓谦没好气儿地说“去,给我找把剑来,少爷我要练剑”! 小卓子一愣“少爷,您会吗”?李梓谦一瞪他“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这时,小扁担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剑,李梓谦褪掉了身上的外衣,接过剑就出去了。 小卓子瞪了小扁担一眼“你是不是傻?少爷之前根本没碰过剑,只练过几天拳脚功夫,你让他去练剑,伤到了你担待的起吗”?小扁担难得的叹了口气“少爷心情不好,不发泄一下,憋坏了你担待的起吗?”小卓子小声地说“那也不只有这一种方式啊”! 小扁担看着李梓谦毫无章法一顿乱挥的身影,叹了口气“随他去吧”! 第二十八章:喂饭 李梓谦之前是从未碰过剑的,所以根本就舞的毫无章法,完全是用来撒气的。 一个不小心,剑锋一偏划在了胳膊上。咣当一声,剑落地,李梓谦捂着胳膊,鲜血从指间渗出。 小卓子和小扁担见了,急忙跑上去前去,见他受伤了,小扁担赶忙进屋去找包扎的东西。 小卓子扶着李梓谦坐下,就听身后有人说话“李公子,你怎么了”?李梓谦抬头一看,是越清欢。 强撑着笑了笑“没事,不小心划伤了胳膊”。越清欢见他捂着胳膊,上前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眼伤口“还好,伤口不深”,这时,小扁担也把纱布和药品拿了过来,越清欢接过就为他处理起了伤口。 李梓谦有些不好意思“让他们来吧”,越清欢调皮的笑了笑“这种小伤我最在行了”!李梓谦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着越清欢专心为他处理伤口的侧脸,李梓谦一时有些恍惚。越家兄妹虽不是孪生,但眉眼间却仿佛刻印的一般,越清欢认真时的样子,与越凌云十分相似,他只想:若此时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是越凌云,那他应该是会开心的吧? 越凌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妹妹在认真给李梓谦包扎伤口,而李梓谦呆呆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对越清欢说“父亲叫你,快去吧”,越清欢看了眼自家哥哥,有些抱怨地说“我正给小谦处理伤口呢,等等再去”,越凌云一听,直接把她扯了起来“快去,别让父亲等急了”! 越清欢瞪了他一眼,又冲李梓谦说“小谦,那我就先走了”,李梓谦笑了笑“谢谢”。 越清欢走了之后,越凌云看着尚未包扎好的李梓谦的胳膊,伸出了手,李梓谦却抽回了胳膊。 冷冷地说“不劳烦少庄主了”,说着就要自己动手。越凌云心想脾气还挺大,一把伸手抓住,邪魅的一笑“怎么?要不我去再把我妹妹叫过来”? 李梓谦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越凌云用纱布将他的伤口缠好,问他“怎么受的伤”? 李梓谦一别脑袋“你管不着”!越凌云轻笑一声,凑到他的耳边“那谁管的着啊”?喷出的热气撒在李梓谦的脸上,他的脸腾地就红了,推开越凌云,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就回屋了。 越凌云笑了笑,看见了依然躺在地上的那把剑,心中对李梓谦受伤的原因有些了然。 李梓谦背对着躺在床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心里砰砰跳的更厉害了。 越凌云像摊煎饼一样把他翻过来,无奈的看着他“你想练剑”?李梓谦赌气似的说“不想”!越凌云弹了他的脑袋一下“那你胳膊上的伤是哪里来的”?李梓谦不理他,又翻过身去了。 越凌云对这样的李梓谦有些无奈,想着是刚才自己的刺激过分了,如果再对他发脾气,估计他能不理自己了。 于是又把他翻过身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教你怎么样”? 这是李梓谦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他一时有些沉沦,呆呆地看着越凌云,似是在做梦一样。 小卓子的到来打破了这番宁静,想着少爷应该饿了,就去厨房为李梓谦端了饭过来。越凌云问李梓谦“还没吃饭”?他嗯了一声。 越凌云带着他在桌边坐下,问他“手能用吗”?李梓谦鬼使神差般的摇了摇头。越凌云说“那我喂你”? 说着就拿起了筷子。李梓谦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疼,这是真的。 但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么不真实呢?这么温柔的越凌云不应该只存在自己的梦里吗? 越凌云的饭递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只是呆呆地张开了嘴,眼睛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越凌云温柔的喂他吃完了这顿饭,而他也早已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生他的气。 门边,听说李梓谦受伤来探望的王玉珍默默地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再回济南 王玉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园里,却听到花园里有人说话,朝声音处看去,却是越清欢与风若琪。 转身想走,却不想被风若琪看到,叫她“师姐”!王玉珍无奈,强撑着一张笑脸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风若琪神神秘秘地看了越清欢一眼,对王玉珍说“我们在说师兄和谦哥哥谁长的更好看,师姐,你说呢”?王玉珍一听,嗔了她一声“姑娘家的也不知羞,讨论这个”! 越清欢笑她“师姐,这有什么,左右都不是外人,说说也没什么,师姐,你说我哥和谦哥哥谁好看”? 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她,王玉珍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心里有些沉重,叹了口气“谁更好看有什么用呢”? 风若琪笑着说“当然有用啦,师姐,我把谦哥哥让给你,你可别跟我抢师兄”!王玉珍听了,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什么呢?再说,你把你谦哥哥让给我,让你欢师姐怎么办”? 风若琪揉了揉脑袋,撅着嘴说“欢师姐说了,她要嫁就嫁一个英雄,谦哥哥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她肯定不喜欢,是吧,欢师姐”? 越清欢则拍了下她的脑袋“就你知道的多”! 风若琪捂着脑袋嚷嚷“你们别老拍我脑袋,会变傻的”! 越清欢嘿嘿笑了一声“傻了不更好?你不知道,我哥就喜欢那种傻傻的人”!风若琪疑惑的看着她“是吗”? 越清欢点点头“当然”!风若琪突然拉着她和王玉珍“那你们俩再拍拍”! 王玉珍看着她那傻样儿,使劲拍了下“现在已经够傻了”! 却突然想到了李梓谦,似乎确实有些傻傻的样子! 自从上次越凌云喂他吃过饭之后,李梓谦每天都要去找他教自己练剑,美其名曰“防身之术”,其实是恋上了越凌云怀中的温度。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可自拔了。 眼看除夕将至,风格派人过来要接风若琪回去,而王玉珍也要回济南了。 风若琪回去的时候,搂着越凌云不肯撒手,李梓谦在一旁看的直想去把她扯开。越恒却笑着对她说“琪儿,很快你就会与你师兄再次相见的”! 风若琪惊讶地看着她“真的?”越恒笑眯眯地扫了眼越凌云,看向风若琪“真的”!风若琪这才放开了越凌云“师兄,你可要快点去找我”,越凌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风若琪走了之后,王玉珍也向越恒告辞,越恒想让她就在山庄过年,但王玉珍说父亲来信催促,不能再耽搁了。 越恒无法只得说“那让你师兄送你回去吧”! 王玉珍没有推辞。 李梓谦忙说“我也去”!越凌云看了他一眼,王玉珍笑着说“小谦,你去了可还回来”?说着眼神却盯着师兄的脸色。 李梓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越凌云说“他当然得回来,学剑不能半途而废”。 李梓谦赶忙点头“对,我还的回来跟着凌云学剑呢”! 王玉珍眼神黯了黯,又迅速恢复了正常,调皮地朝他一笑“那你可得小心点我爹,他要拉着你,你可真回不来”! 李梓谦想想万一真的回不来可怎么办呢?脸上一时有些犹豫。 