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讨逆系统》 第一章 阴沉的笑意 “报告主人，时间已回到公元1645年五月，主人的目标已近在眼前，祝主人任务愉快！” 一个温柔清脆，却又缺少几分生气的女声在袁野脑海响起。 “喂，什么情况，送我回去行不行？” 砰！ 突然，袁野感觉自己像是从空中落地了，只是立足不稳，顺势倒了下去。 “哎呦，我擦……” “舅，你没事吧？” 就在袁野骂骂咧咧的时候，一个约莫二十余岁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语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粗布黝黑的青年，袁野吓得一缩。 “额，还未请教？” 袁野的反应让青年更加焦急了，他伸手在袁野面前晃了晃，然后张口问道: “舅，我是金子呀，你外甥，记得不？” 不说那加大分贝的话让袁野耳朵嗡嗡作响，就是那喷出的口水带着一股明显的青菜味，就让袁野几欲作呕。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扶我，哦，扶舅起来。” 起来错开金子那张带着担忧的脸，袁野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四周是层峦叠错的小山，连绵起伏，浓密的森林将山峦装点得分外清秀，诚可谓是钟灵俊秀之地。 往近看，周围是高低错落的层层田地，自己二人就在这中间的一块土中，周围有很多像他们一样在辛苦劳作的质朴村民。 “舅，别看了，赶紧翻土吧，不然一会朱管事又要不给我们饭吃了。” 见到袁野看得出神，金子赶紧催促道，同时还警惕地看了看上面一个田埂边的凉棚。 在那里，一个躺在老爷椅上纳凉的男子手捧一个茶壶，不时往嘴里倒茶，喝茶的同时目光也四处扫视，眼中狡诈和阴狠交织。 “喂，程老九，你他娘的也偷懒不是，小心今晚没饭吃！”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红薯地里发呆的袁野，咧嘴大吼，同时抄起旁边的皮鞭抽打地上的石块，发出‘啪啪’的声响。 看到那人露出的一嘴黄牙，咧嘴时嘴角那颗黑痣也跟着晃动，煞是显目。 那皮鞭抽打的声音将袁野惊醒，他收回目光，拾起镐锄开始弓着背翻土除草。 五月的土地已经开始干裂，一锄下去，不带水分的泥土四溅，震得袁野手生疼，不久就汗如雨下。 “金，金子，刚刚那个朱管事叫我程老九，我本名叫啥？” 袁野用粗布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低声问道。 听到袁野这话，金子吓了一跳，感觉眼前这个舅子有些不对劲。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张口说道: “舅啊，你就叫程九，现在大家都叫你九伯，你忘了？” 金子似乎对那朱管事非常畏惧，悄悄瞥了一眼，然后又赶紧弯身开始翻土扯草。 明末，1645，程九…… “程九伯，南明？我记得了！” 袁野想到了一个事，也想起自己的任务，那就是讨逆除乱，程九伯，不就是那个用镐锄打死李自成的村民？ “哎哟，我的舅啊，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吧，一会咱们真的要挨打了！” 金子刚刚说一句，就看见那个朱管事已经站起身，手中拿着那根皮鞭，脸上显出怒色，嘴角黑痣跟着急颤，朝这边走来。 “完了，完了……” 见到那朱管事过来，袁野，也就是程九伯倒没有太过惊惶怎么的，因为他不觉得那朱管事敢打他，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啪，啪！ “不好好翻土，发什么疯，还敢瞪老子，老子看你就是皮子痒了。” 后面朱管事扯着嗓子骂了什么程九伯已经忘记了，现在他胸中被惊诧和怒火充斥，因为那两鞭抽打在了他背上。 粗布衣衫没有半点抵抗之力，皮鞭直接抽在背上，程九伯本来就没有多少肉，所以那股钻心到彻骨的疼痛让他险些惊叫起来。 但是出奇的他没有，只因他惊愕了一息，随即才是怒火滔天，连带着眼珠变得血红，脸上青筋暴起，显然已在暴怒的边缘。 “舅，舅，别冲动，咱们斗不过朱家的，你要把管事打了，家主还不撕了你啊！” 看出程九伯拳头紧握，就要出手，金子赶紧过来抱住他，连连出言劝解。 朱管事被程九伯突然露出的目光吓到了，他平时也就欺负几个憨愚奴隶佃客，何时被此等凶嗜的目光盯着。 那目光就像是凶兽般狂暴，如果能杀人，朱管事可能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程老九，你，你别过来，信不信我让我叔叔处置你。” 朱管事的叔叔就是朱家家主，朱华，也是这方圆地界的地主，手下掌管这千多佃户奴隶，势力很大。 见到朱管事如此怯弱，程九伯突然失去了报复的冲动，而且后面的金子也死死将他拽着，不停的劝告。 听到金子的话，程九伯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他现在不过是一外姓佃户，靠给朱家耕种挣口饭吃，若是真冲动了，说不定真有生命之危。 “金子，放开！” 明白过来的程九伯安静了下来，声音也变得缓和，对抱着自己的金子道。 金子先是有些疑惑，但是见到程九伯神色变得清明，也就缓缓放开，却斜斜挡在程九伯身前，似乎害怕程九伯犯浑。 而程九伯也不管他，对那朱管事躬身一礼，歉意道: “抱歉管事，我今天有些迷糊，冒犯了管事，还请恕罪。” 见到程九伯变得这么快，说话也有些文绉绉的，朱管事也有些奇怪，但是想起平日程九伯也就是一个老实的人，也就不再深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那嚣张的人远去，程九伯的嘴角掀起一抹阴沉的笑意，他似乎记得，李自成死后，在李自成死的周围村子有超过两千人被残杀。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救你了。 心中冷冷说了一句，程九伯转身继续翻土，随着手上的动作，背上的粗布也刮在被抽打的地方，还有沁出的汗水浸湿伤口，程九伯感觉背上的疼痛更加深刻。 背上的痛越深，程九伯内心的笑意也愈发阴沉。 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是有人得罪自己，那将会遭受疯狂的报复…… 第二章 被算计了 “家主，家主，好消息，好消息呀！” 次日午时，一个手拿长枪的男子冒冒失失地从村外跑进来，远远的就大声叫喊，将许多人都惊动。 “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一个六旬老者，身着一件合体白褂，斑白长发用头冠和黑带束缚着，略显老态的脸上是亘古不变的威严。 听到老者这么说，那男子也是吓得一滞，在老者的注视下才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完这话，那老者先是一愣，随即眼露欣喜之色，但是立马隐没，想了一下，挥手道: “老夫知道了，你去账房领二十个铜板吧。” 闻言，那男子欣喜万分，急忙一拱手，然后跑了下去，像是完了铜板就跑了似得。 而那老者盯着那男子远去，随即才收回目光，想了一下，开口对旁边侯着的女仆道: “传老夫命令，让所有青壮晚些吃了饭来大堂，老夫有要事安排。” “是！” 朱华原本想立马召集所有青壮的，但是想到农忙不能耽搁，也就推迟到傍晚，那时天黑了，也不能做什么。 累了一天，程九伯跟着金子再次回到了寨子里，他孑然一身，所以一直是跟妹妹金家住在一屋。 吃完那还带着粗糠的饭食，就听到村里响起刺耳的敲锣声，同时有数个声音传来。 “村中男人挺好了，家主说了，吃完饭赶紧到大堂去，迟了板子伺候……” 听到那声音，程九伯原本已经镇定了两天的心怦然一动，虽然他表面没有太过意外，内心已经猜测到此次朱华召集他们的事了。 果然，一到大堂，就看见了那乌泱泱的头，大家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坐在鞋上，相互交谈着，脸上满是疑惑。 一个个许久未洗，油光发亮的头在周围火把光亮下很是显目，一股汗臭味弥漫。 “安静！” 突然，那个朱管事站了出来吼了一声，所有人立马都安静了，看得出来，这些五大三粗的人都很怕他。 见到下面没了声音，朱管事得意地扫了一眼四周，在程九伯这边一定，然后回身站到石梯一旁。 不久，老者虎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七阶石梯上。 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同时也多了一分自信。 “在场的都是朱寨村民，也是我我朱家族人，今晚召集大家，就是要宣布一件事。” “家主，有事您吩咐就是，何必如此郑重，俺们指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任何时候，拍马屁的人都不会缺，朱华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几个狗腿开始帮腔。 “对呀，家主有令，大家哪个敢不从，我二娃第一个锤他！” “对……” 有几个帮腔，周围那些依旧一脸疑惑的人也不敢落后，赶紧拍胸脯保证。 程九伯冷眼看着这一切，好在他和金子选了个靠角落的地方，才没引起别人注意。 “好好好，不愧是我朱家男儿，老夫甚慰，这样吧，明日大家停止耕地一日，具体事情就由朱二娃，朱老三……他们几个负责，这几个人先留下，现在大家回去休息，明日办事就成，饭菜加量，管吃！” 不得不说，朱华是一个聪明人，他把大家召集起来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但是具体事情他不会说，只留下了几个心腹狗腿议事。 果然，听到有加量的饭菜，大家那个激动啊，乱世能活命已是奢望，吃饱饭那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见此，程九伯也深深看了一眼朱华，然后跟着这数百激动的男人离去。 虽然表面已经看不出表情，内心却是狠狠鄙视，他已经看出来了，恐怕李自成已经在通山县被靖远大将军阿济格打败了，残军在往这边逃窜。 而他们的任务，恐怕就是平阳欺虎。 饱餐一顿固然好，但是拿命去换，那就有些划不来了。 不过程九伯来此的任务就是这个，他倒不会临阵脱逃什么的，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个声音在将自己带来之后，就再没有半点动静。 想要回去，为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完成这什么讨逆除乱的任务了。 次日，程九伯和金子早早地就起了床，程九伯还用柳枝刷了刷牙，那苦涩的味道，让他实在不敢恭维。 以至于吃一顿好不容易带有油星的饭菜，都一股苦味回荡。 吃完饭，大家就在朱管事等人的带领下，拿着镰刀铁锹就出发了。 从村子里往外走了有好几里的样子，才在一个山口停下。 这里两边是高处七八米的陡坡，路就在中间深沟里。 程九伯翻找了一下记忆，才想起这里似乎叫小源口，也就是李自成败军的埋骨之地。 朱管事等人将所有人带到这里，就开始分队做事，一些人在地上挖坑，更多的人则将大块的石头搬到两边陡坡上。 “程老九，金子，你和他们去那边山上藏着，到时有人来了，你们出来拦着就是，不能放跑一个，听见没有！” 朱管事来到程九伯对面，扯着嗓子对他们几人嚷道。 “朱管事放心，我晓得的。” 程九伯一如既往的笑面相迎，让朱管事满意不已，然后就继续去安排其他事了。 程九伯看了看朱管事指的几个人，都是从外面逃来的奴隶，只有自己和金子是本地佃客。 看出问题的程九伯看了一眼朱管事，带着金子几人去了前面深沟过去一个缓坡上面。 程九伯站上来一看，发现此处正是通过深沟后直冲的地方，再往上就是小月山。 “若是来人惊慌之余，肯定会往山上跑，那我们就首当其冲成了拦路石，朱管事好算计啊！” 内心暗暗道了一句，看了看远处朱二娃等人面露古怪笑意，程九伯也看出了这似乎是故意安排。 本来对此处就没有多少感情的程九伯，此时内心愈发淡漠了，连最后一丝准备告诉大家逃跑的念头也消散。 虽然内心明了，程九伯也知道此时自己的任务，他也不客气，理所当然的将这十几个奴隶运用了起来。 在上坡上挖了无数小坑，这些可不是随便挖的，而是陷马坑，马腿陷进去，快速的马甚至可以别断腿。 看着那些迷茫又有些慌乱的人，程九伯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了，只得将金子拉到一边，悄悄交代起来…… 第三章 李自成来了 等程九伯等人挖了几百个坑，大家就在坡腰挖了一个深坑，按照程九伯的盘算，就算冲过下面的阻碍，这一个突然的深坑也能拿下所有人了。 挖完坑，程九伯就让大家选择树丛躲了起来，头顶的日头开始散发出他的火热，大家也实在难熬。 “金子，一会有人上来，我先出去，你就在这里藏着，如果我打不过，你就从背后下手可好？” 听到程九伯的吩咐，晕晕乎乎的金子也不知道他舅什么时候脑子这么好使了，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了看周围那些魂不守舍的奴隶，程九伯再次摇摇头，这些人是靠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光直射，地上也变得热了起来，蹲在草丛的程九伯也有些受不住，背上还没好全的鞭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源口，朱管事他们将石头码好，大家藏在树丛中，也是耐心等了起来。 不同的是，朱管事手里拿着一把四尺多的长刀，其余几个领首的也是刀枪，只有那些普通佃客拿的是镐锄镰刀。 “妈的，这消息准不准确，怎么还没有动静，要是消息有假，老子回去活剥了那狗子的皮！” 朱管事还是骂骂咧咧的，他藏在几层人后面，左手拿着那个茶壶，说话间嘴角那个黑痣一抖一抖的。 而在他们最上面，朱华坐在一颗大树下的椅子上，旁边还有一个人不停的扇风。 “狗子，你确定他们是骑马来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威严的话从朱华口中说出，旁边那个一直伸长脖子的狗子赶紧回答，一脸的惊慌。 “家主您要相信俺啊，狗子就算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闻言，朱华点点头，他关注的不是时间问题，而是人数问题，若是人少，而且是败军，自己这五百青壮还能管点用，若是多了，恐怕到时情况就不妙了。 再说李自成，自从在九宫山被阿济格打败，几大猛将包括智囊牛金星都被杀，此时仅有十八骑勉强跟随的他已经胆寒，也不辨方向，闷头往前跑。 “皇，皇上，前面似乎有个村寨，要过去歇息一下吗？” 一个跟在李自成身边的人问道，他一脸疲累，汗水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明显的痕迹。 “皇上，如今地方地主武力不弱，咱们还是绕过去吧。” 旁边一个脸上更加苍白的人劝谏道，看得出来，此人颇有智谋。 闻言，李自成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嗓子火辣辣的。 “没事，地方草民怎能跟朕的精锐相比，再说朕王师到处，何人敢不夹道欢迎，朕就屠灭了这些叛逆！” 想起日前攻破通山县，大肆烧杀的景象李自成就十分自得，他已经爱上了那种所有臣民在他脚下瑟瑟发抖的感觉。 而此时，他们距离小源口已经不足一里。 “妈的，真的被骗了，不行，老子要去找那个狗子问问，敢让老子晒太阳，活腻了他！” 在太阳下晒了许久的朱管事难忍酷热，转身就往山上跑，也算去找他叔叔问计，干等不是办法。 “二娃，你不在下面看着那些人，上来干什么？” 果然，看见朱管事上来，首先问话的就是朱华，那雄浑的声音，让朱管事那熊熊怒火立刻就焉了。 “叔叔，我看外面老是没动静，会不会是消息有误，所以想来问一下狗子。” 朱华看了一眼旁边站立不安的狗子，眉头一皱，对朱管事吼道: “沉不住气，赶紧下去看着，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想到今日之事之重要，朱管事吓得一颤，赶紧点头称是，转身走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逐渐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似乎人马不少。 “快，大家准备！” 朱华开口，朱管事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地方，那狼狈样，让周围的人暗爽不已。 十九匹马在干燥的土地上奔跑，呼啸而过，掀起一阵黄烟，看起来颇为壮阔，让两边的人咂舌不已。 当那些人还有二三十米，朱管事见到前面那几个腰挎大刀，身着亮光鳞甲的兵士，也是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但是当发现只有不足二十人，再看看自己周围不下百人，朱管事那雄心大涨，见到骑兵还有十来米，便当先抱起一块巨石往下一推，厉声大吼: “大家听令，给老子砸死他们！” 大的石头滚落下去，而小石头诸如拳头大小，直接飞了下去。 只是朱管事太过激动了些，大石下去，骑兵前面距离埋伏处有七八米，而他在纵深之中，更是距离有一二十米。 上面的朱华一看，顿时怒火直冒，他将所有人安排在这两边纵深百米，就是为了关门放狗，如今一看，优势被朱二娃给坏了。 “坏事了，要是他们不进来，那老夫的安排岂不前功尽弃，那到时……” 想到李自成的大顺军的残暴，朱华也不禁面色一白。 而朱管事可不管这些，见到一两个人险些偷袭到前面两人，顿时大喜，起身叫嚷道: “砸，给老子死死的砸，哈哈，老子也要成为英雄了，老子是功臣，哈哈！” 石头滚滚而下，可惜中间深沟挺宽的，李自成又未深入，所以只是一惊，便有镇定了下来。 “皇上，此山民贼的可恶，竟然在此设伏，不如咱们先行退去，等这滚石结束了再杀进去。” 对于旁边的人的话，李自成不敢苟同，他打不过满清蛮子，还打不过这些穷山恶水的山民？ “无妨，一看这些山民就没有经历过战阵，这时机选的太差，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只待咱们冲杀过去，砍倒一两个人，其他人还不得四散而逃？” 说完傲然地看了一眼两边山上，露出那张满是胡茬的阔脸，‘鬯’的一声，李自成拔出自己的宝剑，厉声喝道: “除恶务尽，杀尽贼血，冲！” “杀！” 顿时这十八骑就冒着疾石往前冲，那个智囊有心劝谏，可惜李自成已经冲进其中，无奈，他也闷头扎了进去。 咚，咚，咚！ 见到李自成一众进入其中，朱华才松了口气，等最后一骑也进入，才下令道: “所有人听令，前后滚放巨石拦路，用长木小石对付马上骑兵！” 同时也打定主意，事成之后一定要严惩朱二娃这个坏事的家伙。 接到命令，两边的朱老三等人才放下大石，将骑兵后路死死堵住。 外面没什么，进去之后才发现脚下全是坑，加上拦路的石头，奔跑的众人猝不及防，立时就有两人被踩空的马摔下。 砰！咔嚓！ 摔下去的人带着巨大冲劲，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筋断骨折，鲜血喷出，眼看已经不能动弹。 咚，咚，咚！ 更可恶的是，两边扔下的石头，将倒地的连人带马，砸成了肉酱。 “不好，皇上，咱们中计了！” 面对亲信的惊慌，李自成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更多的是羞怒，只见他紧咬银牙，厉声吼道: “冲过去，朕要这些人全部血债血偿！” …… 第四章 凶悍的骁锐 连连烈日之下，娇嫩的花草开始变得焦黄，直至变成苍白的枯黄。 程九伯从树丛中摘下一朵枯死的野花放在嘴里，就像是咀嚼一根干柴，还好有几分花香。 程九伯的动作落在不远处不住发抖的金子眼里，其形象变得愈发高大，他开始佩服他舅，不愧是多吃了十几年饭食的人，定力果然不凡。 当然，程九伯不会告诉金子他也是装的，在接近死亡的时候，什么怯弱的表现都会变得徒劳。 程九伯这里并不能直接看到深沟里面的情况，当然，如果他敢站起来是例外，那样他自己也会暴露。 但是深沟里面的声音，却一点不落地进入耳朵，此时的程九伯还没有回神。 再说深沟中，十八骑将李自成围在中间，前后也各有五六人护卫。 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护卫在这些卑劣的手段下变成肉酱，李自成目眦欲裂，举刀劈开一块飞来的巨石，狠声吼道: “冲过去，朕要这些恶民全部为朕的勇士陪葬！” “杀！” 这些人都是经过无数恶战，斩杀无数敌人的骁锐，早就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闻言都是拿起手中的马槊，开始奋起冲杀。 “朱，朱管事，这些不是人，砸不死，怎么赶紧逃吧！” 朱二娃周围的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手中的石头在失神那一刻落下，他转身对朱管事哆嗦道。 朱管事也看出了下面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是那些人身上有一股气势，让他几乎窒息。 “放，放你娘的屁，你要是敢逃，下面贼人不杀你，老子都劈了你！” 朱二娃虽然不会战阵也不会统兵，但是他知道一个理，那就是如果这些人活着，自己和家人就完了。 当然，这是朱华说的。 “别愣着，扔，扔，使劲扔，砸死这些恶贼，快！” 见到一些人被那变成肉酱的两骑吓到，朱管事直接抄着刀向那些人比划。 别说，这样还真起了些作用，成堆的石头滚下，又有三个人被滚石绊倒，后面滚来的大石将一个人大腿压住，那人惨叫着，再也没能起来。 其余两个，一个被一块飞石砸中头盔，立时翻白眼倒地，鲜血迷糊了脸庞，眼看也是活不成了。 这三人中，有一个就在李自成旁边，李见此赶紧俯身就要去拉倒地被马身压住的那人。 但是突然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他的右肩上，顿时肩膀就痛得没了直觉。 啊！ 险些落马的他赶紧拉紧缰绳，伸去牵倒地兵士的手自然也收回。 等他稳住身形，马匹早已错过，他回头一看，只看见了一块大石从山上滚下，恰巧撞在那人脑袋上。 然后，那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血浆白飞溅，就连李自成的脸上也有几滴。 啊……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热，李自成气得青筋暴起，怒吼一声，一刀劈在马屁股上，他已经打定主意，伤害他兵士的人，最后一定要受点天灯之苦。 马屁股传来痛感，唏律律一声惨叫，前蹄高抬，飞奔向前。 两边的人在朱二娃，朱老三等人的监督下，将成百上千的大小石头滚下，很快深沟就被石块堵塞，又有三人中击倒地。 最后那一位受到巨石砸下马，肚子被尖利的石块划伤，青的黄的纷纷流出，令人作呕。 李自成砍马提速，周围剩下的十人的纷纷效仿，竟是很快就前冲了二三十米，距离那边的出口也不过三十米不到。 见到那些人倒地身死，以及哀嚎惨叫声，朱管事终于又提起了几分自信，他也看出了这些是人不是神。 见到李自成要跑，想到之前叔叔说的话，迫切想在叔叔面前表现一番的二娃看了一眼四周，突然神色变得狠辣，举刀吼道: “贼人要跑，大家伙听令，冲下去，杀死他们！” “杀！” 除了一两个傻楞的人叫喊着滑下去，其余的人都左顾右盼，畏首畏尾。 “谁再敢畏惧不前，就如同他这般下场！” 噗嗤！ 额啊！ 一刀下去，将旁边那人胳膊劈下大半，皮子翻卷，连着白森森的骨头，分外恐怖。 听到那惊悚的惨叫声，所有的人再次吓得一跳，没办法，只能咬牙向前冲，不过都是推推嚷嚷，敷衍了事。 砰！ 一个石头将最后那个面无血色的人砸得一个踉跄，险些被撞下马，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他胸口剧痛不已，伏在马上，嘴角喷出鲜红的血水。 而朱管事也看见了如此场景，顿时眼睛一亮，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软柿子，急于求弓的他也不顾什么‘留下压后’了，叫喊着就冲了上去。 朱管事管左边这五十米，被他驱赶，所有人从上面滑下去，从侧面向这些骑兵冲去。 呀！ 咚！ 其中一个人一镐锄下去，马上兵士堪堪闪开，砸在后面的马背上，兵士感觉受了羞辱，顿时露出野兽般的阴森，长槊往后一探，便听见‘噗嗤’一声，那人胸腔就被贯穿。 “啊？铁柱死了，铁柱死了……” “什么，死人了……” 本来这深沟就不宽，周围的人被顺军兵士吓破胆，推推搡搡，一些人直接往人群中挤，不少人被踩踏，顿时场面混乱不堪。 本来这些人在山上，李自成等人还拿他们没办法，但是现在这些待宰的羔羊就在手边，李自成那能放过。 杀！ 顿时，轰隆的马步声呼啸而过，长刀马槊朝一边刺出，便有一两个人被刺穿，场面更加混乱。 而朱管事却没注意如此情况，他已经瞄准了在后面那个人，那人提了一把薄薄的刀，死死伏在马背上，显然不是常在马上拼杀的人。 “哈哈哈，贼人，给老子死来！” 那人就要从自己身前冲过，朱管事突然跳起，大刀举过头，然后叫喊着劈下。 这一声在真将那人吓了一跳，此时他胸口像是炸裂一般，连动一下都欠奉。 但是见到那人拿刀和劈砍的动作都十分粗鄙，马上的人镇定下来，咬牙手中的刀突然往前一递。 噗！ 朱二娃还是那双手举刀过头的动作，但是他却再也劈不下来了，因为一把刀已经刺进他的胸腔。 “啊，好痛…啊……” 呲…… 拔出刀，男子忍痛继续赶马，鲜血再次溢满口腔，朱二娃却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混账，谁让这个二娃冲下去的，大家冲快！” 朱华原准备用前面那些奴隶的生死来换取李自成一众的性命，但是现在朱二娃当先冲了出去，自己的部署被打乱，朱华无法，只得咬牙下令冲杀。 “杀啊！” 顿时，又有数百人从两面冲了下去，将深沟占据，李自成等人再也难以前行…… 第五章 对手李自成 有几百人加入，李自成这十人立马陷入险境，几乎同时有五六把锄镐袭来，李自成防不胜防，几次被打在背上。 而在他后面的人更加艰难，不但要抵挡来自四周的攻击，同时还要保护李自成的安危。 “皇上，快走！” 一人用长槊扫开李自成背后的几把锄镐木棒，立马就有更多的攻击落在他身上。 砰，砰，砰！ 连续十几下，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木棒袭向兵士身下的马腿，马匹后腿一痛，就闪身一歪，马上兵士猝不及防，就被摔下马。 下了马还没等他反抗，无数攻击就落在他全身，他只能抱头缩成一团，不久就没了动静。 如此办法被许多人学会，他们弯身用镰刀砍马腿，鲜血溅射，兵士抵挡不及，一时有四个人被群攻而死。 李自成的马匹不凡，乃是大宛赤龙駒，感受到前腿有攻击，竟是突然提起前腿，前来攻击的人落空，被铁蹄踩踏，骨断身残。 唏律律！ 突然，赤龙驹一声长啸，像天山野狼般狂暴，只见它后腿一蹬，身子猛然向前一冲，撞开前面阻拦的人，踏着鲜血冲击。 如此场景，周围的人再次胆怯，前面的两人也乘势发起冲击，无数人赶紧向两边躲避，路也被让了出来。 有前面两骑开道，李自成前行又变得轻松起来，不过他此时已经红了眼，手中长刀劈砍，人头滚滚，鲜血将他全身染得血红。 朱华已经走了下来，站距深沟四五米的地方指挥，见到三人逃窜，他赶紧下令: “围杀剩下这几人，然后再追杀过去，不能让一个人逃了！” 再说李自成三人，他们拼命猛冲，逃出深沟时大家身上都有不少伤口，衣甲破烂，分外狼狈。 “皇上，往何处走，请定夺！” 冲出深沟，前面出现了两条道，一边是进村的大道，一边是往上进入深山的山脊小道。 李自成有强烈的进村屠杀的冲动，但是他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埋伏，所以想了一下，他还是下令往山上冲。 本来三人就已经奔袭了许久，此时经历死战已经筋骨全散了，想到进山就安全，所以三人强打精神，开始铆劲往山上跑。 “舅，舅，他们冲上来了，咱们，咱们快跑吧！” 见到三人冲来，包括金子在内的人都已经胆寒，尤其是看到他们脸上满是鲜血，顿时就没了抵抗的勇气。 程九伯也在犹豫，别看他对造反叛逆的人痛恨不已，恨不得杀尽天下贼逆，但那都是想想而已，真要真刀真枪的干，他也心肝乱颤。 “别紧张，等等看！”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程九伯说出了一句还算清楚的话。 闻言，金子吞咽了一口唾沫，将头死死埋在旁边的树丛里。 在程九伯的注视下，三人开始往山上冲，很快就来到了陷马坑区域。 咔嚓！ “啊，不好……” 跑在最前面的那人还在关注身后是否有追兵，前面是否有埋伏，不料身下突然传来骨断裂的声音，条件反射叫喊了一声，他也被前扑的马掀了下马。 砰！ 还没立稳，他就朝下面滚去，后面的马蹄踏躯体过后，一声闷哼过后，再也没了声息。 “皇上小心，有陷马坑！” 跑在李自成前面的那人起先还以为是普通坑，仔细一看居然是专业的陷马坑，没办法，赶紧往路边移开，小心地往上跑。 李自成的赤龙驹似乎对陷马坑得心应手，速度不减，往上冲。 见到前面那人还有十几米，程九伯灵机一动，突然张口喊了一句。 “杀神来了，大家快跑啊！” 早就胆寒的那些人也不管什么，闻言转身就往山里跑，跌跌撞撞，不知摔倒了几次，脚上草鞋都跑没了。 金子也想跑，却被程九伯强行拉了回来。 见此，走在前面的那兵士大喜，以为这些就是伏兵，开口道: “皇上且看，属下去为您扫除恶民！” 说完，一跨过陷马坑区，就加速跑了起来，同时嘴中还发出暴虐肆意的笑。 见此，李自成也是一喜，这些人已经胆寒，只要自己今日能逃脱，光周围就有他兵马不下十万，定能将这些恶民屠戮殆尽。 “哈哈，恶民等着，朕来也，拿命来！” 说完竟也是赶马飞速，朝那些人追去。 眼看李自成愈来愈近，程九伯紧握镐锄的手已经汗水淋漓，他心中默默地数着距离。 九… 八… 七… 六… 五！ 数到五，程九伯目光一厉，咬牙冲了出去，将李自成的路拦住。 李自成也看见了程九伯旁边的深坑，不过他没在意，反而对此人上来送死很激动。 “找死！驾！” 赶马朝程九伯冲去，在临近深坑那一刻，猛提马缰，赤龙驹有感，突然前蹄一跃，身子猛的腾起。 与此同时，李自成身子往右一斜，手中的刀朝程九伯脖子削去。 程九伯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让他全身不能动弹。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九伯只能眼见那道亮光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那刀刃上的细小缺口。 毫不怀疑，若是此击一中，自己定然是头体两分，尸骨不全。 强烈的危机感让程九伯亡魂大冒，头皮发麻，危急关头，他猛一咬舌，刺痛让自己瞬间惊醒。 惊醒过来的程九伯弯腰一躲，同时手中的镐锄朝腾起的赤龙驹前腿扫去。 “贼子狗胆！” 眼见自己的长刀落空，余光瞥见自己赤龙驹马腿已经快被镐锄击中。 怒吼一声的李自成劈出去的刀猛然往下一剁，目标直指贴近马前腿的锄杆。 咔嚓！ 不愧是宝刀，慌乱一刀也将那手臂粗细的锄杆砍断，露出光滑的切面。 但是，就在程九伯绝望之际，那带着铁块的锄头还是砸在了马前腿上，顿时赤龙驹腾起的身躯受阻，竟是出了一瞬的歪斜，然后直接朝那坑扑去。 砰！ 咔嚓！ 程九伯就在身边，那激起的沙石也让程九伯挨了几击，疼痛不已。 但是这都没有那骨头碎裂的声音给他来得震撼，那赤龙驹吃痛惨叫，马上的李自成也顺势滚了出去。 砰！ 听到声响，程九伯精神大振，起身就朝李自成冲去，手中的米许长锄杆也落下…… 第六章 枭雄陨落 摔下去的李自成感觉七荤八素，但是他常年征战，所以用后背落地向前滚的姿势缓解冲势，倒没有太过受伤。 “恶贼，死来！” 突然，刚要起身的李自成感觉身前一股劲风袭来，还没看清楚，闪身就往旁边一窜。 眼看手中锄杆就要落在李自成头上，不知怎的，程九伯突然手一歪，转变方向的锄杆朝李自成肩膀砸去。 由于中间一顿，悍然之势突然大减，落在李自成肩膀上的锄杆力道三不足一。 啊！ 一声痛呼的李自成往旁边一滚，听到惨叫，程九伯居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浑身一颤，握紧锄杆后退两步，满脸惊惶。 起身的李自成全身都是泥尘，狼狈不已，看见程九伯，顿时厉声一吼，提刀就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程九伯大骇，软身往旁边一躲，整个人顿时立足未稳，竟是仰身倒了下去。 砰！ 噗！ 在程九伯倒地的那一刻，李自成的长刀的劈在程九伯原本站立的地方。 “还能躲，给朕死来！” 额啊…… 见到程九伯倒地，李自成凶光一闪，双手握刀柄，猛的朝程九伯刺去。 倒地的程九伯背部鞭痕处顿时传来钻心的痛，他赶紧一滚想要起身。 但是李的声音突然在身前炸响，他不敢轻视，赶紧缩身往旁边一滚。 啊…… 这一滚，背上伤口被撕裂开，那火辣的疼痛让程九伯突然惨叫一声。 听到声音，李自成一惊，动作也出现了一瞬的停滞，再次落下，却错过了最佳时机。 噗嗤！长刀虽然没有刺中程九伯的胸口，却是贴着他手臂切了下去，程九伯顿时就感觉到一阵更为强烈的疼痛。 额啊…… 而李自成的长刀顺着程九伯的手臂插下去，竟是深深插入泥土之中，一时不能拔出来。 程九伯此时也清醒了，此时不是仁慈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他见到李自成在拔刀，那刀在李自成的用力下也开始摇晃，眼看就要拔起来了。 情急之下，程九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扔掉手中的锄杆，起身朝李自成扑去。 没料到此村民如此悍勇，李自成猝不及防下被程九伯扑倒，索性，他也就放开刀柄，跟程九伯扭打起来。 由于这里是斜坡，两人往下滚了几圈，李自成突然用脚止住滚动的身躯，然后翻身压住程九伯，紧握铁拳就猛然砸下。 砰，砰，砰！ 虽然李自成此时已经力竭，但是那每一拳都拼劲全力，砸在程九伯头上。 程九伯头部受重击，顿时思维出现了一瞬的停滞，然后反应也变得缓慢起来。 三拳之后，程九伯才勉强抬手挡住了一拳，然后尝试再次翻滚，将李自成弄下去。 但是李自成看出了他的意图，也不打程九伯了，双手紧掐程九伯喉咙，双脚死死将程九伯身子压住。 这下，程九伯感觉喉咙像是被铁钳箍住，不能出一口气，原本流通的血也开始郁积，将脸憋得通红。 程九伯拼力去扳动李自成的双手，却几下也没得手，被李自成压住，他有种力气一点也施展不出来的挫败感。 就在他脸色开始用红转紫，程九伯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外甥，连忙拼劲全力喊道: “金，金子，快，快来，救，救我……” 金子在程九伯冲上去那一刻就将自己的脖子死死埋进草丛之中，唯恐被外面的人发现，等后面动静小了，他才慢慢抬起头，抬头见到李自成在跟程九伯拼杀，吓得他又是一缩。 再见到程九伯被掐住，他有心上前去救，但是内心的恐惧让他几次刚要起身又缩了回来，脸上满是焦急和犹豫。 听到程九伯的呼喊，再看到程九伯的面色，想到自己的舅即将死去，那下一个就是自己。 最终，还是亲情和理智战胜了懦弱，他抄起镐锄就冲了上去。 “不要伤我舅，我跟你拼了！” 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一个黑影冲来，李自成那阴狠的笑意变成了惊恐，但是眼看身下的程九伯就要被他掐死，他又不忍放弃。 “你敢！” 情急之下，李自成一声怒吼，还用上了全身气势，充血的眼珠也瞪得像铜铃一般。 闻言，金子果然动作一滞，但是发现程九伯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黑紫，他也不得不闭眼将手中的镐锄继续砸下。 砰！ 见到金子退缩，李自成本来以为金子就没了威胁，以往这些怯弱的百姓就是这样。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亲情的力量，猝不及防，一个铁镐砸在头上，他头脑一震，眼珠一翻，便是软身倒在了程九伯身上。 金子见到李自成倒了，但是程九伯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赶紧抛过来掰开李自成紧箍的双手。 呼…… 在程九伯精神变得恍惚，已经出现神游之际，久未的清新空气再次填满鼻腔，他贪婪地吸了几口，却没有立马起身，他已经没了力气。 “舅，舅，你别吓我，舅……” 金子见到程九伯没睁眼，以为程九伯已经不行了，就在那抱着程九伯的身子不住摇，言语也带着哭腔。 “咳咳，别，别摇了，再摇就散了……” 程九伯吃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 见到程九伯睁眼，金子自然喜极而涕，赶紧将程九伯扶了起来，在背后推着程九伯，不让他倒下。 “嘿嘿，舅醒了，舅醒了……” 许久，稍稍恢复力气的程九伯缓缓起身，看了看旁边生死不知的李自成，一时感慨万千。 他本来也幻想过自己回到古代纵马驰骋，杀敌无数，但是刚刚就险些让他死去，看来这古代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生存。 “来，咱们动手吧他给埋了吧！” 盯着李自成看了许久，程九伯突然开口道，因为他发现下面打斗的声音已经快没了，自己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啥？他都要杀你了，你还要埋他，舅，你没傻吧？” 金子一脸的错愕，按说李自成差点就把他舅弄死了，不将他碎尸万段已经很仁慈了，现在居然还要将他埋了。 啪！ 一掌拍在金子头上，程九伯没有解释，只是让他赶紧干活。 而程九伯则怀着好奇之心，将李自成全身摸了个遍，除了一个两寸见方的印，还有身边有一把缺口宝刀，再也没有翻到什么。 不信邪的程九伯重点关注李自成上身，倒不是他有打劫尸体的恶趣爱好，而是真的好奇，这个纵横大半华夏的顺帝，到底留下了些什么。 这一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样好东西西。 “咦，这是……” 那一刻，程九伯的面色变得精彩起来，惊喜和贪婪将他面庞占据…… 第七章 金丝内甲 李自成是辉煌的，自古农民起义能坐上帝位，将前帝逼死的很少，尤其是明军战力尚存。 但他也是悲哀的，自从山海关一战后，他就被衰神附体，从京都一路逃入穷山恶水中，最终还死在地方一个名不经传的地主手里。 当然，这还不算。 现在的他才是最悲哀的，因为程九伯正在他身上摸索，显然，程连死人财都不放过。 此时程九伯又陷入了呆滞，定神看着李自成的内衣，眼中满是火热，像是看到了心爱的神物一般。 “这，这是金丝宝甲？这……” 程九伯已经开始吐词不清，但是一双死鱼眼死死瞪着李自成那颇显污脏，却没有一点**的内衣。 内衣呈现土黄色，看起来很不显眼，但也就是这不显眼的内甲，救了李自成不知多少次。 伸出哆嗦的手，在那绵软的内衣上摸索，动作很轻柔，像抚摸自己恋人一般。 “咳，舅，舅，咱们先把他埋了吧。” 见到程九伯如此，金子感觉某个地方一紧，然后赶紧出言打断道。 闻言，程九伯惊醒，回神见到金子的眼神，知晓自己失态的程九伯也不啰嗦，立马吩咐道: “你赶快过来帮我，我们把他衣服扒了。” “啊？扒衣服……” 程九伯今天的所有行为都超出了金子的承受范围，但是现在的程九伯，让他觉得更可怕。 程九伯却没有时间解释了，张口催道: “你傻呀，不把他衣服扒了，咱们怎么埋了他，朱华那里也说不过去嘛，赶紧的，伸手把他头抬起来。” 然后，程九伯就真的将李自成上身扒了个精光，然后将内衣塞在自己胸口，外衣则拿去包在被马踩死的那个兵士身上。 此人已经被马脚踩得面目全非，所以程九伯也不担心会穿帮，将衣服包在那人身上后，还胡乱的砍了几刀，让那人变得更加难以辨认，再把他踹下了山坡。 做这些，程九伯内心不住祈祷，自古对死者的敬重，让他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不要钱的流下。 然后，他就将李自成佩刀和内甲藏在了草丛之中，那枚玉章就被他随身放在了身上。 埋好李自成，程九伯也不耽搁，带着发蒙的金子就朝小月山跑去。 最终，看到‘李自成’那不成人形的尸骨，朱华很是隆重地表扬了程九伯和金子一番，程九伯听说朱管事已死，内心的怨恨也就消散了些。 朱华似乎心情很好，可能是知晓了阿济格开出的奖赏，想到自己日后也是一方大员，立马身份提高几个档次，饶是朱华时常冷面，此时那眼睛也露出丝丝亮光。 朱华也极会笼络人心，不但下令大吃三天，还免了参与作战的人的两天农活，像程九伯，更是有幸跟朱华同桌吃饭，让周围的人艳羡不已。 “家主，听说贼军势众，咱们要不要先躲避一下？” 犹豫了一下，程九伯还是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不过，他可不会傻到说自己知道什么，像朱华这种老姜，说多了反而会引起猜疑。 闻言，周围的人一愣，目露惊惧之色，他们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贼军，但是光是那十几个就给了他们足够的压力，所以内心的恐惧被程九伯的话引了出来。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笑容，也霎然停滞。 见此，朱华脸上闪过一丝不愉，随即又笑道: “老九莫要担忧，大家也无需担忧，老夫已有安排，几日便可见分晓。” 闻言，程九伯立马面露敬服之色，才让朱华面色缓和了一些。 见到说服朱华已成奢望，程九伯便不再开口，而是考虑怎么逃走了。 是夜，程九伯回到家中就跟金子一家说了自己的打算，要他们跟着自己走。 程九伯没有说此处不久会变成人间炼狱，而是说他手上有从李自成身上得来的宝物，又有杀死李自成的功劳，让他们一家跟自己去通山县享福。 闻言，早被奴役得有些麻木的一家顿时面露希望之色，不过他们没有立马动身，而是等到了卯时，天地昏暗，万物俱寂的时候才动身。 来到牛脊岭，程九伯取回内甲穿在里面，那长刀则用衣布包裹，乘夜出了小源口，没有直接东行去通山县，而是绕道往北。 次日朱寨方知程九伯一家不见了，朱华拿着那张纸条气得瑟瑟发抖。 只见上面用木炭写着: 贼军复仇，暂躲为妙。 朱华不是没想过暂避风头，但是他已经派人去了通山县，准备去找阿济格，所以他还在等。 此外，这偌大的家业是他数代积累的家财，他不敢弃置，所以才断了躲避的念头。 最终，他以程九伯一家企图私占所有功劳将程九伯金子一家革出朱寨，却没有派人追杀。 “老九不过一草农，何时又会写字了？” 这是朱华最后的想法。 待将金子一家带到通山县附近，程九伯就已经得到了朱寨两千余口被顺贼屠灭的消息。 最终，程九伯带着金子去了通山县，受到了阿济格的接见，被封本土司衙小官，金子一家也得到了安置。 至此，历史轨迹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程九伯救了金子一家。 通山县，一个普通的院落。 程九伯此时穿着一身还算棉滑的丝帛衣服，一脸的激动，关好门窗，他开始尝试着开口道: “喂，喂，我已经完成任务了，该让我回去了吧？” 沟通了两遍，就在程九伯以为他被坑了之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 “恭喜主人，您完成了入门任务，请问现在就要回到现实世界吗？” 程九伯激动不已，他想立马就回去，毕竟他在这里已经有四五天了，不知道现实世界中怎么样了。 但是看了看手上拿着的刀，程九伯问了一个颇为白痴的问题: “喂，请问我能把这里的东西拿到现实世界中去吗？” “不能，因为主人没有相应的盛放空间，您只是魂穿，外物在时空穿梭时会被撕裂成碎末。” 听到这悦耳却又清冷的声音，程九伯面露失望，他这里可是有一件金丝内甲，一颗李自成贴身玉章，一把佩刀，这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不过，主人可以把他们置换成积分。” 就在程九伯准备放弃之时，脑海那声音又传来。 哇靠，你怎么不早说？ 内心嘟囔一句，脑海那声音又响起: “那是因为主人没有问。” 程九伯: “……” 想到什么积分，程九伯的气息变得粗重，他尝试着问道: “是不是积分可以置换很多东西？” “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 第八章 洗髓伐毛 平日袁野也看系统小说，听说有什么可以置换想要的东西，立马变得卓尔不凡，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袁野也知道这是臆想罢了，未曾想这样的好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任何东西？包括钱吗？” 问出这个问题，若是有人在此也会觉得程九伯粗鄙不堪，不过他却没在意，紧张地等着答复。 “钱只是最低级的，您想要变成绝世高手，想要富可敌国，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前提是您要有足够的积分。” 听到这话，话语里的几分鄙视，因为从一个清脆的女声说出，反而有几分娇嗔之感。 闻言，程九伯感觉骨头都酥了，赶紧开口道: “换，换，把我这些东西全换了！” 立马，程九伯身上的内甲，手中的长刀，胸口的玉章被白光包裹，顷刻就消失不见，同时脑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主人，您要换的是一件七成新的金丝宝甲，价值七个积分；一枚反王玉章，价值八个积分；一把五成新的反王佩刀，价值五个积分，您确认要换？” 听到这话，程九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本来以为至少几百几千积分，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分，自己拿来能干什么。 “你这系统也太黑了吧，这好歹也是一代帝王的东西，总共才二十积分，我拿这点东西能干什么？” 其实也不怪程九伯，他之前就没时间去了解具体情况就被带到了这里，所以才有误解。 “主人误会了，您这任务只是入门级，最高不过十个积分，加上完成任务有三十个积分，已经不少了。” 听到这不瘟不火的声音，程九伯立马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自己后面的任务还会升级，那积分不就更多？ “那我统领万军纵横捭阖，属于哪个级别？” 程九伯抱着满心欢喜地问道，脑海中幻想那种挥师百万的感觉，不禁嘴角露出晶莹。 “抱歉主人，您暂时级别太低，无法取得高几级的任务信息。” 程九伯: “……” 无奈，他只好收起那颗好奇宝宝的心，收束心神，开口道: “好吧，那就换了！你把我传送回去吧，我来这里太久了。” “置换成功，主人注意，传送开启！” 突然，程九伯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眼前一道亮光闪过，随即又变得昏暗漆黑。 几息过后，他就又感到眼前有了亮光，缓慢睁开眼，来到的地方正是之前自己的床上。 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夜色，程九伯，不，现在又还回了袁野，立马坐起身，惊诧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记得他是在睡梦中遇见了一个英武得有些妖艳的男子，他开口第一句就是: “听说你熟知历史，而且对很多历史乱象愤愤不平？” 不知怎的，袁野突然想装个逼，只见他目露深邃之色，摇头悲叹道: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学历史的人的悲哀，他人活在现实中，思维却在九霄之外，你不懂……” 见此，那男子也没讥讽什么的，而是温和一笑，继续道: “那好，我就实现你这个愿望，同时也……” 还没听完话，便见那男子挥出一道星光，瞬间没入袁野的脑海。 也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看了看旁边的时间，居然是凌晨三点，他记得他是看史书到半夜一点睡的，就是不知道具体隔了几天。 然后，脑海的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您实际经过时间不到两个小时，这个时间限制是按照您任务等级还有完成速度来计算的……” 经过二十分钟的了解，袁野勉强听懂了这个什么规律，大概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类似的。 闻言，袁野也没了睡意，激动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积分是怎么回事，我能换什么东西，还有……” 一通了解，袁野才知道这个系统叫千依，那些积分的大概情况也有了了解。 “小依，也就是说，我现在能换的只有炼体液和能量丸？” “主人，是的，您目前的积分只能换这两种东西。” 能量丸两积分一颗，一颗可维持一天的消耗，而炼体液则是十积分一小瓶，大概十毫升的样子，据说能快速提升体能百分之五十。 “那给我来一颗能量丸还有一瓶炼体液吧，我先提升一下自己再说。” 虽然有三十积分，但袁野必须做任务才能得到更多积分，所以他不打算一次性用完。 刚说完，自己的手里突然多了两个小瓶，一瓶是白色清亮的液体，一瓶是一颗丹药状的白色药丸。 袁野将药丸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那瓶液体则被他拿在手中，他慢慢拧开瓶盖，就打算仰头喝下去。 “主人，炼体液虽然只是基础药液，但您的体制很虚弱，需要分成三次，共三天兑水喝下去。” “……” 麻蛋，袁野在这小依面前没有半点信心了，感觉自己像一个无知的白痴一样。 翻了翻白眼，他还是听话的兑水喝了三分之一。 “唔，没有味道，也没什么反应，你是不是骗我？” 问了一句，遭受小依诸多打击之后，他才明白了此中原理。 这液体乃是从肉体上潜移默化的改变体制，将外在的体质提升。 袁野是一个理工男，现在是暑假，他还有四十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没有出去玩，而是花了诸多积蓄和时间收集了很多历史，还好李自成那段历史他以前就知道一些，否则也会变成那两千多人中一冤魂。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恶补诸多历史，以前知道的是个大概，现在需要了解的是细处，尤其是很多人的生命历程和最终走向。 同时，他也在等这炼体液的效果。 两日过去，喝下第三份，疲累的他没看出半点效果，就颓然的沉沉睡去。 “嗯？什么味道，好臭！” 突然，袁野被一股酸臭味道臭醒，起身一看，居然是自己身上传来的，让他惊喜万分。 “哇靠，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伐毛？” 但是不久，受不住的他还是赶紧去洗了个澡，将全身衣物包括床单被子都拿去洗了，否则父母回来，那就好玩了。 果然，母亲回来见到晾晒这的床单被套，突然开口问道: “说，你到底在家干了什么？” 感受到目前那诡异的笑容，袁野那个头大，不知道怎么解释。 “咦，小野，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说话的是通情达理的父亲，他原本想出言化解袁野的尴尬，但是定睛一看，不由惊诧道。 闻言，袁野赶紧走到屋里拿出量尺一亮，身高显示是一米六八。 一米六八！ 要知道袁野原来身高是一米六三，长了五厘米！ 好吧，这下袁野才真正的正视起那系统来，他现在才真的相信，此物不是凡品！ …… 第一章 行刺秦桧的施全 长高之后的袁野愈发自信了，连带着跟李自成拼杀留下的心里阴影也消散。 准备了大概有三天，他觉得有些把握了，才在心里问道: “小依，我打算开始正式的讨逆除恶的任务，这次的任务怎么样，难度如何？” 袁野害怕的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小依不告诉他具体朝代和人物，自己去了自己摸索，那岂不是很被动。 “主人，之前那个只是入门，不过主人知识储备还行，所以完成颇为完美，接下来是一级任务，基本奖励是一百积分，还有一个神秘宝箱。” “神秘宝箱？会有些什么宝物？” 现在一听到这些东西，袁野就两眼放光，因为现在他身高上给了他太大震撼，也对小依能拿出的东西很感兴趣。 现在听说还有额外的奖励，内心的激动自不必说了。 “主人放心，既然是一级任务，那自然会是一百积分级别的奖励。” 十积分就让他有如此大的益处，自然对那宝箱更加垂涎。 “那咱们今晚去吧！” 打定主意，袁野就想立马动身，按他计算，一晚上至少有八个小时，那对应过来他至少有二十天的时间，足够了。 再说早上睡懒觉，父母也不会管的。 “主人，小依建议您在出发前先看看自己的数据，这样才能合理的利用自己的资源。” 闻言，袁野眼睛一亮，居然可以看自己的资料，连忙点头。 然后，一个虚幻的屏幕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袁野 身高:168厘米 体重:55公斤 拳力:1.5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08（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65（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统属:一人（二级，有二虎之力） 看到这个资料，袁野凌乱了许久，感觉自己的所有东西都用数据表现了出来，有些震撼，同时也感觉空洞无味。 看了数据，对于潜力值袁野还能理解，那就是通过改变，自己未来的发展潜力有多大。 那个智力数据他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基因问题，不能奢求。 “小依，你的意思是这些都可以提升？” 听到小依肯定的回答，袁野那个激动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人类顶端的辉煌场景。 许久，镇定下来的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突然犹豫着问道: “那以后我可不可以把这些奖励用到我亲人身上？” 这个问题，袁野很纠结，虽然他不清楚他能走到何等地步，也不清楚自己能活多久，但他都希望这些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分享。 “主人，按理说这是不允许的，因为这样会引起这个世界的注意，但是若您能控制消息和局面，还是可行的。” 呼…… 听到这答复，袁野仿佛经历了千年的煎熬，前面的颓丧，后面的激动，就像过山车一样。 不过，一点都不刺激。 “那就好，那这个统属是什么情况？” 经过解释，袁野才明白，自己执行任务时，直接或间接灭的敌人，有三分之一会被系统储存为自己所用。 而袁野在牛背脊用陷马坑杀了一个骑兵，又亲手和金子杀了李自成。 这两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无数死战中拼杀出来的，所以算在一起，袁野得到了一个比普通人高一级的二级统属。 “是吗？那把他放出来看看！” “报告主人，统属出现是需要消耗能量的，他们只消耗能量丸，二级一天两颗能量丸，您确定吗？” 闻言，袁野牙都咬碎了，人家得到系统有诸多好处，自己不但要一点点去拼，得来的兵马居然还要自己提供粮草。 “算了，等我去了再说，小依，我好歹是主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面对袁野的死皮赖脸，小依直接选择了沉默，让袁野好一阵尴尬。 好在明白了自己的问题，也了解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袁野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又扑入对各种资料的深入研究之中。 下午，提前做好饭等父母回来吃。 晚上，等父母都睡了，袁野才关好门窗，睡回床上，意念中下达了开始的命令。 同样的场景出现，提前闭眼的袁野没有被亮光影响，所以在感觉脚下再次踩到实处时，他立马就睁开眼，同时也暗自防备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还算典雅的卧房，旁边木架上挂着一身颇为明亮的铠甲，还有一把五尺长刀，外面是黑色皮鞘。 于此同时，一股记忆慢慢充斥脑海，庞大的记忆险些让袁野晕厥。 “不愧是上了等级的任务，才第一个就要我死啊！” 整理了一下重要的记忆，袁野才长声一叹。 摊开双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尤其是右手掌中，老茧都成了硬壳，显然，这是一个常年用刀的人。 吱呀！ “老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了！” 就在袁野，不，现在应该叫施全才对，就在他还是长吁短叹，怨愤之时，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传来，同时那紧闭的门也被打开。 “福伯，你带着家老先去乡下娃他外祖父家，我把这边的事办了，随后就来。” 福伯是施全的父亲那时就在施家的老仆，一生忠义，得到施家上下的尊敬。 “家主，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就走吧，老仆会尽力保护您的妻子的，哎！” 福伯叹了一声，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便转身出去了，佝偻的身躯愈发瘦小。 “谢福伯！” 施全躬身一拜，对福伯的理解和劝谏感动不已。 原来此时施全已经有了刺贼之心，所以提前开始安排家老，让他们去乡下躲避，到时也不至于绝后。 看着福伯出去，施全虽然还有些别扭，但是内心的情感还是让他热泪盈眶。 只是哭的里面，有几分感动，几分恐惧，几分后悔，就不得而知。 “小依，小依，你坑我不是，施全势单力孤，怎么跟数百护卫簇拥，还有贴身高手护卫的秦桧斗？不行，我要重选？” “主人，系统没有重来的问题，要么就成功，要么就失败。” “额，失败的后果如何？” “那小依就会自动离开，相关记忆消散，您的任务到此为止。” 听到这话，施全的心凉了半截。 刚刚尝了点甜头，自己怎么愿意停下？ 想了许久，他目光变得坚定，全身涌出一股壮士断腕的悲凉，寒声道: “好吧，那施某拼一次又何妨，大不了回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好歹还长了五厘米…… 这句话施全在内心说的，顿时就将那股气势给冲没了…… 第二章 谁是叛徒 已经有了决定，施全开始继续自己的谋划，首先，他得把自己的那些兄弟召集起来，看看等不能找到点帮手。 他可是记得，殿军司有好几人跟他一样，对秦桧很是不满。 虽然他对这段历史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行刺失败，推测说有叛徒，所以这个也在他考虑范围内。 他没有出去送家小，一是不知如何面对，二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等家小出行已经半个时辰，猜测已经出了城门，施全才走了两条街，在一个院落前停下。 临安城虽没有之前的开封帝都的豪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纵观历史，宋朝在经济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缩小的临安城也分成几个区域，皇族和贵胄居住在北面区域，南面左边是平民百姓的区域，右边靠近运河的是商贾酒肆聚集的区域。 施全虽是殿军司的小校，也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官，在这贵胄横行的地方，他就显得微不足道。 而且宋朝有明显的重文轻武的情况，位高权重还好，至少在贵胄区有一席之地，像施全他们，居住在平民区，而他的几个朋友也就在周围两条街。 “施大人来了，里面请！” 首先，施全去的是王浚家，因为传言此人就是出卖自己的叛徒，他也很好奇，所以就舍近求远先来了。 “施全老哥，我没去找你，你倒来我家了，失敬失敬，来来来，你我兄弟喝一杯！” 王浚是一个白面显瘦的男子，胡髯稀疏，见到施全却很友好，上来拉着施全就邀酒。 虽然袁野对他有戒心，但是王浚如此，他也不好发作，勉强坐下就开口道: “我已经将家小安排出城了，现在闲来无事，想找哥几个喝一杯，浚老弟既然如此闲暇，那就去我家聊聊，大家一块喝才得劲嘛！” 听到施全已经着手准备，王浚神色一滞，瞥了一眼旁边的仆人，随即才点头道: “哈哈，施老哥邀请，浚怎敢不来，到时就要老哥多准备些酒菜了，啊，哈哈哈哈！” “老哥虽穷，几两水酒还是有的，哈哈！” 闻言，施全也是一笑，摆手不介意道。 随后，他又用同一套说辞去邀请另外两位，分别叫仇华和刘锋。 仇华五大三粗，听到喝酒，咧嘴哈哈一笑，自然没有拒绝。 而刘锋则跟施全最要好，闻言二话没说，从家中取了些钱两就跟施全走了出来。 施全先去买水酒，又去买了些下酒菜，这才回到家中开始准备。 “哈哈，施兄，俺仇胡子来了，酒水可准备好了？” 不久，那个大嗓门就在院外响起，施全与刘锋起身出迎。 “哈哈，仇胡子，一听有酒，看把你激动的。” 说话打趣的是刘锋，几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倒是志趣相投，所以大家也就习惯了随便，倒显得亲和。 刚刚迎接到仇华，随后王浚也来了，这样四个人就齐了。 “来来来，大家兄弟一场，关键时刻还得酒桌上见真章，来，喝！” 黄酒颇为浑浊，度数也不算高，大碗喝酒，虽然豪迈，实则跟喝啤酒一般。 “干！” 大家连续干了两碗，才停下来吃些牛肉等吃食垫肚子，这样才能喝久一点，而且不会伤胃。 几杯下肚，几人虽没有醉，但是兴致却被提了起来，一个个面色发红，却不是醉酒后的醉态。 “施兄，听说你把嫂子他们给支走了，可是要准备对付秦桧那老贼？算上俺一个，俺要活活撕了他！” 说话的是仇华，两杯下肚，他耳朵变得发红，突然他将酒碗一扔，拍案激动道。 听到这话，刘锋和王浚反而不说话了，都是看向施全，神色颇为郑重。 刘锋比施全大，在四人中也是最大的，而且跟施全最亲近，闻言看了看仇华，询问地望向施全。 “决定了吗，要知道秦桧老贼身边犬牙不少，更有高手护卫，你一个人行事，困难重重啊。” 面对刘锋的苦口婆心，施全倒不以为然，不说此中困难多少，这也是自己的任务。 “多谢大哥挂怀，老弟多番思虑，亦知一力单薄，但是我誓杀秦贼，大哥勿要再劝。” 见到施全言语坚决，王浚倒没有再劝，而是苦笑着道: “王某亦对秦贼恨之入骨，然家老皆在城中，我做不到施老哥的决绝，惭愧！” 王浚如此，让施全内心疑虑大增。 莫非真是王浚告的密？ “哼，人死屌朝天，我仇胡子虽不是千古英雄，却也愿跟施老哥疯狂一把，大不了来世还做兄弟！” 对于仇华的义气和豁达，施全敬佩不已，赶紧举杯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 “也罢，既然我是大哥，理应由我跟施弟去……” 见到仇华都这般，刘锋犹豫半晌，也是开口道。 “不，大哥，你跟我不一样，你的小儿刚刚出生，上面还有七旬老母，你不能冒险。” 拒绝的人居然是施全，似乎他对事情已经有了判断，所以也就没再谈论此时事。 此时，施全觉得王浚果然嫌疑最大，已经打算想办法让他显露原型了。 只见他眼珠一转，张口说到: “听闻北面不足二十里的桑林镇有岳英雄的忠诚属下和后代，我打算前去拜访，若能求得一些援助，行势会好很多。” 闻言，三人都明白了施全的意思，王浚开口道: “施老哥放心，城中动静我会帮你盯着，你放心去就是。” 交给你反而不放心了，施全心道。 “仇胡子，你盯着秦府，我去桑林镇看看，有什么动静赶紧告诉我。” 闻言，仇华点了点头，他原本还想跟着去的，但是施全吩咐了，他也就不再坚持。 见到施全忽视的王浚，一旁的刘锋连忙咳嗽一声，端起酒碗道: “来来来，大家喝，四兄弟聚在一起喝酒，下一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喝！” 后面的施全一直在跟仇华交流，似乎很投机，一旁的刘锋也勉强能插上话，只有一旁的王浚像是完全参和不进去，独自喝着闷酒。 由于要出城，施全没敢喝太醉，在关城门前一刻出了城，不过他没有立马动身去桑林镇，而是在半路一隐蔽的地方躲了下来。 这是他临时想的招，不管谁是叛徒，想要捉拿自己，一网打尽岳武穆遗兵剩将，只有跟着自己才能找到。 宋朝法度虽没有后世那般开明，也讲个铁证如山，这也是施全埋伏的原因。 时至次日凌晨，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一个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 “有动静？” 听到外面有声音，施全连忙强打精神，从隐蔽中露出一张脸，死死盯着那逐渐靠近的一骑…… 第三章 酒楼纷争 时至隆冬，天地俱寒，虽没有白皑皑的雪景，清晨的寒气还是让人难以抵挡。 此等天气下，官道难见一两个行人，所以施全才在此埋伏，看看能不能找出潜藏在身边的叛徒。 哒哒哒，哒哒哒…… 听到马步声传来，施全精神一振，动了动有些冰冷僵硬的双腿，定睛注视着来人，直到看清对方的面孔。 “仇海？怎么是他？” 仇海，是仇华的亲族，也是仇华府中的管事。 正因为是仇海来，所以施全才很疑惑。 难道是京都有什么消息了？施全如此想到。 “仇海，我在这里，仇海。” 有匹马自己也能走快些，而且他也迫切想知道仇华有什么消息，才站出来高声喊到。 听到施全的声音，再看到前路上的施全，仇海目光徒然一缩，随即又变得正常。 距离施全还有五步勒马翻身，对施全拱手道: “大人，家主派我来给你送个消息，并让我留下来帮您。” 听到这话，施全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目露好奇之色。 “仇胡子也是有心了，说说，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主人说，三日后秦贼会进宫参与朝会，然后短期就没有朝议了，所以想跟您谈谈是不是就在那时下手？” 仇海的话让施全一愣，随即便是了然。 如今已是腊月二十三，不久就是除夕佳节，虽然宋朝偏安一隅，这节庆还是该过还得过。 施全想了一下，自己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原来他打算按照原来计划行事，但是既然有更好的机会，就不应该放过。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见到施全沉默深思，仇海犹豫之后问道。 对此，施全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上前拉住马缰，开口道: “只有三日时光了，得抓紧了，秦贼身边护卫众多，咱们先去桑林镇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我们自己动手！” 闻言，仇海点了点头，在施全的邀请下，两人共乘一马，朝北面急奔而去。 开始施全还颇有不适，但是想到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再顾虑这些微末细节。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桑林镇。 “大人，这桑林镇颇大，咱们贸然进入，怕是不好下手啊。” 一进桑林镇，施全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桑林镇距离临安二十里，乃是北面的一个重要中转站，人流量大，镇子规模也颇大，不亚于一个普通县城。 自己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仁人志士，确实不太容易，贸然行事，反而会暴露自己。 “先进去看看吧。” 暂时没有主意的施全也不急于下决定，而是让仇海牵马，自己则专注地扫视来往行人，不放过一个细节，搞得很多人莫名其妙。 “奶奶的，你们就是那奸贼的狗，还敢在这里乱咬人，天下怎么有尔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在施全眼睛有些酸痛，颓然和失望渐起之时，远处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走，过去看看。” 两人靠近，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百人，大多数都聚集在一个客栈外面，那声音乃是从客栈酒楼传来。 “妈的，你敢出言辱骂当今丞相大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两个拿下去见官？” 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蜡黄，形体消瘦的青年男子，隆冬寒日，还拿着一把纸扇，对周围的随从指手画脚。 可能是两方无意相恶，所以两边都没有带刀枪等利器，男子身后有五六个人，而对面只有两人。 见到说话那人长得甚是高大，周围几人目光一对，随即叫喊着从几个方向冲向那大块头。 见此，大块头将旁边身体瘦弱，一脸愁容的青年揽到身后，挥舞一下蒲扇大手，冷笑着看向冲来的几人。 呀！ 三个人当先靠近，大块头虽然长得厚实，动作却出奇的敏捷，只见他往后仰半步，躲过其中两拳，大手抓向剩下无法躲开的左边那只手。 啪！大块头一把拿住那还算粗壮的手腕，直起身乘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右腿如狂蟒般急速踢出。 砰！ 立马人便被踢得飞扑出去，撞翻一酒桌，酒菜散落一地，才远远落地，腹部受重击的他半天没有直起身，汗水迅速爬满那憋红的脸。 “啊……” 见到大块头如此神猛，进攻的两人惊呼一声，赶紧后撤两步暗自防备。 “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老子上，打伤打残了本少负责。” 闻言，五人一同上前，咬牙向大块头攻去。 那纸扇男子目光越过大块头落在那瘦弱青年身上，随即一道精光闪过，悄悄从大块头正面移到了背后，准备对那瘦弱青年动手。 “你给我趴下吧！” 避开大块头，瘦弱青年就在自己眼前五步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男子冷喝一声，握拳就猛的扑过去。 “拦住他！” 见到自家公子动手了，五人放弃进攻，从五面骚扰大块头，企图给自家公子制造机会。 见此情景的大块头虽怒，但是一时被阻扰，无法脱身，只得怒吼连连，虎目瞪起，拳风也狠辣了几分。 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落在青年胸口，男子大喜，嘴角掀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谁料他还没笑完，那青年却突然抬头，目光盯着对面的男子，一股冷漠将男子笼罩。 啪！ 青年突然伸出的手掌握住男子的手掌，将男子蓄力一击挡住，随即空出的右手一扇，男子就翻滚着横飞了出去。 “哼，酒囊饭袋，大宋就败在尔等蛀虫手中。” 不久，大块头就把那五人打趴下，两人也不啰嗦，放下一块够分量的银子，起身走出了客栈，从让出来的道路通过，融入远处人流中。 见到两人身手不凡，而且如此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引起官衙注意，施全眼睛一亮，连忙带着仇海追了过去。 远远跟踪了两条街，前面走的两人突然闪入旁边的小巷，施全大急，赶紧跑了过去。 “阁下，跟踪尾随，鬼鬼祟祟，此举恐怕不妥吧！” 就在施全进入那巷子后，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有些沙哑，却很清亮的声音。 转身见到那青年冷冷地盯着自己两人，施全尴尬一笑，拱拱手赔礼道: “在下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见到施全如此，那青年眼睛一挑，没有说话，似乎静等施全下文。 “在下好奇的是，为何你们当街伤人却没有被抓捕，如此情景未免太过奇怪。” “喂，光天化日之下尾随别人，还无端打听这些，阁下未免太过分了吧！” 说话的是大块头，声音却在巷子里，也就是施全背后。 闻言，施全没有半点紧张或怯弱的表现，而是挺了挺身子，拱手道: “在下施全，乃京都殿军司校尉，见过两位英雄。” “什么？” …… 第四章 岳鹏举的次子 不但大块头两人惊讶，身后跟随的仇海也很是惊讶，同时也有些焦急，毕竟施全如此轻易就说出自己的跟脚，无异于是找死的行为。 “哦，原来是禁军大人，失敬失敬！” 听到施全的话，青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就连拱手都没有。 “阁下是要抓我们的吗，如果不是，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看得出来，两人似乎对自己殿军司的身份很不待见，不待施全继续说话就要离去，脸上还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表情。 见此，施全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想了一下，他看了看两人一眼，沉然道: “我虽吃着官家的饭，却也有自己的人性和良知，最近打算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准备出来找人襄助。”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见到两人的动作停下，才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 “我以为两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想与两位共襄义举，但是两位如此着急，那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带着仇海要离巷远去。 青年看了看施全离去的身影，见到两人快走了有七八步，眉头一皱，张口道: “等一下！” “公子，不能轻信外人，咱们还是先回去要紧！” 那大块头似乎很谨慎，对青年的松口很担忧，不由开口道。 青年抬手打断了大块头的话，显然他才是做主的那人。 见到青年如此，施全知道自己赌对了，庆幸在心中，表面却是面露疑惑之色。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见到施全如此，青年满是愁容的脸上出现几分无奈的笑意，开口问道: “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从对面青年的笑容中，施全知道自己的故意作态被对方看穿了。 不过他也不会开口承认，想也不想就点头笑道: “我第一次来此，悉听你的安排。” “大人……” 闻言，后面的仇海慌了，他虽然知道了施全的计划，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虽然他早有随时赴死的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傻傻地跟着施全犯险，自寻死路。 仇海的心情施全可以理解，他回头笑了笑，拍了拍仇海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事急从权，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看看，你就去刚刚那个客栈等我，若是两天时间我还没出现，那你就回去通知仇胡子，咱们的计划取消。” 仇海犹豫了几下，就点头答应了，跟施全告罪了一声，再瞥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青年男子安静的看着这一切，过程没有发表什么，只是在仇海转身的那一刻眼露异色，随即又恢复正常。 “走吧，今日我要舍命陪君子啊！” 对于施全的豁达和勇气，青年颇为满意，而那大块头冷哼一声，却没有继续阻止。 跟着两人在小巷中穿行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在一个普通的民房门口停下。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是大块头，三轻三重，节奏中显然是有特殊暗号。 不久，一个小厮装扮的人探出头，见到青年二人，看了一眼施全，就让他们进去了。 一进门，施全才发现外面普通，内里却有乾坤，一眼望去，这周围居然有不下二十间外面装饰一样的小房间，显然是一个用以迷混外人的存在。 “景哥，萧叔，你们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年，眉宇间还有些青涩，脸上也有些与之年龄不符的愁绪。 “咦，这位是？” “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我是施全，殿军司校尉，应这位公子的邀请，特来拜会。” 见到叫景哥的青年和萧姓大块头，都对这个年岁最小的人颇为尊敬，施全上前拱手一礼，自我介绍道。 嗒，嗒，嗒！ 却不料施全话音未落，自己身周围突然围上了几个精壮男子，而且周围的房间也有动静，隐隐有亮光闪烁，显然有弓箭等远距离攻击武器对准了自己。 毫不迟疑，只要少年一声令下，施全立马会横死当场。 惊骇之余施全又有些激动，若是这帮人势力强大，那自己对付秦贼岂不是更有把握？ 少年先是一惊，看了看旁边的景哥，见其面色如常，才挥手喝道: “不可对贵客如此无礼，你们先退下！” 随后，少年转身面带温和的笑容，将施全引入其中一间房，里面只有一桌四椅，再没有其他装点。 “不知大人不在京都任职，来此偏僻之地作甚？” 闻言，另外两人也是看向施全，似乎对此很好奇，刚刚施全之含糊说了一点，却成功勾起了两人的兴趣。 施全也知道自己周围肯定还有埋伏，内心有些紧张，不过他也省去内心的那些准备好的说法，直接开口道: “三日后是今年最后一次朝议，那时秦贼会进皇宫，我想要杀了他。” “什么？” 难怪几人惊骇，施全的话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要知道，秦桧现在不单是丞相，而且他的政敌要么被灭杀，要么被流放，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而且赵构还封他为秦、魏二国公，其子纨绔秦熺也参政居高位。 而且秦桧通过文字狱把昔日的盟友，主张抗金的朝中大臣大肆屠戮，大宋朝堂被阴云笼罩，而秦桧却独受恩宠，气焰愈发嚣张。 “英雄怕是说笑吧，秦贼身边护卫不少，贴身侍卫也是江湖有名的高手，您怎么杀得了他？” 虽然少年掩饰得很好，施全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沉郁的仇恨和杀机，另外两位也是默然不语，显然也被触动。 见到有戏，看来自己赌对了，施全大喜，表面却是面露狂热之色，朗声道: “我虽属禁军，但我更是一个武人，自小对报国杀敌的英雄敬仰不已，尤其是岳大帅，韩老将军这些纵横睥睨，征战金蛮的英雄崇敬不已。 但是秦贼此人，端的可恨，居然为了私利，自己贪生怕死，就教唆官家将这些英雄害死。 我恨，我恨官家为什么会允许秦贼这等卖国贼祸乱朝堂，所以，我要为民除害，纵使百死也不足惜！” 施全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话说出，说得自己都血气上涌，头皮发麻，热泪盈眶，一副怨天不公的悲愤模样。 回神再看旁边的三人，三人泪水也已溢满眼眶，脸上是毫不掩饰仇恨。 “施英雄，您是英雄，受我三拜！” 突然，那少年离开椅子，对施全就是一拜，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公子，你这是何意？” 施全虽然知道这些人来历不凡，却没有往上猜，以为是地方豪杰势力，但是少年的举动让施全有些猝不及防，之前的猜测也被否认。 “施英雄，您当得我一拜，不瞒英雄说，我就是岳雷。” 少年坚持磕了三个头，才对施全道。 听到这话，施全先是一愣，总感觉哪里不对。 岳雷，岳雷，岳…… “啊！你是岳大帅的公子，岳雷公子！” 无怪施全会惊讶，要知道‘莫须有’的事情已过去两年，在秦桧的毒手下，岳云、牛皋、张宪、诸葛英等一干亲信被鸠杀，岳雷也失去了踪影。 如今回想来，为什么大块头两人在外面闹事没人管，恐怕也有此中缘由…… 第五章 谋划刺秦 施全记得，《岳飞列传》说岳雷也在施全行刺秦桧那一次中死去，连带着还有很多岳飞的忠勇悍将。 来了之后，才发现不可全信啊。 经过一番了解，旁边那个青年居然是诸葛英的子嗣，号称‘小神仙’的诸葛景。 至于那个大块头，乃是他们半路收下的侠客，据说是燕云汉人，叫萧莽。 听到萧莽，施全颇有深意地看了萧莽一眼，倒不是他怀疑什么，而是纯粹地想起了一个著名小说家笔下的人物。 “‘小神仙’，我原意是联合你们出击，你们佯攻打乱秦贼防卫，我和仇胡子乘机杀近伺机杀了秦贼，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岳雷和诸葛景都是眼睛一睁，岳雷直接脱口而出道: “我方势众，应当由我这边主攻才对，施叔您负责佯攻就好。” 岳雷他是绝对的想亲手杀了秦桧，而且单论实力岳雷也比施全高出很多，所以岳雷才会如此说。 “不行，我准备了这么久，忍了两年，就是为了杀秦贼，不手刃此贼，我心难安！” 其实主要是因为杀秦桧是他的任务，而为了获得更多的奖励和积分，施全有足够的拼死挺出的理由。 闻言，岳雷犯难了，他看向旁边默然沉思的诸葛景，似乎要他拿主意。 “施英雄，我对您的气节和勇气深感佩服，但是说句实在话，光凭你们两三人，确实难以杀掉秦贼。 您要知道，若是让秦贼逃脱，日后更难下手只是一个问题，行动失败，我们无法全身而退，这又是一个问题。” 闻言，施全也迟疑了，他自己的实力他自己清楚，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行，若是对上像萧莽这样的，绝对会输。 说不定，施全还打不过身手难测的诸葛景。 想到这里，施全面露难色，也就是说就算最后成功，自己也无法得到最终成果，那和没做有什么区别？ “我自知能力有限，但是我还有一杀手锏没用出，到时定会是一大助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手刃敌人。” 面对施全的坚持，岳雷和诸葛景都有些犯难。 他们也想让秦贼死去，但是他们必须得考虑全局，考虑对已有力量的最大化使用。 “这样吧，到时我跟萧莽配合施英雄刺杀秦贼，岳公子你负责率人袭击秦桧侧翼，如何？” 闻言，施全自然很高兴，有萧莽出手，那秦贼旁边的高手就有人对付，到时自己要求亲手杀秦桧，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岳雷虽然有些不愿，但是施全是领头的人，进城的刀具还需要施全想办法，所以跟施全妥协是不得已而为之。 岳雷也想亲自上阵，但是他武艺不高，去了也会拖后腿，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在岳雷诸葛景的强烈邀请下，施全在这里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午餐，随即就回到了那个客栈。 得知消息的仇海大喜，数次催促施全动身，去临安准备刀枪等一应武器。 施全看了一眼仇海，便点头同意了。 是夜，施全在仇华家过的夜，然后就去了城中铁匠铺，以自己职务之便，订做了十八把宋刀。 就这样，三日时间眨眼而过，二十六这天也在许多人的焦急等待下来临。 “官人，既然今日有人行刺，您何不借此机会推掉朝议，想来官家是不会惩罚您的。” 秦桧的原配妻子王氏一边服侍施全宽衣，一边出言道。 其实以秦桧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赵构的宠信，秦桧称病不朝完全没问题，但是秦桧对权利极为看重，甚至把其当成了自己的禁脔。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老夫自有安排，老夫就是那种傻傻去送死的人？” 知道王氏也不会明白自己的谋算，秦桧只是沉声斥责了两句，就走了出去。 “大人，轿子已经备好，请上轿！” 来的人是王成，秦桧高价聘请的护卫，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对上军中侍卫十个而不落下风。 看到王成，秦桧的底气又足了些，想了一下，黝黑消瘦的脸上那小眼睛一转，拍了拍王成道: “王成啊，今日这轿子你就替老夫坐了吧，老夫跟你换件衣服。” 对于秦桧的小心谨慎，王成无奈，只得拱手称是，脱下自己的紧身束衣，跟秦桧换了那件绣有奇珍异兽的奢华黑袍。 王成坐上轿子，秦桧则穿上那紧身束衣，将那肥胖的肚子露了出来，好不容易在下人的搀扶下骑上马混入骑队中，周围是六个江湖好手，隐隐将他护卫在中间。 秦桧好奢华，他的府邸占地颇广，所以距离皇宫也有些远，这过程要通过好几条街，还要跨过一条河。 天色有些暗沉，大清晨气氛就有些沉郁得让人发闷，邪火直窜。 “准备好了吗，一会你们只管攻击他的后队，我们从两边侧面攻击，务必一击杀死秦贼！” 说话的是诸葛景，现在他们混在在众安桥头的酒肆之中，目光却不时盯着桥那头的尽头。 闻言，施全悄然地点了点头，此时他也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握紧了身侧布囊里面的刀柄。 说完诸葛景回到了旁边的那一桌，旁边只有萧莽和另外一个用箭的好手，显然也是要交代些什么。 而施全则将目光投向右手边的仇华，目光中闪过几分疑惑。见此，仇华报以一笑，似乎对此很不重视，一脸轻松。 见此，施全内心却是一紧，他不由想起了之前诸葛京的话: “我虽没见过你兄弟仇华，但是他这个管家眼神飘忽，似乎别有所图。” 诸葛景只是无意说了一句，却让施全重视了起来，自己四兄弟一个没动，自己前脚刚走，仇华就派了仇华跟随。 莫非仇华才是叛徒？施全内心一想，随即又觉得不太可信，毕竟仇华那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怎么看也不像有心机的样子。 当，当，当…… “丞相过轿，闲人速退！” 不久，还没看见秦桧的排场，就听见了四个同时敲锣的声音，同时还有驱赶路上行人的声音。 不久，一个极为庞大的护卫队出现在桥头，整齐六人一排，前后居然有不下两百人，还有手持兵器的骑队压阵，将中间那轿子重重围住。 “嚯，排场挺大的，看来今天来了不少人吧！” 低声说了一句，施全悄然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仇华，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哇！丞相的仪仗来了，走，出去看看！” 任何时候，华夏大地都不缺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而施全等人也起身混在其中，出了酒楼，逐渐朝众安桥靠近。 “秦贼无良，蒙蔽圣君，陷害忠良，兄弟们，杀狗贼！” 那庞大的仪仗刚走上众安桥，背后桥头的几间房间就冲出十数名手持长刀的精壮男子，吼叫朝仪仗后队冲来。 “有偷袭，护轿，护轿！” 不久十几人就跟后队护卫交上了手，金铁相接，喊杀大起。 这边桥头的人见此大骇之余赶紧四散而逃，而施全等人则赶紧撤回酒楼，看着仪仗前队朝这边运动。 杀！ 在仪仗前队通过桥头，中间的大轿露出侧翼时，施全和萧莽同时一声厉喝，朝那大轿冲杀过去…… 第六章 众安桥上的厮杀 天空暗沉，地上喊杀震天，将这宁静多年的临安再次搅乱起来，让人不由想起两年前京都那鲜血成河的场景。 十几个精壮脸蒙一块黑巾，猛然冲向兵甲器备的军阵。 轰隆隆！ 十二人撞向远超五六倍的军阵，威势却没有一点怯弱，手中的长刀一闪，狠狠地劈下。 噗嗤，噗嗤！ 第一下，就有两个护卫被劈中，一个直接从右脑划到左颌，露出森然白骨。 啊…… 叮叮叮，叮叮叮！ 但是十几个勇士的威势也就显露了一下，吃了亏的护卫军阵非但没有混乱后撤，反而是长枪队上前，突然刺出一排长枪，枪尖森光闪烁，带着死亡的威胁。 噗嗤，噗嗤…… 这一下，居然就有三个勇士倒地，其余的人匆忙后退，疾锋攻势瞬间瓦解。 “不好，贼人有备，改换三角阵，给老子冲！” 一个似乎是领首的人反应也快，闪身让开刺向脖颈胸口的长枪，高声喝道。 “结阵，杀！” 这些人似乎颇为熟悉宋军打法，三角阵一出，完全成了长枪短刀阵的克星，第一人荡开长枪，第二人架住连环攻来的刀，第三人猛然长刀一扫。 噗，噗，噗！ 三个三角阵一轮转，三个宋兵捂着脖子软身倒下，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虽然九人攻势不弱，但是面对近六十人的宋军，还是有些势弱，宋军采用合围的攻势，九人隐隐已深陷其中。 不过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倒让宋军颇为忌惮。 桥上的动静传来，施全感觉身上的战争血液开始沸腾，跟着嘶哑地吼了一声，抽刀的施全立马杀了出去。 此处距离轿子有三十步，施全却感觉冲杀了很久。 宋军发现他们几人，其中大部分人围在轿子周围，剩下有二十人朝这边反冲过来。 施全此时已经没了第一次对上李自成那时的犹豫和怯弱，因为他从对手眼中看到了死亡。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当！ 有施全的底子，加上自己的感觉，施全拼力劈开对方的枪杆，同时手中的刀直接顺着枪杆推了过去。 噗嗤！ 一刀砍下对方大拇指，握不住长枪的宋兵成了待宰的羔羊，施全再一横劈，宋兵保持那个惊恐的表情，歪身“砰”的栽倒在地。 杀…… 杀了一人，施全似乎被那飘散的血腥味感染，青筋暴起，目光开始变得血红。 在这之中，要数萧莽最轻松，萧莽体型高大，手拿的不是刀，而是刚刚在酒肆找到的碗口大小的木棒。 那九尺木棒在他手中像是小棍一般灵活，不过每每扫出，就会有“咔嚓”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身侧一人乘他轰击身前那宋兵时，突然从旁劈向其猿臂，似乎想以此废去其武力。 “哈，找死！” 厉喝一声，萧莽突然转身，手中的木棒狠狠砸下，带起呜呜风声，端的骇人。 那人大惊，赶紧挥刀闪躲，但是他避开了头颅，木棒却砸在他肩膀上，便听见“咔嚓”，那人立马栽倒，挣扎翻滚，就是起不来，在地上惨叫。 “哈哈，来呀，尔等这些走狗，爷爷见一个杀一个！” 说着，他就开始朝前方的宋兵逼近，隐隐却将目光放在了被重重包围的轿子。 诸葛景没有上前厮杀，而是站在那个弓箭手旁边，弓箭手出手不凡，每射一击就有一人倒地，显然是一神射手。 而诸葛景则寸步不离，手中的长刀也不停，任何靠近的人都被他两下砍倒，周围已经有五六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谁也没注意仇华和管事仇海，他们没有像施全那样奋勇冲杀，而是悄然落在后面。 突然，仇华虎眼闪过一道狠色，瞥了一眼旁边的仇海，看向前面十米处的诸葛景两人。 仇海得意，悄然一点头，然后惊慌叫了一声: “两位莫慌，我们来助你！” 然后就快速朝神箭手两人冲去，手中的刀指向逼近诸葛景左侧的一个宋兵。 距离那宋兵一米时，仇华手中的长刀突然发力，将那宋兵的刀弹开，宋兵踉跄之余大惊，以为就要死在此二人手下。 但是下一秒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仇华的刀没有撤回，而是顺势就近扫向诸葛景，紧随其后的仇海捅向旁边的神箭手。 当！ 让仇华惊讶的是，自己使用了六成力道的一刀，那诸葛景却丝毫没退，也是一刀将其架开。 而仇海则没有仇华那般力道，不过他对上的是一个神箭手，善于远攻而不善防守的存在。 噗嗤！ 仇海脸上的阴狠色还没泛浓，眼中却是泛起了惊骇之色，前刺的动作一滞。 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眼前仍未转身的神箭手，仇海在艰难地瞥了一眼胸前显露的半截箭簇，才缓缓倒下。 “大海！” 此时的仇华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孔，朴实的脸上多了几分忧伤，几分愤怒，更多的是凶残的暴虐。 仇海虽是管事，却与他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他的兄弟。 现在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仇华焉能不怒，怒喝一声，目露凶嗜的光芒，大刀朝诸葛景猛然劈下。 跟着施全一起冲杀的总共有九个，仇华两人反水，其余也有两人死于围攻之下，施全身边仅有三人还在拼杀。 不过他们都被包围，除了萧莽，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知晓此景的施全大急，他想向前冲，但是四面都是宋兵，让他颇有无力之感。 仇海的声音他没听见，仇华的大嗓门他却听见了，顿时内心一突，不觉怒火中烧，手上攻击又狠辣了几分。 仇华自恃勇武，打算先解决诸葛景，再去解决那神箭手，不过他没敢前进或后撤，因为仇海死得颇为蹊跷，让他十分忌惮。 但是诸葛景的战力超过他的预料，诸葛景非但刀法高超，临战经验丰富，虽然力道不如仇华，但是那巧妙的迎击，让仇华有种无处下力的感觉。 嗖…… 突然，一个黑点在仇华眼中放大，一股死亡的危机将自己笼罩，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支小号的箭矢，从神箭手手中的弩弓中发出。 虽然头皮发麻，仇华还是咬牙往旁边一闪，企图躲开这一箭。 噗嗤！ 啊！ 让仇华惊惧的是，他还是没能完全让开那一击，箭矢射在他左臂，将整个臂膀射穿。 丁丁丁…… 好在宋兵乘机逼近诸葛景两人，才帮仇华挡下第二箭，否则他定会横死当场。 仇华原本打算拿下诸葛景这个要犯去领赏，但是诸葛景和神箭手的厉害让他畏惧不已。 眼见诸葛景在宋兵中穿梭，已经又有三人倒下，仇华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愤恨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将目光对准了被围攻，岌岌可危的施全。 施全也是主谋，战力不强，那下他也是一大功劳了吧！ 如此心道，仇华快速靠近施全，眼中闪烁着幽幽寒光，像是捕猎中的毒蛇…… 第七章 狠辣与疯狂 正在拼死抵挡来自四面攻击的施全，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危险的气息锁定，拼杀之时回神一瞥，对上的是仇华那熟悉的脸。 但是那一脸的森冷，眼中的寒芒，却给施全一种极强的危机感。 “秦贼害人是畜生，仇华你也这么说过，为何此时却要偷袭我等，你还算个人吗？” 突然，施全拼着背后受一击逼退身前三人，随即厉声一吼。 听到这话，仇华面色一变，再看向施全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森。 “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既然你大逆不道，临死还要胡言乱语，那我就成全你！” 仇华也是厉吼一声，突然加速，三步并做两步飞奔，朝施全快速逼近，眼看就仅有三步之遥。 “与犬为伍，我自知识人不明，如今要死，拖条狗一起死也是人生大慰！” 施全竟然放弃对周围人的围攻，突然奋力地朝仇华杀来。 被护卫在众多骑马高手中的秦桧见到局势已定，施全等人对自己的威胁不大了，才对周围的几个高手道: “你们上去，把所有能拿下的刺客拿下，老夫倒要看看，朝中哪位还对老夫心怀不轨！” “是！” 立马就有五个高手赶马冲出，手中提着一杆重槊，目标直指施全诸葛景几人。 诸葛景瞥见那几人，便知形势不妙，赶紧招呼自己的手下撤。 “事不可为，快撤！”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剩下三个人，一个被无数刀洞穿，流下千疮百孔的躯体。 另外一个眼见事不可为，就像束手待毙，但是赶马来的高手下手更快，一槊架起其肩胛，挑在了空中，攻来的刀都劈砍在他腿上。 咔！ 立马那人就疼得晕了过去，被宋兵捆缚。 剩下的萧莽被两个高手围过来，不过他怡然不惧，狂笑声声，边战边退，留下一地哀嚎的废人。 施全在靠近仇华时突然身旁多了一个七尺壮汉，壮汉二话不说冲上前为施全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出刀凌厉，猝不及防下，竟有两个宋兵倒地。 这壮汉本来出现得就十分诡异，如今又如同施全一般悍不畏死，有了两个死去的前车之鉴，周围的宋兵惊叫着踉跄后撤，攻势自然被打乱。 仇华不信邪，咬牙冲上。 施全此时目喷怒火，他真的想把仇华碎尸万段，所以在宋兵退却时，和自己的统属袁山围攻仇华。 施全的实力消耗甚巨，此时跟一普通人差不多，但是身边的袁山却是勇武之士，而且悍不畏死，不要命地朝仇华冲杀。 再加上施全在旁边袭扰，只能动用一只手的仇华一时不能得，渐渐落入下风，难以招架。 “贼子休的猖狂，给我死来！” 突然，施全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同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传来，一股杀机将施全锁定。 施全此时已经不再思考，他就一个目标，就是杀死叛徒仇华，如果不是仇华，今日秦桧何以防备得如此森严？ 嗖，嗖，嗖！ 突然三箭呈品字形朝冲来的那个高手射去，两箭去高手的脖颈和左胸，一箭取胯下马首。 当！ 又一击将仇华击退三步，眼看斩敌就在眼前，杀心大起施全正想一鼓作气杀了仇华，背后却传来一个焦急声音。 “快撤，事已不成，回去再说！” 听到这话，施全惊醒，回头瞥了一眼仇华，再看看逐渐围拢的宋兵，狠声道: “哼！先将狗头寄你颈上两天，等着我来取吧！” 说完，施全奋力挡下两击，和袁山边战边退，逐渐向诸葛景三人靠近。 “走，往城中跑！” 诸葛景说了一句，就当先往城中小巷跑去，施全见此，强忍全身的酸痛和疲惫，急忙追上前去领路。 而另外一头的九人在五十多人的合围下，死伤六人，剩下三人带着满身的伤口狼狈逃走。 本来是一次很好的伏击机会，却因叛徒仇华的出卖，让诸葛景等人损失惨重，这次行刺也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 现在，施全等人却是开始了逃窜之路。 秦桧布了这么大的网，居然让几个首恶都逃走了，他自然是怒火滔天，先是安排百多人去追，同时传令让临安城守还有巡营协助。 他先斥责了兵士作战不力，又指责了剩下四个高手不肯全力出手。 四个高手一脸无所谓，毕竟他们只是负责保护秦桧，能协助拿贼还有好处自然不错，但是像另外两人死去，那就划不来了。 见到这些人这般表情，秦桧感觉怒火愈胜，无意中看到受了伤，一脸颓丧的仇华，顿时凶光一闪。 “仇华，老夫知道你是真心投靠，今日你办事不利的罪过就先记着，现在你的职责是找出逃窜的贼逆，若是成功老夫自然有赏，若是失败了，老夫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 对于秦桧的薄凉仇华还是第一次见识，不过他没有半点反驳，而是抬头迎上秦桧的目光，突然谄媚道: “我不知道他们往何处逃窜，但是我有办法将施全逼出来！” 一张忠厚的脸，露出的却是阴毒残忍的表情，就连身旁的秦桧都不禁觉得脊骨发凉，厌恶地后退了两步。 “如此，老夫给你五十人，你负责将此事办好，现在老夫要去参加朝议，回来若是没有效果，你自裁吧！” “属下知道！” 仇华闻言，眼中闪烁出一道精光，虽然秦桧的不待见让他颇为不舒服，但是寄人篱下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而且，他不认为他的想法会失算。 “施全，你害死了大海，我要你周围所有的人陪葬！” 心中森然的说了一句，仇华就带着秦桧拨给他的五十人出发了，目标竟是平民区。 逃出去的施全刚跑了百米就感觉一阵虚弱和晕厥传来，还好旁边的袁山急忙扶住，否则就栽倒在地了。 “你没事吧？” 诸葛景其实内心是对施全心怀怨恨的，如果施全听他的话，提前预防，杀了仇海，那今日肯定会成功的。 但是如今他们不但死伤过十，现在两边的人都在盲目逃窜，不知结局如何。 “没，没事，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回去一趟。” 施全勉强说出这一句，却被急促的呼吸呛到，脸色开始憋红。 “施先生，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如今我们四处乱逃，最主要是想办法出城再议，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诸葛景心中有气，不觉间语气提高了几分，引来萧莽两人的注视。 “对于仇华的事，我深表歉意，我一定会杀了他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此时我的兄弟有危险，我必须回去，否则就是害了几十口人的性命啊！” 施全这么说，诸葛景是明白了，施全身为殿军司的人，肯定会在城中有自己的顾忌。 “回去只能送死，现在咱们不能慌乱，必须想办法先出城去！” 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做又是另一回事，他不能因为所谓的义气，将自己所有人陷在这里，如果他们完了，就更没有人能奈何秦桧这狗贼了。 “出城肯定不容易，要想保住我们自己，如今只有一个地方了！” 犹豫许久的施全面露决然之色，同时一股疯狂在眼中汹涌，让人生畏。 “何处？” “丞相府！” …… 第八章 学会狠辣 施全那慷慨激昂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现在的话语，非但颠覆了之前的认知，而且让诸葛景几人对施全有了种陌生的感觉。 “施，施先生，我们是侠义之人，秦桧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否则我们跟他有何区别？” 不得不说，诸葛景是一个好的谋士，但他受岳飞和诸葛英影响太深，所以一直没敢往这边想，现在施全这么说，让他难以接受。 “呸，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杀秦贼，只要能让岳大帅，韩老将军九泉之下瞑目，我等做一回恶人又何妨？” “这……” 原本以为施全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但是施全这话说得义正言辞，让他一时无法反驳。 “快追，他们在那里，快！”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时追兵的叫喊声音也远远传来。 “没时间了，大家分开跑，然后去秦贼府邸后面树丛相聚，走！” 眼看时间紧迫，施全也不等诸葛景再犹豫，说了一句就选了一个小巷冲了进去，不久就没了踪影。 “景公子，我们怎么办？” 说话的是萧莽，依旧是那副朴实淡然的表情，只是崇敬地看向诸葛景。 “好，就再信他一回，走！” 说着，转身选了反方向的一个小巷，神箭手似乎一直没说话，只是紧紧的跟着。 “小依，给我一颗能量丸，快！” 施全虽然休息了一下，但全身有不下五道大小口中，鲜血浸湿了衣袍，露出红红的血斑。 得到一颗能量丸，施全张口吞了下去。 能量丸入口即化，然后身体就逐渐开始发热，身体的虚弱也减弱了几分。 “英雄，你们是行刺秦贼的吗，进我这里躲躲吧！” 突然，小巷拐角处一个颇为破烂的门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庞，看向施全，一脸的和善。 施全看了看自己和袁山全身，背后虽然滴血在减弱，依旧有零星血迹，摇头道: “老丈无需担心，我门自己有去处，不知可否给我一件衣服？” 见到施全如此，老者也不再坚持，转身进去拿了一件衣服出来递给施全。 “这是老头的儿子的，他用不着了，你拿去穿吧！” 听到老者唏嘘的话语，施全颇有感触，结果之后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带着袁山就继续奔行。 吃了能量丸的施全感觉虚弱逐渐在减少，似乎有疗伤的功效，穿上那衣服，施全除了有些狼狈，却在没有之前那般显眼。 七绕八绕，他终于躲开了追兵，收起袁山，绕了个弯朝秦府后面快速行去。 “我们在这里！” 刚刚到那颇大的树林，一个声音从树上传来，施全一听便知是诸葛景的声音，大喜之余赶紧加快脚步，闪身没入深林中。 “怎么只有你们，岳公子呢？” 进去，只发现诸葛景三人，施全心里一咯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放心，我们在桑林镇两年，并非全然没有准备，岳公子他帮不上什么忙，我让他先回去听消息去了。” 闻言，施全才好受了些，本来他已经害死了不少人，若是再让岳雷涉险，他真的百死难辞其咎了。 “对了，你旁边那个好手呢？” 见到施全只有一人，诸葛景疑惑道，同时眉头轻轻皱起。 知晓诸葛景的忧虑，施全没有解释，神秘道: “这是秘密，我让他先藏起来了，只要有需要的时候，他才又会出现。” 闻言，想起施全之前说他有什么杀手锏，诸葛景也就没再问，只以为此高手擅长隐匿踪迹。 “对了，我这里有疗伤的药，你们先吃一颗，休息一刻钟后，咱们就动手吧！” 见到几人情况不算好，施全咬牙拿出三颗能量丸，毕竟他们状态好一些，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些。 “这……” 看到那白色药丸，诸葛景有些迟疑，在任何时候，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手里都是不明智的。 更何况此时，他们四面皆敌。 就在诸葛景犹豫之时，那神箭手反而当先伸手接过能量丸吃了下去，然后看向诸葛景。 诸葛景见神箭手吃了下去，大急，就想出言相劝，但是对上神箭手那深邃的眼睛，话到嘴边又收回。 见此，施全暗自摇头。 这诸葛景虽智谋不错，但是经历明显欠缺了些，还不能很快的明辨是非，判断善恶。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诸葛景，毕竟施全把他们害太惨了，这些死去的勇士可不是那么容易积累起来的。 “确实是疗伤的药，吃了还能提神。” 这是施全听到神箭手第一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简单明了。 闻言，诸葛景瞥了一眼施全，才拿过能量丸，跟萧莽服了下去。 不久，感觉时间已到的施全突然睁开眼，看向还在休整的诸葛景三人。 “秦贼调走了府中高手和护卫，此时府中防守肯定空虚，但是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现在我们只需要从后面去拿下一个秦贼在意的人即可，无需太过纠缠。” 闻言，诸葛景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同意了施全的建议，还是希望保住自己本不存在的名声，不给岳大帅他们抹黑。 “动手！” 一声令下，他们从林子里冲出，朝秦府后门冲去。 “站住，秦府重宅，擅闯者死！” 果然，秦桧是出了名的跋扈狠辣，其府中一个看门的也如此眼高于顶，一副藐视地看着靠近的几人。 “啊，救……” 噗嗤！ 当他发现不对时，一支箭已经近在眼前，从他那露出的脖子穿透。 另外一个人出来看情况，开门就迎上了一道亮光，‘噗嗤’一声，刀刃没入对方脖根深处，那人捂着脖子倒退回去，倒地就没了声息。 施全已经习惯了杀死敌人，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进去，除了发现一些侍女仆从之外，就是一些秦贼宗亲。 萧莽长得粗犷，砍了两个反抗的男的，显得愈发凶恶，他随手提起一个衣着还算华丽的女人寒声道: “快说，秦贼最宠信的儿子是谁，快说！” 那女人没见过如此场面，被萧莽提起时还一脸呆滞，但在萧莽的剧烈晃动下惊醒，想要惊叫却看到那双铜铃大眼，声音生生的 咽了回去。 “家主最喜爱秦寿，他在前面的风华院。” “走，给我们指路，如果有半点不对，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然后，几人就快速朝风华院跑去。 但是，他们去了才发现风华院没有所谓的秦寿，萧莽大怒，提起那女人就要动手。 “啊！别杀我，他不在这里肯定在潇湘阁，那是潇湘夫人的阁楼！” 女子被吓傻了，直接惊叫着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几人却是心思一动，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第九章 奸诈秦桧 潇湘阁中，一幅春色撩人的画卷让人血脉喷张，一个颇为青涩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在一个二三十岁的妩媚女人身上耸动。 房外，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正拼命地窥探着，嘴角的晶莹，眼中的秽色，粗重的喘息…… “妈的，谁敢打搅爷的好事！” 突然背后被一个手掌拍了一下，这两个深受秦寿信重的小厮当即怒骂出声，回身一看，再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因为萧莽双手已经掐住那两鸭脖。 咔嚓！咔嚓！ “谁，谁在外面，秦熊，秦虎！” 房内的少年终于听到了动静，赶紧停止了耸动，把头缩到那两座高耸间警惕道。 “哎呀，哪里有什么人啊，小寿，赶紧继续，再有一会姐姐就爽了，来！” 一个娇媚清脆的声音从身下那妩媚女人口中说出，杏眼中满是春意，娇艳的俏脸也全是酡红。 “秦寿，果然禽兽啊，来，我们带你去见见你父亲，果然是父子啊！” “啊！” …… 再说秦桧，坐回轿子的秦桧开始沉思起来，一双鼠眼转个不停，显然是又想把某个政敌拉下马了。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现今朝中诸多武将对老夫心存不满，以为有点蛮力就可以跟老夫叫板？可笑！” 显然，他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朝中那帮无辜的武将身上了，只是现在还在谋算，怎么能将这些人全拖下马。 想好了办法，秦桧面露得意之色，如今自己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哪个不巴结自己，简直就是找死。 殊不知，正在跟自己爱妾媾和的爱子，已经落入没被他放在心上的施全几人手中。 而从秦桧那里得到五十兵士后，仇华就拖着伤躯去了刘锋家。 其实他也想先治治手的，毕竟被洞穿的手臂已经麻木，若不及早处理，恐怕就废了。 但是秦桧似乎不完全信任他，派了两个校尉跟着他，根本不让他有丝毫空隙。 如此，他对施全的憎恨又浓郁了几分。 “是在这里吗？” 一个高瘦的校尉指了指眼前那个落魄的宅院，转头看向仇华。 似乎知道自己无颜见昔日友人的仇华，故意落后一步，隐藏在几个人背后。 得到肯定，那小校一摆手，顿时几个宋兵冲上，蛮狠地踢开那门，当先冲了进去。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家宅，不怕吃官司吗？” 刘锋常年在殿军司，所以见识还是有些，见到这些人便知情况不妙，赶紧伸手将内门关上，提了把刀就出来。 “哼，你私通刺客，现在我等奉丞相指令来抓你，有话，你去牢里跟鬼说吧！” 听到这话，刘锋眉头一皱，他突然越过几人看到了低头的仇华，张口问道: “仇胡子，你搞什么鬼？” 仇华闻言，大惊之余赶紧道: “别叫得那么亲切，你跟施全谋划行刺丞相的事已败露，还是跟两位大人走一趟吧！” 闻言，校尉挥手就有几个人冲上来，刘锋大怒拔刀指着仇华吼道: “这些年交情，却成了你卖友升职的筹码，仇华，你好狠！” 砰！ 突然，背后一个宋兵突然一脚，毫无防备的刘锋被踢了个踉跄，手中的刀自然也失去了目标和威势。 然后，他就被扑上的宋兵死死按住，脸被踩进泥土中。 “传令下去，将这里的所有人带着，我怀疑他们暗藏凶器，你们好好搜查！” “是！” 对于这种捞外快的机会，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不久整个宅院就被翻乱，刘家上下六口人被带走。 随即，一众人又扑向王浚家，王浚没有反抗，一家被轻易带走。 不过王浚临走前，对仇华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又有蔑视，让仇华大为光火。 不久，施全一众行刺丞相秦桧的事就被传遍大街小巷，许多人对此是既激动又惋惜，同时也吸引了许多侠士的注意。 施全他们拿下秦寿，放火引燃了秦府宅院制造混乱，然后就乘乱潜入一废弃的城隍庙，专在此静等消息。 施全等人的画像被张贴在城中各处，所以施全几个不敢贸然行动，这时施全再次动用了袁山去打探消息。 得到的消息，让施全既愤怒，又悔恨。 “如果不是我，刘大哥他们何以遭此大难，如果不是我，怎么会行刺失败，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虽然施全有施全前半生的经历和记忆，但是主导的还是袁野那颗刚刚成年，却没有经历大风浪的心。 所以，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不行，我要去救他们，对，去救他们！” 突然，停止哭啼的施全起身就往外跑，似乎真的要只身去救人。 见到施全如此，诸葛景大惊，赶紧下令道: “拦住他！” 然后，萧莽就出现在施全背后，一手按在施全肩上，施全的身体突然一矮，前行已然不能。 被萧莽阻拦的施全，此时已经陷入呆滞状态，他一边挣扎，一边厉声吼道: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我不能眼睁睁害死他们！” “施先生，你冷静点，你不露面，他们生命还没问题，如果你出现了，那他们才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被诸葛景这么直白的话一吼，施全突然又失了神，软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嘴中却不住地自责，不住地喃喃自语。 朝堂上，秦桧再次大显神威，一副老迈不堪，委屈不已的状态，还不住地咚咚磕头，让信重他的赵构也愤怒不已。 没经仔细询问，他就先撤了城守将军，同时要求彻查此事。 最后，得到赵构无数安慰和保证之后，秦桧哆嗦着起身，悲声拜谢。 出得朝堂，秦桧再次挺起胸膛，看着数个满脸颓然的武将被甲士押了下去。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如今京都内外都是您的亲信，还怕谁敢违逆于您？” 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蜡黄，形体消瘦，跟秦桧有五分神似的青年，他就是秦熺，秦桧的儿子，本是一个无为纨绔，却被秦桧硬生生弄成了朝中大员。 “哼！如今谁还敢对老夫不敬，那他就是找死！” 得意地说了一句，立马迎来周围无数红袍文武的阿谀，让秦桧愈发受用。 “家主，不好了，家主，不好了！” 正在秦桧志得意满之时，一个惊惶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甲士似乎知道他是秦桧的管事，竟是视而不见，任凭其在这大殿前喧哗。 “秦安，怎么回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好心情被秦安这么一搅和，秦桧面色颇为难看，旁边的秦熺赶紧开口问道。 “启禀家主，公子，不好了，少公子被恶贼给劫走了！” …… 第十章 不知死活 轰隆隆！ 天空突然有些昏暗，闷雷滚滚，让人感觉很是沉郁。 人生最悲剧的事，就是在最快乐的时候，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低谷。 此时的秦桧就是这般，原本以为在这大宋已经没人能忤逆他的意思，但是立马，就遭到猝不及防的打脸。 “家主，家主？” 见到秦桧神色有些呆滞，秦安赶紧出言，一脸的惊惶。 啪！ 秦桧被声音惊醒，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秦安没有丝毫堤防，以致直接被扇倒。 “废物，几个人都挡不住，老夫要尔等作甚！” 说完也不管倒地的秦安，抬步跨过，然后走上了自己的轿子。 “快，回府，快！” 他急需回去了解情况，所以丢下了那一众面面相觑的狗腿。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令全城封锁，挖地三尺也要将小弟找出来！” 秦桧离去，秦熺就成了代言人，他厉声一喝，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回去召集家仆出动。 显然，找秦寿成了他们晋升的机会。 还有一些人还在考虑，怎么去请动城中军队，更有的人，把目光放在了手握数十万禁军的赵构身上。 立马，本就不算安宁的临安愈发混乱，搜寻秦寿的甲士四处乱窜，让不知情况的百姓惴惴不安。 而不久，在城隍庙的施全几人也得到了消息，这让他们愈发焦急，若是城中所有军队出动，恐怕地下的耗子也藏不住吧。 不过在此情况下，诸葛景却心下大安，用他的话说，秦桧越宝贝这秦寿，他们离目的就越近。 “潇湘，说说吧，怎么回事，嗯？” 此时秦桧眼中喷火，看着下面那个瑟瑟发抖的妩媚女人，阴冷的杀机在眼中凝聚，愈发浓郁。 “启，启禀家主，今日少公子正在妾的阁楼练，练字，突然闯进来几个蒙面的男子，不由分说地架走了少公子，妾是拦都没拦住啊！” 妩媚女人说到激动出，泣涕涟涟，倒是毁了精心打扮的妆容，配合此时惊魂未定的样子，让秦桧愈发厌恶。 “家主，她，这个贱人撒谎，我去的时候，明明看见少公子在她床上，他们……” 说到重要的地方，感受到秦桧那噬人的目光，还有全身散发出的森然气势，逐渐没了声音。 “家主，您别听她胡说，就是她，就是她带路，才让贼人掳走了少公子！” “够了！” 见到两个女人在这里毫无形象地互相指责，言辞激烈，就像泼妇骂街一样。 这让素来觉得门风甚严的秦桧怒火中烧，混合着爱子的被劫，顿时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青筋暴起。 “好，好好好，你们都是老夫的好夫人啊，今日老夫终于是开眼了啊，你们都很厉害啊，啊！” 听到秦桧这话，女人赶紧弯身跪了回去，连连告饶。 “也罢，你们也不要怪老夫心狠，老夫身为丞相，不能以身作则，如何震慑朝野？” “家主，饶命啊，妾知错了……” 秦桧转身闭上了眼睛，开口道: “把这两人关入柴房，待寿儿回归之日，浸猪笼，沉塘！” “家主，饶命啊，妾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错了……” 可惜，秦桧终究没开口，两人被壮硕的甲士提了出去，像提小鸡子一般轻松。 “秦桧，你无情无义，你祸害国家，早晚不得好死……” 最终，觉得存活无望的两人先后开始了对秦桧的咒骂，都是对秦桧这些年所做的事的披露。 反正也活不久了，过个口瘾也是赚了。 原本十分忌讳别人对自己言行进行评判的秦桧闻言，突然转身，眼珠变得血红，气血上涌，全身因为暴怒而颤抖，像是立马就要气死一般。 “你，你们两个泼妇，到死不知悔改，来人，不用沉塘了，直接用火油，点天灯！” 听到点天灯，刚刚进入秦府门的仇华吓了一跳，脚步一顿。 “走啊，磨蹭什么，快点！” 被两个小校催促，仇华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哆嗦着脚步进入大厅。 “禀，禀告丞相大人，刘锋和王浚一家老小已全数被捕，请指示！” 仇华原本是来邀功的，但是此时他不敢有半分邀功的姿态，否则天灯架上说不定立马会加上自己。 “要来何用，全部杀了！” 秦桧此时在气头上，恨不得立马杀了施全，所以原本的耐心也磨没了，不耐挥手道。 “慢，大人，请慢！” 自己得来的筹码就这样处置，仇华大急之下直接高声阻止道。 秦桧此时正想杀些人泄愤，仇华这般不知礼数，恰好撞在秦桧枪上。 “怎么，你一个出卖兄友的东西也敢反对老夫的决定，可是想死？” 哼！ 秦桧话语一出，两边就站出两个高大的甲士，他们猛喝一声，让仇华肝胆俱颤。 “大，大人，小人只是觉得这些人跟施全关系颇善，若是以之相诱，必能引出施全等人，少公子自然也能现身，大人您要拿下这两三人不是轻而易举？” 听到这话，秦桧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定睛俯视仇华许久，突然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计谋，好计谋！” 见到秦桧大笑，仇华也陪笑，憨厚的脸露阿谀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来人，传令下去，将仇华和那些犯人看押起来，传出消息，两日之后午时，在常宁市口斩首！” “大人英明，大人英……” 仇华闻言，立马就出言恭维，但是感觉到周围传来的不善眼光，顿时声音一滞。 “大人您……” 面对仇华的惊愕，秦桧阴森一笑，冷声讥道: “你不过是一下贱莽夫，居然还出兄卖友，品德低劣。老夫虽爱才重贤，却不是汝等下作之人，来人，拉下去，狠狠拷打，老夫不信他没有隐瞒！” 然后，仇华就被押了下去，他已经被吓傻了，不知道为什么献了计策还被如此对待。 “哼，弄奸耍滑，不知所谓！” 秦桧低声嫌恶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内府。 啪，啪，啪，啪！ “家主，饶命啊，我等知错了，饶命啊！” 眼前整齐绑着一排十余人，都是今日留守秦府的男仆，此时被秦桧一阵皮鞭招呼，衣服破碎，皮肤翻卷，鲜血四溅。 “呼，来人，给老夫狠狠地打，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得停下！” 打了十几鞭，消了大半气的秦桧累得有些呼吸困难，只等让属下代劳。 “家主，饶命啊……” 啪，啪，啪，啪，啪 啊……啊…… 一鞭鞭抽打在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随挥舞的皮鞭飞舞，恍若人间炼狱。 一声声惨叫，远远的飘进府后的林子中，惊起无数鸟雀…… 第十一章 午时三刻已过 张贴的公告将消息传到了京城各个角落，不久，派袁山出去打探的施全也得到了消息。 “不行，我要去救他们，否则他们就死定了！” 得到消息的施全立马跳了起来，却被一个蒲扇大手按了回去，萧莽像一尊铁塔，挡在施全身前。 “施先生，你安静点，现在你能去哪，出去就会被那些人抓住！” 诸葛景现在是烦闷不已，之前施全一直都很淡定，也很自信，但是自从得知兄友被捕，就完全失去了方寸。 此时的施全，倒不像一个睿智沉稳的男人，反而像一个烦躁易怒的少年，没有半点心性可言。 “不要拦我，袁山，拦住他！” 袁山平时像一块木头，但是施全一声令下，就立马朝萧莽冲去。 萧莽本来对施全还颇有崇敬，但是这两日的遭遇让他火爆脾气飙了起来，见到袁山冲来，直接放开施全，朝袁山扑去。 两人出手都颇重，拳脚相接发出砰砰的闷响，但是两人像是不知痛一样，一次次硬憾在一起。 虽然萧莽被袁山拖住，但是施全依旧不是诸葛景的对手，不久就被诸葛景一个反手双剪制住，丝毫不能动弹。 “施先生，我能明白你的苦衷，也佩服你对朋友的真挚，但是就算你要救他们，也得等两日后吧，否则你连天牢就进不去。” 施全其实现在也很矛盾，他虽看过不少历史，也见识了很多，自己觉得肯定不会被情感所累。 但是现在，他却时时都在暴怒冲动的边缘，举止反而有些幼稚。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大脑的记忆大多是施全前半生的，施全耿直忠义，对其影响甚大，加之现在是一个刚刚成年，却没经历多少风浪的人的灵魂在控制，一切性格的缺陷就暴露了出来。 觉得诸葛景的话颇为有理的他慢慢放弃了挣扎，颓然地坐了下去。 砰！ 突然，施全感觉自己后面被人砍了一下，随即神识开始模糊，眼皮也沉沉地闭上，被身后的人扶着躺在干草上。 “张叔，您这样做是何意？” 神箭手突然出手打晕施全，诸葛景不解，开口问道。 “两日时间，我们必须时刻警惕，他情绪不稳，很容易坏事！” 闻言，诸葛景没有再问，只是暗自嘟囔道: “您手那么重，没过两日还好，过了两日，到时恐怕不好交代吧。” “无事，过了就算了，到时不管秦贼怎么做，城中肯定会解除戒严，那咱们也可以去找岳公子出城，除奸之事，须得再议。” 听出了神箭手张显言语中的迟疑，诸葛景感觉更加难办，不过张显身份不一般，他倒不好太过指责。 原本以为施全晕了，那袁山会停下来，不料他反抗却愈加狠厉，出手也越来越重。 没办法，萧莽只得将其捆了起来，放在被困成粽子的秦寿旁边。 半夜，袁山又毫无征兆地消失，让几人惊惶了许久…… “嗯…” 施全感觉自己像是神游太虚一般，睡了不知多久，只感觉精神不错，就是腹中空饥。 “遭了，此时是什么时候了？” 突然坐起身，看了看外面，只觉天色大量，似乎已到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已过，你也睡了两天，想来常宁市口砍头已经结束了！” 说话的是诸葛景，他此时心情也颇为复杂，既有对施全的歉疚，对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的愧疚，多了两分沉重，一分轻松。 “什么？” 施全大惊之余一拳砸向诸葛景，将其砸得一个踉跄后退，他也无暇顾及，跑进去提起秦寿就要往外跑。 秦寿已经饿了很久，一个少年如今是气息萎靡，头发散乱，眼睛红肿。 见到施全的动作，萧莽就要上前阻拦，却被神箭手张显止住。 “我们不是秦贼，为了自己的性命，陷别人家小于死地，我心难安，施英雄重情重义，我们跟他闯一次龙潭虎穴又何妨？” 张显这么说，萧莽和诸葛景皆面露愧色，诸葛景闻言一咬牙，坚定道: “好，既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去，兴许还来得及！” 其实他还在考虑一个问题，没了秦寿，他们就没了筹码，而且施全旁边的袁山神出鬼没，让他多了几分脱身信心。 见此，施全向张显躬身一拜，几人提着秦寿就往常宁市口跑去。 常宁市口，此时这宽阔像广场的地方，里里外外拥挤着不下五万人，许多人还占据了远处的楼房，一些人甚至爬到了房顶。 果然，什么时候，都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华夏人民看戏的热情。 当然，这其中很多人也是怀着悲悯的心情来了，施全敢奋起袭杀秦桧，让许多人崇敬不已。 市口方圆一里被无数身穿森森铁甲的宋兵围住，整整围了三层，看样子有不下八千甲士。 而在市口正中，是两个案桌，后面坐着两个身穿红袍的文官，在他们背后隐蔽处，身穿锦袍，披着暖和披风的秦桧正阴沉地看着这一幕。 “父亲，这施全也是胆小鼠辈，恐怕是不敢露面了，这些人也没用了，不如就杀了吧！” 说话的是秦熺，此时还是隆冬，从小过惯了奢华生活的他怎肯在这里挨冷受冻，紧了紧身上的雪貂大袄，一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秦桧虽然也有些受不住，好在刚刚已经有个狗腿送上了暖和的披风，才让他坚持了这么久。 “再等等，不见寿儿，老夫心实难安！” 一直关注这边的官员见到秦桧没松口，也只好继续受冻，为了在秦桧面前表现出他们的认真，他们一直挺立着胸膛，不知不觉已腰酸背痛。 一个角落，站着几个带着毡帽的男子，其中一个虎背熊腰地男子对旁边那个还带有几分稚气的少年道: “公子，您说他们会来吗？”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几分担忧，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 一刻钟过去，正午早已过，外面的甲士有人辖制还好，那些百姓来看戏，现在没有半点动静，便开始议论纷纷，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如此情形，让秦桧大怒，他知道，若是不赶紧下令，自己的威信必会大打折扣，对他以后震慑朝堂内外殊为不利。 “哼！本以为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料也是一无胆鼠辈，原本还打算放他一马，如今看来，不必了，他不配！” 听到秦桧这话，秦熺大喜，赶紧高声吼道: “传令下去，开斩！” 闻言，两个监斩官松了口气，他们也想早点完事回去暖和，所以也不加考虑，直接扔出令牌，朗声道: “午时三刻已过，开斩！” “斩！” 立马，周围的甲士齐声一喝，将无数窃窃私语的人震慑住，百姓有的伸长脖子看向跪成两排，嘴里塞着东西，却不住呜咽的众人。 这其中，有许多拳头紧握的男子，他们怨毒地看了看那些官员，却一直没敢动手。 而一些胆小的，则赶紧缩回头，紧紧将头埋下，不去看那血腥场景。 刀斧手接令上台，将跪着的这些人背后的牌子取下，喷出一口酒在大刀上，然后在无数恐惧的目光中，缓缓举起。 嗖！ 噗嗤！ 突然，居中的那个高大刀斧手双手举过头顶，动作突然一顿，随即慢慢倒下。 在他脖子上，一支箭矢贯穿喉咙，在后面露出染血的箭尖。 哗…… 顿时场面有些混乱，惊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一个调门不算高，却十分威严的声音在外围响起。 “秦桧老贼，你不就是想要老子的命吗，老子来了！” …… 第十二章 逼秦桧就范 那猝不及防的一箭，让无数甲士提防了起来，而台上的两个监斩官则有些乱了方寸，若非背后有秦桧，他们恐怕要窜到桌子下面去了。 “来人，护驾，护驾！” 顿时场面嘈杂而混乱，无数甲士上台占据所有区域，将秦桧里外三层围着。 “秦桧老贼，你不是要老子的命吗，老子来了！” 说话的自然是施全，此时他把秦寿挡在身前，背后有诸葛景几人护着，逐渐朝封锁的地方靠近。 见到台上的动静，再听到外面的动静，秦桧眉头一挑，一股阴郁出现在他脸上。 “来人，将他们围起来，快！” 见到施全几人，见过施全诸葛景的人赶紧下令，似乎就要出手擒下施全几人。 见此情景，施全一手死死箍住秦寿的脖子，另一只手将秦寿嘴中的东西取下，同时刀架在其脖颈上。 “不想死的话，就叫他们退下，否则我不保证我的刀会不会伤到你。” 施全阴狠的话一出，秦寿大惊，感受到喉咙处的冰凉，他赶紧厉声吼道: “让开，让开，你们快让开！” 闻言，除了少数一些人停下，其余人显然不知这就是秦寿，还在继续向前逼近。 呲！ 现在的施全可不觉得对付敌人，靠讲理威胁就行了的，所以他手中利刃一抖，顿时在秦寿光洁的脖子上割开一道血线，鲜血立马流下。 啊！ “我是秦寿，你们赶紧让开，否则我让父亲秦桧杀了你们！” 听了秦寿，再听到秦桧，周围的甲士不敢乱动了，原本立功心切，抱着赌一赌的校尉也看出了施全的狠辣，赶紧出来控制自己的手下。 秦寿有丁点伤害，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担得起的。 “施全来了，施英雄来了！” 见到施全，许多有识之士激动了，自从施全行刺秦桧之后，他的事迹就被许多人传颂，所以见到施全，很多人都面露喜色，一脸崇敬。 这些反应，自然是超乎了施全的意料，不过此时他不敢大意，目光警惕地盯着四方，沉声道: “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杀了我，想放暗枪暗箭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我施全烂命一条，我敢保证，我死之前，秦寿肯定先死，你们可以试试！” 施全的警惕和顽强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施全真的敢靠着几人就来法场。 “你别伤害寿公子，否则你也走不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些人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尽量拖住施全，暗中派人去报告秦桧。 得到消息，秦桧没有动身，而是看向其身后的秦熺，其意显然。 对于秦桧的命令，秦熺自然不敢反抗，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施全也看出来，他一边推搡着秦寿，一边缓慢地朝前一动，逐渐接近了法场，他甚至已经能看见跪立两排的刘锋等人。 见到施全，刘锋和王浚反应尤为剧烈，不过他们被堵了嘴巴，只能焦急地发出呜呜声，似乎在提醒施全小心，让他赶紧离开。 “施全，你好大胆子，身为殿军司的人，却胆敢行刺当朝丞相，你可知罪？” 尖利的声音，从一个逐渐靠近，尖嘴猴腮的男子嘴中发出。 “喔？我有罪？我替天行道，铲除奸凶，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有什么罪？” 见到此人，施全以前见过，加上自小对此人无好感，所以施全毫不迟疑地顶了回去。 “你……” 秦熺不善言辞，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行事手段。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赶紧将寿弟放开，我保证留你个全尸！” 对于秦熺那傲慢的俯视，言语中透着施舍，施全感觉怒火中烧，这等废物占据朝堂，只能说苍天无眼了。 “哈哈，可笑！你信不信你再啰嗦，我让他立马变尸体？” “你……” 从私心来说，他十分希望施全杀了秦寿，毕竟秦寿太受宠了，让他感到了危机。 但是此时秦桧就在后面，不管他私心如何，此时都得以秦寿为中心考虑。 “大哥，救我，我不想死啊！” 秦寿此时颇为虚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上满是恐慌，让秦熺也多了几分不忍。 “说吧，要怎样你才肯放开寿弟？” 在施全谨防之下，秦熺一切诡诈手段都无法使用，只得出言先妥协麻痹施全，然后再动手。 施全此时也很紧张，他不是没有看到四周冒着寒光的森森枪林箭丛，但是他不敢，也不能乱，否则就是死。 “我不想怎么样，你们蛮狠地抓捕一些无辜的人逼我就范，还问我想怎样，我也不跟你啰嗦，赶紧把他们放了，否则一切免谈！” 施全开口要求不小，一出言就要救下十几口人的命。 “不可能，你痴心妄想！” 秦熺也怒了，自从他懂事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所以他直接怒喝回绝了。 “哈哈，秦寿，看来，你兄长是不愿救你了，你还是去死吧！” 说话的同时，施全架在其脖子上的刀刃再次紧了紧，锋刃在颈上压出一道深痕，眼看又要割破。 “大哥，大哥，赶紧把那些人放了，否则小弟就要死了，我不想死啊！” 喉咙一动，刀刃切开白嫩的皮肤，血珠滚滚落下。 “好，你别冲动，我稍后给你答复，别冲动啊！” 见到施全如此果决，投鼠忌器的秦熺怕了，一边软言妥协，赶紧又派人去通知秦桧，要其拿主意。 见到秦熺如此表现，猜测秦桧就在附近的施全精神一振，连忙将头往秦寿背后缩了缩，高声喊到: “秦桧，老匹夫，我知道你在此，出来吧，别以为藏着，老子就不知道！” 施全喊了几句，依旧没什么动静，他眉头一皱，看来秦桧没有他想象那般好对付。 “好，你不出来，我数十息，十息过后再不出现，就先切下秦寿的耳朵，十息之后再不出来，继续切耳朵，鼻子，四肢，老子就不信你不出来！” 此时施全虽然双腿有些打颤，但是言语却愈发强势，言语中没有半点谈判的意思。 殊不知，他这表现落在很多人眼中，那简直就是帅呆了，颇有当年张飞大闹长坂坡的威势。 而一些隐藏的志士，慢慢摸上了隐藏的刀柄。 十！ 九！ … … 五！ 四！ …… 二！ “慢着！” 听到这个熟悉而尖锐苍老而含怒的声音，施全心下大喜，他赌对了。 在他仅露出的余光的注视下，身披锦袍的秦桧缓步走了出来，周围包围着不下二十个高大壮士。 这些人手持铁盾，将秦桧围成一个铁甲乌龟一般严密。 在秦桧后面，还有不少尾随而来的官员，显然，这些都是他的党羽。 见到秦寿如此狼狈，秦桧眼角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杀意，不过立马又被他隐没。 “这些人可以放了，但是然后呢，你不说个明白，老夫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得寸进尺？” 不得不说，此时秦桧已经将施全正视了起来，所以他也不敢太过自信，皱眉问道。 “哈哈，很简单，只要他们都出了城，老子就举手投降，老子烂命一条，丞相雄霸一方，万人之上，还信不过老子？” 施全言语的粗鄙让秦桧颇不适应，但是秦寿受控，他不得不投鼠忌器，眼珠转了转，他无奈地点点头，开口道: “好，就依了你，若是你敢反悔，就算拼上寿儿，老夫也要屠灭你所有亲友！” 如此森冷的话，施全只当未闻，定睛看着这一切，看着刘锋等人被松绑，然后就要被推着离开。 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施全目露凶光，杀意凌然。 “等一下！” …… 第十四章 秦桧身死（本卷完） 最终，在施全的坚持下，张显和萧莽跟踪刘锋众人走出层层包围，朝着北面的城门行去。 “施全，如今人老夫已经放了，现在是该你履行承诺了吧。” 话语中满是阴沉的笑意，施全敢行刺他，料想定然是一个忠义之人，这样的人最是重义，肯定不会食言自肥。 而秦桧已经打定主意，一旦确保秦寿脱险，他就借着这刑场，让施全试试千刀万剐的滋味。 施全也能感受到秦桧眼中的杀机，以及嘴角的蔑视，显然觉得施全已无半点威胁。 确实，施全此时无计可施，而且秦寿也只能用一次，若是逼急了，秦桧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主。 “等着吧，这里到北门怎么说也有五里地，一个时辰总要吧？” 施全的话，让周围的人甚是不爽，一个时辰，也就是他们还要在这里忍受冷风两炷香的时间。 “施全，我父亲都履行诺言了，你如此拖延是没有用的，乖乖投降，还能得个全尸！” 秦熺的话，换来周围无数人的暗暗嘲弄，秦桧秦熺父子心狠毒辣那是出了名，如今施全让他们两丢尽脸，而且还是在大众广庭之下。 不挫骨扬灰，都不是秦氏做派。 一个时辰，施全身前的秦寿脖颈处已经开始止血凝痂，苍白的脸色，猩红的伤口，看起来分外渗人。 虽然已经摇摇欲坠，腿脚软如面条，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因为脖颈处的刀，依旧冒着寒气，刺激着秦寿的神经。 “施全，时间已到，你若是还想拖延时间，那老夫可要强硬出手了！” 秦桧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顶，之所以忍到现在，一是宠爱的幼子被劫，二是道义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赵构知道他害了自己的儿子，若是继续宠信，恐怕这摇摇欲坠的大宋将立马崩塌。 但是施全若是想以此一直要挟的话，那他就低估了秦桧的狠辣了。 “我施全虽只是一个武人，不能像丞相大人那般，挥手即灭岳大帅韩老将军等数十位大将，也不能铲除异己，将忠义朝臣打压谪杀，但是我是一个守信的人，今日城中百姓看着，希望丞相大人莫要食言，当知万古遗臭，岳大帅坟茔前还缺个赔罪的人！” 施全现在是看出来了，自己已经没有半点机会了，所以索性豁了出去，将心中的愤懑说了出来。 “好！” “施英雄……” 施全话一完，周围久久不愿离去的百姓开始含泪高呼，一些人直接开始冲击军阵，企图将施全救出去。 “含血喷人！临死还抹黑朝廷命官，天下岂能容你，来人！” 见到秦桧发怒，害怕波及到周围百姓的施全赶紧将秦寿推了出去，随即厉声一吼道: “江山不改，志士千古；蛮金虽横，终化培土；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苍天何憾！” 说完就往旁边的枪林撞去，慷慨之势，震人心魄。 “施英雄，不可……” 外面的人见到施全如此，连连出言劝阻，但是整个场面乱哄哄的，那声音在声浪中消失，没有一点痕迹。 秦桧看到秦寿被推出，连忙让周围的高手去接，而他余光瞥见施全的动作，惊怒之下，赶紧喝道: “拿下他，不能让他死了！” 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是秦桧内心的话。 周围的人也知道施全把秦桧得罪狠了，见到施全如此，赶紧收枪举盾挡击。 但是施全动手很快，所以撞上了一杆收回一半的枪，枪头深深的没入胸腔之中，随即施全长啸一声，软身倒地。 见到施全倒地，外围的诸多志士也像失去的精神支撑，猛烈的攻击渐渐在拥挤中淹没，局势，又变得出奇沉寂。 秦桧见到施全死了，不顾身份的推开两边的高手，一脚踹开意欲阻拦的秦熺，冲着来到施全身前。 踢了施全一脚，见到施全没了动静，秦桧一把夺过旁边侍卫的长刀，倏的贯穿了那拿枪的甲士的脖子。 甲士一脸惊恐地倒下，想说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也汩汩流下，旁边的宋兵赶紧逃也似的躲开。 与此同时，倒地的施全正顽强地抗拒着眩晕感，给脑子发出了一个信号。 “袁山，出手！” 噗嗤！ 突然，还在暴怒的秦桧突然停下了动作，狰狞地面庞也在那一刻停滞。 他缓缓低下头，一尺长的刀刃从那肥硕的肚子前穿出，带出一些青色，红色的液体，分外恶心。 如此异变，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那些高手，包括王成，他们是秦桧高价买来的护卫，此时秦桧被刺，他们个个像咽了苍蝇般难受。 秦熺见到父亲死了，先是一阵惊恐，随即就是惊喜万分，他赶紧窜入甲士之中，随即指着袁山吼道: “这个是妖人，快将他杀了！” 闻言，周围的人看了看，满是迟疑。 “没听见话吗，听秦大人的，快，杀了那妖人！” 袁山突然出现，让这些愚昧的人着实惊吓了一下，连连后退，根本不敢靠近袁山。 而袁山也不管这些，赶紧蹲下扶起痛得五官移位，狰狞可怖的施全。 见到施全如此，周围的人才放了心，在秦桧和那些狗腿的催促下逐渐逼近施全两人。 “施英雄莫慌，我等来助你！” 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响起，随即在人群中突然冲出七八个人，手持大刀开始冲击外阵。 正是岳雷等人！ 一个孔武壮士见此，不由热血沸腾，他举起从旁边夺来的桌腿吼道: “秦贼已死，杀进去，救英雄！” “杀！” 立马，有不下百人从四面开始攻击军阵，而这些兵士多是本地人，见此也不敢下死手，竟让岳雷等人有了些威势，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秦贼陷害忠良，残暴不仁，大家一起出手，杀了这些狗官，救出施英雄！” 随着各种各样的口号喊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男女老幼都有，而且周围几间房屋被冲击，一切能被当做家伙的东西都被用了出来。 秦熺哪里见过如此场面，连忙叫嚣道: “杀，给老子杀了这些叛逆，全杀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几个地方官一惊，赶紧阻拦道: “大人，不可啊，这些都是城中百姓，一旦杀戮过甚，无异于自毁长城，此处再无我等立足之地啊！” “施兄弟，我们来救你了！” 却在此时，北面借道涌出不下百人很多都是殿军司的兄弟，原本是刘锋找来撑腰的，但是见此情景，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冲杀。 八千甲士和这殿军司属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所以见到上头没命令，直接放水让他们通过了。 “秦贼无道，还有点血性的兄弟随我杀了这些残害忠良的狗官！” 叫喊的却是施全对面的一个甲士，他穿着像是一个小校，显然对刚刚秦桧的举动很不满，现在见此情形，直接举刀吼道。 如此一闹，八千兵士平日遭受上级盘剥不少，现在机会一来，仇恨纷纷写在脸上，朝自己怨恨的人冲去。 如此情形，施全和袁山就变成了海上的两片浮萍，随时有淹没的危险。 秦熺见状，三魂吓走了七魄，赶紧在几个人的护卫下逃走，可惜，他最终还是被乱军杀死，那些高手见乱军势大，寻了个机会就跑了。 最终，如此一暴乱，让赵构不得不动用禁军才压制，但是法不责众，而且求免施全罪过的呼声越来越高，加之秦桧和他的爪牙大半被灭，剩下一些忠臣也力挺施全。 所以，最终赵构也没奈何这些作乱之人。 可惜，最终施全还是牺牲了，连带走的还有袁山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人。 虽然施全牺牲了，但是他却给诸葛京刘锋等一众人找了个出路，那就是投靠赵玮。 赵玮，赵匡胤的七世孙，赵构的养子，也是南宋第二位皇帝，也是南宋最有作为的一位皇帝。 施全的意思，现在就给赵玮加点助力，让他未来也不必受主和派的软骨仔的控制。 秦桧提前五年死去，连带着还有秦氏一脉被根除，而赵构失去了臂膀，早早的心灰意冷，赵玮提前上位……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不过这都与施全无关，因为他已经成了烈士英雄。 而现实中的袁野，也缓缓睁开眼睛…… 第十五章 破锋八刀 “哎！” 一声长叹，本是青年的袁野，脸上却有诉不尽的沧桑和愁郁。 显然，这次任务虽然成功了，但袁野并没有上次那般的轻快，郁结于心。 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是凌晨四点，算起来，整整花了四个小时，比自己预料的少了不少。 没有半点睡意，袁野索性起床开灯，看着眼前一排书愣神。 “历史五千年，轻言叙功过成败，只有真正体验过，才知道里面的刀光剑影，悲欢离愁。” 喃喃几句，却是袁野此次任务的最大感受。 说起来，还是他对自己偏信仇华一直耿耿于怀，结果害死了不下十人，自己要不是运气使然，也会功败垂成。 到时岳雷等人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想到自己害死了众多志士英雄，还差点害死了英雄遗脉，袁野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茫然无措。 “恭喜主人，完成任务，获得一百积分，三个二级统属！” 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脑海想起，将沉思的袁野惊醒。 听到这话，袁野内心的愁闷无形中消散了许多，想了一下，便在脑海中下令道: “查看数据！” 立马，一个透明中散发着荧光的屏幕出现在眼前: 袁野 积分:102 身高:168厘米 体重:55公斤 拳力:1.5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08（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65（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统属:4人（二级一人，有二虎之力；一级三人） 看了一下，袁野发现就统属那里发生了变化，还有就是多出来一个积分栏。 积分栏多出的两个积分，显然上次剩下的，他也大概算了一下，购买能量丸，显然也用了不少积分。 “请问主人，完成一级任务一个，您有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立马抽取？” 小依的声音适逢其会地出现，袁野眼睛一亮，面露激动之色。 “立即抽取！” 袁野可不会说推迟一下，毕竟这是一百积分级别，之前自己仅靠十积分就将全身素质提高了五成，这十倍的效果，他真的很想知道。 得到袁野的确认，眼前的数据屏幕消失，转而出现了三个青铜箱子，幽光一闪一闪的，很是神秘。 “请主人选择！” 见到此景，袁野都想骂娘了，自己历经十多年的考试，选择题都做吐了，现在奖励居然还是选择题，怎么看怎么不爽。 “小依，你就不能换个形式？” 听到袁野的抱怨，那三个箱子开始旋转，在虚空中转着圈，像是游戏厅的某个游戏一样。 看到如此情景，袁野面色才好看了些，这小依还真的聪明，这等设定都可以改动。 “停！” 见到三个箱子轮换着出现在眼前，袁野突然锁定其中一个，待他出现在中间，赶紧喊停。 袁野话音未落，三个箱子顿时停住，其中两个化作星点消散，只留下最中间的那一个。 看着这个箱子，不知怎的，袁野有一股天生我属的错觉，同时心也提了起来，目光发直，拳头紧握。 只是袁野没想到，自己也有赌博的时候。 箱子在袁野的注视下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开始看到的是一本古书，待整本书出现，袁野顿时面露失望，甚至有种被坑的感觉。 “我说小依……” “恭喜主人，获得马凤图的《破锋八刀》三十年记忆印记！” 《破锋八刀》？马凤图？ 什么玩意，袁野懵了，原本以为是什么《罗家枪法》之类的枪法，哪成料到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刀法。 这都不是重点，自己要刀法干什么？难道自己也要天天去练什么刀法，自己这纤细胳膊腿，恐怕还真扛不住。 “等等！” 小依的话很奇怪，那就是说出来就会深深印在袁野的记忆中，怎么也不会忽略。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字眼，怀着迷惑问道: “小依，这记忆印记，是不是就是那人的三十年经验积累？” “是的，主人，只要吸收这记忆印记，您就等于拥有了原主三十年的刀法经验。” 啊！ 小依的回答，直接让袁野惊叫了起来，因为小依的这个回答太震撼了，自己完成一个任务，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变成刀法高手。 激动伴随着震惊的袁野突然听到隔壁父母的嘀咕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只手却伸手去打开电脑，输入了‘破锋八刀’几个字。 《破锋八刀》，乃是武道宗师马凤图为抵抗日本刺刀精研而出，为冯玉祥打造了令日本人闻风丧胆的大刀队，后被所有抗日部队研习…… 听到这话，袁野激动的心情突然一滞。 “这刀法是为了克制日本刺刀所制，难道自己要跑到抗日战场去拼刺刀？” 后面仔细一读，袁野才知道自己想偏了，这破锋刀虽是为抗日所做，却是最基础的刀法，包括劈砍撩抡等等招式，在任何战场都适用。 “小依，来，把《破锋八刀》的记忆印记给我。” 不觉间话语都有些颤抖，细汗也出现在了额头上。 “好的，主人！” 然后，在袁野的注视下，一缕亮光在眼前桌子上汇聚，当亮光散去，留下一颗精致糖果。 袁野: “……” 见过系统的各种神奇的袁野再次无语了，他的脑洞还是没能跟上小依的神奇脚步。 见小依没有特殊提示，袁野直接拿起那糖果，撕开外面的包装，一口吃了下去。 “嗯，有点甜，也没其他感觉嘛！” 边咀嚼，袁野还不住嘟囔出声。 小依:“……” 吃完糖果，袁野就感觉自己很困，也不做他想，转身回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等他醒来，日已上三竿，阳光透过外面的窗户，将桌子照亮。 “唔……” 一起身，袁野就感觉头有些沉重，死劲摇了摇，沉重感减轻了许多，但是记忆深处仿佛多了些什么。 “这是……刀法？” 在他脑海中，只见一个个人影，挥舞着大刀片子，熟练的做出劈砍削等动作，攻防有度，得心应手。 呆滞了许久，被肚子抗议叫唤的他才回神，想不通的他把这一切归功于神奇的系统，自己则走去了厨房…… 第十六章 二次蜕变 “小依，你就告诉我，我下一次做任务能不能自己选？” 袁野想起这一次任务，内心依旧抹不平的余悸。 虽然自己最后成功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把施全玩死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一次，这让他一直很膈应。 “回答主人，系统不会给您选择的权利，因为这是考核困难的组成部分，希望主人理解。” 得到这包含淡淡歉意的话语，袁野失望了，同时也表示明白，毕竟自己魂穿后不久就会得知任务，所以也就不再纠结。 “好！我就不信了，凭借我对历史的认知，还有学识，还搞不定几百年几千年的人物！” 打定主意，袁野转眼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道: “小依，给我看看，我现在能购买的东西有哪些？” “好的，主人。” 然后，眼前再次出现那个虚幻荧屏，许多物品出现在上面。 炼体液，能量丸，疗伤丹，止血丸…… 袁野仔细看了一下，总共有六样东西，夜视镜和一把刀。 “咦，这刀很适合破锋八刀嘛！” 那明亮如镜的刀面，弧形的刀身，刀尖前突半尺，让刀刃也多六寸。 “额，这是……西瓜刀？” 好吧，原谅袁野虽然很喜欢历史，却对刀兵器械不是很了解，所以看到这刀，条件反射就惊呼了一句。 “我说小依，就没有其他刀了吗，难道你要我拿着一把西瓜刀在战场上拼杀？” 说实话，那刀看起来很不错，是那流线型的刀身，刀面的血槽，手柄的防滑设置，既实用又具美感。 “主人，这是明时的苗刀，您连这都不知道？” “额……” 对于小依的鄙视，袁野已经习惯了，他面露惭色，却专心地读了起来。 苗刀，又叫“御林军刀”，乃是明将戚继光创制，总长五尺，刀身长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 看了一下，袁野才收起轻视之心，不可否认一些西瓜刀跟这刀很相似，但是恐怕也是根据这苗刀改造而来。 能量丸:两积分，可提供普通人一天能量。 疗伤丹:五积分，可除菌疗伤。 止血丸:五积分，可快速止血。 炼体液:十积分，提升身体素质达五成（多用则药效逐渐下降）。 夜视镜:十积分，可夜视如明。 苗刀:十五积分，精钢打造，刀刃还有坚韧合金，削铁如泥。 看了这些介绍，袁野却出奇的没有多问，不过袁野不说，小依也不会主动问。 却不知，袁野正在愣神，因为他自己只有积分102，算起来，自己居然没有多少可用的东西。 “算了，还是先提升身体素质吧！” 打定主意，袁野再次把目光放在炼体液上，眼睛一突。 “小依，这炼体液用多了还有抗药反应？” “回答主人，是的，这个炼体液是根据您的身体素质体现效果的，总的来说，您的拳力达到二虎，炼体液就没有效果了！” “那我是不是后面的花更多的积分，去换取更高级的东西来提升？” “是的，包括煅骨，洗髓，净血，精魂……” 袁野:“那这不是跟修仙一样嘛？” 无怪袁野会这么惊讶，这些东西在仙侠武侠里面很常见，但是若是在现实里面，那就完全是虚妄了。 “主人说的是小说吗？那东西小依也知道一些，只能说我们那个地方已经实现了这些，还得感谢古人提供的创意。” “古人……” 对于这个词，袁野反复嘀咕了半天，脑海想到的是茹毛饮血的古人，但是从小依口里说出，袁野知道，这就是说他这个时期的人了。 “那小依你是来自哪里？” 袁野也很好奇，按说穿梭时空，超凡智能现在都已经有了理论基础，袁野也很想知道，人类花了多久来实现。 “报告主人，这个小依也不是很清楚。” 得不到答案，袁野在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若是真的知道了，自己一个人憋闷着也挺难受的。 若是说出去，谁信？ 恐怕立马会打成空想一派，与疯子一流。 “那好吧，你说说，我要是把拳力提升到二级，需要多少炼体液？” 袁野问出这句话，期待的同时又有些紧张，唯恐自己那点积分不够。 “回答主人，按照您现在的情况，需要三瓶。” 呼！ 听到这回答，袁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积分也不多，总不能继续耗着，若是身体素质不够，想来那刀法也没多大威力吧。 没有点手段，袁野还真不敢轻易接任务了。 “也好，原本打算给父母各换一瓶，但是又怕泄露消息，现在只能先把自己提升了，再去考虑把父母换个地方，这里终究不太保险。” 打定主意，袁野就换了三瓶炼体液，因为药效问题，他直接三瓶一起喝，三天时间，也不短。 三天很快过去，在父母惊讶的眼光中，袁野又完成了一次蜕变。 洗完澡，袁野来到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那略显修长的身体，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小依，看看我的数据。” “好的，主人！” 袁野 积分:72 身高:170厘米 体重:56公斤 拳力:2.0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09（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68（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统属:4人（二级一人，有二虎之力；一级三人） 看完数据，让袁野激动的是，这次不仅拳力提升了，身体也长了两厘米，最让袁野惊讶的是，潜力和智力都有了微小的变化。 “哈哈，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自己眼中的完美型男！” 想着自己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手拿珍贵红酒，美女在怀，不禁嘴角泛起晶莹。 “呸，这笑容好猥琐，特么谁呀，我不认识！” 自顾自的啐了几句，袁野再次回到书桌前，翻看起各个朝代的书籍来。 有了提升和改变，也有了对未来的憧憬，袁野内心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 他也明白了一个问题，历史不可尽信，自己也要学会辨识好坏，这确实是他所欠缺的地方。 看着窗外的艳阳，袁野感觉到一丝燥热，可能也跟内心的激动有关。 “数据时间也不多了，乘着这个暑假，我要好好改变一下自己，到时……” 若是袁野站在镜子前，他又会看到一个长得很清秀，却笑得甚是猥琐的人，嘴角也有晶莹。 然后他就会嫌弃地说: “我靠，这特么谁呀，笑道这么猥琐，还好我不认识！” …… 第一章 我是汉末一游侠 “夫君，您要去哪里？” 一个小宅院之中，一个孔武男子腰束一把牛皮大刀，身着一身青色长袍，旁边一青涩女子，正在为其穿戴衣袍。 显然，那男子是准备出行了。 看着这个年岁不过十六，却发髻高束，一副家庭主妇装扮的女子，男子内心叹息了一声。 “哎，奈何我不是萝莉控啊！” 心中如此，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沉声道: “某家出去走走，汝只管在家中，问那么多干什么！” 果然，男子这么来了一句，那女子就噤声了，不过却依旧帮助男子穿戴，那衣服带条颇多，很不好穿束。 整理完毕，男子转身就行了出去，龙行虎步，好不威武。 “夫君，妾身备好晚饭等您！” 出门听到这么一句，男子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即抬手摆了摆，大步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见周围无数的低矮房屋，像他这样的小宅院，几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许大哥，要出去啊？” 旁边也是一低矮小屋，门口一幽黑青年正在劈柴，见到男子出来，赶紧友好的道了一句。 见到对方眼中传出崇敬而有敬畏的目光，许融微微一笑，笑道: “对的，整天待在家中，颇感无聊，今日天气正好，出去走走。” 说完打声招呼，就朝街道外走去。 这街道只是洛阳大城平民区数千小道之一，跟小巷差不多，往外走，才是大街道，可通六骑马车的存在。 听说洛都有四大主干道，可并行四辆六骑马车。 越往外走，就越能感受到大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若是跟后世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站在小街道出口，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男子眼中有好奇，也有感慨。 “这，就是汉末，那个动荡的时期吗？” 自顾自地问了一句，许融就踏步上前，融入人流之中，他的方向，是去往城中心，也是洛都最繁华的地方。 不为别的，就去看看这个被后世笔者写烂的时代。 或许有机会，还能去看看那些被写烂的人。 没错，他就是袁野，来执行他的第二个正式任务的。 让他高兴的是，这次被迫来到的东汉末，是他了解最深的一个时期，不为什么，就是没事查查资料，看看那些笔者的功底。 其实，他也是一个三国迷。 可是有些尴尬的是，他魂穿成的人居然是许融，许自元，一个三国游侠，打酱油的存在。 但是他身份可不一般，因为他跟当朝第一士族，号称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认识。 好吧，其实就是被袁绍看上，豢养的死士而已。 不过，这在平民之中也够高级的了，那个家中少女就是袁绍的赏赐，也难怪刚刚那青年面露艳羡之色。 至于畏惧，那就是当代游侠的恐怖之处了，暂且不表。 行走了半天，洛都之大，超越了许融的预料，虽然前世也见识过什么叫省级城市，但是在近两千年前能有如此宏大的城池，也是难能可贵的。 走累了，许融索性也不再走了，转身找了个方向，那也是平民区，显然，许融不是去找袁绍这样级别的存在。 同样是一个小宅院，却跟许融的宅院隔了十几条街，不得不佩服袁绍的聪明和谨慎。 “子卿兄，在家否？” 吴子卿，乃是许融的好友，多年同行，一起闯荡在这河洛之地。 许融叫了一句，便听见屋内有动静，随即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个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圆脸大汉。 “哈哈，自元老弟，今日不在家陪伴你的小娘子，来老哥这里作甚？” 听到这话，许融不禁想起家中娇妻，阔脸红了一下，转而开口笑道: “子卿兄说哪里话，我等游侠志在四方，行走天下，美色只是路边风景，子卿兄也不怕看多了走不动路？” 好吧，许融拿出了属于他的幽默与豁达，同样是开口调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连决而入，吴子卿赶紧让那女子上酒水早点。 一见那女子匆忙的穿衣而出，许融便知道吴子卿这一大早就在做爱做的事，果然是习武之人，精力旺盛。 不过许融却没有点破，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自元兄，近日不跟彭霸那帮泼皮较量，老兄甚感无聊，兄弟可有什么主意没有？” 许融听到这话，再看看吴子卿，从其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思。 他们这些游侠跟后世的黑社会没什么两样，不过此时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带刀，也可以接受达官贵戚的招揽，做个护院之人。 而许融他们比较幸运，因为武艺不错而偶然被袁绍撞见，袁绍虽然没有明白地说要收服他们，却赏赐了女人和宅邸，意思也很明显。 而吴子卿也没露出什么大志，现在的生活让他很满意，有袁绍这个大土豪养着，他也不用去考虑为生活打拼什么的。 所以，他说的主意，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 若是以前的许融，恐怕还会与其狼狈为奸，但是现在自己今非昔比，却由不得其如此浪费时间和精力。 “子卿兄，你我相识六年，一起打拼四载，如今终于被公子看重，你真的想就此虚耗下去？” 面对许融的突然正色，吴子卿意外的同时也收敛了两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得太感兴趣。 “自元老弟此言自然有理，只是我等能得袁公子看重已是奢望，你我没有才学，凭借的不过几分力气，就算想往上发展也难以实现啊。” 显然，吴子卿不傻，他也是明白人，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无奈。 听到这话，许融意外的同时也暗暗心喜，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那女子依旧在对面厨房忙碌，犹豫一下，才又开口道: “子卿兄的想法与老弟不谋而合，你的想法甚有道理，只是不知你想过没有，现在公子闲散在家，无兵无权，才会看重我等，若是他日后得了兵权，而我等寸功未立，还白白浪费他的钱粮，又当如何？” 许融这话一出，吴子卿直接惊呆了，他虽然有些想法不错，但是像许融这般看得长远，他却做不来。 “你说公子现在无权无兵，岂不知他官拜司隶校尉，手有五千精兵，这个怎么说？” 显然，他对许融的话动了心，但是想到了其中问题，疑惑地反问道。 对此，许融早有答案，想也不想道: “公子现在确实手握五千精兵，但是你要知道那他是替大将军统领的，并不算他自己的，再说，你也觉得这洛都风平浪静吗？” 对于许融的说辞，吴子卿自然是大惊失色，连忙看了看门外，然后张口道: “我跟自元老弟商量点事，你先忙着，等我叫你再过来。” 对于吴子卿的谨慎，许融暗自佩服，袁绍虽赏他们宅第，这女子恐怕未尝没有监视之意。 然后，吴子卿才靠近许融，低声问道: “说吧，老弟，你想怎么做？” …… 第二章 许攸 回到家中，日已偏西，看着那忙碌的女子，许融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 “夫君，您回来了！” 见到许融，那女子面露欣喜之色，想来一天在家中，也甚是无聊，所以对许融很是亲近。 “嗯，今日去找了几个老哥聊聊，在这帝都，确实太无趣了些！” 他也能理解女子的心情，所以一改往日的冷淡，淡淡地解释道。 虽然许融只是轻微地改变，却让那女子颇为激动，拉着许融到桌前，端出做好的饭菜。 饭菜虽然粗鄙，但胜在做得很精致，看得出来，女子在家很用心。 “夫君，尝尝，这是妾身特意买的菜蔬！” “嗯，不错不错，若是熬油炒制就更好了！” 付出的努力，理应得到回报，所以在女子期待的眼神中，许融难得的面露满意地点点头，让女子欣喜无比，叶眉都笑弯了起来。 夜晚，许融没有早早睡去，而是在油灯前想事情，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得想办法提升自己，否则对上那些人，他没有半点胜算。 没错，他这次真的是除监，目标就是以赵中为主的十常侍。 “夫君，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看着那发育都还没完全的女子，此时铺好床铺，坐在床边面露羞怯之色，许融的身体自然的有了反应。 “妈的，这是我自己的媳妇，睡了咋了？” 饱饭思****更何况是在没有半点娱乐节目的古代，纠结了一下，许融说服了自己，起身解下刀鞘，转身朝女子走去。 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火热和好奇之色。 见到许融过来，饶是老夫老妻，那女子也不禁红了脖跟，声若蚊吟道: “夫君，灭，灭灯！” 看出了女子的紧张，许融反而没有那么心虚了，嘴角含笑，转身灭了灯，就朝那夜中黑影扑了过去。 “嗯……”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许融烈火如潮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许融的兴致。 暗骂一声晦气，不过动作却不慢，起身盖好衣袍，顺手抄上长刀，走了出去。 “谁呀？” “我……” 许融在这里的交友并不广泛，所以听到敲门就已经有了猜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融便知道是白日深谈的吴子卿。 打开门，看到吴子卿一身劲装，显然一直没睡。 “子卿兄里面请！” 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许融赶紧将其迎入院中。 也不撑起油灯，两人就在夜色中，吴子卿没等许融先问就赶紧道: “今日老太后在去河间省亲的路上遭贼寇袭击，太后身死，公子现在已经戒严全城，我等也要开工了！” 听到这话，许融悚然一惊，一切谋划都已经开始了吗，为什么毫无征兆？ 其实也不怪许融无知，而是他等级达不到，很多消息都根本没能传到他耳中。 听到有任务，许融顿时心喜，连忙道: “子卿兄可知我们今夜的任务是什么？” 吴子卿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内，没有立即回答。 明白过来的许融也不啰嗦，转身进屋跟女子说了一句。转身跟吴子卿出了门。 “老弟聪明过人，你先猜猜，我们今晚干什么？” 见到吴子卿如此有精神，许融闷头一想，随即开口问道: “是否是要我们去捉拿那凶手？” 许融此语，让吴子卿彻底折服了，他敬服地看了许融一眼，摇头苦笑道: “往日未曾发现，老弟居然有如此智虑，果然不应该埋没啊！” 对于吴子卿的感慨，许融也是微微一笑，伸手搭在吴子卿肩膀上，凑近悄声道: “你我是兄弟，我才跟你这么说，其他人我信不过，毕竟我们可是吃刀口饭的。” 对于许融这认真的话，吴子卿也很感动，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老弟这就是看得起兄弟了，你放心，就冲你的信任，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我定会助你实现目标！” 许融没有再说，而是握紧了吴子卿的肩膀，有些话，记在心中就行了，说出来反而见外。 走出小街道，便能发现举着火把匆匆往来的兵士，一个个握兵带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此时洛都已经宵禁，平民不能再到处乱闯，否则会被抓起来询问，手段却不怎么温和。 好在许融他们不是普通人，属于半个军职之人，所以倒没有太多阻拦。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宽大宅院，许多身穿各色劲装的游侠都在此处，粗略一数，竟有不下三十人。 “见过许先生！” 坐在上面的男子，清瘦却精神饱满，一身文士袍增添了几分飘逸和文气。 此人便是许攸，许子远，属袁绍的幕僚一级，自己这些人就归他辖制。 许融对许攸的印象，主要还是官渡之战的转折处，原因就在此时这声名不显的许攸身上。 不过许融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良禽择木而栖，这样有眼光的人，比那些天天喊着忠诚，却愚不可及的人聪明多了。 见到许融这恭敬一拜，本来对这些舞刀弄枪的‘莽夫’颇为轻视的许攸在许融身上一定，上下打量一番。 文人此时属于垄断阶层，他们看不起这些靠力气拼杀的人，而这些自由洒脱惯了的游侠对许攸这样的人也不感冒。 “你叫什么名字？” 见到许攸，许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此时见到许攸相询，拱手不卑不亢道: “回答先生，我叫许融，许自元。” 其实游侠多如吴子卿，戏志才他们这般洒脱，所以都不会说名字两个字就尊贵一些。 以往许融也是自称许自元，但是此时面对许攸，他特意说出了自己的名。 “许融，许自元？怎么你我二人字相同？” 周围一些人见许融如此‘狗腿’，顿时面色不好看，连连冷哼，眼神轻蔑。 见到自己的目标达到了，许融就没再废话，也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毕竟他是来做事的。 “诸位，今日老太后在帝都城外遭袭，这让袁司隶大为光火，现在已经查出此事跟城中一伙恶贼泼皮有关，所以现在大家就随某去捉拿凶手！” 他们的任务，来的路上许融就已经有了猜测，所以此时毫无意外。 但是一些不知情的人听说是城中泼皮犯事，顿时就叫嚷着要去捉拿，以消公子心头之恨。 说完这事，许攸扫了一眼四周，对那些叫嚷的人视而不见，反而在不动声色的许融和吴子卿处停了一下。 他没有继续谈此事，而是转而开口道: “除了此事，袁司隶还交代了一事，此事需要两个人去完成，而且颇为凶险，何人愿意去？” 为袁绍做事，大家是心甘情愿，但是一直被一个文弱书生管着，许多人都心存不满，所以此时见许攸在上面指手画脚，有心给其难堪的许多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怎么，危急关头，袁司隶要找两个用得着的人都没有，那浪费粮食养尔等作甚？” 这话一出，许多人鼻子都气歪了，每次拼杀我等在前，功劳奖赏大头就是你的，凭什么，你不就长了一张嘴嘛。 听到许攸的话，想到什么的许融想立马就冲上去，但是他知道任何时候都得讲个合群，若是自己做得太过，容易与人结仇，所以他就安静地等待着。 “自元，你以为如何？” 看了半天，许攸就觉得许融还算顺眼，不由开口问道。 见到许攸问来，许融瞥了一眼四周，然后拱手正色道: “既然是公子吩咐，许某自当拼尽全力去完成！” “好，不愧是袁司隶看重的人，那此事就由你负责了，你们先退下，我有要事跟自元交代！” 对于许融今日的表现，许多人面露失望，感觉丢了他们游侠的面子。 但是许融却不管这些，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循规蹈矩，恐怕永远别想完成任务了。 第三章 游侠派系 “自元，刚刚为何不站出来？” 所有人都已经退下，此时大厅只剩许攸和许融，所以许攸也就没了顾忌，直言相问。 对于这个问题，许融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面露尴尬之色，却认真道: “我只是一个人们眼中无所事事的游侠，连个军人都算不上，而我们最讲究义气，为君尽忠自然是首要，但是若是脱群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许融知道隐瞒不住，而且许攸这样的人定然已经看透，索性，许融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许融这回答无非透出三个意思，一是我不能把自己人给得罪了；二是无权无势，有心无力；第三，最隐蔽也是最重要，那就是我也渴望施展才华。 见到许融直言不讳，许攸认真看了许融一眼，见其眼睛清明，不似说谎，才收回目光。 “好吧，说说任务吧，你的任务是老太后的外甥。” “什么，董骠骑？” 无怪许融如此惊讶，毕竟骠骑将军职衔只在大将军之下，也算掌控军队的一大将了。 见到许融脸上的几分错愕，许攸内心一笑，终究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正好！ “怎么，你不敢？” 面对许攸皱眉不满，许融赶紧摆手，连连摇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太后刚仙去，此时董骠骑再遭袭杀，会不会对公子不利？” 原本以为许融是胆小，听到这话的许攸目光却是一凝，再见到许融那纯粹而迷惑的目光，他才回神，随即道: “你只需让他自尽就成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做得好我到时自会在公子面前给你请功。” 面对这满是诱惑的话语，许融没有半点抵抗力，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垂涎之色，但在发现许攸盯着自己后，才讪讪收敛。 “如此，谢过先生，先生之助，许融永世难忘！” 许融的话让许攸颇为受用，他摆了摆手，开口道: “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动手吧，这次允许你带一人，你自己安排吧，明日辰时，我要你的成果。” 许融感激地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就看见吴子卿等候在一旁，见到许融，他赶紧迎了上来，不过也没有问什么，因为不远处还有许多游侠在。 “走，路上再说。” 往前走几步，有大约十人围在一起，最中间是一个猿臂蛮熊般的壮汉，周围的人以他为首。 见到许融过来，壮汉掏了掏耳朵，面露讥讽之色，冷声道: “许自元，别忘了你是游侠，如此折节去迎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不觉得羞耻吗？” “哈哈，有些人就是愿意给人当狗，当吃屎的狗。” “就是，这样不要脸，就不怕以后在江湖上混不下去？” “……” 面对这含沙射影的恶毒话语，不说许融，旁边的吴子卿都因发怒而气得全身颤抖，血气上涌。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关键时候，许融伸手拉住了吴子卿，轻声安慰道: “无需动怒，我等行的端，走的正，别人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 随即才把目光放在前面这些人身上，面无表情地拱手道: “各位请了，我许自元不过是为公子办事，若是你们不服，你们去好了，我拱手相让。” 此时周围许多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悄悄投来关注的目光，许多人面露戏谑之色，似乎很乐意看这些人起哄。 看得出来，这游侠也有派系，更有抱团取暖的习性。 “张梦卓，你自己不去做，还不让别人去做，就在此为难我兄弟，就不怕公子发怒吗？” 不远处，一个身高八尺，腰别六尺长刀的男子慢慢走来，在他后面，也有五六人。 那壮汉叫张孟卓，是城西游侠，而这个高大的男子叫何伯求，乃是城东一片的游侠首领，许融两人也在他手下。 “何大哥！” 见到何伯求，许融和吴子卿都拱了拱手叫道。 哼！ 见到何伯求，张孟卓自知没有再出言羞辱许融的机会，直接冷哼一声，不做理踩。 “谢大哥！” 许融虽然内心对何伯求过来没什么感觉，表面还是躬身一谢，算是报答。 “无事，你是我何伯求的兄弟，我不帮你帮谁，只是此事之后你给我个解释。” 何伯求比许融高个头，所以直接俯视着许融，锐利的眼光落在许融脸上。 若是许融还是以前那个许融，他恐怕会感激涕零，可惜，他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许融了。 “好的！” 再次拱手，许融转身拉着吴子卿消失在远处夜色中，再也看不到踪迹。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集合，随某去办事！” 却是许攸走了出来，对张孟卓何伯求几人冷声道，只是最后对远处夜色的一瞥，说明他也将此看在眼里。 再说许融两人，出了宅院，两人就尽量挑人少隐蔽的小道前行。 他们是吃这碗饭的，找近路和隐蔽两不误，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弟，咱们这是去哪？” 终于，吴子卿还是问了出来，此时他的心绪有些杂乱，因为许融给了他太多的震撼，更多的是惊疑。 许融此时无心猜测其所想，只是轻声笑着道: “公子说老太后受袭击而死，董骠骑此时也不安全，让我两去看看。” “哦！” 虽然他没明白许融的话，但大致也猜到了，毕竟公子是大将军一派的，跟这骠骑将军可不是一路的。 来到北面的贵胄区，走了一刻钟，才在一个拐角处停下。 “兄弟，我们走前门吗？” 前面那条街最中间有一座高大宅院，朱漆大门十分宽大，大门后是隐约的大殿阁楼轮廓，像是隐没在黑暗中的狰狞巨兽。 而此时大门外却被重兵围着，举着火把一手拿兵戈刀枪的都是精甲兵士，一个个不动如山，给人一股无形的压抑感。 “算了，我们不是正规将士，没有那个殊荣，再说公子也不希望我们太过招摇。” 然后，他们就绕过庞大的建筑群，在一个隐蔽角落发现了可以攀爬的高墙。 这样的事对许融他们是轻车熟路，几个换腿，便爬上了丈高围墙，翻身跳了进去。 让许融意外的是，走了大约有五分钟，他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侍卫。 “看来董骠骑也不傻，把侍卫都聚集在了正院，走，我们直接去后院。” …… 第四章 破锋之威 “什么人，胆敢擅闯骠骑将军府，活的不耐烦了！” 就在两人向前潜行之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队巡逻甲士，共计五人，全部手持长枪，见到两人，连忙厉声吼道。【零↑九△小↓說△網】 而此时也容不得两人考虑，拔出手中的刀就冲了上去。 吴子卿是汉朝流行的环首长直刀，跟后世的长剑一般，只是环首刀只有一边刃，刀尖呈弧形。 行家一出手，便知多与少，吴子卿拔刀而上，同时面露森冷之色，身上涌出一股凶悍的气息，显然平日没少动刀拼杀。 那几个人见到两人这般，赶紧围了过来，手中长枪一刺，气息也不弱丝毫。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董重精心挑选的侍卫。 虽然这些人是兵将中的厉害角色，但许融却丝毫不惧，长刀出鞘，顿时一道亮光闪过。 当！ 噗嗤！ 许融动作在吴子卿之后，却比吴子卿下手快了许多，仅仅两招，一个甲士捂颈倒下。 嘶！ 许融试了一下，对面这些人不弱，但是力气恐怕在一虎半左右，跟现在的许融尚有一定的差距。 尤其是许融有三十年的破锋刀法经验，手中一把破锋钢刀，自然断刀裂人，锋利无匹。 “围住他！” 一人倒下，其余四人留下一人拖住吴子卿，其余三人径直朝许融杀来，显然是打算先将其拿下。 杀了一人，许融对刀法感觉愈发深刻，得心应手，顿时狂笑一声，再次冲上。 而吴子卿见到许融如此凶悍，似乎也受了刺激，攻击也狠辣了起来，那侍卫情况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再说董府后宅，此处由于特殊设计，非但多了一堵九尺内墙，墙内还有不少人人手握兵弓，一副严阵以待的肃穆。 与此同时，后宅最大的大殿中，一个四旬男子正焦急地来回走动，神色凄惶，眼睛红肿，显然一直没敢安睡。 “主公，外面已经被袁绍此獠的御林军包围，看来何进老贼是不打算放过您了，您要早做决断啊！” 在董重旁边，一个管事装扮的人正焦急地劝导，手握一把环首刀，显然也是随时准备拼杀护主了。 在管事的劝言之下，董重步伐一顿，眼睛微眯，显得有些心动。 但是随即面露颓然之色，苦涩一笑道: “董山，你不懂，何进老贼敢对老太后下手，说明他已经不惧撕破脸，被天下人指责了。 而我如今成了他的绊脚石，却有名无实，是没有机会逃的，再说，老夫又能逃到何处？” 确实，董太后轻信张让之言，加封刘协为陈留王，更是封自己的弟弟为骠骑将军，企图分夺何进之兵权威望。 不料何进听了袁绍等人的话，将董太后发配出洛都，然后董太后就遭袭，现在，唯一一个阻碍就是董重他了。 “不，主公，您有地方去的，您可以往南走，襄阳的荆州牧刘表，蜀中的益州牧刘焉，这些都是皇室宗亲，他们肯定不会坐看一外姓之人祸害刘氏江山，到时您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管事显然不是无知之人，董重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所以赶紧开口提醒道。 “这……” 听到这话，董重面露意动，但立马又有些迟疑，他在洛都这么多年，深知城中有多少兵力，自己现在没有半点助力，想要冲出去定然不易。 “主公，别可是了，若是您实在没信心，可以冲出去去找司徒王允，他是汉室忠臣，肯定会助您的！” 想到王允，董山眼睛一亮，赶紧说了出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但是现在主要任务是让主公脱困，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好，你赶紧出去找十个精悍的弟兄，到时咱们就用声东击西之计，从侧门冲出去，定然能成！” 随即，董重赶紧转身去收拾东西，他没有顾及什么细软，而是换了件普通衣服，将自己的骠骑将军印，一把御赐宝刀，还有几封信件装起，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刚刚出门，就遇到了神色惊慌的董山，见到董重，他赶紧将其拉住，焦急道: “主公快跑，何进老贼已经动手了，刺客已经闯进后院，不久就会杀到此处！” “什么？对，赶紧撤，我们往后门跑，让那些侍卫去抵挡一刻，为我们争取时间！” “是！” 然后董山就出去招呼侍卫去围攻闯杀进来的两人，董重则掩面出门，往后门跑去。 “快，不能让董贼跑了！” 许融说了一句，再次挺身上前，手中宽大厚重的破锋劈出。 “这是什么刀法，这么诡异？” 每每跟许融交手的人忍不住如此惊呼一声，面上满是惊骇。 不说那诡异的刀法，光是那造型奇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刀，就让许多人惊骇不已。 “死！” 一刀抡起，将对面的长枪抡到一边，许融再一个横扫，来不及退却的甲士里面变成了刀下亡魂。 噗嗤！ 刀刃割开血管，切开食道，切断静脉，顿时鲜血飚射而出，将许融全身染红，他整个人就像血人一般。 全身浴血，眼中是九幽的森寒，感觉就像来自地狱的魔神。 “大家不要怕，他们只有两人，传主公将令，谁能拿下这两贼人，赏金百两！” 却是董山赶了过来，连带着有不下二十位手拿刀弓兵器的精壮护卫跟随而来，在董山的命令下，朝两人围杀过来。 如此拥挤的景象，自然是许融所希望的，他非但不惧，反而蛮横地冲入人群之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啊！ 听到一声惨叫，那熟悉的声音让许融一惊，回神余光瞥见势单力薄的吴子卿已经陷入重重包围，被长枪刺穿了大腿，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一声惨叫，吴子卿顿时立足不稳，就要往旁边倒去。 而周围的人哪能放过如此机会，只要杀了吴子卿，他们就有丰厚的奖励，所以连连攻击袭来。 吴子卿深受数伤，最吓人的是大腿上被贯穿的口子，皮肉外翻，很是可怖。 “想要杀我？做梦！” 吴子卿也是强硬，拼死把刀劈向近处一人，用他的话说，就算在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正在此时，许融救援杀到，大刀猛的一扫，许多准备对吴子卿下死手的人背后感觉到那股森冷的劲风，顿时脊骨发寒，赶紧跌撞躲开。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许融逼退几人，吴子卿的危局瞬间瓦解。 “老弟，不要管我，杀董贼要紧！” 吴子卿知道今日恐怕是难以脱逃了，所以连连催促许融去杀董重。 闻言，许融却不干了，扶起吴子卿，他就沉声道: “硬闯肯定不行，我也不能扔下你不管！” “快走，有我拖累你，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少废话，赶紧起来，咱们还要并肩作战啊！” 突然，他余光瞥见那个指挥，身穿管事服装的人在后撤，顿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连忙道: “董贼要逃了，快追！” …… 第五章 自杀的董骠骑 许融突然一声大吼，让旁边的吴子卿有些发蒙，不过他还是依言就要向前冲。【零↑九△小↓說△網】 但他的动作被许融及时拦住，还没明白的的吴子卿看到了今生最难忘的一幕。 与此同时，对面阻拦的二十余人，听到许融这话一些人回神一看，竟是发现领队的管事已经悄悄撤了。 这些人也不过是董重临时招募的，有人镇住自然能保证忠诚，但是主上不战而退，那结果可想而知。 一些人死心眼，以为许融只有两人，正是立功的时刻，回身准备招呼周围的人联手杀敌，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袁山，你们出来吧！” 却是许融乘机在心中一句默念，然后身前突然出现四个人，他们身着各色衣服，出现就朝前面的护卫冲去。 “妖邪！他们是妖邪！” 这些人或许忠诚可靠，但是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尤其是那四人身穿各色诡异衣服，朝他们扑去。 心中的胆怯立马疯狂涌起，有人尖声一吼，所有人都赶紧后撤回防。 而袁山等人可不知何为胆怯，冲上去就抢夺刀枪，然后厮杀在一处。 “老，老弟，他们？” 饶是吴子卿胆子够大，眼前的一幕也让他脸皮直抽，说话也有些哆嗦。 许融没有解释太多，而是淡然道: “子卿兄，莫怕，障眼法而已，我们上！” 说话提刀冲了上去，与同时二级战力的袁山合在一处，联合向前推进。 吴子卿愣神半天，见到许融跟袁山合作甚洽，也咬牙冲了上去。【零↑九△小↓說△網】 当袁山几人杀了一人，鲜血也夜色虚光中闪现妖异的光芒，让本就心怯的护卫连连后退。 一些心智不坚的直接撒兵器转身就逃，朝后门退去。 不到五分钟，除了逃走的十余人，许融几人也乘机猛攻，杀了五人，剩下数人艰难抵挡，但是已经没有半点威慑，被杀退只是时间问题。 “老弟，董贼怕是要从后面逃走，咱们赶紧追吧！” 吴子卿将内心的恐惧和疑惑压下，才想起他们的任务，连忙开口道。 对于这个问题，许融早有猜测，此时也不意外，开口道: “放心吧，这里连蚊子都飞不出去，他更逃不出去！” 其实还有句话他没说，那就是他这么一闹，外面的御林军肯定也听到了，后门此处尚不知有多少人侯着。 想来，定是不少！ 再说董重，他带领十个心腹朝后门冲去，此处距离后门不远，不久就到了门口。 “打开，大家只管冲，吾乃大汉骠骑将军，没人敢阻我！” 听到董重这话，周围心腹顿时精神一振，踹开门就叫喊着冲了出去。 杀！ 怎料御林军在此处布置了不下两百人，光前面就有八十人，后面也有三十人。 董重的心腹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非但忠心耿耿，更是悍不畏死，个个露出狠辣之色，出手个个如狼似虎。 开始那些御林军被突然袭击惊到了，一着不慎没砍杀三人，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口子。 “大人说了，里面的人罪不可赦，必须严加看守，谁敢私放罪人，视与罪人同罪，诛三族！” 其中一个坐镇后面的偏将见此，面露急色，连忙厉声吼道。 听到这话，周围的御林军面露惊惧之色，随即一个个心底的凶性被激起，咬牙顶住了这些人的冲击。 二十七人对十一人，御林军也是个个精悍异常，所以战况陷入胶着。 大家不敢对董重下手，只得分出几人困住董重，其余的人二对一，将那些护卫分割开来。 夜色中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时有利器割开皮肉衣帛的声音，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这片是贵胄区，住的全是皇亲贵胄，一个个宅第大得惊人，所以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慌乱。 周围一些胆小的人熄灯噤声，躲在深宅之中，唯恐被祸及。 而有个别深知其中内情的人，则是眺望火光和混乱声音出处，面露复杂之色。 “哎！派系之争，宫闱乱战，何日是个头啊！” 一声长叹，给这个不平凡的夜晚奠定了萧索的基调，平地起萧然，春日亦有冬寒之感。 最终，分布在后门那条巷子两边的二十个甲士围拢过来，董重在丢下七具尸体后，仓皇退入府中。 “主公，咱们往前面冲吧！” 护卫想得简单，既然后面防守严密，那前面必然有空子可钻。 听到这话，董重灰败的脸上露出绝望的颓笑，摇头道: “何进老贼不会让老夫长久的活下去，怎么拼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反而堕了我董家威严！” “主公，主公，您怎么还没冲出去？” 却是董山提刀跑了过来，此时的他浑身是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看着很是可怖。 “董山，那边情况怎么样？” 董重只愿凭借这宅院再活两天，见到董山过来，连忙问道。 见到董重身边只有三个浑身是伤的护卫，董山也知晓了情况，眼露失望之色，随即歉然道: “主公，董山无能，前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恐怕，形势不妙……” 还没说完，就看见几个面色苍白，状似疯魔的人跑过来。 “快跑，有妖邪，妖邪！” 董山心知董重此时情绪不好，抬头余光果然见到董重眼**沉寒光。 “谁敢起乱，杀无赦！” 当先提刀力劈而下，跑在最前面那人被一刀劈重头顶，锋利的刀竟卡在眉心处，鲜血从突出的眼球缝隙中流出，十分狰狞恐怖。 哗！ 跑来的四人的其余三人见此立马呆滞在原地，定睛地看着那缓缓倒地的同伴，两眼已无神。 噗嗤！ 啊！ 抽出刀，鲜血随着那宽阔的道口喷出，四溅而出，染红周围的人。 鲜血滴落在三人脸上，那已经胆寒的人顿时发出凄厉的惊叫。 “算了，放他们走吧，留着也是隐患！” 听到这话，三人如蒙大赦，连忙闷头向后门冲去，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箭矢。 锋锐的铁箭轻易将三人射穿，变成了刺猬，倒在血泊之中。 静默，在这后门之处，分外诡异。 不久，这里又变得热闹了起来，因为许融六人已经冲杀过来。 “主公莫怕，他们只有六人，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众位兄弟，随我杀！” 杀！ 四人对六人，同样是拼杀许久的疲兵，袁山四人像机器一样不知疲累，死命的拼杀。 后面的许融又是近身打斗宗师，所以不到三分钟，就有两人死在许融和袁山刀下。 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董山，退下吧！” 董山听到董重的话，也听到那灰败中的不容置疑，遗憾地一声怒吼，抽刀而退。 董重上前，看向许融，他已经看出来了，此人就是领首之人。 “不用说，你就是何进老贼派来的吧，可惜，你要失望了，老夫是不会死在尔等卑劣之人手中的！” 说完不待许融回话，袖子突然抬起露出一把短匕，猛的插进胸腔。 “老夫死则死矣，但你让何进老贼记住，老夫变鬼也不会放过他！” 说完一声悲喝，仰身倒下。 “主公！” 董山一声悲啸，上前扶住董重的身体，面露悲切之色。 噗嗤！ 却是唯一活着的护卫自尽了，长刀穿透肚子，可见其动作之坚决果断。 最后，董山怨恨地看了许融一眼，也自杀身亡。 眼前的这一幕，给了许融很大的震撼，以前拼杀致死没什么感觉，但是此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摸了摸鼻子，上前取下董重手中的匕首，再在其身上一阵搜索，看得吴子卿目光瞪直…… 第六章 就地兑换积分 许融忍着内心的复杂，从董重腰间解下一个紧身包裹，里面有一块硬物，还有一些书信。 许融没有打开，而是解下另外一边腰上的玉佩，再在胸口摸了摸，转身走了出去。 “老弟，我们现在走吧！” 对于吴子卿的催促，许融倒有些不在意，刚刚府中打斗那么剧烈，外面的人要进来早进来了，所以许融猜测，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既然安全，那如何不赶紧乘机发一笔财？ “子卿兄莫要着急，我们出来做任务，总要找点证据给公子吧？” 听了这话，吴子卿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同时内心涌起一股火热，毕竟这是正大光明的敛财的好机会啊！ 他本打算去董重的卧房看看，但是见到许融，目光在袁山几人身上一扫即收，想了一下，主动开口道: “行，那我就去他书房看看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说完主动选了较远的书房，转身急忙跑了过去，似乎身上的伤也不那么重了。 原本许融还打算咬牙拿出一颗疗伤丹，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此时还是正事要紧。 “我去书房看看，你们去找找其他比较重要的房间，看看有什么有价值，便于携带的东西。” 袁山几人拱手离去，留下许融一人在此。 他将匕首上的血迹一擦，然后转身进了董重的卧房，开始了他第一次探索之旅。 “哇，发财了，哈哈哈！” 董重是董太后的弟弟，又被封为尊贵的骠骑将军，赏赐之物自然不少，在这卧房旁边的檀香木架上，十数件金银玉铜的精美物件。 显然，这些都是董重自己欣赏，不敢拿出去示人的宝贝，恐怕不少来自皇宫之中。 “小依，来，把这些都给我换成积分！” 激动之余他也懒得去取，直接对脑海的系统下令道。 “抱歉主人，您目前能取置换的物件仅限十件，请选择。” 哇靠！ 许融气得都想骂娘了，这还有限制？ 说好的实现梦想，走上人生巅峰呢？ 想想许融也就妥协了，人家只是系统，你就算不满又能如何？ 这下，许融只好认真打量起那十几件宝物，一脸的痛惜，不过他想到了什么，面色才缓和一些。 “小依，可不可以测测他们的价值？” 突然，许融问出这个问题，倒不是他不识宝，而是不明白系统的评估价值的标准，免得再次被坑。 “汉骠骑将军、侯级镶宝玉佩剑一把，价值六十积分！” “汉金怪兽一件，价值四十积分！” “秦铜爵一对，价值四十八积分！” “汉玻璃球一颗，价值二十六积分！” “汉白玉枭形立雕一座，价值四十六积分！” “汉四乳四虺纹镜一座，价值三十八积分！” “……” 看着那数据，许融凌乱了，这些在后世可称为国宝的东西，居然没有一件过六十积分，这是什么道理？ 不信邪的许融拿出包裹里面的骠骑将军印，问道: “那你再看看，这和田玉的将军印值多少积分？” “汉和田白玉将军印，六十六积分！” 最终，满是挫败感的许融只挑选了三件积分最高的置换成了积分，得到一百四十六积分，这下总计积分有超过两百了，许融才稍稍欣慰。【零↑九△小↓說△網】 随即，他挑选了四件不算大，易于携带的物件放在包裹中环在腰上，再在董重的床榻等地一阵翻找，这才离去。 见到许融时，吴子卿看他两手空空，腰间也不算鼓，再看自己扛着一大包，吴子卿面露尴尬之色。 “子卿兄不必在意，我有这些够了，不给外面的人留点东西，一会怕是不好出去啊！” 听到许融这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吴子卿赶紧又将几个玉质和水晶铜铁的物件留下，只拿了五件东西。 不过这四件都是金银器，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光熔炼分块也能当钱使用。 不久，袁山几人回拢过来，他们手上也有几件金银之物，包括女人的金钗玉簪之类。 许融取了其中小的三件，其余的留下。 见到许融如此，吴子卿脸色才好看了些，两人虽然是兄弟，但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男人的好胜心也是很强的。 “你们四人，把这几颗疗伤丹服下！” 他们虽然不知疼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兼悍不畏死，所以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伤口。 待袁山几人接过，许融才自己吃了一颗，感受身上传来的清凉酥麻的感觉，他把剩下一颗递给了吴子卿。 其实这里伤的最深的就是吴子卿，他的大腿被贯穿，不过吴子卿也够爷们，一直没有喊疼，还跑去收敛宝物。 见到许融都服下，吴子卿也不疑有他，闭眼吞服了下去。 不久，大腿的疼痛就开始消散，同时一股清凉的舒爽慢慢升起，顿时让吴子卿异彩连连，看向许融，眼中带着火热。 “子卿兄放心，此物老弟还备有一些，老弟只是希望子卿兄尽量少用到它。” 吴子卿明白了许融的意思，遗憾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提。 “行了，你们先出去，我们稍后就来！” 为了继续保持神秘，许融先支开袁山几人，待他们看不见后，就召唤收入系统之中。 “走，子卿兄！” 吴子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许融，随即目光变得坚定，赶紧收束心神，在许融的搀扶下向来路行去。 许融两人都聪明地先回了趟家，将身上的宝物藏好，才不紧不慢地朝那个大宅院走去。 许融只放下了身上的金钗玉簪，还有一件金兽小雕，剩余的四件宝物包括佩剑匕首将军印都带在了身上。 来到宅院，何伯求等人都已经齐聚此处，看他们神色比较沉重，堂上少了七八个人，还有好几人挂彩，显然任务完成得不太好。 见到许融两人过来，尤其见到许融腰间的裹囊，张孟卓等人面露羡慕之色，更多的是嫉妒，还有赤果果的炽热。 “好了，你们先退下，受伤的兄弟好好养伤，此事明日再谈，许融，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原本许攸面露恼怒，显然对今晚的成果很不满意，但是见到浑身是血的两人，他眼角闪过一丝激动，冷声道。 众人看了许融两人一眼，才转身退了下去，尤其是张孟卓和何伯求，他们走在最后面，都对许融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才转身出去。 来到内厅，许攸关心地问了句: “你们受伤了？要不要紧？” 吴子卿腿上已经止血，换了条裤筒的他只是身上还有斑斑血迹，这也是许融要求的。 “谢先生关心，我们没事，任务已经完成，这来交令。” 说完，许融当先上去将将军印，佩剑，还有几封信件和那残留血迹的匕首送上，再拿出两件宝物，开口报道: “董重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以此匕首自杀身亡，这些都是从他身上得到的，特来呈报给先生缴令！” 见到这些，许攸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敷衍地称赞了许融两人办事得力，定会上报袁司隶云云。 许融几世见识，当然明白其中真要，瞥了一眼吴子卿，子卿得意，两人同时上前拿出两件珍贵宝物奉上。 “先生，这是我等在半路拾捡到的，感觉颇有些价值，却不知是何人所遗，所以想请先生帮忙寻找失主。” 见到这四件东西，跟之前许融送上的两件宝物价值差别不大，许攸顿时喜笑颜开，眼中满是赞赏。 “你们如此拾金不昧，我一介书生，苦读圣贤，自然不能比下，你们放心，我定会找到失主，归还此物，同时向袁司隶禀报你们的善举。” 三人相视一笑，许融拱手而退，背后跟着笑得有些勉强的吴子卿…… 第七章 一刀之威 “老弟，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宝贝给许攸这厮，直接给公子不是更好？” 吴子卿虽然奉上了手里的两件宝物，那是刚刚进门前许融提醒的，他虽然照做了，此时仍然有些愤愤不平。【零↑九△小↓說△網】 对于吴子卿的不解，许融只是微微一笑，平淡地解释道: “首先，公子出自四世三公的大世家，看不上这些东西；其次，我们没有机会见到公子，这么说你好些了没？” 吴子卿虽然见识不高，但是他也不傻，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关键，敬服地看了一眼许融，显然对其心计和见识很是佩服。 “可是，咱们用命夺来的，给他一个无用书生有何用。” 很明显，吴子卿还是不能把许攸放到一个比自己高的位置，低声嘟囔道，言语中依旧有些不甘。 出了门，许融两人就碰上了站在门外的张孟卓一行人。 此次似乎拉拢了一些闲散之人，竟有十几个高壮汉子站在其身后，贪婪地看着许融两人。 “两位，跟那书生说了些什么？” 张孟卓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匪气，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两人，目光在许融两人身上打量。 “姓张的，我们奉公子的命令办事，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代？” 吴子卿本来就心里烦闷，见到张孟卓堵路，直接站出来嚷道，拳头紧握，眼含怒火，一脸火气。 吴子卿很聪明，他猜到张孟卓不敢出手，所以把袁绍抬了出来，语气更是蛮横。 “哟嚯，以为给那书生当狗，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怕是不想混了！” 说话的是伍德瑜，张孟卓头号打手，身高九尺，壮若蛮熊，一步横出，伸出蒲扇大手就将吴子卿的衣领提起。 “怎么，你们敢在这里动手，不怕被公子知道，降罪于你们吗？” 吴子卿打普通的游侠一两个可以不落下风，但是被伍德瑜猝不及防的提起，脸色憋得涨红，只得厉声喝道。 听到吴子卿拉出袁绍的名号，张孟卓忌惮地看了一眼门内，见没有动静，才继续冷声讥讽道: “公子？公子每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来理会我们这些小喽啰，你还是赶紧拿出来吧。” “拿出什么，没有！” 吴子卿奋力挣扎，同时直接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所有人都被吴子卿吸引了目光，却没看到其身后一脸阴沉的许融。 许融知道，吴子卿一直跟自己亲近大家是知道的，所以若是打压了吴子卿，而自己无能为力，那自己以后基本可以告别游侠了。 所以，他拳头紧握，远转全身力气，将手臂尽量的弯曲，随即一个猛冲，拳头也捣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许融感觉自己像是砸在了一堵肉墙上，难以撼动，甚至随着拳力用尽，反弹回来的一股巨力就让许融身体不稳，面色大变。 啪，啪，啪！ 许融倒退了三步，才勉力抵挡住全身的退势，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在别人眼中效果就截然相反。 伍德瑜被许融一个巨力砸了个踉跄，虽然没有后退分毫，但是手中的力气一尽，吴子卿又恢复了自由。【零↑九△小↓說△網】 许融上前将吴子卿揽在身后，不理会张孟卓等人那惊讶的目光，沉声道: “我不知道你们要强取豪夺什么，自己有能力自己去争，若是想以多欺少，尽管试试！” 说话的同时，积压的凶悍之气轰的放了出来，目光变得像狼一般凶嗜，直直地盯着张孟卓。 “小子，你……” 伍德瑜自诩勇力冠绝，刚刚自己猝不及防险些摔倒，所以感觉被许融折了面子，握拳就要出手。 “德瑜，退下！” 张孟卓感觉今日的许融锋芒锐利，奇怪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棘手，止住了伍德瑜，上前一步，平视着许融。 “好，很好，你敢对我的人动手，就是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留手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张孟卓快速地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许融的头部，刀尖所之，竟是许融的左耳，显然是不留情面了。 这一幕非但他身后的人惊呆了，就是远处的何伯求也是眉头一皱，却没有立即出手。 他身后倒是有两人面露焦急之色，似乎对许融很关心。 “完了，许自元今日不仅要失去一只耳朵，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这圈子混了！” 一个抱着刀，倚着木柱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的男子摇了摇头，遗憾地叹息道。 “没办法，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想出头，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就是找死！” 不远处一个也是惋惜道，看得出来，他对许融还有些欣赏。 几乎周围所有人都以为许融已经完了，包括他身后的吴子卿。 他虽然知道许融战力提升了很多，但是张孟卓一言不合就出手，阴险中透着狠辣，许融不可能接下。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许融并没有闪身躲避，不可否认，闪躲会让他失去面子，但躲过的几率无疑是很大的。 看着张孟卓近在眼前的阴狠的笑意，许融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刀快速刺进，劲风已经拍打在脸上，刺痛中满是冰凉。 也就在劲风拍打在脸上，刀尖距离许融还有五寸，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许融动了。 啪！ 咔嚓！ 所有人都没看见许融拔刀的动作，只见到寒光一闪，便有金铁折断的声音，在寂夜中分外刺耳。 张孟卓也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失手，但是接下来一幕让他亡魂皆冒。 脖颈传来的冰凉感，许融那漠然得像九幽阎魔的眼神，就让张孟卓喉结耸动，却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若是我手一抖，你已成为刀下亡魂，滚吧，别脏了我的刀，跟我动刀，你不配！” 许融的话让张孟卓憋屈不已，但是他却不敢丝毫反驳，扔掉手中的断刀，隐隐怨恨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走！” 听到这话，许多显然震惊的人才惊醒，连忙跟着张孟卓离去，丝毫不愿停留。 “自元兄，你好厉害啊！” 说话的是何伯求身后的两人，他们对许融投来友好又满含歉意的目光，话语中却满是崇敬。 而走在前面的何伯求看不出表情，他认真看了许融，许久才点头道: “不错，你很不错！” 说完就有转身，却被许融拦住，见到何伯求几人都一脸疑惑，许融笑道: “大家许久未聚，如今难得有机会，这样吧，明日午时我请客，相聚飘香楼，大家不醉不归！” 听到这话，何伯求身后很多人都是一喜，飘香楼可是洛都有名的酒楼，平日都是贵胄去消遣，现在许融开口，他们也都有福了。 不过何伯求却没有太过高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吴子卿，转身离开。 这一次，却有三四人留了下来，一脸崇敬地看着许融，其意很明显。 游侠中最敬强者，许融如今表现出强悍的实力，更是入了许攸之眼，想来崛起之期已不远。 此时投靠，是最好的时机！ “咳咳，介意我去讨杯酒喝吗？” 一个平淡却带着明显试探意味的声音传来，许融转身一看，竟是旁边闲散的一人，他记得此人叫萧远崖，功夫不弱，就是有些冷傲。 感觉周围同时有四五人投来目光，再感受到背后吴子卿的示意，许融想也不想，豁然笑道: “当然可以，只要明日有空来的，许某都欢迎，别的不敢保证，酒水管饱！” 同时许融内心也在暗喜，自己终于开始有些人手了，虽然不多，却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 第八章 都是兄弟 回到家中，疲累的许融直接倒到床上，这一酣睡，直接到了次日巳时，距离约定的午时已经只有一个时辰。 “小莲，今日我要去见兄弟，一时不会回来，你自己先吃东西，不用等我。” 吩咐了一句，许融兜里揣着两件宝物就出了门，朝商贸云集的街道行去。 许融虽然不是贵胄，但一直在这洛都闯荡，也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在哪里可以出手。 等他进出了两家金饰店，身上已经多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四片金叶子，还有二十两银子。 有了钱，许融也不想徒步走那么远，毕竟自己时间不足了。 花了五个铜板，雇佣了一辆马车，他仅用十分钟就来到了飘香楼。 “自元兄，这里！” 听到声音，许融才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人聚集在酒楼旁边，正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 这些人中，除了四人是何伯求一派，另外居然有四人是像萧远崖这样的独行侠。 在人群中没有找到何伯求，许融想想也就明白了过来，所以闭口不提，只是招呼道: “大家都来了，好，走，我们今日也去过过这高官的生活！” “走啊，不醉不归！” 顿时九人就朝奢华典雅的飘香楼涌去，一个个都很是积极，似乎对打劫土豪很热衷吧。 “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见到许融一行人，门口那高壮的男子眼睛一瞥，露出讥讽之色，伸出手拦在门口。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飘香楼位于两大道交叉口，前面人流如织，见到许融一行人吃瘪，纷纷停下来看好戏。 “嘿，一帮穷鬼怕是穷疯了，打劫打到飘香楼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远处一个认得许融等人身份的人藏在人群中，故意将声音放大，顿时引起周围人的赞同。【零↑九△小↓說△網】 “就是，一帮好吃懒做的东西，还想去这么高贵的地方，老子都还没去过呢！” “看吧，他们也是不知死活！” “……” 一时，各种奚落讽刺的话语响起，将许融等人说得一钱不值。 吴子卿站在许融身旁，见到那高壮汉子如此强横，横身就要上前，却被许融伸手拦住。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个平淡中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却是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从二楼楼梯走下，阴沉地看着这一幕。 “报告刘管事，他们几个想进去惹事，被我拦了下来。” 那高壮汉子在刘管事面前也收敛了，躬身对刘管事一礼，随即有些邀功地抢先说到。 听到这话，许融身后的所有人包括萧远崖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吴子卿直接脸色涨红，沉声道: “妈的，不就是个破酒楼吗，老子还不吃了，自元，我们走！” “对，我们换个地方吃去！” 后面的人也是一脸愤慨，纷纷叫嚷着要换地方吃。 如此情景落在刘管事眼中，他诧异地上前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许融，开口道: “你们是要进去吃饭吗，要知道里面的东西可不便宜！” 虽然声音依旧有些生冷，表情却温和了许多，能在这样的地方当管事，待人处事的能力自然不弱。 “不吃了，我们走，换对面的五风楼吃去！” 许融身后一人说到。 “对，五风楼不比这里差……” 许融举起手制止了身后人的吵闹，同时解下背后的包裹，提着抖了抖，里面银子发出脆耳的碰撞声。 感觉到刘管事的惊愕，还有旁边高壮小厮的惊慌，许融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周围包括楼上的人，才笃定道: “不，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吃！” 这话一出，也不待周围人反应过来，许融朝挡路的小厮一推，将其推得一个踉跄，狼狈不已。 “你找死……” “童高，退下！” 刘管事沉声一喝，那小厮赶紧收回拳头，不愤地站到一边。 随即，刘管事脸上再次被温和的笑容覆盖，他看向许融，语气已经没了之前的冷漠。 “既然是来用饭的，本楼自然欢迎，为了表示对此的歉意，今日我免费送上三道菜，如何？” 见到如此情景，吴子卿等人也感觉很爽，瞪了一眼那叫童高的小厮，趾高气扬地进入大门。 “切，指不定在哪去偷鸡摸狗回来，就想在这里炫耀，德行！” 世上哪里都不缺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其不为人知的龌蹉。 许融特意选了个二楼雅间，再点了十七个贵菜，加上两种最有名的酒，这才开口道: “加上那三个菜，一共是二十个，快点上吧，我们赶时间！” 知晓许融等人不好惹后，所有侍女小厮都赶紧动作起来，唯恐让这些大爷不满。 “哈哈，自元兄，太爽了，咱们也可以对这些人呼来喝去了！” 一个人圆脸涨红，眼带喜色，眉飞色舞地道。 “对呀，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包括萧远崖几人，也是面带喜色，敬佩地看着许融。 见到此景，许融暗笑一句，随即正色道: “我们虽是游侠，但我们也有我们的尊严，只要有钱，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大家都是我许融的兄弟，老子就看不惯这些人欺凌我等！” 许融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震，随即眼中有激动和狂热交织，就像许融说的，他们也有尊严，他们也渴望被认同，现在许融愿意给他们这种感觉，他们就像是遇到明主一般。 “许大哥，啥也别说了，就冲你今天这话，以后我就跟定你了！” “对，徐大哥如此仗义，我等亦不能无情！” 然后，所有人一致改口叫大哥，许融连连推辞，心里却乐开了花。 酒过三巡，大家的兴致都被提了起来，一个个红着脖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诸位，我发现许，许大哥武力不凡，不如我们来比角力吧，谁敢来试试？” 提出主意的是吴子卿，他对目前许融的力量有个粗浅认识，便是开口建议道。 见到大家兴致都挺高，许融目光一转，看向吴子卿，开口道: “既然子卿先开口，要不你先来试试？” 许融看出吴子卿臂力不弱，所以打算让他来开场。 “好，今日大家这么开心，老吴我就第一个试试！”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大家把吃光的碗碟扫到一边，露出一片空桌。 两人各自坐一边，右臂搭在一起，许融开口道: “子卿，你要注意哦，我可不会留手！” 说完下令开始两人就开始用力，吴子卿臂力不弱，恐怕有一虎六，但是对上两虎的许融，自然是毫无胜算。 一招把吴子卿干倒，周围的人惊骇了，随即纷纷赞叹许融的厉害。 “我来试试！” 萧远崖在独行侠中名气颇高，一直以力气惊人著称，此时见到萧远崖出手，纷纷来了兴致，甚至开始打赌谁赢。 “哈哈，远崖之力我自然有所耳闻，既然你要试试，我们就来一次！” 许融爽朗一笑，同样伸出右手，向萧远崖发出信号。 萧远崖自负力气，自然不会退缩，也是上前坐下，两人手腕贴在一起。 “开始！” 一声令下，萧远崖猛的发力，似乎打算一击将许融打败。 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许融的手臂就像生根一般，不动分毫。 “嗯？” 见此情形，意外的萧远崖内心的勇劲被激发，一咬牙，手腕再次拼力压过去。 如此四次之后，萧远崖已经有些力竭，但是许融一直淡然地看着，没有半点虚弱的迹象。 “行了，今日就算平手吧，大家继续吃，继续喝，尽兴最重要！” 说完又招呼大家吃喝，刚好第三轮酒菜又送了上来，大家也就专心喝酒去了。 “许，徐大哥，谢了！” 萧远崖性子颇傲，这一句徐大哥说得心服口服，许融听了也是一喜。 “这就见外了，我们是兄弟嘛！” “对，兄弟！” 两人的手再次搭在一起，同样的笑容，出现在两人脸上…… 第九章 再次受命 “诸位，这次非但没能解决彭霸这厮，还损兵折将，对此袁司隶很不满意，现在下死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攸坐在上面，一脸的郑重，锐利而有灵智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哼！要不是当时你们速度慢，老子早就追上他了，现在谁惹得事谁自己解决！” 张孟卓一直看不起许攸，也不管其一脸的阴沉，冷声开口道。 这话说得许攸一脸涨红，就要发怒，却又强行压了回去。 “你……” 如此情景，下面的许融低着头，他从萧远崖他们口中知道，当时许攸亲自上阵指挥，才导致彭霸逃走。 也就是说，这个过错是许攸犯的，现在张孟卓要其自己解决。 许融毕竟没有参与这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开口，毕竟许攸已经上报了袁绍，自己被点名嘉奖，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赐，这就足够了。 许攸他可以出计策，但是要他去上阵杀敌恐怕有些力有不逮，所以焦急之余他把目光放在下面所有人。 “自元，你怎么看这事？” 见到许攸找到自己，许融先是一愣，才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其手下第二大势力，领有七八个游侠，比何伯求还厉害些。 “先生，某个人觉得，这彭霸能在洛都闯荡这么些年，狡兔三窟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所以咱们还得全部出动，分割包围，才能拿住这只兔子！” 许融的话一出，背后的吴子卿等人都面露钦佩之色，显然没想到许还文武双全。 “嗯，自元此言有理，这样吧，东城区有六街十六坊，就由你和张孟卓从南北向中，我自领何伯求一路居中坐镇，一有消息，立刻围拢，不能再让他逃了！” “是！” 许攸下令，不管大家内心怎么想，还是拱手称是，毕竟这是代袁绍下令，没人敢反抗。 “行了，大家下去准备一下，许自元留下！” 张孟卓等人看了一眼许融，转身离去，而吴子卿八人则请示地看向许融，许融眼神示意他们先出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自元，近日可还安适？” 对于许攸的刻意亲近，许融面上现出惶恐之色，拱手感激道: “全凭先生信重，自元无以为报，但有一谢！” 见到许融如此，许攸暗自点了点头，又跟许融聊了几句，才放许攸出去。 许融感觉到许攸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恍若未觉，大步流星，越门而出。 “徐大哥，许攸那厮找你干什么？” 吴子卿上来就好奇问道，压低嗓门，显然也知道轻重。 见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奇色，许融面色一沉，正色道: “没事别问那么多，大家先回去准备一下，申时在东边昌运坊取齐，到时再探讨行动之事！” 对于这话，萧远崖等人都有些不解。 “大哥，许攸说了让我们准备一下就开始搜寻，咱们为什么要等到下午？” 对于这有些耿直的手下，许融开心的同时又有些郁闷，还是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磨刀不误砍柴工，问那么多做甚，难道你们想一炷香之后开始？” 听到这话，所有人连连摆手，笑话，能多休息两个时辰，谁会傻到拒绝？ 回到自己的府邸，许融去敲门，立马就有一个轻盈地脚步声传来，然后小莲那张惊喜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夫君，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融微微一笑，进入门中，大口喝了温热的茶水，才摸出胸口的玉簪，对惊喜又有些娇羞的小莲道: “来，我给你插上！” “谢夫君！” 虽然最近许融转变很大，但是小莲更喜欢现在的许融，所以欢喜地道了句谢，才乖乖地俯身，让许融插上那玉簪。 “嗯，不错，这样小莲就漂亮了许多！” 小莲那稍显稚嫩的脸上也浮现欣喜之色，轻地颔首，任凭许融上下打量，不禁面染红霞。 许融看着这娇弱的身躯，一把将那矫躯揽在怀中，轻声问道: “喜欢吗？” 小莲此时都有些呼吸困难了，臻首贴在许融宽阔的胸膛，轻轻地点了点头，嘴中发出一声“嗯”。 许融就这样抱着胸怀的女子，轻轻地自语道: “你放心，跟着我，我会让你更加幸福，不比在深宅大院差！” 这话一出，许融能明显感到那娇躯有一霎的僵直，随即小莲抬起那张小脸，眼中有些做错事的怯弱。 “夫君……” “嘘，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感觉小莲已经热泪盈眶，许融轻柔地吻去那略带咸涩的泪水，深情地看着那蒲扇着的睫毛下的汪汪大眼。 然后，空气有些停滞，两人的呼吸却有些急促，小莲感觉到抚摸在背上的大手的温度，又是一声“嘤咛”，却满含娇羞。 许融再也把持不住，拦腰抱起那火热的柔软娇躯，朝屋内的床榻走去…… 半个时辰后，小莲沉沉的睡去，许融却精神抖擞地起身，看了看那带着余韵的春情，许融轻声一笑，走了出去。 如此一来，许攸怕是不能再在自己这里偷到半点消息了吧？ 许融暗自低声道，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不确定，不过他也不着急，只要自己长此以往，小莲最后是绝对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来到昌运坊，发现其他几人还没来。 索性许融也就坐在一个卖温酒的地方，跟那温酒老汉聊了起来。 “老伯，近来生意可好？” 他也不是无端的聊，而是先有意无意地套近乎，再旁敲侧击地了解这片地界的情况。 每一片地界都有他的明暗掌控者，许融自知人手有限，就只能靠这些人了，就是时间不够，否则他都打算先成立一个情报系统了。 不久，吴子卿等人先后来到，见到大家来了，许融起身离开，不让老者起疑。 “大哥，咱们现在从哪里开始找？” 说话的是韩兴到，最早投奔自己的几人，也是之前就关系较好的兄弟。 “要是把所有人放出去，非但耗时不说，恐怕收效甚微，不能傻傻地做！” 听到这话，萧远崖眉头一挑，赞同的同时又有些犹豫道: “可是许攸下令是分头寻找，咱们这样，算不算不尊命令？” 萧远崖的话让许融眼睛一亮，随即拍了拍萧远崖的肩膀，赞叹道: “远崖此言有理，我们不能不听上令，这样吧，我领五人在此按部就班的寻找，子卿你和兴到、木峰去打听彭霸的消息，主要在他几个窝点，还有主要手下的几处看看，有消息就来告诉我！” 吴子卿三人听命离去，而剩下五人看着许融，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大家不用去打搅平民，就照烟花玩乐之地找，不要惹事，也不要让人起疑，开始吧！” 下令之后，大家两两一组，分别寻了一条街，开始了探寻之路。 一刻钟后，正在某个酒楼的许攸迎来了一个男子，只见他在许攸身前坐下，然后低声道: “大人，许自元开始了寻找，除了时间慢了一个时辰，没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许攸暗暗地点了点头，抬起身前的酒杯，轻咂一口，继续吩咐道: “那好，继续打探，有消息尽快回报，让去看着张孟卓的人来见我。” “是！” 男子转身走了出去，许攸则继续喝酒，像一个失意的书生，躲在阴暗的角落，没人关注…… 第十章 彭霸消息 日渐西沉，紫火燃烧在天边，也让满天都是霞光，绚烂无比。【零↑九△小↓說△網】 “大哥，这都找了一个下午了，什么也没找到，恐怕那厮就没到这边来！” 找了一个下午，大家都有些疲累，不仅没有找到彭霸，就其手下那些人都没见影。 见到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振，许融也有些皱眉，想了一下，他开口道: “城中亥时宵禁，我们还有一个半时辰，现在大家去会合吴子卿他们，吃点东西再找找，不行就明天再来！” 听到可以休息吃东西，大家都是精神一振，同时在心中留下了许融体恤下属的印象。 这些许融是不知道的，等他来到东区永平街，找到了正打算去报告的陈木峰。 大家聚集在一起，一个个口干舌燥，吴子卿性子急，嘴皮都起了泡。 “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今晚我请大家去吃点东西，不算奢华，大家不要嫌弃！” “喔，大哥请吃饭，大家快走吧！” 见到大家好不容易有了些笑容，许融也是松了口气，这些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自己根基尚浅，还需要一些手段，才能让大家完全信服。 九个人围成两桌，许融与吴子卿，萧远崖还有韩兴到一桌。 “兴到，说说，除了彭霸，当日还有那些人逃脱了？” 这桌自己和吴子卿都没参加当日的行动，恰好韩兴到善言，所以直接问了出来。 “回大哥，当日情况比较乱，所以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不过当时血拼，彭霸的头号打手裘蛮牛因砍断右臂被俘，二号张狐狸倒是跟彭霸逃了，还有咱们认识的，就两三个没被抓了！” 听到韩兴到的描述，许融也清楚当时拼杀的惨烈，自己这边死了六人，受伤十余人，对方猝不及防，也被抓了好几人，却让狡猾的彭霸和张狐狸几人逃掉了。 “那一会咱们就去还剩下的那几家再看看，再查查他们在这洛都有没有亲人或者经常去的窝点。” 听到许融这么说，大家也没有反对，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上面催的严，出了纰漏，自己这些人还不够垫背呢。 想到其中的严重性，大家都强打精神，跟着许融一家一家的查。 开始去的是几个彭霸的亲信属下，非但人没有找到，对方家属还很不合作，恶言以对，让所有人都有些窝火。 “现在只能再去张狐狸家看看了，只是此人以狡诈著称，怕是没多大可能！” 虽然这么说，大家还是继续向前，抱着仅存残余的希望。 咚咚咚，咚咚咚！ 吴子卿上前粗暴地拍了好几下门，都毫无所获，只能转头看向许融。 许融抬头看了看院墙里面，发现里面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兴到，你去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好勒！” 对于飞檐走壁，大家可是熟悉得紧，韩兴到虽然身形娇小，但是一跃而起，两下就攀附上院墙，动作十分熟稔。 进去，只见到昏暗一片，却十分凄冷，显然早没了人烟。 “这该死的狐狸，贼的可恨！” 就连萧远崖都不禁怒喝一声，也能看出大家都很是憋火。 出门，许融想了一下，开口道: “兴到，你去跟先生禀报一下，我们在这附近再找找，回来直接在这里等候就行。” 韩兴到应了一声，转身跑去，许融则转身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较为繁华的一条街，当先走了过去。 众人见此，也只得跟上。 “大哥，这里人来人往，根本不可能藏人，咱们还是去旁边几条街吧！” 对于陈木峰的建议，许融不置可否，毕竟张狐狸狡诈过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也不能按老套思维去找。 半个时辰后，兴到才喘息着回来了，许融递上腰间的水壶，让其猛喝了两口。 “大哥，那许攸恁不是东西，竟要我们连夜搜查，你说这……” “什么，连夜……” 周围的抱怨和不愤都在许融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也没有太过意外，若是彭霸将此事泄露，那自己这些人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谁叫他是主事的呢，大家就辛苦一下吧，就当报答公子就行了。” 正在此时，许融目光随意一瞥，在那繁华街头人海中发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等到那人已经快要没入拐角，旁边的陈木峰眼睛一睁，指着那背影定定道: “咦，那个，那不是李家管事李肥吗？” 听到李肥这个名字，许融精神一震，也不解释，直接喝了一句: “追！” 听到这话，周围几人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跟上，纷纷猜测许融是发现了什么。 等他们绕过那拐角，前面有两条大道，三条小巷。 “李府在哪？” 此时不及许融细想，就对身后的韩兴到几人问道，陈木峰指了指其中一条大道，口中还在喘息。 许融就准备向前追，但是他突然停下，对身后的韩兴到说道: “你就不用跟着去了，赶紧去报告先生，跟他解释一下，就说我们有重大发现！” “是！” 韩兴到转身跑开，许融一行人继续向前跑。 等他们穿过两条大道，数条小巷后，才在一个还算庄严的府邸面前停下。 看到那府门紧闭，许融想了一下，对身后的人道: “李肥跑不快，肯定还没回来，你们去把手住几条要道，咱们堵住他再说！” 等他们在几个巷口藏好，许久李肥那肥硕的身躯才出现在中间那巷道中，脚步急促，数次回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李管事，您这是要去哪？” “啊！你？” 许融等人突然出现，让李肥大惊失色，尤其是看到自己前后都被堵住，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许自元，你，你这是干什么，又想抢夺财物吗，李府就在眼前，你未免太大胆了吧！” 想到不远就是李府，李肥那肥硕的胸膛也挺了起来，眼中胆怯在消散。 “没什么，就是找李管事聊聊，请吧！” 李肥见许融如此强势，就要出声求救，却被身后的吴子卿快速上前捂住，然后和其余的人将李肥裹挟着远离了此处。 众人将李肥带到一个四面都是高墙的隐蔽处，吴子卿等人才将李肥放开，却半圆地将其围住，目光不善。 “许，许自元，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你就不怕五色棒吗？” 五色棒乃是曹操发明，专门对付城中宵小。 对于李肥的色厉内荏，许融熟视无睹，他非但不惧，然而将腰间的闪亮大刀破锋亮出，身上也涌出一股凶悍之气，眼中开始凝聚杀机。 “李肥，别以为我不知道，彭霸就在你府中，赶紧交出来，否则窝藏罪犯这一条，就够你脱几层皮了！” 听到这话，李肥眼球一缩，但是撞上许融那冷刹的目光，浑身又是一颤。 “你，你含血喷人，没有什么彭霸，没有，来人啊，来人！” 见到李肥这般表现，看过后代诸多谍战的许融早透过其那闪烁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有了结果，许融也不啰嗦，直接吩咐道: “你们把他架起来，咱们去找李主簿要人去！” 此时大家还有些发蒙，但是许融如此笃定，大家也就精神一起，能抓到彭霸，那自己就不用遭罪了！ 萧远崖走在最后面，他看向许融那颇为伟岸的身躯，眼中亮光闪过，嘴角也掀起一抹笑意…… 第十一章 危及关头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快开门！” 有了许融的肯定，大家也不畏惧李荃的威势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敲门自然是十分粗暴。 见此，许融眼珠一转，招来吴子卿，低声吩咐了几句，吴子卿领着两人离开了。 许久，那门才打开。 “谁呀，吵什么吵！” 显然，身为府邸的仆人都有几分威势，可见这李府也不是什么易与的地方。 打开门的是一个青色仆从装扮的人，他看了看敲门的男子，见其身着粗袍，还有一股明显的汗味。 厌恶地扇了扇风，仆从男子皱眉不善道: “你是何人，找谁？” “侯青，侯青，是我，我被这些人绑架了，你赶紧让人来救我！” 却是李肥乘机开口叫嚷道，声音焦急而欣喜。 那叫侯青的男子听到李肥的声音，这才从门缝挤出来，让过陈木峰才看到被死死架住的李肥。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李府办事，不怕吃官粮挨刀口吗！” 侯青尖声叫喊，许融却不理会，就这样冷眼看着。 “侯青，赶紧叫人去，啰嗦些什么！” 李肥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敢把李府主人李荃引出来，到时自己才真摊事了。 “什么人在这里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不久，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同时有十来个手持棍棒，穿着和侯青一样衣服的男子出现在门外，气势汹汹地对上了许融众人。 “许自元，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放了，我心情好兴许还会放过你，勿要自误！” 此时李肥有了底气，居然还扯着脖子叫嚣道，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你们来了也没用，赶紧让李荃把彭霸交出来，否则我才会告诉你们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的同时，许融上前一步，背手独面数个男子，沉声道。 见到许融如此，这些人没了主意，看了看李肥，又看了看许融，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家别听他的，他就是含血喷人，你们赶紧把他们拿下押送官府，惊动了家主你们还有命吗？” 听到李肥的话，侯青等人一惊，侯青身后一人赶紧跑去了巷外，显然是去叫官兵去了。 “大家听管事的，动手，否则家主怪罪下来，你我就完了！” 侯青吼了一句，手中九尺棍棒当先扫出，目标直指许融。 其他人听到命令，也咬牙抄起手中的棍棒，攻向对面的人。 见此，许融讥讽一笑，看这些人拿棍棒的动作就知道这些人没玩过刀枪棍棒，所以他不但不退，反而挺近一步，腰间的破锋突然劈出。 看到那宽厚的大刀，侯青心头一颤，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咬牙出击，自己的木棍可占长度优势，侯青暗道。 咔嚓！ 一声脆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人给我住手！” 许融一声暴喝，大家手中的动作一停，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许融的刀居然已经架住了侯青，这个没杀过人的男子已经面色惨白，眼珠也有些空洞愣神。 “住手！” 第二声暴喝是从小巷外传来的，与此同时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随即，超过三十人的官兵从两边围拢过来，刀枪弓箭对准了许融等人。 “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我刀剑无情！” 说话的是一个小校，他锐利的目光盯住许融，显然是对许融等人说的。 许融将刀从侯青肩上撤下，转身看向那小校，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大人，就是他们，不仅绑架了我们管事，还要硬闯我们李府，显然心机不纯，还望大人将他们拿下！” 见到那出去叫人的男子这么一说，小校瞥了一样李肥，手慢慢抬起，见到如此，他身后的弓箭手抬起了手中的攻，弦被慢慢拉满。 “我只给你们五息时间，要是还不放下武器投降，就别怪我动手了！” 见到小校这般，许融眼睛一挑，冷声道: “我们奉命办案，捉拿贼人，现在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横加阻拦，希望到时你能给个解释！” 叮当！ 说完不待小校发怒就松开手中的破锋，萧远崖几人见势也松开李肥，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你们是什么人，老实交代！” 小校把所有兵器收拢过去，许融那把刀被他特意截留了下来，显然是准备吞没了。 对于对方的拷问，许融闭目默然以对，心中却在冷笑，袁绍是何人，到时知道此事，说不定谁倒霉呢。 见到许融等人拒不合作，小校很是气愤，手中皮鞭抽出，打在萧远崖几人身上。 啪！啪！啪！ 打了几鞭，许融几人非但没有怯弱，反而怒目而视，那股凶悍之气让其面色一滞，回神就气急败坏地令道: “把他们押进大牢，回头跟官衙奏报上去，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的嘴够不够硬！” “快走！” 许融等人被推搡着走向巷外，背后是一脸阴沉笑意的李肥，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靠衙门认识的人，让许融等人好好吃吃苦头。 “只要把你们打得说不出话，谁还知道其中内情？” 自语了一句，李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对小校抱手一礼，谦卑而隐蔽地递上一个荷包。 但是许融等人还没走出巷口，迎面走来了一群人，看数量有不下二十人。 “住手！” 见到对面领首的许攸虽一身紧身劲装，但是举止优雅，步行如风，小校眉头一皱，抬手止住了众人前进，当先拔出破锋刀，沉声道: “帝都巡检营办案，尔等是何人，胆敢阻拦？” 许攸没有啰嗦，只是拿出一个腰牌扔向小校，焦急地看向许融等人。 见到其中一人脸上有血痕，许攸大怒，指着小校道: “好得很，好得很，你胆敢行私刑，此事某定会上奏，向王风讨个说法！” 听到王风二字，小校就是一惊，因为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巡检校尉。 再仔细一看那令牌，发现居然是司隶校尉府出的，小校手一哆嗦，那令牌就掉落在地。 “快，把他们放了，快！” “这位先，不，这位大人，这是误会，卑职也是受人蒙骗，这才有次一举，误会啊！” 许攸不管小校，赶紧来到许融面前，急道: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许融瞥了一眼许攸，再看了看周围的人，指了指还没进门的李肥，最后又指小校道: “那人李肥是张狐狸的娘舅，刚刚已得知彭霸就在李府中，只是现在……” 听到这话，小校和李肥同时面色惨白，他们显然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小校是看出许攸等人来历不凡，而自己给人家的正事给搅和了，而且还很严重。 而李肥纯粹是看出许攸的厉害，想到自己招惹了这样的人物，哭死的心都有了。 却在此时，李府门大开，一个身着锦袍，头戴高冠的威严男子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阴鸷的眼睛一闪，寒声道: “尔等在我李府外吵闹，还危及李府之人，未免太不把老夫看在眼里了吧！” 见到此人，不仅是小校，许攸也是面色一变。 看到许攸如此表情，看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李荃乃是朝中七品文官，据许融所知还跟王允有关系，恐怕自己这些人还真没权动他。 而且若是让他听到了什么，再传到王允耳中，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许融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第十二章 形势突转 “见过李大人，吾乃司隶校尉府袁司隶的主簿，现在奉命办案，还望大人勿要阻拦。【零↑九△小↓說△網】” 说话的自然是许攸，他瞥了一眼许融，见到许融那笃定的神色，咬牙将自己的身份露了出来。 果然，听到许攸的话，李荃面色一沉，因为谁不知道袁家四世三公，如今得大将军何进信重，袁术乃是虎贲中郎将，袁绍是司隶校尉，兄弟两主管皇宫内外防务，一时风头无两。 虽然许攸只是袁绍的主簿，但是总比李荃这个七品文官风光多了。 “原来是许先生，只是你说你要抓的贼人就在鄙人府中，老夫自问清素一生，可当不起这诬陷！” 李荃有他的骄傲，他属王允一派，对何进此类嚣张跋扈之人自然没有多大敬重，连行礼都没有。 “自元，你来说说，也好让李大人安心，免得让人误会。” 听到这话，许融向前两步，目光越过李荃看向那目光闪躲的李肥，森然道: “李管事，赶紧把你窝藏的人交出来，否则误了袁司隶的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许融给李肥的阴影太大了，见到许融那阴狠的目光，他踉跄后退一步，呐呐开口道: “我……” “许先生，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此过了吧，若是非要闹大，老夫也会到袁司隶那去要个说法！” 李肥的话还没说出，李荃突然踏出一步，不但拦截了许融的目光，更是截住了李肥的话头。【零↑九△小↓說△網】 如此情景，许攸眉头紧皱，聪敏的他自然看出李肥有问题，但是李荃横空阻拦，让许攸有种束手无撤的无力感。 转头扫了一眼旁边的许融，许攸虽然肯定他要的人就在府中，但是袁绍等人都不肯正大光明的搜捕，自己也不敢把事挑明。 想到此处，他就打算退步了，跟李荃这样的老油条打交道，他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 “既如此，那……” 见到此情景，李荃面色如常，眼中却有得意之色闪现，只要许攸此时退却，到时他掌握了其中关键，说不得还能将袁绍这一派一军。 他自然没有这能力，但是王允忠皇派可以，自己到时也能露个脸不是。 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扯淡，让人猝不及防。 “大哥，大哥，吴子卿被彭霸偷袭受伤了，赖猴子被张狐狸偷袭刺死了，您快去看看啊！” 却在此时，巷尾跑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派到后门的陈木峰。 听到这话，许融顿时怒色涌上头顶，转身两步上前夺过自己的破锋刀，指着李荃沙哑着嗓子吼道: “如你所愿，今我损失了三个兄弟，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杀你全家！” “走！” 不待李荃回答，许融就领着剩下几人冲向了巷尾，看样子是去找吴子卿他们了。 路过陈木峰旁边，许融拿出一颗药丸拍在其手里，匆忙交代他服下养伤，然后就跑了出去。 见此情景，许攸想要动，却看到眼前面沉如水的李荃，想了一下，他让人扶过陈木峰，自己却上两步挥手道: “把李府围起来，不要放走一只蚊子，再去报告袁司隶，就说有人窝藏罪犯，而且还故意阻拦办案，致使罪犯逃脱，我方有人员死伤！” 这些许融是不知道的，他来到后门的小巷，看到了抱着赖猴子的吴子卿，两人都浑身是血，地上也有一摊血，赖猴子已经没了动静。 许融临时决断，对萧远崖和身后三人指到: “你们沿着这路去追，一刻钟没结果赶紧回来！” 萧远崖领命跑远，许融蹲下身，伸手在赖猴子那脖跟处一探。 入手还有丁点温热，却没有脉搏的搏动，许融面色阴沉，一股汹涌的恨意涌起。 “大哥，猴子他，他死了！” 吴子卿左臂受伤甚重，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袍，这个壮硕的男子一脸悲切之色，悲伤之中透着仇恨。 赖猴子虽然是最新加入，但是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很快便成了好兄弟，此时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情绪。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个交代！” 说完拿出一颗止血丸递给吴子卿，知晓此药丸厉害的他赶紧吞了下去，苍白的面色开始慢慢褪去。 “走，现在回去跟李荃要说法！” 知道肯定追不到人的许融索性也不追了，将猴子背在背上，转身去了李府正门。 见到许融背上耷拉着脑袋的猴子，再看到半边衣袍全是血污的吴子卿，许攸也有些火大。 李荃此时没了之前的气势，避开许攸的目光，悄悄对远处那仆从眼神示意。 那人得令，转身就要跑，旁边的小校不干了，横身拦住。 “李大人，此人引我到此，现在许大人让谁都别动，你也别想让他逃走！” “你！” 李荃羞怒交加，既有对小校打断自己谋划的怨愤，更有被轻视的羞怒。 许融将猴子放在旁边交由吴子卿看着，自己走到许攸旁边，冷冷地看着李荃，意思很明显。 “自元勿要冲动，某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攸很看重许融，而且自己目前手下只有游侠这些人，他只能偏袒这边了。 袁绍已经准备安寝了，但是听到消息还是起身走了出来，因为里面涉及到王允派系的人，泄露了就有些难办。 想了一下，他拿出自己的校尉令牌，对来人吩咐道: “你拿去给子远，就说让他全权负责此事，既然那李荃有过，就责令其将彭霸抓捕，如若不然，哼，吾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得罪吾！” 袁绍身着丝帛绣袍，头戴玉冠，朗眉星目，体格飘逸，全身透着华贵之气。 沉声一喝，给人无尽威压，喘息也变得困难。 “遵命！” 那人领命而去，整个过程头都没敢抬。 得到消息，李荃神色更加难看了，他看了看眼前的许攸，拱手歉意道: “老夫并不知此事如此之重，既然袁公开口，荃自当遵从。” 然后看了看旁边一脸杀机的许融，目光一躲，继续道: “造成人员伤亡，虽不是老夫之过，却难辞其咎，侯青，去账房领十，不，五十两银子给这位勇士。” 拿到银子，许融看也没看就递给吴子卿交代让其取三十两寄给猴子家中，剩下二十两吴子卿和陈木峰两人分了。 见到许融如此，周围的人都面露异色，许融却不管其他，跟许攸一拱手，转身退走了。 既然袁绍让李荃负责，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感受到身后仅有的七人传来狂热的目光，许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仅是手下兄弟死了的问题，更有对自己无力左右局面的沉郁…… 第十三章 阉贼张让 常言道:领导一动嘴，下级跑断腿。 果然最后袁绍一声令下，也不知李荃也怎么做到的，次日午时彭霸两人就出现在了天牢之中。 等待他们的，是洛都数十万百姓的唾骂，还有沉重的刀斧。 解决了董太后一众，何进和何太后一派自然是皆大欢喜。 洛都皇宫，章武殿。 “启奏陛下，彭霸，张狐狸等恶贼袭击太后车驾，臣请将其五马分尸！” 拱手上请的是袁绍，他一脸痛恨而厌恶的表情，仿佛死的是他最亲的人一般。 小皇帝刘辩看了看旁边风韵犹存的何太后，见到何太后轻轻地一点头，才怯弱地道: “准，准奏！” 此事一了，大家都有些沉默，小皇帝在上面也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但是被旁边的太后一瞥，又赶紧坐正。 见此，旁边一个执事太监上前尖声唱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听到这话，大家四顾看了看，尤其是在左边最上首的富态男子身上一定。 咳！ 何进轻声一咳，右边的清秀男子上前拱手道: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见到是陈琳，何太后便知道是自己哥哥的一系，一扫之前的冷色，和颜问道: “陈爱卿有何要奏，但请说来！” 听到这话，陈琳继续拱手道: “启奏陛下，方今天下稍霁，各地仍是暗流汹涌，董骠骑既已卒，当使良帅继任，威慑各方宵小！” 听到这话，朝堂上所有人都是耳朵一竖，骠骑将军职权颇大，仅在大将军之下，如今要升任将军，这就意味着又有一方助力出现。 “爱卿此言有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听到何太后的话，大家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出头之人，也在找内心的合适人选。 “启奏陛下，臣以为，西园统帅蹇硕治军有方，可为骠骑，足以震慑天下各方！” 让王允和何进等人意外的是，最先冒出来的竟是力挺蹇硕的张让一系。 张让怂恿汉灵帝卖官鬻爵，他自己从中获利，朝中他的爪牙着实不少，势力仅低于何进，比忠皇一派还强势。 “一派胡言，想我大汉煌煌数百年，天下英豪无数，何时需要一个阉犬来统帅王师，置天下英豪于何地？” 挺身而出的是一个七尺青年，他虽年岁不高，但是官袍竟是紫色，而且在排在前面第三排。 与袁绍有三分神似，面冠如玉，高鼻阔脸，只是眉宇之间，有一抹浓浓的骄横之气。 此人就是三国前期著名的贼逆，袁术。 听到话说蹇硕是阉犬，不仅朝中许多大臣，就连何太后身后不远的一个白面侍官也一脸怒色。 “启奏陛下，自古大汉就是唯才是举，蹇硕将军得先帝信重，统帅西园八军而井井有条，安能以此就怀疑先帝的决定？” 果然，能进入朝堂的都是能言善辩之辈，加上少帝年幼，几派自是无所顾忌，将朝堂变成了菜市场。 “陛下，臣以为宗室皇族刘虞颇有才干，这些年在幽州政绩斐然，可诏其回都加封为骠骑将军！” 这次出言的是王允身后的一个文臣，他主张提升宗室实力和话语权，显然是属于王允的忠皇派。 吵了一个时辰，日上高空，大家都是口干舌燥，腹中空饥，却丝毫不退让。 刘辩已经昏昏欲睡，旁边的何太后也一脸犹豫，眼中满是难色。 无奈中，她看向旁边的侍官，那侍官得意，上前尖声喊道: “奉太后之命，此时兹事体大，容后再议，退朝！” 得到消息，跑得最快的竟然是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刘辩，见此，何太后也起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众大臣。 “这些阉狗忒的可恶，竟然敢插手朝中大事，术恨不能屠尽尔等猪狗！” 说话毫无遮拦的自然是袁术，刚刚自己的话可是准备了很久，却被阉党拿出先帝堵住，让他好久都没敢回击。 听到这话，袁绍陈琳几人都是面露赞同之色，只有前面的何进一脸不在乎，开口道: “一帮没卵的货，理会他们作甚，走，大家也甚是饥饿了，回去用膳吧！” 见到何进满不在乎，袁绍等人都是面色一沉，他们肯依附何进，那是因为现在何进势大。 但是何进不过是一个屠户，没有多少见识，这让他们很无奈。 所有人陆续走出章武殿，袁绍等人身后事一个六尺身高的矮壮男子，皮肤黝黑，但是一双眼睛却灵动而有神。 他盯着何进的背影看了许久，眼珠也是转个不停，随即一摇头，面色又变得憨厚，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当许融得到这消息，他神色一动，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快要来了。 原本还打算拿下张孟卓一众的，但是如今看来，拿下也不可靠，只有自己这些人动手了。 “小莲，你安心在家，某有事去找吴子卿他们谈谈！” 说完就跟韩兴到走了出去，韩兴到行步快，耐性好，一直充当许融的传令兵的存在。 再说皇宫深处。 “张让，来给哀家揉揉，这筋骨甚是酸麻，哎，老了！” 闻言，侯立在一旁的张让上前，露出那柔软得有些惊人的修长葱玉手指，轻柔地按在何太后肩上，就让何太后长舒一口气，一脸的惬意。 “太后，您风华正茂，怎么会老了呢？” 张让一边轻柔的按抚，一边用那尖利中带着几分阳刚的话道。 听到张让的话，何太后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三十岁的她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发出诱人的香味。 “往下按，往下按，对！” 听到何太后的指示，张让把像女人的手放在何太后那高耸之上，轻轻地捏揉起来。 在张让的动作下，何太后风韵的脸上出现几分红霞，神色迷离，红唇微张，很是诱人。 张让定了一下，俯身吻在那红唇上，见到何太后没有呵斥，动作也大了起来，手愈发向下，自己则从身后慢慢转到前面，正对何太后。 “走，去床辇上！” 事后，脸上残留有春色的何太后静静地枕在张让胸膛上，却是眉头紧锁，叹气连连。 “太后，您还在为今日之事伤神？” 听到这话，何太后明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你说，到底是任用蹇硕还是刘虞，还是何苗？” 何苗也是何太后的哥哥，不过跟何进不太对付，但好歹也是何家一脉，被何进默许推举任骠骑将军。 听到这话，张让目光一闪，随即在何太后看来之时，又变得无比诚恳，试探道: “小的说了，太后不要生气。” 得到何太后的默许，张让才低声道: “小的没见识，也不知道谁更厉害，但是也听说过功高盖主，如今皇上年幼，大将军自然可以主持朝事。 但是一旦皇上成年，您就要还政，为了让您何家长久富贵，不可再提拔何大人，而且听说他们两人还不太对付，若是两人出现分歧，您在中间岂不难办……” 张让很聪明，只是站在何太后的位置上说何苗不合适，没有说自己这一派的蹇硕，也没有说刘虞，但是目的却很明显。 “嗯？” 见到何太后面色有异，张让赶紧跪地自打耳光，口中不住发出惊惶的自责。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起来吧，哀家累了，你出去吧！” 见到何太后面带考虑之色，张让内心暗喜，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到时再让他们挡住刘虞，哼哼，这朝堂还不是我张让说了算！” 心中笑得阴狠，口中却笑个谄媚，殷勤地将散乱的床被铺好，张让恭谨地退了出去。 “大哥，怎么样？” 门外，一个身形佝偻，面目阴鸷的侍官见到张让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有我出马，还有不成的？你去把那些不听话的人记录一下，此事过后就该清理他们了！” 原本还慈眉善目的张让，此时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机，连带着面目也变得十分狰狞…… 第十四章 得见袁绍 朝议后连续两天，朝中一些五品以下的小官突然被下狱，随即被各种罪名打压，一些更被残酷镇杀。 一时菜市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敏锐的洛都百姓也发现了形势的诡异，于是，刚刚稳定不到两日的洛都又陷入风云涌动中，弄得人心惶惶。 “何公，如今朝中局势混乱，定是张让那帮阉狗的卑劣伎俩，为了稳定朝野，您要出来说句话啊，否则人心不安，如何服众！” 说话的是陈琳，此时他言辞恳切，说完对何进纳头一拜，可见其心中的愤怒。 “那些阉狗如此猖狂，当日在朝术就当仗剑屠狗，否则怎有今日之患，对，术掌管宫廷宿卫，亦当下令拿下此类阉狗，尽杀之以谢天下！” 听了陈琳的话，最不忿的当属袁术，他火冒三丈不是因为张让此时阴狠的举动，而是自己不看在眼中的阉狗，此时的惊人举动无异于在打他的脸。 袁术虽年轻，但是手握两千禁军，而且防卫的是宫闱，在何进手下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一冲动，周围的人大惊，连连劝阻。 “公路，别冲动！” 见到袁绍挡在身前，手还按在自己的剑柄上，袁术大怒，就要出言呵斥。 “行了，都别吵了，此事明日朝议老夫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尔等都下去吧！” 何进虽然浓眉紧皱，却没有太多在意，只是袁术的动作让他不得不重视而已。 次日早朝，情况出乎了何进一众的预料，之前在乎的事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诸位爱卿，经与陛下彻夜长谈，觉得幽州牧刘虞，还有西园将军蹇硕才是骠骑之选，诸位以为如何？” 何太后一副商量的语气，却把大家的话语堵了一半。 “岂有此理！” 何太后的话音刚落，袁术那尖声怒喝已出，何进等人虽然有些不愉，但是却没出言阻拦。 见到没人敢阻拦自己，袁术虎躯一震，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强大自信，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继续指责道: “幽州牧远在幽州，何日能到？蹇硕一阉贼，不害人已是幸运，安能求其镇国治军？” 袁术此话虽然不客气，却将自己的两个主要观点说了出来，让包括何太后在内一时都无法反驳。 刘虞镇守幽州，主要负责对羌胡的安抚，对拱卫东北边疆做出了重要贡献，而且幽州偏远，刘虞一时不能立刻回来。 至于蹇硕，袁术则含沙射影地在问罪张让等人的迫害朝臣之举。 大家都沉默，却没看到，何太后身后的张让虽一脸平静，但低垂的眼中却不时出嗜血的光芒，尖利的手指紧握，嵌入肉中，一滴猩红血珠滚落。 最终，朝堂再次变成了菜市场，此次由于何太后的刻意偏袒，何进一派争夺许久也不能得，最后之后决定改日再议。 “气煞我也，这些阉狗的犬牙真是可恶，某恨不能食其肉，寝其骨！” 袁绍在自己大殿中发怒，眼前珍贵的青瓷铜鼎，宝饰珍玩，纷纷被摔碎在地，府中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许攸也在门外静候，不敢进门。 “公子息怒，为此等小人生气实在不值，而且这些爪牙不过是张让等人的耳目，杀之无益！” 等到袁绍泄愤累了，许攸赶紧入内，却是一语道出其中关键，让袁绍也是一愣神。 “可是何进老屠夫不肯杀狗，我有心去贼，如之奈何？” 听到袁绍话语里面深深的无奈和郁闷，许攸也是颇有感触，不过此时他不过是一小小主簿，在何进那里话都说不上，所以也就默不再言。 “汝怎么不说了，你是我的主簿，不为我出谋划策，要之何用！” 听到这话，许攸目光一闪，随即犹豫和挣扎出现在眼中，但在袁绍的注视下，又变得决然。 “公子，既然您想杀那些爪牙，那就杀了！” 许攸这满含杀机的话让袁绍也是一愣，条件反射就要问出口，但是立马他想到了什么，眼中出现几分笑意。 “行啊，看不出你一文弱书生，这计谋却不可谓不狠辣！” 随即，袁绍的目光也眯了起来，既然你何进不敢出手，那我就逼张让，让他逼你出手！ “去把那个叫许，许自元的给我叫来，我有要事吩咐！” 侯立在门外的人赶紧去叫许融去了，两人却在府中继续交谈，不时发出阴沉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得到消息，许融也是一愣，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得到了朝堂上的情况，正在计算着何进倒霉的日子，突然得知袁绍召见，他有些不解。 虽然如此，他还是命令常驻在自己家充当传令兵的韩兴到通知吴子卿等人，让他们在自己府上取齐。 袁绍亲自召见，想来任务不小。 一进屋就看见仆从扫出去一大推的宝物残片，这让许融痛心不已，心中暗暗计算在后世袁绍此举要被怎么举报，惩罚多少。 “你就是许自元？” 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辨识到这是一个青年的声音，许融眼睛悄悄一瞥，随即收回拱手道: “回公子，职下正是许自元。” 听到职下二字，袁绍认真看了一眼许融，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开口道: “上次两件事你都办的不错，吾心甚慰，为了表示嘉奖，吾决定让你统领所有游侠，并负责聚拢更多的游侠，为吾办事，记住，吾不要什么废物！” 听到这话，许攸一惊，许融则是一喜，连忙拱手谢道: “谢公子信重，职下定会让所有游侠凝成一把锋刃，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这话，袁绍反而惊愕地看了许融一眼，感受到此人的不凡，他才豁然一笑。 “哈哈哈，好，赐坐！” 能得袁绍赐坐，许融知道，自己终于入了袁绍法眼。 “知道今日吾命你来作甚？” “职下不知！” 许融想也未想就摇头，让袁绍更加喜欢，一旁的许攸眼中则有淡淡的忌惮。 “好，你不知道，那子远会告诉你，吾的要求很简单，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明白了吗？” 闻言，许融拱手称是，也没有问更多。 袁绍似乎之前生气累了，吩咐好就下令逐客，准备午休了。 出门，许融对许攸谦恭一礼，诚恳道: “自元心中疑惑颇多，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闻言，许攸神色复杂地看了许融一脸，随即才娓娓道来，这一听，却让许融心头一紧。 袁绍果然是能成为一方诸侯的存在，一句话就决定了朝中两个三品大臣，四个四五品大臣的生死，果然狠辣。 “怎么，有困难？” 见到许融神色发紧，许攸皱眉问道。 “没有，先生留步，自元这就去安排！” 笑话，刚刚得到权利，不好好表现一番，岂不让袁绍看低了自己？ 许攸也没料到许融这么自信，看着那大步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疑惑逐渐被浓浓的忌惮代替。 一个有智的人已经够可怕，但是有勇有谋的人，就更加可怕了！ 第十五章 分化瓦解 许融却没想那么多，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宅院。 自从管辖萧远崖等人之后，许融便把其中一个宽大的柴房清理出来，可容纳数十人，作为一个常用议事堂。 而此时，已经有七人在下面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许融此去好处，说到激动处，还有爽朗的笑声传出。 “哟，大家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啊，来，跟我说说！” 见到许融进来，大家都起身，吴子卿上前笑道: “大哥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有什么好事，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 “对极！” 见到所有人都投来目光，许融也不推辞，只是略做叹息道: “好处还是有的，可惜不是财货！” 听到许融这话，大家都是一愣，几人眼中略略失望，不过萧远崖却是目光一闪，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如此，就要祝贺大哥升迁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愣，升迁？如今许融已经压下了何伯求，风头就连张孟卓都拍马难及，还能怎么升迁？ 见此，许融也不啰嗦，把一个象征自己身份的牌子拿了出来。 “这，这不是许攸那块令牌吗？” 眼尖的人看出这是袁绍给许攸，在洛都内外办案畅通无阻的凭信。 见到大家如此惊讶，许融则是淡淡一笑，开口道: “公子赞赏咱们办事给力，已经将所有游侠的管理权给了我，我曾说过，要与大家共富贵，如今，终是可以实现了！” 许融的话让大家目光一突，继而便是欣喜，许融提升了，那他们的身份也可以提升了，级别不同，拿到的奖励和赏赐可不一般。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还是大哥您厉害！” 就算他们是无所事事的游侠，就算他们置生死于度外，也免不了对权利和希望的渴求。 “行了，大家先安静，兴到，木峰，你们去通知何伯求和张孟卓来听令！” 之所以让韩兴到和陈木峰去，一是韩兴到速度快，而是何伯求那边需要一个熟人去。 两人听令而去，吴子卿则是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围激动的人，犹豫着问道: “大哥，如果何伯求和张孟卓不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许融早有考虑，闻言想也不想便开口道: “何伯求虽然与我们不同心，但是此人道义还是有的，就算他不来，也不会做出反叛之举，至于张孟卓，若他真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某不顾昔日之情了！” 听到这森冷的话，众人都感到寒意横生，心中对许融又多了杀伐果断的认识。 然后许融就跟大家说了一些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同时也是为了等候其他众人前来。 “大哥，大哥，俺回来了！” 首先来的反而是陈木峰，他身后跟着五个劲装男子，却没有何伯求的身影。 “大，大哥，何老大说他身体不舒服，就不参与行动了，让我们前来听令。” 五人中前面那人怕许融有误会，赶紧出来解释道，显然对许融有些畏惧。 许融先是冷然地看了五人许久，然后才爽朗一笑，上前拍了拍大家肩膀，和蔼道: “以前大家就是兄弟，如此这般岂不显得生分，行了，我明白，你们先坐下吧！” 感觉到许融不是那么难说话，大家面色才有些缓和，悄悄跟周围熟稔的吴子卿等人打探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韩兴到才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口中还喘着粗气。 “怎么，他们不来？” 说话的是吴子卿，声音格外森冷，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让韩兴到都是一滞。 之前可没少被张孟卓欺凌，此时见张孟卓找死，他可没仁心说要出来说情。 “大哥，不用说了，大家现在就去打他丫的，敢轻视大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话的是陈木峰，现在他是看出了许融的崛起势不可当，气势汹汹地表忠心。 “对，打他丫的！” 起身接话的反而是刚来的五人，他们以前跟何伯求，与张孟卓一直是明争暗斗，自然没什么情义可言。 “肃静！” 许融一声冷喝，把大家都镇住，他还真不想跟张孟卓针锋相对，否则到时自己的威严会有损失。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们来迟了！” 却在此时，一众有十余人进来，领首的是张孟卓身边那个高猛壮汉王朝武，身后是一帮手持刀剑的劲装男子。 “张孟卓为什么没来？” 吴子卿劈头问了一句，目光冷冷瞪着王朝武，很是不善。 “我大哥身体不适，为什么要向你汇报，你算老几？” 王朝武自然也没客气，嗡声冷冷地顶了回去。 “怎么，想动手？” 两边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纷纷拔刀在手，怒目而视。 啪！ 许融不着痕迹地瞥了两边一眼，随即将破锋往案桌一拍，厉声喝道: “都给我坐下，想干什么，想杀人吗，谁先动手我就先剁了他！” 闻言，大家都收敛了，然后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两派泾渭分明，冷眼相对，就差大打出手了。 “好了，公子命吾掌管所有兄弟，但是我们一直没有一个名号，现在我决定了，就叫血刃，就是要变成公子手里的一把利刃！”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一愣，这是要改革还是改组，当然他们说不出这样的词，大概想法亦是如此。 “许老大，我们都叫血刃，那这个怎么管理？” 说话的反而是王朝武旁边一个略微清瘦的男子，许融依稀记得叫仇笑颠，乃是之前闲散的一派，后临时加入张孟卓的。 而在他身后，这样的人不少。 见此，许融心思一动，随即抬手制住了话头，开口道: “这次公子有任务派下，由于事关重大，这里就不先说了，吾要说的是，血刃设队正一人，什长五人，伍长二十人，所有位置都要凭实力去取。”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随即眼中出现狂热之光，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 “大哥，喔，队正，按照您的话说，那至少要一百余人，我们现在只有不到四十人，这……” 首先发出疑问的反而是萧远崖，看不出此人还有算数只能，看来游侠里面也不乏能人啊。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一愣，随即想通其中关键，都是看向许融，萧远崖等人面带期待，王朝武等几人则是面带讥讽。 “喔，忘记告诉大家了，公子允许吾接纳更多的兄弟，以后大家会有固定的俸禄，伍长在普通人上加两倍，什长又在伍长上增两倍。” “什么？” “那这伍长，什长要怎么去获得呢？” 顿时所有人议论纷纷，更多人都开始猜测那些人有这个资格。 “许老大，那我们张大哥也是什长吧？” 说话的是王朝武，这粗犷的声音一出，大家都噤声了。 而许融则是诧异地看了王朝武一眼，没想到此人还有如此见识。 许融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朝武许久，直到将其看得有些发毛，才继续道: “吾说了，这个要靠能力，大家都有机会一是接纳兄弟的多少，而是对公子的贡献，王朝武说不定你也可以。” 听到这话，大家都沸腾了，从来没见过许融这么开明的人，对许融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 许融却注意到，王朝武旁边的仇笑颠面有异色，暗中注视了自己许久。 小样，对付尔等游侠，我这粗鄙的分化伎俩还是有点效果吧…… 第十六章 杀伐再起 解决了两派隔阂问题，许融想了一下，吩咐道 : “既然如此，除了上述念到名字的，大家就先回去准备一下，马上任务就来了。” 本来大家就准备大干一场，得到许融下令，一些人发现无法留在此处参与议事，只能回去想法走招纳这条路了。 许融一扫眼前这六人，全是他感觉可以信任，并有一定能力的人。 包括萧远崖、吴子卿、仇笑颠、伍德瑜还有其余新加入的，分别叫王朝武和孙叔海。 “大家应该知道吾留大家下来是为了什么，现在我要确认一下，谁不愿待在这里，我允许他离开！” 听到这话，饶是伍德瑜狂傲，也不敢出声，他在此不仅代表他自己，更代替张孟卓，要是他被排除在核心圈子外，看张孟卓不扒了他的皮。 “大哥，不，队正，您有什么吩咐现在说即可，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让队正难做的！” 王朝武以前跟何伯求，现在被许融留下来，心中甚是感激，所以转口也非常快，言语颇有恭维之意。 见到大家如此，许融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道 : “虽然吾曾说什长，伍长都可靠功劳来取，但也不能否认大家昔日的努力，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那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话落在伍德瑜耳中是废话，但是落在旁边的仇笑颠等人耳朵里，那就是福音，等于把他们纳为亲信的肯定。 “队正放心，我等定会完成好任务，不给队正抹黑！” 除了伍德瑜，大家都是一脸激动，眼中更有浓浓的感激，许融心中暗喜，自己的方法开始奏效了。 看了看外面昏黑的天色，许融回头笑道 : “大家放心，不过是为公子办事，吾自会做到公正严明，谁敢犯错，公子不会饶他，老子更不会饶过他！” 先正肃地说出了自己的态度，暗中观察大家反应，确定没有异常后，才继续道 : “这次奉公子之令，灭杀朝中叛逆，他们都是卖官鬻爵进的朝堂，更成了和陛下，公子作对十常侍手下的爪牙，其中最为卑劣的有六人，分别是张宏，赵明……” 听到这话，尤其是后面六个名字，包括伍德瑜在内，都是面色一变。 “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朝中大员，威赫一方的人，府中防守严密，守卫众多，就我们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呢！” 轻蔑的话语从伍德瑜口中说出，看得出来，他是打定主意跟许融作对了。 唰的一声，许融将破锋拔出插在案桌上，起身俯视凌然威逼着伍德瑜，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森冷。 “怎么？你要怀疑公子的决定，你要推脱这次行动？” 见到许融如此，再看看周围，包括仇笑颠都一脸的木然，显然是打算不帮腔，顿时有些心怯。 “我……” 不待其继续辩驳，许融当先劈头盖脸地一通怒喝。 “之前吾已说过，如果有异议，你可以出去，但是你没有，那就等于接受了这次任务，现在又想反悔？你将我置于何地，将公子置于何地，可是要老子给你一个抗旨不尊的名头！” 这下伍德瑜不敢说话了，出来混就要有面临死亡的觉悟，临阵退缩，反而让人不齿。 伍德瑜也知道，此时周围的人虽然只是偷偷地瞟他，心中肯定在讥笑。 “谁说老子退缩了，来，把张宏的任务给老子，我现在就去点兵出发！” 伍德瑜粗蛮地伸出粗硕的猿臂，却被许融一把挡住，伍德瑜大怒，抬头就要怒吼，却对上了许融那冰冷的目光。 “一切听我指挥，你这举动，是告诉我这里的人都要听你的吗？” 这下伍德瑜萎缩了，闷哼一声，退回自己的位置，他想就此离开，但是他不敢，也不能。 不管伍德瑜，看了看下面大家都是一脸迷惑，许融这才继续道 : “这六个任务都不简单，其中困难大家也清楚，所以我决定，张宏的任务我做，既然伍德瑜这么有勇气，那赵宏就交给你和张孟卓了，其余四人，大家上来抓阄。” 听到这话，大家才悄悄松了口气，同时也想起许融可是和吴子卿两人就完成一件大任务的存在，立马内心的骄横之气尽敛。 等大家抓到自己的任务，果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许融却不管这些，扫了一眼，将大家稳定了才开口道 : “为了保密，所以大家暂时就先在这里，至于吃食一会我会吩咐人送来，如果有人企图逃跑或告密，那就怪吾不客气，唯有一杀！” 确实，张宏是张让的侄子，赵远也是赵中的义子，这些都是帝都手段通天的存在，许融也不敢冒险。 大家都珍爱生命得紧，听到许融这话，虽然能保证自己不告密，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若是出了纰漏，恐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这时大家也不反驳，反而定神看向周围的人，眼中满是警惕。 见此，许融也不啰嗦，转身走了出去，让外面的韩兴到守门，自己去看吃食好了没，今晚又是一场硬仗，自己也不能保证祸福，所以只能饱吃饱睡了。 是夜丑时，帝都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寂静，许融却突然起身，用冰水敷面，让自己精神一振。 “诸位，虽然今夜凶险万分，但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某在此提前祝大家马到成功！” “谢队正！” 马上出任务了，休息饱足的众人也是精神抖擞，振奋地回了一句。 “至于任务失败的后果大家应当知道，没有人能出得帝都，尤其是在公子眼皮下！” “得令！” 看着仇笑颠等人远去，许融回身看了看吴子卿和萧远崖两人，开口道 : “这次远崖第一次单独出任务，你的能力我知道，我只有一句话，出其不意，一切小心！” 许融这边现在就八人，许融却把其中六人给了萧远崖，可见其心中的重视。 “谢大哥！” 萧远崖没有太多话语，深深一躬，已经足够，许融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其肩膀，以此代替万千话语。 “老萧，注意安全！” 吴子卿也是一声叮嘱，然后大家相视一眼，转身各自奔入黑暗之中。 “大哥，咱们就两人？” 见到许融就这样领着自己往贵胄区跑，饶是吴子卿胆大，也不禁开口问道。 “子卿，你忘了吗，我可是有暗手的，他们已经在目标地点等我们了！” 听到这话，吴子卿才想起那四个悍不畏死的男子，心中的底气也足了，看向许融，目光变得愈发崇敬。 眼前这个人，从熟悉变得陌生，从普通变得强大，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拿我当兄弟，这就够了！ 吴子卿心中如此想到。 第十七章 杀人夜 来到张府，夜色依旧有些阴沉，零星的星星在阴云之间，发出微弱的光芒。 张府乃是张宏的府宅，虽然也算豪华，守卫也颇为森严，但是却没有董府那么宏大。 袁绍敢把这么大的任务给许融，不仅是因为许融帮他解决了董重，还有就是这张宏等人比不得董重。 张宏等人是文臣，虽有权有势却无兵，而且这些人之前都是普通人，一朝得势，内心的小农思想便开始作祟。 所以，张宏等人把目标看向了城外的肥沃土地，经过无数明暗手段，威胁恐吓，基本每人手下都有不下百亩的良田。 许融之前无事出城，还见过那恍若小城的坞堡，其中还有装备起来的丁壮，可见张宏这些人的威势。 城外比城内凉爽，所以每到夏天或者秋收之时，张宏等人就会去坞堡居住，俨然成了一方土霸王。 不过此时是五月，梅雨将近，张宏等人又缩回了城中。 时间已至半夜，张宏挺着一身肥肉在娇媚的小妾身上耕耘，直到大汗淋漓才云销雨霁，疲倦睡去。 作为张府的府丁，都是张宏的远近亲信，所以大家也没有太多的巡夜之内的警惕，只留两个人在昏暗的油灯下摇摇欲坠，昏昏沉沉。 见此情形，许融心中一喜，乘吴子卿不备放出袁山四人，命他们前去解决那两人。 噗嗤，噗嗤！ 两声轻响，沉睡的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软软地蜷缩了下去，陷入永久的沉睡。 四个人打开内门，进入院子中。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一阵尖锐的犬吠响起，尖锐的声音在寂夜中显得分外刺耳，许多人都惊醒。 “大哥，坏了，忘记张宏这奸臣养有狼狗了，现在怎么办？” 原本看到袁山进入宅院，吴子卿脸上还是一脸轻松，但是听到那犬吠，顿时一惊，连忙向许融看来。 许融也有些意外，或许是先前董重之事让他大意了，此时也是一惊。 听到宅院中陆续有叫喊呼号的声音响起，许融当机立断，开口道 : “那没办法了，只能强攻了，走，我们去后院！” 听到这话，吴子卿一惊，指了指已经开始有打斗声的宅院，意思是说那四人咋办。 “先让他们吸引火力，我们去后院突然袭击，放心，我之前已经有交代，想必他们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心里这么说，神识也给袁山下了个缠斗的命令，虽然跳下城墙，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袁山接到命令，赶紧领着三人后退至门外，借此狭窄的门道为依托，从容对敌。 “大人，大人，快起来啊，有刺客！” 张宏折腾一夜，此时正是酣睡之时，虽然下属叫了许久，却一直没有醒来。 其中一个似乎是武人的劲装男子见此，转身从茶桌上取过一杯茶，咬牙倒了下去。 “哪个王 . 八蛋打搅老子睡觉，啊？” 惊醒的张宏也不看人，起身就是一巴掌，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呵斥，让床前的数人一直没能插话。 “不好了，有刺客，快杀刺客！” “什么？哪来的刺客？” 骂了半天，听到门外越来越喧闹，这下张宏才回神，呐呐问道。 刚刚被打耳光的人是他重金买的高手，闻言却是不理，旁边的管事才赶紧上前道 : “一刻钟前府中冲进来四个刺客，见人就杀，已经有好几个人死在他们刀下了，守夜的阿虎他们也……” “什么？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杀敌呀，赶紧出去求救啊，愣着干什么！” 男子本来被张宏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一耳光就心怀不满，现在见张宏把自己当下人挥来喝去，顿时没了好脸色。 “抱歉，大人，我只负责保护你，其他的不在某考虑范围内。” 这话一出，张宏那个怒啊，他在朝中也威风了好几年，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现在自己视为狗的东西，居然还敢顶嘴。 所以，他也不回答，手掌再次扇了出去。 啪！ 这次手掌没落在男子脸上，而且被其那鹰爪般五指箍住，不能动弹分毫。 “你……” 见此情形，场面有些死寂，周围几个都是张宏的亲信，不过都是土鸡瓦狗，所以见到男子动手，一时畏惧不前。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打！” 张宏气得脸通红，但男子那锐利的目光让他不敢直面，只好将目光扫向后面那几人。 “大人莫忧，我这就来帮你把他拉开。”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的，快，把他拉开，老子重重有赏！” 刚刚说完，脸上的欣喜还没展开，浑身却是一抖，眼中出现惊恐之色，因为这个声音很陌生。 “你是……” 张宏抬头只看到了眼前几个亲信都是一脸惊骇的表情，再看了过去，就发现让他亡魂大冒的一幕。 许融因为处理门外的侍卫，所以此时身上，脸上都有还在缓缓落下的血珠，在昏沉飘忽的油灯下显得格外恐怖。 那架住张宏胳膊的男子最先转身，待看了一眼许融，目光便是一凝，因为他看出眼前此人，是个难缠的角色。 许融不愿啰嗦，转头对旁边的吴子卿一个示意，拔刀冲向那男子，大刀一出，许融全身锐气也汇聚在那一刀上，整个人也变得如同开锋的利刃，锋锐无匹。 男子见到许融出手不凡，口中一声利啸，亦拔刀迎上。 当！ 一刀下去，男子手中的长刀上便出现一个明显的豁口，那股巨力浩如烟海，险些让他站立未稳。 但是他低估了许融对刀法的侵淫，一招力劈华山下去，男子便抵挡艰难，许融却游刃有余，余势未尽便反刀向上，猛然撩出。 男子又是一声惊喝，后退半步，手中的长刀再次横拦而下。 许融却乘此机会稳定身形，手中的刀在接触那长刀时便猛然一抽，刀刃那精巧的弧度则发挥了作用，竟将那刀拉得远离男子，一时招式的力势被卸去。 见此情景，吴子卿便知道许融胜局已定，便绕过两人，朝张宏冲去。 “啊！” “啊！快救我，快！” 第一声尖叫是那娇媚女子发出，她紧紧抱着被角缩到床角，浑然不顾泄露出的片片春光，两息之后眼珠翻白，直接昏死过去。 第二声尖叫是张宏发出的，他一边让几个亲信抵挡，一边慌乱起身，衣袍都顾不得穿上。 抵挡吴子卿的人有几分力气，但是却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三招就被吴子卿砍倒在地。 如此一来，另外三人都夺路要逃，连忙跑向门口，张宏一晚折腾，加上内心恐惧，此时变成了软脚虾，两步就扑倒在地。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吴子卿却不理会这些，因为另外三人要逃，他不会允许他们逃出去的。 余光瞥见几人快至门口，许融也是心一紧，同时杀心暴起，徒然招式变得凌厉，虚晃一招抡过长刀，身体猛然前突一步，一刀劈在男子脖跟上。 噗！ 宽厚的刀刃没入脖跟，再一拉喉管静脉一应皆断，不待那人倒地，许融反身就朝三人杀去，几步追上便将之砍杀，回身来到房内。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金钱，田地，妻妾，我都可以给你！” 张宏此时是大汗淋漓，面带绝望中的乞求，鼻子尖的许融一进屋就闻到那股腥臊味了，却是张宏被吓尿了。 “那好啊，你先说那些地契在哪里？” 听到许融开口，张宏以为有了活命机会，赶紧对床榻下一指，同时希冀地看向许融。 许融却是不理，自己当先去翻找地契，让张宏绝望的话却飘了过来。 “张宏，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替害死的那些人报仇来了！” 得到授意，吴子卿一刀劈下，削去张宏半个头颅，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至于那个女子，许融没有杀女人的习惯，也交给了吴子卿，而他则开始在房内搜寻起来。 果然在床榻下阴暗中找到一个小木匣子，暴力砸开发现是地契，看着这厚厚的一垛，恐怕有不下百张，两人都有些吃惊。 “这就是咱们今日的斩获了，走！” 随手拿了几件金银小件，他们再次从后门悄悄退出张府，不久，袁山几人也退出了张府，随即被许融收入系统之中。 这一夜，贵胄区共有六座宅院被攻袭，喊杀沸天，周围的人都躲在床榻上瑟瑟发抖，有的直接下了地窖。 只有王允站在阁楼上远眺喧闹的地方，眼中激动和痛恨交织，许久，化作一声长叹…… 第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许融两人解决了张宏没有立马回府，而是先去距离最近的一个宅府，那是萧远崖负责的地方。 来到府邸外，听到里面依旧还有喊杀，两人相视一眼，找了个墙角就翻了进去。 许融两人的加入，无疑让府中的侍卫惊恐了，而萧远崖他们也大受鼓舞，加上许融勇武过人，不久这些人就被杀得节节败退，四散而逃。 见到自己这边虽然有人受伤，但好在没有人重伤，许融才放下心来。 “你们去翻找这奸贼的罪证，你们去杀贼，快！” 不久，解决了府中奸贼，大家带着一些东西冲开正门堂皇离去。 来到一个破败的府宅里面，已经有一些人在此等候。 等了一个时辰，大家慢慢归来，一些受伤颇重的得需要人背着，而也有好几个人，耷拉在背上，再也没了声息。 总共死了五人，光是张孟卓那一边就死了三人，其余包括伍德瑜都背上都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显然赵远不是那么好杀的。 也有一队没有消息，意思是说，这一仗他们总共损失超过十人，这对本来就只有不到四十人的血刃来说可是伤筋动骨了。 见到许融和吴子卿没有伤，而且手下的萧远崖一路也没有死亡，包括张孟卓都是一脸惊诧。 数了一下受伤的有八人，许融咬牙兑换出八颗疗伤丹递出，萧远崖等人毫不怀疑，仰头吞下。 而伍德瑜等人先是一愣，对视一眼也吞了下去。 “队正，你说现在咱们是不是各自回家养伤？” 说话的是王朝武，一个很幸运的家伙，身边还有五人，升为伍长是铁定的了。 “哇！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真的，感觉没那么疼了！” 许融还没回答，身边就响起惊叹之声，随即就是一道道感激的目光，包括伍德瑜这大老粗，也是眼露复杂之色。 见此，许融满意一笑，开口道 : “这是我托朋友从医道高人那里得来的，有快速生肌止血之效，知晓这次任务不易，就拿了一些出来。” 见到大家情况好了很多，许融才开口道 : “现在大家好些了，那就继续接下来的行动吧，别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还要诈出城门，一路南逃！”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眉头一皱，因为他们有许多重伤的兄弟，还有好几个已经僵硬的尸体，行动极为不便。 知晓大家想法，许融继续道 : “出城也只是做做样子，就由轻伤的这些人去吧，其余人随我到我府中住下。” 然后对旁边的萧远崖点头示意，意思是要他主持这事，走了有十来人，其余的轻伤要扛着重伤的人。 张孟卓原本是安排在出城一众的，但他却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要说。 “张孟卓，还有什么事吗？” 许融对张孟卓没什么好脸色，毕竟当初自己被数次刁难，也是自己不愿惹事，别人早把他给杀了。 见到许融如此，张孟卓面露羞惭之色，然后干涩地道了一句‘无事’，反而让许融有些不解。 “我大哥想要一颗疗伤丹，就怕队正你不给。” 说话的是伍德瑜，虽然依旧是那么洪亮的声音，里面的冷意却减少了几分，连队正都叫上了。 听到这话，许融心里一笑，这是一个好现象，像张孟卓这样的人，桀骜不驯，就需要许融这样的人来打熬成才。 虽然肉痛，许融还是拿出了一颗递给伍德瑜，开口道 : “这次没带多少，就先给一颗了啊！” 见此，伍德瑜那阔脸上竟是出现了几分笑意，同时也是轻轻一礼，才接过那疗伤丹。 而张孟卓则转身道了句谢，才跟着萧远崖转身朝城门奔去。 看了看大家，几乎所有人都两手空空，只有自己身后的韩兴到抱着两个小匣子，暗自摇了摇头，这些游侠真不会过日子。 其实许融错怪他们了，能刺杀成功已是千难万险，再要有机会翻箱倒柜，那只能是奢望了。 回到府中，许融赶紧让小莲起来烧热水给大家擦洗伤口，许融想了想直接将隔壁的小伙也叫了过来帮忙，反正自己的很多事他都知道。 小伙老实巴交，见到许融这般阵仗，顿时吓得腿软，但是许融拿出五两纹银却让他无法拒绝，最后还是咬牙做了，只是整个过程都有是战战兢兢。 次日，整个洛都再次恢复了喧嚣，更多的是铁甲擦击，马蹄磕地的声音，无数身穿黑色铁甲的军队穿梭城中，让整个都城多了几分肃杀。 唯一活着的那个是蹇硕的亲信，手里有些好手，许融消息不全，折损了一队人，才有如此之失。 朝堂早朝也是早早地开了，虽然哭嚎吵闹了半天，何太后也只得下令彻查，便再无说法。 反而是何进在出殿时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袁绍，他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不傻。 不过袁绍问心无愧，自然是明眸以对，何进倒也没怎么说，只是一直闭目凝眉，显得有些沉重。 回到府中，袁绍就得到许攸的汇报，说许融在内厅等候。 “职下许融，见过公子！” 此时许融又是一身粗布装扮，穿着有几分仆役的感觉，倒也不让人起疑。 “嗯，你这次做的不错，吾很满意！” 坐下来，看了看旁边的小匣子，里面是张宏和另外一人的地契，全数在此。 见到袁绍把目光放在那上面，许融躬身下去，一脸惭愧道 : “由于这两次行动弟兄损耗很大，这次又碰上了硬茬，死了十来个兄弟，所以我也勉强夺来这些。” 听到这话，袁绍伸出去那地契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认真地看了许融一脸，开口道 : “损伤的人我自会给损失费，这次确实是时间仓促，我说了让你全权打理，招揽新人的事你负责就成。” 得到袁绍的再次肯定，许融自然很开心，长稽一礼，恭声称谢。 许融很多举动是越矩了的，所以他才冒死这么说，不是为了揽功，而是先保命为要。 “这样吧，念在尔等一片忠心的份上，这次就以三百两银子做抚恤和奖励，具体安排你来就成。” 然后看了一眼这些地契，从中随便抽出一叠，大概有二十张的样子，递给许攸转给许融，开口道 : “这些就当做血刃以后的家底吧，做隐蔽些，现在风声尚紧。” 听到这话，许融便知道袁绍是下逐客令了，便拱手一谢，转身退出。 “子远，你觉得这许融如何？” 看着许融远去，袁绍看似无意地问道。 许攸一想，随即赶紧回答道 : “忠心不二，体恤下属，应是个良材，只是他根由是一个游侠……” 见到袁绍眼中少了几分兴趣，许攸暗自一笑，他没有一味的否定许融，那是因为袁绍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袁绍是一个喜欢人才，更看重门第的人。 如此一来，许融的升迁之路，不会太长远。 回到府中，许融首先做的是在帝都一僻静的区域盘下一座不大的宅院，随即开始了他的改造之旅。 至于伤亡之人，许融给的抚恤自然丰厚，让每个人心服口服。 新买的宅院地下室中，许融等人汇聚一堂。 看了看眼前这五十余人，许融暗自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这些人没事发，也引得近二十人来投，效果也是不错。 “诸位，这次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萧远崖和张孟卓做什长，吴子卿，仇笑颠，王朝武，伍德瑜做伍长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听到许融说到做到，大家顿时一振，齐声答道 : “无异议！” 见此，许融点了点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那些新面孔一眼，随即道 : “接下来就是发展大计了，吾之前说的依然有效，大家必须在一天之内访遍城中各路英豪。”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愣，有个新面孔站出来问道 : “请问队正，要是那些人不理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正问到点子上，所有人都是一脸好奇，都将目光聚集在许融身上。 许融冷冷一笑，看了一眼众人，突然问到 : “知道彭霸为什么要死吗？” 外行的人肯定会说是行刺太后什么的，但是张孟卓他们这些老人清楚，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同时也齐齐打了个寒颤。 何太后被刺，彭霸一派无一得逃；这次死了这么多大员，那得需要多少垫背的啊？ 同时大家也看出来了，许融虽然急公好义热心肠，但对外人，那可是不留情的主，想到此处，张孟卓竟升起一股庆幸感。 还好，未晚…… 第十九章 赌场计划 张宏等人被杀，城中气氛压抑，百姓惶恐不安，同时内心又暗自欣喜，至于某些被那些奸臣毒害的人，直接是弹冠相庆。 消息传出不久，城中的许多泼皮都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彭霸被车裂的情形仍在脑海回荡，那凄神寒骨的惨叫，犹在耳边回响。 此时血刃正大光明的招揽，一些有智谋的人赶紧俯首称臣，也有一些不识相的，自恃实力，不肯归服，结果自然是受到无数人马的围攻，无一人逃脱。 最后，所有城中剩下泼皮都成了血刃一员，不仅口服，而且心服。 没办法，不服不行，不服就得死！ 如此情况下，许融只能再次扩建地下基地，修出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可容五百人。 当然，许融也没有食言，又提拔了八人当什长，二十八人当伍长，统率成员超过三百人。 其中除了一些实力强硬，又主动投靠的人有职位外，其余全部由原班人马担任，所以整个团体还是控制在自己手中，倒不用怀疑掌控不住。 门口，有超过十人在受鞭刑，场中两百多人面面相觑，许多人暗中向许融投来目光，眼中警惕和敬畏交织。 “吾说过，进入血刃，就等于脱去了泼皮的外衣，之前的一切 ***** 掳掠，都不能再做，否则，就如此下场！” 鹰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许融那冷厉的话语在这基地中回荡，给人一种震颤心神之感。 “得令！” 看到这整齐的回答，许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 : “现在，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吾会不定时派人巡查，谁敢擅离职守，别怪吾不客气！” “得令，队正！” 普通成员散去，留下四十余个什长伍长，他们都静静地站着，等待许融的下一个命令。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许某在此表示感谢！” 能在短时间拉起这么大的队伍，并协助袁绍捉拿‘刺客’，大家都是彻夜未眠，此时一个个脸上都有疲倦之色。 但是许融致谢，无人敢受，连忙躬身回礼，表示尊敬。 “大家都很累，吾表示理解，但是如果有人因此就懈怠自己，甚至旧病复发，为祸城中，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如果你们都管束不住手下，我要你们来干什么？” 许融就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先对大家的努力表示肯定，但该讲的规矩他还是会讲，法不讲究人情。 “我们错了，请队正责罚！” 上前两人，分别是新晋什长朱正，以及伍长晁飞，也是原来许融手下兄弟。 见到两人都有些憋屈，许融却不理会，直接开口道 : “既然有错，那就按规矩惩罚，这个月，什长俸禄削减为伍长俸禄，伍长与普通人一般，既然那几人已受罚，就不在罚没俸禄了。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有再犯，重罚！” “得令！”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震，振声喝道。 这些泼皮在各个区域盘踞收取保护费，而且还时常骚扰地方安宁，可谓是帝都毒瘤。 但是许融统合所有人，制定了相对宽松的保护费制度，并开了属于自己的酒楼，还有许融想出来的赌场。 但是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允许再骚扰治下百姓和商户，违者重罚，外面那些人就是不信邪被抓的。 开始大家还议论纷纷，抱怨居多，但是当赌场一出，收入如流水，白银哗哗响，所有的声音都被此等声响埋没。 充当看场人，还有保安的血刃成员一边要做事，一边还要维护城中局势稳定，不过数日，就让都城治安焕然一新。 袁绍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将许融叫去好好嘉奖了一番，许融乘机送上盈利的六成，让袁绍都是一惊。 等许融讲述自己的赚钱之道后，袁绍只是眉头一皱，旁边的许攸却是眼睛发亮，露出赤裸裸的灼光。 不过许融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不用巴结许攸，就直接无视。 袁绍的反应许融早有预料，此人对位居下等的商人很不感冒，要不是许融帮他做事，并在维护城中安宁有奇效，他早就将许融踢开了。 “好了，具体情况吾已知了，你先下去吧！” 得到命令，许融拱手退下，临至门口，看到那巡逻队伍兵甲森森，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似乎有事要发生。 许融不着痕迹地一皱眉，随即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基地，他已经常驻这里上面的院子，原来那里偏僻，而且不方便指挥，被他送给了隔壁的小伙一家。 “队正！” 一到门口，就有两个身着普通衣服，却站的笔直的男子躬身行礼。 许融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队正，您怎么了？” 负责守卫许融府邸的是吴子卿那一什，见到许融神色不对，吴子卿上前问道。 看了看旁边的吴子卿，许融想了一下，开口低声道 : “去让萧远崖和张孟卓将他们那两什战斗人员悄悄召集起来，让他们今晚在基地汇聚，吾有要事交代！” 许融的浓眉紧皱，厚唇紧抿，显然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吴子卿也不多问，招来韩兴到和陈木峰两伍去传令。 看着他们远去，许融想了一下，领着吴子卿进入了紧闭的小屋。 “大哥，什么事这么危急？” 私下吴子卿他们还是叫许融为大哥，倒不是许融年长，而是一种尊敬。 许融没有立马回答，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着问题，手指在案桌上敲打，心思急转。 突然，他手上动作一停，看向吴子卿，郑重道 : “子卿，你带信得过的兄弟去打听一下城中局势，如果能得到近期朝堂上的情况，那就更好了！” 许融很多时候的行为都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吴子卿也没有再问，将守卫任务交给亲信后，带着人没入了街巷中。 在帝都混了很多时日，吴子卿知道哪里能得到消息。 戌时，吴子卿回来了，带来了许融想要的消息。 “大哥，从烟花楼红玉那里得到消息，今日早朝张让一派指责袁绍滥杀无辜，用普通百姓顶罪，不肯将真正刺杀张宏等人的刺客交出。” 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许融眼睛一眯，细缝里透出利芒，然后开口问道 : “何进这边怎么回答的？” 吴子卿说的结果与许融的猜测无二，张让一派打压袁绍，王允一党出奇地保持了沉默。 而袁绍自然是怒目而视，丝毫不假以眼色，袁术则很不客气，直接指责张让骂着阉狗弄权，誓杀了他。 虽然最后何进将袁术等人喝退，但是两派的交锋已经露于水面，都没有再隐藏的可能。 看着外面昏沉的天色，许融神色也开始阴沉，许久才无奈叹息道 : “终于，要开始了吗？” 第二十章 暗流汹涌 虽然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下，天色开始变得昏暗，但此时大将军府却热闹之极，袁绍等人齐聚此处。 袁绍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两边的人低声议论，一个个神色都比较沉重，不时瞟向上面屏风边的门，焦急地等待着。 “大将军到！” 何进那肥硕的身形从屏风后走出，见到大家都来了，目光在袁绍和袁术处一扫，随即收回。 “见过何公！” 众人起身拜见，何进双手虚抬，同时道 : “都是朝中大臣，不必多礼，诸位请坐。” 大家坐下，何进坐在上首，看了看两边文武，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满意之色。 “何公，今日朝中之事，阉党气焰如此嚣张，恐怕已经有所谋划，我等不得不防啊！” 当先说话的是陈琳，他作为何进的首席谋臣，自当有此殊荣。 闻言，何进满不在乎一摆手，开口道 : “几个太监耳，怕他作甚，陈先生怕是太过敏了些。” 闻言，两边的人面色一变，显然对何进如此反应很担心。 “何公，虽然张让等太监不足为惧，但蹇硕手上可是有西园三军嫡系，八千兵马，不得不防啊！” 一个文臣上前苦口相劝，何进一听，果然正色了过来，身子前倾，面露怀疑之色，扫了一眼四周，问道 : “他蹇硕当真敢跟老夫动手？” 众人当然是连连点头，他们可是见识过张让的阴狠和毒辣，要不是黄巾之乱，党锢之禁都不可能解，在座许多文臣都受过张让等人的迫害，已经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手下。 “何公，虽然蹇硕是隐患，张贼才真是心腹大患，须知太后和陛下都在宫中，而宫中又是阉党之巢，难免不狗急跳墙，挟持危及皇亲啊！” 听到这话，何进豁然起身，目光死死盯着那说话的人，直将其看得大汗淋漓，瑟瑟发抖才罢休。 “既如此，那当如何是好？” 一个尖嘴羊胡的男子转动细小浑圆的鼠目，然后目光一亮，赶紧起身道 : “何公，西凉的董卓手有重兵，有对您忠心不二，何不发令让他率军除贼，也好威慑西园兵马，也好从容去贼。”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是大惊失色，他们不是不清楚董重的奸诈狠辣，手下又尽是虎狼之师。 他们倒没想过董重会反，而是害怕董重参和进来，自己的地位会被威胁，连忙出言阻拦。 但何进此时已经被那人说动，虽然出言平复了大家，却没有否认这个计策。 “何公，不可！董重虎豹耳，让他来就是引狼入室，万万不可啊！” 听到这话，何进面色一沉，董重是虎狼，难道自己就是兔子？ 所有人都把董重说得很厉害，让何进感觉是这些人看轻了自己，所以两言制止了大家，才开口道 : “这事老夫自会考虑，大家不用心焦，就这样吧，老夫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然后，在所有人失望注视下，一骑飞速从大将军府奔出，望西门而去。 袁绍虽然有不满，却没有很在意，他可是四世三公之后，哪个在职都不可能动摇自己，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就乘坐华丽车驾粼粼而去。 走在最后的，依旧是矮黑胖子曹操，他身边是陈琳，这位谋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曹操小眼看着那飞骑消失在夜幕中，才冷冷一笑，沉声道 : “张让一党或许是祸患，若是把董重招来，那就是大祸了！” 闻言，陈琳也是认同地一叹气，对不听话的何进很是无奈。 再说皇宫，相比大将军府的热闹，这皇宫则保持着以往的深幽。 许久，张让从太后的宫殿出来，懒懒地伸了一下腰，才抬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张公，您怎么现在才来？” 赵忠等人可是急死了，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娇嗔中却是嘶哑的鸭叫，让人听起来浑身起疙瘩。 好在这里都是这样的人，才没有那种的情况。 见到大家如此，张让不着痕迹地一撇嘴，对这些没心计的人很轻视。 “你们以为杂家想这样吗，还不得服侍那老 ** 人睡了才过来吗？” 对此，大家脸上露出了然而又有些暧昧的表情，让张让受用不已。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睡陛下的老母的。 “张公，今天朝堂的事您也看见了，这何进老贼显然是不打算跟咱们耗了，看袁术的口气，他恐怕很快就要跟咱们动手了，您说怎么办啊！” 说话的是段珪，十常侍之一，典型的阉贼一党。 “对呀，张公赶紧拿个主意吧！” “张公……” 见到大家叽叽喳喳如麻雀，张让面露不耐，突然厉声一喝，训斥道 : “都这点德行，如何能让咱们这些个不受那些匹夫欺负，都别吵，咱家自有决断！” 听到张让有办法，大家都转哭为笑，一个个阿谀夸赞张让之才智。 只有赵忠依旧一脸忧色，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试探着问道 : “大哥，要不让蹇兄领兵进宫，这样就不怕何进老贼动手了！” 对于赵忠这种脑残计划，张让是懒得理会的，但是周围的希冀的目光，还是让他不得不开口道 : “你当袁术那禁军是吃干饭的吗，咱们的动作恐怕还没开始，就被围在这深宫之中，此举无疑是自取灭亡！” 见到大家都是一缩，同时面露惊恐之色，张让心中暗笑，同时也有了一个想法。 同样的聚集也发生在许融的基地内。 “诸位，吴子卿得来的消息毫无疑问，那现在我们该谈论我们自己了。” 听完许融说的话，张孟卓剑眉一挑，当先问道 : “队正，他们是朝中大臣，而我等不过是市井之人，天壤之别在那里，您不会想让我等参和这事吧？” 张孟卓现在是许融手下大将，对许融还颇为尊敬，尤其是赌场有了效益，他就心服口服，此时相问，不过是出于对大家安全考虑。 许多人都没开口，但是许融知道，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 倒不能说他们目光短浅，而是自古皇权高于天，皇宫也是禁地般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许融不同，他忙活了这么久，一是穿越历史的那颗心在作怪，同时也有自己的任务在内。 “梦卓说的都对，也不全对，如今圣上蒙尘，公子和朝中忠义之士恨不能除尽阉狗，所以我等只需对付阉狗张让等人，与陛下无关。” 听到这话，大家眉头未解，反而是脸色发白，感情许融真要对付张让等人，那真是骇人之举。 确实，张让等人积威甚重，而且恶名盛扬多年，张孟卓等人虽胆大包天，却不敢虎口拔牙。 见此情形，许融目光一凝，也感觉到了劝说的困难。 第二十一章 撕破脸皮 思维这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打破，更别说在封建陈旧的古代。 所以，现在许融遇到了最大的困难。 想了一下，他打算走威逼利诱的路线，所以一振身，猛的拍在案桌上。 “实话告诉大家，这是公子给吾的任务，之所以只叫你们，一是保密需要，至于二嘛，那些人我信不过。” 听到这话，张孟卓等人脸上的不愿倒消散了不少，转而更多的是迟疑，光凭许融一句话，可不能服众。 “我知道，你们肯定以为吾是在诓骗你们，其实你们错了，只是你们不懂公子的思谋，他是四世三公之后，却是庶出，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许融之所以含糊其辞，那是因为他只要一部分人领会自己意思，其余的人，就不足为虑了。 果然，听到这话，仇笑颠一抚长髯，当先疑惑问道 : “公子已经官至司隶校尉，在朝中仅次于大将军等少数人之下，而且他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吧？” 见到有人往自己设定的空子里钻，许融心中一喜，随即故作高深道 : “你也说了，他是仅次于，也就不是最高，而且你们别忘了，他还有个统领禁军，关系不睦的哥哥。” “这……” 这话一出，一些知晓门阀争斗的人都迟疑了，包括吴子卿，即使他也不清楚许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男儿自当顶天立地，但是如果他头顶一直有一片阴云笼罩，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诸位都是我许自元信得过的弟兄，这事也就告诉你们，其他人我还真信不过。而且，这里面有个问题，你们想到了没有？” 许融身体前倾，目光直直盯着所有人，神秘地问道。 “大哥，什么问题？” 大家被说得一头雾水，仅有的一两个快想出点眉目有被许融引导向下一个问题。 看了看四周，许融让吴子卿到门外去守着紧闭的大门，这才凑近所有人，低声道 : “咱们出手，只能在皇宫中，那就得张让一党露出獠牙，而他们的目标……” “何进老贼？” 伍德瑜突然吼了一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回神才想通了其中问题，不由冷汗直冒。 “大哥的意思，何进肯定会在皇宫中死去？” 这次许融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黑暗的角落，低声自语道 :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没有决断的权利，只能照做。” 听到许融这话，很多人都把其中的怀疑压下，皱眉沉思起来。 确实，若是何进死去，而自己这些人突然出手拿下张让一党，凭借袁家的声望，以及袁绍的劲头，定能一举盖过袁术。 袁绍手下有五千羽林军，而是全是精锐，而袁术虽然守卫宫闱，手里却只有两千战斗力不强的禁军。 如此一算，获利最大的还是袁绍。 “如此，我等自然听大哥的，只是西园将军蹇硕手下有超六千兵马，我们这几个人，进宫都费劲吧。” 这次许融只是自信一笑，却让很多人安下了心，许融一直以来的表现，足以让这些没有多少谋算的人安心。 “那好，大家就先上院子里去休息，几位什长伍长留下。” 见此，那些彪形大汉，却一个个陌生得紧的人被安置在了院子几间房中，外面有吴子卿手下看着，倒不用怕他们逃走。 看着眼前这几人，许融想了想，也不再犹豫，吩咐道 : “现在我们讨论潜进皇宫之事，兴到，一般进入皇宫送菜蔬肉脯和倒夜香的共计几人？” 韩兴到之前就听许融的吩咐打探过，此时倒也立马就回答出来。 “运送肉脯和菜蔬是分开的，不过两家都是多年供应皇宫的老户，进宫每两日一次，宫内会出来两个采买，外面只能进入五人，两次也仅够十人。” “夜香倒是每日有人去，不过一次也是两人，乃是一对父子，这也不太可能下手。” 听到这话，张孟卓等人都眉头一皱，也算出了其中的问题，许融需要把至少三十人带进宫，而这采买和夜香都比较困难。 许融想了一下，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扫，随即开口道 : “这次若是成功，我等必将飞黄腾达，所以也只好委屈大家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许融那表情，所有人都是一阵恶寒，显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好，就分成两队，萧远崖跟我一队，张孟卓领一队，梦卓你就负责从采买这里下手，我们就从夜香这里动手！” 确定了行动具体分配，大家也都到院子里睡下，虽然有些挤，但是他们知道，他们不可能出得院子的。 次日早上张孟卓就开始了动作，许融却按兵不动，他需要等候最佳时机。 午时，张让又在给何太后‘按摩’，直按得这风韵太后娇喘微微，面粉如霞，雪白的皮肤露在外面泛着晶莹的霞光。 按摩完毕，两人便开始私聊密话，不知怎的，就聊到朝中大事上来。 “太后，说句不好听的，这几次与大将军多有误会，从而导致大将军对您也不太亲近，小的深感难安。” 听到这话，何太后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白面男子，定睛看了许久，似要将其看透。 但是何太后看到的，是诚挚的双眼，如此，何太后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 : “外面的人都说你嚣张跋扈，我哥对你也是一直敌视，没想到你还会为我哥考虑，看来他们是误会你了。” 闻言，张让大惊失色，赶紧抽身下地赤足行礼，瑟瑟发抖，连道冤枉。 张让如此，反而出了何太后的预料，想了一下，她开口道 : “那今晚哀家就设个家宴，宴请我哥来聚，你适时而出，跟他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闻言，张让自然是欣喜万分，连连道谢不提。 当晚，何进应邀去皇宫与宴，陈琳连忙赶来阻拦，却被何进一声喝退。 与何太后晚宴，自然是其乐融融，适时何太后轻声一咳，张让赶紧出来。 “哥哥，听说你们有些误会，我今日做主，你就原谅他吧，他可没胆子跟你作对。” 见到张让，何进脸上的笑容立马不见，看也不看陪笑行礼的张让，对何太后道 : “小妹这就不对了，哥哥我何曾把几个阉狗放在眼里，没卵的货，掀不起什么风浪。” 闻言，何太后细眉一皱，面有难色，但是立马又对张让冷喝道 : “听见没，大将军已经不再追究你的过错，还不赶紧道谢？” 张让内心在滴血，尖利的手指也嵌进肉中，鲜血浸进指甲缝，脸上却是更加虔诚的菊花般的微笑。 “谢大将军宽宏大量，小的就是一奴仆，哪敢跟您过不去？” 回到大将军府，何进便再也没把张让等没卵货记在心上，专心欣赏西北进贡来的美女那飘逸柔美的舞姿。 而出了大殿，回到自己院子的张让神色阴沉得吓人，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唯恐触他怒头，倒霉遭殃。 “大哥，怎么了？” 赵忠过来见到张让如此，皱眉问道。 张让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四周，眼芒如刀，寒声道 : “让蹇硕派三十个好手悄悄进宫，我明日就要解决那老贼！” 赵忠虽然内心惊骇，却没有阻拦，转身找人吩咐去了。 若是许融知道张让找来了几十个高手，而不是书上说的近百土鸡瓦狗的宦官，又当何想？ 第二十二章 进入宫闱 许融为了进入皇宫，派人时时刻刻守候在几个主要的宫门，准备随时找机会进入其中。 凌晨时刻，许融带着他的亲信手下萧远崖一伙五人来到宫门不远处，背后是推着臭烘烘几个夜香桶子的侯老汉和他的儿子。 “老侯大哥，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完了，昨日你表现得很不错，今日再做一次，以后咱们两不相欠，如何？” 许融强压内心的紧张，对准后面那个白发佝偻老汉说道。 老汉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只是许融眼尖，看出他笼在袖子里的手在颤抖。 像老汉这种倒夜香也是世代相传的，这也是为了避免生乱，虽然也是吃皇粮，非但名声不太好，就连薪奉也少得可怜。 所以在许融拿出一亩良田的地契后，侯老汉也就不再迟疑，立马就答应了。 当然，前提是许融拿出了司隶校尉府的腰牌。 说完，许融看了周围六人一眼，伸手拍了拍侯老汉身边青年的肩膀，用温和的语气道 : “你别紧张，我们是奉命办事，只是不想让校尉大人觉得我们无用，否则大人一句话，我们一样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的。” 见此，那青年赶紧点了点头，脸上是未经世故的稚嫩和惊慌。 “瞧你那点出息，还想不想老子给你娶妻了？” 侯老汉一声冷喝，那青年果然镇定了许多，未免生乱，侯老汉让他去一旁推车，这样能避开大部分宫门侍卫的目光。 见此，许融就要下令让大家进入那高大的夜香桶夹层中，许融也用一块厚厚的湿布巾蒙在脸上。 “队正，队正……” 突然，就在许融要踏入夜香桶的那一刻，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声音传来。 许融定睛一看，却是他安排在皇宫外面盯梢的一人，此时正快速跑来。 见此，萧远崖等人立马长刀出鞘，一副准备作战的压抑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见到只有一人，许融才令大家收回刀，那男子见此，也是擦了擦汗，显然怕被许融等人当敌人对付。 “你是在此看着的人吗？出了什么事？” 面对许融的询问，男子似乎很激动，连气都喘过来，就连忙开口道 : “报告队正，就在半柱香前，从此门进入了不少人，他们都是甲士装扮，但不是司隶府的兵。” 闻言，许融眉头一皱，这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旁边的萧远崖有些惊慌，连忙开口道 : “队正，要不咱们先通知公子再行动？” 见此，许融思绪万千，颇为意动，但是许久又否决了这个建议，对报告的那个人道 : “此事先不要声张，我猜明日张让就会有所动作，等那人进入了皇宫一刻钟后，你就赶紧上报公子，记住了吗？” 那人赶紧称是，然后就转身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好吧，大家也看见了吧，时不我待，开始吧！” 说完，当先蒙上湿布巾翻身进入一个高大夜香桶中。 进入桶中，一股冲鼻的味道就蛮横地闯入鼻腔中，许融险些晕了过去，好在他是练武之人，赶紧凝神闭气，才感觉好了一些。 见到许融都进入了，萧远崖等人也不啰嗦，跟着进了旁边的大桶。 侯老汉赶紧拿夹层板将人盖住，上面再盖上盖子，依旧有一股熏臭的味道，十分刺鼻。 夜香车在寂夜中发出刺耳的响声，虽然侯老汉一直吆喝，两边依旧不时有低声怒骂，似乎被搅扰了清梦。 这声音也吵醒了守卫宫门的侍卫，负责吊桥的侍卫早早的放下吊桥，也不去理会那逐渐靠近的夜香车，反而缩进城垛里面打盹，显然也是明白这味道的厉害。 宫门下面的侍卫就没地方躲了，赶紧捂住鼻子，上前逼停了侯老汉。 “嘿嘿，军爷，没什么事吧，今晚也是俺和俺这不成器的小子来的。” 看了看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的青年，侍卫眼中闪过几分狐疑，但是那股味道实在难闻，他也只得赶紧退下。 “嘿嘿，谢军爷！” 躬身陪笑，侯老汉就要推着那车进入皇宫侧门，但是那刚刚上前的侍卫发现青年动作很不对，突然出言喝道 : “等一下！” 闻言，青年浑身一抖，却被旁边的老汉给按住，老汉眼中闪过一霎的惊慌，随即又是陪笑。 “军爷，怎么了？” 对于老汉的恭敬，侍卫熟视无睹，冷声喝道 : “让开，我要打开检查！” 许融虽然是窝在夹层中，外面的动静他还是听到了，赶紧有些不对，他缓缓摸上了旁边的破锋。 侯老汉在侍卫的要求下打开最近的一个，里面是半桶黑糊糊的东西，一股令人眩晕的恶臭气味传出。 “太难闻了，老周，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 “就是，你吃饱了撑着了是吧？” “赶紧把他弄走……” 这味道将旁边的侍卫熏到了，连宫墙上的侍卫也是怒骂连连，捂鼻皱眉，远远躲避。 又打开一个，这里面是一个夹层，但是看不清，下面也是黑黑的，鉴于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乱骂，侍卫赶紧让老汉盖上。 听见木轮再次转动，许融暗自松了口气，他们选这个，不是没有牺牲的，当然，相应效果也是不错。 远远的，许融依稀听到了一个声音，让他内心又是一沉。 “我说老周，今晚就只有那几十人，上面已经说清楚了，你是不是睡觉睡傻了？” 听到果然有几十人，许融心弦一紧，看来这次自己有点冒险了。 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也就暗暗的等着。 来到一个小院，老汉跟两个尖锐的宦官交谈了两句，然后两宦官远远躲开，同样也不喜欢闻这味道。 听到外面轻轻的敲击，头顶的夹层板被拿掉，许融这在走了出来，不久，萧远崖几人了走了出来。 大家都没有说话，许融带着萧远崖等人没入院子旁边的草丛中，静静地等着。 半柱香后，两个小太监又走了回来，侯老汉也完成了装载，推着车驾走了出去。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几人才聚在一起，许融拿出早已准备的皇宫草图，低声道 : “我们现在在十六宅的这，张孟卓他们到的是御膳房，中间隔了长乐宫，相信他们已经过来了，我们现在去这回合。” 根据记忆，许融老早就定位了何进的授首之地，长乐宫嘉德门。 然后，许融他们就开始了在皇宫的一次潜行。 第二十三章 何进之死 洛阳皇宫没有长安皇宫那么规整考究，也少了一些宫殿布设。 若是从正面进入，先要从西安门通过宽广的未央宫，之后才是北宫，桂宫等区域，而长乐宫，在洛阳皇宫最东边，出霸凌门也就出了皇宫。 何进平时进宫，如果非正事一般都是从霸凌门进入，因为他的府邸就靠近此处的南面，从其他地方反而要绕很远。 许融他们也从霸凌门侧门进入的，所以倒也不会走太远。 皇宫很大，袁术的两千禁军只守卫在外，而且还是几班轮换，所以并没有那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森严。 但是每隔一刻钟左右，他们就必须停下躲避巡逻而过的禁军，所以整个过程也耽搁了很多时间。 等他们来到长乐宫嘉德门附近，已经花去整整一个时辰，天色渐白。 在一个不显眼的小宫殿中，许融见到了张孟卓这些人，他们一个个眼睛红肿，显然一直没休息好。 确实，外面不时有拿着刀枪的禁军路过，能睡着才奇怪。 先安抚了大家，许融重新拿出草图，对大家低声道 : “已经得到消息，张让让皇城外面的兵马进来，恐怕是蹇硕手下，所以原定的地方是不能去了。” 听到这话，张孟卓等人都是一惊，却被许融冷眼瞪着憋回去。 “那大哥，这嘉德门周围没什么好地点了，远了岂不是打探不到消息？” 闻言，许融又再次看了一眼地图，在脑海中构思出一幅立体图，寻找那些比较容易藏身的地方。 想了半天，许融还真没找到好的地方，最近的距离也有几百米，完全不可能立马占据先机。 想了一下，许融目光一闪，随即变得森冷，开口道 : “现在大家就在此地轮番休息，明日宫中定会有人员清查，过了之后你们去抢几件宦官衣服过来，咱们直接乘乱混进去，喊杀为号，只要有动静其余的人就赶紧过去。” 接到命令，大家也就不再啰嗦，许融安排了几个机灵的人轮番守夜，其余的人则开始养精蓄锐。 这些人都是手里见过红的，在许融的说解下，倒没有之前的慌乱，所以不久大家就进入梦乡。 日上三竿，皇宫永乐宫一偏殿内。 张让看着眼前这数十心腹太监，一边还有站立如松的四十个精锐悍卒。 “大家只待咱家一声令下，就将何进老贼砍成碎末，到时宫内宫外都没有人敢反对咱们了，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得令！” 两批人马，虽然都想刻意保持整齐，但是回答内容不同，让场面有点混乱。 不过张让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青年太监道 : “小春子，上次就是你去传的旨，这次你再去一次，记得显得卑微一点，把何进老贼骗进来，咱家记你一大功！” 闻言，那青年太监赶紧称是，在许多人的艳羡之中，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佝身走了出去。 听到何太后召唤是谈论骠骑将军人选，何进顿时大喜，张让已经臣服，王允身后就一帮迂腐文人，不足为惧。 想到此处，何进已经看到自己在朝中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景象了。 “来人，摆驾，今日老夫要与太后一起用膳！” 看得出何进很激动，甚至都不品尝府中来自南方的佳肴美酒，就要乘车驾去宫中。 行至半路，突然自己的路被拦住，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何进本来以为他动作快可以躲过这些括噪的人，没想到还是遇到了，顿时就没了好脸色，沉声问道 : “怎么回事，何人拦老夫车驾？” “回禀主公，是主簿陈琳先生。” 听到是陈琳，何进顿时没了好脸色，上次也是陈琳出言阻拦，结果自己进宫，张让纳首拜降。 一想到这里，何进就有些不耐，挥手道 : “你跟他说，今日之事老夫自有决断，府中杂事颇多，让他赶紧回去吧！” 说完径直拉下的帘子，闭目养神。 陈琳此时奋力地往前冲，却被两个高大甲士死死架住，见到挣脱不得，陈琳连忙高声叫道 : “何公，不能进宫啊，不能进宫啊！” 虽然这般，何进的车驾还是眼睁睁从眼前过去，那落下的帘子，阻隔了一切。 见到何进车仗粼粼而去，陈琳神色中满是绝望，他虽然没有许融那样消息灵通，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看出这就是一个陷阱。 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袁绍和曹操等人都出动了，随之出动的还有几支兵甲齐备的军队。 袁绍出府前就下令全城戒严，蹇硕西园的兵马是没用了。 “主公，血刃那边传来消息，张让那阉贼昨日已经暗中派遣不少精锐进入城中，恐怕于何公不利呀！” 说话的是许攸，只是不同的是，他现在换了称呼，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很显然。 闻言，袁绍面色不变，目光却是连连精光爆闪，许久才问道 : “许融在做什么？” 见到袁绍没有先说何进，反而先谈许融，许攸心中一禀，随即道 : “他已经带着三十个精锐血刃潜入皇宫，说是要为主公除贼，只是……” 闻言，袁绍表面佯怒，内心却是惊骇不已，他一直没在意许融此人，却不知他还有这般谋划。 “你说他这么犯险，所求何物？” “依攸看，许融有勇有谋，恐怕所求不小。” 闻言，袁绍倒是豁然一笑，只是许攸从中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过他却淡淡一笑。 许融给他的威胁太大了，对袁绍的威胁同样不小，许融懂得笼络人心，更会统御下属，这是一个帅才，一个天才。 但是这样的人如果喜欢自作主张，那就有些恐怖了，掌控不住，那就是安放在身边的炸药，随时可以将自己覆灭。 袁绍等人没有在半路拦截何进，而是在霸凌门等候，袁绍也露出‘真诚’之色，劝说何进留下来，但是都被拒绝。 最终，大家只得约定一旦城中有变，就发兵攻城门。 何进，这个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还在做着他的权势梦，就连身边的亲卫被拦，兵甲被卸也满不在乎。 看着何进的车驾进入宫门，宫门又慢慢关上，袁绍目光死死盯着城上的侍卫，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 进入城中，给何进驾车的是小春子，此时正在刮肠搜肚，找寻趣事让何进开心。 “哈哈哈，难怪先祖有先见之明，有尔等在，既可解乏休闲，又可传令任事，可惜总有那么些人不听话，就该打！” “是是是，大将军您说的对！” 小春子一副完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让何进越看越顺眼，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弄几个这样的人在身边使唤了。 小春子看了看眼前的大门，瞥了一眼帘子，嘴角掀起一抹阴沉的笑意。 进入宫门，宫门关闭之后，小春子一拉马缰，车驾就停了下来。 见此，何进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 : “怎么回事，怎么不继续走了？” 小春子没有回答，而是跳下横木，快步走开。 何进拉开帘子，眼前一幕让他惊慌失措。 “大将军，奴仆张让来送您上路来了！” 眼前，是无数面 ** 狠之色的宦官，手中刀刃在阳光下有些灼目。 听到这话，何进哪里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惜后悔已于事无补，所以他虎躯一震，指着张让骂道 : “你一个小小阉狗敢对朝廷命官动手，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赶紧送老夫回去，心情好，老夫还饶过你们，否则……” 闻言，张让再也装不下去，神色变得格外狰狞，露出森然白牙，冷声道 : “老东西，死屠夫，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大家让他闭嘴，咱家不喜欢他吵吵。” 何进自然是破口大骂，有心退却，却看到四周都是手拿刀剑的太监和甲士。 所有人一起上，两刀何进就倒在地上，疯狂的太监一通乱砍，将何进直接砍成了碎末，鲜血溅射，在烈日下分外刺眼。 张让正得意地看着何进被砍得不成样子，却没发现，有三个高大的太监，正快速的靠近…… 第二十四章 追杀张让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状似疯魔，声如火鸦嘶鸣的狂笑传出，赵忠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定神才发现是身边的张让。 此时他张着大口，露出森然的白齿，喉结阵阵颤动，面部肌肉因为剧烈抽动而变得分外狰狞。 “哈哈哈，今日以后，我倒要看看，谁能与我作对！” “对，张公今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只要动动口，封候拜相只在朝夕，何人能敌？” “对对对，张公就是赵高第二，声威亘古！” 这时那些依附张让的人见到张让如此，赶紧搜肠刮肚，想出句句溢美之词。 “什么赵高，赵高算什么？” 听到赵高二字，张让笑容突然一停，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说错话的宦官，让其脊骨发寒。 咚咚咚。 “不，不是，小人知，知错，还望张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在张让的威势下，那太监赶紧跪伏在地，一个接一个地磕头，不久额头就血肉模糊，鲜血和泪水，还有汗水哗哗而下。 哼！ 张让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以前这些人没有这般惧怕自己，从今往后，自己也能过先帝那种奢华威严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张让又是一阵畅笑，声音尖锐，令人生寒。 “奉陛下之令，捉拿叛贼张让，杀！” “杀！” 突然，一道雄浑的吼叫在外围炸响，随即几个满含杀意的吼声发出，将在场的人吓呆了。 噗嗤，噗嗤！ 许融领着萧远崖，伍德瑜几人撞入太监之中，破锋四面砍杀，几个太监被突然的袭击砍倒。 萧远崖和伍德瑜武力也不弱，跟着许融组成了一把剑刃，狠狠地刺进人群中。 一时鲜血溅射，断肢横飞惨叫连连。 “哈哈……额！” 张让被那声虎啸惊到，畅笑戛然而止，猝不及防下，竟是被噎着，佝偻着身子，苍白的面庞涨得通红，憋得十分狼狈。 张让一时没有下令，没什么胆色的太监们怕了，看着同伴倒下，一个个赶紧转身就跑，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场面混乱不堪。 那些甲士守护在外围，许融等人已经冲进太监之中，虽手有弩箭却不敢发，反而被那些乱撞的太监冲得阵型不稳，哪里能发挥半分战力。 还是张让旁边的赵忠有点决断，见到许融仅有三人，连忙喝道 : “不许乱，不许乱，他们只有三人，围杀他们！” 闻言，一些太监果然转身杀向许融三人，本来是虎落群羊的局面，在一些太监的死命抵挡下，优势渐渐消失。 许融一身鲜血，破锋舞得虎虎生威，每一次击出，要么砍断对方长刀，要么直接将对手劈倒，十息时间，就砍杀了六七个宦官。 身后两边的萧远崖和伍德瑜也不弱，也砍倒了好几人，见到三面抵抗越来越强烈，赶紧回身合力防守，不时出手偷袭，也将这些没经过训练的太监弄得手忙脚乱。 正打算砍倒一个紫衣宦官，斜里突然一道劲风袭来，许融赶紧回身抵挡。 当！ 双手一阵，许融感觉有些气闷，回神一看，眼前多了几个身穿黑甲的高壮甲士，许融目光一凝，想必这就是张让准备的后手了。 “尔等食君之禄，居然跟这些阉贼做此大逆不道之举，我倒要看看你们百年之后会不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一边回身紧靠背后两人，许融目光变得阴霾，出言冷冷喝道。 闻言，周围的甲士动作一滞，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受许融言语影响。 “不要听他们的，将他们这些闯入皇宫的贼人拿下，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却是张让回神了过来，见到仅有三人就让自己如此狼狈，张让勃然大怒，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些甲士忠于蹇硕，听到张让的话，将内心的杂绪抛除，紧握刀枪，列阵而上。 “杀奸贼，杀呀！”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许融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连忙喝道 : “动手！” 闻言，萧远崖和伍德瑜大吼一声，挥刀扑上，将眼前的黑甲兵士拦住。 他们清楚，甲士中有弩弓，擅长远距离杀敌，许融不可能让自己的兄弟这样损失，所以只能不要命的攻上。 许融挑上的，是一个小校，手持一把厚重长刀，一看实力就不弱，刚刚那一击就是他发出的。 “快，快拦住他们，快！” 张让看到远处跑来的人，顿时面色大变，他虽心狠手辣，却并没有武力，加上许融三人的恐怖已经乱了他的心神，所以一边招呼手下迎敌，自己却连忙转身后退。 张让一退，他旁边的赵忠等人赶紧跟着跑，如此一来，那些冲上去的太监也转身逃跑，只剩下那些甲士在迎敌。 张孟卓领着仇笑颠等人对上那些黑衣甲士，游侠的个人勇武在此发出了巨大威力，三十日竟是将四十人稳稳压住。 突然发现战场只剩下这些甲士，许融知道上当了，连忙吼道 : “不好，张让要对陛下不利，梦卓，你挡住他们，我去救陛下！” 闻言，张孟卓等人死命往这边冲击，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让所有甲士连连后退。 最惊慌的当属许融面前的那个小校，如果许融说的没错，那自己岂不是在帮助张让弑君？念及至此，小校不禁觉得脊骨发寒。 见到许融越打越勇，小校突然一咬牙，直接放弃抵挡，任由那破锋尖锐的刀尖刺入肩胛。 行家出手，只争朝夕，小校的变化许融立马感应到，想不通他也就不再想，让过小校就朝皇宫追去。 小校倒下，身边的甲士赶紧撤身来抚，伍德瑜等人压力大减，一个虚招逼退敌人，朝许融追去。 “别打了，放他们过去！” 见到许融等人走了，那小校突然一声大吼，本来就不愿拼杀的甲士赶紧抽身而退，许多人则是一脸疑惑。 张孟卓也不啰嗦，领着剩下的人朝许融那边追去。 “大人，怎么不打了？” 许多人都不解，一个蹇硕的铁杆面带不愤，出来冷声问道。 闻言，一脸憋屈的小校神色变得凶狠，阴沉地看着那人，开口道 : “张让老贼疯了，他要杀陛下，你们也要跟着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闻言，许多人都打了一个寒颤，陛下在他们心中就是天一般的存在，谁敢大逆不道，诛九族的惩罚就能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轰！ 看见那嘉德门被从外面攻破，小校面露解脱之色，放下兵器高声吼道 : “别动手，我们投降！” 袁绍骑在高大神骏之上，进门看见这人间炼狱的地方，尤其是在靠近车驾那里看见一摊碎末，依稀还能看到华丽丝袍的条带，神色莫名。 没有理会那些投降的甲士，袁绍一挥手，高声喝道 : “全军听令，皇宫宦官作乱，不能放过一个，杀！” 杀！ 看着一队队兵马从面前呼啸而过，小校面露庆幸之色，还好他见机快，否则迎接他的也只有被灭杀了。 第二十五章 险中求胜 啊！ 此时长乐宫完全乱套了，无数太监横冲直撞，一些不知情的宫女倒在血泊之中，加剧了宫中慌乱。 许融一路追来，阻拦在身前的太监一律砍倒，随便问了几个惊魂未定的宫女，便知道张让去太后的宫殿了。 大家加速猛追，不久就遇到了一些跑得慢的太监，二话不说，破锋一扫，头颈分离，许融过去许久才喷出血箭。 一路冲杀，已经迫近太后的宫殿，也开始有一些抵挡，是宿卫宫中的护卫。 见到这些人，许融不便纠缠，拿出司隶校尉府的腰牌，厉声喝道 : “张让行刺大将军，已然造反，尔等若敢阻拦，与他同罪！” 这令牌还真有些作用，几波护卫都主动让开，还在后面跟着，准备帮助捉拿叛贼。 熙宁殿，太后寝宫。 “砰”的一声，紧闭的门被撞开，将正在午休的何太后惊醒，她正准备呵斥，却看见一脸汗水，颇为狼狈的张让。 “怎么回事，为何动了刀兵？” 张让一脸焦急，缓了口气赶紧道 : “太后，袁术那厮与大将军不和，已经杀了大将军，现在已经攻入皇宫，咱们快逃吧！” 闻言，何太后直接懵了，变得六神无主，张让面露不耐，上来拉着何太后就跑，同时对赵忠等人道 : “保护太后！” 大家得令，赶紧将何太后围在中央，出门朝西边跑去。 “张，张让，你这是要带哀家去哪？” 何太后久在宫中，哪里受得这般剧烈的奔跑，不久就气喘吁吁，步伐踉跄。 见此，张让面露焦急之色，因为后面已经传来喊杀声，他只得咬牙道 : “太后，得罪了，来人将她扛着走，咱们去救陛下！” 跑了有一刻钟，这些宦官就被追上，见此，张让一边令郭胜夏恽带领十几人阻拦，自己赶紧去找车马。 郭胜夏恽也是十常侍之二，不过是胆小之辈，见到手下太监一击即溃，吓得尖叫连连，转身就逃。 许融猜到张让要去何处，所以也不啰嗦，连忙对身后跟随的护卫道 : “张让意图不轨，现在定然要去挟持陛下，你快给我指路，我们先去救陛下！” 见到这些太监果然攻击他们，这些护卫便不再起疑，连忙领着许融等人抄小路朝未央宫而去。 半路，遇到大队兵马过来，后面还有几匹骏马，许融也不啰嗦，直接征用马匹，和伍德瑜几人直奔未央宫而去。 于此同时，未央宫章武殿。 十常侍之一的段珪正领着十数个太监将少帝刘辩护卫在大殿之上，周围还有一层禁军护卫，可谓森严重重。 来到未央宫，打听到少帝在章武殿上，许融也不啰嗦，举着那腰牌就朝大门冲去。 “逆贼张让袭杀大将军，已然谋反，吾乃司隶校尉府人，负责捉拿逆贼，闲人让开！” 闻言，那些禁军面面相觑，段珪却是面色大变，也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含血喷人，何进老贼死不足惜，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见到众人望过来，段珪顿时心头一紧，索性一咬牙将手中的刀放在刘辩脖子上，尖声道 : “别过来，否则别怪咱家不客气！” 若是段珪倒打一耙，许融还不好解决，但是段珪居然选择挟持陛下，那就坐实了许融的话，形势变得对许融有利了起来。 刘辩一个黄口小儿，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直接就哭了出来，哪里有半点帝王的威严。 “不许哭，不许哭！” 段珪此时心乱如麻，刘辩哭嚎让他更加焦急，急忙厉声喝道。 许融见此，心思一动，从一个护卫手中夺过弩弓，背在背后，然后逐渐靠近段珪那边。 “你干什么，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段珪哪里有什么胆子，那刀刃距离刘辩脖子足足有三寸，一直不敢乱动。 但是这也足以吓住那些禁军了，他们真的就不动了，所有人无法，只能将目光看向许融。 许融面色不变，冷冷地看着段珪，沉声道 : “不，你不敢动手，因为你有父母，有亲人，你要知道，杀了陛下，诛你九族都是轻的，你会背上千古骂名，永世被人唾弃！” 说着，许融慢慢往前走去，段珪大惊，步子慢慢后退，手中的刀紧了紧，将许融吓了一跳。 “慢着！”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尖喝，段珪面色一喜，因为这是张让的声音，他赶紧抬头就看向殿外。 许融不但没动，反而突然瞄准段珪，待其看向殿外，分神之时，背后的弩弓突然射出。 噗嗤！ 一箭射中段珪胸口，段珪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因吃痛乏力跌落在地。 刘辩直接被这一声尖叫吓晕了过去，许融见此大喜，连忙对所有人喝道 : “保护陛下！” 说完当先朝那十几个太监冲去，这些失去主心骨的人没有半点抵抗之心，不久就纷纷倒下。 害怕这杀戮对陛下造成不好的影响，许融让禁军将其扶到了后殿。 没有了陛下的威胁，许融直接领着萧远崖等人朝外面的张让冲去。 见到许融冲来，张让大惊，刀指旁边的太后，厉喝 : “尔敢！” 噗嗤！ 回答他的是一刀，身前的太监半边头盖骨被斩去，红 ** 体溅了张让一脸，直接将他吓傻了。 “他，他疯了！” 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许融如今的举动，就是不要命之举！ “杀！” 尾随而来的张孟卓也加入冲杀，这些慌乱的太监四下冲散，何太后半路栽倒，扶着她的人只顾逃跑，竟是将她丢弃不管。 “救，救哀家……” 眼前的鲜血将何太后的眼睛模糊，她也在外界的猛烈刺激下，晕了过去。 许融一边让人保护太后，一边砍杀太监，至于张让赵忠几人，则命令抓了起来。 当袁绍的羽林军来到此处，战斗已经结束，许融手里提着小鸡仔似的的张让，身后的伍德瑜抓着赵忠，还有几个常侍都被抓了起来。 见到袁绍，张让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叫道 : “袁将军，快，此人攻袭皇宫，袭杀大将军，还想加害陛下，快将他拿下！” 而许融却没管这些，将张让往地上一扔，立马就有人将其捉住，许融上前两步，单膝跪地高声道 : “报告将军，血刃队正许融奉命完成任务，叛贼张让一党已经被缚，请指示！” 听到这话，张让等人面色惨白，原来许融是真的听令而来。 袁绍没有立马回答，也没有去看周围的场景，他死死地盯着许融，神色冰寒。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哒哒哒，哒哒哒…… 又一支队伍过来，却是矮黑胖子曹操，袁术和陈琳连诀而来，见此情景，面色有些难看。 “公路兄足智多谋，原来已经早就准备，佩服佩服！” 听到曹操皮笑肉不笑的恭维，袁绍才收回目光，扫向张让几人，像是看死人一般，随即才拱手回答道 : “客气客气！” 这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让曹操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起来吧，回去再领赏，先退下吧！” 许融答了声是，拱手退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对曹操等人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如此表现，却让一旁的张孟卓等人惊为天人，眼中满是叹服之色。 此队正，真非常人也！ 第二十六章 脱身而去 此时，整个皇宫陷入烽烟之中，几个派系的兵马在里面抢夺珍宝，凡事值钱的，都被扫荡一空，很多人已经抢红了眼。 见此，许融看了看章武殿后殿，袁绍等人都进去面见陛下刘辩了。 眼见身后的张孟卓等人都面露垂涎之色，许融目光一转，随即一咬牙，开口道 : “现在大家听我命令，赶紧去周围宫室搜取一些财物，记得，不要太大的，也不要跟人闹事。” 闻言，张孟卓等人一惊，萧远崖面色一变，呐呐道 : “可是我们……” “你们想死吗，赶紧滚！” 听到这话，萧远崖几人也不啰嗦，真就起身朝远处的宫室冲了过去，其余人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许融一人拿下张让等人，周围的人看出他是袁绍的人，也不敢得罪，便不加阻拦。 许融等萧远崖等人跑远了，才朝陛下的寝宫冲去，心中祈祷那里不要被人捷足先登。 来到这座庄严的大殿前，发现已经被人围了起来，却没有人进去。 许融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许融的羽林卫，也不啰嗦，拿出腰牌道 : “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那个偏将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闻言就要拔刀阻拦，一旁的两个小校急忙将他拉住。 “大人，您里面请！” 等许融进去了，那偏将才震开两人，怒喝道 : “你们两拉住我干什么？” 其中一个小校似乎很怕许融，连忙嘘了一声，低声道 : “大人，你不知道，这是捉拿住张让一干阉党的许大人，你阻拦他，就不怕他之后找个由头对付你？” 闻言，那偏将脖子一缩，果然噤声了，他也听说了许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一路杀了数十人，在太后和陛下面前照样杀人。 大殿内，饶是许融见惯了章武殿的恢弘大气，也被这寝宫吓到了，外面是书房，一层层的格子里面放着许多纸质书籍，更多的是竹简，成堆成堆的放在三面，格子外是标注的名字。 密密麻麻，让人迷乱。 在最中间，有一个宽大厚重的雕金龙椅，似乎是千年乌木雕制，涂有金色华漆，两条巨大的龙盘踞组成了靠背，中间顶端是一颗巨大的剔透水晶，很是亮眼。 一旁还有几个架子，上面放着许多珍贵摆设，多为金制奇珍异兽，或是巨号翡翠雕座。 看了一眼，许融便觉得索然无味，目光放在眼前的龙椅上，心中暗道 : “小依，给我看看这些东西的价值！” “是，主人！” “汉朝镶金饰玉龙椅一座，价值一百积分！” “鎏金貔貅一个，价值七十积分！” “龙眼水晶一枚，价值八十积分！” “纯金镶玉宝盘一个，价值七十五积分！” “……” 听到这些声音，许融眼中满是火热的光芒，不过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龙椅，满是意动之色。 但是心中还有最后一分坚持，因为帝皇在他心中也是有一定高度的，他不想冒犯这古时的天，天谴有没有他不知道，但是这样做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不行，我要是把它弄走了，就算袁绍查不出是我做的，我也会陪葬，罪名太大，袁绍也背不起！” 对！想到其中问题，许融赶紧掐断内心的疯狂想法，把目光扫向其他东西。 不敢动龙椅，其他东西他可不客气，不仅是架子上的东西，还有寝宫内的落地四方铜镜都被他收取了。 一共收取了七个，总共得到了五百二十积分，加上原来的，总计有六百七十八个积分。 “恭喜主人，已成功完成第二个任务，奖励和奖品都已存入系统中，鉴于您的积分超过五百，又解开了商城许多物品，是否查看？” 听到这命令，许融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次能选点好的东西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所处环境，没有立马同意，而是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遗落之后才突然吼道 : “怎么回事，这里居然已经遭贼了？” 外面的人想着等许融拿两件就送这狠人走，没想到他大半天没动静，此时还突然来这么一句。 偏将闻言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这不正在遭贼吗？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走了进去，就发现了一脸怒色的许融。 “大人，您怎么了？” 偏将刻意将语气变得委婉，对许融问道。 许融见到偏将进来，像是找到了贼人，拉过偏将指着那放宝物的架子，高声道 : “这上面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难得被人偷了？” 听到这话，偏将看过去，果然发现那里有五六个空位置，他之前来时也匆匆一瞥，依稀记得这些位置都是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偏将第一想到的是许融，就往其身上看去，许融似乎有感应，顿时冷声道 : “怎么，你怀疑是我偷的？看看，是我拿的吗？” 说话的同时，还抖了抖衣衫，果然没有什么宝物，再说那些东西都挺大的，放一件就能看出来。 “不不不，大人，您哪里的话，定是那个贼人悄然潜入偷走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大人您呢？” 见到偏将如此，许融才面露喜色，像是很满意，然后又重复了一句 : “对，是贼偷走了！” 说话的同时，取过三个价值不菲的小件宝物揣在胸口，随即笑着拍了拍偏将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面对大家的恭维，许融自然是十分豁然，哈哈一笑，大步远去。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嘴角一挑，相信这里的情况不久就会落入袁绍的耳朵吧，许融如是想到。 他又来到章武殿前，张孟卓等人已经在这里了，他们听许融的话，都只拿了一些小件，相比其他兵将一个个鼓鼓囊囊，肩扛手抱，他们则收敛多了。 得见陛下和太后，许融自然是将所有功劳往袁绍身上推，将袁绍讲述成了一位提前洞察所有真相的智明之人。 明白许融是捉拿叛贼张让的人，而张让又杀了何进，何太后自然大为哀恸，对许融也是夸赞有加。 似乎怕大军将皇宫祸害太惨，不久太后就下令让所有非禁军撤出皇宫，至于那些失窃的文武珍宝，却只字未提。 袁绍府上，内厅中，此时只有袁绍和许融两人。 袁绍认真地看了许融一眼，随即眼中有些犹豫，许久才问到 : “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闻言，许融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许久，才正色答到 : “之前想着封候拜将，身居高位，统军一方。” 暗中瞥了袁绍一眼，见到他果然剑眉紧簇，脸露不喜之色，许融心中反而暗喜。 “但是经历了今日之事，我发现朝堂远比我想得复杂得多，我虽没有读多少书，也自问有些小计谋，但也明白在那里完全活不下去。” 说到这，许融将胸口里面的三件宝物拿出来双手奉上道 : “所以我想在一个安宁的地方有几亩田地，养几个妻妾，安乐一生，请公子成全！” 听到这话，袁绍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欣喜，他正愁不知如何解决许融，但是现在许融肯主动退去，倒省了他的麻烦。 他没有接那三件宝物，不说今日他得到了许多看不上眼，从人主来说他也不能接。 转过身，袁绍沉声道 : “你我都是聪明人，这三件东西你拿到就归你，另外你的请求吾会跟陛下请示的，你先下去吧！” 回到基地，他首先召见了所有人宣布让张孟卓接替他当队正，萧远崖和伍德瑜为副，将血刃彻底给退还给了袁绍。 之后，许融得到了益州江州的一百亩地，还有奴仆五十人。 得到这赏赐，许融舒心一笑，自己跑到了江州，只要不作死，肯定能安然度过晚年，至于能否入蜀汉为官，全看造化了。 坐在去益州的车驾上，许融打量了一眼自己这身体，低声自语道 : “如今这情形，也算给你一个交代了，我走也！” 第二十七章 被坑了 呼～ 长舒一口气，袁野睁开眼睛，这次看到的不是一片漆黑，亮光从窗外射进来，将卧室照亮。 咚咚咚，咚咚咚！ “袁野，起来吃饭了！” 听到这声音，袁野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赶紧看了看旁边的钟表，发现是早上八点，这才稍稍放心。 “妈，这么早就叫我干什么啊？” 袁野也很奇怪，以往八点过父母都已经出门了，今天为何一反常态，所以不解的问道。 “你这小子，今天早上下雨不能去上班了，难得在家给你煮饭，还怎么也叫不起来……” 听到一阵唠叨，袁野投降了，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出去洗漱吃饭。 “儿子，今天难得有空，你就跟我出去走走，整天窝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听到母亲朱玉这话，袁野无奈了，不过好久没出去了，一直思维都在几千年前，是时候去缓解一下了。 父母都是一般建筑工，辛苦半生将自己供入大学，每天雨打风吹，脸上已经有许多皱纹。 袁野也想用系统提升他们的体质，把他们解放出来，但是现在动手怕是不太合适，自己无权无势，很容易被人盯上。 如此，袁野只有把内心的想法压下，安心地跟着朱玉去逛超市。 思州城坐落在龙江边上，经过雨水洗涤，整个城里变得干爽宜人，走在古旧的街道上，一股浓厚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而袁野却无心理会这些，他还在思考这几次的经历，显然思绪还没能完全抽离回来。 见到袁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朱玉立马就不高兴了，板着脸道 : “怎么，让你出来走走就冷着脸，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见到母亲发怒，袁野赶紧从思绪中回神，抱着朱玉的胳膊赔笑说好话。 见此，朱玉果然喜笑颜开，不过立马又叹了口气，面带忧虑道 :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啊？” 闻言，袁野那个冷汗冒啊，天地良心，是自己不找吗？ 他去年参加高考，考入大学，选了一个偏理工科的院校。 本来高考之前父母一直说要好好学习，以学业为主，袁野听了，一心学习，果然在成绩上有所突破，不过人却变得孤冷了些。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那时成绩已经定型，袁野的成绩考上本科不成问题，这时母亲一句话让袁野凌乱了。 “儿子，既然成绩弄上来了，那就抓紧找个女朋友吧。” 我去！ 还有一个月你让我找女朋友，去哪找？ 进入大学，由于专业问题，女生偏少，有也是名花有主，袁野干脆把所有时间放在了自己爱好的小说和历史上，也就一直单身至今。 “妈，你这话都说多少遍了，我都懒得理你了，我去哪找？” 听到这话，朱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袁野以为已经糊弄过去，赶紧跟了上去。 哪料朱玉突然转身，认真道 : “要不，我给你找？” 袁野 : “……” 没办法接话，袁野干脆拿出手机，在软件中看起小说来，最近迷上一个叫君千叶的作者的书，虽然写得不算太好，但是选择的切入点和袁野不谋而合，而且里面意淫偏少，更多的是描述一种梦想。 而这样的梦想，拥有系统的袁野正在实现。 好不容易中午回到家中，吃过午饭的袁野回到卧室赶紧关上门，后面的父母见此，都是摇头叹了叹气。 “小依，快，给我看看这次的奖励！” 不怪袁野不激动，上次得到三十年刀法的记忆印迹，袁野才能在三国那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快速打开局面，拼杀时优势也大了许多，基本没受什么重伤。 “好的，主人，请选择！” 眼前的透明光屏上再次出现三个古朴青铜箱子，逐渐旋转起来，越来越快。 “停！” 随着袁野一声停，三个箱子旋转突然一定，一个箱子豁然放大，另外两个就化作星光消散。 袁野目光直直地盯着那箱子，心中默念 : “来把枪，来把枪！” 不怪袁野这般，他要是在三国拿着一把枪，分分钟秒了眼前的敌人，还不用怕被人怀疑。 “恭喜主人，您得到的是排名中国古代十大名枪第九的绿沉枪！” 袁野 : “……” 许久回神，眼前依旧是那杆锋芒森森的长枪，枪刃锋利如镜，可照人影。 “卧槽，小依，你坑我呢不是，虽然这也是枪，但拿这玩意我怎么用，我上哪找相应枪法来配，绝对鸡肋！” 袁野在那里不愤的抱怨，唾沫横飞，但是系统再次保持沉寂，让袁野愈发火大。 “袁野，怎么了？” 听到外面父亲袁洪的声音，袁野的叫骂戛然而止，虚汗直冒。 忘记父母在家了。 回了句无事，袁野安静了下来，就算是鸡肋，好像也没办法退回了，这就讲求个运气。 “报告主人，商城新开辟了一部分，您可以去那里找找！” 听到这话，袁野才笑了开来，加上刚刚完成任务的一百积分，现在自己有七百多积分，兴许能买到好的枪法印记。 “嘿嘿，要是能买到霸王的枪法印记，老子不久无敌了吗，哈哈哈！” 用意念下令打开商城，这次琳琅满目的商品让袁野都惊呆了，因为很多东西完全没见过。 粗略扫了一眼，袁野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商品没有超过五百积分的，果然只是开辟了一部分。 “小依，将功法区我能购买的枪法拿出来看看！” 得到命令，眼前的屏幕再次变换，然后眼前出现了许多标着积分的枪法，一排排列着，不下百本。 “这么多？” 仔细一看，袁野才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那就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枪法。 “明朝镇军军阵步兵枪法十年记忆印记，一百八十积分！” “清朝八旗铁骑骑兵枪法八年记忆印记，一百五十积分！” “蒙古铁骑骑兵枪法十二年记忆印记，二百七十积分！” “戚家军步兵枪法六年记忆印记，二百四十积分！” “清枪客张克进自创枪法十五年记忆印记，一百五十积分！” …… 看了半天，除了各朝代用枪的兵士的枪法，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枪客自创的枪法，袁野预料中的项羽的枪法，罗成的枪法一个没见着。 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关键，自己现在才刚刚开始，如果一来就得到了这些，后面自己岂不要天下无敌，以一敌万？ “算了，小依，你给我挑一本最适合我的枪法吧！” “报告主人，如果小依给您选，需要先支付三十积分。” 袁野青筋直冒，就差破口大骂“奸商”了，最后他还是平复激动的情绪，咬牙切齿道 : “选！” 扣除了三十积分，袁野眼前的一百多本枪法开始消失，到最后，只有一本留了下来。 “金末红袄军首领李姑姑的梨花枪？女人用的？还要四百二十积分？麻蛋，又被坑了！” 先是一阵哀嚎，但是许久见小依不答话，袁野只好认真看了起来。 李姑姑是红袄军首领李全的妻子，一手梨花枪纵横天下，自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明清盛传…… 这么一看，袁野才喜笑颜开，他居然没发现，这些里面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好，就要它了！” 第二十八章 蜕变和喜悦 花四百二十积分购买了李姑姑的梨花枪法十五年记忆印记，袁野的脑海又多了很多用枪的记忆片段。 这梨花枪虽然是女人所用，但是却是马上枪法，走的是刚猛路线，跟袁野的绿沉枪很契合。 绿沉枪长一丈一，重六十八斤，很适合施展梨花枪法，大开大合之下，能将袁野的武力提升一个等级。 如此算来，自己花费三十积分让小依挑选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哈哈，小依，做的不错，谢了！” “嗯哼？” 小依那傲娇的声音在袁野脑海响起，袁野无奈一笑，同时也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关于手机的电视剧，那手机也是傲娇得可人。 “行了，小依，给我看看我现在的数据！” 主要是袁野想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统属，这个关乎他势力的发展，很重要。 “好的，主人！” 袁野 积分 : 290 身高 : 170厘米 体重 : 56公斤 拳力 : 2 . 0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 : 109（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 : 68（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 : 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武技 : 破锋八刀、梨花枪法 兵器 : 绿沉枪、苗刀破锋 统属 : 12人（二级2人，有二虎之力；一级10人） 看着这数据，袁野颇为满意，现在他的武力在古代可以算得上二流武将，只要不对上那些盛名的存在，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忧。 最让他意外的是，统属中竟然又有一个匹敌袁山的存在，跟自己的拳力相当。 “山水云月风烟雨，那你就叫袁水吧！” 看完数据，尤其是发现自己已经有两个跟自己匹敌的属下后，袁野开始对自己不满意起来，目光看向积分。 290积分，应该能买点东西才对。 “小依，给我看看丹药区！” 立马，袁野面前变成了一片各种颜色的丹药，药液，见到这么多东西，饶是袁野没有密集恐惧症，都感觉有些头大。 “算了，小依，给我找出提升体质的丹药。” 这次，小依没有要积分，让袁野松了一口气，自己本来就没多少积分，真是伤不起了。 “炼体液，提升体质，十积分？这玩意明显没什么用了，不要了！” “壮肌丸，壮大肌肉，增强爆发力可达三成，二十积分！” “锐甲液，服用多次可使皮肤变得坚韧，形成贴身软甲，四十积分！” 看到这东西，袁野都有些意动，把自己变得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那是儿时的梦想啊。 但是立马他又否决了，不说把自己弄了个王八壳子，这个光炼皮肤效果也不大。 “咦，这是……煅骨丹？强化骨骼，服用一次可使骨骼强化一倍，力道提升五成，五十积分！” 看见这玩意，袁野便知道这是炼体液的强化版了，毕竟当初小依也说过，从表到内，逐次而深。 仔细看了看煅骨丹的说明，发现这玩意也要两颗连续使用，时间大概是一周的样子。 恰好这几天天气不太好，烟雨连绵，袁野由于昨日的阴影还在心中，也不敢贸然再执行任务。 “也好，乘这几天先将自己提升一下，到时完成任务也轻松一些，暑假不足三十天了，想来自己能完成任务的机会也不多了。” 接下来的七天，袁野开始将煅骨丹服下，同时又花了些小金库的钱买了几本历史书读了起来。 以往袁野更多的看的是汉唐明清的书，这任务跳跃太大，袁野也不敢保证下一次是什么危险和困难，所以只能一股脑地记了。 见到袁野如此，父亲袁洪和母亲朱玉更加焦虑了，唯恐袁野成为不懂情爱的书呆子。 袁野想了一下，为了让父母上班轻松些，他买了两颗壮肌丸，暗中分成几份兑水给父母服下。 壮肌丸三颗为一组，可提升力道三成，现在袁洪和朱玉只服用了三分之一，效果虽然小了许多，却也可以很好的掩饰。 当四五日后父母再上班回家，脸上已经没有以往的极度疲惫和乏力，袁野笑了。 他虽然不知道系统带给他的将是什么，也不清楚将来的危机是什么，但是现在，他正在用自己的方法，解放吃苦半生的父母。 这是袁野的责任，也是袁野的目标，念及此处，袁野心绪更加通达，人也变得更加开朗。 七日后，服用了两颗煅骨丹的袁野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身高提升不是很明显，这倒很符合袁野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感觉浑身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骨头非但没有加重，反而有了几分轻盈的感觉。 “小依，看看数据！” 袁野 积分 : 150 身高 : 170厘米 体重 : 54公斤 拳力 : 3 . 0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 : 110（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 : 69（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 : 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武技 : 破锋八刀、梨花枪法 兵器 : 绿沉枪、苗刀破锋 统属 : 12人（二级2人，有二虎之力；一级10人） 仔细一看，身高没变，体重却变轻了两公斤，拳力增加一虎，智力和潜力值各提升一点，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乘着家里没人，袁野在大厅打了一套由破锋刀法演化而来的拳法，感觉拳风强劲，虎虎生风，端的不凡。 “这次，应该会轻松一些了吧！” 如此想到，袁野收拳而立，然后回到了厨房继续今天的做饭，这件事他从小学就开始做了，倒不怎么陌生。 父母回来，母亲手里提着半边烤鸡，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让袁野有些意外。 “儿子，你不知道，现在你老妈可厉害了，平时要加班加点的工作，今天早早就做完了，还花了点时间将明天的准备都做好了，明天会节省不少时间呢！” “所以你妈就买了半边烧鸡说庆祝一下！” 袁洪一般很少说话，显然是怕朱玉再唠叨，赶紧出来搭了一句。 朱玉见此，也就没了炫耀的心情，瞥了袁洪一眼，就到厨房处理烧鸡去了。 见到父母他们很开心，袁野也很舒心，朱玉是勤俭持家的类型，最会精打细算，今日无节无庆，说明朱玉真的很开心。 吃过晚饭，袁洪看着他喜欢的电视剧，朱玉则在弄刺绣，洗完碗的袁野回到了他的卧室。 啪！ 等到隔壁响起了鼾声，袁野关上手中的书，仔细想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缺漏后，才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低声道 : “继续吧，小依！” 第一章 半路的袭杀 “大人，还有八十里就进入邕州地界了，大家都赶路一天了，要不就此休息吧。” 一个身穿棕色紧身素袍的四旬男子，来到骑马持枪的武将前躬身奏请道。 武将生得高壮威武，一张阔脸如刀削般刚毅，坚硬的胡茬如钢针，端的唬人。 骑在通体幽黑的骏马上，手持一杆镔铁长枪，却厚唇干裂，一脸风尘，显然也是长期赶路所致。 他手搭凉棚看了看前路的山野，然后回头扫了一眼手下兵将，虽然还能勉强保持队形，步伐却也多虚浮无力。 见此，他面露迟疑之色，眼中隐隐带着忧色道 : “可是这边匪患猖獗，我等若是在此停驻，恐怕很危险啊！” “爹爹，爹爹！” 就在此时，后面一个密封的马车帘子里探出一个小头，是个十来岁的少女，一双大眼如清泉般澄澈，跟周围人不同的是，她穿着一身带着地方特色的服饰，头上，颈上也挂着许多亮眼的银饰。 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刚毅男子脸上难得的露出柔情，转身赶马到车驾边，开口道 : “语儿，怎么了？” 看到男子脸上的疲倦，周围人更加不堪，少女脸露不忍之色，随即展颜一笑，如同山间孔雀般迷人。 “爹爹，我坐累了，大家也走累了，要不就在这停下吧！” 听到少女这话，男子先是一顿，随即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秀发，宠溺道 : “好，听语儿的！” 闻言，那些早就疲累不堪的将士如蒙大赦，纷纷感谢少女的宽容，却在男子的呵斥下赶紧扎营起帐，动作迅速而有序。 看了看四周，多是葱郁的丛林，男子想了想，叫来之前请示的那个男子吩咐道 : “莫虎，你去安排十个机灵的将士轮流守营。” 莫虎得令，转身就要出去，男子的声音又响起。 “莫虎，你就守护在语儿车驾边吧，我这幼女就交给你了！” 莫虎自然是连道不敢，转身下去吩咐去了。 在莫虎他们扎营前方约八百米处一山包上，分散藏匿着许多粗布男子，多是蓬头垢面，只有领首几人是锦衣。 不过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个个手拿兵器，品类繁杂，一看就是恶匪之流。 领首一人身高九尺，一双虎臂比一般男子大腿还粗壮，手里拿着一把粗糙的大斧，面目凶狠。 在他旁边，却是一个手拿羽扇的男子，瓜脸杏眼，鼻翼有一颗大痦子，上面还有几根坚挺的黑毛，怎么看怎么恶心。 再旁边，是一个脸有刀疤的男子，眼中不时耀出凶光，手拿双刀，显然是常年打杀之辈。 此时他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迅速扎营的队伍，眼中没有畏惧，更多的竟是贪婪。 “格老子的，这莫道还真是谨慎，在这里都要安营设阱，这不是让老子难受吗？” 说话的是蛮猿般的刘昆，一出声露出满嘴大牙，牙缝还有丝丝肉糜，声音也粗阔如熊咆。 旁边的羽扇男子脸上倒是有不屑之色，不在意道 : “咱们的人跟他们好几天了，为的就是等他们人疲马乏，只要过了今夜子时，他们就是我们碗中的一块肉。” 闻言，刘昆脸上也有激动之色，粗声嘟囔道 : “奶奶的，莫道身为一方土司不为我们做主，反而却当那什么巡检使，跟咱们弟兄过不去，今晚老子就要他血债血偿！” 闻言，身后的人都有愤慨之色，显然跟莫道仇怨很大。 双刀男子道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火热，随即道 : “我只要那个马车里面的猎物！” 听到这话，刘昆不干了，开口道 : “老三，不是告诉你了吗，那是雇主要的东西，你不能动，你怎么还改不了这习性？” 老三名冷彪，原本就是道上一狠人，加入他们之后变本加厉，对虐待女童痴迷不已，十足的变态狂。 半夜，阴云渐渐爬满天空，月亮在云层间撒下微弱的亮光。 此时疲累一天的巡检将士鼾声大起，包括守候在营帐外的兵士，也是不住打盹，身形摇晃。 抬头看了看夜空，刘昆低声嘿嘿一笑，对周围的人一挥手，草丛间走出不下百名匪寇，朝着扎营地慢慢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是双刀赵彪，他的眼珠也夜色中变成了红色，感觉就跟狼一般凶厉。 悄悄来到营帐外，那里有四个兵士东倒西歪，浑然不觉。 最警觉的当属莫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耳朵一动，突然感受到一道不算明亮的白光，立马睁眼吼道 : “谁！” 噗嗤！ 回应他的，是两声闷哼，却是赵彪使用双刀抹了外面两个人的脖子，亮光就是其刀面反射的光。 听到动静，和衣而睡的莫道立马起身，抄起那杆枪就冲了出来。 “有敌袭，列阵迎敌！” 见到已经将巡检兵惊醒，刘昆索性不再隐藏，站出来举斧吼道 : “前面就是莫道那恶官，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 “杀！” 这些土匪都是凶悍之辈，加上跟莫道有死仇，所以一声怒吼后，举刀杀了过去。 咔嚓！ 一斧劈开挡路的木栅栏，刘昆直接一个横扫，重斧那巨大的力道直接撞在一个还有些迷糊的甲士胸口，立马就陷了进去。 鲜血喷出，彻底激发了刘昆的凶性，将大斧舞得虎虎生威，径直朝莫道杀去。 恶匪有过百人，而巡检兵不过三十人，加上许多困乏无力，不久就陷入包围。 双刀冷彪一下子扎入人海中，手舞双刀下手十分阴狠毒辣，一刀割开一人腹部，肠子流了出来。 人却没死，在那里惨叫哀嚎，让人脊骨发寒。 少女也听到这动静了，从帘子缝隙间一探头，火光旁边正发生这一幕。 “啊！” 少女一声尖叫，顿时吸引了莫道，冷彪等人的注意。 莫道心系爱女，对上强匪刘昆自然不能尽出全力，而刘昆大斧连劈，将莫道死死压制。 羽扇男子站在外围，见此眼珠一转，突然吼道 : “冷彪，带二十个兄弟去把她拿下！” 闻言，赵彪真的舍弃了周围的敌人，朝那马车奔去，同时也有很多人围过去。 莫虎一直未动，就是为了保护少女，此时见到冷彪等人杀来，急忙拉下帘子，焦急道 : “小姐不要害怕，莫虎定会护你周全！” 却在此时，悍匪已经围了上来，手中的长刀纷纷朝莫虎砍去。 见此，莫虎大惊，后退一步背抵车壁，让过大部分杀招，手中的刀砍向最近的那人。 就在他快要得手之际，突然感觉右边传来一道劲风，慌忙之下只得回刀就挡。 当！ 刀上的巨力让莫虎手臂发麻，他知道这是那个冷彪的攻击，回头一看，却无那人踪影。 如此一来，周围的悍匪明攻，赵彪又暗击，莫虎虽颇有勇武，却被死死压制。 莫道见此，自然是心中大急，怒吼一声长枪刺向刘昆，威势逼人。 刘昆见此也吓了一跳，抽身往后一步，手中的大斧撞了上去。 当！ 虽然手臂发麻，莫道却不理会这些，转身就朝马车冲去。 周围的兵士在悍匪的围攻下纷纷倒地而亡，所以莫道这一路也不容易，拼着用背扛了两刀，才硬是杀到莫虎身边。 “莫虎，这刘昆摆明是冲我来的，你赶紧带着语儿走，回安远，带着语儿走！” 第二章 少爷莫云 两人在无数攻击下艰难抵挡，突然远处的羽扇男子捡起一张弓，捻弓搭箭就朝莫道一射。 嗖！ 听到声音，莫道闪身一躲，险险让过那飞矢，肩膀却是突然一痛。 噗！ 冷彪一击得手便退，莫道左手完全没了知觉，一只手舞枪力道欠缺，抵挡艰难。 见此，莫虎一声怒吼，就要冲上，却被莫道镇住。 “别白白送死，赶紧带语儿走！” 莫虎无法，只得上马车一刀刺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一声嘶鸣，撒蹄狂奔。 见此，刘昆和羽扇男子都是一惊，赶紧道 : “拦下他！” 立马就有很多人攻向马匹，莫虎赶紧跳上马背，挥刀逼退周围的攻击。 噗，噗！ 却是莫道再冷彪和刘昆夹击，下肋被刺中，左臂再受一击，皮肉翻起，鲜血直流。 “我跟你们拼了！” 莫道深知无法活命，竟是放弃抵挡，猛然全面攻击，将刘昆逼退。 一有空隙，莫道就往马车那边冲去，显然是准备助莫虎解围。 刷！一刀砍倒一恶匪，莫道腋下紧夹长枪，直接撞向一边的恶匪。 这一下捅伤两人，逼退四五人，局势稍缓，但那笨重的马车却成了累赘，也成了恶贼重点照顾的地方。 不得以，莫虎猛的转身跳下马背，伸手探进马车中，将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拉出，一下子塞在马背上。 刺啦的一声，却是莫虎失神之机，背后被人偷袭，刀刃撕裂丝布，割开皮肤，火辣辣的疼。 但他也真是汉子，竟是不叫一声疼，反而咬牙砍开粗大的麻绳，将马车卸下。 “走！” 莫道这一时已经受了数十道伤，他嘴中溢血不止，却仍然转身用枪杆抽在马屁股上，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背部再次露了出来。 噗嗤，噗嗤，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不绝入耳，令人心寒。 