越凌云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心想这人还真是单纯。 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心吧,不会的” 李梓谦这才放心,揉了揉脑袋,佯怒看着越凌云。 王玉珍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吓你而已,我爹年底忙着生意,要到除夕才能回家”! 李梓谦朝她笑了笑“伯父真辛苦”! 三人收拾收拾,当天下午就起身朝着济南城赶回去。 第三十章:凝翠阁 将王玉珍送到济南城之后,越凌云便带着李梓谦回去了。 王玉珍本想留他们住几天,越凌云却说,年节将至,不宜久留,将顺路带来的节礼放下便走了。 王玉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总觉得师兄和李梓谦的关系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只是她又不清楚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 离开王府,李梓谦拉着越凌云去街上买东西,美其名曰“拜礼”。越凌云疑惑地问他“拜礼”? 李梓谦得意地说“是啊,我之前去你们家的时候,空着手去的,这次正巧我买些东西,权当感谢你们的收留”。 越凌云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冷冷的,凑到他耳边“我师父的铺子可是遍布济南城,说不定我们就进去了,然后……”,李梓谦心里一咯噔。 忙说“现在想想,其实我们去云中城买也是一样的,这样也省得我们一路相带”。 越凌云却面上一笑“不过我现在倒是挺想见见我师父”,说完就顾自走了。 李梓谦急忙赶上“凌云,你存心的是吧”?越凌云疑惑的看着他“此话怎讲”?李梓谦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存心让你师父把我留下来然后你就自己回去”? 越凌云没说话只是笑笑,李梓谦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好你个越凌云! 小卓子问他“少爷,我们是跟还是不跟”?李梓谦瞪了他一眼,小卓子立刻噤声。小扁担偷笑了一声,被李梓谦刀子一样的目光一扫,立刻就憋了回去。 李梓谦看着他俩“你们两个是不是皮痒了”?两人使劲摇着头,李梓谦恶狠狠地说“那就给我闭嘴”!两人使劲点了点头。李梓谦这才跟上了越凌云的脚步。 跟着越凌云进了一家名叫凝翠阁的地方。李梓谦很奇怪,这家铺子里怎么都是女人?而且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见他们进来了,赶紧迎上前“大爷大爷”的叫着,李梓谦一时有些糊涂。 越凌云用眼神逼退了进前来的姑娘,直接问老鸨“我师父在哪儿”? 老鸨之前是见过越凌云的,忙上前说“少爷跟我来”。 领着他们到了凝翠阁后院的一座跨院内,老鸨就退下了。 李梓谦拽住越凌云“凌云,这是什么地方”?越凌云看着他,心想这人还真是傻,却起了逗弄的心思,凑到他耳边“这里是男女交朋友的地方,你以前莫非不曾来过”?李梓谦摇了摇头。 越凌云有些好奇:看样子也是富户人家的少爷,怎么连青楼这种地方也不曾来过? 身后的小卓子轻咳了一声“少庄主,那个,我们来我这儿要干嘛”? 越凌云这才想起来来这儿的目的,对李梓谦说“你现在这儿转转,我跟师父说些事情”,说完又加了一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一柱香的时间之内必然出来”! 李梓谦说“我跟你一快进去”,越凌云说“你是不想回去了吗”? 李梓谦这才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越凌云看着他这样子,心中一紧,不觉身后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我”。 李梓谦抬眼看了看他,立刻又精神了,乖乖点了点头。 越凌云进去之后,李梓谦就带着小扁担和小卓子在后院随便乱晃。 小卓子在他身后出了一头冷汗,心想千万别碰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不然被皇上和太后知道了,非砍了自己的脑袋不可。 急忙上前拉着李梓谦“少爷,我们不如先去外边等着吧,来时我见对面有座茶楼,不如我们去那儿等着少庄主吧”! 李梓谦摇了摇头“不行,凌云出来会找不到我们的”!小卓子说“我们可以跟老鸨说一声嘛”,李梓谦一回头“老鸨是谁”? 小卓子一顿,小扁担忙说“少爷,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老板”!李梓谦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小卓子略带感激的看了小扁担一眼,那人似乎没看到一样,小卓子哼了一声,跟在李梓谦的身后,也不再说话。 第三十一章:非礼 李梓谦他们刚转出后院,就从旁边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 那人身材倒是挺拔,五官也算齐整,就是脸上处处露着一股阴狠算计的气息,让李梓谦很不爽。 小卓子和小扁担急忙挡在他身前。 那人却笑了笑说“这位公子,在下跟你一见如故,只是想交个朋友,何必如此”?李梓谦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于是便说“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那人却说“莫非公子真的不肯赏脸”?小卓子一瞪眼“没听见我家公子说啊,我们要走了,请你让开”!那人脸上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往后一退,身后的几个家人模样的人就冲了上来。 小扁担把李梓谦挡在身后,拦住了那几个人,叫小卓子“带着少爷去找少庄主”! 小卓子应了一声,拉着李梓谦就走,不想刚才那人见他要走,一闪身又挡在了面前。 李梓谦怒瞪着他“你想干什么”?那人一见李梓谦生气,舔了舔嘴角“果然是绝色啊,生起气来也还是这么可爱”! 李梓谦想一巴掌抽他脸上,但看看自己身边就小卓子一个,小扁担正在被围着抽不开身,想想还是算了。 正在无奈间,老鸨子带着人来了。 看见李梓谦面前那人,忙谄媚着上来“哟,朱公子,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动这么大火”?朱煦笑着说“我想请这位公子喝杯茶,不想人家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只好用这种方法请他去了”,老鸨子看了眼李梓谦,这人她是知道的,刚才跟着越凌云一起来的。 忙笑着说“朱公子,风扬和风竹正在房间等着您呢,刚才还托人问我怎么朱公子还没到,您看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不如让风扬给你能唱支小曲儿,让风竹给您跳支她新学的舞来的高兴,您说是吧”? 朱煦冷哼一声“小爷我今天要定他了”! 话刚说完,就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还没站稳,又被人甩了一巴掌。 朱煦气急败坏地吼“谁他妈敢暗算老子”? 就听一道不带温度的声音“你若管不好的嘴,下次就直接让你变成太监”! 朱煦往声音处一看,就见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正冷冷地盯着他。 李梓谦一看越凌云来了,急忙跑到他身后。朱煦一看,知道这人是来跟自己做对的,招呼身后的人一涌而上。 越凌云冷冷一笑,正要动手,就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朱煦一看,正是王鹏程。 王鹏程走到近前,喝住越凌云,冲着朱煦说“朱公子,小徒不懂事,误冲撞了公子,还请不要见罪才好”! 朱煦心中一惊:早知王鹏程就只一个徒弟,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莫非就是这个人? 面上却笑盈盈的“王老板客气了,莫非这位就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不成”?王鹏程笑道“正是”。 朱煦冲着越凌云一躬手“得罪了”,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王鹏程给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急忙跟了上去。 王鹏程看了眼藏在越凌云身后的李梓谦,有些好笑。 “小谦,你要躲在凌云身后过年不成”? 李梓谦听了,这才从越凌云身后出来,笑着冲王鹏程一躬身“伯父,给您添麻烦了”! 王鹏程说“这个人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平日霸道惯了,都知他是个不忌口的人,谁知你今日偏偏遇到他”! 越凌云冷哼一声,冲着王鹏程说“师父,徒儿告辞”。 王鹏程点了点头“也好,免得再生事端”。 越凌云正要走,突然,王鹏程叫了他一声“凌云,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越凌云嗯了声,李梓谦好奇“凌云,伯父这话什么意思”? 李梓谦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的屁股”! 李梓谦脸一红,冲着他嚷嚷“我差点被人非礼了” 越凌云冲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所以我才说你应该先担心你的屁股”? 李梓谦被噎了个大红脸,气哼哼地就走了。越凌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刚才朱煦的那句话。 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看来自己以后得把他时刻带在身边了,不然早晚会出事。 想着,追着李梓谦就跟了上去。 第三十二章:骑马 李梓谦气呼呼的从凝翠阁出来,回头问小卓子“他刚才说让我小心我的屁股是什么意思?” 小卓子一愣“少爷,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干嘛要生气啊”? 李梓谦说“我以为……”,却停住了话头,看了眼小卓子和小扁担都在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他,立刻凶巴巴地说“打听那么多干嘛”? 正说着,越凌云也出来了,李梓谦依旧是怒目而视。 越凌云走到他面前,看了李梓谦一会儿,突然笑了。 李梓谦被他这一笑搞得有点蒙。 越凌云越看越觉得这时候气呼呼的李梓谦可爱,心中想把他藏起来的欲望就越强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确实挺滑的。 李梓谦一把打掉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有病”! 越凌云这才止住说“那你会治吗”? 李梓谦一愣,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身后的小扁担戳了戳他的胳膊“少爷,我们走吧” 李梓谦哼了一声就上了马车。 看见越凌云上了马,他突然就很想试一下骑马是什么感觉。 “凌云,我……我也想骑马” 越凌云冲他笑了笑“真想骑”?李梓谦点了点头 越凌云说“下车”,李梓谦下车之后,越凌云朝他一伸手,李梓谦不知何意,但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越凌云拉着他的手,向上一提,李梓谦就被圈在了越凌云的怀里。 李梓谦脸一红“你……你干什么”? 越凌云低头看着他“不是你说要骑马的吗?” 李梓谦怒瞪着他“那我这样怎么骑”? 越凌云邪魅一笑“我教你啊”,说着,将李梓谦一转身,就坐在了马背上。 靠在越凌云温热的怀里,李梓谦的呼吸有些不畅,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敢,只得一路低着头。 越凌云一路上只看到怀中人的发顶,知他是有些害羞,便想故意逗他。 两腿一夹马肚,那马嘶吼一声,绝尘而去。 李梓谦在马上一惊,赶紧伸手去抓,却又无处可抓,转头怒视越凌云一眼“你故意的吧”? 越凌云权当没听见,两腿又一夹,那马仿佛通解了主人的意思,跑的更快了。 李梓谦无奈,只得抱住了越凌云的胳膊。 越凌云奸计得逞,趁势把头靠近李梓谦的肩膀,两人的脸都要贴在一起了。 感受着怀中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越凌云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蹭了蹭李梓谦的脸,下身的火腾地就起来了。 那温温软软的触感,那略略发烫的温度,都在拆解着他心中最后的防线。 李梓谦随着马的颠簸身体逐渐向后移,猛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以为是越凌云身上的什么饰物。 转头冲着越凌云喊“把你的东西拿走,硌着我屁股了”! 越凌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个我可拿不走,要拿自己拿”! 李梓谦瞪了他一眼,伸手向后一抓,就愣住了 这又长又硬又粗,还带着滚烫温度的东西,这不就是,这不就是…… 腾地一下脸更红了,大叫一声“越凌云,我杀了你”! 越凌云凑到他耳边“这可是你自己摸的,我可没强迫你” 李梓谦已经被他磨的没了脾气,他算是知道了,跟越凌云比起来,他永远都是受压迫的那个。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阴恻恻的一笑:越凌云,让你欺负我! 就着一个颠簸,他微微一抬身,然后猛地往下一坐。 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李梓谦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突然,越凌云凑到他耳边,压抑着语气中的痛苦“技术不错嘛” 李梓谦得意的说了一句“当然”! 越凌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轻轻地碰了碰李梓谦的耳垂“那你可要继续保持”! 李梓谦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那人,却不见脸上有丝毫波动。 第三十三章:购画 跨马先行的越凌云被李梓谦拉着又去了一趟云中城。 上次来的时候,他只在这个地方呆了一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没有好好玩。所以这次,他要弥补上次的遗憾! 说是两个人,其实是李梓谦在前边拿东西,越凌云在后边付钱。 最后搞得李梓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舔了舔嘴角,嘿嘿一笑“那个,我的钱都在小卓子那儿,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傻傻的样子映在越凌云的眼中,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舔了一口他手中的糖人“那这个,就算报酬吧” 李梓谦大方地说了一句“好”! 说着,突然看见前边有一家古玩铺子,李梓谦拉着越凌云就进去了,越凌云看了眼匾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进了铺子,伙计就迎了上来“少……”,却又被越凌云递了个眼色,赶忙改口“这位少爷,您想要古玩,还是字画”? 李梓谦扫了一眼,就把眼神定在了铺子正中挂着的一副万里江山图上。 这副万里江山图虽是白描画法,但起转勾和,点墨铺陈,层次分明,便可以看出作画者的功力。 李梓谦一指,这个取下来。 那伙计看了越凌云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轻轻将画取下,装好之后递给了李梓谦。 李梓谦接过之后,转身就要走。那伙计见自家少主在旁,也不敢拦。 倒是越凌云一把拽住了他“你不付钱就想走”? 李梓谦一愣“你不是替我付吗”?越凌云一笑“这画我可付不起,伙计,这画何价”? 那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一看他家少爷这么说了,一张口就吐出一个价钱“白银二千两”!李梓谦一惊“这么贵?你这画可是名家所作”?那伙计说“是我家主人亲手所绘,历时三月,并有当今书画大师易水寒题跋”。 李梓谦问“那能不能先打个欠条”?那伙计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越凌云。 越凌云一笑“不如这样吧,我帮你付,你直接给我打个欠条就行了”! 李梓谦无奈的说“那好吧”! 从铺子里出来,李梓谦便催着越凌云回去。越凌云好奇地看着他“你玩够了?”,李梓谦哼了一声说“再逛下去,我就要签卖身契了”! 两人回到山庄的时候,小卓子和小扁担已经在门口侯着了,见他们回来了,急忙接着说“少爷,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慢”?