看到马匹奔出，莫道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随即就僵硬，眼中的灵光逐渐消失。 见到远离了喊杀，少女才敢露出头来，却发现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由泪如雨下，凄惨的声音响起 : “爹爹！” 刘昆等人肺都气炸了，赶紧找了几匹马，翻身而上，吼道 : “快追！” 虽然莫虎与少女两人一骑，但那却是莫道那匹通体漆黑的骏马，显然是莫道早有准备，身后的刘昆等人找到两三匹马，也不过是次等驽马，怎么也追赶不上。 宋朝完善的巡检制度让巡检司遍布州路各地，在安远以北三十里处的瓦山岗上，正有这样一个巡检司的寨堡。 快马逃过刘昆等人的追击，莫虎拖着伤躯带着少女狂奔六十里，来到瓦山巡检司。 “啊，是莫管事，快，快开门！” 戍守瓦山寨堡的，正是莫道的属下，见到莫虎两人，赶紧开门迎接。 “快，快关门，有大批的匪徒！” 此时的莫虎已经变得虚弱不堪，而娇小柔弱的莫语直接晕了过去。 匆忙地关上门，莫虎一边结束简单的包扎，一边派人去安远城报信。 莫道是安远县方圆数百里的大土司，手中民壮过千，良田数千顷，富有得让人嫉妒。 但是莫道一直很安分，钦州上任知州为了安抚莫道，就表奏让其当了巡检使。 莫道受过正统教育，也奉承那套“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真的就安心当起了巡检使。 此时已经是嘉靖年间，宋朝与辽国百年銮战，又与金国征战多年，如今已经是夕阳迟暮，乱象纷呈。 光是在这钦州地界，戍卒，百姓揭竿而起的就不下十处，匪患丛生，完全是剿不胜剿，局势反而越来越糟。 莫道专心剿匪，庞大的家财就交由二弟莫古打理，此时接到消息，也是莫古召集大家。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紧身黑袍的清秀少年冲了出来，脸上虽有几分哀色，更多的是焦急担忧。 “二叔，我父亲，还有妹妹怎么样了？” 莫古肚子微凸，一身棕色员外服，见到莫云，脸上露出深深的哀伤，沉痛道 : “云侄放心，莫语侄女已经在瓦山了，不久就应该能看到了！” 莫云眼睛很灵动，他认真地看了莫古两眼，随即就收回目光，也让莫古颇为奇怪。 “二叔，要不我们去瓦山吧？” “对，我们也要去杀匪寇！” “对，杀匪寇！” 听到这话，下面很多青年一辈都很激动，只有一些老者闷声皱眉。 “住嘴！” 一声冷喝镇住所有人，莫古转身对莫云解释道 : “云侄，非是二叔不顾亲情，而是莫家家大业大，有很多事需要二叔解决，你还小，这事就让莫全带人去就成了。” 听到这话，莫云难得的面露坚定之色，认真道 : “不行，不见到父亲和妹妹，我不会安心的，你就让我去吧！” 莫古看了一眼四周，见所有人都没说话，他眼珠转动许久，沉思之后才道 : “那好吧，你就跟莫全一起去吧，不过你必须听他的命令，否则二叔也不能让你犯险。” 听到这话，莫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出门去牵马去了。 莫全是莫古提拔的管事，接到命令赶紧召集了五十个族丁出了莫家大院。 看着莫云骑马消失在视野中，莫古脸上闪过几分迟疑。 “这小子何时学会的骑马？” 三十里路，紧赶慢赶，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一进瓦山寨堡，他就发现这里个个面带哀色，显然有不好的事发生。 “云少爷，您怎么来了？” 瓦山寨堡守将王凡是莫道的亲信，自然认识莫云，所以恭敬道。 莫云回了一礼，开口道 : “我心忧父亲和妹妹安危，还请凡叔指引。” 见此，王凡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赶紧在前面带路，将之领到了一个独立的宅院。 “哥哥？” 听到清脆的声音，莫云循声望去，却是眼睛红肿的莫语倚在门框，见到莫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妹妹莫哭。” 莫语一头扎进莫云的胸怀，再次伤心地哭了出来，啜泣道 : “哥哥，爹爹，爹爹他，他，他死了！” 听到这话，莫云眼中闪过几分怜悯，表面却是连忙安抚莫语。 来到屋内，才发现已经被包成粽子的莫虎，想了一下，莫云从衣袖里拿出一枚药丸给其服了下去。 “莫虎在哪，莫虎在哪？”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莫云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莫全。 莫全好歹也是莫家支脉，但是好像一点也不伤心，更加关心的是结果。 “莫全，你吵吵嚷嚷做什么，不知道伤者需要静养吗？” 听到莫云的沉声呵斥，莫全面露不愉，随即还是解释道 : “少爷，我也不过是关心家主，想问问莫虎家主在哪？” 闻言，莫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动不动的莫虎，心中暗道 : “疗伤丹药效不俗，应该起效了才对。” 似乎是回应，莫虎先是一声闷哼，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莫虎，快告诉我，家主在哪？” 莫全突然上前抱住莫虎就是一阵摇晃，身上的伤口被崩裂，疼得莫虎冷汗直冒，面目狰狞。 莫云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搭在莫全的肩上，冷冷道 : “够了！” 见到肩上被按住，莫全想也没想就要挣脱，但是他用力几次那手依然坚如磐石，不动如山。 看到莫云的面孔，莫全脸上全是惊慌，颤声问道 : “你，你不是云少爷，你到底是谁？” 第三章 黄阳再献计 面对莫全的惊疑，周围人的困惑，莫云淡淡一笑，随即冷冷道: “我自然是莫云，更是莫道的儿子，现在谁敢阻拦我报仇，别怪我不客气，包括你！” 说着，莫云将目光死死盯着莫全，眼神中凶光渐起，身上不自然发出一股凶悍的气息。 嘶！ 这里反应最剧烈的反而是瓦山小校王凡，因为他从莫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和莫道一般浓烈的杀机。 众人不懂莫云为何突然有如此威势，所以都定定地看着。 莫全感受到莫云眼神中的凶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杀死，顿时惊慌了起来，面色愈发苍白。 “啊！” 最终发出一声挣扎般的尖叫，莫全赶紧跑了出去，显然不敢再留在此地。 “少，少爷，莫虎对不起您，大人他……” 吃了疗伤丹，不久莫虎就挣扎起身，对莫云歉意道。 “没事，这事不能怪你，虎叔你尽力了，我会给父亲报仇的！” 猜测莫虎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恢复，所以莫云安抚了莫虎两句，就去了寨堡中的马厩，那里，有一匹通体幽黑的骏马，虽身上有伤，也难掩神骏之气。 “黑豹！” 此马名黑豹，跟莫道有好几年了，所以莫云也曾见过，此时看到其身上有不少伤口，仍然能看见那鲜红的肉层，莫云心生怜惜之情，上前伸手抚摸，低声叫道。 感受到莫云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黑豹打了个响鼻，低下头颅任由莫云抚摸，十分乖巧。 见到周围没人，莫云拿出一枚疗伤丹给黑豹服下，低声道: “吃下去，一会咱们去给父亲报仇！” 唏律律！ 听到这话，黑豹一声嘶鸣，四蹄来回踏动，显得很躁动。 正午之时，莫虎的伤口已经结痂，全身疼痛顿减，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预算黑豹伤口已经好了不少，莫云这才开口道: “虎叔，你告诉我那贼人在何处，我要去给父亲收敛遗体。” 闻言，莫全和王凡几人都是一惊，连忙开口道: “少爷，不可啊，刘昆是北面方圆三百里最大的匪帮，帮众数百，大人尚且不敌，您去，这如何使得！” 对于他们的劝解，莫云不为所动，等到大家都停下，才坚定道: “我不能让父亲弃尸荒野，凡叔，你去集合六十个人，随我去将父亲的遗体抢回来！” 见此，王凡没有再劝，莫云说得对，莫道好歹是一方土司，还是这瓦山巡检使，让其弃尸荒野，于情于理皆不和。 “少爷，六十人是不是太少了？” 面对王凡的担忧，莫云摇头道: “这瓦山是父亲的防区，南面就是安远县城，实在不能不防，否则无法跟知州交代！” 闻言，大家便不再说，王凡出去聚齐兵马，汇合莫全手下三十壮丁，由莫云，王凡，莫全三人同行。 “少爷，我也去！” “刚刚，语儿也要去！” 面对莫虎和莫语，莫云上前揉了揉莫语的头，柔声道: “妹妹在此好好待着，哥哥去将父亲的遗体带回来，还要抓坏人，到时你打坏人给父亲报仇好不好？” 眼睛红肿的莫语闻言，知晓自己可能会拖累哥哥，神色便黯然了下去，却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莫云最放不下的就是莫语，此时莫虎已经有了一战之力，才道: “虎叔，我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要好好养伤，这仇不能不报！” 闻言，莫虎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也没有再坚持，莫云说得对，这次不是去杀敌，自己的伤还没好，要想报仇，最好是先养伤。 安抚好大家，莫云走出小院，已经有人将黑豹牵了过来，那些鲜红的伤口在愈合，显然是疗伤丹之功。 “凡叔，可不可以给我杆枪？” 接过一杆十来斤的枣木铁枪，莫云一个翻手，枪尖闪出一个枪花，凌厉而耀眼。 莫云这一手让许多兵士眼睛一亮，原本以为莫云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实才。 看了看身后众人，莫云在莫全那里一停，眉头不经意一皱，此人骑在马上都歪歪斜斜，显然也是一个无能之辈。 莫云原本不希望他跟着，但是莫全说奉命看着他，莫云无法，只得默许这样一个拖油瓶跟着。 “走！” 一身令下，全队迅速出发北上，莫云骑在黑豹身上，别有一番飘逸的神采。 再说莫道之前扎营的那个地方，刘昆等人面露恼怒之色，显然是没料到到嘴的莫语会逃脱。 “哎，虽然莫道死了，但是莫语没捉到，无法跟雇主交代，另一半赏钱可就拿不到了。” 对于刘昆的叹息，周围的人都神色沉重，虽然解决了莫道，拿到了可以武装三十人的兵器，还有不少粮草。 但是莫道等人拼死反击，他们也死了十几人，还有几个重伤的，显然是没活路了。 见此，羽扇男子却是一声轻笑，显得那么突兀，尖锐刺耳。 “二弟，你不是号称智囊三千吗，赶紧想想办法，别在这里发傻好吧？” 面对刘昆的责问，黄阳眼中闪过几分隐蔽的轻蔑，随即扇了扇风，自信道: “大哥放心，老弟已经有办法了，保证您的钱财到手！” 闻言，刘昆和冷彪都是一喜，连忙道: “快说说，什么办法？” 六十里路，一路狂奔的莫云一行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主要还是马上的莫全被颠得七荤八素，拖慢了行程。 来到扎营的地方，王凡当先一声“大人”，却是发现了倒在马车边的那具尸体，打马上前。 营帐被冲杀弄得破乱不堪，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已经风干，到处是黑色的血迹。 莫云赶马上前巡视一周，一眼瞥见营帐一角的一堆东西，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喝道: “有埋伏，列阵迎敌！” 说完当先赶马而出，目光死死盯着旁边的一片葱郁丛林，强指道: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第四章 莫云的动作 如此情景在莫全眼中，直接以为莫云是因为父亲死了而发疯，但是王凡不一样，他一边收敛莫道的遗体，一边吼道: “结圆桶阵，听少爷指挥！” 外面两派人手忙脚乱地结阵，丛林中，刘昆手拿大斧，旁边的黄阳端着一张弓。 “啊，他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听到莫云的话，刘昆当先一惊，急忙问道。 黄阳也有些惊愕，随即又恢复冷厉，开口道: “当然是乘他们没有准备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放箭！” 嗖，嗖，嗖！ 听到放箭的命令，三十个手拿长弓的恶匪开始瞄准外面的众人，弓箭离弦而出，呼啸而去。 听到动静，莫云和王凡同时大惊，顾不得收敛尸体，急忙拿起兵器，聚拢了过来。 看到那散乱的箭，莫云便知道这些人没经过专业训练，顿时一喜，长枪舞做宽大盾牌，叮叮几声，几支箭矢应声而落。 噗嗤！ 虽然三十支箭散乱，依旧有个别运气差的人中箭，立时倒地惨嚎。 刘昆见到埋伏的最大优势，弓箭居然如此差劲，干脆一挥斧，吼道: “扔弓，给老子杀！” 见到冲出来的恶匪，王凡手下的土兵虽然慌乱，却没有失措，但莫家来的丁壮由于莫全退缩，顿时没了半点作用。 “废物！” 怒吼一声，莫云挺枪而上，枪尖一点，凭借黑豹的巨大冲势，轻易将一个恶匪捅穿。 噗！ 抽出枪，鲜血随之溅出，莫云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怒吼一声，朝那挥斧的人冲去。 见到一个清秀少年冲来，冷彪眼中一道灼光闪过，随即当先冲了过去。 见此，刘昆暗自摇了摇头，朝王凡冲去。 冷彪似乎想擒下莫云，所以双刀一上一下，却没有动杀机，反而像想要逼莫云进退失据。 见此，莫云心中冷笑，此人武力不弱，刀法应该比自己只差一丝，但是现在自己梨花枪法在手，猝不及防，那就好玩了。 果然，当那两把刀快要临身，莫云身子化作铁板横桥倒在马背上，手中的长枪却点了出去。 冷彪见到莫云仰身，以为自己计谋得逞，闪身让开黑豹马头，伸手朝莫云的身子抓来。 噗嗤！ 突然感觉喉咙一凉，定睛一看，那随着莫云倒下的枪已经将自己的喉咙洞穿，动作停滞，大眼定格在这惊骇一刻。 这一幕刘昆没看见，后面的黄阳却看得一清二楚，知晓莫云是个高手的他想也不想就下令道: “兄弟们，点子扎手，撤！” 不少人看见冷彪被杀，早就没了开始的悍勇，此时黄阳开口，立马朝战场外跑去。 刘昆一斧磕飞王凡的刀，就要乘胜追击杀了此人，却发现莫云朝自己冲来，那冰寒的目光就让他也不由感觉手脚滞缓。 “撤！” 见到恶匪要逃，莫云哪里能放过，直接朝刘昆追去，随手又捅死两人，让恶匪更加惊惧。 莫全见到莫云发威，想到莫古交代，他赶紧道: “不要追，不要追！” 莫家丁壮不追，王凡手下的土兵也就跟着慢慢停了下来，只有莫云一人追击。 冲杀一阵，杀了五个恶匪的莫云发现身边没了喊杀，一想便知道了其中关键，远远看着莫全，恨声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子不杀你，就不姓莫！” 拉住马缰，看着狂奔的刘昆等人，他已经知道这伙恶匪的根由，枪指前方，高声喝道: “刘昆恶贼，黄阳奸贼，今日先放过尔等，他日我再临此地，便是尔等授首之时！” 听到这话，王凡等人觉得振奋人心，刘昆却有些惊惧，头也不回，几个闪身就没入丛林深处，再也看不到踪影。 转马过来，莫云径直来到莫全身前，枪头一直，冷声道: “今日不给我个理由，就是二叔求情，我也要杀了你这软骨猪！” 听到被骂，莫全心里自然不舒服，但是那冒着寒气的兵锋就在眼前，枪尖上还有一滴鲜红的血珠，让他喉结涌动，腿抖如筛，却没有一点声音。 闻言，莫家丁壮都面露惭愧之色，刚刚要不是莫云警觉，并在前面杀了冷彪镇住场面，恐怕自己这些人也要步死去三十余人的后尘。 “少，少爷，贼人势众，吓退已是不易，先将大人遗体抬回去，死者为大！” 说话的是王凡，之前他尊敬莫云只因为其是莫道之子，现在莫云表现的武力似乎较莫道还更胜一筹，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对，先将家主抬回去安葬重要！” 莫全隐隐躲在王凡之后，哆嗦着道，他现在相信了，莫云真的有可能会杀了他。 这让他在内心升起一股憋屈感，不过此时却不敢发作，对上莫云那威严的目光，一切小心思都烟消云散。 看了看周围，莫云下令道: “将所有恶匪的头砍下来带走，尸体就地掩埋，自家兄弟的尸骨收敛装车带回去埋葬！” 听到莫云的命令，王凡找不出任何瑕疵，也就不再多话，带着手下土兵去忙去了。 “少爷，给！” 接过王凡递过来的长枪，长约一丈，通体幽黑，枪尖如短匕，闪烁着锋芒。 这是莫道的兵器，大概有五十几斤的样子，较那杆普通枪趁手了许多。 索性，他就把普通枪丢给整理器械的兵士，将那杆精钢打造的长枪带在身上。 不久，王凡等人就打扫完毕，正准备装车走人，远处去传来哒哒马蹄声。 “有情况！” 王凡似乎被之前的失误搞得有些敏感，立马提枪上前与莫云同列，后面的人开始快速列阵。 莫云却是面色不变，挥手道: “莫要紧张，许是安远县城来的人。” 果然，不久眼前就出现了一行十余骑，皆是黑色皮甲，领首一人宽颌阔脸，下巴处一缕长须飘逸。 这是一个武人，常年在马上的武人，骑马如行道，身体很自然的随马匹律动，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敢问哪位是瓦山王凡？” 来人微微一拱手，说话的声音不带一点情感，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闻言，莫云旁边的王凡上前，拱手问道: “末将便是王凡，这位将军是？” “这位是钦州兵马督监，兼安远县尉，余斌。” 听到这话，王凡还有莫全都赶紧上前见礼，莫云也跟着行了一礼，却没有莫全那般狗腿。 见到莫云坐骑不凡，手中兵器也是重兵器，身板却消瘦的可以，清秀得反而像个无用书生。 尤其是莫云那不卑不亢的气度，就让余斌很好奇，略做猜测，便道: “这位想必就是巡检使的独子，莫云吧？” 王凡见此，赶紧上前将整个事情介绍了一下，听到莫云杀了冷彪，饶是余斌见识不凡，脸上也有难掩的震撼之色。 看了看马车上被掩盖的遗体，余斌遗憾道: “此子非凡，朝廷正式用人之际，说不定能有所建树，可惜遭此大变，可惜！” 听出余斌的话外之音，莫云心思一动，上前拱手诚恳道: “余大人，家父遭此大难，我虽不才，却也要为父报仇雪恨，奈何个人力竭，还请大人帮忙在林知州那里说道说道。” “这……” 闻言，余斌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面露迟疑之色，显然心有不愿。 “大人，借一步说话，小子有要事禀报！” 两人在一旁密语几句，就见到余斌面露错愕之色，得到莫云诚恳地回答，他拍了拍莫云的肩膀，开口道: “小侄放心，令尊与我有旧，自然不会让他枉死，我回去就帮你说说！” 此时的余斌一副慷慨义气的样子，不知道他之前表现的人都会误认为这事一个豁达大度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莫云两人相谈甚欢，莫全面有难色，眼珠转个不停，显然在想什么阴谋。 莫全的这些表现莫云自然知道，不过现在他要专注自己的计划，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会。 无关的人，值不得浪费时间…… 第五章 家主之选 距离安远县城尚有三里地，莫家实际掌权人莫古领着莫家诸多族老亲众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一见莫云，尤其是看见莫云身后的马车，许多人都哭嚎了起来，就连莫古都面有哀色。 “爹爹！” 一声哭喊，莫语当先跑出，趴在车辕上，泪如雨滴，滚滚而下。 饶是莫云此时灵魂主导已不是本人，也感觉一股哀色起于胸，眼睛有些酸涩，泪水朦胧了眼眸。 “妹妹不哭，哥哥会给父亲报仇的！” 将莫语抱在怀中，莫云坚定地保证到。 “云侄节哀，此事二叔定不会善罢甘休！” 莫古来到莫云身前，用一种深沉的声音道，脸上也是一副哀重之色。 莫古憋出几分泪色，看了一眼众人，吩咐道: “都别哭了，将家主的遗体摆回灵堂，举行祭拜大典！” 闻言，几个莫家青年上前扶着马车，所有人并在一起，朝城中行去。 莫语将莫语拉上马，两人一骑而行。 原本跟在后面的莫全眼珠一转，找了个机会避开莫云的视线，悄悄来到莫古的身旁。 “二爷，莫云那小子将冷彪杀了！” 听到这压低的声音，莫古眉头一挑，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用一种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道: “回去再议！” 回到莫府，这里早早地搭起了灵堂，所有族人都身穿白色或黑色的衣服，很多人手臂上还束有黒巾。 得知莫道遗体回城，包括知州林千之在内，还有漕运司，兵马督监，城中大小官员，远近亲朋，都过来吊唁。 原本莫云还打算看看这林千之是何样人物，可他却让亲信林九代替前来。 莫语头罩白巾丝麻，跪坐在灵堂最前面的一边，每个人来吊唁，他都要作为晚辈答礼。 连续三天，莫云都在这里，等于是屏蔽了外界消息，这让他颇为焦急。 直到兵马督监兼安远县尉的余斌前来。 他先是向棺椁三鞠躬，然后才走到莫云面前说了句节哀，莫云行礼答谢。 两人靠近之时，余斌低声道: “我已经将你斩杀冷彪的事说了，知州大人很吃惊，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听到这话，莫云目光一闪，随即又是一谢。 虽然表面不动声色，莫云内心却有些吃味，他早就看出莫道之死不正常，现在他已经有些猜测。 “接下来的情况，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测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内心暗暗叹息，本来以为手里有十二个人，还有属于自己的优势，要想完成任务应该很简单才是，现在看来，局势似乎有些不对啊。 此时是五月，安远这边闷热无比，好在莫家势力足够，从商人手里拿到一些冰块，才将时间勉强推迟了两天。 但这也是极限了，五日后，莫道终于下葬了，没有太多的随葬品，没有传说中的金银财宝，一切都很简约。 也是，如此动荡的时代还那么奢华，明摆着要四周的贼匪来掘墓嘛。 在葬礼上，莫云见到了林千之，一个颇为清秀的消瘦男子，脸上随时有一股淡淡的冷色。 旁人以为这是属于他的威严，莫云却是看出了点不同，因为后者可不是此山之人。 见到林千之看到莫语时眼中隐隐有渴望之色，莫云内心就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葬礼办完，所有人还沉浸在哀伤中时，一件事被提上了议程，那就是，重选家主。 此时，莫家大堂。 莫古站在上方，下面两边坐着老少二十余人，有的头发花白，有的正直壮年，但他们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莫家话事人。 “诸位，大哥之死，我心痛万分，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所以，现在是选家主的时候了！” “还选啥呀，二爷这些年为莫家日夜操劳，兢兢业业，理应由二爷来当才是。” 莫古话音刚落，一个狂热的声音传来，坐在前面旁边的莫云低着头，却也知道这是莫古的狗腿莫全的声音。 闻言，很多人都面露沉思之色，不少人还在莫云和莫古身上徘徊。 “我也赞同莫全管事的话，二爷的能力大家也已经看到了，只有二爷才能稳住局面，让莫家继续壮大！” “对，就二爷了！” 听到许多支持的声音，莫古心中安喜，表面却是露出惭愧之色，看向那些没说话的耆老，推辞道: “惭愧，虽然我对族中事物颇为熟悉，但是我也有许多不足，而且大哥的儿子，云侄如今已经快要成年，由他来领导大家也是不错的。” 闻言，一个中立的人迟疑道: “话虽如此，然少爷没有接触过族中事物，许多生意脉络也很复杂，让他来当，一时恐怕难以稳定局面啊。” 听了这话，很多人都不禁点头，他们虽然是莫家之人，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利益算盘。 安远紧邻钦州湾，一条钦水连接钦州安远，灵山二县，商贸发达，也是莫家立足根本。 坐在莫云旁边，上一任家主管事，莫虎看了一眼莫云，突然道: “不对，少爷虽然年幼，却能斩杀冷彪，临危不惧，他完全有能力打理莫家。” 莫虎可是莫道的死忠，在他看来，莫家就是莫道的，现在就应该是莫云的。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面色微变，他们也听说了莫云杀死冷彪的消息，心中就有些怀疑，但是此时当着莫云，有些人却不敢问。 “哈哈，笑话，少爷虽然快要成年，但常年深居府中，你说他斩杀冷彪这悍匪，谁信？” 说话的自然是莫古一派，这话一出，许多人都看向莫虎，似乎要他给个解释。 “我……” 莫虎知道莫云的不凡，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有些语塞。 “够了！” 突然一声轻喝发出，让许多人都是一震，回神才发现是低着头的莫云，顿时有些惊讶。 迎着莫古的目光，莫云缓缓起身，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在莫全那里一定，自己斩杀冷彪，莫全可是知道的，那他此时保持沉默，那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莫云没有深究，也不管莫全那闪躲的目光，莫云来到莫古身前一躬道: “二叔，这莫家确实由你来打理更合适，我自知无力掌管莫家，所以恳请大家共举二叔当家主。” “什么？” 听到这话，包括莫古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莫云这么识大体，本来听说他还是个轻浮易燥之人。 “少爷！” 莫云止住莫虎的话，继续说道: “但是家父死于恶匪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我需要二叔的帮助！” 听到这话，许多人才明白，同时又有些摇头，莫云还是被蒙蔽了双眼，竟要用家主之位来换这样一个筹码，在很多人看来很不值。 “云侄，替大哥报仇也是二叔的职责，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 “不！” 莫云没心情跟这老狐狸装模作样的墨迹，直接打断了莫古的话，继续道: “杀父之仇我要自己报，冷彪我能杀，刘昆我照样能杀！” 听到这话，莫古细眉不经意一皱，薄唇一抿，随即又展了开来，笑道: “难得云侄有如此志气，那好，二叔就不跟你抢了，说吧，需要二叔帮你些什么？” “族中五十丁壮，还有……巡检使之职！” 嘶！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是一惊，原本以为莫云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现在才知道，莫云的心这么大。 这话在莫古的心中翻滚了很久，犹豫，迟疑，还有淡淡的惊恐，许久才为坚定代替，咬牙道: “好，二叔答应你！” 闻言，莫云感谢一礼，转身退了回去，内心却在冷笑。 “别让我知道这中有你搞鬼，否则我肯定会为父亲报仇，把你杀了的！” 第六章 就任巡检使 钦州位于珠池（南海）北岸，在广南西路中实力排中等，领安远，灵山二县。 宋朝在州县设立巡检司，主管城外的安防，与城内的县尉职能差不多。 但是今年来官家愈发羸弱，地方暴乱层出不穷，所以巡检使一职的职权被进一步加大，手下可领两百土兵，比县尉的统属还多。 而且下级巡检使一职，多为地方豪强担任，毕竟国家可没有太多的钱财用在这些下级土兵身上。 林千之身为朝廷委任的钦州知州，来到这里就一直束手束脚，一直希望将莫道这根刺拔掉。 如今莫道身死，正是林千之安插亲信的好机会，但是接连不断有人上书推荐莫云，让他有些为难。 “一个孺子小儿，居然有这么多人推举，这里面猫腻很大啊！” 林千之喝了一口茶，再吃了一口小猪心脏一样的东西，一脸享受，闭目不言。 在他旁边的林九，也看出了林千之很不愿让莫云担任此职，但是想到莫古许诺的好处，心中一动，开口道: “大人，莫云当巡检使，未尝都是坏处。” “喔？” 林千之没有立马说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九，那股冷厉的气息让林九也是心中一颤，冷汗直冒。 “大，大人，莫云出去剿匪，事成功劳也是您的，而且，那莫语……” 能让林千之信重，林九不是没有心计的，这几句话，虽是急中生智，也足够了。 “嗯！” 想了许久，想到那个青涩的女童，汪汪的大眼，雪白的肌肤，顿时心中更加火热。 “那好吧，既然你都替他说话，那就答应了吧，此事吾自会上报静江帅府，你下去吧！” 听到这话，林九隐蔽地擦了擦汗水，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在莫府的莫云便得到了消息，心中一笑，随即就向莫古请辞。 对于莫云的急切，莫古有些不解，他还是像长辈般劝解道: “就算你当巡检使已经是板上钉钉，也需要正是的任命，到时还需要见过其他同僚，不用这么急吧？” 其实从心里莫古希望莫云离开莫府，虽然他已经将莫府大部分掌控，仍然有一些没能完全控制，此时动手已经迫在眉睫，莫云在此，反而尴尬。 “我当巡检使主要是为了替父报仇，其他的虚的就算了，二叔替我挡住便是。” 闻言，莫古苦笑着点点头，莫云这动作还真光棍，不过也是，莫云还不到十八岁，任性一点也正常。 然后，莫云就带着莫虎等人去了县丞府，自己需要的兵甲还得从这里拨取。 莫云已经是公认的巡检使，而且是斩杀冷彪的存在，县丞也希望莫云能狠狠敲打一下境内的贼寇，所以也没有克扣，直接拿出五十人的装备，箭矢等东西还有额外送的。 “贤侄，为了你报仇，老夫也是豁出去冒险给你拨发这么多，你可要多杀恶贼，为钦州谋福啊。” 面对县丞‘掏心掏肺’的情意，莫云也是‘感激涕零’，场面很感人。 其实钦州位于珠池北岸，渔业漕运发达，加上前些年此处遭受大理国还有南面的占城国的攻伐，兵甲库存很足，许多都已锈蚀不能用。 县丞的那点小九九岂能糊弄得了莫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好心，自己总得愧受才是。 之后，莫云带着莫虎，还有五十个莫家丁壮北行去了瓦山。 “启禀大人，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说话的是王凡，此时被莫云任命为队正，统领其中一队一百人。 他手上抱着一堆东西，多是关于刘昆等恶贼，还有钦州本地的各种资料。 “三海岩？” 面对莫云的疑惑，王凡上前道: “是的大人，三海岩就在安远北面，与灵山县不远，那里群山林立，险峻异常，多年来被很多贼寇占据，为祸一方，刘昆一伙，就是其中较大的一伙。” “三英寨，横山寨，牛头寨……” 看着手上的记录，莫云都感觉有些惊骇，难怪莫道剿匪超过五年，至今一无所获，反而为贼所杀。 三海岩方圆百里都是葱郁群山，其中有安远去往灵山的水陆二路，一直被这些贼匪祸害，看记载，似乎贼匪不低于千人。 虽然这千人对于自古那些起义造反，动辄拉起数万，数十万人来说有些微不足道，但那也是相对的。 帅府不可能让贼匪坐大，但是贼匪狡猾异常，几次剿灭了那些罪恶滔天的，但是推锋军一撤，那些残余恶匪又卷土重来。 “凡叔，你赶紧和虎叔整训兵马，不久我就会有要用！” 如果是以往，莫云说这话王凡定会出言相劝，但是自从莫云杀了冷彪，今又轻松坐上巡检使之职，他就不敢有丝毫怀疑了。 看到王凡退下去，莫云目光一闪，随即有些无奈道: “似乎人手还是有些不足，看来还是得动用自己的底牌啊！” 这边莫云紧锣密鼓地训练兵丁，那边，三海岩。 牛头寨。 此时有一行十二人身着破烂布衣，朝着牛头山寨门行去。 远远的，站在寨楼上的人就发现了这一行人，立马就有一个小首领走上寨楼，朝下面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牛头寨，不能随便靠近，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十二人看到那小首领，脏乱的脸上有激动之色，其中一个壮硕男子走出，扯着粗嗓子喊道: “这位大王，我们是南边来的难民，听说牛头山大王义薄云天，特来投靠，我们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还望大王收留。” 那小首领听到下面的人左一个大王，右一个大王喊着，顿时觉得舒服不已。 同时他也拿出那股傲气，俯视了十二人一眼，笑道: “既然是来投靠，那就要看你们是不是真心的了。” 下面十二人先是有些发蒙，直到小首领有些不愉，一人才醒悟过来从从胸口拿出一块散碎银子，看样子有二三两。 “大王，我们就这点了，够么？” 接过银子，小首领神色缓和了许多，吩咐手下看着，自己则朝山寨内走去。 此时牛头山聚义堂中，有六个男子分位坐着，桌前是一坛坛酒水，还有就是冒着热气的大盆骨头。 “报告大王，门外来了几个投靠的人，说是南面来的。” 听到这话，上首那个脸颊带着一道狰狞蜈蚣刀痕，此时喝得有些兴奋的三旬男子闻言，看了看四周的人，开口问道: “诸位兄弟以为如何？” “哈哈，那说明我们牛头寨声威远传，已经被很多人记住，这是好事啊！”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恭维，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闻言，刀疤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带上来吧。” 小首领也很激动，要是这些人被接纳，很可能入自己麾下，那自己的实力就会壮大，距离进入聚义堂喝酒吃肉的日子就会更近。 应了一声，小首领转身走了出去，步伐甚是轻快，在场的人见此，都是咧嘴发笑。 牛头山有匪众近百，大王叫古三刀，那五个，号称冷面阎罗，都是凶名在外的存在。 第七章 目标牛头寨 “好，好，好！” 瓦山寨堡校场上，莫云手持那幽黑长枪，正在快速挥舞，长枪若黑龙，每每捣出，都恍若蛟龙出海，发出刺耳的呼啸，震人心魄。 “没想到大人身板很薄，这力气却这么大，这枪法也是大开大合，很有威力。” 说话的自然是莫虎，他跟在莫道身边半生，自然知道莫道的武力之强悍，但是现在的莫云，似乎比莫道还要强悍几分。 “少爷这么厉害，将军的仇肯定能报，杀了刘昆这等恶贼，也算替天行道了！” 王凡站在莫虎旁边，低声自语道，同时眼中也有光芒闪烁，莫云这么厉害，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他也有些火热。 呼！ 一枪刺破虚空，莫云突然手一收，枪稳稳的竖在胸前，莫云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血流奔腾，酣畅淋漓。 好！ 听到下面激动的较好声，莫云微微一笑，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振奋士气，为后面的战斗做准备。 “大人，您这枪法很威猛，加上这墨云枪的锋锐，定是无人可敌！” 莫虎上前激动地说到，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同时崇敬之色又浓郁了几分。 “行了，让你们整训军队做的如何了，动作要快些，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干等着！” 对于莫云的催促，王凡有些无奈，这土兵本来战力有限，现在又有五十个普通百姓加入，战力就更加让人担忧了。 “大人，此事急不来的，本来……” “行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没时间等了，你们努力吧，三日之后，我就会动手！” “这！” 对于莫云的强硬，两人都很无奈，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毕竟莫云可是要报杀父之仇的。 莫云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开始在案桌面前安排了起来。 于此同时，牛头山。 正在一间独立小屋烦闷得发毛的王石，突然发现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顿时怒火直窜，吼道: “哪个贼胆的在外面乱晃，滚进来！” 闻言，一个人慢慢推开门，露出那张笑得十分猥琐的脸。 “大，大哥，这是俺从后山打来的兔子，请您吃！” 见到此人是自己手下，王石才收敛的怒色，冷声道: “我说袁山啊，大王不是让你们去山下办事去了吗，你怎么现在了还在这？” 袁山闻言，高大壮硕的人脸上出现忸怩之态，许久才不好意思低声道: “大王让我们去水边看着，我不会水，加上一直没有人影，就在山上打了只兔子，这不就给大哥您送来了嘛。” 听到这话，王石面露满意之色，这袁山才上山不到三天，信不过他们的古三刀就安排他们去见血，也算把他们弄上贼船。 这十二人也真听话，虽然开始动作生硬，失去了一次好机会，但是这几天一直在水边，没有任何异动。 这些都不是王石该操心的，即使这些人归他管，但让他颇为满意的是，袁山等人一直对他很敬重，有好酒好肉都会双手奉上。 “行了，你们的意思我懂，兔子肉放那吧，你先回去，此事我会跟大王说的。” 闻言，袁山面露感激之色，将兔子肉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还轻轻地把门合上了。 见此，王石就更加欢喜了，像他们这样的恶匪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得，他以前就是个带着十来个兄弟的小首领，在山寨中属于跑腿的存在，基本没人把他看在眼中。 现在有人把自己当大哥，这种感觉让他很迷醉。 他也知道，山寨的规矩，新进来的兄弟都会被弄去过过血，这样也算入寨仪式。 但是这个也有时间限制，看袁山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水边没什么意思，打算撤回来了。 “哼哼，先笼络住这些人，下次再招点弟兄，等手下有五十个弟兄了，咱也就可以进聚义堂坐坐了。” 想到美妙处，王石拿起那略带腥膻的烤兔，大口地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油腻，大快朵颐。 三日过去，又轮到了王石站岗看寨门的日子，此时他正在被窝与抢到的娘们大战，完全没有心情理会。 “去，叫袁山他们站岗去，娘的，没看老子正爽着的吗？” 闻言，王石的手下只有去叫袁山了。 闻言，袁山面露难色，那手下见此，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冷道: “王哥让你去站岗，完全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听到这话，袁山连忙摆手，迟疑道: “要是被大王知道了，那我们会不会被罚啊？” 听出袁山考虑的是这个问题，那人才继续道: “你怕什么，不是有我们陪你吗？” 见如此，袁山只得去将正在打杂做粗活的十一人召集起来，去外面看门。 听说袁山的迟疑，还有其手下那些人都在抱怨，王石这才放了心，同时又不虞道: “他是老子的手下，就得听老子的，你去跟他说，让他老实给老子做事，以后有他的好处。” 牛头山山势险峻，三面都是陡坎高壁，只有西面有一个缓坡，而古三刀占据此地后，在缓坡上修建起高大的坚固的寨墙，彻底将此处打造成了险地。 之前莫道就曾打过这里的注意，待看到那寨楼之后，也就死了心。 在牛头山南面二里地处，莫云带着二十个穿着像逃难的农民的人朝牛头山行去。 “让莫虎带着剩下八十个兄弟跟紧点，一旦这边发生战斗，就立马围上来，我要将这牛头寨一锅端了！” 听到莫云的话，他身后一脸土灰，几乎看不出面貌的王凡有些担忧，开口道: “要是牛头山早有防备，那咱们？” 王凡的话被莫云给瞪了回去，莫云也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神秘地说了句‘我自有安排’ ，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前面是何人，快停下，否则，就别怪我们放箭了啊！” 对于城上的叫喊，莫云连忙上前双手高举，紧张道: “大王，别杀我们，我们是来投靠大王的！” 听到这话，那人顿时一喜，对莫云说了句‘等着’，转身就要去聚义堂。 却在此时，之前一直一脸讨好的笑的袁山面色一收，眼中冷光一闪，手中的刀快速刺出。 噗嗤！ “啊！” 那人一声惨叫，还想说什么，袁山却拔出了刀，那人软软倒下。 袁山动手那一刻，袁水和莫云同时吼了一声“动手”，顿时露出了冰冷的寒刃。 噗嗤！噗嗤！ 有心算无心，十二个人同时动手，寨楼上和下面的人同时被清理不少，袁水赶紧带着两人来打开寨门。 莫云早就拿出了破锋刀，从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去。 “杀！” 三十三人汇成一道洪流，猛然地朝山寨内冲去，但凡有抵挡的人，都被莫云和袁山几人砍杀。 “不好，有人攻上山来了！” “敌袭！” 顿时整个牛头寨变得喧闹起来，正在聚义堂的古三刀还在和五个兄弟胡天海地，也被这声音给吓到了。 “大哥莫慌，让俺去看看，是哪个人想黑吃黑，看俺不用柴刀剁了他！” “我也去！” 顿时还在大喝的五人就出去了三人，古三刀见此，将手中的酒喝完，酒碗砸在地上冷声道: “走，我们也去看看，是哪个这么不长眼。” 等古三刀出了聚义堂，才发现所有人都乱套了，呼嚎叫喊声不绝。 噗！ “不要慌，随老子把这些人杀下去！” 一刀砍倒一个挡路不开眼的家伙，古三刀一声怒吼，顿时让所有人一震，赶紧汇聚在他周围。 赶走几百米，眼前就出现了一众有三十人，正叫喊着杀了过来。 见到敌人，古三刀嗜血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凶嗜，举起手中虎头长刀，怒吼道: “杀！” 第八章 黄阳再献计 莫云领着三十三人冲上牛头山，一路势如破竹，让许多凶悍的恶贼胆寒。 但是当靠近牛头寨中心时，终于有了许多阻碍，莫云也透过重重人影，看到了奔来的近百人。 “杀！” 莫云一声怒吼，手中长刀一劈，顺着那长刀削下身前恶贼的手指，直接砍在其胸膛上，顿时没入其中，发出咔嚓的脆响。 古三刀旁边手拿大号柴刀的蛮牛看不下去，冷声一喝，冲了过来。 “小贼莫狂，俺来会会你！” 随着柴刀劈下，莫云感到冲来的劲风中有一股血腥味，顿时精神一振，破锋高举，企图架住这一击。 蛮牛身高九尺，身壮如牛，猿臂粗大，莫云身高七尺，身板单薄，两人完全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见到莫云企图生生架住这一击，古三刀反而停了下来，冷冷一笑，讥讽道: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迎接蛮牛这一击，老子都不一定能抗住，找死！” “就是，他太小看我们五阎罗了，马上他就会后悔的，可惜！” 顿时，周围的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都很不看好莫云这硬抗的举动。 王凡就在莫云身后不远处，见此大惊失色，直接撞开眼前的敌人，拼命朝莫云冲来。 “大人，躲开！” 王凡周围许多人都面露死灰，要是莫云倒下，他们这次就完全没有优势了，失败，将是唯一的结局。 蛮牛也看出了莫云的举动，大嘴裂开直笑，露出狰狞的面孔。 当！ 柴刀砍在破锋上，料想中的一击即败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接下来的一幕，让大家都眼睛一突。 咔嚓！ 却是蛮牛的柴刀直接断裂开来，脆响在此时出现，让许多人不注意都不行。 蛮牛还有些错愕，莫云却闪身躲开落下的半截柴刀，同时破锋急速收回，再猛的一捅。 呲！ 刀轻易撕开粗布衣衫，直接没入蛮牛那宽大的胸膛，但是马上，莫云的动作便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呃啊！” 仔细一看，居然是蛮牛赤手空拳，直接死死抓住破锋刀刃，不让其前进分毫。 锋利的刀刃轻易割开手掌，深深的嵌入肉层中，筋脉也割断了不少，鲜血滴滴落下。 “跟我比力气，死！” 心中暗笑一声，同时双臂发力，全身力气汇聚于手，猛的朝前一推。 蛮牛虽然有几分蛮力，但是刀刃切开他的掌心，也让他手掌渐渐失去的感觉。 刀，一寸一寸的进入。 蛮牛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珠被血色覆盖，凸鼓而起，甚是骇人。 “休要伤我兄弟！” 说话的是五大阎罗中与蛮牛要好的马面羊须男子，见到莫云跟蛮牛较劲，咬牙冲了上来。 啊！ 见到此人冲来，袁山和袁水同时舍弃敌人，从两边朝此人夹击而来。 与此同时，莫云也一声厉喝，身子猛的往前一撞，直接将那破锋撞入蛮牛胸腔中，几节手指落下。 莫云解决蛮牛的同时，袁山和袁水同时出击，配合十分默契，两击就将那人割喉断颈。 “蛮牛，羊子，啊，小子，拿命来！” 古三刀终于出手了，剩下三个人也冲了过来，袁山，袁水一人一个，王凡一个，剩下的古三刀，直接找上了莫云。 几人实力相当，几番拼杀，都奈何不得对方。 莫云有破锋刀法，古三刀虽没有正规刀法，但是他成名三刀也不弱，一刀刁钻，一招刚猛，还有一招，简直阴险。 但是莫云有三十年刀法经验，几乎是刀意随手，每一击都抵挡都恰到好处。 十招之后，莫云就摸清了古三刀的门道，将其死死压制，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大王，不好了，寨门被官兵堵住了！” 突然王石一声惊叫，让古三刀等人高度集中的精神都是一散，险些让对方得手。 王石听说袁山反水，原打算乘乱逃下山的，因为他知道，就算袁山被杀，自己也难逃一死。 但是冲至寨门，外面是列好阵的官兵，领首一声令下，王石十来个兄弟就有八个倒地不起。 突然，古三刀一刀猛劈，将莫云逼退一步，古三刀也不管莫云就要往山上跑。 莫云岂能放过他，心念一动，手中突然多了一杆长枪，枪樱绿沉，枪尖如毒蛇，猛的刺出。 噗！ “你……” 古三刀至死也没想通莫云是如何拿出枪的，只能带着无边的恐惧和疑惑，扑倒下去。 “啊，大王死了，大王死了！” 古三刀一死，许多人就没了抵抗的勇气，四散而逃，莫云等人也不理会，合伙来杀顽强抵抗的这些人。 半个时辰后，牛头山恢复了平静，不过整个山上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还有一声声沉闷的惨叫。 “大人，统计出来了，这次杀敌六十五人，投降的有四十七人，我们这边伤十二人，死十六人。” 听到王凡的统计，莫云默然许久，然后抬头望天，低声道: “装敛将士遗体，把他们抬回去，受伤的，赶紧找郎中救治。” 王凡退了下去，不久袁山又跑了过来。 “主人，山寨有六十多个俘虏，其中年轻女子四十余人，其余都是丁壮，情况很不妙！” 看了看四周，许多刚刚上战场的莫家子弟一脸苍白，一些直接呕吐了起来，显然被这场面吓到了。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啊，您真是活菩萨！” 却在此时，突然跑出来二十多个男女，直接来到莫云身前扑倒，女的大多衣衫不整，男的脚戴重铁镣。 这些人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男的几乎全身都是伤痕，一些已经出脓水，黄黄的，很恶心。 而女子露出的皮肤上也有不少淤痕，显然也没少受虐待。 见此场景，莫云也感觉心中一痛，强压内心的汹涌怒火，上前扶起一人，满脸歉意道: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身为巡检使，却不能保一方安宁，救一方百姓，这是我的无能，在此，我向大家道歉！” 说完就是深深一躬，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赶紧回礼，连声不敢。 等将这些人安顿，莫云才下令道: “搬走山寨所有的器械，财物，还有粮食，然后点火，将整个山寨烧了！” 看着熊熊大火，莫云转身下山，牛头山死去的恶贼直接扔在火中，倒也不怕产生瘟疫。 一日，莫云剿灭牛头寨的消息便传开了，最震撼的当属三海岩周围的各个山头，唯恐被莫云下一个对付。 为此，很多人还特意派人到牛头山打探，结果，自然是见到一片废墟。 这其中，最惊恐的当属刘昆了，他杀了莫道，此时莫云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他。 莫云那满含杀意的话仍在耳边回响，每每想起莫云那凶悍的模样，刘昆就坐立不安。 “老二，赶紧想想办法，若是莫云那小子前来，我岂不是死定了！” 刘昆历来性子暴躁，黄阳对其这点很不喜欢，但是他还是强忍厌恶，开口道: “大哥，其实莫云动手，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黄阳这话一出，刘昆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心喜，这么说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 刘昆的反应，黄阳自然看在眼中，显然也猜到其没有重视自己的话，又说了一句。 “非但能解决那小子，还能整合三海岩的所有绿林，大哥就不感兴趣？” “什么？真的？” 刘昆惊疑地看向黄阳，看到的却是黄阳那笃定而又有些阴险的表情，立时，他心中的恐惧在消散，同时开始幻想自己手握千人，攻城拔池的场景。 此时，刘昆倒有些急不可耐，抓着黄阳的胳膊急道: “快说，是个什么样的办法？” 第九章 信念和职责 “知道吗，新任巡检使大人剿匪成功，一举破了牛头寨，杀了很多恶魔！” “切，早就听说了，那几个大魔头都被杀死了，还有百多魔鬼也被抓了！” “不对，明明是五百多恶贼被杀了！” 半天，莫云剿灭牛头寨的消息便被散了出去，许多被三海岩的恶匪压迫的人都是欣喜万分，已经早早的等候在莫云回安远的路上，准备一睹为快。 一来想看看这降妖除魔的英雄是个甚样人物，听人说还未成年，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再者也想看看那些恶魔的下场，好好出口恶气。 “哎，要是大人能将所有贼人都杀了才好啊！” 一个深受土匪骚扰欺压的人低声喃喃道，却被旁边的老头打了一巴掌。 “小声点，那些恶鬼可还在三海岩，你不怕他们晚上来敲你的门?” 闻言，那男子果然噤声了，而且有些怯弱地看了看四周，又往人群中躲了躲。 “哼，大人这么厉害，杀光贼人还不是动手的事?” “看，剿匪的英雄来了！” 眼尖的人看到了道路尽头出现了一道黑点，随即黑点放大，就看见了许多披甲执锐的兵士。 “哇，原来大人的兵都这么威武，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莫云见到前路的百姓，许多人面容枯槁，多有菜色，眼中多是呆滞之色。 如此情景落在莫云眼中，他也心生一股无力感，宋朝重文轻武虽保住了残宋几百年江山，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屈辱和血泪。 当然，这些远在临安深宫纸醉金迷的官家，精于营事的文官是不会看到的，就是看到也不会在意，没有文化的人，在他们眼中都是一个样子，低贱！ “莫将军威武，莫将军威武！” 见到莫云骑在高大神骏之上，身上不是坚硬的铠甲，反而是一声粗袍，这装扮在众人眼中，非但没有掉分，反而起了激励作用。 看到莫云身上有血迹，兵士中也有伤残，许多人动容了，他们终于看清了，莫云不是神，他也是人，是用自己的兵士的生命去换来胜利的伟大之人。 “英雄啊！” “英雄！” 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许多人纳头拜服，更有哭嚎的声音传出，莫云也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半天没有说话。 “王凡，取三百馕饼发给大家！” 大概一看，眼前大约有百人的样子，许多人显然已经饿了很久，莫云不忍道。 其实他打算发给粮食的，因为背后的马车上就有很多从牛头寨缴获的，但是粮食不保险，百姓舍不得吃，最后还是会落入土匪手里或者变成税收，还不如发给馕饼实在。 其中一个五旬老者看起来已经是干柴蜷缩在宽大的粗布衣服中，接过馕饼，没有立马狼吞虎咽，而是感激地老泪纵横，扑通跪了下去。 “将军，您是好人啊！” “好人啊！” 莫云下去将老者扶起，看来围过来的所有人，用刀割开掌心，任由鲜血滴滴落下，振声道: “为将者，当保家卫国，我身为巡检使，理应保护一方安宁，如今让大家食不果腹，这是我的失职，我今天在此立誓，誓灭三海岩匪众，绝不甘休！” “誓灭匪众，绝不甘休！” “誓灭匪众，绝不甘休！” 原本这些土兵还有些奇怪，为何他们敬重的将军会下马和这些不相干的百姓交谈，但是眼前这一幕，所有人的敬重和感激，让他们心中多了点东西，那叫自豪。 如果之前的一切只是感触，那莫云的动作就震撼了所有人，所以他们强忍疲惫的身心，震声吼道。 此时，他们的眼中多了几分狂热，目光也变得坚定，因为他们知道，保护眼前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是他们的责任！ 看到许多人对后面的土匪很是恐惧，莫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耷拉着头的土匪，对大家道: “大家别怕，这些人虽然心狠手辣，不过也是普通百姓变的，只要我们一心剿匪，这些人就无所遁形！” 闻言，一些胆大的对着那些土匪指指点点，一些人则连连退却，眼中仍旧满是惊恐。 见此，莫云无奈，便不再理会。 一路行过，所有土兵，包括王凡都是昂首挺胸，一脸傲然，他们有这个理由，也有这个资本自傲，因为他们首次打击了三海岩的恶匪，还剿灭了其中一伙较大的恶匪，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当然，在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对莫云的崇敬，就是这样一个未成年，身板单薄，甚至看着有些娇贵的人，带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荣耀！ 回到瓦山，莫云一边派人去安远报捷，一边写了一封密信，交由手下十二人中的一个，让他绕道前往静江府，显然莫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盘算。 静江桂州，帅府。 “啪！” 经略安抚使宋威将来自钦州知州的信呈摔在案桌上，脸上是难掩的怒色，目光在下面的人身上一扫，斥骂的声音传出。 “林千之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一个黄口孺子担任巡检使之职，真不怕老夫治他的过失之罪吗？” 钦州距离桂州足足有两百里，而且旁边就是雷州，南面隔海就是琼州，这些年这片匪患无穷，剿不胜剿，更有水陆匪贼联合之势，一直让宋威焦头烂额。 如果莫道之死可以说是其个人问题，林千之可以说，他却不能说，堂堂一县巡检使被土匪杀死，这是在打他一路经略使的脸！ 此时更是推举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任职，在宋威看来，这完全是在儿戏。 “宋帅，好歹那莫云也是阵杀匪首之人，想必勇武还是有的，加之其与匪众有死仇，说不定能缓解南面匪患不是。” 说话的是通判，一个双目明亮，精神矍铄的老者，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高深莫测之感。 闻言，宋威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想了一下，将目光放在左下首，身穿黑色铁甲，怀中抱着冲天红樱盔的男子身上。 “玄光，汝是巡检指挥使，觉得此事如何？” 指挥使赵明之前一直低头，闻言才抬起头，露出那粗大的脖子，看了看周围，都是一帮素袍文人，顿时就没了心思。 “还能如何，且看他能力如何再说呗。” 他虽然是巡检使，按说是掌管一路的众多兵马的存在，但是大宋的体制对他的监制更多，所以赵明更多时候都选择不说话。 比心机和算计，他确实比不过眼前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家伙。 闻言，宋威也就没了下文，一甩袖，转身进了后堂。 安远县城，莫府。 “家主，那人又来催促了，说要您实现当初的承诺！” 说话的是莫全，此时他腆着脸说道，同时鼠目不住地观察莫古的神色。 莫古闻言，脸上有难掩的怒色，低声喝道: “这个狂魔已经害了我大哥，现在连遗孤都不放过，真想赶尽杀绝吗？” 说完这话，他又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这话也就是跟莫全说说，发泄完，该做的还得做。 “是，他也不是有病吗，需要这样的药引，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还是先委屈一下？” “只是……” 看出莫古的迟疑，莫全神色一急，要知道莫古的很多事他都知道的，而且充当了重要角色，要是办砸了，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奴才。 “家主是担心莫云吗，没事的，他现在一心想着报仇，再说之前城中就有吃人狂魔的传闻，咱们略微施个手段，这事就怪不到咱们身上来了！” “大喜呀，大喜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而且声音越来越多，吵闹越来越沸，莫古两人的密谈都被外面的声音搅扰。 “滚进来，吵什么吵！” 闻言，外面立马就有个人推门进来，动作甚是急躁，脸上的激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禀告家主，云少爷在带兵杀上牛头寨，剿杀古三刀等悍匪，现在已经在回师途中！” 闻言，两人非但没有喜色，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的错愕，莫全见到莫古如此，赶紧喝退那人。 莫古沉默了许久，眼中闪过挣扎之色，随即开口道: “此事以后再议，现在先准备酒宴，老夫要出城迎接剿匪英雄！” 第十章 群魔乱舞 莫云强势回城，让许多人着实吓了一跳，包括对莫云怎么上眼的林千之。 “啪！” 突然，正在知州府踱步的林千之摔倒在地，一旁的林九完全没来得及扶。 他一般伸手去扶林千之，一边对旁边的贴身侍卫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大人把药膳端来！” 此时的林千之双手双脚都开始收缩抽搐，疼得林千之青筋暴鼓，面色惨白，牙齿紧咬嘴唇，鲜血溢满口腔。 “大人，您的药膳来了！” 侍卫拿来药膳，林九已经将林千之扶到石桌处坐下，林整个人仍旧很虚弱，身子也时时有抽搐。 “大人，来，吃点吧！” 看着林九喂来的被煮熟的像猪心的东西，林千之眼中有的只是厌恶。 啪！ 咬牙挥手将林九手中的瓷碗打碎，林千之看也不看地上的东西一眼，恨声道: “吃这东西有何用，又不能让老夫痊愈。” 看到地上那滚入泥尘的药膳，林九和侍卫都忍不住腹中翻腾，但是有林千之看着，他们只有强忍恶心。 “大人，莫古那边一直没回复，您看咱们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林九比了比匕首的模样，显然是有强行下手的意思。 闻言，林千之脸上倒没有多少变化，许久他才松了口气，似乎身体的抽搐已经过去。 ‘‘告诉莫古那家伙，不要试图糊弄老夫，否则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土司，老夫有百种方法让他身败名裂！” 正在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侍卫，似乎有很焦急的事。 “什么事，过来吧。” 那人过来将他在街上得到的传闻说了出来，同时一脸的激动，眼中还有炽热的光芒。 见此，林千之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用那股高高在上的威严，淡然道: “下去吧，去账房领五两银子。” 那人高兴而退，却没发现，林千之转身的拳头握紧，神色也越发阴沉。 “想不到无心让此贼子做大，竟然还有这般本事，真是有趣！” 感觉到林千之话语里的冷意，林九挥手屏退了侍卫，试探道: “莫云立功，虽然会影响您在钦州的威势，但这也未尝不是您崛起的契机吗？” 林千之冷冷一笑，看了看院子栽种的花草，许多由于很少修剪，长得过于繁茂，已经没了一点美感。 “若是莫云崛起，莫古也就有了底气，那老夫的药引怎么办，老夫还要被这痛楚折磨多久？” 林千之咆哮的声音很是歇斯底里，显然这些年的末疾让他已经失去了沉稳，眼中还有疯狂之色。 “大人莫急，莫云回城，不过是向您报功而已，三日内他还是会回瓦山的，到时您只要用那事向莫古施压，不怕他不屈服。” 听到这分析，林千之眼中的躁色渐去，轻轻地点了点头，许久才阴狠道: “哼哼，想用莫云来让老夫退让，你就不怕莫云对你也下手？” 按照他暗中派去监视莫云的密探回报的消息，这莫云可是狠辣角色，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谋害死的，还真可能挥刀下死手。 “那好吧，既然莫云立了大功，老夫也不能没有表示，你去准备吧，可不要让人觉得老夫冷落了剿匪英雄。” 闻言，林九走了出去，临走时他还是叫来侍卫将那药膳拿去掩埋在出恭的地方，此物要是露在明面，许多人都会色变。 因为，这是人心，还是少女的心脏！ 最近安远频频传出童女失踪的消息，县衙也接到了十几个报案了，但是却如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涛。 三海岩，偏刀寨。 这是刘昆的山寨，原本有兄弟百八十人，但是跟莫道和莫云两战，损失了四十名兄弟不说，三当家冷彪也身死其中，刘昆仓皇而退。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偏刀寨在刘昆杀了莫道后声威大震，加上莫云对付古三刀而没有出兵对付偏刀寨，让许多狠辣之辈入主偏刀寨，此时刘昆手下竟有超过两百五十个兄弟，在三海岩众山寨中，也算前三的存在。 “诶，我说刘当家，今日召集我等过来，不会就让我们喝点酒水吧！” 一个光头坦胸，满脸横肉的男子，将粗制陶瓷酒碗扔在桌上，看着上首的刘昆，不耐烦地道。 “对呀，刘当家，大家都是爽快人，你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可要走了，买卖还是要做，肉还是要吃的嘛。” “是极！” 仔细一看，这不算宽的大堂上居然坐了不下二十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像群英聚会，反而有点群魔乱舞的味道。 见此，刘昆旁边立着的黄阳赶紧站了出来，露出那副和善的脸，朗声道: “今日我大哥汇聚各路英豪，自然是想跟大家谈笔买卖，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我要说的是，这买卖我偏刀寨一家也吃得下，只是不想寒了各位兄弟的心。” 黄阳的话一出，许多人都没有再叫嚷，而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等大家表态。 一些比较远的山寨显然不知道此中内情，就朝旁边的人询问。 “这你都不知道，偏刀寨设伏杀了上任巡检使莫道，现任巡检使杀了他们三当家，等于是结了死仇，现在召集大家，显然就是为了对付那莫云小子了。” 听到此中巨细，许多人悚然一惊，虽然他们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但也不敢跟官府面对面的干，更别说跟刚刚打败牛头寨的巡检司作对了。 “刘当家，此事是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今日谢过当家的酒水，告辞！” 有几家显然不想参和其中，叫嚷着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 刘昆将手中的大斧往桌子上一拍，凶嗜的目光扫过那些退却的人，沉声道。 “诸位都是混天吃地的，干的是刀子买卖，此时居然会怕几个土兵，还有一个黄口孺子，尔等真的不想在三海岩混了吗？” 且不说三海岩群魔汇聚，莫云已经从瓦山回到了安远，这次迎接他的除了莫古等莫家人，还有林千之等州府高官。 莫云无心跟这些人啰嗦，略微敷衍了几句，就直接回到了莫府，他最牵挂的，还是妹妹莫语。 虽然他还没看出什么，但是以往多年的看书经验告诉他，莫道那件事，没那么简单。 “哥哥！” 见到莫语看到自己欢快如精灵，莫云的脸上也绽放笑容，他之前一直没有妹妹，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他想用生命去守护。 “谁想动我妹妹，我杀他全家！” 怀里抱着莫语，莫云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森冷，眼中也有凶光闪烁。 “哥哥，你怎么了?” 听出了莫语语气中的害怕，莫云温和一笑，看着莫云，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把镶玉银鞘短匕。 “哇，这是父亲说的匕首吗，好好看，哥哥我要。” 莫语清澈的眼中露出希求的目光，莫云心中一痛，脸上却是笑道: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看着莫语玩匕首很开心，莫云还交代她在人前不要拿出，莫语点头答应，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小院中回荡。 莫云见到莫语没注意这边，才对身后的袁山道: “以后你就暗中保护我妹妹，没事不用理会，一旦发现不对，立即告知与我！” “是！” 袁山是莫云的统属，自己可以控制其心绪，完全不用传递消息，袁山一想，莫云便会有感应。 交代完毕，就有人来叫莫云去参加家宴。 看着眼前的人，莫云嘴角挂起一抹邪异的微笑，心中却是盘算开了。 “要是我现在就把林老贼杀了，不知结果会怎样？” 第十一章 人心惶惶 时间渐入燥热的六月，这对于连年灾乱的南宋残廷来说，曾经的繁荣渐渐远去，苟延残喘，愈发艰难。 当然，这些跟远在钦州一角的莫云没有太大的关系，经历了这么许多，曾经那颗愤青的心在渐渐转变。 他也看透了，历史的年轮就这样，兴衰成败，新旧更替，亘古如此。 此时，莫云正在自己独立的巡检司府衙内堂，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粗布，满脸胡茬的大汉。 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有难掩的紧张，细汗已经将他的额头覆盖，他却不敢动分毫，就这么安静的垂首，心中反而越来越惊慌。 “想必你也知道吾是何人，吾也知道你是何人，那就不必客套了，说吧，我需要你的价值，否则，结果你知道的。” 莫云淡淡的瞥了一眼男子，眼中是难掩的冷色，生硬的话一出，令得整个内堂都突然冷了几分。 “大，大人，您想知道什么？” 他李大就是一个地方恶霸，平时在城中欺男霸女，仗着几分蛮力，过得还算滋润。 这样的人手中没点犯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比较聪明，老早就跟县尉手下的人混熟，一直没有人敢找他麻烦，有也被他解决了。 但是昨晚他还在酣睡，突然被一个麻布笼住，再睁开眼，就在了此处，让他更加惊骇的是，找他的居然是风头正劲，传闻心狠手辣的瓦山巡检使——莫云。 “嗯，就先说说城中的势力派别吧，别试图蒙混过关，吾分分钟可以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是是是！” 听到这话，男子赶紧讲了起来，莫云看似在摆弄杯盞，内心却已经盘算开了。 安远县城虽地处偏远的钦州，西南面跟占城接壤，往西百里就是大理国，但是也是派系林立。 总的来说，实力最强悍的还是知州林千之，这跟宋朝体制有关，毕竟兵马督监兼县尉的余斌就是他的人。 当然，安远也有地方豪强，以长史高何为首士林一派；以莫家为首的商界还有土司一派，一直把控着安远巡检使一职。 士林一派跟林千之走得很近，反而是土司这边，一直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之后，莫云又询问了许多，包括城中实权人物，连提刑司欧奇都没放过。 “你的意思，只要余斌死了，那林千之就短期没掌控衙役的能力了?” “什么?” 李大被莫云的话吓了一跳，这莫云还真是恐怖，居然丝毫不避讳要杀余斌，要知道余斌可是林千之赖以跟莫云抗衡的力量。 但是莫云没有继续废话，对旁边的袁水道: “先带他下去吃点东西，今晚准备做事吧。” 袁水躬身一礼，这就看向李大，在前面领路。 此时李大已经吓得腿脚发软，目光闪躲，但是看了看四周的护卫，再瞅一眼带着浓浓危险气息的袁水，随即颓然一叹，跟着走了出去。 城外饿殍遍地，百里荒芜，城中的夜晚却是一副繁荣景象，只是由于“挖心魔头”的事一直像一把利刃悬在百姓心头，所以繁荣也仅是富贵之人。 余斌起床，在一个烟花女子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就要往外面走去。 “大爷，明晚还来么？” 听到这娇嗔又哀怨的声音，再看到对方脸上的羞红，余斌哈哈一笑，伸手在那嫩滑的脸上一捏，随即道: “当然了宝贝，我还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总不能让你去服侍其他男子吧。” “讨厌！” 又跟女子温存的片刻，余斌才出了翠云楼，快速钻进一辆封严的马车，马车启动，朝城中行去。 木轮在坚硬的地上滚过，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吁！” 马车刚行走不到一刻钟，还在打盹的余斌便被这突然停下的摇晃给弄醒了，也不撩起帘子看看情况，余斌直接问道: “怎么回事，还不快走?” 砰，咔嚓！ 连续两声轻响，外面就再没了动静，只有马匹不安的响鼻，印衬得夜晚更加阴森。 余斌虽然心有疑惑，却不信有人敢在此处对自己不利，直接伸手撩开了帘子，粗声问道: “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一惊，呐呐半天没有说话，因为赶车的老仆已经软身趴在车辕上，没有半点动静。 “你……” 转头才发现自己身旁有个高大的人影，因为夜色朦胧，完全看不真切。 还没开口，那人突然动了，只见一道亮光闪过，余斌捂着脖子，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声，不久就没了声息。 男子明显地顿了一息，才上前将余斌推倒，面部朝上，然后那亮光直接插进余斌的胸膛。 噗嗤，噗嗤…… 一阵切割的声音过后，男子转身离去，没入远处不远的巷子中。 “大人，您要的心脏给您送来了，俺可以回去了吧？” 漆黑的深巷中，莫云和袁水等人在此，李大走过来，低声试探着问道。 “不着急，吾答应给你一场造化，怎么会食言呢？” 莫云看也没看李大手中还在滴血的东西，对身后的一人道: “将此物一路拿到知州府后花园去，不用惊动他们，扔进去就赶紧回来。” 那人闻言，也不出声，上前接过李大手中的东西，转身拐入小巷中，显然是去了城中心。 似乎察觉到李大的紧张和迟疑，莫云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开口道: “放心，此事以后，你就是吾的亲信了，走吧。” 莫云这话一出，李大顿时心喜，果然没再迟疑，跟着莫云消失在了夜色中。 啊！ 半夜，一声尖叫惊醒了许多人，打更的人吓得亡魂皆冒，只好跌跌撞撞去县衙报官。 次日，整个安远笼罩在一种恐怖的氛围当中，听到县尉被掏心，人们不禁想起之前那个传闻。 于是，“挖心狂魔”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越传越玄乎，许多人都不敢出门，躲在门后，手拿菜刀棍棒，瑟瑟发抖。 所有衙役，持枪披锐的甲士走上街头，挨家挨户地搜查。 最惊怒的当属林千之了，因为从余斌被杀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血迹，直接延伸到了自己的后花园，而在后花园草丛中，他果然发现了一颗已经开始失水收缩的心脏。 “是谁，是谁要陷害老夫，老夫要将他碎尸万段！” 吼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昨晚看护宅院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残忍地抽打了一遍，一个个衣服撕裂，血肉模糊，好不凄惨。 许多人听说鲜血去了知州府，有心的人联合之前的事，竟然得出一些可怕的结论。 听着下面人的回报，莫云阴阴一笑，自己这么做一开始只是为了让林千之失去一臂，现在看来是歪打正着，这留言一出，就够林千之老狗喝一壶的了。 “哼哼，你是狂魔，那我就帮你一把！” 第十二章 未雨绸缪 在安远待了两天，期间去林千之的府衙参了个议，也就是为了平复“挖心狂魔”的事。 余斌身死，林千之干脆让林九接过兵马督监和县尉的职务，丝毫不给莫云机会。 不过莫云也不在意，现在的林千之已经没法保住自己的隐秘动作，让林千之束手束脚，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在莫云回到安远的第二天夜晚，昼夜疾行的袁一终于到了静江府，也如意地见到了巡检指挥使赵明。 看着眼前一身风尘的男子，赵明盯着手中的信件看了许久，才疑惑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莫云凭借百个土兵就解决了坐拥百二十人的牛头寨?” 得到下面人的肯定回答，赵明浓眉慢慢皱起，目光也变得愈发锐利。 “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攻入牛头寨的?” 虽然赵明对数年前剿匪已经记得不真切了，但他也知道三海岩那个匪窝的难对付，所以直接开口问道。 袁一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伸手从腰间取下两个包裹，拿出两颗头颅，并一张钦州剿匪张榜，上面有对应两人的画像。 事实证明，莫云是聪明的，光凭一封信肯定是不可能让赵明，甚至精于计谋的宋威信服。 所以，莫云让袁一带上了最有辨识度的蛮牛和老羊的头颅，还有那老早就准备好的画像。 看了看这两个用灰处理过的人头，赵明又仔细打量了两眼那有些粗鄙的画像，这才信了八分。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疑惑。 “既然是剿灭贼寇，理应上报经略使大人才对，为何独报至某这处，莫非……莫云有什么要求?” 赵明不傻，这是天大的功劳，远比自己当初剿匪捉拿几个小鱼小虾大得多，但是莫云此举，就值得让人推敲。 袁一想也没想，拱手答到: “回大人，巡检使乃是上任巡检使的亲子，身负血海深仇，为了剿匪，他身先士卒，亲自斩下古三刀的头颅，孝心可鉴。 但是三海岩有千数贼寇，刘昆的偏刀寨最近又壮大，听说已经联合了诸多山寨，人员过千，打算将安远县的巡检司彻底拔除，巡检使只愿与贼寇决一死战，所以希望大人能下个口令，让他能自由的动兵。” 听到这话，赵明眼中精光爆闪，他没想到这个不被他和宋威看好的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能力和决心。 想了一下，赵明解下自己的身份令牌，郑重道: “某敬莫云是条汉子，这是某家的贴身令牌，可让他调动一州兵马，但是某要申明的是，如果他敢用此物为非作歹，某第一个不放过他！” 袁一道了声谢，接过那令牌就要转身告退。 “等一下！” 想了一下，赵明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自作主张，而且感觉似乎不太够，开口道: “你不用担心，现在跟某去见见经略使大人，相信他能给你们更多的帮助。” 在安远的莫云得到这感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猜测，赵明恐怕是想让宋威给予莫云兵甲粮草的帮助。 果然，宋威看到头颅和画像，还有莫云的奏报也大吃一惊，更让他惊奇的是，莫云这奏报的文字非常不错。 如此刚毅恢宏的文字让他对莫云有了新看法，在袁一说出莫云的请求之后，便明白了赵明的意思。 心思缜密的宋威又开始了他的谋划，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开口道: “你们放心，老夫也不是那等无情之人，莫云小子有这等勇武和魄力，老夫也甚是欣喜，这样吧，老夫这就写封信，让林千之全力支持莫云剿匪，剿匪期间，只要不违背律法，都是可以的。” “谢大人！” 此时的袁一也很激动，虽然他没什么见识，却也明白，宋威这么松口，等于给了莫云很大的特权。 袁一回程之时，莫云也完成了在安远的任务，俘虏的交接，战利品的分配，还有对自己的奖赏。 林千之只是上报了，奖赏就是所有官员在一起吃了个宴，就没什么了。 倒是莫古不知抽什么风，居然要给莫云张罗娶亲之事，如此一来，莫家的大门每天都有许多人进出，多是媒婆月老之类。 一见此，莫云也感觉自己该离开了，所以给林千之奏报了一下，就带着麾下土兵回程瓦山。 见到莫云回了瓦山，林千之的心思也动了起来，没办法，不动不行，因为他已经连续犯病两次了，一次比一次重，时间也愈发急迫，所以他不能等了。 找来给自己看病的那个巫医，林千之再次派出林九悄悄去莫府，对莫古进行施压。 这一切莫云暂时不知道，而且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从安远改向三海岩，因为他派出的斥候传来了消息。 听到王凡的汇报，莫云冷冷一笑，莫道之死让他明白，刘昆手下有能人，上次匆匆一瞥，也确实发现了一个发号施令的人，便是黄阳。 “哼哼，原本还想用点手段将这些贼寇逼在一起，现在看来，自己可以省省力气了。” 一想到剿匪过千，莫云内心就有些火热，虽说这些人大多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但是现在这些草寇把屠刀对准了普通百姓，就不能怪莫云心狠手辣了。 同时，莫云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小依，你说我剿灭这么多土匪，算不上额外的任务，有没有额外的奖励呀？” “回答主人，系统没有额外任务，不过您杀的这些恶人都会算在您的斩获中。” 小依那熟悉的声音在莫云脑海响起，却让莫云失望了。 没办法，系统就像规矩，都是死的，莫云也无法。 “杀一千贼寇，我少说也能增加三百统率，那下次任务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吧？” 想到自己能有三百多统属，莫云还是止不住的心中一阵火热，但是许久他又冷静了下来。 自己只有两百来人，而且都是次等的土兵，对上一千多贼寇，胜负尤未可知。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却说黄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周边五十里方圆的贼寇，一起对付莫云和他的两百土兵。 解决人马问题，现在就要考虑战术问题，其中一个鼠眼的男子试探道: “要不咱们再用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切，这种计谋可一不可再，再说从莫云拿下牛头寨来看，显然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这等下品计谋，恐怕难以奏效。” 鼠眼的建议立马被许多人否认，然后各家纷纷献策献计，真有点群策群力的架势。 黄阳听着下面的计谋，什么硬拼，设伏，火攻，夜袭，这些在黄阳眼中都太弱爆了。 “停！” 黄阳突然来一句，许多自以为计策不错的人顿时不满了，纷纷叫嚷着。 “黄当家这意思，显然是有了充分谋划，要不给兄弟伙说说如何？” 黄阳肯定不会这么傻就露出去，他先是跟刘昆耳语一番，刘昆大喜过望。 然后他扫了一眼下面的人，开口道: “为了保证消息不外漏，大家就推举三个当家的出来吧，看看这计策行与不行。” 很快，实力最强的三家被推出，黄阳如此又是一番，三人击掌称庆，连连赞同。 黄阳见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眯着眼睛看向门外的青山，心中却在冷笑: “你父亲都敌不过我，你就一个黄口小儿，老子还就不信了，凭我这上千人马，还有我的谋略，你还能想上次那般威武？” 第十三章 贼众来犯（考试，抱歉） 在袁一踏上回来的路后，莫云脸上便有了豁然的笑容，让他旁边的王凡莫虎很奇怪。 偏刀寨，聚义堂。 “诸位，如今莫云小子就在瓦山，为了三海岩绿林的声威，我决定发兵攻打他！” 刘昆看着下面那二十个当家，现在就像自己的文臣武将一样，让他豪气大增，打听到莫云回到瓦山，就立即召集所有人，探讨对付莫云的大计。 刘昆此时是豪气大发，下面的人却惊讶了，一个个脸色都很不好看。 “刘当家，瓦山虽然只是一个连山寨都不如的地方，但是咱们也没有攻城拔寨的武器，这仗划不来啊。” “是极！” “对的，拿兄弟们的生命去赌，这是非常不义气的做法，恕俺不能从命。” 一人开口，许多人都纷纷叫嚷起来，手下的弟兄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根本不会跟刘昆这样耗。 砰！ 猛的一拳砸在眼前的案桌上，那粗劣的木板直接断裂开来，让许多人都是一惊。 “怎么？我这盟主的话不好使了？” 刘昆也是狠辣之辈，阴沉的目光扫过去，很多人都赶紧低下头，不过仍有两三个人没表态，他们也是下首实力最强大的几位。 “咳咳，诸位，听我一言。” 站出来的是黄阳，他没有阻止刘昆的话，显然也是打算说法大家动手了。 见此，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也想看看黄阳怎么说，心中却打定主意，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此次发兵瓦山，是我们早就谋划好了的，这其中细处我已经布局完成，说好了，拿下瓦山，按出力大小分财货，不愿去的可以就此退去，我绝不阻拦。” 闻言，许多人都是迟疑了许久，见到大家都没反应，也就默然下来。 在他们看来，凭借这过千的人，足够将莫云一锅端了，壮大自己的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之前那般，也只是不想有太大牺牲罢了。 见此，刘昆满意地点点头，上前道: “这次发兵打瓦山，共计出兵八百，大家都把精锐拿出来，让钦州和周围的人看看，我们三海岩绿林，也不是好惹的！” 决定好，偏刀寨便运作了起来，许多人下山奔向四方，然后一队队人马开始朝这边汇聚，准备合攻瓦山。 瓦山寨堡，大堂。 “将军，三海岩的恶匪都开始出动了，恐怕这次来者不善啊！” 说话的是王凡，他跟三海岩土匪交战多年，深知这些土匪的狡猾与难缠，根本不跟你正面相碰，背后的手段又防不胜防。 “要不，咱们向林知州求救吧！” 莫虎迟疑道，看他那表情，显然也对这事抱的希望不大。 莫云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仔细一想，这里面还是可以做点文章的。 打定主意，莫云扫了一眼眼前的王凡，莫虎，还有袁水，冷声道: “既然他们来了，那我就跟他们玩玩，莫虎，你派人去疏散周围三十里的百姓，否则到时又会上演蝗虫过境的戏码。” 对于这事，莫虎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拱手退了下去。 “将军，那我做什么？” 王凡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是不能后撤的了，所以直接开口问道。 莫云想了一下，开口道: “你去把库房的兵甲器械都搬出来，尽量将大家武装好，毕竟此次将会是一场恶战，同时通知所有人进入备战状态，兵不卸甲，寝不深眠，违者军法从事！” “是！” 看着王凡出去，莫云目光一闪，然后对旁边的袁水道: “准备好马车，说不定马上咱们就有物资了。” 于此同时，在安远的李大得到了来自袁山的命令，带着他的手下开始在安远散播三海岩恶匪大举来袭的消息，更声明了莫云誓死抗贼的决心。 知州府，内堂。 “贼人大举进犯，哼哼！” 林千之反复咀嚼了这句话，然后脸上出现阴冷的笑容。 “大人，通判，兵马督监，水曹几位大人，莫家家主等人在外面求见。” 听到这消息，林千之更是露出讥讽之色，他怎么不知道，这些人显然是来奏请发兵相助的，毕竟安远就瓦山一道防线，就安远这城墙，还有他手里百十来个衙役城守，还真挡不住千多悍匪。 大家刚刚坐下，通判高何就拱手道: “大人，贼寇大举来犯，实在猖獗，莫大人手下兵力有限，恐怕难以抵挡，还请大人定夺。” “请大人定夺！” 大家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动作和话语都一致。 见此，林千之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几分阴冷，随即呵呵一笑，开口道: “诸位都太小看莫将军了，别看莫云年纪尚幼，却胆识过人，勇武不凡，挥手灭牛头山，更何况刘昆一众乌合？” 听到这话，除了莫古面有傲色，其他人都是眉头一皱，战争之事，事关存亡，怎能如此儿戏？ 好说歹说，林千之才开口道: “吾乃钦州知州，自然忧虑钦州百姓安慰，早已派人去静江府和周边州县求援了，只是莫将军此时急缺军备，这……” 听到这话，包括莫古在内的地方豪强都是一脸难看，因为他们听出来林千之这是要他们做贡献了。 通判高何很聪明，直接说府库还有些器械，可以给莫云一定的支援。 “那好吧，这次就由林督监带兵押送兵甲吧，另外挑选民夫丁壮三百，一并给莫将军送去。” 听到这话，大家才放了心，纷纷拱手离去。 林九留在最后，听了林千之一阵交代，这才一脸复杂地转身离开，似乎对交代的内容很意外。 嘶！ 突然，林千之又开始全身蜷缩，不住的抽搐，手脚青筋暴起，面目十分狰狞。 “来人，去让莫古把东西送过来，你跟他说，如若不然，老夫就此称病，一切后果他负责！” 听到林千之这咬牙切齿的语气，侍卫不敢出声，拱手退了出去。 此时，刘昆带领的恶匪大军已经出行五十里，距离瓦山不过十里之遥。 所有人开始停下，在丛林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下，就这样四散的胡乱躺着，衣服驳杂，看着就像一帮逃乱的流民。 刘昆黄阳等人来到一山包上，眼前就是那条路，瓦山在远处山野中，留下模糊的虚影。 “王当家，今夜你就带着狐狸洞的兄弟们去瓦山背后的路上埋伏着，明日咱们就对莫云小子发出致命一击！” 王当家叫王铜锤，一柄铜锤三十六斤，在三海岩这片颇有名气，手下有兵百五十，在这次联盟中实力排第三。 “你就瞧好吧，莫云小子的墨云枪和黑豹，都是我的！” 说完不待刘昆回答，转身就走了下去。 这话让好几个当家都是一撇嘴，莫云手里的兵器和骏马都是好东西，顶的上许多财货了。 不过他们不愿去直面莫云的锋芒，只能暗中希望王当家跟莫云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了。 黄阳倒是一脸淡然，看了剩下的人，然后郑重道: “现在大家赶紧休息，今晚咱们就多备柴火，让莫云那厮尝尝烤鸡的滋味！” 闻言，大家都恶毒地笑了，江南连月大旱，到处是焦黄的树木，瓦山寨大多都是木质建筑，如果半夜火起，那莫云恐怕就真的要落荒而逃了。 黄阳的谋划他自然不知道，但是他半夜就从斥候那里得到了有恶匪绕过瓦山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莫云楞了许久，看土匪这样子，似乎是要准备给自己包饺子了？ 但是，紧接着的一件事，让莫云彻底坐不住了，因为从留在安远的袁山那里，莫云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莫古和林千之联合要对莫语下手了！ “好啊，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否则岂不是太无趣了？” 寂夜中，莫云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嗜寒芒，同时，他给袁一下了个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命令。 “既然都跳出来了，那就全部洗净脖子等着吧，我的破锋刀已经饥渴许久了！” 第十四章 土鸡瓦狗 寂夜中，月色浑浊，许久不见的乌云将星光遮住，整个大地，都有股沉闷燥热的气息，让地上的人也是难以入眠。 当然，这对于瓦山的许多兵士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实在太累了，奔忙一天，终于将周围的百姓疏散，此时营地鼾声大作。 按照莫云要求，所有人穿上了厚重的衣甲，所以大部分兵士都是一边大汗淋漓，一边沉睡其中。 但是，这也只是大部分，还是有一些留守的人比较轻松，此时就担当巡逻守夜的任务。 “哎，这鬼天气，大家都快被热成人干了！” 瓦山北门寨楼上，一个人抹了一下额头，随手一甩，几滴浑浊的汗水飞出。 “得了吧，你还能在这里抱怨，听说北方跟胡毛交战，每天都会死上万人，那才叫煎熬！” 说话的是一个手握一柄大刀的胡茬男子，他瞥了一眼守夜的几人，继续靠着柱子打盹。 突然，闭眼的男子眼睛突然睁开，眼中闪过一道警惕而凌厉的光芒。 啪！ 翻手一撑柱子，他起身来到说话那兵士身旁，敛声朝外面朦胧的黑夜中看去。 “伍长，咋了？” 旁边兵士不解，疑惑问道。 “嘘！” 一声轻嘘将兵士镇住，两人安静地听了起来。 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兵士大惊，就要大叫，男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急忙道: “快去告诉莫将军！” 兵士转身走下寨楼，男子连忙叫醒在寨楼上轮流打盹的人，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是警惕地看着寨外山野。 果然，不久就有许多朦胧的影子出现在外面，仔细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寨楼的兵士都惊讶地张大了双眼。 莫云也没有安睡，得到消息直接起身，也不叫醒所有人，只找来王凡和莫虎，他对王凡说道: “一旦吾杀出去你就将瓦山弄得沸腾，所有兵士摇旗呐喊，今日吾要让这些恶匪尝尝吾的厉害！” 说完，骑上牵来的黑豹，带着袁水等十人，背后是莫虎一队的百人，悄悄地来到寨门。 门外远处，刘昆等人盯着朦胧如巨虎的瓦山寨堡，看着前面的弟兄快要靠近寨楼，这才突然吼道: “动手！” 听到命令，所有人猛然上前，在前面的人开始弯弓射击，百数的箭矢呼呼飞出。 两番射击，射杀了猝不及防的十来个兵士，胡茬男子赶紧带着剩余的人隐蔽在栅栏之后。 “伍长，怎么办，土匪杀上来了！” 以往土匪都是那种啸聚山野，打家劫舍，此时突然大举攻寨，许多人顿时心怯，失了方寸。 外面的黄阳见到效果达到，赶紧下了第二道令。 “上！” 顿时，数百扛着柴草的人飞速朝寨墙逼近，一根根火把在夜色中尤为刺目。 听到动静，莫云通过寨墙空隙看到外面的动静，瞳孔一缩，随即又有些庆幸，举枪喝道: “全军听令，杀！” “杀！” ‘轰’的一声，寨门突然打开，露出了后面黑压压的兵士，手中的刀尖在火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于此同时，瓦山寨内也发出明亮的火光，还有无数的叫喊，似乎有千军万马，随时就会呼啸而出。 见到这动静，外面的土匪哪里见过如此景象，也猜出人家这是早有准备，顿时胆寒。 “跑，快跑！” 几乎同时，所有扛着柴草的人开始扔掉手中的东西，转身就逃。 远处的黄阳大惊，赶紧吼道: “弓箭手，射击！” 咻！咻！咻！ 除了一些听令的人发出几箭，更多的人也加入逃跑大军，连小首领的大声怒骂都不管用。 这就是临时凑起来的松散联盟的弊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协调一致，而且有些当家抱着保存实力的想法，眼看着自己的人马后退。 如此情景，正是莫云想要的，他狂吼一声，手中的墨云枪一个横扫，打落两支没什么劲道的箭矢，再猛的突刺，一个逃跑不及的土匪就被刺穿，挂在枪尖上。 砰！挥手一甩，尸体飞出五米，砸到扎堆逃跑的三人，莫云举枪大吼: “全军听令，杀尽匪徒！” 这话一出，所有兵士士气大震，有袁水和莫虎在前面开道，杀起土匪来也是毫不手软。 本来土匪是占优势的，刘昆出动了四百人来偷袭寨堡，更有三百人在后面整队待令。 但是莫云这么一冲，包括黄阳都以为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识破，所以一时前面的土匪方寸大乱，有的撒腿狂奔，有的转身抵挡，但是在兵士的合击下，杀死了数十人之后，再也没了抵挡的勇气，哇哇尖叫着奔逃。 见此，黄阳心中大恨，看向旁边的刘昆，急忙道: “大哥，你带人去围攻莫云那小子，瓦山没有多少人，我去拦截逃兵，否则今晚就前功尽弃了！” 听到这话，刘昆也是重重地一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数个当家的，开口怒吼道: “走！” 这些当家虽然有心后退，但是也知道唇亡齿寒，所以咬牙跟刘昆冲了上去。 轰隆隆！ 十数匹马齐奔，威势自然不弱，刘昆等人直取莫云，让跟在莫云身后的兵士都是大惊失色。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拼杀，有死无生！” 莫云一声利啸，非但不退，反而迎着刘昆就杀了过去。 袁水和莫虎自然不能让莫云犯险，也呼喊着冲了上去。 凌厉的风拍打在莫云的脸上，他没有丝毫反应，身体随着马匹律动，手中的墨云枪愈发握紧，目光死死盯着刘昆。 “老贼，拿命来！” 在两兵想接那一刻，刘昆手中的大斧呼啸着朝莫云劈来，大有将莫云劈成两半的威势。 于此同时，刘昆两边的人也各自发出凌然一击，将莫云的两边锁死。 关键时刻，莫云一提马缰，黑豹一声呼啸，身体突然停下，前驱腾空而起，前蹄直接踢向刘昆的普通马。 三匹马被黑豹的威势一吓，竟是同时顿住，马上三人猝不及防，险些栽落下马，刘昆的攻击也就减了几分力道。 当！ 莫云蓄力一枪扫开刘昆的大斧，斧子和长枪直奔左边的匪首而去。 砰的一声，那匪首被砸落下马，一时没能起来。 莫云乘势收枪，再一出击，枪势如龙，朝刘昆胸膛刺去。 本来下面马匹就让刘昆身形不稳，手中的大斧被劈到一边一时没能回手，见此只能用长长的斧柄硬抗。 咔嚓！ 刘昆的斧柄虽是铁梨木心做的，在莫云三虎力道加成下，直接断裂开来。 木柄断开，刘昆再无抵挡，带着余威的枪尖猛的扎进刘昆的胸膛。 旁边的匪首见此心中大骇，但是发现莫云无暇顾及自己，手中的长刀斜里劈出。 当！ 让他绝望的一幕发生了，因为莫云手里突然多了一柄怪异的长刀，一挥就挡住了那一击，让那人手臂巨震。 “将军，我等来助你！” 后面冲出的莫虎直接朝那匪首而去，袁水的十人截住从莫云两边冲过去的几个匪首。 一时，莫云压力大减，他看了一眼那个偷袭的匪首，眼中寒芒直冒。 “找死！” 噗嗤！ 破锋一扫，刘昆的头颅飞起，落在地上，那对瞪大的眼睛中依旧是难掩的惊骇。 刘昆飞溅的鲜血惊醒旁边那匪首，他尖叫一声，就想转身退去，却被莫虎挡住，一刀劈出，匪首右臂高高飞起。 见到此人必死，莫云扭转马头，朝那些四散的匪首冲去。 刘昆死之后，莫云又解决了两个匪首，加上莫虎和袁水各杀了一个，一下子就死了六个。 后面的那些匪首已经胆寒，不管黄阳的斥骂，带着亲信转身当先冲入丛林之中。 更让黄阳绝望的是，不久后瓦山内冲出一队拿着火把的人，他们叫喊着，朝这边冲杀过来。 莫云也发现了尖声叫喊的黄阳，他目光一闪，杀机将其笼罩，同时心中也在冷笑： “千人？土鸡瓦狗耳！” 第十五章 等着吧！ 在这边杀声沸野之时，南面一里外的山坡上也有百人在此。 “大王，那边杀起来了，要不我们也动手吧！” 王铜锤旁边，一个矮壮的四旬男子一脸焦急，对王铜锤道。 “哼，动手，你的意思是要老子用这一百兄弟去送死？” 王铜锤对此人可没多少好感，因为后者是黄阳派来负责联络的人，实际就是用以监视他的。 本来王铜锤会来，也是打着乘乱获利的心思，黄阳却派他来截断莫云后路，等于是将他放在了刀刃之上，让其心生暗怨。 “大王，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告退。” 矮壮男子见势不妙，赶紧退了下去，低头之时，眼中用浓浓的恨意。 不久，一个打探消息的回来拱手道: “大王，从安远来了一队人，领首的是林九，看样子押送的是兵甲器械。” “什么？” 王铜锤听到这消息，眼睛睁得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因为他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你，赶紧去通知大家埋伏好，咱们要打击来援兵马。” 那人转身就要走开，又被王铜锤叫住，此次他目光有些阴冷，对着那人道: “另外找两人看着那矮子，一旦有什么不对，就……嗯？” 看到王铜锤比杀的手势，那人也是心中一禀，随即拱手退下。 距离王铜锤有三里地，林九坐在马车上，任凭那马车慢慢地走着，凹凸不平的路，让他身体也不住摇晃。 “报告大人，瓦山火光冲天，似乎有战斗！” 听到这话，林九赶紧来到车辕上，手搭凉棚仔细一看，果然远处一片光亮，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大人，是不是立即赶路？” 原本林九还在盘算，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有了主意，开口道: “贼多势众，巡检使恐怕不敌，传令下去，所有人抄起刀枪，做好接应准备！” 然后，本来就走的拖拉极慢的车队直接停了下来，所有人抄起刀枪，紧张地看着远处。 “大王，他们怎么停下来了，咱们会不会被发现了？” 本来王铜锤已经准备发出突然一击了，但是如此情况，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先等等，看看情况！” 瓦山北门外，厮杀扔在继续。 越来越多的人逃入丛林山野之中，乘着夜色隐蔽身形，莫云的兵士也追击不及。 不过此时他们也不在意，因为偏刀寨的这些人就够他们动手了。 “黄阳老贼，你往哪跑？” 刘昆和冷彪都授首，莫云自然不会让黄阳逃走，他放弃追击剩下的匪首，直奔黄阳而去。 “快，拦住他们！” 让已经没了战意的土匪去抵挡莫云的攻击，简直就是让人送死，果然，在莫虎和袁水的冲击下，立时有五人倒下。 莫云收枪换刀，左右劈砍，黑豹也暴虐异常，横冲直撞，被它撞死装伤的土匪就有好几个。 杀出一条血路，莫云直取趴在马上仓皇逃窜的黄阳。 莫云的黑豹乃是马中神骏，很快就追上了黄阳的马，黑豹张口就朝黄阳坐下马屁股咬去。 唏律律！ 前面马吃痛，抬腿就踢，顿时马上的黄阳也被颠簸，险些被颠下马。 错开马匹，莫云伸出长臂，直接就揪住黄阳衣服，一手将他提了过来，然后狠狠贯在地上。 砰！ 听到声音，莫云有种酣畅的感觉，对身后的人道了句: “把他绑了！” 然后继续朝骑马的土匪追去，这些要么是匪首，要么就是各山要人，莫云怎能放过。 冲杀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夜色渐淡，晨曦渐升。 借着朦胧天色一看，瓦山寨前四处都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足足有超两百五十人，还有数十个没死透的，在那里不住惨叫。 “打扫战场！” 莫云没有追击的打算，山野之地，本来就是土匪纵横的地方，自己这些人，还不够那逃走的数百人塞牙缝。 莫云粗粗算了一下，混乱中死的人不少，自己手下兵士有二十余人身死，大多人都挂了彩，袁山手下十人七人受伤，两人死去。 莫云自己身上也有两道小的伤口，在吃了一颗疗伤丹后，已经开始愈合。 正在此时，负责守卫南面的一个什长来到莫云前面拱手道: “将军，据斥候来报，南面有战斗。” 闻言，王凡想了想，开口道: “将军，恐怕就是那些绕过去的土匪了，至于另一方恐怕是安远来的援军吧。” 听到这话，莫云翻身上马，对打扫战场的人吼道: “还能动的，是爷们的，跟吾杀敌！” 杀了一晚上，大家虽然都扬眉吐气，但也是疲累不堪，但莫云一开口，袁水等人当先聚拢过来，其他人也不啰嗦，赶紧跑了过来。 看着身后汇聚有近百人，都是轻伤以下的，莫云点点头，开口道: “王凡负责严防土匪反击，大家与吾杀敌去！” 再说瓦山南面三里处。 王铜锤等了足足一刻钟，看出林九事不打算继续走了，想了一下，没想明白的他也不再起疑，直接下令动手。 他可是知道，安远没有多少兵马，大多也不是莫云手下的这种战兵，所以还是很有信心的。 见到王铜锤杀来，林九先是一惊，队伍中也有一些慌乱，待到发现来人不过百，顿时精光大闪，感觉这是送上来的功劳，直接下令道: “土匪不多，大家听令，杀！” 林九手下还是有几十个城守兵的，有他们压场，剩下的三百丁壮也就只能强留下来。 一接触，藏在人群中的林九就从自信和激动变成惊恐，因为铜锤开道，立马就打倒好几人，土匪皆悍勇，林九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就差落花流水了。 就在王铜锤快要取得最后胜利之时，背后传来喊杀声，他转身一看，一骑朝他冲来，那股杀机就让他浑身一颤。 “莫，莫云？” “莫云，快来救吾！” 见到莫云没死，林九虽然眼中闪过几分失望，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他和五六个亲信被二十个悍匪团团围住，形势危急。 莫云冲来，王铜锤便知道刘昆他们败了，心怯之下他直接赶马就逃，却被莫云黑豹追上，一枪挑落马下。 莫云不管林九，直接朝土匪最多的地方冲杀，心中却是下了一个命令。 后来的袁水突然转身，领着剩下的七人冲向林九那边，口中还喊到: “大人莫慌，我们来助你！” 袁水实力颇强，配合身后七人呈锥子形，直接撕开土匪的包围圈，冲杀了进去。 听到这话，林九大喜，连忙让身边的人死命拼杀。 这一砍杀，林九却是没发现，自己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包括保护他的亲信。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他得救了，看到其余的土匪逃走，林九松了口气。 袁水上前，单膝跪地道: “大人！” 见此，有想法的林九大喜，就要伸手去扶，还不待他说什么，胸口却突然一痛。 “你……” 他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前面都是袁水的人，将此处完全遮挡。 林九倒下，袁水才一改脸上的默然，提刀指着逃跑的土匪吼道: “他们杀了大人，所有人听令，杀光他们！” 当得知林九殉职，莫云哀叹一声，让人去装敛他的遗体，同时派人打扫战场。 这次他斩杀了十八人人，丁壮会合莫虎手下的人杀了四十余人，其余的人逃入两旁山林之中。 打扫完战场，将土匪枭首，尸体全部焚烧之后，莫云带着一百多具遗体回到了瓦山。 进入瓦山，莫云就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所有人休整一个时辰，然后去安远庆功。 所有人都是大喜，莫云却是阴阴一笑，他已经知道林千之准备在今日卯时三刻让巫医举行祭典，用莫语的心脏做药引来治他的顽疾。 吃人狂魔？等着吧，我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的！ 第十六章 拿下莫古 一个时辰，天已大亮，王凡组织打扫战场也已经完成，对于那些土匪的尸体，直接用黄阳火攻未遂留下的那些柴火就烧了。 当然，人头还是全数收集了过来，不说别的，莫云也有大用。 吃过早膳，莫云便整队开拔了，大家虽然立了功，却没有太多欢喜。 背后的马车上不仅有近三百的头颅，也有数十具阵亡将士的遗体，后面，还跟着四十来个俘虏。 “全军听令，出发！” 骑在黑豹背上，莫云手中提着破锋，看着前方，古井无波。 此时，安远县城。 “快，快，大人被埋伏了，急援！” 逃跑来的，自然是三百丁壮中的一些人，此时他们状态也不怎么好，神色苍白，脚步虚浮，个别还口吐白沫，最显眼的，还是他们眼中的惊恐。 显然，这几十里走得也并不轻松。 “什么，土匪来了，快关门！” 顿时，整个安远变得沸腾起来，许多人都得知林九被埋伏，更有人说莫云已经战败，土匪马上就会攻打安远的消息。 相比于外面的惊慌和沸腾，此时的知州府安静了许多，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这里有一股压抑的气息。 “大师，时间紧迫，真的不能提前作法，投放药引？” 所谓的大师，就是那个告诉林千之可以用女童心脏治病的巫医，他年近五旬，满脸红斑，身形佝偻，看起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面对林千之的反复问询，巫医脸上闪过不耐之色，随即冷冷道: “如此神圣之事，乃是祭天祈运之举，就算莫家女童灵气过人，时候未到，也不能随意开始。” 说到此处，巫医脸上闪烁着狂热而红润的光芒，这个法子他也是从残缺的‘古籍’上找到的。 不过他却没有丝毫怀疑，现在他就一个想法，那就是:一旦这法子成功，那他就等于掌握了一种神技，而他，也会在传统医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说流传千古也不为过。 想到成功，他已经在考虑如何善后了，毕竟此事不能让林千之传出去，那自己苦研多年，岂不前功尽弃？ “要不要在他的药引里下点东西？” “好吧，那大师您暂且在此休息，有什么要求通知外面的侍卫即可，吾要出去镇住场面，迟了恐生乱子。” 至少，也要等老夫服下药引再说！ 这话林千之是在心里说的，而且他也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这位大师闭嘴，毕竟自己这举动也是伤天害理的，在宋朝这种孝义仁治下，自己恐怕不能善终。 一出内堂，就发现通判高何，水曹夏磊，提刑司欧奇，还有莫古等人早就焦急地侯立在门外。 出得外门，林千之脸上的漠然被担忧和沉重的忧伤代替。 “诸位，林九遭此埋伏，他的能力我是信任的，但是匪徒的实力让人吃惊，所以老夫已不抱希望，大家准备坚决守城吧，千余悍匪，不容小觑。” 见到林千之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所有人心中一禀，拱手退下。 提刑司的欧奇留了下来，他的脸上是难掩的沉重。 “大人，职下也想参与守城，至少狱中凶恶之贼太多，不得不防，哎！” 听到这话，林千之心头一动，表面也是应和的一拍欧奇的肩膀，郑重道: “危机之时，事急从权，为了城中数万百姓，你我都得做好牺牲的准备，这样吧，你去狱中发个话，就是危急关头，肯上阵迎敌和参与守城的，可酌情减刑。” “这……” 欧奇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他只认手中的宋律，此时林千之如此一说，让他很是不满。 “大人，功即是功，过就是过，岂能两相矛盾？” 林千之也知道欧奇的固执，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病，他必须狠下心来。 “欧奇，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为了城中百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你怕降罪，老夫待你受过如何？” 听到林千之都这样说了，欧奇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想城池和百姓能保全，但是要他来做宋律规定之外的事，比杀了他还困难。 好在，林千之这样说了，欧奇本身也想抗敌，也就不再啰嗦，转身走了出去。 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林千之说的，跟吾无关。 在惊慌和焦急中，莫家的人也变得张皇失措，浑然没有人发现，莫语没了身影。 知晓还有两个时辰，莫云暗暗松了口气，让大家匆忙赶路的命令也变成了中速前进。 远远的看到了安远县城的轮廓，莫云抹了一脸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灰尘变成浑浊的泥滞，颇为恶心。 许多紧张的人正关注着城外，眼尖的人看到远处出现了一片人影，立马尖声道: “敌人过来了，快跑啊！” 闻言，许多人也不辨是非，跟着起哄，立马城上就变得混乱不堪。 “大人，匪徒来了！” 得到这消息，林千之看了看不远阁楼中纳凉的巫医，眼中闪过几分坚决。 “传令下去，老夫要与安远共存亡，任何人不能作乱，亦不能擅离职守，违者军法从事！” 然后，他就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推门走了进去。 呜呜呜！ 莫语被捆在直柱上，双手反缚，嘴中塞着东西，只能发出呜咽。 “小娘子，你这却不能怪老夫，这是大师说的，你放心，老夫一定珍惜这次机会，药老夫会喝的一滴不剩！” 说完，像是安慰了自己，林千之又退了出来，严令守卫严加看守。 距离城门还有五百米，莫云已经能感到城上的焦躁气息，他看了一眼身后，然后对莫虎瞥了一眼。 莫虎得意，赶马上前喊道: “快开城门，我是莫虎，后面是巡检使大人莫云！” 听到这话，最激动的莫过于莫古了，倒不是什么叔侄情深，而是他知道，功成的莫云会成为他壮大的基石。 “快，快开城门！” 莫古下令，大家都很开始，毕竟不用跟穷凶极恶的悍匪拼杀了。 “对，快开城门，迎接英雄！” 就在大家都叫喊开城门的时候，城守的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毕竟林九已死，自己做不了主。 所以他一边悄悄让人去报告林千之，一边跟莫古欧奇等人周旋。 见到城上没有立马开门，莫云神色有些阴沉，他看了看城上的人，然后对身上一摆手。 立马，刚刚归队的袁一就走了上来，递给莫云一块令牌。 他将此物递给莫虎，莫虎得令，上前道: “快开城门，巡检指挥使大人有急令，阻拦者一律按叛逆论处！” 见到这令牌，守门的城守也就没了底气，见到莫古，夏磊等人都开始强令开门，也只得下了令。 看到城门打开，莫云第一时间对莫虎和袁水下令道: “传吾将令，捉拿暗通款曲的细作！” 立马，数十骑呼啸进入城中，二话不说就将笑脸相迎的莫古拿下。 欧奇见此大惊，急忙站出来吼道: “尔等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欧奇的性子莫云早有耳闻，不过他却不在意，拿出一封信件，冷声道: “现在吾有经略使，和巡检指挥使大人联合发给的便宜行事信件，奉命捉拿细作，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说完，也不管城门口震惊的众人，带着一队就朝知州府冲去，因为他从袁山那里得到消息，林千之要逃！ 第十七章 末路狂魔 呼呼～ 黑豹在宽阔的街道上狂奔，感受着呼呼风声在耳边呼啸，莫云心急如焚。 “老狗，你最好别做什么傻事，否则就算拼着被罚，我也势必杀你！” 摄于莫云的威势，街道上的人赶紧躲在两边，原本准备破口大骂，但是话到口边，又赶紧憋了回去。 倒不是他们怕莫云，而是他们已经知道，莫云仅靠手下两百人将千数的土匪打败，也挡住了土匪南下的步伐。 这，就是英雄！ 追在莫云身后的，还是袁水和莫虎等人，他们搞不懂莫云为何如此，但是也有了些猜测，只能勉力跟在后面。 知州府，内堂。 “大师，此地已不安全，药引的哥哥回来了，现在老夫手里没有力量与之抗衡，只能暂且退去了！” 头次见到林千之如此失态，巫医也明白了形势的危及，他从两个女侍的柔夷下起身，去穿那颇为破旧的苗夷袍服。 见到说服了大师，林千之才稍稍安心，想了一下，他看向身后的侍卫，冷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将药引带上马车？” 闻言，侍卫赶紧转身跑去了那间偏僻的小屋。 莫语也听到了外面的慌乱，此时正瞪大眼睛看着周围，见到侍卫进来，顿时大惊，继而剧烈挣扎。 泪水，再次划过那稚嫩的面庞。 见此，侍卫迟疑了一息，但是想到林千之的狠辣，还是一咬牙，伸手就去解莫语的绳索。 刚刚解下莫语就想逃，却被侍卫轻易抓住反手捆绑的绳头，莫语娇小无力，立时就被带了回去。 哈！ 正在此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头顶发出，让侍卫大惊。 还不待他反应，一个黑影就出现在头顶，感觉头顶有凌厉的威势压来，他赶紧往旁边一躲。 噗！ 他躲过了大半攻击，刀尖还是划在他肩膀上，顿时就撕开那丝布衣袍，划下一道长约半尺，深一寸的血槽，几可见骨。 啊！ 侍卫被击退，袁山露出身形，不过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莫语揽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外面的林千之听到动静，心中咯噔一吓，连忙吼道: “你们几个，去看看！” 同时有四个亲信去小屋，刚刚过去就发现闯出门，拉着莫语的袁山。 “快，拦住他！” 嘶哑的声音从侍卫口中发出，他一手捂着左肩，挣扎起身，阴冷的目光将袁山死死锁定。 “抱着我！” 一手将莫语箍在背上，袁山直接一声怒吼，朝四人杀去。 顿时，金铁碰撞的声音响起，袁山要顾忌莫语，所以有些畏首畏尾，后面又有侍卫出手偷袭，顿时陷入死境，只能咬牙挣扎。 外面的林千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外面却跑来了一个看门的护卫。 “外面情况如何？” “报，报告大人，莫云那厮已经杀过来了！” 闻言，林千之眼中闪过浓浓的惊骇，随即看了看那边袁山等人的战斗，狠辣道: “下死手，死活不论！” 下完命令，五人再无顾忌，开始奋力朝袁山前后劈砍，不久袁山就挂了彩，鲜血淋漓，浸湿了衣袍。 见此，林千之阴冷一笑，听到外面已经有打杀的声音，这才急忙拉着巫医，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朝后门冲去。 来到门口，莫云神色阴沉如水，十分吓人，他顿了一下，对身后的袁水等人道: “你们绕过后门去堵那老贼，记住，别把他和那个巫医弄死了！” “是！” 门口的护卫被莫云的气势所吓，连连后撤，直接退入了门内，赶紧关门。 见此，莫云不待黑豹停下，直接飞跃在石阶上，上前两步，两扇门已经只有一个拇指宽的缝隙。 莫云抬起破锋，猛的劈下。 咔嚓！ 却是那门闩被砍断，背后的护卫被他威势吓到，连连后退两步，莫云一脚踹开大门，也不管那三个绝望的护卫，提刀朝内堂冲去。 外面只是一些普通的护卫，对林千之谈不上忠诚，但是跨入内堂，居然有三个护卫直接朝他杀来，眼中也有凌然之势。 见此，莫云便知道这些都杀过人，嘴角一撇，提刀而上。 一挑，一抡，再一刺，一人捂胸而退。 “挡我者死！” 莫云一声怒喝，破锋突然加快，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三分，左右一劈，一砍，剩下两人顿时饮恨。 来到打杀的地方，地上已经躺下了一人，剩下四人还在轮番攻击袁山，每个人都挂了彩，出招非常狠辣。 见到袁山浑身是血，莫语背部也有伤口，莫云怒火中烧，厉啸一声，两步就冲了过去。 感觉到背后有劲风，一人赶紧转身横刀抵挡，却被莫云一脚踹翻，旁边一人挥刀来救，也被莫云凶悍一刀震退。 再上前一步，莫云左一击，刀柄砸向一人，只听见一声脆响，那人喷出逆血，瞬间没了战力。 再一右削，刀势如龙，直接切下一人头盖骨，惨叫倒地。 莫云出手，直接就废杀了三人，只剩侍卫还在坚持。 莫云让袁山退下，他直接对上那侍卫。 侍卫鲜血流失不少，面色有些苍白，看到莫云，便知道没了活路，狂吼一声，却是打算以死相拼。 见此，莫云不退反进，仰身一躲，让过那带血的长刀，再猛的一劈。 咔嚓！ 两人都是凶悍一击，莫云的破锋直接劈断了那长刀，宽厚的刀刃直接切进侍卫的胸膛。 “呃啊！” 侍卫吃痛，随即又变得十分决然，双手如剪，来箍莫云的脖颈。 对此，莫云不屑一笑，手中力道加大到十二分，直接切碎了几根胸骨，侍卫再无力气，软软倒下。 不理会他，莫云急忙来看莫语的伤势，才发现她背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长有三寸，猩红的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中显得异常刺目。 莫云不再迟疑，赶紧取出两枚疗伤丹，喂了有气无力的袁山一枚，又喂了莫语一枚。 见到袁山情况实在凄惨，莫云眉头紧皱，再次取出一枚止血丸。 三息过后，明显没有致命伤的袁山挣扎了起来，他提着刀，朝还在不住抽搐的侍卫走去。 见此，莫云心中的担心稍缓，抱起已经昏迷的莫语，朝后门冲去，心中下了个命令。 “完事赶紧过来，我在后门！” 知州府后门外，两队人正在厮杀。 林千之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己的亲信手下被打压，顿时脸色惨白，急忙吼道: “吾乃钦州知州，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本以为听到这话，袁水几人会有迟疑，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会，围着四个人就是猛攻。 不行，待在这迟早会被擒，我得走！ 目光闪烁几息后，林千之也不管旁边缩成一团的巫医，悄悄地朝马车后面摸去。 “哟，您这是要去哪，吃人狂魔？” 咯噔一声，林千之张大嘴巴，再也没能闭上，因为不知何时，莫云提着刀，将他唯一的活路堵死了。 “你……” 第十八章 全城审判 “莫云小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见到莫云，林千之的紧张反而被压下，他朝莫云喝到，色厉内荏。 林千之是一个极度可怕的人，莫云也不敢没有防备，他一边紧握破锋，一边逼视林千之，高声道: “不用瞒了，你杀人取心治病的事东窗事发了，还有你陷害我父亲，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狗，受死吧！” 面对莫云的话，林千之目光闪躲，但是余光瞥见一些人影，顿时一改惊慌，变得无比激动和委屈。 “莫云，就算你要当知州，凭你的功劳，等些时日怎么不能得，你为什么要杀我？” 噗嗤！ 正在莫云愣神的时候，林千之袖中突然出现一把短匕，直接朝自己的左臂刺去。 “住手！” 来人正是提刑司欧奇，还有水曹夏磊等人，在他们身后，还有许多家丁衙役，不过此时都带着刀。 见此，林千之眼中有得逞的阴笑，在他看来，莫云还是太嫩了，只有自己动些手段，杀莫云，扭转乾坤易如反掌。 似乎察觉到林千之所想，莫云冷冷一笑，开口道: “老贼，就算你今天有千般手段，也得束手就擒，动手！” 顿时，解决了四个护卫的袁水冲了过来，直接朝林千之抓去。 见此，欧奇等人大惊，赶紧下令住手。 与此同时，欧奇直接撞向袁水，打定主意要护住林千之。 袁水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欧奇还没伸手将林千之扶起，却迎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睛，同时，脖颈处一凉。 “都住手，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形势徒然转变，林千之猛然拔出匕首，挟持了欧奇，顿时局势陷入僵持。 水曹夏磊赶紧出言喝道: “都住手！” “知州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对于夏磊等人的疑惑，林千之露出银牙，在日光下也格外阴森。 “干什么，这都是他逼我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莫云，此时他全身是血，手里还抱着一个受伤的女童，看起来真有几分魔王的感觉。 不过莫云却面色不变，也不看惊疑的夏磊等人，刀指林千之，冷声道: “没用的，你已经害死了数十条人命，现在还要挟持朝廷命官，在大宋，已经没了你活命之处，受死吧，老贼！” 闻言夏磊大急，就朝莫云张口。 “闭嘴！都是你们这些废物！” 冷声喝退夏磊，莫云对赶来的莫虎道: “将所有无关人员驱离此处，把那个疯子巫医抓起来，至于他嘛，看着就是！” 夏磊等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莫虎带着人赶离了此处，至于那些家丁衙役，完全是充数的存在，见此场景早就腿软如面条。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黎骨大师，你们为啥抓我？” 这时，被提出来的巫医才厉声呵斥，还不住的挣扎。 莫云瞥了一眼周围，发现很多人对其似乎都很崇敬，顿时冷声一喝道: “大师？大师就可以教人杀害数百个女童取心？” “明明才二十七……” 说到一半，巫医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周围的目光不再是崇敬，而是惊骇后的深恶痛绝。 拿下巫医，莫云才取出巡检指挥使赵明的令牌，一手拿着宋威的亲笔信，对着林千之和欧奇道: “老贼，你的事我已上报静江帅府，经略使让我全权处理此事，授首吧，不管你怎么挣扎，都难逃一死！” 前面的欧奇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怒视莫云，厉声喝道: “有你这般草菅人命的，现在林千之挟持有人质，你怎敢如此？” 对于欧奇的古板，莫云无动于衷，对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漠视。 “大家都看到了，是你自己冲上去的，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一伙的，别废话了，来呀，将他拿下！” 说话的同时，莫云也冲了上去。 林千之见到自己必死，在莫云冲上来的那一刻，就朝莫云冲去，脸上满是疯狂而狰狞的笑容。 林千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虽然拼死一击，还是被莫云一脚踢翻，见到林千之又要自杀，莫云也面**狠。 “传我命令，将他双手废了，下巴碎了，看他还自杀。” 咔嚓，咔嚓…… 啊～ 几声脆响，林千之再也没了半点威势，在地上翻滚，沙哑的惨叫令人头皮发麻。 见情况解决，莫云对莫虎道: “将我妹妹扶下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不宜让她见到。” 莫虎带着几人将莫语扶了下去，莫云看了一眼四周，对袁水和赶来的袁山道: “找几人去将林千之埋藏的尸体挖起来，再传令城中，就说吃人狂魔已找到，明日在校场举行公开审理大会，所有人必须到场！” 莫云的消息一传出，许多人都惊骇了，谁也没想到，平时温文儒雅，高高在上的林知州，居然就是谈之色变的吃人狂魔。 “畜生，终于遭报应了！” “什么，挖到我女儿尸体了，我要去看看！” “走，去瞧瞧！” …… 不久，知州府就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不得已，莫云派出百人才将秩序勉强维持住。 看到外堂那数十具用白布覆盖的尸体，许多人嚎啕大哭，场面十分哀伤，催人泪下。 就在那些失去了女儿，变得疯狂，准备汹涌着要强行将监狱的林千之碎尸之时，莫云适时站出。 “肃静！” “肃静！” 第一声是莫云吼出的，第二声是百个上阵杀过人的土兵喊出的，声音轰响如雷，还带着浓烈的凶悍之气，立马将许多人镇住。 “我是莫云，我父亲是被林千之老贼害死的，为了就是抓我妹妹，准备掏她的心下药，我刚刚才从老贼手里救回我妹妹！” “烧死恶魔！”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下面的百姓都很激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莫云见此，也感觉头皮发麻，他不敢在拖延，赶紧开口改口。 “原本打算收集林贼杀人的罪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既然如此，那就在今日就解决！” 然后让死了女儿的人组成一团，知晓点情况的李大等人组成一方，莫云让人抬着二十七具尸体，用囚车压着林千之和巫医，汇聚成一条长龙，朝安远那宽大的校场涌去。 半路上，林千之被怒火滔天的百姓鸡蛋石头伤得不成样子，还是莫云连忙阻止才保住一命。 为了让林千之受到应有的惩罚，莫云还给林千之服了一枚疗伤丹，够他坚持到千刀万剐之后了。 听到动静，安远各处的人齐聚校场，不久就汇聚了五千人，将整个校场站满，更多的人直接围在外面。 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给人一种震撼之感。 见此，莫云登上高台，振臂吼道: “带吃人恶魔！” 第十九章 车裂人撕 烈日当空，炎炎炽灼，按说这样的日子，本该人尽躲在阴凉处艰难喘息，低声咒骂这糊涂的天公。 但是，此时的安远却万人空巷，所有人齐聚校场，将校场周围团团围住，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人头。 莫云站在高台上，振臂一呼，顿时像是火星落入了油锅，将百姓的情绪点燃。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这个恶魔！” “将他灭族！” 立时，恐怖的声浪席卷在这周遭，那剧烈的轰鸣，让莫云也有些支持不住，脑海嗡鸣，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在这震撼的轰鸣中，莫古，莫全，巫医，林千之，一个个被押到了台前。 见此情景，就是莫古心机够深沉，也不由惊骇万分，眼中有绝望之色。 “云侄，你干什么，我是你二叔啊，你这是造孽啊！” 莫古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他看向莫云，一脸的担忧和紧张，话语说出，反而像个慈祥而宽仁的老者，劝人为善的老僧。 “放开我，我是黎骨大师，动了我，神会惩罚你们的！” 巫医还在做着蒙蔽所有人的努力，就像他之前骗林千之一样，只要那些人无条件的信崇他，那所有人都可以做他的提线木偶。 可惜，押着他的是莫云的手下，他们早就知道巫医的丑恶嘴脸，闻言直接就是一脚，巫医疼得龇牙咧嘴，嘴巴果然就闭上了。 见到这些人押上来，百姓又有暴动的迹象，纷纷朝前面拥挤，眼中冒着怒火，似要将这几人撕成碎片。 见到场面不可控，莫云神色有些慌张，他可知道洪水的力量。 所以，他适时站了出来，将墨云枪重重地砸在高台上。 “肃静！” “喝喝，肃静！” 为了维持场面，莫云将城中衙役全部征用了，包括提刑司欧奇等人，都坐在一边，莫云也不想让人诟病。 看到大家都逐渐镇定下来，莫云这才上前一步，身穿皮甲，手持墨云枪的他在日光下，显出别样的英武之气，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大家的愤怒，我也能感同身受，之所以在此举行全城审判，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让这些恶魔能被审判，还大家一个清白！” “好，莫将军，我们相信您，您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好官！” “莫将军，我们听您的！” 见到下面投来的感激的，崇敬的目光，莫云也是心情激荡，但是他知道有要事要做，所以伸出手一挥，将所有吵闹止住。 “相信很多人都很疑惑，为何我会把莫家家主，我的二叔，押到此处，现在，我就给大家一个理由！” “带上来！” 顿时，一个双手反缚，头发散乱，嘴唇干裂，颌骨高耸的男子被押了上来。 莫云指着那男子，高声道: “这人叫刘疯狗，想必许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号。” “什么，他就是刘疯狗，不是偏刀寨大王手下的恶贼吗？” “居然是刘疯狗，他怎么在这？” “是了，莫将军把刘昆老贼杀了，黄阳奸贼也死了，这刘疯狗在这里，完全很正常！” “这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该死！” 下面议论纷纷，显然对刘疯狗颇有耳闻，当然许多人看着这形容憔悴的人，眼中依旧有浓浓的恐惧。 “刘疯狗，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吾保证让你死个痛快！” 闻言，刘疯狗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莫云，眼中依旧有浓浓的忌惮，闻言神色一黯，上前一步，开口道: “对，我就是刘疯狗，偏刀寨的那个，我们第一次袭击上任巡检使莫道，就是因为有莫古传递的消息，我们也是为了拿林千之许诺的钱财，才冒死出手的，这一切，都是他们谋划好的！” 什么？ 由于刘疯狗中气不足，声音不算大，所以仅有前面少数的几人听到，其余的人完全没听到。 对此，莫云早有安排，他在校场各个角落安排了三十名传话的，不久这里的话就落入许多人的耳朵。 “卑鄙，奸诈！” “猪狗不如！” 就连淳朴的百姓都开始爆粗，可见他们的愤怒，人群中有莫家族支，是死去的三十人的亲人，此时才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得如此悲惨。 “少爷，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给我们做主啊！” 如此场景，就连一开始吹胡子瞪眼的欧奇都是气得通红，要不是顾忌身份，他都要奋起怒骂了。 伸手抚平了大家的躁动，莫云这才看向莫古和莫全，冷声道: “你们还有何话说？” 莫古此时看着莫云，眼中除了震惊就是绝望，他没料到平日不显山露水的莫云，此时居然有如此手段。 “不错，就是我，哈哈哈，那又如何，你父亲还是死了，你能奈我何？” 相比莫古绝望后的癫狂，莫全就没了半点骨气，跪在地上头如捣蒜。 “少爷，饶命啊，这都是他指示的，跟小的没关系啊，饶命啊！” 不理会这两人，莫云对着刘疯狗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去那里按个手印，我给你一个痛快！” 闻言，刘疯狗也知道势不可改，踉跄着去一旁的案桌上的纸张上按了个手印，就闭目仰头，静等死令。 对于刘疯狗的表现，莫云还是挺佩服的，不过这也不能改变他的计划。 “欧奇大人，此刘疯狗杀人放火，手中沾满无辜人的鲜血，按照宋律，该当如何？” 闻言，欧奇深深看了莫云一眼，起身站出来高声道: “刘疯狗恶贯满盈，按律当灭族，念其诚心悔过，不牵连亲族，当枭首！” 欧奇说完，莫云便举起手中的枪，高声喝道: “来人，枭首！” 噗嗤！ 手起刀落，只见到一道刺目的亮光闪过，一颗人头便滚落而出，无头的尸体缓缓栽倒，鲜血喷涌而出。 哗！ 见到莫云如此杀伐果断，许多没有准备的人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但是想到这杀的是刘疯狗，许多人又激动了起来。 “杀得好，该杀！” “莫将军威武！” 解决了刘疯狗，莫云看向莫古二人，眼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逼问道: “为了个人私欲，谋害我父亲，出卖我妹妹，更是让三十个族人死于非命，莫古，你还有何话说？” 莫云的威势让莫古神色一滞，喉咙涌动，却怎么也没有发出声音。 “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欧奇大人，宣令吧！” 欧奇闻言，神色中闪烁着复杂，看向莫云的眼中有震惊和惋惜，在他看来，莫云是可造之材，奈何过刚易折，此事过后，他不认为莫云能逃过大宋律法的追责。 “莫古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亲兄，出卖侄女，致使三十人冤死，罪不可赦，莫全助纣为虐，亦当同罪！” “行刑！” 签字画押的莫古和莫全，在许多人的骂骂咧咧中，也是人头落地。 不过这次欢呼的人更多了，尤其是莫家族人，完全是喜极而泣，哭嚎声声。 不管下面，莫云将目光看向剩下的林千之和巫医，尤其在几乎成了人彘，面目全非的林千之身上一顿。 “巫医黎骨，一直用伪医学欺骗所有人，甚至为了钱财，教唆林千之残杀如此多的天真少女，罪不可赦，欧奇大人！” “当车裂！” 不久，就有五匹马被拉了过来，将已经吓晕过去的巫医四肢五体捆住，呈大字形绷紧。 “救命呀，你不能杀我，饶命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巫医还在做着挣扎，可惜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行刑！” 五匹马在人的驱赶下，朝着五个方向发力，顿时巫医就被勒紧，脖子也渐渐被勒紧，眼睛凸出，脸因充血而涨红。 嘶拉！ 最终一声裂帛的声音响起，随即又是几声闷响，五体被裂开，中间光秃秃的人柱落在泥土中。 “踩死他！” “啊，咬死他！” 顿时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有的用牙撕咬，有的用脚狠踩，不久那人柱也没了，只有一滩鲜血，还有几块残骨。 许多人似乎没有泄愤，又将目光放在林千之身上，眼中是赤裸裸的凶嗜，血牙磨动，发出令人发毛的声音。 莫云也适时地站了出来，将目光对向林千之，发出死神的判决。 “林千之！” 第二十章 千刀万剐 轰隆隆，轰隆隆！ 原本是烈日当空，此时莫云叫出林千之的名字，顿时阴云密布，闷雷滚滚。 “林千之，你的罪恶，罄竹难书，天都不能容你，你可知罪！” “杀了他，为冤魂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下面的百姓现在也是群情激奋，如果不是有莫云压制，早就一哄而上，让林千之尸骨不存。 “呜呜呜，呜呜～” 林千之下巴被碎，已经没了说话的能力，不过看他不住摇头的样子，足可见其内心的恐惧。 “欧奇大人！” 莫云叫了一句，发现欧奇没有立马说话，而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云，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干，最有魄力的人，但是你做错了，斩头之罪必须官家批准，你此举形同造反，现在还要诛杀朝廷命官，我不忍心你为此受牵连，收手吧！” 莫云没想到欧奇是这样一个人，也被欧奇突然来的劝告弄得话语一滞，竟是半天没能接上来。 但当他看向下面一双双憎恨而希冀的目光，许多人都是乞求地看着莫云，因为他们知道，要杀林千之，就得莫云这样的人动手。 不过前面也有许多人听到了欧奇的话，顿时一惊，连忙摆手道: “莫将军，不杀了，我们不杀那恶魔了，您也不要为他这人渣受累，我们承受不起。” “莫将军，请收回成命！” “莫将军……” 顿时，山呼海啸的劝告声，跪倒的人海如潮，满脸的真挚，虽然脸上仍有余恨。 莫云没有动，他指了指拜倒的百姓，哽咽着对欧奇道: “你看看，多么淳朴，多么善良的百姓，他们没有苛求很多，尽管生活如此艰难，他们依旧没有怪罪我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毁了人家的家庭，断了人家的希望？” 面对莫云几乎质问的语气，欧奇有的只有沉默，有些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身不由己，是另一回事。 “你也知道，刑不上士大夫，就算上报朝堂，他也不会死，那冤死的这些天真的女童的仇谁来报？” 莫云的话，感动了很多人，许多人直接就哭了出来，同时又是对莫云的连番跪拜，额头撞击在坚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久便鲜血模糊。 “莫将军，不怕，官家要是要杀您，我们就跟您反了他！” “对，反了他！” “反了！” 许多热血青年开始呼喊，顿时许多人都跟着呼啸起来，在他们看来，莫云是真心为他们着想，他们也理应用生命，来保护这位心中的英雄。 “肃静！” 勉强制止了下面的混乱，莫云看向欧奇，不容置疑地道: “欧奇大人，开始吧！” 哎！ 欧奇一声长叹，随即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尽办法，动用一切手段，保住这样一位英雄。 “林千之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谋福，偏信巫医的言，毒害二十七个稚弱的生命，罪不容恕，当受千刀万剐之刑，即刻执行！” 这次没要莫云下令，欧奇主动将命令下了，显然是打算力保莫云了。 见此，莫云心中涌起浓浓的感激，一挥手，便有两个行刑的人上来，将林千之扒光，捆在木架上。 锋利的刀轻巧的划过皮肤，每一次落手，便有一片薄薄的肉被割下。 “呃啊～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几经昏厥，却又被疼痛刺激醒来，林千之就在这样的折磨下，哀嚎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许多抱着看戏的心情的人逐渐退去，却依旧有过万人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林千之越煎熬，他们就越解气。 千刀万剐本应有三千六百五十刀的，但是由于莫云废了林千之四肢，已经失血过多，勉强靠一枚疗伤丹续命，仅仅撑了一千多刀，胸前露出森然白骨，便无力地垂下了头。 见到林千之受到应有的惩罚，莫云感觉心中的沉重好了许多，看着那些投来目光的人，勉强笑道: “好了，恶魔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大家这就退去吧，家中有受到莫古或者林千之毒害的，事后吾会命人送上补偿的，你们散了吧！” “不，我们不走，我们走了莫将军就会被那什么官家杀头，我们不走！” “对，莫将军是英雄，我们不要那什么狗屁官家，我们要莫将军做我们的官家！” “对，我们反了吧，反了！” 见到场面已经面临奔溃，莫云急忙出言制止，只是这一次，他如何也制止不了，混乱更有发酵的趋势。 欧奇见状，急忙出来吼道: “大家安静，不能反啊，你们不是救莫将军，而是在害他啊，不能乱啊！” 欧奇出来了，水曹夏磊等人也站了出来，好言劝解许久才将局面控制住。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有办法救莫将军？” 面对下面人的质问，欧奇连连点头，高声道: “林千之十恶不赦，莫将军乃是剿匪英雄，只要我们如实上报，官家会给莫将军一个公道的，大家不要乱来，只要你们安心等待，必要时给证明就成了，现在大家先退回去，否则让帅府听了去，还是会害莫将军的！” 莫云闻言，对欧奇深深一礼，随即才出言道: “对，大家要相信，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有一定信心的，我还有静江府帅府给的令牌，不会有事的，大家先退下吧！” 闻言，许多人这才对莫云和欧奇一礼，转身退去。 那些女童的家人，抬起已经腐烂的尸体，脸上有浓浓的感激，更多的是对生命的灰败，那落寞的背影，催人泪下。 等百姓散去，莫云一边下令让莫虎清理现场，一边跟欧奇等人照面，现在安远知州和兵马督监都没了，需要暂时有人出来维持局面，这事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百姓散去了，莫云的英明之举也被许多人散了出去，老百姓听说莫云为了正义杀了恶魔林千之，自然是拍手称快。 而一些士族之人或者地方官吏则是不住冷笑，都觉得莫云不知死活，宋朝只有流放的官，现在莫云行此擅越之事，无疑是自寻死路。 次日，知州府，莫云和欧奇共同主持，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州议。 在州议开始，莫云就提名让欧奇暂且主持钦州政务，至于安远县内之事，则由大家推举出来的人担任。 而莫云，则依旧担任巡检使一职。 见到莫云不争权夺利，许多人对莫云的看法有了改观，也不再冷眼旁观，纷纷开始对莫云友好了起来。 在此期间，欧奇提名写一一封万人请命书，还派人去城中收集指印，足足凑齐了万人，显然准备用民意来打动静江的那位了。 莫云也没有束手待毙，前面派袁一就是前招，现在他还要做后招。 莫古倒台，莫家里面莫古一派，平日为祸一方的人都被清算，莫云成了名副其实的家主，也就是土司。 他将其中的事务交给了信得过的族老，召集了族中三百青壮，开始了自己的后招。 “将军，我们这是去哪？” 看着身后仅有四百人，此时的方向却在向北，莫虎疑惑道。 莫云骑在黑豹上，脸上古井无波，闻言淡淡答道: “剿匪！” 第二十一章 莫云的手段 偏刀寨，也就是刘昆的老巢。 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地，寨门和一些普通的建筑在直壁下的小山上，三面都是乱石嶙峋的陡坡，兵马不够，完全不能攻上来。 这还只是前半部分，偏刀寨真正的要塞是背后的石壁，一条狭窄而陡峭的山道攀缘在石壁上，直接联通到石壁半腰的一个宽大的石室，石室里面还有许多洞穴。 也就是说，只要山上的匪寇把手住山腰的险窄山道，凭借山洞洞存储的粮食，加上洞内的山泉，死守半年都没什么问题。 此时，石室里拥挤这许多人，他们都定定地看着山下，眼中满是畏惧。 山下，莫云老神自在的骑在黑豹上，懒洋洋地抬头看着那半山的石窟，心中也满是唏嘘。 “上面的人听着，我是钦州巡检使莫云，现在奉命来剿匪，我也不想让大家为难，你们把这匪首和几个重要的话事人交出来，我便不再追究，否则，你们就等着粮绝饿死吧！” “粮绝饿死！” “粮绝饿死！” 莫云身后，是一百八十个土兵，还有两百莫家拉出的壮丁，齐声大吼，威势自然不弱。 听到山下的动静，山上的人脸上变得苍白，同时又有些犹豫，个个目光四扫，显然动了心思。 “不要听他的话，就算你们把我们交出去了，莫屠夫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一个狐面男子此时脸色铁青，右手紧握贴身携带的长刀，眼睛警惕地看着四方，暗暗提防。 “谁敢动手，老子的杀人棒第一个不放过他！” 狐面男子身后一个壮硕如熊的男子面目凶狠，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根狼牙棒，根根倒刺还有残留的血滞，很是摄人。 虽然两人如此，依旧有一些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围在中间的四五人，而且周围的人目光交接，似乎在沟通着什么。 莫云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他在三海岩奔忙一周了，从易到难，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解决了不下十伙匪徒。 瓦山一战，莫云解决了最强大的偏刀寨，也解决了排前的狐狸洞王铜锤，还杀了七八个当家，等于是把三海岩许多大伙匪徒打残了。 之后莫云没有立马动手，倒让三海岩各帮有了时间整合，原本的偏刀寨，狐狸洞都被消灭，换了新主人。 当然，这样一来也有一个情况，那就是三海岩整体实力再次削弱，而且很多做大的势力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根本就没有多少凝聚力。 而莫云这一次来，目的也很明显，能吃下的都被他拿下了，穷凶极恶的全部枭首，而那些难以攻下的，就只要匪首和实权人物。 原本将莫云看做屠夫的人还不信，当一个小角色半夜将自己老大刺杀交出去后，莫云就真的没再追究。 这消息很快传扬开来，许多人便信了。 所以一路下来，攻打下来的势力反而还没有这种手段打杀的多，当然，这也挑起了三海岩各帮内部矛盾，恐怕只要莫云退去，这些人又会重新洗一次牌。 偏刀寨也是这样个情况，这个狐面男子只是原三海岩一小地方首领，因为见机快才抢占了这样一个绝地，后面前来投靠和避难的人也让他实力大增，隐隐有成为新匪首的趋势。 莫云等上面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这才看了看天色，不耐道: “你们也知道，其他地方我都去过了，现在就剩偏刀寨一处了，我再等一刻钟，如果还没有答复，那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说到最后，莫云将自己全身积压的杀机和平时凝聚的煞气放了出来，整个人变得冰寒无比，周围的人如坠冰窖。 就算隔着几十米的高度，许多人接触到莫云的目光，也不禁脊骨发寒。 下面这位，都是凭借不到两百人，力挫三海岩众多土匪的联盟的存在，更是一战擒杀将近十位匪首的狠人。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自己的二叔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杀了，还车裂了平民眼中神秘的巫医，还有朝廷命官，也被他千刀万剐！ 什么是恶魔，这就是恶魔！ 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想到这，石窟的对峙有了些改变，一个高大的长髯男子看了看四周，对几个小首领同时点点头，这才上前一步，沉声道: “妖狐，我大哥怎么死的，你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对，还有我兄长，也要给个交代！” “对，给个交代！” 除了周围对峙的人，妖狐背后远处十几个人先是一阵迟疑，随即就加入了讨伐一派。 狐面男子神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找个由头，还是沉声道: “我说了，我派他们去救援横山寨，被莫云设伏灭了，我也很心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跟他们啰嗦什么，拼了！” 凶狠蛮熊大吼一声，手中狼牙棒突然挥出直奔那领头的男子，看那样子，是打算擒贼擒王了。 领首男子早有防备，挥刀后退，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他薄唇抿起一抹冷笑，杀气腾腾地道: “杀！” “杀！” 顿时就有四伙人一起应喝，同时杀出，顿时金铁碰撞的声音在这山腰响起，透过石壁，传出很远。 见到上面的动静，莫云嘴角也掀起一点戏谑的笑容，人心最难琢磨，土匪之心，最是无情，莫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五人被数十人攻杀，除了那狼牙棒男子悍不畏死，连连逼退敌人外，剩下四个包括妖狐都被轻松杀死。 见到妖狐被利刃刺穿，凶狠男子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大哥”，再次朝对付领首男子扑去，可惜，等待他的是十多把冰冷的长刀。 噗嗤！噗嗤！噗嗤！ 一阵利器入体的声音后，男子被十数把刀刺中，身体变成了筛子。 周围的人没有丝毫怜悯，领首男知道时间不多，赶紧让人将五颗头颅割下，同时去府库拿了许多金银之物，这才命人将这些送下直壁。 莫云整个过程都没有看那些东西，身后的袁山上前将之接过，整队人便开始撤离。 见到莫云大队真撤退了，领首男子刚松了口气，一刀尖突然从胸口冒出，不待他转身，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蓬！” 最后，直壁下发出一声重重的震响，巨大响声让直壁都有种震颤的感觉。 不过莫云没有在意，回到瓦山，莫云便将所有头颅搜集在一起，带着袁山等十人，走上了北行之路。 这队伍人不多，却分外恐怖，后面的马车上，高高的码着数百个人头，越往上，那些人头就越特别。 沿途许多人见此都纷纷退避，因为那些特别的人头他们认出来了，就是三海岩赫赫有名的匪首们，每一个都凶名在外。 当然，凶名更甚的，就是押送此马车的莫云了。 “诶，你说这队人中谁是屠夫莫云啊？” “不知道，听说他还未成年，看不出来了。” 一些路过的人等这一路人走远了，才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眼中满是惊恐。 之所以看不出来，那是因为眼前押送的就是袁山等人，这些个个年岁不低于三十，很明显不是莫云。 一个双眼灵动的男子瞥了一眼最后囚车上的囚犯，试探道: “你说，会不会是后面囚车里面那个？” “你还真别说，看那体格还像，只是人家莫屠夫是剿匪英雄，怎么会被押在囚车里……” 第二十二章 负荆请罪 莫全去静江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褒扬者有之，贬谪者更甚。 此时，桂州帅府。 “蓬！” 宋威将眼前的案桌踢翻，如此也难消他的怒火，他看了看南方，厉声吼道: “老夫还没捉拿他问罪，他倒还真敢来啊！” 无怪宋威不怒，之前听说莫云逼退了偏刀寨，剿灭了牛头寨，内心还有些怀疑，毕竟莫云手里可只有那么点土兵，他本人也未成年。 但是当见到莫云的字后，他就有种欣赏，为此还写了封信给莫云剿匪开道。 得知莫云果真打退了难缠的三海岩群匪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一是为遇到这样的俊才高兴，而是为自己的眼光自傲，第三嘛，当然是剿匪的功劳啦。 如今南宋内忧外患，群贼蜂起，就连许多名动一方的帅才都束手无撤，自己下面有这般效果，肯定会手段朝廷的特别嘉奖的。 但是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就让他感觉逆血冲顶，光火大冒。 知晓其中缘由后他也觉得林千之死有余辜，更别说巫医和莫古了，让他气的是莫云的自作主张。 莫云乃是一个地方土兵首领，连朝廷官阶都算不上，可他却立了如此大的功勋，也闯了如此大的祸。 关键是，宋律明文规定刑不上士大夫，莫云不过是一个算不上品衔的武将，在宋朝这重文轻武的背景下，莫云这行为就非常恶劣了。 把控朝堂话事权的都是一帮士族勋贵，有人挑战他们的威严，结果可想而知，说不得，宋威也会因此受牵连。 中国自古就是这般，下面的犯事了，上面的也会因“管理不力”，“辖制不严”受牵连。 宋威来这常年被占城和大理袭扰，瘴气横生的广南西路，明显是被流放了，他还卯着劲想回临安，现在看来，恐怕形势不妙。 “大人，指挥使求见！” 听说是赵明来了，宋威才略微整理了一下妆容，站在中央等赵明前来。 “职下赵明，见过大人！” “你心中还有吾这个大人，你看看你手下的人，都干了些什么！” 一见赵明那憨厚的面容，宋威就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赵明身材高大，也只是低头沉默。 赵明的脸上，满满全是无奈，同时，眼中又有浓浓的惋惜。 从岳飞张峻那一代之后，宋朝武备就一蹶不振，后面的皇帝虽有心振作，也因没有统帅而无疾而终。 这样一来，许多文人便将宋朝的战败和羸弱全怪罪在了武将身上，让许多武将都抬不起头来。 赵明虽无大志，却很欣赏莫云，尤其是莫云凭借不足两百人一举击败三海岩所有匪寇后，他都有了先培养莫云几年，再推举莫云接替他位置的心思。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莫云得罪了当今天下第一势力，完全是十死无生，赵明也无能为力。 等宋威骂得口干舌燥，脸上涨红，剧烈喘息时，赵明才适时递上茶水，不着痕迹地道: “可是大人，莫云如今解决了三海岩所有匪首，功高如此，听闻他还自囚车中，显然也是知进退的。” 听到这话，宋威明显眉头一皱，他一听说莫云杀了林千之，而是还是千刀万剐，就将其放到了文官士族的对立面，现在听到这话，显然又有些不同。 想通了什么，他看向赵明，脸上是笑非笑，见到赵明依旧是低着头，这才提醒道: “此事影响太大，你我都年岁不小，可不能被卷进去啊！” 原本以为赵明会知难而退，哪知赵明反而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将宋威一惊。 “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 看了赵明十息，宋威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摆手道: “你下去吧，此事还得看莫云他个人的表现，我们怎么做也没办法。” 知道宋威下了逐客令，赵明转身退了下去，宋威盯着退去的赵明背影许久，收回目光却被一物吸引了过去。 那，是莫云的信件。 那，是一种独特的文体，刚毅而不屈。 经过四天的奔波，莫云一行终于来到了静江府帅府桂州城。 不知怎的，许多人早早便知道那个杀人不眨眼，却因“为民请愿”，不惜赔上自己性命的莫屠夫来了。 许多人抱着好奇之心，来到城门口早早等候。 当先看到的，自然是身披破旧皮甲，精神面貌尚算良好的袁山等人，脸上有难掩的风尘倦色。 之后，便是那标志之物，马车小京观。 “哗，那么多的人头，这是杀了多少土匪啊，钦州那边的情况真的这么遭了吗？” “这人头少说也有数百个了吧，这屠夫之名，实至名归啊！” 这些常年在推锋军，和高大城墙护佑下的百姓当然没有经历那些苦难，所以见到马车上的场景，许多人都面色惨白，眼中有浓浓的畏惧。 不过更多的人是好奇，这些年剿匪杀的人也不少，加之这些头颅都经过处理过，没有太多的血腥，倒也让人能接受了些。 “咦，后面那个就是屠夫莫云了吧，看样子，果然还没长壮实啊！” “真难想象，这些都是他做的！” 到看到莫云被捆缚在囚车中，许多人便相信了莫云真是负荆请罪来的。 “我不觉得莫云有什么错，那钦州知州残杀数十个女童，本来就罪该万死，莫云还未成年，总该网开一面吧！” “对呀，莫云不是罪人，他是好官！” 这些动静听在城外的莫云耳中，他古井无波，在袁山的帮助下，走下囚车，打算徒步走进城中了。 这时大家才发现，莫云背上还背着荆棘，隐隐有黑色血迹，布满大半白色衣衫。 “嘶，真是可怜！” 在诸多百姓的叹息中，莫云来的城门口，这里有几个提刑司的人已守候在此。 见到莫云如此，这些面目凶狠的人倒不好发威了，只是闪身让开，任由莫云走在前面。 从城门到城中心的帅府，只有四公里的距离，已经疲累不堪的莫云步伐踉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看到那高大的帅府，莫云满是血丝的眼睛在那牌匾上一定，便看向下面的那群人。 居中的自然是高大显目的赵明，两边是一些地方豪强，他们打量了莫云一眼，戏谑有之，惋惜有之，更多的是漠然。 来到门口，莫云单漆跪地，对赵明恭敬一礼，提气道: “拜见大人！” 赵明点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然后便转身抬步进入了帅府中。 无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莫云再次一拜，开口道: “钦州巡检使，罪人莫云，拜见大帅！” “宣！” 听到宣字，莫云这就抬步走了进去，步履维艰，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很是落魄。 莫云走进去了，所有人又将目光放在那数百人头上，眼中少了些轻视，更多的是正色。 要知道，眼前许多可是在静江府全境通缉的存在，莫云的能力，毋庸置疑。 来到堂前，发现两边坐着许多人，在宋威旁边，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便是监察御史了，莫云想到。 “大胆恶人莫云，进堂为何不下跪！” “威武！” 杀威棒咚咚有声，喊出的威武也颇有气势，让氛围徒然一紧。 “罪人莫云，见过各位大人！” 宋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边那白面男子，似乎让他做主。 那监察御史见此正了正坐姿，清了清嗓子，俯视莫云道: “罪人莫云，你可知罪？” “不知大人说我所犯何罪？” 莫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疑惑，直接就将话顶了回去。 听到莫云这般，旁边的赵明，还有上面的宋威都是面色难看，果然，还是无知冲动啊。 监察御史也是面色一沉，锐利的目光看向莫云，厉声道: “不报官家，私刑黎骨，莫古等人，更是私杀朝廷命官，你说这算什么罪？” 面对监察御史的逼问，莫云倔强地抬起头，振声道: “如果大人说的这些算罪，那我觉得这些我无罪！” 第二十三章 帅府激辩 嘶！ 一个衙役发出一声冷抽，才发现场面死一般的冷寂，连忙捂住嘴巴，心悸地看了监察御史一眼。 监察御史虽然身份只是皇帝派在地方的监察人员，跟后世的有关部门差不多，话语权很高。 不过此时谁也没有注意那发出声音的人，都是定定地看着堂中的莫云，目光不住转换。 “大胆！” 一声厉喝，御史指着莫云的手指连连颤抖，可见他此时已是怒火冲天。 不过，莫云已经一脸疑惑，丝毫没有认罪的意思，让御史脸上更加难看。 蓬！ “罪人莫云，你可知罪！” 拍案的是宋威，监察御史都这般了，他要不做点什么，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今天恐怕牵连是一定的了。 见到宋威出手，监察御史冷哼一声，愤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中依旧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莫云早早看清周围人的反应，对所有人的性格都有了大致了解。 见到宋威出口，莫云知道宋威恐怕要将自己押入大牢了。 “诸位大人，可否我一言。” 乘宋威还没有下令，莫云突然将俯下身去，悲怆道。 宋威条件反射就想拒绝，在他看来，莫云完全是食古不化，没有救了。 旁边的赵明却突然站了出来，对宋威和御史一拱手，开口道: “两位大人，既然这人不觉有罪，那就听听他的解释如何？” 听到赵明这话，宋威和御史都是一愣，看了看莫云，宋威默然不语，御史微微一点头，似乎给了赵明这个面子。 见此，莫云又是一谢，心中也暗叹赵明的憨厚，这才开口道: “刚刚御史大人说罪人私杀黎骨，莫古之流，更有残杀朝廷命官的之罪，罪人却不敢赞同。” “哟，真是不知死活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真当御史大人，知州大人好糊弄吗？” “就是，真是愚不可及！” 不管周围人的讥讽，莫云看了御史一眼，见他没有出言，心下稍安，继续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我的原因的，大人请看！” 说话的时候，他起身从旁边的衙役那里拿过一个包裹解开，将里面的东西铺开，给御史和宋威看。 “这是什么？” 许多人都很疑惑，莫云居然还能拿出证明自己无罪的东西？ “这是……” 递上去的是几张小的罪状，最大的那张万民请愿书因为太大，直接铺在地上，上面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手指印，黑黑的一片。 宋威和御史看着眼前的东西，许久又打量到莫云身上，目光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莫云见此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才继续道: “这都是他们的认罪书，也有匪寇签字画押的罪状，当时万民看着，这些都做不得假。” 宋威看了看那些文字，发现都是那种刚毅恢宏的楷体，眼中甚是喜爱，心中一动，惊讶地看向莫云。 “你拿出这些，想证明什么？” 宋威这话，就是莫云想要的，闻言他对几位大人一拱手，解释道: “回大人，职下拿出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证明莫古，林千之几人勾结贼寇，为祸乡里。 之前职下就受命清剿三海岩重匪，苦战两日，解决数倍的贼寇后才知安远城有贼寇奸细，这才马不停蹄回到安远，将莫古，林千之一众捉拿，所以职下一开始的动作，都是为了清剿匪寇而为。” 莫云不动声色地将罪人转换成职下，这就说明他是在陈述剿匪细状。 宋威听到了没出言，御史则是一脸复杂，许久才继续道: “说下去！” 闻言，莫云心喜，自己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 “回到城中捉拿了莫古几人，才听说舍妹被林千之抓入知州府，形势危机。 家父惨死，家母早亡，留下职下与舍妹二人，我怎能让她受委屈，所以连忙带兵去知州府。 去了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爆发战斗，门口更有持刀护卫阻拦，不得已才发生冲突，可是到府中花园看到的一幕，让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看到了无数蚊虫纷飞，花园地里发出刺鼻臭味，挖开一看，竟是二十七具女童尸体！ 从舍妹口中还知道，林千之长期与黎骨谋划，谋害了这么多无知女童，就为了挖心治病，现在还要用舍妹的心做药引，职下愤怒之下，就下令拿了林千之。 听到知州府动静的百姓围过来，知道林千之就是吃人狂魔，不久城中所有百姓都汹涌而来，职下抵挡不住……” 莫云将整个过程有选择地讲了出来，跟外面传闻的出入不大，所以也不会让人起疑。 “嗤，一些手无寸铁的土民耳，堂堂剿匪英雄莫大人居然连一帮土民都对付不了？” 却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莫云闻声一看，发现是一个华衣男子，他正用一种鄙视地目光看着自己。 莫云悄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赵明和宋威脸上有明显的不愉，而御史则古井无波。 想一下就明白了，御史是临安空降而来的，哪会在乎这些穷僻山民。 不过，有赵明和宋威就够了。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莫云不敢苟同。” “哟，那这位莫大人以为呢？” 那人见刺史没反应，显然想在其面前表现一番，直接就将话呛了出来，把莫云往绝路上逼。 “莫云年幼，也知孟圣曾言‘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亦知前朝唐太宗陛下常言:‘君是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位大人一语否定前人之言，莫非您认为，他们说的否是胡言？” “我……” 轰隆隆！ 莫云那铿锵有力的话仿若九天神雷，振聋发聩。 不仅出言的华衣男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周围的人包括御史都一脸惊骇，原本以为莫云有些武勇，现在看来，莫云实是一个神童也不为过。 见到莫云能武更能文，御史感觉多了几分亲切，冷冷一声“够了”，便将那男子吓得一惊，再不敢言。 御史上下打量了一下莫云，发现莫云满脸疲惫，眼睛却灵动异常，见到自己这些人还能镇定如常，说出这般见解的言语，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刚刚你自称罪人，现在又为自己辩解，那你说说，你罪从何来？” 见到御史问出这个问题，赵明眼睛一亮，宋威也有喜色，显然，御史对莫云产生了兴趣。 闻言，莫云再次跪倒在地，动作幅度过大，皮肤挤压背上的荆棘，鲜血再次涌出，饶是莫云足够坚韧，也不由嘴角一抽。 “回大人，罪人有罪，因为我亲自下令斩杀了我的二叔，有违大宋孝治天下之道，所以有罪！”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发蒙，你丫的都杀了朝廷命官，现在居然只说自己有违孝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哈哈哈！ 御史也看了莫云许久，随即朗声一笑，点了点头，开口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过错，那这坐囚车，背荆棘又是何道理？” “一是罪人心有悔意，如此能让自己好受些，也让亡魂九泉之下安宁，二来，上古舜帝曾言，‘思考沉重的问题，需要有相应的负重才能设身处地’……” 听了这话，御史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自己居然没听过这个典故。 他也有些好奇，莫云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才有这样的辩才，不过却不能问，否则岂不显得自己见识鄙陋？ “那你说说，你那沉重的问题，又是什么？” 宋威赵明等人都傻眼了，感情莫云直接将御史带跑偏了，不过在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皆默然不语。 “职下思考的很杂，刚刚这位大人说，土民都是手无寸铁之辈，那为何这些拿着锄头铁镰的土民，就将钦州弄得如此混乱，剿不胜剿？” 显然，莫云是不打算放过那华衣男子了。 莫云开始准备说大宋，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岂不是说官家无能，所以才改成钦州。 见到莫云说了几个问题，都是深沉无解的，御史也感觉时间够了，才打断道: “行了，此事本官会上奏官家，你就在大牢待着吧，毕竟亲杀叔父，虽其有过，罪责也不小！” 听到这话，莫云便知道自己目的完全达到了，连声拜谢。 等两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莫云却还没动，赵明疑惑道: “你怎么还没走？”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听到赵明的话，宋威和御史都停了下来。 赵明见到莫云背上有多了一片红色的血迹，便过来将他解了下来。 “谢谢大人！” 虽然这些天莫云背上也有些麻木了，但没了那种刺痛，还是轻松了许多。 御史见到只有宋威和赵明，便开口道: “这里也没什么闲杂人了，说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御史很欣赏莫云，也知道莫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便和颜道。 很难想象，之前这人还被莫云气得三尸暴跳，此时又是和颜悦色，可见其修养之高。 闻言，莫云斟酌一下字句，拱手道: “回大人，如今钦州没了知州和巡检使，虽匪患初平，实际局面却不容乐观。” 闻言，宋威面露思索之色，知州这个问题不归他管，是需要上报朝廷的，但这巡检使则要尽快任命，耽搁不得。 赵明看向莫云，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试探道: “那你说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推举两人，一是提刑司欧奇，他在我捉拿林千之的时候，不惜以身阻拦，却被林千之挟持，依旧面不改色，虽然固执了些，人却很善良。还有莫虎，他是家父的手下，又助我平贼，实力还是可以的，也有经验。” “这事吾下去会思索，还有事吗？” 宋威作思索状，看了御史一眼，见到其没有出言，才回答道。 “还有就是剿匪缴获了一些金银和物资，职下奏请将粮草等物分散给当地山民，毕竟这些也是从他们身上搜刮的，至于金银，也没有多少，不过几位大人还是检查一下为佳，怕有什么缺漏。” 莫云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他把粮草这些不值钱，难以长途运送的东西说的很重要，金银却无关紧要，目的却很显然。 听到莫云这话，三人都面露异色，此前莫云的表现想一个无畏的冲动青年，此时的举动却像个官场老手。 不过想想也有释然，许是那个莫虎教他的。 有了这猜测，三人也就应了下来，这些年剿匪消耗之巨，收获无几，现在能平匪患就不错了，几个银钱，上面也不会在意。 当莫云从进来的袁山袁水手里拿过两个箱子，别人以为是装人头的，却不知这是白花花，金灿灿的金银之物。 看到这些东西，几人看莫云更顺眼了，人无私欲那是不可能的，在这广南西路，赚钱也不容易，现在这些银钱，却是比得上他们半年挣的了。 “好了，这呈堂证供我们已经看过，来人，将莫云带下去找个独立的小院看管起来。” “记住，他身份特殊，不要虐待他。” “是！” 进来的衙役腹诽，能不特别嘛，也不看他做了些什么？ 当然，他以为的特殊，是莫云已经必死无疑，到时可能要官家亲自审判。 就这样，莫云被关押在一个独立的小院，还把袁山等人安置了过去，显然是觉得这些也是从犯了。 莫云难得悠闲，没了威胁，一个人也很放松，乘机要了许多这时比较高级一些的书看，这可都是好东西，莫云是不看白不看，反正也没事做。 看了七天，御史就来找他了，都是谈天论地，莫云见识之独到和广博，让前者都叹为观止。 从御史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消息，欧奇和莫虎的事已经敲定，实际是没人愿意来。 自己也是没了性命之忧，不过恐怕会有些惩罚，不过御史将莫云表奏成士族，惩罚也不是身体上的。 莫云想得很光棍，反正自己都在这边疆当土司了，再怎么样还能如何？ 确认自己没了后顾之忧，莫云才找个由头将袁山等人收了，而他自己也对脑海的小依下了个命令。 呼！ 睁开眼，眼前居然是大亮的，望了望四周，还是自己的床，这才放心了。 看到外面光亮一片，感受一下温度，发现居然到了正午。 咕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袁野才摇头无奈一笑，似乎有了系统之后，自己这睡懒觉的情况要持续很久啊。 起床洗漱之后，他热了热父母早上做的早餐吃了，虽然手里有能量丸，但是莫云实在吃不来，凡人皆喜口舌之欲，袁野也不能免俗。 吃罢，袁野回到大厅，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小依下令。 “小依，看看我的数据！” “好的，主人！” 袁野 积分:580 身高:170厘米 体重:54公斤 拳力:3.0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10（普通，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69（普通级别，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武技:破锋八刀、梨花枪法 兵器:绿沉枪、苗刀破锋 统属:248人（二级5人，包涵三虎之力1人，有二虎之力4人；一级243人） 袁野只关注了积分和统属两项，发现统属有这么多人，袁野很开心，尤其是那个三虎之力的高手。 为了纪念这次任务，他把三虎之力的那人就命名为莫云，而不是袁山什么的。 高兴之后，他将目光放回积分那一项。 完成任务一百积分，原本有将近一百五十，用了一些，后面剿匪从匪窝拿到一些东西，莫云将最贵的几样都换成积分了，也没有上次在洛都皇宫的运气，只有三百多分。 袁野暂时不打算继续做任务了，因为他发现任务越来越艰难，需要时间也越来越长，为了不造成困扰，他打算回学校再说。 既然不做任务，接下来就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打开商城丹药区！” 眼前出现琳琅满目的商品，价格也高低不等，有个位数的，也有三位数，甚至有些袁野所有积分也只能买一次。 更贵的肯定有，却不是袁野现在能看到的。 “嗯，来三份煅骨丹，两份壮肌丹！” 花费两百九十积分，袁野购买了锻骨丹和壮肌丹，锻骨丹自己用，壮肌丹给父母用。 “上次一次就提升了五成，这次三份再提升五成，那我的力道就达到了4.5虎，跟一些职业拳手也差不多了，平时也应该有些自保之力了。” 打定主意，袁野便开始服用煅骨丹，三份十五天，足够他将壮肌丹分解给父母喝了。 出发前一天，药效终于完全发挥，袁野也再于此经历了洗髓伐毛，不过这次只是淡淡的臭味黏汗，倒没有第一次那么落魄。 洗完澡的袁野神清气爽，不等头发吹干，他赶紧来到镜子面前，这次他有惊骇了。 镜子中的那个人还是那么熟悉，但是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非但气质变得沉稳，皮肤变得健康白皙，眼睛也愈发有神。 “嘿嘿，这帅哥我喜欢！” 感觉到嘴角的湿润，袁野老脸一红，赶紧回到卧室，让小依打开的数据。 积分:390 身高:172厘米 体重:53公斤 拳力:4.5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11（已经进入优秀层次，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70（普通偏好，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武技:破锋八刀、梨花枪法 兵器:绿沉枪、苗刀破锋 统属:248人（二级5人，包涵三虎之力1人，有二虎之力4人；一级243人） 不出意外，这次不但身高再次长了两厘米，体重也减了一公斤，更加协调，拳力增加到4.5虎，智力和潜力值都有微末提升。 “好了，这副状态，才让我有符合这气质的数据了嘛。” 袁野很是骚包地想到。 第一章 绝地反杀 残烟飘荡在远空，秃鹫在高空厉鸣，残阳如血，渐渐落下，给大地留下一片绯红。 咳咳！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刺目的血红，从天空到地上，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我们都要死了！” 旁边几近哭嚎的刺耳声音响起，袁虎回头一看，周围有十数个全身是血的人簇拥在一起，眼中满是绝望，个别直接哭嚎了开来。 “我不想死啊！” 嗖！嗖！嗖！ 刺耳的箭矢呼啸声传来，便见到一小片黑云朝着自己这边飞来，那凌厉的冰冷杀意将袁虎死死笼罩。 咕咚！ 袁虎动了一下喉咙，发现嗓子干烈如火，一动便有瘙痒的难受，令人作呕。 不行，此时绝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否则我刚来就要死在这了！ 心中如此想，袁虎挥手拿出一把宽厚的弧形长刀，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丁丁丁！ 全身酸软无力，袁虎还是咬牙将朝自己飞来的三支箭矢劈开，箭矢带着莫大威势，巨大力道险些将袁虎的刀磕飞，三箭过后，袁虎无力倒下，肋下鲜血迸出，胸腹的剧烈起伏。 他还没有死！ 噗嗤，噗嗤！ 袁虎身强力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能抵挡三支箭矢，后面的人完全没有这个能力了，十五六个人，一下子就中了好几个，不过这些人已经力竭，没有惨叫，只是一声声闷哼，脸上的紧张便慢慢松弛，眼中的生意也慢慢消散。 “哼！” 一个人运气很不好，被一箭射穿腹部，箭尖从背后刺出，却没有立马死去，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发青，面上肌肉抽动，狰狞可怖。 轰隆隆，轰隆隆！ 地上剧烈的震颤让倒在地上的袁虎吓了一跳，不顾头脑嗡鸣，挣扎起身的他先是吃了一颗疗伤丹，又吃了一颗能量丸。 不久，原本感觉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肋下的疼痛也开始缓解，他已经能起身。 轰鸣声愈发的近了，四面都是，剧烈的灰尘如幕墙，在黑压压的骑兵席卷下，汹涌而来。 看了一眼，应该不到百米了，袁虎的时间不多了！ 袁虎知道，他们被包围了，看这架势，至少有不少于百人，而且都是精锐骑兵。 而自己这边，就几个残兵败将，毫无反抗之力。 袁虎来不及细想，咬牙拿出十颗能量丸扔了出去，同时高声吼道: “不想死的就跟我冲出去！” 身下已经没有马匹了，自己的坐骑已经永远的躺在旁边，口中还有残余的沫子。 “杀！” 袁虎一声厉啸，挥刀就朝前面攻去，一个人撞向黑压压的骑兵阵墙，怎么看怎么诡异。 完全像是自寻死路。 十人先是一愣，以为袁虎扔出的是刺激精神的药物，均是咬牙吞了下去，但是仅是一息，就满脸惊奇，随即大喜，相顾一眼，吼叫着朝袁虎奔去。 “杀啊！” 距离骑兵阵墙仅有十米，袁虎已经能感受到那刮得脸生疼的风沙，以及马上骑兵的狂笑，还有熟悉又陌生的咒骂。 “哈哈，这傻子找死来了！” “大家别出手，让老子将他撞得粉身碎骨！” 听到这些动静，袁虎不为所动，眼睛一眯，任由呼呼风刀拍打在脸上。 终于，骑兵距离自己仅有六米时，袁虎突然一弯腰，提着两样东西就扔了出去。 看到一个黑影飞来，正面那个一脸凶嗜的胡人男子眼中闪过惊恐。 “那是……” 砰！ 一声闷响，男子还没来得及提缰勒马，便感觉身下伙计突然身子一歪，他也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摔去。 啪！咔嚓！ 落地还不待他闪躲，一铁蹄就踩在他面门，顿时鲜血四溅，面目全非，只留一片血肉碎骨。 乘此机会，袁虎后退三米，目光死死盯着眼前冲来的骑兵阵，眼中有疯狂的火焰在闪烁。 第一列两人摔倒，后面的人猝不及防，纷纷被绊倒，巨大的冲势此时成了冰冷的寒刀，将他们摔打得鲜血淋漓，不成人形。 “该死，杀了他！” 直到第四队才堪堪闪开，这一下伤亡的骑兵和马匹竟有七匹，第一列倒下三匹，后面也有四匹被连累。 绊倒的结果，自然是骨碎身亡，就算摔下未死，也被后面的铁蹄踩死。 如此景象，自然激怒了这些高傲的瓦剌骑兵，他们拔出了长长的弯刀，目光如箭，似要将袁虎射成刺猬。 这一下，袁虎正面的骑兵速度骤减，也没有了之前的冲势，同时，黑压压的骑兵阵墙也像是多了一个豁口。 袁虎要的便是这种情况，见到前面的人已经靠近，又提起两具过百斤的尸体，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妈的，又来！” 这些人早就防备袁虎这一招，见到那炮弹般撞来的尸体，面色多了几分狰狞，两个人人立而起，挥刀就劈。 咔嚓！咔嚓！ 两具尸体已经被劈成两段，鲜血如雨，四溅而开，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也将他们全身都洒满。 其中一人还未坐下，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黑点，随之而来的，是凌厉的杀机，让他亡魂皆冒。 那亮光在眼中放大，马上瓦剌骑兵赶紧一咬舌，惊醒后一刀就劈了下去。 当！ 砰！ 却是瓦剌骑兵不注意，一股巨大的力道如同山岳般，将他直接轰下了马。 袁虎击落此人，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回身又是一挥，挡住了背后劈下的偷袭一刀。 那人也没料到袁虎有如此力道，被阵得一个踉跄，幸亏紧夹马腹，才没能落马。 不过，第二击自然也没了。 乘此机会，袁虎一步跳上还在奔跑的马匹，手中一换，长刀便变成了一杆丈长森寒铁枪。 马匹通灵认主，知晓背上的不是主人，便开始挣扎颠簸，企图将袁虎掀落马下。 “畜生，找死！” 左手一拳挥下，直接打在马颈上，马吃痛一声鸣叫，动作却更加剧烈。 袁虎还想出手，却感受到背后有攻击传来，冰冷劲风袭来，袁虎猛的俯身趴在马背，手中的长枪却反手刺出。 这是罗成有名的“回马枪”！ 噗！ 那人手中的刀依旧劈了下来，却劈了个空，不过他已经无心理会，吃力地看了一眼洞穿自己的长枪，眼中是难掩的惊骇。 “妖，妖孽！” 抽枪撤回，不管那人倒地，袁虎双腿逐渐夹紧马腹，左手拉着的缰绳开始收紧，眼中有阴霾闪过。 唏律律！ 胯下紫红大马发现杀机渐临，想反抗却发现难以挣扎，这才发出哀鸣般的叫声，反抗也逐渐变小。 好容易控制了马匹，那十人也冲到眼前，袁虎不待他们说话便道: “你们跟着我，随我杀出去！” 这些人不知袁虎哪里得来一杆枪，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闻言都点了点头，他们看出来了，袁虎实力不凡。 拉缰绳让马转身，袁虎长枪斜指天空，对着那些眼中满是惊惧的瓦剌骑兵道: “大明大同府焦山守备帐下旗长，袁虎，请赐教！” 第二章 阵斩两敌 原本毫无疑问的剿杀，此时却变成了诡异的对峙，瓦剌骑兵将袁虎等人层层包围，却没有立马攻上。 “请赐教！” 见到周围的人没反应，袁虎又说了一声，脸上逐渐出现不耐，轻蔑之色愈发浓郁。 此队伍的札温，一个粗犷大汉看不下去了，他们一万瓦剌精骑灭杀三万明朝铁骑都是轻而易举，现在百人面对十人，而且还是残兵败将，居然裹足不前，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札温那颜，蒙古百户统领；千户，敏罕那颜；万户，土绵那颜；十户，即牌子头统领，阿尔班那颜。那颜，蒙语长官的意思） “蒙烈，你去做了他！” 札温知道，袁虎身后十人不足为惧，重要的是袁虎，只要解决袁虎，便可一举歼灭所有人。 蒙烈是一个身高八尺，长臂如猿的家伙，不过却胡髯散乱虬结，头上浓密的发丝用一个黑线简单捆缚，很是粗鄙。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周围人对他的崇敬。 “勇猛的阿尔班那颜，用您那食人肉，喝人血的弯刀，去将那邪恶的大明人打败吧！” “蒙烈，蒙烈！” 在手下人的欢呼下，蒙烈赶马而出，在距离袁虎五米处停下。 之前他也看到袁虎用地上的尸体对付自己的手下，却没有看清袁虎是怎么拿出长枪的，不过他自恃勇武，没有退却。 “记住，我是瓦剌东蒙部蒙烈，我会用你的鲜血，祭拜长生天！” 说完，蒙烈举起手中的弯刀，双手平抬，目光逐渐变得阴冷，凶狠，就像草原上的胡狼。 两人目光相接，袁虎便知道此人杀机浓烈，显然平日杀伐不少，不过袁虎杀的人也不少，满含杀意的目光迎上。 两道目光撞在一起，蒙烈心头一禀，心生烦躁，大喝一声，赶马先击。 见此，袁虎也一夹马腹，沉重的枪杆夹在肋下，枪尖朝下，就这样冲向蒙烈。 在两人还有三米时，袁虎神色一肃，右臂一使劲，长枪如龙，顷刻间端平，朝蒙烈胸口刺去。 袁虎动作一气呵成，长枪瞬间出现在蒙烈身前，蒙烈似乎早有猜测，当即放开缰绳，双手持刀，身子一侧，让过长枪，全力一劈，身子带着刀滑着枪杆就朝袁虎杀来。 若是这击命中，恐怕袁虎至少也要失去五个手指。 双手持刀而身子能四平八稳，马上民族果然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袁虎也暗叹一声。 虽然如此，他动作却不慢，也是左手放开缰绳，挥拳砸向枪杆，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贴着枪杆的凌锐弯刀震开。 两骑第一次交手不相上下，不仅是那十个明兵松了口气，对面的瓦剌兵更是松了口气，看来这袁虎也并非不可敌。 但是接下来一幕，却让所以人眼睛瞪大。 “小心……” 却见袁虎在错过蒙烈时就双手抓住枪杆，随即转身长枪被抡圆，呼啸着朝蒙烈背后冲去。 蒙烈听到声音，赶紧低头，可惜慢了一息，却刚好撞上那锋利的枪头棱刃。 咔嚓！ 这一击袁虎动用了七成力道，也有近三虎之力，直接将蒙烈的头颅打爆，头盖骨也被掀飞。 “将马拦下！” 命令人将那无主马匹拦住，袁虎面不改色，再次转身，枪指瓦剌军阵。 瓦剌人崇尚勇士，蒙烈能当上阿尔班那颜，实力还是有的，现在居然被袁虎一招强杀，许多人都一脸茫然，之前放言的更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札温见到蒙烈死去，眼皮一抖，眼中迸出凌厉的杀机，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打击。 同时他又有些后悔答应挑战，如果人海群杀，想来应该很容易才是。 “俺海塔来杀你！” 这次札温那颜还没点将，一个六尺消瘦的瘦猴般的男子冲了出去。 “海塔乃是我帐下第一勇士，杀那明人也足够了！” 不仅是札温，周围的瓦剌兵都发出欢呼，显然比之前的蒙烈热烈了许多，一些人直接是扯着嗓子叫喊。 “海塔那颜，请将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蒙烈报仇！” “杀了他！” 袁虎自小便生活在大同府焦山，经常跟瓦剌，兀良等蒙人打交道，也是能大概懂得对方的意思。 见到海塔直接冲了过来，袁虎没有半点轻视，摒弃杂绪，目光定定地盯着海塔的动作。 海塔身手很灵敏，出手也很警惕，在距离两米外都没有任何动静，让袁虎也看不出半点动静。 不过袁虎可不会坐以待毙，他将重六十八斤的长枪当做敲山大棍，对着海塔就抽打下来。 长枪撕裂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这一击的巨大力道，不远处的明兵只觉头皮发麻。 面对这一击，海塔脸上出现郑重之色，舔了舔猩红的薄唇，他握紧了弯刀，巨大的力道也让他指节发白。 待到枪杆距离头顶还有三尺，海塔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竟是怒吼一声，直接朝那枪杆砍去。 当！ 嗡嗡嗡…… 巨大的震响之后是无尽的嗡鸣，袁虎也没料到此人有如此力道，手中的震颤，险些让他长枪脱手而飞。 解决这一击，两人相距只有一米，海塔也知道这是他的优势攻击范围，随即凶光一闪，又是简单的一刀劈下。 这一刀奇怪无比，那蒙烈完全不能比，袁虎猜测此人的臂力恐怕有近五虎，是他到目前遇到最厉害的对手了。 见到刀快临身，袁虎紧咬银牙，将那长枪横在胸前，也打算生生抗下这一击。 当！ 咔嚓！ 关键时刻，袁虎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不管是破锋刀，还是绿沉枪，都是世间难得的利器坚兵，岂是海塔手中的凡铁能比的。 原本那泰山压顶的态势险些让袁虎有些支撑不住，但是金铁断裂的声音一响，袁虎手中的压力一松，手不控制地往前一送，好似把长枪递到海塔身前。 海塔错愕一晌便惊醒，见到袁虎有些措手不及，目光触及那长枪，眼中是赤果果的炽热。 他顺势双手抓住枪杆就是一收，对自己力气自信的他不信袁虎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抢赢他。 袁虎先是试了一下，发现力有不逮，便索性松开手，目光森冷地盯向海塔。 海塔拿到长枪，也被其重量所惊讶，还没笑开怀，就突然感受到自己像是被毒蛇锁定了一般。 条件反射，他抬枪便挡，预料中的攻击力道并没有传到手臂上，正当他还在惊疑时，却发现胸口插了一把刀。 这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刀，而且精致得让人嫉妒，刀面如镜，密致无痕。 “你……” “去死吧！” 袁虎怒喝一声，双手用力，长刀直接刺穿海塔胸膛，带血的刀尖从背后刺出。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却无法解释，所有人都心生骇然。 “快撤！” 札温再也不敢啰嗦，袁虎有如此手段，自己再留下也只会是损兵折将，而且他心生退意，已无战意。 闻言，所有人都开始掉头就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马杀敌，不想报仇了？！” 吼了一句，袁虎一刀削去海塔紧握枪杆的十指，收刀换枪，赶马朝那些人追了过去。 长枪给了他便利，三米内的敌人都挡不住他的背刺一枪，不久就有十数人饮恨马下。 见到袁虎杀瓦剌骑兵如屠狗，那十人心中怯弱渐去，两人上了蒙烈和海塔的马，一些人去追袁虎杀敌留下的马，叫喊着朝敌兵追去。 袁虎并没有强追，只是专心地杀每一个落后的骑兵，因为他还为这支瓦剌骑兵准备了一个礼物。 札温跑在前面，身边有许多亲卫簇拥，让他安心了不少。 刚刚松了口气，抹去头顶的汗水，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呼吸困难。 只见前面路上列阵排开有不下两百人，前面领首有五人，居中那个是一个郎眉星目的俊少郎君。 不过这五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手里拿的刀，跟袁虎手里的刀一摸一样。 札温许久才叹了口气，低声道: “原本以为是个好差事，没想到竟是我的埋骨之地，完了！” 背后，惨叫和拼杀越来越近，显然，袁虎追杀上来了。 第三章 初战告捷 瓦剌是蒙古的分支，拥有纵横草原的强大骑兵，是公认的马上强国。 若在之前，札温还有信心一个回合就将这两百多人冲个七零八落，屁滚尿流。 可惜，他也是凡人，对强敌也会恐惧，所以见到对面莫云等人手拿破锋刀，心生怯意。 “大人，怎么办？” 许多人不想去面对后面的袁虎，因为那惨叫声越来越近，频率也越来越快。 但是眼前有两百多人，也不是轻易能过的。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把这些人当成了跟袁虎一样的人。 “别，别杀我，啊！” 听到后面的声音已经不足百米，札温脸上闪过几分狰狞，随即凶狠地看着周围的人，高声道: “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是草原的群狼，天空的雄鹰，大明的人，不过是肥胖的肥羊，没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话，许多人精神一振，要知道他们一直就没将明军看在眼中，尤其是几战之后。 对，我们才是马上的猎人，他们只是我们的猎物，不用怕！ 见到士气振奋了些，不管背后袁虎制造的骚乱，举刀吼道: “冲过去，杀散他们，冲！” “杀！” 