李梓谦把东西递给他们“为了这些东西呗”! 第三十四章:送礼 越凌云以为李梓谦要那副画是自己喜欢,但他现在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对。 看着李梓谦把手中的画递给越恒 “伯父,这画是我今天在云中城偶然见之。晚辈多蒙照顾,这份薄礼还请伯父莫要推辞”! 越恒呵呵一笑“小谦何必如此客气?你是凌云的朋友,自然是我御龙山庄的贵客”! 李梓谦笑了笑,旁边的凤卉佯怒“怎么?只有你伯父的没有我的?”,李梓谦冲小卓子一伸手,小卓子便递上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打开送到凤卉面前“这个是给伯母的”! 凤卉低头一看,心中吃了一惊,大如鹅卵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么大的夜明珠可真是少见,她也只在做姑娘的时候,在外祖家见过一次。 忙笑着说“小谦,伯母只是开个玩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啊”! 李梓谦笑着说“伯母就收下吧,这个东西放在我这儿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凤卉刚想说什么,就听越恒“咦”了一声。 她疑惑的看着越恒,只见他已经展开了李梓谦送他的那副画, 一时也觉得有些眼熟。 越恒问李梓谦“小谦,此画你从哪家店铺购得”? 李梓谦说“我记得名字似叫翰墨阁”,越恒又问越凌云“你和小谦一起去的”?越凌云点了点头。 越恒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李梓谦有些纳闷。 越恒止住了笑,向越凌云说“我说怎样?这幅画虽有瑕疵,但定有人懂得欣赏,如何”?李梓谦更加不解了。 越恒向着他解释说“小谦,你可知这幅画是何人所作”?李梓谦摇了摇头。 越恒呵呵一笑“这副画是我三年前所画”!李梓谦瞠目结舌,看了眼越凌云,那人仿佛没事人一般。 越恒继续说“小谦,我知你也是爱画之人,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副画中的一个小瑕疵”?李梓谦说“没有”。 越恒指了指画上的一处腊梅“腊梅开于严冬,故有凌寒独自开之语,但我当时兴之所至,腊梅之下又添了几支杏花,故而这副画中,时节是不清楚的,也因为此,挂在店中三年无人问津,不想今日被你购得,却又转回我手,果真巧合啊”! 李梓谦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便笑着说“腊梅开于寒冬,杏花艳在三月,此之谓冬去春来,去旧迎新之意,万里江山正该如此”!说完,恶狠狠的瞪着越凌云。 越恒一听,心中高兴,对着越凌云说“看看,我就说,定会有懂我之人”! 越凌云看了眼李梓谦,见他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忙转开了视线。 这时,越清欢从外边跑了进来。 越恒问她“丫头,你今天去哪儿了?” 越清欢喝了一口茶水说“今天枫林镇请财神,我去看了”。 凤卉瞪了她一眼“姑娘家,怎么去这么热闹的地方”? 越清欢一撅嘴“好玩嘛,整天呆在庄里,闷死了”!然后转向李梓谦说“小谦,你说是吧”? 李梓谦只笑了笑,从小卓子手中拿过一个绣袋,递到越清欢手中。 越清欢看了眼这个绣袋,上边绣的是百鸟朝凤,只是这针法倒是别致,与母亲教她的不同,绣出来的的凤凰似是活的一般,细闻之下,还散发出阵阵香气,沁人心脾。 接过手中,笑着说“这香袋可真是别致,谢谢小谦”! 第三十五章:心疼了 李梓谦已经一天都没搭理越凌云了。 越凌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无奈的笑笑:脾气还不小! 这小崽子,喜欢自己也不敢说,就自己每天别扭着,看来是得给他下一剂猛药了,想起父亲跟自己说的事情,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只能这样做了! 李梓谦坐在院子里,越想越气,自己被越凌云给摆了一道,还赔了两千两银子,他一定是报复! 自从越凌云教他练剑,他每次气不顺的时候,都会在院子里自己练。把门前的那株桃树当做越凌云,不得不说,他的剑术精进不少。 剑随影动,惹得花瓣纷纷飘落,桃枝各自凋零,一时间,好好一棵桃树被他砍的光秃秃的。 突然就听身后有人鼓掌,转身一看,果然是越凌云。李梓谦也不搭理他,扔了剑就要回屋。 越凌云抓住他的胳膊,无奈的叹口气“还生气呢”?李梓谦冷冷地说“我生什么气”? 越凌云觉得李梓谦不是个爱说谎的人,因为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写在了脸上。 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李梓谦惊讶地看着他:这人向自己道歉了?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淡淡地说“对不起什么”? 越凌云见这人得寸进尺,一把把人扛了起来。 李梓谦羞的满脸通红,连踢带踹“越凌云,你放我下来,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越凌云拍了下他的屁股“哟,你想怎么让我好看”? 李梓谦嗷的一口咬在了越凌云的肩头,越凌云“嘶”的一声:这小崽子,牙口倒挺好! 小卓子和小扁担见李梓谦被越凌云扛着,一时有些尴尬,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李梓谦看他们俩呆站着,冲他俩吼“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是小扁担反应快,拦在越凌云面前“少庄主,可否放我家少爷下来”? 越凌云果断地说“不能”! 小扁担眼中闪过一丝昏暗,直接伸手就去抓李梓谦的后腰,越凌云淡淡一笑,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身上点了一下,他便再也动弹不得。 越凌云扛着李梓谦走过去,直接进了屋,哐当一脚把门踹上了。 小卓子见小扁担刚要伸手却突然不动了,很是好奇,叫他“喂,你怎么了”?小扁担说“我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你快进屋去看看少爷”! 小卓子答应了一声,赶忙跑进屋内,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急忙又跑出来冲着小扁担喊“少爷,少爷不见了”! 小扁担一听就急了,虽然知道越凌云不会威胁到李梓谦的生命,但如果他对少爷做了什么,那自己便是保护不力,但现在自己又动弹不得,只得在心中暗暗着急。 叫小卓子“你赶快去少庄主的院子看看他们在不在”? 小卓子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 李梓谦进了屋之后就被越凌云把眼睛给蒙上了。 他不知道越凌云要做什么,只得服了个软“凌云,你要干嘛?为什么要蒙眼?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越凌云没理他,又把他扛了起来。李梓谦已经没了脾气,任他摆弄。 但又不甘心,用手摸了摸,找准地方,又下了一口,正咬在越凌云的后腰上。 越凌云又朝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你属狗的吗”? 李梓谦闷闷地说“打不过你,还不能咬你啊”? 越凌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想象的到他现在一定嘟着嘴生气,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人生气的样子,他每次一生气,自己就很高兴。 再次看到光的时候,李梓谦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可是自己明明就被越凌云扛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啊?疑惑的看着越凌云,越凌云却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一把将他翻了个个,趴在床上,越凌云问他“还生气吗”?李梓谦哼了一声,没理他,越凌云邪魅一笑,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李梓谦的屁股上。 李梓谦又气又急,挣扎着要起身,被越凌云给按住了,接着又抽了一巴掌。 “越凌云,你混蛋,你再打一下试试”? 越凌云没有犹豫,啪的又是一巴掌。 