所有人都举起弯刀，脸上满是激奋，眼中有火焰在闪耀。 袁虎足足杀了近二十人，骑兵已经只有八十人，但这八十人也不容小觑，群马奔行，雷鸣再起。 这样的速度和动静，尤其是轰隆的脚步声，让许多瓦剌骑兵激起了积压的凶性，他们忘却了背后的袁虎，将前面那些步兵当成绵羊，嚎叫着冲了过去。 原本袁虎马上就要冲进阵中，但是见到敌人开始狂奔，眼中诧异之色一闪，随即也赶马冲了过去。 同时，还在心中给莫云五人下了个命令。 原本两百余人将道路完全占据，接到命令，袁山等人连忙撤开一半的路，所有人堵在一边。 这道路可由三匹马并行而过，此时让开的道，却只能让一骑通过。 跑在前面的人有些迟疑，札温却是咧嘴一笑，这些明人太小看他们的马术了，如此作法，完全是等于将脖子送上。 “奔袭杀，冲！” 听到命令，前面的人一咬牙紧夹马腹，马匹得令，开始加速，朝那狭窄的道路冲去。 快要到莫云等人跟前时，他身体右倾，手中的弯刀伸出，就这样朝莫云队伍冲去。 见此，后面的人眼睛一亮，也跟着照做，将弯刀远远伸出，他们眼中泛起猩红，仿佛已经看到一排排的人头飞起的场景。 札温也是阴冷一笑，在护卫的簇拥下冲了过去，他已经决定了，要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洗刷自己的屈辱。 距离莫云还有三十米，两方浓郁的杀意开始碰撞，出奇的是，莫云转身后退，袁山四人上前。 “杀！” 一声怒吼，四人同时收刀换长枪，枪尖斜斜上指，高度正好是马上的骑兵的高度。 见此，第一人心中大骇，但是背后轰鸣声渐隆，他已经不可能勒马，所以一咬牙，正身朝左边道路冲去，显然是打算避而不战了。 四支枪在眼中放大，他已经做好了拼死抵挡的准备，但是袁山等人就那样支着，并没有出招的打算。 见此，第一个通过的人便心下稍安，也没了出招的心思。 第二人见此，也跟着第一人那般，没有硬撼四人的意思。 “废物，凯延，你上！” 札温见此，自然是大怒，让前面的阿尔班凯延上。 凯延得令，大吼一声，挥刀直接冲向靠左边的袁山和袁水，同时手中的刀横扫而出。 但是，袁山手中的枪更占优势，在凯延攻来前就挑向凯延腰间。 见此，凯延横扫袁山脖颈的攻击收回一分，扫向冲来的枪。 咔嚓！ 大明的枪枪杆乃是凡木，易碎，所以一刀便被斩断，袁山并不恼，后退两步，让开弯刀的余威。 此时，凯延攻击力尽，新招未生，袁山伺机而动，同样的长枪一挑，凯延无法，被刺中下肋，枪杆虽断，凯延也滚落下马。 马匹冲过狭道，凯延滚落在地，袁山乘机上前一刀结果了他。 见此，许多人不敢有异动，纷纷效仿前面的人，安心地通过狭道。 前面第一人匆忙地往后看了一眼，心有余悸，随即松了口气，看来只要自己不主动攻击，是不会被攻击的。 他自得一笑，因为马上就能通过狭道了，但当其笑容未盛之时，右眼余光便瞥见一道亮光一闪，随即劲风袭来。 挥手就是一刀，挡过第一杆枪，还没收到，便感觉右肩一痛，随即天旋地转，摔落下马。 如此场景几乎同时发生，狭道中十来个瓦剌骑兵同时被刺落马下。 札温见此，心惊之后便是汹涌的疯狂，发出狼嚎般的长嚎，挥刀而上。 嗷呜！ 近七十人也知道是该拼命的时候的，纷纷发出激奋人心的嚎叫，开始了不要命地冲杀。 见此，莫云果断下令。 “全军三人一组，变阵！” 袁山四人各领一组，当先截住札温身前几人，这些都是他的亲信，勇武和血腥自不必说。 其余的人则冲出狭道，在宽阔的平地列阵，用长枪拦截。 终于，两边的人像是海浪一般冲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有的是筋骨碎裂，也有人头翻飞。 鲜血，刺目。 惨叫，锐耳。 场面，震撼！ 虽然骑兵仅有不足七十，但在死亡的威胁下，都爆发出了最强战力，疼痛，已经不可察觉，有的，只是杀光眼前一切的心。 袁虎这些人虽然悍不畏死，但是却未经系统的训练，不久便有了伤亡。 而伤亡，则让瓦剌骑兵看到了希望。 “勇士们，看到了吗，他们并不是不可敌，加把劲，杀完这些人回去领功！” 莫云之前一直没动，为的就是札温，此时见他张口，很快锁定了他的目标，一声低喝，带着五人就杀了过去。 瓦剌骑兵被阻，袁虎也冲了上来，长枪如恶龙，每每刺出，便有一人殒命。 “老狗，拿命来！” 袁虎一声厉喝，一棒抽倒一个企图偷袭的人，赶马朝札温冲来。 “快，快救我！” 前一秒还豪气冲天，下一秒便成众矢之的，札温大骇，急忙吼道。 两边的人有心来就救，不料围攻的人徒然发力，袁山更是乘机挑落一人。 札温，被彻底的舍弃孤立了。 袁虎朝札温冲去，莫云从另外一边冲来，札温无法，咬牙转马头向左边逃。 见此，袁虎勒马停下，手中的枪被他当做了标枪。 嗖！噗嗤！ 看到札温被破锋从背心穿透，袁虎面皮一抽，因为他的枪还没出手。 “用飞刀，我也会！” 看到莫云那挑眉的动作，袁虎神色怪异，似乎此人情商很高啊。 札温身死，瓦剌骑兵顿时没了战意，袁虎下令绝杀，最后除了边缘五六人奔逃，其余人全部被杀死。 追过来的十人傻眼了，他们瞪眼看着袁虎，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 “不是说，瓦剌骑兵不可敌吗？” 这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问。 第四章 鹰杀铁骑 打扫战场的时候，袁虎见到那十人在割瓦剌兵的人头。 “传令下去，除了那个领首的，其余人只要左耳，我们还在敌人的围攻内，不能带太多负重。” 闻言，那十人腼腆一笑，他们差点就忘了自个处境，还在争抢功劳。 当然，瓦剌兵身上的干粮和水袋还是要的，弯刀也得带上。 “报告大人，此战斩首敌人九十四人，得完好马匹八十匹，我方阵亡十二人，伤十七人。” 听完袁山报告，袁虎招来十人中最早应和自己的那人，开口道: “我打算带着他们继续向东，去追大部队，你们怎么打算？” “当然是跟着你们了！” 条件反射吼了一句，谢东奎才想到自己这帮人的处境，厚脸陪笑道: “当然，如果您不赶我们走的话。” 谢东奎看出袁虎很有战力，手下这些兵将也不一般，能拿下以马术闻名的瓦剌骑兵。 袁虎没有丝毫意外，点了点头，郑重道: “现在我们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我希望你们能够听话别惹事，否则，我将不再管你们。” “得令，大人！” 谢东奎这声大人叫得没有丝毫迟疑，显然这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袁虎若是能全身而退，奖赏升官是必须的。 听到这大人的字眼，袁虎目光一闪，叫来莫云和袁山四人，开口道: “现在我暂且代任把总一职，莫云为代副把总，袁山，袁水，袁云，袁风，谢东奎任总旗，各自管理手下将士，动身！” 袁山四人管理二百三十几人，谢东奎领九人，也没管地上两方尸体，开始朝东边开进。 莫云在前，袁虎居中，袁山在后，开始朝东方疾奔。 沿途有许多倒地的尸体，不过基本都没了头颅，衣甲也被扒了，兵器也没有，完全没有半点东西留下。 “这些该死的瓦剌人真是可恶，居然连尸体也不放过！” 听到谢东奎的怒吼，袁虎无奈一笑，不过是所站位置不同罢了，刚刚宰头好像就他最积极吧。 再说鹞儿岭中，这里横陈散铺着无数的尸体，有人的，有马的，此时一个九尺大汉正在一个身穿华丽甲胄的尸体面前驻足。 “报，东蒙部落一百户骑兵在追杀残兵是被歼灭，仅余五六人生还！” 听到这话，那九尺大汉转过身，露出那满是横肉的幽黑阔脸，胡狼般的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既然札温都死了，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听到这低声自语的话，报告那人冷汗直冒，他能感受到大汉澎湃的杀意。 “是！” 迟疑一秒，但是感受到大汉投来的目光，传令的人浑身一颤，赶紧退了下去。 不久，噗噗几声，好不容易逃回来的几人亦步了札温后尘。 听到这声音，大汉一脸享受，仿佛这是世间最美的音符。 许久他才挥手道: “让那连去吧，跟他说，失败了，就别回来了！” 旁边的人赶紧下去传令去了。 接到命令，一个虎背熊腰，眉心一道猩红蜈蚣纹伤痕的男子冷哼一声，带着三百人追了出去。 看得出，这些人行骑无风，周围冷意凌然，是绝对的杀手。 兀木依旧站在那华丽甲胄尸体面前，似乎在欣赏什么，随即开口道: “将这甲胄洗干净了送上来，另外，给我送五个女人到大帐，现在就要！” 周围的人不敢违逆半句，点头下去忙碌了。 兀木看了看东面，随即阴冷一笑，抬步走进了他宽大的牛皮大帐，不久，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袁虎猜到会有追兵，而且不少，却不知，这不是一般的追兵，而是兀木手下有“鹰杀”之称的那连铁骑。 不过知道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踏上了北进的路。 “大人，听人说，皇上的队伍去了紫荆关，咱们北上，这是何意？” 谢东奎还是没憋住问题，好奇道。 “我们往东，敌人也知道往东，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能跑得过瓦剌骑兵吗？” 说话的是袁风，孔武有力，面貌跟袁虎记忆中的冷彪很神似。 这让袁虎都纠结了很久，自己杀死的人现在是自己的手下，小依存心让自己膈应吗？ “行了，别废话了，留点力气赶路才是真的。” 听到袁虎的声音，谢东奎和袁风同时闭了嘴。 “哈哈，杀了他们！” “哈哈，死！”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隐隐有瓦剌人的嚣张叫喊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惨叫，和稀疏的抵抗。 “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久就有人回来报告，说是有几十个瓦剌兵围住了近百明兵，明兵形势很危急。 听到这话，袁虎面色很难看，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明英宗，还有宦官王振的杰作？ “不好，大人，那些瓦剌兵分几十人过来了！” “大人……” 看到谢东奎眼中的不忍，还有嘴上的哀求，袁虎摆手道: “你不用说我也会出手，状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杀！” 状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听到袁虎突然冒出这句话，如此豪迈的情怀也激起了谢东奎等人的血气，纷纷拿起长枪，列阵以待。 袁虎从后面跑到前面，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支长枪，远处逐渐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见到这支大概有三十人的队伍，袁虎摇头一叹，看来明军是没救了，这点人就吊打百人，真是羞煞人也！ 目光瞄准中间那人，袁虎余光瞥见莫云就要出手，急忙伸手阻拦道: “那个留给我！” “哦。” 说完便果真换了个角度。 见到两方还有三十步，袁虎举枪吼道: “预备！” 顿时前面五十人同时举起一杆枪，枪杆如林，死死锁定前方的瓦剌骑兵。 瓦剌骑兵先是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紧接着才发现不对，不过他们没有胆怯，挥舞这弯刀，呼嚎着冲了过来。 “三！” “二！” “一！” 距离进二十步，袁虎猛声一吼，同时手中的长枪猛的掷了出去。 “喝！” 五十支长枪飞出，如此近的距离，顷刻将前面十数人笼罩。 噗嗤！噗嗤！ 中间那人见到袁虎射出长枪，早早地横刀防备，待枪尖距离身前三尺，便猛的挥刀一劈。 咔嚓！ 枪杆脆裂，那人还没高兴，便感觉胸口一痛，随即就看到了扎在胸口的枪头。 他没有叫喊，眼中迸出凶嗜的光芒，将袁虎死死锁定。 这一击，将前面的骑兵阵型打乱，好几人摔落下马，骨断身残，后面的马踏过之后，便再无生息。 “杀！” 重新将绿沉枪执在右手，那重量给了袁虎一种称手的舒适感，拍马上前，长枪一点，直接点在那人胸口的枪头上。 噗！ 喷出一口逆血，那人仰身倒下。 其他人袁虎没有管，自己的手下没时间训练，就只有战斗这种大浪淘沙的狠辣手段了。 得到二十几匹马，袁虎手中马匹过百，不再迟疑，赶马冲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大队已经开始撤退，袁虎带人冲过去，发现这些残余的明军正在追击跑在后面的骑兵。 不说话，袁虎直接与莫云带人追杀过去，追击足足三里地，又留下近二十具尸体，这才赶马回来。 这时残余的八十人中走出一个皮肤白净的青年男子，他看了一眼袁虎，没有丝毫的敬畏和亲近。 “我是成国公帐下千总井蓝，你是何人？” 闻言，谢东奎赶紧上来开口道: “回井大人，这位是把总……” “啪！” 回答谢东奎的，是一皮鞭，将猝不及防的谢东奎打蒙了。 “废物，我问你了吗？” 说完也不管谢东奎，看向袁虎，审视道: “军中千总我都认识，你是谁帐下不重要，现在归我井蓝管了！” 看着井蓝那副面孔，袁虎脑海闪现过一个词，那就是世家纨绔。 确实，这次匆忙整军，很多世家豪族都将一些后辈塞进去，说直白点，就是来捡功劳的。 念及此，袁虎也没了好脸色，冷笑道: “井大人是吧，让我并入你的队伍，那你的兵马呢？” 第五章 结仇而已 哗！ 袁虎话音未落，整个场面就冷了下来，许多人惊骇地看着这边，目光在袁虎和井蓝身上徘徊。 井蓝也没料到袁虎会直接回绝，而且话语还这么生硬，这是抱着结仇去的啊。 井蓝闻言，想到之前自己的状态不由面色一红，但是想到袁虎的羞辱，立马又开始变青。 “你找死！” 啪！ 井蓝伸出手，皮鞭发出呼呼风声，却被袁虎伸出的手轻易捏住。 哗！ 立马，许多还在打扫战场，收拢马匹食物的将士开始汇聚在袁虎和井蓝两人身后。 区别是，袁虎后面的人直接怒目而视，井蓝身后除了几个人，其余的都目光闪躲，显然不想参和其中。 谢东奎下面的九人没有靠过来，显然井蓝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袁虎也装作没看见，毕竟这个时候的世家大族根深蒂固，加上从宋朝以来，皇帝与士大夫共安天下的思维深入人心，普通百姓还真不敢得罪这些人。 但是，袁虎就不是普通人。 “嘶，放，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于这种“我爸是谁谁”的脑残，袁虎自然是不屑一顾，他稍微凝聚一点杀机，便将对面的人吓了一跳。 “混账，这位可是京师井家二少爷，跟成国公朱将军都有些交情，还不赶紧放开！” 井蓝身后有几个人明显是家族派来保护他的，看那鼓起的太阳穴便知道是练家子。 不过他们也只是开口，没有上前，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袁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这种人不讲道理。 如果袁虎知道他们所想，定会爆粗: 卧槽，屠夫你一脸，老子文化比你们这些人都高你信不？ “知道吗，老子最恨你们这种靠着祖上有点什么功劳，就占着几百年便宜的国家蛀虫，今日之败，全赖你们这帮蠢货！” “你……” 井蓝还想说什么，可惜袁虎已经转身，他想偷袭，但是撞上莫云那狼一般冰冷的目光，浑身又是一抖。 总共收集了百二十匹马，袁虎这一众终于有将近一半骑上马了，这样速度会快很多。 就这样，袁虎带着莫云一众，后面跟着头快垂到胸口，依旧惴惴不安的谢东奎等人，踏上了北行的路。 看着袁虎走远了，井蓝劈手甩开上来帮他揉臂的人，扬鞭指着远去的部队吼道: “你等着，得罪了我，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吼了一句，井蓝回头看向那些萎靡不振的明军，脸色愈发难看，劈头就是几鞭，将两人直接抽打得蜷缩成一团。 “都是你们这帮废物，都是你们……” 失败的人找借口，成功的人找方法。 许多人也看出井蓝和袁虎的差距，从心底来说，他们也想跟袁虎走，但是刚刚的情况，他们也不敢站出来。 一些人还觉得袁虎凶残暴虐，低声戏谑道: “跟着那个疯子，早晚尸骨不存，看着吧，那十几个人玩完了。” 听到这话，许多人深以为然。 另外一边，莫云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见到袁虎皱眉不语，便当先打开话题。 “大人，刚刚您可以收拢那些人的，为什么不要，多一个人多一分保命机会。” 闻言，袁虎又诧异地看了莫云一眼，袁山等人一直都是那种点头做事，很少说话的人，这莫云似乎差异很大。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多一个人也多几分累赘，尤其是这帮人已经没了抗争的勇气，留下反而不好。” 听到这话，后面的许多人都点了点头，莫云还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谢东奎几人。 “他们……” “先这样吧，老子手下的兵就得听老子的，下次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现在的袁虎的性子里多了几分强硬和霸道，虽然挺不好相与，但是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人无疑能活更久。 之后大家便没在说话，而是急速赶路，袁虎按照谢东奎手下人的指导，忽而北行，忽而东进，一路除了零散的瓦剌骑兵，倒没遇到什么敌人大部队。 至于井蓝，他完全没考虑，因为对他来说，结仇而已，现在还得看井蓝能不能活下去。 在袁虎北行三个时辰，井蓝一众稀稀拉拉东行六十里后，一队清一色黑甲骑兵呼啸而来。 停留一刻钟，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有的只是马匹的喘息，还有人吃食吞咽的动静。 “走，一个时辰就应该能追上了，残兵败将，晦气！” 那连狰狞的脸上满是不屑，用他的话来说，明军之中，值得他出手的，并不多。 而袁虎这一行，显然不在此列。 半个时辰后，井蓝的部队被追上了。 “杀，一个不留！” 那连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拔出一把长了半尺，满是锯齿的长刀，下了绝杀的命令。 刚开始井蓝还想像袁虎那样猛冲一把，可惜一个接触就被解决了十几人，随后便被包围切割，人数越来越少。 “大人，怎么办啊？” 虽然当兵是过刀口日子，但是没有哪人不怕死，包括井蓝的护卫。 眼见前面的人一个个倒下，均是喉咙出现一条血线，便再无生息。 不过被那连攻击的人就惨了些，锯子状的刀划过，人能感觉那种强烈而钻心的撕裂感。 长刀过后，人留下的是宽宽一道伤口，鲜血汩汩流淌。 眼看刀锋就要临身，井蓝突然举起双手，尖声道: “我是京师井家少爷，你不能杀我！” 见到井蓝如此没有骨气，那连眉头一皱，显然很是失望，随即凶性大涨。 “听说你很厉害，将一个百人队都打败了？” “那是……” 井蓝想也不想就想承认，因为他想到之前袁虎打跑那帮人，不是他拖住那帮人，而且消耗了敌人那么多力气，袁虎怎么可能取胜。 但是井蓝后面的人不傻，连忙捂住井蓝的嘴，他们已经看到了那连那凶嗜的眼神。 “这位大人，您可能搞错了，我们就是一些残兵败将，您刚刚也看到了。” 闻言那连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他看向旁边的人，背后一人得意，上前喝问: “那你们还不告诉那连札温，到底是谁这么放肆，敢跟我们瓦剌大军作对！” 这下，不用护卫代劳，井蓝便将袁虎的事给说了，包括刚刚那一战，将袁虎描述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嘿嘿，袁虎，等着吧，有那连来对付你，看你还不死！” 世家有世家的好处，还未出发外面的很多东西他就知道了，就比如这那连，就要井蓝被告知要防范的人。 给袁虎安排这样一个对手，他自然乐意至极。 听完，那连便知道自己找错方向了，难怪之前迷了路，否则他早就追上来了。 听完描述，那连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开口道: “将这小子带走，说不定到时还能换点钱，其他的，全杀了吧！” 不久，这里便变成了人间炼狱，四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大多都是一刀封喉，死不瞑目。 袁虎大队并不知道后面的井蓝把他卖了，也不知道杀机正在逼近。 天快黑了，袁虎的队伍在一个山包处停了下来。 夜色见面笼罩，像极了狰狞的凶兽的嘴。 第六章 第一次碰撞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半夜保证有三十人巡逻，探子斥候要保证周围五百米没有敌人！” 袁虎只是下了令，具体事情他交给莫云去做，用他的话来说，以往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这样的他不像个统帅，反而像个忙碌的将军，这跟他想要的不符。 莫云还真对得起小依这系统给的智商和能力，将所有人分成六队，每队四十人，轮流两时辰的守夜。 此外，在袁虎身边，莫云还挑选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跟他一起保护袁虎。 对此，袁虎撇撇嘴，明明队伍里自己最强好吗？ 当然，有人护卫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毕竟多了层保护，睡得更心安。 “追风狼，怎么样啊，是不是又跟丢了？” 袁虎已经沉沉地进入梦乡，那连的队伍还在马不停蹄的追击，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体能和耐性都不一般。 “那连大人，找到了，走这边！” 古时的人由于营养不良或不均衡，许多人都有夜盲症，也就是半夜看不清楚。 即使，实在月光下。 那连的队伍不一般，自然配备了克服这样缺陷的人，那就是追风狼，追风的狼，鼻子不可谓不灵敏。 正当那连一众越来越靠近时，袁虎这边开始换班。 “喂，起来了，该你们换班了！” 谢东奎被粗暴地吵醒，眼中满是迷茫，在那人说了三遍，唾沫都飞在脸上了才回神，叫起周围的人去守夜。 莫云不可谓不阴险，人在刚剧烈运动之后虽然疲惫，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但若睡了一两个时辰，脑子处于沉睡的状态，脑子不灵光，精神也不怎么好。 袁虎当然不知道这是莫云特意搞的，谢东奎一众也不知道有这个现象。 反正现在他们分散趴在周围的草丛里，石头后，不住的打哈欠，精神萎靡。 十分钟后，好几个人都已经睡着，谢东奎也开始打盹。 这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好在有草垫着，声音也不怎么响。 “嘘！” 所有人突然停下，那连倾耳一听，便听见了前面山包上如雷的鼾声。 如此场景让那连有些愤怒，说不出是被轻视，还是被戏弄，亦或是现在还没能睡觉的怨恨。 总之，那连眼中凶光一闪，挥手比了几个动作，顿时百十人从四面铺扇过去，准备将山包围住。 “大人，我……” 砰！ 提心吊胆一天的井蓝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因为那连嫌他啰嗦，给粗暴的打晕了。 四面围过去的人没有傻傻的冲过去，而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在草丛中闪躲，跳跃。 唔！ 噗嗤！ 连续几声闷响，随后都是利器入体的细微声响，开始是外围的谢东奎的手下，没什么状况。 靠近三百米，谢东奎手下已经有六人被解决，剩下三人，和他处在同样的圈子，其中，还有几个其他队的。 那连见推进缓慢，抬脚也加入了进去，在他前面的石后，有一个人。 熟稔的动作，捂嘴，剌刀，锯齿撕开脆弱的喉咙，鲜血激射很远。 那人在剧痛下扑腾挣扎了几下，却被力大的那连轻易压住。 在同一秒，袁虎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刚刚系统提示，自己的统属少了一人。 “小依，给我换一副夜视镜！” 花费三十积分，袁虎换了个夜视镜戴在头上，他出来执枪而立。 嗖！ 一杆枪被他猛的掷出，那里，是自己统属死掉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缓缓逼近。 听到利器跟空气摩擦出的厉响，那连不及思考，条件反射就往旁边一翻。 嘶！ 裂帛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中是那般的刺耳。 “敌袭，全军列阵！” 与此同时，那连摸了摸露出皮肤的手臂，眼中增加了几分凶光，在夜色中泛红，如同狼一般。 “露陷了，猛攻！” 得到袁虎提醒，莫云等人当先冲了过来围在袁虎周围，三三人分靠一起，这是见到的三角阵。 所有人手拿长枪和弯刀，瓦剌骑兵用的弯刀，一路缴获的。 看到那连等人冲来，袁虎也不数时间了，直接手臂发劲射出一枪，目标又是那连。 “射！” 嗖！嗖！嗖！ 夜色中，没人能看得真切，除了袁虎，所以射出去的长枪也有近有远，效果区别很大。 那连虽然看不真切，还是凭借稀疏月色反光，还有声音呼啸再次躲开。 其他人虽然也会辨析，奈何水平比那连低了些，所以一击过后，还是有十几声利器入体的声音，以及明显的闷哼。 “所有人，分散进攻，动手！” 那连咬牙道了句，从背上取下一张攻，弯弓搭箭朝袁虎射来。 其他人得到命令，也做着同样的举动。 “大家分散开，注意避箭！” 袁虎在心中下了这个命令，然后所有人三个三个分散开来，朝周围慢慢靠近。 嗖！嗖！嗖！ 箭矢的声音没有长枪那么雄浑，却多了几分尖锐，加上袁虎早有准备，许多箭矢都落了空。 乘此机会，袁虎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跑到那连身前，手中的破锋猛的刺出。 感到前面传来的劲风，以及里面包含的熊熊杀意，那连举起锯齿刀，猛的往前面一削。 当！ 一声震响，那连身子一个踉跄，袁虎则后退两步，若那连也有夜视镜，定能看到袁虎脸上的骇然。 袁虎脚落在草地上的声音被那连捕捉到，二话不说，抢上前一步，长刀猛的刺出。 这下，袁虎才知道了那连的难缠，而且力大无穷，若是白天，自己毫无胜算。 不行，绝对不能留着他！ 打定主意，袁虎腰身一扭，长刀擦着紧缩的肚子前面而过，袁虎几乎能感受到那刀面的冰寒。 乘此机会，袁虎破锋平抬削出，目标直指那连裸露的半截脖子。 感觉到劲风，那连仰头后撤，同时手中发力，刀面拍向袁虎仅身穿皮甲的肚子。 砰！ 肚子受了一击，袁虎踉跄后退三步，手中的破锋自然没攻到，白白受了一击。 按袁虎估算，这那连的拳力恐怕有六虎开外，刚刚只是勉强一击，能用力道不到五成，袁虎便感觉腹部惨遭重击，汗水直冒。 稳住身形，那连再次攻来，显然是打算乘胜追击，彻底解决。 见此，袁虎瞳孔一缩，换掉手中的破锋，改成绿沉长枪，猛的一刺。 “去死！” “不好！” 那连感觉这一击来得太快，几乎无法躲闪，只能勉强偏头。 呲！ 也袁虎的夜视镜中，那连侧过的脸上被枪尖棱刃剌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立马鲜血流出。 那连吃痛后退，感觉到袁虎再攻，挥刀猛的劈开绿沉枪，转身就撤。 “撤！” 听到那连的怒喝，所有鹰杀的人赶紧后退，跟着撤了回去。 他们进攻的前后加入有近百人，后面的人没过来，夜色中群攻，实为不智。 至于用火把，占去一只手，更为不妥。 等到那连走远，谢东奎才哆嗦着起身，他慢慢走到袁虎面前，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我这里不收无用之人，你走吧！” 袁虎不是恼恨他巡夜不察，毕竟谁都有打盹的时候，他恼恨的是谢东奎避而不战，这在军法中，最高可是能执行死刑的。 听了这话，谢东奎知道不会有再容自己的机会，磕了个头，掉头往东，他身后，是仅剩的两人。 其中一人参与了战斗，死了。 查了一下统属数据，发现足足损失了二十九人，剩下两百零七人。 重伤的也有好几个。 拿出二十枚疗伤丹，六枚止血丸，交代莫云分发下去，他自己则去查看被杀的三十几个敌人。 “这些人穿的很精良，作战勇敢有序，悍不畏死，恐怕来历不凡。” 听完袁虎的话，莫云开口道: “恐怕，井蓝那队人已经被灭了。” 想起井蓝的嘴脸，袁虎有种强烈的要将他撕碎的冲动。 千万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会告诉你，奸细，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七章 阴魂不散 满目的焦黄，惨绿的森植，远处出现一道黑色的线，声音还没传来，就看到那滔天的浪尘。 场面十分震撼！ 轰隆隆，轰隆隆！ “大人，再往前走就是蕲州了，到蕲州城大家就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土灰的男子，全身挂满灰尘，出的汗将薄衫死死粘住，上面是斑驳的污滞，看起来分外恶心。 此时的袁虎也好不到哪去，他抬手擦去模糊眼睛的汗水，顺着男子的手望了一眼，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三天了，阴魂不散啊！” 听到袁虎的喃喃自语，后面的莫云干脆默然不语，任谁被疯狂追杀这么久，精神没崩溃已经难能可贵了。 在袁虎身后，此时已经只有一百五十余人，足足损失了超过八十人，这是袁虎迄今为止最大的挫败了吧。 殊不知，在他身后十里外，一支无声黑骑，像是夜晚的幽灵一般，死死地跟着。 此时的那连脸上已经用黑布巾包裹，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那么大的伤口，毁容是肯定的了。 关键是汗水的侵蚀，让伤口怎么也没办法愈合，已经有发炎出黄水的迹象。 身体上的煎熬不算什么，他身后此时仅有两百四十人，损失有两成，这让那连难以接受。 相比袁虎这个数据还是可接受的，毕竟袁虎可是损失了八十多人。 不过那连不这么想，这支队伍是他亲手拉起来了，他知道这支队伍的实力，鹰杀之名，可见一斑。 但是这几天遇上袁虎，料想中的歼敌成为泡影，三日两次交锋，一次白天，一次夜晚。 白天遇到袁虎，两方交战袁虎照常使出三角阵，拼死抵挡，凭借众多的长枪硬是拦住了鹰杀的凿阵。 晚上那就更不必说了，袁虎咬牙拿出一百五十积分用夜视镜装备了包括莫云在内的五人，跟莫云联手攻击那连，险些就将此人拿下。 可惜那连也硬是强悍，拉过一个手下抵命，自己脱身而退。 然后，那连也看出了袁虎这支队伍的厉害，索性跟在后面，也不进攻也不退去，让袁虎等人时时处在险境之中。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袁虎，因为袁虎有系统，还有能量丸。 面对那连的难缠，袁虎满心无奈，好在袁山这些都是自己的统属，不存在叛变和异心的问题，所以只要袁虎支撑住，跑到大明的控制区，那就成功了。 傍晚，夜色渐浓，天地开始逐渐变冷，草原刮起不小的风，穿着单薄衣甲的甲士本来身上就满是酸臭的汗水，这一风干，人就在冷和臭中煎熬。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到，恐怕下面的弟兄就要累垮了，得想个办法。” 袁虎像是说给莫云听，又像是喃喃自语，但是那寻求突破的心，格外强烈。 “大人，反正这些人可以收起来，那就留下必要的人，来个声东击西如何？” 莫云有智，袁虎早就知道，这也是他有难题就找莫云的原因。 听了这话，袁虎苦涩地摇了摇头，虽然这些统属可以收起来，但是那些后来收留的人，还有积分换来的长枪，还有缴获的弯刀是没办法收起来的。 不过袁虎也受了莫云想法的启发，开口道: “声东击西有很多种，今晚将所有人留在这，你们几个跟我出去，不能让自己太被动了！” 打定主意，袁虎让一部分人守夜，自己几人却早早地休息了起来。 子时，月夜草原一片昏沉，袁虎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道亮光从他眼中闪出。 “走！” 袁虎带着莫云袁山几人走了，留下其余的一百多人，还有引路的几人。 莫云等人头戴夜视镜，开始在夜色中潜行，走在原野中，像无声的胡狼。 那连这边，自从他脸上破相，受了袁虎一击，他的睡眠就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脸部传来的瘙-痒，让他几欲抓狂。 “哼，袁虎那厮，无胆狗贼耳，真刀真枪的干，他岂是我瓦剌铁骑的厉害！” 恨声将一根枯草扯断，那连一边咀嚼着干牛肉，那如同嚼枯柴的感觉让他嗓子都快冒烟了。 接过井蓝递来的水袋，那连咕嘟咕嘟大喝一通，像是跟水有仇一样。 此时的井蓝可是形如枯槁，嘴唇干裂，面黄肌瘦，跟周围地区的难民无异，哪有当初见袁虎时的唇红齿白，朗眉星目。 身体上的折磨尚可忍受，精神上的折磨才让他苦不堪言。 原因就是那连将他完全当成青衣奴才，不但要随侍身旁，更要陪那连夜夜不眠，井蓝现在眼神呆滞，反应迟缓。 不过听到袁虎，他眼中是难掩的仇恨，满目狰狞，活像一只疯狗。 “哈哈，放心吧，等我抓住他，就让你先泄愤。” 感受到井蓝愈发光亮的眼睛，那连想了一下，还是让井蓝下去歇息了，毕竟井蓝也是一笔钱，这可是金主，要好好留着。 同时也要刺激他对袁虎的仇恨，说不得以后用的上。 这想法一出，却被那连自己否决了，他是不可能让袁虎活着回去的。 “我会杀了你，一定会！” 恨到深处，杀机凌厉而出，吓得周围的人纷纷惊醒，之后又不敢言语，只好远离一些。 殊不知，那连此时早就被袁虎等人盯上了。 袁虎知道，鹰杀虽然厉害，但那连的作用更凸显，拿下那连，这支队伍就残了一半。 戴着夜视镜的袁虎对莫云等人比了一个动作，然后五人从几个方向靠过去，企图一举将那连拿下。 越靠近，袁虎让自己的动作更加轻盈，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守卫。 不得已，袁虎让自己趴了下来，缓慢的匍匐前进。 距离那人还有三米，袁虎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因为三米内已经能凭借月色看到一点虚影了，这是瞒不过鹰杀这些草原野狼的。 不过袁虎早有准备，他从草丛中摸出一块石头，朝离自己两米的一个地方扔去。 啪！ 一声脆响，在夜色中尤为凸显，那人也惊醒。 “谁？” 没有回身，他便慢慢靠了过来，要到石头落地处，就要经过袁虎这里，袁虎已经将自己融入周围的昏沉中，不发出一点声响。 走了几步，发现没动静，那人又疑惑的上前两步，还是没动静。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转身的时候，袁虎缓慢站了起来，破锋也慢慢举起。 噗嗤！ 一道割开脆弱的喉管，鲜血汹涌而出，袁虎却是不加理会，将其轻轻放在地上。 另外两边传来消息，莫云紧随其后解决一个暗哨，袁山他们那边也快要得手。 这时，他们遇到了第二道防御，就是围在一起的马匹，像一道墙，将内外完全分隔。 马匹旁边，还有不少人在守夜，鹰杀之名，不虚！ 第八章 小胜一场 噗嗤！ 等袁山几人解决了外围明暗哨，五人汇聚在袁虎身后。 袁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由不低于八十匹马组成的圆阵首尾相连，里面每隔五匹马就有一个守卫，总共也有近二十人。 更为严重的是，几乎所有鹰杀士兵都将那连簇拥其中，最高处的小山包上。 见此情形，袁虎想了一下，觉得解决那连不太现实，便把目光放在了下面这些人身上。 “将这些马匹全弄跑，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追！” 心中下了个命令，六人便分散行动起来，割开马匹串连的缰绳，袁虎还乘机杀了近处两侍卫。 骏马有灵，发现不对就开始发出呲呲的警惕声，而听到这声响，许多警惕的鹰杀士兵都醒了。 “敌袭！” “动手！” 见到事情败露，袁虎目光一冷，果断下令。 接到袁虎命令，大家几乎同时抬起刀，劈砍在露出来的马屁股上。 唏律律！唏律律！ 马匹吃痛，猛冲向前，目标竟是躺卧而睡的鹰杀士兵。 “不好，快闪开，快！” 见到马匹生乱，许多人急忙闪躲，任由暴怒的马匹急冲而过。 当然也有人没有来得及躲，便被尖锐的马蹄踩过，更有的人被横冲直撞的马匹撞倒，半天无法起身。 让这些人动手对付亲如兄弟的坐骑，久日拼杀相随的伙伴，还是很困难的，尤其是知道外面有敌人作祟之后。 袁虎等人不停的刺激周围的马匹，很快就砍了二十匹马冲进里面的圈子，这些都是解开马缰的。 下面的士兵躲了，一些直接冲到山包上的那连身前。 那连真是七窍生烟，伸手蛮横拉住一匹马发尾巴，将其死死拽住，但是第二匹马冲上来，他就无法腾开手了。 “找死！” 挥手一刀猛劈而下，便见到一个马首高高飞起，奔出去的无头马尸光滑的颈部喷出滚烫的鲜血，将旁边的那连从头浇下。 瞬间，他就变成了血人。 不过这也抑制不了他的愤怒，踏上马，他举刀就冲上面冲下来。 外围，马匹冲出，让开了大段空隙，六人乘虚而入，仗着夜视镜的功能，使用破锋刀，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哒哒哒！ 听到动静，袁虎面色一肃，急忙闪身跑到人群之中，破锋左劈右砍，带起一路鲜血残肢。 没有那连的鹰杀，战斗力至少要减，加上袁虎几人有备而来，更是个中好手，不久便有许多人倒下。 “点燃营帐，让来犯之贼现形！” 袁虎几人一通乱搅，当许多眼睛不通透的人开始变成惊弓之鸟，也不管对错，手中的刀劈砍得严实，自己人也伤亡不少。 听到这话，许多人赶紧从稀少的火堆中抽出火把，点燃了自己的营帐等物，动作十分果断。 随着越来越多的光亮升起，袁虎几人那明显不同的装扮便暴露出来，袁虎几人的攻击压力变大。 “拿命来！” 听到背后这一声怒喝，袁虎感觉背上脊骨发寒，赶紧往旁边两个翻滚，让开凌厉一击。 于此同时，周围有几人乘机攻来，袁虎很快就被包围其中。 “去死！” 一声怒吼，袁虎突然绿沉枪出现手中，一个横扫，枪刃逼退两人，又快速洞穿一人。 见到目的达到，袁虎下了后撤的命令，同时跑到剩下的马匹身后，猛的几刀砍下去。 唏律律！ 马匹吃痛，争相前跑，所有马匹被牵动，同时动了，像一个巨大的推土机，浪潮般的汹涌而前。 猝不及防，那连被这道墙阻拦，更有一些倒地未死的人被铁蹄活活踩死。 另外几个方向的莫云几人也狠心对马匹下手，彻底将局势搅乱，这才匆忙退出。 这一跑，就是半个时辰，袁虎等人都没有往营地跑，而是朝地形险乱的地方跑。 知道自己可能被那连盯上，所以半路六人汇在一起，又远远分开，袁虎和莫云一路下跑开，袁山袁水四人分两路。 那连不管营地的混乱，誓杀袁虎的他追了出来，但是刚出来不久他就看到那那一幕。 “都说明人有心机，果然名不虚传，你们几个，分开追！” “是！” 随后来人也分成三路追了下去。 但是追到半路，他们就发现自己失去目标了，包括自信满满的那连。 “袁贼这厮，端的可恶！” 又追了足足一刻钟，发现失去目标的那连又四处找了一下，发现没有了目标。 “报告札温，我们追丢了！” 听到来人报告，那连大惊，赶紧命令所有人回防，因为他发现此中有阴谋的味道。 回到营地，并没有发现再遭偷袭，但是混乱的局面已经没有收拾好，重伤的几人在那里凄声惨叫。 见此，那连神色阴鸷，对身旁的人道: “去看看哪些弟兄已经没救了，送他们上路吧！” 不久，惨叫的五六人永久的噤了声。 虽然大家神色都很沉重，但这是鹰杀的铁律，行营不带累赘，没人敢违背。 当然，这一切的罪恶，都需要袁虎来承担。 “札温那颜，经过统计，此战损失马匹三十六匹，伤亡将士四十三人……” 咔！ 一刀砍在石头上，锯齿刀深深嵌入石中，同时，那连的虎口也震得鲜血淋漓。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相比那连的咬牙切齿，袁虎则好受了许多，其实刚刚他就在那连追击的前方五米处的隐蔽草丛中，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在草地上喘息许久，闻够了甘草的味道，袁虎挣扎起身，念头一动，莫云几人便显露身形。 莫云看了看袁虎，笑道: “此战之后，损失相平，终于是有了些快意的感觉。” 相比莫云的想法，袁虎则想的更多，土木堡一战，明军损失了北方六十万精锐，北方防御几乎全部瘫痪。 自己的小打小闹，反而有点微不足道。 不过袁虎也知道知足，他看向那连营地那边，低声喃喃道: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那连陷入焦虑当中，我倒要看看，是谁先熬不住！” 今日是八月初九，按照历史推算，王振那死太监还没磨蹭到宣府，而土木堡最后的战斗，还有好几天，足够自己过去了。 反正自己的目标不是救出英宗，而是杀王振，赶在十五之前就行了。 两天，我要拖垮你们！ 打定主意，袁虎轻松地躺了下来，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好了，还要继续之前的动作。 狼，就是这般锲而不舍，这般恐怖！ 第九章 背后一击 第十日，将那连鹰杀小队打击后的袁虎队伍轻松了许多。 隔着三里，那连远远的跟着，一脸阴沉，旁边的井蓝小心翼翼，完全不敢在此时去触霉头。 那连正在沉思如何报回昨晚之仇，甚至想一举将前面的明军剿灭，手下弟兄的死去，马匹的损失，让鹰杀这个草原猎手伤筋动骨，这是那连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众生退避，袁虎也在心中下了让队伍择地休息的命令。 接到前面停下休息的消息的那连，目光一闪，开口道: “大家去那边的山阴树丛休息，谨防前面的人突然反击！” “是！” 看了看前面的方向，那连接过井蓝递来的水袋，眼皮低垂，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南面五百米外，悄悄跟随的袁虎目光在树丛中的人影中一阵搜寻，却没有发现那连的身影。 “看样子，他被昨晚的攻击打怕了，休息都保持着防备阵型，似乎不好下手啊。” 说话的是莫云，在就在袁虎的旁边，英武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可惜，他防的是前面，不是这边。” 嘴角一翘，袁虎一脸戏谑，看来自己又能出手打击一下了。 只是有个问题，就是他们没有马匹，在袁野上奔跑，如果那连来追，完全是自寻死路。 他看了看东面，距离百米便是无数山丘，更远的地方，则是沟壑纵横，却是一个好的退避之处。 “大家先等十分钟，再行进攻！” 想了一下，袁虎还是决定动手，昨晚一下之后，那连的队伍虽有损伤，但对上明军依旧有人数的优势。 十分钟，足够精神紧绷，一路跋涉的人肌肉松弛，那时，所有的酸软都会提现出来，那时就算是铁打的战士，也可以变成软脚虾。 匍匐潜行，从隐蔽的方向靠近丛林，袁虎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十数分钟才靠近五十米处。 在此处，袁虎不打算前行了，他在系统中用二十积分换了四张弓（四积分一张），二十支箭簇（一积分五箭簇，三枪头）。 看了一下，袁水，袁风箭法稍逊，便让他们手握长枪，当做标枪袭击来攻之敌。 虽然那连对南面的防守不强，也有四五人盯着这边，恐怕是担心后面有明军追来。 五十米，对于袁虎这样的人来说，难度不算大。 “预备，射！” 嗖！嗖！嗖！ 四箭倏忽而出，刺破空气，猛的朝疲惫又警惕的人射去。 噗嗤！噗嗤！ 四箭飞出，昨晚就没怎么休息，一路疲惫的鹰杀士兵也反应迟缓，除了袁云一箭被挡，竟有三人被射倒。 此时袁虎也不用隐蔽了，因为前面已经有骚乱，袁虎大吼一声，猛的向前冲。 冲出去十米，突然听到弓弦声，袁虎大骇，赶紧趴下。 知道袁虎想法的莫云几人也趴下，袁水，袁风在趴下之前，还射出了手中的标枪，将当先冲出丛林的两人洞穿。 噗！噗！ 有的箭矢从袁虎几人头上飞过，令人寒毛直竖，更多的是扎进周边的泥土，发出声声闷响。 突然，袁虎感觉头顶传来一道劲风，根本不及细想，连忙向旁边一滚。 嘶拉！ 箭矢擦着背就飞了过去，不但撕开了身上的粗布衣衫，还刮出一道血痕。 袁虎躲过着一击，两方距离已经不到三十米。 “交替射击！” 下完命令，不顾背后的疼痛，袁虎突然跪起，搭弓就是一箭。 噗嗤！ 一个人被箭矢射中，闷哼一声，前冲的脚步徒然一顿。 于此同时，莫云和袁山也一箭射出，顷刻解决其中两人。 乘此间隙，袁云，袁风三人也射箭发枪，攻击前面冲得最快的鹰杀兵士。 发出致命一击，准备将袁虎射杀的那连发出袁虎躲过了，怒得将手中的长弓一摔，抓过靠树的锯齿长刀，高声一喝。 “上马！” 前面的人没有上马，后面有五十人听到这话，赶紧解开绳索，翻身上马。 看到后面的骑兵杀出，前面的人已经距离不到几米，袁虎抄刀在手，大吼一声。 其余几人也是一声大吼，猛的前冲。 噗嗤！噗嗤！ 破锋重而锋利，宽厚的刀刃每每从敌人身上过去，总会暴虐的撕开狰狞的口子，任凭鲜血流淌。 鹰杀士兵是瓦剌骑兵的精锐，但是袁虎这六人可不是弱的，一对一的情况下，基本都是袁虎这边获胜。 尤其，袁虎和莫云这两个实力高出一截的人给周围都带去了严重的威胁。 “贼子休得猖狂，杀！” 那连的声音如炸雷，在耳边炸响。 听到这声音，袁虎顿时精神一紧，一刀劈倒眼前的敌人，目光死死盯着冲来的那连。 在那一刻，袁虎想过退避，因为他臂力不及那连，而且现在那连还有马匹速度优势，如同一个飚速的猛牛。 不过袁虎没有退避，因为退避意味着心怯，这是袁虎不想要的。 感觉到前面凌厉的风呼呼吹来，袁虎目光突然一眯。 见到袁虎没有退让，那连也是一喜，铁牙紧咬，杀气腾腾。 距离还有三米，那连锯齿长刀虚空一劈，斜斜指向袁虎。 感觉到那冰寒的杀意，袁虎眼皮一挑，手中的破锋紧握。 “死！” 阴冷而沙哑的声音一出，随即那长刀猛的劈下，带着凌然的气势，毫无疑问，若让这一刀劈实，袁虎身体肯定能一分两半。 于此同时，袁虎一刀也猛的挥出，斜斜的架向劈来的长刀。 轰！ 两刀相接，袁虎双臂猛的一颤，胸口像是被铁锤击中，传来撕裂的疼痛。 感觉到口中的咸腥，袁虎知道，这一击让他受了内伤。 双手像是断了一般，肌肉筋骨不住颤抖，几乎使不上半点力气。 袁虎怒吼一声，猛的双臂一伸，将继续压下的刀劈向一边。 然后，袁虎不管不顾，猛的向前一步，手中的刀朝那里坐下马匹劈去。 紧急之中，那连猛提马缰，马匹受意，也是前蹄猛抬，铁蹄像铁棍，朝袁虎袭来。 袁虎闪身躲过，那连还想再攻，袁虎却是一刀将旁边倒地的尸体串起，朝那连扔去。 “啊，我要杀了你！” 不管那连的暴怒，袁虎转身朝莫云那边冲去，六人汇聚，开始边战边退，逐渐朝东面山丘逃去。 看到袁虎要逃，那连面色阴郁，接过旁边递来的一张弓，一支箭将袁虎锁定。 感觉到背后凌厉的杀机，袁虎大骇，一刀逼退身旁的敌人，回身就想抵挡。 噗嗤！ 箭矢入体，发出闷响，袁虎目光睁大，死死看着眼前横身替自己挡住箭矢的袁山。 “袁水！” 低头，袁虎看见了射穿袁水的箭头，上面还有鲜红的鲜血。 一把抱住软身就倒的袁水，袁虎满脸惊怒，同时有种心痛的感觉在汹涌，在狂暴。 拿出一枚疗伤丹和止血丸给袁水服下，也不管袁水情况，心念一动，便将袁水收了起来。 袁山突然消失的情形，对于愚昧的瓦剌人来说，不下于妖邪神鬼，冲上来的人脚步突然一顿，眼中满是惊骇。 包括那连，也是瞳孔一缩，满是惊恐。 袁虎却是不管这些，破锋举起，指向那连，寒声道: “我要让你下去给他陪葬！” 第十章 那连授首 袁虎的声音中带着急促，胸膛不住起伏，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在狂暴的边缘。 一张普通的阔脸，此时因狂怒而涨红，择人而噬的目光，让周围的人连连后退。 “上！” 袁虎一声低喝，莫云几人立马围拢过来，行成一个尖刺，开始冲击周围慢慢后退的半圆人墙。 噗嗤！ 一刀下去，对面的弯刀还没发出脆响，便宣告了它的寿终正寝。 紧接着，那刀在敌人的惊恐之中，切入脖根，一个脑袋平切而下。 呲呲！ 激射的鲜血将周围的人淋中，最近的袁虎全身浴血，活像个噬血魔头。 “妈呀，妖怪，快跑！” “妖怪，挡不住了，跑啊！” “跑……” 本来大家就对刚刚袁虎那一手心存畏惧，现在袁虎再造杀孽，顿时勾起了人类最深沉的恐惧。 那连虽然不信鬼神，但也怕袁虎突然把自己变没了，在他的意识中，没了就等同于尸骨无存，这让他也心存怯意。 见到属下后退，纠结的那连终于有了理由，一边呵斥逃跑的人，一边还出言道: “此人甚是邪恶，需得向长生天请示，再做决定，先撤！” 谁还有心情听他啰嗦，赶紧逃命要紧，而一些摄于他淫威没敢太明显的人也找到了借口，跑得比那连的骏马都快。 看着那连一众离去，袁虎才放下手中的刀，转身朝南面走去，没有按照之前的想法逃入山地中。 他是不会让那连跑回去的，就算能回去也只能是尸体。 南行五百米，寻了个阴凉的去处，几人围了起来，袁虎将袁水放出来平放在地上。 “袁水，好点了吗？” 此时袁水已经面色惨白无血，听到袁虎的话，才缓慢睁开眼睛，面部抽动几下，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主，主人，对不起，是我无能，不能陪您继续征战了。” 袁虎见到袁水胸口因为说话和呼吸，鲜血再次浸湿了衣衫，染出一片血斑。 袁虎还想取出疗伤丹，和止血丸给袁水服下，却被袁水抬手制止。 旁边，莫云一脸哀恸，袁山这个粗犷汉子，也止不住的泪流。 “主人，不用为我伤心，不值得……” 半晌后，袁水脸上的生机缓缓退去，眼中的灵动也变得迟缓，手也无力垂下。 “袁水！” 袁山哀嚎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说起来，他跟袁水同时从系统产生，算得上是一起出生的，突然失去了同伴，心中的忧伤可想而知。 袁虎没有哭嚎，相反，他表现得很平静，抬头望天，将泪水倒回眼眶，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一切看成是游戏，将袁山等人当成游戏中的角色。 即使，这款游戏很超凡。 现在，他心中却有一股心痛的感觉，不似看历史书时那样，对桃园结义的不屑一顾，对梁山聚义的嘲弄，而是真正钻心的心痛。 “好了，将他收起来吧，我要用那连的头颅，来祭拜他的在天之灵！” 打定主意，袁虎手一挥，便收起了袁水逐渐变冷的尸体，取出身上夺来的肉干，几人就这样吃了起来。 干硬的肉干没有任何可口可言，刮过冒烟的喉咙，撕裂钻心的痛传来，不过袁虎几人都没有在乎，因为此时他们在想更重要的事。 半柱香后，袁虎感觉力气恢复了七七八八，变取出破锋刀，朝北面走去。 速度不快，却走得异常沉重，莫云没有说话，静静地跟着。 再说那连一众，匆忙退回小树林，一个个脸上都有几分惊慌，他们不怕死，但对袁虎这种未知却满是惊恐。 “札温那颜，我们还是赶紧南撤去找兀木将军吧，他会有办法的。” 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满脸的横肉不住颤抖，虚汗直冒，可见他此时的惊惶。 壮汉说了半天，那连都是皱眉不语，目光怔怔地看着南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哒哒哒，哒哒哒…… 匆忙而慌乱的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面色一变，因为这声音是从北面传来的。 “札温那颜我们还是赶紧南撤吧，否则就没办法撤退了！” 突然，那连的眼睛一动，随即摇头叹息道: “不用了，南面也走不了了。” 闻言，壮汉循着目光往南面看去，袁虎五个人就这样稳步走来，虽然是步行，手里也拿着破锋长刀，但这边也没有了之前的斗志。 “邪魔来了，快跑啊！” “跑……” 下面的轰乱那连没有丝毫表示，起身抽出插在地上的锯齿长刀，大步走了出去。 “是鹰杀的勇士，就与我杀出去！” “杀！” 那连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许多人都不自觉地停止了慌乱，跟随那连的脚步，冲出了树林。 然而，胸中汹涌着怒火的袁虎没有因冲动而丧失理智，而是在脑海沟通了起来。 “小依，我能购买这个时代的任何武器是吧？” “理论上是这样，前提是您得有足够的积分。” “那一把上好的鸟铳需要多少积分？” “回主人，需要一百八十积分，而您只有百二十积分……” “我要借贷呢？” “借贷的话，五天之内是三成利息，十天之内是五成利息……” “不说这么多了，给我鸟铳！” 小依:“……” 最终，在两方距离还有三十米的时候，袁虎手中多了一样的东西，由木柄、木托、铁管组成的奇怪东西。 看到这东西，那连瞳孔一缩，心下骇然。 “那是……” 周围的人却关注的是袁虎为何能突然拿出这东西，这奇怪的造型，除了一些有点见识的人，其余的都是一无所知。 还没等那连明白过来，那幽黑的铁管就对准了他。 “不好，那是鸟…！” 啪！ 一声炸响，那连感觉头皮发麻，感觉往旁边一扑。 噗嗤！ 铁蛋在日光下划出一道亮光，直接钻入那连的左肩内。 “杀！” 一声令下，袁虎将鸟铳一收，举起厚重的破锋刀，吼叫着冲了上去。 杀！ 莫云这边，还有北面来的百多人也齐声大吼，开始了最强一击。 鹰杀士兵此时已经胆寒，许多人都没看清袁虎是怎么做到的，只看到袁虎手中的鸟铳发出一声炸响，随即一股浓烟冒出，那连就已经惨叫倒地，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其实袁虎完全可以一枪杀了那连，但是他没有，他要亲手用自己的刀，将那连的头割下。 阻拦在袁虎面前的，都是那连的亲信，他们虽然害怕袁虎，还是咬牙冲了上来。 此时袁虎却杀意汹涌，目光死死锁定挣扎起身的那连，至于挡在前面的人，要么被莫云几人阻拦，要么就是一刀劈下，骨断身残。 终于，不知劈出了多少刀，砍倒了多少人，一脸鲜血的袁虎来到了那连身前。 那连旁边还有一个心生退意的人，那连目光一凝，咬牙用刀背猛的将那人一拍。 看到此人扑来的身影，袁虎眼中闪过几分讥讽，那连此举，他已经见识过了。 闪身让过那人，袁虎刀自下往上就是一提，大刀往上猛的一扫。 咔！ 袁虎的刀深深嵌入那连的锯齿刀，两人一击没得逞。 见此，那连有些惊疑，袁虎却是阴沉得吓人。 紧握手中的刀，袁虎抬脚就是一踢。 砰的一声，两条鞭腿在虚空碰撞，随即又弹回。 两人都紧握手中的刀，拳脚却是招呼不停，发出声声闷响。 突然，袁虎放开手中的刀，踢出的腿猛抬三尺，直接踢向那连受伤的左肩。 啊！ 那连的惨叫，两人仰身倒地。 袁虎感觉摔了个七荤八素，但是他依旧挣扎起身，猛的朝那连扑去，将其死死压住，手如铁钳般死死锁住那连的脖子。 那连虽然废了左肩，力道依旧不弱，两人就这样翻滚较量了起来。 噗嗤！ 让那连惊骇的是，明明他将袁虎压在下面，自己胸口却是一疼，他低头一看，一枚黝黑的箭簇，深深的扎入他的胸膛。 “你……” 袁虎猛的使上全身力气，将那连推向一边，他则就这样躺着，艰难喘息。 眼睛看着天空，天空很蓝，几朵淡淡的白云在天际，艳阳刺目灼热。 袁虎却是直面太阳，目光有些迟疑。 他不知道，天空这硕大火球，是否是他曾经看见的那个，在现实中经常遇到的那个。 随即又释然，那又如何，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好好的活着，达成自己心中的梦想。 第十一章 变身肥羊 烈日炎炎，焚山煮海，万物煎熬。 枯黄原野上，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也正在进行。 解决了那连，无疑是对鹰杀的最大打击，尤其是袁虎这“邪魔”也站起身，将凌厉的杀意放出。 杀了那连，袁虎已经没有半点情绪，前一秒因为袁水他恨不得将那连抽筋扒骨，挫骨扬灰。 但是当那连身死，袁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欢愉，只是将其当成了一个对自己威胁很大的敌人，解决了那连，袁虎见到自己的统属在鹰杀拼死反击下，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这才又提刀杀了上去。 每一刀，都用尽袁虎的一次蓄力，得来的是敌人的惨叫，绝息，还有剩下人的恐慌。 战斗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从开始的群战，到后面的追杀，枯黄的草原上多了许多猩红的污滞。 停下追杀，袁虎等人一个个全身是血，不少还带着狰狞的伤口，袁虎只能兑换出一些疗伤丹。 让尚能行动的人打扫战场，袁虎来到那连的身前，将他带着巨大裂口的锯齿刀拿了起来，然后猛的将其头颅剁下。 他说过，会用那连的头颅祭奠袁水。 “大人，抓到了这个。” 听到莫云的话，袁虎转身，发现他手上提着一个精神萎靡，形容枯槁的人。 “咦，这不是井千户吗，您怎么在这？” 见到袁虎，井蓝心中的恐惧已经像是万丈惊涛，浑身哆嗦，目光闪过。 “袁大人，我……恭喜你解决了瓦剌精锐中的鹰杀铁骑，回去我就向总督大人给你表功！” 果然是在京师混过的人，心思转动不可谓不快，虽然说话都有些哆嗦，这钓饵扔的不是一般大。 闻言，袁虎眼中一道诧异闪过，随即拱手称谢，便不再给他说话机会。 “井千户，您先走，我给您断后。” 听到这话，井蓝脸上涌出吃了苍蝇般难受的表情，谁不知道此时到处是瓦剌骑兵肆虐，自己要是敢出去，指定活不过半炷香。 但是他知道自己帮助那连谋害袁虎，袁虎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所以连忙道谢，转身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的他再次拿出千户的威势，蛮横地从一明兵手里夺过一匹马，翻身就跑。 袁虎看着井蓝逐渐跑远，目光一眯，心中在数着什么。 三… 二… 一… 嗖！ 一还没落，一支利箭呼啸一声，便在袁虎的注视下，将井蓝射落马下。 见此，袁虎才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捻弓的袁山，一脸的淡然，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收拢所有东西，也将自己损失的人马收拢了过来，由于伤亡太多，袁虎来不及处理，直接让系统收了。 袁水的尸体被袁虎拿了出来，用那连的头颅祭拜之后，才火化，骨灰就埋在山包上最高大的那颗树下。 这一战灭敌过百，自损也近四十人，剩下的人也百十来人。 休息半晌，吃过肉蒲的众人再次北行，踏上了一条危险的路。 殊不知，袁虎这支队伍的名气却是悄悄传了开来。 奢华大帐中，兀木躺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的怀中，周围还有几个青涩少女在揉肩捶腿。 “将军，鹰杀的人回来了。” 一个人悄悄来到大帐门口，轻声说到，唯恐打扰到兀木的惬意兴致。 “哦，让那连进来吧，至于那些死去的明军，全部枭首示众吧。” 兀木眼睛都没睁，说出的话也像是呓语，但其中的杀意却让周围的少女娇躯一颤。 “这……” 进来的人没有立马动身，发而面露迟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报告将军，鹰杀的人是回来了，不过他们战败了，那连也被杀了。” “嗯？” 兀木突然睁开眼睛，让禀报那人脊骨发寒，猛的跪在地上，垂首不语，不住颤抖的身体，说明他此时巨大的恐惧。 咔嚓！ 啊！ 随手就将眼前的少女脖子扭断，周围的人发出尖锐的叫声更加激怒了兀木的怒火。 “将他们带下去，叫鹰杀的人动手，不把她们弄死，我就将你们全杀了！” “是，是，是……” 两句话，便决定了帐内五六个少女的生死，听到这话，立马就有人进来将这些胆寒的少女拎出去，迎接她们的，可想而知。 禀告的人想借机退去，离开这个暴君，但是接下来兀木的话，让他不得不回答。 “那明军统领叫什么？” “回，回将军，听说叫袁虎。” “袁虎……” 听到这个普通名字，兀木没有半点印象，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对袁虎的浓厚兴趣。 “去传令周围的部队，就说有支满载财货的明军正在往宣府行动，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那人走了出去，心虚地擦了擦汗，不知不觉背上竟已湿透。 不过想到那五六个娇艳的少女，他在烈日下也感觉内心有股燥热，步伐也不禁快了些。 兀木却没有理会这些，他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凶嗜。 “袁虎，希望你能撑住，我很快就来了。” 在地上，有一件普通的皮甲，也是这个时候明军最普通的装备，不过，这却是在鹞儿岭袁虎手下那里扒来的。 随着消息的扩散，许多人都知道在蕲州去往宣府的路上，有一支载着财货的明军，是一头肥羊。 许多人对在此时，瓦剌军已经开始对大明王师进行最后包围时刻，在这背后还有一支残余明军存在表示疑惑。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情，就像草原闻到美味肥羊的饿狼。 一开始，还是一些数十人，一两百人的队伍前来阻拦，企图获得这诱人的财货。 但经历了跟鹰杀的战斗，袁虎手下这些人一个个都开始变得凶悍起来，寻常瓦剌队伍，也就是送上来的糕点。 蕲州西南十里处有个石门口，原是明军的一个守备要塞，寻常有三百人驻扎此处。 不过此时，这里成为了足足八百瓦剌饿狼的窝点，他们靠着这个为基地，向四方肆虐。 主事的是东部鞑靼部族苦芜的乌巴，手里有兵近五百，其余都是一些东拼西凑依附的小部落队伍。 他们最近正在攻打石门口三里外一个叫铁刀寨的土匪势力，一直久攻不下。 听到有人要路过石门口，乌巴便动了心思，让三百杂军继续围困此处，自己则悄悄带着三百精锐来拦截袁虎一路。 得到消息时，袁虎杀敌杀得满目血丝，嘴唇干裂，浑身鲜血，好不狼狈。 不过他精神却是不错，得知苦芜来攻，便下令让两百多人在一山包处列阵。 对，就是两百多人。 很多都是逃兵，从许多地方来的，也有被瓦剌人俘虏的奴隶，此时都变成了袁虎的战士。 听到袁虎非但不逃，反而在山包列阵，乌巴咧嘴狂笑，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笑话。 “我拿不下一帮负隅顽抗，比乌龟还硬的草寇，难道还拿不下尔等一帮散兵游勇？” 第十二章 绿林好汉 乌巴的自信，来自于这段时间对明军的作战的节节胜利，而且是毫无水分的胜利。 所以，他知道袁虎有些名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声牛角尖啸，苦芜部族开始了他们的冲击。 这是蒙古传袭下来的，对付明军步骑最有效的作战方式，只要一番冲杀，明军便会乱做鸟散，接下来就是收割的时候。 对付乌巴如此传统的攻击，袁虎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用长枪步骑拦截。 袁虎将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手持长枪，三人为一组成三人阵，就在这山坡腰处列阵。 而袁虎自己则率领莫云等精锐立马山包上，准备进行第二波反击。 轰隆隆！ 铁蹄轰鸣，三百人汹涌而来，那凶悍的气势也足以吓跑毫无胆气的，养尊处优的明朝统兵。 （明朝统兵的一般都是朝廷派下的文人，不是所有人都像袁崇焕那样能文能武）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袁虎，步兵统领此时是袁山，他手持一杆手臂粗细的长枪，站在人群中很是出众。 咕嘟！ 也有人心生恐惧，但是他们不敢逃，袁虎就在后面，而且逃出去他们也无路可走，还不如跟着袁虎，拼下去或许就能活。 轰！ 骑兵冲上山坡，跟步兵长枪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木断，骨碎，马嘶在这巨大声响中都显得微不足道。 前排十几匹马被阻拦，马上骑兵或被挑落马下，或被活活刺穿，马匹速度也慢了下来。 “散开！” 刚刚一匹马直接冲向袁山，他用结实的长枪将马上骑兵撞飞，自己也感觉胸口发闷，呼吸艰难。 但是他没有半分迟疑，一击之后赶紧让在一边。 袁山一众让开，露出袁虎等久候的骑兵。 “冲！” 袁虎绿沉枪一舞，直指敌军中的乌巴，发出嘶哑而森冷的吼叫。 “杀！” 一边是速度被阻，前阵慌乱的苦芜骑兵，一边是蓄势待发，俯冲而下的袁虎骑兵。 两军接触，袁虎的绿沉枪开始发威，每每出击，便有敌人被挑落或者刺穿，人头滚滚，莫云等人无奈，只能远远躲开。 这一战毫无意外，不同的是袁虎得到了足够的马匹，凑够了五百匹，斩敌两百多，其余尽作鸟散。 往前杀到石门口，得知此处还有这样一支抗敌绿林，袁虎顿时起了心思，绕路去了铁刀寨。 包围铁刀寨的瓦剌兵早就得知袁虎杀到，并一举将乌巴杀了，庆幸没有上乌巴贼船的他们正打算撤离，却被山上的绿林好汉得到了消息。 山上的人顿时鼓噪而出，一举杀下来，杂军群龙无首，很快便溃散四逃。 袁虎过来，正巧遇到追杀残敌的铁刀寨义士。 “前面是哪个部队啊？” 听到对付打听名号，袁虎便知道这帮绿林恐怕来历不一般，变让袁山上前答话。 “这位是大同府乱岭关守备刘柳帐下千户袁虎袁大人，跟随成国公朱将军在鹞儿岭灭贼，这才准备返还王师……” 听到这话，对方杂乱的衣装中走出一个身披衣甲，肩扛六尺长刀的胡髯大汉。 “某家是这铁刀寨的寨主铁刀，你们说你们是乱岭关的人，有什么证据？” 虽然他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多少敌意，显然已经相信了几分。 见到壮汉没有怀疑，袁虎便知道这人并不知道乱岭关的守备情况，自然是一喜，也暗自为自己转换称呼而得意，毕竟焦山就在西面不远。 得到袁虎点头，莫云上前将十数个人头，几大包东西铺开，高声道: “头颅均是贼兵百人以上的统领，耳朵则是普通士兵的左耳，不知铁刀英雄还有何疑问？” 听到这话，这些桀骜的草莽一个个瞪大眼睛，粗略一看，这里恐怕有不下五百人的头颅和耳朵。 但是袁虎一众只有两百余人，这就让人惊讶了。 铁刀看了这些一眼，竟然毫不迟疑，直接上前两步，对袁虎拜道: “铁刀寨铁刀，虽是人人唾弃的江湖草莽，也深知守土抗贼的大义，今日得见袁将军武威，幸甚之至，还望将军收留！” 后面的人显然对铁刀很崇敬，闻言只是一愣，便跟着跪了下来。 袁虎不得不感叹铁刀的聪明，此时正是他洗白的好时机，跟着袁虎这个抗贼英雄，说不定还能立地升官。 赶马上前，袁虎翻身下马，轻易就将其扶了起来，让这个有眼力的壮汉又多了几分敬服。 “天色将黑，今晚就在石门口休息一晚，明日继续赶路。” 袁虎下了命令，便让莫云上山监督铁刀收拾队伍，自己则转身去了石门口。 半个时辰后，距离石门口尚有三十里的兀木大军便得到了消息，兀木自然是冷意大涨，同时也骂那些阻拦队伍是废物。 不过他却没有立马开追，竟也是停了下来，让人去搜寻晚上暖被窝的尤物，他则开始了烤羊大餐。 在石门口，袁虎拿到了到这里后的第一份地图，虽然焦山距离此处不远，他对周围也挺熟悉的，但是有了地图，能更直观的看路途。 说起来，三日前王师残军还在蕲州境内，只是总督王振得知朱勇战败，仓皇逃到了宣府。 此时，王振正在宣府等待他的一千多车财货，那是他经营这边多年的东西，怎忍失去。 却不知，他的货物早落到了也先手中，现在，也先已经开始布一张大网。 算出自己应该两三日能到宣府的袁虎倒也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现在想冲进也先布置的大网很困难，就只能等待最佳时机。 夜晚寂静无声，袁虎坐在独立的房屋中，远处是不住摇晃的烛火。 他取出一枚枚在火光中反射着亮光的子弹，先用火药装填枪管，再加入子弹夯实。 闻着熟悉的火药味，袁虎才找到了些微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 袁野暑假没有继续做任务，而是进大学之后，乘着周末两天选了个僻静的旅馆住下。 也就是说，袁野现在应该还“睡”在旅馆中。 想到自己见到班上同学，一个个一脸惊骇的样子，包括许多平时不注意的妹子投来的好奇的眼光，袁野感觉很是自得。 不过对于身高，袁野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什么脚垫的事，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 …… 回想起周围人的目光，袁虎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同时紧绷的状态也开始退去，一股困倦袭上心头。 次日，统合大军近六百人上路了，有了铁刀的加入，袁虎气势更加足了，除了一些大型据点或者城堡不敢靠近，小据点，小寨堡基本都是一路打过去。 等到出蕲州，踏入宣府境内之时，他手下已经有将近千人，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一个个相当凶悍。 而此时，袁虎也得到了一个让他心忧的消息。 “报告大人，前面关峪所有三千瓦剌贼兵占据，那里地势险要，而且是周围唯一的路。” 见到莫云一脸愁容，袁虎也是皱眉难道: “必须攻过去吗，该如何是好？” “而且……” “而且什么？” “背后有探子来报，说在鹞儿岭设伏的东蒙部落大军过来了，人数不少于万人！” 听到这话，袁虎着实被吓了一跳，鹞儿岭一战虽是被设伏，但东蒙部落确实是打垮了朱勇五万骑兵的存在，现在袁虎就千余人，结局可想而知。 前有狼断路，后有虎狂追。 危机之大，莫过如此吧！ 第十三章 神兵天降 在关峪所关卡前四里外的一高地扎营，袁虎就没有再往前，下面先投靠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开始议论纷纷。 后面追兵也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漫山遍野的蚂蚁，铺天而来。 “大人，敌人距此仅有三里，只需少顷便可攻过来，当早做打算啊！” 说话的是铁刀，现在负责管理铁刀麾下三百人，在队伍中位置仅在莫云之下，话语权还是很高的。 不过他很聪明，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深知此时情形不容乐观，一边抚慰下属，一边紧盯着袁虎，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铁刀的表现，袁虎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这也不能打消他内心的浓郁愁绪。 毕竟面对的是数倍甚至十倍与己的敌人，他又不是神剧的英雄，更不是一枪杀天下的牛人，此时，他才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计策我已经开始谋划，现在所有人分三班，一班出周围两里地刺探情况，看看是否有其他路径，一班防守营地，一班砍树垒石，着手就地立寨。” 听到这话，铁刀也知道袁虎没有想到好办法，不过他也很欣慰袁虎没有慌乱，安排也很合理，暗叹一声，拱手走了下去。 等铁刀走下去了，袁虎看向莫云，见到他看着远方寨堡发愣，便猜到他也无法，只得摇头走了出去。 虽然自己统属的那些人不需要担心，但有超过九百人是新近加入的，对袁虎还不是全然的信服，难保不会有个别心怀不轨，对自己不利。 西南三里，东蒙部落一万六千瓦剌骑兵密密麻麻的散布在这宽阔的原野上，旌旗猎猎，胡马嘶鸣，好不壮观。 这么多人立帐虽然散乱，却如众星拱月一般，拱卫着当中那巨大而华丽的白毡大帐。 大帐中春光明媚，猛兽的嘶吼，娇人的喘息，白的明艳，黄的刺目。 一切，都是那么****。 待到一声怒吼过后，尘埃落定，帐外一个虎目牛首的男子才拱手道: “将军，敌人就在眼前，可汗的总攻就要开始，是不是……” 其实，他是来请战的，但是听到大帐的情景他就迟疑了，另外一方面，他也对袁虎一众乌合不太看重。 “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惊惶不安了，若是此时进攻，恐怕会有些损失，前面有蒙克拦路，不必着急。” 听到声音，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他对兀木这种状态很是不满，但是没办法，职位或许可以争夺，地位却是天生的。 “属下告退。” 男子拱手下去，却没看到，兀木那狭长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阴森，旁边脱力的尤物都没感到，依旧面带绯红，急促的喘息。 如此景色，又刺激了兀木的雄心与豪情，提枪上马，纵横天下。 此时，关峪所的情景比东蒙大营更加不堪，一帮札温以上的统领齐聚一堂，酒池肉林，前面还有十几个青涩的女子在长袖歌舞，看得周围淫.光浪荡。 乱世有乱世的悲哀，失败有失败的苦果，当年蛮熊军攻入博林，糟蹋了包括德共女子在内的数百万女人，如此情景，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 胜者为王，欺负的就是你无话可说。 坐在最上面的，是瓦剌金帐下的一支偏师，仅有千人，但是统合了另外两千人，便轻易的把守住了这两省相通的北部命脉。 大明军在王振那废物书生的带领下，已经彻底成为了懦夫的代名词，说实话，蒙克还真没害怕过。 得知一支队伍前来，不过千人，他原打算一举拿下，夺取点财货和功劳，后得知这是兀木的猎物，也就放手了。 在此时挑起两族，尤其是金帐和地方豪强部族的纷争，罪过多大，他还是清楚的。 “督师大人，来，属下敬您一杯！” 说话的是一个长脸卷胡男子，头上的长发结成根根麻花，看起来很是粗犷。 他手里拿的是一个大号的烤瓷大碗，却装作举杯的样子，脸上带着自以为很温和的笑容，一副我很儒雅的样子。 蒙克应付了一杯，便起身拉过一个姿色上佳的女子，粗野的撕开薄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胸脯。 “哈哈哈哈！” “嗷呜！” 顿时，一帮故作儒雅的莽汉又变成了战场上的野狼，凶暴，残虐。 两边都没把袁虎当回事，但那两边加起来近两万的人马，却压得袁虎喘不过气来。 两边白日宣淫，而袁虎也没有继续动身，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而在袁虎扎营的地方，一座简易的营寨正在成型。 袁虎站在辕门上，目视远方，却两眼无神，定定地站着，像一杆锈枪，一根枯朽木桩。 他已经想到自己此次任务失败后的情形，那就是系统离开，他就此止步，做回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按说这段时间袁虎改变还是挺大的，也算收获颇多，但袁虎不是一个思想简单的人。 他有理想，有追求，有拼搏的勇气，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就有挣脱现状的野心。 想到那糟糕的结果，袁虎眼中满是不甘，拳头紧握，指节咔咔作响。 回神，看了看周围，又颓然地松开了手，有些事，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看了许久，袁虎拼力收刮了自己所有记忆，把许多以少胜多的战例都拿了出来，发现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至于什么空城计，袁虎也很无奈，他是没有半点根基和背景的，疑兵都拿不出来。 疑兵…… “等等，疑兵……疑兵！” 看着铁刀带着一帮人在周围砍树，然后朝这边行来，袁虎迷糊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因为过度用脑的混沌也变成了空明清晰。 然后，袁虎叫来莫云，对他如此如此这般的交代许久，听得莫云精光爆闪，显然也很赞同这计策。 日渐西沉，袁虎的营寨已经结成，就是在周围建了一道两丈高的粗木寨墙。 而此时，两边的瓦剌人开始出来活动，主要是临近营地示威，想给袁虎这边制造更多的压力。 果然，看着那轰隆隆的骑兵在周围飞驰，发出狼嚎的呼啸，许多见识过瓦剌人厉害的人面色惨白，瞬间没了斗志。 对于这种情况，袁虎没有立即出手，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手下这些人全是忠心不二的，能借助这个机会把那些蛀虫找出来，也是不错的主意。 得到埋伏在人群中的眼线回报的袁虎已经了然，也不动手，对莫云开口道: “开始吧！” 然后，营寨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五十人，对于千人来说，这是微不足道的。 不久，南部一山林走出一支明军装束的队伍，从原野上穿过，进入营寨之中。 五十人的到来，让营寨气氛稳定了些。 两边虽然惊讶，却没有太多反应，区区五十人，还不值得他们关注。 半柱香后，又有一支五十人从山野中走出，暴露在三方的眼线下，然后进入营寨中。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营寨中已经走进了两百人，这时两边才发现不对，开始动容起来。 相比于蒙克的迟疑，兀木直接下令。 “明日卯时三刻用餐，辰时齐兵进攻，拿下这支残军！” 但是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多的队伍进入营寨，营寨里面旗帜招展，人影绰绰，声音也越发雄壮，很快便让兀木心焦起来，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 第十四章 撒豆成兵惊万敌 夜色渐起，周围一片朦胧，却难掩那降至冰点的肃杀氛围。 呜～呜～ 阵阵牛角声响起，便看见一队队瓦剌骑兵围拢上前，弯刀拍打在胸口的甲片上，发出震人心魄的声响。 如此场景，落在中军大帐兀木眼中，眼中最后一丝隐忧才缓缓退去，留下的是掌控全局的自信。 兀木和蒙克乘夜出兵，将袁虎营寨的人压缩在方圆一里的狭小区域，完全拦截了袁虎的援军线路。 袁虎此时站在高大的辕门上，淡然地看着前方，后面是莫云、铁刀等人，脸上没了开始的担忧，甚至还能从铁刀脸上看到震撼的神色。 “行了，除了夜间轮流巡逻守夜的，其余人去休息吧，今晚咱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袁虎的话语中透着轻快，让周围的人也被感染，在这一刻，仿佛敌我双方态势完全对换了一般。 次日，酣睡一夜的袁虎伴着晨曦醒来，看了看周围的人，他无奈一笑，也不管洗漱了，喝口水漱了漱口，除去口中的异味，便传令道: “传令下去，一刻钟内用完早膳，然后聚兵列阵，老子要跟兀木那家伙对上一阵！” 或许是被袁虎的豪迈感染，亦或因为昨晚多了不少援军，所以许多人也升起了斗志，一个个热切地看着袁虎，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吼叫着杀出去。 莫云适时走了过来，袁虎对他交代了几句，便专心对付手上的肉干和馕饼。 说实话，肉干和馕饼都很干，而且也没什么味道，就着水，袁虎却吃得很香甜。 饥饿之时，粗粮远胜珍馐。 见到营寨动静，前方赶紧将消息传到两方中军，兀木的大帐，还有关峪所的蒙克。 兀木闻言，也不打算继续跟袁虎耗下去，也传令大军埋锅造饭，准备出击。 倒是关峪所的蒙克反应慢些，温柔乡里藏金娇，也将蒙克豪奢性子给露了出来。 半柱香后，袁虎八百精锐列阵营寨前，兀木也赶马上前，派出了两千悍卒作前锋，一万大军构成巨大包围圈。 很明显，这是要将袁虎一举拿下。 而此时，关峪所才勉强凑出两千人列在袁虎后面，反正蒙克知道他只是参与包围，战斗跟自己没关系。 所以，他就用一个马车改造的战车，带着自己的丽人来看这壮丽景象。 在兀木越来越阴沉的冷眼注视下，蒙克才将包围圈合拢。 这时，不待兀木说话，便有一个阔脸熊背的男子提了把厚重月形刀上前请战。 兀木原本打算一举拿下袁虎一众，虽然昨晚的事让他有些反应，却没有将袁虎这帮乌合败军放在眼中。 “去吧，杀了敌将就全军杀出，区区千余残军，蹦哒不了许久。” “得令！” 男子一拱手，手中月形刀一甩，撕裂空气，宽大的刀面在日光下亮得刺目。 “前面的人听着，我乃东蒙兀木土绵帐下千户坤牛，谁敢上来送死？” 坤牛身高八尺，蒲扇大手握着沉重的月形刀，虎目一瞪，显出蛮熊般的凶悍气势。 “大人，袁山请命出战！” 对于袁山的请战，袁虎没有回答，虽然他看不清对面的具体实力，但拿把刀重量不下六十斤，显然不是袁山能对付的。 “铁刀。” “大人！” “你去把那把刀夺来。” “是！” 袁虎说的轻松写意，铁刀也一脸淡漠，闻言后者赶马上前，手中的偃月刀打了个旋，跟着铁刀奔了出去。 “我乃铁刀，贼将受死！” 铁刀一声怒吼，直接就朝坤牛冲杀过去。 坤牛有心跟袁虎一斗，但是见到铁刀杀来，也是鼻子一哼，朝铁刀冲了过去。 当！ 一身炸响，金铁相接的刺耳声便荡漾开来，两军近处的人只觉心神一激，胸闷得紧。 两人实力不俗，坤牛力大无穷，手中月形刀也是厚重无匹，每每出击都带着撼山之威。 铁刀力量稍逊，但偃月刀长了两尺，加上铁刀刀法娴熟，出击如排山叠浪，让坤牛只能闷头抵挡。 刀影翻飞，人马交错，声声怒吼，两人都打出了真火，面红耳赤，活像赤面关公。 哈！ 突然，铁刀一声怒吼，偃月刀变作劈天大斧，朝着坤牛猛然劈下。 砰！ 这一击被坤牛用刀背抵挡住，不过他也不好受，身下的马匹也被生生逼退了两步。 铁刀早就知道坤牛空有蛮力，招式简单，所以在坤牛抵挡自己这一击后，立马将刀用力往一边猛压。 坤牛抵挡住这一击，两人的距离却拉开了，坤牛的月形刀杀不到铁刀，铁刀却可以一刀一刀的攻击。 所以，连续五刀过后，乘着坤牛握刀的手发麻之时，用一刀斜里劈出。 当的一声，月形刀被磕飞，坤牛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铁刀一刀劈中脸颊，滚落下马。 “休要伤我哥，给我死来！” 兀木还没发话，一个跟坤牛有三分神似的人便冲了出来，朝铁刀杀来。 铁刀杀了坤牛，感觉热血沸腾，也不畏惧，怒吼一声，迎了上去。 三招过后，冲出的人便被铁刀斩于马下，战场气氛达到高潮。 好！好！好！ 相比明军这边的高昂斗志，瓦剌大营就有些压抑了，他们崇敬勇士，此时连续两个勇士被杀，让他们感到了羞耻。 兀木也是一脸阴冷，森然的目光在铁刀身上停留几息，再次下令。 “兀林，去将他人头取下。” “是！” 答话的是一个九尺巨汉，不过眉宇间还残留有几分稚气，显然，这是一个少年勇士。 “好了，兀林千户可是我们东蒙第一勇士，肯定能斩杀敌将！” “对，给两位大人报仇！” 此时瓦剌人心中都涌起这样的念头，一个个热切地看着兀林快速出阵的身影，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铁刀，回来！” 见到兀林，袁虎便知道此人不一般，至少力大无穷，手中居然是少见的一双重锤，身下马匹那沉重的步子便可见一斑。 听到命令，铁刀虽然有些不愿，还是退了回来。 袁虎看了一眼旁边的莫云，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绿沉枪猛拍马匹，整个人如同重甲战车般冲了出去。 唏律律！ 距离兀林尚有十米远，袁虎勒马横枪，任马蹄翻飞，我自巍然不动。 “你是何人，我要杀的是刚刚那个，不是你！” 听到兀林这话，袁虎先是面露愕然，随即又是浓浓笑意。 原来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货色！ 有了计较，袁虎反而不着急动手了，从衣甲内摸出五颗黑色丸球，一脸高深道: “贫道是大明全真教首座，精通撒豆成兵之术，奉劝你赶紧带着这些蛮兵退去，否则别怪贫道道法不留情！” 噶？ 不但是两边的士兵一脸惊愕，就是后面的兀木还有回阵的铁刀，也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懂袁虎在干什么。 “切，你当我还是小孩？你会撒豆成兵，我才不信哩！” 兀林虽然不信这些，却瞪大眼睛看着那五颗黑乎乎丸球，显然是想看袁虎怎么装神弄鬼。 对于兀林如此表现，袁虎心中大喜，将五颗丸球往兀林扔去，同时一夹马腹，悍然出击。 “竟敢戏弄我，你找死！” 丸球被他砸飞，一砸才发现不过是五颗泥丸，连豆子都算不上，感觉受了欺骗，顿时勃然大怒，挥锤朝袁虎杀来。 叮！ 袁虎绿沉枪先攻到，却被那厚重铁锤抵挡下，袁虎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急忙用腋下夹住枪杆，才没丢失武器。 但是马匹也因此后退一步，有些扛不住这巨大的力道。 见到兀林杀来，袁虎脸上露出几分戏谑，随即突然喝道: “动手！” 兀林还以为袁虎又要作弄他，便不加理会，专心朝袁虎杀来，锤风猎猎，似要将人砸成肉酱。 突然，杀机大涨，眼看就能将袁虎锤落的兀林感觉周围数道劲风袭来，急忙挥锤抵挡。 叮叮！噗嗤！ 兀林回身挡住了最强悍的莫云和袁风的攻击，却被袁云和袁山破锋刀劈中，顿时就砍出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呃啊！ 兀林还想狂啸，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袁虎的绿沉枪，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 兀林着实可怖，居然动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一只铁锤化作炮弹朝袁虎砸来。 感觉到那一击的凶悍，袁虎踢开脚上的束缚，在铁锤砸中马背的那一刻，翻身滚落一旁。 咔嚓！ 受这一击，骏马背脊顷刻折断，砸落在地，血沫纷飞，溅出无数血珠。 其实在袁虎撒出五颗丸球时，两方都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莫云五人。 只是这一幕太震撼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竟然没人出声提醒兀林，让其猝不及防，如此身死。 兀木看着儿子被杀，自然是悲愤万分，举起手中的刀，厉声吼道: “全军听令，杀了袁虎，官封千户！” 这话激起了无数人的斗志，虽然袁虎很可怕，但是人海群战，袁虎不见得能赢。 “杀！” 看着瓦剌骑兵叫喊着冲了上来，袁虎眼中是浓浓的不屑，往身上一摸，手中多了一把丸球，在所有靠近敌人的绝望中，撒了出去。 第十五章 袁大天师 杀！杀！杀！ 瓦剌骑兵汹涌而来，像是惊涛骇浪，袁虎六人反而像是浪中浮萍，随时都能被撕碎。 但是当袁虎撒出一把黑色丸球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喉咙被锁，惊骇结舌。 吧嗒～ 丸球落地声响轻微，在这万军之中本该被湮没无痕，但是此刻却像是震天丧钟，敲打在每个瓦剌兵心头。 杀…杀…… 袁虎两把丸球撒出去，中间的空地突然多了百多赤身神兵，他们发出猛兽般的怒吼，朝着瓦剌浪潮反扑而去。 原本百人对上万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瓦剌人对袁虎畏惧如虎，尤其是看到袁虎的“法术”的前排精锐，一个个勒马收兵，吼叫着后退。 “快，他是中原的妖道，会撒豆成兵，快撤！” “快逃，兀林英雄都斗不过，我们上去肯定会死的！” “麻烦，别挡路……” 就这样，瓦剌前阵被这一招冲乱，前面的人想后退，后面不了解情况的人又汹涌的往前涌，不久就阵型大乱，踩踏拥挤落马者无数。 在莫云五人的带领下，百多人发挥了无匹的勇武，纷纷射出手中的长枪，阴云笼罩瓦剌兵阵，一个个身穿皮甲的瓦剌骑兵被刺穿。 噗嗤！噗嗤！ 啊……啊…… 鲜血溅射，惨叫连天，混乱，惊慌，让这些草原勇士变成了失魂的惊鸦。 原本打算死命抵挡的铁刀也惊骇了，身后八百人同时停了下来，就这样傻傻的看着。 “铁刀，快动手！” 听到袁虎的话，铁刀才惊醒，看到周围没了莫云几人，他似乎懂得了什么。 惊喜之余，他举起手中的偃月刀，怒声吼道: “将士们，袁天师是来杀敌救我们的，有天师护佑，我们自当所向无敌，杀呀！” 顿时，所有人精神一振，想到有袁虎那数不尽的神兵，还有神奇的“法术”护持，顿时没有半分犹豫，跟着杀向兀木大营。 看着所有人避开自己杀了过去，袁虎暗自点了点头，他搭手翻上一匹无主马，摸出一把丸球，高声吼道: “奉道尊之命，诛杀残敌，不想死的就此离去，否则别怪贫道道法无情！” 此时，莫云等人已经遇到了前锋营那些勇士，许多人都被后面的人阻拦了后撤的路。 几个人不信邪，吼叫着来杀莫云，却被莫云一刀劈成两半，再结合袁虎的话，哪有半点战意，连忙咬牙狂奔，唯恐成为下一个亡魂。 但是当他们发现昔日同袍挡住了自己的退路时，一个个杀机大作，双目赤红，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别挡路，找死！” “想让我死，你先去死吧！” 噗嗤！噗嗤！ 啊…… 自相残杀，明军追杀，拥挤，乱斗，让整个战场变成了一锅粥，区区明军千人，却让近两万瓦剌骑兵落荒而逃，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蒙克在看到袁虎摸出第二把丸球时，就瞬间胆寒了，顾不得同车的丽人，转身从马上拉下侍卫，夺马转身就逃。 兀木深处阵中，也眼见了这诡秘的场景，虽然心怯，但他还是不愿认输，不住派人弹压乱局。 但是当前面的混乱影响到中军后军之后，袁虎的“法术”被传得越来越邪乎，在无尽的恐惧面前，所有人都选择了逃离。 “将军，军心已失，先撤吧！” 一个千户来到兀木面前奏道，说话的同时伸手去拉兀木马匹的缰绳，显然是准备将他强行拉走了。 但是兀木此时已经急火攻心，想他堂堂草原一霸，手握上万精锐骑兵，此时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败，恐惧和挫败让他变得疯狂。 噗嗤！ 一刀将亲信千户头颅斩下，兀木也不管溅射在脸上的鲜血，举刀吼道: “我们是草原健锐，东蒙人不会输，永远不会，将士们，随我反杀回去，诛除巫道！” 听到这话，只有五百亲众依令跟从，随兀木杀开一条路，朝莫云那边杀去。 远远的，兀木就死死锁定袁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机，他知道，今日不杀袁虎，来日他东蒙定有灭族之危。 见此，袁虎面色如常，手上动作却不慢，收了带血的绿沉枪，那杆火铳出现在手中。 于此同时，兀木也抓起马背上的牛筋铁木大弓，两指夹起一支雁羽箭，瞄准了袁虎。 砰！嗖！ 几乎同时，火铳和弓弦发出声响，一弹一箭疾射而出。 噗嗤！ 终究是火铳快些，子弹一闪便扎入兀木的右肩，从后面穿出，将那大纛旗旗杆射断。 虽然肩膀遭受重创，兀木却闷声受之，目光死死盯着那呼啸而出的雁羽箭，眼中是浓浓的自信。 但是，就在箭矢距离袁虎还有丈许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冒出，手中的盾牌迎上了那支箭。 噗的一声，箭矢穿透木盾，朝袁虎冲去，但是袁虎已经凭借这点时间，拿出了宽大的破锋刀，随意一扫，那箭矢便被扫落在地。 噗嗤！ 却是兀木看见这一幕，急火攻心，面色红白交替，一口逆血冲出，然后软身摔落下马。 “将军！” 兀木落马，让瓦剌最后一支抵抗力量也失去了战力，他们手忙脚乱地去救起兀木，仓皇而退。 这时，袁虎再也不用故作高深压场，因为蒙克已逃，兀木也开始狂撤，袁虎也没了顾忌，拿出绿沉枪，怒吼着杀向四散的敌兵。 许多敌人听到袁虎的吼叫，顿时亡魂大冒，绕开一切抵挡，奋力逃散，朝四面狂奔。 袁虎也不盲目去追那些大股的逃兵，而是汇合莫云一众，组成无数三人阵，开始在后面尾随绞杀，一个个人被尖锐的枪头刺穿，被大刀砍倒。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炷香，袁虎也狂追了十几里路，双手酸软无力，全身衣甲被鲜血覆盖，活像一尊魔神。 这时，感觉到追杀已经困难，大家开始力竭，袁虎才下令后退，一路上收缴干粮水袋，金银等物袁虎一样没要，全部给了属下，让他的威望又涨了一个台阶。 来到大营里，四散出去的明兵开始陆续回归，不久铁刀也带着他那三百浴血雄兵回来了。 “参见天师！” “参见天师！” 在铁刀的带领下，所有人跪地拜天师，眼中满是虔诚，还有浓浓的喜色，显然他们也明白，袁虎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不要叫天师，那是贫道在教派的称呼，现在我是明军千户袁虎，叫大人即可，听到了吗？” “是天师！” 袁虎:“……” 看到大家都有疲倦之色，袁虎想了一下，开口道: “现在开始，就地休息，补充能量，一刻钟后，拿下关峪所！” “是！” 袁虎此时就是他们的神，没有一个人敢违逆，纷纷散开坐下，拿出缴获的肉干馕饼，就着水袋的水吃了起来。 袁虎也在吃，他手上还有残余的鲜血，肉干入口，带着浓浓的甜腥，不过袁虎却没有理会，继续大快朵颐。 铁刀乘此机会，一边吃着肉干，来到袁虎旁边开口道: “报告大人，此战我们斩敌四千多人，自损两百四十余人。” 听到这话，袁虎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是他有五千人，说什么也要让兀木留下上万敌人，不过此时如此成果，也算不错的了。 “去辨识一下，百户以上的将敌首收拢，其余的就只要左耳，所有人记住自己的功劳，回去我就给大家请功！” 听到这话，铁刀感动不已，眼睛也因激动而有些湿润，不过他没有说什么，重重一点头，走了下去。 然后，所有人对袁虎从敬畏多了许多尊崇，这样一个不抢功劳，不收财物，神通广大的人，别说当将军，就是当皇上也没人反对。 当然，这也就是说说，朱家帝统深入人心，暂时想改变还是比较困难。 不过袁虎可不理会这些，他不过是历史的匆匆过客，只要利己即可，其余的不再在考虑之中。 第十六章 国之蛀虫 一刻钟之后，收拾停当的明军开始在大营前面的平地上集齐，虽然一个个浑身是血，头发散乱，却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当然，这一切的根由来自营门口那骏马上的英武将军，他就是袁虎。 “将士们，瓦剌蛮子不懂开化，不尊王命，劫掠我大明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传我将领，凡遇蛮贼，挥刀杀之！” “杀！杀！杀！” 袁虎下达杀蛮令，在文人眼中肯定是凶蛮不堪，但是此时大夏将倾，连皇帝都快被抓了，谁还理会这些。 见到振奋了士气，袁虎随即下达了命令，开始朝关峪所前进。 此时关峪所城门紧闭，城上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瓦剌兵，三千人全部汇聚在这里。 蒙克也难得的站在城楼上，目光死死盯着那卷席而来的明军，眼中有浓浓的恐惧。 想了一下，他突然高声吼道: “全军听着，此城是我们唯一的凭仗，所有人必须拼死一搏，否则就会成为那巫师的口中之食，听见了吗？” “是！” 听到袁虎居然吃人，许多人胆寒了，连忙紧了紧手中的弓箭，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蒙克见此，心中的恐惧稍缓，不过他却没有死守的打算，悄悄招来亲信副将，给自己准备了马匹和金银，显然是想乘乱后退了。 来到城门外三十步处，近八百人列阵散开，露出了中间的袁虎莫云等人。 得到袁虎默许，铁刀打马上前，高声吼道: “城上的蛮子听着，我们是袁天师的队伍，限你们一刻钟下城投降，否则一个不留！” 听到这话，蒙克目光一凝，找来一个千户，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自己则转身下了城楼。 “城下的人听着，城中百姓已经被我们控制，不想他们死就赶紧退去，否则别怪我们将他们全部杀死！” 闻言，铁刀勃然大怒，高声吼道: “少用这些手段唬老子，你们这些蛮子在大明境内杀的人还少吗，快点投降，否则杀无赦！” 显然，铁刀身为一个匪寇，早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直接就将这话顶了回去。 不久，城上就出现了许多老弱病残，纷纷哭嚎求饶，铁刀如鲠在喉，结舌张目。 他原本是觉得袁虎的手段足可对付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如此情形，他也有些张皇无措。 “哈哈，看见了吧，他们都是城中百姓，你们赶紧退回去，否则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却是蒙克冲了上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幼童，大手粗蛮的锁住幼童脖子，就那样张狂的笑着。 见此，袁虎对旁边的莫云一点头，自己空手走了出去，开口道: “贫道乃是全真教首座，我道祖丘处机丘掌教跟你们先汗有旧，你们如此行径，就不怕九泉之下被铁木真追责吗？” 噶？ 城上的人懵了，丘处机是谁？ 虽然不认识丘处机，却不妨碍他们对铁木真的崇敬和畏惧，许多人闻言都有些迟疑，纷纷看向蒙克。 蒙克也有些惊慌，但是见此不得不咬牙坚持怒声道: “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退不退，不退老子就把他们全部杀了！” 说道激动处，蒙克撇开幼童，伸出脖子对袁虎厉声道。 嗖！ 却在此时，一支箭矢飞射而出，在蒙克失神之时，穿透了他的脖子，让其双目瞪大凸出。 “什么，大人死了，大人死了！” “大人死了！” 城上出现了混乱，许多人张皇失措，厉声叫喊，一片骚乱。 于此同时，袁虎抓出一把丸球，高声道: “贫道有法术，可撒豆成兵，再说一遍，不投降者，死！” “别听他的，我们有人质……” 噗嗤！ 又是一箭，说话的千户身死，最后一个千户不敢出头，场面愈发混乱。 见到目的达到，袁虎下令全军前进，他也行进到城门外十米处。 手中的丸球猛的往城上一撒，许多人连忙躲开，警惕防备着。 丸球落地，顿时出现十多个兵士，他们吼叫着杀向四方，莫云一刀当先，身前的敌人纷纷饮恨。 袁虎又撒了两把丸球，顿时城上出现数十明军，他们将所有人冲乱，解救了被挟持的老弱百姓。 城门洞口也出现数十人，他们杀开防守的瓦剌兵，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铁刀一声令下，大军吼叫着冲入城中，形势逆转，瓦剌兵挟持百姓失败，开始连连逃散，却被明军死命追杀，顿时城内人头滚滚，鲜血成流。 杀散敌人，袁虎休整了一下，将所获兵器全部给了当地丁壮，自己则领着加上从地牢里带出的三百被俘明军，共计一千一百余人继续北上。 …… 关峪所北面八里，猫儿山。 一阵冲杀过后，袁虎冲散了三千瓦剌散兵，从山上解救了八百被逼入绝境的明残军。 就这样，袁虎一路杀一路整合更多没有被俘杀的明残军，一天杀了足足八场，敌对人数超九千人，而他的队伍，也变成了六千大军。 鉴于袁虎的武勇和威望，所有人倒没敢拿出之前的官职来要统领权，真要算起来，袁虎不过是一个千户，他手下守备，协守，千总十数个，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 在袁虎一路势如破竹，疾速北进的时候，他的威名开始在蕲州和宣府散播开来。 不过由于时间短，所以也仅是周围的人知道有这么一路人，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将兀木打败了。 所以在他接近保安州时，东面和北面同时派出了五千精锐，共计万余精锐朝袁虎绞杀而来。 听到这消息，新投靠的那些千总，守备什么的吓得脊骨发寒，他们可清楚成建制的瓦剌骑兵的威力。 不过袁虎却没有半点反应，而是拿出那张在石门口得到的地图，开始研究起线路来。 “宣府虽然靠近草原，却多高山沟壑，这次瓦剌骑兵大举攻来，我们得尽一下地主之谊了。”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心下稍安，袁虎的本领他们是清楚的，能从蕲州杀到这里，靠着开始的几百人，这手段和计谋毋庸置疑。 “可是，咱们这么多人，全部涌入高山险地之中，车马难行，那我们那些兵甲器械怎么办？” 说话的是齐亮，原贵为一方守备，统领兵马过三千，却被两千瓦剌兵打得落花流水，加入袁虎时不到八百人。 “是极，没有兵甲器械，咱们怎么去勤王护驾，所以还是死守城池为妙！” “齐海两位大人此言有理，我们乃是胜利之师，此时却要当逃兵，有损军心，还望袁千户三思啊！” 连续有四五个千户守备开口，都建议袁虎就地死守这低矮小城，更是加重“千户”二字，颇有拿职位施压的意思。 这些人什么想法袁虎怎么不知道，这一路打过来不知缴获了多少财货，袁虎不喜欢累赘，也就没理会，倒让这些投靠的人一个个赚得盆满锅满。 太平盛世久了，一个个欲||望横生，全是乱世大发国难财的好手。 “别怪袁某没有告诉大家，袁某只是下令，没有商量，若是不服从，你们可以就此退出，袁某绝不阻拦！” 袁虎这冰冷的话一出，许多人面色一变，最先加入的铁刀等人，还有之前没有说话的许多人连忙表忠心，刚刚说话那几人面色难看，却没有说话。 “袁虎，你……” 齐亮还想说什么，却被袁虎一眼逼了回去，袁虎至今杀人数百，浓烈的杀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好了，愿意跟袁某的，抛却无用累赘，轻装上路，半柱香后，袁某就会出城，不来者后果自负！” 第十七章 逼近土木堡 踏着残阳，袁虎带着跟随而来的三千六百兵马朝北面的山野小路前行。 背后低矮城墙上，是脸色阴沉似水的齐亮等人，看着远去的队伍，尤其是前队那簇拥中的袁虎，多次他们眼中都闪现浓烈的杀机，但是摄于袁虎之威，又不得不强压下。 “大人，城中的那些兵甲器械，粮草金银都是咱们辛苦打下的，为什么要留给他们这些白眼狼？” 发出不愤之言的是猛士牛大，人如其名，壮硕如牛，憨直老实，杀贼却一点不含糊。 “哈哈，牛兄，不过是些累赘，带着还会连累大家，只要咱们勤王救驾得力，到时赏赐定不会是这些粗俗之物！” 铁刀拍了拍牛大的肩膀安慰到，他倒想得通透，显然在袁虎的影响下，已经学会将眼光放长远。 袁虎见到许多士兵情绪都有些低落，赶马站在旁边大石上高声道: “将士们，粮草金银确实重要，但在这个时候，圣上蒙尘，我们首要职责是勤王救驾，再说了，你们拍拍腰间的包裹，自己算算，那是多少功劳，能换多少钱粮，这可是封功升职的保障！”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听话地拍了拍腰间的包裹，里面大多是人耳，更有些人还有不少人头，这都是他们杀敌的证据，也是赏功最多的来源。 “对呀，有了这些功劳，俺说不得能弄个小旗旗长当当，回乡娶个白胖娘们，那才爽呢！” “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袁虎几句话便让大家心思活泛开来，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振。 “大家不要忘了，咱们是去救驾的，到时在圣上面前杀敌，圣上高兴，那金银官爵不是手到擒来？” 不得不说，袁虎是一个极会蛊惑众人的人，充分抓住了大部分人的欲l望弱点。 这时的军户虽然世代相传，有种迫不得已的意味，但是不可否认，谁都想封官拜爵，光宗耀祖。 尤其是，跟着袁虎以来，他们一转颓势，几乎没有输过。 “大人，您就不怕那几个软蛋抵挡不住投降，然后反过来带路坑咱们？” 不知何时，莫云悄悄来到袁虎旁边低声问道。 闻言，袁虎脸上非但没有办法恐惧，反而更多的是鄙视，自信笑道: “你要相信的是，齐亮他们肯定打不过瓦剌骑兵，但是他们更知道，要打败我，更不容易。” 闻言，袁山，铁刀等人都面露认同之色。 别忘了，袁虎可是全真教首座，会“法术”。 再说高不过一丈的低矮城墙上，齐亮，曲东几人面色难看，目光死死瞪着逐渐隐没在苍郁山野中的队伍。 “咳，齐大人，既然如今大家汇聚在这里，就已经下定决心跟袁大……袁虎决裂了的，但是大敌将近，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吧？” 海一飞看了看齐亮，他虽然知道此时齐亮心情不好，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一万瓦剌精锐骑兵，不是他们这三两千闲散杂兵能对付的。 当然，若是袁虎留下，胜负还得两说。 所有人都抱着这想法，他们有心跟着袁虎入山，但是看着那箱箱金黄白灿之物，顿时感觉步伐沉重。 “诸位，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我们毕生辛劳为了什么，不就是杀敌立功，封妻荫子吗？ 现在这些就在眼前，只要咱们抵挡住瓦剌蛮子的冲击，到时圣上扭转乾坤，我们也是功臣，世代荣华就在眼前，诸君，努力吧！” 齐亮知道大家都没有信心，赶紧将自己想好的那一套拿出来，给大家描绘一张大饼。 “话虽如此，可是……” 一个把总低声嘟囔，却发现好几道不善的目光扫来，连忙闭口噤声。 “诸位大人，既然袁虎的名声打出去了，这保安州周围城堡卫所不少，不如咱们放出风声，以袁虎的名义，诚邀各路英豪来共抗强敌，想来应该有许多人来聚，到时咱们拥兵上万，还怕什么瓦剌蛮子？” 啪！ “此计甚妙！” 闻言，齐亮几人眼睛一亮，拍掌称赞，连声赞同。 对他们来说，利用袁虎的名声没有半点负担，本来他们也一起并肩作战过，当然，跟这些混迹官场的人谈脸皮，那还是不说也罢。 不过也正如袁虎所说，他们都没想过投降，更没想过要出卖前者。 袁虎一众乘夜潜行，在夜幕降临时已经入山十余里，巧妙地避开了保安州这个瓦剌兵重点守卫的据点。 而当袁虎的聚义令发出后，周围各城乡山头的兵民丁壮齐聚而来，在夜色中亮出一道道火龙，看着十分壮观。 到次日凌晨，这座不出名的小城汇聚了身着各色衣服，手持刀枪的壮丁兵士超过一万二，可见袁虎已经威名远扬。 而看着这么多兵马，齐亮等人腰杆也直了，脸上再无惧色，同时也在暗暗讽刺袁虎目光短浅。 午时，北面和东面的两路瓦剌骑兵合攻而来，轻易就将城池团团围住。 “大人，赶紧请出袁天师啊，撒豆成兵，将这些恶贼都杀了！” “对呀，快请出袁天师啊！” “是呀……” 当许多人满含希望地向齐亮请示时，才发现齐亮面色有异，得知袁虎已经不在城中，许多人战意全无，面无血色，一脸绝望。 城外的瓦剌兵也听说袁虎会法术，一开始没有强攻，而是派出三千强弓手朝城中齐射箭矢试探。 箭矢像是阴云将小城笼罩，无数人被箭矢射中，顿时鲜血飞溅，惨叫声声。 探知袁虎“不过如此”后，两部下达了强攻命令，箭矢齐射，瓦剌人通过粗制的长梯很快就攻进了城中，齐亮等人试图突围，却被城外的骑兵射成了筛子，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珍视的财货，再次易手。 得知消息的时候，袁虎他们已经在保安州西北五里外，距离宣府也不过区区二三十里，半柱香即可到达。 在这里，算是逼近了也先布置的大口袋边缘，因为土木堡在宣府东面三十里，而袁虎距此也才二十里许，瓦剌明暗哨也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踪迹。 得知袁虎逃脱万人围攻，也先勃然大怒，连忙传令让宣府驻扎的八千铁牛卫向东疾行，准备彻底解决这支顽强的队伍。 时间已到十三日，距离也先制定的总攻日子不过区区两日，虽然陷入重重包围的总督王振和英宗并不知道有这样一支援军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但也先却不愿自己的计划出丁点意外，派出自己精锐部众，显然是想将之一举消灭。 袁虎没注意看地图，一晚上闷头狂奔，得知已经距离也先数十万大军相邻，着实把袁虎吓了一跳。 在这时候，袁虎又拿出远超常人的魄力，做了一个惊骇人心的决定，那就是，南攻保安州！ 之前蕲州袁虎都是绕过去的，因为这些州府大城城高墙厚，还有护城河环护，凭借袁虎这点人马，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呢。 好在，跟着袁虎来的都是一帮头脑简单，亦或坚定跟随袁虎的人，虽然知道此行艰难，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袁虎，一个不落。 一炷香后，大家都气喘吁吁，眼中却有激动的光芒在闪耀，因为在目光所及的远处，一座城池像匍匐巨兽，雄踞在河边平原上。 袁虎也很激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历史中的保安州，他现在只想做的是，在这个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迹。 “袁天师来了，瓦剌蛮子，你害怕了吗？” 第十八章 奔袭保安，潇洒走位 紧密盯着袁虎踪迹的瓦剌斥候发现袁虎的异动，连忙上报也先，也先得到这消息，心下稍缓。 袁虎主动南撤，等于是自己将扎在也先心窝的刺给拔除了，对他的总攻大计确实有利。 但是当听说袁虎尤善攻城，想到保安州大部已经南下围堵袁虎去了，连忙三道急令让铁牛卫加速前进，争取将袁虎折损在保安州城下。 而此时袁虎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顿时动了心思。 他虽然可以用搬动统属人马，达到撒豆成兵的效果，但是这个还是有距离要求（暂时距离不超过五米）。 像前面在关峪所，都是自己悄悄出去，才让一支支援军连绵不尽的进入大营。 而这护城河有四五米宽，再加上宽厚的城墙，袁虎的撒豆成兵效果肯定不佳。 “铁刀，你带人去找一颗长度超过十米的树来，我有要用。” 对于袁虎的吩咐，铁刀没有反驳也没有疑问，带着人转身就去找木头去了。 十分钟后，铁刀带着五六人扛来一根长度超过十二米的瘦长杉木，袁虎看了感觉很满意。 去除顶端的凸起疙瘩，袁虎拿出绿沉枪狠狠扎进木心中间，试了试没有松动的迹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会你们扛着木头的那一头，快速将我送到城墙上面，我要让这些蛮子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噶？ 听了袁虎的话，许多人都感觉像是听错了一般，这可是把自己当做移动靶子送上去让敌人射击啊。 “大人……” 听到牛大想要说什么，袁虎抬手便制止了他的动作，开口道: “此时城中敌兵不过三四千，咱们一举攻克才能拿下，否则等南面的敌军和后面的敌兵追来，那才真的没机会了。” “可是大人，这样您很危险的！” 铁刀知道袁虎很神秘，但他知道袁虎也会受伤，会流血，才担忧道。 “放心吧，这个我早有打算，铁刀，你带着两千人去佯攻西门，吸引大部分火力，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铁刀才明白了袁虎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袁虎并不会傻傻的找死，如此动作肯定有他自己的精密谋划。 意见达成一致，袁虎便让大家休息五分钟，开始检查兵器弓箭。 五分钟在众人的紧张激动中很快过去，袁虎一句“动手”之后，铁刀的骑兵大队当先轰隆而出，远远的就看见那飞扬的灰尘，很快便引起城墙上敌人的注意。 一刻钟后，西门已经发生交战，箭矢纷飞，人啸马嘶，顿时吸引了城中守将的注意。 守将本来就埋怨围剿袁虎没有自己的份，而镇守城池功劳很少，得知这样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军来攻城，直接将三千精锐集聚东门，亲自带着两千多骑兵出城交战。 如此一来，北门不过区区四五百瓦剌兵，还有不少临时征用的本土辅兵，没有多少战力。 看到自己的计策见效，袁虎眠嘴一笑，随即脸上有露出严肃之色，沉声道: “动手！” 顿时，护卫在一千多人中的袁虎开始快速靠近护城河，这些人一出现就将城上的瓦剌蛮子惊呆了。 这可是三倍于己的敌人，给了他们不少压力，不过他们的优势也很明显，那就是护城河和高大的城墙。 所以，在一个阿尔班那颜的呼喝下，近千支箭矢呼啸而下。 嘚嘚嘚！ 箭矢大多被圆木盾挡住，只有少数穿过缝隙射入人群中，也没有翻起多少浪花。 三轮箭矢过后，袁虎一声怒吼，得令的牛大等二十个铁塔壮汉齐臂发力，发出凶兽般的怒吼，青筋暴起，杉木被高高的举起。 哗！ 举起的木头倒没什么，但是大家却看到了上面有一个抓着铁枪的男子，随着杉木的前进，他在几息内就出现在了城墙上面两米处。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都愣了，他们不知道明军这一招是何意，更不知道将一个人送上城墙有什么用。 但是一个阿尔班心中一突，连忙下令道: “弓箭长枪，给我杀了他，快！” 闻言，许多瓦剌兵惊醒过来急忙捻弓搭箭，朝袁虎射来。 与此同时，下面的五六个人也高高举起长枪，朝袁虎刺来。 倒是许多辅兵没有动，看向袁虎，神色复杂，有激动，有惋惜。 袁虎却不管这些，空出的右手往兜里一抓，手中便有许多黑色丸球。 看向下面的人，袁虎的神色变得格外阴冷，嘴唇轻启，地狱阎王般的声音荡漾开来。 “撒豆成兵，助我灭贼！” 顿时，丸球飞出，落在城楼上，噗噗声炸响，城上突兀地出现了十数个明装兵士，他们发出怒吼，当先朝那些对袁虎出击的人杀去。 嗖！嗖！嗖！ 顶叮叮…… 许多箭矢飞来，抱着木头的牛大等人都为袁虎捏了一把汗，袁虎却是面色不变，一招手破锋便出现在手中，左右挥舞，无数箭矢被拍落。 噗！ 一支箭射中袁虎大腿，袁虎面色不变，一刀削去露在外面的箭杆，再一换手，无数丸球落下。 最终，数十明兵出现在城楼上，开始对瓦剌人进行冲杀，尤以莫云几人最为凶悍，杀得蛮子连连后退。 袁虎突然猛力一拉长枪，绿沉枪抽出杉木，袁虎也落在城楼上。 吧嗒！ 袁虎腿上有伤，险些摔倒，咬牙用枪杆杵地，才勉强站住。 服下一颗止血丸，袁虎怒声道: “杀尽蛮贼，打开城门，复我明威！” 杀！ 在袁虎的振奋下，这数十人爆发出悍悍凶威，开始将近五百人的瓦剌兵冲散，莫云还一刀劈开机括，护城河上的吊桥轰隆落下。 城门洞的蛮子被杀，厚重的城门洞开，早就等的火急火燎的牛大一众吼叫着冲进城中。 辅兵中有一些人心向蛮子，一开始就帮着蛮子对抗明军，也有更多的辅兵没有动，见到形势逆转，急忙开始反攻瓦剌蛮子和那些二五仔。 袁虎命铁牛带领八百人镇守北门，自己则和莫云一路去增援铁刀。 铁刀两千人对上瓦剌蛮子两千五百余人，加上疲兵作战，虽个个奋而拼杀，也一直被压制。 好在，不到一刻钟，城中内乱横生，袁虎带着人从后面杀来，前后夹击下，两千多蛮子留下一千多具尸体后，仓皇逃离。 收拢城中投靠的辅兵，集合几乎所有丁壮，袁虎得人近一万，他留五千人守城，选拔五千精锐，装备最好的兵甲器械，在一炷香后，从东门撤离，进入了无尽荒原之中。 而此时，八千铁牛卫才堪堪追了过来，与袁虎一众失之交臂。 出东门三十里后，袁虎带着人马在本地人引路下寻蹊径折路北上，绕开也先的东部外围防守线，急速北上。 这样一支神秘的部队，靠着这个时候的消息闭塞，硬是强行逼近土木堡东面六里出，而在很多人都在寻找他们的时候，却彻底的潜伏了下来。 也先在东面布置了足足八万大军，由胞弟赛刊王统领，得知八千铁牛卫追敌而来，这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气得脸都绿了。 第十九章 自私王振 外面已经因为袁虎这支异军闹得沸沸扬扬，赛刊王更是派出全部斥候铺天盖地地找袁虎，也先得到消息也是怒火冲天，视之为眼中刺，恨不得吞皮食骨。 不管是也先，还是赛刊王都怕袁虎对他们的布置造成威胁，所以都将目光紧盯着土木堡东面数里开外的大片区域。 外面的纷扰都没有影响到土木堡里面的形势，因为这里的两派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对峙。 一派是数十个随行的百官，以内阁大学士曹鼐，兵部尚书邝堃为首，他们之前就看出王振这个半吊子文人根本不会打仗，所有安排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所以一直都在试图阻挠这个死太监的天怒人怨之举。 也先侵犯大同就是因为王振之前跟也先勾结，用大明兵甲器械换取骏马貂皮等奢侈物，一连数年，可以说，瓦剌的崛起还有王振的大半功劳。 但是，也先眼红王振给的赏赐，就虚报了这次进京朝拜的人数，意图得到更多的赏赐。 但是王振也不傻，他非但没多给，反而消减了大部分赏赐。 这下把也先激怒了，他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也靠着跟王振的狗腿，镇守大同的监军郭敬相熟，诈取了入关大门，开始肆虐大同城郡。 得知也先四路来攻，王振唯恐自己的动作暴露，也生气也先如此行径，折了他的面子，便怂恿血气方刚的年轻皇帝御驾亲征。 英宗一激动，北方军旅系统就遭殃了，两天的草草准备，数十万大军准备仓促，轻率出征。 粮草不齐，军备希拉，勉强凑齐几十万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开拔，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乃是八月初，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装备不齐，哄闹散乱的大军行进数日，便有无数人累倒，渴倒，饿倒。 一路坟茔遍地，荒骨成野。 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求见王振不成，便私自闯英宗皇驾。 英宗无条件相信王振，结局自然很悲催，两位高官被王振强令跪在野地整整一夜，两人就此病倒，自此便没人敢反对。 王振看到没人反对，自然是虎躯一震，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可惜还没到大同，就得知前线战败，王振吓了一跳，又带着数十万大军往回逃。 同时也派出成国公朱勇率五万骑兵精锐去拦截追兵，后又派两支，共计将近二十万大军，如此一来，王振的兵力就消减了许多。 都这个时候了，王振考虑的还是他自己，他一面派精兵去接应押送自己在大同多年积累的一千多车财物。 一边又想荣归故里，还想让英宗去自己老家蔚州坐坐，就下令连夜往紫荆关狂奔。 过程中连王振的亲信彭德清都看不下去了，用天象劝他率众抗击。 可是这时候王太监铁心要逃，谁的话也不听，狂奔之中，队伍里又累死饿死无数人，军队散乱，如同流民一般。 距离紫荆关还有四十多里，他才想起蔚州大多沃土良田都是他王家的，这么多人过去，会糟蹋到他万亩良田。 然后，他再一次发神经，转道北上，准备绕道由宣府回京师。 到宣府他就说什么也不走了，因为他一千多车财货还没来，不管下面的人怎么说也没用。 但是当得知几日前出去拦截也先的朱勇大军在鹞儿岭被埋伏，全军覆没，这时他才慌了，连忙下令东逃。 结果很明显，没逃许久，刚走二十几里，就被围困在了这小小的土木堡中。 此时明军还有超过二十五万人，不过大多都是疲兵，加上饥饿和缺水，死的人越来越多。 被围困之后，王振就带着英宗躲进土木堡中，将这数十万大军凉在外面，烈日暴晒，夜晚萧风凌冽，许多士兵一病不起。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啊，开门啊，将士们都快要被拖死了，吾要见总督！” 砸门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穿一身明铠亮甲，不过此时却满是灰尘，嘴唇干裂，额骨高凸，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分外狼狈。 “国公爷，您就别让咱家难做了，阿父说了，他谁也不见。” 一个尖锐似鸭鸣的声音在城楼响起，仔细一看，却是一个薄唇白面小太监，脸上满是阴柔，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虽然他叫张辅为国公爷，语气却没有多少尊敬，反而像是看下人一般，就这样大剌剌的俯视着。 “总督不见人，那好，吾等要求见皇上，还请这位小倌打开门可好？” （倌是元明时期对太监的称呼） 洪亮的声音由一个身高七尺，长得格外壮实的男子发出，他阔脸高额，一看便是忠义刚勇之人。 此人便是忠顺伯吴克忠，以忠义享誉朝野，但是此时，他却对一个小太监极尽悲恭，眼中有深深的无奈。 “对呀，吾等面见皇上呈报今日形势，还望小倌行个方便。” “还请行个方便！” 张辅和吴克忠身后是数十个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员，从四五品到朝中一品大员，此时都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 看到这些在朝堂上风光无限的百官如此，小太监感觉很是受用，不过却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诸位，总督正在跟皇上研讨如何灭贼之事，没有功夫见你们，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不待众人出声，就转身走下了城楼，表情十分倨傲，仿佛他才是九五之尊一样。 饶是张辅这些人修养好，此时都忍不住要骂娘了，自己这帮人快被包围三天了，粮草水源稀缺，许多人早就开始肯草根吃树皮了，地里的田鼠都被挖了个干干净净。 眼看已经陷入绝地，王振还是不想办法退敌，就待在里面自顾自花天酒地。 此时，土木堡一个低矮的宅院里，王振正在跟郭敬和彭德清等亲信商讨退敌之策。 “翁公，如今城外饿死渴死的人已超过三万，今夜数字怕是会超过五万，外面瓦剌蛮子却咄咄逼人，还望您早拿主意啊！” 说话的是郭敬，他久镇大同，粗通兵旅都看出来此时形势不利，可见形势已经糜l烂到了甚样程度。 “是极，翁公，虽然小皇帝不过问这些，未免军队哗变，还是要采取些手段啊！” 听到自己的哼哈二将的话，王振那狭长眸子里闪烁出寒光，沉默半晌，才发出碎铁刮锅的声音。 “军旅之事那些只会读书的腐儒，和只会杀人的莽夫怎么能懂，咱家这是在等时机，他们急什么！” 其实他还有话没有说，那就是他要借此告诉那些不安分的人，在这大明天下，是他王振执天子执牛耳，谁人不服，这就是下场！ 王振屡试不第，中年落魄欠债愤而自宫进宫，加上之前有太后等人的打压，已经彻底让他的心变得扭曲，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至于他们口中的小皇帝，则在城中唯一的院落建筑，现在改为行宫之中激奋文章，战争之事，交给王振他完全放心。 这一夜，城内笙歌无尽，这一夜，城外饿嚎遍地，咒骂，惨叫，哀鸣，无数人在绝望中死去，又有无数人为了草根树皮大打出手，更添死伤。 寂夜无声，偏是多了无数哀鸿，让人觉得阴森无比，脊骨发寒，就连土木堡周围那影影橦橦的营帐中的瓦剌兵，都不自觉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皮毡衣袍。 西南面，葱郁的山林中，袁虎等人靠着草木大石而眠，周围夜空飘荡的声声鸦鸣，让人不觉心生烦绪。 袁虎坐在高处光滑的石头上，睁眼看着远处，听着那几不可闻的惨叫，哀鸣。 “大人，您说明天可以动手吗？” 袁虎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其间几次差点被瓦剌斥候找到，好在都躲了过去。 看到远处的悲凉景象，许多人都有些忍不了了，此时铁刀也没睡，便向袁虎问道。 袁虎默默算了一下时间，明日就是十五，也就是也先收网的那一天，而且看土木堡的景象，他便知道，明军已经撑不住了。 “明天，就是最后的对决了，这是一个难忘的日子，也是一个耻辱的日子！” 第二十章 人皮面具 清晨，土木堡外的士兵睁开眼，就发现了天空的阴郁，像是黑色的天罩一样盖了下来，不过却没有久久渴求的凉爽，反而是浓烈的燥热。 这样的感觉，就像身在蒸笼，或许只有水中，才能找到那久违的清爽。 但是，土木堡不远处的清溪被瓦剌兵把持，而且还有蒺藜，荆棘陷阱铺满道路。 最重要的是，也先将他四大卫团的万余胡狼箭卫留在了此处，只要有一个敌人敢靠近半分，便立马会被射成刺猬。 也先早就请了族中最德高望重的萨满祭问天神，得知十五这天最适合举行总攻。 早上一感受到空气的燥热，也先便惊喜起身，不过他瞬间就收敛了，拿出上位者的威严，目光锐利如鹰。 “让赤骨去看看，那些明军怎么样了？” 不久，一个骨瘦如柴，低矮苍白的男子就跑了回来，跪地抱手奏道: “报大汗，明军今天甚是躁动，看样子过了今天，恐怕大半人不用动手就会自己消亡了。” 虽然身形佝偻，但那双突大的眼球中满是阴霾和狠辣，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阴森感。 也先没有理会赤骨的话语，而是闷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再考虑着什么。 “这样吧，去把朱雷找来，我有事交代。” 朱雷是明朝派在瓦剌的礼官，跟后世的外交官差不多，瓦剌骑兵迅速，朱雷没来得及撤离，就被也先裹挟过来。 不久，朱雷就来了，此人面带悲切，一脸颓败，显然已经猜到也先快要动手了，他不能为朝廷，为圣上谋福，所以已经心存死志。 “哈哈，这不是朱大人吗，怎么这般狼狈？” 看到朱雷，也先脸上就露出粗犷而和煦的微笑，给人无尽的亲和力。 “说，是不是你们薄待了我的贵客，可是嫌我的皮鞭不够硬？” 这话是对押送朱雷来的赤骨说的，赤骨闻言，先是楞了一息，随即目光一闪，连忙跪地告饶。 “大汗，今日找朱某前来，所为何事，平日要见大汗，可不容易啊！” 听到朱雷话语中的讥讽，也先面色不变，依旧笑道: “朱大人说哪的话，我不过是老早看王振不顺眼，加之他私自下令袭击我派出的贡使，我才不敢为此冒犯大明圣上的威严。” 听到也先如此诚恳的话，朱雷也是一愣，虽然他听说王振跟也先关系暧昧，也清楚此事挑起缘由就是王振。 但是他久在草原，而且被也先故意冷置，消息闭塞，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听到也先“诚恳”的话语，才信了几分。 “那大汗这大举进犯，杀我大明百姓无数，您这是意欲何为？” “放肆，怎么跟我们大汗说话的！” 朱雷见到也先气势有些减弱，不由加大了分贝，听起来就像朱雷在质问也先一样。 “诶，朱大人是咱们的朋友，不能无理！” 镇住赤骨，也先再次露出诚挚的笑容，对朱雷道: “大人也知道草原清苦，食不果腹，此次王振如此行径，断了我草原许多人的口粮，我也是实在气不过，才犯下此错，现在幡然醒悟，想要给大明圣上道歉，却被拒之门外，现在只有来求大人你了。” 也先的话语，好像他瓦剌人才是受害一方一样，让朱雷有些发懵，感觉有些奇怪。 “你真的这么想的？” 面对朱雷的逼问，也先再次诚恳的点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开口，反而像是在等朱雷说些什么。 “大汗，既然您已经有所醒悟，那就当立马收兵后撤，拿出应有的诚意，否则我想此事比较难办。” 听到这话，也先没有立马表态，脸上难得的路出的犹豫之色。 “只是……” 朱雷还没高兴起来，就听到也先这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心头一紧，紧张地盯着也先，开口道: “圣上乃是九五之尊，如今遭受蒙尘已是罪过，你们仍不知罪，还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朱雷色厉内荏，心中却在盘算，自己有什么筹码跟也先谈这事。 朱雷的一切表现都落在也先等人眼中，得到也先受意，一个铁塔胡茬男子站出来，目光赤果果的盯着朱雷，将其看得直发毛。 “朱大人，我们瓦剌的困境你也知道，出动这么多将士，已经将大军的储量草备全部消耗光了，现在个个都是饿着肚子，大明圣上英明神武，家大业大，要不施舍点粮草什么的？” 听完男子的话，朱雷动心了，虽然他有些吃不准也先的盘算，但他笃定也先不敢对青年皇帝下手，所以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其中的一切。 “大汗，你也知道，要多少粮草商量就行了，只是我要如何才能信你？” 朱雷也不傻，也先颇为奸诈，所以也没全信，而是当先要也先拿出点态度来。 闻言，也先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陷入深思，许久试探着问道: “要不我让周围大军后退一里，让出足够的空间，这样朱大人总该信了吧。” 闻言，朱雷自然是一喜，就在他要答应的那一刻，心思却一动，突然道: “我大明军队久经饥渴之苦，为此已经有不少人渴死，要不大汗您开开恩，让出前面的清溪，这样我保证圣上会明白您的忠心的。” “不行！” “大汗，不可啊！” “是呀，明军战斗力强，人数还占优，若是让开清溪，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也先还没回答，聚在大帐内的许多首领谋士就当先反对，言辞激烈，情绪十分激动。 而见到这么多人这般反应，朱雷不由开始自得自己的心智，表面却是苦口婆心之色。 “大汗，大明士兵每天死亡无算，圣上为此已大动肝火，这也是圣上唯一关注的地方，若是大汗你不让步，恐怕此时只能这么耗了。” “耗就耗，谁怕谁呀！” “对呀，说什么也不能让开清溪，真当我们是傻子是吧？” 见到也先面露迟疑之色，朱雷心道有戏，便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和心思，淡然道: “别怪朱某没提醒大汗，这可是在大明国土内，东面的是京畿重地，南面是紫荆雄关，北面更是长城拦路，要是再耗些时日，等援军到位，恐怕大汗这些没有粮草供应的军队，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妈的，你说谁是鳖，你说谁？” “一个酸臭文人，真当你是谁了！” 无视周围人的叫嚣，朱雷就这样定定看着也先，一副吃定你的表情。 朱雷说的挺恐怖的，要是一个不看形势，不通军政的人，还真会被其唬住。 可惜，也先早就探清明朝此时的情况，心中暗笑，表面却戚戚然，犹豫许久才咬牙道: “好吧，只要你出营那一刻，我就下令让镇守那里的部队后腿。” “不过你一定要跟大明皇帝说清楚，我这里兵马不下三十万，粮草器械少了，我是不会退让的！” 看到也先此时的表情，周围的人都面露焦急不愤的表情，朱雷心头却在狂笑，一旦拿下了清溪，自己这一方就扳回颓势，到时有了说话的底气，具体价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此时青年皇帝恐怕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朱雷也不想耽搁，跟也先说了两句，就转身走了出去。 “赤骨，你陪朱大人去，一定要说明我们的底限！” 赤骨跟着朱雷下去，也先就立马让人传令让胡狼箭卫后撤过清溪。 闻言朱雷身体已经因激动得有些发颤，以往那种属于明朝开化人的优越感再次袭上心头，让他不由想狂笑几声。 不过考虑到环境，他还是忍了下来。 等朱雷走远，一个谋士来到也先旁边低声问道: “那么多蒺藜要不要也撤了？” 听到这话，也先嗤笑一声，感觉智力像是被嘲笑了一般。 “要是一帆风顺，你都不会信，别说那些一肚子坏墨水的明官了！” 路过清溪，发现驻守在这里的一万两千兵马已经开始起帐，听到那哗哗流水声，朱雷双手握紧，不由眼泪婆娑。 “皇上，老臣没给您丢脸！” 第二十一章 土木堡之变 朱雷几人靠近土木堡大营，就被外面守卫的人发现，最先得知消息的是原大同参将郭登。 郭峰见到瓦剌人过来，自然是将朱雷和赤骨给围了起来。 “朱大人，您不是正在陪瓦剌大汗饮酒作乐吗？来我大营作甚？” 郭登是纯粹的武将，对郭登这种在敌人那里逍遥的人非常不待见，加之这次败得憋屈，他自然就将朱雷恨上了。 “哼！现在老夫不愿与你纠缠，我有事要面见圣上，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横加阻拦，如此行径，朱某稍后定会面呈圣上！” 文武自古不对付，朱雷对这些只会动刀枪的蛮野之人也没什么好感，加上知道自己将要发达走运，自然没了与之虚以委蛇的心情。 听到这话，郭登气得不轻，不过也不敢独专，连忙派人去请统率堡外各路大军的负责人，大同都督郭敬。 郭敬得到消息，自然是惊喜万分，连忙迎入大营，然后派人去请示总督王振。 正在郭敬跟朱雷进行亲密会见，了解此中细处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喧哗之声。 “何事如此喧哗？” 郭敬还没问完，就见到闯进来的张辅几人，两边还有守卫拉扯阻拦。 “郭都督，此事颇为蹊跷，不能轻信啊！” “对，郭大人，也先不安好心，不能轻信！” 果然，见到张辅，随后而来的就是吴克忠一众，包括六部大员，以及一些文人，郭敬脸就冷了下来。 此时都没有半点儒雅，一个个情绪激动，衣袍因为推搡拉扯有些散乱，看起来颇为狼狈。 “哼！大汗好心求和，你们却如此不识好歹，那此事不谈也罢！” 嗤笑声传来，随即赤骨对郭敬拱手一礼，就要告辞。 郭敬已是焦头烂额，哪里敢让赤骨就此离去，连忙眼神示意随行的亲信，纷纷上前劝解阻挠。 “赤骨大人请放心，郭某已经派人去禀报总督，想来他对您的到来定是极为欣喜，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赔笑地跟赤骨说了几句将赤骨安抚好，这才一脸阴沉地看向张辅等人。 “诸位都是朝中大员，如此行径未免有失身份，还望诸位就此退去，否则别怪敬公事公办了！” 按说他不过是大同都督，职位没有几大尚书高，但是他是王振的臂膀，更被赋予统领堡外十数万大军的权利，所以对张辅等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卖国祸民，郭敬，你身为数十万大军的大同统帅，看着自己的士卒，辖下百姓受难，你的心不会痛吗？” 说话的是曹鼐，内阁大学士，一脸激愤，可见此人就是那种纯正的儒家忠义之士。 哪知这话却点燃了郭敬心中的怒火，大同之败一直让他郁结于胸，不过他可不敢怪罪王振，所以只能冷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诸位大人请回去！” 不少时，门口涌进数十侍卫，将张辅一众“请”了出去，还将门口堵死，不让一个人进。 见到不能跟郭敬说上话，许多人心中焦急，同时又有些恼恨曹鼐乱言。 “如今此境，只能去城门口等候总督出城了，希望能说服他吧！” 叹息的是邝堃，他们最了解此时明军的情况，各大营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躁动，虽然被弹压，但是形势却越来越危急。 谁都看出来了，此时瓦剌人主动求和定是不安好心，可惜，郭敬，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王振都没看出来，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下层军营的情况，也不屑。 得知朱雷前来，王振自然万分欣喜，连忙将两人接入城中，当然，也没有理会堵在门口的张辅等人。 “禀告大人，得知瓦剌人撤离清溪，许多大营的士兵已经朝清溪涌去了，场面十分混乱，还请大人定夺！” 同样的报告，出现在郭登和郭敬面前，不过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郭敬只是微微一皱眉，然后才开口道: “被围困了这么久，情有可原，若是强行压制，肯定会引起那些大泥腿兵的反弹，这样吧，你带五百人去镇住，不许故意制造混乱，其余的，等上面消息再说吧！” 郭敬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想到朱雷的话，也就打消了顾虑，只是出于军纪考虑，象征地派了五百人。 五百人面对近二十万人，结局可想而知。 相反，郭登直接面色大变，他一边让亲信去通知张辅等人，请他们出面弹压，自己也急忙走出大营，制止自己大营三万人的骚乱。 当张辅等人得知情况，来到清溪近处，发现这里已经拥挤作一团，无数人被没有撤走的蒺藜荆棘所伤，哀嚎遍地。 更多的拥挤着朝清溪涌去，无数人在这不算宽的河滩上推搡，许多人被绊倒，便再也没能起来。 “完了，全完了，郭敬误国，王振误国啊！” 清溪对岸两里外一小山上，一片苍郁的松林中，也先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过怎么看，都有些阴险。 “大汗，咱们这就杀过去吧！” 立在也先背后的，有不下十个身穿华丽铠甲的将军，此时他们一脸激动，看向也先的目光满是崇拜。 “再等等，明军总共有不下二十五万，现在怎么也有二十万，布了这么久的局，不着急这一会儿！” 别看也先说得轻松，但那可是万计的活人的生命，怎么听都让人脊骨发寒，不过这些瓦剌人没有一个面露怯然，均是一脸激动，杀机汹涌。 在也先右手斜对面三里外一小山口，也有一群被树叶草藤装扮的人，一脸惊慌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会，恐怕有不下三万人涌过来了吧，一会，恐怕会有更多。” 莫云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感叹，这可是数十万的生灵啊，毫无疑问，此战过后，这清澈的小溪将变成血河。 “那还等啥呀，赶紧冲出去告诉那些弟兄，这是瓦剌人的奸计啊！” 不仅是牛大，铁刀袁山等人都是一脸激动，眼见自己这边的数十万大军将要被灭，内心的焦急可想而知。 饶是袁虎见识过无数战争场面，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惊骇不已，心中杀尽瓦剌蛮子的冲动越发剧烈。 虽然知道结果的他心有不忍，但是明军已经乱做一团，袁虎也束手无策。 “等着吧，咱们才五千人马，现在冲出去，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看了五分钟，此时汇聚在清溪处的人已经不下七万人，将那不宽的河滩挤满，推搡之中，冲突也越演越烈。 三分钟后，混乱已经波及数百人，这时郭敬派来的五百人才强势介入，压制场面。 看到这一幕，也先粗阔的脸上泛出几分冷笑，轻声道: “时机到了，动手吧！” 呜呜呜～呜呜呜～ 剧烈的牛角声响起，不久，土木堡四面也吹出肃杀而凄厉的号角声。 杀……杀…… 顿时骑兵出动，无数骑兵从四面冲击，灰尘如雾般卷席，轰隆雷鸣般鼓荡，整个地面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当清溪处的明军发现不对时，周围的瓦剌骑兵已经距离不远，目光所及，空中一躲乌云急速笼罩过来。 见到这一幕的张辅瞳孔突张，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敌袭！” 嗖！嗖！嗖！嗖！ 顿时，箭矢纷飞，声啸刺耳，惨叫连绵，鲜血四溅。 眼前，一幅末世的苍凉图卷徐徐展开，入眼的景象渐渐被鲜血所覆盖，袁虎拳头慢慢握紧，心也紧绷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土木堡之变！ 第二十二章 锤下留人 阴云密布，空气潮湿燥热得吓人。 地上，随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一场布局已久，用无数生灵筑成，鲜血浇灌的战斗，正式打响！ 刺啦！刺啦！ 空中突然出现两声天幕撕裂的声音，伴随银白刺目的银龙飞过，大雨，倾盆而下。 杀！杀！杀！ 看着眼前雨幕中轰隆而来的瓦剌骑兵，满天如浪潮，逐渐将混乱的明军吞没，曹鼐面色惨白无血，口中不住哆嗦。 “完了，完了，完了……” “张国公，形势危机，你我分开领兵抵挡，一定要将蛮子拖住片刻，曹大人，诸位尚书，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说话的是吴克忠，虽然已经知道局面是必死无疑，他还是没有生出半点怯弱之心，匆忙跟张辅等人交代两句，当先领着随行五千人向那滔滔人海冲去。 “汉家儿郎无所惧，誓死报国，杀！” “杀……” 这些人没有喝到水，加上长期饥饿，个个头晕眼花，四肢酸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咬牙冲了上去。 两队人撞在一起，发出震天轰鸣，前锋撞击处，人马直接被挤压成了血雾，后面受到波及的人，也是筋断骨碎，惨烈无比。 当然，也有更多人冲进了瓦剌骑兵缝隙中，吴克忠领队冲击处，直接撞开一个缺口，无数人朝那连奔涌过去。 但是正面杀过来的有不下五万人，很快那个缺口就被后面的人堵上，吴克忠一众数百人也被逐渐围困在一起，瓦剌骑兵从旁边冲过，弯刀一扫，带起道道血箭，人头翻滚。 看了看周围活着的尽皆身负重伤，吴克忠顾不得左臂断口的钻心痛楚，长剑高举，怒声吼道。 “大明忠魂，有死无退！” “大明忠魂，有死无退！” “有死无退！” 受到吴克忠这残余兵众的影响，许多惊慌四乱逃窜的人发现逃无可逃，也拿起能用的兵器，加入了反抗的队伍中。 噗嗤！噗嗤！噗嗤！ 吴克忠左劈右刺三剑，便有三人落马死去，而他也受到不下五把弯刀的攻击，胸前背后露出五道狰狞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湿了大片衣衫。 此时，吴克忠颇有怒张飞之势，再次朝无穷尽的敌人发起了冲击，一往无前的气势，令远处在雨中注视这一切的袁虎心潮激荡。 终于，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吴克忠被人海淹没，瓦剌骑兵铺天卷地而过，地上的尸体被踩踏成了滩滩血泥。 曹鼐和王佐已经开始朝土木堡跑去，张辅却留了下来，凭借堡外大营，仓促构建成了第二道防御。 看到那无数人嘶吼着冲来，无数明军已经胆寒，拿着弓箭刀枪的手都止不住的哆嗦。 “弓箭手准备，射！” 嗖！嗖！嗖！嗖！ 一阵箭雨呼啸着飞出，由于明军军心大乱，所以这箭阵威势大减，准心和劲道都差了很多。 无数箭矢在瓦剌骑兵前面落下，顿时让这些蛮子再没了半分畏惧，个个发出嘲讽放肆的大叫。 “疾行阵射，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瓦剌胡狼箭卫的厉害，哈哈！” 顿时，前军五千人在马上弯弓搭箭，箭雨倾泻而下，无数明兵被巨大劲道的箭矢射穿。 “不行，打不过了，快跑，快跑啊！” “逃啊！” 兵败如山倒，瓦剌骑兵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始还是少数人转身逃跑，然后更多的人开始轰乱，唯一的防御顿时崩溃。 “不许跑，不许跑，混蛋！” 镇不住场面，张辅气愤地吼了几句，然后非但不退，反而带着身后三千亲信朝着瓦剌蛮子反杀过去。 营墙被撞倒，抵抗的人被弯刀一劈过，顿时人头滚滚，鲜血四溅。 张辅虽有武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十余个眼中冒着饿狼般翠绿火光的人围杀，含恨倒地。 而那些逃散的人，很快被疾奔的骑兵追上，瓦剌人再次发挥了他们草原狼骑的优势，将一个个肥羊杀死。 足足等了一刻钟，土木堡到清溪的平地上已经是尸体铺地，血流漂杵，分外惨烈。 袁虎虎目充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失了方寸的明军被瓦剌人残杀，却仍紧咬银牙，强压心中的那股冲动。 “大人，不能再等了，再等堡里的弟兄都快被杀绝了，里面还有很多妇孺孩童，他们是无辜的啊！” 面对牛大等人的催促，袁虎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目光却死死瞪着眼前的那一幕，看着失去抵抗的明军一个个被杀死。 “再等等，再等等……” 袁虎心中也着急，但他更明白自己这边的处境，手下五千人许多都是半路拼凑，在这种动辄数十万的战斗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就在牛大和铁刀快要暴走的时候，背后远处山林中发出一声竹哨声。 听到这声音，袁虎紧握的拳头突然一松，抬手才发现掌心已经全是滑腻腻的鲜血。 “传令下去，从敌人东南两阵结合处杀进去，此战只管往前冲，勿要被敌人咬上，听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发出一声怒吼，然后袁虎翻身上马，绿沉枪出现在手中，一声怒啸，当先冲了过去。 小山上，也先看着眼前这铁马兵戈的场景，也不由豪气干云，他知道，今日一战之后，大明再无阻拦他南下的军队。 想起中原的富庶和繁华，他就不禁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见了成吉思当日的辉煌在自己的手中重现。 “恭喜大汗，贺喜大汗，今日之后，您就是瓦剌，不，您就是全蒙古的成吉思，千古天可汗！” “拜见天可汗！” 所有人都恭声跪拜，更加增长了也先的野心和豪气，他哈哈大笑几声，才开口道: “今日辉煌，都是诸位辅助得力，本汗不会忘记大家的功劳的！” 就在此时，他右眼余光看见了一片运动的“绿植”，顿时心下一惊，笑容戛然而止。 “大汗，您就是草原的雄鹰，翱翔九天；您就是狼王，万野无敌……” 那些跪地的人还在不住恭维，却没发现，也先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越来越阴冷。 “快，快拦住他们！” 听到也先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但是也先此时已经气急，见所有人都不动，拔刀砍倒旁边的一人，厉声吼道: “去将那明军给我拦截下来，还有那个袁虎的头颅，给我送到脚下来，快！” 这么一幕，将所有人惊醒，一些人很快就发现了那移动的“绿植”，看了一片的样子，恐怕人数不少。 “大汗放心，末将这就去将他头颅摘下，献于大汗身前！” 当瓦剌人派兵去追时，袁虎已经带着人朝两大军团相交处猛冲过去，顿时就在这防守薄弱处掀起一阵骚乱。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堵过来，袁虎目光如炬，伸手抓出一把丸球，大声喝道: “道真法术，助我灭敌！” 刷！ 一把丸球飞出，顿时凭空出现了二十个人，眼前冲来的人猝不及防，被杀了个丢盔弃甲。 袁虎收枪赶马，双手翻飞，无数丸球飞出，每一次丸球落地，便有无数兵士出现，而且随着袁虎向前，越来越多的兵士涌向前，那渐渐围拢的人墙也被撕开。 胆寒的瓦剌人却没发现，虽然袁虎不断变出无数人，但他这一众人马却没有增加一点。 可惜，目睹这一幕的人已经相信袁虎是大明的萨满，拥有沟通天神的力量，不是他们能敌的。 冲过茫茫人海，袁虎马不停蹄，绕过大营和土木堡，朝东面冲去。 一路，袁虎双手翻飞，撒豆成兵的法术吓退无数瓦剌人，竟是缓解了这边瓦剌人疯狂的攻势。 再说东门外千米处，一大帮文武官员簇拥这许多车驾，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那黄金幔帐如宫殿的车驾，还有一个像移动小屋的朱色大车驾。 这便是明皇朱祁镇，还有总督王振一行，不过他们已经被瓦剌东面的军团包围，为首的就是苦寻袁虎无果的赛刊王。 此时，最惊恐的不是朱祁镇，而是总督王振，他已经被愤怒的百官和士卒包围，争吵越来越烈，很快就要爆发。 “王振，今日局面都是拜你所赐，圣上龙尊金贵，竟让你蒙尘，数十万兵士也被你害死，我樊忠今日就要为大家报仇！” 发出雷鸣吼叫的是护卫将军樊忠，他两个铜皮大锤一撞，发出沉闷轰响，但见樊忠一声大吼，朝被无数亲信护卫中的王振杀去。 袁虎过来时，战斗已经进行好久，无数王振党羽被激愤的士兵杀死，樊忠也冲到王振车驾前，一锤就砸开了一面的木板，露出里面颤抖如筛糠的王振那佝偻蜷缩的身躯。 见此，袁虎顿时一急，连忙高声喝道: “锤下留人！” 第二十三章 袁虎要逃 “锤下留人！” 伴随着袁虎一声怒喝，莫云等人也跟着齐声怒吼，巨大威势，将杀机凌冽的樊忠也吓愣了。 见到袁虎狂奔过来，以为自己即将葬身铜锤之下的王振那是感激涕零啊，连忙叫道: “这位将军，这些乱贼意图谋反，你快将他们拿下，咱家保你侯爵！” 王振本是中年才去势，声音已经有些浑厚，但是这么多年的疼痛，让他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沙哑和阴柔，听得袁虎毛骨悚然。 袁虎不管不顾地朝王振的车驾冲去，樊忠看着那么多人马也有些心怯，口上故作强硬道: “本将乃是护卫将军樊忠，汝是何人，安敢犯上作乱？” 麻蛋，这时候了还亮身份，显然，樊忠是想以此镇住袁虎。 看得出来，从袁虎的着装显示上，他的官衔并不高。 可惜，袁虎没有理他，袁虎后面的牛大和袁山几人直接将樊忠挤到一边，将王振的车驾给袁虎让了出来。 见到袁虎来救驾，王振顿时有了气势，佝偻蜷缩的身躯也挺直，起身站在高大车辕上一甩浮尘，就又要开始他的指点江山之旅。 砰！ 让所有人都惊愕的是，袁虎飞身一脚就将王振踢得倒飞进宽大的车驾。 “哎哟，你，你……” 王振惨叫两声，还想说什么，却被袁虎冲进去抓着胸前衣袍就提了出来。 见到袁虎全是笼罩着阴冷的杀意，目光更是锐利如刀，王振顿时就吓到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皇上的翁父，你敢动我，小心灭你九族！” 看着王振吓得屁滚尿流，还色厉内荏的样子，袁虎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随手一甩，将其重重摔在地上，袁虎目光扫过周围的文武百官，随即厉声道: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焦山一个普通的小旗长而已，鹞儿岭一役，五万同袍死于瓦剌蛮子的埋伏之中，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听到袁虎是鹞儿岭一役的存活者，许多人都惊骇了，能从那边杀回来，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那……不，不可能，那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一定是……” 噗嗤！ 袁虎没有跟王振啰嗦，破锋刀化作一道亮光，便见王振的头颅飞起，下面的躯体却还直直地坐着。 “没错，很多次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不为我的哥哥，不为我的同村兄弟报仇，我死不瞑目！” 说了一声，莫云众人得到暗示，纷纷亮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足足数千个包裹，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全部是瓦剌蛮子的耳朵头颅，也证明了袁虎的清白。 “袁……袁将军，如今形势危急，皇上被王振所累，如今已经陷入重重包围，您可以冲进来，那也可以……” “还未请教？” 上前的紫袍老者还没说完，就被袁虎打断，错愕的同时条件反射就回答道: “吾乃内阁大学士曹鼐，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 曹鼐说什么袁虎没注意，因为他在考虑一个问题，所以有些走神。 见到袁虎如此目中无人，许多官员顿时不喜，个别正直之人就要破口大骂。 “对了，谁是李贤，大学士李大人？” 袁虎这话让许多人都愣了，袁虎见此有些郁闷，难道自己运气这么差，居然错过了？ 其实此时李贤才四十岁，官职也只是文选郎中，还不是后来的大学士，在这六大尚书都在的近百朝臣中，确实排不上号。 “不知袁将军找的可是侍郎李贤，李大人？” 有人开口，袁虎顿时一喜，连忙追问，才得知李贤和一部分朝官被曹鼐等人支使到朱祁镇那里去挡驾了。 见此，袁虎不愿跟这些人啰嗦，连忙拱手道: “诸位大人放心，袁虎虽只是一介莽夫，也知道保家卫国，听闻李侍郎已有退敌之策，我这就去寻他，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指挥一众人跑了，连带着的，还有那数不清的斩获包裹，以及王振的头颅。 行至半路，发现周围瓦剌人已经开始进行总攻，而且进攻愈发疯狂，显然是被杀进阵中的袁虎刺激到了。 正在袁虎焦急的时候，发现前面那金黄显眼的“宫殿”正在向这边移动，袁虎大喜。 奔过去，果然发现了阻拦队伍的一众青袍官员，被御林军推搡着，十分狼狈。 “前面是何人，胆敢冲撞圣上大驾？” 听到这怒吼，袁虎头皮一麻，因为他发现自己被数道杀机笼罩，那是重型床弩。 “误会，末将袁虎，得知李贤李侍郎有退敌之策，特来问询，请问李侍郎何在？” 不久，一个面孔清瘦，下颌有飘逸长髯的男子走了过来，拱手道: “贤确实姓李，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袁虎见状大喜，上前附在李贤耳边耳语几句，便将李贤说得一愣，两人随即低声几句，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说完不等李贤回味过来，袁虎突然开口道: “李侍郎已有退敌之策，你们先等着，我这就去杀敌！” 然后，随手一捞，将李贤拉到马上，转身朝外围交战去冲去。 来到战场处，袁虎瞥了一眼李贤，见他果然面色如常，眼眸如清潭，便知道没错。 “你们分一匹马给李大人，众将士与我杀出去！” 李贤还在愣神，就被移到了空马背上，被周围的人维护着朝厮杀的中心冲去。 快要靠近兵锋处，袁虎随手一抓，撒出一把丸球，同时高声喝道: “仙尊法术，助我灭敌！” 见到袁虎这招，前面那些人猝不及防，就被无数突然冒出的“神兵”砍杀，加上这恐怖的视觉效果，前面的瓦剌蛮子气势一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远处还在继续厮杀，明军已经被挤压在一个很小的区域，更多人被冰寒的刀枪刺穿，永远的倒下。 但是，在袁虎四周，许多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眼睁睁看着无数神兵杀出，将眼前的敌兵击退，逐渐撕开一个口中。 “仙师！仙师！仙师！” 身后的明军发出激动的暴吼，见到袁虎杀敌神勇，也奋勇向前，让前面那稳步推进的兵阵开始缓慢停下，到最后，竟开始有裂开的迹象。 远处，苦寻袁虎的也先和赛刊王会师一处，发现这边的动静，连忙挥师来救。 可是，愚昧的瓦剌蛮子已经胆寒，袁虎已经撒出了足足两千兵士，这些人悍不畏死，给瓦剌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更重要的是，袁虎的动作片刻未停，天知道他能变出多少神兵，五千，一万？还是十万？ 瓦剌人恐惧了，不住后退，那原本布好的阵型就露出了一个豁口。 袁虎见状大喜，连忙下令猛冲，将豁口崩开，逃出了第一层包围圈。 “仙师，等等吾等！” 听到这声音，袁虎知道曹鼐等人来了，不过袁虎自家人知自家事，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朝自己包围了过来。 “你们先挡住，待贫道回去搬救兵，再来救你们！” 听到这话，曹鼐愣了，李贤愣了，远远追过来的百官愣了，牛大等人也愣了。 袁虎这……这是要逃？ 第二十四章 死拼明志 袁虎一个劲的猛冲，加之无穷无尽的“神兵”飞出，终于在也先等人到来之前，逃出了第二层包围。 也先见此勃然大怒，一边让赛刊王对围困中的明军进行最后绞杀，一边率领自己的亲卫天鹰卫一路猛追。 知道后面有大部队来追，袁虎想也不想，咬牙将队伍放在一个山坡上，拿出自己那杆火铳。 看到也先队伍进入五十米射程，袁虎举起火铳，对着对面大纛旗就是一枪。 砰！ 咔嚓！ 但见一道白烟飘起，对面也先背后的大旗就被射断，将大纛旗下的也先吓了一跳。 “前面的蛮子听着，贫道乃是全真教首座，今日不愿与尔等为敌，尔等速速退去，否则别怪贫道法术不留情！” 袁虎的法术撒豆成兵也先远远见过，此时见到袁虎几息内就变出数百精兵，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正在大家对峙时，一个瓦剌信使来到也先跟前报道: “启禀大汗，大明皇帝已经被抓住，还请大人定夺！” 听到这话的也先顿时一喜，再想到袁虎凿穿自己的重重包围军阵，却带走一个不相干的人，只以为此人是他全真教弟子。 念及至此，也先上前拱手道: “我也先并未存心与仙师为敌，当年全真教创教祖师与我祖成吉思汗也友善，希望仙师不要参和其中，稍后也先自有回报送上。” 面对也先的讨好，袁虎内心不住冷笑，表面却是一脸和善。 “哈哈，好说好说！” 果然，不久也先就派人送来了足足十箱金银，其中还有许多华贵精美之物，袁虎猜测，这恐怕就是王振贪墨的东西。 对于这些礼物，袁虎没有推辞，在所有人的错愕和不解中，接了过来。 “袁虎，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仁义仙师，不想你也卖主求荣，我李贤看不起你！” 确实，袁虎有能力救走朱祁镇，也有能力退敌，但是他都没有做，现在居然还和瓦剌蛮子媾和，公然接受礼物，不是卖国又是什么？ 袁虎不想解释太多，让人看住李贤，这一众近九千人便开始向东跋涉，绕过延庆右卫，很快就到了延庆卫，也就是居庸关所在。 到这里，袁虎才停了下来，因为军队已经到了极限了。 面见了居庸关守将，说明了当前形势，袁虎就在居庸关城下休整等着，因为他发现，也先也不是完全相信他，派出了一支近万的军队远远尾随。 这就是也先四亲卫之一的奎牛卫，也是战斗力最强劲的一卫，号称马上的铁锋军。 也先对铁锋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不然也不会让其来跟随袁虎这个会“法术”的“仙师”。 在居庸关前列阵，袁虎派出数路斥候刺探奎牛卫的消息。 得知奎牛卫距此不过三里，袁虎当即下令，所有人下马持枪，组成一个个三角阵，迎接敌军。 奎牛卫的统领是一个身高九尺多，看着就像一个移动重坦克的家伙，阔脸宽大如奎牛，巨大牛目冰冷之中蕴藏阴寒暴虐的气息。 “报告土绵那颜，袁虎大军在居庸关前五百米列阵，似乎有跟我们决一死战的意思。” 听到这话，奎牛那铜铃巨目中闪过疑惑之色，显然也不明白袁虎逃了足足大半天，这又是何意。 虽然知道袁虎已经在居庸关休息了半个时辰，奎牛依旧没有半点惧怕，想不通他就粗暴地甩去脑中疑惑，闷声道: “传令下去，全军奔袭过去，老子要跟那个什么仙师过过招！” “土绵那颜，大汗说过，不宜跟袁虎起冲突，您这……” 啪！ 出言阻拦的那人被一巴掌打下马，很快脸便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 见此，所有人寒蝉若禁，顿时不敢再言，奎牛的暴虐和粗蛮，只有也先能压制，他们可吃过亏，也知道被奎牛弄死的人不少，所以就算有异言，也只能憋着。 “谁敢再言，老子就捏爆他的脑袋，出击！” 吼吼吼！ 这一万人平均身高皆过七尺，一个个身强体壮，手中拿的也是少有的厚重长刀，接到命令，发出凶兽般的吼叫，然后轰隆隆朝居庸关冲去。 轰隆隆的声音如炸雷，伴随着滔天尘浪，汹涌而来，那凶悍的威势，让列阵的所有人都是呼吸一紧，铁拳紧握。 “将士们，背后就是居庸关了，过了居庸关，就是京师重地了，我们要是让开了，居庸关被拿下，那京师也就没了，没了京师，我们就亡国了，要当亡国奴，成为国家的罪人，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袁虎说的也没错，没了居庸关，京师再无险隘可守，亡国之危确实存在。 见到士气一振，袁虎暗自点了点头，待到敌军进入百步以内，便抬起了右手。 看到袁虎的动作，声音最洪亮的牛大当即后道: “全军听令，举枪！” 八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第一队，射！” 顿时，无数婴儿手臂粗细的长枪在将士的巨大力道下飞出，在空中凝成一朵阴云，很快就将奎牛军团前锋阵笼罩。 嗖嗖嗖！嗖嗖嗖！ 噗嗤！噗嗤！ 无数人被巨力铁枪刺落马下，许多人被尖锐的枪头刺穿，惨叫，鲜血，组成了一幅惨烈壮阔的沙场奔骑图。 但是袁虎的兵马终究有限，几千长枪也只是在瓦剌骑兵团中掀起朵朵血花，敌人却越来越近。 鲜血刺激到了这些草原猛兽的神经，一个个发出嗜血的吼叫，手中的重刀举起，亮白的刀林在昏黄的天空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第二队听令，射！” 第二队在敌人进入三十步时射出了剩下长枪，足足四千多支长枪，这次准头更甚，力道更足，无数瓦剌人被射穿，射落。 其中一个壮硕的男子发出的一枪，居然将一个瓦剌蛮子连人带马贯穿，深深地插进坚硬的泥土中。 好！好！好！ 看到这成效，至少有数百人伤亡，所有明军都是发出震天大吼，气势为之一盛。 袁虎看了一眼那壮汉，那人就是自己新近完成任务得到的新统属，一个拥有四虎臂力的猛士，与袁虎自己相去不远。 袁虎刚刚一枪贯穿两个瓦剌蛮子，却夹杂在所有人中，才没有太多震撼。 见到敌人靠近十米内，那股浓郁如墨的凶悍气势袭来，袁虎连忙收敛心神，吼道: “全军听令，灭敌，卫国！” 吼！吼！吼！ 所有人组成的三角阵前踏一步，备用的长枪紧夹腋下，目光死死瞪着冲过来的敌人。 袁虎和莫云还有那个猛士三人组成大阵前锋，悍然朝敌阵最前面的敌人刺去。 噗嗤！咔嚓！ 在那敌人被刺中的同一刻，袁虎手中的枪杆也因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冲力，直接从中间爆裂开来，袁虎急忙松手闪身躲开。 “变阵！” 袁虎三人一转，便由那猛士在前，迎上另一个敌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袁虎这边这么凶悍，有的人之间被猛冲过来的敌人撞飞，卷入马下的人，骨头都直接被踩成了碎末。 也有的人，在长枪刺中蛮子或者马匹时，顿时欣喜若狂，但下一刻，爆裂开来的半截枪杆直接将自己整个胸口刺穿。 战斗，何其惨烈！ 鲜血，满天飚溅！ 生命，脆弱如微！ 关上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个瓦剌蛮子倒下的同时，一个个明军也被长刀拦腰斩断，亦或从上到下，劈成两半，许多新员忍受不了，直接躬身呕吐开来。 李贤也站在关上看着这一切，当看到袁虎悍不畏死，跟一个个瓦剌蛮子进行生死拼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袁虎从来就没有卖国，杀敌，没人比袁虎这么凶悍！ 战斗进行五分钟，双方的人焦灼在一起，此时瓦剌骑兵速度被限制，三角阵的威势开始发挥效果。 但是很快，经过剧烈的冲击，包括袁虎在内，都感觉双手酸软无力，但是他们都在死命坚持。 而奎牛蛮子个个耐力十足，居然跟三角阵战了个平手。 伤亡，双方都开始急速上升，倒地的人，也越来越多。 到最后，双手彻底没了力气的明军直接扑倒马上的蛮子，用牙咬，用嘴撕，战斗变得血腥，原始。 这时，李贤眉头一挑，知道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连忙下令道: “夏将军，下令出击吧！” 居庸关内早就等得不耐的五千兵马在关门发开那一刻，呼喊着杀了出去。 这时，袁虎三人几乎个个带伤，在他们面前，是一个高大壮硕如蛮熊的奎牛。 奎牛被三人围攻，此时也到了力竭之时，袁虎听到后面动静，突然发吼，朝奎牛撞了过去。 砰！ 奎牛没有被撞倒，倒是腿了一步，袁虎自己则被奎牛粗大有力的双臂死死箍住。 “蛮子，死来！” 却是莫云两人发威，朝两边砸出沙包大小的拳头，目标是奎牛的双目。 奎牛转头让开眼睛，任由两拳将自己砸得犯晕，手上却开始加力，将袁虎死死勒住。 袁虎感觉自己胸腔被死死挤压，呼吸都变得困难，不过袁虎可不是那种轻易容易投降的存在，他膝盖一顶，猛力地撞击奎牛两胯。 砰！ 突然，奎牛头部一疼，却是被莫云一根半截枪杆砸中，这次他醒悟了，发现周围敌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士兵死亡也越来越多，连忙下令后撤。 冲出来的明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路猛追，蛮子也留下一路尸体。 “将军，您没事吧？” 袁虎还在剧烈的喘息，李贤急忙过来帮忙抚背顺气，见此，袁虎心中笑了，苍白的脸上也绽开笑容。 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第二十五章 社稷为重君为轻 天空碧蓝无云，一轮炎日高挂，地上依旧是那种炎热灼人的感觉。 “牧北，如今圣上被擒，你我避战而退，回到京师，有何颜面见城中父老？” 李贤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嘶哑低沉的声音飘出，一脸的颓然和挫败。 袁虎知道李贤已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当时的形势已经很清楚，就算袁虎拼尽这几千人马，也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丝毫。 “原德此言不对，你我牺牲了不要紧，但是瓦剌布下如此大局，就是为了一举动摇大明根本，若是无人向京师报信，大明岂不陷入存亡危急之中？” “这……” 确实，原来也是因为李贤偶然逃脱回到京师，与大明贤臣于谦共同力主监国朱祁钰登基，然后打了京师保卫战，否则大明江山又将被草原野狼肆虐荼毒。 李贤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多年的忠义仁德自律的他，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见到李贤如此，袁虎目光一闪，许久才叹了口气，慢悠悠道: “皇上偏信王振，致使朝纲不振，奸忠不明，就算救出了皇上，到时他清算我等杀王振那阉贼之罪，朝中王振党羽无数，你觉得你我还有好活吗？” 听到袁虎这话，李贤心头一禀，也想出了其中的严重性，呐呐无言。 “袁虎，你是不是因为保命才不肯救圣上？” 突然，李贤想到了什么，沉脸寒声问道，眼中又泛起厌恶之色，似乎袁虎解释不清就又要翻脸不认人。 对此，袁虎苦笑连连，谁说古人好糊弄，这些满脑子四书五经的，心思活络着呢。 “是！” 袁虎没有着急地去辩驳，而是大剌剌地承认了，一脸坦然。 袁虎这样，虽然让李贤很失望，但他心中那悬起的石头也落下了，他实在不愿相信，袁虎是一个武力超群，又是奸诈狡猾之辈，这比无能庸臣更可怕。 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袁虎，显然想要其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原德糊涂啊，大明江山是朱家皇族的，但不是皇上一人的，愚以为，社稷为重君为轻，为了保全大眀江山，我袁虎虽只是一介武夫，也甘愿背负千古骂名！” 说道最后，袁虎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人也因为激动而脸红脖子粗。 听到袁虎这几乎可以定性为叛逆的话语，李贤也是心潮澎湃，埋首许久，才对袁虎拱手致歉，袁虎笑笑，表示不介意。 袁虎一路向东，在居庸关时就已经派人去通报土木堡战败之事，在居庸关一战，随后休整东行，此时信使恐怕已经距离京师不远。 再说土木堡，擒获大明国君，灭杀文武百官，加上军队前后超过四十万，等于是将大明完全打残，北方防御彻底洞开。 而此时也先确实也志得意满，面对一个个部落首领来表达投诚善意，也先更是酣笑连连，别提多开怀了。 但是有一个事一直让他积郁于心，耿耿于怀。 “报，奎牛卫统领奎牛那颜有事禀报！” 听说奎牛回来了，也先悬着的心安定了许多，但想到奎牛亲自来报，又有些隐忧，内心只能暗暗祈祷。 他真的希望，不要再听见到袁虎那厮的任何消息。 “末将奎牛，见过大汗！” 见到奎牛一路风尘，全身灰尘汗水凝结，十分狼狈，再听到他那沉闷如雷的声音，也先强笑两声，上前搀扶道: “奎牛将军辛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完了，见到奎牛依旧呆立在那里，连忙试探着问道: “这一路无事吧？” 说出这话，也先是多么希望奎牛点头，可惜，奎牛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砰！ 铁塔般的奎牛猛的跪下，双膝撞在石板地砖上发出震响，五尺厚的地砖直接被震裂开，让周围前来恭贺的人都吓了一跳。 “回大汗，袁虎那厮在居庸关下立阵以待，摆出了要跟我军决一死战的态势，我老牛气不过，就跟他硬拼了一场，结果……” “损失了多少将士？” 奎牛还没说完，也先抢先问了出来，他是实在不愿如此煎熬了，那滋味太难受了。 “我方阵亡两千六百余人，伤者近两千。” 什么？ 听到奎牛的回答，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要知道奎牛的奎牛卫可是也先四大亲卫中近战战斗力最强的一支，是也先征调瓦剌各部精壮之士耗时数年，资费无数打造而成，威名在外。 如果伤亡几百人，也先还能忍受，可结果却是自己的奎牛卫伤亡近半，这让花费了无数心血的也先如何能承受？ 不由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也先强压怒火，冷声道: “将整个战斗过程细细讲来！” 听到奎牛的讲解，也先不信，又从奎牛卫中找来两个善言之人问了一下，这才信了。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兄长，是不是说，袁虎伤亡也不小，这说明奎牛卫并没有完全战败。” 说话的是赛刊王，他身为也先的兄弟，深知自己兄长的脾性，和奎牛卫的重要性，唯恐也先因暴怒而失了方寸，过责奎牛，反而不妙。 “大汗，这是个好消息啊！” 突然，一个锐利的声音传来，让闷头沉思的也先，还有试图说服也先的赛刊王都是一脸不虞。 “鬼兀，你说什么疯话，奎牛卫损伤过半，咱们赖以攻伐的柱石有损，有碍大汗霸业，这叫好消息？” 一个人矮壮大汉似乎意识到了也先的不喜，不由开口斥责到，还乘机向也先表忠心。 “那是你这种庸人的看法而已，此战刚刚已经听得很明白了，袁虎原本军队大约有五千，在居庸关投入战斗也才不到一万，也就是说他的撒豆成兵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而且神兵也不是刀枪不入，这不是好消息是什么？” “切，这是什么好消息，你……” 看到两人有继续呛下去的趋势，也先一声低喝，制止了两人的争辩，开口道: “好了，事情本汗已知，大元江山是一定要夺回来的，赛刊王，鬼兀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许多人面面相觑，显然猜到鬼兀要被重用了，纷纷面露嫉妒之色，那个之前跟他争辩的，低首时眼中有阴寒闪过。 等其他人退下，也先没有说话，赛刊王当先问道: “来，鬼兀，你说说，怎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也先也看着鬼兀，眼中有浓浓的好奇之色，同时又有些激动，如果鬼兀真有计策的话，那自己心中的隐患岂不是可以拔除？ 鬼兀发现自己此时被重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故作高深地道: “即刻进攻！” 听到这个答案，两人都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显然是允了这个计策。 十六日夜晚子时，一骑手持八百里加急手令，一路横冲直撞，径自奔入郕王府。 然后，惊坐起身的朱祁钰连忙以监国的身份下令京师全城戒严，所有四品文武官员连夜进行朝会。 皇极殿上，朱祁钰坐在监国位置上，脸色阴沉如水，下面的文武官员也寒蝉若禁，竟都没有开口。 虽然表面阴沉如水，内心却是激动开了，自古深宫无父兄，此时的朱祁钰恨不得自己的皇兄马上被敌人灭杀。 空旷的大殿中，此时静默得有些清冷。 “诸位爱卿，刚刚前线战报，皇兄在土木堡被围，王振作战不利，致使皇兄落入敌手，现在蛮敌汹涌而来，大家都说说，如何是好？” 死寂，朱祁钰没有说出这话之前，还能听到微末的呼吸声，现在，连呼吸都被屏住了。 哗！ 死寂之后，朝堂轰然一炸，百官惊恐了，乱作一团，吵闹不堪，较之菜市口还喧闹三分。 砰！ “肃静！朝堂重地，何人胆敢喧哗！”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男子，却身材高大修长，全身有一股浓郁的儒雅气息。 似乎此人威势颇重，许多人都畏惧他，所以真的就安静下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他，就比如文臣前排几人，明明身居高位，却衣衫不整，长得尖嘴猴腮，脸上带着倨傲之色，丝毫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 “吁，一个小小的侍郎而已，真当你是六部尚书了？” 第二十六章 结好于谦 嚣张的语气，不屑的表情，鼻孔朝天，这样一个身穿紫袍的官员，怎么看都像土豪劣绅。 此人名徐晞，原来靠谄媚王振升职为兵部尚书，王振出兵大同，就升任他为京师留守，职权甚高，所以才不将兵部右侍郎于谦放在眼中。 如果说他是个斯文败类，那他后面两人就是绝对的地痞流l氓了。 “就是，圣上说了，这京师大小事由郕王和京师留守徐公共同主持，何时需要你来越俎代庖？” 说话的是徐晞哼哈二将之一，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王振的狗仔之一，长着一张马脸，大嘴旁还有小搓胡须，丑陋无比。 于谦刚正不阿，哪能让这些小丑嚣张，就要出言，而沉默许久的朱祁钰终于发话了。 “好了，瓦剌蛮子都快打到京师来了，尔等还在争口舌之快，真当本王不会动怒？” 说到瓦剌蛮子攻打过来，大家果然不吵了。 “王爷，臣以为瓦剌兵锋太盛，京师不可守，不如暂退南都，徐徐图之？” 看样子，徐晞是打算不打就逃了，不过这倒也符合他欺软怕硬的性子。 “不可，不可，王爷，君王死社稷是先帝留下的铁律，不可违逆，否则燕云就不复所有了啊！” 冒出来的是右都御史陈镒，这是一个正直的武官，敢于顶撞徐晞，可见其胆色过人。 其实郕王是赞同迁都的，到南都就不是朱祁镇的势力中心，加上北方五十万大军被灭，现在京师周边也不过是十万老弱病残，面对瓦剌数十万大军，仅靠京师城墙，恐怕很困难。 不过陈镒也说的对，如果他下令迁都，失去民心，千夫所指的首先就是他，所以他打算先不发言，先等等看。 徐晞被陈镒顶撞，脸上青白变换，很是难看。 “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徐公之言？” 就在马顺又要开口，一个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响起，仔细一看，居然是侍立在朱祁钰旁的内侍太监金英。 金英是王振的狗腿，素来跟徐晞等人眉来眼去，以往王振威势无匹时，百官自然忍着，但是现在王振死了，力挺王振的朱祁镇被擒，百官哪里还有顾忌。 “都是你们这些阉贼，祸害社稷，蒙混君上，你给我下来！” 陈镒是武将出身，身材魁梧，力大如牛，对付金英这样的瘦鸡自然毫无困难，伸手一把将其拽下来，铁拳就招呼上去。 “阉贼，还我们皇上，还我们数十万士卒！” 顿时，十余个文武官员冲上去对着金英一阵拳打脚踢，个个目光如火，恨不能择人而噬，下手自然不留情。 咚！咚！咚！ 啊……啊…… 金英尖锐的声音在这皇极殿回响，听得众人脊骨发寒。 不过陈镒等人越打就越是火起，拳脚开始朝金英头颅胸腹等致命的地方招呼，不久金英就没了声音，蜷缩成一团。 “住……住手！住手！” 徐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见到陈镒等人杀气腾腾，一时被吓焉了，回神过来连忙高声吼道。 可惜，没人听他的。 “王爷，快让他们住手啊！快呀！” 见到自己说话没用，徐晞一边支使马顺王山上前阻拦，自己则连忙向朱祁钰求助。 可能是平日盛气凌人惯了，连求个助都是颐气指使，朱祁钰知道此时陈镒等人很重要，加之对徐晞早有不满，竟是恍若无闻，冷眼旁观。 马顺王山虽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也不过多是以大欺小，现在的陈镒十余人举止凶悍，他们就没敢靠近。 等陈镒等人打累退开，金英已经蜷缩成一团，马顺微微一推，便发现地上那一滩血迹。 “啊，他……他死，死了！” 听到这话，陈镒等人脸上是开怀的笑容，不过看向马顺徐晞等人，目光又眯了起来。 “王，王爷，我等府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对，我小妾要生了，我也先走了。” “我，我想出恭，先行告退。” “先行告退。” 由徐晞开头，一连有七八个大臣找了各种理由退下，根本没理会朱祁钰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于爱卿，陈爱卿，大敌当前，危急关头，该当如何是好？” 朱祁钰无法，将目光投向于谦等人，刚刚就他们坚持不许迁都，平日于谦就表现出非凡的魄力，只是一直被压住，现在危急关头，朱祁钰只能靠这些才干之士了。 于谦想了一下，知晓传来消息的是杀出重围的李贤部下，沉吟少许，开口道: “想必明日李侍郎的队伍就会抵达京师，具体情况还是等天明再说吧。” 得到这个回答，朱祁钰也颇为无奈，他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也就下令退朝了。 殊不知，在朝会开始三个时辰前，也先的前锋部队就抵达居庸关下，此时居庸关兵卒不过万余老弱，形势可想而知。 十六日，凌晨卯时四刻，也就是早上八点，也先前锋天鹰卫和铁牛卫两万余人汇聚居庸关下。 城上是一片惶然，因为袁虎早就告诉他们了，居庸关可能守不住，现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军队，顿时没了战意。 却在此时，两卫方阵分开，从中走出两匹马，一匹马上是赛刊王，至于他旁边，则是被挟持的青年皇帝朱祁镇了。 “城上的人听着，你们的皇上就在我们手中，如果不想他受丁点伤害，就赶紧下关投降，否则我们不保证你们的皇上安全！” 听到这话，城上的人懵了，原本以为打不过唯有一死而已，现在自己的皇上落在敌人手中，这还怎么打？ 居庸关守将夏将军也一时没了方寸，但是他又不敢轻易投降，卖国之人，下面的士兵，还有所有的亲属恐怕就会被灭族。 朱祁镇此时没了半点脾气，也不开口让城上开门，也不说要其坚决抵抗。 两方，就这样无声对峙了起来。 与此同时，休整一夜，一早开拔的袁虎一行六千余人疾行两炷香，京师那如同洪荒巨兽的城池终于能看见模糊的一面。 这一走，又足足走了半柱香，才来到京师城门永定门前。 宽阔深幽的护城河，高大雄伟的城墙，雄奇的城楼，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尾。 虽然此时戒严，兵力空虚，也有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布置，士兵个个昂首挺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由感叹皇权的崇高。 好一个虎踞龙盘的大城！ 提前知道李贤带着杀出重围的六千精锐回到京师，包括朱祁钰在内，都赶来迎接了。 “哈哈，能从敌人重重包围中杀出来，李侍郎不愧为大明武将！” “是呀，李侍郎勇武过人，瓦剌蛮子定会畏其锋芒，不敢来犯的！” “李侍郎英武！” 不得不说，这帮朝官捧人的技巧确实高超，让李贤旁边的袁虎都不由有些飘飘悠悠的感觉。 “哼，明明能冲出包围圈，为何不救皇上，我看就是一帮逃兵，李贤也该死！”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有些错愕，朱祁钰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 不过他低垂的眼皮下目光闪闪，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就是，不顾皇上安危，擅自脱逃可是要灭族的！” “我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来人，去查查……” 看到这些人，袁虎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机，他看出来了，这些趾高气昂的和王振一个德行。 “不用了，来人，带上来！” 袁虎一声令下，后面的队伍让开，露出里面无数敞开的马车，上面码着无数东西。 足足五十辆车分三排横陈在中间，前面两排是无数尸体，他们都穿着明军的衣甲，鲜血已经凝结，显然阵亡许久了。 后面十五辆车放着无数包裹，在袁虎命令下，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许多没上过战场的顿时面色惨白，尤其是看到最后那些包裹里面的东西，好几个直接躬身吐了起来。 朱祁钰扫了一眼，惊讶之后又回归沉稳，目光放在袁虎身上，才发现其与李贤同列，顿时来了兴趣。 “这位将军是？” 谈到袁虎，袁虎自己还没开口，李贤就连忙解释了起来，从鹞儿岭死战到居庸关下硬抗也先近万亲卫。 讲了许久，虽然都是概括的讲，但是许多人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无尽危机，战争的惨烈，马顺等刚刚还以忠义压人的小人此时也不得不闭上嘴巴。 这下大家才知道原来真正有本事的是袁虎，前面一直都是误会的。 听说袁虎还是个小旗长，朱祁钰心思顿时活络开了，上前和善地拍了拍袁虎的肩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袁虎队伍来了，大家也不适合老待在城门口，朱祁钰便下令移驾皇极殿，直接开始议事。 由于朱祁钰刻意拉拢袁虎，所以特许袁虎六千兵马进驻城中军营，王振拉走了大半精锐，此时城里军营也有空处。 一路上，袁虎发现一个比较沉默，但是举止大度，威武不凡的文士，便悄悄靠了过去。 “于大人，卑职袁虎这厢有礼了！” 于谦见到袁虎过来，好奇的同时目光又有些怪异，审视般地上下打量了袁虎一眼，见到袁虎目光澄澈，举止有度，才和善一笑。 “袁将军，你从敌人那边突围出来的，定然很了解现在的局势，那你说说，现在我们应当如何才能保住大明北疆？” “于大人折煞卑职了，袁虎不过一小小小旗长，何德何能担得将军二字？” 不知于谦出于何种理由问袁虎这个问题，袁虎却是心头一禀，这可是大明能臣，比李贤还厉害的存在，一时袁虎不知如何回答。 主要是他还有自己的顾虑。 毕竟，于谦是被英宗清算冤死的。 袁虎的闷头沉思让于谦感觉很有趣，可能是他一直觉得像袁虎这样，用拳头说话的武夫应该很直爽才对。 显然，袁虎就是个另类。 从他能从鹞儿岭杀回来也可见一斑。 袁虎和于谦走得近，却没注意，不远处的徐晞等人也关注着这边，徐晞是一脸阴沉，王山马顺则是杀机凌冽。 “哈哈，牧北无需顾虑太多，现在是畅所欲言，说错了也没人会怪罪你的。” 袁虎知道，于谦误会自己了，想了一下，袁虎便有了决断，勒马停住，沉声郑重道: “回大人的话，卑职觉得，社稷为重君为轻！” 这话一出，于谦先是一愣，随即目中精光爆闪，看向袁虎，见其一脸诚挚，于谦笑了，笑得很和善，很友好。 第二十七章 京城防御使 繁荣的京师依旧热闹非凡，丝毫没有因为袁虎和六千人马的到来而慌乱。 然后此时的皇极殿却陷入僵持中，气氛的压抑比袁虎到来之前还可怕。 “王爷，老臣以为，蛮子势大，五十万精锐都奈何不得，不如暂避锋芒，到南都稍事休整，下诏召集各路大军，方可与瓦剌大军一战。” 徐晞这一党此时铁心要做逃兵了，朱祁镇被擒，王振身死，郭敬，彭德清等王振实权党羽被灭，徐晞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气息，他急于逃离这个漩涡。 “我同意徐公之言，现在京师周围大军不足十万，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残，全无一战之力。” “臣附议！” 王振经营朝堂七八载，朝中附庸大臣不少，此时王振被杀，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在了徐晞身上，自然要力挺这个给予他们最后依靠的人。 袁虎由于身份问题，没能进入朝堂，所以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他之前对这段时间的事有所了解，所以不妨碍他提前做出点准备。 朝堂上，陈镒针锋相对，厉声呵斥徐晞一党软弱无能，羞作朝官，更耻为儒家文人。 以往王振在时，陈镒等人自然不被徐晞等人放在眼中，但是经历金英之事后，所有人对这帮愤怒的文武心怀畏惧，也不敢太过张狂。 两派僵持，郕王一时犯难，本来因为袁虎到来产生的丁点喜悦也被冲刷消磨干净。 于谦一直冷眼旁观，并没有像给事中王纮争辩得面红耳赤，不过他对徐晞等人的自私和软弱也鄙视不已。 “王爷，臣有本奏。” 听到于谦发言，郕王紧皱的眉头一挑，也被于谦的镇定中感染，挺直了身板，高声道: “于大人有何言奏，但请说来！” “王爷，老臣觉得，瓦剌蛮子并没有如徐大人说的那般无敌，袁虎将军能从敌人包围中冲杀出来，就已经验证了这个问题。” 马顺有心狡辩说袁虎是逃兵，但是想到那数十车的尸体和斩获，又郁闷地将口边的话憋了回去。 “王爷，此事还需好好调查一番，毕竟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说不定袁虎就是敌人派来的内应呢？” 徐晞这话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许多人深思之后，又觉得有些道理，开始迟疑起来。 “哼，袁虎将军是否是英雄，召他上殿一问便知，以徐大人的能耐，这事应该不难吧？” 这次说话的是李贤，他没有急于将一路的所见所闻拿出来辩驳，而是选择了相信袁虎，至于其他的，他确实有点小心思。 “那好吧，宣袁虎上殿吧。” 郕王也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所以还没有到那种指点江山，虚怀若谷的境界。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纯粹的对战争的好奇，朱家武力夺江山，成祖也是刀兵得天下，朱家一脉，对战争有天然的热衷。 也许，这也是英宗很轻易被蛊惑的原因之一。 袁虎就侯在殿外，闻声便快步上得白玉石阶，进入大殿。 “小人袁虎，见过王爷！” 看到袁虎，见其两眼澄澈，郕王之前被徐晞激起的猜疑又减弱了几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得出来，袁虎不是那种奸猾之辈。 “袁虎，你口口声声说你从鹞儿岭一路杀回土木堡，又从瓦剌蛮子重重包围中杀出，可是总督五十万大军都败了，足见你是花言巧语，欺世盗名，还不从实招来！” 刷！刷！ 听到徐晞的冷喝，无数目光将袁虎锁定，有疑惑，有鄙视，也有几道隐隐蕴含浓烈杀意的目光。 袁虎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投来的，也粗略将敌人认识一下，才对于谦和李贤投去一个善意的笑容。 再看向徐晞，目光就变成赤裸|裸的不屑，脸上带着几分怒气道: “徐大人真是好口才，几句话就能颠倒黑白，致数千明军的生死于无物，王振是废物，难不成大明天下皆是废物？” “大胆！” “找死！” “区区小旗长，竟敢妄言侮辱上官，皇上的近臣，袁虎，你真是狗胆！” 面对徐晞一党的斥责，袁虎面不改色，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如炬，镇定道: “瓦剌蛮子会进攻，首先就是王振以肉资敌，私自买卖兵甲器械，半途克扣赏金，惹怒羽翼已丰的也先，他就是罪魁祸首！” “其二，仓促北伐，还怂恿圣上御驾亲征，致使圣上身陷敌手，算起来，此罪就够他被灭九族了吧！” 袁虎说得有理有据，马顺王山等人有口难辨，而王纮陈镒则一脸激动，对袁虎满是崇拜。 “第三，王振为了等候贪墨的一千多车财货，不顾百官之言，滞留土木堡多日，结果大家已经知道，我只想问的是，就凭这一点，按照大明律法，王振还有好活？” “第四……” “第五……” 袁虎越说越激动，数落王振也是毫不遮掩，听得朱祁钰神色阴沉，于谦李贤一脸惊讶，至于徐晞等人，则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和杀机。 “凡此种种，都说明此战全是王振自私无能之过，一个小小私塾腐生，屡试不第，说明其德行不够，才华有缺，五十万大明精锐被其毁于一旦，我虽是区区小旗长，也不忍同袍惨死，罪魁逍遥！” 说到后面，袁虎不自觉目光锐利，声音如雷，让人心生澎湃之感。 这下，徐晞等人彻底哑火了，一个个耷拉着头，他们也看出来了，袁虎不但有陈镒等人的激进，更有李贤于谦之辩才，更难对付。 “咳咳，袁将军此言有理，只是可惜王振已死于乱军之中，否则本王也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朱祁钰只是想带过这个话题，他的目光还是在迁都与否，主事战略的问题。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皇位问题，他苦等了这么久，当然心急。 哪知袁虎一拍手，一个侍卫走进来，将一个盒子递给袁虎，袁虎瞟了一眼心虚的马顺王山，打开将盒子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刷！ 看到那个还在滚动的东西，所有人目光都是一直，喉咙耸动半天，却一句话也没发出。 “这，这不是……” “不错，这就是王振那阉贼的头颅，我冒死杀入敌阵，没有找到皇上，发现他，就将他的头割下来带回来了！” 嘶！ 这下，所有人看向袁虎的目光变了，原本只觉得袁虎是个颇有智谋的武将，现在看来，其胆略也着实可怕。 “阉贼，还我哥哥命来！” “阎狗，我要撕了你！” 看着一帮衣冠楚楚的文人发疯地撕咬一个干瘪的头颅，就连袁虎都有些心怯地缩了缩脖子。 朱祁钰也在震惊中许久未回神，醒来发现王振的头颅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这才开口道: “袁将军所言非虚，王振死有余辜，此事先放放，现在要探讨的是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 “报，居庸关八百里加急！” 袁虎到来不过半个时辰，居庸关的急报就传来了，跟袁虎预计的完全不同，也将其吓了一跳。 看来，形势比他所知的要严峻得多！ 果然，当得知瓦剌人靠皇上逼开城门，守将夏将军拔剑自刎，京师最后的屏障已失时，所有人都乱了方寸。 于谦见此，上前一步，高声道: “王爷，此时再谈迁都已无用，当前所急，是要稳住军心，削减皇上被擒之威胁！”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惊讶地看向于谦，徐晞直接指鼻破口大骂: “于谦，你的意思就是要废了皇上？你这乱臣贼子，我要杀了你！” 徐晞冲过来，却被中间的袁虎一脚踹飞，感受到袁虎那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原本准备动手的马顺几人也焉了。 李贤感激地看了一眼袁虎，上前拱手道: “王爷，为今之计，只能以大明江山社稷为重，您即刻登基，下诏动员京师军民，背水一战，否则，大明江山，危也！” 听到这话，朱祁钰瞳孔一缩，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自己苦等的皇位这样就得到了！ 只是想到徐晞等人，还有城外越发逼近的瓦剌大军，兴奋也就弱了许多。 “王爷莫非觉得百姓不勉力相助，其实很简单！” 于谦抛出这个诱饵，朱祁钰果然上钩，连忙追问，要知道京师常住人口不下百万，再将周围的百姓聚拢，肯定能征招数十万丁壮。 于谦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袁虎，城中最光杆，兵力最强劲的只有他了。 袁虎也知道于谦的意思，加上这本来就是他任务的一部分，所以也没拒绝，阴冷笑道: “城中百姓最仇恨者，莫过于奸臣恶霸，土豪劣绅，王爷放心，小人一定做得好好的！” 袁虎杀人盈野，身上的煞气自然不弱，周围的人都是一禀，马顺等人心中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 似乎被袁虎的气场感染，朱祁钰内心的忧虑尽消，心中涌起几分豪迈，挥手道: “那好，现在本王就封袁将军为京城防御使，于谦为兵部尚书，李贤为兵部侍郎，共同负责京城防御诸事！” 三人目光一碰，随即拱手高声道: “是，陛下！” 之后是商讨登基事宜，袁虎已经不参与，他出了皇极殿，身后还有袁山带来的一百甲士，押着前一秒还光鲜亮丽的徐晞等人。 这一刻，袁虎才是真正的历史清理工，他将目光看向偌大的京师城，下一秒，必将人头滚滚，奸臣乱党尽诛！ 第二十八章 巧丽万贞儿 袁虎六千精锐尽出，按照知情人的指示，凡是王振的党羽，还有城中臭名昭著的官绅，都被尽数捉拿。 此时袁虎已经顾不上仁慈，每天菜市口血流成河，人头滚滚，老是看着这些，袁虎都有些反胃。 不得已，他只能吃能量丸果腹。 经过刻意宣传，城中百姓都知道袁虎是斩杀王振，以及阵杀近万瓦剌蛮子的英雄，一时袁虎也是声名鹊起。 城中大半百姓都被王振党羽，还有那些恶霸欺凌过，所以看到袁虎在菜市口砍平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官绅的头颅，无数人拍手称快。 不少人痛恨王山马顺等人奸l**女，欺凌霸世，无数石头鸡蛋就朝这些人头上招呼，被斩的头和尸体，更是被撕咬，踩踏成了血泥。 正在城中进行大举肃清，郕王和朝廷名声越来越好时，于谦适时站出说明土木堡一役，以及眼前的危局，还有郕王登基之事。 得知瓦剌蛮子要来进攻，许多人都胆怯了，这时候，李贤再出一招，那就是将从居庸关带来的数具瓦剌蛮子尸体挂在城门旁边。 如此一来，百姓也就相信袁虎之前的话了，瓦剌蛮子就是凶恶一点，也是一帮没开化的蛮子，无需恐惧。 此事袁虎最有发言权，毕竟他杀了蛮子不下万人！ 随着西线战报频频传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形势的危急。 在于谦李贤等人的号召和重赏下，无数丁壮齐聚兵营，短时间就拉起了一支二十万的队伍。 加上京师周围收拢的兵丁，竟有三十万兵马。 当然，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没经过战斗的，守城一击就胜还行，若是一战而败，恐怕这些人很快就会溃散。 第三日，袁虎已经没有继续杀人，算起来，他已经杀了不下五千人，毕竟诛连九族的不少。 “将军，万家老少二十二口已经捉拿归案，请指示！” 说话的是铁刀，这几天可把他激动坏了，往日他是人人喊打的山匪，但是现在他是诛除邪恶的正义化身，被无数人歌颂。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谁带来的，所以对袁虎更加尊敬。 袁虎在闭目养神，像万家这种小户袁虎今天就抓了不下二十个，近两千人，已经没了半点兴致，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将军，这个……” 见到铁刀没有走，袁虎先是有些疑惑，这才明白恐怕是在过程中遇到什么麻烦了。 “说吧，什么事？不要为那些人求情，你知道，此时形势紧迫，不能有半点徇私！” 杀了不下五千人，抓了数千人，这些都是世家大族，灭族可是不管男女老弱，包括嗷嗷待哺的婴孩，牙齿尽落的老者。 这其中，还有不少如花似玉的女子，比乡野女子多了几分出尘，灵性，所以动手的铁刀，牛大几人没少在耳边聒噪。 “这个……是这样的，万家有个女子几年前已经入宫，现在应该还是侍女，但听说被太后所重，这……” 听到这话，袁虎眉头一皱，却没有在意，想了想，决定暂时先不动手，挥手让铁刀下去，他自己则出了郕王赏赐的宅邸，骑马朝军营走出。 虽然已经知道瓦剌蛮子距离京城不过五十里，半天便可到，袁虎还是想整训一下那些分给自己的数万丁壮，战斗时不求其立功，也不能带着个累赘。 袁虎教的很简单，一是听命令，二是学会刺枪之法，太难的就无法了，时间紧迫。 与此同时，皇城慈庆宫，也就是太子居住的东宫。 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温婉如水，如一朵洁白的荷花，体态纤柔的女子，独自蹲在正殿大床上哭泣，泪水滴滴滴落在枕头上，浸湿一片。 “贞儿姐姐，你在哭什么，告诉俊儿好不好？” 一个两岁大小，身着浅黄袍服，唇红齿白的孩童摇晃着女子的手，着急地问道。 万贞儿心有怒火，想也不想就吼道: “我的事要你管，走开！” 这话打击到了孩童脆弱的心灵，只见泪水划过那白皙粉嫩的小脸，咧嘴哭嚎了起来。 哇哇哇～ “贞儿姐姐不要浚儿了，哇哇哇！” 听到孩童哭闹，万贞儿吓了一跳，太后可是下令让她好好保护这个幼童，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岂不是更危险。 “来，浚儿不哭，姐姐没有不要你，俊儿不哭～” 见到万贞儿果然跑过来抱住自己，感受到胸前的紧致和温暖，俊儿很快收了哭嚎，格格笑出声来。 见到俊儿如此，万贞儿内心的忧伤被减弱少许，失去家人的她找到了唯一的依靠，也就是眼前的孩童。 “俊儿，以后姐姐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不要姐姐！” 看到万贞儿脸上还有残留的泪水，俊儿伸出白胖的小手替其擦拭。 “贞儿姐姐，可以告诉俊儿，你为什么哭，还不理俊儿吗？” 听到这话，万贞儿先是一愣，显然有些犹豫，不想让这个纯白如纸的家伙知道现实的纷争和残酷。 但是随即又想到什么，双手环抱俊儿，可怜道: “俊儿，姐姐的父母兄弟都被坏人抓了，他还要吃了他们，让姐姐失去所有亲人。” 听到这话，再看到万贞儿楚楚可怜的神色，俊儿就是一阵心疼。 “姐姐放心，等以后俊儿长大当了皇帝，就给姐姐报仇！” 俊儿的话让万贞儿一阵心喜，想到自己日后大仇能报，灵动的眼眸中露出与之不符的凶狠之光…… …… 傍晚，瓦剌大军已经逼近城门外五里，不过没有继续前进，看样子是准备明日进行总攻了。 得知消息的郕王，现在的新帝朱祁钰连忙召见袁虎等诸多文武，商讨明日攻防之事。 想了一下，袁虎当先开口道: “瓦剌蛮子连夜来攻，定然疲惫不堪，若是能夜袭一下，毁掉他们的粮草，恐怕明日的战斗会轻松许多。”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眉头一皱，因为此时这三十万都是临时拼凑，战斗力有几分大家都不清楚，而据打探到的消息，瓦剌军已经有不下十五万兵马齐聚，夜袭肯定不容易。 “禀皇上，臣于袁将军有过几日接触，对其本领深信不疑，臣觉得可以一试。” 所有人中，就李贤完全相信袁虎，要知道他可知道袁虎有撒豆成兵的本事，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武器。 其实朱祁钰心中在想，你去烧粮草，还不如去刺杀朱祁镇，这样瓦剌蛮子照样少一个筹码。 但他是不想袁虎出去的，因为城中善战的将领不多，袁虎号称虎将，朱祁钰将其当成臂膀，自然不愿让其犯险。 “袁爱卿此去，准备带多少人马？” “三千！”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以为袁虎是骄傲狂妄，连忙出言相劝，个别不熟的还不忘出言讥讽。 对于这些，袁虎浑然不在意，伸手一挥，一把黄豆（之前没找到，用泥丸骗人，现在自然要用黄豆）撒出。 啪啪啪！ 十几声响动，袁虎面前突然出现十几人，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那些忠诚之士连忙高呼“保护皇上”“护驾”。 对此，袁虎站立不动，古井无波，一脸淡然。 见到袁虎如此，朱祁钰推开前面的侍卫，上前来查看，一脸好奇。 “袁爱卿，这是何物？” 李贤见此，上前两步，拱手道: “回陛下，袁将军还是全真教首座，撒豆成兵不过是他的一个法术，微臣在居庸关就领教过，那一战，袁将军的对手可是瓦剌铁锋军奎牛卫！” 听到李贤的解释，所有人都是一惊，许多相信儒道之学的人心怀疑虑，满脸不信，而一些人却信了，丘处机的名号不少人都听过。 这下，朱祁钰笑了，一挥袖，哈哈两声，爽快道: “哈哈哈，袁爱卿真是朕的福将，准了！” 第二十九章 计策太老土 得到皇帝的应允，袁虎领命而出，很快就进入了军营，不久，三千精锐整装出发。 “将军，咱们现在出去去干什么？” 问话的是铁刀，跟在袁虎身后着实有些沉闷，不由靠近袁虎，低声问道。 袁虎回头看了一下，所有人都一脸疑惑，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感受到袁虎的目光，所有人都投出狂热的光芒。 “夜晚出兵，显然是去劫营嘛。” 低声嘟囔的是牛大，这个没有读过一点书的憨厚男子。 “哦……” 铁刀先是恍然地点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 “话说，你怎么知道？” 原本自己的谋划被牛大这个汉子猜中，袁虎就有点挂不住面子了，再听到铁刀的问话，也竖耳听了起来。 周围的人无不是袁虎的亲信，见到所有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牛大得意一笑，显摆道: “俺听说书先生说的，咋了，厉害吧？” 听到这话，袁虎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现在的人就有如此见识了吗？ 所有人见袁虎没开口，都沉默下来，许久，铁刀摩挲着胡须自语道: “那这计策也太土了吧！” 听到这话，袁虎只觉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想了一下，袁虎将莫云叫过来交代几句，然后命令道: “所有人由莫云统领，埋伏在城门内，一切听我号令！” 莫云一人统领铁刀身后三千人，袁虎带上牛大出了城，这时他们已经换了衣甲，看着像个普通百姓。 …… 城外，瓦剌大营。 宽大如同宫殿般的金黄大帐内，烛火熊熊，也先高坐其上，其下左右是赛刊王和伯颜帖木儿两大臂膀，再往下，便是亲信四大卫统领奎牛几人，加上许多土绵那颜，一共不下十五人。 很显然，也先已经至少有十五万队伍抵达。 不过此时也先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一脸肃穆，下面的人都是骄狂悍勇之辈，此时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诸位，大明京师就在眼前，拿下这京师，你我便是大元复国功臣，将会受到万民永久景仰！” “万岁！万岁！万岁！” 短短几句，便激起这些人的斗志，不得不说，也先御下之术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伸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大吼，也先面不改色，继续道: “虽然千秋功业就在眼前，但是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别忘了，城中可是有咱们的老对手，会法术的袁虎！”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眉头一挑，除了少数几人面色沉重，更多的人则是一脸不屑。 “大汗，您不也说了吗，那个袁虎不过数千人，而且好像只能近战，别的不说，光是我的箭卫，对付就足够了！” 说话的是胡狼箭卫统领胡狼，一直他就是负责远程攻击，所以对袁虎这种近战之人很不屑，他箭卫人数不下一万二，所以根本不将袁虎看在眼中。 “老狼，别太骄傲，袁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话的是奎牛，这个跟袁虎面对面硬战一场的铁塔男子，显然对袁虎颇为忌惮。 “切，那也就是你奎牛卫那么无能，凑上去跟那厮硬拼。” “你说什么？” 奎牛脾气向来火爆，跟袁虎一战更成了他征战生涯的污点，刚刚也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一句，哪知胡狼非但不领情，还出言讥讽，奎牛噌的就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胡狼。 看奎牛有动手的趋势，而胡狼向来以箭术称雄，肯定不会跟奎牛动粗，场面陷入僵持，也先有些不愉，冷声喝道: “干什么，坐下！” 奎牛坐下，脸上依旧是怒火难平。 也先发现自己跟这些人讲谋略什么就是废话，无奈的他叹了口气，随即直接令道: “今晚说不得那袁虎会来劫营，本汗丑话说在这里，要是谁那里出了岔子，老子就活活劈了他！” “是！” 感受到也先的逼人威势，杀意凌然，所有人都收敛形容，沉声一喝。 “胡狼留下，大家下去安排吧！” 等所有人退下去，也先则凑近胡狼交代起来，胡狼听到也先的话语，也是目光一闪，阴冷的目光从狭长的眼眸中迸出。 …… 为了避开瓦剌斥候，袁虎选择从远处绕道到瓦剌大营西侧，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缺漏。 说起来，瓦剌大营连绵一片，虽然防守颇为森严，但是从布阵专业的角度来看，里面也有很多致命的缺漏。 可惜，这些缺漏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达到效果，显然，袁虎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两人从一条小路窜入不远处的丛林中，然后紧紧盯着敌军大营，目光锐利如鹰。 呜呜呜～ 突然，一阵女子哭嚎传来，同时还有一些猖狂的调笑响起，顿时吸引了袁虎两人的目光。 “嘿嘿，阿尔班，这几个娘们货色不错，要是献给札温那颜，说不定咱们就发达了！” “哈哈，那是，就是为了献给札温，所以才没让你们乱动，看着吧，跟着我固疤混，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啊？谢谢阿尔班，谢谢阿尔班！” 听到这段蒙语对话，袁虎凭借多年跟瓦剌打交道学来的蒙语，将这些人的对话听了个明白。 听完这内容，袁虎感觉有股怒火冲上头顶，但是想到此时的处境，袁虎又强压了回去。 乱世国已破，何况残家？ “将军，我想把他们全杀了！” 回头见到牛大双目充血，拳头紧握，气喘如牛，袁虎吓了一跳，急忙将其压住。 “别冲动，咱们的兄弟姐妹被毒害还少吗，我们现在最主要就是保全自己，这样才能一举将这些畜生杀死！” 听了袁虎的话，牛大勉强压住心中的愤怒，不过依旧死死瞪着从眼前路过的瓦剌蛮子。 十个人，押着两三个女子，任由女子抽泣，还不住出言调笑。 夜色中，牛大的目光凶嗜如虎，而袁虎的目光则阴冷如蛇，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喷吐出所有的毒液。 沉吟半晌，袁虎突然想到一个计策，转身对牛大道: “我已经想到办法混入敌营了，你现在回去将队伍分散带过来，到时听我命令行事！” 牛大此时情绪颇为低沉，所以闻言就摸黑往回跑，他真害怕自己忍不住，给袁虎惹来大乱子。 袁虎则从地上抓了把泥土敷在脸上身上，将自己变得足够落魄，原本挺直的身子也弯了下去，眼珠不住转动，看起来，颇为猥琐，对，就是猥琐！ 这下，袁虎朝小路外面跑去，步伐踉跄，如果他记得不错，不远处应该有村子才对。 不久，他就遇上了一队人，竟然足足五十人，押送的女子也有七八人。 心中为这些女子哀叹一声，袁虎像是绊在石头上一样，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哎呦！” 听到动静，瓦剌顿时围过来，一个人手拿长枪，靠过来用磕磕绊绊的汉语问道: “什么人？” 见到周围刀枪箭矢对准自己，无数火把将自己包围，袁虎心中捏了把寒，表情却是诚惶诚恐的模样。 “小人，小人是城里的，听说打仗，准备出去投亲戚的。” 袁虎说的是蒙语，顿时引起了队伍中的队长的兴趣，他放开在一个女子身上摸索的手，过来问道: “你会说蒙语？你是干什么的？” 听到队长的问话，袁虎目光在其右手匆匆一瞥，心中已经将这手臂收了，面上却是羞涩一笑。 “回大人，俺之前在如烟楼工作。” “那不是妓l院，你是老鸨？” 听到袁虎的回答，所有人目光一亮，皆是露出了然的笑容，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 “不是，小人是研究如何让客人更快乐，就是，就是这样，还有这样，还有……” 袁虎不知道怎么形容，脸上露出局促的紧张，不得已，直接比划了起来。 看到袁虎这表现，还有那动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随即一阵欣喜。 那队长看向袁虎的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嗯，你这技术不错，以后就跟着我了！” 这话一出，袁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没辩解什么，就被几个人推搡着朝大营走去，动作和神色都表明，他们已经急不可耐。 夜色中，袁虎脸上一直是诚惶诚恐的惊慌，却在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露出了森然的笑容。 也先，等着我给你一份大礼吧！ 第三十章 淫l贱的杀人手段 一路跟人谈笑过来，当许多人得知袁虎的职业后，都露出暧昧的笑容，让袁虎一阵恶寒。 当他把这些人都当成死人后，才感觉好了很多。 来到一片低矮的营帐处，四处传出野兽般的喘息，还有无数压抑的呻l吟。 一进入营帐，袁虎就被大家推到最里处，几个人直接拉来刚刚俘获的女子，催促袁虎给出指导。 看到这情景，袁虎吓了一跳，连忙看向那个队长，低声道: “队长，你不会喜欢被他们盯着做吧？” 听到袁虎这话，再感受到周围人灼热的目光，那队长只觉某处突然一紧，警惕地看了一眼袁虎，发现袁虎只是讨好的笑，这才放下心。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等老子爽够了，才轮到你们。” 听到这话，这些好奇的人也习惯了，恋恋不舍地走出了营帐，心中却在祈祷他们的队长三秒完事。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队长看向袁虎，疑惑道: “你怎么办，难道你就这样看着？” 这个袁虎早就想好了，连忙解释道: “小人给您指导一个姿势，然后就会出去等着。” 听了这话，那队长才放心，连忙催促袁虎开始指导。 想了一下，袁虎将“****”拿了出来，跟那队长说了几句，同时在坐在地上比划了一下。 以往此人都是粗暴的动作，哪里想过这些，根据袁虎描述，那队长已经自行脑补完成，连忙摆手让袁虎出去。 走在袁虎走到门口，心中的杀意汹涌而起的时候，那队长突然一句话，顿时让袁虎压住了内心的所有想法。 “你很不错，等我试完了，要是真的舒爽的话，我就把你推荐到札温那里去。” 听到这话，袁虎强压内心的怒火，躬身退了出去。 不久，大帐里响起衣服撕裂的声音，随即是女子惊慌哭嚎，以及男子狂笑声。 周围的人也露出浪笑，一个个目露淫l光，哈喇子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三分钟，足足三分钟，这是袁虎有史以来最煎熬的三分钟，不知不觉间，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 想到自己亲手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他就感觉自己被巨大的罪恶浪潮包围，自己像是浪潮中的浮萍，几近窒息。 “也罢，就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梦吧！” 三分钟后，那队长笑着走了出来，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哈哈，你很不错，我很满意，你们先玩着，我带他去札温那颜那里。” “塔宾那颜，别呀！” “对呀，我们还没试过呢！” 听到这话，袁虎跟那队长告罪一声，随便指了一人，开口道: “那我先教给你一招，你到时再教给大家。” 听到这话，那人大喜，火急火燎地扯着袁虎进入大营，另外一个女子也被送了进去。 不久后，袁虎走了出来，松了口气，来到队长面前，脸上依旧是讨好的笑容。 只是这时的笑容，已经真实了许多，因为他内心的怒火已经熄灭了不少。 袁虎跟着那队长去了札温的营帐，营帐里的“春l色”依旧在上演。 只是心急的人没发现，第一个进去的人已经被营帐两边藏着的两个男子杀死，声音依旧，三分钟后，里面人说了一声，又一个人冲了进去。 几个人为了争夺次序，还差一点打了起来，可惜，他们争夺得来的不是爽的机会，而是死亡的深渊。 最后，外面一个人也没了，里面去声音依旧，远处守夜的人羡慕地看着这边。 其中一个人感叹道: “这都半个时辰了吧，那人真厉害！”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袁虎来到札温大营，适逢札温正在一个青涩女子身上冲击，听说袁虎有如此技能，他赶紧停了下来，听从袁虎的指导。 而那塔宾也因为此功被留了下来，许是能分一杯羹。 用同样的手段，袁虎这次弄出了“比翼双飞”“老汉推车”几招，将札温震撼得外焦里嫩，对袁虎更是信重不已。 最后，开心的札温叫来手下的几个阿尔班，让袁虎指导一番。 这时，札温在那队长的提示下才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袁虎又往更大更豪华的营帐行去。 这次，他留下了五个人，用以对付这几个阿尔班和两个塔宾。 敏罕那颜统领五千人，算得上军营的中高层将领，守卫加倍，位置也更居中。 不过面对袁虎的厉害招式，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战三场，才酣然入睡。 出得大营，袁虎对守候的札温道: “将军已经累睡着了，他吩咐你带着我去找土绵那颜，还请大人带路。” 见到袁虎被重用而不居功自傲，札温对袁虎更加友好了几分，直接带着袁虎去了更中心更明亮的地方。 之后，袁虎的名声便被传开了，毕竟这时的人玩乐也不多，听说这个纷纷来讨要，袁虎就又辛苦跑了好几个大营。 好在这些人知晓明日就要进行大战了，所以消息流通也只是在周围一片，并没有继续往上传。 这让袁虎想对四大卫队统领下手的愿望落空，更别提接近也先，赛刊王这样的存在。 再说胡狼，他接受也先的指示，将自己的队伍放在距离城门最近的区域隐藏起来，同时派出无数斥候安插在两边打探情况。 可是夜色渐浓，鼾声如雷时，城门那边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不由让人怀疑也先是太敏感了。 想到也先堂堂一大汗，居然对袁虎怕成这样，这让胡狼有些嗤之以鼻，不过也只是在心中腹诽几句，表面却不动声色。 能成为也先的亲卫统领，他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得更久。 时间到了子时，操劳一晚上的瓦剌蛮子都歇了下来，奔忙一晚上的袁虎也几乎累瘫了，不过一颗能量丸过后，他又变得神采奕奕。 看到这位土绵那颜大帐走出的两个，袁虎微微一笑，朝土绵那颜大帐两边因打盹而不住摇晃的侍卫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袁虎是土绵身边的红人，所以并没有理会，袁虎一直弓着身子，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看着没有半点威胁。 但是在靠近一个侍卫，袁虎闪电般地出手，一把匕首刺穿那高大侍卫的脖子。 原本从大帐里面走出的两人低着的头也突然抬起，猛的扑向旁边的两人。 与此同时，周围五个侍卫身旁也突然出现一个人，伸手就刺出手中冰刃。 解决了这外面的侍卫，袁虎想了一下，开口道: “所有人换上蛮子的衣服，现在随我去杀人，看见的人，都杀！” 很快，这些人组成一个巡逻小队开始朝外面走去，不久，队伍一变为二，分两路朝两边扩散。 到最后，整个大营像是赶上了换岗热潮，数百人席卷而出。 半个时辰后，某个听到动静的人从营帐探出脖子，刚出来就被一旁的人砍中，吓得他急忙缩了回去。 “不好了，敌袭！” “敌袭？哪里？” “快！快，敌袭！” 这时候，袁虎前面的安排效果就出来了，从阿尔班到土绵尽数被杀，大营乱作一团，袁虎带着近三千人四处冲杀。 这一夜，刀光血影！ 这一夜，火光冲天！ 这一夜，血流漂杵！ 很快，解决一个大营的袁虎朝旁边的大营冲去，群龙无首，混乱已经无法控制。 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先已经困倦入睡许久，听到动静急忙整军来追。 冲杀肆虐了足足三个大营，敌人死伤至少有一万五，袁虎这才收手，将三千人一收，自己则混杂在乱军之中，向外面冲去。 而得知袁虎已经进入大营深处的胡狼目光充血，急忙率领大军来援，势要将袁虎碎尸万段。 “快，将军得手了，冲！” 而在城门内等候焦急的铁刀等人终于得到莫云的命令，所有人悄悄打开城门，也不点火把，摸黑就朝正面靠近。 （袁虎因为第一个塔宾那颜的话而改变了主意，所以并没有让莫云将队伍带出来） 谁都知道，瓦剌大营西面受敌，正面的胡狼撤退，防守自然弱了下来。 袁虎在逃跑途中突然遇到大队瓦剌人拦路，见到场面混乱，直接射出无数箭矢，慌乱的瓦剌人又倒下数十人。 见到形势危急，袁虎急忙翻滚到一边草丛，安静地潜伏了起来。 正当也先率领奎牛卫和胡狼箭卫来时，才得知前面遭袭，顿时气得三尸神跳。 “传令下去，给我尽起大军，围城进攻！” 此时所有人都有怒火，所以以奎牛胡狼开道，轰隆朝京城开去。 袁虎乘机夹杂在敌人之中，从中间悄悄靠近到前军，慢慢逼近城门。 得到命令的莫云等人早就退回了城内，现在已经开始传令让城中各军上城迎敌。 “启奏皇上，袁将军偷袭敌营成功，杀敌无数，气急败坏的也先下令连夜攻城！” “什么？” 朱祁钰直接被震醒，他实在没想到，袁虎居然如此恐怖。 而于谦李贤得到消息，直接拍手称快，暴怒却准备不足的瓦剌人不计损耗地攻城，可比准备好了，且稳扎稳打的瓦剌人恐怖多了。 而此时，袁虎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雄健军阵，目光在最前方那个银甲男子身上一定，一抹笑容在夜色中绽开。 也先，气坏了吗？还没气死？再来！ PS:袁虎将这一切当成游戏，希望诸位大佬不要深究啊！ 第三十一章 一击必杀的机会 夜色浓如墨，却不能消隐双方的剑拔弩张气势半分，也先在发怒，袁虎在暗笑。 “大汗，咱们器械准备不足，将士休息不饱，刚刚遭受偷袭所有士兵已经陷入惊慌，不宜草率作战啊！” 伯颜帖木儿还在苦口相劝，原本最镇定有谋略的也先也变得狂躁，这让他很担忧。 “不必再说了，城内那些民夫本汗还不放在眼里，传令下去，第一个攻入城中的，封为贵族，领两千户部族！” “是！”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激动了，两千户相比这数十万大军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那至少也是近万族人，可随时拉起两千控弦之士，对万户以下的人来说吸引自然很巨大。 而当四大亲卫得知这个消息，纷纷来请战，只有胡狼的箭卫尤擅长远攻，所以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大汗，就让我们奎牛去吧，上次的屈辱，我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奎牛此时部族经过修养，能战斗的兵马有六千五百人，可施行一次一面攻城了。 “奎牛兄，算了吧，你这残兵败将的，这功劳还是给我们铁牛卫吧，放心，你的仇兄弟会顺便给你报了的！” 铁牛卫八千人，之前就一直被奎牛卫压制，现在实力好不容易有机会超过奎牛卫，铁牛自然想好好表现一番，提升自己在大汗心中的地位。 “虽然我们天鹰卫擅长的是奔袭，但天鹰男儿都是勇士，这个机会，还是留给没立过功的我们天鹰吧！” “屁，你们天鹰能跟我们奎牛比吗？” “你说什么，要不要拉出来试试……” 见到三人的争吵愈来愈激烈，而也先的神色也越来越阴沉，一旁的赛刊王急忙出来制止。 “行了，一切听大汗安排，乱什么？” 这下，三人才发现也先面色难看，相互瞪了一眼，眼巴巴地看着也先。 也先目光在夜色中扫射一圈，似乎在想什么，许久才开口道: “进攻是必须的，但是要注意掌握那个度，这样吧，让铁牛卫去试试城上守城明军的战斗力，胡狼在外用箭阵压制，天鹰卫庇佑两边，奎牛卫的人见过袁虎，你们就在前面盯着，一旦发现他，立马将他团团围住！” 显然，也先虽然愤怒，却并没有忘记袁虎这个罪魁祸首，这安排看似实在佯攻，实际就是为了引袁虎出来。 听完也先的安排，所有人才明白也先的深意，对那赏赐也就不那么热心了，倒是被轻视的铁卫有些不忿。 “哼！你们都轻视我铁牛卫，一会我就让你们看看，我铁牛卫也不是吃素的！” 所有人散去，也先看着几大统领离开，目光复杂，怒火犹存。 他的目光在前面最混乱的军阵一扫，试图找出袁虎，但是发现没什么异状，这才颓然地收回目光。 “别让本汗找到你，本汗定要让你试试五马分尸的滋味！” 再说袁虎，他原本目光盯着银甲胡狼，但是发现胡狼被召进了前锋大营，便知道他们在议事。 待胡狼回来，铁牛卫换向前，胡狼箭卫压后，两边是天鹰卫，穿插在后面军阵的是奎牛卫。 这些人目光扫动，似在寻找着什么。 见此情景，袁虎摸了摸满脸尘土，这才放下了心，整个身体故意压低少许，这样就更加不显眼了。 他猜到也先知道自己在军阵中，看周围的安排也有防备自己的意思。 对此，袁虎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是不会束手就擒，而且，他还有一件法宝，足够让前军引起混乱。 铁牛准备好攻击阵型，这便让人抬着三十架简易木梯，然后站在阵前高声吼道: “兄弟们，前面城中是无数软弱的羔羊，连正规部队都不是，大汗已经说了，第一个攻上城墙的勇士赏户两千！” 杀！杀！杀！ 自古战斗就是为了掠夺，也先这赏赐是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所以一个个面红耳赤，眼中是燃烧的火焰。 “好，士气可嘉，本统领再说一句，谁能在城墙上站稳，我私出三十两白银，三个白嫩娘们！”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激动了，若是也先的任务还很困难的话，铁牛这赏赐就很容易达到了，金钱美女就在眼前，谁还敢不尽力？ “统领威武！统领威武！统领威武！” 弯刀砸在胸甲上，整齐地发出轰鸣声，给人一种震人心魄的感觉，而城上的士卒，愈发紧张了。 “大家不要乱，护城河那么宽，城墙这么高，咱们随便扔几块石头就能砸到一片，此战过后，立功前三十的老夫在皇上那为他表功！” “吼！吼！吼！” 双方气势汹汹，中间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进攻！” 呜！呜！呜！ 一阵牛角嘶鸣，胡狼当先下令，箭阵前移，数以万计的箭矢在小旗的指挥下飞上城墙。 嗖！嗖！嗖！ 战斗打响，铁牛卫顶着圆盾，将三十架长梯横在护城河上，无数人从上面飞速跑过。 城上见到箭雨笼罩而来，刺空呼啸的锐利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无数没经历过战斗的人吓得瑟瑟发抖，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 于谦见此却怒目圆睁，厉声吼道: “举盾！” 顿时无数铁盾竖起，挡住了大半箭雨，也有反应慢的，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死亡。 乘着对付取箭弯弓的机会，于谦命令弯弓搭箭的弓箭手从铁盾空隙朝下面发射箭矢。 寂夜，因激烈的战斗打响而变得喧闹无比。 城下的箭矢飞上城墙，大半被铁盾所拦，但是依旧有不少箭矢从缝隙中射中里面的士兵，伤亡伴随鲜血开始逐渐上升。 城下通过护城河的士卒也被城上士兵射中不少，落入河中，鲜血逸散开来，蛮子在水中扑腾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双方因为战斗打响，都开始出现伤亡，也打出了火气，于谦和铁牛皆是怒吼连连，拼死拿出最大的战力。 袁虎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急地闭上了眼，战争最是无情，袁虎虽然经历不少，但这样眼睁睁看着一条条生命消逝，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再等等！再等等，不能急，不能急……” 袁虎不住安慰自己，越是焦急地情况，袁虎越要保持镇定，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战斗足足进行了半柱香，铁牛卫不愧是瓦剌精锐，连续两次攻上城墙，都被李贤带领城中锐士进行反扑挡了下来。 鲜血，也将这面城墙染红，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这时，袁虎暂时没找到机会，便让莫云三千人休整，等待自己的下一次命令。 “大汗，已经差不多一炷香了，那袁虎还没动静，是不是咱们都猜错了，他根本就已经乘机逃出去了？” 赛刊王的话让也先一阵皱眉，这一下攻击，两边都开始投入真正的力量，铁牛卫伤亡开始逼近两千，在城下铺满一片，鲜血将护城河染红大半。 “不着急，再等等，告诉铁牛，继续冲，不要让本汗失望！” 也先还是觉得袁虎应该还在等待机会，也就是进攻疲软的机会，到时一击即中。 而也先也想用这样的机会，将袁虎引出来。 至于伤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近三个大营的伤亡，也先必须给所有将士一个交代，所以只能牺牲一部分。 随着战斗的进行，袁虎的目光越来越明亮，因为由于铁牛卫伤亡加大，已经开始动用前面的散军，想来要不到半柱香，就该轮到自己这边了。 若是在自己进攻途中，莫云突然杀出，铁牛卫过护城河的，恐怕大半都得留下。 前提是，要解决胡狼箭卫的威胁。 所以，他又将目光投向不断轮射的瓦剌军阵中间，那里，有一个银甲大将矗立在大旗下，十分显眼。 半柱香很快过去，终于到了袁虎这一队，袁虎也捡起一个圆盾顶在头顶，同时给莫云下了命令。 护城河上的木梯已经用来攻城了，也先下令拆掉不少营帐的木头，竟是在护城河上搭出了浮桥。 无视周围鲜血淋漓的尸体，越过浮桥，袁虎扔掉手中的弯刀，凭借夜色和圆盾的隐蔽，取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火铳。 他突然转身，瞄准胡狼就是一枪。 “受死吧！”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只听见一声炸响，一股浓烟升起，一股浓郁的杀机将胡狼笼罩。 等他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勉强侧了侧身子，便感觉右胸一疼，整个人天旋地转，仰身翻落下马。 “统领！统领！” 第三十二章 疯狂也先煮先帝 轰…咔咔咔！ 禁闭的城门突然打开，无数明军蜂拥而出，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从胡狼的身上吸引了过来。 “大家分成两队，一队冲杀两边的攻城蛮子，其余人，随我杀回去！” 袁虎一声大喝，猛的放出三千精锐，共计四千人跟随他，朝护城河对面不远的胡狼箭卫杀去。 胡狼已死，箭卫群龙无首，袁虎这一冲杀，当先乱的是之前就被袁虎杀破胆的散军。 也先原本是想将这些人当成炮灰，哪知此时却成了他致命的缺漏。 胡狼身死，旁边的副统领连忙接过令旗，正当他准备下令射杀时，才发现无数的自己人朝自己这边冲来。 如此情况，副将不敢独断，连忙让人去请示也先。 可惜，袁虎所有人都穿的是瓦剌人的衣甲，只有少数一千明军混杂其中，他们举起手中的枪，怒吼着朝前面逃亡的人刺去。 噗嗤！噗嗤！噗嗤！ 数十人死亡更加加剧了散军的混乱，他们慌不择路，竟是直接朝箭卫杀过去，不管前面的人怎么呼喝也不管用。 袁虎乘此机会，连忙下令道: “三角阵起，冲杀敌人箭卫！” 袁虎这边的人都拿的是长枪，目标就是眼前的箭卫大军，两边还没开始厮杀，副将先怒了，狠声道: “他们都是敌人，传我命令，乱箭射杀！” “这……” 虽然他们知道前面有不少明军士兵，但前面这至少五千人都是自己人，要对自己人下手，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射箭，出了问题我担着！” 嗖！嗖！嗖！ 一阵箭雨飞出，顿时眼前数百人倒下，把这些被两面夹击的人直接吓破胆了。 “他们不拿咱们当兄弟，对咱们下狠手，冲过去，只要从他们中间冲过去，我们就能活命了！”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听到是蒙语，便不再迟疑，全部红着眼朝箭卫冲过去。 轰！ 这数千人直接乱了箭卫前面的阵脚，后面的袁虎等人乘机举枪就挑，无数人被挑落马下。 很快，前面就被撕开一个口中，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去。 以远攻称雄的箭卫这下彻底哑火了。 这时，天鹰卫和奎牛卫得到消息，也纷纷包抄过来，当发现战斗的全是身着瓦剌衣甲的人时，他们也混乱了。 再说莫云这边，他和铁刀带着剩下的人朝两边冲杀，遇人便砍，遇木梯也砍倒，梯子上无数人已经快要登上城楼，摔下来便是骨断筋折，莫云再给上一刀，就彻底断气了。 铁牛卫虽然是瓦剌精锐，但是已经苦战足足两炷香，一个个筋疲力尽，哪里是休整许久，以逸待劳的明军的对手？ 铁牛爬上木梯，见到明军杀过来，咬牙又跳了下来，滚落在地，十分狼狈。 铁刀恰好看到这个魁梧且衣甲明显的铁牛，举着他的锯齿刀就杀了过来，铁牛是普通弯刀，很快就陷入危急之中。 铁牛发现铁刀武力不俗，周围人越来越多，就虚晃一刀逼退铁刀，发狠跳进护城河中。 “哈哈，贼蛮子哪里逃？” 铁刀呼喝一声，随手抱起一块巨石就朝铁牛砸去，正中其正在扑腾的头颅，鲜血染红水面，扑腾的人缓缓沉了下去，动作也慢慢停止。 杀了这人，铁刀让人将其拉了上来，自己则朝前面更多的敌人冲去。 也先在胡狼落马时还顿了半晌，回神顾不得自己安危，打马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下令将前面的人隔离开来，凡是衣着瓦剌皮甲，却没有马匹的士兵，全部划成敌人，一律格杀。 这下，有足足一万瓦剌士兵被强行打成敌人，受到了周围骑兵的冲杀。 开始大家还有些慌乱，回神来为了活命就开始反击，这下，袁虎平白得到一万援军，怎能不高兴。 不过此时却轮不到他高兴，因为他和四千人马已经深陷箭阵之中，后路被速度最快的天鹰卫拦截，奎牛卫的六千多人也在逼杀过来，形势愈发急迫。 城上的于谦也看得焦急万分，见到袁虎深陷敌阵，他犹豫少许，目光便变得坚定，找来李贤吩咐道: “袁虎将军是国之栋梁，不能不救，你在这里压阵，老夫率兵去支援！” 李贤哪能让老尚书犯险，随手让自己两边的侍卫将其拦住，李贤转身跑了出去，声音却飘了回来。 “守城不能没有于公，属下这就去支援！” 很快，八千城中精锐被集齐，猛的冲出城门，朝天鹰卫后面冲杀过去。 而这时铁牛卫死伤过半，铁牛被杀，军心已失，准备赶尽杀绝的莫云忽然感受到袁虎的焦急，连忙率军来救。 接到莫云消息，袁虎果断下令回军猛冲，和莫云外面的万人内外夹击，很快就生生凿穿包围圈。 两军汇合，发现周围的骑兵有再次围拢过来的趋势，袁虎果断下令回撤。 天鹰和奎牛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打马尾随其后，打算衔咬着杀进城。 于谦在上面看得清楚，果断下令: “所有箭矢抬高半寸，射！” 顿时，无数箭矢倾斜而下，瞬间夺去数百瓦剌骑兵的生命，追击也徒然一滞。 而袁虎也跟断后的几百人突然回身一击，挑杀数十人，又转身就逃。 奎牛铜铃充血，天鹰眼眸闪烁着厉芒，眼睁睁看着袁虎等人安然退入城中。 “混蛋，给老子射，射死他们！射！” 发出暴吼的是箭卫副将，他们箭卫从建立以来从未有如此大的伤亡，胡狼身受重伤，生死未卜，箭卫损伤过半，显然，他这个副将难辞其咎。 零星的箭矢射在厚重的城门上，却没有半点效果。 不久，也先冲了过来，看到周围入眼一片尸体，他二话不说，举起马鞭就朝三人一抽，奎牛天鹰身上出现一道鞭痕血迹，而那副将却被抽在脸上，直接被抽落马下，生死不知。 “今日之败，本汗一定要洗刷回来，传令下去，十个军营轮番攻城，谁先攻破城门，城中财货美女，特许他先逍遥三日！” 也先这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可是灭城之令啊。 不过显然也先已经陷入癫狂，无人敢劝，所有人只能不住叹息。 而那十个军营的土绵那颜激动了，这意味着他们要是赢了，城中金银美女任选，谁能有此好运，崛起只在朝夕！ 于是，十个军营商量好，分两面攻城，五个军营轮番进攻，为了也先许诺的赏赐，所有人都疯狂了，冲杀起来完全不要命，只要没死就咬牙继续进攻。 如此一来，城上的压力大增，伤亡骤增，不过袁虎连胜两场，军心大震，倒没有什么逃兵出现。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破城，面临的只有死亡，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 开始袁虎还在正门压阵，可是后面发现三十万大军面对十万大军，完全无需担心，这才退下城楼松口气。 于谦想了一下，让李贤负责这边城墙，陈镒负责另外一边城墙，自己则来找袁虎。 “袁将军！” “于公！” 见到袁虎依旧如此谦逊，于谦眼中满是欣赏，跟袁虎攀谈了两句，这才试探道: “牧北，也先手中有先帝，老夫怕他狗急跳墙，若是危急时刻，如之奈何？” 听到这话，袁虎也是一惊，于谦这可是为难袁虎了，于谦是忠君爱国之人，袁虎只爱国，谈不上忠君。 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来，所以一时有些犯难。 “于公放心，末将时刻谨记先国后君，为了大明万万百姓，末将虽死不悔！” 听到袁虎这是是而非的话，于谦素来老辣，怎能听不出袁虎的意思，袁虎是打算铁心拥护现在的君王了。 于谦以为袁虎是贪恋权势，能做从龙功臣功劳自不必说，想通之后也不再强求。 “另外两门的兵马不多，老夫怕也先行那声东击西之事，你带人过去盯着吧。” 想了一下，袁虎找来莫云几人，让他们到东门去盯着，自己去最偏远的北门。 天明时刻也先也没出手，就在袁虎疑惑不解之时，于谦派人来传令，将袁虎吓了一跳。 “将军，也先挟持先帝在南门外，声称要是不开门就煮了先帝，已经煮了原兵部尚书邝堃了，于尚书让你过去议事！” 听到这话，袁虎一拳砸在城墙上，充血的眼睛中泛着恼恨的光芒。 “一个无能昏君，居然将我逼到如此田地，靠！” 第三十三章 一见钟情的袁虎 连夜的攻战，双方士兵都疲累不堪，但是由于也先仓促下令强攻，再有袁虎这个异数的存在，瓦剌人损失超过五万人，依旧一无所获。 所以，也先怒了，疯狂的也先准备做一件事，就算不能逼开城门，也要让袁虎身败名裂。 袁虎来到城门口时，皇帝朱祁钰已经在那里了，他身前是一个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妇女。 只不过现在这妇女不住哭嚎，状似疯癫，强要朱祁钰营救城外的先帝。 “父皇，俊儿要父皇，俊儿要父皇……” 一个两岁小孩也在不住哭嚎，旁边有一个精致侍女在轻声安慰。 看到城上这混乱的一幕，袁虎懵了，朱祁镇老小就来了，自己能怎么做？ 见到袁虎，李贤急忙过来拉着他手催促道: “袁将军，快，也先那蛮子疯了，你来帮忙想办法！” 听到袁虎来了，许多文武都惊奇地看了过来，显然他们都听说了昨天那一战的消息。 不少人向袁虎投来和善的目光，要不是碍于太皇太后和新帝在此，恐怕都要上来攀谈了。 “你就是袁虎？袁虎，你快，快冲出去将皇儿救下来，快！” 突然，那个让袁虎有些不想面对的太后直接跑了过来，语气之强势，让袁虎不住皱眉。 “咳咳，太后，非是臣等不愿尽力，实在是城中将士皆新招丁壮，没有跟蛮子一战之力，这……” 李贤见到袁虎神色不好看，以为袁虎是恃才傲物，但是现在急需袁虎和他的六千精锐，不，现在已经堪堪只有五千了，昨晚一战消耗甚巨，死伤也不少。 “没有一战之力，那昨晚袁虎深入敌营，杀敌数万，全身而退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以为立了新帝，就不用再理会哀家了？” 外面惨叫声声，邝堃大腿以下已经全部按入沸腾的大锅中，皮肉翻卷，十分凄惨，连惨叫也变得嘶哑，听得人毛骨悚然。 也先看到城墙有动静，便知道肯定是出现了分歧，阴森一笑，叫来赛刊王吩咐道: “你去告诉城上的人，如果他们不同意本汗的要求，本汗下一个煮的就是他们的皇帝！” 赛刊王点头跑了出去，神色复杂，他不知道今日结果如何，只知道此战之后，瓦剌人别想再在中原前进半步，大明风骨他可是清楚的。 “城上的人听着，你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下一个要煮的就是你们的皇帝，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被煮烂喂狗吗？” “城上的人听着，你们只有……” “城上的人……” 也先的话被数万人齐整吼出来，城上出现了骚动，许多心怀先帝的人和百姓都有些惶恐，虽然新帝已立，但是若自己的皇上被敌人煮死在都城外，大明的威严就毁了，这时很多人不想看到的。 “不要，俊儿要父皇，俊儿要父皇……” 那俊儿也看到了形势的危急，吵闹两声，发现所有人都围着袁虎，也就跑了过去。 “大哥哥，你去帮俊儿把父皇救回来好不好？” 突然袁虎感受到自己的腿被人抱住，再听到这声音，袁虎有些惊讶。 “这是……皇太子？” 袁虎可是知道，朱祁镇通过政变夺回了政权，他的皇儿朱见深也就是后来的宪宗皇帝。 “太后恕罪，皇上恕罪，贞儿这就将太子带回宫去！” 突然，一个清脆悦耳中带着惶急的声音传来，便见到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跑过来。 “贞儿？万贞儿！我靠！” 如果见到皇帝袁虎能保持平静，那见到朱见深这个命途多舛的人则是惊讶，再看到这个肆虐后宫二十载的万贵妃，心中就像万只***奔过。 这时，袁虎陷入了纠结，要不要一举将这个女子杀了以清后患？ 说起来，明朝皇帝除了前面几位，后面大多都跟昏君挂上边，这让袁虎一直就很愤懑。 但是见到那贞儿虽然目光闪烁，面容却依旧清秀，眼眸澄澈，想来现在她还没完全被后宫这个地方所污染。 “太后，俊儿，此处乃战争险地，你们先回皇宫，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朱祁钰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居然将俊儿这个名义上的太子都拉出来了，这不是要自己难堪吗？ 所以朱祁钰一咬牙，让五十个御林军“护卫”两人回了皇宫。 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才发现袁虎依旧盯着远去的那个万贞儿。 “咳，袁爱卿，此时国事为重，以你的能力和功劳，战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朕都能给你！” 朱祁钰很聪明，以为袁虎被万贞儿所吸引，就乘机给了一个自认为很诱惑的保证，也是希望以此抓住袁虎的心。 确实，此时不少朝臣面色复杂，显然对朱祁镇有旧情，让他不能完全信任。 回神听到这话，袁虎转念一想，拱手道: “谢皇上，末将对那贞儿一见钟情，若是皇上能将她赏赐于末将，末将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听到这话，朱祁钰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也不深究袁虎言语的不敬，急忙郑重道: “袁将军此言就见外了，只要爱卿能缓解这危局，朕就是赏爱卿两千女子也行！” 得到皇上的话，袁虎欣喜的同时又是一阵心叹，看来自己又不能功成名就，封侯拜相了。 不过他也没过多纠结，毕竟他只是匆匆一过客，袁虎本无如此才能，给他太多反而是一个隐患。 想通之后，袁虎登上城楼，看向外面，在护城河对面三十步外，几个煮沸的大锅浓雾弥漫，下面火舌熊熊，远远都能感受到那灼浪袭人。 “也先你出来，我袁虎要跟你谈谈！” 袁虎声音洪亮，远处的也先也听到了，看到袁虎的身影，也先通红的眼球中杀机爆闪，但是很快就恢复清明，一抹阴笑爬上脸颊。 “去告诉城上的人，就说本汗改主意了，只要他们将袁虎押解出城，本汗就放过他们的皇帝。” 不久，一个将领过来传话，袁虎一看，居然是老熟人奎牛。 “城上的人听着，只要你们将袁虎押解出城，我们大汗就放了你们的皇……” 砰！ 一声炸响，所有人都是一惊，循声望去，看到袁虎拿着一个火铳，枪管依旧有刺鼻的硝磺味浓烟。 而那奎牛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仰面倒下，在其硕大的脸上，有一个狰狞的血洞，已然活不成。 “呸！就这种下三滥的言语就想糊弄我，真当我三岁小孩呢！” 听到袁虎那愤恨的话语，周围刚有半点心思的文武百官都不禁心头一颤，袁虎之凶名，果然不虚传！ “奎牛！” 发出大吼的自然是也先，此时他面容扭曲，声啸如雷。 也先已经在暴走边缘，要知道四亲卫统领是他一手提拔的，昨晚一战，铁牛找不到踪迹，胡狼重伤不治，已经只有半口气吊着，今日奎牛再被杀，他的四大亲卫统领就只有天鹰一人了。 他知道，今日就算拿下京城，他也会沦为蒙古各部的笑柄。 “袁虎，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来人，将那狗皇帝扔进锅里，老子要让袁虎受尽唾骂！” 原本听到那话，朱祁钰也眉头一皱，但看完袁虎的表现，他在心中暗暗称赞。 但是看到接下来一幕，朱祁钰又纠结了，一时慌乱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哪知看到身着黄龙袍的朱祁镇，袁虎嘴角却泛起了笑容。 “也先，好戏才刚刚开始，老子陪你好好玩玩，你可要坚持住，别早早气死了！” 第三十四章 佳人在怀怎能忍 “袁虎将军，要不您出城和也先谈谈，先稳住他也好啊，先帝不能有事啊！” “是极，袁将军，国家大义就靠你了！” “袁将军忠义无双，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先帝就只能靠袁将军解救了！” “袁虎，你闯的祸，你自己处理，先帝有事，你家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看到朱祁镇被押送朝沸腾的大锅靠近，这些以仁义著称的文人都开始骚动，不管是明的暗的，都催促袁虎出面救下先帝。 至于袁虎会不会死，他们才不会关注。 在国家大义面前，你居然敢退缩？国家没有你这样的败类！ 袁虎自然读懂了他们的心声，面上全无表情，内心却在狂笑，任何时候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满足自己私心，牺牲别人在他们看来就是理所当然。 而且，他们还站在国家大义的制高点，其实有什么私心，他们自己清楚。 “肃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于谦来了，他身后带着数百丁壮，吃力地抬着数十个巨大的箱子前来。 看到这些东西，袁虎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了这是什么，顿时大喜。 “于公，赶紧将这些大炮悄悄装填起来，藏在兵士后面，一会我给你消息，就狠狠轰那些蛮子！” 与此同时，朱祁镇已经快要被推到大锅前，看着那滚沸冒泡的大锅，朱祁镇面色一白。 “等，等等，朕有几句话跟朕皇弟说！” 周围的人没理会，谁都看出朱祁镇这是害怕了，那个负责押送的札温被十数个侍卫簇拥着，唯恐被袁虎的火铳瞄上。 这时，也先已经来到前营，不过还是在六十步外，显然对袁虎的火铳颇为恐惧。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救他了，传本汗命令，下锅！” 四个侍卫将朱祁镇平抬了起来，逐渐朝大锅逼近，朱祁镇一阵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 “动手！” 却在这时，袁虎在心中下一个的命令，同时填上火药子蛋的火铳再次举起。 砰！砰！ 两声炸响，抬着朱祁镇腿的两人立马软身倒地，朱祁镇便跌落在地。 见此情形，也先阴冷一笑，沉声道: “让人继续上，本汗就不信，他填火药的时间有本汗的士兵快！” 可惜他没发现，另外一声是从东面城角射过来的。 “杀！” 就在此时，城下东面传来一声巨吼，数千人朝瓦剌前军杀来！ 也先也发现这情况，先是一惊，随即冷笑: “区区两三千人，能奈我何，传令下去，让奎牛卫六千人去把那些人杀光，给奎牛报仇！” 见到也先也动了，袁虎急忙回身向朱祁钰道: “皇上，给末将五千精锐，末将这就去救回陛下！” 得到朱祁钰的答复，袁虎看向于谦，于谦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十三门威武大将军同时开炮。 轰！轰！轰！ 砰！砰！砰！砰！ 无数原始的炮弹在瓦剌大营炸开，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一炮也炸死炸伤数人，却惊吓到了马匹，几轮炮弹宣泄而下，人仰马嘶。 昨晚一战，铁牛卫和胡狼卫被打残，三个大营全灭，十个营一夜未休息，就算后面来了五万援军，依旧失去了军心，方寸大乱。 “混账！不要乱，不要乱，谁敢乱杀谁！” 也先彻底激怒了，举起手中镶玉大宝刀，几个惊慌的瓦剌士兵人头飞起，鲜血四溅。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压制混乱，哪知突然冒出几个不和谐的声音，让也先的部署彻底乱套了。 “大家快逃啊，也先疯了，昨晚他就杀光了鞑靼三个大营，血流成河啊，现在轮到咱们了，快逃！” “快跑，跑得慢没被明军杀死，也先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快逃啊！” “……” 无数哄闹在军营各处炸起，也先还没去整合，首先西面三个大营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弃了辎重转身就逃。 尔后，前军右阵两个营也开始撤退，浑然没理会已经陷入癫狂的也先的吼叫。 “报大汗，鞑靼三部，兀良直属精锐私自撤离，导致军营西面崩溃，请指示！” 噗嗤！ 一刀劈了那前来禀报的人，也先充血如血珠的双瞳看向周围，高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本汗杀了这些叛徒，本汗要将他们全部杀光！” 冲啊!杀呀！ 此时，禁闭的城门打开，吊起的吊桥放下，袁虎领着五千精锐杀过来，逢人便杀，遇人便砍，很快就冲到朱祁镇面前。 “来人，送先帝回皇都！” 几十人将狼狈不堪的朱祁镇护送进了京城，袁虎朝城上一摆手，于谦便让人停止发炮。 “将士们，你们看到了，这些蛮子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凶恶，只要你们更凶，他们就会恐惧！” 杀！杀！杀！ 袁虎还是更在意自己的两千多直属统率，领军夹击奎牛卫，奎牛卫没了奎牛，加之瓦剌已经大乱，很快就被冲散。 这下袁虎没了顾忌，径直朝也先冲去，绿沉枪左右挥舞，突刺直挑之间，无数敌人带着无尽的惊恐死去。 看到袁虎，也先不管不顾，又让准备去讨灭鞑靼和兀良的人来杀袁虎。 “哥哥，快撤，明军势大，先行退去，来日再来报仇雪恨！” 也先虽然狂怒，却不愿对自己忠诚的弟弟下杀手，任由赛刊王死命抱着自己，在几千精兵的簇拥下朝西边逃窜。 袁虎可不能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乘你病要你命的道理他怎么不懂？ “大家听着，前面穿金甲，头顶金鹰冠的就是也先，杀了他，皇上定会封他侯爵，世代享受无尽荣华！” 这些人敬慕英雄，尤其是袁虎这种智勇之人，每每作战都是领兵厮杀，最能赢得将士好感。 听到袁虎的话，所有人发出暴吼，拼力赶马，一个个目光如狼，咬牙冲杀。 眼看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赛刊王一咬牙，就要转身迎敌，这时伯颜帖木儿当先转身高声吼叫道: “是瓦剌勇士的，随我杀敌，为大汗效忠！” 立即就有近千人转身朝袁虎杀来，个个抱着必死之心，气势也确实可怕。 不过袁虎可不惧，他身旁是四虎臂力的男子，还有莫云等几个三虎臂力的将领，加上铁刀等人，组成了坚不可破的锐利兵锋，迎着冲来的敌人杀过去。 袁虎一枪击飞伯颜帖木儿的弯刀，再一横扫，这个也先的臂膀便狂退飞落马后。 这一战，足足追杀了一个时辰，从京城外追到了清河店，杀死的敌人已经多得数不清，个个全身浴血，脸上，嘴角都是血珠，脸上也有难掩的疲倦。 这时袁虎才下令收兵回城，一路上遇到敌人也是疯狂绞杀，普通敌人则割下右耳，将领级别就割下头颅，等回到京城时，一个个背上都背着一袋血淋淋的东西，样子颇为吓人。 而清理完城外战场的于谦也和朱祁钰来迎接他们的英雄，袁虎没有看到朱祁镇，便知道这人被重重“护卫”起来了。 “皇上，末将幸不辱命，特来交令！” 袁虎单膝跪地，递上的是象征京城防御使权柄的佩刀，这是朱祁钰之前赏赐的。 袁虎这动作让于谦和李贤都暗暗点头，朱祁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摆手道: “诶！敌寇未平，袁爱卿这就要交令，那朕是不是要治你个临阵脱逃之罪？” 见此，袁虎收回佩刀，递上一把满是鲜血的刀。 “皇上，这是也先的臂膀伯颜帖木儿的佩刀，末将已经将之斩杀，此刀献给皇上！” 朱祁钰让人接过佩刀，不顾袁虎全身是血，亲切地将其扶了起来，笑道: “哈哈，今日朕很高兴，传令下去，今日参战将士一律重赏，今晚朕要大宴群臣！” 之后，朱祁钰的优待让袁虎坐在坐列之前，和于谦一文一武并列。 之前对袁虎言语刻薄的文臣武将也乘机来恭贺，让袁虎心中冷笑，不过表面却带着笑容，给人温暖的亲切感。 回到袁府，就是赏赐的府邸，袁虎在正殿发现了万贞儿，这个女子正跪在殿中。 “将军，您是英雄，奴婢的父母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奴婢求您放过他们吧！” 看到万贞儿这个可人佳人哭得梨花带雨，甚是娇柔，袁虎也一阵心疼，他已经知晓万家之事。 上前扶起那纤柔而绵软温润的娇躯，袁虎轻声道: “放心，只要他们无罪，我会将他们放了的！” 按照袁虎的打算，留下这些人都是为新帝敛财的，只要交出所有资产，就可以活命，这是袁虎的意思，朱祁钰已经拍手同意了的。 此战过后，需要赏赐和修缮的地方太多，朱祁钰不是不知道，对袁虎的建议是举双手赞成。 见到万贞儿面色苍白，娇弱无力，便知道她久未进食，连忙让人准备了一些酒菜。 自己在皇宫没敢敞开吃，这下又和万贞儿一起吃了起来，别说，美女在前，秀色可餐，袁虎又吃了不少。 而发现袁虎一直盯着她看，万贞儿面带桃粉，娇羞不已，看得袁虎目光发直，一股邪火在升腾。 万贞儿还要服侍袁虎洗澡，可是美女在前，袁虎哪里耐得住，再说他之前去皇宫前就洗过了。 拦腰抱起佳人，袁虎匆忙朝大床扑去。 整个过程万贞儿都埋首闭眼，娇羞得紧，身子也紧绷，让袁虎很是无奈。 不得已，他使出后世从苍老师学来的技巧，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把佳人扒了个清洁溜溜，在朦胧的烛光下，带着淡淡粉色的酮体发出晶莹迷蒙的光芒。 “将军，请怜惜！” 听到这清脆悦耳，带着颤音的声音，袁虎低吼一声，提枪上马，波涛再起。 战场上，袁虎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床上，面对这个娇艳如花的女子，袁虎哪能落了威风，纵横驰骋，威风凛凛！ 不多时，万贞儿双手攀上袁虎的脖颈，双腿也将袁虎盘住，活像一只八爪鱼。 低声沉吟，令人迷醉，粗声低吼，喘息连连，这一夜，床上春l色撩人，这一夜，美不胜收。 最后，在万贞儿的不住哀求下，袁虎才勉强收住疯狂，抱着出了细汗，散发着处子清香的玉体，袁虎满意地沉睡过去。 第三十五章 甘为先锋 清晨，袁虎感觉神清气爽，不得不感叹身体好就是爽。 睁开眼，万贞儿已经梳起了发髻，一身家中主妇装扮，给袁虎端来洗漱的水。 看到这袅袅婷婷，面带余韵的佳人，袁虎感觉内心熄灭的火又开始升腾。 正拉过贞儿纤柔白皙的手腕，粗暴地将其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朝那高耸的云峰袭去。 “报告将军，传皇上口谕，召您进宫商讨反攻事宜。” 突然，莫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袁虎的邪火像是遭遇了倾盆大雨，瞬间熄灭。 出得门，草草吃了些面点，袁虎出府骑马朝皇宫奔去。 周围的环境都没能消散贞儿那袅娜的火热的身影，眼看朱红大门在前，袁虎使劲摇了摇头。 “妖精，绝对的妖精！” 心中慨叹了一句，袁虎将马缰扔给旁边的侍卫，大步朝皇极殿行去。 “臣袁虎，参见皇上！” “免礼！” 见到袁虎依旧龙精虎猛，朱祁钰也不由有些感叹，果然是人人不同啊。 行完礼，袁虎便知趣地退到一边，站在侍郎李贤之后。 余光瞥见袁虎如此谦逊，朱祁钰微皱的眉头又松缓许多，对袁虎的好感越多，对那些嚼舌根的人有些反感。 确实，袁虎横空出世，打乱了京师文武格局，虽然现在东林党还未行成，但是这些文武喜欢抱团，对新来的，尤其坐在自己上面的人有本能的抵触。 “诸位爱卿，昨日一战，瓦剌蛮子数十万人被打得溃散不堪，狼狈而逃，朕心甚慰啊，哈哈哈！” 见到朱祁钰这么说，所有人都面露笑颜，纷纷恭贺。 “回皇上，这都是您洪福齐天，上天庇佑，臣等才能一举破敌，臣恭贺皇上一扫寰宇，天下承平！” “一扫寰宇，天下承平！” 见到所有人高声祝贺，朱祁钰更开心了，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个，眼中满是笑意。 袁虎瞥了一眼从自己后面站出来的陈鉴，一脸疑惑。 见到袁虎如此，李贤悄悄后撤半步，低声道: “都御史，陈鉴。” 听到这官衔和名字，袁虎首先想到此人跟陈镒是否是本家或者兄弟关系。 但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本无相似之处，这才收心。 “陈鉴……都御史陈鉴？” 突然，袁虎目光睁得老大，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面色有些惊愕。 “袁爱卿，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没想到袁虎的反应被朱祁钰看在眼里，微露不愉，含笑问道。 “啊？臣，臣在考虑如何反击之事，蒙古一分为三，如今瓦剌精锐大损，臣在想此中是否有可行之策。” “呵呵，袁将军果然忠心不二，未雨绸缪，陈鉴佩服！” 又是陈鉴，袁虎眉头一皱，之前这人声名不显，此时冒出来就针对自己，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陈大人此言有理，袁将军勇毅无双，确实可敬可佩！” 出来缓局的是于谦，虽然跟陈鉴是同样的话，意思却截然相反。 陈鉴见皇上面前第一红人出来说话，便悻悻然缩了回去，不过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那好，既然爱卿都谈到了如何反攻，那今天就商议商议，如何将敌人赶出关外！” “皇上，老臣以为，当发令抽调两京，河l南备操军，山l东和南l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和北l京各府运粮军等诸路兵马北上合攻大同，围剿蛮贼！” 听完于谦的话，所有人都点点头，现在城中普通丁壮已经大部分还令回乡，要想驱除蛮子，还是要用不少正规军。 “于尚书此言甚是合理，只是群龙无首，各自为军不行，还是需要一个实力干臣充任讨贼宣抚使，统帅各军才行。” 说话的是王纮，这些基本都属于于谦一派，忠心为国。 “哦？那诸位爱卿以为，派何人为讨贼宣抚使为善？” 其实朱祁钰问出这句话，目光在于谦和袁虎身上转，于谦有大才，可统摄数十万大军，但是京师政局离不开他，所以他是希望袁虎站出来。 袁虎之才能，谁人没见识过？ “哈哈，回皇上，臣以为京城防御使袁将军可为宣抚使，袁将军之武勇帅才，毋庸置疑！” “是极，非袁将军莫属！” “臣附议！”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连忙附议，毕竟袁虎是新帝的红人，能跟他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朱祁钰也想让袁虎担这大任，虽然袁虎刚刚冒出来，忠心有待考验，但才能实在没话说。 “袁爱卿以为如何？” 见朱祁钰问到自己，袁虎想了想，上前拱手道: “回皇上，末将适合冲锋陷阵，可为先锋却不可为帅，加之也先虽然败退，然根基还在，末将恳请即刻出击，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 袁虎这么说，于谦当先惊奇得回头看了一眼袁虎，待见到袁虎目光坚定，便不再迟疑。 于谦是希望袁虎担此大任的，虽然乱局之中他出来稳住了朝局，但那大半都是袁虎除了徐晞一党之功。 于谦不傻，也知道很多人对他乾纲独断很不满，所以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来帮助自己。 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袁虎帮他。 见到袁虎甘愿充当先锋，而且理由让人无法拒绝，顿时场面有些冷寂。 “皇上，臣以为袁将军所言甚是，臣附议！” 看了一眼陈鉴，朱祁钰面色微沉，他也觉得袁虎的话有理，只是朝中近百文武大臣在土木堡被杀，现在京师出现了人才断层，袁虎不上，好像还找不到人了。 “袁将军愿做先锋，那何人可做统帅？” “回皇上，臣以为，兵部侍郎李贤李大人可担此大任，李侍郎学富五车，对大局掌控尤为出众，臣敢断言，李侍郎足可驱尽蛮子！” 站出来的还是袁虎，倒让朱祁钰和百官惊异了，袁虎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仔细一想，李贤这两天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而且他是兵部侍郎，位置就在于谦之下，可以说是军部二把手，凭资历完全够。 袁虎的话音刚落，李贤还想谦虚两句，于谦当先上前，拱手郑重道: “皇上，袁将军思虑纯熟，李侍郎确有此才，老臣亦附议！” 朱祁钰看了朝堂百官一眼，发现个个低头不语，让这位想烧三把火的新帝顿感无趣，挥手下令准奏，便匆忙退朝了。 出得皇极殿，于谦拍了拍袁虎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 “万家那二十几口今日便可释放，牧北可安心出征！” 得到于谦的关照，袁虎自然大喜，连忙拱手称谢。 “李大人，也先才能不俗，末将希望尽快出兵，还请大人发令！” 见到袁虎比他们还着急，于谦和李贤都很开心，李贤也顾不得寒暄，拉着袁虎去兵部府衙商讨出兵事宜。 按照袁虎的意思，李贤给袁虎调拨了六千精锐，加上袁虎自己的统属，可凑齐一万。 这个袁虎没有意见，土木堡一战明军伤亡过半，依旧有无数人突围，只要自己一路高举大旗，还怕那些人不汇聚过来？ 谈完公事，李贤顿了少许，试探着问道: “牧北你跟都御史陈鉴有仇？” 袁虎也颇为疑惑，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道: “恐怕是这两天剪除王振党羽侵l犯了他家族的利益吧，我不是很清楚。” 其实袁虎不知道的是，陈鉴家族跟井家是姻亲关系，就是井蓝那个家族。 之前袁虎奉帝令灭党羽牵连井家陈鉴就对袁虎怀恨在心，后来无意得知井蓝之死跟袁虎有关系，这下算是结下死仇了。 袁虎虽然不知道这个，却不妨碍他对陈鉴的堤防。 “原德，这个陈鉴你想办法把他调离都城，让他去战场杀敌立功都行，不能让他待在京城！” 听到袁虎这般郑重，李贤也有些疑惑，不过他也看不过陈鉴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也就点头答应了。 却不知，他这一答应，无意中避开了明朝最大的冤案。 PS:英宗复位，陈鉴借除奸灭杀于谦全家，后英宗还为于谦说话。 第三十六章 光复居庸关 巳时三刻，袁虎点齐大军，每人两骑，踏上反攻的征程。 从这一刻开始，大明的屈辱将会被洗刷，所用的就是瓦剌无数兵士的鲜血。 袁虎得到消息，从北京京畿各府征集的兵马已经开始汇聚，想来要不到几天总攻就会开始。 两个时辰的奔袭，大军到了清河店。 这个京师西北桥头堡遭受瓦剌蛮子的重重攻击，低矮的城墙大半倒塌，房屋变成了废墟，四处是横乱倒地的尸体，不止有本地居民的，还有不少瓦剌蛮子的，散发着刺鼻的腐烂味。 这是袁虎昨日追杀过来的成果。 休整一刻钟，人马补充水食，然后一路西行，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过了清河店，就逐渐能看见瓦剌蛮子的影子，不过大多是溃散逃军，四处劫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偶尔也能看到不少抵抗，有时还能看到成建制的军队对抗。 袁虎却不管这些，一路冲杀过去，身上佩着先锋将领的佩刀，遇到可堪一战的散军就征集起来，就算不能杀敌，尾随帮忙清理战利品也不错。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军一路灭敌，一路奔袭，抵达了龙虎台，这里距离延庆已经不足四十里，距离居庸关不足六十里，急速进军，半日可达。 但是袁虎不得不停下，因为天已经黑了，加上袁虎要留下来整理一下队伍，手下短时间加入的人数已经超过六千，大多是散兵逃勇，必须敲打一下。 于此同时，居庸关内，也先在将军府大堂不住走动，神色焦急，浓眉紧皱。 “报大汗，天鹰卫有消息了！” “是吗？快，快报上来！” 也先回撤的路上在延庆休整少许，收拢手下近五万人，他派天鹰卫抄近路去夺阳和控制权，这样加上已经控制的大同，他就能阻断兀良和鞑靼出草原的路。 也先也是无法，赛刊王被他派出去和兀良鞑靼两部进行商榷了，天鹰卫也被派出去了，现在手里就不到一万五三卫合成的精锐，已经无法让也先有足够底气面对袁虎了。 “是，大汗，天鹰卫回来消息说，他们日夜兼程，已经奔行至宣府，现在已经转道南下，相信明日就能进入大同境内。” 听到这消息，也先才松了口气，赛刊王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在劝说两部上没有进展。 也先现在首先想的不是拿下兀良和鞑靼，而是让他们不对自己动手。 这几日损耗到人马大多是他瓦剌亲部，如今他威望大减，就怕两部联合大明对付他。 到那时，瓦剌真有可能被灭族！ “报告，从后面传来消息，袁虎的先锋军已经抵达龙虎台，一路招降纳叛，实力大增，劝大汗赶紧撤离！” 砰！ 得到这消息，也先仅有的喜悦也被冲散，怒而一拳砸在案桌上，案桌哀鸣一声从中间断开，也先的手也被裂口处的木刺刺破皮肤，很快就鲜血淋漓。 他看了一眼周围，入目的是几个新提拔的将领，个个举止谨慎，却没有半点主意，看着着实心烦。 “去查探一下，袁虎带领多少兵马，若是不过万，本汗倒想跟他再做过一场！” “不可啊，大汗，您是瓦剌的柱石，您不能有事，赛刊王临走前交代了，您这……” 见到所有人不是出来请战，而是全部跪地哭劝，也先更加烦躁。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具体事宜，明日再议！” 几人互视一眼，躬身而退。 “这可如何是好？大汗又要冲动了，哎！” “可惜如今赛刊王和天鹰统领不在，伯颜大人也战死，无人能劝大汗了！” 几个人聚集在一个小屋，皱眉哀叹，哪有奎牛胡狼之威势？ 不过也先已经怕了兀良和鞑靼临阵脱逃的事，提拔的不是能臣，而是忠臣。 “要不，咱们挟持大汗先撤？” 一个人建议，所有人眼睛一亮，但是想想还是摇头，觉得冒险太大。 “或许，咱们可以给大汗吃点东西，到时出了居庸关，他就没办法固执己见了！” “只是如此，我等可就是瓦剌罪人了！” “狗屎，为了大汗，背上骂名又如何？” 就这样，一个针对也先的计谋就此展开，很快，一壶茶水被送到了也先身前。 焦躁的也先没有发现不对，仰口喝了大半，很快，他就倒下了。 于是，瓦剌部队五万人连夜西行，居庸关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再说袁虎，他将五千人马聚集起来训话，斩杀了几个半路不听令的人，镇住所有人后，再让铁刀，牛大等几个将领去挑选部下，扩充军容。 “将军，这些人虽然是散兵，但整体素质还行，您不给莫云几位大人留点？” 说话的是铁刀，现在叫铁云雄，牛大叫牛大胆。 袁虎知道，这些人后面至少都是千总以上，一方守备的存在，再是个诨名，岂不让人耻笑？ 听到这话，袁虎也不由感叹铁云雄的正直忠义，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他不可能告诉这些人，莫云等人要跟着他走吧？ “这些人你们留着就好，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到时再说吧！” 袁虎的话铁云雄无条件支持，所以也就不再追问，专心去挑选自己的部下了。 站在袁虎旁边的是铁岚，那个新出现的四虎臂力的猛将，后面分别是莫云，莫风，莫武。 还有二虎的袁山等人，除了袁山四人，其余的直接叫袁一，袁二…… 没办法，统属的人越来越多，原来所信重的袁山等人才干已经不够，属于被淘汰的一类，全部充人亲卫。 这一下，铁云雄统属超过三千，成了名副其实的千总，牛大胆统属两千五，实力第二。 倒是袁虎本人统属四千五，铁岚负责一千人，当千总，莫云三人当把总，其余的是临时听令，战后朝廷要收回的。 次日，袁虎再次整军西行，一路冲杀，拒绝投降，在延庆清剿了一伙三千散兵组成的浪荡军，便再无抵抗力量。 来到居庸关下，发现这里安静得紧，袁虎在关外直皱眉，不战而退，似乎不是也先的作风。 “报告将军，居庸关没有一个敌人，关内辎重无数，看样子敌人是连夜逃窜的。” 铁云雄他们很开心，袁虎却笑不起来，不逐渐削弱也先的力量，到时候也先汇集大军，自己这一万多人可有点不够看。 “传令下去，全军进关，不许扰民，将能用的器械粮草都拿出来给大军换上！” 大军开进关，袁虎找来莫云，吩咐道: “你派几百人去周遭五里内散播消息，就说朝廷反攻大军已到，责令逃散之兵今日酉时之前尽快来关前取齐，明日开拔之后，仍逃散在外的，一律当逃兵处置！” 莫云虽然武力没有铁岚高，但是处置文事却颇为合适，让他去袁虎放心。 来到关内安顿后，袁虎没有去别的地方，领着亲近将领去祭拜夏将军。 夏将军是一个英雄，不愿做亡国之士，更不愿受千古骂名，毅然跳下关楼，未死，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自刎而亡。 从者过百，场面甚是震撼。 也先也佩服这等忠勇之人下令在关外山头上择地安葬，以表敬意。 来到山头，发现所有坟茔对着关门，显然是有心人特意营建。 袁虎心情颇为复杂，说起来他的到来并没有给大明带来什么改变，朱祁镇依旧被软禁，土木堡依旧被攻破。 当然，袁虎没有让京城古都遭受炮火洗礼，最重要的是，袁虎带走了万贞儿，这个影响大明二十载春秋，乃至后面残明百年的女人。 感慨莫名中，袁虎对所有坟茔恭敬拜三拜，并让人立碑与旁，袁虎亲自纂文，为这些忠义之士正名。 召令传出后，四面八方陆续有多多少少的散兵汇聚而来，少的一两人，多的数百，到下午，关门前汇聚了足足万余人，包括不少从土木堡逃过来的。 这下袁虎没全要，只收取了其中六千青壮，留下四千戍守居庸关，并派一个李贤亲信坐镇。 这也标志着居庸关正式被光复！ 傍晚，整军结束，袁虎下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然后连夜出发。 不咬住也先的尾巴，袁虎不放心，也先能一统蒙古三部，布下土木堡大陷阱，绝非能力平平之辈。 西行路上，一路高歌猛进，斩获颇丰，很快就来到了土木堡，这个不显眼却很重要的地方。 这时，袁虎得到了一个消息，打乱了袁虎的全盘布局。 “将军，据可靠消息，鞑靼和兀良先后折路南下关峪所进蕲州，目前距离关峪所不足十里，而也先直接西逃，已经在鸡鸣山扎营，人马过五万！” 第三十七章 诡雨迷蒙 大军在土木堡逗留整整一日，眼睁睁看着两方部队逐渐远去，袁虎依旧在大营中皱眉，对下面的将领请战不作回复。 “将军这是怎么了，在京城面临近二十万大军都没有胆怯，怎么这一路追击，面对丧家犬也先却退却了？” “不会吧，将军肯定有他自己的盘算，咱们猜不透，就不要妄加猜测了。” “什么盘算比追击也先更重要？我看他就是想乘机收拢更多兵马……” “这……” 大营中，不少人窃窃私语，对袁虎的拥兵不前开始心生埋怨。 这样的声音出现很正常，毕竟袁虎出兵以来从未输过，加上这一路打得残敌落花流水，许多兵士开始不把敌人放在眼中，视之为捞功俘财的途径。 这些消息也只是在中下层中少数传扬，毕竟主要将领还是袁虎亲信，他们是袁虎的忠实拥护者，对袁虎那是心悦诚服，没有半点异心。 当然，也有消息传到袁虎耳中，不过他却没有理会，依旧盯着眼前的地图，皱眉不语。 也先在鸡鸣山下寨，可谓据险而守，加上兵马众多，袁虎强攻定然不能轻易取胜，紧紧拖着又会耗时无数，期间变数不定。 但是如果避开也先，往攻鞑靼兀良二部，又像是给也先清理门户，若是再引得三部合流，那就等于成全了也先。 到时，袁虎反而要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刺啦！刺啦！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降下无数刺目的霹雳，雷鸣滚滚震耳欲聋。 时间已经进入八月后旬，气候逐渐阴凉了下来，看天空阴云密布，可知连绵大雨就要到来。 雨水淅淅沥沥，带着几分冰凉的大风吹过，无数人瑟瑟发抖，袁虎也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天助我也！” 出得大帐，袁虎仰天看着那雨滴飘落，感受着那透心的冰凉，却是心喜不已，不由仰天狂笑。 有了决定，袁虎叫来铁云雄，牛大胆等数位亲信议事。 说是议事，其实就是袁虎下达命令，要牛大胆这样的人谈兵论阵，他宁可上阵厮杀死拼。 雨越下越大，阴雨下的大营笼罩在一片氤氲昏沉中，而在此时，谁也没注意，三匹马飞速奔出大营，转路南下，消失在阴沉的山野之中。 次日天明，大雨已经停歇，袁虎下令大军分两个梯次，铁云雄第一梯队，领八千人疾奔去追击也先。 袁虎带领牛大胆等统领的一万人压后出击，旨在收复沿途城镇要塞。 铁云雄的八千人疾行狂奔，半日就突袭保安州州城，打垮城中断后的五千瓦剌军，然后继续西行，兵锋直指数十里外的鸡鸣山。 在后面的袁虎大军像是滔滔海潮，将一路上的瓦剌蛮子卷席，无情的冲击，残忍的吞噬，杀得蛮子心胆俱寒。 得知袁虎派大军来攻，也先气的不行，毕竟他已经在居庸关被迫逃了一次，现在要是再逃，他不用回草原，下面所属部族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所以这次也先力排众议，在鸡鸣山立下坚实营寨，等候袁虎来攻，营帐连绵漫天，营盘险要而坚固。 所有人都知道，也先这是要跟袁虎决一死战了。 若胜，也先能起死回生，整军再次东攻；若败，不用回草原，其余两部就会将之彻底留在长城之内。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向鸡鸣山，等候袁虎来攻时，却发现铁云雄的前锋部队在鸡鸣山前五里下寨，止步不前。 至于后面的袁虎大军，则一路分出无数触角，将散布各地的蛮子灭尽，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 鸡鸣山，也先大营。 砰！ 一拳砸在案桌上，整个案桌猛的一震，吓得下首将领噤若寒蝉。 “大汗不必着急，想来那袁虎是借此消耗大汗的斗志，借灭杀我方散兵来提升士气，如此粗鄙的劣计，无须理会！” “安答说得有理，我军以逸待劳，到时一举攻破袁虎一军，到时中原再无对手，回师反攻也不无不可！” 看着下面人侃侃而谈，也先阴沉着的脸也开始舒缓，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也在渐渐消散。 “可是，如今大雨连绵，九月将至，车马劳顿，将士渴望回归，不宜久待啊！” 一个斑白老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毕竟这也是一个问题，将士归心似箭，于斗志无益。 “大汗，鬼兀有话说！” 说话的是鬼兀，那个之前就献了一计，被也先所重视的人，可惜此人心高气傲，所以一直被压制，如今还在中后排沉沦。 见到是鬼兀，也先也露出好奇之色，开口道: “有话但可讲来！” “大汗，我观袁虎作战风格偏向突袭猛攻，出其不意，所以我觉得这先锋军恐怕就是袁虎的锋刀，不得不防！”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也先也是心头一震，皱眉沉思起来。 “传令下去，派出精锐部队试探明军深浅，同时所有部队做好战斗准备，谁敢懈怠，别怪本汗不留情！” …… 却说长宁镇中，有一支刚到不久的蛮子队伍将这个镇子再次肆虐了一番，随处可见是鲜红的鲜血，还有凄惨的惨叫哀嚎。 但是守备府却安静得出奇，甚至气氛有些压抑。 “哼哼，赛刊王不在大汗身边，来找我这败将做什么？” 一个头顶蛮族发辫，左耳吊一个硕大银环的虬髯男子，目光不善地盯着下首丝织锦服男子。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脸上有难掩的疲惫，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从周围人忌惮的眼神也可以看出。 这人就是也先的弟弟，被其寄予厚望的赛刊王。 “乌迪，我今日来不是向你们问罪临阵脱逃一事，而是来告诉你们，袁虎大军已到，若是咱们还一盘散沙，恐怕这膏腴之地也将是你我的埋骨之地！” “这……” 听到赛刊王这这么说，原本还满脸敌意的乌迪等人面色变了，眼中有浓浓的惊惧。 他们都知道袁虎这个会法术的邪门明将的厉害。 乌迪目光转了几圈，随即在一脸镇定的赛刊王身上一定，随即咧嘴一笑，嘿然道: “别以为我乌迪不知道，就算我们三部合起来也不是明军的对手，当初合盟可是说了好，来关内抢夺财宝美人，可也先那疯子偏要去招惹大明皇帝，这是他找死，跟我兀良部可没关系！” “就是，也先想当皇帝想疯了！” “对，你们就是想把我们当炮灰！” 看到一个个高声呼喝反驳，赛刊王面色难看，在他看来，重新夺回关内千里土地是为了兴复蒙古荣光，乌迪这些目光短浅之辈，怎能懂得他们的宏伟大志。 “称霸天下，重建大元辉煌是蒙古各族的使命，你们……” “别说了，赛刊王，说话我说不过你，要不你先在这里逍遥快活几天，等鸡鸣山战斗结束，咱们再谈如何？” 乌迪根本不听赛刊王的蛊惑之言，挥手下了逐客令。 其下将领眼色很好，悄悄挥手，就有无数姿色颇佳的女子进来，将这里的正肃气氛一扫而光。 看到这场景，赛刊王面色难看，他也着急鸡鸣山之战，但见乌迪如此，只能愤然甩袖而去。 看到赛刊王出去的背影，乌迪目光阴冷，面色不善。 “大汗，咱们要不要把他给咔嚓了祭旗？” 面对下面人森然的话语，“大汗”二字让乌迪暗爽不已，不过涉及到赛刊王，却在迟疑后摇摇头，他不能确定鸡鸣山之战是输是赢，为免出现异变，还是暂且忍耐为好。 心有烦闷，乌迪将目光看向这些身穿薄纱的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灼热光芒，看得女子全身一紧。 于此同时，关峪所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不过却不像乌迪这边这般，鞑靼人已经陷入恐慌。 “大汗，那外面来了个会撒豆成兵的人，已经杀了咱们好几百士兵了，大家都抵挡不住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一个耸动着屁股的男子立刻惊慌起身，惶然道: “不好，袁虎来了！” 第三十八章 驱狼吞虎 宏彦是鞑靼部最高统帅，在兀良逃离的同时也带领两营逃离，这一路收拢兵马，手下也有三万五千多兵马。 他和乌迪想的一样，避开也先的精锐队伍，回到草原抄断其后路，报之前战败之仇，说不定还能瓜分了瓦剌部落。 宏彦眼高手低，自以为聪明过人，跟在乌迪后面，把乌迪当炮灰，同时还能威胁大势不再的也先。 所以，宏彦也高调地自称起大汗，一路逍遥，视周围威胁于无物。 得知袁虎前来，宏彦吓得冷汗直冒，下面也一泄如注，不知落下病患没有。 “快，快派出所有将士，将他围住，你，你去找乌迪求援！” 宏彦哆嗦着布置，自己则急忙穿上衣甲，看样子是准备滑脚开溜了。 “宏彦大汗，这是要去哪啊？” 听到蒙古语，宏彦眼皮也不抬，冷声喝道: “废话，当然是逃……迎敌去了！” 待回神才发觉不对，这时他已经跑到门口，看到了眼前这个一脸笑容，手里却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刀的冷峻男子。 “袁，袁虎？” 那长刀就是袁虎的成名兵器，破锋刀，宏彦虽然没有跟袁虎正面交锋过，却也知道袁虎这把神兵的厉害，与一杆精钢寒铁长枪齐名。 听到宏彦说出自己的名字，袁虎微微一惊，笑着点头道: “看来宏彦大汗对袁某也知之甚透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 听到外面呼喝而来的将士，宏彦底气才有了几分，强做镇定道。 “我来，当然是送大汗一场造化，助大汗灭掉其余两部，称霸草原的啦！” 听到这话，宏彦眼睛一突，喉咙艰难耸动几下，才惊疑道: “你说的是真的？” 见到袁虎点头，宏彦便不再有疑，看到门外来了数百将士，想了一下，指着冲过来的士卒命令道: “这位仙师是本汗的贵客，不得无礼，你们快退下！” 等所有人疑惑着退去，宏彦又命人弄来茶水，叫来数个娇艳女子侍弄袁虎。 见此，袁虎脸顿时就冷了下来，阴冷的目光看向宏彦，沉声道: “我来跟你合作是觉得你够聪明，如果你再是这般的话，那我就只能去找乌迪合作了！” 听到这话，宏彦吓了一跳，连忙下令将所有女子遣散，还咬牙拿出钱财抚慰，如此见到袁虎面色稍缓，才松了口气。 赛刊王在乌迪他不是没得到消息，他也怕乌迪突然拦路，到时明军或者也先再追来，那他就被包饺子了。 所以，他拿出一部分钱财收买乌迪，暗中达成了协定，共同抗击也先。 “将军，不，仙师，您说，我需要怎么做？” 而今草原虽然没有百年前那般兴盛，但是草原之王依旧牵动着每一个蒙古人的心，否则草原也不会纷乱数十载这么久。 宏彦虽然没有什么卓越才干，之前被也先强力折服心怀怨恨，此时有袁虎之力，他的野心也开始疯狂膨胀起来。 像是没有察觉到宏彦的激动，袁虎轻咂一口香茶，任凭那浑厚香醇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 回味许久，迎着宏彦焦急的目光，袁虎才道: “你应该知道赛刊王在乌迪那边吧？写信言说归顺之意，把他吸引过来，后面的步骤，等拿下他再说。” 听到这话，宏彦先是一惊，拿下赛刊王，就等于跟也先决裂，那他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迟疑时看到袁虎那古井无波的神色，宏彦一咬牙，挥手找来自己的亲信。 “记住，今日的事绝不能让赛刊王察觉，否则我是绝对能全身而退，至于你嘛……” 听到这话，宏彦冷汗就流了下来，袁虎说得不错，现在还不确定乌迪有没有被赛刊王说服，若是事情败露，以袁虎的强悍，全身而退真不是问题，至于他自己，就有点危险了。 “宏林，去将今日见过仙师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如果有人胆敢反抗，杀！” 在生死威胁面前，宏彦也拿出了该有的决断，让自己的亲侄子出手，其意就很明显了。 袁虎被宏彦安置在一个僻静而隐蔽的宅院，宏彦想将其安置在守备府，却被袁虎拒绝了，他不想引人怀疑。 正在赛刊王焦急等待鸡鸣山战况时，突闻宏彦有书信传来。 之前赛刊王不是没有试过从宏彦下手，但是被宏彦严词拒绝了，现在得到书信，他有些不解。 打开纸张，只见书信上写着: “听闻大汗要在鸡鸣山决战袁虎，不知赛刊王以为胜算几何？” 待看完书信，赛刊王默然少许，随即摇头一笑，笑容之中颇有嘲讽意味。 这话问得很浅显，却让赛刊王看出了不少问题。 鸡鸣山决战赛刊王对胜算有多少把握，也就有多少把握说服乌迪，这说明宏彦急了，害怕被乌迪调转枪头对付。 兀良由于乌迪的提前逃离，损伤更少，所以现在手里有三万整军，其余散兵乱众加起来超过五万，由不得宏彦不紧张。 “哼，志大才疏，脑满肠肥之辈，还想图谋大汗之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赛刊王对宏彦的性子很了解，所以丝毫没有怀疑有他。 有了决断，赛刊王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回复过去。 然后，赛刊王叫来亲信，安排悄然离开长宁镇之事。 看着外面纷乱吵闹的场面，赛刊王目光嘲讽中带着无尽的阴冷。 “我悄然到达关峪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宏彦，再突然回师攻兀良，就算不能平定两乱军，也可消耗其实力。” 心中如此想，赛刊王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乌迪似乎已经确信赛刊王要等到鸡鸣山决战之后，加上收到宏彦的书信，便不再理会赛刊王，这无形中给赛刊王悄然离开创造了条件。 收到回信，宏彦吓了一跳，连忙找来袁虎商量，袁虎看了一眼书信，一脸淡然，眼中满是睿智而自信的星芒。 “等半日后回书信给他，不要急于表达投靠之意，只要提现你的焦急就成了。” 听到袁虎的话，不解的宏彦也安心了些，按照袁虎的要求做了。 殊不知，在当夜夜深人静时，几道声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守备府，许多粗心的守卫被打晕。 宏彦在疑惑中久久无法入睡，睡着不久突然发现屋内大亮，急忙起身喝道: “是谁？” 待看到坐在桌子前的赛刊王，宏彦吓了一跳，面色惶急，汗如雨下。 宏彦的表现落在赛刊王眼中，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已经带领兀良大军拿下了关峪所兵马，自信地笑了，笑容中带着浓浓的鄙视。 “赛刊王…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对于宏彦的惊慌，赛刊王很满意，却没有立马回答，淡定地喝着茶水，丝毫不理会宏彦的问话。 如此，宏彦心中愈发焦急，只能暗中祈祷袁虎来救场，自己则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应对当前的情况。 “宏彦，如今鸡鸣山决战就要结束，乌迪已经归降，你是不是还要执迷不悟？” 赛刊王的声音不大，却给人威严十足的感觉，尤其是配上那锐利的目光，宏彦想到袁虎之事，也慌了。 “赛刊王大人，我这……” 啪啪啪！ “想不到赛刊王如此神机妙算，决战还没开始，你就知道已经要结束，佩服佩服！”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汉语，赛刊王猛的回头，看到了门外的袁虎，身后跟着不少魁梧壮汉。 至于自己留在外面放哨的几个人，已经无声倒地，不是晕了，而是彻底死了，不住抽搐的身子和地上的鲜血，显然地说明了这一点。 “是你！” 袁虎的面目，赛刊王虽然只是远距离看到过，却记忆尤深，他对袁虎有深深的恨意，看到袁虎，那怨毒的目光便不可遏制地迸射出来。 感受到赛刊王的澎湃杀意，袁虎撇嘴一笑，抬脚跨入门中，向宏彦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见到袁虎，宏彦内心的焦急瞬间消散，不说手握重兵的也先不是袁虎对手，现在赛刊王手里兵不过十，就更加不用畏惧了。 见到袁虎靠近，赛刊王抬起衣袖就朝袁虎杀去，一声厉喝，随行两个人也朝袁虎冲去。 噗嗤！噗嗤！ 突然出现两个人，破锋刀一出，两个黑衣人便被砍倒身死，临死前，目光睁大，一脸的惊恐。 听到两边的动静，赛刊王心头一沉，不过没有畏惧，反而加速朝袁虎攻去。 袁虎也取出破锋刀，一个力劈华山，猛的劈下。 赛刊王用手中的匕首斜斜刺向刀面，巨大的力道将刀刃往旁边一推，赛刊王凶光大涨，猛的推进到袁虎面前。 “死开！” 噗嗤！ 赛刊王也没想到，这么久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袁虎还能拿出一把匕首，避之不及的赛刊王被刺中肋下，身体立刻就矮了下去。 抬脚一踢，赛刊王飞到一旁的宏彦跟前，宏彦还没退开，赛刊王回神就朝宏彦刺去。 宏彦领兵多年，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闪身躲开这乏力的一刺，抬脚就朝赛刊王的头颅踢去。 砰！ 赛刊王被踢中侧脑，顿时就断片失神，宏彦哪里能放过如此机会，直接抱着赛刊王握着匕首的手就朝其胸口捅去。 噗嗤！ 赛刊王回神了，脸上是惊怒和不甘，眼中是灼人的怨毒，看得宏彦连忙偏头躲开。 赛刊王死得极为憋屈，不过却是死在宏彦的手中，这让袁虎很满意。 “找人将其悄悄运回长宁镇，明天调集所有兵马，我们去为赛刊王报仇！” 没想到袁虎如此毒辣，宏彦此时才庆幸自己没有拒绝袁虎，连忙找亲信办理此事去了。 想到明日就能拿下兀良一部，宏彦也难掩心中的激荡情绪，虽明月高升，却毫无睡意。 乌迪在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身上折腾半宿才疲惫睡去，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网中之鳖。 战争，就特么这么诡异！ 第三十九章 黄雀在后惊螳螂 次日一早，激动到失眠的宏彦便急忙整军列阵，在所有人的疑惑目光注视下，登上城楼。 “将士们，昨日得到密报，也先可汗的兄弟，尊贵的赛刊王被乌迪所伏杀，还被弃尸荒野！” 哗！ 在场的都是普通士兵，哪个不知道尊贵的赛刊王是厉害的英雄，许多人归顺瓦剌日久，崇拜瓦剌大汗也先，对赛刊王也很是敬服。 虽然由于战场原因他们抢先逃走了，但心中的英雄依旧没有变，所以得知赛刊王被乌迪所伏杀，顿时眼睛都红了，争吵着要去报仇。 在他们看来，要不是乌迪先临阵脱逃，他们怎么会败？又怎么会背上逃兵的骂名？ 所以，一时群情汹涌，杀气腾腾。 宏彦见此情形，心中对袁虎的崇敬愈发浓烈起来，若是昨晚没提前将赛刊王这个祸患扔给乌迪，恐怕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见到大家斗志昂扬，宏彦急忙高呼道: “我宏彦也是崇敬英雄的人，乌迪目光短浅，残暴不仁，为了当大汗，陷害也先可汗，现在又伏杀赛刊王，我宏彦跟他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等到将士所有情绪都化为滔天怒吼之时，宏彦挥手道: “我已经决定了，要为民除害，杀了乌迪，传我将令，全军拔营，目标:长宁镇！” “杀！杀！杀！” 大军开始开拔，气势如虹，虽然军容颇为散乱，丝毫不影响宏彦那蓬勃的野心。 “仙师，如今大军已经开拔，还请您移驾。” 宏彦把所有希望都寄在袁虎身上，所以对袁虎是极尽谄媚之能事，俯首帖耳，好不乖顺。 “哼！我之所以愿意帮你，那是因为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比也先好一些，若是你的表现太过无能，那我可就要重新考虑人选了！” “是是是，宏彦绝不会让仙师失望的！” 见到宏彦眼中有隐忧，袁虎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只要你尽力了，关键时候，我会帮你的，不光是乌迪。” 听到这带着明显诱惑意味的话语，宏彦顿时一喜，想到袁虎日前的话，那躁动的心又开始激荡起来。 再说长宁镇，日上三竿，乌迪才懒洋洋地起床，吃了顿丰盛的饭食。 “传令下去，大军继续开拔，朝蕲州城前进，蕲州城里财宝美女无数，谁要表现好，本汗重重有赏！” 已经在此休整数日的大军也懒散下来，听说有财宝美女的奖赏，一个个目光都绿了，嗷嗷叫着冲出城门。 “大汗，军心可用，蕲州必是您的又一牧场！” 看到下面士卒激奋的景象，乌迪旁边的将领赶紧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哈哈哈，放心，本汗说话算话，只要拿下蕲州城，本汗允许开放全城一日！” “大汗英明！大汗英明！” 临近出发，乌迪将他那无数女从送上数驾马车，看样子，不像出征，反而像是搬家，更像是去旅游。 “大汗，下令吧！” 后面人的催促，乌迪没有理会，他在等一个人，那就是赛刊王，一直赛刊王都跟着他大部队同行。 此时，他已经颇为不耐。 “报，大汗，不好了！” 一个人来到乌迪马匹前跪地高声道，面色十分惊慌。 “大军开拔，你如此败兴，动摇军心，成何体统，来人！” “大汗，不要啊，是，是赛刊王他……” 听到是赛刊王的事，乌迪便制止了靠近过来的甲士，询问了起来。 “回大汗，赛刊王他，他死了，在那边的草丛里，还有他身边的亲卫，都死了！” 听到这话，乌迪和周围的将领面色一变，十分难看，眼中还有几分惊慌。 赛刊王跟也先是亲兄弟，关系亲厚，如今赛刊王死在自己这里，也先要是知道了，结局可想而知，也先疯狂的报复，可不是他这几万杂军能承受的。 “乌当，你去处理此事，大军继续开拔！” 赛刊王的死讯没有传到士兵中，却沉沉地压在乌迪等将领的头上，让他们憋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汗，这赛刊王死得很蹊跷，此时咱们不知根由，不如将其放在府衙中，到时还可以嫁祸给鞑靼部，您说……” 听到下面人的建议，乌迪顿时一喜，自己开拔，想必宏彦马上就要过来，两者两个半日路程而已。 想到解决了鞑靼，就剩自己和也先两路，也先跟袁虎僵持，若是败了，那肥沃辽远的大草原岂不将是自己一个人的天下？ “好，拿下蕲州城，你那尹当居首功！” 正当乌迪踌躇满志时，却不知宏彦已经奋起狂追。 半日路程生生压缩到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在乌迪开拔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了长宁镇。 见到长宁镇破败得没有一点油水，宏彦也不以为意，派人一找，就找到了在府衙的赛刊王的尸体。 这下，乌迪残害赛刊王的罪名彻底坐实，无数人怒火滔天，纷纷请战。 “仙师，要不咱们即刻出发追击乌迪一众？” 此时袁虎一身文士装扮，就在宏彦身后，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袁大将军！ “不着急，乌迪肯定是攻打蕲州城去了，那里有几千瓦剌兵镇守，咱们先休整一个时辰，到时过去岂不是坐收渔人之利？” 袁虎的勇武毋庸置疑，此时宏彦才知道，袁虎的智谋更是可怕，心中在也兴不起半点他想。 他知道，袁虎想在草原找一个代言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一条狗，但是现在，宏彦只想安心又荣耀地当好这条狗。 一个时辰后，鞑靼部三万五千余众再次开拔，气势汹汹，朝蕲州猛扑而去。 乌迪大军行进了足足半日，才来到蕲州城下，看着这高耸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乌迪兴不起半点战意。 “诸位将军，蕲州城就在眼前，城中不过六千普通兵马，不足为虑，谁为本汗取来此城，本汗算他首功，城中财货美女可先取！” “大汗，末将愿往！” 看到有人请战，乌迪大手一挥，尽显豪迈。 大军分出一万人朝城墙奔去，一些人扛着沙石，一些人扛着长梯，颇有陆战强攻之势。 “大汗，那尹以为，咱们可以用赛刊王的身份，诈取城门，这样何须徒增伤亡？” 听到这话，乌迪更是欣喜，急忙让大军止步，以那尹为先使，令其进城谈判。 守城的将领叫木白，能受命镇守蕲州城，也是颇有才干的，刚刚城外的动静就已经让他心生疑惑，再听到那尹要求相谈，木白一抓自己浓密的胡髯，计上心来。 不久，木白那尹谈好只允许兀良大军在城外驻守，不过特许乌迪一众将领进城，木白摆宴相待。 乌迪也不傻，不可能完全相信也先手下的人，所以拍板做下决定，挑选一百精锐假装进城参与酒宴，实际是为夺去城门。 就这样，乌迪一边让士卒扎营，做出和平相处的表象，自己则暗中挑选了一百精干壮士，朝城门行去。 殊不知，木白的目标也是这一百人，只要拿下乌迪这一众，城外就会陷入慌乱，不足为惧。 木白在城门口相迎，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乌迪也是一脸笑容，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其笑容中有蔑视在内，显然不将木白放在眼中。 木白是想将乌迪一众放进城中关门打狗，而乌迪则是意在夺取城门，自然抢先动手。 “动手！” 一进门，乌迪就怒吼出声，同时径直杀向木白，显然打着擒贼擒王的主意。 这一百人都是精干之士，而且先机算后觉，很快就有不少人被杀，木白被打得节节败退。 木白也不是吃素的，回神之后急忙传令召出埋伏的兵士，顿时六千士兵全部出现在这边城上城下，将乌迪锋锐攻势死死挡住。 外面的兀良部士兵得到信号，也吼叫着杀向城门，却被城楼上埋伏的弓箭手射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战斗变得焦灼起来。 但是乌迪终究是兵力占绝对优势，加上之前给出诱惑的条件，个个奋死拼杀，强行攻城。 鲜血，染红了城门处的每一寸土地，也染红了苍凉老旧的城墙。 无数的尸体，堆砌在城墙下，足足有一米多高，不少人滚落护城河中，将河水染红。 最终，乌迪付出整整八千伤亡的代价，终于拿下这个城池。 正在他准备疯狂一日之时，一个外围斥候惊慌地跑了过来。 “报告大汗，鞑靼部汹涌而来，距离城门不足一里之遥！” 虽然乌迪有留人防备宏彦，却没料到，宏彦来得如此之快，自己现在兵马都分散在城中肆虐，要想收拢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已，乌迪面目变得狰狞，厉声吼道: “传我命令，所有人登上城墙御敌，谁敢不听令，杀！” 第四十章 天下震动也先惊 兀良大军强攻半个时辰，死伤近万，因为有乌迪的放松政策的原因，一个个还处于兴奋状态。 但是说到底，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一旦软下来，普通老弱妇孺都能轻易杀死他们。 就比如现在，乌迪强行终止放松一令，调集所有士兵应对鞑靼部的进攻。 可惜，一里地疾行的骑兵顷刻即到，甚至都没有停息，直接抢入城中。 由于来时就说好了，袁虎要宏彦吃下这支队伍，所以特意派出两支部队迂回到另外一边的西门北门拦截。 至于宏彦，则率领最精锐的两万人杀入城中，逢人便砍，逢敌便杀，呼啸过后，留下一地的尸体。 许多人都衣衫不整，衣甲不齐，很显然，前一秒他们还在城中潇洒，下一秒，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落入尘泥中。 两万人分成四路，朝四个方向扫荡，鞑靼人抱着为赛刊王报仇的目的，但是看到如此大的城池，未尝没有打劫肆掠的心思。 可惜，有袁虎在这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相比鞑靼的汹涌攻势，兀良的疲态很快就显现出来，手脚酸软，站立不稳，何求抗敌？ 所以鞑靼虽有伤亡，但凶悍的攻势给兀良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也打击了兀良人刚刚胜利的骄傲。 所以，当乌迪被一击即溃，转身就逃后，更多人也开始逃散，朝西门奔去。 当然，西门外，有足足一万守候在此的鞑靼部兵马。 看到这景象，乌迪惊慌了，但宏彦在后面逐步追近，步步蚕食，喊杀越来越近。 “勇士们，咱们被鞑靼偷袭了，前面有拦截，后面有追击，咱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面色惨白，虽然他们作战凶悍，但没有一个人不怕死，尤其是体验了人生的美好之后。 “杀出去，咱们就有活路了，为了活命，勇士们，努力吧！” “对，杀出去就有活路了！” 足足有近三万人强打精神，散乱着涌向城外的鞑靼包围圈，那拼命的气势，让对面的士卒都感觉呼吸困难。 袁虎一直没出手，他就像一个看客，蒙古人自相残杀，那是他喜闻乐见的。 跟着宏彦追出西门，发现他们准备的一万阻击部队已经陷入三万人的浪潮中，兀良人虽然力竭，但是拼命起来，鞑靼部也有些扛不住。 见到袁虎没有出手的意思，宏彦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并没有让袁虎动心，想了一下，宏彦咬牙道: “全部杀上去，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耗死他们，谁杀了乌迪为赛刊王报仇，本汗封他做土绵！” 哗！ 所有人激动了，土绵那颜，就是万人统帅，跟大明总兵同级，这样的人几乎都是部落首领的存在。 现在宏彦的话，等于是给了那些下层人一个希望，一个一步登天的希望。 而那几个土绵那颜也有些火热，要知道一万兵众就等于有一万户，几万部从，也是一方霸主。 谁都不会拒绝，任何可以壮大自己的机会！ 所以，三万人蜂拥而上，拼死砍杀，不顾生死，个个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奋不顾身地朝最中间的乌迪冲去。 顿时，兀良部就陷入了危局之中，战事焦灼，就等于给了鞑靼部更多优势，因为不少兀良人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力竭而死。 “勇士们，坚持住，马上就能冲出去了！” 乌迪还在鼓舞士气，虽然知道此战之后，就算逃脱也会实力大损，到时能否逃出长城都是个问题。 但是乌迪更怕死，为了逃脱，他已经扔掉了几十个娇媚的女子，无数车金银宝物，只为跑得更快。 兀良部拼起命来，也给鞑靼部造成了不少伤亡，每每有两个兀良士卒倒下，就有一个鞑靼人倒下。 见此，袁虎眉头皱了起来，面上有些不好看。 他虽然不介意这些蛮子死得多一点，但是照此下去，就算最后宏彦赢了，也会实力大损，这不是袁虎想看到的。 宏彦一直关注着袁虎，见到其面色难看，顿时心就悬了起来，同时又有些期待。 “仙师，您看这……” 宏彦想说什么，却被袁虎伸手拦住，只见他顿了一下，开口道: “让宏林在前面带路！” 听到这话，宏彦顿时大喜，袁虎这意思，等于是要将那土绵统帅的奖励送给自己的亲侄子宏林。 宏彦虽然咬牙拿出土绵一位，那是形势所迫，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权势被太过分散架空。 “宏林，快过来！” 宏林可是知道袁虎的，闻言连忙跑过来，朝袁虎恭敬一礼，连带讨好的笑容。 袁虎淡然受之，然后开口道: “你在前面喊乌迪残杀赛刊王，为之报仇的口号，我会让人在后面助你，能否把握机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是是，宏林一定会记得仙师的大恩大德！” 说完，宏林转身看向自己的数百统属，高声吼道: “全军听令，杀了乌迪，一律官升两级！” 听到这话，所有人激动得嗷嗷叫，呼吸急促，目光灼热。 袁虎一挥袖，身后就出现足足两千精锐，个个精神抖擞，虽然身穿胡蛮皮甲，却军容整齐，气势不凡。 “杀！杀！杀” 三声怒吼后，两部合在一起，莫云和铁岚护卫在宏林两边，如同天神一般。 “乌迪残杀赛刊王，杀人偿命！” “乌迪残杀赛刊王，杀人偿命……” 三声怒吼就将兀良残兵吓了一跳，再发现这两千余人强势攻入阵中，撕开交织在一起的两军，一路砍杀，路过之处，留下一地兀良部尸体。 见到宏林和身旁两人，兀良部所有人面带惊恐，鞑靼部许多人都面露嫉妒之色，他们何尝没有看出，这些人就是来帮宏林的。 这些人心有怨气，就化作杀意作用在对面的敌人身上，顿时不少人被杀意笼罩，失神被杀。 “完了！完了！” 听到宏林部的吼叫，乌迪便知道赛刊王的事情败露了，周围士卒流露出的质疑落在乌迪眼中，让他更为慌神。 而这表现，等于承认了残杀赛刊王的事实，顿时兀良人士气大落，不少人开始消极抵抗，甚至出现了举手投降的情况。 看到宏林越来越近，尤其是铁岚那冰冷的目光让乌迪胆寒，他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吼道: “不打了，不打了，本汗……我投降！” 乌迪以为他投降，厮杀就会停止，哪知自己的士卒投降后，铁岚这边并没有停下急速冲击的脚步。 “不要，不……” 有莫云和铁岚在一旁出手拦住周围的阻碍，宏林一刀砍落乌迪，见到其在地上惨嚎，又跳下马补了几刀。 “赢了，赢了！” 乌迪的阵亡，等于是折损了兀良部的最后斗志，也宣告袁虎驱狼吞虎计策的成功。 袁虎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带着铁岚等人转身入城就收起自己的两千精锐，虽然他已经暴露，但是他要保持绝对的神秘，这样才能镇住鞑靼这些蛮子。 鞑靼人打败兀良部占领蕲州城，却没敢像兀良之前那样祸害城内饱受残害的百姓。 宏彦虽然损失过完，但是却得到了兀良部落超过两万五千兵马。 这都不重要，乌迪已死，兀良士兵的投降，等于是兀良部落的投降，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宏彦就是鞑靼兀良两部的大汗。 虽然很激动，但是他深知这是谁的功劳，也承了宏林一事的情，对袁虎更加尊崇。 得知袁虎就是那个身穿文士衣袍的男子，刚刚发威的两千人都是他撒豆成兵弄出来的后，鞑靼部所有人不敢有半分不满，对袁虎愈发敬畏。 在蕲州城，宏彦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军训练，因为袁虎已经透露出消息，下一步，他们的目标是西行北上，对付也先。 有袁虎的大明精锐，还有自己这里超五万部队，宏彦不觉得，他比也先弱多少。 袁虎在离开京城时留下一个统属，还有在铁云雄的手下也留了一个，充当传递消息之用。 所以蕲州战刚刚结束，京城和鸡鸣山的明军便知道了蕲州的战事。 得知赛刊王已死，宏彦已降，朱祁钰龙颜大悦，又上朝当众嘉奖了袁虎一通，还调整战略，全面配合袁虎的扶持傀儡计划。 而当这个消息被铁云雄牛大胆等人刻意传出之后，也先也得到了消息这下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最后的臂膀，最亲近的弟弟。 要知道，这两日他心神不宁，开始以为是忧虑所致，现在看来，恐怕是赛刊王身死，心有感应的他心生郁结。 噗！ 狂吐三口精血，也先面色惨白，跌落在地，仰天大吼: “袁虎，我与你不死不休！” 第四十一章 败天鹰也先失势 明军的反攻首要目标是也先和他的数万精锐，而临阵脱逃，声名不显的兀良鞑靼二部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 也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派了自己的臂膀去威服兀良，以期转头打败鞑靼，如此三部再次合一。 但是没想到，袁虎把明军所有精锐放在鸡鸣山，作出跟也先决一死战的表象，结果却不知不觉地杀死赛刊王，整合兀良鞑靼二部。 如此，出发仅带一万兵马的袁虎，竟在数日间拉起了超八万的队伍，而且南北两路同行，对也先造成巨大威胁。 不得已，也先八百里急令命镇守在大同和阳和二城的兵马死守城池，否则他的后路就要断了。 下完令，也先强打精神，点兵列阵，在鸡鸣山前要跟铁云雄牛大胆率领的近两万明军决战。 袁虎通过留下的统属得到消息，讥讽一笑，也先这也是被逼急了，打算背水一战来挽回颓势，袁虎岂能让他如意？ 于是，铁云雄与牛大胆合兵一处，主动后撤三里，营盘建造得坚固险要，一副死守不出的态势。 得到消息，也先气得脸色一阵红白，最后又吐出几口鲜血，身体更加虚弱。 再说蕲州城，得到袁虎允许，拿出所有城中兵甲器械的宏彦开始迅速整顿降军。 首先当然是从中抽调八千精壮之士，配合鞑靼部两千老卒，组成了新的一大营兵，土绵那颜自然就是宏林，这让无数人艳羡无比。 当然，宏彦也没有厚此薄彼，剩下两万多人自取八千，其余一万多人由三个土绵那颜均分。 如此一来，宏彦一派就有精锐之师两万八千多，加上诚心归附的四多万人马，竟有了超六万八千人马，实际兵马较也先总合兵马也差不了许多。 草原部落男子皆是马上战士，只要微微整训一下就可以行成战斗力，需要的不过是血与火的淬炼。 所以，两日后，宏彦主动向袁虎请示出兵一事。 宏彦的表现袁虎自然看在眼中，对于宏彦的请示，袁虎慨然应允。 于是，这支吸引天下无数目光的队伍择路西行北上，越过蕲州境内，由宣府西城进入大同府天成卫。 大军奔袭一日有余，风餐露宿，终于在第三日正午时抵达天成卫卫城。 在天城卫休整半日，大军再次北行一个时辰抵达最终目的地，镇虏卫卫城。 此处距离长城瓦窑口段不足四十里，两个时辰可奔行而至。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处北连宣府，南接阳和卫，再往南便是大同府城所在。 不管也先是要从阳和，还是从大同西面出长城入草原，都必须通过镇虏卫。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袁虎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横身阻拦在镇虏卫，也先要想回草原，就必须打通此处。 而他要面对的，就是宏彦的六万多兵马。 最先得到消息的反而是南面八十里外的阳和卫，天鹰和他的一万余天鹰卫精锐本来是意在守住出长城要道，以此来威逼兀良鞑靼就范。 可现在，天鹰卫的作用没了，袁虎根本不去理会，反而让其如鲠在喉。 天鹰得到消息，勃然大怒，本来他就对乌迪残杀赛刊王愤慨不已，要不是为了守住此要地，他早就出兵将这些乱贼剿灭。 如今，宏彦强硬地雄踞北方要塞，自己的作用就没有了，这让他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哼！平日就觉得这些宵小之辈懦弱无能，如今居然成了心腹大患，宏彦此贼，不杀不足以泄恨！” 一拳砸在案桌上，天鹰锋锐的鹰目扫过下面的亲信将领，看得众人呼吸一滞。 “可是统领，阳和路近，是出长城的最佳路径，不能丢弃啊！” 一个精瘦大汉转动着明亮的眼睛，迟疑道。 “此事好办，留下两千精锐，再派人到大同府求取五千兵马，有本统领在北方，阳和可保无忧。”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宏彦六万兵马已经轻易不能撼动，但是也先跟明军对峙于鸡鸣山，作为也先仅剩的亲信统领，天鹰有义务为也先分忧。 而且天鹰也有他的私心，奎牛胡狼几人先后折损，赛刊王伯颜也已经陨落，他反而成了也先手下最强劲的统领。 这是他的机遇，只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到时封个左右贤王也不是不可能！ 天鹰卫都是自视甚高的队伍，对宏彦这种败军之将，尤其是其还是临阵脱逃的叛将，自然是不屑一顾。 虽然六万多人马听起来很恐怖，仔细说来，也算乌合之众，军心凝聚力不高。 于是，天鹰留下一个千户敏罕镇守阳和，他带着剩下一万人星夜北上，势要一击击溃宏彦，以此一雪瓦剌之耻！ 而也先得到消息，直接下令强攻明军大营。 结果很显然，没有了胡狼箭卫远距离压制，也没有奎牛铁牛二卫的陆战之力，进攻被拥有数百大明火铳的明军，再有八千弓箭手倾斜而下的阵阵箭雨，一下就让也先折损上千人，进攻受挫。 怒吼连连的也先下死命强攻，一万精锐昼夜不息猛攻，虽然伤亡无数，却依旧进展缓慢。 “冲！给本汗冲，谁能抢先攻入敌营，本汗赏赐他百金，美人十个，官升三级！” 也先目光赤红，银牙磨阖间发出格格的声响，拳头紧握，可见其内心的焦躁。 就在此时，一个举着令牌的斥候踏着烟浪冲进层层关卡，在也先身后勒马，翻身下马，顾不得气喘吁吁，急忙道: “报，大汗，大明援军已抵达居庸关，来势汹汹！” 听到这话，也先如丧考妣，苍白无力，两眼失神。 “来了多少人马？” “回，回大汗，据说不下五万！” 斥候被众多目光不善的将领盯着，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紧紧握住，呼吸困难。 “行了，你下去吧！” 挥手让斥候下去，也先看了看递过来的急令，用力将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大汗，形势危急，前有袁虎虎踞龙盘，后有明军紧追，当即刻西行，跟天鹰卫一起击溃鞑靼叛军，否则……” 一个老将领急忙劝谏道，说到后面，在场的将领神色皆是一片黯然，想当初土木堡一役何其雄壮威武，如今却像是丧家之犬，狼狈至此。 前面，刀枪碰撞的金铁之声不绝，喊杀怒吼依旧不息，后面的大营却静默得有些可怕。 茫然失神许久，也先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一刀砍在旁边的木柱上，劈出光滑平整的切口，沉声道: “如今我瓦剌已经陷入危急存亡的关头，诸位当并力忘死，死战！” “是！” 接到命令，这次也先直接动用五万兵马围攻明军大营，一时让兵马不足的明军捉襟见肘，形势很快被压制。 铁云雄站在大营高台上，看着四周的层层人墙，扯着嗓子吼道: “将士们，将军说了，他已经拿下天鹰卫，等于抄了也先后路，咱们的援军也要到了，也先这是黔驴技穷，垂死挣扎，大家咬牙挡住，明日就是咱们胜利之日！” 听到袁虎再发雄威，正在死命抵挡的士兵个个充血振神，嗷嗷叫着反击回去。 这一夜，五万人与一万八千人的战斗，居然是胶着不前，这更打击了瓦剌部队的进攻势头，后面的进攻都开始消极起来。 第二日，也先看着大营内外密密麻麻的尸体，再看到自己背后个个带伤，疲乏无力的士兵，落寞一叹，下令收兵西行。 也先将希望寄在自己最后的精锐天鹰卫身上，却不知，这支猛虎一般的队伍，在遇到袁虎之后，也只能咬牙切齿，奈何不得。 “统领，咱们已经被宏彦那奸贼四面包围了，赶紧下令吧！” 原来宏彦听了袁虎的指引，派出五千杂军去阻拦天鹰的兵锋，很快被杀散。 开始天鹰还觉得有诈，待再次奔袭击溃来援的一万人马后，便知道鞑靼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便不再有疑虑，直接下令强攻镇虏卫，丝毫不停息。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最顽强的抵抗，天鹰进攻受阻，就想后撤扎营再说。 哪知那一万五千被击溃的兵马这时突然从后面冲来，两边也杀出一支队伍，很快他这八千残军就陷入重重包围。 宏彦也知道这是瓦剌精锐，降服不得，直接下了全数歼灭的命令。 于是，双拳难敌四手的天鹰精锐被数倍的敌人围攻，一个个力竭被杀，兵马锐减。 宏彦站在卫城城墙上，旁边是袁虎，此时他露出开怀地笑容，扶了扶浓密的胡髯，开口道: “仙师，您真是神人，天鹰卫今天怕是要折损在此了！” 袁虎看着眼前的厮杀，面色如常，闻言淡然道: “那可要恭喜宏彦可汗了，想必今日之后，就连也先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宏彦毫不掩饰的狂笑，袁虎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目光在下面指挥围攻的宏林身上一定，随即又移开。 激动万分的宏彦不知道，他毫不掩饰的骄纵表现已经让袁虎心生警惕，更猜不到的是，这一刻袁虎就已经有了除掉他的谋划！ 博弈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袁虎也没发现，他开始慢慢变得心机深沉，有了腹黑的性子，已有枭雄之资！ 第四十二章 袁虎布局埋隐患 “哈哈，来，仙师，宏彦敬你一杯！” 镇虏卫卫城中将军府大堂上，众多鞑靼将领聚集一堂，这些人个个孔武高壮，袁虎在其中反而显得有些单薄。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沉默少言的人，要知道要不久前，鞑靼在三部中还处于明显的弱势，连现在已经名存实亡的兀良都不如。 但是袁虎来了，只身一人，短短几日，非但打败了兀良，去了也先的臂膀，更是堵住了也先的归途，用计谋灭杀了也先最后的精锐天鹰卫。 而这一切，都跟袁虎密切相关，一想到这些，就连狂放不羁，志得意满的宏彦也不敢太过放肆。 以往的话，哪次宴席没有歌舞女子助兴，但是现在，他们只能乖乖地喝酒吃肉，偶尔说些活跃气氛的话。 “哈哈，仙师的智谋确实厉害，不过咱鞑靼勇士也不弱，硬是凭借半数降兵打败了天鹰卫。” 一个人恭维说到，同时还朝宏林拱了拱手，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对，宏林统领本领非凡，能阵杀乌迪，实乃世间少有啊！” “对，宏林统领勇武过人……” 在场都是明眼人，宏林本来就是宏彦的侄子，心腹中的心腹，一战就当上了万人统领，如今再败天鹰卫，未来最低也是个左右贤王，比草莽统领可高贵了太多。 “哈哈，这不仅是我的功劳，还是仙师计策出众，至少我是想不出来啊！” 宏林言语虽然谦逊，但是脸上满是傲然之色，只有看向袁虎时，才露出钦佩之色。 宏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安静地听着下面的言语，一脸和善。 “宏林是本汗侄子，袁虎不过是个外人，你们把功劳推来推去，又置本汗于何地？” 虽然宏彦在笑，笑容却有些发冷，心中也不住狂吼，握紧拳头的手臂青筋暴起。 袁虎就在宏彦右下首，对气场感受敏感的他隐隐发现了宏彦的不对，再无意一瞥，看见宏彦拿筷子的右手。 心胸狭窄，嫌才善妒，非雄主之人，志大才疏，早晚出事。 想通这关键，袁虎也微微一笑，开口道: “诸位所言在理，宏林那颜锋芒初露就有此表现，可堪是宏彦可汗的臂膀，等他锻炼成长起来，哈哈，宏彦可汗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是极，可喜可贺啊！” 袁虎短短几句话就把宏林推高几个级别，周围的统领开始或许是虚情假意，但是袁虎话一出，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看宏林的目光也恭敬起来。 “哈哈，谢仙师抬举，诸位放心，不管日后如何，大家都是兄弟！” “对，兄弟，干了！” “干了！” 宏林还是稚嫩了些，对周围的人连连举杯，却忘了向宏彦表忠心，或许在他看来，他是宏彦的侄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却不知，自古多少变乱都是兄弟阋墙，萁豆相杀。 袁虎只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言语，目光在宏林和宏彦身上徘徊，宏彦满是胡茬下的脸在变红，或许是因为那一碗碗酒水，亦或者是其他。 酒宴在大部分人醺醺大醉中结束，袁虎也憋红了脸，摇晃着走了出去。 临至门口，遇到宏林，袁虎勉力地拍了拍其肩膀，鼓励道: “加油，你很不错，我看好你！” 宏林对袁虎格外尊敬，听到这话只觉血气上涌，感觉像是遇到仙师一般，激动的就要跪下，却被袁虎伸手扶住。 看着宏林和袁虎远去，宏彦目光复杂，猛的一口灌下大碗酒，酒水溢出，顺着胡须打湿了衣裳。 次日，休息一夜的宏彦知道形势急迫，就派人来请袁虎去议事。 “仙师，早！” “仙师，昨夜睡得可好？” 一到大堂，所有人都对袁虎拱手问好，脸上带着笑容，不知在高兴什么。 宏彦等大家都寒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 “哈哈，仙师来了，人就到齐了，咱们开始商议怎么对付也先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袁虎，动脑子的事，他们条件反射就想扔给这个智虑近妖的存在。 “既然仙师众望所归，那你就给大家点拨点拨？” 虽然宏彦的言语依旧带着谦逊，却不是之前的那个讨好，感觉像是地位在缓慢持平。 袁虎恍若未现其异同，挺腰看了一眼在座的将领，在宏林那里一定，随即开口道: “据我估算，也先得知天鹰被灭，定当即刻拔营，若是昼夜不息的话，五日即可到达此处。” 哗！ 袁虎的话像是扔进碧潭的石头，掀起来巨大波浪。 “五日即到，那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也先手中兵马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下面人的惊慌，宏彦也是浓眉紧皱，他们都是也先的手下败将，自然对其心存畏惧。 “大汗，诸位统领，宏林以为，既然也先星夜赶来，肯定疲兵乱阵，加上后有明军袭扰，咱们合力相拼，不是没有胜利之机啊！” 宏林站了出来，言语颇为自信，日前打败了天鹰卫一万人，也先已经没有这样的精锐，算起来实力相差无几。 而且还有袁虎这变数，宏林不觉得他们会战败。 听到宏林的话，所有人才想到袁虎还在此处，纷纷松了口气，面露欣喜之色，目光殷切地看向袁虎。 众人这般表现，宏彦眉头没有半点松缓，反而越皱越深，他是鞑靼的大汗，他要为他和鞑靼的未来考虑，若是对袁虎依赖太甚，那可不是好事。 不知道袁虎有没有想到宏彦的想法，不过他却一直沉默着，像一个外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而袁虎这样，大家自然把目光都放在上面的宏彦身上，希望他站出来拿个主意。 宏彦想了一下，拒城而守，这六万多人在这卫城着实拥挤，反而有点失策，但是若分兵抗击，又怕也先各个击破，一时有些踌躇。 “宏林，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宏彦面含和煦的微笑，像一个刻意提携后辈的老将，显得那么慈祥。 宏林还在幻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一举将也先拿下，听到这话惊醒过来，顿了半晌才道: “回大汗，宏林认为，可派精锐在城外列阵坐等也先前来。” 看宏林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在城外应战也先，夺得首功。 宏彦也觉得此计有理，就想拍板同意，但是想到袁虎，连忙问道: “仙师以为此计如何？” 袁虎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开口道: “此计确实不错，六万多人分守三处，天成，镇虏，西羊山。” 袁虎的话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天成和镇虏相距三十里，疾行一个时辰就到了，为什么还要在中间的西羊山立寨扎营？ “对！两万镇守天成卫，两万五千在两城中间西羊山扎营，剩余人在镇虏卫，一字排开，也先猛攻一处则援兵来救，分兵攻打就各个击破！” 说话的是宏彦，他打仗多年，虽然智谋不高，见识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对袁虎更加佩服了。 看到众人如此，袁虎心中讥讽一笑，这不过是一字长蛇阵的简化版，就把这些蛮子惊叹至此。 “分三处也就要三个统帅，这又如何安排呢？” 有人问出这个问题，顿时几个统领呼吸开始急促了，有袁虎在此，他们输的概率不大，所以很多人都想靠这一战捞点功劳，为后面回草原分资源做准备。 不由的，宏林等人又看向袁虎，这计策是他说的，他最有发言权。 宏彦心中不知喜怒，也看向袁虎，面带问询之色。 袁虎想了一下，开口道: “西羊山可能成为也先的突破口，需要重兵压制，我建议由宏林统领压阵，主要还得看可汗的意思。” 袁虎这样说，宏彦还能如何，敲定宏林统兵两万五镇守西羊山，他自己领两万精锐守镇虏，派一个沉稳统领守天成卫。 议事结束，大军就开始整顿开拔，宏林来向袁虎辞行，言语颇为谦恭。 “仙师，多谢您的提拔之恩，宏林永世不忘！” 袁虎微微一笑，对这个心智颇为纯良的人点了点头。 “仙师，就此别过！” 对宏林的拜别，袁虎有些错愕，疑惑道: “我有说我们要分开吗？” 宏林也被袁虎的话说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面带惊喜，试探道: “您的意思是，您也要去西羊山？” 袁虎点了点头，也不见他收拾什么东西，在宏林出城的时候，也骑上一匹高大黑马，稳步行去。 夕阳在天边残挂，将袁虎全身撒满氤氲红光，身着文士白袍的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后面城楼上，宏彦冷眼看着这一幕，神色阴沉得紧。 “大汗，这仙师放着好好的城池宅院不住，去什么山里吹风喂蚊虫？” 旁边的人只是调笑之语，得到的却是宏彦的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留下那人楞楞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才疑惑地挠挠头，疑惑道: “仙师不是来帮大汗的吗？” 第四十三章 西方有个天堂国 宏林抵达西羊山，在袁虎的指导下依山建大营，前面还挖了壕沟和陷马坑等诸多陷阱，方圆几里完全是铁桶一般。 剩下四天，大军开始整训操练，而宏林则经常跟在袁虎身边。 “仙师，瓦剌的西边真的是遍地是黄金的好去处吗？” 看着袁虎，宏林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看得袁虎颇不自然。 但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还是忍着继续道: “那当然，在西边，有高贵的英女王，高高的胸脯，蓝汪汪的大眼睛，挺翘性感的红唇，一颦一笑，勾人魂魄……” 在袁虎描述中，西方物草丰美，人杰地灵，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战斗力非常弱，而且稍稍打不过就投降，然后献上自己娇媚的妻女，十分友好。 袁虎的一通讲述，宏林感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眼中满是渴望，想到鞑靼部的处境，西面有强大的鞑靼，南面有不好欺负的大明，北方还有凶猛的蛮荒野人，而且天地冰寒，实在不是栖息良地。 开始还只是他一人，到后面就变成了宏林，还有那十数个千户，袁虎俨然成了无所不知的布道者，给鞑靼部带来光明和希望。 “原来在西边还有如此好地方，要是能去那边就好了，丰饶柔媚的娘们儿……” “我反而喜欢遍地的黄金，听说还有用宝石造的宫殿，宝光霞灿，好想去住住……” “我也想去圈块草地，好好住下来……” 面对这些诉求，袁虎心中暗笑，不过却没有理会，依旧不停的讲解，碧蓝如宝石的海滩，人浮于水的活海，吞云吐火的火山，鲜嫩肥美的大鱼…… 三天过后，等军中不少人都知道西方有一个可以夺取的地方后，袁虎就停了下来，任凭那些人怎么问也不肯再说。 见此，宏林只能在回味中痴迷道: “要是能去那边过活就好了！” 这话袁虎听了不下几十次，神色颇为不耐，开口道: “想要就去做呗，你先祖成吉思汗不就攻伐到了边境，劫掠了布达佩斯才回来嘛？” 听到这话，宏林眼睛瞪得老大，想到自己崇拜的先祖居然打过去了，心中的崇拜又浓郁了几分。 想到伟大的成吉思汗也没能在西边稳住，他又有些颓然，伟大的成吉思都做不到，他就更没希望了。 “其实你还是有希望的！” 袁虎的话让宏林心里一突，急忙开口追问。 这次袁虎也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噙着笑看着北方，也先快要到了吧——袁虎如此想到。 宏林果然锲而不舍，追问了一炷香扔不罢休，而且还有往死皮赖脸方向发展，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烦死你的态势。 终于，袁虎扛不住了，开口反问道: “知道你的先祖文成武德，为何却错失良机吗？” “为什么？” “你真不知道？当年成吉思汗何其强大，何其英武，周围的西夏，大金等国短短几年而灭，到残宋却花了足足七十年，小小一个襄阳城就花了三十八年，数十万大军，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宏林一听，心头一震，他确实见识浅薄，对这些闻所未闻，但是这不妨碍他找到其中关键，那就是残宋耗尽了成吉思汗还有蒙古的元气。 “我明白了，大明是打不赢的，不说别人，光您一个仙师就足够让人心惧，更别说中原能人异士无数。” 闻言，袁虎点了点头，拍了拍宏林的肩膀，抬脚走了出去，留下宏林在原地沉思。 袁虎的目的很简单，让宏林有个追求方向，再知道南下是行不通的，早早养成对中原的恐惧。 袁虎有私心，却没有强灭鞑靼的意思，周围强敌环伺，只有大明自己争气，否则就是没有外敌，内耗也能玩完。 第四日，北行三十里的斥候回来报告说发现了瓦剌军的先头部队，看样子，下午就会抵达。 得到这消息，袁虎让宏林停下兵士的操练，开始按之前的吩咐布置了起来。 而且袁虎还派出了三十个斥候，放出袁虎在西羊山的消息。 午时，也先的队伍终于通过永加堡，朝南面汹涌而来，五万多兵马，声势浩大。 而得知袁虎没在城池，反而在西羊山立寨扎营以待，然后阴森一笑，开口道: “原以为要诛杀了宏彦这贼子，才能擒住袁虎那厮，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听到也先的话，周围的将领也是激动的嗷嗷叫，纷纷嚷着要打头阵杀杀袁虎的威风。 这时，鬼兀站了出来，皱眉道: “大汗，袁虎诡计多端，此举显然是请君入瓮，说不定有埋伏，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听了鬼兀的话，也先勃然大怒，他弟弟死在袁虎手中，此时已经怒火冲天，哪里还能顾得那么许多。 “袁虎诡计多端，正面战斗却没有什么大智，本汗一看就知道他在镇虏和天成留了兵马牵制，这样，你带一万人去拦截镇虏卫出来的兵马，本汗疾行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汗英明！” 鬼兀听到也先的话，也是拱手称是，对付这等布置，确实是速战速决靠谱。 也先下面已经只有鬼兀这个智谋之人，其余的都是些忠诚有余而勇武不出众的人，自然拿不出什么好的计策。 当然，也有人说车马劳顿，却被也先粗暴打断。 “我瓦剌男儿乃是天下最强健，最有耐性的勇士，不是中原那些软脚文人可比的，更别说手下败将鞑靼部杂军了，谁敢再惑言乱军心，杀无赦！” 见此，没人敢劝阻了，而且他们有近两万由三卫拼凑起来的精锐，确实比鞑靼优势强一些。 四十里路，也先硬生生用半个时辰奔袭而至，打了宏林一个措手不及，前阵两千人被攻乱。 见此，宏林按照之前的操演，放弃外围防御，退入第三个防御圈。 见到鞑靼人疯狂撤退，也先狂笑两声，打马奔袭，高声吼道: “袁虎那贼，给本汗拿命来！” 轰隆隆！轰隆隆！ 最外围是十数个被隐藏起来的两丈宽，三丈长，一丈深的大坑，里面有木刺竹枪。 跌进坑中的瓦剌士兵连人带马被尖利的木刺竹枪刺穿，不少人被摔得骨断筋残，惨嚎连天。 但是很快他们的声音就停止了，因为后面不知情况的人摔了进去，前面的人被巨大的力道砸成了肉泥，鲜血汩汩流出，将坑底铺满。 轮到也先的时候，前面的坑已经填平，摔在厚厚的肉垫上，也先只觉天旋地转，摔得七荤八素，恶心不已。 “大汗，您没事吧？” 等人将也先拉起，也先才发现自己的坐骑腿摔断了，在地上苦苦挣扎。 噗嗤！ 一刀砍进自己坐骑的脖子，那飙射出的血柱将也先淋成了血人，透过鲜血，可看见他苍白颤抖的面皮，还有赤红的眼睛。 “袁虎，我要将你食皮寝骨，来报血仇！” 不管也先怎么叫嚣，远处的营寨依旧安静的没有回应，这让也先更加憋屈。 但是也先也不敢拿仅有的士兵去冒险，清点得知损失了近两千兵马，这让他火冒三丈，气得三尸暴跳。 “前军下马，探索前进！” 靠近第三道防御还有三十步，两千等候在此的鞑靼士卒弯弓搭箭，很快一万支箭就被宣泄而出，瓦剌前军再添千多死伤。 也先下令猛追，跑到第三道防御墙那里都没有半点阻碍，这让也先安心了不少。 但是当发现鞑靼人开始朝第二道防御墙猛退的时候，也先急了，让大军猛追。 这次，他们没遇到大坑，却有不少小坑，陷马坑，捕鼠捉兔的坑。 这下又给也行造成了不小伤亡，也先还想再进，却被诸多将领拦住，硬生生拉了回去。 看到瓦剌人在五里外立寨扎营，袁虎心中暗笑。 宏林也在笑，因为他想到了袁虎的布置，低声喃喃道: “等到大汗和天成的援军来到，也先三面被攻，到时看他还不败！” 袁虎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轻声道: “天成卫的援军或许会过来，至于宏彦可汗，那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宏林一惊，急问为什么，袁虎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营寨，留下宏林发愣。 再说镇虏卫，在袁虎得到消息的时候，宏彦也得到了消息，但是听到这消息他没了立马动，因为他还看不出也先的动作。 当他得知也行大军奔宏林去的时候，神色就变得复杂了，面对亲信将领的请战，也只是推脱看看情况再说。 其实他心中在想着，有袁虎在，宏林不会败得那么快，而袁虎公然弃他支持宏林，这让宏彦心有愤怒。 “大汗，哈哈，莫要着急，依属下看，有袁仙师帮助，宏林统领至少能支持三日！” 屋内走出一个灰袍干瘦老者，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中的神光却有些阴冷。 他就是兀良部留下最后一个高层，也是宏彦瞒着袁虎留下的智囊，那尹。 听说是三天，宏彦面上一怔，随即沉沉点头道: “那就拖延两日再去救援，有天成两万兵马，至少不会战败！” 想通关键，宏彦回到了自己的府院，直奔后宅而去，远远就能听到女子的啜泣。 不久，屋内就传来了女子的悲声啼哭，还有宏彦猖狂恣意的大笑。 他这是在报复，报复袁虎对他的压制，报复袁虎另扶宏林，而且他还在想，等也先跟袁虎拼得差不多了，他去坐收渔利，将两人都杀了。 想到其中畅快，宏彦只觉热血沸腾，动作分外粗野，床榻也不堪承受，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 他只想到了他的谋算，却忘记了，袁虎的智虑，岂是他能揣度的？ 第四十四章 决战也先落败 八月二十五，距离最初到鹞儿岭，已经过去整整十八天，土木堡之变也过去了十天，袁虎的到来，给大明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虽然没有改变英宗朱祁镇的人生轨迹，但是背后是鞑靼部，前面的敌人却是瓦剌部，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北蛮不会无休止的壮大了。 想到这些，站在西羊山高处远眺夜空，袁虎感觉自己的心就跟这夜一样平静。 残月微不可见，倒映衬得周围的星星格外明亮，一闪一闪的，像调皮的孩子。 “仙师，已经对峙一下午了，您说明天也先会进攻吗？” 宏林站在不远处，他没有仰望星空，目光所及，是隐隐火光的瓦剌大营，那人影幢幢的景象，让他直皱眉。 心绪被打乱，袁虎也不恼，微微一笑，开口道: “整整一个下午，非但镇虏卫没动，就连天成卫也没围拢过来，想来不仅是你我错愕了，也先现在肯定也烦躁不安吧！” 听到袁虎说镇虏卫和天成卫，宏林面带歉疚，犹豫几息，才道: “恐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他们没道理会拿这么多兵马去送死啊！” 宏林的话，说明他也有些看懂目前的情况，恐怕也有对宏彦的疑惑。 “别想太多，明天天成卫应该就有援军过来了，到时我安排北行的明军配合，照样是三面围攻，你要早做准备。” “是！” 拱手郑重一礼，宏林欲言又止，最后轻声一叹，转身走了下去。 宏林在想什么袁虎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装作不知，这是在给宏林时间，有些东西，要其自己选择，自己去体味，才能感受更深刻。 “大汗也真是的，我是他侄子，一家人用得着这样吗，要是不想让我领军，说一声就是了，我……” 心中这样想，宏林下山的步伐却是一顿，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领兵作战，铁马兵戈的感觉，真要说起来，他也有些舍不得失去手中的万多兵马。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五里外，瓦剌大营。 还是那顶金顶白旌大帐，也先高坐首位，却没了当初的豪迈，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大口大口的灌着。 身旁，已经有三个歪倒在地的酒坛。 烂醉如泥的也先虚倚着案桌，虎目通红，胡茬散乱，好不颓丧。 “报告大汗，军中粮草不足三日，不能久待啊！” 说话的是一个老将，也是也先的亲信，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啪！ 只见黑影一闪，也先手中的酒坛就在老将脚下摔碎，溅出的酒水将其膝盖以下全部打湿。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老将没想到也先居然对他发火，这让他陷入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失望。 “传令下去，明日不管两边有没有援军，本汗都要砍下袁虎那厮的头颅，祭奠我弟在天之灵，你滚吧！” 含糊不清地说完，也先右手一探，又一个密封的酒坛落入手中，伸手胡乱地撕开封纸，猛灌下去，喉咙咕嘟咕嘟的声响。 更多的酒水，顺着其散乱的胡茬留下，在摇曳的烛光中，亮晶晶的，很刺目。 “哎！” 也先的挫败，老将何尝不忧伤，深深叹息一声，他转身走了出去。 既然明日要决战，有些安排还是要做的，也先痛失胞弟乱了心神，就只有他们这些人多费神了。 这一夜，宁静异常，但在宽容的寂夜下，风起又云涌，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格外压抑。 次日，铁云雄牛大胆的一万五千兵马也杀到，在瓦剌大营北部二十里停下，没有引起瓦剌的注意。 巳时二刻，天成卫两万大军不疾不徐地行来，周围圆盾成墙，弯刀如林，将这个队伍装束成一个移动的龟壳。 此时也先的酒也醒了，得知天成卫两万人来到，却只顾防守没有进攻之心，也先虎目精光大冒。 “大汗，天赐良机啊！” 听到鬼兀的话，也先脸上也难得的露出笑容，那是胜利前的喜悦。 “好好好，天助我也！诸将听令！” “在！” “大军分做三路，一万五千精锐袭扰天成卫来的敌军，本汗亲领三万大军准备应对对面鞑靼部的进攻，八千人留守大营，伺机而动！” 这布置已经很明智了，让颇有智谋的鬼兀去对付天成卫的敌军，虽有人数劣势，却差不了多少。 而且瓦剌粮草不足，必须速战速决了！ 鬼兀第一次领军，自然是激动万分，立志要一战而胜，来让也先看到他的能力。 回到自己的军营，鬼兀便拿着命令去召集兵马去了，好像半分也等不得。 出了大营，鬼兀身边的将领问道: “大哥，咱们是直接杀过去吗，看鞑靼部这熊样，乌合之众，一击即溃吧！” 鬼畜也很激动，之前他不过是普通的札温那颜，现在成了统领五千人的塔宾那颜，统领属下足足翻了五十倍。 鬼兀目光一转，摆手道: “不可，既然大汗信任你我，那咱们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顿了一下，鬼兀吩咐道: “这样，你带领五千人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不要死拼，保全部众为要，我绕路到后面，给他致命一击！” “好计策，不愧是我哥！” 鬼畜拍掌称颂道，脸上有难掩的激动。 鬼畜带领五千瓦剌精锐杀过去，鞑靼部统领得到消息，立即下令道: “全军靠拢组成铁盾圆形阵，我看那也先能奈我何！” 这统领还在洋洋自得，却不知自己的后方已经被人盯上。 鬼兀绕过前面，从北方绕开到中后部，看着那兵甲散乱的部队，鬼兀冷笑连连。 “这统领真是废物，带兵前不顾后，一会听我命令，逢人便杀，将敌人队伍彻底打乱，冲散！” “是！” 一声怒吼，瓦剌这些憋屈了数日的将士个个心有怒火，现在遇到手下败将，自然杀机汹涌，出手无情。 “轰”的一声炸响，薄弱处被粗暴的瓦剌骑兵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像是虎落羊群，开始大发雄威。 得知后院失火，那懦弱的统领大惊，急忙掉头去救，反而暴露了前面，被鬼畜一通猛杀。 顿时，两万人被少了足足五千人的队伍冲击，杀的屁滚尿流，心惧胆寒。 援军败局已定，袁虎和宏林站在西羊山头，后者脸上很不好看，不住怨骂。 “好了，该咱们动手了，你先派一万人去试试也先的布置。” 听到袁虎吩咐，宏林赶紧派勇猛好战的统领领一万精锐杀出大营，朝瓦剌大营冲去。 也先站在辕门上，看清对面没有全部出兵，便开口道: “派一万五千精锐杀上去，务必要将其杀败，本汗要一举擒下袁虎和宏林两贼！” 一万五千由原三卫组成的精锐杀过去，轻易抵挡住鞑靼一万大军的兵锋，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死伤开始变多，不少人心生怯意，开始缓缓后退。 “该死，全军听令，给我杀回去！” 宏林忍不住了，带着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反杀回去，虽然他知道袁虎还有后招，但是他不愿丢这个脸。 看着宏林杀了出去，袁虎点了点头，人有血性才有勇武，否则一切都是光影浮华。 而对面也先看见宏林大军倾巢而出，讥讽一笑，挥手道: “取本汗大刀来！” 三万瓦剌精锐呈巨大的扇形朝鞑靼军阵杀来，看那态势，颇有将其一网打尽的意思。 战斗彻底打响，这是人与人的厮杀，这是学与肉的盛宴！ 每一秒，都有鲜血溅射，每一秒，都有人含恨倒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草原的人，沾染了狼的性子，目光如火，杀机迸射。 渐渐的，草地被踏平，鲜血和尸体，碎肉断肢成了新的装点。 虽然宏林连连嘶吼，奋勇拼杀，但依旧改变不了人数的劣势，渐渐的，宏林周围的将士在变少，敌人却在成倍增加。 很快，也先也杀到其正面不远处。 袁虎一直看着这波澜壮阔的一幕，面色没有变化，紧握的拳头却表明，面对此等景象，他也不能完全做到古井无波。 跳过全力拼杀的宏林，袁虎目光在纵横睥睨的也先身上一顿，就往北看去。 隐隐的，袁虎看到了无数黑点，在滔天的尘浪中汹涌而来。 守卫瓦剌大营的八千人也没料到死敌会这么快来到，这下他们没了前一刻的笑容，一边派人去阵前找也先求救，剩下人赶紧在大营外列阵，意图抵挡住着大明铁锋。 铁云雄看着眼前为数不多的敌人，高声吼道: “快，将这些人冲散，咱们也去包也先的饺子！” 嗷呜！嗷呜！ 无数人发出狼嚎声，直接朝列阵冲去，不少弓箭手跟敌人对射，马蹄翻飞，高速疾行的人滚落马下，很快便被身后的马蹄踩踏成血泥。 “蛮子，给老子拿命来！” 轰隆隆！轰隆隆！ 便听见“蓬”的炸响，瓦剌大营被蛮力冲破，不少人被撞飞，有人直接撞在木栅栏上，被尖刺刺穿胸腹，一时没死，不住惨叫。 杀！杀！杀！ “不好了大汗，咱们大营被明军攻破了，先行撤离，暂避锋芒为上！” 也先没说话，转身大刀一扫，两个鞑靼兵被一刀割喉，落马而亡。 眼见宏林就在一丈之外，但是身后部下的惨叫和明军的喊杀越来越近，也先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 不得已，他勉力杀敌，以图改变这颓势。 “大汗，快走，啊！” 身后亲信将领被砍杀，终于惊醒了也先，此时他想也不想，急忙下令全军从旁突围。 算清了也先的逃跑路线，显然是打算去与鬼兀汇合，袁虎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 “那我就去迎接你吧！” 第四十五章 不坐朝堂牧北仙 战场风云，瞬息万变。 前一刻也先豪情万丈，后一秒就成了落魄败将逃兵。 但是宏林和铁云雄却不愿放过他，两军合兵一处，这下就比也先兵马多了许多，一路追杀，不少瓦剌骑兵被明长枪突刺，惨叫倒地。 轰隆隆！轰隆隆！ 骑兵如蝗虫蚂蚁，漫山遍野，飞速奔过，发出轰隆雷响，震人心魄。 也先抢先逃跑，身后还有几千亲信精锐，这让他稍稍心安。 突然，右边斜里冲出几千步兵，让人头皮发麻的吼声也传来。 “也先，留下头颅！” “也先，留下头颅！” 看到是袁虎的黄豆兵，也先眼睛立马就变得猩红，大刀举起，厉声吼道: “袁虎，我要你死！” 谁知也先一追，这两千多人直接转身冲入乱山石丛，也先骑兵受阻，眼睁睁看着黄豆兵在不远处耀武扬威。 “大汗，快走，敌人追上来了！” 啊！ 一声怒嚎，也先气得咬牙切齿，但是背后追杀越来越近，他只能随着兵将转身继续逃走。 这下，黄豆兵再次追过来，齐整大吼: “也先，留下头颅！” 而且靠着长枪和步兵三角阵，居然阻拦了后面三千人的脚步。 “大汗先走，我等断后！” 也先想掉头厮杀，但是周围的亲信苦苦哀求，他只能咬牙转身。 而也先逃走不久，铁云雄宏林追来，三千瓦剌骑兵被冲杀分流，很快就被滔滔人流淹没。 而两千多黄豆兵也再次消失，袁虎身影在山野间跳跃，很快就绕过了不少弯道，再次落在也先部队前面。 “也先，留下头颅！” “也先，留下头颅！” “啊！袁虎，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其实袁虎就没现过身，将两千人留在此处，他就继续前行，往也先的下一个路段等候。 也先来追，两千多黄豆兵再次玩起了无赖打法，让也先咬牙切齿，却奈何不得。 很快，鞑靼部和明军追兵的轰隆铁蹄声汹涌而来，也先无法，留下两千人断后，剩下三千人再次逃窜。 “大汗，袁虎诡计多端，要不咱们寻近道先撤？” “你懂什么，咱们孤军深入，人生地不熟，去走什么近道，不是正中袁虎下怀？” 也先虽然落败失神，但是该有的胆略还在，见识也比一般人强许多。 但是，让也先绝望的是，跑十分钟，前路旁黄豆兵再次显露身形，而且这次袁虎下了狠心，居然主动站了出来。 “也先，你逃不出大明领土了，俯首受死吧！” 看到袁虎，也先只觉气血上涌，杀机蓬勃，挥刀朝袁虎杀去。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袁虎居然也转身就逃，很快就冲进了密集的树丛，还不住叫嚣。 “来呀，进来咱们大战一场！” “卑鄙，无耻，可恶！” 很快，铁云雄冲了过来，几千人挥刀来取也先头颅。 这次，也先身旁的亲信全部冲了上去，才堪堪挡住追兵的锋芒，但是摇摇欲坠，显然撑不了多久。 “大汗，快撤，记得给大家报仇！” 这次也先下了狠心，放弃身下高大骏马，与两个将领朝袁虎反方向的山野中逃窜。 这一逃，足足逃了半柱香，翻山越石，也先三人被荆棘把全身衣袍撕碎，划出道道血痕，十分惨败。 “不好，大汗，前面没路了！” 可不是嘛，为了逃避追兵，他们尽量选择偏僻的地方跑，这一逃窜，居然来到了险坡绝涯之处，前路断绝。 “哈哈哈，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见到此景，也先发出狂笑，声音中满是落寞和不甘。 “悬崖绝壁，人迹罕至，也先，你选了个好墓地啊！” 突然，袁虎的声音在背后炸响，也先回身一看，发现袁虎带着铁岚莫云等数十人围拢过来。 袁虎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让也先更加心惧胆寒。 “袁虎，我要杀了你！” 此时也先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步伐踉跄哪里有一战之力。 当然，袁虎也好不到哪去，但是铁岚莫云等人就不一样了，有系统带着，就像坐飞机一般轻松。 “袁虎，本汗承认，你确实是个英雄，既然是英雄，那就用英雄的方法对决吧！” 也先知道今日他必死，但是他还想搏一搏，只要袁虎倒地，周围的黄豆兵就不成威胁。 见也先眼带希冀，显然不想窝囊死去，袁虎讥讽一笑，摇头道: “不了，英雄不长命，你们是打算一起上呢，还是一起上？” “啊呀！气煞我也，袁虎你拿命来！” 也先再也忍不住，猛的朝袁虎杀去，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袁虎是老虎，也要崩他几颗牙。 看到也先含怒出手，防备全无，袁虎阴冷一笑，绿沉枪突然出现，打了个枪花，再猛的一刺。 噗嗤！ 利器入体，也先身形一滞，双手高举大刀，去怎么也劈不下来。 也先看了看胸口的幽寒铁枪，再看了一眼袁虎，有心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手中的刀跌落在地，深深的插入泥土中。 错开也先，袁虎看向剩下两人，开口道: “给你们个机会，你们只有一个能活着，快点决定吧，我时间有限！” “放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呃……” 还想怒喝几声的人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朝下面看去，一截刀尖从肋下刺出。 “你……” “兄弟，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嫂子他们的！” 说完猛的抽刀，那人便栽倒在地，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人也不管这些，将刀一扔，跪在地上，讨饶道: “仙师，您的话我照做了，请您饶命啊！” 袁虎戏谑地看了一眼此人，随即笑道: “你放心，我也不是食言自肥的人，快滚吧，去告诉那个鬼兀，他要再不跑回草原，就再也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那人连连称是，然后闪身从袁虎让开的路跑了出去，跌跌撞撞，摔得鼻青脸肿。 袁虎胜利了，也先死了，瓦剌上层全灭，现在就剩鞑靼部几个宵小。 当然，还有袁虎留给鞑靼的鬼兀一路，够他们忙活的了。 回到大营，袁虎对宏林耳语几句，宏林面露迟疑，拱手退下。 次日，宏彦大军汹涌而来，他看到的，不是铁云雄的明军，也没有看到袁虎，只有宏林的残兵败将。 听说也先战败，宏彦欣喜万分，然后只见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宏林私自放走也先，实为鞑靼部的细作，来人，给我拿下！” 这时，宏彦终于看清宏林的嘴脸，眼见宏彦的人气势汹汹，他无奈地闭上眼。 尔后，他周围突然冒出无数埋伏的弓箭手，将宏彦，那尹包括起带来的几百人尽数伏杀。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鬼兀联合大同府的瓦剌部队，突出草原，形势危急。 就这样，鞑靼部轻装出了长城，去跟瓦剌争夺兀良部的草原去了。 而这时，袁虎将也先的尸体和佩刀，包括赛刊王的，全数整理押送到了京城。 与此同时，讨贼大军也才刚刚出发。 留在京城的袁虎统属给朱祁钰上书，代袁虎请求辞官归隐。 这让志得意满的朱祁钰慌了神，多番劝阻后得知袁虎只愿留在万全左卫最北方的张家.口堡，便退而求其次封袁虎为牧北将军，万全县侯，赏地千顷。 尔后，袁虎在张家口修筑卫城，在里面建造宽阔奢华的袁府，俨然一副富家地主的态势。 几日后，万贞儿和万家二十几口人也送到了张家口堡，这让朱祁钰和朝中大臣都安了心，才全力整理被瓦剌蛮子肆虐的几个地方。 …… 呼！ 宽大的床辇上，袁虎停止了耸动，翻身躺下，万贞儿那温婉如水的娇躯适时钻进袁虎的胸怀，葱玉白指在袁虎胸口打着旋儿。 “真是喜欢这地主般的生活啊，可惜我只是个匆匆过客，陈鉴也被李贤用计策弄下马，我终于可以安然地离开了！” 念及至此，袁虎又在怀中娇躯胸前柔软处捏了两把，直捏得其娇羞不已，连连娇吟。 袁虎急忙在意念中呼唤小衣，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就此留了下来。 刚刚下令，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再次变得清明，睁开眼发现是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台老式电视，整个屋里只有一个床，一个电视柜，这就是袁野找的旅馆。 看了看时间，发现是中午两点，距离他交的两天钱还有些时间。 发现这个情况，袁野心中又升起浓浓的悔意。 “我靠，早知道我就夜夜笙歌，好歹也要缠绵几日再来，亏大发了！” 第一章 送上门来的美女 怨念越来越重，连带着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某些画面也不可遏制地在脑海闪现。 突然，袁虎使劲地摇了摇头，他已不是纯情小孩，所以他想做点事转移注意力，压下心中的邪火。 “小依，给我看看现在的数据！” “好的，主人！” 眼前闪现一个光屏，熟悉的数据再次出现在眼前。 袁野: 积分:468 身高:172厘米 体重:53公斤 拳力:4.5虎（一虎等于一百斤） 智力:111（已经进入优秀层次，按人类正常数据分段） 潜力值:70（普通偏好，按百分制） 寿元:一级（百岁以内，普通层次） 武技:破锋八刀、梨花枪法 兵器:绿沉枪、苗刀破锋 统属:999人（四虎之力2人，，包涵三虎之力24人，有二虎之力69人；一级904人） “卧槽！卧槽！卧槽！小依，这是什么情况！” 从头看到尾，袁野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最后那个数据却让袁虎惊叫了起来。 “主人，怎么了？” 小依那懵懂无知的表情，长长睫毛像蒲扇一般忽闪忽闪的，很是诱人，看得袁野直愣神，心中的气也消了许多。 回过神来，发现小依脸上一脸狡黠的笑，袁野老脸一红，故意板着脸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这将近一个月杀了不下三万人吧，为何现在的统属还是999？” 听到这话，小依“啊”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嘛，我就是你肯定弄错了！” “回主人，根据系统规定，您还没有完成所有一级任务，所以级别有限，统领人数只能在千人以下，小依之前忘记说了。” “呃……不对！那我为什么之前统属也有三千五百人？” “那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并不算最后结果，初始数据只是跟您除掉王振时挂钩。” 袁野: “……” …… 一楼，楼梯间下阴暗狭小的房间内，四个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如果袁虎在此，肯定会发现，画面里面的人正是袁野！ 此时他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情绪颇为激动，状似疯癫。 “才哥，他是不是疯了，咱们要不要报警？” 娇媚的语言从一个身穿粉色体恤，黑筒长裙，脸上画着浓妆的女子口中说出。 随着紫红的嘴唇张合，牙根焦黄的一口牙齿露了出来，显然，这是一个老烟民。 “特么的，你是不是疯了，让警察来抓他，你不是贼喊捉贼吗？” 爆粗口的是一个剃着蹭亮光头，手臂纹满青红纹身的壮硕男子，脖子上挂着一根粗金链子，一副天下我老大的态势。 “那个，才哥，他都成这样了，咱们还是别找他了吧。” 怯弱的声音从叫才哥身后的干瘦男子口中发出，其身形佝偻，目光缥缈，一看就是软弱狗仔。 啪！ 才哥转身就是一巴掌，将那干瘦男子扇得歪倒在地，嘴角也露出血丝。 “特么的，猴子，你一天天吃老子的穿老子的，现在教训起老子来了，都三天没开张了，不找他都喝西北风啊！” 破口大骂的才哥唾沫横飞，旁边的浓妆女子悄悄让开一点，而那猴子则连连退缩，目光闪躲。 在场的人，唯一没动的就是那个盯着屏幕的中年妇女，她满脸黄斑，看向屏幕的眼睛死死凸出，盯着屏幕中袁野猛看。 “行了！骚娘们，别发l浪了，等咱们完事了你爱咋咋地！” 才哥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肩膀，脸上满是戏谑，显然知道妇女心中所想。 不等妇女回答，才哥转身，看向那浓妆女子，面带威吓道: “刘小莲，该你上了，别墨迹，你之前看上的那个凯子还要不要了！” 听到才哥说到自己那个凯子，刘小莲脸上露出迷恋之色，随即眼中的一丝不忍被其强行打散，转身出了小门，转身朝楼上走去…… 再说袁野，得知系统规则，袁野虽然知道这是规则，但一时还是不能接受。 “我说小依呀，你们扣我足足上万统属，总得给我一点补偿吧，否则我不依了啊！” 此时的袁野，怎么看都像个无赖，一副你不给我交代我就抗议的态势。 “主人，谁说没有补偿，不是给了您一个抽奖铜箱嘛，您没看到？” 闻言，袁野急忙从头看到尾，终于在统属下面看到了一栏。 “袁野尚有三个青铜宝箱未开启，三个青铜宝箱可置换成一个白银宝箱，请问是否置换？” 原来袁野看到上面一栏就急忙找小依辩解，根本就没有继续往下看，也就忽略了这一行。 “呃，哈哈！” 袁虎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对了，小依，那个置换……” 咚咚咚！咚咚咚！ 袁野的话语被敲门声打断，他开始还以为是隔壁，就不想理会，谁料敲门声响个不停，袁野才确定是有人敲自己的门。 “谁呀？” 长时间的战场厮杀让袁野的性子里多了几分精细，虽然不耐，他还是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 “您好，帅哥，请问可以开一下门吗？” 听到是女生，袁野以为是楼下搞清理的，就起身穿上鞋去开门。 袁野扭开手把，闪身让到一边，看着眼前这个有两分姿色的女子，一脸疑惑。 这人便是刘小莲，看到袁野，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但是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 刘小莲进门直接反手就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就开始扒自己上面的体恤，脱完体恤，露出里面的黑色文胸。 袁野有些愣神，这点时间，那刘小莲就开始脱自己的长筒裙，顺手往下一扒，丢在地上。 “来呀，快点，我赶时间！” 见到刘小莲伸手来拉自己，袁野微微一闪，轻易躲开，脸色也冷了下来。 “说吧，这是个什么情况？” 见到袁野不动，刘小莲也没了耐心，直接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机，发了个语音出去。 “上来吧！” 听到这话，袁野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惊讶，只是自然地踱步到窗台处，悄悄将手机递了过去。 转身，他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阴冷，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吧？” 不经意对上袁野的目光，刘小莲心头一震，虽然心有畏惧，却强自安慰道: “虽然你是无辜的，但是为了我的强哥哥，还是只能牺牲你了！” 念及此处，刘小莲又镇定了下来，目光盯着关闭的门，沉默不说话。 见到刘小莲情绪变化这么快，袁野就知道此人是老手，也就不打算容忍了。 “砰！不许动！” 看到冲进门来的两人，袁野撇嘴一笑，这特么演技也太烂了吧！ 第二章 真是“仙人跳”啊 进来的，自然就是才哥和猴子，才哥在前，推门进来就伸手来推袁野。 袁野不想打草惊蛇，就顺势让了一下，像是被推得一个踉跄。 “特么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才哥一脸愤怒，好吧，姑且将他的表情看成愤怒，这还是袁野自行脑补的，实在是那才哥表现太差了。 袁野也不答话，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她是我妹妹！才十八岁，你特么居然将她骗来宾馆！” “呜呜呜！” 让袁野错愕的是，才哥话音未落，刘小莲像是为了证明才哥的话，捂着脸干嚎起来。 “那你想咋样？” 袁野也一副愿意合作的样子，顺着台词问道。 见到袁野如此上道，才哥咧嘴一笑，那刘小莲也不哭嚎了，冷眼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却开始盘算今晚跟她的强哥哥去看什么午夜电影了。 “跟你实话实说吧，具体情况我已经用手机拍下来了。” 顺着才哥的话，后面的猴子露出半个身子，伸手献宝似得亮了亮手中的手机，同时还挺了挺胸。 看到他左手伸在怀中，袁野不确定他是否带刀，不过猴子那猥琐样，让袁野感不到半点威胁。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五千……两千我把这视频删了，大家互不相干；二是我将你打一顿，然后视频上传网上，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川蜀工业大学的学生吧？你是祖国的未来，不想早早身败名裂吧？” 看这才哥一套套的，显然是十分娴熟，袁野眉头一皱，疑问道: “你们……这是‘仙人跳’吧？” “少废话，赶紧给钱，信不信我捅死你！” 猴子挺了挺胸膛，故作凶狠地吼道，然后讨好地看向才哥。 才哥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看向袁野道: “好话我不说第二遍，要是你想逞英雄，今日恐怕你就走不出去了！” “帅哥，赶紧给钱吧，看你衣冠楚楚，不会两千块钱也拿不出来吧！” 刘小莲也开口帮腔，说到袁野没钱，脸上是难掩的鄙夷不屑。 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傻，乖乖掏钱了，但是袁野是一般人吗？ 只见袁野扫了扫三人，开口道: “还真是‘仙人跳’啊！看来我运气不错！” 见到袁野有恃无恐的样子，才哥面露不耐之色，冷冷道: “实话告诉你，我大哥是这北地区的老大，我跟警察局的人也相熟，不要妄想报警，否则我把你打残，还要在监狱度过下半生！”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显然他们已经不打算装下去了。 袁野也看清了他们的套路，威胁不成就恐吓，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半点依靠的，看样子，在袁野之前，他们都成功了。 不过袁野像是没听到一样，目光挑衅地看向才哥，邪笑道: “我要是说我不给，你们会怎么样？” 听到袁野这话，才哥便知道这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了，不由心头火起，带着金戒指的右手猛的朝袁野衣领抓来。 袁野可是从血海尸山趟过来的，反应之灵敏，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袁野右脚后撤一步，身体也微微后仰，轻易就让开了这一抓。 “诶，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啊！” 听到袁野的叫喊，出师不利的才哥彻底怒了，厉声吼道: “猴子，上，今天狠狠给他个教训，看他掏不掏钱！” 袁野等的就是这句话，见到才哥和猴子并肩扑来，后退两步闪开一拳一脚。 这时，袁野已经背靠墙壁，无路可退了。 “既然你们先动手，就别怪我也自卫反击了！” 冷声道了一句，袁野突然抢身而上，闪身让开才哥的铁拳，右腿如狂蟒摆尾，猛的踢在其腹部。 砰！ 猴子那高瘦的架子，直接被袁野一脚踹的仰身后退，踉跄两步后，跌坐在地，抱着肚子惨嚎，粒粒汗珠出现在其高凸的额头上。 啊！ 刘小莲原本悄悄移到门口，打算守住门，不让袁野逃跑。 但是袁野的表现直接将其吓得惊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刺痛耳膜。 “哪里跑！” 一拳逼退才哥，袁野两步上前，拽住其头发，将其拖了进来，勾脚关上了门。 “给我去死！” 突然，袁野感觉背后劲风袭来，来不及闪躲，甩开刘小莲的头发，直接抬起右脚，一个飞踢。 咔嚓！ 完好的木椅被袁野一脚踢碎，才哥被惊退两步，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中仅剩的两根木腿。 “小子，我承认你赢了，你走吧！” 惊醒过来的才哥哪里不知道他踢到铁板了，不过他却没有惊慌，强自镇定道。 闻言，袁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笑话，半晌才笑着摇头道: “看来你还是没看清你的处境啊，你不想跟我计较，我还跟你杠上了！” 听到袁野的话，再看到其冰冷的眼神，才哥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小子，你不要得意，我是跟这北地区霸主宏哥混的，如果你不知好歹，我就让你不能活着出这座城！” 看到才哥那傲然的表情，袁野眉头一皱，他实在不想涉及那些阴暗的东西，但是今日的情况说明，他想善了还不那么容易了！ …… 再说楼下那妇女，开始她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尤其是袁野那强大的身手，处事不惊的淡然，让其深深痴迷，不由呼吸急促起来，撑在桌上的手也缓慢下移，深入花裙子中。 许久她才惊醒，这时猴子已经无法起身，面色青紫，刘小莲也被袁野掼在地上，嘶声惨嚎起来。 “坏了，坏事了！” 惊慌失措的她急忙到外面柜台上拉过座机就按了个110，回神才想到不对，连忙又换了个号。 呼声传出五下，对面才有人拿起手机。 “喂！谁呀！” 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耐，妇女咽了口气，哆嗦道: “喂……宏哥，诶，别挂，别挂，我是奇才才哥手下的人，我们这里走水了！” 对付明显愣了一下，再次问道: “什么？” “走水了，就是来了个狠角色，猴子才哥都被打残了，您赶紧派人来啊，要死人了！” “靠！” 宏哥怒吼一句，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墙上。 “宏哥，怎么了，人家还没过瘾呢！” 看到这身上不着片缕的娇艳女子，宏哥邪火更旺，伸手拽着头发将其粗暴地按在胯下。 “快舔！” 女子虽然吃痛，还是强笑这舔弄起来，像是品尝美味的雪糕一般。 两分钟后，宏哥长出一口气，女子乘机送上一颗点好的烟，顺势倒在其怀中。 深吸了一口烟，宏哥才有心情理会，开口道: “阿发，带几个兄弟去奇才那里看看，听说有人在那里闹事。” “是，宏哥！要不要跟警局那边打个招呼？” “你特么傻啊，谁不知道这北地是老子徐宏的地盘，谁敢在我的地盘动老子的人？” 阿发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女子和宏哥两人清洁溜溜地躺在黑皮沙发上。 “宏哥，人家想要一个包包！” 听到女子发嗲的声音，宏哥脸露享受的神情，随即邪邪一笑，开口道: “想要？可以呀，但是得看你表现了！” “哎呀，讨厌！” 顿时，屋内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牲畜交融，好不淫l靡。 第三章 交出作案记录 妇女打完电话，赶紧缩进那阴暗狭小的房屋中，悄悄给才哥发了个信息。 正在跟袁野对峙的才哥感受到裤兜里的颤动，便知道援军要来了，眼中最后的惊慌也淡去，面带怜悯地看着袁野。 “小子，怎么样，跟我奇才混吧，我敬你是个人物，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玩大学妹！” 听到这话，袁野的脸上再也忍不住地难看下来，拳头握紧，青筋暴起。 “呵呵，让我跟你？去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袁野确实发怒了，特么的，工业大学本来就僧多粥少，这些禽兽还要横插一脚，这让袁野那颗单身狗的心怒火升腾。 才哥却没有想到这些，袁野的话让他格外难堪，但是他不敢激怒袁野，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伤害到自己。 “给脸不要脸，等着吧，我宏哥已经带人来了，有种你就在这里不要走，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奇才这是赤l裸l裸的言语刺激，不过让他惊奇的是，袁野真的就做了下来，冷冷地看着。 “哼哼！一会我要活活踩断你的三条腿，看你是否还能继续猖狂？” 奇才心中咆哮道。 发现环境有些诡异，猴子和刘小莲都停止了哭嚎惨叫，缩到一边床角，怨毒地盯着袁野。 不到十分钟，一阵噼里啪啦上楼声，还有铁棍敲砸铁栏杆的声音传来。 想来二楼已经完全没有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动静，这也是袁野想看到的。 “哈哈，小子，不知死活，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到动静，奇才猖狂一笑，也不去开门，直接扯着嗓子吼道: “宏哥快来，闹事这小子在这里！” 袁野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后退两步，移到窗户不远处，腾出足够的空间。 咔嚓！ 只一脚，那脆弱的门便被踹开，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上身穿了个背心，露出宽阔的胸膛。 一道青蛇纹身盘旋其上。 这就是宏哥口中的阿发，也是他手下头号打手，在其身后，居然是那个打电话的中年妇女。 “小子，你很不错，但是肯定打不过发哥的，怎么样，你求我，我就请发哥饶你一命！” 妇女有阿发壮胆，气势也抖了起来，毫不掩饰那带着春情的目光，看得袁野脊背发寒。 “老妖婆，发浪你去动物园，让大象用鼻子给你捅捅不是更爽！” “什么，你骂老娘老妖婆，你个畜生……” 就在妇女准备开启撕逼模式时，阿发出手了，他一掌朝妇女抽去，将其抽得栽在一边，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妇女还想破口咒骂，随后进来的小弟一脚踩在其嘴巴上，将其话语生生逼了回去。 周围的一切袁野都没关注，而是冷眼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人身上有股杀气，比奇才那外强中干的货强了百倍。 袁野打量阿发的同时，阿发也在打量袁野。 开始看到袁野，发现不过是个清秀书生，还以为被奇才骗了，待看到猴子几人的惨状，就开始正色起来。 尤其是袁野三言两语就激怒妇女，让阿发浓眉一挑，显然，这不是一般的书生。 “兄弟，混哪个块上的，我阿发怎么没见过？” 对于阿发的言语刺探，袁野不为所动，开口道: “我不过是想在这里安静地休息两天，他们居然想用‘仙人跳’讹我钱，不成就动粗，你是他们的帮手，也要动手吗？” 听到袁野这话，阿发瞬间没了再开口的兴趣，后退一步，平淡道: “废一只手算了，宏哥的威严不容有失！” “是！” 两个人同时上前，挥舞着米许长，婴儿手臂粗细铁管朝袁野砸来，铁棍带起呼呼风声，气势汹汹。 袁野哪会束手待毙，伸手一捞，那小黑电视机就横飞了出去，撞上两根铁棍。 砰！砰！ 两人猝不及防，电视的巨大力道将其手中铁棍震落，然后撞在两人胸膛上，两人踉跄后退。 阿发眼睛一眯，伸手一推，两个快要倒下的人立马站直，然后速度不减地朝袁野撞去。 袁野一步跳上电视柜，再借着反弹的力斜里劈出，右腿一扫，两人被踢中脸颊，顿时横身倒下。 砰！砰！ 袁野没有落在地上，两脚踩在两人肚子上，疼得两人直翻滚，但被袁野踩着，动弹不得。 “啊！这？” 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但是感受到后面阿发的森然目光，狠狠一咬牙，四人呈半圆散开，朝袁野四路攻来。 袁野虽然擅长的是刀法和枪法，但是近身战斗在战场也学了不少，加上身体被丹药改造，已经能和一些长期练武的人相比。 所以，他念随心至，两**换一踢，两个还在苦苦挣扎的人就被当作人身炮弹，贴着地面撞了过去。 两人横身出来，拦住了三个人的脚步，两人避闪不及，直接被撂翻在地。 这下就只有最左边那人的攻击，袁野仰身一个铁板横桥让过铁棍，腰身一扭，闪到那人肋下，手拳如铁锤，猛的轰出。 噗嗤！ 最后一人也吐血倒退，袁野刚想起身，余光瞥见一道黑影猛的砸下，于此同时，长期培养的危机感也让袁野头皮发麻，危机大涨。 低吼一声，袁野横桥卧倒，再一个懒驴打滚，刚好阿发的皮靴擦着袁野的腰部踏下。 蓬！ 那巨大的声响，让袁野感觉整个楼层都是一颤，他毫不怀疑，要是那一脚踏实，他可能真的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袁野那久未出现的杀机再次笼罩全身，他目光死死盯着阿发，缓慢起身。 看着眼前这个颇为狼狈的青年，阿发面皮一抽，如果袁野之前是一把未出鞘的剑，现在他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这样的想法，将阿发吓了一跳，前面明明是一个大学学生，为何给他如此怪异的感觉。 正因为心有忌惮，所以他才没有立马动手。 他不动手，袁野却不会放过他。 “很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宏哥的手下也是这等偷鸡摸狗之辈，你叫什么发哥是吧，恭喜你，你成功激怒我了！” 说完袁野脚踏旁边地上的铁棍一头，将其弹起，伸手一捞，双手紧握手把，铁棍横平，像一把出鞘的刀。 阿发不愿示弱，也捡起一根铁棍，双手紧握，目光死死盯着袁野。 “喝啊！” 一声怒吼，袁野抢先出手，铁棍化作长刀，猛的朝阿发劈脸砸去。 阿发横举铁棍，迎上这一棍，却不知这是袁野含怒一击，力道之大，阿发也接不住，急忙放矮棍头，让铁棍顺势滑了下去。 袁野可是有破锋八刀数十载的火候，岂止这点水平？ 只见他突然截住棍势，双手一扭，下劈的铁棍诡异地反挑而上，阿发拦截不及，铁棍被磕开，中门露了出来。 袁野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收手半曲，蓄力刺出。 砰！ 双手一击，至少四虎力道，直接将措手不及的阿发撞了个踉跄，防御大开。 袁野弃了铁棍，屈身飞膝而出，居然后发先至，撞在阿发的下巴上。 “蓬”的一声，阿发仰身倒出，袁野狠劲上来了，也是一个铁腿劈下。 阿发匆忙之中连忙翻滚，奈何空间狭小，被床挡住，便听见“咔嚓”的一声，袁野的鞭腿踏在阿发的小腿上。 啊！ “啊！杀人了！” 第一声惨叫是阿发发出的，第二声是那中年妇女发出的。 阿发已经不足为惧，袁野就不再管他，捡起一根铁棍，在所有人哀求和惊骇目光中，一人砸了一棍。 这一下，包括妇女和刘小莲，全部躺在地上惨叫。 袁野唯独放过了奇才，伸手将其提小鸡子似得提起，奇才还连连讨好地告饶。 “大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袁野没时间跟他墨迹，甩手一掌掴了过去，很快奇才的左脸就肿了起来，一个血红的掌印尤为明显。 “不要告诉我你们作案后没有记录，赶紧交出来吧！” 这下，奇才才真正体会到袁野的恐怖，不是因为其恐怖的身手，而是这狠辣的手段，根本不给人活命之机。 这下，奇才真的后悔了，他多么想听猴子的话，不对袁野下手，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第四章 去警察局坐坐 “这……” 奇才目光连连转动，作案记录是肯定有的，但是他却不敢交出来，否则他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了。 “嗯？” 袁野没想到，这奇才这时候还在耍滑头，真是死性不改，目光一凝，提着奇才的手突然下放，捏住其脖子。 “哎哟，疼疼疼，轻点！轻点！” 奇才的惨叫，袁野无动于衷，依旧目光冷冽，寒声道: “快点带我去拿，迟了一分钟，你就不用出这个门了！” 原本奇才相信，杀人放火在这天下承平的华夏国是不会存在的，但是袁野的行为告诉他，如果他迟疑一会，袁野真的会下杀手！ 没看到阿发还在那抱着骨碎的小腿闷哼么？ “在，在楼下！” “快带我去！” 奇才哪里还敢推脱，连忙在前面领路，进监狱只会失去人生自由，或许还有机会弄出来。 但是在袁野手里，他时刻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临至门口，袁野看向那个额头被磕了个狰狞血口，嘴巴被留下一个血痕脚印的妇女，讥诮道: “你不是有那什么宏哥的电话吗，我等着！” 说完，袁野带着奇才下了楼梯，钻进了那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袁野一眼就看到了还没关的电脑监控，他顿时来了兴趣，将奇才推了个趔趄，催促道: “赶紧找，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奇才发现袁野连宏哥都不怕，就完全没了别的心思，伸手拿出钥匙，熟练的打开一个老旧柜子的抽屉。 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几本账本，移开账本，下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钥匙孔。 再打开这钥匙孔，一个小日记本大小的，一指厚的夹层便露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本子。 袁野夺过一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时间，名字，还有金额。 粗略一数，竟有不下五十人！ 最高金额达到了五万，最低也是一千五，加起来金额足足超过了六十万。 或许这个数据在通货膨胀的今天并不算什么，兴许还不能买一辆豪车。 但是别忘了，他们的主要对象是不远处的工业大学的学生，这些已经成年，却还在啃老的青年。 而他们的钱，更是他们父母，许多还是山里的农民，忍着无数白眼和恶骂，辛苦借来的，亦或是搬砖挖泥，流汗流泪挣来的！ 原本看到这一本，袁野应该暴怒才对，但是他却出奇的平静，他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蔚蓝天空下的污点，将由我去个个清除，给那些被欺负却不敢声张的人出口气，也给后面来的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学习环境，一个美好的大学记忆。” 透过屏幕，袁野看到了原本已经“晕”过去的刘小莲拿出了她的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确定他们已经打电话给了宏哥，袁野才带着奇才出了小屋，上了二楼。 临至门口，袁野随手抓起墙角的一块砖，那老旧的电脑便在刺啦声中寿终正寝。 还是那个房门紧闭的华丽房间了，宏哥脸上和身上的松散肌肉一抽一抽的，还有周围变成碎片垃圾的精致装饰，无不说明他此时的怒火。 “妈的，随便来一个小瘪三都搞不定，老子要你们何用？” “来人！” 宏哥就想叫人亲自带队去会会那个年轻的高手，但是叫了半天也没人应，这让他脸色更加铁青。 “宏哥，其实不用您动手！” “嗯？你有办法？” 看着这个自己发火，就躲在门角瑟瑟发抖，此时却站出来献计献策的女子，宏哥面露奇色，不由问道。 “计策肯定有，但是人家那包包……” “十个，不同款！” “嗯～～mua，人家爱死你啦！” 在徐宏身上撒了两娇，待发现其面露不耐时才又突然收敛道: “宏哥，其实不需要您动手，北地区不是还有那帮警察嘛，打个电话过去，还用您出手？要是敢反抗，一枪击毙还是为民除害，哪个来得轻松呢？” 闻言，徐宏眼中精光爆闪，回神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其两边脸颊上深情的舔舐一遍，舔得女子娇笑不已。 然后，徐宏拿出备用的手机，随便按了个键打过去。 “咦？我的宏哥，今日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老弟我啊？” “没办法啊，老哥我的地头来了个刺头，将我两波人都打败了，还要曝光我，你说这事闹的！” 听到这话，电话里面那个人明显惊讶了，然后就是勃然大怒。 “谁敢在我的辖区动宏哥，活的不耐烦了他，宏哥你放心，半个时辰，我就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那个……” “了解了解，日后分成老弟多分一成，你三我七，怎么样，老哥够意思了吧？” 虽然徐宏在笑，但是旁边的女生却能看出，徐宏手中燃着的烟，都被他用肉掌捏紧熄灭，揉成一团。 “哈哈，还是宏哥够意思，放心，你的事就是老弟的事，我即刻带队出发！” 电话刚挂，徐宏就将那手机重重砸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手机屏幕立马碎裂。 看得旁边女子心惊肉跳，嘴皮发颤。 “宏，宏哥……” “放心，先让那贪心的狼多吃点，最好撑住麻痹他，然后，老子再活活捏死他！” 与此同时，北地二环路某个警察局一个独立办公区内。 一个圆脸阔耳，身高七尺，体态魁梧却腹部凸出的男子脸上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等他面容回归冷肃，他又按了前面案桌的某个键，吩咐道: “警局一小队二小队整体听令，辖区霞飞路有人蓄意伤人，情节严重，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任务，立刻出动！” 很快，得到队伍已经准备好的消息，他才放下搭在桌子上的双脚，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帽子，抖擞精神，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霞飞路，济缘宾馆二楼。 袁野看着眼前这些仍在不住呜咽低吟的人，尤其是在刘小莲身上一顿，锐利的目光将其看得头皮发麻。 然后他转身，面对拉紧的窗户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仙人跳’的罪证还有分赃情况，这一次，哼哼，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呜呜呜！呜呜呜！ 警笛的长鸣声由远及近，仔细一听，车辆不下五辆，很快就将济缘宾馆围了起来。 “楼上的歹徒你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下面喇叭中的声音非常大，以致屋内这近十号人全都听见了。 “警察，快来救我，我在这里！” 突然，倒地的妇女冲起来朝窗户奔去，一边跑一边叫喊。 袁野就在距离窗口不远处，根本没让她拉开窗帘，一脚将其踢了倒回去。 “楼上人听着，赶紧放开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听到这些话，袁野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嘛，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就是这么高吗？还没审就已经定案了，佩服佩服！” 周围的人看向袁野的目光复杂，有憎恨，有恐惧，有幸灾乐祸。 袁野却没有理会这些，踢了一脚阿发，开口道: “走吧，下楼去，咱也去警局坐坐，看看我这样要被判几年！” 听到这话，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是无尽的惊喜，一个个挣扎着爬起，好似全是的疼痛都消失，生龙活虎。 看着一个个冲出楼梯，跑向对面的警戒线，袁野淡定地从后面走了出去。 “警察先生，他就是那个罪恶伤人的恶贼！” 听到妇女的指引，指挥布控的中队长刘洪，也就是之前警局接电话那个，直接下令道: “将这行凶的歹徒拷起来，押回警局严加审问！” 阿发来到刘洪面前，跟他亲切地握了个手，这才转身进入救护车中。 在袁野下楼梯的时候，先前紧闭的窗帘后面闪出一个人影，出门就上了三楼。 至于后面来的警察，自然是一无所获，不过抓住袁野这个“歹徒”，他们也算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当然，惹上袁野这怪胎，注定了他们的不完美，这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PS：现实中大陆是没有警局的，只有公安机关，请别对号入座，谢谢！ 第五章 舆论风暴 “进去，好好待着吧！” 袁野双手被手铐反铐着，那精壮警察一直死死压着袁野的手，唯恐他再暴起伤人。 感觉背上传来一股巨大推力，袁野身子不可抑制地朝屋内扑去，他急忙双脚用错开脚掌用力，这才堪堪稳住，没有被推倒。 袁野的表现被那精壮的警察看在眼中，他没有生气，眼中反而多了两分赞赏和惊异。 “看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趁这点时间，好好想想吧，到时好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会的，谢谢！” 袁野不是善恶不分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对于这人的好意，他也报以一笑，点头认真道。 见到袁野那真挚从容的微笑，那警察更加意外了，想到什么，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隐晦地瞥了一眼屋内某个阴暗角落，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蓬”的一声，铁门关上了，带走的，还有大半的光亮。 看着从铁窗照射进来的一束光影，再感受到空气的死寂和压抑，袁野苦涩一笑。 像他这样，平日连架都不打的文弱男生，何曾想过，特也有被关进警局小黑屋的遭遇？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我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想来不久后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了吧，那时，就好玩了……” 念及此处，袁野嘴角掀起邪魅的笑容，配上那颇为刚毅俊秀的面孔，格外俊逸。 袁野在笑，可把监控室的刘洪气坏了。 “真是不知所谓，还有心情笑！小王、老李，去给他上上课，否则他还以为是来这儿旅游了呢！” “嘿嘿，头儿，您就瞧好吧!” 被唤作老李的斑秃干瘦男子咧嘴一笑，装模作样地捏了捏拳头，当先走了出去。 那个小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听到要教训袁野，便目露凶光，脸上还有阴森的笑容，连带着两颊的肥肉也不住抽动。 打了人还不用受惩罚，关键还能消散心中的不爽，世上还有比这好的职业吗？ “小王，下手注意点，上次那个还没开始审讯就被你弄残了，虽然也不是没什么大事，但要注意影响，毕竟咱们还是人民的公仆嘛！” “放心吧，头儿！” 小王笑嘻嘻地摆摆肥手，浑不在意，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阴冷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其脸上。 站在外面大院的警察精壮看着这一幕，想到之前袁野那阳光的笑容，面露不忍，有心想去为袁野说句话，又想起刘洪的狠辣和强势，只能叹息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监控电脑屏幕上，小王打开铁门锁，一脚踹开铁门，生锈的铁门轴顿时发出刺耳的嘶啦声，猝不及防的袁野也赶紧捂着耳朵，皱眉不语。 “小子，真当这里是景区了是吧，来，哥两个给你松松筋骨。” 看到两人进入狭小的黑屋中，刘洪咧嘴一笑，他已经预想到袁野一会抱头惨叫，连连告饶的样子。 把不对付的人狠狠的打压，那哀叫求饶的场景，也是刘洪一个变态的爱好。 刘洪在笑，却不知外面的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几段视频的剪接合集上传，让生活无聊乏味的人找到了一点乐趣。 “在校学生校外住宾馆，遭遇‘仙人跳’，奋力抗击乘机夺得作案记录，却招致黑帮的疯狂报复，意外牵扯出一身居高位的国家蛀虫！” 这是帖子的题目，颇有当代标题党的风韵，虽然夸张，却很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同样的帖子同时在企鹅，飞讯，微薄等交流平台上出现，一出现就吸引大帮人的注意。 “草，现在的小编也越来越不靠谱了，仙人跳还有大黑帮，你当是港台剧啊！” 咧嘴大骂的是一个睡在下铺的青年，狭小的空间有上下六个床铺，显然，他是一个学生，在床上躺着刷帖子打发时间。 “就是，一般这种消息我直接略过，点进去全是水，一点干货也没有。” 说话的是青年上铺的室友，他一边玩着手游，一边撇嘴道。 “岂止，有点干活都是带码的，还不如去看车展和美女闯关呢！” “吁……你个老球迷，老淫l魔！” 在几个人互相讥讽打趣的时候，那刷帖子的青年还是没忍住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床边脱得只剩下三点式的刘小莲，还有距离屏幕不远，只露出半个侧脸的袁野。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吧？” 清亮而冰冷的话语从露出半个侧脸的青年口中说出，不难听出，此人年龄确实不大，这让看视频的青年相信了几分。 “蓬”的一声爆响，关上的门被粗暴地踢开，矮壮有纹身的男子领着一个干瘦男子冲了进来。 “砰！不许动！” …… 看到这景象，看视频的青年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 “就这演技，想必又是个什么五毛钱网络剧吧。” 有了决断，青年就准备弹出视屏，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惊讶出声。 “咦！” …… “你们……这是‘仙人跳’吧？” 屏幕中的青年不管对面的威胁和催促，又重复了一句，这话听起来很不合时宜，像是在努力求证着什么，但若是按剧情套路来说，就显得多余了。 “实话告诉你，我大哥是这北地区的老大，我跟警察局的人也相熟，不要妄想报警，否则我把你打残，还要在监狱度过下半生！” …… “北地区？这名字好熟悉，我怎么在那听起过？” 看视频的青年摩挲着淡青的胡茬，喃喃自语道。 “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北地区不就是我们这川省省城北城区嘛！” “那北城区都有哪些学校？” “废话，川蜀工业大学，川北铁道学院……卧草！” 无意回答了两个问题的上床游戏青年终于发现了不对，顾不得激战至关键处的游戏，愣神一刻，将手机往旁边一丢，急忙道： “不会是真的吧，快给我看看！” 下床的青年也有些愣神，因为他们就是西城区的大学生，也就是说，这件事发生在他们旁边，有什么比这更劲爆的了？ 见此情景，对面床上两个青年也凑了过来，直直地盯着。 接下来的一幕幕，都说明这不是在演戏，青年两下打败外强中干的两人，第二幕继续上演。 首先是外面传来嘈杂声，然后拎着铁棍的阿发等七八人走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就开打。 “卧草，这哥们谁呀，这么牛，快赶上现在的功夫明星了吧！” 手游男目光发直地看着青年的一拳一脚，由衷感叹道。 “妈的，全是侧脸，看不到正面啊！” 六人被打败，阿发出手偷袭，就在四人准备来一场视觉盛宴时，场面再次跳转。 …… “这就是‘仙人跳’的罪证还有分赃情况，这一次，哼哼，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青年终于露出了正面，手拿那本子翻开展示道。 …… “卧草，无良小编！” “平日露点视屏你打码就算了，一个青年也打码，我去！” 原来青年的脸被模糊化了，难怪之前一直有看到侧脸的感觉，原来是被技术处理过。 几人一边骂娘，一边心情激荡地看了下去，直到后面传来了警笛声，青年被铐上车，视屏才终止。 “好嘛，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就是这么高吗？还没审就已经定案了，佩服佩服！” 最后，回荡着的是青年那略带嘲讽，又满含深意的话语。 “咦，这里还有一句话！” 就在几人有些陷入震惊时，手游男那惊异的声音传来，几人连忙看了下去。 “到你们看到帖子的这一刻，这个正义不屈的青年仍被关在警局小黑屋，等待他的，可想而知……” …… “也就是说……” “嗯！” 一个简单的字，既是简单的回答，但话语中又有无尽深意。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更多的还有惋惜和深深的担忧。 “靠，我说你们还在发什么傻，赶紧转发出去啊，一会就没了！” 听到手游男的话几人顿时惊醒，刷帖子的青年一边转发，一边赞同道： “赶紧转发多一点，按以往网站的尿性，这种视频很快就会被强行屏蔽！” 同样的场景，在川省各地同样上演着，办公室，公交车上，甚至卫生间……很快，各种转贴和评论也汹涌而来。 “朗朗乾坤，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似乎是川蜀工业大学对面吧，我去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阴暗的地方真是可怕！” “我是川蜀工业大学的，这里我知道，就在北校门对面，宾馆叫济缘宾馆来着。” “大家赶紧转发出去，貌似那青年还在警局，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警匪一家，真是黑暗啊！” 很快帖子和视屏就被传出了川省以外的网络平台，而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无数守候在屏幕前的网站新闻编辑也参与进来，帖子很快点击破十万，登上了热点头条。 一个舆论风暴已经开始酝酿，颇有难以遏制的态势。 第六章 捅马蜂窝了 “哎哟，你这个小瘪三居然还敢反抗，找死！” 发出惨叫的是老李，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反应有些慢，所以在攻击袁野的时候，多次“不小心“掼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尤其是额头那乌青大包上，隐隐有血丝渗出。 那凶狠的小王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没有咒骂，因为他也“不小心”撞到了袁野的膝盖，而且还是嘴，所以现在还苦苦捂着腮帮不住呜咽，一脸怨毒地盯着袁野。 反观袁野，这个被两人围攻的青年，虽然脸带惧色，但是衣衫齐整，身上也没有半点挨打的迹象。 “喂，你不要诬陷人好不好，明明是你们想打我，不小心自己摔伤的，这也怪我？” 虽然心中暗爽，但是袁野表面却一副胆怯的样子，颤声辩驳道，仿佛挨打受伤的是他一样。 “你……” 袁野的无耻两人总算见识到了，不过这也把他们彻底激怒了。 “动棍子，否则你我的威名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小王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甩棍，狠声说道，这似乎牵动了他的伤口，疼得直抽动嘴，连带着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抽动起来。 刷！ 老李也拿出腰间的甩棍，用力一甩，棍子就变成半米长短，两人相视一眼，从两个方向朝袁野逼过来。 “小子，原本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两人怒吼一声，举起甩棍就朝袁野打来。 在两人的夹击下，袁野险象环生，虽然没有被打到，但是奋力闪躲数次后，他也开始气喘吁吁，动作迟缓，形势愈发危急。 “哎呀，别打了，我招还不成吗，别打……” 监控室内，刘洪看着这一幕，脸色阴郁，十分难看。 显然，他是看出来了，袁野在戏耍自己派去的两人。 想了一下，就在他要考虑是否再叫几人去给袁野点教训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出去！” 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刘洪继续盯着屏幕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进来的人先是一愣，也不出声，瞥了一眼那屏幕，见到袁野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关上了。 “小子，看来大家都被你给骗了，不过，我喜欢！” 仔细一看这人，居然是之前押送袁野的那个精壮男子，想到刘洪暴怒的样子，男子开怀一笑。 后面的故事，似乎越来越好看了！ …… 网上已经吵成一片，不过网友大军已经开始统一口号，评论区疯狂刷屏，看得人眼花缭乱。 “肃黑打恶！“！” “打击黑帮” “释放正义青年！” 类似的口号和呼吁同时在各种交流网站上滚动，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进来，很快路人也加入了气势汹汹的正义洪流。 “严惩警察局队长刘洪！” 好嘛，万能的水军已经人肉到那发号司令的就是北地区警局中队长，很快大家就调转炮口，去炮轰刘洪的个人微薄。 “刘洪，你丫的出来啊，老子跟你单挑！” “刘恶棍，上次在警局你指使狗腿打伤我弟弟，赶紧出来领死！” …… “刘扒皮，你奸l淫初中少女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赶紧去自首，否则我就把视屏爆出来了啊！” 这帖子一出，顿时勾起了无数**的色心，呃，不对，是正义之心。 “这位兄弟，我七姑的三叔是位律师，你曝光出来，我让我七姑的三叔为你做主！” “对的，兄弟，别怕，你直接曝光出来，我就是律师，能立马给你做主！” “一定要曝光出来，朗朗乾坤，则能容得这等渣渣大行其道！” …… “大哥哥，你快曝光出来，我是高三刚毕业的，这就去报律师专业给你保驾护航！” “问楼上，你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我立马转专业去！” 刘洪的微薄被这些正义的水军花了不到五分钟就攻陷了。 正在大家一边气势汹汹，一边又茫然无措的时候，又一个视屏上传出来。 入眼的是一个阴暗的小黑屋，那个眼熟的青年正蜷缩在地上，这时，便听见“蓬”的声音，进来两个警察。 “小子，真当这里是景区了是吧，来，哥两个给你松松筋骨。” 然后，让人愤慨的事情发生了，两个衣冠楚楚的警察不容青年分辩，握着沙包大小的拳头就朝青年劈脸打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三分钟，青年连连闪躲攻击，一边还出言祈求告饶。 “别打了，我都承认，都承认还不行吗？” 期间，两个警察都因为用力过猛，收不住身形，反而被摔得鼻青脸肿，格外狼狈。 终于，两人打累了，三人分站一处，躬身喘息。 “动棍子，否则你我的威名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哎呀，别打了，我招还不成吗，别打……” 看到青年在两根警棍下艰难闪躲，不住告饶的悲惨境遇，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水军现在更加燎原了。 “现在才知道，进警局要先关小黑屋，还要先调教一下，难怪这两年警局的办案效率提升了！<怒笑>” “果然好威风，我好害怕！” “还好这位小兄弟会武，要是我去，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警局都已如此灰暗，我已对警局无爱！” 就在无数人感同身受身临其境时，突然有人提议去警局官方平台转转，立即得到无数人的举手赞同，之后，大军又开拔了，数万大军空降警局官方平台，顿时就将评论区攻陷。 “请问贵警局出了这种败类，你们警局都是吃什么东西养的？” “赶紧放了正义男孩，否则我将代表江东人民讨伐你们！” “藏污纳垢的地方，不要也罢，攻陷吧！” “兄弟们，出击！” “二营长，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 轰隆隆！ 在管理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评论区很快就被刷爆，后面的人完全进不来了？” 警局某个办公区域，加班的技术干警盯着眼前这一幕，面皮抽动，十分紧张，同时又很茫然。 “今天水军怎么了，周末不休息，抽风了？” 连忙打电话到上面，某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喂，不知道我在出差吗？” “局，局长，我们的官方平台快被疯狂的水军弄瘫痪了！” 对面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几息，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那就赶紧关闭评论区啊，蠢货！有问题赶紧找还在警局的上司，别有什么事就找我，要你何用？” 嘟嘟嘟…… 回过神来，技术干警也只能咬牙将评论区关闭了，然后去跟值班的刘队长请示。 …… 某个华丽的卧室内，一个身穿睡袍的慵懒青年正在兴致勃勃的刷屏，但是眼前的景象居然诡异的停止了，他的评论也进行不下去了。 “噶？关闭评论区？我靠！” 那种郁闷，就好像我把裤子都脱了，你居然跟我说你妈妈也在家！ 然后，愤怒的水军直接越过分局平台，跑到川省警察总局去刷，这下，整件事彻底火了。 闻风而动的各大平台也相继发帖，指责警匪合污，乱用暴力。 “很惊讶，也很失望，警局本是沉冤昭雪，伸张正义的地方，如今却变得如此污浊，警局，你欠网民一个交代！” ——苹果网 “一个正义男孩的悲惨遭遇，到底是世界的不公，还是人性的丑恶?“ ——豆芽网 一些知名网络评论人也相继转载视屏帖子并发文： “日月昭昭，却有些人，有些部门滥用职权，不思为民除害，反而助纣为虐，官匪合流，我也想问问，那警局，你怎么还在？” “十分愤慨，我将持续关注并报道，直到当局给我们一个交代为止！” “强烈谴责……” 开始还只是一些网络平台，当诸多正式报社也开始在官方转载发文，川省正义军呈喷井式大涨，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省城中心也能出这样的事，我们有理由怀疑，川省警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存在？黑帮的港湾，还是避难所？” 原本这个评论虽然也没有什么，但是说出这话的居然是江南都市报，一份省级报纸发文，意义几何，可想而知。 网上一片哗然，无数谴责声几乎可以将整个网络掀翻，这下很多人都笑了，这警局，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第七章 我不出去 “咦，这些人是在说咱们北地区警局吗？” 某个闲来无事的民警刷了刷企鹅空间，发现空间已经被刷屏，惊异一声。 回神想到这是值班期间，又赶紧将嘴巴捂住，心中却是在猜测，什么时候自己工作的地方变得这么受人关注了？ 想到这儿，他还有些小得意，就挑了一个朋友的帖子，评论了一句： “我就是北地区警察分局职员，你们在说些什么？” 民警就想发言博取点关注，但是接下来，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无数人回复他，甚至还有很多人加他好友。 “靠，你就是那个地方的？那里没什么好东西，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你告诉那个叫什么刘洪的，赶紧将正义男孩放了，否则我将不保证他的人生安全！” “快点放人，我已经在路上，小心你家窗户！” “垃圾，渣渣，恶心！” …… 民警傻了，看着这一句句话感觉如遭雷劈，呆滞在原处，嘴唇不住颤抖。 “赶紧看看视频吧，然后通知一下那个刘洪，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闹大了影响不好！” 这话是他那个朋友发来的，民警这才惊醒，连忙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啊！这是，这是……”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警局大院，拍摄者所拍的对象，正是小黑屋的袁野，今天抓来的那个人。 虽然这些事情平日也见过不少，但是这样公然放在网上，却是第一次，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里拍视频！ 这样想，民警赶紧点开一个公众平台，入眼的加大加粗的红色字体就是： 《警局是非不分，滥用暴力，网民表示愤慨！》 已经信了几分的民警觉得还是不保险，又打开了几个排名前五的公众交流平台。 《江南都市报发文：警局，黑帮的港湾还是避难所？》 《全网聚焦某警局，网友：那警局，你怎么还在？》 《警局，正义之丧！》 《阳光下的黑暗角：某警局》 越往下看，民警心越惊，脊背也越来越凉，粗略看了一下一些评论，他也大致知道了此事的大概脉络，想到自己还是亲身参与者，刚刚还想以此去蹭蹭关注，这让他脸似火烧。 “赶紧通知队长，对，要赶紧！” 刚刚出门，就看到值班的精壮男子，民警想着自己要在岗位上盯着，就委托他去通知队长。 听说了这消息，精壮男子面色有些古怪，却没有拒绝，果真去找刘洪去了。 “吁……终于把这祸甩出去了，要让我去面对脾气火爆心狠手辣的刘洪，还真有些不敢呢！” 低声嘀咕两句，民警又赶紧回去了，他也想看看那视屏是怎么回事，刚刚一时情急还没来得及看，说实话，他也猜到这才刘洪恐怕要倒霉了，也很好奇，刘洪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然后，结果很显然，精壮男子去找刘洪，还没说话就被盛怒的刘洪吼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蜀都政府平台也被水军骚扰，这才惊动了已经下班休息的政府领导，蜀都市宣传部副部长王铁生亲自给蜀都警察总局打电话，语气十分气愤，限令半个小时内要给出解释和解决办法。 接到电话，警局局长黄震吓得冷汗直冒，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北地区警局办公室，接电话的还是精壮男子。 “快给我把古雷那家伙给我找来，迟到一会儿，等着挨处分吧！” “回黄局，今天是星期天……“ 听到这话，黄震也是一愣，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咆哮道： “那就赶紧让他结束休假，不，那个刘洪不是在警局吗，让他给我接电话！立刻！马上！” 然后，精壮男子赶紧跑去找刘洪去了，才发现他已经不在监控室，精壮男子眼中闪过几分惊慌，条件反射就朝那电脑屏幕看去。 屏幕中，刘洪领着六七个干警将袁野围了起来，各个面露凶光，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坏事了！” 精壮男子想到什么，赶紧奔了出去。 “小子，有点能耐嘛，不过想要靠这点水平就把我们警局掀翻，怕是还不够，你先跟他们玩玩，再来试试我这电棍如何？” 刘洪此时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拿出电棍拇指一按开关，便听见“嘶啦”一声，电棍上面银蛇缠绕，亮眼之极。 袁野此时也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珠，连眼前的小斜刘海也被打湿。 但是那老李和小王就更不用说了，两人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连动个手指都欠奉，脸上青紫，仿佛被甩棍殴打的是他们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 见到袁野那悠闲又略带挑衅的目光，刘海再也忍不住怒火，电棍一挥，低声吼道： “上！” 见到这六七人都手拿甩棍，袁野面色也冷了下来，两人他还能闪躲，但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被六七人围攻，只闪躲也十分够呛，更别说还有手拿电棍的刘洪了。 拳头慢慢握紧，他也有出手的打算了！ 周围的人慢慢举起甩棍，袁野拳头抬起，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住手！” 突然，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随即而来的才是慌乱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再看到是之前押送自己的那精壮男子，袁野心知好戏开场，微微一笑，负手而立，静静看着。 两边的动作被这一声怒吼打断，最不爽的要数刘洪这个发号司令的中队长了，待他看到是自己手下，而且是自己不待见的人时，便冷声道： “侯青，老子的事你少管！” “他不能管，那我能不能管？” 听到是手机的声音，而且还颇为耳熟，刘洪疑惑地看了一眼侯青，以为是他找来撑腰的，也不接电话，直接问道： “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你特么问我是谁，老子是黄震，刘洪你够威风的啊！” 黄震开始接到上面电话还以为有什么误会，毕竟平日刘洪表现还算中规中矩，旁边也不时有人给他说好话，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刘洪听到是黄震，吓得电棍都掉了，他避闪不及，直接被电得跳脚，落地又软身栽倒，场面十分滑稽。 不过他知道事情大条了，一边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一边劈手夺过侯青手里的电话，堆笑讨好道： “原来是黄局啊，什么风把您……” 边说还在寻思，没想到平时不动声色的侯青居然有这背景，看来日后要改变态度了。 但是黄震根本不吃这一套，怒声道： “别整这一套，你是不是把一个男孩关进小黑屋，还动手了？” 听到是这事，刘洪眉头一挑，急忙想对策，徐宏的礼已经收了，他就必须给徐宏解决好这事，否则到时徐宏发飙，动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见到刘洪不说话，黄震哪里看不出这里面有猫腻，也不啰嗦，直接冷冷道： “赶紧将那男孩放了，然后自己去上面请罪，自己做的蠢事，还想连累老子，去尼玛的！” “不是，黄局你听我解释，那男孩他是……” 听到嘟嘟声，刘洪眉头皱成了川字，他面带不善地看向侯青，冷冷问道： “这事是你抖出去的？” 开始他还在想通过结好侯青来接近黄震，但是听平日以和善著称的黄震已经开始骂娘，便知道没有必要了，所以对侯青也不假以颜色。 见到刘洪如此不知悔改，侯青眼中带着怜悯之色，摇头道： “刘队，你还是赶紧看看网上在说些什么，再说吧！” 见到侯青如此不客气，刘洪更加火大，不过他也是心思通透的人，平日侯青虽然对他不满，却没有如此放肆的举动，这就很说明问题。 “刘队，刘队，不好了，坏事了，您被网上的人……” 突然，一个刘洪的狗腿匆忙跑过来，手里举着手机，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刘洪已经迅速夺过手机，双手慌乱的滑动起来。 “警局队长滥用暴力，与黑帮同流合污，为祸大学学子……” 看到这帖子，下面还有他出席公众活动时的照片，下面还有一段视频，他点了进去。 “啪！” 刚看两眼，他就把手机砸在地上，目光凶狠地看向侯青，厉声问道： “是不是你拍的？” 侯青看了一眼刘洪，冷冷一笑，竟然无视其问话，转身就要走。 “混蛋！” 刘洪本来就在气头上，见此想也不想就朝侯青背后打去。 “蓬”的一声，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刘洪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退了回去，然后仰身摔倒在地，佝偻得像老虾，脸色被憋得青紫。 “你，你特么敢打我！” 刘洪还想说什么，就被侯青那无比凌厉的目光逼了回去，脸色涨红。 见到刘洪如此不堪，侯青摇了摇头，平静道： “刘洪，你作威作福的时代过去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平息百万网友的怒火吧。” 出奇的刘洪没有再说话，而是面色变幻，眼珠转动，显然在想着对策。 两个狗腿想去将他扶起，却被他挥手甩开，他忍着肚子的疼痛，起身来到小黑屋门口，故作平静地看着袁野，开口道： “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袁野还在回味刚刚侯青那一脚，别人没注意，袁野可是知道，侯青此人身手不凡。 “明明身手不凡，为什么要在这里默默无闻……” 被刘洪的声音打断思绪，袁野也看向刘洪，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现在，他们却有了深仇大恨。 预料中的欣喜和感激并没有出现在袁野脸上，这让刘洪心头一颤，目光也开始闪躲，不敢直面袁野那审视的目光。 “我说你自由了，此事本队长会妥善解决，还你个清白的!” 刘洪这般，让袁野心生快意，但是却也明白，有些人结仇了，就必须一次性解决，否则遗患无穷，袁野更知道，刘洪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若是心软，最后完蛋的只能是自己。 想通关键，袁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在刘洪要松口气的时候，袁野却摇头道： “我不出去！” “什么？”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袁野居然拒绝出警局，这让许多人都无法理解。 只有侯青和刘洪两人明白了袁野话里的意思，果然，袁野接着就变脸了，沉声道： “今天不把那些人抓捕归案，不给我一个公道，我还就不走了！” 第八章 纪委的人来了 看到袁野那坚毅的眼神，刘洪突然有种乏力的错觉，威胁恐吓连带着动手都试过了，袁野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慌乱的反而成了自己。 “若非怕影响不好，以老子的手段，还搞不定你一个毛头小子？” 虽然心头咆哮，刘洪脸上却面无表情，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袁野，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侯青虽然心向袁野，但是作为警局的一员，他却不愿警局的名声彻底坏掉，到时所有人都会被牵连，这是他不愿被看到的。 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袁野却突然打破平静，笑着道： “我猜队长先生现在肯定在想，要是十大酷刑下去，我会不会低头？” “你怎么知道？” 显然，刘洪也没料到袁野会突然开口，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回神才知道自己疏忽了，再看到袁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感觉有些发毛。 “你特么诈我！” 看到刘洪气急败坏的表情，袁野笑得更加灿烂了，许久才调笑地说道： “看来我猜对了！” “你……” 刘洪现在才觉得，袁野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尽管他表面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 袁野笑了许久，才笑声一收，可怜地看了一眼刘洪，开口道：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的！“ 刘洪听了这话，也信了几分，不为别的，就冲袁野这份心机，这份心性，但是也有些不服，毕竟刘洪对他自己的手段相当清楚，多少铁骨都被他磨尽尖刺，他还真不信袁野的邪！ “不信？那你看看网上！” 袁野像是又看透刘洪的心思，意有所指的道。 当即，就有人随便打开一个公众交流平台，点了进去。 还是加大加粗，用红色醒目字体标注的热点帖子： “到目前为止，正义男孩仍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殴打！” 帖子下面，还有一个不到三十秒的视屏。 …… “小子，有点能耐嘛，不过想要靠这点水平就把我们警局掀翻，怕是还不够，你先跟他们玩玩，再来试试我这电棍如何？” 一个颇为魁梧肥硕的警察掏出一根电棍，按开开关，便听见“嘶啦”一声，一道刺目的银蛇在黝黑的电棍上缠绕。 “动手！” 一声令下，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就在正义男孩快被六七个手拿甩棍的警察围攻时，一声怒吼传来，同时一个速度飞快的警察冲了过来。 “住手！” ……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一惊，刘洪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突然，他指向背后那四层警察局办公楼，怒声道： “快去，把偷拍的人揪下来，这样的人必须接受法律制裁！” “冲，快！” 顿时，六七个警察吼叫冲了上楼，一间一间的搜查起来，似乎为了证明他们很尽心尽力，一些打不开的门，直接暴力踹开，气势很足。 袁野看着刘洪，摇头道： “没用的，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子，快说，那个人在哪，不说我揍死你！” 却是刘洪发怒了，上来就死死揪住袁野的衣领，恶狠狠地道。 袁野偏头避开那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口臭，不为所动，依旧平静道： “你再这样，信不信下一秒你的视屏又出现在网上了。” “哼！对付你这种顽固不化的人，我就算身败名裂，也要为名除害！” 虽然反咬了一口，但是刘洪还是赶紧放开袁野的衣领，还警惕地后退两步，袁野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侯青也在刷微薄消息，看着那一条条评论，一个个帖子，连他都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终于知道刘洪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嚣张至今，原来是政府的不作为纵容所致。” “披着人民公仆衣服的歹徒正在肆意践踏人民的信任，我强烈建议，现在在蜀都的人立刻开启游行请愿模式，否则正义男孩性命堪忧！” “对，唯有如此，才能表达我等心声，救出正义男孩，严惩有罪之人，还广大人民一个公道！” “请愿游行！” 看着这一句句话，侯青都有些瞠目结舌，看网友这态势，是要通过强硬姿态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了，如果产生骚乱，恐怕整个川蜀政局都会发生地震。 这时，侯青的目光才落在周围的建筑上，心中惊骇道： “能做到不留痕迹地在这里拍摄视频，这男孩身边定有从那些地方来的人守护，但是那些地方的每个人不简单，那这少年又是什么身份？” 这下，袁野的身影在侯青的脑海变得强大而神秘起来。 与此同时，警察总局最高层的小会议室里，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各个神色难看，眉头紧皱。 “我说，你们警局赶紧拿出个解决办法吧，否则我无法给广大网友一个有效的交代，那我就只能去找市纪委出面了！“ “咳咳，铁生同志，你看我们这不是派出梁旭平副局长挂帅，带着三十个干警出发了嘛，但是网上消息更新日新月异，奇快无比，我们也无法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那上传视频的号封了？” “试了，没用，后面这些都是网站平台的编辑发的，这群人基数太大，控制困难，而且平台也不少，这……” “要不咱们就继续封网站和评论区！” 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身着警服的男子说的，之前那个封评论区就是他下的令。 听到这话，其余几人都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他这么乱搞，事情能闹这么大这么快嘛。 “蠢货，这命令就是你下的？真不知道你怎么升上来的，看来我们有必要连你一起查查了！” 这么肆无忌惮的话，自然从门外传来，然后门就打开了，走进来三个人，第一个身高七尺，面若刀削般刚毅冷峻，尤其是那双狼一般的眼睛，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你是何人，会议室重地，岂由你乱闯，来人！” 那副局长被这般折辱，顿时也不顾身份的大吼大叫起来。 男子见此，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随即挥了挥手道： “把他拉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立马，后面走上一个面貌普通的魁梧男子，一只手就将那将近两百斤的副局长拉了出去，轻松之极。 这下，谁都看出来了，这三人来头巨大，匆匆回来的局长黄震不顾还在气喘，连忙起来问道： “请问这位同志是？” 冷面男子从后面男子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在局长黄震面前亮了亮，毫不客气地道： “我叫冷锋，代表纪委来调查整件事情的经过，这是省级领导开给纪委的授权书，现在你们警局包括防暴队听纪委调用，而且每个人也得配合调查。” “是是是，一定配合！“ 省纪委直接插手，连蜀都市长都不惧，他们这几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见此，王铁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是难掩的喜悦，轻松道： “太好了，终于可以给广大网友一个交代了！” 说完王铁生就要起身告辞，但是那个时刻跟在冷锋后面身后的人突然就冒出来挡住去路，将猝不及防的王铁生吓了一跳。 “冷同志，这是个什么情况呢？” 冷锋面不改色，开口道： “发文的事有其他人负责，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就好！” 这下在场的人才明白，刚刚冷锋说查警局副局长不是说笑，他已经把枪口对准了在场所有人。 果然，纪委就是一群唯法是从，不讲情理的怪异存在！ 解释完，冷风看向黄震，开口道： “黄局长，即刻移交防暴队的指挥权吧，这样方便我工作的尽早展开”“ 黄震见此，赶紧交出指挥权，还打电话让防暴队即刻齐集，无条件听从纪委同志的领导。 很快，两辆军用皮卡车出了警局大院，朝北地区飞扑而去，第一个地方，居然就是工业大学对面的济缘宾馆，将全身包成蚕茧的奇才几人抓获。 而守候在这里的新闻记者也拍下这一幕，很快，网上的消息就开始更新。 《政府重拳出击，一举捣毁仙人跳窝点，这或许将是严打严扫的开端》 《仙人跳窝点被扫，四个嫌疑人被抓，政府重拳在行动！》 《众望所归，百万网民心之所期！》 很快，蜀都市官微也更新消息： “不是不作为，而是务求一击必中，过程全面公开，感谢万千网民的监督与关注！” 不久后，蜀都北地区某个私人医院，军用皮卡再次出动，正在进行治疗的阿发等人被从床铺上抓起来，很快，关于徐宏的逮捕令和追逃令也在网上公布。 这下，所有涉案的黑帮团伙全部被抓，除了幕后老大闻风在逃。 就在网民拍手称快的时候，军用皮卡才最后来到北地区警局，这里，由警察总局副局长梁旭平带队的三十个干警已经将刘洪一众全部看押起来。 侯青看着被关在小黑屋挤着的二十余人，颇为感慨，整个警局，就他一个没有被看押。 只因在最后一个上传视频中，他怒吼制止了刘洪的继续施暴。 想到这，再想到袁野那冷静沉着的脸，他颇为无奈地想到： “因为一时心善，自己居然被一个自己逮捕的犯人救了，小兄弟，谢谢啦！” 想到这儿，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是细细想来，今日发生的事，又有哪件真实了？ 第九章 学校被围攻了 “小伙子，去哪？” 袁野出了警局后门，就赶紧招了个的车坐了上去，司机一边低头刷手机，一边问道。 “我去工业大学。” “咦？” 听到是工业大学，那带着小黑眼镜的清瘦男子突然抬起头，看向袁野，轻咦一声。 看到的哥如此，袁野心里一突，表面却不动声色，微微笑道： “怎么了？” 见到袁野面色如常，的哥才收回目光，开口道： “难道你还不知道？今天川蜀工业大学可是出名了，而你刚好从警局回学校，难道你……” 听到这话，袁野的心都吊了起来，目光直直看着道路的，极力压制内心的紧张。 “难道你跟正义男孩相熟，是来为他声援的？” 听到这话，袁野才暗暗松口气，开口道： “我家在这边，周末就回来住住，怎么可能认识正义男孩那样厉害的人物，我都还在好奇，我们学校怎么出现这么牛逼的人物了？” 袁野的对答如流，再配上那口独具特色的普通话，的哥也没再纠结，“哦”了一声，又打开手机语音新闻听了起来。 “亲爱的听众，您现在听的是即时新闻，据可靠消息，在十分钟前，由川省政府高层领队，出动防暴队，将涉案的黑帮分子阿发等人全数抓获，随后又发布A级通缉令，追捕在逃的黑帮匪首徐宏，就在刚刚，蜀都市总警局派出干警将涉案的刘洪一众全部羁押了起来……” 袁野一直在听，才知道他这次惹的事有多大，居然出动了川省高层，还动用了防暴队，可见上面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刚刚人民日报发文，将启动对相关涉案人员以及某些部门的问责制度，得知这消息，网友纷纷表示大快人心！” 袁野也在刷新闻，看到这条新闻，他背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人民日报的意思代表了天朝最高决策部门的意思，平日也就跟进国家的重要决策或者实在重大的事件，现在居然发文报道此事，可见影响之深远。 不用想也知道，这次警局要大震动一次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袁野首先打开话闸，跟的哥攀谈了起来： “诶，师傅，这事怎么闹这么大啊，我怎么就没明白呢？” 听到这话，的哥顿时来了兴致，居然关掉了广播，长篇大论地讲了起来，讲得神采飞扬。 “这事说来也简单，原因就那么几个，一是现在消息流通太快，而且网民关注国家大事的热情也越来越高，这事影响这么恶劣，百万网民施压，肯定需要个有说服力的交代了。 而第二嘛，恐怕就是这个正义男孩的能量大了，能这么快地即时上传最新视屏，引导网民情绪，重要的是居然能顺利的在警局拍下视频并上传，现在许多人都在传他是上面某个巨头的少爷呢。” 听到的哥那故作神秘的样子，袁野苦涩一笑，他不就是有点臂助，居然被人误会成了这样！ 不过转换思维一想，所有人都觉得那正义男孩神秘而且背景强大，那就不会很快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确实，在这个信息高度透明的时代，无数人想被万众瞩目，袁野却不喜欢这样，感觉像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失去很多自由。 的哥专心开着车，现在已经将近八点，正是车流高峰期，前后左右，入眼全是车辆，他们这的车也是缓慢如龟速。 “再说了，蜀都也安宁太久了，那个黑潭里面什么没有，是时候敲打一些人了，否则不知有多少像刘洪这种败类混杂其间，作威作福……” 听到这样的高谈阔论，袁野也有些忍俊不禁，难怪有人说中国最不缺的就是阴谋论者，果然如此。 看到司机讲得兴起，袁野也没好意思将他打断，被其各种猜疑震惊了一个小时，袁野终于来到了川蜀工业大学前门。 “这位同学，打扰一下……” 看到学校门口那数十个长枪短炮，袁野终于从司机的话语中回神，这才惊呼一句： “我靠，学校也被围攻了？” 看到那不住拉着路过同学采访的大小记者，袁野缩了缩脖子，他还没换衣服，要是凑过去，准被鼻子格外灵敏的记者逮住。 来不及思考，袁野赶紧转身，顺着街道绕着学校走了过去，他依稀记得，在距离大门的不远处，有一个略微偏小而且偏僻的西门。 过去的时候，居然发现这里也有四五个记者，袁野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领，不过现在这些人似乎在跟看门的保卫交涉，想进去采访。 见此，袁野急忙选了背光黑暗一边，低头进了校门。 进去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偶尔一个两擦肩而过的男女，谈论着正义男孩的事，但这里没有记者的搅扰，也没有人发现袁野，这让他在心安的同时也给保卫点了个赞。 来到寝室楼下，袁野才想起自己忙活一天还没吃饭，赶紧又去后街买了一点夜宵。 “哇靠，袁野，你去哪卖身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说话的是袁野寝室斜对面的同班同学，叫王海，是班级为数不多跟袁野会开玩笑的人，主要的是，这人本来就是个逗逼。 袁野劳累一天，乏累得紧，应付了两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德玛西亚！” 听到熟悉的口号，还有那把键盘当作敌人一般狠狠敲打的声音，再感受到寝室空调那独有的清凉，袁野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 “哥几个，忙着呢？ 开黑的三人显然到了紧要关头，摆了摆手表示听到了，至于左边上床的高潮从床上探出头来，开口道： “袁野，你特么去哪闭关了？快刷新闻，咱们工业大学出名了！” 看到是高潮，袁野打趣道： “高兄你不在外面跟妹子高潮，怎么这么早就来上床？” 听到这话，高潮不以为意道： “贫道岂是那等庸俗之人，这个得看缘分好吧！” “我去，你那哪是看缘分，直接看球的好吧！” 说话的是肖红，显然袁野两人的谈话终于引起了他的兴趣，居然放下了从不离手的手机，他喜欢看电影电视，更喜欢追剧，跟他名字一样，像个妹子。 高潮比较花心，喜欢出校找刺激，对象大多是身材丰盈的，所以得了个“铁杆球迷”的称号。 跟两人攀谈几句，袁野草草对付两口夜宵，就上床，钻进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跟其他寝室不一样，袁野的寝室三个游戏狂热迷，一个喜欢妹子，一个喜欢追剧，而袁野个人比较喜欢看书看历史，所以他就在床上放了个桌子，围上了笼帐，将空间独立了出来。 现在，袁野更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毕竟他现在秘密越来越多，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单独租出去，只是这个钱的问题…… 虽然六人爱好各异，平日关系倒还不错，基本每个月都会出去聚聚，而其余时间各忙各的。 浏览一会儿新闻，看到网上的喧扰已经开始慢慢归于平静，袁野长长松了口气，他的怒火只针对刘洪，若是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造成的影响远远不止这些，不过由于所处位置问题，有些事情他是无法接触到的。 不过袁野也不是庸人自扰之辈，摇头将脑海的杂绪抛除，袁野直接蒙头呼呼大睡起来，原本还要解释一下正义男孩的事，看来暂时不需要了。 这样也不错，自己的秘密自己知道就行，不是吗？ 第十章 这特么情感白痴 星期一早上，袁野他们专业是没有课的，不过由于他昨晚睡得比较早，所以还是早早就起来了。 看到外面阳光明媚，袁野心情大好，就去操场跑了十圈，若放在以往，两圈就能把他累趴下，但是现在十圈下去，袁野丝毫不见气喘。 还有半圈就到入口那一边，就在袁野打算停下来回去吃早餐时，之前一直跑在旁边的一个女孩靠过来问道： “同学，你也是为了参加校运会来锻炼的？” 听到这话，袁野一愣，疑惑道： “什么校运会？” 见到袁野看到自己，脸上没有半点异色，这个身材窈窕高挑，对自己相貌颇为自信的女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随即又有些郁闷，刚刚袁野一直跑在她旁边，让女子还以为是有什么企图，一直心有抵触。 但是见到袁野步履沉稳，呼吸绵长，十圈四千米下来居然也不气喘，所以女生也就放下了抵触，加上袁野身材苗条却不消瘦，棱角分明，是大学少有的硬汉一款，颇为吸引人。 “你居然不知道校运会？” 乌倩攸瞪大灵眸，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的看着袁野，一脸的惊诧。 这时两人说话，速度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又有美女上来搭讪，袁野也绅士地跟着慢跑，待看到这个明眸皓齿，琼鼻大眼的美女露出小女生的可爱一幕，袁野也是眼睛一亮，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回神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距离跑得有些进，袁野几乎能闻到乌倩攸的口中喷出的清香，低头就能看到乌倩攸那因为跑动而不住起伏的高耸美景。 “咳咳！” 袁野不着痕迹地避开目光，同时悄然后退一步，开口道： “要不咱们去那边走走，边谈边聊？” 乌倩攸虽然开始有些失态，但是袁野的大部分表现都被她看在眼中，心中赞叹了一声，听到袁野的建议，乌倩攸知道袁野是为了避免某些尴尬，也不禁俏脸一红。 （某些色狼为了看到某些景色，特意选择早晚来体育场装模作样地锻炼，其实他们的眼睛更忙） 白皙的脸上露出半点羞红，配上那精致的五官，恍若蓝天上迷人的彩霞，这般美丽的景色让袁野也有些吃不消。 为了转移尴尬，袁野捡起之前的话题回答道： “说实话，我很少关注学校的活动，因为我很多时间都不在校内。” 确实，对于之前的宅男袁野来说，所谓的运动会不过是多了两天睡懒觉的时间，对于他这种跑一千米都是用生命在死耗的人来说，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的好。 听说袁野大部分空余时间不在学校，乌倩攸脸上再次闪过敬佩之色，显然，她已经猜出来袁野也是勤工俭学的一类人。 想到自己最开始将其当成为了接近自己的色狼，乌倩攸不觉有些脸热。 如果袁野知道其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那个不在学校只是他临时想到的借口，不过也不算借口，以他目前的状态，自然不能再一心只读圣贤书，后面倒有很大在外面做事的可能。 见到乌倩攸有些沉默，袁野以为自己的那点心思被猜透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口道： “那个，同学你能跟我说说校运会的情况吗？还有，参加校运会的门槛高不高？” 见到刚毅冷峻的袁野做出如此羞怯的动作，再配上那一口齐整的白牙，乌倩攸没有一点厌恶，反而还觉得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校运会是没有门槛的，你想参加都可以，而且我看你跑十圈还气定神闲，显然还有余力，你完全可以去冲冲五千米和一万米的！“ 说到一万米，乌倩攸面露艳羡之色，因为女生最多只有五千米，对她来说，一万米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说完，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袁野，开口道： “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这话，袁野有些愣神，这什么意思，这刚刚认识，名字都不知道的美女似乎要把参加一万米田径的愿望强加给自己？ 袁野的愣神，也让乌倩攸醒悟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葱玉纤长手指摩挲着衣角，低声安慰道： “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袁野也能从对方话语中听出几分失望，要是以前的袁野，肯定虎躯一挺，用震天撼地的气势大吼： “美女相托，必万死不辞！” 但是现在的袁野沉稳了许多，想了想，开口道： “我不确定到时有没有其他事情，但是我可以说的是，只要我有空，我就一定会参加的，只是……” “只是什么？” 袁野在战场的血雨尸山中待的时间不少，所有身上无时无刻不散不发着一种冷冽又不失阳刚的气息，再搭配久日养成的沉着气质，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与之年龄不符的成熟。 所以不知不觉间，乌倩攸就被袁野带着节奏走了。 “只是，就怕到时力有不逮，让某个美女失望了！” 听出袁野的是在调笑她，这让她羞涩万分，直接板起脸扔出一个漂亮的白眼道：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听到这颇为熟悉的桥段，袁野一愣，这特么怎么像那些小学生谈恋爱似得，节奏不太对啊！ 好吧，袁野就是这样的情感白痴，乌倩攸都这样了，他居然没有任何表示，活该单身这么多年。 见到袁野只顾愣神，乌倩攸那个气啊，咬牙切齿的气，恨铁不成钢的气，以至于，她突然停下脚步，匆忙说了句话就转身跑走了。 “你继续走吧，我先走了！” 这下，袁野更傻眼了，这怎么了这是，我又没做啥，怎么好像就把一个漂亮妹子得罪了？ 回神才发现自己好像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便抬脚追了出去，速度疾如风，跟之间那个发愣的青年判若两人。 “看，好像有人把咱们传艺院的系花惹生气了！” “那好啊，刚刚看他在女神面前晃悠老子早就不爽了！” “走吧，系花没得看了，回去吧！” 袁野没发现，乌倩攸一走，居然有足足三十多个男的先后离开的操场，留下一帮妹子愣神，有人来操场看美女，自然就有人是来看帅哥的。 乌倩攸跑离操场，跑了足足好远才停下喘息，连带着脸上都出现的酡红，整个人散发着醉人的气息。 她呼吸急促，心里也不平静。 “我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一个刚刚认识的男生，我怎么就会如此失态，不应该啊！” 随即转念一想，袁野居然没有追上来，有些失望的同时有些无语，心中不住咒骂道： “死木头，烂木头，活该你一辈子单身！” 想到最后，思维又不禁回到刚刚两人并列在上跑道上跑的时候，从侧面看，袁野那刀削般刚毅的面庞，以及那思考问题时深邃的目光，笑起来那一口白牙，都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糟了，忘记问他的名字和院系了！” 就在乌倩攸懊悔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同学，我也忘记了，你能告诉我吗？” 转过脸，看到的依然是袁野那冷峻的轮廓，乌倩攸芳心一颤，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其他。 回神才想起自己的话语被袁野听了过去，料想心思也肯定被猜透了，顿时羞惭万分，白皙也脖颈也染上红霞。 “想知道，自己想办法去！” 丢下这句话，乌倩攸推了一下旁边的袁野，快步跑开了，一直跑进了宿舍，才停了下来，这时的她已经香汗淋漓了。 一着不慎被乌倩攸推了个趔趄，回神发现美女已经跑远，再回想到刚刚乌倩攸的话，袁野只得无奈道： “看来只有校运会想办法了！” 说完就转身回去吃早餐了。 要是一个稍微有点情商的男生在这里，肯定会愤怒地掐着袁野的脖子怒吼道： “你特么就不知道问宿管阿姨吗，吃吃吃，笨死你得了！” 第十一章 袁野，有人找你 袁野是一个善于调整情绪的人，很快就将一切压下，回到宿舍，见到几个室友要么还在呼呼大睡，要么就在床上玩手机，袁野就看了一下课表。 下午是高数，“冷面教授”汪洋的课，想了想，袁野就拿着高数书看了起来。 “哇靠！袁野你不研究你的历史，要当学霸了？” “就是，你别这样，这样大家都紧张，玩手机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寝室就是这样，你一拿起书，会刺激到别人的神经，很快就有不少阴阳怪气的话语出来。 袁野知道他们没有恶意，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开口道： “没事，就是感觉高数比高中困难多了，不预习听起来比较费劲，那你们继续睡，我去外面转转。” 说完，就拿着书本去了教室，早上这里似乎没有课程安排，所以仅有几个人在自习。 袁野扫了一眼，便选了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拿起书看了起来。 “咦？袁野，你也来复习啊？” 抬头看到是自己班级仅有四个女生之一的仇芳，袁野点点头，压低声音道： “对呀，不来看看，怕到时会挂科。” 听到袁野这么说，仇芳便放下抱着的书本，坐在袁野旁边，展颜道： “那好啊，一起吧，要是有什么不会我就请教你了。” “我也学的糊糊涂涂，别把你误导就不错了！” 袁野苦笑着认真道，这倒是事实，大学跟高中完全不一样，袁野学的也不怎么样。 闻言，仇芳直接甩出一个白眼，露出妩媚的风情道： “切，谁不知道当初你的考入成绩可是排在班级前三啊，又在这装！” 闻言，袁野也有点惊讶，虽然当初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已经进入大二，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她居然还记得。 不由得，袁野想到一句话：能够一直记得你的过去的，除了你身边的人，就是在乎你的人。 想到这，袁野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看来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只不过自己也不会看那玩意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仇芳果真问了不少问题，大多都是之前学过的，袁野吃了丹药，虽然还没有深层次的洗髓伐毛，但是也感觉大脑空灵了许多，所以几乎都能答上来。 但是，好景不长，突然，仇芳停下看书本的动作，撑着手看向袁野，眨着眼睛道： “袁野，我觉得你最近改变挺大的。” 这话袁野当然信，毕竟发生他身上的秘密太惊人了，所以他也只能含糊道： “是吗？还好吧，可能我发育比较晚。” 然后，见到袁野回答了，仇芳微微一笑，抓着这个问题，开始不住深挖起来，跟袁野大谈他的变化。 袁野目光只能盯着书，偶尔摇头或点头，被女生盯上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尤其是一个嗅觉感官灵敏的女生。 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坐在袁野后面的男女都不约而同的起身，像是故意的将步子迈得很重，快速地向外面走去。 袁野茫然地抬头，发现女生的眼中全是打量，见到袁野看来，立马就变换成气鼓鼓的样子，还恶狠狠地白了袁野一眼。 “真是的，秀恩爱不去坤湖岸边，跑到这里来虐狗！” 说话的是一个厚啤酒盖眼镜小男生，从他只言片语中，袁野感受到了汪洋如海浪般的醋意。 见此，袁野无语地摇摇头，真是冤枉啊，他除了魂穿到古代去睡过万贞儿等寥寥个女子，要说谈恋爱，还真没有过。 见到周围人的误会，仇芳直接无情的忽视掉了，对袁野道： “别理他们，一帮书呆子！” “呃……” 袁野更加尴尬了，好像大学之前，他就是书呆子，只是大学不习惯，加上自己开始尝试培养历史方面的爱好，才收敛了许多。 让袁野松口气的是，很快就有同班的同学来了，仇芳才收敛了不少。 只是看到前面一排的王海悄悄转身向袁野眨巴眨巴眼睛，竖起大拇指的暧昧表情，袁野就知道误会大了。 “王海，你得针眼了？有病就赶紧治去！” 好嘛，能来个工业大学的妹子都是强悍的一类，见到仇芳秀目圆睁的样子，王海赶紧转了过去。 教师的同学逐渐增多，“冷面教授”也早早地来了，看到袁野他们在安静地学习，就过来巡视一番，冷脸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而当那些踩着钟点或者迟到一两分钟的，就必须面对汪洋那阴沉如黑云，汹涌如汪洋的怒意，各个面面相觑，张皇无措。 不过“冷面教授”虽然严厉，却不会体罚学生，他的一个眼神就够了。 课程上了四十分钟，老师的知识点也引入佳境，已经到了最重要的总结时候，一个保卫装扮的男子来到门口，将老师的思路打断了。 老师顿时眉头一皱，连那保卫也不得不连忙赔笑道： “不要意思，打扰到您了，是这样，下面有个人找你们班袁野。” 袁野正在记录笔记，旁边的仇芳突然碰了碰袁野的手臂，低声道： “袁野，说是找你的。” 听到这话，袁野迷惑地抬起头，见到冷面老师果然面带不善地道： “谁是袁野，有人找你。” 见到老师眼中的阴冷，袁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歉意一笑，然后跟着那保卫走了下楼。 在门口，袁野看到的居然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见到袁野，那人面带疑惑，试探的问道： “你就是袁野？” 见得男子语气颇为不善，袁野也没了耐心，随意道： “什么事？” “走吧，有些事要你去协助调查，走吧！” 袁野原本不想理会，因为他已经跟侯青说过了，但是见到那保卫厌恶的眼神，还有下课出来的同学越来越多，袁野不想太过引人注意，连忙道： “那就走吧！” 袁野跟那警服男子上了车，保卫朝远去的车吐了口水，撇嘴道： “看你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问题学生，我呸！” 上车袁野发现前面开车的还有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正慵懒的听着音乐抽着烟，看的他直皱眉。 虽然袁野发现了点东西，却不动声色，警惕让他把全身感官都运转起来。 “警官，找我去协助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安静坐着就得了!” 听这话，袁野暗暗撇嘴，心道： “又遇到一帮伪装能力极差的货了！” 远去的袁野没发现，一下课，仇芳就跑了出来，站在栏杆上盯着袁野和那警官远去的背影直直愣神，眼中划过几分担忧。 这时不是上班高峰期，所以道路比较顺畅，那警察把车开得很快，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一样。 袁野一直在辨别方位，虽然那警察没有走大道，而是在抄近道走小巷，袁野还是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北地区警局，或者城中心天成区，便开口道： “我说你们要把我带到郊区去干什么？” 闻言，两人都是惊讶地回头，开车的警察只是“嘿嘿”一笑，便不再搭话，倒是坐在旁边的警察则咧嘴露出满口大牙，阴**： “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会告诉你的！” 闻言，袁野已经确认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警察，至于是刘洪的人还是徐宏的人就不确定了。 “去郊区也好，否则到时出手太引人注意就不好了，只是不知对方手里有枪没有……” 第十二章 来自头顶的一枪 来到的是一个废弃的汽车厂，破败生锈的铁门在水泥墙上无力的悬着，进门的坝子满是各种杂草，丛生杂乱。 进了大门，前面那警察直接将车开进一个车库内，还没下车，袁野就发现前面的几辆车上坐着不少人。 “走吧，正义男孩！” 听到旁边男子的讥讽话语，袁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刚下车，袁野就发现自己周围有足足不下二十人，将自己完全围了起来，一点退路都没留。 哗啦！哗啦！ 这是刀尖刮在废车铁皮外壳上的声音，那种刺耳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毛。 “你就是袁野，那个正义男孩？” 说话的是一个一坐在汽车盖上的魁梧男子，身穿露臂背心，胸前正好可以看见一条青紫大蛇的狰狞蛇头，露出碧绿的獠牙，颇为可怖。 闻言，袁野目光直直盯着这个身高八尺的魁梧汉子，虽然隆起肌肉有些松散，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的凶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宏哥吧？” 闻言，那男子明显一愣，随即赞赏一笑，很随和地道： “你很不错，是个人才。” “宏哥，跟他啰嗦什么，直接剁了喂狗就是，哪那么麻烦？” 说话的是个一头金黄长毛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但是看他那吊样，跟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闻言，徐宏顿时面带不善，开口道： “怎么，难道我徐宏做事还要你金毛来教？” 听说此人叫金毛，袁野也仔细地看过去，塌鼻三角眼，再配上那一头金发，你别说，还真神似。 “你特么敢这么跟我们金哥说话，想死了不是？” 徐宏反击回去，金毛没说话，坐在他身后的一个矮壮汉子却跳了起来，用手中的西瓜刀嚣张的指着徐宏，怒声道。 哗啦！ 让袁野错愕的一幕发生了，矮壮男子话音未落，周围又不下七八人突然站了起来，不光不善的盯着那男子，而相应的，金毛周围的十来个人也站了起来，两方就这样怒目对视。 “退下，虽然宏哥现在是通缉犯，但是好歹给前辈一个面子嘛！” “金毛，你特么想死直说，不用宏哥动手老子就能被弄死你你信不信？” 说话的是徐宏身后的男子，七尺身高却生得格外壮硕，一双臂膀都比袁野的大腿还要粗些，看到那眼珠血红的怒目，袁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黑帮喋血人士。 “呵呵！” 虽然壮硕男子剑拔弩张，金毛却呵呵一笑，浑不在意。 徐宏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面色不变，挥手让自己身后的人退下，才看向袁野，歉意道： “让你看笑话了！” 袁野猜到这是徐宏请来的助拳，就想开口，却被徐宏接下来的话打断。 “说吧，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我徐宏自问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徐宏突然变脸，袁野有些猝不及防，但是突然长期培养的危机意识突然警觉，袁野感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不觉有些脊骨冰凉，整个人也小心起来。 呲！ “还以为正义男孩敢硬刚大名鼎鼎的发哥，应该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 “就是，呵呵！” 金毛那边的人肆无忌惮地嘲笑，袁野和徐宏都没有理会，只是细心的人能发现，徐宏眼中已经有浓浓的不愉之色。 不过对于袁野，他是惊讶的，袁野的表现被他看在眼中，不由震撼道： “难道自己的布置被他发现了？” 虽然如此，他表面依旧那般冷冷的，见到袁野没有开口，又问道： “为什么？” 袁野心中暗自留意周围的不对，表面却是漠然的摇摇头，开口道： “具体情况我不想解释，你也清楚，如果你是来寻仇的，我接着就是！” 袁野都这样说了，徐宏也就不打算再啰嗦了，后面的壮硕男子上前，手里拿着一根八尺长的巨大狼牙棒，朝袁野走了过来，咧着血盆大口道： “得罪宏哥，就要有死的觉悟，小子，你有种，所以，你去死吧！” 壮硕男子将狼牙棒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朝袁野砸来，长着众多尖刺的铁锤带着呼呼劲风，杀意凌然。 这壮硕男子一言不合就动手，袁野震撼的同时也很气愤，这等心狠手辣的人，手上鲜血无数，居然还活的好好的，真是天地不公。 “既然法律收不了你，那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打定主意，袁野也猛地一步横移，躲开这凶悍的一锤，同时拳头紧握，劈头朝男子面部砸去。 “来得好！” 男子狂吼一声，狼牙棒一转，手柄一端立马朝袁野胸口砸来，气势居然跟袁野蓄力一击不相上下。 袁野没料到这男子非但力气大，这反应也这么厉害，不得已，袁野连忙抽身而退。 见到袁野避而不战你，男子咧嘴一笑，瓮声道： “听说你力气惊人，我刚好也有些力气，有本事这一拳你别躲！” 说完，竟是丢掉了狼牙棒，蒲扇大手紧握成沙包大拳，怒吼一声，就朝袁野砸来。 “来得好！” 心中暗喝一声，袁野目光微凝，拳头握紧，也是右脚一蹬，身体像炮弹一般冲了出去，硬撼那一拳。 外围，徐宏见到袁野居然跟男子硬撼，目光一凝，显然有些皱眉，不过待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上空某处，心下稍安。 而那金毛，直接摇头戏谑道： “说他胆小，现在居然还敢硬接铁臂一拳，不会被我激怒了吧？” “金哥，我看他也不过如此，就是外面的人越传越邪乎了而已！” 话音未落，便听见“蓬”的一声闷响，袁野和铁臂各退一步，袁野丝毫不落下风，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至于刚刚评判袁野的那人，整个脸色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铁臂一脸震撼，却不知袁野也是心潮起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这种级别的存在，那一拳让他感觉拳头像是砸在铁石上一般，坚硬无比。 “小子，有点能耐，再来！” 铁臂的恢复能力十分强悍，居然只是一个呼吸，就再次挥拳砸来，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战意，这就是一个疯狂的战斗机器！ 袁野知道对方的力道跟自己不相上下，但是他那强悍的体格可比袁野耐揍多了，所以袁野直接闪身一躲，同时手肘猛的甩出。 蓬！ 袁野的手肘砸在铁臂肌腱隆起的胸膛上，将其震了个趔趄，倒退两步，颇为狼狈。 袁野有些无奈了，对方那一身肌腱就像铜水浇筑的硬甲，看来只有朝一些致命处打击才能一击奏效。 “小子，你特么的居然搞阴招，我要你死！” 说着再次冲了上来，不过这次不是用拳头，而是直接张开蒲扇大手，合抱朝袁野抓来。 铁臂这动作，让袁野想起来了美帝的某种暴力比赛，那种将人抱起来狠狠砸在地上的场景，看着就让人感觉皮肉生疼。 所以，袁野直接闪身一扑，避开铁臂的致命一抱，袁野丝毫不怀疑，只要被其箍住，那种对胸腹的暴力挤压，能把他活活憋死！ 铁臂失去目标，自然不会放弃，怒吼一声，抬腿就朝袁野踩去。 袁野感觉到危险，急忙朝旁边一滚，让开这断骨一踏，同时右手撑地，就要起来。 “去死吧！” 铁臂猛的飞踏一步，竟然凌空朝袁野飞踢而来。感受到威胁，袁野双手用力，一个前空翻，身子擦着铁臂的鞭腿，险险避开这凌厉生风的一脚。 袁野的这一表现不仅震撼了金毛等人，也把徐宏惊讶到了，他看出铁臂暂时奈何不得袁野，不由有些着急，毕竟他可是A级通缉犯，还在被全省通缉追逃呢。 所以，下定狠心的他隐蔽地对空中做了一个动作，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看向袁野，像是看死人一般。 “就算把警察找来，我也要杀了你！” 袁野一个空翻落地，就发现狼牙棒就在一米之外，想也不想就朝那狼牙棒扑去。 眼看狼牙棒就要落入手中，突然一股剧烈阴寒刺骨的危机将他笼罩，袁野急忙抽身往旁边滚，但是还是有些晚了…… 砰！ 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惊到了，袁野听到枪响，就绝望： “完了吗？” 就在此时，肋下一阵剧烈的火辣的疼痛传来，不少时，右肋下就冒出鲜红刺目的鲜血，将白色的衬衫浸湿一片。 铁壁也被这一枪吓到了，动作徒然一顿，惊骇地仰头看向棚屋高处的铁架上。 在那里，有一个人手拿一杆长枪，一动不动地趴着，若是没有枪响，还真没人能发现。 居然是个狙击手！ “枪？哎呦，宏哥，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前一秒还在奚落徐宏的金毛立马怂了，和十来个兄弟乖乖地扔掉手中的砍刀，双手举过头顶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徐宏根本就没看金毛，而是抬腿走向袁野，此时的袁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样子像是死了。 啪的一脚，徐宏踢开距离袁野不远的狼牙棒，手拿西瓜砍刀来到袁野旁边，似乎想看看袁野如何了。 却不知，袁野心中也在默默计算着，将听觉运用到极致。 三…… 二…… 一！ 在徐宏来到身边的那一刻，袁野忍着疼痛吼道： “动手！” 然后，让金毛等人惊骇地一幕发生了，因为他们眼前，包括车库外，突然冒出无数的人，来者气势汹汹，身上带着嗜血的味道，让人面色惨白，难以呼吸。 袁野在吼的那一刻，也突然翻身而起，劈手就去夺徐宏手中的刀。 徐宏想也不想就朝袁野劈来，却感觉背后被人猛地一推，顿时立足不稳，招式全无。 袁野矫健地后退一步，膝盖抬起，朝徐宏的面部撞去。 却在此时，负责暗杀的狙击手再次瞄准了袁野，手指也再次扣上了扳机…… 第十三章 来把徐宏捡回去 “蓬！” 又是一声枪响，听到声响，金毛那些人直接迅速地钻到了车子下面，抱着头不住颤抖，哪有之前那嚣张气焰。 在场的人，包括铁臂都被这一声炸响吓到了，因为这枪声并不是从上面传来的，居然在他们耳边炸响，同时一股刺鼻的硝磺味传来。 循声望去，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人，手拿一跟老旧的铁管猎枪，枪管还升腾起一股浓烟。 “哈哈，居然从哪搞把猎枪来，你这是想吓唬谁呢？” 铁臂看到这古董般的火铳，不由嗤笑出声。 但是没人回应他，所有人都抬头往上看去，想要看看是老旧的火铳厉害还是现代化的狙击枪厉害。 吧嗒！吧嗒！ 一滴滴鲜血落下，恰巧滴在下面一个徐宏手下脸上，那人发现周围同时投来目光，脸上又传来温热的感觉，就伸手一抹。 “啊，血！” 再往上看，那人趴在铁架上，依旧没动，但是头颅却无力的垂下，压住了枪身，所以枪才没有掉下来。 所有人又看向那拿着火铳的男子，眼中闪过浓浓的畏惧，虽然这是一把可以列入博物馆的古董，但是这也是可以夺走人生命的凶器！ 而声音响起，徐宏心中却是一松，余光朝袁野看去，但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不断放大的膝盖，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朝袁野的膝盖撞去，却无力改变。 蓬！ 一声闷响，袁野一膝盖顶在徐宏的面部，“咔擦”一声撞断了徐宏的鼻梁，识海震颤，疼痛和巨大的撞击让他直接陷入短暂的失神。 袁野这蓄力一膝盖，居然挽救了徐宏那向下扑的身形，将他撞得站了起来，只不过身形摇晃，像随时都会倒下。 从鼻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就从嘴角流下，一部分流进那微张的嘴巴，更多直接从下颌流下，胸前的狰狞蛇头很快就被鲜血覆盖。 “休得伤宏哥！” 铁臂见到徐宏被打，顿时眼睛就红了，怒吼一声，不要命的朝袁野冲来。 突然，一个魁梧的人突然闪身挡在其身前，也是一拳击出，冷声道： “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见此，铁壁想也不想，也是一拳迎了上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男子，铁臂脸上满是凶嗜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森冷。 哪知眼前男子面色如常，左腿向前一跨，加速迎了上去。 蓬！ 突然，铁臂感觉到一股凶悍霸道的力道从他手臂传来，那坚硬的铁拳，竟让他感觉五指发麻。 嗒！嗒！ 足足倒退两步的铁臂一脸难以置信，同时又有些憋屈，袁野力道比他大就算了，毕竟袁野也算威名在外，但现在随意来一个人，居然也与他不相上下，这让自负武力的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让开，我不想跟你打！” 铁臂虽然很想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打残，但是此时徐宏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他救主心切，用嘶哑的声音吼道。 “哼！少爷办事，你敢阻挠？先过我这关吧！” 听到“少爷”二字，铁臂心里咯噔一声，但是形势紧急，由不得他多加思考，见到袁野再次动了手，也就低吼一句，张开双手朝铁岚扑去。 铁岚也不是傻子，闪身躲过，从容不迫，反倒让铁臂愈发心急，不要命的发起一次次进攻。 铁臂被铁岚挡住，周围徐宏带来的那几人直接被袁野从系统召唤出来的人围殴，自救都困难，何谈救徐宏？ 看到徐宏摇摇欲坠，袁野撇嘴一笑，淡淡道： “还不倒下吗？那我就帮帮你！” 随即左脚猛地一踏，全身腾空而起，右脚化作飚射的炮弹，猛地朝徐宏胸口印去。 徐宏终究不是一般人，感觉到危险，想也不想就架起双臂护住胸口和头颅，身体前屈，打算硬扛这一击。 啪！ 袁野的脚撞在徐宏交叉的双臂上，直接将他撞了个仰头后倒，落地竟是后脑勺先着地，顿时就摔了个七荤八素，挣扎半天没能起身。 袁野此时正在气头上，原本也没想着把徐宏怎样，但是徐宏居然要致自己于死地，这让袁野怒火中烧，恶胆横生，抬脚就朝其面部踢去。 但是距离徐宏那被鲜血糊满的面部还有半寸，袁野却突然收住了脚，就在徐宏松口气的时候，袁野却转向其双臂。 “既然你双手沾满了肮脏的鲜血，那我就帮你除去它！” 袁野的动作被铁臂等人余光瞥见，几个忠心于徐宏的男子顿时面露惊色，同时怒吼道： “不要！” 咔擦！咔擦！ “啊……” 两声脆响，随着徐宏断处带血的骨刺刺破血肉露出血白的荧光，分外刺目。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徐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徐宏疼得面目扭曲，在地上不住翻滚，听到袁野的话，他忍着疼痛厉声吼道： “你别得意，老子与你不死不休！” 原本徐宏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而言，现在被袁野毁了双手，等于废了下半生，所以便不再伪装，厉声吼道。 听到徐宏的话，袁野眉头一皱，他本来就是讲求斩草除根，但是这里是法治社会，所以一般他不想做的太过，但是徐宏这样的人，留着确实是个隐患。 想了想，袁野看着目光怨毒的徐宏，认真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留着你也是隐患，那就把你彻底废了吧！” 说完，袁野转身去捡起那被踢远的狼牙棒，拎在手里掂了掂，感觉颇为称手，满意一笑，转身朝徐宏走来。 殊不知，袁野那颇为阳光的笑容，落在徐宏等人的眼中，却比魔鬼还凶恶三分，徐宏脸上怨毒尽去，惊惧让他眼皮打颤，说话也哆嗦不清。 “不，不要，我错了，正义男孩，大哥，您放过我吧！” “求你放过他！” 说话的是铁臂，为了求袁野，他生生硬受铁岚一脚，直接就屈腿扑倒在地，牙床磕在地上，嘴角很快就溢满鲜血。 铁臂的忠心既让袁野佩服，同时又觉得有些为难。 见到袁野迟疑，徐宏连忙抬起头，哀求道： “大哥，您放过我吧，哪怕以后我尊您为老大都行！” 虽然表面如此，徐宏心中却掀起了滔天怒火，他纵横地下数十年，何时这般落魄，所以他想的不是怎么逃离，反而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将袁野弄残，然后将其泡在酒水罐里。 想到袁野如此年轻，徐宏觉得他的计策完全有可能实施，而且原野背景强大，自己留在他身边，完全有可能接好手臂，在袁野的旁边，更易下手。 “对，宏哥尊你为老大，我们几个弟兄也愿尊你为老大！” “愿，愿尊老大！” 其余几人遭到不少人围攻，此时已经气息奄奄，依旧忍痛说道。 铁臂等人的忠心，袁野是非常喜欢的，但是他也不是初哥，一看徐宏个目光闪动，就知道他不是成心归附，肯定还在捉摸着与自己为难。 所以，袁野耸耸肩，开口道： “你们看到了，不是我无情，而是你们老大实在不识好歹，现在还在想着什么报复我，留着也是祸患，所以，抱歉了！” “啊？我……” 徐宏正在考虑他计划的可行性，却不料袁野这么快识破，所以反应慢了半拍，自然也就原形毕露。 袁野怜悯地摇摇头，狼牙棒高高举起，朝徐宏下半身砸去。 “想要我死，你也得给我陪葬，呃啊！” 徐宏突然靠着断臂强撑而起，厉吼着朝袁野扑来，同时露出涂满鲜血的利牙，朝袁野咬来。 徐宏的凶悍也让袁野一惊，但随即就是漠然，狼牙棒调转方向，改竖劈为横扫，再听见“咔擦”两声，徐宏身体突然一矮，鲜血从小腿断口处喷涌而出，很快就在地上溢出一个血塘。 “啊……” 听到这惨叫声，袁野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 “把他们的下巴全下了，省得到时他们胡言乱语，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然后，咔咔的声音此起彼伏，包括徐宏铁臂在内，都被敲碎了下巴，捂着嘴巴惨嚎。 然后，袁野走到车库外，拿起电话按一个号码。 “喂？” 对面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疑惑，袁野却无心理会，直接开口道： “我现在在北地区出三环正北方向大约一千米的一个旧车库里，徐宏也在这里，赶紧来把他捡回去，对了，别让太多人知道！” 袁野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说完就要挂电话，但是右手牵动肋下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冷抽。 “你受伤了？” 听到手机里那颇为担忧的语气，袁野牵强一笑，开口道： “被疯狗咬了一下，那这样，你给我找个隐蔽的私人医院吧。” 袁野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急道： “你等着，我现在就带队过去！” 袁野挂了电话，才进入车库库，这时莫云已经派人将那狙击手弄了下来，袁野看了一眼就扫向不远处的车底，冷冷一笑，道： “金哥，我们聊聊怎样？” 第十四章 卧草，暴露了 安静，只有徐宏在那闷哼惨叫不停，至于其余七八人，直接被袁野下令打晕了。 一群人集体惨叫，实在叫人心烦。 “啊……啊！” 此时徐宏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从那漏风般的嗓子发出，就像地狱的魔鬼，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袁野的话说了出去，但是车底盘下的金毛颤抖得更加厉害，有两个不堪的人胯间显露出湿意，一股腥臊味在车底盘下狭小空间内蔓延。 不久，金毛几人脸上就显露出憋红之色，金毛捏着鼻子转过身，怒目看向那两个失禁之人，凶光一闪，低声道： “你们两个，自己出去！” 两人也知道袁野太过邪门，而且心狠手辣，垂眉顶着金毛和其余几人的逼视，死活不动弹。 “出去！” 见到金毛动了杀机，两人目光一滞，随即哀求道： “金哥不要赶我们好不好，我们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特么的，谁要你做牛做马，现在你们出去就算报答老子了！” 金毛这般说，两人绝望了，想到自己都这般了，金毛却无情无义，那自己还顾什么江湖道义，要死一起死！ 打定主意，两人直接闭上眼睛，任凭金毛和他的帮凶的拳打脚踢，就是不肯动。 车底下的动静袁野自然是听到了，想了想，他微微一笑，暗道： “既然你们想熬，那我就成全你们！” 这般想，袁野倒不着急了，转身走到周身已经浸在血水塘中的徐宏面前，笑道： “怎么了，宏哥，很痛苦是吧？” 徐宏看到袁野的笑容，仿佛袁野那凶狠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不由浑身一颤。 “小，小子，有，有种你就杀了我！” 见到徐宏声音虚弱不可闻，面色煞白，袁野也是眉头一皱，低声喃喃道： “既然你如此疼痛，那我就帮帮你！” 说完就伸出手，徐宏以为袁野要帮他解脱，艰难一笑，颤抖道： “谢谢！” 啪！ 袁野在徐宏后脑勺砍了一手刀，顿时徐宏紧皱的眉头就是一松，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袁野这般动作也被车底下的金毛瞥见，顿时自己也浑身一哆嗦，居然也失禁了。 “呕……呕……” 终于，一个人忍不住了，直接在车底盘下呕吐起来，这样一来，原本剩下几人强行忍着，这时也再难忍住，呕吐了起来。 “呕……呕……” 金毛傻眼了，开口道： “你，你们……唔，呕……” 然后，一个个就自动钻了出来，睁眼才发现，徐宏的手下包括狙击手全部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都开始凝结。 “都，都死，死了？” 金毛哆嗦一句，就感觉双腿一软，就要软身倒下，却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住，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抬头看到是袁野，金毛顿时亡魂皆冒，袁野那灿烂的笑容让他感觉无比惶恐。 “大，大哥，我错了，我，我什么也没干，您放过我吧！” “正义大哥，我们两个决定以后跟您混了，求您收下我们吧！” 说话的正是最先失禁的两人，他们已经得罪了金毛，如果袁野不收他们，那他们就得赶紧跑路了！“ 金毛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投入袁野门下，毕竟他在道上也颇有名气了，否则徐宏也不会找他助拳，但是被两个手下抢先，立时有些懊恼。 回头就是一个凶狠的目光，但是两人打定铁心跟金毛分道扬镳，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金毛那吃人的目光，目带哀求地看向袁野。 见此，金毛想要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这时才发现自己正被袁野一手拎着，顿时就没了半点胆气，连忙拱手道： “正义大哥，您收下我吧，我在东盛区还算有点名气，肯定能帮助您快速崛起的！” 听到这话，袁野心思一动，点头道： “那好吧，只要你们接下来听我的安排，我会给你们活路的。” 闻言几人都面带喜色，就想开口表忠心，袁野却面色一冷，继续沉声道： “话先说好，若是谁阳奉阴违，就别怪我不客气！” 袁野之前就想让金毛承认是与徐宏解决私人争端，自己碰巧遇见就报了警，但是自己虽然可以回到过去掀起血雨腥风，现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要想改变自己的环境，金毛的提议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跟金毛等十二人讲了自己改进后的计划，见到金毛等人还没反应过来，袁野当先问向开始投诚的两人。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听到袁野问他们名字，两人顿时感觉像被馅饼砸中，激动的满面通红，一个人反应快一点，连忙回答道： “回正义大哥，我叫郑云，他叫夏磊！” 听到这话，袁野将两人的样貌记住，郑云身材消瘦而略显老成，夏磊矮壮敦实，长了一副憨厚脸。 知道了两人的名字，记住了两人的相貌，袁野看向目露艳羡的其余十人，冷声道： “整个过程郑云、夏磊跟你们一起，具体情况过后我会向他们问询，若是你们有半点不老实，我敢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刘洪更惨！” 刷！ 听到背叛后的下场，金毛等所有人都是脸色煞白，刘洪这两天的惨状可想而知，落入纪委那帮冷血机器手里，不把你所有秘密挤压干净都不会罢休。 全身一颤，十人连忙表忠心，金毛那些手下倒没觉得什么，不就是多了一个大大哥而已。 最不好看的还是金毛，袁野那话虽然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是谁都知道，这是在敲打金毛。 对于袁野的信重，郑云、夏磊顿时激动得找不到北了，连连称谢，看向金毛的目光也不畏惧了，甚至还有报复的快感。 像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袁野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收起了仅有的那点心思。 “你们两个也要好好监督他们，如果到时有什么跟你们说的不符，刚刚的话一样！” “是是是！” 袁野这话让金毛等人感觉好了很多，袁野不偏信谁，这让他们心下稍安，纷纷向袁野投去敬服的目光。 “不许动，全部举起手来！” 一声怒吼在汽车厂外响起，距离此处少说也有七八百米，听到声音，袁野无奈一笑，不过反应也不慢，转身对围着的莫云铁岚等数十人道： “你们先下去吧，有需要我会再找你们的！” 铁岚点点头，警告般地看了金毛几人一眼，直到将其看得脊骨发寒，才咧嘴一笑，出了车库，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对于这些人的神出鬼没，金毛等人开始由于情急没看清，这下才发现其中的诡秘，因为警察直接朝这边走来了，却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见到金毛在愣神，袁野低咳一声，将其惊醒，醒来的金毛想到袁野的交代，连忙举起手，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别开枪，我们投降！” “别动！别动！” 冲进来居然是十来个防暴队的成员，个个身穿防弹衣，手拿手枪盾牌，装备十分齐全。 袁野在金毛站出去的时候，就悄悄移到一边，跟着抱头蹲下来，将脸隐在膝盖内侧。 “队长，一切正常，有人有枪，有人死亡，请指示！” 进车库的人高声报道，哪知那队长根本没管，冲进来就朝那几个抱头蹲地的人走去。 “袁野，走，我带你去医院！” 直到有人拉自己的胳膊，袁野才知道这队长居然就是侯青，之前押送的那个健壮警察，也是被网友誉为“淤泥中唯一的莲花”。 侯青见到果然是袁野，顿时一喜，看到袁野肋下那猩红一片，顿时面露急色，高声道： “快把我的车开进来！” 侯青开的是私家车，看来是为了专门拉载袁野的，侯青不由分说的将袁野扶上车，转身就坐上了驾驶座，开车就走。 “队长，这些人怎么办？” 防暴队的人傻了，见到车快没踪影冷，才急忙问道。 “什么怎么办，都死人了，全部带回警局，严加审问！” 说完，侯青的车再一声呼啸，直接奔汽车厂后门而去。 袁野其实已经服了一颗止血丸，所以具体状态并不是很糟，但是侯青的表现让袁野很感动，想到之前侯青的表现，袁野不由打趣道： “诶，我说老哥，你刚刚当队长要收敛点，小心被撤职哟！” 此时侯青却没有半点跟袁野打趣的心思，见到袁野面色苍白，忍不住怒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徐宏的问题警局有能力解决，为什么还要犯险？” 闻言，袁野苦涩一笑，低声道： “我也不想，谁知道他们还有警车和警服啊，说要带我去协助调查……” 袁野似真似假的将整个经过讲了一遍，包括金毛的事，也没隐瞒，至于铁岚等人的事就没说。 听到袁野这么说，侯青脸色铁青，他一直觉得袁野是一个正义的青年，是个可造之材，但是得知他要涉足黑道，顿时就神色阴沉下来。 但是见到袁野神色清明，眼睛依旧明亮而灵动，侯青的怒火终究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之后，闻讯而动的新闻记者立马在警局蹲点，有的甚至直接尾随一长队警车，进行了新闻直播。 “观众朋友们，刚刚得到消息，A级通缉犯，曾经北地区的地下霸主，徐宏，绰号宏哥，因为跟正义男孩约战被四肢尽废，据说这一战还动用了枪支，另有东盛区的绰号金毛等社会人员参与……” 很快网上就发出了相关报道，不少帖子前还有视屏，包括偶然从汽车厂路出车辆拍摄的小段视频。 《徐宏终落网，疑似约战伏击正义男孩失败！》 《正义男孩再出手，曾经霸主成废人！》 然后，蹲在警察局的记者甚至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更新更精确一步消息： “正义男孩先行离去，东盛区金毛疑似跟其有特殊关系，参与了对徐宏的打击！” “徐宏四肢被废，一代恶霸终有恶报！” 就在袁野待在某个偏僻的医院某个独立房间看新闻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来。 袁野一看是陌生号码，先是一愣，但想想还是接了。 “喂？” “袁野，你在哪！” 对面传来一个略显着急的女声，袁野一听就知道是同班的仇芳，不由心里一咯噔，连忙打哈哈道： “怎么了？我还在警局呢。”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唐塞过去，没曾想对面突然来一句： “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正义男孩？” 听到这话，袁野一惊，心道： “卧草，暴露了！” 第十五章 这可是隔音墙啊 袁野先是一阵惊愕，随即就释然，这事纸包不住火，泄露是早晚的事。 听到袁野没说话，对面传来一阵低语: “看嘛，我就说他是正义男孩，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不过袁野好奇的是，仇芳是怎么知道的，所以连忙追问。 但是仇芳接下来的回答，直接让袁野无语了。 “啊？我真猜对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无意间看到今天因为徐宏跟你约战，被抓那些人中有两个穿警服的，一个跟带走你的那个男的的背影很像。” 袁野: “……” “哎，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正义男孩，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好不好？” 袁野正处在被诈的郁闷中，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袁野分辨出这就是仇芳旁边那个，只是因为开始声音很低，袁野才没听听对方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袁野有些发愣，这又是哪个女生，是本班的吗？ 确实，袁野作为一个纯统宅男，对本专业，甚至本班的女生都一无所知，虽然听出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一时也没分辨出来。 “喂，你说话好吧！” 听到对方声音有些不耐烦，袁野也有些愣神，弱弱地问了一句: “冒昧问一句，我认识你吗？” “什么？” 对方明显是一愣，随即像发飙的母虎，惊叫着跳了起来，尖声道: “我，我是二班的学习委员欧琪，你居然不认识我？” “额……” 原来这货就是那个老催自己交报告，做这的那的的学习委员，袁野虽然不是很熟，但在过去的一年可是腹诽她不少。 “哦……我知道了，你是欧娘娘，娘娘你好！” 袁野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还没说完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机远离耳朵，左手也敏捷地捂住右耳。 “卧槽！你个死袁野，你居然叫我娘娘……” 果然，欧娘娘就跟这称呼一般泼辣强悍，袁野也不禁扶额苦笑，自己这是在作死啊！ “欧娘……琪同学，我错了，我就是开玩笑的……” “谁管你开玩笑！你完了，等着被学校的女生围堵，被学校的基佬爬窗户撞门吧！” 听到这话，袁野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绿油油的眼睛盯住，那恐怖的绿光，让袁野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寒意。 “诶，我说欧琪同学，我错了还不……” 嘟嘟～嘟嘟～ 听到对面传来的挂机声，袁野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愁容满面。 自己这是作什么死，为什么要去惹班上的第二个更年期妇女？（第一个是他们的班主任，一个矮胖臃肿的妇女，身份居然还是副教授，这特么就可怕了！） “看来我得在这待两天避避风头，否则回去就完蛋了！” 他已经能够想象，当全班知道“正义男孩”就在本班，绝对会惊掉下巴。 当然，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之后他们会争相在企鹅和微薄上发帖发文，随便粘贴一张袁野的照片，不管是骗点击也好，卖弄也罢，袁野那肯定是完蛋了。 想到这里，袁野赶紧打开企鹅号，里面的消息看得让袁野差点窒息。 从上到下，全是红色的提示，有人找自己，甚至有人为了醒目达到效果，拼命地刷“戳戳”“点赞”之类的。 嘟嘟嘟……嘟嘟嘟…… 呜……呜…… “厉害了老铁，你就是正义男孩？” “正义男孩，你却暖床的小学弟不？” “是不是真的，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说……” 不停的声音提醒，疯狂闪动的企鹅头像，还有像听了《最炫民族风》的老头老太太一般不住抖动的手机。 袁野连忙将提醒关掉，发现手机不住闪动，甚至有自己手机号的认识的，和不认识同学朋友都不停打电话过来。 袁野连忙关掉机，这时整个房间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袁野一抹额，发现自己已经汗如雨下。 “麻蛋，让我去过去死战一场也好过如此吧！” 无奈地喃喃一句后，袁野搬过房内的座机，犹豫许久，才悄悄开了自己手机的机，不顾那不住闪动的企鹅号，也不管那一个接一个，像永远不会停息的电话，打开电话本，找到“鲁班”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响了五声，对面才传来一个尖利而生硬的声音，这就是袁野班上第一个更年期妇女，黄蓉的特有声音。 袁野不确定“鲁班”有没有知道自己的事迹，犹豫了几息，就在对面声音已经冰冷到极点，才出声试探道: “黄老师，我是袁野。” “袁野？是哪个？” 听到这话，袁野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鲁班”不知道自己，那自己就有机会找个由头请两天假，避开危险期。 “那个……黄老师，我想……” “喔……你叫袁野是吧，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被抓警局去了？” 黄蓉这话一出，袁野直接惊呆了，黄蓉这特么消息鄙陋就算了，偏偏卡在这了，这让袁野怎么解释？ “老师，那个我……” “想解释？行，明天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否则你就等着被叫家长吧！” “喂……黄老师，我其实……” 嘟嘟嘟…… 如果别人在此，恐怕就能看到袁野那漆黑如墨的脸，这不是肤色问题，而是阴郁的心情，将其黑色素全逼到脸上来了。 袁野这边在生气愁眉，却不知另一头的黄蓉已经面笑如菊，容光焕发，虽然没有金老爷子笔下那位的美貌和雍容，但那浓眉飞舞，也颇有英姿。 就像……母夜叉！ “哼哼，小样儿！哪怕你武力过人，算计无双，在我黄蓉面前还是小道！” 洋洋得意地自赏了一句，黄蓉就离开办公桌站在窗户边愣神，原本面前死寂的几盆花草，此时却像是有了灵魂，变得鲜活起来。 “百万网友瞩目的正义男孩就在本班，这不就是自己崛起的契机？要是明日将之招到公共办公室，对其好生教导一番，那谁不知智勇无双的正义男孩就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到那时，自己的那个挂了整整八年的副教授的‘副’字总该去掉了吧！” 心中如此想，黄蓉越想脸上的笑容也就繁盛一分，最后直接朗声“咯咯”的笑了起来。 旁边一个办公室内，一个秃顶老头正将一个娇媚女子按在办公桌上辛勤耕耘，那女子媚眼如丝，低声吟鸣，配上脸上的桃色酡红，好不勾魂。 突然，秃顶男子面色一抽，老腰一挺，立马就软软趴在娇媚女子身上。 娇媚女子显然没有尽兴，秀眉一颦，娇声问道: “教授哥哥，今天你怎么了，可是比平时少了足足三分钟耶！” 可不是嘛，平时五分钟，现在才两分钟，酣战未至狂猛处却突然云消雨霁，未免太过草率。 闻言，秃顶男子在娇媚女子那挺翘的某处重重一拍，拍得后者娇吟一声，引颈长呼。 “你个骚l货，非得把老子榨干才罢休？” 听到这话，娇媚女子心火愈盛，想也不想就撇嘴道: “不会是今天中午跟你家里那老太婆颠鸾倒凤了吧？” 闻言，男子像是受到了侮辱，面色一红，随即又是连续几拍，将娇媚女子拍得一阵颤抖。 “别傻了，你快听！” 娇媚女子被拍得翻过巫山，这下终于软了下来，闻言一听，就听到“咯咯”的笑声，顿时感觉全身一颤，冷气临身。 “这，这不是那个黄，黄脸婆吗？”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旁边的墙，然后又扫向那紧闭的厚重铁门，然后两人都在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卧槽，这特么可是隔音墙啊！” PS：回家的火车上，信号差的一匹，勉强一章，不要介意！ 第十六章 第一个翻墙进校园的人 一颗止血丸就让袁野彻底止住了伤口，再一枚疗伤丹下去，袁野都能明显感觉到肋下传来的麻痒之感。 按照袁野以往经验来看，到明日中午，他的伤口就会彻底结疤，不出三日就会痊愈，丝痕不留。 也就是，明天中午他完全可以请假出去，到“鲁班”那里去聆听禅音，哦不，是敦敦教诲。 但是袁野有绝对不能去的理由啊，欧琪那疯婆娘可是放出狠话了，袁野几乎都能看到那一簇簇绿芒在夜色中闪耀，阴森得紧。 挣扎再三，袁野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毕竟鲁班的话也不能不听，要是让父母知道了自己的行为，赞扬有没有袁野不知道，但日后想要这般自由却是不可能了。 “喂，院长说了，让你好好休养，不要随意走动，小心牵扯伤口，快躺下！。” 一个清脆的有些稚嫩的责怪的声音响起，袁野一听，顿时眉头就拧了起来，脸上也出现苦色。 “我说柳研同学，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大惊小怪？袁野，我可是为了你好，别不识好歹！” 见到袁野那表情，再听到袁野的话，柳研立马就不乐意了，秀眉一挑，美目一瞪，娇小红唇嘟起，双手叉腰，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喂，我说柳研学妹，不要老是这样老气横秋好吧，你一看也就十五六的芳华，非要搞得像广场阿姨那样吗？” 听到袁野这话，柳研居然反常地没有反驳，袁野有些不解，才迟迟听到柳研的低声嘟囔声： “什么眼神嘛，人家明明十八岁了。” 这下，袁野才终于领会了一句话：女生的年龄，永远是她们最在乎的话题。 袁野被柳研强行按回床上半躺着，而柳研则转身到一旁唯一的桌子上开始盛袁野的粥。 看着那个格外认真细柔的女孩的背影，袁野有种遇到邻家妹妹的感觉，赏心悦目。 这柳研听说是川蜀医学院的大一新生，勤工俭学到这里做些护理工作，也不知道侯青怎么说的，然后柳研就成袁野暂时的专职护工了，这也是袁野苦恼的开始。 “看什么呢，来张嘴！” 柳研随时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跟她本人的青春白洁的面孔完全不符。 “我说柳研学妹，你以后要多笑笑，否则老是冷着个脸你会早早得皱纹的。” 袁野说出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眼前不远处这个女孩那初具规模的隆起的起伏，导致袁野以为她也要像欧琪那般暴走，身体连忙后撤，同时做出防御状。 “你，你别乱来哈，否则我投诉你！” 听到这话，柳研气息一滞，然后被强行压制了下来，瞥了个白眼，不屑道： “胆小鬼！” 虽然如此，柳研还是用勺子舀起一勺勺粥送到袁野嘴边，袁野显然是陷入欧娘娘的阴影，虽然在吃粥，却眼皮低垂，不敢看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点年岁的女孩。 吃完了，柳研依旧话也没说，收起碗勺就要离开，袁野想到了之前的事，连忙道： “麻烦你跟汉斯院长说一声，明天中午我要请假出院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柳研那极力压制的怒火再也难以压制，脆声吼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有伤很多人都很关心，怎么你自己反而老是这样没事找事，很好玩吗？” 袁野那个冤啊，窦娥在世也没有他这么憋屈吧，袁野还巴不得安心呆在这里，但是鲁班发话了，袁野怎敢不从？ 要知道，鲁班黄蓉可是本专业第一个更年期妇女，无人能争其锋芒，从来就没有！ 袁野没有狡辩，看到那个气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可人女孩，袁野一脸真挚，继续哀求道： “拜托了！” “哼！本小姐不伺候你了，爱谁谁来！” 说完，柳研洒泪而去，看得远野目瞪口呆。 貌似，自己好像又得罪了一个女孩？ 回过神来，袁野又不住苦笑，他多想找个时间回古代去就不回来了，在古代虽然危险，却从来没有这般束手束脚的憋屈过。 与此同时，同一栋医院楼第四楼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中。 “侯青，你怎么不继续深造了，按说你应该前途无量才对，总好过来当这个遭人恨的警察好过吧！” 一个满脸浓密络腮，身穿宽大医生白袍的青年推了推高挺鼻子上的金丝眼镜，看着眼前坐在沙发上的侯青，亲切道。 闻言，侯青微微一笑，开口道： “康熙，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只能说国家需要，义不容辞！”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金丝眼镜青年尴尬一笑，开口道： “康熙是我以前的名字，你现在可以叫我汉斯……” 看到侯青那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几分微笑，汉斯无奈一耸肩，摆手道： “OK，好好好，叫什么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说完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许久汉斯才犹豫着开口道： “侯青，那个袁野，就是正义男孩，也是你们的人？” 听到这话，侯青那刚毅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复杂的神色，顿了几息才开口道： “他，怎么说呢，不算我们的人，至于为什么扯上这么深的关系，完全是他碰巧撞上了玩''仙人跳''的奇才等人，这些人恰好又是徐宏的……” 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侯青立马停下话头，右手往下一抹，就见一道黑光一闪没入他的手心中。 汉斯想是很了解敲门的人，按住侯青的异动，语气如常，开口道： “进来！” 进来的自然是柳研，显然之前哭过，所以眼睛有些红，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汉斯还没开口，柳研就当先道： “汉斯院长，这个袁野不识好歹，我是侍候不来，您另请高人吧！” 听到这话，侯青和汉斯互视一眼，都从对面看出了点什么，随即微微一笑，那默契度，让进门的柳研感觉呼吸一紧，脊骨发寒。 袁野在半个小时后得到了允许请假的消息，来的依旧是柳研，板着冷脸，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了。 “你自由了，爱跑哪跑哪，最好跑死得了！” 袁野虽然对柳研对自己的情况苦恼不已，但是得知自己可以请假，欣喜的他既兴奋又有些惆怅。 次日一早，袁野脱下病人服装，没去穿自己钟爱的衬衫牛仔裤，而是反常地选择了一套老旧的休闲服，同时戴上一个鸭舌帽，在卫生间打量许久，确保一般不能被人发现后，才隐蔽地溜出汉斯医院，找了个车朝川蜀工业大学而去。 与此同时，川蜀工业大学大学门口，超过三十人聚集在此处，将人通行的侧门完全围住。 “哎呀，我说仇芳同学啊，那正义男孩怎么还不来，侬家等得好焦急的啦！” 说话的是一个男的，长得颇为清秀，脸上擦着粉底淡妆，还描了眉，一颦一簇间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媚。 仇芳没有回答，悄悄后退一步，挣脱那周怡掐着兰花指，力道却不弱的拉扯，听到周怡那娇媚的嗓音，仇芳都快崩溃了。 她偏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欧琪，深感无奈地道： “你忘记黄老师说的什么了吗，还这样做，你这存心是想把袁野吓跑吧？” 欧琪撇撇嘴，白来仇芳一眼，心中暗道： “小样儿，鲁班让仇芳负责这事就以为老娘没办法了？我欧琪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等着吧，袁野，有你受的时候！” 仇芳跟欧琪关系很近，自然知道欧琪打什么主意，见到她那诡秘而嘲讽的笑容，仇芳也不由感觉心里发毛，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仇芳妹妹说的是什么话，伦家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你喜欢袁野就叫爱情，我们喜欢他就是捣乱了？” “就是，我们对袁野是真心的！” “真是的，你怎么知道袁野不喜欢男的？说不定他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一个咱们这儿样式的男子呢！” “就是就是，大家除了生理有些区别，其实是没差别的，仇芳姐姐为什么要女人为难女人呢？” 呕……呕…… 仇芳虽然是个女生，但是见到一帮男的装作莺莺燕燕的媚态，饶是她定力过人，也不由弯腰倾泻。 “哎呀，好臭啊，快离她远点！” “就是，好讨厌！” 开始欧琪还做得到旁观看向，待见到这帮人闪躲瘟疫一般的惊慌模样，也不由面色一变，连忙捂住嘴。 远处某个角落，袁野看到这一幕，不由青筋暴起，腹中翻腾。 “靠，欧琪这臭娘们，贼的可恶，要不是今日时间紧急，非让你自食恶果不可！” 恶狠狠地暗骂来一句，袁野只能继续隐蔽身形，让开大门，朝另外一边的小西门行去。 “靠，这里也有？” 小西门不及正门一半宽，此时却有十来个女生将外面完全堵住，一个条幅格外醒目。 “计院所有女生欢迎正义男孩回归校园！” 转了许久，袁野苦寻门而不得，眼看时间将近，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上面带着尖铁刺的两米高铁围栏，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随即腾身几步，手脚并用爬上一颗大腿粗细的构树，然后翻身跳下。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小子，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翻墙进大学的人！” 第十七章 神一般的演技 袁野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这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袁野料定，这就是每天在学校晃荡的保卫。 那一刻袁野想了很多，包括被抓去保卫室，然后被进行全校通报批评，到时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名声是一定会臭的。 就在袁野绞尽脑汁，发现面对此举他依旧毫无办法，心里有些颓丧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行了，别想多了，我不会抓你去保卫室的！” 听到这话，袁野回头看着这个有些魁梧，全身的肉却有些松散的男子，一脸的疑惑。 看到袁野这般，男子咧嘴一笑，开口道： “你就是那个正义男孩？居然还翻墙，最重要的是还被人抓住了，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说得袁野无比郁闷，平时袁野难得见这些人一次，这下却被抓个正着，你抓着我了还这般损人，忒的邪恶了吧。 不过袁野心思一转，悬着的心却平静下来，好奇道： “你认识我？特意跟踪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跟踪你？” 袁野的话让那男子一愣，随即却是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略带赞赏道： “黄蓉说的果然不错，你确实聪明过人，能得到她的赞赏，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鲁班？” 袁野惊呼一声，随即发现男子神色莫名，很是尴尬地挠挠头，看来自己这张嘴很容易把人得罪啊。 “鲁班？这个名字就是你们背地里对她的称呼吗，不错，很贴切，她的性子确实强势了点。” 岂止是一点点？你要是知道背地里不少人称她为“全系更年期第一人”“黄脸婆”，那你才知道你这一点是多么的可怕！ 虽然袁野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袁野一经发现现在的他开始自带招女生记恨的属性之后，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 “赶紧去吧，想必黄蓉也在等你了，去晚了恐怕你又会见识到她强势的一面了。” 见到袁野发愣，男子好意提醒道。 这下袁野全明白了，此人一定跟黄蓉很熟，受人之托来接应自己。 想到鲁班那凶恶的嘴脸，饶是袁野杀人无数，心智坚韧，也不有打了个寒颤，顾不得跟男子打招呼，连忙摆手跑开了。 见到袁野像一道风消失在远处，男子眼睛一亮，自语道： “想不到此人爆发力如此强悍，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校运会，要是他参加，那这次就有好戏看了！” 跑了足足十分钟，眼看教研楼就在眼前，袁野才停下来整理自己因为跑动有些褶皱的衣服衣领和下摆，突然动作一顿。 “好像忘记问那人名字了！” 袁野这下才想起那男子出现十分诡异，几乎是突然出现，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说明他至少是个高手。 此外，袁野参加过几次学校的活动，也没看到过此人，但是他却跟黄蓉相熟，以黄蓉的位置，说明此人也不是一般保卫，也就是说，袁野错过了一个类似寺庙扫地僧，斗破药老的神奇存在了。 “算了，系统就是自己的最大造化了，或许再也不见了呢！” 自我安慰一句，调整好心态，把自己的表情尽量变得拘谨而惶恐，趋步进了教师所在二楼的办公室。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敲了两下门，袁野能明显感受到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一触即收，余光一扫，男男女女共有五人，窗户边有一个空位。 听到鲁班那不带半点感情的的声音，四人又有三人抬起头在袁野身上一顿，男子眼中是轻视的眼神，而两个女的则是一脸的怜悯，显然对黄蓉的性格很了解。 几人这般，袁野心里更加紧张，这下都不用装，握紧拳头的掌心都出汗了，袁野甚至在考虑要是自己忍不住把黄蓉揍了，能没事的概率有几何。 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没事的概率为零，记过的概率百分百，至于会不会被开除…… 袁野径直走到黄蓉办公桌面前，眼皮低垂，低声道： “黄老师，我来……” “袁野，你可知罪！” 听到这厉声一喝，袁野直接懵了，鲁班真的要不分青红皂白？那自己要不要克制到最后？ 听到这动静，其余有四人皆是动作一顿，除了一人仍低头埋首工作外，其余三人虽然都没有抬头，动作却是慢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了。 “老师那个，我其实，我……” “还想狡辩，为什么要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去独战徐宏那恶贼？” 刷！ 一下子，四人都被黄蓉这话惊到了，正义男孩之前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昨日更是出手解决了徐宏这个毒瘤，他们不想关注都不行。 难道说，正义男孩就是眼前这个颇为局促的阳光男孩？ 一个女老师反应快，直接拿起一个手机搜其袁野的视频起来，点开一比照，顿时惊讶地捂住嘴巴。 “啊？我……” 袁野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特么什么节奏，不是解释昨天被警察带走的事吗，怎么变成了徐宏这事，黄蓉怎么知道的？ “那个老师，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让人扮成警察，所以我……” 袁野还没解释完，就被黄蓉伸手打断，黄蓉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袁野，发下此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干净，而且气质更加内敛，赞赏的同时又冷冷的道： “别以为老师不知的你怎么想的，你以为告诉我了你就不能再没有顾忌的出手？” 见到袁野没有答话，黄蓉看袁野愈发满意了，脸上却由冰冷到失望，放慢语气道： “袁野，难道你还不了解老师的苦心，你的勇武老师自然知道，我为什么允许你用武力，又为什么抑制你动用武力？ 你以为我是那种顽固的人？那种永远是知识至上的老学究？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就是希望你能运用你的智谋和勇武去做一些正义的事，就像上次的事，我就很赞成，虽然有些影响警局名声，但是刘洪这种人就应该被曝光出来，老师也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对，老师还要为你欢呼一声，好！” 袁野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在苦苦思索，这副表情，在旁人看来，袁野是一个虚心听教的好弟子，而黄蓉则是一个理性而富有正义感的好老师。 见到袁野虚心听教，黄蓉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认为是袁野真心在听自己的教诲，这才收敛脸上的失望，伸出胖乎乎的收在袁野肩膀上拍了拍，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你有点埋怨老师，这不怪你，但是我还是要说的是，你这次做得很对，但是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而且也不应该牵扯进黑帮的火并之中，最重要的是，我得知徐宏居然丧心病狂的动枪，你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你吗？” “你是有能力，但是也快不过枪啊，你自己去冒险，就置老师我，还有你父母的牵挂和关心于不顾，你太让我失望了！” 见到黄蓉那浓浓的失望，还有几分余悸，袁野已经没有心情去辨别此中真假，垂首低声道： “谢谢老师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理解，袁野知道错了，还望老师别告诉我的父母！” 听到袁野这般说，黄蓉面露赞赏，点头道： “你能有如此孝心，老师也很欣慰，既然还知道怕父母担心，那就下次三思而后行，老师还是那句话，要善于运用你的勇武，也要用你的智谋保护好自己！” “是，谢谢老师！” 袁野双手背在后面，认真地回答道。 如此表现，直接让周围几位老师惊掉了下巴，他们才知道，这位正义男孩居然是黄蓉这位副教授教导出来的学生，正义，孝义，谦逊。 看袁野那样，黄蓉对袁野显然是亦师亦父的形象。 “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老师！” 袁野深深的一躬，谢过这个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师，就要转身离去。 黄蓉没有开口，静静看着袁野离开，眼中满是满意的笑容，直到袁野快到门口，才开口道： “马上校运会要开始了，作为我们计科的一员，你也得去为我们计科争争光吧，既然暴露了，就不要再躲躲藏藏，正义，本来就不是偷偷摸摸的事！” 听到这话，袁野步子一顿，转身回答道： “好的老师，我会的！” 说完，见到黄蓉摆手，才转身走出了门。 目睹袁野离开，一个女老师张大嘴巴，眼睛直直的瞪着，许久才回神，看向正在含笑回味的黄蓉，由衷地道： “黄姐，原来你这么厉害，正义男孩居然是你教导出来的，我太佩服你了！” “对呀，黄姐你对袁野太负责了，没想到你这么有正义感，太让人感动了！” 两个女老师都对黄蓉表达了敬佩和讨好之意，罕见的，黄蓉一改往日的冰冷，摆手无奈道： “袁野是个好孩子，但是就是太容易冲动了些，就像这次一样，要不是幸运使然，那狙击枪就能让他受伤，这让我如何跟他的父母交代，哎，真是让人不省心！” 黄蓉这般表现，已经让几位老师深信不疑，就连男老师也不由竖起大拇指，敬服道： “黄教授的责任心，世间少有，护犊之心，人人称颂！” 那个一直低头忙碌的五旬老者抬头瞥了一眼黄蓉，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随即又埋首下去，继续自己的忙碌。 远去的袁野自然不知道发现办公室这一幕，否则他会更加感动，少不得要感恩戴德一番。 只是现在，冷静下来的他始终觉得此中有些不对，之前自己就没有跟鲁班有什么交集吧，但是鲁班的话语里，袁野却得出黄蓉对他照顾教导已久的结论，这是为何？ “蓬！” 突然，转过楼梯，袁野猝不及防，撞了一个刚要上楼的肥胖身影。 “啊！” 听到惊叫，袁野的思维也瞬间被惊醒，顺手一捞，拉住一只胖乎乎的大手，只一拉就把那后仰倒下的身影拉回。 “啊……” 这老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站直之后仍在惊叫，声音之尖锐，不弱女子半分。 “咳，老师你没事吧？” 听到袁野的话，男子发下自己并没有摔下去，声音戛然而止，待看到眼前是个阳光的男孩，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老脸一红，随即气呼呼道： “你是哪个专业哪个老师的学生，这般冒失，还好是本教授身手敏捷，要是别人早摔倒了，不行，你这样的怎么也得记过警告一次！” 袁野本来心怀歉意，打算好好道歉一番，但听见这秃顶男子二话不说就要给自己一个记过，袁野顿时不爽了，认真地打量了这个秃顶男子一眼。 袁野这般不敬的动作，秃顶男子更加不爽了，冷声道： “这般没有礼貌，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的，真是失败！” 男子这话，瞬间让袁野火起，冷眼看了这个秃顶男子一眼，不客气道： “我父母做得如何不需要你来教，倒是你，步伐虚浮，眼袋浮肿，一看就是操劳过度，还是克制一点吧，小心半月就从农村包围城市，变成全球戈壁！” 袁野的话让秃顶男子酸软的双跨不住颤抖起来，想到袁野这是在讥讽，气得脸色青白，指着袁野脸上的肥肉颤抖数次，却终究没有骂出声。 “你……” 袁野没有理会这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悲剧男子，转身打着呼哨走了下楼，有了这一幕，袁野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步伐也轻快了不少，但是来到门口，眼前景象把袁野吓了一跳，转身落荒而逃…… 秃顶男子惊怒的同时又有点后悔，袁野能看清他的症状，想必有治疗的办法，可是自己一言就把人家得罪死了。 就这样，秃顶男子脸色青白难看，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办公室。 见到到秃顶男子，黄蓉等人赶紧停下谈论，其中一个相对年轻的女老师向秃顶男子抛了个媚眼，媚声道： “哎呦，朴主任，您怎么来了？” 若是平时，朴主任还会跟这些跟他有一两腿的女子打趣调情几句，但是回想起之前袁野的话，朴主任没了半分性趣，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去到那唯一没人的宽大办公桌前坐下。 见此，女老师不以为意，干笑一声便埋首于自己的教案之中去了。 黄蓉看着此人，眼底是浓浓的不屑，心道： “切，一个肾虚禽l兽，等着吧，不出三月，老娘就能把你从主任的位置上拉下来！“ 第十八章 来自江南都市报的电话 “喂，同学，这是女厕所，男厕所在那边！” 一个女生眼见袁野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女厕所，连忙开口提醒道。 虽然听到，袁野却在汗颜的同时内心更加焦急，连忙回了句，就奔进了厕所里面。 “麻烦学姐看着一下，我真的很急！” 听到袁野这么说，那女生气得直跺脚，立时脸就红了，不过她还真的就停下了脚步，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见到没人才松了口气。 要是被人知道她为一个不相识的男生进女厕所盯梢，不管她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清脆的高跟敲击坚硬地面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画着浓妆的女教师朝这边走来。 “那个老师，这厕所出问题了，奇臭无比，正在抢修，要不你过会再来？” 如果袁野在此，就会发现这女教师正是跟黄蓉一个办公室，年轻的那一个，而且是跟朴主任有一腿的那个老师。 此时这女教师正在暗暗生气，听到这话丹凤眼就盯向那女生，见到后者面貌虽然不出众，但胜在青春洁净，这让她那颗被朴主任刚刚打击到的心中腾起一团火。 女教师锐利的目光，将女生逼的目光闪躲，惊慌不已，有了这意外收获，女教师目光一转，勾魂一笑，拖长音道： “好，我不进去……” 在女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就冲进厕所里面，尖声喝道： “出来，我已经发现你们了！” 见此，女生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冲了进去，试图为袁野求情。 “老师，你看这……” “咦，人哪去了？” 见到女教师一间一间的打开厕所小门，女生心都提了起来，但是当发现女教师搜遍所有隔间，依旧一无所获，也跟着惊奇了起来。 女生这下镇定了许多，看向女教师，疑惑道： “老师，您在找什么？” 见到女生如此，女教师便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顿时脸就有些不好看，冷冷瞥了一眼女生，撇嘴道： “我进来上厕所，你跟进来干什么？” 见此，女生反而淡定了起来，开口道： “我听到老师叫喊，以为有什么发现，需要学生的帮忙，也就跟着进来了，没事，您继续！” 说话的时候，她移到外面的窗口处瞥了一眼，见到窗户有被新开动的迹象，也就明白了过来，彻底松了口气之后，女生朝女教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那女教师到窗口处去推开窗户，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才带着一脸郁闷进入了一个隔间。 “妈的，朴昌你居然敢凶老娘，下次非要把你吸干不可！” 再说袁野，从厕所窗户跳进教研楼的花园，借着浓密树丛的掩护，袁野躲开了移阵此处的仇芳欧琪一众，还有堵住后门的二十多个不相熟的女生，袁野再次原路返回，翻过那个铁栅栏奔出了校园。 回到汉斯医院大门，袁野已经大汗淋漓，这时柳研恰巧从里面走出，见到袁野，冷哼一声，别过脸装作没看见。 “咕咕！” 从一早出门到现在袁野滴米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柳研手上提的粥盒，顿时感觉馋虫被勾了出来。 “拿去，你是大爷，奴婢告退！” 将粥盒往袁野手中一推，柳研冷言道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袁野看着柳研远去的背影，他有个疑惑，这柳研不是知道自己中午要出去，怎么还带了粥来？ 更让他不解的是柳研的态度，袁野自问没有任何得罪这个小妮子的地方，怎么现在她对自己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想不通袁野只能将之归于“女人心海底针”这个哲理上，然后就去专心对付手中的粥去了。 回到病房，袁野就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喝粥。 “观众朋友大家好，据可靠消息，正义男孩的身份终于确认，乃是计科电计大二学生袁野，他的班主任黄蓉，今日在办公室约见了他，并向他表达了对昨日之事的不满，以下是新闻记者前方报道。” 镜头一转，一个记者模样的青年就立刻把镜头和话筒都对象一个三旬浓妆女教师，开口道： “这位教师您好，听说此件是的第一手消息是由您的手中发出，也就是说您是当场的证人了？” 见到镜头和话筒，浓妆女教师眼中闪过激动之色，随即又赶紧压下，收敛神色，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够端庄典雅。 “那是当然，正义男孩的班导就是我的同事，我们就在一个办公室，关系友好，那段录音也是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录的。“ 看到这浓妆女子，袁野就觉得有些眼熟，在听到这老师这么说，就想起这位确实摆弄了一下手机，如此看来，那货居然是在偷偷录音！ 特么的，你还正大光明？你要不要脸，我呸！ 听到这话，那记者顿时就激动了，连忙说道： “这么说，您的录音等于是他们默许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正义男孩袁野会从暗处走到明处？” 记者这么问，倒是把那女教师惊了一下，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抿嘴笑道： “抱歉，刚刚听到你的话，我就不禁想起黄蓉教授对袁野说的话。” “是什么话让老师如此失态？” “黄教授在最后对袁野说道：既然被暴露了，就不要再躲躲藏藏，正义，本来就不是偷偷摸摸的事！这是黄教授的原话，可惜我却说不出她的那种豪迈气势……” 听到电视里这么说，袁野倒是笑着点点头，开口道： “这女老师也不傻，没有满嘴跑火车，按现在的状态，说不定鲁班很快就会被重点关注，这是跟她示好，确实是明智之举。”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火，奔腾在燃烧，海，掀起了万丈涛……” 就在此时，一段振奋人心的麦曲响起，一股油然而生的豪气从心起升起，袁野知道自己的手机来电响了，连忙拿过一看。 “仇芳？” 看到这个号码和备注，袁野有种怒气在升腾，都是这个仇芳，害得自己跟欧琪结怨，导致现在自己都不敢走大门正路，还成为学校第一个翻墙进学校的人了！ “喂？” 听到袁野接电话，仇芳明显一喜，连忙开口道： “喂，袁野，你现在在哪呢？” 听到这话，袁野顿时脸就黑了，所以语气也不怎么好： “现在在外面呢，差点就被你们堵进厕所了，现在你们开心了吧？” 袁野这话一出，顿时就感到手机里面传来一阵杂音，随即一个让他从心底畏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袁野你居然招呼都不打就跑出学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顶着太阳在门口等了半天？” “你们等半天我自然是感激的，但是你找那帮货是什么意思，存心恶心我是吗？” 袁野都开始心里冒火了，却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这让袁野的脸更黑了，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用力。 “袁野，你这就不识好歹了，老娘见你单身多年，还以为你不喜欢女生，才费力去找来全校最漂亮可人的帅哥来个你挑选，你居然不领情？” 想到那些所谓的漂亮可人的存在，袁野感觉自己腹中一阵翻涌，脸都绿了，青筋暴起。 呼…… 想到这欧琪故意刺激自己，袁野转念一想，决不能让她如意，所以便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烦闷一起吐出。 调整好心态，袁野将自己躁动的心抚平，平静问道： “想必欧……学习委员也不是特意打电话来打趣我的，怎么了，有事吗？” 袁野不敢再叫欧娘娘了，所以直接避开这个称呼。 袁野能这么快调整，倒让欧琪惊异了，回神又继续咯咯道： “问你在哪是主要的事，我想着要是你躲进女厕所，我还得进去把你捞出来，顺便要说的事就是，听说你这次要参加校运会，说说，想报多少个竞赛项目？” 对于欧琪的这种说话特点，袁野已经开始习惯，也不理会，直接开口道： “就报个跳高，跳远，短跑，长跑吧，就这些了吧，最好不要出现重叠的比赛，这个就劳烦你们选择一下，我这就先下了。”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哪知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等一下，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没问！” 袁野也没往别处想，直接开口道： “说！” “我们想问的是，你现在在哪，听说你住院了，要不要我们看你去？” 欧琪这话，直接让袁野浑身一颤，想到那帮妖艳贱货搔首弄姿的模样，袁野再也控制不住，恶狠狠地将电话挂了。 对面，欧琪听到这嘟嘟的挂机声，喃喃自语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强大，原来还是会生气呀，等着吧，敢得罪老娘，这事没完！” 一旁的仇芳听到这话，也不禁头皮一毛，连忙拉着欧琪的手臂，开口道： “欧琪，要不就算了，袁野还要参加比赛呢，到时出了差错小心鲁班找你去谈话。” 这话果然具有威势，也是第二更年期妇女对第一老大姐的畏惧，只见欧琪剑眉一簇，许久才不情愿地道： “那就先暂时饶过他这几天，到时嘛，该如何还是得如何，仇芳，倒是你哦，处处为袁野说请，你不会……” 见到欧琪开始八卦，仇芳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 “欧琪，我听说后街有家新开的纸包鱼，我们去试试咋样？” 显然，食物对于欧琪的诱惑不小，随即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但是转念一想，又奸笑道： “想用食物堵住老娘的嘴巴，看老娘不吃穷你！” 袁野挂了电话后，就出了病房走上四楼，朝汉斯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袁野一进去，还没说话，汉斯就先笑着伸手虚抬示意道： “坐！” 袁野坐下之后，汉斯看了看袁野的脸，点头道： “果然是年轻气盛，好啊，气色不错，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袁野不想在这上面纠结，因为这涉及他的秘密，所以连忙开口道： “汉斯院长，我打算明天就出院，因为还有四五天就是校运会了，我必须得去准备准备。” 原本以为自己这话会遭到汉斯的反对，哪知汉斯只是一愣，随即就笑着道： “行，这是你自己的意愿，我就不横加阻拦了。” “对了，侯队长留下消息，说明天就过了四十八小时了，倒是你可以去领那些人了。” 袁野自然知道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但是汉斯也知道此中内幕，愈发说明此人跟侯青的关系非比寻常。 “好的，谢谢院长，我知道了！” 转身走了出去，袁野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柳研，见到袁野，柳研小脸一冷，伸出白皙的皓腕，道： “给，你的电话！” 袁野接过一看，上面显示居然是江南都市报，袁野也是一愣，动作却不慢，手一滑接了起来。 “喂，我是袁野，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面是一个恬静的女声，用一口标准的国语道： “您就是袁野先生吗，您好，我是江南都市报的编辑方雅宁，我们对您的正义之举十分佩服，同时也希望跟您进行深入的合作，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袁野并没有被那悦耳的声音所迷惑，还没听完就眉头一挑，开口道： “你是江南都市报的记者，那中心应该在江南省才对，你让我在川省行侠仗义，然后到江南省去散播，那我算不算川省的叛徒？” 方雅宁没料到袁野如此精明，这么快就看出了她的意图，不由有些结舌，但是她能做到编辑这个位置，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连忙道： “袁先生可能是误会了，现在国家大力倡导正义，鼓励民众挺身而出，指出社会的一些不足，我们是看出您有这方面的优势，才……” “恩，我明白了，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有了结果就回你电话，这边还有事，拜拜！” 挂了电话，才发现柳研这小妮子正瞪大眉目盯着自己，看得袁野老脸一红，摩挲着脸问道：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切，谁爱看你呀，只是觉得你很奇怪而已。” 说完就走进了病房，后面的袁野却没发现，柳研那白皙的脖颈已经染上一层红霞。 袁野在思考刚刚方雅宁的话，也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他不想被川省敌视，想了想，自语道： “侯青老哥见识不凡，想必他应该有什么好的建议，倒是可以跟他谈谈此事，就怕他不会支持，毕竟这怎么看也想像在打他们的脸。” 第十九章 你会是那个他吗 川蜀工业大学虽然是工科大学，却一直号称要打造一所全国一流的综合性大学，所以学校虽以工科称雄，但是文法、历史、艺体等院系一个不少，而且女生宿舍也跟男生一样多。 男生三个园，分别叫做雄才园、苍龙园、薪火园，看得出来，学校的先辈对后背的期望相当的高，要么翱翔九天，要么称雄一界，成为某个方面的翘楚。 袁野他们就是在苍龙园，现在却被叫成了了乌龙院，袁野他们这些人一下子就从腾飞的龙变成了寺庙里的和尚，有没有天理。 不过男女专业和寝室分隔很开，单身率居高不下，叫乌龙院也颇为贴切，以前袁野也常拿这个自嘲来着。 女生也有三个苑，分别是储秀苑、潇湘苑还有玉芙苑，不用怀疑，这带着浓浓烟花质感的名字就是这帮工科先辈的杰作。 此时，潇湘苑内一栋楼三楼某个色彩温馨，香气弥漫的寝室内，一道倩影伸出白皙的玉臂撑着光洁的下巴，目光直直盯着窗外的诸多花卉树植愣神。 秀眉之下，清纯如碧潭的眼眸，此时却仿佛是去了该有的灵动和活力，没有半点波动。 “倩攸姐，校运会的报名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五千米不是你一直的目标吗？” 进来的是一个瓜脸大眼的娇小美女，长长的睫毛配上精巧的琼鼻，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可人，但是灵动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丝丝狡黠，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当然，你如果不往她纤细身材前面汹涌的波涛上瞄的话。 听到这如同黄莺般明脆的声音，乌倩攸那碧潭般的帘眸终于有了几分波动，只一下，便让人感觉春回大地，晨曦渐浓，眼前的色彩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灵儿，你不是知道我要报什么吗，你帮我报了不就行了？” 月灵儿一听，顿时就嘟起了红艳娇唇，直接一下子就扑在乌倩攸的背上，贪婪的闻着那股淡淡的幽香，那波涛直接被挤压在中间，变了形。 “倩攸姐，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最近不去操场跑步，也不去参加协会的舞蹈交流了？” “咳咳，灵儿，快把你那对大杀器拿开，你姐我快要窒息了！” 听到这话，月灵儿狡黠一笑，嘟嘴道： “倩攸姐你有什么小心思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听到这话，乌倩攸却没有立马答话，眼中闪过复杂，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好啦好啦，倩攸姐现在有了心中所属，就不要灵儿这个妹妹了，灵儿好伤心，呜呜！” 虽然嘴上如此，月灵儿却没有继续缠着乌倩攸，而是坐到一边床上，拿起一块哈密瓜就吃了起来，咬得发出咔擦咔擦脆响，就像一只小兔子。 虽然乌倩攸对此见怪不怪，但是在对方那胸前高耸的双峰上一顿，还是吞咽了口唾沫，结舌道： “灵儿，别再吃哈密瓜了好不好，要不然你到时真的挺不起你那对凶器了！” 听到这话，月灵儿动作加快，两下就把手中拳头大小的哈密瓜吞下，笑嘻嘻道： “嘻嘻，倩攸姐，你又想骗我，只有吃木瓜才有丰胸作用好不好，再说了，不是你说的，男生都喜欢女生那里大一点吗？” 闻言，乌倩攸无语地摇摇头，这月灵儿是无药可救了，她那岂止是大一点，明明就比别人大一半多好不好？ 见到乌倩攸依旧没什么兴致，月灵儿眼睛一转，开口道： “倩攸姐，你知道吗，咱们学校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正义男孩已经被查明是谁了！” 听到这话题，乌倩攸果然提起了几分兴致，瞪大美目，好奇道： “哦，是吗，你有他的照片没？” 乌倩攸虽然不爱八卦，但是从小也有一颗公主的心，她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虽然现在那种想法已经很淡了，仍然很想知道这个正义男孩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到乌倩攸有兴趣，月灵儿就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都拿了出来，神秘道： “倩攸姐，你知道吗，据证实，正义男孩叫袁野，是计科电技的大二学生，听说他今天突破了周怡一帮基佬，还有计院那帮疯婆子的围堵，出现在了教研楼……” 听到月灵儿满嘴跑火车，乌倩攸光洁的额头都黑了起来，许久才埋怨道： “灵儿，你是咱们传艺院的公主，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要是被那帮男生知道你满嘴基佬什么的，你想想他们会咋样？” 闻言，月灵儿满不在乎地白了乌倩攸一眼，见到乌倩攸依旧面无表情，好奇道： “倩攸姐，你难道不希望你倾心的那个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义英雄吗？” 月灵儿的话，果然让乌倩攸一怔，不由心道： “你会是那个他吗？” 不由得，乌倩攸脑海中就浮现出袁野当时认真跑步的情形，那轮廓分明，刚毅却不失柔和的脸上，时常是阳光的笑容，暖人心脾。 然后，乌倩攸又想到当时袁野那发呆愣神的纯洁模样，不由得又是一阵失神，摇摇头低声自语道： “怎么可能，正义男孩智勇无双，不可能是他的！” 月灵儿第一次见到乌倩攸如此失神，不由好奇心大涨，连忙打趣道： “呦呦呦，看把你美的，说说，那个他是谁？” 惊醒回神的乌倩攸发现自己的失态，不由俏脸一红，再见到月灵儿那调笑的目光，顿时娇唇一翘，不怀好意地道： “小妮子，找死了是不，居然敢调戏你姐姐我，看我的绝招！” 然后娇叱一声，双手伸，迅速地抓向月灵儿最突出的部位。 见此，月灵儿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告饶道： “不要啊，轻点，哎呀，要抓破了啦！” 顿时，寝室一片欢声笑语，春光诱人，若是有男生在此，定会惊掉下巴，传艺院素以清纯高冷和鬼灵精怪著称的两大美女，居然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那声声惊呼中飘出的片片白色，耀眼得勾魂。 许久，两人玩累了，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被，也被她们弄得散乱不堪，却挡住了那乍泄出的丝丝春光，不得不说，做美人的被子，也是一种享受。 香汗淋漓的两大美女此时交叠躺在床上，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慵懒的脸，如此精致，别有一番诱惑。 见到乌倩攸盯着顶上白色的墙壁不说话，月灵儿犹豫许久，开口道： “姐，要是你实在不开心，那我们出去玩玩散散心嘛！” 听到这话，乌倩攸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警惕道： “说吧，这次又是谁把你收买了，用了多少钱财，如实招来！” 听到这话，月灵儿的幽潭大眼中果然闪过几丝慌乱，在乌倩攸的审视下无所遁形，许久才不好意思道： “哪有，人家是自愿的，是那个翩翩大少陆帅啦，人家看你这些天魂不守舍，才想让我们传艺院第一帅男给你醒醒神。” 乌倩攸自然知道这个陆帅，身高八尺，有着一张堪比顶级小鲜肉，秒杀全部女生的嫩脸，乃是她们传艺院的男神，多才多艺，而且对乌倩攸也有表达过倾慕之情。 但是乌倩攸对着个陆帅没有半点感觉，她不是那种肤浅的人，认为美女天生就应该配帅哥，她只愿找一个自己倾心的男生，度过平淡而美好的一生。 “灵儿，你要是喜欢他的话，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姐姐会给你最大的支持，但是姐姐要告诉你的是，那陆帅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么阳光温柔，你也要小心！” 听到这话，月灵儿有些不乐意，秀眉一颦，嘟嘴道： “倩攸姐，你不喜欢陆帅人家也不反对，但是你也不要损毁男神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好吧，我说了，你和陆大帅哥才是天生的一对，我是不会抢的。” 对于月灵儿这样有点天真烂漫的性子，乌倩攸也有些无语，只能沉默以对。 与此同时，袁野已经出了汉斯医院，看向一旁依旧冷着脸的柳研，温和一笑，真挚道： “柳研学妹，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还有那每天不重样的粥，真的很好喝，谢谢！” 袁野如此诚挚而认真的感谢，让柳研有些无所适从，她漠然的摆摆手，冷冷道： “给你当了两天丫鬟，我也受够了，不见！” 见此，袁野无奈的笑笑，这样面冷心热的女孩，袁野真不知道怎么去相处，所以他转身，向汉斯院长摆了摆手，笑道： “谢谢汉斯院长的治疗和照顾，袁野感激不尽，谢谢！” 汉斯也是和善一笑，开口道： “客气，如果你喜欢的话，有空常来！” “额……” 闻言，袁野尴尬一笑，摆摆手，落荒而逃，妈的，谁吃多了没事做常到医院来？ “噗嗤！” 见到袁野狼狈而逃的样子，柳研也不禁展颜一笑，露出别样风情。 随即想到自己的上司还在一旁，连忙收敛神色，转身来到汉斯身旁，等候汉斯的下一步差遣。 汉斯像是没注意到柳研一般，看着远去的袁野，自言自语道： “正义男孩？袁野？真难想象，如此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居然有如此腼腆可爱的一面！” 听到这话，柳研眼睛瞪得老大，开口道： “院长，难道他真的是那个将悍匪徐宏打残的正义男孩？” 闻言，汉斯扭头看向一旁有些结舌的柳研，微微一笑道： “不然你以为他身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他为什么又和北地区中队长如此亲近？” 汉斯这么一说，柳研也就明白过来，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袁野在她面前的那些表现，怎么看都像个无知又固执的小男生。 “怎么了？你以为每个打人伤人的人都必须是凶神恶煞？袁野他善于隐藏，你没发现他另一面而已。” 这话一出，柳研感觉自己有点堵得慌，首先她觉得袁野在欺骗自己，再者，自己居然对正义男孩这般无礼，要是被其他那些犯花痴的女生知道，还不得撕了自己？ 汉斯不管柳研如何想，只是哈哈一笑，便转身进了医院大楼，随即一句话又飘了出来。 “貌似有些人好像没能留下人家的联系方式哟！” “谁要他的联系方式！” 柳研俏脸一红，跺跺脚跟着进了医院大楼，同时心中也在想； “他每天都做那种危险的事，应该很快很快就会再来汉斯医院的……天啦，我居然盼望再次见到他？不可能，绝对不是，我明明是想看到他受伤疼痛的样子，对，一定是这样子！” 有人曾说，当一个人开始为了一个异性欺骗自己，那就是一段美好情缘的开始。 袁野不知道，以往习惯单身的他，在得到讨逆系统的同时，仿佛也得到了一个桃花劫系统，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要是让袁野知道，他岂不激动得满脸涨红，然后高声叫道： “卧草，去你乃乃的系统！” 第二十章 出来吧，讨逆军！ 出了医院的袁野并没有进学校，而是转了个方向，乘坐巴士去了北地区警察局。 一来到门口，袁野就发现此处的不同，不说两个执勤的警卫站着精神抖擞，光是瞥见里面忙碌的景象，就比第一次来的情况好很多。 “您好，同志，我找你们侯队长。” 袁野对一边执勤的年轻警卫道，他算过时间，距离所谓的四十八小时还差点时间，他也想找侯青聊聊。 听到这话，目不斜视的年轻警卫转过脸来，疑惑地看了袁野一眼，随即笑着试探道： “你就是袁野是吧？侯队长正在办公室办理金毛他们的释放事宜，您跟我来吧！” “谢谢！” 袁野这是第二次进北地区警局了，但是两次情况和境地完全不同，这次，袁野才有足够的时间打量一下四周的布局和景致。 四周那些隐蔽的角落增加了不少监控器，而且那小黑屋被大铁锁死死锁着，在中间的院落也增加了两个岗哨，防守严密了许多。 但是袁野总有种感觉，这些都好像是为了防备自己似得，这让袁野颇不适应。 警局大楼二楼最左边就是侯青的办公室，那青年警卫给袁野指了一下，就连忙告退了，此举让袁野赞赏不已。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听到是侯青的声音，袁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见到是袁野，侯青从办公桌前起身，笑着道： “这么早就来了？不好好养伤？” 见到侯青卫自己倒水，袁野连忙谢过，苦笑道： “我的身体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根本不需要住院，是你非要……” 见到袁野反而怪起她来了，侯青无奈一笑，开口道： “流了那么多血总的检查一下嘛，再说老哥我可是给了你一个避风港，让你躲了整整三晚上，你小子现在反而不领情了？” 听到侯青这么说，袁野也就没道歉，那样反而显得见外，于是嘻嘻一笑，道： “老哥，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跟那个汉斯有一腿，肯定是借此机会跟汉斯亲近去了吧！” 袁野这话说得侯青额头上黑线直冒，饶是侯青涵养很不错，也不由吼了一句： “滚，没良心的东西！” 袁野和侯青调笑几句，基本都是袁野在插科打诨，他见到侯青第一眼就知道此人不是一般人，从这次提升为队长就能窥见一斑。 要知道，北地区警局可是川蜀省城五大警局之一，辖下有城北两街四道，占全城辖区面积的五分之一，拥有百余个警察，除了局长副局长三人，一个大队长一人之外，就数中队长权职最大了。 侯青不仅身手不凡，背后背景也肯定不小，否则在省城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体制环境里，想要提升一星半点都是不容易。 当然，若非袁野横插一缸子，把刘洪一党一网打尽，如此局面还要延续多久也是尤未可知。 “别贫了，你今天是来接金毛那些人的吧，说说，你怎么想的？” 侯青突然严肃下来，面上也多了几分认真和郑重，袁野早有盘算，所以也没有困窘，而是笑着道： “老哥，你知道吗，在昨天，江南都市报的编辑方雅宁打电话找我，说要跟我合作。” 袁野的话让侯青一愣，许久才疑惑道： “你们有什么好合作的，难道是想介绍你走明星道路？” 确实，这个时代物欲横流，明星却始终是星光璀璨的一类人，无数人削尖脑袋想往那里面挤，许多突然成名的网红什么的也会选择包装一下就步入星途。 袁野没想到侯青会往这个方向想，他自己都还没考虑过，连连摇摇头道： “她说他们对我这种行侠仗义的形式颇感兴趣，想给我提供条件，让我继续做下去，至于做得的成果嘛……” 袁野这么一说，侯青很快就明白过来，浓眉一挑，脸色有些难看，看向袁野，强笑道：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合作，跟一省大报合作，只要你不傻，应该不会拒绝吧？” 确实，如果袁野真的谈成，那他将一飞冲天，背后有江南都市报的支撑，行侠仗义更加容易还会有收入，这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但是，让侯青意外的是，袁野撇嘴一笑，摇摇头道： “老哥难道以为我是那等没有脑子的人？” 听到袁野这话，侯青先是一愣，随即疑惑的看了袁野一眼，沉思起来。 袁野端起那杯水，慢慢地品尝着，也不去打断，嘴角的笑容，显得那么阳光，那么自信。 啪！ “袁野，你果非一般之人，老哥没有看错你！” 侯青一拍大腿，目露精光，毫不掩饰的赞赏道。 侯青能这么快想明白，既在袁野的意料之内，又在其意料之外，如此，袁野只能归咎于他的来历。 殊不知，此时的侯青心神巨震，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既有惊讶，还有毫不掩饰的喜欢，此外，还有隐隐的忧虑。 “袁野，你不答应江南都市报是对的，江南省与川省这一两年正在争夺第五个一级城市的称号，若是你在这事上站错队，恐怕在川省这段时间还真有些麻烦！” 听到这话，袁野也是一惊，他知道那四个一级城市，无一不是国际大都市级别，包括京都、上津、江海和闽东，都是人口超过两百万，发展水平远超国内其他地方的大城市。 升级为一级城市，意味着国家会把更多的关注，更多的发展资料投入到该城，这样一来，那省要想做出成绩也会更容易。 想通此中关键，袁野又不禁苦笑起来，难怪自己那点儿事第一个发贴转载的居然是隔了好几百里，几个省的江南省报，原来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成了别人的棋子。 “袁野，你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高兴，我见你心有沟壑，智虑长远，想来已经有了打算，放心去做吧，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老哥我定会支持你到最后！” 侯青这话就属于表态，也算是之后面对袁野的一种基本态度，这话让袁野安心不少，但是他的想法侯青居然没猜到，这让袁野有些无语。 看来，还得自己说出来。 “老哥，看你们这次对付刘洪的样子，防暴队都出动了，想必上头已经有了对付老虎苍蝇的决定了吧？” 侯青已经见识过袁野的神奇，所以也就见怪不怪，点头道： “是啊，新任省委书记就是有鉴于川省地处西南，世家门阀盘根错节，积重难返，已经有了斩草除根的意思，只是目前进展困难，官场的复杂，远超你的想象。“ “哈，那就好了！” 见到袁野拍手惊喜的样子，侯青有些不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骇道： “你该不会是想？” 见到袁野笃定地点头，侯青直接惊得跳了起来，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这事你不能进来参和，太危险了，我不许！” 看到侯青那坚决的模样，袁野有种温暖的感觉，侯青这是在关心他，确实，官场争斗，可比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战斗恐怖多了，舆论和倾轧只是小道，暗杀、投毒等伎俩才真让人防不胜防。 “哈哈，谢谢老哥关心，我只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人，坚决不越矩，不滥用私刑，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得倒轻巧，很多事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我是真的不希望你陷入这个泥潭，要知道你不是这里面的人，就算有什么不测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的，也没人会去关注。” 侯青为了说服袁野，已经尽可能把话说得直白，袁野不过是以普通市民，要是卷入其中，随时有可能会被一帮拿着法律武器的人依“法”处决！ 袁野也没料到此中困难这么大，但是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袁野本身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要是全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真提不起他动手的雅致。 见到侯青态度坚决，袁野觉得他有必要先露一点自己的实力，给对方一个定心丸。 有了决断，袁野微微一笑，开口道： “老哥之所以不信我有自保的能力，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的手段，这样吧，为了让老哥相信，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样从徐宏狙击手的手下活下来的！” 听到这话，侯青果然来了兴致，不过他却不信袁野有什么通天之能，所以提前道： “看看也可以，我可说好，要是你的本事不能让我满意，此时就休要再提，如何？” “一言为定！” 侯青却不知，袁野正等他这句话呢，所以听到袁野的回答，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袁野却不理会，装作沉默运功，然后突然摸出一把黄豆，往空中一抛，沉声道： “出来吧，我的讨逆军！” 只见黄豆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然后侯青便发现眼前空间突然出现十数道虚影，随即虚影开始凝实，一个个高达的男子显露出身形。 刷！ “你们是谁，别动！” 这突然出现的十几人虽然手无寸铁，却给侯青无尽压力，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腰间的配枪，指着靠袁野最近的那个魁梧男子。 但是让他震撼的一幕发生了，这些看起来格外危险凶悍的男子，齐整地对袁野一躬，尊敬道： “公子！” 这一幕将侯青吓住了，他第一想到的就是袁野是不是来自什么神秘家族，抑或什么江湖门派，否则哪里养得起这么多神秘随从？ 袁野也能明白侯青的震撼，不过他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轻轻地将侯青的枪按下，笑着道： “老哥，你放心，这些都是我华夏百姓，也是我的忠实属下，绝不会给社会，给政府带来什么威胁，若是老哥还不信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行侠仗义我一定会做，这是我的使命！” 袁野那前所未有的坚定，配上他那张刚毅而坚韧的脸，像是给了侯青无尽的说服力，他情不自禁地就想点头。 但是他的身份和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知道老哥一时也不可能相信我，但是我的决心已经说了，现在希望老哥出面给兄弟找个赞助平台，我也会建立一个公众性质的平台，供网友和百姓了解和监督我们的行动。” 袁野这话一出，侯青突然有种惭愧的感觉，袁野完全可以避开他，却因为相信他所以一切都要让其知道和监督，而他一直却在想办法阻止袁野的行为。 想了想，侯青脸上难掩迷茫和震撼被决然代替，点头道： “好，此事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只要你真心除恶行侠，老哥一定会支持你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然后他从文案夹层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袁野，道： “拿着这个，出去就可以去领金毛这些人了，你要注意，这些人是真正的穷凶极恶，谨防玩火自焚！” 袁野呵呵一笑，点点头，手一挥，那十几个人就再次消失，袁野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侯青盯着袁野的背影愣神，许久又将目光下移，看到了一些发黄的小颗粒。 他起身上前捡起两颗摊在手心，目光盯着那黄豆愣神，许久哈哈一笑，自言自语道： “撒豆成兵？小子，看来你的身份还真是神秘呢！” 侯青思虑再三，回神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打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还在闪闪发出亮光的精小仪器，把一端接头插在电脑上，仔细看了起来。 许久，他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想了很久，他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拨通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号码。 “喂，我这儿有一件事难以决断，这里有一段视频，麻烦您先看看，然后我再汇报后面的事。” 说完他就挂了，但是做完这些并不能让他完全安静下来，他又凑近那电脑屏幕，仔细地看了起来…… 外面，袁野在审讯室见到了金毛十二人，可能是长时间审讯的问题，众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只有郑云和夏磊，在看到袁野时，是难掩的激动。 夏磊见状就趋步跑过来，兴奋道： “老大，你知道吗……” 夏磊正想说什么，却被袁野伸手打断，袁野看了所有人一眼，开口道： “走吧，有什么事出去再谈。” 如此，众人出了警局，在门口遇到了金毛叫来的司机，一众十三人上了两个车，袁野，郑云，夏磊，金毛还有另外两个金毛随从一车，其余七人一车。 上了车，袁野就吩咐道： “金毛，叫他把车开到北地区你们的地方去。” 金毛虽然两日不见袁野，但是对袁野的恐惧有增不减，闻言连忙开口道： “听到没，把车开到霞飞路去。” “是，金哥！” 那人似乎是金毛的手下，疑惑而隐蔽地看了一眼袁野，然后对金毛恭敬道。 当然，他也在疑惑，眼前这个看着好像学生的小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命令动他这个桀骜不驯的金哥。 金毛似乎也瞥见了司机属下的疑惑，唯恐袁野生气，连忙吼道： “明子，这是你们的新大哥，鼎鼎大名的袁野野哥，以后不能有半点顶撞，知道吗？” 开始明子还在迷惑到底是哪个袁野，居然让金毛都俯首臣服，但是他突然想到最近看到的一个新闻，不由惊呼道： “袁野？啊，你是袁野！” 由不得他不惊骇，袁野突然横空出世，力挑阿发七八人，更在狙击枪下打残北地区霸主宏哥，这样的强大存在就在他不远处，由不得他不惊骇。 只是他这一失神，险些撞上了一旁的隔离带，一声尖叫锐利无比，格外刺耳。 “妈的，你找死是不，快给大哥道歉！” 金毛积威已久，见到明子折了自己的面子，不由面露凶光，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啊，金哥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见到金毛已经举起沙包大小的拳头，明子赶紧双手抱头，连连告饶。 袁野见此，眉头一皱，手徒然一伸，将金毛那还没打出去的拳头一捏，金毛便不能动弹半分。 “大哥，明子他犯了错，我……” 见到金毛如此，袁野微微一笑，开口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我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此事就此作罢。” 然后不待金毛回答，就看向明子，温和道： “不要害怕，这不是你的错，倒是我把你吓到了，以后就叫野哥吧，叫什么大哥就太见外了！” 袁野的和善让明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中，袁野出手狠辣，想来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此时看来，却有些不符。 见到明子还在愣神，金毛顿时火大，吼道： “还在愣尼玛呀，还不谢谢野哥！” “谢谢野哥，谢谢野哥！” 然后，明子又谨慎地开起车来，他不时用余光瞥向袁野，看到的是袁野那轮廓分明的侧脸，心里想到： “要是野哥真的如此和善，跟他混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 第二十一章 十条戒令 最终，两辆车在霞飞路翠柳小区内停了下来。 据金毛介绍，这里的房子都是六七年前建的，只有五层，虽然周围只有川蜀工业大学这一标志性建筑，但是地处两环线上，就说明它的价格不低。 金毛的房子在三层，打开一看，居然有三个卧室，厕所厨房客厅一应齐全，加起来恐怕有不下百二十平米。 袁野正在思考他要不要出来花点钱租个房子，但是看到这儿，袁野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大哥，这里是我一个哥们的，他出国去了，暂时有我照看着，没要钱！” 看得出来，金毛在人脉和圈子上还是有点优势的，这正是袁野希望的。 跟袁野说了一句，金毛见到周围人那些都远远地躲着，顿时面色有些不好看，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叫大哥啊！” 郑云和夏磊一直就跟着袁野，开车的明子也见过袁野了，就剩那边九人加新来的司机了，也是这些人，不少对袁野仍怀有畏惧。 能不怕么，人家随便一喊就是几十个壮汉，手里还有枪，虽然不知道那枪是不是几十年前抗日的老古董，但绝对是能杀人的。 之后，一个站在金毛身后的矮壮的汉子走了出来，对袁野躬身一礼，恭敬道： “我叫庄山，见过大哥！” 这个矮壮汉子袁野颇有印象，之前徐宏跟金毛发生口角，就是这位壮士手拿砍刀指着徐宏，可见其凶悍无畏。 袁野对这种忠义之士非常喜欢，只要你不背叛他，他就会生死相报，铁手会这样，庄山也是这样。 所以，袁野连忙上前将其扶起，亲切道： “以后大家就是一起混的兄弟了，不用这么见外，你比我虚长几岁，叫袁野或者小野就成了。” 袁野只是想拉近大家的距离，可金毛一听却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 “野哥，既然大家跟您混，当然都叫野哥才行，否则岂不乱了套？” 袁野这么想也是，金毛之前是他们老大，现在叫自己野哥，要是其他人与自己平辈相交，怎么看也有点不合规矩。 “那行吧，一律叫野哥就行，在外面不方便的话，叫袁野，野少也是可以的。” 好嘛，袁野已经开始做他的大少梦了，不过袁野如此亲和的表现，还真让那些对他有所畏惧的人心下稍安，慢慢的围拢过来，连声叫野哥。 见到所有人都形容颓丧，袁野自己也全身不舒服，就开口道： “大家轮流去洗澡吧，把餐订好，洗完澡就可以一起吃了。” 金毛和庄山推让袁野先洗，袁野推辞不过，也就先洗了，然后是金毛，庄山，之后才是郑云、夏磊和明子等人。 袁野洗完，就坐在客厅沉思，之前自己一个人，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但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还收下了一帮社会人员，自己必须把他们安排好，否则把这些人放出去，依旧是社会毒瘤。 整整花了几个时辰，大家才把澡洗完，洗了澡的众人果然精神好了许多，一大桌子饭菜端上来，一个个跟饿鬼投胎似得，狼吞虎咽。 吃完饭，袁野把金毛，庄山，郑云夏磊还有明子五人留下，其余人打发回去了。 眼前五人，就是袁野的团队构架雏形，明子本来没有这个机会的，但他是金毛的司机，现在是自己的司机，有权知道一些事情。 袁野打算开个会，但是在这之前，他还要做点准备。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明子跑去开门，看到的是两个魁梧的男子，不由警惕道： “你们找谁？” “我们找野少！” 说话的是莫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跟随时都冷着脸的铁岚是两个极端，站在一起，气势逼人。 听到野少二字，明子想起之前有人说过这个神秘的野哥随手一挥，就出现了几十个凶悍的手下，现在看来，这些恐怕就是其手下了。 莫云和铁岚进屋，就对袁野恭敬道： “莫云，铁岚，见过野少！” 见到铁岚，金毛等人就想起那个硬撼铁手而不落下风的猛人，还有这个莫云，虽没有参战，但眼睛明亮，笑容温和，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这两人的出现，将金毛几人镇住了，原本金毛还有点想法，但是现在，他完全兴不起半点心思。 见到金毛等人面带敬畏之色，袁野微微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哈哈一笑，袁野开口道： “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几大干将之二，莫云，铁岚，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郑云最有眼色，闻言连忙就介绍了起来，之后是跟着他的夏磊，然后是金毛…… 想必其他人的介绍，铁岚的介绍最为简单，只是冷冷一句： “铁岚！” 虽然如此，其余几人都不敢有半点不愉，毕竟这可是一个悍将，凶悍如虎的存在。 众人在客厅坐下，袁野当先开口道： “金毛，你先说说你目前手里有多少东西，手里能动用的最大战力如何，都谈谈。” 闻言，金毛思索了一下，道： “回野哥，我手里东西不多，我在东盛区靠北地区有七家场子，一个小赌场，手下弟兄三十二个，能打的就二十人，刀棍五十多，收入一月就七八万块钱，除了兄弟们的伙食费，还有偶尔的伤残费抚恤费，也所剩无几。” 听到这话，袁野惊了一下，不由疑惑道： “那这么看来，你这混得也比较艰难啊，那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听到这话，金毛脸色一红，干咳两声，干涩道： “我爸是天宏集团的总裁，做房地产的，我一个月能有二十万的零花钱……” 袁野很是乍舌，难怪都说做房地产发财，金毛这一年零花钱就是百多万，比全国大部分人辛苦一年工资都还多！ 袁野虽然好奇为什么金毛会放弃他好好的土豪少爷生活不过，来当这个打打杀杀，还倒贴的黑帮份子，但金毛不愿开口，他也没问。 袁野仔细听了一下，他们这收入大部分来自八个场子，也有不少来自敲诈他们区域内一些中小饭馆商旅馆得来。 想了一下，袁野看向莫云，问道： “莫云，徐宏之前手里拥有的场子和人手是什么情况？” 莫云似乎早就调查好了，所以想也没想，就答道： “徐宏在出事之前，酒吧有十二家，中赌场一家，小赌场三家，像济缘宾馆这样的宾馆有大约三十家，按照金毛他们的算法，总收入会超过二十万，当然，徐宏还有很多其他盈利手段，一个月收入应该在百万上下。 至于人手，像阿发这样的打手有四人，包括看场子的加起来有一百三十人，但是经过这两件事后，徐宏被釜底抽薪，四个打手被抓三人，只有绰号阿权的不知所踪，手下犯事严重的被抓了六十多人，可以说是一网打尽了。” 咕嘟！ 听到这汇报，饶是金毛见识不俗，也不禁吸了口冷气，他骇然地看了莫云一眼，又看了袁野一眼，只觉喉咙骚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至于郑云几人，就更加不堪了，浑身哆嗦，眼皮颤抖，要不是袁野在这镇着，恐怕他们会撒腿就跑了。 莫云看到周围的景象，暗暗对袁野竖起大拇指，然后继续道： “现在北地区徐宏一伙被一网打尽，北地区黑帮可谓是树倒猢狲散，一团乱麻，据我走访调查，十二家场子中除了七家被扫，有五家依旧在营业，显然已经有了靠山。 至于那四间赌场，徐宏两个小赌场被封，另外一个关门，倒是那中赌场屹立不倒。” “等等，你一直说什么中赌场，小赌场的，为什么就没有大赌场，这样岂不是更能赚钱？” 这个疑惑袁野思索了很久，依旧不得要领，所以才问了出来。 郑云还沉浸在震撼和惊骇之中，但是听到袁野的话，他很快就回神，抢先答道： “回野哥，听说这是黑帮与政府的妥协，毕竟黑帮也要吃饭，但是声势太大影响又不好，所以就出现现在的局面，四个城区总共只有四家中型赌场，不过听说中间的天成区有点不一样。” 听到这话，袁野第一次发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他继续问天成区的情况，包括金毛在内，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这让袁野愈发好奇。 袁野想到那么多酒吧和赌场被封，觉得有些可惜，盘算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看向金毛，开口道： “金毛，不知你爸爸有没有兴趣在北地区开酒吧和赌场？” “噶？” 袁野的话让金毛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有些惊愕地道： “野哥的意思是，我们把那些酒吧和赌场盘下来自己做？” 袁野摇摇头，淡淡笑道： “不，是让你爸爸盘下来，他做，我们负责给他看着就成了。” “不行，不行！” 金毛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话，连连摆手，随即见到袁野依旧一脸淡定的笑容，连忙解释道： “野哥你刚来你不知道，哪个酒吧和赌场要是没有丰厚的资财，还有绝对的人脉，是开不起来的，之前就有很多例子，顷刻间一无所有都是轻的，家破人亡才是最可怕的！” 听到这话，袁野明白了，这绝对的关系可不止有什么黑帮看场子，还要有人在阳光下顶着，将黑暗处照得越黑暗。 想清楚了之后，袁野点点头，道： “此事之后再议，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将北地区东区三分之一的区域内的酒吧，赌场，宾馆的情况打探清楚，看看是否有什么人涉足，背后势力的大小，干了这么大一架，要是没有点收获，岂不是亏大了？”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都感觉热血沸腾，因为袁野可是正义男孩，一个正义的化身，金毛之前还以为袁野会让他们改邪归正，弃恶从善，这让他颇为担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袁野现在要开始布置吞并底盘，这是要走黑道了，这让在场的人都心安不少。 “野哥，凭您独挑徐宏的英勇事迹还有实力，咱们就算拿下整个北地区也没人说什么，干嘛还要把大头让出去？” 金毛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能放过到嘴的肉，可是，袁野却摇摇头，解释道： “以后咱们的团体还是以你为主，我会让莫云和郑云他们协助你，我依旧是我的正义男孩，我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听到这话，金毛头皮一炸，惊跳起身，瞪目哆嗦着道： “野，野哥，您不会对自己兄弟也下手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郑云他们也坐不住了，连忙起来哀求道： “野哥，别啊，您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我们不做了还不行吗？” “野哥，我现在就发誓退出，然后跟着您干您看成不成，我可不想成为徐宏那样的残废啊！” 五个人一脸惊慌，连连出言求饶，这让袁野在心中松了口气，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袁野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我确实要行侠仗义，但也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们以后不作出超出红线的事，我是不会针对你们的。 但，要是你们犯错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野哥，您放心，我金毛以后一定积德行善，不为恶人民，只要您别对付兄弟就行！” “对对对，我们可以洗白，做一个合法的社会人员，绝不惹是生非！” “对，以后我的坏习惯我一定会改……” 看到这些人这般，袁野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开口道： “放心，我说了不会赶尽杀绝就一定不会，也不要你们去做什么大圣人，只要遵守我的‘十条戒令’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莫云适时递上一张纸，上面就印着袁野早早准备的十条戒令，第一就是不得打砸恐吓本地区内小本买卖，包括饭馆超市什么的；其余包括强l奸，偷抢行凶，还有逼良为娼等等恶举，若是犯了，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袁野规定，他的手下一律不能吸毒，而且不许贩毒，每个成员到时会有额定的工资，跟正常打工上班的人一样。 因为是黑帮，袁野也没有太过严苛，只能说不收滥赌，滥酒之人，其余的一些灰色生意和勾当，袁野无法禁止，也只能尽量控制。 看到这些戒令，金毛等人就感觉头大，因为他们之所以混社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追求自由和刺激，袁野这些戒令很多他们虽然都没做，但也有那么一两条是他们难以割舍的。 “野哥，你看这个……” 金毛想说什么，袁野直接一摆手将其制止，继续道： “既然你们跟我混，就不能再把自己当成社会底层的混混，打打杀杀还是要的，但有些黑暗的东西，还是尽早脱离的好。” 袁野这话等于是给大家画了个大饼，但是袁野神秘莫测，手段狠辣，还真有这样的底气说这话，金毛几人一想到自己未来的美好，心中的那点疑虑便彻底打消，低声吼道： “放心野哥，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袁野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指了指莫云，对金毛道： 这段时间就由莫云帮助你，你们在整理收拢场子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但是对外不能宣告我的存在，包括那些外围成员，听懂了吗？” “明白！” 对此，金毛没有半点反对，只是在最后才犹豫着问道： “野哥，咱们场子变多了，要不您先派遣点人过来帮忙管理一下？” 金毛虽然很不愿自己的权力被分散，但是若自己不退让，反而会让袁野不喜，本来袁野手中精锐众多，金毛没办法去招这么多精锐，就直接开口道。 哪知，袁野摇摇头，道： “差多少看场子的就从外面招，徐宏留下的那些人，只要不是穷凶极恶，别有用心的，都可以收，战斗人员就不收了吧，要是谁敢挑衅上门，那就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 听到袁野的话，再想到袁野的手段，金毛不由浑身一颤，袁野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扮猪吃虎，不过这样也不错，将跳出来的人打怕了，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来惹麻烦了。 “我以后就住校外了，你想办法在周围租个房子，最好距离这里不要太远，这里就作为咱们在北地区的桥头堡吧。” “好的，野哥您早点休息，此事我明天就给你办好！” 说完，金毛等人起身，准备连夜回去安排，行至门口，袁野突然想到一个事，开口道： “收集资料的时候别忘了将几个作恶多端，影响恶劣的几人资料给我，大学太无聊，总得找点事做。“ 这话说得金毛几人一个踉跄，差点就撞到了门和墙壁，袁野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们却知道，袁野一出手，非但网上会有一股风暴，整个地区也会出现一定的震动。 回过神来，夏磊急忙抢言道： “野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您就放心吧！” 看到夏磊如此激动，袁野也觉得好笑，这货居然还有正义之心？那他是不是跑错片场了？ 洗漱完毕，袁野就打算睡了，忙累一天，他也是格外困倦了，临睡之前，他习惯地打开手机看一下消息。 这一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仇芳打来五个电话，鲁班也有三个电话，还有十几条消息，都是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看到这些，袁野就一阵头大，之前为了专心研讨，手机被他关机了，没想到仇芳她们还真会挑时间。 正在他浏览着一条条消息，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回复一个电话的时候，鲁班的一个消息让他愣了许久，一脸错愕。 “经上级研究决定，这次校运会学生代表发言就由你上，还有几天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 要是别人接到这消息，肯定会激动的睡不着觉，袁野却是惨嚎一声，将手机往一旁的桌子一扔，蒙头就睡了。 “这尼玛，你们真会给我找事！” 第二十二章 宣战跆拳道馆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火，奔腾在燃烧，海，卷起那波涛……” 一阵激奋人心的铃声将袁野从睡梦中惊醒，也将其美好的梦境破碎：那是一个宽大的宫殿，一个可以当房间的垂悬床辇，一个俊美的男子与一个仙子般的人在上面缠绵…… “草，差点就成功了，看来下次铃声得后调十分钟，不对，十分钟肯定不够，至少也得半个小时，可是半个小时我特么也就迟到了！” 惨嚎一声，袁野起来洗漱一番，就连忙赶向后校门，虽然后门有校车，他还是喜欢跑着去食堂，距离后校门最近的食堂是潇湘食堂，在这里吃东西的大部分人都是女生。 袁野走进来，顿时就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大部分人都是匆匆一瞥，也有那么一些人是不忙的，就直直盯着袁野。 “喂，别犯花痴了，赶紧吃你的油条！” 一个低头吃着玉米粥的女生抬头看见自己的同伴正在盯着一处发愣，她转过头去，看到的只是那男生的背影，只觉得恨稳健、成熟，身材苗条，挺耐看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每天新闻海报，亦或是节目娱乐，你都能看见不少颜值逆天，比女生还妖艳的鲜肉，比牛还壮的猛男，所以倒没了元末徐寿辉这种光帅就能当皇帝的荒唐现象。 闻言，那个肉肉的，嘴里还包着油条的女生目光一闪，快速的拿起油条又咬了一口，咬得满嘴油腻，才看着眼前的女生，含糊不清道： “你难道没发现他有点像最近咱们学校很火的一个男生吗，对，就那个正义男孩？” 听到这话，那女生也是一惊，秀目微睁，惊呼一声： “正义男孩？就是那个打击‘仙人跳’，叫什么野来着，什么野？” “袁野！” 听到这话，那喝粥举止颇为素雅的女生也顾不得眼前的粥，将筷子一放，连忙拉起同伴道： “走，我们快去看看！” 胖胖的女孩也没想到自己的同伴这么激动，被拉了一个趔趄，但是她的疑惑已经被压下，她也想跟同伴去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袁野。 也有一些人觉得袁野颇为眼熟，但都不是很确定，因为袁野一直没现身镜头前，关于他的照片都是室友或者班上同学传出来的，很多都看不到正面，有也是很久之前的。 见到有不少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袁野吓了一跳，急忙挤进排队买早餐的队伍，可能是动作有些慌张，就不小心砰了前面女生一下。 然后，那女生突然转过身，张口就道： “你……” 说出第一个字，她就顿住了，突然她后撤半步，目光在袁野身上上下一扫，然后让袁野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啊……” 声音之尖锐，足可刺破人耳膜，而她这一声尖叫，也把大部分女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小梅，谁欺负你，告诉你黄哥，哥帮你修理她！” 说话的是一个麻脸男生，他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吃早餐，听到女生的尖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脚跳上餐桌直接像母鸡一样飞扑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叫小梅的女生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瞪目看着袁野，看着袁野心里直憷，怎么感觉像自己把她怎么样了一般。 那自称黄哥的麻脸青年冲过来就一把抓住袁野的衣领，见到袁野也不反抗，威胁地瞥了一眼袁野，然后得意的看向小梅，满脸的麻点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活像一个红皮猴子。 “小梅，你说说，他把你咋样了，黄哥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小梅没注意到麻脸青年的动作，依旧直直的盯着袁野，然后，她突然指着袁野，尖声道： “天呐，袁野，啊~！” 听到这声音，许多之前觉得袁野眼熟的女生都靠了过来一探究竟，连打餐的阿姨也停下动作，伸长脖子朝外面猛看。 “袁野，那个袁野，是明星吗，还是皇帝乐团的？” “袁野，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正义男孩啊！” “正义男孩啊，没见过真人，过去看看！” “快，过去看看，记得拍照啊！” …… 见到周围动静，袁野颇为无语地摸了摸鼻翼，然后看向那个叫小梅的女生，无奈道： “姐，我就想吃个早餐，你这是干嘛呀！” 