李梓谦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越凌云有些不喜欢,把李梓谦翻过身,却看见他哭了。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会儿,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哭什么”? 李梓谦找准时机,一脚踹在越凌云的大腿上,怒气冲冲地说“你打我”! 越凌云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你无缘无故生我的气,我罚你一下还不行”? 李梓谦差点没背过气去,拽着越凌云的衣领“你骗了我,我不该生气吗”? 越凌云一笑“就为了两千两银子”?李梓谦一字一顿地说“不是银子,是你骗我”! 说着就没了力气,把头抵在越凌云的胸膛“你怎么能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越凌云觉得自己这次有些过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只得任由他抵着自己的胸膛,只是心中有些东西堵着,让他觉得很难受。 是心疼吗?他问自己。 第三十六章:陈锦来访 李梓谦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越凌云感觉怀中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轻笑了声,把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出去打了一盆水替他擦了擦脸。 李梓谦安静的时候,应该是最美好的,就像现在睡着的他一样,璨若天上星,皎如云间月,越凌云此刻生了一种要守护一世的念头。 低下头,在那人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李梓谦动了动,越凌云有些慌张地赶忙起身,却见他根本没睁眼,越凌云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下人在外面回道“少爷,前厅有人说是您的朋友,庄主让您过去一趟”。 越凌云有些疑惑:自己平日独来独往,哪儿来的朋友啊? 回头看了眼李梓谦,对那人说“待会儿少爷醒了以后,让他不要乱跑,在这儿等我”,俩家人回了一句“是”,然后越凌云提替李梓谦掖了掖被角就要出去,却又突然转头,对着家人说“你去把我前段时间从济南带回来茶叶泡一壶过来,少爷醒了要喝,还有让厨房做些饭菜和甜点,先热着,等他醒了直接端过来,那家人一一应下了,越凌云才出了门。家人看着越凌云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少庄主何事时真这么会照顾人了。” 越凌云到前厅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上次被他给“出卖”了的人。 越恒见他过来了,问他“凌云,这位公子说是你在济南城结交的朋友,你可还记得”? 越凌云看了陈锦一眼,陈锦也瞪着他。 许久才说“是”,越恒笑着说“即是朋友,那便要好好招待了”,说着就要让人准备酒席。 陈锦急忙拦住他“伯父,不用了,我今天看室是有几句话要和凌云说”,越恒笑着说“那你们说吧,我书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就走了。 越恒走了之后,越凌云脸上也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陈锦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我来是想来看看上次那个弱不经风的小白脸儿怎么样了”? 越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被陈锦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 笑了笑“其实吧,他长的确实挺不错,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想法”,说着,便直直地看向越凌云。 越凌云却嗤笑了一声“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碰的”。 陈锦心中一动“那哪些东西是我能动的呢”?越凌云一伸手,扯掉他束发的冠带,如水的长发披落肩头。 “你说呢”? 陈锦见身份被人识破,有些恼怒“你……” 越凌云却转身坐了下去“我不管你是谁,别打他的主意”。 陈锦怒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看见了凤卉。 凤卉不转眼地盯着眼前的姑娘,又看了看自家安坐着喝茶的儿子,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两个人吵架了吧?不过也奇怪:这姑娘是谁?以前从未听儿子说起过啊? 笑着上前拉住陈锦的手“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的可真标致”! 陈锦就见一个美貌妇人拉着自己的手,想来应该是越凌云的母亲,不敢造次,急忙欠身道了个福。 凤卉急忙掺起,又瞪了眼越凌云“凌云,你怎可如此对待姑娘家?也不请人家坐下”? 越凌云见此便知母亲误会了,刚要说话,就听陈锦说“伯母,不用了,我正要告辞”。 凤卉说“这怎么行呢?”,说着就交代身边的丫鬟“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陈锦刚要阻止,凤卉一摆手“来一趟若连个饭也不吃,回去你父母该说我们山庄没有待客之道了”,陈锦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眼越凌云的脸色,她突然觉得这顿饭其实也挺值得的。 第三十七章:庄主夫人 李梓谦醒来时,申时已过。 睁开眼睛才想起来自己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刚要喊小卓子就停下了。 扫了眼所处的房间,果然是越凌云的风格,简单,素雅,但从书房里那整整两个书架的书来看,这个人明显不仅仅是个武夫,怪不得自己第一眼见到他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温润如玉的气息。 正在想着,就见从外边进来一个小厮,见他醒了,急忙又跑了出去,就在李梓谦疑惑的时候,却又跑了进来,还端着一壶茶,后边跟着的人端着几叠小菜,一碗米饭。 “少爷,这是我们少庄主特意吩咐为您准备的,快用吧”! 李梓谦听是越凌云让准备的,又想起了抵在那人胸膛痛哭的样子,脸上微微泛红。 把东西放下,正要出去的时候,李梓谦突然问“你们少庄主去哪儿了?” 小厮呵呵一笑“我们少庄主和夫人正在与未来的庄主夫人吃饭呢”!说完就出去了,边走还边和身后的几个人议论未来的庄主夫人长的可真好看! 李梓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未来的庄主夫人?谁? 越凌云是越恒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庄主,那么未来的庄主夫人就是越凌云的……妻子! 想明白的李梓谦登时就急了,也没了吃饭的胃口,起身就冲了出去:自己要找他去问清楚! 出了门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认路!御龙山庄的桃花阵他一直没有走通过,越凌云每次跟他说,他都觉得绕来绕去太头疼,所以也没有好好记过,如今要用到的时候才痛恨自己。 正在无奈的时候,就听有人说话。一个说“哎,你说少庄主从来没带过女孩子来山庄,这次人家找来了,我看夫人还挺满意的”,另一个说“别瞎猜了,我可是听说了,庄主已经应允了大老爷风格,要让少庄主娶若琪小姐,年后便下聘”!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李梓谦突然就没了底气:是啊,就算自己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是要成亲的,不管哪个人是谁,反正不会是自己。 想到这儿的李梓谦有些委屈,自己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竟然还是个男人! 这时,突然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少爷”!李梓谦回头一看,是小卓子。 问他“你怎么在这儿”?小卓子兴奋的说“你被 少庄主扛到房间里就不见了人影,小扁担又被点了穴道,他让我来少庄主的院子来找你,可我……”,小卓子说着,挠了挠头。 李梓谦知道他也不认路,便也没责怪他。又想起了越凌云此时正在和未来的妻子在一起,说不定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自己在这儿是不是多余了呢? 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想皇祖母了”。 小卓子赶紧说“少爷,那我们回去吧”! 李梓谦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小卓子搞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便问他“少爷,这什么意思”? 李梓谦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看着吃的一脸开心的陈锦,越凌云心中就闷的慌。欲要向母亲开口解释,但看着母亲和陈锦聊的如此投机,自己也不好插嘴;若不拆穿,万一传出什么消息,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屋子里现在还睡着一个气没消还傻乎乎的人。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醒了没?吃饭了没?吃完饭在干什么呢?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还是在院子里练剑?他那么笨,千万别再向上次那样伤到自己就好!若是伤到了,谁给他处理伤口呢?…… 第三十八章:再次离开 “凌云,想什么呢?” 越凌云正在神游间被母亲叫了一声,对母亲笑了笑“母亲,没想什么”。 凤卉笑了笑说“你父亲说一会儿便过来”,越凌云有些头疼:母亲这次是真误会了。 忙对陈锦使了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不想她却当没看见一样。 这时,越恒进来了,看见陈锦就是一愣,然后疑惑的看了看越凌云,凤卉笑着说“老爷,是不是很惊讶?小小子儿怎么变成小姑娘了”? 越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可真把我给搞迷糊了”,又转向越凌云“凌云,你刚才怎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越凌云还没说话,陈锦开口了“伯父,我一一个姑娘家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才一直以男子面貌示人,这次冒昧来访,是我不让凌云告知你们的。” 凤卉笑了笑说“陈锦,你可是本地人?”,陈锦说“家住京师,父亲在朝为官,只因父亲为我指定一门亲事,我不愿意,所以便逃了出来”。 越恒听到这儿,却有些不高兴“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随如何不愿意”?凤卉瞪了他一眼“我就不喜欢这套,我们女子也是人,为何要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 陈锦仿佛找到知心人一样,对凤卉说“伯母说得对,我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是我自己选的”! 越恒摇了摇头不再顺说话,越凌云瞥了她陈锦一眼,起身说“父亲,母亲,孩儿还要有些事情,先回房了”。 凤卉叫住他“哎,人陈锦还在这儿呢,你怎怎能先离开”? 越凌云冷哼一声“母亲放心,她吃完饭会自己回去的”!说完,就出了门。 凤卉略带歉意的看了眼陈锦“b陈锦啊,你别在意,凌云就是这个性子,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陈锦心中暗笑“能让这人不高兴,自己还真是开心啊”! 面上却依旧笑着“伯母,无妨,我也正要告辞”,凤卉闻言,忙问说“你如今住在何处”?陈锦说“我也无处安身,正要去云中城中找一处客栈先住下”。 凤卉便笑着说“那正好,也不用去云中城了,就在这山庄住下就好”! 陈锦忙说“这怎么好?”,凤卉说“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年级,你在这儿不会觉得无聊的”! 陈锦还是推辞,凤卉直接吩咐下人去准备房间,陈锦也便不好再说什么。 越凌云出门之后,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却意外的没有看见李梓谦,叫家人问道“少爷去哪儿了”? 那家人说“少爷醒来以后,我把饭给他送过来,但奇怪的是,他一口没吃,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想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越凌云应了一声,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李梓谦回到院子,小卓子问他“少爷,我们要走吗”? 李梓谦犹豫了很久,缓缓地说“你和小扁担收拾收拾东西吧”,小卓子应了一声,赶忙出去喊小卓子了。 李梓谦坐在床上,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自己如果真的回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越凌云了,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话,自己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呢?看着越凌云成亲吗? 正在犹豫不决间,越凌云推门就进来了。 看见李梓谦呆呆地坐在床上,走过去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怎么饭都没吃”? 李梓谦觉得这时候的越凌云可真温柔,可自己却马上就要失去了。 越凌云见他不说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真的还在生气”? 李梓谦闷闷地说“凌云,我要走了”! 越凌云的手一顿“去哪儿”?冷冷的问 “回家”,李梓谦平静的说。 越凌云犹豫了好久,才说“好”,然后就出去了。 李梓谦却一直坐了好久都没动,直到小卓子进来告诉他东西收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李梓谦环视了一眼这个房间,缓缓地说 “走吧”! 第四十章:吻 李梓谦走之前去向越恒辞行。 越恒有些惊讶“小谦,可是有招待不周之处,怎么突然要走”?李梓谦歉意一笑“伯父,我只是思念家中祖母,这段时间多谢伯父照顾了”,越恒听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梓谦最后回望了一眼御龙山庄的大门,轻轻开口“凌云,再见了”! 越凌云越想越觉得不对,李梓谦难道是听见了什么消息?可那件事现在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连母亲都没告诉啊? 急忙将今天服侍李梓谦的那个小厮叫来“你们今天在少爷面前说什么了吗?”,小厮忙说“没有”! 越凌云面色一冷“你应该知道我的吧?从来不喜欢撒谎之人”! 那小厮慌了“少庄主,不是我啊,是李平贵,他说少爷要和若琪小姐定亲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越凌云一听,腾地站起身,一脚就踹在了那小厮身上“你们都听谁说的?就敢乱说”? 那小厮也不敢回话,只是哼哼唧唧地喊疼。 这时,越清欢进来了“哥,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越凌云怒气未息,越清欢朝那小厮递了个眼色,那小厮会意,踉踉跄跄就跑出去了。 越清欢给越凌云端了杯茶“哥,小谦怎么走了”? 越凌云接茶的手一顿“他已经走了”?越清欢说“刚走,听父亲说是思念家中祖母……”,越凌云没等她说完就跑出去了。 追上李梓谦的时候,那人不巧正遇见了几个劫道儿的。 李梓谦看着眼前这几个大汉,知道这非良善之人,却强自镇定的问“你们想干什么”? 打头的那人一脸猥琐“小爷今天想换个口味”! 李梓谦说“想换口味去饭馆,我不是大厨”! 那几个人哈哈大笑,打头的那人奸邪一笑“你不是大厨,可是盘不错的菜呢”! 说着就要去拽李梓谦,小扁担拦在身前,阴冷的瞪着他们,几人笑着说“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小扁担冷笑一声“找死”! 说完,一招错骨手先把领头那人的胳膊给卸了,速度之快,势如闪电。