说话的同时，袁野伸手去拉开还死死拽着自己衣领的手，那满脸的红点，还有一口的韭菜味，让袁野觉得很不好受。 听到‘袁野‘二字，麻脸青年就傻了，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有一种叫恐惧的情绪在心中疯狂蔓延。 当袁野去拉他的手腕时，麻脸青年条件反射就想加大力道，但是袁野岂能让他如意，握住对方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那麻脸青年就吃痛惊叫一声，跳开一步。 松开麻脸青年的手，袁野就想去买点早餐，但是一看才发现自己前面的路被挡住了，不由苦笑道： “各位同学，麻烦让开一下，我要打早餐。” 袁野没说话，那些人还有些疑惑，一听到这声音，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即惊呼道： “哇！真是袁野的声音，我听过好几次了，一模一样！” “真是袁野啊，他看起来挺俊俏的，关键是还会武功誒！” 不少人看着袁野品头论足，那派头比某些节目评委还足，倒是袁野有些手足无措了，一边他想挤出去，哪怕不吃早餐也行，但是自己一个男的，去挤女生人墙，想想都有点尴尬。 “你真的是袁野吗？” 一个女生试探着问道，顿时很多人也靠过来，好奇地盯着，生怕袁野说个不字，拿着早餐的手开始握紧，浑圆的包子在手中变形，豆浆也被捏得溢了出来。 袁野有心否认，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进行校运会学生代表发言，到时还是会暴露，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如果计科没有第二个袁野，那你们说的就是我了。” 袁野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然后前面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各种声音将袁野彻底淹没。 “那你可以跟我和张照吗？” “你可以留个企鹅号吗，人家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 “袁野你好，我是文法学院秘书处的会计，希望跟你们计科……” 然后，袁野的眼前闪起了无数亮光，耳边也被“咔擦”“咔擦”的声音充斥，袁野还没同意，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环住，然后一个个拍照的轮番而来…… 看到周围有不少于三四十人，袁野感觉有点吃不消，连声道： “抱歉诸位，可以让我去买点早餐吗，我还有课。” 听到袁野这话，一个长得高挑健朗的女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将自己手中的早餐塞到袁野手中，笑着道： “袁野同学你好，我是跆拳道的马君，早餐我还没吃过，你就将就一下吧，乘这机会，咱们谈谈好吗？” 马君长的高大，力气也比这些女生强上几分，只是几步，就硬生生挤到袁野面前，周围的女生拼力也不能将她挤开。 马君如此行为，也把几个已经靠近袁野的女生激怒了，不由斥责道： “喂，你这同学怎么这样？” 马君回头灿烂一笑，然后笑容逐渐收敛，目光一放，逼视道： “如果你们有异议，我们跆拳道欢迎你们前来挑战！” 这话果然有威慑力，轻易就将几个怒气冲冲的女生镇住了，还有一两个气不过，旁边的女生连忙劝解道： “算了，别去招惹这帮疯子，他们要是看谁不爽，就会发出挑战，你要是迎战，虽然不会断骨折筋，疼上好几天依旧让人恐惧！” “就是，别惹这帮卖国货，一个个傲气冲天，就像他们是韩国人一样！” 听到周围的评论，袁野也有了初步计较，他一直听说那个弱小自卑而狂妄的国家屡屡挑衅天朝威严，也听说国内有一帮疯狂哈韩的脑热派，却第一次听说还有国人以跆拳道为傲的。 所以，袁野伸手将早餐递了回去，微微一笑道： “早就听说跆拳道强大无比，里面的学员个个都是学武英才，那好，改天我就去学习学习。” “好，正义男孩，威武霸气！” 发出大吼的是已经被挤到外围的麻脸青年，此时他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那些红色麻点倒有些看不见了。 “对，正义男孩，好好教训这帮卖国贼！” “就是，吃里扒外，还洋洋自得，耀武扬威，袁野，你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么中华武术的厉害！” 袁野虽然在笑，但是前面的马君却感受到了袁野那锋锐逼人的气势，不由心中一惊，但是回神想到袁野居然不识好歹，再听到周围的话，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逐渐变冷，道： “你的意思，是要去踢我们场子？” 对于马君的逼视，还有周围的怂恿，袁野都不为所动，他脸上依旧是自信而阳光的笑容，口上也是不紧不慢道： “不不不，我跟跆拳道馆并没有仇，只是想去了解学习一下，看看这个被大家尊崇的跆拳道，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袁野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袁野没有当面拂其面子，只是觉得这马君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加上对跆拳道也不尽了解，所以在尽量保持克制。 但是马君已经明白了袁野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自己好意相邀，反而结了一大仇敌，所以她只是冷冷一笑，道： “如果袁野同学认为可以踏平我们跆拳道，尽管来就是！” 说完，一个飞腿，袁野手中的早餐就被踢飞，散落在地，不能吃了。 见此，袁野目光一眯，随即就消散，脸上还是淡然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开口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闻跆拳道，刚刚说要去请教学习也是真的，我有个微薄号，叫‘君千叶本尊’，你们可以关注一下，等我把跆拳道弄清楚了，就会在微薄上公布去跆拳道馆的时间，到时大家要是有时间，欢迎来看看。” 袁野这话等于是公开向跆拳道馆宣战了，周围不少被跆拳道馆欺压过，或者听说过跆拳道馆那些不好信息的人都是拍手称快，振奋到： “袁野，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让这帮哈韩狗知道，武术，华夏才是正宗！” “就是，你大胆去吧，我们会去给你加油助威的！” “袁野，加油！” 就在大家为袁野的行为称颂欢呼的时候，刚刚尖叫的那个女生悄悄挤到袁野面前，红着脸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这是我刚买的早餐，给你！” 说完，不待袁野回答，留下早餐转身就跑了。 呜~~~呜~~~ 吁~~~~~吁~~~~~ 顿时，一些起哄和带着某种意味的笑声汹涌而起，把袁野给闹了个红脸，其实他也挺郁闷的。 当然，最郁闷的还是麻脸青年，小梅是他的女神，袁野却是他尊敬的英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偏偏他还兴不起半点吃醋的心思。 很快，袁野现身潇湘食堂的消息就在校园流传，与此同时，一则消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就是： 《袁野公开宣战跆拳道馆，声称要去跆拳道馆请教学习！》 这下很多人兴奋了，袁野还真的不负‘正义’二字，这一回归就要明挑跆拳道馆，这让不少受到跆拳道学员欺压的人开始拍手称快，纷纷撰文转帖，一力支持袁野的全部行动。 当然也有人唱衰，毕竟跆拳道在华夏盛行多年，工业大学虽然只有一个团体，但是他们跟校外道馆有紧密联系，所以袁野能否战胜跆拳道外援，大家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跆拳道团体也发文，将此事推到了高潮。 “听闻最近火爆的正义男孩要独挑我们跆拳道，说实话，真的很好笑，看袁野那动作，一看就是野路子，空有几分蛮力，所以我们奉劝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回去好好学习一下再来吧！” 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你！ 跆拳道社一发帖，就在校园论坛掀起轩然大波，无数人在里面留言转发评论。 “同意，跆拳道在世界武林中越来越耀眼，听闻袁野是自学成才，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蛮力而已！” “抱歉，让大家见笑了，楼上是我儿子，出门忘记吃药了，今天回去加一瓶敌敌畏！” “建议楼上，三聚氰胺都没用的话，还是用刀吧！” “回三楼，这种渣渣不值当，还是用王水靠谱！” “我看还是不用那么麻烦，鸡蛋炒土豆，一日三餐足矣。” “咦，不是说鸡蛋土豆已经杀不死华夏人了吗？” “……” 中国网民就是这样，两句话就能把楼歪到一边，这种别样的嘲笑，很是受人追捧。 当然，也有一些正规转贴评论的。 就比如传统文化协会会长李靖就转贴道： “袁野不管是不是自学成才，也不管其武力如何，但他好歹在做着一件件好事，将一些坏人绳之以法，倒是某些人，借着传统武术的旁枝末节，还是三脚猫就开始四处欺压同胞，岂不可笑？” 传统文化协会是学校数一数二的社团，成员上千，会长一发文，立即就有无数人来点击和评论转载支持。 “还是靖哥哥威武，敢说实话，某些跪舔蕞尔小国的人，快来靖哥哥胯下接受恩赐！” “确实，跆拳道不过是华夏武术的糟粕，现在却开始喧宾夺主，有些数典忘祖的东西也借此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楼上那个说的不对，他们根本不是东，需要被人教训才知道他妈是谁！” 相比于这些人的或隐或藏的骂，有一帮人直接就骂了起来，其中代表就是计科电技班级的人，准确的说，是袁野的室友。 花花公子，高潮： “本少正在品尝棒子妞的口活儿，就听说我儿子又开始背弃祖宗了，哎，早知道就应该拔出来的！” 回复一：“高潮兄，你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怎生净生出一些没脑子的玩意？” 高回复一：“哎，都怪当时贪杯，那个什么慧乘机溜进我的门，硬要向我取经……” 回复二；“高潮兄，666！” …… 手机狂魔，肖红： “我刚看到棒子在创造汉字，还想看看屈原怎么又改投棒子江的时候，就被这帮揉面鬼吓到了，对此我只能说，袁野的强大，将会让万千网友看到第二个刘洪是怎么产生的。” 回复他的也是一帮电视电影新闻爱好者，内容就跟别的楼不一样。 回复甲：“我也正在看李白怎么去棒子国吟诗，之前才看完孔子在棒子国传道受业来着！” 肖回复甲：“你看得好慢，快点儿，一会又有很多新消息了！” 回复乙：“就是，棒子国创造历史的速度太快了，咱们四大发明用了整整几千年，人家只要写几个字就是，节奏跟不上啊！” 回复丁：“我没看这些，我在看孙悟空玩棒子，我已经开始相信他是棒子了。” 回复戊：“悄悄问一句，难道就只有我在看华夏人创造棒子人的视屏？” 然后……所有人统一回复戊：“卧槽，快点分享来看看，这等大事岂能少下我等正义之士？” “是极，此等神圣的时刻，怎能少下我呢？” …… 有不少人声援袁野，就比如那个叫小梅的发文： “袁野的武功强大与否暂且不论，但是人家在力所能及的做善事，倒是有些人，仗着几分武力，就四处欺压良善，岂不是丢武人的脸？” 小美的话得到了很多女生，还有被跆拳道社学员欺压的人的支持。 “就是，你也就敢在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面前耍耍威风，有种你去混社会的面前试试！” “楼上，不要强人所难嘛，你这样岂不是要把这帮假棒子逼疯?信不信明天就有跆拳道社学员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消息传来，人家还是相当厉害的！” “点头！” “坐等袁野暴打这些假棒子，给他们来一套全身整容！” …… 网上的喧嚣，袁野自然一无所知，为了不影响听课效率，袁野上课时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因为实在太多骚扰电话了，居然有要跟袁野认亲戚的，这才叫恐怖。 班上的人虽然也想接近袁野打探情报，却被袁野的四方护法给完全阻拦在外，左边是仇芳，右边是欧琪，前面是王海，后面是三个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生。 此时，袁野感觉自己像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般，周围吵嚷不停的声音，还有不时碰触双臂、背上的手让袁野心呼饶命。 好不容易捱下课，欧琪就跳起来道： “来，袁野，说说，你咋想的？” 一旁的王海不乐意了，叫嚷道： “什么咋想到，肯定是那帮假棒子惹到袁野了呗，袁大英雄，来，伸展一下拳脚，让我们看看你的神功！” “对，我要看那个上桌飞踢那招！” “不，我要看铁板横桥！” “我要看……” 周围的莺莺燕燕，袁野没有半点享受的感觉，见到周围的人把自己当成猴子耍，袁野是既气愤又头大，无视周围那几双闪着晶晶星芒的目光，袁野腾身一踏，借着旁边扶手一个左脚虚点，身体就此翻了出去，直接从王海头顶掠过。 袁野落地速度不减，飞快的奔出教室，留下一地眼珠和下巴，一句话远远飘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内急！” 王海摸着自己头顶被劲风吹动的一撮头发，麻着头皮，目光猛睁，许久才低声喃喃道： “卧槽，我一定是早上没休息好！” 其余人就没王海这超强的自我调节能力，纷纷尖声叫出： “哇……太帅了……” “啊……” 顿时，教室又响起一阵尖锐的惨叫，把楼下执勤的保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楼来，刚到楼梯，就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同时一个人影快速从身边闪过，他还没回神，那人影就消失在门外…… 袁野没敢去二楼的厕所，而是来到一楼的厕所，见到周围的隔间门都是关着的，袁野无法，只能挤进最里处那个挨着窗户的阴暗角落。 打开手机，顿时企鹅消息无数，电话提示无数，就连他的微薄也有很多提醒。 现在的袁野已经有几分镇定，但是那消息提醒的震动让他防不胜防，袁野不由怒道： “妈的，就不应该将电话和企鹅号泄露出去，现在才叫逃无可逃啊！不行，回头让金毛买两张备用电话，这样早晚的被气死！” 呜……呜…… 就在袁野浏览未接电话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袁野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但是余光见到那两个字，不知对方打自己电话所谓何事，他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喂，黄老师，有事吗？” 对面传来黄蓉那尖锐而生硬的声音。 “袁野吗？你的电话现在还真不好打啊！” 听到对方话语里的不满，袁野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老师，我的电话号码和企鹅号泄露了，现在每一刻都有不少电话和消息发进来，为了安心上课，我只好关机了，抱歉！” “昨晚你应该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吧，这次你是上面钦点的，学生代表发言很重要，由院系朴主任亲自指导，你下完课去教研楼一趟吧！” 对方的话变多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显然袁野的解释奏效了。 袁野此时的注意就在那个‘朴主任’三个字身上了，他可是知道，朴在棒子国很常见，在中国却不常见，百家姓里面排第二百六十四位，最早见于三国时期，有个巴夷王叫朴胡。 “难道说，此人是棒子国的？” 见识了棒子国的厉害后，袁野现在对这个民族有种天然的敏锐，就在其思虑万千时，黄蓉却很快的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当日教导之耐心。 袁野踩着课点回到教室，强忍着无数如刀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划拉，硬着头皮听完最后一节课，就飞速奔出了教室，留下还在暗自生气的老师。 今天上课，同学们的注意力大不如前。 来到教研楼，袁野也不知道那个朴主任在何处，只能跑到黄蓉办公室去问，却发现办公室其他老师都没在，倒是那个靠窗的办公桌前多了一个秃顶男子。 看到此人，袁野眉头一皱，这人怎么是自己专业的老师，那自己以后会不会被其针对？ 但是，袁野心态也够好，他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不会屈服于人，要是被人针对，那就只能用他的办法来解决了。 打定主意，袁野眉头一舒，敲门道： “打扰一下，这位老师，请问朴主任在哪？” 朴昌正在浏览校园论坛的消息，发现整个论坛都被人袁野挑战跆拳道社的消息充斥，顿时有些不满，冷冷道： “堂堂学习圣地，岂是尔等打架挑事的地方！袁野此人，真是惹事精！” 等他点开一个热帖，准备将之转载给某个领导，举报此等不正之风的时候，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此人好眼熟，好似在哪见到过？”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袁野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这让他颇为不忿，突然抬头，就打算怒喝。 但是看清袁野的面孔，他那就要破口而出的怒喝，被其生生咽了回去，随即惊道： “原来是你！” 第二十四章 要不，发言你来？ 朴昌确实没想到，自己前一秒还在想着怎么让袁野此人受到惩罚，下一秒此人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起上次的事，朴昌又有点不自然起来，这两天他脑海一直回响着袁野的话，导致性趣都降低了很多，已经让自己的几个老情人颇有微词了。 “你来干什么，你的班导是黄蓉，黄教授？” 调整好情绪，朴昌镇定道，企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 袁野虽然有些惊讶于这秃顶男子就是自己专业的老师，但是他的心理素质也是不错，闻言答道： “对，是黄老师通知我来找朴主任，说是有什么安排。” “找我？” 朴昌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上级决定将学生代表发言改让计科风头正劲的袁野来进行，这种任务之前一直是给文法学院，因为那帮人大多就是吃文字饭的，现在袁野的形象能给学校加分，所以有这样的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上级还是不放心让袁野自由发挥，因为袁野往好了说是正义青年，往差了说，从团体角度来说，这就是刺头，很容易惹事的存在。 听说此人是朴主任，袁野还有些意外，但是再看看此人那快革命完成的头顶，以及黢黑而低垂的眼袋，顿时感觉很贴切。 袁野走了进去，在朴昌的办公桌前站定，问道： “主任，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袁野给朴昌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所以此时见到袁野居然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这让给他有些火大。 强忍怒火，朴昌将眼睛看向窗外花园的花卉树植，问道： “代表学生发言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演讲稿呢，给我看看。” 一听演讲稿，袁野直接愣了，妈的，老子昨晚睡觉时才得到消息，今天早上来上课，我什么时候去写？ 见到袁野发愣，朴昌就猜到袁野还没写，想到如此重要的机会，袁野居然这般不重视，朴主任忍不住了，坐直身子拍着桌子怒道： “消息昨天就发给你了，你居然还没写，你能不能重视一点，这可是无数人争都争不来的机会！” 听到这话，袁野撇嘴，老子现在还是病号好吧，再说不是还有这么几天吗，急什么。 表面上，袁野还是装作认真听教的样子，毕竟人家是主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要是把人家惹到了，只怕会自讨苦吃。 袁野不是冲动之人，也不会主动得罪人，只会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做出相应的反击而已。 见到袁野还挺听话的，朴昌面色缓和一些，摆手道： “罢了，罢了，没写就没写吧，还有些时间，我先跟你说一下发言稿的要点，你回去跟着这个要求来写吧。” 一听到这话，袁野头都大了，想到平日那些可以令人昏昏欲睡，就如同老奶奶的裹脚布一般的发言稿，袁野自己就先扛不住了。 没等袁野答话，朴主任就自己讲述了起来： “发言稿一般分为四个部分，其一便是自我介绍，这个要注明学校学院，专业，还有指导老师； 然后就是正文三部分：回溯过去，放眼现在，展望未来。 回溯过去，重在带领听众回到过去那个时代，去看看那个时代的艰辛和不易，暗藏深沉的感恩；再就是放眼现在，注意与过去对比，凸显过去的不易，现在的美好，突出表现先辈的精神；至于展望未来，就是要描绘一个宏伟蓝图，给人以无尽希望……” 听到这些，袁野头又开始浆糊了，还是初高中写作文一样，没有半点新意，袁野一听开头就猜到接下来讲什么，然后自己就能想到最后的结局，这就叫套路，没有半点看头可言。 “……结尾展望未来，有两种形式，激励式和祝福式，激励大家在比赛中尽情拼搏，在往后的学习中认真刻苦踏实；祝福大家取得好成绩，身体健康尔尔。” 洋洋洒洒讲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朴主任自己都觉都有些口干舌燥，满意一笑，回过头的朴昌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袁野那满是敬佩和崇拜的目光，但是袁野的状态，顿时让朴主任无比郁闷，怒气逐渐升腾。 只见袁野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眼皮低垂，神情平静，像是睡着了。 好吧，他就是睡着了，而且是站着睡着的！ “袁野！” 满含怨气和怒气的吼声从朴主任口中发出，将正在困顿的袁野吓了一跳，立马惊醒。 回过神，袁野发现朴主任面带怒容，双眼喷火的看着自己。 不由得，袁野心中一虚，干笑两声，连忙拍手道： “朴主任果然是才高八斗，德行高尚，这一通指导发人深省，给人来自灵魂的洗涤，袁野佩服！” 虽然知道袁野是在恭维，但是袁野已经赔笑了，朴昌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强压怒火，忍着性子道： “我知道你文采尚有欠缺，这样吧，我这里准备了十份往年最好的发言稿，还有这几年来本校取得的卓越成就，你拿回去参考参考，怎么把那些大事贯穿起来，就比如咱们第一个进入华夏科技院的宗红院士……” 这一讲，又是十分钟过去，这还是朴主任认为最简单的路子了！” 袁野一听这些，顿时没了兴趣，开口道： “朴主任，要不，演讲你来？” 袁野的意思是，他就不搞这些了，朴主任是专业的，演讲稿让他来写，自己到时跟着念就成了，反正上面也有指导老师的名字。 哪知这话却成了点燃朴主任汹涌怒火的火星，他气得跳了起来，指着袁野吼道： “好啊，我好好给你指导，你居然嫌我多事，说我欲越俎代庖，行吧，你这么厉害的学生我是教不了了，你出去吧，去找你们的黄教授，我是无能为力了！” 袁野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道： “朴主任，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 哪知朴主任根本不听，直接一指门，喷涌着唾沫星子，吼道： “滚！” 顿时，袁野也怒了，这任务是你们甩给我的，要求又要你们提，我就成了提线木偶，稍有不如意就责骂，行吧，爱咋咋地！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袁野不再言语，转身就走了出去。 朴主任原以为袁野会再三哀求，那样自己就能找个台阶下，到时再教导袁野上也能站到主动方，哪知袁野如此不识抬举，转身就走，这可把朴主任气疯了。 想也不想，顺手抄起一旁的茶杯就扔了出去，同时骂骂咧咧道： “滚，什么东西，惹祸精，不知天高地厚，有几分蛮力就四处惹事，国家早晚收了你！” 袁野已经快走到门口，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想也不想就闪身躲避，那被扔出的茶杯直接砸在门框上，发出“咔擦”的脆响，玻璃片像冰刀一般，溅射开来。 袁野闪开玻璃片的冲击，上衣一边却被茶水淋湿，很快就显露出一块茶斑。 被茶水淋中，再听到朴昌如此说，袁野也很是光火，回头冷冷一笑，开口道：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收，倒是朴主任要小心，玩了那么多人的老婆，小心下半辈子做太监！” 袁野的话正中朴昌的软肋，把他吓了一跳，怒火顿时被冲散，看着袁野敢怒不敢言。 “你！” 不管朴昌目光怎么逼视，袁野都是冷眼反击回去，随即哈哈一笑，闪身消失在门外。 袁野的笑容，像是无边的讽刺，将我们位高权重的朴主任包围，只见其逆血冲上头顶，双目赤红，双手一摆，办公桌摆放整齐的文件就被掀翻，散落一地。 似乎还不解气，朴主任想也不想就要拿起苹果机砸，想想又有些舍不得，转眼一想，喃喃自语道： “砸了手机只会自己吃亏，不行，今日之辱，老子一定要报复回来！” 想了想，他就打通了某个号码，听到对面的声音，朴昌很快就换了一张脸，谄媚道： “是林秘书吗，我是朴昌啊，我要跟您汇报一件事，就是今日我打算指导那个袁野修改发言稿，谁知他却……” 第二十五章 冰寒老人——古雷 中午，袁野打电话给金毛，想去看看给自己新租的居所，他不敢在学校晃荡了，吃个早餐就结仇跆拳道社，虽然他不后悔，也怕麻烦事缠身。 至于演讲稿的事，他倒没担心，看朴昌的样子，自己恐怕能继续上台的机会很渺茫，加上他本来也没太在意，所以他还在等鲁班的消息，通知他任务取消的消息。 刚给金毛打电话，就得知其已经盘下济缘宾馆原店面，说那里宽敞，袁野可以住最宽的那间，其余的要么租住给人，要么自己留着。 来接他的还是明子，开的是个面包车，袁野也不在意，上车就催促明子开走。 就在面包子车走的后一息，两个男生追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本校的学生，却痞气十足，一看就不像好人。 两人盯着远去的面包车，一个高壮的问： “怎么办，上面让咱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但是现在他好像不住学校了！” 矮小那个没发话，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面包车出神，许久才反问道： “为什么我觉得开车那人很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呢？” 高壮的没回答，他的注意力在想办法如何跟上袁野的踪迹上，正在此时，后面来了一辆校车，他们赶紧坐上车。 面包车上，袁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明子，随意问道： “今天你们去查探情况，结果如何？” 明子本名汤明，不过周围的人习惯叫他明子，袁野也就随大流。 袁野虽然是随意一问，但他对金毛和莫云的布局进展还是很关注，毕竟这可以说是他在蜀都立足脚跟的第一步，必须走好。 “野哥放心，金哥也在东盛区混了六七年了，对抢占地盘这样的事还是得心应手的，而且北地区徐宏已经根除，还有云哥帮忙，进展顺利，已经确定了不少场子的信息，现在就等最后那个中型赌场的信息传来了。” 对于明子的反馈，袁野还是很满意的，想了一下，袁野道： “我知道这里已经有势力开始插足，西面西文区的帮派就留西面一半给他们争，靠近城中心的那个地方咱们暂时不要碰，只要靠近东面的三分之一就成，看看吧，应该有什么小丑跳出来，不要着急对付，等出手的时候，一击就要将之打得永远一蹶不振！” 袁野的狠辣明子也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不少，此时见到袁野气势外放，也不由呼吸一紧，好在袁野一放即收，才让其暗暗松口气。 来到济缘宾馆，袁野颇有感慨，前一刻，这里是‘仙人跳’的猖獗之地，现在自己到来，这里又将成为社会人员汇集地，根本没什么改变。 不过袁野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改变。 来到这里，袁野直接就住进了二楼最里间，主间三十平米大小，有独立的卫生间，是所有房间中最‘总统’的了。 里面有一个床，颇为宽敞，但是袁野不喜欢那被子那股味，就动手将其一股脑掀了，明子将其扔到隔壁房间去了。 呜……呜…… 手机震动响起，袁野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鲁班的电话，还以为将会挨骂，谁知接听第一句就是： “你别想了，发言任务早就定好了，轻易不会更改，你找点时间把发言稿写出来，我给你看看！” 听到这依旧冰冷生硬的话语，袁野却有种感动的感觉，总算找到了个理解自己的人了。 袁野那是熟读四书五经的人，什么小人书，大人书，小黄书，大黄书，都看过，写发言稿岂不是顺手拈来，所以袁野中午都没睡，吃了明子送来的午餐，花了三十分钟写了一篇一千二的发言稿，打算下午给鲁班送去。 下午没课，所以袁野乐得清闲，一边打电话咨询莫云进展情况，一边朝后校门走去。 “喂，野少，查出来了，占着咱们场子的，是一个叫青年社的组织，听说是最近发展起来的，主要成员是几所学校的流l氓，最近收拢了不少徐宏手下，已经占据了十几家酒吧，听说也有一家小赌场有投靠的迹象，暂时没有爆发冲突，所以风头正劲。” 袁野看到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校车，连忙一个飞跃跳了上去，在最后排的位置坐定，他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抬头看了看前面，在第三排坐着两个男学生，看似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看。 袁野眉头不经意一皱，目光中闪过一道冷光，随即便不再理会，继续低声问道： “有没有查出主要成员有哪些，还有，幕后老大是谁？” “主要成员不多，以工业大学体院的何华、曹龙飞，铁道学院的马原、马列兄弟，还有北交学院的顔井九一为首，势力范围也在三所学院之间。 至于幕后之人，暂无消息，不过敢在这时动手，就说明能量不小，您要小心，别被这帮人盯上。” “可不是吗，这都正大光明的监视跟踪自己了，早就被盯上了！” 袁野心道，表面却不动声色，他笃信这些人不敢在学校动手，所以一直也只是暗暗戒备，却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来到教研楼，袁野直接就走了上楼，那高矮两人也在教研楼背面停下，看着教研楼，矮的开口道： “他肯定去见黄蓉去了，听说学校已经把学生代表发言任务给他了。” 高壮青年一听，皱眉道： “誒，你说上面咋想的，要想招揽袁野，正大光明就是，还搞什么跟踪监视，要是被其发现，咱么到时可就遭殃了！” “别乱说话，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的话要是被华哥知道了，恐怕又要被拉去神风渠游泳一来回了！” 一听这话，高壮青年浑身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惧的事，连忙紧闭嘴巴，再也不敢言语半点。 果然，四肢发达就不一定脑子灵活，此人看起来身高八尺，却是个夯货，难怪反而以矮的那个为主。 与此同时，北地区某个青山翠湖环绕的小区内，一个约一百五十平米的偌大房间内，金碧堂皇，一个六旬男子身穿厚厚棉袍，坐在轮椅上，轮椅上铺着厚厚软垫，双腿上也搭着精致毛毯，屋内还开着空调，温度也是三十多度。 屋内有两人，一个是这身穿棉袍的老者，另一人则是身穿紧身西装，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小何啊，让你安排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老者虽然穿的这么多，空调温度也不低，你依旧能看到他在毯子下的枯瘦双腿不住颤抖，嘴唇乌青，不停张合。 他就是古雷，北地区警察局局长，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光荣下岗，享受国家各种福利，够他安心的度过残生了。 三旬男子一身西装，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但是他依旧躬着身子，在古雷面前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闻言，男子依旧没抬头，用一种淡淡漠然的语气道： “回局长，我已经跟青年社和跆拳道馆那家伙打招呼了，到时他们出手，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 古雷闻言，牵强一笑，声带磨动，喉咙喑哑，声音像是铁皮刮锅底，格外刺耳。 许久，他的目光在小何身上扫视一番，微微一叹气，道: “何青，是不是感觉跟着我这老头子很没有前途，后悔了？” 何青不动如松，目光都没闪动一下，依旧淡漠道： “不后悔，局长救我一命，我一命相报，从不后悔！” 听到这话，古雷面上不见喜怒，也没有立马说话，宽大的房间空阔寂寥，只能听到老式摆钟不住摆动的声音。 “哎，原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光荣退休，关键时候出这样的岔子，我还带病被审查了足足一周，病情加重，这都是袁野造成的，他必须付出代价！” 饶是古雷已经蜷缩进厚厚的丝绵之中，依旧能看到那高大的骨架，说明其年轻时也是一个人物，谈到袁野，其眼中闪烁的怨毒光芒，就像沙漠中的响尾蛇，择人而噬。 很快，他的怨毒就被收起，脸上又是悲苦之色，配上那干瘦褶皱的皮肤，很是苍老。 “你既然感恩，就好好做好这件事，到时我满意了，你就自由了！” 听到这话，饶是何青淡漠多年，瞳孔也是一缩，拳头也慢慢握紧。 这是一个高度发展的世界，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面有很多美好，每个人都习惯了自由，也渴望自由！ “是，就算用强，我也会让局长满意的！” 何青笃定道，眼中满是坚定，为了自由，他绝对会不择手段！ 古雷自然知道何青口中的用强是什么意思，这让他很满意，同时也有些感叹，整整二十年，自己居然还没能折服眼前此人，想想也是失败。 不过，现在自己身患怪病，跟金老爷子笔下故事中身陷活死人墓的古墓派创始人林朝英一般无二，也够失败了，与之相比，前者也就不算什么了。 “你下去吧，你身上的温度，让我很不舒服！” 第二十六章 征程，开启！ “……长征，是一次意志与炮火的较量，值得人们千古传诵。 今天，我不讲长征，我来讲讲教育界的两次长征，第一次，发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 黄蓉盯着袁野的发言稿看了许久，目光在那刚毅遒谨的文字上不住扫动，明明只有不到一千多字，却给袁野有种几千上万字的感觉。 黄蓉盯着发言稿不说话，袁野心里也没底，他没有按照老式发言稿那固化的格式写，更没有把学校陈芝麻烂谷子的往日辉煌翻出来，他只是写了三个历史故事，而且是其他学校的，这让袁野有种卖校的感觉。 许久，黄蓉回神，看向袁野，疑惑道： “就这样，没了？” “嗯！” 袁野也答得很没底气，他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显然跟上级要求的标榜功勋，激人奋进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袁野想要说的两点内容，都写出来了，他觉得这就够了。 见到袁野点头，黄蓉画着浓墨的眉毛深深一皱，许久才道： “上面听说你桀骜不驯，不堪教化，所以让我来指导你改写发言稿，你有什么想法？” 黄蓉的话，袁野心中暗道果然，这朴主任还真的把自己给卖回去了，桀骜不驯，不堪教化，还真像从朴主任口中说出的词。 不过让袁野奇怪的事是，上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是决定让自己上，难道是有人帮自己？ 心中疑惑，袁野面上是平静的，想也不想就答道： “现在的发言稿，没几人会听，完全是为了标榜功绩，应付上面还有民众的审查，这些有前面几个老师教授就够了，我就讲点同学们喜欢听的，大不了不上新闻报导就是。” 黄蓉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思，她需要权衡的太多了，还要踹度上面的意思，袁野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让她很是为难。 沉默许久，黄蓉浓眉一展，轻轻颔首道： “你说的有理，年年如此，非但学生一个不听，就连外面报道也没半点兴致，确实可以改改路线！” 听到黄蓉这话，袁野一时愣住了，他已经猜到黄蓉之前对自己如此是为了其的前途，袁野不反对，各取所需，互利共赢也很不错。 但是他没料到，这在上面看来可以算是胡闹的行为，居然得到了这位鲁班的认同，这还事那个计科第一更年期妇女吗？ 就这样，袁野在无尽的疑惑和不解中，走出了教师办公室，下午没事，他决定去自习室复习一下，毕竟自己荒废了不少时间，学习要是落下，再起来就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时间。 “喂，是明子吗，一会来帮我搬点东西！” 袁野在复习之前，就打电话给了明子，到时自己复习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去济缘宾馆住下。 袁野去了老图书馆，这里由于上课还有新图书馆分流了大部分人，显得安静而清雅，窗户外面就是坤湖，两岸是两排垂柳，枝枝柳条纤柔翠嫩，在微风中轻波碧摇，格外悦目。 下午，袁野回了一下‘乌龙院’，受到了王海高潮一众熟人的热烈欢迎，得知袁野要搬出去，大家都很是不开心，因为以后他们就不能再昂头骄傲地说： “袁野是我兄弟，就住在我斜对面（一个寝室），要找他找我就行！” 最终，在袁野答应请去后街吃一顿，然后明子带来一个人搬东西时，才被放行。 后面几天，袁野每天早上都会锻炼跑步，不过他却是在外面吃早餐，再也不敢去潇湘食堂了，女生的热情，有时候真让人扛不住。 没去操场，袁野似乎也把那个告诉他校运会这回事儿的漂亮女生给忘记了…… 四天时间，眨眼而过，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同时也是学校七十周年校庆，不少学校出去的大名人都回来了，主席台上整整齐齐坐了三排，将近五十个嘉宾，男的衣冠楚楚，女的光鲜亮丽。 袁野坐在主席台右下方，在这里等着到他发言地时候。 欢快的乐曲在宽大的操场上响起，轻快的节奏，还有周围遍插的鲜艳彩旗，正应了那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不过今天多了不少外来的记者拍摄，他们一会将镜头对准主席台嘉宾，一会对准那些方正同学，更多时候则是对准自己，这让袁野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一样的程序，先是校领导就坐，然后各个学院举行方阵游行，其中还有文艺节目，不过大多都要上得台面，也只能曲高和寡了。 之后，是校领导发言，从建校开始讲…… 这时，大家还是挺有朝气的，一个个盯着文法传艺等学院位置穿着华丽演出服得娇艳妹子猛看。 校领导之后，与学校合作的外国学校嘉宾发言，全外文…… 好嘛，这时除了外国语学院偶尔有点反应，其他学院已经陷入深深的懵逼中。 再然后，毕业团嘉宾代表发言，从学校的辉煌，转移到个人的辉煌，那种顽强不屈的精神…… 这时，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也还是有些人在认真听，嗯，听故事。 终于，在大半人已经低下头，昏昏欲睡，只有少半人东张西望时，袁野登上了讲台。 主持人见到袁野，顿时用一种振奋的语气道： “接下来要发言的是，我们的正义男孩，来自计科的袁野！” 哗！ “袁野，正义男孩，卧槽！” 听到时袁野，顿时把很多男的震醒了，一个个看着走上演讲台的俊朗男生，发出声声低呼。 都说女生追星，其实男生的追星程度不弱于女生半分，不过男生更加理性，大多都是喜欢在某方面格外突出的男人，就比如篮球，就比如游戏。 但是，会武功的男生，对他们的吸引力同样不弱！ “啊！袁野！” “哇！好帅，终于见到他真人了！” 发出惊呼和尖叫的，自然是文科方阵，这些人都喜欢光鲜亮丽的小鲜肉，袁野不但阳光，还会武功，杀伤力自然也不弱。 见到袁野吸引那么多女生的注意，许多男生原本看向袁野的崇拜顿时就没了，要我崇拜你可以，但是你特么为什么要做我情敌？ “吁……吁……” 下面的尖叫和哄吵骚乱，让上面的校领导直皱眉，倒是那些请来的嘉宾，一个个满连笑意的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怀恋的神色，许多人还偏头打探袁野的消息。 袁野微微一笑，然后就是一顿感谢，从学校到领导，从领导到老师，这让下面准备听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的妹子失望了，热情也就少了很多，得到消息特意赶来的记者也有些失望，原来袁野平时也不搞事啊。 见此，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活动结束后，找袁野单独采访一下，能进来也是花了很大心力的，机会难得。 传艺方阵，乌倩攸和月灵儿紧紧挨着，周围是许多英俊神朗的护花使者，众星捧月般地将两人簇拥起来，也丝毫不能掩盖那耀眼光华半分，引得周围牲口频频侧目。 月灵儿看了一眼袁野，觉得颇为顺眼，连忙摇晃旁边道乌倩攸的纤长手臂，道： “姐，你看，这个袁野还挺顺眼的，就是怎么一点肌肉也没有？” 乌倩攸也在看袁野，那阳光的笑容，似乎勾起了她的回忆，想到袁野呆愣的样子，莞尔一笑，但是想到袁野这么久不找她，内心又有些失落。 乌倩攸旁边，有一个时刻挂着温煦笑容的男生，剑眉星目，面冠如玉，挺鼻薄唇，肌肤竟是比女子还白皙三分。 要是在唐代，说不定此人还能有机会到太平公主的凤床上浪荡一番。 见到乌倩攸的异状，男子剑眉一挑，开口问道： “倩攸，你认识这个袁野？” 乌倩攸非常不喜欢陆帅这种略带阴柔的音腔，更不喜欢此人这般称呼自己，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道： “不认识！” 对于乌倩攸的冷漠，陆帅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愈发激起他的征服欲，所以他展颜一笑，那一霎的芳华让周围的男生都忍不住口干舌燥。 此时，袁野开始发言，还是以感谢开头，月灵儿便没了兴致，耸了耸琼鼻，撇嘴道： “原本以为他能有什么好的发言呢，也这么老套，真让人失望！” 旁边的陆帅闻言，抿嘴一笑，开口道： “灵儿，你搞错了，这个袁野只是会点粗浅功夫，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一个理工男，文才这些当然比不过我们这些了。 再说了，他不讲这些，难道讲他怎么捉弄队长刘洪的？” “陆大哥见解独到，佩服佩服！” “大帅说得对，袁野，武夫耳！” 陆帅的话得到了周围不少男女生的认同和恭维，这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含笑看向乌倩攸，思谋继续说点什么。 台上，大多数学生的表现被袁野看在眼中，他早有预料，所以也不失望，谢完之后，语气一顿，嘴角挑起三分弧度，笑道： “接下来，我要讲两个故事……” “是你惩罚贪官，还是对付恶贼的故事？” “快讲，我们就听这个！” “别捣乱！” 袁野刚说一句话，就被无数哄吵打乱，这是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早就想听袁野说说那些他们接触不到的东西了。 听到袁野要讲故事，哪来的十来个记者精神一振，连忙把镜头转向袁野，目光热切的盯着。 很多人都想听，所以很快就联合起来把喧闹强势压下去了，都不用老师操心。 这下，袁野才继续讲： “第一个故事，跟长征有关，众所周知，长征，是一次伟大的壮举，是顽强意志克服艰难险阻的巨大体现。 今天，我要讲的是，教育界的两次长征。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岛国鬼子侵略我华夏，为了保留华夏文明精粹，许多学校都进行了西迁，其中最令人震撼的，就属闻一多先生带领的336名师生从湘南首府徒步穿越湘南、黔省、滇省，共计1300多公里，走了总共68天，居然无一人半路损失。 第二次长征，就是金陵大学，原来的帝都中央大学，西迁渝州，起始于金陵，路经皖省、豫省、湘北省进入渝州，行走了足足一年多。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不仅步行去的，还带上了动物院的所有鸡鸭牛鹅，包括解剖有用的尸体都没个鬼子留！ 第二个故事，就是江海交通大学上l访事件，那是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为了抗议政府裁剪教育经费，一帮怀有热血，怀有技术的学生进京上访的故事。 当时政府为了阻止其进金陵帝都，直接不让卖火车票，这没拦住这帮搞交通的，他们偷来一个火车头，二十七个闷罐车厢，自己造了一辆火车，大摇大摆朝金陵开去。 政府出阴招扒铁轨，依旧没拦住这帮学生，他们就地取材，边走边铺，拆后面铺前面，硬是把火车开到了金陵，政府也毫无办法。” 袁野讲了两个奇怪的故事，你还别说，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是大家都有些愣神，好好的运动会，你扯这些干嘛？ 袁野也知道大家的疑惑，他不去看领导席那几个已经阴沉似水的脸色，自顾自道： “我讲这两个故事，就是想说明两点，第一：学好书本上的技术，你发现你比有耐心的色l狼更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 袁野话音未落，下面已经爆发轰然的笑声，袁野这不就是在辩驳那句“不怕流l氓有文化，就怕色l狼有耐心”吗？ 袁野等笑声有所减弱，才继续道： “第二，锻炼好身体，你就可以成为闻一多先生那样伟大的人！” 又是一阵爆笑，这下大家才发现，袁野不但会武功，这幽默趣味也不错。 袁野的这简洁的总结的让来的记者心中稍慰，袁野的表现，总算比一般人出奇一些，在加上他那正义男孩的身份，还是很有卖点的。 只是众人没发现，坐在计科方阵前面的朴昌已经气得跳脚，连连怒斥： “胡扯，胡扯！” 可惜，巨大的声浪将他淹没，袁野乘着大家的兴头，躬身一礼，从容走下发言台，坐到自己的位置。 几个记者想冲过去找袁野采访，却被执勤的保卫拦住，怎么解释都没用，再焦急也没有办法，袁野倒乐得清静 很快，主持人上来总结几句，就由体院来的总裁判宣布： “我宣布，川蜀工业大学学生运动会，正式开始！“ 顿时，激荡人心的劲爆乐曲点燃全场，无数健儿昂首挺胸，大步跨入赛道，袁野也参杂其间，表面上他依旧沉静平稳，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激起波涛。 “比赛起，征程，开启！” 上架了，求首订支持！ 又感言了，距离上次感言才过去半年。 4月1日开的新书，如今是七月十四，整整三个半月的时间，跨度从开学不久，一直到暑期开始，千叶总共写了三十九万多字，虽然中途断更几次，但是千叶尽量在写，写出笔下的精彩！ 说实话，这本书从一开始就反响平平，我也觉得前面不够感觉，跟主编商量了一下，签约之后都又重写了前面三万多字。 但是还是那样，就是上推荐也反响一般，千叶也被打击不小，开始怀疑小说，怀疑自己。 这时候，千叶的老朋友春风向晚又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打赏成了长老，还跟千叶探讨小说，鼓励千叶，这让千叶很感激，信心也慢慢回升。 后面折脊、欧阳不破、琉璃遗憾、十二月满、柳研等朋友的留言支持和鼓励，让千叶愈发坚定信心，坚持把袁野写下去。 其实小说早该上架的，但是历史几大白金大神扎堆开新，千叶也只得避其锋芒，一推再推，七月一日是考试周，千叶也是苦逼的理工男，不敢误了学习，才延迟到现在。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依旧有同行道友建议千叶切了这本开新书，但是我真的不想！ 一本小说就像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咱不能因为他长得丑，体弱多病就遗弃他，反而更应该努力去浇灌，去呵护，让其茁壮成长。 将近四十万字，足足比别人多了二十万的免费章节，也就意味着，这几个月，千叶是零收入在写。 终于要上架了，所剩不多的读者也会被订阅阻拦在门前。 但是说起来，就算千叶日更六千，你们看也就是三毛钱，还不够一根冰棍钱，而这却是千叶耗费超过三小时，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上架，对千叶来说，不单单是为了收费，更是一种仪式，一种见证千叶走到这一步的仪式，跟订阅无关，却要朋友们的订阅和鼓励来证明，千叶偏执地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是千叶的第二本书，第一本老朋友都知道，只能算个半成品，这本虽然准备仓促，但是千叶还是查阅了足够资料的。 袁野是个正义而阳光的男孩，这是千叶以自己为原型写的，熟悉千叶的人应该能猜到，最新一卷的世界定位，就是千叶的生活环境，当然也是架空了的。 千叶希望把自己写完整，把故事写完结，之前写了九宫山李自成、临安秦桧、长安张让、钦州林千之、土木堡王振，涵盖了汉、宋、明、清四个朝代，格局不同，政治构架也不同，千叶都是在学习之余查资料一点点汇聚起来的。 前面偏重战争，故事确实单调了些，后面会写到朝鲜闵妃、中唐太平公主，也有人人称颂的梁山聚义，更有人人唾弃的秦宗权之乱。 雍容靡奢可以，铁马金戈亦可，混迹黑道可以，搞事行侠照样可以！ 千叶就是喜欢没有限制的写，要是有喜欢的朋友，推荐和订阅走一波！ 第二十七章 比赛场上的逗逼 校运会的赛项不多，就长短跑，跳高，跳远，跨栏几项。 袁野自己一人就报了长短跑，跳高和跳远，所以比赛一开始，他就赶紧跟着跳高的队伍来到操场左边区域，跳高在这里，跳远在右边，至于长短跑初赛，一律在靠近后校门的新操场，要下午才开始进行。 专业的运动会，你能看到各种美感，那隆起的肌腱，刚毅或苗条的轮廓，在剧烈的运动下，发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辉。 业余运动会，你就能看到各种喜感，尤其是跳高，所以，比赛还没开始，这里就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数百人。 按照学院排，袁野在中间段，参加跳高的人不少，所以一时也论不到他，他就在人群中安静地看着，当然，如果不是旁边有几个女生的话，还是挺安静的。 “你就是袁野吗，今天的发言好帅，我们可以拍个合照吗？” “袁野，可以给我签个名吗，签肩带上！” “帅哥，中午一起吃饭好吧？” …… 很快，裁判就宣布比赛规则。 “你们每人一轮有两次机会，第一次跳不过可以跳第二次，现在开始按名单比赛。” “第一位，王云。” 前面都是工科院，参赛的以男生为主，叫到王云，一个身高一米五样子的清瘦男生站了出来，到距离跳杆五米外站定。 “咦……呀！” 男子还没跳，气势酝酿倒很足，一声长喝，同时一个出拳式，知道的人以为他在跳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参加拳赛呢。 那人尖喝一声，然后朝那横杆奔去，近了，近了…… 距离竹竿只有半米，他身子突然一顿，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腾身一跃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伸手比了比那到腰的横杆，随即一咬牙，弓腰一跳。 然后……横杆就被他扑倒了。 袁野愣神看着这一幕，这尼玛，你是来跳高的，还是来闹着玩的？ 周围的人也是下巴落地，随即爆发热烈的笑声，袁野周围围了十来个女生，莺莺燕燕，笑声清脆，吸引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然后，袁野便感到无数嫉妒敌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荡，大有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架势。 王云第二次又是一声尖喝，然后，上一幕又上演，他在横杆面前上下作势几次，一个飞跃，扑倒横杆！ 裁判似乎见多识广，面不改色，继续宣布下一位。 第二个，没过！ 第三个，没过！ 第四个…… 看着那一米一的横杆，袁野满头黑线，这些人难道是被第一个带坏了节奏？ 第二十五位，是一个皮肤黝黑，身高七尺的黄杉青年，看到此人，袁野原本有些走神的眼睛一睁，直直盯着这个男生，直觉告诉他，此人不一般！ 果然，只见他后退到人圈处，然后几个疾奔加速，来到横杆前一尺横身一跃，腾空的一瞬，他的身子就像是弹簧一般，双腿绷直上抬，头往下压，身子绷紧，轻松越过横杆，身子在弹开，从容落地。 刷！ 周围的人已经习惯看到一个个同学以各种神通将横杆带落，其中最厉害的，一位哥们用最标准的跳高仰身横跳，他的身子没有碰杆，快落地时翘起的脚把杆勾落了。 好吧，他差点就从杆下面完美的钻过去了！ “二十五号韩磊，一跳成功！” 啪啪啪！啪啪啪！ “厉害，看样子还没尽全力呀！” “就是，他可能就是最后的的得奖之人吧！” 周围的赞叹和热烈的鼓掌，没有引起韩磊半点注意，他目光凝视前方，从一个角落钻出了人群。 这种人，一看就是单身狗！ “誒，袁野，这人好厉害，那他会不会成为你的劲敌啊？” 一个女生见到袁野盯着远去的韩磊，好奇问道。 闻言，袁野不禁苦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可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不知道，我都不知自己能不能过第一轮！” 袁野这样说，反而惹来一阵白眼，问话的那个女生也撇嘴道： “谦虚，谁不知道你会武术？” 确实，这一米一栏不算高，袁野只是没参加过，所以才不确定，要说他现在跳一下没有一米一高，还真没人信，他自己也不信。 “第二十六号，萧成龙！” 然后，一个高举双手，连连挥舞，还到内圈女生多的一边去摆手，高声道： “谢谢！谢谢！我是计院最成熟的男人！” 这尼玛，扯淡玩意，还没比赛你就像得胜归来似的，还谢谢，谁理你了，那掌声是上一位韩磊的好吧，有你什么事？ 逗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萧成熟威武，萧成熟抖起！” 突然，几个男生扯着脖子大喊，把周围的男女生都吓了一跳，这萧成熟真厉害，自己逗逼就算了了，居然还带粉丝团。 看着那一个个狂热得面红耳赤青年，不少女生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煞白，不少男生也不由夹紧了双腿，脊背发凉。 那萧成熟先是招摇一番，然后来到预备区，开始自己给自己打气： “嘿嘿哈嘿！嘿嘿哈嘿！” 连吼两声，这人像是找到了感觉，立马就转调，继续道：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 “诶，我说同学，你到底跳不跳？” 那裁判都看不下去了，不由开口道。 至于周围的人，已经麻木了这个自带逗逼光环的成熟哥的作秀，就这样傻眼的看着。 袁野也很疑惑，这么逗比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好意思，老师，乐感来了没挡住，我这就跳！” 成熟哥腼腆一笑，然后突然朝横杆奔去，速度极快，不及掩耳，把袁野都惊了一下。 “呀，我跳……” 然后，袁野他们就看到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地一幕，那个成熟哥跑太快，碰着软垫才跳，然后……就被绊倒了，一个人栽进软垫里，呈大字形深陷其中。 “卧槽！” 袁野也不禁爆了粗口，你特么前奏那么强，居然就这样跳，还成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吧！ 刚刚还高举双手，面红耳赤卖力欢呼的几人，此时一个个也抬头观起了天象。 “诸位兄台，我看这天象，未来一个月可能有雨！” 所有人只感觉眼一黑，就要栽倒在地。 裁判也看不下去了，抹了抹额，无奈道： “下一位……” “等一下，我再试一次！” 这成熟哥似乎也被周围的反应激着了，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正肃，裁判见此，也只好无奈地点头。 萧成熟朝预备区走去，步伐沉健，目光微凝，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道： “想我萧家纵横一生，风云几代，如今我萧成龙已是腾飞之时，小小横杆岂能拦我，啊呀！” “啊！” 就在萧成熟一声怒啸（浪叫）的时候，另一个尖锐的尖叫也响起，声音之尖锐，刺破九霄。 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萧成熟正在蓄势，周围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叫，就把气氛打破。 萧成熟十分错愕，回头问了一句： “我在蓄势发功，你在干什么？” 女生已经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闻言不由一怒，尖声吼道： “你特么踩我脚上了，快把脚拿开！” 第二十八章 逗逼的开挂之路 众人寻声望去，果见萧成熟那四十三号的脚，踩在人家三十六号的水晶凉鞋上面。 萧成熟穿的是七分裤，下面是一双灰色板鞋，里面是黄色的袜子，露在裤腿和袜子中间的一截，是和脸一样黑的小腿，浓密粗长的腿毛坚挺地立着，和风刮过，随风摆动，骚气徜徉。 “卧槽，真变态，居然穿花袜子！” 一个男生爆了一句，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露出的半截袜子上，黑色的皮肤，浓密粗长的腿毛，灰色的鞋，居然配一双花袜子！ 这混搭真是让人绝倒。 当然，劲爆的还在后面。 “该死的萧成龙，你又偷我女朋友的袜子穿，我跟你拼了！” 周围的人已经呆滞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特么信息量好大，为什么总有把人往沟里带的节奏？ 这是之前呼喝萧成熟最厉害的那个，此时眼中却是汹涌怒火，似要将萧成龙焚烧殆尽。 看到被几个人死死拉住的青年，萧成龙悄悄收回脚，歉意一笑，笑嘻嘻道： “不好意思，我挂在外面的袜子还有味儿！” 额，这位仁兄洗袜子都是干洗的吗，日光一晒就完成了？ 所有人这般一想，纷纷为那些做他室友的人感到默哀，活过了成吨的雾霾，撑过了一日三餐的农药毒剂，却仍要在你那香气逼人的脚气下垂死挣扎。 裁判果非一般人，居然能做到面色如常，让人不能不感叹他的见识之丰富，而此时裁判看着这些大学生，神色傲然。 “哼，鬼知道我当年经历了什么，你们这算啥！” 萧成熟见到室友被人拉住，也不脸红，神色淡然地一甩刘海，振奋到： “各位老铁，且看好，我要发功了！哈……呀！” 所有人都对这货已经免疫了，淡漠的看着这个青年飞速朝横杆冲去，然后在一声怒吼，再次朝横杆飞去…… “哎呀！” 哗！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此人又是飞扑过去的，落地还是标准的狗啃屎，整个人深深陷入软垫中，以一种极不文雅的姿态趴着。 “过……过去了？” “这，这特么也可以？” 所有人盯着那依旧横着的横杆，不由有些咂舌，这货居然这么过去，不但动作猥琐，那一声怪叫也让其形象大跌，可人家就是过去了！ “二十六号同学，过…关！” 谁也能看出裁判的纠结，有心判负，但是规矩如此，他也不能独断。 “举报，他投机取巧，对，就是投机取巧！” “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通过！” 有几个男生见到萧成熟这货都过去了，顿时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连忙站出来表示不服。 “谁，谁不服，你不服把我刚才的动作做一遍，你能过也不算，因为你之前已经挂了，嘿嘿！” 萧成熟站起来昂首挺胸，像一只战胜的母鸡，高傲地说道，目光睥睨四周，一副你们都是弱鸡的态势。 “你……” 几个男生顿时气得脸色涨红，你萧成熟不要脸，我们还要脸，撅着个屁股扑过去，只怕这招式也只有你敢用吧。 “喔，喔，喔，喔吧肛朗屎蛋儿……” 见到萧成熟居然自带节奏跳起了骑马舞，裁判满头黑线，开口道： “请这位同学赶紧让一边，不要影响后面比赛的同学。” 萧成熟闻言，顿时一怂，目光猥琐的一瞥四周，发现就袁野这里聚集的女生最多，连忙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嘿，哥们，刚我那动作够酷吧？” 萧成熟一把搂住袁野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可他的目光就没在袁野身上停留半秒，眼珠溜溜转动，在周围女生身上徘徊，品头论足。 周围女生对这样的男生也谈不上厌恶，扔出一个白眼，就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可这一眼的风情，也把萧成熟搞的哈喇子直流。 袁野完全将此人当成空气，只是在其哈喇子快落在肩膀上的时候，悄悄一抽身，轻易躲过。 后面连续五人跳高失败，萧成熟直接开启了吐槽模式，甚至还长吁短叹。 “哎，你冲快一点好吧，就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喂，你要不要瞄准横杆，都跳跑偏了！” “这动作真特么丑，紧夹双腿，一个男的怎么像娘们唧唧的！” 袁野早就在他开口之后就远离了他，看着周围投来敌视的目光，萧成熟直接吹起了口哨，洋洋自得，转身一看，才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没人了。 然后，他又找上了袁野，十分熟捻地搂主了袁野的肩膀，袁野连忙深吸一口气，他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一脚将其某样重要东西踢碎。 “第六十八位，袁野！” 听到这话，袁野如释重负，他来到预备区，就准备助跑，打算走常规路线。 萧成熟这时才注意到袁野的脸，再听到裁判念到的名字，一脸疑惑道： “他叫什么，袁野，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袁野，哎呀，卧槽，袁野啊，男神，你等等我！” 见到萧成熟呼喊着奔来，可把袁野吓了一跳，也不助跑，一个疾奔冲到场中的横杆处，曲身一跳，身轻如燕，轻易越过。 跳过之后，袁野连忙朝一个方向跑去，然后在一个男生旁边停住，淡然地看着凌空一跳，轻易飞过横杆朝袁野追来的萧成熟。 哗！ 袁野跳过很多人都不意外，许多女生都已经准备欢呼了，但是萧成熟这一跳也轻松至极，可是惊掉了不少下巴。 “原来，尼玛能跳过啊！” “那尼玛还那样跳，太丑了吧！” 似乎看穿了周围人的想法，萧成熟故作沧桑一叹，摇头道： “想我萧家纵横一生，如今我也是腾飞之时，你们难道不觉得，我前面一跳更显得雄姿英发，豪迈壮阔？” 我尼玛，还雄姿英发，豪迈壮阔？就一个狗啃屎，还撅着个大屁股，你还要不要脸？ 萧成熟刚想朝袁野走去，突然发现旁边有一双满含恨意的目光，顿时动作一顿，随即脸上绽开笑容，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老王？哎呀，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被他搂住的青年一脸懵逼，随即又变得极度无语，刚刚就是因为一个愣神，就被萧成熟捕捉到了。 我特么确实姓王，可我认识你吗？ 比赛继续进行，之后逐渐跳过的人多了起来，总共也有一二十个。 其中有些人第一次没过，就想学萧成熟那样，但是无一不是扑倒横杆，撅着屁股，十分猥琐。 这时，萧成熟总会斜向上四十五度看天空，大声自语道： “总有人想模仿我的雄风，可我就是龙，他们却都是鸡！” 然后他会立马问旁边的青年：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刚刚的动作跟喝酒赋诗的李白兄一模一样？” 青年一脸黑线： “……” 第二轮比赛开始。 这次前面没有多少人，第一个是不知从哪消失，又从哪冒出来的的黄杉青年韩磊，弹身一跳，轻松越过，然后快速消失，女生的鼓掌和欢呼都还没来得及开始。 第二个是萧成龙，只见他在圈内跑了一圈，然后来到预备区，然后一声大吼： “呀……嘿！” 第一次奔过去，由于速度不够，直接扑到横杆，动作十分妖骚。 “活该，明明可以很矫健，偏偏选择了贱！“ 这是很多人的心里话，但是萧成熟却一脸不可思议，惊呼一声： “卧槽，居然没过，不对呀，难道是发功不到位？” 然后他又一次助跑，起跳飞扑。 “看我绝招，神龙摆…尾，呀哈！” 所谓的神龙摆尾，就是飞扑过去的时候，双腿往一边一斜，屁股弓起来，身体落地，膝盖处的裤子擦着横杆落下。 “喔，喔，喔，喔吧肛朗屎蛋儿……” 见到萧成熟那又唱又跳的场景，裁判眼观手手观心，平静道： “下一位！” 很快袁野再次上场，一个短促的助跑的，轻松一跃，云飞鹤降，落地无声，呼吸如常，十分轻松。 “哇，袁野，好帅！” 但是有萧成熟的搅和，大家都觉得跳高似乎很简单似的，所以除了几个女生欢呼，其余人都是平静的看着。 第二轮，又淘汰了十五人，只有五人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韩磊再次现身，轻松一跳，再次消失，动作一气呵成。 最可怕的是，萧成熟这货，依旧是那丑陋的动作，在第二跳中轻松过关。 袁野也是轻松过关，其余两人被淘汰，这下所有人看着三强之一的萧成熟，一脸的惊骇。 这逗逼，开挂了吧！ 第二十九章 执着的追梦人 三轮之后，裁判终于不是坐在原处，而是来到场中，高声道： “好了，经过三轮淘汰和角逐，跳高前三强的同学已经诞生，他们分别是二十五号的韩磊！” 此时因为进入决赛，韩磊终于没有再消失，而是与袁野站在一起，至于萧成熟，则早就跑到几个女生那边去了。 啪啪啪！啪啪啪！ 在场的男女生，都对这个动作简练，沉默寡言的黝黑小伙很敬服，皆是用热烈的掌声来表达内心的敬佩。 单纯因为他跳高很厉害，无外乎其他。 “二十六号的萧成龙！” 念到这个名字，萧成熟正在想办法套两女生的联系方式。 “哎，我说，你看，我们皮肤都这么黑，真是缘分啊，加个威信咋样！” 两个女生： “……” “成熟兄，裁判在叫你了！” 一旁的哥们也被这个脸皮厚到无敌的萧成熟打败了，听到裁判的声音，连忙道。 “来了！” 一听到是裁判找，萧成熟急忙收敛神色，装作一副高冷稳重的一样子，回头两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突然转身，伸手半捂嘴巴道： “记得，你们还差我两个威信号！” “……” 周围的人也是一头黑线，你特么说悄悄话能不能小声点，当我们是聋子吗？ 所以，对这个逗逼，大家连掌声都欠奉，直接选择无视了。 “六十八号的袁野！” 裁判话音未落，就被各种欢呼和尖叫打断，那汹涌的浪潮，狂热的尖叫，将周围路过的人也吓了一跳。 “呜！袁野！袁野！” “袁野，我爱你！” “正义男孩，威武！” “干掉萧成熟，干掉萧成熟！” “对，要是被萧成熟打败，你一世英明就毁了！“ 听到各种各样的欢呼，袁野头都大了，这萧成熟也真是厉害，这下就跟所有人都结仇了，现在自己居然也被拖下水。 说真的，袁野只是来看看自己的水平在哪的，并没有要争夺什么的意思，但是此时，他恐怕必须得干掉萧成熟了，否则他的未来将有一个污点。 以前提到袁野，人家会说“你说的是正义男孩吧？” 输了之后，别人对袁野的概括，想必就是； “袁野？就是那个连萧成熟那逗逼都干不过的？” 所以，袁野无奈一笑，淡淡开口道： “谢谢大家支持，我尽力而为！” 袁野这样说，显然是有很大的把握，所以他这种敢打敢拼的性格赢得了更多人的喜爱和拥戴。 “袁野，太帅了，我爱你！” “正义男孩，威猛，永不退缩，支持你！” 就在这时，萧成熟悄悄地摸到袁野旁边，熟练地搂住袁野道： “誒，听见没有，他们说你干不过我，怎么样，你跟我说，投降输一半，到时算平局如何，好歹你也是我的偶像嘛！” 袁野只感觉逆血上涌，有强烈的喷血冲动，他赶紧移到韩磊旁边，跟裁判挨着，我跟这逗比不认识。 裁判自然也看到了下面发生的情况，但是他宁愿沉默不说话，妹的，投降输一半，还算平局？你成熟所以你说了就是规则？ 为了镇住场子，裁判继续道： “现在的横杆高度是一米四，这是基础高度，必须跳过才算，现在你们有选择高度的机会，决赛共跳三次，以最后高度及成绩，两个成绩一样，就看谁用的次数最少！” 袁野觉得这规则挺新奇的，意思是说他们最多有两次选择机会，能到这里，一米四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后面的选择，就决定了他们最终排名。 不过也不一定，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没有失误，所以这里面还是可以讲策略的。 袁野自己没参加过这个，所以也不了解以往跳高成绩如何，所以他决定先看看情况，有个了解。 至于萧成熟，还在跟那两个妹子眉来眼去，好吧，其实就是他一直撩拨人家，两个女生都已经退入人群中了，他还不放过，使劲挤弄眼睛。 所以当裁判问谁先选的时候，韩磊见两人不出手，想了一下，站出来道： “我来吧，一米四，还有一米八三！” 哗！ 韩磊的声音一出，全场哗然，虽然大家不知道一米八三是什么概念，但是看这个黝黑小伙也才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顿时惊呼连连。 “太厉害了，国家队的人才有这样的水准吧！” “他是不是在作秀啊，感觉好假！” “好有勇气，人家太喜欢了！” 袁野听到这高度也惊了一下，一米八三，自己伸手才能够到的高度，眼前这个身高跟自己相差无几的男孩，居然要挑战这么高的高度，跨度之大，令人咂舌。 裁判一听这数字，眉头一挑，沉声道： “韩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一米八三可是国家专业二级跳高男运动员的标准，你上次的成绩是一米六八，十五厘米的差距，不是儿戏，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众人心下了然，原来此人是个跳高高手，而且看样子，似乎跟裁判也认识。 “噢，我想起来了，去年好像他就得的第二，当时大家都说其实他是有实力拿第一的！” 不少人将他认了出来，不过更多人是一脸陌生，毕竟大家都习惯记最厉害的，至于其他，抱歉，真没记性记那么多！ 一米八三，居然是国家二级专业运动员的标准，袁野是才知道，但是人家最佳成绩居然是一米六八，这也是个强敌了。 “韩磊，量力而行啊，这里是比赛，要练咱们回去行吗？” 这话是周围一个男生说的，他看向韩磊一脸担忧，看得出来，此人跟韩磊关系甚密。 “对呀，要不换成三个高度也行，再在中间加一个，这样你也不会太吃亏！” “对呀，不要偏执于这个，这里是比赛，拿出最好的成绩来就行！” 有好几个人站出来劝阻韩磊，最后很多围观的人也加入了进来，这里是比赛，他们也希望这个执着的男孩，能有一个好的成绩。 但是，韩磊不为所动，眼神坚定，不管周围的好意和劝阻，看向裁判，低沉道： “老师，我真想试试！” 袁野从韩磊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叫做执着，誓死方休的执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好吧，好吧，我劝不了你，只能希望你努力了！” “韩磊，我们都支持你！” “韩磊，你是最棒的！” 周围的数百人都嘶吼着声音道，有这样一这个人，一年又一年的为一个目标努力拼搏，无论成败，都值得人尊敬的！ “哎呀，这么多女生哭，搞得人家都好想哭，真是的，为神马要这样……”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飘了出来，明明是一个男生，偏偏要压缩声线，让声音听起来很煽情。 但实际，很可怕你知道吗？ 袁野已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噗嗤！噗嗤！ 然后，很多女生就笑喷了，不少男的也是一脸黑线，这货不论在哪，肯定都是破坏气氛的神器。 裁判见到萧成熟出声，面皮一抽，强自镇定道： “萧成龙，请选择你的高度！” 萧成熟一听，歪头想了想，问道： “女生三围，呸，***……额，高度是多少？” 裁判已经被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货折磨的没了半点耐心，冷冷道： “三级一米五三，二级一米六，你满意了吧，快选择！” 见到裁判面色阴沉，萧成熟没有再胡搅蛮缠，想了想，开口道： “那就一米四，一米五三，一米六零算了！” 萧成熟选完，裁判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向袁野，意思很明显。 “袁野，一定要干掉萧成熟这逗逼，否则我就把你败给这逗比的事当企鹅签名顶三年！” “对，我顶五年！” “我顶十年！” “我特么一百年……” 袁野还没开口，就被这些气势汹汹的吃瓜群众打败了，不过他还真不敢赌，想了一下，牵强一笑道： “那好吧，应大家要求，一米四，一米五四，一米六五吧！” 第三十章 逗逼会传染 哗！ 啪啪啪！啪啪啪！ “不愧是我野哥，人很话不多，这脸打得爽！” “袁野这么自信，一言一笑都透射着大将风采，我现在要路转粉，组织在哪？” 袁野说出这样的话，一旁的萧成熟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跑过来碰了碰袁野的胳膊，开口道： “偶像，你为什么第一次超一厘米，第二次却超五厘米呢，这种气度，不愧是我偶像！” 一听到这话，袁野瞬间脸色就不自然起来，他想开口回答一句“我说顺口了行吗？”但是想到这么多人在场，他还真放不下面子去解释。 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米六一，跟一米六五没什么区别。 所以，袁野直接选择了沉默以对。 裁判深深的看了一眼袁野，眼中有欣赏之色，袁野一直给他的感觉是不骄不躁，这比偏执的韩磊，不靠谱的萧成熟都更能让人信服。 “好了，三位参赛选手都已经选择了他们的高度，现在用划拳决定比赛顺序，开始吧！” 闻言，韩磊袁野萧成熟站在一起，在裁判和周围几百，不对，是越来越多观众的见证下，同时伸出了手。 袁野是手心，韩磊萧成龙都是手背，袁野将第三个上场，第一第二在两人中产生。 然后萧成龙与韩磊划拳，韩磊出拳头，萧成龙是剪刀。 “现在比赛顺序已定，萧成龙第一，韩磊第二，袁野第三，比赛即刻开始！” “耶，我第一，看见没有，我第一誒！” 萧成熟再次癫神附体，裁判的话音未落，就冲了出去，伸开双臂，就朝某个女生冲去，像是要跟好朋友庆贺一般。 女生吓了一跳，连忙抱住高壮魁梧的男友粗硕的臂膀，然后示威的看向萧成熟。 萧成熟此时距离人圈已经不足一米，见此居然硬生生刹住了车，然后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不顾那轰然的调笑，转身围着人圈跑动，同时不断高呼： “看到没有，我第一！” 裁判也是醉了，第一个上场，又不是最后成绩第一，你特么到底是神经失常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萧成龙，即刻进行比赛，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要判定你为弃权了！” 裁判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不由冷着脸道，但是仔细看的话，都能看到其眼中隐隐的笑意。 “啊？来了……啊！” 萧成熟还在跑，听到裁判的话突然转回头，但是他还在继续跑，然后……就栽倒了。 “哎呦！哎呦，好疼啊！” “你放开，放开啊！”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萧成熟的惨嚎，还有一个女生惊慌失措的叫声，声若黄鹂，格外清脆。 开始大家看到萧成熟栽倒，都是一惊，虽然大家对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男生谈不上好感，但是人家跳高确实挺厉害呀，要是因此错过比赛，也挺可惜的。 其中最激动的，就是开始高呼“萧成熟威武”的那几个，他们连忙挤开人群，朝萧成熟跑去。 然后，就看到萧成熟拽着一个女生腿，闭眼哀嚎的一幕。 然后，几人动作一顿，一人提议道： “既然你我都兴致大发，不如到操场上大战个三五十圈如何？” “此言甚合我意，来呀！” “走就走，谁怕谁！” 然后，几个人就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地挤进人圈，朝外面走去。 “哎，我突然想到，今日可能有雨，要不改天？” 所有人都看着这帮人，一脸的懵逼，萧成熟假装摔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居然是为了吃女生豆腐，你们几个跑错片场的戏码也演得惟妙惟肖，这难道就是你们寝室的特色？ 袁野也一脸尴尬，好好一个紧张的比赛，偏偏被这个强势进错剧场的萧成熟搞成这样，袁野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 好在萧成熟也知道情况，抱着女生大腿惨嚎几声，黑脸在人家光滑白皙的小腿上蹭了几下，然后突然起身，一脸正肃，来到预备区，沉声道： “充电完成，是时候表演一波真正的技术了！” 两个裁判助理站在横杆旁边，也被萧成熟搞得一愣一愣的，不得已，他们将目光看向裁判。 裁判此时神色有些黑，额头上时时跳动的青筋，都在说明他此时的状态。 “萧成龙，再有下次，就取消你比赛资格！” 听到这话，两个裁判助理明白了，连忙将横杆调到一米四，然后远远的站到一边，看向萧成熟的眼中有浓浓的忌惮。 萧成熟此时神情专注，盯着那横杆，大喝一声，就开始了助跑加速。 “嘿呀，看我神龙摆……尾，呀！” 同样滑稽猥琐的动作，居然被萧成熟玩的出神入化，一米四的横杆，被他一个飞扑撅屁股，轻松翻过。 “二十六号，一米四挑战成功，现在是一米五三！” 从软垫上起身，萧成熟有种居高临下的豪迈气势，看向刚刚被他抱小腿的女生，一脸嘚瑟道： “娃他娘，你放心，干完这一票，俺就回来娶你！” 那个被抱小腿的女生此时已经躲进人群中，听到这话，顿时崩溃了，大哥，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好吧？ 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有不少男女生对其怒目而视，男的眼中是浓浓的妒意，女生则是一脸不忿。 萧成熟示威的一吹眉，走到预备区，目光在周围女生身上流连，动作却是不慢，再次朝加高十三厘米的横杆冲去。 这次萧成熟似乎改变了战法，在横杆前一寸突然顿住，然后斜身一跃。 “啊呀，看我尨龙翻身，呀！” 一个正规的后仰跳能被他解读为龙翻身，也是刷新了众人的三观。 萧成龙变换动作，大家都以为他要放大招了，都是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目不转睛。 “哎呀！” 萧成熟虽然嘴上不靠谱，但是弹跳力还是挺厉害的，能从百多人中脱颖而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是，这次居然又出了意外，站在周围的人没看清情况，只发现那横杆跟着萧成龙就落了下去。 站在正面的袁野却看清楚了，还是萧成熟那妖娆的动作惹的事，他那撅着的屁股，这次终于把他给拉下水了。 “哈哈，活该，你这妖骚的动作，终于把你给坑了！” 这是一个男生的话，顿时引起很多人的共鸣，明明可以正常比赛，你特么非要什么威武雄壮，活该！ 萧成龙倒没有多少颓丧之意，斜向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感叹道： “我就知道，这竹竿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我的帅！” 第三跳，萧成熟收敛屁股，轻松越过，让很多人无语的同时又有些感叹，这货才是场上最大的黑马吧。 萧成熟却笑得没心没肺，来到裁判面前问道： “裁判，一米五三，我是不是到达了男运动员的二级水平？” 裁判看着萧成熟也神色复杂，感叹道： “这是女生的三级，男生的二级是一米八五，不知道你能不能过。” “女生的三级，咦，这不是日本那娘们波多拍的片子吗，老吴，老王，老张……快出来，咱们昨晚还再研究来着！”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感叹和惋惜都烟消云散，想到这样的人拿第一，许多人都是头顶一毛，尼玛，这算不算惊悚故事？ “我说，今日就算下雨，咱们也要彰显男儿气概，走，五十圈，不战不算英雄！” “对，走！“ 然后，那几人跑向圈外，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操场之外。 所有人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许久回神。 袁野： “……” 所有人： “……” 这下袁野终于相信，不止哈欠会传染，这逗逼，也是会传染的！ 第三十一章 一米八五的挑战！ “韩磊，你准备好了吗？” 裁判将目光投向这个略显黝黑，目光却坚毅异常的青年，情绪复杂，他没办法帮到对方什么，有的只有言语上的鼓励。 “我准备好了！” 韩磊发出低吼，袁野见到前者拳头紧握，显得有些紧张，上前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 “放轻松些，你的对手不是我们，而是那根横杆，飞过去，你就赢了！” “誒，袁野，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认怂了，我之前说的话还有效，投降输一半，算平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滚！” 饶是袁野心性够好，也被这萧成熟搞得有些不耐烦，挥手打掉搂在肩膀上的手，嫌弃道。 “哈哈哈！” 萧成熟这么一搞，倒把紧张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些，就连韩磊都是嘴巴一翘，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预备区。 “韩磊加油！” “加油啊，第一是你的！” 顿时，周围响起不少鼓励声，都是为韩磊加油打气。 袁野自知是个门外汉，貌似韩磊专门训练过，所以袁野也退到一边，仔细看着韩磊的没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哈！” 韩磊一声顿喝，右脚一蹬，左右臂摆动，人迅速跑了起来，朝那一米四的横杆冲了过去。 啪！ 横杆前，韩磊斜过半步，将背部对向横杆，纵身一跃，身子骤然拔高，然后身体突然放平，头部先降，整个人弓成个弧形，轻易避开横杆，落在软垫上。 啪啪啪！啪啪啪！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像是在为这位选手欢呼，更多是在为他加油打气，谁都知道，接下来这一跳，可是有一米八三的高度，足足多了四十三厘米。 韩磊并没有半分波动，先是来到横杆前比划了一下，沉思少许时间，才来到预备区，整个脸都严肃了起来，眼眸之中，光芒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米八三不单是专业运动员二级标准，也是一个天堑鸿沟，目前学校还没有这样的记录，若果他成功，将打破一项校级记录！ “喝啊……哈！” 一声怒吼，韩磊加速，以更快的速度朝横杆冲去，在横杆前再顿步，弹身一跳，整个人像一个弹簧，猛地朝上冲去。 在最高处，韩磊用力一仰，头部加速下落，朝软垫直冲下去。 “一定，一定要过，一定要！” 韩磊银牙紧咬，心中发出嘶吼的声音，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激荡，溢满胸腔。 哗！ 看到韩磊开始下降，许多人都大惊失色，包括袁野，面露惋惜之色，可惜，就差一点。 周围的动静韩磊也听见了，顿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正在加速坠落的他感觉到背部碰到了什么东西，将自己下落的身形滞碍了一下。 “横杆！” 想到横杆，韩磊那颇为黝黑的脸立刻就变得纸白，牙齿咬破嘴唇，鲜血进入口腔，顿时嘴中被咸腥的味道充斥。 噗！ 一声轻响，韩磊落在软垫上，横杆就在他身下，此时他突然觉得横杆是如此的膈人，隔得他全身酸软，膈得他心里滴血！ “韩磊，你还没输，快站起来，你还有机会！” “对，还有一次机会，别放弃！” “加油啊！” “加油，加油，加油……” 开始是韩磊的亲友，然后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内圈外圈近千人，声若惊雷，直刺九霄。 在如此声啸之下，韩磊的失神被慢慢唤醒，他有些呆滞的眼睛看向四周，到处是为他加油打气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期盼。 这一刻，韩磊觉得自己像是充满了力量，他一手撑着软垫，让自己慢慢爬起，每爬起一分，斗志就在他眼中凝聚一分，慢慢的，他的脊背变得挺直，他的眼中，满是感动的泪水。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你们……”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鼓励之中，韩磊再次来到预备区，看向那横杆，突然他将眼睛闭上，似要将那横杆烙印在心中，将那高度烙印在心海。 大家同时停止了出声，认真地看着，注视着，他们也希望，奇迹会在此刻出现。 很快，韩磊睁开了眼睛，他看也不看横杆，屈身半蹲，右脚后曲，将整个人变作一张满弦的弓，然后，便听见唰的一声，韩磊再次冲出。 嗒！嗒！嗒！嗒！ 他的每一步都在众人的眼中放慢放大，来到横杆面前，唰的一个扭身，用力一跃。 外围某处，月灵儿紧紧抓住乌倩攸的白皙手腕，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和焦急现在脸上。 这是一个感性的人。 一旁的乌倩攸比她冷静许多，只是她的目光先是在袁野身上，待移到纵身一跃的韩磊身上，叹息道： “这应该是他最完美的一跳，标准无比，但是资质……” 话音未落，周围再次响起惊呼和叹息声，不少女生直接哭了起来。 这次韩磊表现得很出色，但是最后快落地的时候，他的脚跟轻轻一带，横杆再次无情的落下，砸落在地，砸碎了韩磊最后的希望，那么决然，毫不留情！ 裁判见到韩磊在软垫上垂首不语，叹息一声，上前道： “你的提升很明显，刚刚已经有一米八的高度，再加加油，还有机会的！” 韩磊他起头，眼帘被泪水覆盖，这个坚强的男生，在这一刻，终究是结接受不了再次的失败，哭了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郑老师！” 道了句谢，韩磊一抹眼泪，起身就朝外围周去，身影显得那么佝偻，那么颓然。 “韩磊，你没输，好样的！” “韩磊，加油！”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在许多同学的簇拥下，韩磊消失在操场尽头。 “呜呜呜，太感动了，肩膀借用一下！” 不知何时，萧成熟又跑到袁野旁边，不由分说就朝袁野肩膀靠来。 袁野脸一黑，闪身一退，径直来到预备区，抬头看向那横杆，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袁野加油，给计科挣点面子！” “袁野别忘记了，要是你干不掉萧成熟，企鹅签名一百年啊！” “野哥，雄起，第一就是你的了！” 听到这些声音，袁野转头一看，你妹，高潮他们全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高声叫喊的足足有两百人，看来电技是来完了。 “袁野，你要是不拿第一，周怡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到这声音，袁野就知道是欧琪的，脸色顿时一黑，有你这么加油打气的吗，怎么个个都逼我？ 袁野目光扫过去，发现了欧琪，此时她激动得粉面羞红，颇有春色，突然，袁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声影，那是一抹亮色，在日光下不见丝毫减弱。 不错，那就是乌倩攸所在。 所以，袁野情不自禁露出笑容，阳光的笑容，干净而澄澈，让周围不少女生怦然一动。 “哎呀，人家突然有点喜欢袁野了，怎么办？” 月灵儿古怪精灵，也看出了不对，顺着目光，发现自己的倩攸姐也粉面含笑，顿时有些奇怪。 “倩攸姐，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 乌倩攸只是揉了揉月灵儿的头发，将其弄得尖叫连连，才罢休，此时月灵儿发现很多目光转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告饶。 远处树荫下，陆帅和几个公子哥坐在一起，也是看着这边的情况，当发现乌倩攸神色不对后，陆帅旁边一个男生道： “哦呦，大帅，你这猎物要被人抢走了哟！” “就是，那人也太不将你放在眼里了吧！” “要是我，早就上去干他了！” 周围人的起哄和调笑，让陆帅神色很难看，他瞥向跳高圈子内的袁野，神色阴沉。 “敢动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哼！” 场中，袁野也感到了几道不善的眼光，不过他不动声色，转而目光专注地盯着横杆。 “袁野威武！袁野加油啊！” 在众人的吼叫声中，袁野急速奔出，腾身一跃，右腿先出，左腿放后，一步越过横杆，站立在软垫之上。 “哇，居然还是跨过去的耶，也就是说这不是他的极限？” “袁野好厉害，爱死你啦!” 袁野面不改色，再次来到预备区，看着那横杆被加高十四厘米，然后再次屈身一弹，右脚猛的一踏，人像子弹般射出。 “哎呀卧槽，他不去参加短跑真尼玛可惜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报名，短跑比赛好像是下午开始好吧！” 远处，乌倩攸秀目圆睁，拳头紧握，心中紧张道： “过，一定要过去！” 此时月灵儿好像对比赛已经没有兴趣，她的目光在袁野身上游离许久，再次回到旁边倩影的身上，一脸的疑惑。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就在此时，场面画风突变。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袁野的动作，嘴巴张的老大。 “卧槽，他居然也换姿势了，那他会不会像萧成熟那样，首次失利？” “肯定过不了嘛，你没看见他这动作很不标准吗？” “这，这居然是，是后空翻？” “这玩意能过去吗？”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袁野已经腾身而起，双腿一蹬，身子在半空翻转，慢慢越过横杆。 仇芳看着袁野的动作，指节紧握发白，那动作在脑海中放慢一百倍，心中却在不住祈祷： “不要碰横杆，不要碰横杆……” “呼！终于是过去了！” 看到袁野凌空的身子没有碰到横杆就落地，许多人都松了口气，回神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满头细汗。 就在许多人面露笑颜，准备弹冠相庆的时候，异变突生。 噗！ 袁野双脚落地，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那横着不动的横杆在眼中放大，袁野也吓了一跳。 “卧槽！” 心中惊呼一声，袁野迅速左脚上前一小步，再猛地用力，前扑的身子居然猛地顿住，身子呈八十度倾斜，看起来十分诡异。 “哗！不愧是会武术的正义男孩，居然还会这操作？” “好，好厉害！ 啪啪啪！啪啪啪！ 轰然震山般的掌声和欢呼响起，袁野挥手致谢，再次来到预备区，此时他已经没有半点压力，萧成熟一米五三，韩磊一米四，自己已经通过一米五四，第一已经落入手中。 但是袁野他就是来看自己的极限的，所以，这最后一跳，他也不会放弃。 “话说，袁野好像没有失误过吧？” “就是，要不是萧成熟那搅屎棍，袁野早就锋芒毕露了！” “最后一跳，希望他能保持零失误的记录！” 袁野就要准备跑动了，裁判却突然站了出来，挥手制止了袁野的动作。 “怎么了？裁判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看着就是。” 在所有人的疑惑和窃窃私语中，裁判来到袁野面前，笑着开口道： “既然第一已经是你的了，那你为何不挑战一下更高的难度呢？” 袁野听得有些懵圈，自己已经一米六五了吧，这还是自己口误的，现在这裁判居然让自己增加难度。 “那个，裁判，我这是第一次参加跳远。”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到裁判那和煦地笑容，袁野开始猜到对方的想法，摸了摸鼻翼，试探道： “那裁判以为我能跳多高？” “一米八五如何？” 这个数字，不仅袁野愣了，周围的人也惊呆了，这可比刚刚韩磊的一米八三还高啊。 月灵儿盯着袁野，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挪揄道： “姐，裁判在欺负你情哥哥誒！” 乌倩攸一听这话，白皙的脖颈立马染上红霞，然后面带怒意道： “小丫头，没大没小，看我不抓坏你！” 一听这话，月灵儿神色苍白，立马就怂了，连忙捂住胸前的伟岸波涛，连连讨饶。 “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边的打闹，顿时吸引了无数狼l友的目光，不少人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场中，沉默还在继续。 欧琪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 “裁判，我不服，明明高度已经定了，袁野也赢了，你这是强人所难，我抗议！” “对，我们计科的都在这里，我们要联合抗议！” 两百人抗议，声势很是浩大，那声浪席卷，许多喜欢袁野的人也力挺袁野。 “就是，这不公平，我们支持你，不要答应他！” 裁判恍若未闻，依旧看着袁野，笑着道：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不知为何，袁野没有从对面感受到敌意，想了一下，袁野点头道： “我试试吧！” 既然是来看极限的，裁判是专业的，听他一次又如何，反正自己不会吃亏就是。 啪啪啪！啪啪啪！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响起，或许袁野是被逼的，但是每一次他都是这样，不动如山，让人心悦诚服。 所以当他答应后，从裁判开始，都衷心的拍起了手掌。 乌倩攸看着袁野，秀眉一颦，心中啐道：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爱逞能呢？” 第三十二章 辉煌在此时 “袁野，加油，我们都挺你！” “帅哥，你要是挑战成功，我把校花联系方式给你！” “哈哈哈……” 听到某个女生的话，所有人都是哄然大笑，袁野也是一脸无奈，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咋想的，他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过你硬要给，袁野也不会不给面子…… “袁野，加油啊！” 在所有人的加油和鼓励中，袁野来到预备区，这一幕跟之前的韩磊有些像，但是袁野知道，完全不像，韩磊是孤注一掷，而自己不过是想尽力而为，挑战自我。 袁野在预备区站定，周围的欢呼也愈发高炽，愈发整齐起来。 “袁野！袁野！袁野……” 听到这统一的欢呼，那些苦寻袁野无果，本着贼不落空的信条，正在采访朴昌的新闻记者顿时一惊，随即就是惊喜万分，也不告辞，扛起仪器扭身就跑。 “本校像袁野这样的同学无数，他们都秉持我校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处事方针，踏实学习……” 正在朴主任滔滔不绝的时候，一个采访记者突然道： “抱歉，您能把话筒还给我吗？” “什么？” 朴昌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愣神，这记者见到许多同僚都捷足先登，焦急不已，随即一咬牙，对扛仪器的同伴道： “话筒一会儿来拿，先过去抢占场地！” 然后，朴昌就发现眼前唯一的摄像机也没有了，先前簇拥他的十多个记者，也消失不见，此处就留他一个人拿着话筒，场面很是滑稽。 “喂，那个同学过来，对，就是叫你，这话筒是我在这里捡到的，你就拿着站在这里不动，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你的！” 朴昌随手把话筒人给一个路过的同学，转身走了出去，临至操场门口，听到那越来越喧闹的比赛场中，顿时脸色青紫难看。 “校园圣地，乃是求学悟道的绝佳场所，尔等居然哗众取宠，成何体统，哼！” 发泄几句，朴昌双手背背，怒气冲冲地回了他的办公室，留下拿着话筒的男生，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四周。 再说场中，袁野目光盯着那比自己还高的横杆，焦点迅速凝聚，与此同时，他的全身肌肉也开始细微的律动起来，这不是畏惧的颤抖，而是肌肉的跃雀，这是要全身爆发的前兆！ 呼！ 长舒一口气，袁野清理出腹内的浊气，再猛的一吸，带着灼热气息的空气将他的胸腔填满，也将他所有的火焰释放，一股悍然的气息荡漾出来。 “天呐，好神奇，为什么我感觉此时的袁野像一只远古凶兽，这就是他一直隐藏的力量吗？” “看着他，我有种渺小的错觉，更有种想要拜服的冲动！” “太可怕了！” 周围的人惊叹连连，裁判却是眼神火热，像是发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璞玉，拳头紧握，呼吸急促。 “老郑啊，做的不错，是个好苗子！” 突然，一个宽大的手掌拍在裁判身上，同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这雄浑而低沉的声音，裁判的脸上出现一片惊慌，连忙转身解释道： “总裁判，我……” “嘘！这时候就不要说话，安心看那小家伙的表现最好！” 闻言，裁判又僵硬地转过头来，只是此时的他再难保持镇定，他对袁野的举动显然是暴露了，总裁判亲自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想到刚刚那句话，裁判又暗暗松了口气，好像总裁判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言语之中还有嘉奖的意味。 另一边，诸多记者也占领四方高地，长枪短炮迅速架设起来，所有人都将镜头对准场中那略显清瘦的青年，一个女记者站在镜头边脆声道： “观众朋友，刚刚获悉，正义男孩参加校运会跳高比赛，前一跳是一米五四，已经获得了第一的好成绩，现在他要挑战的是，一米八五！超过专业运动员二级两厘米的存在，大家一起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很快，这样的新闻就登上了许多网络平台，瞬间就被顶上热点前十，浏览点击量蹭蹭的增加。 “卧槽，正义男孩还真不消停啊，这才沉寂几天，又跑学校去虐小同学了！” “靠，怎么没有现场直播，有没有现场的道友，手机直播开启，我用飞机当坐票！” “靠，我用两架！” “这算啥，我用五架！” 就在此时，一个叫“请叫我财哥”的网友低调道： “最近手里没什么钱，就一架星空战舰吧。” 众网友： “……哎呀卧槽！” 月灵儿虽然也在看袁野，但是她总是目光游离，她瞥了一眼旁边目不转睛的倩攸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然后她悄悄摸出手机准备给倩攸拍几张照作证据，但是刚打开手机，就被各种消息吓了一跳，然后，她就看到了要求直播的那条新闻。 “誒，姐，姐，咱们发财了，看，好多飞机耶！” 乌倩攸此时哪里有心情理会她，伸手拉住那不断在眼前晃的白皙玉手，细声道： “要玩你自己玩，不要打扰我看比赛好不好？” 然后，月灵儿就拿出手机，打开她很少用的直播软件，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首先她对准场中，然后再照到自己这边，开口道： “各位新老朋友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灵儿姐姐，这里是袁野参加跳高比赛的直播现场……” 月灵儿是传艺院有名的美女，虽然她很少玩直播，粉丝依旧有五万多，几乎全是死忠粉，所以她一开直播，无数人就挤了进来。 “卧槽，我灵儿姐姐居然再开直播，好兴奋，礼物刷起来！” “等等，刚刚主播好像说什么袁野，就是刚刚网上那个正义男孩吗？” 这话一出，许多人也是振奋起来，连忙一看，果然在镜头中，人墙围了一圈又一圈，而在最中间，只有一人站在预备区，气势熊熊。 “哎呀，卧槽，真是袁野啊，快围观，灵儿姐姐太好了！” “就是，越来越喜欢我家灵儿了，礼物飞起！” 月灵儿适时出声道： “谢谢大家的礼物，刚刚我听说有很多人要刷星空战舰，在哪里呀？” 那甜美的声音，加上故意带的两分魅惑，顿时让守在手机前的很多宅男青年兴奋不已，其中几个土豪二话不说，星空战舰就飘了出来，屏幕飘红一片。 有个想刷星空战舰，奈何囊中羞涩的青年，看到人家刷礼物眼热无比，他目光一转，发言道： “灵儿你等着，哥哥这就去吧那些土豪给你引过来！” 然后，无数关于正义男孩跳高直播间房号就在几个大网站刷了屏，许多苦求无果的人顿时像泄洪找到了突破口，纷纷涌往灵儿的直播间，人数直接从八千开始上飙，短短三十秒就突破两万。 “听到广告来此，不知是真是假。” “好像是真的，主播实诚人，飞机刷起来！” 请叫我财哥： “卧槽，真的是袁野，星空战舰来也！” 月灵儿看着屏幕不间断的飘红，顿时就笑弯了眉，她看向场中的袁野，心中得意道： “哼哼，敢抢我倩攸姐，你就得给我卖力气赚钱！” 场中，袁野经过数十秒的调息肌肉，将所有鲜血都烧热，很快他的全身就沸腾了起来，手上腿上青筋鼓胀，整个人就像一张蓄满弦的弓，蓄势而发。 “喝！” 一声低喝，袁野徒然发劲，双腿一蹬，整个人猛地朝前激射而去。 那一刻，袁野疾速如风，人奔而过，衣诀翻飞，声波尖锐，周围的人只见到一片残影，几乎不成人形。 哗！ 袁野这起跑的动静，就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如此速度一出，好像就没什么短跑健将的事了。 顿时，无数人惊呼：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袁野来到横杆面前，左步一顿，以此为轴，右脚上前一步，然后双腿同时弯曲，猛地一蹬。 然后，所有人便看到，袁野的韧带随着袁野的动作绷直了起来，待拉到满月的时候，又突然一松，整个身体就像一支离线的箭，朝天射出。 袁野此时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景象，他只能感觉，待身体弹射到最高，他全身同时用力，力道全部压在上半身，使自己翻身一圈，然后轻巧落地。 啪！ 一声轻响，在这两千人包围的圈子内，却显得格外的响彻，震耳欲聋。 死寂！ 无声！ 就连呼吸声，也没了！ 袁野看着眼前一尺的横杆，有些疑惑。 “难道说，自己从下面穿过来的？” 啪！啪！啪！ 一个掌声响起，那是一个身穿专业体育服，身前挂着牌子的刚毅男子，他抬步走向场中，看着袁野，脸上满是赞赏的笑容。 “嘶，他真跳过去了？” “不会吧，我不是在做梦，我掐一下你试试！”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突然呼啸而起，就像滔天巨浪，瞬间将袁野淹没。 “袁野，好样的！” “袁野，威武！” 欢呼声同时响起，震耳欲聋，无数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观众，用欢呼和掌声告诉袁野，他办到了！ 那一刻，袁野也笑了，那是满意的微笑，阳光而温暖。 月灵儿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死寂，真个屏幕干净无比，没有一个字母，也没有礼物，十分诡异。 许久。 “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一个假的直播？” “我可能是没睡好，回去先睡睡在说。” “666，这才是耳熟能详的袁野嘛！” “别扯淡，撒花，看，飞机！” 呜呜呜…… 顿时，无数飞机飘飞而过，将整个屏幕霸占，一片飘红，红得耀眼。 月灵儿适时收回手机，先是对准旁边的乌倩攸，微微笑道： “给大家看一下，传艺院的仙女！” 乌倩攸还没有回神，那略带惊讶的张嘴和瞪目，显得调皮而清雅，顿时将评论区点燃。 “哎呀，居然看到了仙子，好幸福！” “嗯，良心主播，点赞！” “主播，快给我要联系方式啊！” “再看，飞机！” 然后，无数666和礼物再次霸屏，把一旁的月灵儿给激动的，眼中闪烁着金光，小口微张，不住喃喃道： “好多，好多的票票！” 回神的乌倩攸发现了月灵儿又在坑自己，顿时有些气急，左手挡脸，右手就来推手机。 月灵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将镜头对准自己，焦急到: “抱歉，今天就到此结束了，大家拜拜！” 然后，她就关了镜头。 与此同时，无数盯着手机屏幕一眼不眨的狼l友纷纷吐血，一个个惨嚎： “卧槽，有这么漂亮的主播，看毛线比赛啊！” 然后，漂亮主播的新闻也逐渐登上热点，逐渐跟袁野挑战成功，创造纪录的消息平分秋色。 这年头，男的千般努力，却不及漂亮的女生露一下脸，就是这样没有天理。 就在场上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四方高大的音响中传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我们学校大二学生袁野，一次性跳过一米八五的高度，摘得这届男子跳高桂冠，这也是我校开办校运会近十年来最好的成绩，在华夏所有学校业余跳高比赛中，袁野也刷新了记录！” 哗！ “卧槽，这么威武？” “牛啊，袁野神勇！” 所有人的欢呼，袁野只是挥手致谢，然后他看向眼前拿着话筒说话的男子，一脸疑惑，如果他没猜错，这人就是宣布校运会开始的总裁判。 总裁判来到袁野面前，拍了拍其肩膀，难掩兴奋道： “袁野同学，恭喜你，你是今天的王者！” 袁野微微一笑，内心还有些无奈，这高度他开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但是他选择相信裁判，也愿意挑战一下，所以才有现在的结果。 “说起来，我的成功，还要感谢裁判。” 一旁的裁判一听，面露古怪之色，先前他只是觉得原液好像潜力巨大，就出言想试探一下，谁知道袁野还真能创造奇迹。 总裁判看来裁判一眼，满意一点头，然后转向袁野，开口道： “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你需要更大的舞台，现在我问你，要是更大的舞台，更大的挑战，你想去吗？” 听到这话，袁野一愣，这总裁判跑过来，就是为了拉自己去参加外面的比赛？ “那个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比赛吗？” 闻言，总裁判已经确定袁野就是个跳高初哥，还是个潜力巨大的初哥，顿时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火花，开口道： “全青会，你听说过吗？” 第三十三章 转战跳远场 全青会，袁野自然是听过的，其全称是全国青年运动会，参赛选手的主体，就是来自全国各大高校的在校学生。 全青会每三年举办一次，能参加这等大型赛事的，都是来自众多高校的青年翘楚，而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比赛，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所以，当总裁判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周围都响起了阵阵惊呼和冷吸声。“哇，我没听错吧，居然是全青会，那可是全国大学生少有的盛事！”“想想也是，刚刚总裁判就说袁野在跳高上已经是业余运动员中刷新纪录的存在，让他去比赛也很正常嘛！”“那么，袁野要往体育方向发展了？”“当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不能放过……”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袁野心中也是有些欣喜，毕竟那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但很快袁野就回神了，他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要是往这边走，从业余入手，进入专业，最后代表国家征战世界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袁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他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欲l望，自己现在是有金手指的人，未来资质肯定还能大幅成长，让他去跟一帮正常的人比赛，确实有点胜之不武。而且，袁野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本来就没有往这条路走的想法，加上他现在的身份，要是进入什么体制，这不是什么跳板，反过来还会成为他的滞碍。“袁野，你还在发什么愣啊，赶快答应下来啊！”“对呀，这可是你走上一条康庄大道的好机会啊！”“赶紧答应下来……”当先开口的就是袁野的室友和同学，在他们看来，袁野有这方面的潜力，完全可以选择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路途。周围人的这般反应，早在薛仁昃意料之内，倒是袁野沉思这么久让他有些惊奇，所以他继续开口道：“如何，我看你今天的表现，潜力非凡，未来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要是你参加全青会，很快就能声名鹊起。”不得不说，薛仁昃的言语很有诱惑力，周围不少人都面露艳羡之色，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一个体育新星彗星般的崛起，光华耀世。“谢谢老师，此事我一个人暂时不能决断，回头跟父母商量一下再答复您如何？”“不是，搞什么嘛，这等好事还推三阻四，要不要这么傲娇？”“就是，要是我，早就点头答应了。”“他的父母肯定同意呀，现在体育明星比赛生涯结束还可以进入娱乐圈，这就是要出名赚钱的征兆，只要不是那啥，都不会拒绝的。”“袁野，赶紧答应啊！”周围人议论纷纷，还有不少好心人试图言语劝谏袁野，但是袁野神色淡然，目光澄澈，看向薛仁昃，意思很明显。薛仁昃也没料到袁野会拒绝，哪怕言语很委婉，也让他有种气闷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之人。不过当他接触到袁野的目光，他看到的是波澜不惊，从墨玉般的眼中，他感受到的是空灵明媚，很显然，这是一个很有主见，同时也有目标想法的青年。“也罢，这事不能强求，你先回去商量考虑一下，要是有想法，可以打我电话，我叫薛仁昃。”说话的同时，他递出一张卡片，袁野看了一眼，居然是体育教学部兼职教授，袁野就知道这位来头很大，心中暗暗心惊。“袁野，你可知道这位可是西南五省……”“好了，跳远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老郑你就过去帮帮忙吧。”裁判郑唐想通过暴露薛仁昃的身份来让袁野知道这机会的难得，但是薛仁昃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所以袁野也没有听到下文。“谢谢老师的关照和鼓励，袁野铭记于心，此事袁野会好好考虑的。”袁野都这么说了，周围人也只能摇头惋惜，不过也有一些喜欢袁野个性和美丽的女生一如既往的支持袁野，在他们看来，无拘无束，敢作敢为的袁野才是他们喜欢的。围观的人慢慢散去，也有一些爱好跳远的人朝操场的另一边走去。“倩攸姐，看了大半个上午了，你该看够了吧，咱们赶紧回去吧！”月灵儿此时心情殊为不错，刚刚简短不到二十分钟的直播，就让她收入超过三万，而且是她借着袁野挣的，就等于是袁野给她打工，她就充当了一次剥削阶层的地主，感觉良好。她都在思考，要不要下次再来玩一次，想来效果应该不错。闻言，乌倩攸也从场中收回目光，不过袁野的表现也让她很惊奇，一个跑步很厉害，背景还神秘，跳高又厉害的人，却拒绝以此进入体育方面。“他的志向，究竟在何处？”周围的人以为没好戏看了，纷纷转身离去，但是高潮等人却知道袁野报了跳高也报了跳远，所以连忙道：“下面袁野转战跳远区，大家去看我们的正义男孩再创奇迹！”果然，一听到高潮的声音，许多还没走远的男女生停下脚步，纷纷看向袁野，看看情况是否属实。大学是苦逼而漫长的，要是有些好戏看，也是求之不得。“那个，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相貌清纯的女生，明显是袁野粉丝，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开口问道。一见许多妹子目光投来，高潮便知道奸计得逞，连忙高声道：“那是，我可是袁野的室友，他报比赛事和我一起的，我怎么那么不知道！”袁野看着高潮作秀，无奈地摸了摸鼻翼，这货还真不放过一分一秒撩妹的机会，不过袁野还有些疑惑，这厮不是球迷吗？远处，已经转身的月灵儿听说袁野要再战跳远场，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拉住乌倩攸，开口道：“姐，咱们去看跳远好不好？”乌倩攸还有些意外，之前跳高还是她拉着月灵儿来的，当时月灵儿可是不情不愿，怎么现在转了性子？“灵儿啊，你忘了，我们传艺院可是在运动会闭幕式上有表演，还要彩排的！”这话其实是之前月灵儿说的，乌倩攸眼珠一转，随即就用了出来。月灵儿话语一滞，转眼就拉着乌倩攸的胳膊不住摇晃，连连哀求道：“哎呀，姐，就一会了，那个节目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大不了我认真一点，排练一遍就够了嘛，走啦！”乌倩攸隐隐瞥了一眼袁野，随即便笑着点头，任由月灵儿拉着自己向一边走去，留下一旁眼睛瞪直，不住咽口水的几个男生。然后，在高潮的带领下，一众近千人又朝操场另一边走去，队伍的前头，是被高潮和萧成熟搂着胳膊的袁野。此时袁野真是无语了，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别靠这么近，真的很热诶！这边，跳远场地是一个长方形的沙池，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沙池旁，有不少跃跃欲试的男生，见到这么多人围了过来，而且更多是女生，不少狼l友立马就来了斗志，撸起袖子就开始锻炼……好吧，就是秀各种肌肉。裁判区，袁野看到了郑唐裁判，另外一个是女裁判，却没有发现那个总裁判。校运会进行两天，第一天要进行跳高跳远，下午还有长短跑初赛，所以时间紧迫，跳远跳高男女比赛都是交叉进行，很快那女裁判就站出来宣布规则。跳远分为三类，助跑跳远，立定跳远还有三级跳远，校运会只比助跑跳远和三级跳远。“先开始的是助跑跳远，所有人只有一次机会，最终成绩前五的进行决赛角逐，然后是三级跳远，规则只有一条，不要踩线，否则记为零分。”然后，百余位跳远参赛队员在比赛场地周围站定，等候念到自己的名字。“第一位，彭德利。”被叫到名字的同学来到助跑区，这是一条四十米左右的跑道，用以使起跳的同学达到最高速度，进而一跃而跳。那人在助跑区站定，裁判一声令下，他就开始了加速过程，健步如飞，大约跑了二十五步，他一步踩到白线后一厘米，然后一声低喝，奋力一跃。啪！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继而落在沙池中。立马，就有裁判助理过来拉尺，测量长度。“三米七九！”哗！很多人对跳远并不是很了解，所以看到第一个就跳了将近四米，顿时面露惊色，惊叹连连，议论纷纷。袁野不知道这个跳远的成绩如何，但是刚刚他看那人起跳的时候，顿的时间有点长，助跑速度也没有完全提起来，所以觉得这成绩不是很理想。“我们学校跳远成绩咋样？”袁野旁边就是欧琪，所以他直接开口道，学习委员总比他这个什么不懂的人明白些。“去年最远，好像是四米八一。”袁野对这个成绩有了个初步概念，又继续问道：“那国家专业运动员标准如何？”“嘿嘿，这个我知道，三级l片……呸，男生三级五米六零，二级六米五，一级七米三，上面还有特级，具体不清楚。”说话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挤过来的萧成熟，顺手就搂住了袁野的肩膀，这让袁野颇为无奈。欧琪瞪大眼睛，惊道：“你怎么知道？”闻言，萧成熟也是一惊，瞪眼道：“不懂你问度娘啊！”见到袁野和欧琪一脸恍然的样子，萧成熟仿佛很有成就感，他斜眼望天，摇头叹道：“你都大学了还这么傻，以后出去咋办啊！”袁野：“……”预料道暴风雨来临，袁野立马退开一步，然后捂住耳朵，果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就响起。“哎呦，卧槽，谁特么偷袭我！哎呦，疼，放手啊，哎呀，大姐我错了……”欧琪伸出两指，用尖尖的指甲将萧成熟一边的耳朵拧住，脸上是恶魔般的笑容，她用一种格外温柔的声音道：“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我脑子不好使，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如何？”萧成熟苦求无果，耳朵又疼痛无比，内心焦急，闻言顿时大喜，连忙道：“我说，我说，你现在大学了还这么傻，以后出去岂不是要被骗去卖……不对，你卖也没人要，哎呀，我这……”听到这语无伦次的话，袁野和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这逗逼的萧成熟，终究还是撞到枪口上了。一个小时过去，已经有四十多位选手跳过，成绩鲜有突破四米的，就在此时，一个让人惊愕的声音传来。“第四十八号，杜辅，四米七八！” 第三十四章 逗比界的禽l兽 “四米七八，这人不是去年那个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黑马？” “难道这就是今年的冠军人选？” “听说去年第一名也来了，恐怕第一还是他的！” “有意思，今年好像比去年有趣多了！” 在大家的惊叹声中，一个身高七尺，皮肤古铜，双腿修长有劲的男生从沙池中走了出来，他目光睥睨地扫视一周，然后在一个地方一定，嘴皮一翘，然后收回了目光，站到一边闭目不言。 “卧槽，这动作，很有高手风范嘛，袁野，看来他是盯上你了喔！” 说话的是萧成熟，此时他正呲牙咧嘴，歪头用手轻揉已经被揪得通红的耳朵，在其耳廓边缘，一道深红色的指甲掐痕格外明显。 闻言，袁野瞥了一眼对方，意味深长道： “我看他对你敌意很深，难道你就是去年的第一名？” 闻言，萧成熟，还有一旁很‘淑女’的欧琪均是一惊，萧成熟道： “你开什么玩笑，我就是来打酱油的，你也看到了，我连你都比不过。” 对于萧成熟的话，袁野自然是不信的，之前跳高，谁都看出萧成熟还没有尽全力，这样的人，行事逗逼，却极善藏拙，比一般人更难对付。 “第五十号，肖凡，四米零八！” “第五十八号，一天，四米二三！” “第六十二号，王云，四米一一！” “第……” 既杜辅之后，后面十几人中，又出现了六个四米以上的，其中居然有两个超过四米二零，这让大家愈发激动起来，这比赛，似乎愈来愈激烈了。 “第七十三号，韩磊。” 听到这名字，袁野心思一动，立即就转眼扫向前面，他也很惊讶，看来这韩磊也是两项都比较厉害的存在。 “第七十三号，韩磊来了吗？” 问了三次，依旧没人答复，袁野知道，韩磊这等于是弃权了，不过想想也能明白，跳高对韩磊打击太大，需要点时间才能缓和过来，要是缓和不过来，那这人也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了。 “第七十四号，萧成龙！” “嘿，我就是萧成龙，本校最成熟的人！” 开始还有些猥琐的萧成龙，闻言顿时换了张脸，昂首挺胸地走出，边挥手便道。 周围不少人已经知道这货的品性，所以没有哄笑，而是整齐的比起中指，拉长声音撇嘴道： “切……” 见此，萧成熟面色如常，来到助跑区，双脚呈倒八字打开，腰部下沉，双手成掌平抬，一副武术宗师的姿态。 “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全真教第三十八代掌门，我会葵花，呸，不对，我会全真掌法。”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翻白眼，你这个假货太不专业了，人家全真教是以剑法闻名好不好？ “呔，看我发功了，啊呀！” 一声尖啸，萧成熟急速奔出，速度之快，竟然只是让人看到一片拉长的残影，就像电视特一样，很不真实。 “卧槽，这个成熟哥才是最大的黑马吧？” “看样子是，就这速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杀呀~~~~哎呀！” 就在无数人的注目之下，萧成熟距离白线还有两米的时候，一个栽倒，在尖声中直接朝地面栽倒下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冷抽了一口气，这萧成熟还真能玩，这一摔下去，恐怕身上要出现很多擦痕吧。 但是，让所有人惊异事情发生了，在萧成熟快要扑倒在地的时候，他的头快速缩回，双手也缩进胸腹，整个人快速地蜷缩成一个半圆形，以背部着地，翻滚过去。 “看我尨龙翻身，呀！” 然后，滚了半圈的萧成熟双脚加速一扫，整个人借此巨大冲势直接弹了起来，双脚落地。 “谢谢大家，献丑献丑！” 在场所有人只感觉脑海中一万只***呼啸而过，你妹的，好好一个奔跑你能摔倒，虽然这后期处理貌似不错，但是谁特么要看你表演了，谢毛线啊！ 袁野是摸到这货的行事规律了，就是用一个乱七八糟的失误来表现他的逗逼迷惑众人，然后用一个猝不及防的成绩再来打击大家。 “裁判，我没踩线啊！” 见到萧成熟一脸无辜的样子，郑唐直接转头偏向一边，而那女裁判似乎对萧成熟印象不错，笑道： “如果你有四只脚，那你就算犯规了！” 闻言，萧成熟看了一眼手上的白灰，嘿嘿一笑，重新来到助跑区站定，身上满是灰层的他，此时看起来特别狼狈。 “看我的九阴白骨腿，嘿！” 这次还是一样的速度，残影晃的人眼直迷糊，在场众多人，只有袁野等少数人看清了萧成熟的动作，速度确实很快，脸上是一副拼命……淫l贱的笑容。 “噌，噌，噌，噌……啪！” 一阵自带的音效过后，萧成熟一个兔起鹘落，凌空飞跃好几米，转体一百八十度，以倒栽葱的姿势，插进沙池中。 场面，唰的就冷静了下来，因为，那倒栽葱的萧成熟插在那就一动不动了。 “喂，你说他是不是死了？” “不好说，就算没死，但脸肯定是毁了！” “哎，多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少年啊！” 女裁判却没有这些感叹，连忙上前倒拔垂杨柳…葱，将萧成熟的脖子以上部分葱沙层里拔了出来。 “萧成龙，你没事吧！” “呸，呸，没事，我刚刚突然参悟了仙人树的大道法则，正到关键时刻，就被你打断了，不行，我受内伤了，你快给我治治，快嘛！” 见到萧成熟在女裁判怀中挣扎磨蹭，不少女生都害羞地转了过去，不少男生也是一脸惊愕，这货，真禽l兽啊，老师都不放过！ 那裁判开始还在关心萧成熟的身体，回神也感觉到胸前的异样，再发现周围的目光，也不由脸一红，不过好歹是经验丰富，她不动声色，后撤半步，伸手将萧成熟给拉了起来。 萧成熟离开沙池，留下一个拔葱后出现的沙坑，十分显眼。 很快就有裁判助理过来测量长度，这一拉尺众人才发现了不对。 “卧槽，刚刚没发现，居然这么长，好像比那杜辅长了不少！” “就是，这萧成熟应该是高手界的逗逼。” “不对，他应该是逗比界的禽l兽！”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认同的点头，包括袁野，确实，这货从一开始露面就各种犯傻耍贱，这也没能隐藏他银荡的内心。 就在这时，远处高台树荫下，月灵儿捂住嘴巴，惊呼道： “哇塞，他的脸插进沙子里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这比牛皮都还厚吧？” 众人一听，也是一惊，连忙看向萧成熟的脸，果然不见半点伤痕，这下大家真的信了，这货脸皮确实厚。 当然，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萧成熟一见大家都看了过来，顿时面露羞怯之色，然后摩挲着脸道： “长得太帅，到哪都会成为瞩目的存在，我也很无奈啊！” 第三十五章 好多的黑马 “第七十四号，萧成龙，四米九七！“ 轰！ 这声音一出，四周哗然，虽然他们也看出萧成熟比杜辅跳得远得多，但也没想到，居然远这么多，差点超过二十厘米。 袁野看着这货，也是有些无语，萧成熟那跳远的动作，可是有画蛇添足的嫌疑，要是真的算起来，他应该可以跳超过五米。 难怪那杜辅会扫视萧成熟一眼，原来萧成熟非但跳高厉害，这跳远恐怕早就成名在外了吧。 袁野目光扫过去，果然见到一直闭目的杜辅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神色难看，同时眼中还有难以置信之色。 “不出意外，萧成熟应该就是跳远男生冠军了吧，以往学生中就没有超过四米九的。” “那也不一定，去年的一二三名都来了，萧成熟去年排名第三，杜辅第五，还有火南和谢晓风没出手誒。” “你别忘了，今年还有袁野参加了，他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周围的人的议论，袁野也听了个大概，并顺着某些目光，找到了火南和谢晓风两人所在。 “第七十九号，谢晓风！” 谢晓风是一个身材高瘦，皮肤却很白的男生，闻言就来到助跑区开始准备。 “谢晓风是去年的第一，就是不知道他表现如何了。” “谢晓风参加三年比赛了，也算一员老将，肯定不可能失误，这下才好看呢！” 然后，谢晓风经过急速的助跑，然后奋力一跃，因为用力，牙齿紧要，面容很是狰狞。 啪！ 落地之后，所有人都将之与萧成熟那葱坑比了一下，发现还差不少，均是摇头。 “第一好像是没希望了，看来今年冠军要易主了！” 周围的议论让谢晓风神色有些不好，他怎么没看到，自己落地出距离萧成熟那个坑差了不少。 “四米七九！” 一听这数据，袁野也不禁摇头，要是这谢晓风超常发挥，或许还能保住他的位置，此时却表现欠佳，那就被动了。 去年前五，第四的韩磊弃赛，第一第三第五都比了，现在就看剩下的第二火南了。 比赛还在继续，众人却不时将目光放在火南身上，更多的人则打量袁野，他们也在猜测，结局究竟是怎样。 一个人看了一眼萧成熟，再看袁野，疑惑道： “难道说袁野在跳高上胜了萧成熟，在跳远上就要反被击败？” 比赛还在继续，袁野也是注意地看着每一个人的动作，在分析他们的标准度，把握时机的情况。 跳远只有一次机会，以往袁野就没参加过，现在他只能现学了。 “第八十号，……三米五五！” “第八十一号，……四米一二！” …… “第八十八号，火南！” 终于，火南也上场了，所有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现在虽然只是一个粗浅排名，但是也是一个资格赛，前五才能进入决赛，这是一个问题。 看得出，火南也很紧张，此人身高不高，大约就在一米六五左右，不过从以往成绩也可以看出，此人弹跳力应该很不错。 “火南，加油啊！” “对，火南，超过谢晓风，你也算赢了！” 在不少人的鼓励声中，火南也是疾步加速，来到白线前低吼一声，奋力一跃。 “哎，火南压力太大，太紧张，这一跳不太理想！” 这话是那女裁判，显然她已经看出火南的不足，摇头一叹。 袁野盯着火南的起跳动作，突然眉头一皱，也看出了什么不对。 果然，火南在落地的时候，由于重心不稳，直接往后仰下，双手反撑，在沙地上留下两个明显的手印。 袁野摇头，这火南太急于求成，所以那一跳尽求远度，却忘了保持身体的协调，才有这般后果，成绩至少减少二十厘米。 二十厘米，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数据，尤其是在此时，有萧成熟等人的成绩打底之后。 “四米六二。” “麻蛋，草！” 火南听到成绩不由怒吼一声，退至一边，现在他的成绩排在第四，他只能祈祷别人都不咋样，否则他连决赛都进不去。 后面还有三四十人，这些人中除了袁野呼声很高，基本都不太出名，这才让他稍稍心安。 比赛还在继续，后面来的几人都想努力一跳，把火南挤下去，但是奈何资质有限，最远也才四米一。 “第九十六号，石浩。” 这是一个并不出彩的男生，脸上还有些青涩，大家也没在意，以为又是泯然众生的一员，但是那此人一助跑，那速度就引起好几人的注意。 “失误，失误，失误啊！” 火南在心中怒吼，此时他眼睛怒睁，显得很是焦急，他已经听说袁野的名号，所以把自己预备为第五名，但是那就意味着，不能再有其他人超越他。 “四米六四！” 这个距离跟火南的相差无几，所以他也祈祷成绩最好一样，这样他还有机会，但是现在，他只能祈祷袁野会失误了。 “第一百零一号，东环，四米七九！” …… “第一百一十号，龙涛，四米七七！” 连续出现了三个超过火南的，这让周围观众都很惊讶，这几人好像都是新冒出来的黑马，而且还是扎堆的。 “这一届，貌似有很多黑马啊！” 此时剩下已经不到二十几人，居然还没到袁野，这让其在怀疑欧琪到底帮他报了没。 见到袁野投来目光，欧琪立马有感应，回身一瞥，开口道： “别问我，我给你报了，我也不知道情况。” 周围的人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开始议论纷纷，显然有些奇怪，刚刚高潮可是亲口说袁野报了的。 “第一把二十三号，李洁，四米八零！” “卧槽，四米八零，那谢晓风杜辅他们好像全被盖了！” “又一匹黑马啊！”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孔武男子，脸上还有鬓须，却叫李洁，真是人不可貌相。 终于，当所有人都比完之后，袁野的名字才在后面，姗姗而来。 “第一把三十六号，袁野！” 这下，那些特意来看袁野表现的人才松了口气，他们也怕袁野没能报上，那岂不是很遗憾。 比赛已经如此激烈，场面已经如此紧张，要是没有袁野参与，终究还是缺了点什么。 袁野来到助跑区，站在白线四十米外，没有立马就跑，而是先活动一下站了两个小时有些僵直的腿。 “袁野，萧成熟要站你头顶拉屎了，你还能忍吗？” “就是，不要拿什么第二，不赢萧成熟那逗逼，我看不起你!“ “对，我的企鹅号签名还空着，一百年喔！” “对，还有我的五十年！” 看到场面如此热闹，郑唐隐隐一笑，他不会告诉别人，他是故意将袁野最后的，这样玩起来，才有悬念嘛。 袁野是不是最大的黑马，就看这一跳了！ 第三十六章 被人找茬了 袁野活动少时，就在助跑区站定，目光盯着前方，目光前所未有的凝聚。 “你说，袁野能不能跳出五米？” “不清楚，五米应该不容易，毕竟那可是五米，不仅看资质，还要长时间锻炼，袁野好像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吧。” “切，专业的又咋样，我野哥专业打脸，走的就是野路子！” 远处高台树荫下，月灵儿和乌倩攸也睁大秀目，俏脸上满是紧张和好奇，不知这次，袁野能否再次强势出击，将萧成熟打败。 月灵儿这个财迷早就打开了手机，此时正对着袁野那边，然后她自己则看向乌倩攸，好奇道： “倩攸姐，你说这个袁野这次会成功吗？” “我也不知道，马上就知道了吧。” 虽然乌倩攸表现的很淡定，但是月灵儿还是看到了乌倩攸那握紧的拳头，随即办了个鬼脸，脸上噙着戏谑的笑。 而此刻，直播间。 “妈的，谁要看男人啊，快点切换镜头，俺要看主播！” “对，我要看主播旁边的小姐姐，太漂亮了，我有种恋爱的冲动。” “主播不换镜头，拒绝刷航空母舰！” “对，同意！” “楼下保持队型！” 场下，火南一脸难看地盯着袁野，他已经被众多黑马彻底挤了下去，这让他心怨难平，所以，现在他在等，等袁野失误。 在众人的瞩目中，袁野终动了，只见他右脚猛地后蹬，身子朝前扑，左脚再迅速踏出，身体化做一颗炮弹，猛地射出。 看到那急速如风一般的人影，所有人都是心头一跳，这速度，跟之前萧成熟也不遑多让，袁野比萧成熟靠谱多了，所以大家已经相信，袁野能打败萧成熟。 所以，很多人已经准备开始欢呼了。 “踩线，踩线，一定要踩线！” 火南在心中狂吼，眼睛赤红瞪大，看起来很是吓人。 有此想法的还有杜辅，最开始他是最辉煌的一个，但是萧成熟一出来，他就成了老二，然后一帮黑马出来后，他就成了第五，若是袁野成功，那他将无缘决赛，这对准备一年的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短短四十米，袁野几秒就冲了过来，在白线前落下左脚，然后腾身一跃，整个人凌空飞起，衣诀翻飞，像极了天空翱翔的雄鹰。 袁野那修长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开始下坠，袁野双手撑开，一为缓解下降速度，二是为了掌控平衡。 啪！ 一声闷响，袁野稳稳落在沙面上，只在上面留下一个很小的小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反而于成绩不利。 轰！ “我靠，不用量了，指定超过五米了，要知道萧成熟那葱坑在在后面那么远！” “厉害了我野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袁野这样的人，就适合去体育场一展拳脚，只是好想他不太感冒。” “我还是喜欢那个伸张正义的袁野，那时的他没有这么光彩照人，辉煌华丽，但是却有一股独特的星辉，就像暗夜中唯一的光亮！” 很快，袁野的成绩就出来了。 “袁野，不孚众望，五米二三！” 啪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一敬佩地看着袁野，这个看起来身高并不出众的清秀男生，居然还是跳高跳远的高手，只是让人更为惊奇的是，袁野就像火山一样，突然就冒了出来。 包括伸张正义，都是毫无征兆。 “裁判，我抗议，我看见他踩线了！”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顿时让人侧目不已。 所有人转头一看，是一个不太眼熟的男生，不过此人身高将近一米八，在人群中也颇为显眼。 “喔，这位同学，大家都没发现袁野踩线，你怎么看到他踩线了？” 女裁判对袁野也很是喜欢，但是这个声音一出，就让其眉头一皱，不过她也不敢独专，便开口问道。 “卧槽，哪来的黑子。居然敢黑我野哥，你是不是没死过啊？” “就是，哗众取宠，火南他们都没说话，你出来蹦跶个什么劲！” “老师，不应管他，他就是嫉妒！” “对，不理他！” 力挺袁野的人不少，这些话语非但没有让那男生退缩，反而像是得到了鼓舞，他拧着脖子道： “你们说他没有踩线，我倒问一句，你们看见了？” 这话将众人问了一结舌，确实由于袁野速度太快，他们也看了个恍惚，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袁野没有踩线，以袁野的能力，这是不可能出现的。 “看嘛，你们也没看清，怎么就不能说明他没踩线？” 男生这话将众人激怒了，这人明显是在找茬，所以高潮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出来道： “哥们，现场这么多人都没看到袁野踩线，偏偏你一人就硬要诬陷，你不会是想找茬吧！” “对呀，敢得罪野哥，可要问我们电技这些人答应不答应！” “再啰嗦，撸起袖子围殴他！” 大学生，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此时袁野是计科电技的明星，英雄般的存在，他们可不允许有人往袁野身上泼脏水。 “够了！” 怒吼的是郑唐，他也看清了整个事情的脉络，所以见到气氛剑拔弩张，连忙站了出来制止。 开始男生被高潮等人的气势吓得一缩，但是郑唐将高潮等人镇住，这让他像是找到了凭仗，挺胸出来梗着脖子道： “大家也看到了，他们是一伙的，说不过就想要动粗，这样的人枉为大学生，我以与你们同校求学为耻！” “你……” 高潮等人着实气坏了，就想上前动拳，不过他却被人按住了肩膀，不能动分毫，回头一看，正是袁野。 “袁野，他……” 袁野挥手打断高潮的不忿，微微一笑，开口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袁野那和煦而温和的笑容，总能给人一种奇妙的信任和安心，所以高潮等人果真就退了回去，目光依旧不善。 袁野来到男生面前五步处，看了一眼这个一米八的男生，笑着问道： “这位同学慧眼如炬，在场几百人都没看到，愣是被你一个人看到了，行，说说，你觉得该怎么办？” 袁野那淡然地气质，让男生有些心虚，不过他感受到某个方向传来的鼓励眼神，强压恐惧到： “当然是成绩作废了，怎么，难道你不敢？” “作废，做尼玛的废，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真当你是总裁判还是校领导，这么牛逼？” 许多人听到男生的话顿时就不爽了，个别人直接开始爆粗口，言语就将男生给围攻了。 袁野无视男生的言语刺激，环顾四周，突然开口道： “他的话，还有谁赞同？” “我觉得这位同学说得有理，既然你的成绩让人质疑，那就再跳一次也没什么。” “我同意，完全可以在跳一次，多大的事嘛，就怕某些人不肯。” “我也赞同！” 一下冒出来三人，袁野一看，其中两人居然是之前参加比赛的杜辅，还有龙涛。 看到这两人，袁野突然明白了，微微一笑，道： “一个排名第六，一个排名第七，怎么，你们认识？” 第三十七章 美女来解围 袁野这话一出，面前那男生眼中就闪过一阵惊慌，尤其是被袁野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男生有种被看穿的错觉，面上再难保持强硬，连忙躲开目光。 “袁野是吧，被人质疑就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你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不善的声音传来，袁野转身一看，又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不过这人跟杜辅很近，周围都是一帮魁梧的青年，个个都这样冷冷看着袁野。 袁野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微微一笑，道： “看来你们人来的也不少，怎么，想以多欺少？” 话音未落，袁野面色突然变得森然起来，眼睛锐利如刀，从这七八人脸上扫过，气势逼人。 “就是，几个人伙同就想欺负我兄弟，问过我高潮没有？” “对，有没有问过我电技所有兄弟？” “不对，是我们计科所有的同学！” “哎，还有我最成熟的萧成龙，信龙哥，得永生！” 萧成熟一开口，大家就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但是见到萧成熟果真站在袁野旁边，很多人都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多了一分认识。 “哟，怎么，这比赛是你家的，要不直接别比了，第一拿给你怎样？”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龙涛口中说出，顿时将高潮肖红他们给激怒了，立马就骂骂咧咧开了。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就你那水平，前五都进不了，还在这里扯淡！” “就是，输不起就别来啊！” “别来丢人现眼，赶紧回去再练几百年吧！” “次奥！” 几十人逼上来，可把龙涛那十几人吓了一跳，不过他们也不信这些人敢动手，所以就梗着脖子回骂。 “住手！” 突然，一声暴吼传来，所有人都感到对方言语中的怒火，纷纷停了下来，转头去看。 郑唐，跳高的负责教练，此时阴沉着脸，来到冲突中间，他没管高潮等人，直接看向龙涛和那高大男生一帮，开口道： “这里是校运会，不是你们耍强装横的地方，此事我已经通知保卫处，如果不想被抓去保卫室，你们就赶紧散了！” 见到郑唐，袁野感激一笑，然后道： “抱歉，我倒是忘了，这事完全可以走正常路线来解决，倒是被一帮不正常的人带沟里去了！” 哈哈哈！ 袁野这话一出，高潮等人都是轰然一笑，目光挑衅地看着对方，现在裁判出手，保卫也要来了，他们也不怕对方耍横。 “你特么骂谁？” 终于，杜辅站了出来，他目光凶狠，逼视着袁野，冷冷道。 见到龙涛和杜辅都冒出来了，袁野也让众人看到了这帮人的嘴脸，顿时没了兴致，转念一想，突然道： “既然你们这么想进入决赛拿第一，行，这样吧，你们再跳一次，跳到五米，我把第一让给你们。” 肖红等人就要阻止，然后也听出了袁野话语的意思，都是起哄，让对方跳。 “对，跳啊，你倒是跳啊！” “赶紧跳，野哥发话了，将第一赏给你们！” “切，看他们那熊样，四米八都费劲！” “行不行，不行赶紧滚！” 龙涛杜辅两人被激得面皮通红，像猴子的屁股，但是他们寸步不退，场面就这样僵持。 郑唐也有些头大，女裁判在开始就被他支出去叫总裁判了，但是现在还没回来，这样的场面，他又不能完全做主，否则让杜辅这帮人出去乱说一通，对他个人影响事小，对学校影响不好事大。 他也想让袁野跳一次，让那帮人闭嘴，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袁野若是跳了，对方计谋就得逞了，就算袁野会答应，其周围那帮人也不会答应。 而杜辅一帮人也是知道这个情况，才在死死僵持，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最终结果，只要这件事传出去，袁野的名声肯定会被影响，吃瓜群众可不管什么是真相。 袁野感觉对面那帮人有一种气息，让他隐隐有些熟悉，虽然一时想不起，但也知道是敌非友。 但是现在大庭广众，他还真不想动用自己的底牌。 场面，就这样僵持，比赛，也被迫停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远处，几个半躺在操场旁边绿地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帅，这袁野真是招黑体质啊，这么快就得罪那帮人了，这些他恐怕有些麻烦了！” 陆帅眼中隐隐有喜意，不过表面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开口道： “一个惹事精而已，不知死活，早晚的被人弄死！” 闻言，一旁一个白面阴柔男生问道： “誒，大帅，你说体院那几个现在都还没出面，他们在等什么？” “那两个最近神出鬼没，恐怕都不在学校，不过体院他们的人不少，想必一会这就有好玩的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帅阴阴一笑，他看了一眼树荫下的乌倩攸一眼，心道： “敢动我的女人，就算他们不动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树荫下，此时乌倩攸秀眉紧蹙，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眼中有不忿之色。 一旁的月灵儿倒是事不关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此时一边关注局势发展，一边跟直播间的近三万人谈论情况。 突然，她偏过头，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倩攸姐，你不准备下去帮他吗？” 闻言，乌倩攸居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俏脸一愣，随即道： “这个怎么帮，袁野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就算是手机也会是模糊的，我们出去也没用吧？” 闻言，月灵儿乌黑的眼珠一转，闪过狡黠之光，然后到： “倩攸姐，我有办法，但是……” 一听月灵儿有办法，乌倩攸顿时一喜，摇晃着月灵儿的胳膊，软言道： “好妹妹，求求你了，我答应你，给你买五斤，不，八斤哈密瓜！” “一言为定！” 听到哈密瓜，月灵儿顿时垂涎地砸吧砸吧嘴，连忙答应了下来，两人就朝操场中行去。 “我有办法证明袁野没失误！”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围响起，恍若山间黄鹂，清亮悦耳，顿时就将高潮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儿一看，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哎呀卧槽，两个美女，好漂亮！” “这是传艺院的两大美人，我见过！” 袁野也转身，看到居然是乌倩攸，愕然的同时又有些感激。 “哎呀，妹子，好久不见，来，抱一个！” 看到萧成熟怪叫着就要冲上去，袁野连忙一把稳住其肩膀，使其动弹不得，然后才对乌倩攸笑道：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袁野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惊呼出声，我靠，袁野居然跟传艺院系花认识，这可是一大爆料啊。 月灵儿见到袁野从一开始就没往自己身上看，顿时有些不乐意，叉着腰嘟嘴道： “喂，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 袁野闻言，老脸一红，回神发现说话这女生虽然相貌青涩，但是却姿色出众，尤其是胸前那波澜壮阔的景象，惹人注目。 袁野眼中有惊艳之色闪过，不过仅仅是欣赏，并没有露出猪哥的模样，这让月灵儿也不禁讶然。 “好了灵儿，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证明袁野没有失误，赶紧拿出来呀！” 闻言，众人一惊，包括郑唐在内，都是面露惊喜之色，大家连忙附和道： “对呀，美女，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拿出来，也好还袁野一个清白。” 见到乌倩攸和大家都催促，月灵儿才举起手中的电话，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道： “你们之所以没证据，那是因为你们没录像，我刚好在开直播，里面有三万多人，录像的不少，我随时都能得到几十个视频，用慢镜头证明袁野有没有失误，你们要不要试试？” 说到最后，月灵儿乌黑大眼睛突然看向杜辅龙涛一众，眼中是狡黠的笑容。 见到月灵儿和乌倩攸出面，杜辅一众人神色就有些不好看，再听到这话，龙涛忍不住道： “月灵儿，你们是传艺院的，不是计科的，这趟浑水还是不要趟的好，虽然我们跟陆帅认识，但是闹僵了大家都不好！” 闻言，月灵儿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惊骇道： “哎呀，我好害怕，你们居然威胁我！” 然后，她在杜辅等人得意的笑容中，突然展颜道： “我这里面有三万多人，听说有不少厉害的哥哥，他们能将你们人肉出来，包括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你们要不要试试？” 轰！ 这话一出，所有人等惊骇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古灵精怪，惹人喜爱的女生，手段居然这么腹黑，人肉一用，可是查人户口一样，祖宗十八代，偷鸡摸狗的事都能找出来。 所以，龙涛面色难看之极，他盯着月灵儿，目光阴鸷，冷冷道： “怎么，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僵吗，你就不怕到时陆帅也帮不了你？” 龙涛话音未落，一个桀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灵儿妹妹怎么样？” 第三十八章 我认识你吗？ 顺着声音，袁野在人群外，看到几个穿着鲜艳衣服的潮男向这边走来，领头一个，长个格外妖艳，一脸的邪气，那桀骜的声音就是从他口里说出。 “哇，居然是陆帅誒，好帅啊！” “对呀，陆帅可是我校校草的不二人选！” “哎呀，我爱死他了！” 陆帅一出场，就引起很多女生的惊呼发狂，看得出来，此人在学校的名气不弱。 “喂，看见没，你的风头被抢了，要是我我就不能忍！” 不知何时，萧成熟悄悄跑到袁野身后低声道。 听到萧成熟的话语，袁野回头一望，见到此人一脸不忿，顿时无奈一笑，好像是你的风头被盖了吧？ “咋办？陆帅来了，华哥还有飞哥都没在，你说……” 见到陆帅，龙涛顿时就不淡定了，一脸惶然，求救似的看向杜辅。 龙涛如此表现，周围人也好不到哪去，终归到底，他们也还只是一帮学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见此，杜辅神色一沉，不过他没有退缩，上前一步，冷声道： “华哥和飞哥出去办大事去了，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要是折了面子，那我们还要不要混了？” 陆帅跟周围的人亲切地挥手，就像一个亲民的领导一般，顿时又引起更大的欢呼。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面，在掌声中来到乌倩攸和月灵儿的面前，看向乌倩攸，满含柔情道： “怎么样？没事吧？” 乌倩攸对陆帅的出现很不喜，一直冷着个俏脸，见到陆帅如此，乌倩攸更加厌烦，直接冷道： “谢谢陆大公子关心，这里是学校，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您如此关心！” 闻言，陆帅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看向一旁神色有些黯然的月灵儿，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其低垂的臻首，宠溺道： “灵儿妹妹，跟你说了不要乱跑，你看嘛，又遇到坏人了吧！” 月灵儿被陆帅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扭捏辩驳道： “明明是他们不要脸，人家气不过才站出来的，陆大哥，你可要给人家做主！” 袁野也有些傻眼，这月灵儿前一秒还古灵精怪，聪智无比，现在又有如此娇憨乖巧的表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袁野也是看明白了，这陆帅对乌倩攸有意思，而乌倩攸对其又不理不睬，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月灵儿对陆帅好像也有点情愫。 直觉告诉袁野，这个陆帅不简单，至少不像其表面那样，但是他跟乌倩攸也才见过两面而已，而且他还不清楚对方的关系，所以他暂时没有要提醒对方的打算。 陆帅听了月灵儿的话，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 “放心，有大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说完，带着他那几个哥们，径直分开人群，朝杜辅龙涛一众走来，看也没看袁野一眼。 在错开袁野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了袁野旁边躲着的萧成熟，顿时眉头一皱，随即展颜亲和道： “哈哈，原来是成熟哥在这儿，要是知道您在这，我就不出来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萧成熟，一脸惊诧，原来这萧成熟来头不小嘛。 面对陆帅的讨好，还有袁野等人审视的目光，萧成熟一脸疑惑，看了看陆帅，然后看了看身后，这才指着自己鼻子道： “那个，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见到萧成熟如此，陆帅露出了然了表情，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走过萧成熟，来到杜辅面前，双手插袋，歪头道： “我听说你要把我灵儿妹妹怎么样，来，说说，你们能把她怎么样，我居然还没办法找你们？” “哈哈哈！真是搞笑，居然还有我们大帅找不起的人？” 听到周围的调笑，杜辅神色阴沉，他看了陆帅周围人一眼，然后道： “陆帅，我知道你来头不小，但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们华哥和飞哥今天有事不在，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在这里找事行不行？” 闻言，陆帅哈哈一笑，慵懒的掏了掏耳朵，不屑道： “谁吃饱了没事做来看你们坑蒙拐骗？但是你们要欺负我妹妹，而且还说我来了也没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问问，你们到底能把我妹妹咋样？” 杜辅一帮人也看出陆帅是铁定要搅局了，纷纷暗示杜辅退让，陆帅级别，他们这些人自问还惹不起，就准备等他们上面的人回来了再说。 但是龙涛十分不爽陆帅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势，怒红着脖子，粗声道： “陆帅，别以为你很厉害，我们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华哥和飞哥就是出去办大事了，到时不一定怕你！” 闻言，陆帅眼中隐隐闪过怒火，何时有人这般跟他说过话，但是表面他还是保持很好的素质，微微一点头，道： “好啊，那我就等着！” 闻言，龙涛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旁边的魁梧大汉拉住，丢下一句话，就当先转身离开了。 “此事我们会原封不动的转告华哥，告辞！” 杜辅阴冷的目光在袁野身上一定，看到的只是袁野漠然的侧脸，然后才冷哼一身，甩手离去。 对方留下的话没有引起陆帅半点情绪改变，他来到月灵儿两人面前，轻声道： “灵儿妹妹，走吧，哥带你去吃个饭压压惊，以后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不然遇到麻烦，就像刚刚那样，怂包一个，吃亏的还是你。” 月灵儿自然是乖巧地点头，然后就拉着乌倩攸走。 乌倩攸向袁野投来歉意的目光，然后在月灵儿的拉扯中，转身离去。 众人以为事情就此要停息，却发现原本跟在陆帅旁边的魁梧男生来到袁野面前，伸手搭在原野肩膀上，张开血盆大口笑道： “哥们儿，没本事就不要接触一些你不该接触的人，小心惹祸上身！” 众人都看出这话语中满含深意，更多的就是威胁了，不过许多人都被陆帅的气场镇住了，只是敢怒不敢言，有的连生气都兴不起。 袁野却是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随即摆手就将那粗硕沉重的臂膀甩开，抬头道： “我认识你吗？” 哗！ 这话一出，全场华人，大家都被袁野的大胆惊呆了，不过高潮等人则是一脸担忧，连忙伸手拉袁野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太强硬。 袁野话一出，陆帅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袁野，新奇一笑，指着自己道： “他你不认识，那我你总该认识了吧？” 此时乌倩攸已经转身，跟一旁月灵儿的怒气冲冲不同，她是脸带担忧，她知道袁野的性子，更知道陆帅来头不小，所以连忙眼神示意。 袁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正视几米外的陆帅，不解道：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好好好！小子，你很有种，我很看好你！” 虽然在笑，陆帅的声音却格外的冷冽，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没人能发现，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森然。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今天居然遇到了两个，这让他的怒火有些难以控制了。 月灵儿此时看着袁野，也没有半点亲近，在她心中，得罪陆帅大哥，跟与她结仇没什么两样。 乌倩攸想说什么，却也被月灵儿强拉走了，此时的月灵儿已经决定，一定要好好看着乌倩攸，以免其跟袁野见面。 那魁梧男生也看出他老大生气了，撇嘴一笑，看着袁野摇头道： “也对，有些人不是你想认识就认识的！” 看着众人远去，袁野面无表情，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卑躬屈膝，软言求饶，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系统，若是还是以往那般懦弱，何谈讨天罚逆？何谈伸张正义？ 人生路途，就应该肆意自由！ 第三十九章 仇芳失踪了 杜辅龙涛等人的离开，陆帅的到来又离去，让整件事情就这般草草收尾，很快郑唐就宣布了决赛的继续进行。 虽然场面没有之前那般热闹，但是当萧成熟跳出五米零五的成绩，许多人又开始惊呼起来，看来，决赛的冠亚军就将在他和袁野中产生。 果然，到了袁野，这次他收束心神，专心一跳，跳出了五米四零的成绩，成为毫无争议的冠军。 之后的三连跳，袁野再创佳绩，以五米四三的成绩夺得第一，萧成熟以五米零八获得亚军。 “耶！袁野赢了，三项冠军！” “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猛的人，好像他参加的项目都打破纪录了！” 就在众人在讶然中议论纷纷之时，那个消失很久，毫无踪迹的薛仁昃再次现身，这次他看向袁野的目光热切了很多，沉声道： “袁野，你是一个有体育未来的人，跟着我吧，我保证让你放光增彩！” 袁野知道薛仁昃就在周围，但是刚刚的事他居然都没出来过问一下，这让袁野颇为不爽，所以依旧只是淡淡摇头，开口道： “此事尚需禀告父母商议一下，谢谢老师的抬爱，袁野不胜感激！” 见此，薛仁昃只能遗憾一笑，再次转身离开。 见此，一旁的高潮肖红等人纷纷围了过来，高潮当先起哄道： “走，袁野，今天你请客，大家都来，见者有份！” “喔喔喔，走，后街走起！” 袁野对于这些人也颇为感激，虽然他们没能做些什么，但在紧要关头，他们都没有避而远之，留下来的都是值得深交的人。 所以，袁野也是爽朗一笑，开口道： “行，听说这次冠军奖励也有四五百，三个怎么也有千多块，大家省着点吃也够了！” “我靠，不是吧，谁不知道你背景雄厚，居然这么抠？” 说话的居然是萧成熟，众人也都是赞同的点点头，袁野的所有表现都表明，他的背景不一般，要说他没点钱，大家还是不信的。 这个问题，袁野也不好解释太多，不过他还是调笑道： “喂，我说成熟哥，我可没说邀请你啊，你要不要这么自作多情？”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也是豁然一笑，他们也看出这萧成熟的不同，否则怎么连陆帅都知道他的名号。 虽然萧成熟一直都很逗比，却也很亲和，这样的人，可比陆帅那种人更让人愿意亲近，也是大家不排斥跟他一起谈笑的原因。 闻言，萧成熟不在意一笑，腆着脸认真道： “你我一见如故，怎么说出如此见外的话，哎，你们终究还是不能像我这么成熟。” “吁……”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一共有三十几人一同朝最近的储秀苑后街行去，一则这里近，二来嘛，那里女生也多些，满足了很多人口腹和眼瘾的双重要求。 行了数步，袁野突然转身，看向在整理资料的郑唐，笑着问道： “郑老师，一起去吃点东西咋样？” 郑唐对袁野的感觉很不错，包括在面对陆帅的时候，都是一副不骄不躁，却刚毅不屈的沉敛形象，不狂野，也不懦弱。 所以，对于袁野投来的感激目光，他和蔼一笑，摆手道：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忙，你也不要玩太过，下午你好像还有比赛吧？” 闻言，袁野感觉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郑唐跟薛仁昃不一样，郑唐只是希望袁野有个好的发展，而薛仁昃是希望借助袁野的功绩来使他自己更上一层楼。 所以，袁野诚挚一谢，便不再啰嗦，带着一帮人朝后街走去。 “他就是袁野吗，听说早上跳远跳高都是第一，还破了纪录，好厉害！” “确实挺厉害的，不过听说他跟人家的陆帅男神起冲突了，真是不识抬举，陆帅男神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就是，男神比他帅多了！” …… “他好像还参加了长短跑比赛誒！“ “那他没希望了，听说林岳歌来了，他不是对手的！” “不一定啊，袁野也打破纪录了好吧！” 周围人议论纷纷，袁野表面上恍若未闻，心中却也在细听，林岳歌这个名字被他记在心中，他好像记得，这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打破了很多校级记录，而且还参加过全青会，拿过奖回来的。 “要是有这样的对手，那也是不错的！” 袁野不怕对手，恰巧相反，他不喜欢英雄寂寞的感觉，越是激烈的竞争，越能激发袁野内心的斗志。 吃饭的时候，袁野高潮欧琪等人坐一桌，奇怪的是，萧成熟那货居然腆着脸坐在了欧琪的旁边，而欧琪也没有拒绝。 看到这一幕，袁野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计科第二更年期妇女的第一春来了。 吃饭的时候，袁野才想起欧琪旁边时常有个仇芳，随即无意问道： “咦，仇芳不是经常跟你一起的吗，今天怎么没看见？” 欧琪对袁野的后知后觉很不喜，白了一眼道： “她说她要趁这两天出去兼职锻炼一下，倒是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不会被刚刚那两个妖精给迷住了吧？” 对于欧琪后半句话，袁野自动略过，他知道，要是跟欧琪做对，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想到那个周怡，袁野仍然心有余悸。 “咦，你们说的是谁呀，漂亮吗？” 萧成熟听到女生的名字，顿时从狼吞虎咽中回神，瞪大眼睛看向袁野，眼中有桃花闪烁。 “怎么！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嗯？” 听到这声音，袁野感觉自己周身陡然冷了几度，连忙低头对付碗碟中的烤肉，然后，预料中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停手，尼玛…啊，我错了，大姐，不对，大侠，女侠，饶命啊！” 见到萧成熟被欧琪惩治，周围的人都连连起哄。 “哈哈，你在外面浪这么久，难道就没想到这一天，报应了吧！” “就是，欧娘娘…呸，女侠，快收了这妖孽！” “哈哈哈！” 在一阵调笑当中，欧琪倒有几分羞意，松开已经被扭变形的耳朵，红着脸小口吃着青菜。 萧成熟变脸也贼快，见到欧琪松手，居然也不管红红的耳朵，夹了一块精瘦的牛肉放到欧琪碗里，讨好道： “女侠别生气，吃点肉，心情就会好的！” 欧琪扔了一个白眼，然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动作还有几分…淑女。 看到这一幕，袁野神色古怪，这尼玛真神奇了，院系最残暴的欧娘娘居然被最成熟（逗逼）的人泡走了，这叫什么事？ 大家都知道下午袁野有比赛，加上有不少人也报了长短跑，所以大家也没喝酒，只是吃了个饭便回去了。 袁野坐着小车往后门的校外宿舍而去，还没上楼，就被一个电话给惊到了。 “袁野，仇芳的电话打不通，中午也没回来，怎么办呀！” 对面是欧琪那焦急的声音，袁野也是一愣，仇芳失踪了？ 第四十章 皮条客帮派 袁野想到那个大大咧咧，爱笑开朗的女生，心中也是一急。 要是在以往，他绝对是第一个歌唱华夏天下太平的人，但是自从他有了系统之后，就开始接触到一些很遥远，只在电视电影中出现的事情，想到某些肮脏的交易，袁野也不有感觉怒火升腾。 “你知道她说她去哪里工作了吗，是接触了什么人还是？” 袁野这么问的同时，已经开始盘算时间，还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听说是去什么网咖工作，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袁野也听出欧琪言语中的不确定，只能另想办法，连忙道： ”那好，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你就告诉我。” 接完电话，袁野就挂了，然后翻到一个号码，连忙打了过去。 “喂，金毛吗？我有一个同学说去网咖兼职，现在失联了，你给我查一下，工业大学附近的网咖有没有一个叫仇芳的女生。” 说完，袁野就挂了，想了一下，他从系统里面将莫锋和莫武两个三级武士，还有袁山等四个二级武士并十二个一级武士召唤出。 “你们现在分成两组，从这里朝两边扫荡，遇到金毛莫云就说是我派来的就行了，快！” 出现的十六人在袁野的一声令下，便奔跑着向两边跑去，那魁梧的身形，冷峻的面孔，引得无数人侧目，继而连连躲避。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见到是欧琪的电话，袁野连忙就接了。 “喂，袁野，我听说他是通过某个兼职群里面的人介绍去的，群号我通过室友找到了，正在聊，看看能不能找个那个发放兼职的人。” 袁野一听，眉头一皱，难道说已经有不法分子混进了学校渠道了吗，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那好，你把群号发给我，我找找看。” 得到群号，袁野就直接群发给了金毛一帮人，并道： “我朋友是去网咖做兼职，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发放兼职的人。” 想了一下，袁野又点开电话本，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小子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说吧，有什么事？” “我一个女同学因为去外面网咖做兼职失联了，所以来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这样的报案？” 一听袁野的话，对面就收敛了随意，开口道： “这样的事我已经有所耳闻，但是目前进展很小，你放心，我会很快出动人手帮你，我只能建议你动手快一点，否则……” 袁野也从对面的话语中听出了某种意味，顿时脸就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的寒光，将一旁路过的狗都吓了一跳，呜咽着跑开了。 袁野心思急转，心道： “最好不要出事，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我讨逆军的手段！” 想了一下，袁野也不再啰嗦，直接问道： “对了，我拜托你的事如何了？” 侯青自然之道袁野所说的是何事，心中早就有了措辞，想也不想道： “已经有好几个媒体和报社希望参与这里面，但是他们给的价格都没有高处五万的，倒是有个卖电子设备的想加盟冠名。” 袁野没料到自己只是一句话，侯青居然这么上心，想了一下，开口道： “一个月五万确实太低了点，要知道我设备人员都是要钱的，而且危险性也不低……” “咳咳，那个，是五万一个，一次。” 袁野一听，直接愣了，卧槽，五万一次，这是在卖啥呢，要是一个月做个五六件，那不就有几十万进入囊中？ 袁野没有纠结这个，快速道： “那个媒体和报社先不急，你先帮我答应那个电子设备的公司，把他们那什么监控器，偷-拍监听设备赶紧来一套，我先做一个视频，再让他们参考吧！” 听到这话，侯青哪里不知道袁野这是要再次开启侠客模式，顿时一惊，连忙道： “这事要不要再商议一下，这帮人势力不小，而且手里可能有凶器，我怕你受伤！” 袁野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更改，他直接道： “麻烦你让那个电子设备公司将他们的设备带一套到工业大学正门来，今天我就要用，谢了！” 说完，不待侯青再劝，当先关了电话。 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上多了好几个电话，有欧琪的，还有金毛的，也有明子的。 袁野当先给欧琪回了一个，就听到欧琪焦急道： “袁野，查到了，是冯唐网咖，那个人就是声称他是冯唐网咖的，我和成龙现在已经在去那边的路上了！” 袁野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道： “你别冲动，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金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野哥，查出来了，是蒙克那帮人干的！” “野哥，这里！” 金毛还在通电话，袁野就听到马路对面也就是校门口明子在叫自己，袁野急忙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飞驰而过的几辆也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上了车，袁野连忙道： “给我他们确切地址，现在！” “大唐酒吧，地下室是他们的老窝，只是这帮人穷凶极恶，我们……” 袁野却是不管他，对一旁的明子道： “先去学校正门。” 明子一边开车，袁野一边给侯青打电话。 “喂，老哥，我找到地方了，现在在正门等着，那个电子设备公司来人没有，要求可以尽量满足！” 侯青也是一惊，他没料到袁野这么快就查到了，同时又有些担心，但是此时又不宜说太多，只能道： “他们说半个时辰能到，我给你催催，你别着急，我派人协助你！” “不用了，你派人来监视我还差不多！” 袁野回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让侯青一阵无语。 想了一下，侯青又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8，要不要？” 与此同时，某个阴暗的房间内，一个双臂满是刺青，正在抽烟打牌、不住叫嚷的男生突然面皮一动，然后左手捂着肚子，对周围的几个奇装异服，面目凶悍的青年道： “哥几个，你们先玩着，我去放放水！” “卧槽，不是吧，看到我赢了就要遛，张超，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就是，怎么也得把钱开了再走！” 对于周围几人的不满，张超连连告饶，将面前几张大洋全推出去，才能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房间。 来到厕所，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拿出一个打火机，放在耳边听了起来。 “今日，袁野办事，协助他，然后，投靠他！” 听完，张超点燃一根烟，放了一下水，这才洗洗手，恢复脸上的输钱的愁容，走了出去。 楼上，某个金碧辉煌的包间，正坐着两帮人，虽然看似相谈和睦，但站立之人个个一脸警惕，伸手入怀，时时戒备。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右鼻翼有一颗大痣的魁梧青年看着对面那个环抱妖艳美女，伸手在对方怀中肆虐的鹰钩鼻男子笑道： “克哥，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只要你加盟我们，不仅可以掌管周围多家酒吧场子，还能得到我们校内同学帮助，您赚钱不就更容易了吗？” 闻言，那个鹰钩鼻男子没有说话，身后站着的矮壮男子不屑道： “一帮雏鸟，不好好学习，也学人出来混社会，怎么用刀都不会吧！” 这话将对面坐着的两个青年说得青筋直冒，拳头紧握，显然已经在暴怒边缘。 鹰钩鼻男子伸手制止了随从的言语，微微一笑，开口道： “你们的来意，还有诚意我都看到了，但是我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些，你们应该知道吧？” 这话一出，有痣青年旁的黄毛白面青年一笑，自信道： “我也知道蒙克先生的意思，暂时抱歉，我们无权公布大哥的名字，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肯定不会后悔！” 闻言蒙克呵呵一笑，笑容颇为冷冽，声音阴柔刺耳，听起来很不舒服。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过后，一个男子进来，走到蒙克背后轻声道： “大哥，下面弟兄给您带来了一件好东西，说是全新的，让您去看看！” 闻言，蒙克眼睛一亮，闪过胡狼般的绿光，随即又隐没，看了对面两人一眼，笑道： “松子，帮我送送华哥和飞哥，不要怠慢了！” 说了句失陪，蒙克匆匆而去，手中的妖艳女子竟也不顾了，样子格外猴急。 何华和曹龙飞也知道蒙克干的是什么勾当，自然也知道对方如此火急火燎是为了什么，对此，他们只能干咽口水，同时又有些气愤。 他们青年社已经成了北地区名副其实的老大，他们两位也是明面的主要成员之二，居然让蒙克如此怠慢。 “两位，请吧！” 杨松，就是那个矮壮男子，此时他也是一脸不耐，目光如火地看着眼前的妖艳女子，挥手像在赶苍蝇，言语丝毫不客气。 两人神色阴沉地走出了喧闹非凡的酒吧，上了一辆面包车。 一上车，曹龙飞再也难掩心中怒火，狠声道： “呸，一帮皮条客，还混什么帮派，真特么不要脸！” 何华也是神色阴沉，不过他比曹龙飞收敛许多，闻言只是撇嘴一笑，开口道： “没事，回去告诉下面兄弟，从今天开始，咱们的场子内拒绝和这帮人合作，我看他能挺多久！” 闻言，曹龙飞也是咧嘴一笑，笑声很阴险，也很畅快。 第四十一章 讨逆军，出动！ 再说蒙克，他匆匆出了豪华包间，转过酒吧后门，就从一阴暗旋梯往下，来到一个铁门前。 听到动静，铁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目普通的青年向蒙克恭敬道： “大哥！” 蒙克视而未见，伸手推开门，急急问道： “新来的好东西在哪，快带我去！” 那青年反手关门，急忙在前面引路，走过这带着浓浓腥臊味的阴暗过道，打开一个低矮的木门。 门打开，微弱的光亮射入这昏沉的房间，蒙克看见了两个双手反绑，倒在纸壳铺就的木床上的两个女生。 蒙克灼热的目光在这两个妙曼的身躯来回扫荡，喉咙干痒难耐，不由伸手抓了抓有些勒紧的领带。 “大哥，这是今天刚来的好货，您看！” 一旁有一个面目猥琐的青年，偏偏还穿着一身粉色西装，他瞟了一眼床铺上的两个女子，艰难地耸动一下喉咙，阿谀进献道。 闻言，蒙克自然是满意地点点头，此时他感觉自己浑身灼热，所以已经急不可耐，但是想到了什么，他警惕地看向一旁看守的青年，问道： “这两样好东西，你们之前没乱动过吧？” 闻言，那粉丝西装的青年直接被吓跪了，他连忙哆嗦着道： “大哥，苍天可鉴啊，我们一得手就弄到这里来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也要让大哥先尝尝鲜才对！” 闻言，蒙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 “做的不错，有赏，你先出去看着，等我享受完了，你再来试试！” 一听这话，那青年顿时兴奋的找不着北了，也忘了刚刚的狼狈样，连忙鞠躬感谢，然后就赶紧出了木门，转身将这木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口，充当一尊门神，脸上有难掩的喜色。 如此场景，被并未走远的普通青年看见，顿时眼中闪过浓浓的艳羡之色，不过他也知道蒙克的规矩，所以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了。 蒙克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熟练地打开了一旁的电灯开关，明亮的光芒在昏沉中乍现，顿时将两个晕晕沉沉的女生惊醒，她们缓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缓慢靠近的鹰钩鼻蒙克，顿时惊慌起来。 “你是谁，你干什么？” “救命啊！” 要是袁野在这里会发现，两个居然都是熟人，除了同学仇芳，另一个面貌清纯，大眼深眸，琼鼻樱嘴，格外靓丽。 此时她虽然惊慌，依旧开口道： “你是谁，这里可是蜀都，你别乱来！” 蒙克也很少见得这等绝色，而且还是两个同床，顿时目光一炙，邪笑道： “对，你说的没错，这里是蜀都，也是个美好的地方，现在哥哥就带你去领略蜀都的美好，来吧！” 说着，就扑了上去，两女生大惧，连连惊叫起来…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有了侯青出马，袁野只是等了短短十分钟，一个奥迪车就在袁野前面停下，下来一个精明的三旬男子，他看到袁野，顿时惊喜挂在脸上，连忙过来握手。 “您就是袁野先生是吧，鄙人红枫，常听侯队长说起您，也时常在新闻网上上听到您的事迹，久仰久仰！” 红枫如此放低身段，倒在袁野的意料之外，不过此时他很心急，没有时间理会，只能道： “红总您好，我现在有急事，那设备您带来了没有，我现在就要，谢谢！” 红枫闻言，只能将邀请其参加饭局详谈合作的事放在一边，转身打开自己的后备箱，抱出两个很大的箱子，介绍道： “我也知道袁野先生是用这个来做什么，所以这里设备有五套用于偷-拍的隐形针孔摄像头，三套用于监控，三套用于监听，还有一套视频处理器，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叫技术人员过来，需要设备也可以再加。” 闻言，袁野对这个很会做生意的红枫有了几分好感，上前握手道： “后期的商谈之后再说，现在我就要出发开动了，想来明日您就能看到我的视频了，相信不会让您失望的，合作也会很愉快！” “合作愉快！” 跟红枫谈了两句，明子就将设备搬上了车，袁野在后面拆箱子看说明书，明子在前面开车。 车子绕了半圈再次来到后校门，莫锋莫武等人早早侯在此处，袁野一推门，十几人就挤进这狭小的车中。 明子看着这帮人，眼中是难掩的惊骇，然后就是开心，有袁野这么强大而神秘的大哥，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的结果。 上了车，袁野就将两份隐形摄像机递给莫锋莫武二人，自己也将一个狭小的针孔镜头勾在脖颈衣领的纽扣处，联通的小黑匣子就别在腰间的皮带上。 然后，袁野让明子拨通金毛的电话，自己拨通莫云的电话。 话语很简短，却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地点：大唐酒吧，带上几个主要成员，快！” 大唐酒吧靠近南面的天成区，这也是袁野没想到的，要不是下面有这么一帮人，他永远也别想及时赶过去。 花了整整半个时辰，面包车来到一条繁荣的街道，一间间歌厅舞厅酒吧林立，劲爆的音乐震撼人心，绚烂纷繁的灯光，迷醉人眼。 着实是一个享受的好去处！ 明子的车在街道边停下，前面不远，就是那大唐酒吧的店门，虽然是白天中午，依旧人流如织，进出的都是一些奇装异服，亦或衣冠楚楚的人，一看就是一处藏污纳垢之地。 很快，一辆黑色宝马在袁野后面停下，一辆出租车也在一旁停下，莫云带着几个人从上面下来。 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下车的金毛将心中的劝言咽了回去，来到车窗前道： “野哥，十把砍刀，二十根铁棍在后备箱，动手吗？” 袁野闻言，很是无语，又不是黑帮打架，弄这些搞什么，所以他摆手道： “莫云和金毛将隐形摄像头戴上，刀枪棍棒就不用带了，对付一帮皮条客，还不值得如此隆重！” 金毛闻言，只能依令将摄像头安上，不过他为了保险，还是悄悄地将一把折叠刀别在腰上。 见到众人准备齐备，袁野目光开始凝聚而锐利起来，他看了一眼众人，然后下令道： “我们是讨逆军，现在不是黑帮，不要随意动粗，听到没！” “是！” “讨逆军，出动！” 然后面包车打开，袁野等十八人冲出，会和金毛和莫云的六人，一共二十四人，急速朝大唐酒吧冲去。 许多人被袁野这一动作吓到了，都以为是便衣办案，连忙闪身到一边，亦或躲到远处，将头脑深深埋下，唯恐连累到自己。 “请问你们是？” 酒吧的服务生见状，连忙带了两个保安过来，伸手阻拦道。 袁野身旁的莫锋随手一捞，那服务生便被推到一边，那两个保安刚想大声叫喊，就被上来两人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袁野的强势闯入，立马将酒吧内得人惊到了，一时酒水翻飞，惊叫声声，好一片慌乱景象。 “酒吧负责人是谁，滚出来！” 一个身穿西装的白面男人见此，强压镇定，上来道： “诸位，这里是克哥罩着的场子，你们要是来喝酒玩乐，我欢迎，要是……” 这是金毛也被袁野的气势点燃了心中的热血，随手一把抓住那经理的衣领，狠声道： “少废话，找的就是那混蛋，赶紧带路，不然有你好看！” 袁野拍了拍金毛的肩膀让其注意行为，那目光却是锐利地刺穿经理的眼睛，直透心神，冷声道： “我是袁野，你应该明白我要做什么，赶紧带路，不然明天你就会发现你会出现在网上。” 那经理已经通过隐秘手段通知了楼下的人，所以他也不再迟疑，带着袁野众人就朝后门走去。 就在袁野众人进入酒吧的后一刻，萧成熟和欧琪也来到此处，看到如此场景，欧琪急道： “快，袁野他进去了！” 萧成熟拉住欧琪，一改往日的轻浮，郑重道： “这里很可能会发生械斗，你去不安全，阿辉，看着他，五哥，我们进去看看！” 阿辉是一个开车的年轻男子，五哥则是个沉敛的四旬男子，目光深沉而幽静，双臂修长，手指粗大有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两人冲入之后不少时，无数警车就杀了过来，周围人一看这场景，都惊骇了，这是在闹哪样？ 再说蒙克，跟两个女生玩了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两人之前已经被迷-药药过，所以头脑晕沉，步伐踉跄。 看着前面两个上衣已经被撕成许多巾带，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春光迷蒙，蒙克淫-笑声声，虽然有些疲累，但是兴致却有增不减。 滴滴滴！滴滴滴！ 听到刺耳的警报声，蒙克先是一愣，然后霎时惊醒，连忙一边整理衬衫扣子，一边喊道： “全部抄家伙，有人来了！” “快，拿家伙！” 闻言，粉面西装青年，还有在隔壁打牌的六七个人也赶紧从床铺下拖出好多根七尺长的银色铁棍，吼叫着冲了出去。 而此时，袁野已经找到了生锈那铁门，他看了身后的经理一眼，然后开口道： “准备！” 说完，一脚踹出，巨大的力道直把那铁门锈锁崩开，铁门一声炸响，歪倒在一边。 就在那一刻，袁野余光瞥到一道亮光，连忙软身一矮，让过那一击。 站在袁野右后边的莫云乘机一脚踢出，便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人闷哼一声，躬身倒地，那手中的砍刀也‘哐当’一声落地。 见到对方动了兵器，袁野也是凶光一闪，沉声道： “注意保护好自己，别把人弄死了！” “是！” 袁野这话等于下了杀伤令，只要不弄死，怎么防卫都是可以的。 进了铁门，就听见漆黑狭窄的走到有剧烈响动的脚步声传来，袁野抢身一步上前，一脚踢开脚下的砍刀，加速两步，就朝第一个人冲过去。 “就是他们，快挡住他们！” 见到对面是长棍，袁野撇嘴一笑，乘着对方长棍劈出之际，顺手一捞，劈手夺过，然后连连捅了三下。 啊…… 一声惨叫，粉丝西装青年捂着肚子栽倒在地，脸上很快就出现青色。 之后几人虽然心怯，但是在蒙克的鼓噪下，还是咬牙攻击，均被袁野左劈右挡，叮当一阵锐响，轻松拦下，袁野这边预防向前，将对方的空间压缩了回去。 张超落在蒙克后面，见状目光一转，连忙请缨道： “大哥，我去挟持那两个娘们！” 蒙克看到对面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也知道败局已现，眼中有浓浓的惊慌，闻言大喜，连忙催促。 “对，快将那两娘们拉出来！” 袁野耳朵何其灵敏，闻言自然猜测到对方说的人中有仇芳，顿时心中一急，手中铁棍化作标枪，一个猛射出。 啪！ 铁棍砸到一个红毛男子，那人肩胛发出‘咔擦’一声脆响，手中的铁棍‘咣当’落地。 袁野手中刚射出铁棍，后面的莫锋就递上一个铁棍，袁野再次掷出。 咔擦！ 又一人被废，对面只剩下四人，包括蒙克在内，袁野后退一步，下令道： “冲过去！” 顿时，莫锋莫武一同出击，捡起地上铁棍就一个连环扫，一阵叮当碰撞声过后，两个人双手被砸中，抱手惨叫。 袁野见状，乘机闪身越过两人，猛地朝蒙克冲去，只要拿下此人，就可以决定胜局。 面对袁野的动作，蒙克像是吓呆了一般，眼神呆滞，直直地看着袁野越来越近。 但是蒙克后面的张超却看到了蒙克左手悄悄伸入腰间，一道幽光乍现，张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脸色一白，连忙惊道： “小心，他有枪！” 蒙克不知道张超为何出卖自己，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要杀了眼前这人，杀了袁野，虽然麻烦不小，但是对他黑帮地位提升效果巨大。 念及至此，他神色狰狞而猖狂，狞笑道： “正义男孩，去死吧！” 袁野看着眼前距离不及一米的蒙克，神色中闪过些微惊慌，他想躲，但是这狭窄的通道，没有他退避的地方。 一时，袁野竟是陷入了绝境！ 第四十二章 你怎么也在这里？ 二楼，依旧是那豪华包间，矮壮男子杨松正在跟那妖艳女子做着某种原始的运动，春色靡靡，手机却是不合时宜滴滴的响了起来。 杨松听到这声音，顿时精气一散，神关一松，就此停了下来，兴致却未酣，黑线绕满额头。 身下女子虽然心火未尽，却不敢得罪眼前此人，只能勉强一笑，蹲下身来为其处理那些污秽之物。 杨松见那手机还在滴滴作响，顿时一怒，抓过手机就想砸了，但是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他动作一顿，然后还是挨在耳边听了起来。 “喂，哪位？” “喂，是杨松吗，现在很生气吧？” 