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卸了,哎哟一声瘫倒在地。旁边几个人看见了,一齐冲着小扁担就围了上来。 李梓谦退在一旁,不提防突然从身后被人抱住,惊呼一声,转身却是越凌云。 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冷着脸问“你怎么在这儿”?越凌云只答了两个字“寻宝”。 李梓谦疑惑地问“寻宝?这儿有什么宝贝”?越凌云一笑“自然有我的宝贝”。 李梓谦有些摸不着头脑,挣开他“找到宝贝了你就回去,抱着我干什么”? 越凌云邪魅一笑“我得带着我的宝贝一块回去”,李梓谦怒道“那你抱你的宝贝去”! 说着,挣扎地更厉害了。越凌云收紧了臂膀“谦儿,跟我回去吧,别走了行吗”? 李梓谦突然就顿住了,沉默了好久才闷闷地说“我不走在这儿干什么?继续多余吗”? 越凌云把他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谦儿,多余的从来都不是你”! 李梓谦呆呆地问“那是谁”?越凌云毫无预兆的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所有人”! 这下,不仅李梓谦呆了,旁边的小卓子更是一脸的震惊! 少爷,和少庄主是什么关系?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萌芽 李梓谦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得别着脸不说话。可越凌云没给他多想的机会,直接抱起他就扛在了肩上。 李梓谦反应过来就开始嚷嚷,越凌云嫌他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苹果,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 李梓谦知道,他这次走不成了,也不闹了,任由越凌云把他放在马背上。 越凌云见他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叹了口气,上了马,拨转马头直接向御龙山庄飞奔。 小卓子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呆呆地看着李梓谦被越凌云带走了。小扁担解决了那几个流氓,回头就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问他“少爷呢”? 小扁担愣愣地说“跟少庄主回去了”,小扁担 小卓子愣愣地回答“跟少庄主回去了”,小扁担冲他摇了摇头“真是废物”! 小卓子怒瞪他“你才废物呢”!小扁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保护了少爷,你做了什么”?小卓子憋了个大红脸,转身就走。 小扁担喊他“你干嘛去”?小卓子气呼呼地说“我去保护少爷”! 越凌云直接带着李梓谦回了粤峰轩。 李梓谦一路没说话,越凌云直接把他拽进了屋内。 李梓谦我也不看他,进了屋就低着头坐在那儿。 越凌云有些生气,冷着脸问“干嘛不说话”? 李梓谦沉默了好久才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觉得骗我很有意思?想继续骗我是吗”?越凌云看着他微红的双眼,有些做无奈“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骗过你”,李梓谦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闷闷地说“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很多次”。 越凌云这时候只想哄住了他,只得柔声说“那我跟你保证,以后不骗你,你别走了好吗”? 李梓谦不说话,越凌云继续说“你看你之前遇到了几次刺杀?你一个人回去我实在不放心,你想回去等过年之后我送你回去,好吗?” 李梓谦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越凌云如此温柔的语气,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小卓子他们赶回山庄的时候,越凌云正在陪李梓谦吃饭。 小卓子见自家少爷的样子,便知走不了了,默默的把收拾好的东西又拿出来,小扁担见了,眼睛里略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越凌云走了之后,小卓子嗫嚅了好久才问“少爷,你跟少庄主……”,李梓谦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顿,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叹了口气,小卓子知道,自己心中的担忧恐怕要成为现实了。 李梓谦觉得,自己和越凌云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萌芽,可是,怎么才能让这棵嫩芽破土而出呢? 转眼间,除夕就到了。 第四十一章:赐婚 国朝天运六年腊月三十,除夕,宫中家宴。 丝竹管弦萦耳,佳肴佳馔满桌,皇室宗族子弟,后宫有份位的妃嫔皆聚于乾元殿。 大皇子李梓隽,二皇子李梓云,四皇子李梓峰按次而坐。 乐贵妃环视大殿,将目光钉在李梓云的身上。李梓云此刻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的旁边,空出的那个位置上,却依旧摆着饮馔。 乐贵妃暗暗咬了咬牙:那个孽种即使不在,也还要摆出他的桌子,太后可真是好算计! 正想着,内侍喊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殿中众人急忙起身行礼,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搀着太后走进大殿,步上丹墀,服侍太后坐定,方才转身对众人道“众卿平身”。 众人这才起身,各自归位坐定,皇上扫视一眼众人说“今日是除夕之夜,按宫中惯例,朕与太后“”在乾元殿设家宴,与众卿共享今宵”。 众人起身同道“谢皇上,谢太后”!皇上摆摆手说“今日家宴,众卿不必多礼,尽兴便好”! 众人坐下,皇上向身后的内侍一招手,那内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拍手,殿内响起韶乐之音,编钟齐鸣,管瑟吹笙;殿外舞女依次而进,舞影翩翩。 吃到正酣处,乐贵妃突然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用锦帕拭了拭眼角。 皇上看见,有些奇怪,问道“爱妃,你这是何意”? 乐贵妃急忙起身道“皇上,是臣妾失礼了,臣妾只是想到今日众人皆齐,却独少谦儿,不知谦儿的病如今可有好转?” 皇上瞥了一眼太后,太后只是若无其事的品着面前的金丝燕窝粥。 皇上笑了笑说“贵妃有心了,谦儿的病已无大碍,只是还不爽利,太后担心受了风再引反复,故而今日便让他在宫中安歇”。 乐贵妃这才道“那便好,也是太后重爱,臣妾听闻太后为了谦儿,日日在佛堂念经祈福,定是太后的至诚之心感动了天地,也是圣上皇恩庇佑,谦儿可真是好福气啊”。 皇上叹了口气说“谦儿自小身体便弱,这次可能是受了风寒”。 李梓云起身说“父皇,儿臣一直心挂三弟,不知可否能去看一看他”? 皇上看了眼太后,太后说“梓云有心了,只是谦儿的爱病还没有利落,此时不宜见外人,待他病好之后,我会让他亲自去拜谢你的挂怀” 李梓云只得说“是,孙儿知道了”,乐贵妃却拧紧了手中的锦帕。 皇上笑了笑“梓云,朕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谦儿现在需静养,还是等他身子好了你再看他吧”,说着朝身后的人一招手,那人上前,展开手中的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李梓云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兹闻本朝御史王仁杰之女王嘉敏,容貌上佳,贤堪相匹,特赐婚与皇二子,择吉完婚,钦此”! 乐贵妃手中的筷子哐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李梓云也有一瞬间的呆愣,直到内侍说了句“二皇子,还不接旨谢恩”?他这才反应过来,跪下道“父皇,儿臣年岁尚小,还未有尺寸之功以报父皇爱重之恩,怎可为儿女之事缠身”? 太后却道“梓云,这是我与你父皇商量之后决定的,你大皇兄如今已经婚配两载有余,却并未为皇室开枝散叶”,说着,眼睛扫了一眼大皇子李梓隽,李梓隽低着头不敢回话,太后继续说“如今,谦儿和峰儿年岁尚小,哀家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若不能见到皇室血脉,哀家有何面目去见皇陵中的先皇啊”!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皇上急忙道“云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可再推脱”。 李梓云无奈,只得接旨“儿臣遵旨”。乐贵妃也起身道“臣妾谢皇上,谢太后”! 太后笑着说“贵妃呀,这云儿的婚事,就要靠你这个做母亲的多费心了”,乐贵妃笑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看着乐贵妃,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说“那哀家就等着抱孙子了”! 皇上也笑着说“梓云,所有什么要求,可向父皇和你母妃说”,李梓云说“谢父皇”。 静坐在下边喝酒的李梓峰暗暗勾起了嘴角。 第四十二章:拜年 宫中的事李梓谦自然不会知道,此刻他正在和越家人在一起。 之前越家就只有越氏夫妇和越凌云,越清欢四个人,所以,他们到除夕也只是吃顿饭便去歇息了,很少一起守岁。 今年多了李梓谦和陈锦心二人,越恒高兴,便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李梓谦坐在越凌云的对面,陈锦心被凤卉安排在越凌云的身边。 李梓谦看着越凌云旁边的陈锦心,心中一阵不高兴,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低头用筷子捣着碗中的饭。 突然,感觉身边的越清欢被拉了起来,然后就见越凌云坐了下来。越清欢冲着越凌云撅嘴“哥,你干嘛”?越凌云也没看他,只是夹了一只虾,剥了起来。越清欢狠狠剜了他一眼,坐到了陈锦心的身边。 陈锦心瞥了一眼对面的越凌云,又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李梓谦,心中有些隐隐的错觉:她觉得他们俩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越凌云剥好了虾之后,直接放进了李梓谦的碗里。李梓谦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那人却若无其事,又夹了一只螃蟹,拆了起来。 李梓谦脸一红,小声对他说“我自己会弄”,越凌云将剥好的螃蟹放进一个碟子里,推到他面前“吃”。 李梓谦无奈地接过,凤卉笑着说“凌云,客人可不只有小谦啊”,说着,眼神往陈锦心那儿瞟了瞟,越凌云似无意地说“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凤卉瞪了他一眼,转向陈锦心笑着说“锦心,别拘谨,多吃点啊”,陈锦心也笑着说“伯母,不必客气”。 越清欢瞥了越凌云一眼“哥,你对小谦可真好,你都没有给我剥过虾,剥过螃蟹”!越凌云没说什么,倒是李梓谦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脚偷偷踢了越凌云一下,小声说“我自己来”,越凌云这才吃起自己的饭来。 吃过饭,撤了桌子,凤卉笑着说“过年了,自然得有压岁钱”。 越清欢听到压岁钱,忙上前跪下道“父亲,母亲,女儿给你们拜年了”!越恒笑着说“好,好,好”,说着,便递给了她一个锦袋。 陈锦心也上前施了一个礼说“伯父,伯母,锦心给你们拜年了”!凤卉向她招招手,陈锦心又上前走了一步,凤卉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她“锦心,这可是伯母压箱底的宝贝,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陈锦心忙说“伯母,既是如此重要,我怎么敢收”?凤卉笑着说“拿着!我反正也用不到这些东西”,陈锦心这才接着。 越清欢撅着嘴问母亲“母亲,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给我”?凤卉瞪了她一眼“等你出嫁的那天,我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好不好”?越清欢撅着嘴不说话。 李梓谦也向前行礼“庄主,夫人,李谦给你们拜年了”,越恒伸手给了李梓谦一个锦袋,李梓谦刚要去接,那锦袋就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 越恒见是越凌云,嗔了一声说“凌云,你的一份也有,干嘛要抢谦儿的”?越凌云看了眼李梓谦,笑着说“反正他也用不到,不如我替他先收着”。 李梓谦刚要开口,就被越凌云给拉走了,边走便说“父亲,母亲,你们先坐着吧,我们累了,先去休息了”。 越清欢说“你去休息,带着小谦干嘛”? 越恒看着越凌云拉着李梓谦的背影,若有所思,凤卉也有些疑惑地问“你觉不觉得凌云对小谦好的有点过分”?越恒笑了笑“兄弟之间就该是这样”!凤卉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 陈锦心将凤卉送她的盒子打开,是一个晶莹碧绿的镯子,和自己手上的那个仿佛是一对,看着这个镯子,她想起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夫君。 第四十二章:赌注 李梓谦被越凌云拉着来到了御龙山庄的后山。 御龙山是云中城最高处,从山顶可以俯视整个云中城,故而越恒在山顶修了一座亭子,叫做“望云亭”。 李梓谦站在亭中,望向云中城,果然万家灯火:风过处,一缕硫磺略鼻尖,入目中,皆是万朵焰火照长空。 今日除夕之夜,按律例,可推迟宵禁,故而云中城热闹非凡。 李梓谦看着却突然叹了一口气,越凌云为他披上一件大氅,问他“好好的,叹气做什么?”李梓谦闷闷地说“想起以前我们家过年的时候,虽然会一大家人一起吃饭,但却一点温情都没有,只有祖母,会在每年除夕陪着我一起守岁,虽然她年龄大了,所有人都劝她要以身体为重,但她却每年都会陪我” 越凌云听他这样说,知他是想家啦了,问他“是不是想家了?”,李梓谦点了点头。越凌云说“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开呢”? 李梓谦许久没说话,看着转瞬即逝的烟火,缓缓说“人,从来就没的选择”。 俊逸的侧颜在忽明忽暗的烟火映照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深邃。 越凌云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人不大,知道的东西倒不少”,李梓谦难得的没有瞪他,只是看着漆黑的夜空中一瞬绚烂的烟火。 越凌云扳过他的肩,让他看着自己问“既然由不得自己选择,那你还愿意去为难吗”? 李梓谦默默地不说话。越凌云突然叫了他一声“谦儿”,李梓谦抬头,越凌云又叫了一声“谦儿”。 李梓谦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越凌云却又不说话了。李梓谦一时有些搞不懂,只得继续抬头看着依旧绚烂绽放的夜空。 一朵巨大的焰火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沉浸在惊艳中的李梓谦没有听到越凌云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下山之后,李梓谦以为越凌云就要去休息了。不想他却跟着自己来到了粤峰轩。 李梓谦说“你不去休息吗”?越凌云笑了笑“那谁陪你守岁啊”? 李梓谦一愣,他只是随口一说,这人却记住了,心中还是有些感动。 越凌云说“谦儿,围棋会下吗”?李梓谦说“还行吧,不过我下的不好”,越凌云说“无妨,权当玩乐”。 小卓子铺好棋盘,小扁担端来一壶清茶,李梓谦执黑子先行。 从他落第一子,越凌云便能看出他的棋艺不在自己之下,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步法却纵横捭阖,处处透出一股杀机。 而李梓谦也看出来越凌云的棋路与他刚好相反,按部就班却深藏不露,往往在最无意处陡出杀招。 两人最后也只战了个平局。 越凌云说“我们这样有些无趣,不如加些赌注怎么样”?李梓谦说“赌什么”? 越凌云考虑了一会儿说“如果我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李梓谦问“那要是我赢了呢”? 越凌云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脑袋又不好用了是吧?你赢了,自然由你定”。 李梓谦想了下说“好”。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