手机里传来一个冰冷干硬到没有半分生气的男子声音，闻言杨松就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知道对方是故意的，顿时强压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呼吸也不由开始急促起来。 “你特么到底是谁？” 杨松也不傻，对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说明此人要么就在附近，要么就有监视自己的手段。 “别着急，先把周围的闲杂人等隔开，咱们谈桩生意如何？” 杨松一听这话，连忙看了看四周有没有监控器，待到一无所获，目光才回到面前的妖艳女子身上。 “松哥，怎么了，要不要人家用嘴给你来一次？” 女子魅惑的眼神，蚀骨的声音，让杨松浑身的邪火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但是想到那冰寒森冷的声音，杨松还是强忍灼热，将之赶了出去。 “说吧，要是不能让我满意，那你就得赔偿老子！” 对于杨松的郁闷，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但是声音如同铁片刮锅底，让人脊骨生寒。 “别着急，你先看看茶几下的抽屉里面有什么，然后咱们再谈如何？” 面前的茶几？杨松低头一看，瞳孔一缩，明显有畏惧之色，他此时心中闪过万千思绪，空出的右手哆嗦着，迟疑着，半天才打开眼前的抽屉。 嘶！ 看着眼前的东西，杨松冷吸一口气，打开抽屉的手就停在半空，怎么也收不回来。 “呵呵，想不到堂堂蒙克帮二把手，松哥也这般胆小，真是让人失望！” 听到对面毫不掩饰的嘲讽，杨松非但没有立即反驳，神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他眼睛一眯，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 “跟你说件事，袁野已经冲进你所在的酒吧了，很快也会进入地下室，我的要求不高，拿着这消音枪，带着你的兄弟冲下去，取了袁野性命，另外还有三十万元在另一个地方，怎么样，这生意不亏吧？” 咕嘟！ 杨松吞咽了口唾沫，想到一下就能拿到五十万元，饶是他见识不小，也有些转不开眼睛，盯着那二十万红红的票子猛看。 “可是，你也知道，要是我杀了袁野，蒙克不会放过我的。” “你手里的消音枪，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去吧，后面我也会帮你的，不要怀疑。” 听到这话，杨松沉默几秒，就听见外面的吵嚷尖叫声隐隐传来，顿时就有了决断，眼睛一眯，咬牙道： “好，你别忘记你的承诺就行！” 说完，他招来自己的五六个兄弟，就朝外面冲去…… 酒吧对面的三楼一个隐蔽窗户处，何青看着荒乱成一团的酒吧，嘴角掀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但是他突然看到了冲进酒吧的两个人，眼皮一跳，连忙斜身一躲，拉过窗帘，将自己完全隐藏住。 “围起来，别放过一个人，快！” 看到大帮的警察冲来，开始封锁街道，何青再也难以稳坐钓鱼台，连忙收拾东西，从三楼后面翻下阳台，落入后面巷子，快速跑得没了人影。 再说袁野，看着眼前蒙克举起的枪那幽黑的枪洞，两边是水里墙壁，后边又是莫锋莫武二人，完全退无可退，袁野先是一慌，完全是自然反应，但随即又恢复漠然。 看到袁野眼中的慌乱，蒙克阴鸷的狭长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杀了袁野，对他来说，好处太大了，不但可以威慑周围宵小，不惧青年社的威胁，更可乘机打开旗号，进而独霸北方，称雄一面！ 想到此处，蒙克狞笑一声，阴狠道： “去死吧！” 在蒙克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袁野也动了，不过不是前冲，而是矮身一闪，同时喊道： “大家蹲下！铁岚……” 袁野话音未落，蒙克扳机扣动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凭空出现，动作不停，抬腿就朝蒙克手臂踢去。 啪！ 砰！ 子弹在昏暗的走道中闪过一道亮光，斜斜撞上旁边的墙壁，划过一道火线后，反弹射入袁野后面的一人身上。 啊！ 听到惨叫，袁野面色一变，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铁岚，冷声呵道： “闪开！” 铁岚闻言闪到一边，露出神色呆滞的蒙克，嘴角残留着狞笑，眼中却逐渐被惊恐爬满，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大块头是怎么出现的，难道是隐士武者？ “你……” 袁野可没工夫跟他啰嗦，飞腿就是一脚将蒙克踹飞，仰面倒地。 蒙克倒下，袁野一脚踩中对方拿枪的手腕，便听见‘咔擦’一声，蒙克一声惨叫，手中的枪落脱手而出，袁野一脚踹出，将之踹到一边黑暗墙角。 然后袁野看向张超，神色依旧森寒刺骨，张超吓了一跳，连忙将铁棍一扔，高举双手道： “别杀我，我，我没有动手！” 袁野没有管他，刚刚还是此人提醒自己蒙克有枪，否则自己也不会有时间间隙来召唤铁岚。 他转身来到后面，发现受伤的是金毛手下的庄山，他一手捂着左臂，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鲜红刺目。 袁野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只是伤了皮肉，没中筋骨，这才松口气，取出一枚止血丸递过去道： “皮外伤，快服下，金毛你送他去医院包扎一下！” 金毛带着一人将庄山扶了出去，袁野自己则朝张超后面的木门走去，一脚踹开门，看到的是躲在门后，准备伺机出手的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见到门被踢开，想也不想就举拳打来，袁野伸手一抓，老朱两条纤长柔软的手臂，才开口道： “别闹，是我！” “袁野！” “是你？” 袁野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这才仔细一看，随即惊讶道： “你怎么也在这？” 闻言，仇芳旁边的柳研也是一脸疑惑。 “怎么是你？难道……你是警察？” 闻言，袁野抿嘴一笑，开口道： “我不是警察，我就是正义男孩啊！” 闻言，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来到袁野身边，谨慎往外一看，才发现走道已经拥挤了很多人，那蒙克已经倒在地上不住惨叫。 两人看向袁野，一脸惊奇，似乎有千万个疑问，袁野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道： “现在解释不清楚，出去再说！” 就在此时，外面却发生了打斗，惨叫声随之响起，袁野眉头一皱，急忙让莫锋莫武保护两人，自己和铁岚带人上去查探。 原来，出来的金毛三人就撞上了杨松七人，看到杨松几人面带不善，金毛想也不想就想先撤回来，但是杨松哪里能放过，围上来就是一段狂揍。 就在紧急关头，萧成熟和他口中的五哥冲了进来，一看到杨松，萧成熟就认了出来，但是见到被围攻的居然是金毛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到： “难道传言没错，袁野真的跟金毛有一腿，呸，有关系？” 那五哥却是不管这些，他看到金毛三人被七人围攻，险象环生，而且杨松已经发现他们，分出三人冲拉过来，连忙道： “龙少，您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先解决掉他们！” 萧成熟刚想虎躯一震，来个指点江山，突然发现杨松居然拿出一把枪，顿时面色一白，连忙道： “那好，拯救苍生，不是，拯救袁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萧成熟话音未落，那五哥就冲了上去，一个猛踏，弹身而起，身体斜斜射出，鞭腿直接扫向手拿枪的杨松。 砰！砰！砰！ 三声闷响，杨松仰面倒下，旁边两个冲过来的人也被干翻，顿时局面转换，有五哥牵制，金毛三人也暴起发力，三人围攻两人，七人倒地三人，四人被围攻，胜势已无。 萧成熟还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看到杨松倒下了，顿时哈哈一笑，奔过去就捡起那手枪，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暴喝。 “不许动！” 他艰难回头，发现自己被至少六七个手持幽黑手枪的警察对准，脸上那还没盛开的笑容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这尼玛，我冤枉啊！” 萧成熟也不傻，直接将枪一丢，双手高举道： “别开枪，我还是学生呢！” 这时金毛五哥等人也停下了动作，五哥来到萧成熟面前，看向那些警察，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平静道： “你们队长是谁，我是隆五。” 侯青刚进来，就听见隆五的话语，在看见萧成熟，顿时神色一沉，不过他依旧沉着指挥道： “除了他们两人，其余全部拿下！” 袁野来到上面，发现打斗已经结束，见到萧成熟一脸苦逼的样子，顿时乐了，好笑道： “誒，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居然跟了过来？” 听到袁野的话，侯青一愣，开口道： “你们认识？” 袁野一看就明白了情况，开口道： “认识啊，我救的女生就是他女友的闺蜜，他是追过来帮我的！” “袁野，你别含血喷人，老娘还没答应呢！” 袁野话音未落，欧琪的声音就突然冒出来，把袁野吓的一怂，尼玛，这运气，太尴尬了！ 萧成熟也被袁野的表现弄笑了，他嚣张地走到欧琪旁边，揽住对方胳膊，鼻口朝天道： “小样，怕了吧，这就是我媳妇！”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凶兽般的目光盯上了，一句森寒的话语在耳边炸响。 “你…说…什…么？” 然后，就是萧成熟杀猪般的惨叫，五哥直接朝侯青一笑，径直出了酒吧，对萧成熟的求救视而不见。 侯青也知趣地绕过两人，来到袁野面前打量一下，开口道： “你没事吧？” 袁野摇了摇头，眼睛一瞥旁边的庄山，低声道： “我没事，但是蒙克有枪，我一个兄弟被子弹打中了手臂。” 侯青闻言，直接下令将庄山送去了医院，至于蒙克一众，不管怎么惨叫，还是被一个个拷了起来，出现两把枪，事件如此恶劣，没有开枪就不错了。 见到蒙克被一网打尽，侯青似乎心情不错，来到袁野面前道： “走吧，去做份笔录，放心，不会耽搁你做视频的，不过你也要注意分寸。” 出来的柳研和仇芳见到袁野居然跟警队队长谈笑风生，更加好奇，目光一直在袁野身上来回扫视。 袁野让明子开金毛的宝马，自己坐在副驾驶，后面则是柳研二人。 见到两人目光始终不离自己，袁野也被看得浑身不习惯，回头笑道： “怎么了，我身上有虫子？” 闻言，两人收回目光，柳研却是白了袁野一眼，撇嘴俏皮道： “切，神气什么，不就是正义男孩嘛，谁没见过似得！” 仇芳跟袁野更熟，所以她还是难掩好奇，开口问道： “袁野，你究竟是谁？” 问出这话，袁野能明显感觉到车内空气的凝滞，包括开车的明子，都放轻了动作，准备倾听袁野的回答，柳研虽然目光看着窗外，耳朵也是竖了起来。 “哈哈，我能是谁，工业大学学生，黔省寒门子弟，还有问题吗？” 袁野打了个哈哈，几人自然不会信，不过袁野不说，他们也没有追问。 袁野话一出口，就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自己是寒门子弟，那自己的父母就没有任何保护，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连枪都敢动，难免不会动心思到自己父母身上去。 可是自己目前能力有限，钱财更无几，一时，袁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四十三章 跟侯青的交易 “姓名。” “袁野。” “性别，年龄。” “男，十九。” …… 看到面前那青年男警一副严肃的样子，袁野也就收敛了情绪，耐心回答着一个个无聊的问题。 “怎么样，笔录做好了吗？” 推门进来的是侯青，此时他满头大汗，但是从其满面红光来看，显然心情不错。 啪！ “队长好！” “好，笔录如何了？” 见到青年警察立正敬礼，侯青也就收敛表情，回了一礼，然后伸手去拿笔录过来看。 “回队长，袁野还没有交代真个案情经过，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 一听这话，袁野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侯青，之前可是他承诺很简单很快的。 侯青闻言，将那笔录放了回去，开口道： “做笔录要看先后，你先去帮蒙克手下那些人做笔录，袁野跟他们不一样，我现在找他有紧要事情。” 说完，就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袁野也明白过来，急忙起身往外走，他哪里没看出来，这青年警察也应该是刚来的。 侯青这般轻率，可把那青年警察搞愣了，他辩解道： “可是，他是参与者，我这……” 闻言，侯青回头，微微一笑，道： “凡事要讲变通，注意主次，否则这足足三十多人，你得问到何时？” 闻言，青年警察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低声嗫嚅道： “不是您说的要严肃认真……” 出了门，袁野看着前面的侯青，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我说侯哥，人家也是新人，你就不能教点好的？” 第一次听到这称呼，侯青额头布满黑线，但是很自然地，他就回了一句： “师弟，这是我的事，你知道什么。” 袁野初一听，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回神一想，好像自己被坑了呢。 不过袁野还想着自己下午比赛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心情再啰嗦，双手插袋，道： “那啥，没事我就回去了啊，那些兄弟你看着定个案，到时我来领人就行。” 见到袁野要走，侯青顿时一急，伸手拦住袁野，开口道： “别忙着走，我还真有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袁野一听，顿时惊讶了，自己一个普通学生，手里也才金毛等一点人手，侯青现在是北地区警局的新星，风头正劲，什么事居然还要自己帮忙？ “你也知道狡兔三窟吧，蒙克他们靠拉皮条过活，但是你不是没看到他们身边关押着什么女子吧？” 一听这话，袁野明白过来了，由于他没接触过这帮人，一直不知道蒙克这帮人的盈利方式，所以才忽略了如此重要的问题，他虽然解决了蒙克一众，却只救了刚刚被抓的仇芳二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过去解救那些人？” 袁野很是不解，自己是社会人员好吧，你居然跟把我当部下使。 似乎看穿了袁野的想法，侯青无奈一笑，开口道： “你也看到了，北地区能调用的人马也不多，更多就需要层层请示了，不但麻烦，而且现在蒙克被抓，他那些残伙肯定正战战兢兢，我们出动，恐怕会打草惊蛇，还是你去靠谱。” 听明白了这话，袁野也就没了理由拒绝，但是想了一下，他突然道： “要我帮你做事可以，但是你不能不给回报吧？” 侯青也听明白了袁野的意思，想了一下，郑重道： “那些酒吧什么的放在别人手里我确实不放心，但是放在你手里我也怕害了你，要知道，上面已经有将蜀都黑道一网打尽的决心，你越强大，就越容易招风。” 袁野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上面动作这么大，但是袁野也不傻，略微一想，开口道： “没事，过段时间，我就去注册一个保安公司，以后就跟这些酒吧歌厅签订合同，协助管理，这样总不算犯法了吧？” 侯青对袁野的精明也是很震惊，想想也就同意了对方的话，有他在一旁引导协助，凭借他袁野的了解，此人应该不会误入歧途。 打定主意，侯青也不再纠结，低声道： “过了风头，那些能收的场子你自己去做，现在还是正事要紧，据交代主要据点有三处，分别是霞飞路的西川旅馆、宏兴路的秀珍酒楼、和平路的蓝天迪厅，你的人我已经放出来了，赶紧去吧！“ 一听这三地址，袁野也有些头大，这三个地方其实就是在北城区的三个院校周围，但是三校区分隔很开，自己还没车，这怎么搞？ “那个，我也想去，但是我们没车啊！” 闻言，侯青也颇为无语，袁野手下这么多人，居然穷成这样，天下也是独一份了吧。 “这样吧，你开我的车，加上你们自己三辆车，这样够了吧？” 闻言，袁野嘻嘻一笑，从侯青手中接过车钥匙，直接奔停车场而去。 “誒，袁野，你去哪。现在还回学校比赛吗？” 问话的是萧成熟，此时他坐在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中，看向袁野，眼中满是炫耀，一副“快来夸我”的吊样。 袁野自己这边才两辆车，所谓四辆车是算了萧成熟车的，所以袁野灵机一动，立马开启影帝模式，眼中满是震惊，惊叹道： “卧槽，萧成熟你很豪嘛，这车老帅了，跟你很配！” “那是，我可是川省最成熟的大学生了！” 袁野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看着这黑色奔驰，眼中神采连连，不由叹道： “这么好的车，要是萧成熟你驾着去英雄救美，肯定有无数校花倾倒在怀，到那时，萧成熟你不但是最成熟的人，还是最英武的英雄！” “哈哈，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走，咱们英雄救美去！” 听到这话，袁野差点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惊呼出声，却在此时，一个让袁野亡魂皆冒的声音传来。 “你们要开着帅气的奔驰救谁去？” 看到是欧琪和柳研二人走了出来，袁野不好再隐瞒，开口道： “据蒙克交代，他再北地区还有三个窝点，里面不但还有十好几个穷凶极恶的人，手里还有很多失足女子，我正要与萧成熟去救呢。” 袁野这么说，将马上就会被炒耳朵的萧成熟从悬崖边救了回来，他对袁野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挺胸到： “就是，我们这是要去做正义的事，可不是去做坏事，更不会背叛欧皇大人的！” 闻言，三人顿时眼放亮光，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要去！” “胡闹！” 袁野两人也是异口同声的拒绝，但是当发现三人神色不愉，萧成熟当先解释道： “这些人穷凶极恶，说不定还有刀枪，到时我们无暇顾及你们，要是有什么损伤，我们可付不起责任！” 袁野不待三人再说，也连忙开口道： “就算你们不怕，但是有你们说不定会拖慢我们的行动，对方手里可是有数十条人命，要是有丁点失误，那将是巨大的灾难！” 袁野都这么说了，三人便不再说话，女生总比男生感性一些，要是因她们的任性，而导致人员伤亡，这确实不是她们所愿意看到的。 “野少，我们现在回去吗？” 却在此时，莫云金毛一行出来了，此时的金毛庄山看向袁野的目光，比之前崇敬真挚了许多。 “现在还有一次任务，分三路进行，莫云铁岚一路，莫锋莫武一路，金毛你带人跟着我，我们去和平路看看！” 然后看向萧成熟，挑眉激言道： “怎么样，有没有胆子去看看？” “谁说我没胆子，去就去！” “那好，来一个人挤上去，明子给我开车，再上三人！” 萧成熟： “……” 尼玛的，搞了半天你不就是要老子的车和人嘛，早说不就得了？ “柳研你们就自己先回去吧，回头我再去找你们。” 交代了一句，袁野当先坐上侯青车的副驾驶座位，让明子开车。 就这样，受伤的庄山留下，袁野一行二十七人分三路，分别朝三个地方开去。 后面的侯青看着远去的四辆车，目光在那奔驰身上一顿，皱眉自语道： “袁野跟这萧家之人混在一起，不知是福还是祸，川省这潭水，似乎越搅越浑了……” 第四十四章 围追堵截捉残寇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袁野也陆续接到莫云和金毛的消息，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很快就会开始行动，将那两个窝点彻底拔除。 很快，莫云一路就传来消息。 “我们去了那里，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好像还没得知消息，但是那四个皮条还想反抗，两下被我们制服了。” 然后是金毛那边，很快也传来消息道： “野哥，咱们这边好像是听到了风声，所以去了发现那些女子还在，但是几个皮条已经人去楼空，刚刚通过手下兄弟认出并逮捕了两个，现在还在追寻最后一个。” “那好，叫兄弟们小心点，千万别被疯狗咬了。” 几个电话过去，袁野他们也来到了和平路。 刚到路口，袁野就叫停了萧成熟那车，然后探出车窗道： “金毛他们那边似乎有人通风报信，我不确定这帮人有没有收到消息，这样吧，你去和平北路，我在南路，咱么南北夹击，看看这帮人怎么逃。” 萧成熟欣然同意，开着车望北而去。 约莫五分钟后，袁野看了看时间，然后下令道： “明子开着车，大家距离迪厅五百米下车，出动！” 很快，车门打开，袁野带着四人朝迪厅所在的街道内冲去，动作之迅速，令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与此同时，迪厅后面昏暗的房间内，一阵娇喘和呻-吟传来。 “不好了！阳哥，走水了，酒吧被抄，大哥被抓了！” 门被突然打开，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将屋内的声音打断，便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提裤之声。 “快把小王他们召集起来！” 那男子起身一边穿裤子一边往外跑去，浑然不顾刚刚还在其身下婉转承欢的女子。 那女子也急了，一边收拾裙子罩衣，一边焦急道： “阳哥，阳哥，您别丢下我呀，把我也带上！” 此时王阳已经心急如焚，闻言一摆手，那女子便被摔在一旁，神情错愕。 “臭娘们，你想老子死是不是，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看到王阳已经跑到门口，女子也绝望了，连忙道： “那你把我们的东西还我们啊，我们早就不想做了！” 一听这话，那王阳还真停了下来，转向那女子，神色鄙夷，咧嘴道： “不想做了？想也别想，一天是鸡，一辈子都是鸡，那些资料我当然得留着，你也别想逃，阳哥我还会回来的！” 听到王阳远去的肆意笑声，女子感觉自己仅有的希望破灭了，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被王阳撕碎，她跌坐在地上，神色惨白，目光呆滞。 许久，撕心裂肺地声音传来。 “王八蛋！” 出了门，王阳看着聚拢过来的六人，急忙道： “大哥走水，现在一切的靠咱们了，这样吧，为了安全，所有人分成几路，各自逃散，要是有机会，再联系吧！” 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家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生离死别，各自组队，或乘车，或逃窜，前门，后门，旁边小巷，六人很快就消失其中。 袁野老远就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跑来，见到自己一众又急忙拐弯，顿时眼睛一眯，连忙道： “分散行动，追！” 袁野自己紧紧盯着那个疯狂逃窜的人，急速如风，两人的距离在快速缩小。 当两人距离不到五米时，那人路过旁边的垃圾箱，随手就扳倒一个，企图阻拦袁野片刻，袁野嘴角一挑，轻轻一跃，凌空飞过，速度不减分毫。 轰轰轰！ 嘶啦！ 就在此时，一个红色威驰嘶吼着从旁边巷道冲出，砰的一声撞飞那垃圾桶，斜里朝袁野冲来，速度之快，大有把袁野撞得骨断筋折的架势。 袁野感觉到后面的劲风，顿觉头皮发麻，连忙翻身一滚，闪身躲开。 那车见撞不得袁野，径直朝前面那人追去，王阳连声大喊： “快抓住车门！” 正在逃窜得筋疲力尽的小王闻言急忙转身，在车从旁边开过的时候，猛地抓住车门，就这样挂在了车外面。 袁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加快速度朝那威驰奔去，速度之快，可比当初成龙拍片那般，越过一个个车，在威驰后面紧追不舍。 “妈的，这尼玛疯子，老子怕你不是？”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路上车辆渐多，那威驰被袁野一逼迫，竟是直接越道而行，一路横冲直撞，逼停了无数车辆，路上叫骂纷纷，也给袁野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野哥，快上车！” 好在，明子开着侯青的荣威追了上来，袁野翻窗进入车上，明子猛踩油门，死命追了上去。 这一追一逃，可把和平路和周围几条要道搞瘫痪了，光是追尾和剐蹭就无数，许多车在干道上停了下来，交警也被吓了一下跳，很快好几辆鸣着尖锐笛声的摩托和警车就追了上来。 由于前面逃窜得车横冲直撞，袁野却不敢如此，所以一开始距离就拉了开来，就连后面的交警都追了上来。 “前面的车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停车靠边投降，否则后果自负，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袁野自己吓了一跳，但是他眼睛瞥到后座上有一个警帽，灵机一动，将警帽伸出窗外，高声道： “我们是警察，现在正在追逃穷凶极恶的犯人，希望得到贵部的支持！” 袁野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想让这帮人帮忙围堵前面那逃犯，未曾想，这帮人一听这话，直接开启超车模式，将袁野的车拱卫其中，两辆摩托在前面开道，开启了气势恢宏的追逃之旅。 看到这一幕，袁野傻眼了，低声喃喃道： “卧槽，要是一会儿证明不了身份，那我岂不是玩大了？” 交警的优势在于他的协作性，虽然王阳他们已经转道往三环外奔去，但是很快那边就响起了同样刺耳的鸣笛声，前面那辆威驰开始被各路警车围堵。 威驰车上，副驾驶上的小王看着开车的王阳，神色焦急，连声催道： “阳哥，快加速，加速啊，要不然咱们就要被围住了！” 王阳此时也神色焦急，他们已经在生死的悬崖边上，不死命拼一把，所不定他们真的会后面的人逮住，进了局子，恐怕出来就困难了。 “这样，小王，你来开车，我下车逃，咱们肯定能逃一个！” 小王还想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前冲，然后王阳就猛地跳下了车，小王看到车子还在前行吓了一跳，赶紧歪过去掌控方向盘。 砰！ 一声闷响，歪斜前行近百米的威驰撞到了一边的电线杆上，那小王直接就被巨震震晕了过去。 王阳奔入一条不显眼的狭窄居民区道路，一路逃窜。 轰！刺啦！ 一声刺耳的声响，一辆改装的车突然冲刺过来，在王阳面前刹住，把王阳吓了一跳，以为前路已绝，面露凄惶而绝望的神色。 窗门滑下，一个半边脸隐藏在墨镜中的男子看了一眼王阳，微微一笑，淡淡道： “还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啊？喔！” 很快，袁野就找到了小王，发现车上只有一人，正在他疑惑之际，背后包围圈外一巷道突然冲出一辆看不清牌子的车，绝尘而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第一次到手的鱼从嘴边消失，袁野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当看到一个警官模样的交警过来时，袁野心中一急，这尼玛，动员了少说有二十个交警，七八辆车，自己只是个大学生，怎么交代？ 第四十五章 正义交警雷鸿 过来的是一个面庞刚毅，高大魁梧的男子，袁野一看，这人就知道实在军队待过，因为那对锐利的鹰眼，仿佛有洞穿人心的魔力。 “那个，谢谢你们了，我任务在身，犯人未一网打尽，就不打扰你们轮值了！” 袁野打了个哈哈，就想上车离开，因为他实在不想骗这些热心的交警，更不想被发现。 闻言，那队长模样的男子伸手拍了袁野的肩膀一下，就在袁野身体僵直，以为即将被拿问的时候，一个充满磁性，雄浑却又格外温和的声音传来。 “你别着急，我认识你，也认识这车。” 听到这话，袁野感觉头皮一麻，但是他不得不回头，强颜笑道： “原来您认识侯老哥啊，真巧，那要是没事，我……” 袁野的话被其抬手打断，只见那男子微微一笑，朗声道： “哈哈，没想到正义男孩非但侠义无双，也这般真性情，真是难得！” 周围那些交警一听是正义男孩，都面露奇色，不过也有个别感觉受了欺骗，面色不善，目光直直逼视着袁野，似要向袁野讨个说法。 闻言，袁野知道躲无可躲，但是见到男子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心情也慢慢平复，歉意道： “实在抱歉，因为我的事，不仅将侯青队长牵扯进来，也让你们这么多人忙碌这一番，抱歉！” “哼！一个不知死活的蛮头小子，就敢胡乱挑起事端，竟然企图搅动蜀都这潭深水，也不怕淹死你这小虾米！” 说话的是一个三旬男子，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头发灰白，似是经历了很多人间疾苦一般，此时他目光带着浓浓的蔑视，嘴角含着不屑的冷笑。 “就是，一个学生不好好读书……“ “够了！” 周围几个人的话让那男子格外不满，他铁青着脸一声暴喝，将所有闲话都强行镇压下去。 “这话说的，好像就你们知道这蜀都的混乱和复杂？袁野他就是因为知道才出的手，而你们非但不敢出手，还用旁人的目光嘲笑人家，怎么，这就显得你们很睿智，很高尚？不，这叫懦弱！曾经你们也想过这么做，但是现实将你们打败了，所以你们选择了顺从，一句‘独善其身’就让你们活得这么坦然？” 男子的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锐利的目光过去，刚刚附和的几人都面带愧色地低下头去，只有那最先开口的人，虽低头不语，但垂下的手却慢慢紧握成拳，面**沉之色。 “行了，你们先回到岗位，此事我自会向上级禀报！” “是！” 看着众人远去，袁野有些后悔，自己搞出这么一通，让人家白忙活一场，还遭此训责。 虽然刚刚几人的话着实让人寒心，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积重难返的道理袁野还是明白的，身在其中越久，你越能能明白里面的复杂和可怕，这也是很多人选择视而不见，避而不谈，甚至忍气吞声的原因。 “那个，谢谢您，下次有空我请大家吃饭！” 男子回头，见袁野面色诚挚，更觉亲切，伸出温暖而宽大的手掌，拍了拍袁野的肩膀，开口道： “是我要替大家谢谢你才对，请吃饭是可以的，但也要注意影响，否则就成了贿赂咯！” 跟袁野谈笑几句，袁野方知此人叫雷鸿，是北地区交警队分队长，而从言语中，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充满正义心的男子。 “袁野，你能和侯青合作我很高兴，就怕你不知轻重，到时惹了什么麻烦，有很多确实不是现在的你能解决的。” “好的，我会的，雷队长，今日打扰你值班了，先行谢过，那顿饭我会尽快补上。” “哈哈，好，我也要去四处寻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辆车，你还是赶紧去跟侯青商量一下，要是让其祸及平民，那将不堪设想。” 雷鸿的话让袁野心头一禀，他连忙告辞，带着小王就让明子开车折返警局，至于那车，交警队会来处置的。 一路上，袁野收到了萧成熟等人的电话，他们抓住了逃跑的五人，就袁野这边的逃掉了一人，经询问，正是蒙克下面三号人物王阳，这让袁野格外恼火。 来到警局，侯青早早在停车场等袁野了，看着车上的六个人，他很是高兴，袁野这一出手，可是打掉了蒙克的另外三个窝点，十多个核心成员全数被抓。 看到袁野，正想上来感谢，就见其面色有异，连忙问道： “怎么了？” 听到这话，袁野更觉羞愧，但事情紧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们过去，对方好像已经知道了，迪厅七人四散而逃，王阳被我追了一路，后面乘坐一个看不清牌照和型号的车子跑了。” 听到这话，侯青一愣，脸上喜色也慢慢没了，喃喃道： “王阳跑了？” 回神见到袁野神色不好，连忙笑着安慰道： “没事，不用着急，就在刚才我已经请示过上级，可能现在各要道路障已经设成，谅他也插翅难飞！” 听到这话，袁野便放心不少，强自一笑，开口道： “那行，没事我就先撤了，不然我这就算是非法集会了。” 许是侯青也急于去安排抓捕王阳，所以也就没跟袁野多说，袁野坐着车，出了警局，然后对金毛莫云道： “你们将帮里的弟兄带回去，让红枫派个有技术的人过来，按照我的要求将视频剪切出来。” 金毛和莫云带着几人离开，袁野转身对莫锋等人到： “我这边还有些事，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 将身后大部分人遣散后，袁野这里就剩下给他开车的明子了，没办法，袁野开车都还没学会，只能将之暂时当成专职司机了。 “袁野，现在回学校吗，咱们的比赛还没完呢！” 听到萧成熟的话，袁野转身微微一笑，道： “不用比了，反正你也比不过我。” “卧槽，你这是在鄙视我，以我的暴脾气，信不信我，我……” 见到萧成熟张口结舌，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袁野得意一笑，有恃无恐道： “你待如何？” “我，我有媳妇，对，我有媳妇欧娘娘！” 噗嗤！ 袁野听到这称呼，不由噗呲一笑，这萧成熟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欧琪的别号了，不过这货要是习惯性带在嘴上，那可就真的有的玩了！ “好了，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赶紧回去吧，说不定欧琪妹妹对你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感彻肺腑，然后，你懂得！” 看到袁野那神秘的眼神，同志的萧成熟立马就明白了，两眼放光，顾不得跟袁野闲扯，急忙道： “小辉，快开车，我的大龙，呸，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袁野看了看时间，此时是下午四点，回学校已经无用，想了想，他让明子开车，直奔川蜀医学院而去。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喂？” “喂，袁野吗，那王阳的车失踪了，我们在外面找到了三辆相同的废车，怀疑他还有同伙，你自己要小心！” 对方话音刚落，袁野就听到话音里一片嘈杂，然后，电话就挂了。 袁野也听出了侯青言语中的急切和担忧，不由得眉头紧皱，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柳研和仇芳金毛等人可能被盯上，所以就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叮嘱他们小心，柳研那边，刚好他要过去，就没有拨打。 再说王阳，一上车才发现后座上有两人，不由分说就给他蒙上了眼睛，然后，长时间的奔逃让疲累的他沉睡了过去。 许久，听到周围有动静不对，他缓慢睁开眼，眼前的黑布已经消失不见，而他也已经不在车上。 入眼，是一别致典雅的木质房间，屋内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墙上满是清淡墨笔画，在面前的考究木桌上，一炉熏香缭绕，发出清雅而怡人的香气，令人心静凝神，心怀畅然。 “你醒了？” 眼前的人恍若木雕一般，突然说话将王阳下了一跳，待再看清其相貌，王阳大惊失色，指着眼前的人，结舌道： “你，你……” 第四十六章 被川医妹子大追逃的袁野 “这位同学，请问你们临床护理专业寝室是哪栋楼？” 一个手提大包美食，正在往校内疾奔的女生突然被人拦住，还问这么无聊的话题，顿时有些不愉，也不抬头，冷冷道： “连临床护理在哪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外来人，你不会是溜进来钓美女的禽兽吧？” 这话一出，可将袁野问傻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睡袍，头发有些散乱，面带不愉的女生，有种遇到教导主任的错觉。 “咳，同学，我不是社会人，我是工业大学的。” 听了袁野的辩解，那女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袁野，惊奇道： “工业大学？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听过。” 见到袁野身材匀称纤长，面庞刚毅，眼眸之中，是如碧潭般澄澈的墨玉眼球，在这医学院中，就像万花丛中的一片绿叶，颇为出众。 许是看出袁野非奸猾之辈，那女生面色柔和了许多，开口道： “进门直走，到操场上面后左转，那里有个百草园，沿着人工溪水渠，你就能找着南食堂了，那宿舍就在食堂后面。” 袁野暗暗记了一遍，然后回神就想跟女生道个谢，才发现女生已经飘然而去。 想到自己居然不如一顿饭诱人，袁野有些无语，果然是吃货的世界，咱们不懂。 明子就跟在后面不远，他负责警戒四周，王阳的逃走，侯青的警告，让袁野也暗暗留心，但是人终有疏忽之时，所以他不得不吧明子这个‘大叔’带了进来。 顺着指引，袁野很快就来到南食堂，放眼望去，处处莺莺燕燕，食堂内外，满目亮眼花红，袁野只觉有些炫目，辨认之能也减轻了许多。 袁野独自一人走在这女生堆里，不少女生对袁野投来好奇的目光，待看到袁野那纯洁猪哥的模样，都不由捂嘴娇笑，顿时莺啼鹂唱满溪谷，分外清脆悦耳。 “那个，请问这里是临床护理专业的宿舍吗？” 此时，面对众人那或审视，或打量的目光，还有种种品头论足，袁野格外后悔，相处那么几天，自己好像都没记下柳研的企鹅号或者电话，真是失败。 “这位公子是哪个专业的，找姐姐有何事？” 面对这个画着浓妆，身材丰满的女宿管的言语挑逗，袁野一阵头大，连忙道： “不是找你，我找临床医学的柳研。” 袁野心想，柳研美貌过人，而且勤学苦读，性格温和，应该比较容易让宿管姐姐记住，所以就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又是找柳大美女的，她说她不见！” 让袁野没想到的是，刚刚还笑颜相对的宿管姐姐，还有旁边几个吃瓜妹子，居然在听到留言之后，个个面色一变，看向袁野的目光不但有戒备，还有浓浓的厌恶之色。 这般场景让袁野有些猝不及防，他无语地摸了摸鼻翼，心中很是疑惑，难道是自己被人诬陷了，还是柳研被人胁迫了？ 见到袁野默然不语，周围人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其中一个娇小林珑的女生站出来，尖声道： “喂，你的奸计被识破了，赶紧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看着衣冠楚楚，没想到也是这种人！” “对，走狗，不要脸！” 一听这骂语，知道是自己被误会了，袁野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心反而提了起来，难道说已经有人对柳研造成威胁？ “你赶紧走吧，情况你也看到了，不说柳研在不在，就是她在，我们也不会助纣为虐的！” 这是那宿管姐姐说的，虽然话语没有周围那帮小女生尖锐，但冷意溢于言表，显然对袁野也没了好脸色。 袁野觉得解释现在效果微小，看看时间也不早，就退而求其次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谁，但是我敢肯定不是我，这样吧，我也不找她了，等你们遇见她，就说工业大学的袁野来过，近期不太平，让她多小心！” 唰！ 袁野就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发现周围很多道目光都射在自己身上，目光中带着惊讶，还有猜疑。 “你，你就是工业大学的袁野？” 问话的是一个长相恬静的女生，但是此时其言语哆嗦，神色激动，眼中光华闪耀，端的灼人。 “不会吧，袁野，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真的假的，怎么感觉不像啊！” “就是，没有视频里面帅，一定不是！”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袁野哑然，没想到这些人好像都听过他的事迹，这让袁野有些头大，女生追星，狂热得让人恐惧。 “那什么，你别管是不是，你就这样告诉她就行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袁野摊了摊手无奈道，随即准备转身离开，因为他发现有很大一帮过路的人发现有戏看，纷纷聚拢了过来。 “站住，你不许走！” 袁野刚转身，就有三个女生挺胸拉手拦了上来，目光飘忽，面皮紧绷，一副上战场送死的既视感。 袁野此时头大了，他很少跟女生打交道，所以一般不愿跟女生打交道，更不喜欢跟一大帮女生打交道，所以硬着头皮开口道： “抱歉，我现在要回学校了，麻烦让路！” “不行，不说清楚你是不是袁野之前，不准走！” 一听这高了几分贝的话，许多女生都面露奇色，刚刚靠过来的连忙左右详询。 “发生什么事了？” “袁野是谁，那人又是谁呀？” “是来捣乱的吗，让保卫轰出去不就得了？” 立马就有热心的吃瓜群众开口讲解道： “他说他是工大学的袁野，来找柳研学姐的，所以被拦住了……”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那三个阻拦的女生仿佛找到了勇气支撑，昂首挺胸，逼视着一脸无奈的袁野。 “咦，袁野的视屏搜不到了！” “真的呀，那他肯定是乘机假扮过来闹事的，大家把他轰出去！” “对，我保存有他的照片，我看看！” 这一看，大家再比对袁野面貌，顿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哇塞，居然真的是他！” “真的是正义男孩吗，跑我们学校来了？赶紧的，求合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看到袁野时真的之后都开心，就比如一个满脸红点的女生将手机一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袁野真人好丑，人家不信，还我偶像……” 袁野： “……” 就在人越集越多，渐渐将袁野挤压收拢起来之时，一道倩影在几个女生的陪同下，从宿舍楼上袅袅而来，飘飘似仙子般出尘。 “咦，发生了什么事？” 倩影闻言，也抬头看来，由于楼梯比外面高，她轻易就看到了被无数女生围堵其中的袁野，顿时一愣，脱口道： “袁野？” 一听这声音，袁野倍感熟悉，待见到是柳研，顿时松了口气，先忙闪身挤过去，急道： “先不解释，你带我离开此处可好？” 虽然柳研觉得这话好像很有歧义，还是选择相信袁野，拉气袁野的手腕，撒腿就跑，一股幽香在袁野鼻尖萦绕。 “你跟我来！” 这一幕让看了无数豆腐剧的女生顿时眼冒星星，感叹道： “终于在一起了，祝幸福！” ”一定要幸福哦！” 跟着柳研出来的几个女生最先回神，互望一眼，一个女生道： “真是袁野？” “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是，那宿舍姐姐不淡定了，娇声喝道： “他们要私奔，快追！” 然后，数百女生组成的彩虹人流，朝着袁野他们消失的方向，疯狂追去。 已经跑远的袁野有听到了这尖锐的声音，顿时汗毛一竖，心里发毛，所以他值得对前面的柳研道： “今天我是来找你的，你得对我负责！” 这话一出口，袁野感觉言语有歧义，但是自己被拉着东跑西蹿，注意力分散，所以许久也都没解释清。 袁野却没发现，柳研那白皙的脖颈，早已羞红一片。 很快，柳研大美女私奔‘正义男孩’袁野的消息被散播开来，越来越多的女生出动，竟是开启了追奔狂潮，柳研开始打算停下，后面一看，只能再次咬牙狂奔。 这一追一逃，十分诡异，在女生人-流中的明子也凌乱了，此时心中不住惨嚎：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四十七章 这就是飞檐走壁吗？ “啊，袁野他们在那儿！” “快追！” “前面那个姐妹，快拦住那两人！” 听到后面呼喊声越来越近，柳研俏脸发白，呼吸急促，虽然已经力竭却不敢停下，咬牙跑着，原本被她拖着的袁野已经和她并行，不过手却一直没放开。 袁野也很是郁闷，到现在他已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逃了，只知道他要是不逃的话，结果很危险，他可能会被后面近千妹子撕碎。 想到那狂热的眼神，尖利锋锐的指甲，如同山涛海浪般，铺天而盖地而来的景象，袁野就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袁野，不行啊，现在你已经被全校通缉，躲无可躲，咱们还是先出校区吧！” 柳研转头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却憋得俏脸微红，谁知这一分神，竟是踩空阶梯，一声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啊……” 袁野虽然跑了这么久，但是气息依旧绵长，一直都在将就柳研，现在见到柳研要栽倒，想也不想就用力一拉，柳研那快要扑倒的身体就朝袁野倒去。 袁野左手去拦住其腰身，右手顺势滑下至膝弯，直接将柳研拦腰横抱起来。 “啊，你……” 柳研惊呼出声，袁野才发觉这动作未免太过轻浮，急忙解释道： “待会再解释，先跑出学校再说！” 闻言，柳研却是安静了下来，见到袁野加速，方知是自己拖累了对方，顿时觉得有些脸红。 由于袁野剧烈的跑动，柳研的身体难免跟袁野的胸膛发生碰撞，柳研这才发现，原来袁野那并不算隆起的胸膛，很是健硕。 稳着袁野身上散发出的独特味道，柳研仰头看着这个目光坚毅澄澈，面庞刚毅有型的男生，发现此时的他格外有魅力，不觉有些痴了。 这一幕自然被围堵大军看见，那宿管姐姐见到袁野居然把柳研拦腰抱起，而柳研竟也没有挣扎，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神情，高声道： “正义男孩他拐走了咱们柳大美女，罪大恶极，大家将他抓起来，严加拷问，一定要知道前因后果！” “就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英雄救美的美好故事，不然柳研妹妹不会屈服的，抓住袁野，让他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你搞错了，咱们团体好像只要女生吧？” “不管，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将他拦下来，居然敢在我们川医蝴蝶帮手里抢妹子，还没拜过我们帮主和各位长老，不能轻易放过他！” 虽然一个个叫嚣着，气势逼人，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惊骇的景象，那就是袁野抱起了柳研，速度非但没有半分减弱，反而加快了不少，两边本来没有几米的距离在逐渐拉远。 “哎呀，卧槽，这袁野是怪胎吧，我们都快没力气，他还这么生龙活虎！” “就是，他可是抱了一个人在跑啊！” “果然是敢硬刚警局队长的男人，这般神武让人家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屁，这应该说是爱情的伟大才对！” 跑了半天，眼看袁野要逃脱眼际，宿管姐姐眼珠一转，嘴角掀起一抹阴笑，转身道： “你们去一点人从小校门出去，在外面的巷道堵他，我看他还怎么逃！” 闻言，本来已面露失望的女生顿时大喜，几句夸赞之后，连忙转身离开，显然是想依靠近道拦截袁野了。 再说袁野二人，他怀中抱着柔弱无骨的佳人，问着那股淡而别致，香却不魅俗的体香，袁野感觉自己浑身格外舒泰，跑起步也感觉轻松许多。 柳研在袁野的怀中，脸靠在那不算健硕的胸膛上，定神看着这个疾步如飞的男生，虽然是在急速跑动，却如同坐飞机一般平稳，这让柳研体会到了什么叫安全感。 “这，才是袁野，那个侠义无双，正义凌然的袁野吧！” 此时的袁野，完全不想在汉斯医院里那般固执而任性，举手投足间，都给人成熟稳重之感，在柳研心中，袁野的影像逐渐跟心中某个英雄的影像融合，越重合，柳研的目光就越迷离。 嘶啦！ 突然，袁野疾奔的身形突然停下，目光看着前方，眼睛微眯，眉头轻皱。 “怎么了？” 回神的柳研不解的问了一句，就转头看过去，这一看，让她大惊失色。 “跑啊，你不是正义男孩嘛？” “对呀，你不是健步如飞吗？” “呵呵，来到我川医的底盘，还想溜，你未免太小看我们蝴蝶帮了吧！” 袁野对这个什么蝴蝶帮一无所知，但是对方对他围追堵截，现在居然还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这让袁野颇为不爽。 “哈哈，你没地方跑了吧，小弟弟，赶紧投降吧！” 后面的宿管姐姐一众也追了上来，只不过此时人已经仅有几十个，想来大部分都掉队了，虽然气喘吁吁，但是能拿下正义男孩，她们个个都面露得色。 柳研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前面后面都被百十个女生围住了，顿时面色一白，低声道： “还是被拦住了吗，是我连累了你！” 不过袁野转眼一看周围环境，嘴角就掀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开口道： “胜败还未定，话别说太早，你放心，我才不要待在这儿！” 见到袁野还要垂死挣扎，宿管姐姐娇媚一笑，性感嘴唇一张，似糯还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哟，袁野弟弟这么自信，你难道要硬闯出去？那你给我闯一个试试看啊！” 闻言，袁野微微一笑，目光微凝，笑道： “那你就看好吧！” 见到袁野果真要动手，宿管姐姐面色一沉，连忙娇声喝道： “拦住他！” 袁野低头在柳研耳边轻轻说了句‘坐好，闭眼’，然后就猛地一踏右脚，身体化作炮弹激射出去，径直朝女生人墙撞去。 见到袁野像一座坦克般横冲而来，面前的女生大惊失色，不由闭眼尖叫出声。 “啊……” 但是，她们只感到了一股劲风，预料中的碰撞和疼痛并没有出现，却听到了对面女生的一阵惊呼。 “卧槽，这么神奇！” “哇，这是在演戏吗？” 原来袁野在逼近人墙的那一刻，突然转身，朝旁边那个高约一米八的石柱冲去，右脚在墙上一蹬，身体借助冲势和反弹之力，竟然跳到了那石柱之上，然后一个飞跃，从人墙上面飘过，直接朝巷道外面奔去。 这一幕直接将周围越来越多汇聚过来的人吓傻了，他们看着那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巷道外，目光在柳研身上一顿，均是露出艳羡的表情。 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男朋友，应该是一件让人羡慕嫉妒的事吧。 宿管姐姐看着这一幕，娇唇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许久才喃喃道： “这就是飞檐走壁吗，好神奇！” 第四十八章 白银宝箱里的奖品 半个时辰后，袁野飞檐走壁的事情在川蜀医学院传开。 加上一两段不算完整，却是很好的证据的视屏，袁野的名号，彻底在这个八成以上都是女生，还诞生有女生帮派的学校传开。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袁野却和柳研坐在一个比较窄小的饮料店中，大口喝着饮料，感受那股透骨的冰爽，两人惊慌的情绪有了好转，干燥似火的嗓子也有了几丝湿润。 “那个，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肯能就被那些疯狂的女同学拦住了！” 见到袁野低头不语，柳研还以为袁野在生自己的气，犹豫一下，开口道。 “啊？哦，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我也没想到他们都知道我，也没想到你……” 回神的袁野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但是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主要是他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好吧。 “那个，我在学校经常被人骚扰，而且有些人手段很是恶劣，所以楼下的姐姐她们就自发地为我拦住那些人，没想到恰巧又遇到了你。” 听说对方经常被人骚扰，而且细心的袁野发现柳研说这件事的时候，眼中有浓浓的恐惧和厌恶之色，这让袁野很是奇怪，同时心中也格外不爽。 爱情，有时候确实需要努力去争取，但这话却不是成为某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理由。 “需要我帮忙吗，清理这样的垃圾，尤其是帮柳大美女，袁某荣幸之至！” 看着袁野那沉敛到不露锋芒，却显得格外稳重的神情，听着对方关心的话语，柳研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欢呼雀跃，樱唇翘起，好看的眼眸眯成月牙儿，俏皮中不失靓丽。 “不用了，有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那些人恐怕就会收敛很多。” 话语提到之前袁野抱着她逃跑的景象，柳研低下螓首，光洁的额头下，直至白皙县长的脖颈，露出点点羞怯的粉色，生生多了一股妩媚的柔情。 袁野也被这个美女惊艳了一把，但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道： “那什么，要不要我发微薄解释一下，这里面有误会。” 袁野原是想澄清一下，以免给柳研造成困扰，但是话语落到柳研这边，就让其听成了袁野好像不愿跟她有瓜葛一样，内心的甜蜜被一股淡淡的酸楚替代。 柳研的情绪变化，他自然是看在眼中，但是袁野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刚刚话语里面的歧义，只道是柳研颇为疲累，想了一下，神情一肃，凑近压低声音道： “据可靠消息，蒙克手下二号人物王阳逃脱，现在都一无所获，我怕他有同伙，会回来报复我们，这段时间你多加小心，一旦有什么风声，一定要尽快告知于我！” 闻到袁野凑近发出的独特气息，柳研俏脸一红，未免尴尬，她捂住鼻子，秀眉一皱道： “你快点回去洗澡吧，真的好臭！” 闻言，袁野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他对柳研的节奏和自己不在一个频率上也格外无奈，想了一下，就要过柳研的电话号码，还有威信号。 袁野原意是想到时一个联系方式不成可以换一个，但是却被柳研直接拒绝了，看着俏皮地轻啐一口，飘然远去的柳研，袁野面露错愕之色。 他多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真不是想泡你！ 回到校外宿舍，才发现自己隔壁已经搬进了不少设备，也住进了不少人。 见到袁野，金毛急忙跑过来，指着一个正在电脑面前忙碌的青年介绍道： “这是红总经理派过来的技术人员，他正在对我们的视屏进行剪和拼接。” 那人在忙碌，听到金毛对袁野如此恭敬，他如何不知这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正义男孩，袁野。 “袁英雄您好，我叫胡南，是宏总经理让我过来的。“ 见到胡南言语很是拘束，袁野微微一笑，当先伸出手，道： “我不是什么英雄，你直接叫我袁野，野哥，野少都行，在这里就当在公司，不用太拘束。” 袁野语气温和，笑容阳光温暖，果然让胡南安心了许多，袁野也不啰嗦，就让胡南抓紧制作成品视频。 其实袁野不知道，网上已经有关打黑的消息传出，有人说是看见了袁野，也有人说是黑帮械斗，各种猜测和看法纷呈各异，各执一词。 也有人去袁野的微薄查看，发现并无消息发布，才失望地转投其他，也有不少人对着屏幕喃喃道： “哎，正义男孩不搞事，这新闻看着也没意思！” 再说袁野，回到自己房间的他洗了个澡，然后疲累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仔细看，其眉心有一道化不开的愁绪，他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结仇这种事要么就不做，做了就要干净利落，如今留下王阳这个隐患，让他如鲠在喉，十分不痛快。 “人家有系统，一路装逼打脸，各种装备接连爆出，再看我，这尼玛多久了，真是没有任务就没有奖励，整个人提升起来也格外费劲啊！” 感叹了一句，话语中尽是袁野的无奈和辛酸，却在这时，就听见一个清脆空灵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回主人，您还有一个白银宝箱尚未开启，是否开启？”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袁野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喜，他倒是忘记了，他还有三个青铜宝箱未开启，换成一个白银宝箱，一直待在系统之中。 “那好，小依，给我开启！” 然后，袁野便见到前面虚空光影一闪，三个银白如玉，四面饰以古朴花纹，宝光闪闪的白银宝箱就显露出身形。 当三个白银宝箱转起来的时候，袁野的心也提了起来。 “一定要是门厉害的身法，哪怕是洗髓伐毛的丹药也成！” 然后，袁野眼中光芒大涨，待到三个宝箱高速旋转起来，只能看到一道闪电般的白影之后，开轻喝一声： “停！” 然后，一个箱子在面前放大，另外两个则化作星星光点，消散虚空。 “强大！装备！功法！” 心中连吼了几个词，目光死死盯着那慢慢打开的宝箱，露出来的是一册书样式的古朴文本，看样子很像功法武技一类。 袁野欣喜万分，连忙伸手去接，那古朴书册径直飞入他的脑海，然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脑海响开。 一听这话，袁野脸都黑了，老子辛辛苦苦凑齐三个宝箱，你特么就给老子这么一个玩意儿，小依，你赶紧给我个解释！ 第四十九章 千幻讨逆军 百变魔君，这袁野抽到东西的主人。 很显然，这是一份关于易容的记忆印记，百变魔君虽然是武侠世界里面虚构的人物，但是中华文化传承几千年，小依又是来自遥远的未知，有这样一份记忆印记不足为奇。 百变，只是一个虚数，实际可以堪称千变万化，按照袁野粗粗地记忆翻找，就有几百种易容之法，有些堪称夺天造化，高科技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像泰国的手术，韩国的动刀，岛国的化妆，都是其中很小一个组分。 让袁野称奇的是，有一种通过人体穴道和骨骼筋脉的按摩方法，虽然时间长短不一，但是不用像韩国易容之后恢复困难，逆向的按摩即可恢复，操作性大。 虽然这玩意儿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袁野自认为对这玩意需求不高，毕竟他喜欢的是真刀真枪的对决，加上手中讨逆军随时可以出现，他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我说小依，要是没有功法武技，你哪怕给我一点装备盔甲什么的也好啊，这易容不是鸡肋吗啊！” 然后，小依再次回归平静，袁野郁闷许久，只得无奈接受。 “以后出去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就用易容术吧，这样只要我不承认，别人就很难抓住我的把柄，对父母也是一种保护！” “野哥，晚饭来了！” 送晚餐的是明子，这人不但是他的专职司机，现在还成了保姆式的人物。 当初袁野不是没想过找个保姆，但是一是钱财问题，而是保密问题，他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 袁野接过外卖，然后对明子道： “不用出去了，就在这儿吃吧。” 明子没有拒绝，他知道袁野是一个随和的人，他的狠辣，只反映在对他的敌人身上，平时的袁野，脾气比一般年轻人还要好很多。 就在这时，隔壁一阵吵闹传来，袁野眉头一皱，将外卖轻轻一放，起身走了出去。 见此，明子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盒，追了出去，有些事情袁野不需要出面，他充当恶人比袁野靠谱得多。 一推门进去，就发现刚来的胡南正跟不知何时到来的夏磊炒成一团，争得面红耳赤，而郑云则在一旁劝解。 见此，袁野当先看了夏磊一眼，沉声道： “怎么回事？” 见到袁野过来，两人就已经闭口退到一边，不过眼中依旧有浓浓的不服气，互相敌视。 待看到袁野神色阴沉，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两人均是吓了一跳，夏磊瞥了湖南一眼，解释道： “我看他在处理视频，觉得他用的软件和方法太过老旧，效果太差，导致出来的成品衔接太差，我叫他用新的，他非但不听，还骂我多管闲事。” 一听这话，袁野也是面色一奇，没想到夏磊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为了验证这话，袁野又看向胡南，人家是新来的，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偏颇，以免让人心寒。 此乃御下之道。 见到袁野看来，胡南只觉面色一红，但是他是技术人员，吃的就是这碗饭，有人质疑他的能力，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野少，您说视频今晚就要，我一个人任务巨大，他在这里指手画脚，不是捣乱是什么，要是他有这个能耐，让他来就是，我这就打道回府！” 胡南的话语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袁野也算看出了，这里面颇有几分文人相轻的味道。 心思一转，袁野对胡南和声笑道： “你是专业的，夏磊他不懂事，我待他向你道歉，没事，你继续！” 说完，就眼神示意郑云，郑云得令，就将夏磊推了出来。 出来之后，袁野随手将门关上，然后看向夏磊，才对郑云问道： “夏磊他会玩电脑？” 郑云比夏磊沉稳一些，也知道袁野的意思，点点头。 “他很早就没上学了，一直在外面学技术，在网吧的时候，自己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各种软件操作，挺有悟性的。” 一听这话，夏磊嘴角一撇，眉头一挑，骄傲之色跃然于脸上。 袁野一听心中自然是大喜，想了想，对明子吩咐道： “去给夏磊找一台电脑来，有网的，我要看看他的实际技术。” 很快，一台电脑就出现在二楼袁野宿舍中，夏磊嘿嘿一笑，上前就开始摆弄起来，从下载软件开始，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见此，袁野也是微微一笑，将之前拍摄的视频拷贝一份给夏磊，让他用他的方法开始剪切和拼接。 这时，袁野的电话响起，是莫云打来的，询问袁野建立微薄威信等公众号的事，袁野想了一下，开口道： “这些全部用陌生的身份信息注册，但是实际掌控人必须是袁野！” 其实袁野完全可以将莫云他们推出来充当掌控人，这样于他个人而言，危险性还要小些。 但是，袁野总有种感觉，这系统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若是系统有朝一日离他而去，他希望，他的这些努力，能让他还有他心爱的人，安度余生。 “野少，那这个公众号叫什么？” 这个袁野之前想过，打算搞个什么正义军，但是他心思一动，福至心灵，微微一笑，屏气一吐，沉声道： “千幻讨逆军！” 解决完这事，袁野就安心待在宿舍，等胡南和夏磊的消息，这视频干系重大，不能泄露，假于人手，袁野也不是很放心。 深夜一点，夏磊当先停下动作，哈哈一笑，对袁野邀功道： “野哥，你看，我就说我比他快，而且我还要比他做得更完美！” 袁野上前一看，视频开始于他的一个‘讨逆军，出动’，结束于对是蒙克余党的抓捕，全部送到警局的那一刻。 夏磊确实很有技术，视屏看起来很连贯，而且该遮掩的东西全部遮掩了，包括袁野伤人的动作，里面看见的，只有对方动粗，拔出刀枪的凶恶景象。 这样在于净化银屏，否则太血腥根本不能上传。 袁野鼓励地拍了拍夏磊的肩膀，开口道： “你很不错，以后你就专职做视频吧，帮里的事有他们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胡南也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不过待看到夏磊的神色，却有些阴冷不好看。 “胡师傅做完了吗，我来看看。” 视频的开始，也是袁野出动的那一刻，整个视屏跟夏磊相差无几，但是还是能明显看到两处剪切断片的情况。 袁野不动声色，给了胡南几句鼓励的话语。 见此，胡南自然很是欣喜，心思一转，开口道： “野少，我建议在视频中加入几段曲风片劲爆的歌曲，起到调节氛围的作用，另外在开头做一个关于咱们的表示，在最后，可以加入一些有哲理，或者有警示作用的话语和文字，这样整个视屏看起来会更完整，而且视频大小也能控制。“ 一听这些建议，袁野精光爆闪，心道果然是专业的，想了一下，他拍了拍胡南的肩膀，由衷赞道： “胡师傅技术过硬，袁野佩服，这样吧，我让夏磊给你打下手如何？” 闻言，夏磊想也不想就要反驳，但是在袁野逼人的眼神下，他还是低下了头，虽然他对自己剪切视屏方面的技术很有信心，但是刚刚胡南的表现也让其看到自己的不足。 所以在袁野的半强迫下，夏磊拜了胡南这个师父。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探讨和修改，成品终于出炉，开头加上了千幻讨逆军的专属标识，那就是一个挺拔的背影，一件大红披风随风飘荡，‘千幻讨逆军’五个滚烫金黄大字格外显目。 解决好，几人就睡下，袁野则将视频拷贝和处理，只留一份最后成品，明日这分成几份除了要发给红枫，侯青，还要借助网络平台，来一个网络风暴。 袁野心潮起伏，就随意翻了翻自己的微薄，发现有好多人来抱怨他不搞事，没什么好玩的。 见此，袁野微微一笑，这些人也真是无聊，不过这也说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其中，这让袁野很满意。 “明天，就让你们再心神激荡一次，什么奶泡潮男的新闻，卖脸而已，弱爆了，在华夏，唯有铁血英雄才是永恒！” 第五十章 快点将帅叔叔的照片交出来 虽然彻夜难眠，袁野在深夜才睡去，但是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袁野又充满了精神和斗志。 起床之后，袁野先是跑步到了学校，做了半个小时的锻炼，这才买了早餐在一僻静处坐了下来，打开了手机。 袁野先是想了一下今天的行事步骤，然后才从红枫开始，一一拨通了手机。 “喂，红总经理吗，那视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要不你看看？” “呵呵，侯老哥，那视频我弄出来了，你看看成不成，要是可以就让那些人看看，咱这水平自然是没话说，价钱他们就得再松动松动。” “莫云，现在，全渠道公众号发消息，就是十分钟后将放出第一个千幻讨逆军的行动视频，欢迎大家围观。” “喂，金毛吗，半个时辰后，花点钱买通点水军，将这视频放上去，每隔十分钟一波，分三番，彻底将千幻讨逆军的名号打响！“ “喂，柳研吗，视频已经出来了，你搜千幻公众号，十五分钟后就能看到了！” 打了一通电话，除了学校这些人，他周围的人都通知了，只为一炮将这千幻的招牌打出来，袁野想过了，混黑帮太危险，走商道政道那些勾心斗角又不是他喜欢的，他已经决定，就走行侠仗义这一路了。 乘着川省这膄改革的巨轮，短时间之内，他绝对无正面法律错误之理。 莫云现在全权管理袁野名下的对外公众平台，帮他做事的是两个普通成员。 一听到袁野的吩咐，莫云立马开始撰文，然后让两个彻夜守在电脑前的手下开始各个公众号发送。 对此，莫云还按照袁野的指示，花了一定量的钱买了推送，虽然不是什么热点，但是已经能够吸引很多无聊网友的目光。 “千幻讨逆军兵锋初起，携正义之风，讨天罚逆，诛邪除恶，一刻钟之后，给你好看！” 看到这莫名其妙的消息，尤其是配上那张挺拔伟岸的辉煌背影，滚烫金黄的五个大字，激动人性的背景音乐，看得直教人心神震颤。 某个华丽的房间中，某个无聊的少女正在刷着娱乐新闻，看着那一个个大长腿，或刚毅，或俊美的脸蛋的潮男写真，眼中光芒大涨，惊叹连连。 但是很快，她就停下了动作，因为这种东西只能每日看一会儿，太久就会乏味，这样的道理，某些***想必深有体会。 当她转而刷时事新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由于某小编收受恩惠，特意加的推送的消息。 “千幻讨逆军？什么东西，雇佣军，还是外国组织？看着就像标题党，真是！” 虽然如此说，她还是将那名字和时间暗暗记了下来，太平盛世，像她们这种富贵之人，能玩的东西越来越少，那千幻讨逆军虽然像是噱头，但是那铁血丹心的英雄曲歌，挺拔伟岸的人物封面图片，还是给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个决定，将带给她一场视觉盛宴。 快速发展的社会，时间显得越来越贵，却也越来越没价值。 一刻钟倏忽而过，在莫云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帖子和视屏同时被几台电脑发了出去。 “千幻讨逆军初次行事，目标直指活跃北地区的皮条团伙，蒙克帮！” 随着激荡人心的开场曲，视频里面的画卷也慢慢展开，袁野的一声令下，凌乱的步伐，迅疾的呼喝。 某些无意点开帖子的吃瓜群众立马就被吸引了进去。 “卧槽，这好像是偷拍的吧！” “刚刚那声音好像正义男孩，这就是他新的行侠仗义的形式吗？” “哎呀卧槽，居然是是大唐酒吧，我就说那里乌烟瘴气，肯定有这些玩意！” 视频渐入佳境，凶恶的保安被轻易制服，冷傲的酒吧经理被控制，有些知晓点内情的人只觉热血沸腾，心怀舒畅。 “就这些逼玩意，整日牛逼哄哄的，终于遭报应了吧！” “活该，这经理肯定收钱了！” 然后，视频转入后门，进入楼道，在那老旧的铁门口，袁野蓄力一脚，剧烈的轰隆声给了观众一种极致的震撼。 “妈呀，搞偷袭！” 镜头经过特别处理，那偷袭的一刀变得格外明显，却将观众们吓了一跳，这可是真实的视频，不是演戏！ 观众心思未尽，就看到镜头一转，就看到前面的袁颎身形一矮，后面的人一腿踢出，那一刀便无功而返。 “那个真是袁野誒，但是他后面是谁，这兄弟看起来武功也不弱！” “这一脚，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妈的，这些人就是找死，不用留情，弄死一个算一个！”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最激动人心的一刻，那就是巷战，而且还是近距离死战，刀棍相接，乒乓声震人耳膜。 “妈的，这里不能去了，太危险了，居然这么多穷凶极恶之人！” 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然后众人边开到了最激荡人心，也是最揪心的一幕，反派老大拿出了黝黑手枪，对着袁野就扣动扳机。 视频在这里，跟当时的场景一般，做了特殊的慢化，让人能感受到那种形势的变化，情绪的变化，节奏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激荡人心，到这里的目瞪口呆，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女坐在电脑前，看着视频，当看到这一刻，她摇摇头，叹息道： “这不是演戏，袁野也不是神人，这次，他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众人以为袁野即将受伤，讨逆功败垂成之时，从袁野的视角，袁野一声低喝，同时身形一闪，一个飞鹰般的黑影突兀的出现在身前。 啪！ 砰！ 看到那火花从旁边划过，许多捂住眼睛的人赶紧又将时间拉了回去，而一些没看清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将时间倒回，看了好几次，才平复心中的疑惑。 但是最大的疑惑又随之而来： 袁野这货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等神人护佑，是隐居山野的修炼之士，还是世家豪族的王孙后代？ 至于一些女生，则直接忽视了这些疑问，一脸崇拜地看着那个有些漆黑，却显得格外伟岸的身影，那惊鸿一脚，给了她们极大的震撼。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英雄救美的一幕，这时某些吃瓜群众才发现，这两个女生居然是自己学校的，自己还认识！ 视频一转，镜头改成了金毛，他搀扶着庄山出去，却遇到了了杨松七人，杨松手里居然带着枪。 然后，一个蒙面的男子出手，轻易解决四人（应萧成熟要求，将五哥的脸做了模糊化处理）。 这一幕，又让某些花痴少女惊叹连连，目瞪口呆，捂嘴惊呼，失了颜色。 后面就显得平淡了些，解救三个窝点的女子，其中最有看头的，自然是袁野那段千里追击了。 “呵呵，这些交警真靠谱，居然给我们野哥当护卫！” “有正气，有担当，英雄本色！” 特别有意思的是，袁野将雷鸿那段话也加了进去，这段话也做了结尾，视频在十多个嫌疑人被送进警局告终，侯青列队相迎再次露了一下脸。 看完视频，很多人感觉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更多人则是觉得意犹未尽，又通过消息去公众平台查询，发现也没有其他视屏，只得留言加关注。 “我跟你说，我脾气不好，五天之内没更新，我就撤关注了啊！” “快点将那几个高手的照片发出来，我花钱买！” “不错不错，希望这样惩恶扬善的事多一点，我也看这个世界不爽很久了，最主要是，我又没有片子可以看了！” 华丽房间，那少女先是愣神许久，眼中异彩涟涟，然后连忙发消息给自己的闺蜜，威信，微薄，企鹅号同时发帖，写道： “正义男孩再出手，携数位高手诛除邪恶势力，已试毒，确实激动人心，值得一看！” 网络的波涛，在川医和川工扩散最快，因为讨逆的猪脚是川工的，被救的女生其一就是川医鼎鼎有名的柳大美女。 宿管室，宿管姐姐看着视频，久久才长舒一口气，随即叹道： “难怪袁野那小子能泡到柳研妹子，原来是这么老套的剧情，不过……姐姐也很喜欢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袁野放下了手机，回神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女同学，那绿油油的目光，看得袁野脊骨发寒。 “袁野，赶紧将那几个帅叔叔的联系方式和照片交出来，我们留你全尸！” 第五十一章 接踵而来的合作电话 虽然秋天已到，阳光已经收敛了九分凶性，但是此时袁野仍然觉得汗流浃背。 无他，被女生围攻成了袁野心中挥不掉的阴影。 “那，各位美女，我说…快看，帅哥！” 唰！ 袁野一声暴喝，帅哥果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然后，很有经验的女同学很快就知道上当，回神就朝被围住袁野怒视而来。 只一看，就把她们吓了一跳，因为袁野已经化作一道黑影，猛地一闪，就朝一个微小的缺口冲去。 “快拦住他！” 虽然有人惊呼，但这些女生的反应怎么可能比过袁野，众人只觉微风一吹，回身再看，哪里有袁野的踪迹。 留下一众人惊诧地捂住嘴巴。 “袁野速度这么快？刚刚看视频时好像没注意啊！” “他这速度和体力，去跑步肯定是冠军手！” 听到这话，诸多女生皆是认同的点点头，想到某些为国家奋斗拼搏的运动员，不少女生眼中再次闪起小星星，但是想到某个传闻，只能无声一叹。 倒是有个纤瘦的女生盯着袁野消失的地方愣神许久，似乎在捕捉空中留下的一丝气息，许久才低声开口道： “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袁野好像是去了操场吗？” 一听这话，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了什么，均是互视一眼，面露忿忿不平之色，朝操场跑去。 再说袁野，刚从女生包围圈跑出，眼见操场已经遥遥在望，就降低了速度，调整有些起伏的呼吸，不是被累的，而是被吓的。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火，奔腾在燃烧……” 一阵铃声响起，袁野打开一看，居然是红枫的，顿时有了计较，微微一笑，接通了电话。 “喂，是红总经理吗？” “喂，是野少吗，我是红枫，那个视频我看了，太好了，看得人热血沸腾，在方今的太平盛世，人民正义观念正在日益强化，讨逆军的行为正是人们苦苦追求的，可看性强，而且意义重大！” 红枫一下子说这么多话，隔着手机袁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激动，以致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红枫的表现都在袁野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微微一笑，道： “红总经理这话就是对我们的肯定和鼓励，我代表我自己和全体讨逆军成员谢谢红总经理的设备和技术支持！” 袁野这话倒是真的，虽然通过侯青来希望合作的不少，却只有红枫一人希望加盟冠名，而且只是一个电话，就亲自带了五套设备过来，还有胡南这个技术支持。 现在夏磊还在宿舍跟胡南学习各种视频修剪技巧，还有一些商业性的规矩和新意。 “誒，还叫总经理什么就见外了，你要不嫌我倚老卖老，叫一声红枫又如何？” 袁野自然就能听到对方话语里的亲近之意，很是欣喜，呵呵一笑，道：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红哥了，红哥叫我袁野就行，别见外。” “好啊，野少！” 袁野： “……” 不过袁野也不能强求，想想也就放弃了，恐怕现在不止红枫一人以为他来历不凡吧。 “野少，我是这样想的，我来帮你设计一个视频前的讨逆军独特标志，里面插入我红枫广告，我每年出十八万，至于视频结尾插入文字广告，我出十二万一年，如何？” 说实话，这个数据确实有点低，不过袁野也没有一定要靠这个赚钱吃饭，所以只是哈哈一笑，开口道： “没问题，红哥要是有什么新型设备，我可要抢先免费提用啊！” 袁野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红枫却一口答应，袁野才对这红枫的长远眼光多了几分认识，闲聊几句，便让其去跟莫云详谈。 挂完电话，袁野朝操场行去。 此时距离长跑比赛初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很多人都开始朝操场汇聚，场地周围也早早架设起各院系的遮阳休息区。 “袁野，过来这里！” 听到是熟悉的萧成熟的声音，袁野没有半点不适，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那里是计科的区域，遮阳伞下，欧琪等组织人员早就开始组织大家忙碌着。 袁野避开欧琪那直直注视，略带不善的目光，来到萧成熟旁边，发现对方一脸猥琐的笑，没有半点不如意，不由想起自己昨天的话，捅了捅萧成熟，隐蔽道： “誒，怎么样，是不是成了？” 一看袁野笑容中带着几分打趣，萧成熟非但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当即就眉飞色舞，准备大谈一通。 “我看两位挺悠闲的嘛，怎么不去准备一下？” 一听是欧琪那略带阴冷的语气，袁野那点八卦之火瞬间就熄灭了，一昂头，抬步而出，平声自语道： “我说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确实适合舒展一下筋骨。” 袁野在那准备，很快就吸引了好几个路过的女生，待她们发现是袁野，顿时就惊呼出声，不过却没有打扰，远远的看着。 也有人拿出了手机，也不知是在拍摄还是在聊天通知自己的姐妹。 袁野虽然在锻炼，注意力一直在萧成熟那边，能看到萧贱-货吃瘪，自然是一件乐事。 “那个老婆，我就不锻炼了吧，我帮你，你休息一下如何？” 萧成熟果然是情场高手，被撞破炫耀之话头，非但没有半点怯弱，反而立马露出恭敬的神色，语气温和道，一副老婆最大的模样。 让袁野惊讶的是，欧琪居然没有反驳，反而微微一笑，径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萧成熟，自己再拿起一件，两人挨着一起动手，气氛格外融洽。 这一幕直接将袁野惊到了，他不得不为萧成熟的手段而心折。 “刀，怒斩雪翼雕……” 正在起心潮起伏之时，激奋人心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喂，哪位？” “喂，是袁野先生吗，我是都娱新闻报的主编，主要负责网络新闻这一块，希望跟您探讨一下讨逆军视屏首播权出让事宜。“ 一听，袁野就明白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抱歉，我们千幻对外负责人是莫云，这事你跟他谈就成。” 说完，袁野也不管对方怎么想，就径直挂了电话。 袁野看着越来越热闹的操场，再看看手中的手机，颇为无奈道： “得，今天怕是没有清闲可言了。” 果然，后面他的手机就没停过，袁野为了不让周围的人一只怪物似的看着他，直接将铃声关了，但是手机依旧震动不止。 “喂，哪位？” “哪位？我是你侯大哥，咋了，这么快就开始装大老板，不认老兄弟了？” 一听是侯青，袁野便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事相告，连忙赔笑道歉，然后道： “侯老哥，是不是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了？” “哈哈，你还是那么精明，这都被你猜中了。” 一听这话，袁野就大倒苦水： “你不知道，我都快被这些电话给烦死了，还是你赶紧给我点指示，让我早日脱离苦海！” 这次，侯青没有在谈笑，而是郑重道： “我给你物色了三家新闻报社，你自己斟酌一下，分别是江南都市报、川省异闻报，还有…人民日报。” 听到这话，袁野直接傻了，许久才呐呐道： “什，什么，人民日报？” 第五十二章 针锋当相对 人民日报，不仅是华夏建国以来最元老的一批报社，更是政府之口，国家的政策决定多借此公諸与众，具有绝对的权威。 这就难怪，袁野在听到这个名字会瞠目结舌了，他这算是进入顶层人的法眼了吧。 电话对面的侯青似乎早就料到袁野有此表现，说实话，他当初接到电话也吓了一跳，因为电话是来自他的上司，也是他最熟悉的人，真实性毋庸置疑。 再见到袁野如此，侯青似乎感觉平衡了许多，开口笑道： “如何，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帮你争取一下。” 确实，人民日报每天要报导多少东西，能被其看上，那是多大的殊荣，但要想被看上，也是很不容易的。 原本以为袁野听到这话会忙不迭答应，谁知袁野却罕见的沉默了。 这倒出乎侯青意料，回神虽想到了些什么，他还是不动声色，平静道： “怎么了？” 袁野开始也确实很激动，这讨逆军出现也是个偶然，但是现在居然有机会进入华夏全民视野，这是个何等的荣耀！ 但是，相应的，越是高端的平台限制越多，而且也不一定全是机遇，很有可能是无边的灾难。 “侯青大哥，你老实告诉我，跟人民日报合作，是不是我就等于打上了政府的标签？” 袁野是个常年看历史的，这样的人对正义与否，善良与邪恶有着自己的定义，他深刻知道，某些高端的层次，是完全没有道义可讲的，利益，还有均衡，才是他们孜孜追求的。 听到这话，侯青心里咯噔一声，确实没想到袁野能看得这么深远，但是他觉得袁野认识是有些问题的，连忙道： “袁野，你别想太多，要相信上面，就像这次改革一样，上面对绝对站在正义这边的。” 这话袁野也就是听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兼职刷新了袁野的认知，侯青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所以也不深究这问题，微微一笑，道： “侯青大哥，我个人觉得吧，我们这些事也不尽然光明，人民日报家太大，限制太多，咱就不去那里找罪受了，江南都市报就算了，那就川省异闻报吧，我听说这加报社也挺有名气的。” 川省异闻报属于非政府性质的报社，背景强大，一直以来都公正地报道许多人民关注的问题，被川省广大民众所欢迎。 侯青虽然也有料到袁野会做此选择，但是他还是想让袁野再考虑一下，毕竟人民日报机遇难求。 “袁野，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袁野最终还是拒绝了，虽然他知道侯青希望他能打上政府的标签，这样就等于多了一层保护伞，但是袁野崇尚自由，也知道自己的行径意味着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决定走一条独特的道路。 “哈哈，侯青老哥放心啦，我只是不愿参和进那里面，又不是不爱国，再说有你在明处，我还怕什么？” 袁野这般说了，侯青只得作罢，匆匆聊了两句就挂了。 确实，此事干系重大，他必须尽快报知上面，替袁野解释几句。 对于详谈签约等问题，袁野一股脑扔给了莫云，如今莫云的武力对自己帮助不大，不如运用其才智，帮自己做些明面的事来的实在。 就在袁野跟莫云通电的同时，北地区某个高档别墅园区，一富丽堂皇的宽大房间内，全身厚棉装的古雷一手柱杖，一只手托着干瘦的下巴，不住愣神，像一尊雕塑。 只有那不是颤抖的枯瘦躯体，说明此人还活着。 在他后面两米处，何青垂手而立，也是沉默不语，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汗珠，汇聚成浊流，流淌过刀削似的刚毅面庞。 许久，古雷睁开眼，浑浊的眼珠旁，是一团泛白的眼屎，面皮如枯柳，上面还有斑斑点点，这是一个普通的患病老人。 但是，当其情绪一变，目露无比灼人的锋锐之气时，就连身后不动如山的何青都是身形一晃，继而全身不自然绷紧。 “也就是说，你出手居然失败了？” 如同铁皮刮锅的声音，难听至极，在这空旷的偌大房间响起。 “是。” “你还失去了一把枪？” “是。” “给现场留下了证据？” “是。” 单调的问答，显得难么干枯。没有半点情感，但是何青额头上的汗水越聚越多，到后面居然开始成股流下，深邃的眼眸中，惊恐越聚越多。 好在，古雷只问了几个问题，就不再言语，房间中又沉默了下来，只有墙上的空调一刻不停的吹出热风，何青下巴处汇聚的汗水也滴滴落下。 “你在害怕？” 古雷毫无感情的话语，让何青有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铁拳握紧，心中对袁野的憎恨愈发强烈。 这一刻，他是多想将袁野杀死，一出心中之恨！ “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 闻言，何青暗自松口气，跟了古雷多年的他自然知道，问出这话的古雷是不打算深究了，不过何青素来冷面，所以脸上看不出半点波动。 “两步同行，一时跆拳道馆，一是青年社，他们都跟袁野有交集。” 闻言，古雷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道： “下去吧，你身上太冷，在这我很不舒服！” 何青早就想离开，闻言一点头，转身就离开，步伐之稳健迅速，竟有种仓皇逃跑的感觉。 “记住，你的机会不多了，要是再不成功……” 身后飘来的这句话，让何青步伐一顿，眼中惊怒之色闪过，随即长呼一口气，道了句‘是’，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然后又赶紧将门关上。 房间，再次寂然起来，古雷也闭目不动，像一截枯树桩。 操场上，袁野尚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再次盯上，此时他的目光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进入操场的那个高大白面男生。 不知何时来到袁野身旁的萧成熟，见到那男生周围围着无数美女，欢声笑语远远传来的景象让其眼里满是嫉妒，然后他用肩膀捅了捅旁边的原野，开口道： “诶，看到没有，他抢了你的风头，要是我就不能忍！” 袁野闻言，微微一笑，突然转身，张嘴道： “欧琪，萧成熟他，唔……” 袁野还没说出重点，就被萧成熟一把捂住嘴巴，袁野连忙甩开其手臂，然后嫌弃地擦了擦嘴。 “喂，我说你别害我好不好！” 看到欧琪投来的疑惑又带着警示的目光，萧成熟立马就怂了，连忙低声道，居然又哀求的意味。 闻言，袁野不置可否，就这样看着那男生，嘴角微微翘起，他今天来，一则是为了奖金，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来见识一下，杀入全青大赛前十名的人，究竟是什么水平。 嗯，主要还是为了奖金。 “林岳歌，我爱你！” “哇，歌歌好帅！” 不错，这个身材高大修长，皮肤白皙的男生正是林岳歌，就是进入全青赛的决赛存在，这次来，听说又是来刷新纪录的。 但他袁野看来，这货就是来装逼的，在全青赛没拿到奖，就到一个工业学校耀武扬威，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连续几年，长短跑林岳歌都有参加，还包揽了几样重奖。 林岳歌已经不是大学生，而是研究生，所以他径直往比赛场地奔去，周围一圈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突然，他余光瞥到了袁野，随即撇嘴一笑，目光一闪，竟是转身走了过来。 袁野和林岳歌都算得上工业大学的风云人物了，林岳歌如此，很快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哇，林岳歌朝袁野走去了，这是要下战书吗？” “切，袁野勇武还行，跑步耐力还是没有歌歌厉害，他输定了！” “也不一定，袁野在跳高跳远时都展露了其惊人爆发力，恐怕也不弱。” “呸，他要是爆发力还行，怎么会放弃短跑？” “人家不是英雄救美，惩凶罚恶去了嘛。” “那……他哪天去不行，偏偏在这时候？” 不管周围人怎么议论，林岳歌面带笑容，来到袁野面前，这下，袁野二人直接被几百人围了起来，不过却泾渭分明，很多女生都是站在林岳歌那边，看向袁野的目光面带不善。 袁袁野从来就对这些脑残粉无感，所以淡淡一笑，看向林岳歌，平静道： “有事？” 袁野如此，让林岳歌心头一怒，但是表面却是一笑，开口道： “听说你就是袁野？不错，昨天没遇到你，很是没劲，希望你今天别再逃了。” 这话一出，周围就响起一阵唏嘘声，当然也有不少人为袁野鸣不平，人家那是逃了吗，明明是行侠仗义去了，你行么你？ 袁野抬手将周围的吵嚷抚平，这才在认真打量了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林岳歌，微微一笑，开口道： “好啊，我倒要试试，你的两条腿，是不是像第三条那么软弱。”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一紧，所有人都惊到了，均是瞪眼看着林岳歌，想看看林岳歌怎么回答。 林岳歌被袁野的话说的一阵心虚，却被一些细心的人看出了端倪，随即脸色涨红，拳头握紧，已经有暴怒的征兆。 第五十三章 不按套路出牌 骄阳之下，川蜀平原沐浴在一片温暖阳光之中，路道上车辆川流不息，工地上辛勤的民工建设不止。 蓝天碧水之间，川蜀这个历史悠久的盆地，正散发着越来越旺盛的生命力。 工业大学，老操场上，挨着计科一面的区域，此时有数百人聚集，气氛，却显得有些死寂。 众人目光在场中两人身上徘徊，高大一些的人皮肤白皙，正是林岳歌，此时神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时隐时现。 倒是对面那个略微矮小，却显得格外果敢刚毅的青年，一脸淡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若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袁野此时脸上还有疑惑之色。 确实，他刚刚那激怒之言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林岳歌一过来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敌意，袁野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知道其中缘由。 袁野从来不给自己留隐患，若是有什么误会，澄清了就行，若真是死敌，那袁野恐怕就得深入研究一下，最后会出手也不一定。 袁野这般，却让对面的林岳歌惊讶了，他还以为袁野是个热血青年，仗着自己虚长几岁，见识又比袁野多，就想来刺激一下袁野，让其失态，最好能让其名誉扫地。 但是他没料到，袁野反击如此激烈，反而让他差点没忍住火气，反观袁野依旧那般淡定，林岳歌知道，他的计划流产了。 其实林岳歌已经有退意，但是周围这么多人，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让人耻笑？ 所以，他强忍火气许久，神色回归平静，紧握的拳头也松开，看向袁野，冷笑道： “想不到我们的正义男孩不仅武功高强，这嘴上功夫也这般厉害，佩服佩服！” “只是……希望一会的较量，你不要放水才好！” 说完，不待袁野有下文，径自转身，朝预备区走去，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切，有什么了不起，全青赛第六而已，你当你是冠军啊！” 说出这话的是欧琪，其那高一号的尖锐声音自然传到了林岳歌而耳中，他顿时眉头就是一皱，但为了显示身份，他没有回头，只是一声冷哼。 仅仅是一声冷哼，旁边的女粉就领会了意思，转身就要开口出言相讥，其间默契，就像男的一拍女的臀部，女的立马就摆好姿势那般自然。 “就是！” 待听到有男的接腔，再看清那男子那略带英俊，眉宇间却有几分猥琐的独特面貌，女粉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骂出来。 见到女粉如此，萧成熟感觉成就感大增，挺了挺不算宽阔的胸膛，随手楼向旁边欧琪的肩膀，讨好道： “咋样，老婆，老公表现满意不？” 欧琪显然也猜到萧成熟的不凡，但是她就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性子，随即就打消了内心的顾虑，故意撇嘴道： “还行，比昨天差了些。” 闻言，袁野也从林岳歌远去的背影中回神，看向欧琪，脱口而出道： “你说的是昨天白天，还是晚上？” 一说出去袁野就后悔了，要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玩笑还会羞怯不语，但是欧琪是谁，那是霸气侧漏也能让人窒息的存在。 果然，只见其神色立马晴转雷阵雨，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向袁野，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你好像很感兴趣？” 一听这话，袁野立马怂了，连忙摆手，让到一边，留下一帮想笑却不敢笑的人在那里，憋得十分难受。 萧成熟十分乐意见到袁野吃瘪，对着袁野的背影竖了个中指，然后看向欧琪，猥琐道： “老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就悄悄告诉我，到底白天还是晚上就行。” 袁野自然没有走远，屏气凝神，小心听着。 “当然是白天啦，至于晚上，就得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卧槽！ 听到这话，袁野感觉自己被这位神功强大的女子震出了内伤，这么生猛，恐怕也就萧成熟这逗逼能镇住了。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由于前面既是初赛，又是两千米，五千米的角逐冠亚军的比赛，所以场面异常热闹。 第一轮，两千米五圈，在发令枪后正式开始，袁野看了一下，大多数都是正常水平，九分钟左右，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 也难怪，能到工业大学，除了少数背景深厚的，更多的是经过刻苦学习，从天南海北数百万考试大军中拼杀出来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是体能高手，能保持正常水准就不错了。 六分钟过去，已经有人开始冲刺最后一圈。 “加油！” 激荡的鼓声，震人心魄，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操场上飞扬的彩旗，跑道上健步如飞的参赛选手，组成了一幅美妙的场景。 头顶上，还有航模协会的无人机发出嗡嗡声响，就像成群的蜜蜂，只为记载下某些精彩的瞬间。 “第一名诞生了，七分二十三秒，来自环工的马尔，恭喜他！” 听到主席台播报人员那略带激奋人心，还有几分磁性的声音，环工那边爆发出阵阵欢呼，其他学院也鼓掌相应。 第二轮，第三轮很快进行下去，袁野注意了一下，第一名都是在七分二十秒之后徘徊，却没能突破这一成绩。 裁判席，郑唐看着袁野那笔直如枪，岿然不动的身影，目光再落在右边不远处，在两个美女揉捏下，一脸享受的林岳歌身上，随即微微一笑。 既然你们已经争锋相对，就先来比试一场，也给这次校运会添把火吧！ 他早就看到袁野两人的争端，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他也无权参与，所以只是在一旁关注，本来，他就知道袁野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有了决定，他就在旁边那手持比赛次序的裁判耳边耳语几句，那裁判闻言，自然是欣然领命，在他们看来，校运会越激烈越好，这样也有利于体育在学生中的推广。 然后，袁野就被念到了名字。 袁野刚走几步，就听到了林岳歌的名字，随即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个在两个妹子揉捏下，正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林岳歌，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眼中也有火焰在升腾。 要是连你这个废物我都对付不了，我还要什么系统，还要什么金手指！ “袁野加油，干翻那个老男人！” “就是，让他看看讨逆军的威风！” 另外一边，林岳歌身后的支持者也开始呼喊，不过由于大多数都是女生，气势稍弱，吸引目光的能力却是更胜一筹。 “歌歌最帅！” “歌歌最厉害，轻松拿下这比赛！” 七人在预备区准备待定，林岳歌看向袁野，用嘴型张合说了一句话，随即撇嘴一笑，不再言语。 对于其这般幼稚的举动，袁野自然是不加理会，专心调整心态，准备接下来的冲刺。 很快，便听见一声枪响，林岳歌当先冲了出去，速度之快，比之前的三轮冠军巅峰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袁野看着远去的林岳歌，一脸懵逼，喃喃自语道： “开始不是先保持匀速，后面才加速么，你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五十四章 草根的逆袭之战 虽然如此想，袁野却没有改变自己的策略，前面稳衡均速开跑，并没有开足马力去追林岳歌。 当然，这速度也是相对于袁野自己，相比其他五人，袁野还是稳居第二的。 袁野这般举动，让林岳歌的粉丝大喜，个个露出笑颜，仿佛比场上的林岳歌还自信。 某个女生叹了叹气，无奈道： “哎，真是气人，看来歌歌又只能一个人玩了！” “就是，每年都是这样，还以为这袁野能有点能耐，真是让人失望！” “哎！我说你们怎么这样，歌歌那就是无敌，袁野算什么东西，还是闲话少说，多留点力气给夺冠归来的英雄最热情的欢呼吧！” “也对，浪费口舌，不值得！” 这些人旁边，就是计科帐篷服务站所在，前面站着最多的，当然是来自计科的众多学生，他们当然是来为袁野助阵的，一听这话顿时肝火大冒，不过面对众多娇滴滴的女生，这些粗犷爷们还是下不去手。 毕竟，相比于同仇敌忾对外，下半生的幸福更重要。 不过还是有一个瘦弱矮小的男生气得脸色涨红，怒道： “你们胡扯，袁野那是无可战胜的，一会等着哭吧！” 这话像是砸落平静湖面的石块，顿时激起无数浪花。 果然，这些女生立马露出獠牙，开始对其冷嘲热讽。 “切，满脸雀斑，长得还这么矮，活该你单身！” “就是，你还是去找你的袁野去吧，站在这实在碍眼！” “算了，人家本来就够自卑的了，你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一言我一语，男孩被气的全身发抖，偏偏找不到半句话反驳，本就通红的脸更加红了，那叫一个憋屈。 周围的男生对这个外来的男生投去怜悯的目光，居然敢跟川妹子动口，你是没见过人家吃辣椒喝啤酒的豪迈。 对付这样的人，当人不能动口，要动手……动手也打不过，还是保持沉默吧。 这也就是川蜀出来的男生大多是耙耳朵的原因，从小就怂习惯了。 虽然不能对付妹子，这些人可以对男的下狠手啊，所以，他们将满是怒火的目光，投向逐渐往这边跑来的袁野。 至于林岳歌，已经领先袁野半圈！ “袁野，冲啊！” “对啊，你怂什么，拼啊！” “拿出你对付恶人的狠劲啊！” 袁野刚跑到这边，就被一阵哄乱的声音给炸蒙了，艰难偏过头，待发现男的一个个怒目圆睁，顿时愣了。 “你麻痹，老子招你惹你了，这算什么事？” 这一愣，急速前进的步伐就是一顿，速度就慢了下来。 吁！ “这么快就不行了，真叫人失望！” “就是，昨晚干啥去了，不会腿软吧？” 周围观战的人显然也有关注袁野，见到其人这般，顿时大失所望，不由开始长吁短叹，更有甚者，讥讽连连。 作为服务站早上的负责人，袁野的同班同学，欧琪哪能让袁野这般，想也不想就脱口道： “袁野，你要是不加速，我就打电话让周怡来给你加油了啊！” 周怡？是谁？ 袁野听到这名字，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惊醒，想起校门口那十多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生，捏着兰花指，笑靥如花。 对，如花！ 想到这，袁野浑身一震，那一帮花枝招展的人要是张牙舞爪，朝他扑来，袁野恐怕得晕过去，所以，为了小命和自身安全，袁野还是加速了。 不过速度也没加多少，他还在等，等比赛过半，他要看到林岳歌减速，他就来个加速，后发赶超。 扮猪吃虎，最是让人激动了。 原本已经距离袁野不远的第三名，老早就在谋划着超过袁野，见此机会，自然大喜过望。 虽然得知林岳歌在这一组，他就熄了夺冠的心思，但是超过袁野，也是一个成就，说出去也老有面子了，所以他正在暗中蓄力。 待到见袁野速度减慢，顿时大喜，正准备一鼓作气超过袁野之时，却发现袁野加速了，看着绝尘而去的身影，第三名一脸错愕，许久才无奈的摇摇头。 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两圈过半，袁野预料中林岳歌力竭减速的场面没有出现，林岳歌根本没看袁野，而是愈战愈勇，速度越来越快，须发翻飞，衣决飘飘，气势如宏。 这下袁野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二圈大家看他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的原因了，林岳歌这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袁野，他没参加过系统的长跑训练，也没有大型比赛的经验，更没关注过林岳歌，所以才有此失误判断。 不过，袁野也不气馁，因为，他要加速了！ 袁野一加速，自然动静不小，整个双腿像是电动马达一般，轮换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袁野加速了，好消息，袁野要发威了！” 上面的主播第一眼时间就看到了加速的袁野，速度之快，已经不下林岳歌开始的速度，而且，他还在加速。 听到这振奋人心的话，最高兴的自然是高潮一党，这帮作为袁野的铁杆，自然是不愿袁野失败的，袁野的辉煌，也是他们的骄傲。 “袁野加油！” “加油，晚上请你吃大餐！” “对，加我一个!“ “加你没问题，你开钱吗？” “我……” 旁边的女生见袁野加速，不少人面色微变，不过还是强自镇定道： “没用了，已经差不多有一拳的距离，就是袁野他能有歌歌巅峰的速度，时间上他就落入下风了！” “就是，歌歌还没到最快呢，袁野赢不了！” “歌歌加油，叫袁野看看，什么叫绝对优势！” “就是，歌歌加油！” 在欢呼声中，袁野不断加速，从开始还能看到他的摆臂，到后面，只能看到模糊的虚影。 见此，郑唐微微一笑，来到已经激动主播了好几分钟，粉面涨红的女主播面前。 主播见此，连忙让开，让郑唐坐下。 郑唐一坐下，就衡量了一下袁野和林岳歌的距离，还有速度问题，然后道： “大家好，我是裁判郑唐。” 这话一出，下面都惊诧了，你一个裁判跑上去干什么？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知道，郑唐要干什么。 “从场面上看，林岳歌领先袁野三百八十米，按照林岳歌以往的时间，他还有三分钟，就会跑完最后一圈半，而袁野还有大约两圈半，也就是说，他只有三分钟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场中急速前进的两人身上，袁野和林岳歌都在加速，但是能看出来，林岳歌的极限快到了，袁野却在无休止的加速，而且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林岳歌现时下的速度。 如此精彩的场景，看得人热血沸腾。 “袁野究竟能否进击成功，就看这剩下的这点时间了，林岳歌能否保住他的冠军，也看这点时间了，究竟谁胜谁负，让我们擦亮眼睛，一同期待!” 不得不说，郑唐虽然声音不是特别出彩，但是他这番话语却极有刺激力，听到所有人头皮发麻，热血沸腾！ “袁野，加油，干掉这个老男人！” “歌歌加油，别被他打败了！“ “加油……” 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像是浪潮一般，呼啸而过，将比赛的情致，推向前所未有的高潮。 袁野和林岳歌的距离在缩小，这让大家更加激动，连连嘶吼，鼓声如雷，所有人都化作这热血洪流中的一滴水，忘了自我，忘了呼吸。 有的，只是嘶声力竭的呼喊！ 林岳歌开始还倍感轻松，准备按计划开始自己最后的加速，刚开始将袁野碾压还有点傲然，但是他已经调整过来，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打败袁野，而是刷新自己的纪录。 但是当郑唐的声音响起，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尤其是一瞥袁野，见其势头之猛，将他都吓了一跳。 “没事，比赛过去大半，他没机会了！” 开始他还能这样安慰，但当袁野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人为袁野欢呼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危机。 所以，他也开始加速，将自己的速度拉到了最高，虽然周围的惊呼越来越多，林岳歌却没有丝毫喜悦，只因，袁野还在加速！ 他们的距离，还在缩短。 最后半圈，袁野距离林岳歌只有三十米了，这让林岳歌神色大变，想也不想，撒丫子狂奔，由于长腿优势，他速度一下子竟然提到了跟袁野一个水平上。 郑唐看着两个都在玩命狂奔的人，嘴角掀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随即道： “最后两百米，谁是今天的纪录刷新者，让我们用欢呼，还有呐喊，迎接他们！” 最后半圈，袁野加速的势头反而停了下来，就保持那急速如风的速度，拉近与林岳歌的距离。 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距离终点：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 最后，两人已经只是前后一个身子的距离，这时，叫喊和欢呼已经轰然响起，当然，给袁野的居多。 林岳歌见此，猛地咬牙加速，两人进行了最后的拼杀。 终点……啪！ 两人并身通过。 哗！ 如此结果，不仅是林岳歌的支持者，还是袁野的拥护者，亦或是旁观的吃瓜群众，都神色一窒，脸上满是憋闷青白，格外难看。 咱们来看草根逆袭的，你他么最终是不输不赢，这算什么？ 郑唐却是挺满意这结果的，刚准备宣布并立第一，就有个裁判助理跑来在其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郑唐神色变化一下，又凑到话筒面前，笑道： “刚刚得到消息，林岳歌由于腿长优势，先过线，夺得第一！” 耶！ 那些女生顿时就欢呼了，别管怎么赢了，咱赢了就是事实！ 高潮等人就有点不对味了，腿长一点也算优势，这没错，最后居然也这么赢，怎么想也觉得膈应，槽！ 林岳歌跑了两步，停下来，此时他呼吸已经开始断断续续，面色涨红，这要是在往年，是不会出现的，所以，这都是袁野逼的！ 他看向在一边停下，脸上也有些憋红，满是汗珠的袁野，冷冷道： “下一次，五千米，甩你半圈！” 闻言，袁野也不说话，只是瞥了林岳歌的长腿，漠然离去。 “我……” 袁野如此，让林岳歌有种打在棉花上的错觉，格外憋屈，原本赢了的喜悦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簇拥过来的莺莺燕燕，也变得黯然失色。 想到刚刚袁野那一眼，林岳歌看了看自己的腿，眉头一皱。 不久，郑唐再次站在主播台前，朗声道： “刚刚得到消息，林岳歌凭借一0.1秒的优势胜过袁野，也刷新了他去年两千米的记录，现在成绩，六分五十九秒九三！” 听到那0.1的数字，林岳歌没有半点喜悦，反而神色更加阴沉，他看了看自己的腿，眼光莫名，最后只能结果女粉递来的水，狠狠喝了一口，像是将袁野一口吞下一般解恨！ 如此这般，也让那些还在为他欢呼的女粉格外尴尬。 第五十五章 让你感受一下绝望！ 后面陆续又进行了七八组比赛，可能是受袁野和林岳歌影响，居然有人罕见地跑出了七分十八秒的成绩，成为两千米跑的第三名。 至于萧成熟，以他一如既往的妖骚动作，得了个第八名。 欧琪明显看出萧成熟没尽全力，所以在萧成熟跑完回来时，含怒低声道： “要是一会比赛你不杀进前三，今晚你就别想上老娘的床！” 听到这话，萧成熟没有立马拍胸脯保证，而是苦逼许久，犹豫道： “老婆啊，你想，我要是今天太使劲的话，晚上就是上了你的床，也没什么威力呀！” 一听这话，欧琪果真一愣，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真就不再坚持。 如此景象，让站在一旁的袁野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难怪，很多运动员在娶妻后都会选择退役，原来是两者不能兼顾啊！ 得到这个理论之后的袁野悚然一惊，自己玩的也是武力活，那要是自己有了媳妇，岂不也会武力减退？ “但是不要媳妇，父母催促不说，自己也很是不得劲啊……” 不管袁野内心怎么想，两千米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五千米的比赛了。 这下参与的人更少，只比一场，就到袁野上阵了。 就在这时，萧成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另外一边袁野问道：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些露大长腿，甩着大胸的妹子啊？” 听到这话，袁野一时没懂，这尼玛什么形容，怎么听不懂呢。 倒是袁野一旁的高潮露出同道中人的笑容，开口道： “她们都在北操场比赛，像咱们班的仇芳，还有我们寝室的几个道友，都去看大胸翘臀美-腿去了。” 对于两人的谈论，周围都是一帮***，倒是没有什么，只有欧琪在一旁挺尴尬的，不过欧琪可不是一般的妹子，仅仅是白了一眼萧成熟，就再次将目光收回到操场上。 “接下来参赛的有，……林岳歌，袁野！” 哗！ 一听到这名字，全所有人都激动了，前一战只有一秒的差距，主要还是袁野战略有误差，这次，胜负可就未知了，而就是因为未知，才激发了看客的好奇心。 “歌歌歌歌你最棒！” “歌歌歌歌你最强！” 旁边齐整的妹子的拉拉队声音一起，可把一边的欧琪气坏了，她老觉得这帮脑残粉有损她们女生的形象。 所以一把夺过旁边敲鼓的木槌，喝道： “计科的爷们在哪，将我们计科的威风杀出来！” “计科！” “威武！” “袁野！” “无敌！” “袁野！” “无敌！” 踏着振奋人心的鼓点，袁野朝起点走去，那里，林岳歌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袁野报以一笑，笑容却有点冰冷。 ‘之前是因为不懂你的战法才吃了点亏，现在我不但要赢你，还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顿时，袁野浑身涌起一股狂暴无匹的气势，那是他前几次领军征战积累的气势，临战可以摄敌，平时可以立威，现在，他又发挥了其该有的气势。 果然，袁野目光变得英锐，步伐也变得更加顿挫，周围看向袁野的人也不知怎的，就发现袁野本来没什么变化，却有种让他们难以直视之的错觉。 “袁野，好像要发威了！” 不知是谁这么冒一句，周围的人都露出赞同的神色，看向袁野，你就会情不自禁的相信他，这是一种气势，也是一种魅力。 最惊讶的还是林岳歌，他本来还在考虑用什么样的战术打败袁野，是之前那种一往无前，还是像袁野那样积蓄实力，亦或者，随机应变…… 但是当其无意撞上袁野那双眼睛，顿时心中一咯噔，不知怎的就露出不可与敌，心底不自觉生出一股挫败感，仿佛在劝说他放弃与之争锋。 “不！我是冠军，再有一次就是三连冠了，这是属于我的辉煌，我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就前功尽弃了！” 林岳歌只因为袁野一个眼神就心潮起伏很久，这让袁野更加不屑，他对接下来的比赛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各就各位……预备…” 啪！ 发令枪一响，林岳歌一马当先奔出，他根本没有往后看，跑得愈来愈快，心中却在暗笑，就算后面袁野加速很吓人，但是能用他这样初速度的，很少！ 哗！ “卧槽，袁野发威了！” “袁野，威武！” “袁野，无敌！” 林岳歌还没自得意满三息，就恍惚听到周围的欢呼有点不对劲，非但没有往日那般的惊呼，就连替他叫好的声音都不见了。 “怎么回……” 他脑海蹦出这么一句话，话还没有完，左边突然一个黑影冲出，带起的劲风，吹得他不由眼睛一眯。 虽然迷了眼睛，没有看清那是谁的脸，但是那背影却给他熟悉的感觉，顿时心头一惊，一股危机感猛地在心头升起。 “糟了！” 林岳歌构想了袁野会用的好几种战术，却没想到袁野会这般横冲直撞，打算强行将自己甩在身后。 这个时候，林岳歌心中涌起焦急之感，因为周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唏嘘声，还有粉丝的催促声，那都是在告诉他，一定要加速，否则这场比赛就输定了。 要不要加速？ 自我问出这个问题，林岳歌一边跑，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他在权衡，要不要放手一搏，但是这次可是有十二圈半，难度加大不是一星半点，放手一搏，他林岳歌也不过是普通人，按照他自己的速度还行，要是跟着袁野玩命，最后体力不济咋办？ “不行，我可不只是为了五千米来的，还有后面的一万米，不能在这五千米就耗光了体力！” 有了这打算，林岳歌神色越发坚定，无视周围越来越多的嘲弄声，还有一种女生嘶声力竭的加油声。 虽然林岳歌神色依旧坚毅，别人确实不知，他内心已经开始滴血。 这本该是他林岳歌的舞台，可是现在，袁野不但将他的风头抢了，自己居然还要忍气吞声，林岳歌从未有如此忍气吞声的时候。 “等着吧，我一定是最后的胜者，就让你先狂妄一会儿！” 其实，这个时候，林岳歌已经有放弃五千米保一万米的想法，但不到最后时刻，他还是不愿放弃，毕竟他有属于他的骄傲，而且，在他看来，袁野一个野路子，只会这般撒丫子狂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长跑，不仅要讲战术，还要讲技巧，这就是林岳歌的优势。 袁野狂奔而出，由于在起跑的时候比林岳歌慢了半晌，所以他直接加速狂奔，花了几秒就将林岳歌超过，等他跑了半圈回头一瞥，才发现林岳歌居然没有加速，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有二十多米。 形势，却截然相反。 周围，轰然爆发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是对袁野的欢呼和支持。 “袁野加油，让那老男人看看，属于大学生的青春与活力！” “就是，跑个昏天暗地，扬我计科风采！” “加油！” “今晚，火锅走起！” 听到这些话，袁野直接选择了无视，你妹的，你们这是要让我只身一人怼无数考研大牛啊，人家可是正规军，国家未来的栋梁，而且一来就是几十万，恕难从命！ 所以，袁野直接开始减速，将速度一点一点又降了下来，像是在玩一样。 “袁野在干什么？” “别管了，袁野，快跑啊，这是比赛，你特么以为是儿戏呀！” “袁野，别管他，快跑！” 这些话袁野不为所动，依旧减慢速度，眼见背后的林岳歌越来越近。 林岳歌开始也有些愣神，随即就是冷笑： “果然是个野路子，突然加减速很浪费体力好不好，你居然为了气我就这样做，真是不知死活！” 然后，袁野来到林岳歌一侧，开口歉意道： “不好意思，刚刚加速过度，没想到你这么不行，抱歉，现在我等你！” 林岳歌： “……” “周围人： “……” 郑唐虽然没听到袁野跟林岳歌说些什么，但当看到袁野总比林岳歌仅仅快个半边身子时，顿时无奈一笑，捂额道： “这场比赛将会有好戏看了，只是，这可他么是比赛啊！” 一旁坐着的女裁判无语了，这可是正规场合，你特么居然说脏话，有损咱们形象好吧？ 此时笑得最欢的就属萧成熟了，他挥舞着脱下来的运动上衣，高声道： “好样的，袁野，怎么输的，就怎么赢回来，小子，你有我当年的一成威风！” 当萧成熟开始发功的时候，欧琪就自动屏蔽了感知，一本正经地敲鼓，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只不过眼中，也有隐藏不住的笑容。 什么成绩，什么记录，关咱们屁事，要打脸就要这样，才够爽！ 北操场，五千米第一场已经开始。 “倩攸姐，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去换衣服呀，马上就轮到你了！” 月灵儿看着那个站在操场一角树阴下瞪着铁丝网外的荒芜平地发呆的乌倩攸，一脸的无奈，从昨天开始，乌倩攸就开始不间断的发神，就连排练也出了不少错。 闻言，乌倩攸慢慢收回目光，看了看月灵儿，勉强一笑，道：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就来。” 看到冰清玉洁，精致可人的玉人那碧波清潭般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那吹弹可破的姣好玉容上也有几分憔悴，月灵儿眼中满是担忧。 许久，她脸上露出怒色，开口道： “姐，是不是因为袁野，那个负心汉？” 听到这话，乌倩攸一愣，随即摇摇头，负心汉？不存在的，没有情感的交织，也没有山盟海誓，甚至连一次正式相处都没有，何谈负心，何谈情？ 她再次看向远处，周围全是高高低低的建筑，已经无法做到一望无野了，心情不由有些憋闷。 天空，飘过朵朵白云，艳阳高挂半空。 云可见日，亦可恋日，日可见云乎？ 第五十六章 绝望之旅，开始！ 老操场，五千米跑还在继续。 袁野还在奔跑，速度很快，只五圈就将第三名甩了大半圈。 第二名不一样，只被他甩了0.1米。 林岳歌看着左边道上一边跑一边唱无敌多寂寞的袁野，神色愈来愈阴沉，将那白皙的面庞映衬的格外阴森可怖。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看到那速度如狂风，居然还有心思和力气唱歌，周围吃瓜群众反正是跪了，不少人眼见没什么好戏看，就纷纷将目光落在林岳歌身上。 “要我说，我要是被一个小我四五岁的小屁孩欺负，老子指定削他，狠狠的削他！” “对，我们东北那边也是，上去就干他，墨迹什么？” “妈卖批，这种打脸，是我立马就反击回去！” 在众多起哄声中，计科属于最得意的，他们在高潮的带领下，也开始和着袁野的节奏，高声唱到：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多么空虚……啊！” 萧成熟此时没有跟这帮人起哄，而是装起了深沉，从他不时看向旁边人的目光可以看出，他眼中满是不屑。 等周围人唱完，萧成熟才慢慢抬起摊开的左手，目光直直盯着上面，右手虚拿话筒，高声念道： “曾经，有一个英俊的人跑在我面前，我没有超他，直到颁奖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子说：跑慢点。如果非要在这速度上加个限制，我希望是……两公分（0.2米）！” 这话还没完，周围的人就已经集体在风中凌乱，果然是我校最骚气的萧成熟，这波操作我给满分都不怕你骄傲！ “呜呜呜，这人怎么这样，歌歌好可怜！” “就是，没见过这样奚落人的！” “说的人家也想哭了！” 旁边林岳歌的女粉听不下去了，看到他们眼中的偶像被袁野肆无忌惮的欺凌，不由个个泪眼朦胧，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嘤嘤哭泣。 此时，从萧成熟那英俊中带着几分痞气星辉中回神的欧琪得意一笑，冷冷道： “之前是谁欺负人家袁野，还耀武扬威的，这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喂，你怎么这样！” 这突兀的话语是一个男声，顿时让众人一惊，回神发现这货居然站在计科人群中，众人就要群起而攻之，却看到他快速来到女生群体这边，轻柔的将一个丰满女生拥入怀中，还不忘瞥了欧琪一眼，责怪道： “好歹人家也是娇滴滴的女生嘛，何必这般强势呢，美丽的女生，本该是用来宠溺的啊！” 听到这话，那已经扑在高潮怀中的丰满女生顿时哭得更为伤心，将高潮抱得更紧。 旁边的男生惊呆了，卧槽，居然还有这操作？ 然后，不少男生将目光看向剩下那些女生，其中不少也是面带悲切，正需安慰，顿时向高潮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纷纷怒视欧琪，一个个恨铁不成钢地道： “哎，同时女生，何苦自相为难，我见犹怜的美女，我心痛之！” “别哭，看见你掉泪，我的心在滴血！” “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冷血，我看错了了！” “我羞与你在一个学院！” 然后，就看到一个个男生或生疏，或紧张地将一个个女生拥入怀中，就连最开始力挺袁野，被一帮女生围攻的那小男生，都找到了一个梳着羊角辫，像芭比娃娃的娇小的女生。 一看这场景，远处的人都傻眼了，想靠过来但是看到计科那些爷们一致对外的气势，顿时就怂了。 萧成熟也是风流人物，见到高潮如此，顿时激动地哈喇子都快掉了，想也不想就拍了拍欧琪的肩膀，叹气道： “妹子，我帮不了你了，你……” “嗯？你想去哪？” 此欧琪正处于爆发的火山口，胸部剧烈起伏，这略带阴冷的话语，就像瓢泼大雨，将萧成熟那点火给浇灭。 “嘿嘿，老婆在这，老夫哪也不去，刚刚他们欺负你，看老夫帮你欺负回来！” 说完话，不待欧琪回答，他就一把搂住欧琪，然后远远指着高潮高声骂道： “禽兽，无耻，有异性没人性，贫僧羞与尔等为伍，呸！” 然后，一个个抱着女生的男生堆在一处，枪口一致对向萧成熟，破口骂道： “啊呀，说得好像你很纯洁一样，你昨晚为什么三点钟才关电脑，四点钟还没关灯？” 卧槽！卧槽！卧槽！ 然后，周围人就看到了让他们震撼的一幕，原本计科的人立马分成两派，萧成熟个人一派，另外一帮几十人一派，居然开始了对骂模式，而那些女生，反而成了陪衬。 神奇的是，萧成熟一人对战数十人，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颇有当年诸葛亮舌战群乳…呸，不是，舌战群儒的气势。 赛道上的那七人，也成了陪衬，更有两个落在最后的，跑到计科这边，直接一屁股坐下，当起了最神奇的吃瓜群众。 林岳歌，被众多人言语相讥也只是脸上更加黑三分，但是当期看到自己的众多女粉被自己敌人那帮人这般骗过去，顿时在胸中掀起了滔天怒火。 你欺负我速度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给我戴帽子，还是菜色的？ 所以，林岳歌爆发了。 “呃啊！” 然后，便听见一声兽嚎般的怒吼，林岳歌突然一个猛踏，速度徒然加快，轻易将袁野超过，然后速度不停，反而越来越快，那拼命的态势，跟之前袁野后发赶超的气势一般无二。 只不过，此时的他气势中多了几分煞气。 见到林岳歌加速，很多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就是大喜，他们才不管林岳歌怒不怒，只要比赛更加精彩就好了。 然后，所有然又调转枪口，对准了袁野。 “妈卖批，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忍，追上去反超了他！” “就是，袁野上啊，我支持你！” “袁野，别怂啊，大家都看着你呢！” “袁野！” “干他！” “袁野！” “超他！” 此情此景，正是袁野想要的，他看了看前面撒丫子狂奔，迅疾如猛虎的林岳歌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轻笑。 ‘绝望之旅，现在开始！’ 然后，便听见唰的一声，袁野突然加速，速度变换之快，较第一次更加恐怖，很快，林岳歌狂奔半分钟的距离就被袁野逐渐拉小。 这时，主播都有些说不出话，但她还是用沙哑的声音道： “袁野开始加速，看样子，不久袁野就将实现反超，林岳歌能否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和优势，我们拭目以待！” 袁野看着眼前不足三米的林岳歌，目光一眯，锐光顿现。 ‘超越，开始！’ 两米！ 一米九！ 一米八！ …… 一米！ 八十！ 五十！ …… “追上了，袁野追上了林岳歌，这次，他是否会继续一往无前，还是以0.1一米的优势前行，大家敬请期待！” 一听到袁野居然追上来了，林岳歌余光一瞥，发现袁野居然已经比自己多了一丁点，再有一点，就是那个该死的0.1米了。 “想要超过我，休想，让你看看我的终极速度吧！” 然后，就见到林岳歌紧咬银牙，面容扭曲，玩命狂奔，双手摆动，双腿轮换，肌腱高高隆起，青筋也高高鼓起，毛孔舒张，汗珠汩汩外流。 很快，两人就像水中刚起来的，全身衣裤包括长发，全部变得湿漉漉的，汗水飘飞，十分具有动态美感。 袁野眼见林岳歌加速，也再次加速，又将林岳歌超过，这次没有减慢，而是直接狂奔，林岳歌也没有减速，奋起狂追，两人一前一后，就在这操场上风驰电掣。 八圈！ 九圈！ 十圈！ 女裁判见到这一幕，激动得死死抓着郑唐的胳膊，言语哆嗦着道： “今天不管谁赢，这五千米的记录将会迈进一个全新的层次！” 闻言，郑唐反而眉头一皱，看着两个玩命的人，开口道： “这样下去，恐怕跑完五千米，两个都得躺下啊！” 十一圈！ 两人此时依旧是一前一后，不管林岳歌怎么加速，袁野都会很快将之反超，林岳歌在后面发起一次次的冲击，都被顽强的袁野一次次挡住。 十二圈！ 决胜圈，这下大家不吃瓜了，也不看骚气的萧成熟了，纷纷为两位运动员加油。 “袁野加油！林岳歌加油！” “袁野，快点，别忘了他腿长！” “林岳歌，别忘了你的三年纪录！” “雄起！” 在众多欢呼声中，两人进入最后半圈的角逐，此时林岳歌已经面色由苍白转潮红，目光由眩晕转红肿，全身能看见的青筋都纷纷鼓胀而起，看起来极为吓人。 到时袁野，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全身大汗淋漓之外，竟然没有什么不适。 最后十米！ 此时，袁野已经没有跟林岳歌玩的心思，他已经看出对方是强如之末，所以偏头道了句： “我在终点等你！” 然后一路绝尘，留下林岳歌面容扭曲，咬牙苦苦支撑。 啪！ 过了，袁野冲了过去！ 哗！ 就在众人喂袁野欢呼的同时，林岳歌看着终点的袁野，突然停下脚步，一声嘶吼后，继而仰面倒下。 得知林岳歌倒下，袁野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要是出事自己会不会受牵连，所以他连忙来到这里，挤开众人，将一颗疗伤丸塞入其中，想了一下觉得不保险，又塞进去一颗能量丸，才任由校医院的人将他抬走。 最后，袁野的成绩出来了，比这次第二名快了足足两分半钟，比上次林岳歌的成绩也快了半分钟。 但是没有林岳歌的第二，袁野都没兴趣去理会什么打破纪录，什么十年第一。 当天，袁野的视频就被传到了网上，当然最快推送的还是几个千幻公众号，一篇帖子引起大家的疯狂点击和关注。 《正义男孩操场五千米跑废全青赛高手，围观群众却在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 第五十七章 跆拳道社的来电 比完赛，袁野就打算回去随便吃个饭就洗澡休息，毕竟下午还要比赛。 但是欧琪说什么也要叫仇芳一起庆祝，没办法，袁野只好答应，本来昨日之后也没找仇芳谈谈，这确实是个问题。 欧琪打电话叫上仇芳，却发现寝室汤明那几货，还有王海也屁颠屁颠了跑来说要一起庆祝。 明显又是来蹭吃蹭喝的！ 汤明一看高潮没在，连忙跑到袁野旁边来问。 这下，袁野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萧成熟当先酸酸地道： “你现在要是看了网上那个视频，你就会发现，你们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汤明不解，索性打开手机一看，一搜袁野的字眼，顿时好多消息就跑出来了，他点进一个视频，看到的是袁野跟林岳歌龙争虎斗，顿时惊讶一声，看向袁野，连连竖起大拇指。 袁野不动声色，神秘一笑，道： “往后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标题中不可描述的是到底是什么，这一看，可把他气坏了。 “卧槽，高潮这儿禽-兽，有这种好事也不叫我们，老子代替全寝室的人鄙视他！” 原来，高潮见比赛结束，林岳歌昏倒住院，怀中女子实在伤感，就咬牙跟女生探望林岳歌，这可将丰满女生感动的不得了，眉目含情，羡煞旁人。 见到仇芳，袁野微微一笑，道： “怎么样，比赛如何？” 仇芳上下打量了袁野一眼，见其气息绵长，面色红润，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随即轻轻撇嘴，道： “当然是不能跟你个怪物比了，连全青赛的前十高手都能跑废了！” 闻言，袁野面色一觑，尴尬地摸了摸鼻翼，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让旁边的男生连连偷笑。 优秀的男人，对男人来说是对手，但袁野不是，他更像是小受。 来到一个大的火锅店，也没叫什么浪费时间的大菜，只是三两个炒肉，加上川蜀最常见的干锅兔，大家就吃了起来。 袁野为了躲避周围人的注意，特意跑到一旁的角落，埋首吃东西，但还是被好几个眼尖的女生发现，无奈签了几个名，拍了几张照，袁野吃饭的时间都被占用。 刚吃完饭，袁野匆匆交代仇芳几句，就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坐上小车，往后校门而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一听这么劲爆的歌曲，车上好多人都转头来看，待发现是袁野，倒没有吵扰，而是远远打量袁野，低声谈论。 袁野回以抱歉一笑，然后打开一看，居然又是陌生电话，还以为是什么新闻报社，顿时没了兴致。 但是对方好像还锲而不舍，袁野挂了两次，第三个马上又响起，袁野也有些发怒吗，谁这么大的架子和自信，敢接二连三的打电话。 “喂，谁呀？” “是袁野同学吗，我是跆拳道社的，我叫洪南。” 一听是洪南，袁野才想起，自己好像有说要去跆拳道社学习领教一下，之前无聊翻看新闻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也听说过，这洪南就是跆拳道社现任社长，是个厉害人物，在许多比赛中都有他的身影。 念及至此，袁野嘴角一翘，开口道： “洪南？抱歉，不认识，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袁野这话，对方明显一顿，不知是错愕还是生气，许久才呵呵一笑道： “袁野同学事务繁忙，洪南自然知道，你虽然没听过我的名字，我却对你的名字如雷贯耳啊！” 袁野没有说话，对方要是在这样闲扯他就要挂电话了，还不如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时间很紧的好吧？ 听到袁野没说话，洪南先是一顿，许久才道： “呵呵，光顾瞻仰英雄了，忘记说正事了，是这样的，我听闻你跟我跆拳道社马君有点误会，现在我摆宴马蒂休闲，替她向你赔罪，怎样，赏个脸如何？” 听到这话，袁野也是一愣，这洪南出手不小嘛，为了赔罪居然在马蒂设宴，袁野可是知道，那是后校门一条街有名的高档休闲之所。 但是，这不能成为袁野去的理由，只见他道： “抱歉，洪南先生，我和马君同学没有误会，而且下午我还有一万米的比赛，就不劳你破费了，再见！” “额，就不能弃赛吗？” 洪南心想，你昨天短跑弃了半天赛都弃了，现在弃一场算什么。 袁野也听出来了，顿时有些火大，那是老子要去救人好吧，说得好像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一样。 “抱歉，报了名又弃赛，这对学校的名声不好！“ 确实，昨天和今早的比赛都给学校的运动会增色不少，今天早上还看见有记者在周围呢，否则那段视频能那么完整吗？ 想必下午，关注的人更多，要是他弃赛，那罪过可就大了，不说其他人，光是鲁班就不会放过他。 这对学校，对他个人名声也不好，网上水军，可是很吓人的。 闻言，洪南也知道袁野心意已决，只是干笑一声，然后说改日，寒暄两句就挂了。 挂了电话，袁野转念一想，难道这洪南怕自己将这跆拳道社像之前讨逆那样给拆了？ 呸，顶多是出手教训两个跪舔棒子的下作贱人而已，要是对学校社团出手，触犯校规法律，袁野那才真是找死了！ 回到宾馆，这里明子常驻，还有胡南这个技术人员也在积极教导夏磊应用各种软件，还有一些现下实用的技巧。 袁野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冲了个冷水澡，舒爽地睡了过去。 此时，郑唐正在校医院，其旁边就是那女裁判，两人一脸焦急之色。 许久，一个医生出来说只是劳累透支，输点液就好了，这才让两人稍稍放心。 “诶，老郑，你说奇了怪了，他们那么拼命，都超过了身体极限，按说应该都会有些什么不良反应才对，你看袁野一点事都没有，林岳歌也只是力竭昏迷，这就有些神奇了啊！” 女裁判这么说，郑唐也是一皱眉，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但是很快他就开口道： “两人都没事你就知足吧，要是有一人出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闻言，女裁判也是连忙闭口，唯恐自己的话被人听到，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 许久，女裁判有目光转动许久，略带兴奋道： “今天早上效果不错，已经很好几家新闻报社有联系下午报道比赛的事，到时咱们学校名声越大，你我福利就好了！” 听到这话，郑唐也是微笑着点头，有今天的成果，虽然有他的苦心布置，最重要的是袁野实在争气，一鸣惊人都不足以形容他。 想到袁野，女裁判先是一阵赞叹，许久又是叹口气，道： “林岳歌住院，这下连跟袁野匹敌的都没了，就怕下午效果不够啊！” 听到这话，郑唐浓眉一凝，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许久，才突然散开，随即神秘一笑，意有所指道： “谁说没有对手了，不是还有一个吗？” “谁呀，说说，就算没有参赛咱们也可以现在邀请嘛！” 看得出来，女裁判对比赛很看重，竟然愿意为了比赛的效果打破规则。 然而郑唐只是摇摇头，然后微微一笑，道： “不用那么麻烦，下午你就看好戏吧！” 第五十八章 六种姿势啊！ 下午，袁颎洗漱之后，来到北校门，此时的他在学校已经算是无人不知了，不说之前网上的动作，光说昨天将全青赛前十干倒进医院，就足够他名声大涨了。 “卧槽，袁野去赛场了，赶紧走，一会没地方看比赛了！” “就是，这尼玛惊动省级报社，袁野果然是风一样的男人！” “哇，袁野好帅，人家好喜欢！” “赶紧走啊，别犯花痴了！” 对于每个上来打招呼的，袁野都报以一笑，但是签名合照的，都被他拒绝了。 开始他还想坐校车过去，但是当看见周围汇聚了不少男女生，别说一车，就是两三车也装不下，袁颎有些犯难。 “袁野，你要比赛，你先去吧！” “就是，没事你先去，我们后面打车来！” 许多人都是担忧袁野坐不上车，好几人上了车又连忙让了出来。 还有一些人在里面给袁颎挡住外面拼命往里挤的，还有一些企图冲进来要签名拍照的，都被许多人自发阻拦。 见此，袁颎躬身一谢，诚挚道： “我袁野也只是一普通学生，承蒙大家厚爱，袁颎深表感谢！” 谢过之后，袁野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有半个小时，眼珠一转，便开口道： “要不这样吧，慢跑的话，这里到操场也只要十分钟，哪些同学喜欢跑步，体力还行的，咱们就跑着过去如何？” 袁野这话一出，顿时就有很多人赞成，这些人都知道袁野说的不假，跟袁野一起跑，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不是。 当然也有不少反对意见的人，他们都觉得袁野要养精蓄锐，不过却被袁野以预备调节解释过去。 然后，一行将近四十人开始顺着人行道跑去，为了将就后面的女生，袁颎特意放慢了点速度，这样大家都能跟上。 这四十人一走，小车上面却人数严重不足了，司机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很是无语，你袁野也是聪明人，就不知道等一下，后面还有校车的好吧？ 再说操场，此时已经可以说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在操场里面，全是校内学生，中间还十几台摄像机来回穿梭，几十个记者四处待命，只为采访这个火星般崛起的男生。 确实，到目前为止，袁野没有正常接受过一次新闻采访，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也大多是从学校同学室友等人晒出的片面消息，但是袁野的崛起很诡异，就像袁野室友说的那样，暑假之后，袁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而这样的改头换面，正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信息点可以深挖，所以当袁野越来越辉煌神奇，很多报社就开始了他们的专访计划，可惜，袁颎到目前为止都没在校外露面，就是露面也是事后得知，等他们来追时袁野又回了学校。 今天，好不容易借着校运会采访，混了进来，各方记者蹲点四周，袁野居然到现在还没来？ 当然，焦急的不止这些记者，还有计科的老师和同学，这次黄蓉全权代表计科整个学院，以及电技班导，为的就是来应付这些采访，务求将计科，还有学校的形象宣扬到最好。 所以，此时她正被十多个记者围着，面对长枪短炮，她只能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道： “袁野在第一次出手发扬正义之后，就搬出了校园寝室，这既能很好地维护学校纪律，也能为袁野的安全自由作保障，我们校方是大力支持的！” 一听这话，许多本对袁颎此时不至心有不愉的记者顿时精神一震，连忙问道： “请问这位教授，方便透露一下，袁野搬到哪去了吗？” “袁野搬出校园，是否有为了更好的惩强除恶这方面的打算呢？” “袁野有没有透露，他下一次惩强除恶是什么时候？” “教授可否提醒一下，袁野究竟为何崛起这般神速呢？” “请问……” 就在黄蓉快被一帮问题不停的记者给问死的同时，操场周围也有近千来自蜀都各地市民围着，他们的到来，也是为了看袁野的，没见到在后面墙上，还有很多条幅么？ 《行侠仗义为苍生，一袁千野把恶平！》 《川医临床代表送来感谢和祝贺！》 《……》 主席台上，校长秘书林平神色阴沉，看向一旁的朴昌，皱眉责问道： “这就是你学院的同学？这样狂傲，如何能作为我校形象对外展示？” 闻言，朴昌只能连连称是，心中也是将袁野骂了无数遍，这家伙，如此重要的场合，这不是让他在上级面前难堪吗？ 而在此时，一行已经有百人的队伍慢慢开进这边，很快就被眼尖的人注意到，当看到跑在前面的人就是袁野，顿时就变得振奋了起来。 “哇，真是袁野！” “袁野，我爱你！” “袁野，我们是川医的！” 袁颎一边跑，一边挥手回敬，当听到川医的声音，袁野循声望去，竟然发现一道倩影俏立万花丛中，就像原野上一株白玫瑰一般亮眼。 此人自然是柳研，袁颎也惊奇，今天好像是星期五吧，难道她们没课吗？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看到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袁野只能匆忙地一挥手，歉意一笑，转身朝操场里面跑去。 见此，柳研也是报以一笑，顿时惊艳到不少人，不过她是专程来看袁野比赛的，所以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哇，袁野果然好帅，比照片还帅！” “你难道没发现，刚刚他在看我，还在对我笑？” “切，不要脸，明明是对人家好吗？” 对于引起的骚乱，袁野表示爱莫能助，因为，他已经被刚刚放过鲁班，就将他团团围住的记者军团的问题给砸晕了。 “袁野先生，请问你是跑步来的，说明你校外宿舍距离此处不远，对吗？” 这问题一出，袁野也愣了，特么谁暴露了我的信息，比完赛我还要回去的好吧？ “袁野，请问你比赛之后有别的安排吗，我们网娱新闻相对你进行一个专访。” “请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就在袁野被搞得晕头转向之时，鲁班适时展出来替袁野挡驾，开口道： “袁野同学马上要进行比赛了，请各位记者朋友不要影响到他好吗？” 就这样，袁野才能挤过人墙，朝计科区域行去，他要在这里等着宣布比赛的开始，就在袁野看着比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健硕的男子，看着像裁判老远就跟袁野打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袁野身边，像是很熟的人。 可能周围的人以为此人袁野认识，竟也没阻拦，还一脸微笑地让出通道，让其来到袁野面前。 “请问，你是……” 袁野确认，这人他不认识，虽然此人看起来很强壮，身上的服装也像教练，但是袁野之前就没接触这样的人好吧。 那人到时很自然，来到袁野身边，微微一笑，道： “你好，袁野，我是周刚，是郑唐老师的朋友，他推荐我来跟你谈谈。” 听到这话，袁野更加不解了，自己跟郑唐没什么好谈的吧，难道是一会比赛的事？ “哦，周老师有事您说。” 听到袁野这话，周刚神色显得更加亲和，道： “是这样的，我是文青体育馆的馆长，负责教授学员进行专业体育训练，已有七名学员获得全青赛各类奖项十多项，三名同学获得全运会赛事奖项，昨日见你耐力超凡，爆发力也很强，跳高跳远也格外突出，所以想邀请你加盟我们。” 一听这话，袁野一愣，这不是跟那个薛仁昃一样吗，所以想想他就摆手，淡淡道： “不了，我还要专注学业，这体育我就是玩玩，没有要专职做这个。” 一听这话，周刚微微一笑，道： “袁野先生误会了，加盟是让您来教授学员，就算您只是在我们文青体育馆挂个名，照样每月有钱拿的。” 一听这话，袁野愣了，居然有这么好的事送上门，不会有诈吧？ 在袁野身旁，依旧是萧成熟和欧琪，在看见周刚时，他就悄悄侧身，跟欧琪耳语，状似亲密。 欧琪却将周刚的话听在耳中，她不动神色地看了萧成熟一眼，眼中闪过犹豫，随即就有了决定。 “成龙，今天你拿冠军怎么样？” 欧琪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萧成熟一愣，随即就苦着脸，低声道： “老婆，你都看见了，袁野不是人啊，我哪能跟他这妖孽比？” “三种姿势！” “啊，什么？” “四种！” “老婆，你在说什么呀？” “五种！” 此时，欧琪的眼中已经开始闪过挣扎，她已经在纠结，这样的逼迫会不会太勉强，但是她不希望萧成熟这般浑浑噩噩，所以，她决定咬咬牙做一次主。 看着萧成熟依旧一脸不解，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顿时一咬牙，发狠道： “六种！” “成交！” “我……” 欧琪哪里不知自己又被萧成熟套路了，看到萧成熟眼中带着几分坏笑，顿时俏脸一红，伸手就朝萧成熟胳膊掐去。 谁知萧成熟早有防备，一手抓住欧琪的手，使劲捏了捏、揉了揉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老婆，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欧琪也是无语了，你妹的，好多人看着你老是捏我手算什么事？ 不过害怕萧成熟使用阴招，欧琪一脸严肃地道： “我要你正大光明的赢，这里这么多人，要是你丢人了，回头别说我认识你！” “行行行，多大点事么，你还不信你老公我啊？” 面对欧琪那怀疑的眼神，萧成熟昂首挺胸，显出别样的自信，环顾左右，全是睥睨之势，一副你们都是垃圾的架势！ 刚刚告别周刚，萧成熟就突然拉着袁野走到一边，严肃道： “今天，跟你说两件事，你认识那周刚吗？” “不认识，怎么了？” 袁野本来就对周刚的来意心有疑惑，眼见萧成熟如此严肃，连忙收敛心神，压低声音问道。 “他是文青体育馆馆长，可你知道西文区的文青帮吗？” 一听这话，袁野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萧成熟，呐呐道： “你的意思是……” 见到萧成熟点头，袁野心头一震，还好没有贪图便宜立马答应，否则自己就被人给坑了，这文青帮他也有所耳闻，却是不知道这个帮派以这样的形式存在。 “那第二件事呢？” 第一件事就如此重要，袁野心头更加沉重，这第二件事怕也不小。 果然，见到萧成熟面色更加凝重，沉声道： “袁野，今天的比赛，我必须要赢！” 一听这话，袁野又愣了，但是见到萧成熟那凝肃的神情，还是小心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萧成熟还是靠得住的，昨天救仇芳萧成熟也出过力，要是有必要，袁野放弃冠军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需要理由。 “事情很严重，你知道吗，我老婆说了，六种姿势！” “哦，六种姿势……噶，六种姿势，什么玩意？” 许久，袁野回神，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萧成熟果然是萧成熟，这个你妈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果然不是常人！ “怎么样，答应了吧？好哥们，我成龙欠你一个人情！” 卧槽，这就欠一个人情，你这人情值不值钱啊？ 袁野在心中吐槽，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他悄悄瞥了欧琪一眼，总觉得她在看自己这边，他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很快萧成熟离去，欧琪则借着服务站任务将袁野招到一边，一脸认真道： “你说，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一听这话，袁野也是跪了，你知道就别问好吧，我也很尴尬的。 袁野没有回答，这样的事情让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但是出于一直对欧琪的恐惧，他还是倾向向欧琪投诚，没办法，人家可是学习委员，得罪不得。 见到袁野如此，欧琪居然没有任何羞涩表情，只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咬牙神情，许久，她突然看向袁野，冷冷道： “你答应了？” “我……” 袁野还没说完，就见到欧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里面很快就传出令人头皮发麻，脊骨发寒的声音。 “喂，琪姐啊，找咱姐妹们有啥事？” “哦，没事，就是跟你说一下袁野的校外宿舍地址……” 见此，袁野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手机关掉，尼玛，欧琪也真狠，二话不说打电话给周怡那死人妖，这不是将人往绝路上逼吗？ 所以，袁野在心中说了一句抱歉，脸上就连忙露出诚挚的神情，严肃道： “欧琪同学你放心，我始终坚持比赛第一，友谊第二，不将成龙的真实水平逼出来，我誓不罢休！” 听到这话，欧琪才点点头，淡淡一笑，露出上位者的威严道： “好吧，你去吧，周怡那边我帮你应付，希望你说话算话。” 袁野自然是连连保证，这才转身退去，此时他才发现，手心已经出现了汗水。 三轮万米长跑过后，袁野和萧成熟果然在最后一轮，袁野也有些明白校方的安排了，这是要给自己找几个人踩踩露露脸呗！ 而今天这么重要的比赛，这么多的任何记者，自己果然作为压轴杀手锏用了出来。 来到预备区，袁野朝萧成熟一笑，心中默念一句‘哥们，对不住’，就不管萧成熟那‘你懂得’的表情，到自己的跑道等着。 很快就有发令之人站定，一声枪响，袁颎立马冲出，将一旁起步的萧成熟搞懵了，你妹的，你准备当林岳歌让大爷反超，你以为我是你这妖孽啊？ 第五十九章 最后的冠军 操场上，比赛已经开始。 周围，是比比赛选手还激动的观众，他们个个挥舞着手，涨红着脸，高声呐喊。 “袁野加油！” “袁野雄起！” “加油！” 这些，都是特意从蜀都各地来看袁野比赛，瞻仰其风采的，里面大多是年轻女生，当然也不乏大人带着小孩的，他们傻眼地看着四周疯狂欢呼的男女，脸上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像这种，就是纯粹来看比赛的。 操场外一个石阶上，柳研被众多女生包围着，她看着场中飞驰的男生，眼中异彩涟涟，虽然没有好意思地放声呼喊，但是那紧握的秀拳，也像是在诉说着其激动心情。 在她旁边，是那丰满美妆的宿管姐姐，她没有太过关注袁野，反而是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许久，一个女生来到宿管姐姐旁边，低声说道： “姐，刚刚跟袁野接触的那个，确实是文青的周刚，而且……”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青年社的何华，曹龙飞两人，而且似乎金毛也在。” 听到这话，宿管姐姐看了看四周，眉头一皱，对于金毛她倒不在意，毕竟老早就听见金毛跟袁野走得很近，倒是文青帮和青年社比较麻烦，自己带人过来，这里可是青年社的地盘，不打招呼有些不好。 当然，她更担忧的是周刚，这人在文青帮里面地位不低，文青帮在西文区实力比她们大多了，两家本来就关系不睦，看着周刚跟袁野走近，她有些担忧。 所以，思索半晌，她拍了拍正伸着修长白皙的脖颈，睁大美目看着场中的柳研，道： “老妹，交代你个事。” 听到这话，柳研回头，面露疑惑之色，但是这宿管姐姐对她照顾有加，所以她想也没想就先点头答应了。 “姐，你说。” “一会将袁野邀请过来，就说你请他吃饭。” “啊？” 宿管姐姐没有解释，只是让她叫就是，到时由她出面就成，但是柳研明显想歪了，狐疑地看了旁边的宿管姐姐一眼，俏脸立马就红了。 操场上，没了林岳歌，袁野就没了竞争对手，至于萧成熟，还在后面高声叫喊。 “卧槽，袁野等等我！” 周围观众： “……” 裁判： “……” 欧琪捂额不语，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这尼玛可是赛跑，等等你，你当去食堂吃饭呐？ 当然，以萧成熟的功力，这绝不是他的最高境界。 果然，见到袁野不停，萧成熟立马变脸，一边跑一边叉腰道： “啊呀？居然不理我，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放水，大爷已经让你一双手了！” 袁野： “……” 袁野只能装作没听见，没办法，遇到这样的二货，完全被打败了，让双手？让你妹呀，有本事你不让，双手双脚跑一个试试！ “卧槽，这就是那个舌战群儒的高手吧？” 果然，眼尖的人立马就认出那是昨天那位观众群中显目的存在，尤其是那副痞气十足的神情，让人记忆尤深。 “对呀，你还别说，这货果然是极品，感情他跟袁野还认识？” 这下众人才若有所思起来，果然，袁野是妖孽，他旁边都没有一个正常人，不说那两个高手硬汉，光这孔明二世就惊爆人眼球！ 萧成熟又叫喊了十来分钟，神奇的是，他跟袁野的距离一直没有拉远，而且，他身后第三名也被慢慢拉远，尽管这个第三名也不弱。 突然，萧成熟余光瞥见后面闷头狂奔的男子，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只见他缓缓减速，等到第三名还有两三米之时，才突然一仰头，笑道： “嘿，哥们，累吗？” 第三名的男生见到萧成熟减速，还以为他不行了，顿时大喜，连忙加速过来，朝萧成熟急速拉近。 然后，就听到这样一句话，男生愣了，仰头愣愣地回了一声： “啊？” 见到男子满头细汗，萧成熟微微一笑，温和道： “没事，咱慢慢跑，你也别着急，我成龙是何人，你我一见如故，这样吧，我让你一只手。” “啊？” “嫌少？那一双手，没办法，谁让咱就是这么仁义！” “呃……” 周围观众和记者都傻眼了，你妹的，见搞不定袁野，你居然欺负身后的人，还一见如故，我呸！ 第三的男生被萧成熟搞得有些懵逼，待他回神，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所以他不说话，埋头狂奔，想要甩掉萧成熟这烦人的货。 但是眼见男生加速，萧成熟也是几步一冲，轻易追上男生，还凑过来亲近道： “别这样嘛，你我相见也算有缘，这个是咱校第几次校运会来着，你看，这么多年，这么多场比赛，咱们能在跑道上协同狂奔，也是一种缘分，这样吧，我再让你一条腿。”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惊，均是以为萧成熟要单脚跳着前行，但是见到萧成熟依旧贴着男生奔跑，不快也不慢，顿时有些无语。 男生开始以为萧成熟犯傻，顿时一喜，但是当看到这般，先是一愣，但开过车的他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憋得通红，额头上满是黑线。 尼玛，尽说废话，老子都可以让你双手一腿！ 不管后面如何，袁颎一直调整呼吸，大步狂奔，渐渐将与萧成熟的距离拉到了百米。 这时，已经是第七圈。 别看袁野只是一人在跑，他脑海却在构思和回忆林岳歌的跑步速度和情况，然后开始调整，到第十圈，就开始缓慢加速，这一加快，众人就看到一道飞速前行的白影，甚至都看不清面容。 “看，袁野加速了，好激动！” “对，视频上他就是这样的，好精彩！” “可惜，那全青会的老男人没来，袁野一个人跑也没意思。” “就是，好歹是男人，怎么能轻易说倒下就倒下呢，跟碰-瓷似的，真让人失望！” 操场南边角落，一众女运动员正在这里准备，她们的五千米，将会在一会举行，以往是在男生万米之前，但是因为记者和外界的关注，就特意调整，也是怕大家没有耐心。 此时，一个角落，一道倩影正盯着场中飞奔的那道白影愣神，俏脸之上，秀眉之下，清澈大眼已经失神。 “姐，一会就比赛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月灵儿也无奈了，乌倩攸这样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尤其是来到操场见到袁野身影之后。 闻言，乌倩攸像是被看穿了心思，精致的俏脸一粉，随即悄悄收回目光，在远方那操场那众多女生的地方一定，神色愈发黯然。 然后，她强打镇定，勉强一笑，就跟着月灵儿伸展筋骨，只是怎么看也有些心不在焉。 “倩攸，实在不行，就不参加了吧？” 说话的是陆帅，他身后跟着那常备的哼哈二将，双手插袋，一身潮服，让他本来就俊俏的形象更加吸引人，顿时就引起许多惊呼。 周围女生这般，陆帅很是享受，然后看向乌倩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怀，眼中是浓浓的想要呵护的情思。 乌倩攸现在对陆帅愈发厌恶，她闻声就避开视线，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捶打着白皙大腿。 如此美景陆帅怎能错过，他和煦一笑，走到一边，安静地欣赏着，目光却在乌倩攸那运动服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探索。 操场上，袁颎已经进入最后的加速，此时他已经跑了二十三圈，最后两圈他将用当初赶超林岳歌的态势，迅速跑完。 看到那个在操场上像风轮一样狂奔的白影，包括裁判，包括无数围观的人，都是欢呼了起来。 主席台上，声音洪亮的男主播开始了他振奋人心的演讲： “看，袁野已经冲进最后两圈，此时他距离第二第三名已经有两圈差距，所用时间竟比上次林岳歌学长记录还少十秒……” 这段播音一出，顿时大家就振奋了，纷纷高声呼喊，形成海潮般的欢呼，汹涌而过，震人耳膜！ 见此，林平看了看四周反应，见众多记者都开始报道，才微微点头，来到主播台处，男主播连忙让开位置，让林平坐上。 林平坐上去，向四面微微一笑，轻轻一挥手，然后才开口道： “袁野加油！” “加油，你说我们工业大学的希望！” “加油，打破纪录，学校特别嘉奖！” 很快，袁颎就杀进最后一圈，此时他的速度已经快到难以用眼睛捕捉，镜头之下，也只能看到一片虚影。 刷！ 轰轰轰！ 袁颎踏过终点线，顿时周围音响就响起激动人心的鼓声，还有烟花纷响的声音，令人心气上涌，激情万丈！ 这下，围观的人找到了国际比赛的感觉，袁颎就像为中国争光的运动员一样辉煌，大家激奋着，挥舞着，呐喊着，一切，都在这热潮中淹没。 见此，林平适时拿起话筒，开口道： “为了鼓励大家继续奋勇拼搏，敢为人先，我宣布，这次袁颎特奖励两千元，第一名奖八百元，第二名六百元，第三名四百元！” 哗！ 一听这话，大家都惊讶了，毕竟以往第一名才有五百金钱奖励，第二名只有三百，这下是完全翻倍了！ 当然，激动的是那些比赛的人，准确说是那些前三的人。 萧成熟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就急忙对旁边的男生道： “那啥，哥们，兄弟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萧成熟，男生傻了，尼玛，要不要表现得这样赤-裸，说好的一见如故呢？ 第六十章 英雄当救美 袁野夺冠，很快视频和报道都出现在网上，让无数翘首以盼的人得以在第一时间就看到。 当看到袁野再展雄风，无数人拍手称快，更有不少人对着屏幕尖叫。 “袁野，战无不胜！” “爱死袁野了！” “对呀，看到这视频回去看昨天的，才知道袁野这么厉害！” 但是，随后众人又开始抱怨了，只因袁野独占鳌头，萧成熟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反派大boss，竟然不战自溃，主动跟第三名玩。 “妈卖批，那个全青赛的高手呢，让他出来跟袁野比呀！” “就是，好歹全国比赛前十，要不要这样畏畏缩缩，实在让人看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异常语调的声音冒了出来道: “听说，他被袁野跑倒下，到现在还没醒来……” 一听这话，大家都炸开了锅，不过不是为林岳歌说话，而是方向一边倒。 “卧槽，全青赛的人这么废物，居然这么容易就倒下了？” “可能，主要还是我野哥太凶残了！” “呸，人家我野哥那明明叫妖孽好吧？” “……” 当网上吵成一片的时候，工业大学，比赛还在继续。 “袁野，我爱你！” “袁野，威武！” 声音似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将主席台林平音响里的声音都盖过，吼了几句，发现根本没用，反而憋得肥脸青红。 哼！ 一声冷哼，那话筒就被其扔到一边，转身就朝台阶下走去，看样子是要回办公室，看得不远处的朴昌心颤不已。 那个男主播犹豫半晌，还是捡起话筒，看着四周，一脸的茫然无措。 下面的郑唐见此，连忙起身跑到一边去找被无数人围困其中的袁野。 见到郑唐来到，袁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没办法，这些人太疯狂了，要不是他勉力闪躲，就被这帮人甩到空中去了。 当然，光抛是没问题的，但是让袁野受不了的是，总有一些突然冒出的手在其全身揉捏，甚至有人居然去扒袁野裤子！ 这让袁野真是哭笑不得了，你们兴奋，但是不能玩我啊，我也伤不起，再说那么多人看着，这特么不尴尬？ 见到郑唐，显然他在学生中威望挺高，都知道是来找袁野的，叫了声‘郑老师’，便让到一旁。 袁野乘机挤出人群，来到郑唐面前。 “郑老师，有事咱们上台阶上去说！” 郑唐先是一愣，随即看到那么多人还盯着袁野和他，也不由有些心里不舒服，点头道: “也好，正好你可以用的上。” 上来台阶，众人一眼就看见，还以为袁野要被请上主席台讲话，顿时吼得更大声，场面也更乱了。 见此，郑唐连忙拉着袁往上面跑去。 袁野有些不解，发奖金不是比赛后的事吗，难道现在就要趁热打铁？ 来到主席台前，那男主播正在慌张无措，看到郑唐，连忙就将手里的话筒递出。 郑唐接过，直接扔给袁野，同时快速道: “赶紧让场面平复下来，比赛还没完呢！” 一听这话，袁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这事确实因他而起，作为学校的一员，他义不容辞。 所以，袁野高举话筒，做禁声状。 众人都以为袁野要发表重要讲话，就开始平复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吵闹的操场又开始回归平静。 袁野一看，笑了笑，拿着话筒道: “感谢大家的支持，袁野无以为报，只有一躬！” “袁野！” “别低头，王冠会掉！” 说完话，果真躬身一礼，这可将众多迷妹给惊喜到了，纷纷高声呐喊袁野的名字。 确实，袁野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他的形象仅限于讨逆时候那个正义的英雄，以及操场上那个风一样的男人。 谁知，这样一个近乎妖孽的存在，居然还有如此儒雅理性的一面，这是许多喜欢袁野的人所没见过的，当然，她们也很乐意见到，毕竟袁野越完美，对她们来说，也就越有面子。 这可能就是做为粉丝的一种奇怪心理吧。 躬身一谢之后，袁野再次将话筒拿到前面，高声道: “大家很激动，袁野感同身受，说实话，我也很激动！” 这话一出，大家还以为袁野要发表获奖感言，却不料袁野立马转口道: “可是你们知道了，因为我，因为我给你们带来的激动，却让数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一旁干等着，她们也是赛场的一员。 说实话，相比自己比赛，我更喜欢看美女比赛。” 哈哈哈！ 袁野这么说，顿时就让许多同道中人轰然大笑，这时，大家的注意力，也渐渐被袁野拉到一旁的女运动员身上。 当看到那数十个身穿简短运动服，正在焦急等候比赛的高挑美女，一个个眼睛都直了，这下，对美女的兴趣让他们已经不想再听袁野啰嗦半句。 但是，袁野的粉丝可大多是女生，袁野这么说顶多能博人一笑，但是要让袁野给女生让位，她们肯定是不愿的。 毕竟，很多女生都是从蜀都各地赶来，不少学生，说不定还是翘课的，不多看几眼，怎么心甘？ 袁野自然也明白，所以他微微一笑，道: “这样吧，比赛还得继续，为了不耽搁比赛，一会比赛结束后，我到校门口去，到晚上十一点，签名，拍照，合照，任你选，可以吗？” “赶紧下去，我们要看乌倩攸！” “就是，别废话了！” 就在此时，两个尖锐的男生声音冒了出来，将袁野尽力营造的气氛破坏殆尽。 顿时，场面陷入死寂，郑唐和林平等人脸色大变，连忙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发现正是在女运动员那边，身穿潮牌衣服，头染艳色的青年。 这几人眼见打断了袁野的话，还暗自得意，却不料无数眼喷怒火的女生，已经死死将他们锁定。 见此，袁野也吓了一跳，连忙笑道: “你看，我就说嘛，像我这样想的也不少，那我就不说了，安心看比赛，咱们比赛后见！” 好！ 郑唐等人心中的好，是为袁野的机智反应而喝彩。 而众多女生的好，则是回答袁野的话，众人将注意力放在比赛后的见面签名上，就自然忽略了那几个差点被无数女生群殴的‘社会青年’。 乌倩攸旁边，两个之前梗着脖子打断袁野的话，一脸神气的青年，此时却是面带笑容，讨好地看着陆帅，阿谀道: “陆帅，您看我们表现如何？” “就是，你看那袁野都被我们的话吓着了，哈哈，要不是人多给他面子，我直接就骂开了，他算老几？” 两人的话让陆帅满意不已，但是表面他还是微怒着责怪道: “这里是公众场合，下次别这样了啊！” 月灵儿也有些不忿，但是见到陆帅开口，所以也只是白了两人一眼，转而看向乌倩攸。 至于被陆帅深情眼眸盯着的乌倩攸，一直都像是遗世独立一般，对四周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只是，细看的话，此时乌倩攸眼中有浓浓的厌恶，那是对陆帅的阴险和虚伪的厌恶！ “下面将要进行的是，女子五千米长跑，现在请运动员入场！” 听到这话，乌倩攸当先迈步，朝场中走去，月灵儿眼见陆帅脸色很不好看，尴尬一笑，也跟了过去。 等乌倩攸离开，周围没人时，陆帅的脸就变得格外阴沉，一旁两狗腿见此，连忙道: “你说我帅哥也算真诚了吧，有些人就是装清高，要是在校外，我分分钟把她绑到帅哥床上！” “就是，不识抬举……” “住口！” 突然，陆帅一声怒喝，将两个还在胡言乱语的狗腿吓了一跳，回神连忙道歉。 但是陆帅显然是心有怒火，任不解气，上前一人踢了一脚，吼道: “滚！” 虽然被踢了个人仰马翻，两人还是连连赔笑道歉，然后落荒而逃。 真是一对好狗腿！ 场中，随着一声发令枪响，第一组运动员开始奔跑。 这些女生虽然没有男的迅速，也没有男生那胀鼓隆起的肌腱，但是一个个身穿简短运动装，露出修长玉臂，还有白皙的大腿，顿时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一阵阵吞咽唾沫声，连响不绝。 这是工业学校，美女本来就难得！ 乌倩攸就在第一组，那袅娜的身姿，凹凸有形的高挑身材，精致如天鹅般洁白长长脖颈，清冷出尘的俏脸，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哇，看到乌倩攸，我感觉我要恋爱啊！” “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欢！” “够劲……” 乌倩攸专心的跑步，她明显使用的也是袁野的战术，所以一开始只是在前三的位置，虽然没有超前，却也不算落后。 乌倩攸虽然在跑，却没人看见，她那本就白皙的脸，慢慢的变得苍白，然后又转而变得潮红。 眼中，渐渐从清明开始变得失神。 步伐，也开始踉跄起来。 哗！ 乌倩攸本就是瞩目的存在，稍有异常就被眼尖的男生看了出来，顿时不少人神色大变。 又跑了十米，乌倩攸眼中清明渐渐消失，随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乌倩攸摔倒，其他女生还在继续跑，周围是负责维护秩序的人，警戒线将围观群众拦在外面，所以一时竟没人能冲进去救人。 月灵儿跟乌倩攸不是一组，但是她一直盯着乌倩攸，就怕他出事，眼尖乌倩攸状态不对，她就想冲出去将其拉回来。 但是却被维护秩序的人拦住了。 所以，她眼睁睁看着乌倩攸摔倒在地，膝盖，磕出了鲜血，通红一片。 “快叫救护车啊！” “校医在哪，快救人啊！” 一阵叫喊，却发现校医被众多围观群众挤在操场外面，根本进不来。 袁野还在和萧成熟谈笑，就突然听到这熟悉又惊慌的叫喊，连忙循声望去，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倒在场中，无人理会。 是她？ 袁野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生，就是之前跟他约定的那个，所以他想也不想，极速冲了出去。 然后，众人就见到一道人影闪过，地上的乌倩攸被拦腰抱起，朝外面冲去。 陆帅见此，目眦欲裂，厉声吼道: “混蛋，放开她！” 可惜，袁野根本听不见，他已经冲到外围，在狭窄的人缝中穿梭，直奔操场外的校医院而去。 “让开！” 听到声音，再看到那迅疾的人影，无数女生尖叫: “啊！是袁野！” “我的英雄，好喜欢！” “英雄救美？” “别犯花痴了，赶紧把路让出来，让我野哥过去！” 很快，一条路让了出来，袁野来不及谢过，径直冲出操场，朝校医院奔行而去。 背后，仇芳看着那渐渐消失的人眼，神色黯然，随即自嘲一笑。 柳研也好不到哪去，她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但是被她以袁野是救人的英雄给自我安慰，强行憋了回去。 陆帅，一路横冲直撞，朝袁野追去，可惜，之前他们几人留给众多女生的印象太差了。 素质这么差，还想跟我野哥抢美女，没门！ 然后，陆帅就绝望的发现，他越是横冲直撞，眼前拦路的人越多，而当他开始发飙，伸手去推开其中一个女生，立马就捅了马蜂窝。 然后，他就被无数尖利的指甲淹没。 喧闹混乱中，飘出声声销-魂的惨叫。 再说袁野，抱着乌倩攸，他冲进校医院医务室，立马就有人来给乌倩攸诊断。 得知其只是没有吃饭，精神不佳，袁野才稍稍安心。 很快，打上点滴的乌倩攸就睁开眼，见到眼前的袁野，先是一愣，随即惊道: “是你？” 袁野微微一笑，道: “你累倒下了，我看校医院的人没到，就将你送过来了。” 听到这话，乌倩攸立马就想到袁野定是将她抱过来的，不由俏脸一红，许久才嗫嚅道: “谢谢你了！” 袁野摆手表示没事。 然后，场面有些尴尬，谁也没开口，整个医务室显得异常安静。 “对了，你叫什么？” 突然，袁野问出这样一个没脑子的问题，待果然见到乌倩攸神色异常，不由有些不安地挠头。 哪里，还有讨逆时的英武形象？ 第一章 我叫明海 呼！ 睁开眼，眼前是古典老旧的唐氏宫廷建筑，雕栏木床，雕花木床，地上，也是带着淡淡香味的木质地板。 就连袁野自己，此时都穿着一身宫装，不对，也不算宫装，他的衣服是灰褐色的连体宽袖带襟长袍，长跑在胸前有一排布衣扣子。 很多钟情于中国文化的，会很快想到这叫明服，但是这其中带着点花花绿绿的，多了几分妇女气，就成了韩服。 不错，袁野现在就在韩国，不是现代那个抢天抢地抢文明，泡茶泡菜泡软男的韩国，而是以往那个李氏韩国，现在还叫朝鲜。 “侯爷，请移步膳食堂用膳。” 袁野，不对，现在他不叫袁野，魂穿的他来头很大，他是大夏皇族，少有的明姓，明海，属明升一系，世袭归义侯。 虽然他是正统皇族，也是明升的第十八代嫡长子，但是他却不在中国，虽然他还依旧是王爷，却富而不贵，尊而不崇。 这，就是朱重八那放牛娃的杰作了。 “甲午年，明家明海，闵妃，全琫准，清朝叶志超，日本……这关系，真够复杂的啊！” 吃完饭，明海又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书房，他盯着眼前一排排书架，眼里露出难得的苦涩。 确实，甲午这一年非但大清过的很艰难，朝鲜也不容易，活跃在朝鲜南部全罗道等几个地方的东学党起义此起彼伏，日本乘着大清式微，步步紧逼。 最终，甲午战争爆发，清朝战败，李鸿章签订最臭名昭著的《马关条约》，白白破费两亿两白银，换来的是慈禧老妖婆的雍容华贵，满清的苟延残喘。 其中有个好笑的事，就是李鸿章在谈判期间被日本人伏击，险些重伤，伊藤博文为了防止李鸿章反悔，就将三亿改成了两亿。 李鸿章自觉能为国家省钱一亿，甚感高兴，所以谈判格外融洽。 也在这一年，朝鲜皇宫景福宫被攻陷，大名鼎鼎，跟袁世凯传出不少绯闻的闵妃闵映紫，也在混乱中被杀，自此朝鲜皇权重心南移，彻底投向日本人的怀抱…… 但是，明海来了！ 看着窗外，此时已是夏至，天气虽然闷热，却有沥沥细雨时时不停。 日前，在朝鲜轰轰烈烈的东学党起义军领袖全琫准率军攻陷全罗道首府全州城，但明海知道，接下来全琫准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接受了朝鲜虚假的媾和条约，成立执纲所，沉迷于共同治理南部诸道的梦幻之中。 但是，这都不会让明海在意，只因后面全琫准会再次起义，而且一出手就是十万大军，而且还硬撼日军精锐部队，十万军，这在人口稀少的朝鲜也是十分可怕的一个数据。 要知道，清朝和日本的甲午战争，朝鲜平壤一战双方投入也不过是一万余人。 明海在意的是，一个月后那件事，就是日本突然攻入朝鲜景福宫，杀死闵妃，架空皇帝李熙。 明海的到来，目标就是抗日保全朝鲜，同时使朝鲜继续归附大清，如果可以，成立朝鲜行省也在所不惜。 想了许久，明海将自己的人际关系梳理一番，却悲哀地发现，发现他根本无人可用。 其实，明家在皇城外生存了几百年，坐灭了明朝，坐衰了大清，他明家的世交朋友也是不少的，其中就包括在皇宫任职的诸多重臣，甚至在当初继承归义侯爵位时，就连朝鲜皇帝李熙也来过，与明海也有一面之缘。 当然，这些也仅是朋友，没有半点用。 这就是朱屠夫和李成桂的聪明之处，将明家高高捧起，却不让其有任何实权，所以朝鲜几百年混乱，纵使明家势大，也没能参入分毫。 想了许久，明海只想到了一个可以试试的人，那就是陈河了。 他明海是明升的后裔，这陈河说起来也算是皇族后裔，只因他的祖宗就是陈理，鼎鼎大名的陈友谅的儿子，大汉皇帝，明朝封的归德侯。 其实，明海是不愿去找陈河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希望不大，因为不管是陈家，还是明家，都属于绝对中立家族，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那就是太平过久了，就会放弃保护自身的勇武，也就是说，这陈河吃喝嫖赌还行，要他成事，可能比较困难。 找一个猪一样的队友，比找一个神一样的对手更可怕！ 此外，明海自己父亲由于耽于玩乐早亡，所以他才能做明家的主，而陈河的父亲，陈德，却还健在，这是另外一个阻碍。 明海经常和陈河一起玩乐，自然知道陈德愚顽不堪，抱着两本儒家的书，整日之乎者也，太平耀世，不事生产和持家，堪称腐儒的典范。 但是时间紧迫，明海只能去试试。 驾车，从首府外出，行了大半日，才到陈家的族地所在城镇。 见到明海，陈家仆人立刻知道是来找小侯爷陈河的，连忙上来迎接，一边引路一边道： “侯爷大人，我家小侯爷昨夜纵兴至半夜，现在尚未起来……” 一听这话，明海眉头一皱，尽管他对陈河早有了解，但是现在来看，这陈河让他实在失望，这哪里是纨绔子弟，这就是太平盛世的寄生虫好吧？ 也难怪后世明家还有国际名声，与之同遭遇的陈家却像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泯然众人，实为可惜！ ‘大丈夫在世，要么轰轰烈烈，要么折戟沉沙，要我明海苦自沉沦，实在可笑，今日起，我就要为明家搏出个富贵荣华，否则，我宁可一死则已！’ 最主要的是，明海身为后世之人，对日本抱有深深的敌意和厌恶，听说日本为了打这一仗，日本可是倾其所有。 不说天皇皇后二人从皇庭拨款，甚至还典当金银宝饰，百官主动上交三成俸禄，单说日本女人主动跑到国外去做社会服务工作者，所得钱财全部上交国家，就让明海十分鄙夷。 一个没有民族气节，没有基本人道的国家，有什么脸面在外面耀武扬威，慈禧老妖婆苍老昏庸，李鸿章软弱无能，才让这样的无耻国度崛起，这让明海暗恨好久。 好在，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历史转折的重要关头，正在为扭转历史做着努力。 思绪纷飞，明海在接待厅皱眉深思，旁边的茶水被其一杯一杯地喝了个干干净净。 “啊呀，明兄，不知你要来，老弟昨晚又跟小白莲大战三场，实在是疲累得紧，抱歉抱歉！” 眼见陈河口无遮拦，明海也是满头黑线，之前他也是这般，只是后来魂穿了，才变成这般模样，现在只能希望，把陈河也拉上贼船。 所以，明海一开始就从享受入手，给陈河灌输一个思维：男人，要喝就喝最烈的酒，要玩就玩最骚的日本妞。 然后，明海就从分析开始，让陈河知道一个概念就是，现在的日本正在日益强大，只要出手将其成长趋势扼杀，那日本妞就唾手可得。 最终明海总结的一句话就是，就算咱们是纨绔，也要当最强纨绔，让别人不得不仰望的存在！ 看到明海那挺拔的身躯，在周围明亮烛光下越发伟岸，陈河眼中闪过很多小星星，但是随即又涌起一阵恶寒，强行甩头许久，才勉强问出一个问题： “明兄，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听到这话，明海自然是一声冷哼，看得陈河心惊肉跳，才继续道： “想我祖先也是一代帝王，跟你家祖先无二，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像什么样子？流浪异乡，同床异梦，风光不再，随时都有生死之危！ 凭什么？那朱家都灭了两百多年，为什么我们还要被其控制？再说，这样的猪狗生活你可愿意？” “不愿意！” 陈河顺着明海的话，猛然站起，愤慨道。 见此，明海心中大喜，只要说服陈河，以这二世祖的性子，一条道走到黑是没问题的，前提是明海不能让他感到绝望。 “哼，不成器的孽子，你们要去哪？” 突然，一个苍老却愤怒不已的声音传来，随即就看到一个老年儒生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其身后，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拿木棍，气势汹汹，浑然没有因为陈河和明海的身份而畏惧分毫。 明海知道，这就是陈德的忠仆了。 陈德一阵斥责，将陈河吓得退到一边低头不语，显然是要出卖明海了。 见此，陈德看向明海，眼中满是失望，摇头道： “贤侄，我与你父亲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你却要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我陈家没你这样的朋友，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将你送出去？” 听到这话，明海心中警惕心大涨，他最怕遇到陈德这样的所谓忠臣良民，实际就是一帮被统治奴役的狗而已。 哪个朝代都不缺这样的文人，歌颂朝廷，粉饰太平，这是明海最不喜的。 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所以，他看向颓然坐在椅子上的陈河，再次问道： “陈河，你决定了吗？” 见到明海依旧淡定从容，不动如山，陈河也不禁惊讶于明海的气质，出于对明海的信任，他犹豫许久，低声道： “若是没有我父亲阻拦，我定然会誓死追从，只是……” “孽子，你居然说这种话，老夫打死你！” 陈德大怒，夺过恶奴手里的木棒，劈头朝陈河打去，另外剩下奴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明海，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暴起出手。 明海却没有异动，他在等，陈河不是牲畜，他也有思想，陈德给陈河的阴影二十余年，陈河之前也透露过对其的不满。 明海在等，等陈河爆发的时候。 这个时间不长，陈德只是打了十几棍，似乎将陈河打到了痛处，他突然放开抱头的防御，然后猛的朝陈德冲去。 “妈的，老子受够你了！” 见此，那些恶奴就要冲过去帮助陈德，明海却是精光一闪，低声喝道： “动手！” 第二章 这章不要钱 轻易招出十来人将陈德并一干奴仆拿下，明海看向陈河，意思让他做决定。 见到袁野无声无息带进这么多人，陈河眼中闪过一阵慌乱，但是明海适时走上来道： “你放心，你是我兄弟，现在是，未来也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下手。” 听到这话，陈河安稳了许多，他将陈德看押起来，启用自己身边的一些人，在明海的协助下将陈家收在手中，然后明海让陈河出手去买兵器，而他，则回了明家。 第二天，明海拿着一封拜帖，去了景福宫。 明海将信交到了信得过的朋友手中，并叮嘱其将之呈递给当今专权的闵妃，闵紫英。 其实明海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对闵妃的了解并不多，而且今世的记忆和原来的记忆出入挺大的，闵紫英并没有他后世想象的那样圣明，这是一个狠辣自私的女子，说起来跟慈禧那老妖婆挺像的。 让明海惊喜的是，很快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召唤他进宫面见。 来到闵妃所在的乾清宫，明海在门外侯立，直到有宫人来宣，才抬步上前，举止文雅，笑容和煦，卓尔不群。 闵紫英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但从小注重保养的她容貌清丽，皮肤白皙有弹性，全然不似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妇女。 闵紫英看到明海，见其器宇轩昂，眼中亮光一闪而过，随即挺直背脊，神态高雅，不喜不悲，全身放出一股独特的气势。 明海早就知道闵紫英看过不少宫廷书，甚至还看过很多类似左转的中国书籍，可谓是见识不凡，胸有丘壑，如今一见，果然是胸怀宽广，咦，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明家明海，见过王妃！” 明海恭敬行礼，不卑不亢，举止有度，神色清明，让闵紫英更加奇怪，这样一个人，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谈心？ “归义侯客气，赐座。” 明海再次谢过，然后坐下。 这下闵妃才开口道： “归义侯之前言谈为救朝鲜而来，恕本妃直言，归义侯似乎无权操心朝鲜之事吧？” 闻言，明海笑着摇摇头，镇定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说来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些私心，也是为我明家八千性命而来。” 听到这话，闵紫英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但是面上却是绷着脸，怒斥道： “大胆明海，你口口声声说朝鲜将有祸患，可是希望朝鲜出现混乱，真当我宫中兵士刀枪不利乎！” 唰！ 闵紫英这话一出，顿时周围十几个兵士就围拢了上来，举起手里的枪对准明海，似乎只要闵妃一声令下，就会将明海射成蜂窝。 见此，明海脸上依旧不减半分波动，许久，才微微一叹，无奈地摇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王妃甘愿这王宫被他人践踏，朝鲜国民被他国奴役，就当明海什么也没说，明海甘愿一死。” 听到这话，闵紫英眉头皱得更紧了，犹豫许久，她还是将诸多兵士屏退了出去，连带着许多服侍的女婢也被支开，只留下几个亲近的人站在一旁。 这下，闵紫英看了许久明海，见其依旧成竹在胸，不为所动的样子，便斟酌道：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明海知道正事来了，也就不再打马虎眼，而是睁眼看着闵紫英，诚挚道： “为了我明家千年未来而来！” 一听这话，闵紫英明白了，明海是个有抱负的人，不甘于现在的虚空浮华，打算借着帮助朝鲜度过危机，换来明家所有人拥有常人的自由，入仕的自由，做官的自由，发展的自由！ 闻言，闵紫英对明海不由高看了一眼，但是这还不能让她满意，便见她继续又是问道： “你说朝鲜危机将近，在何处？” 听到这话，明海斟酌一下字句，开口道： “半月前，全州被全琫准夺取，如今，王妃无力征讨，向大清请兵，但是据明海所知，这次不请自来的日军不比清军少多少，而且兵器全是从西方购置，而且清朝并无防备，加上云岘宫那位最近又有些不安分……” 一听这些话，闵紫英被吓了一跳，让她更惊骇的不是这些事实，而是明海居然掌握的这么多，居然连她都不是很精确。 所以她死死盯着明海，想从其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是可惜，明海一直不动如山，永远都那样让人看不透。 “为什么找本妃，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 原本以为明海要大谈忠义，然后恭维她，却不料明海站起来，微微一笑，道： “第一，云岘宫那位一心闭关锁国，与现在的大清无二，而王妃政治开明，也不亲近一方，可谓是深得中华文化的权衡之道；第二，大王虽贤明，却少了点王妃的手段，说实话，我不过是一个落魄家族之长，没什么实权，太大的冒险做不起；第三，东学党那帮人，作乱还行，若要想他们成事，却是困难之极。 不知明海这样说，不知王妃以为然否？“ 一听这话，闵紫英瞬间明白了，明海说的很直白，言语甚至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说的却极现实，让其无法反驳。 “看不出来，你也对大清文化这么了解。” “不，文化没有地域，国度的界限，能用的，都能成为武器，都能成为手段，强大自己。” 这番话，闵紫英那是如遇知音，她可是看了不少中国古籍，对中国文化甚是中意，现在明海这么说，让她能接受许多。 “你想要什么？” “我明家和陈家出人，出粮，王妃出兵器，还有教导营，这样，王妃应该放心了吧？” 听到这话，闵紫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因为明海这样，等于无偿给她建立了一支部队，这对人口稀少的朝鲜来说，是极为奢侈的。 “多少人？” “三千。” 哗！ 听到这话，闵紫英直接站了起来，她实在是惊吓到了，明陈两家人口加起来一万多，青壮也就几千，明海这是在压上明陈二家百年基业在玩命啊！ 但是见到明海依旧神色清明，闵紫英才轻咳一声，坐回去，想了想道： “三千太多，守卫宫廷禁卫军也不过五千，只能一千！” “两千五。” “一千五！” “两千！” 周围的宫女看傻了，她们的王妃居然跟一个侯爷像是砍价一样，争执这么许久。 终于，军队人数定格在两千，开始闵紫英还想要军队的统领一职，却被明海拒绝，再要副统领，明海说已经许诺给陈家，这下闵紫英有些生气了。 见此，明海微微一笑，道： “王妃忘了，那教导营可是您的人，这些人我可以允诺基层军官，若是您再要了统领权，事成之后明海怕是性命难保。” 听到明海这么说，闵紫英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只要了监军一职。 之后，明海又给闵紫英讲了许多中国民间故事，直把其听得俏脸微红，眼冒星星，小口微张，沉醉不已。 见目的已经到达，明海就以时辰已晚，拱手告退。 闵妃明显意犹未尽，此时他对这个长得俊朗博学的青年佩服不已，见此也只好作罢，只能是相约下次。 出了宫门，明海微微一笑，看来闵紫英并不知道一千连一夜的故事。 然后，明海写信给陈河告诉他已经取得王妃支持，一来安其心，第二就是透露为其争得副统领一职，而要求却很简单，只要其出一千人，还有足够的粮草。 袁颎不打算让明家太多人去送死，所以只让少数心腹人才进入其中，其余的，就是他系统里的那九百五十讨逆军（四十九个留下协助莫云）。 明海表面积极让陈河帮忙成军，闵紫英的教导营也很快来了，明海在陈河那边寻了个地方建立起隐秘军营。 事实上，明海经常要进入乾清宫，因为明海要给闵紫英这个故事迷讲故事，其实明海也明白闵紫英这样也是为了将自己孤离军队，却不知，军营发生了什么，明海比副统领陈河还更快知道。 渐渐的，明海发现闵紫英看自己的目光不一样了，这让他头皮发麻，咱可不是袁世凯那豪气冲天的人，不过要是能给朝鲜王，未来的大韩帝国皇帝带个绿帽子，还是很有挑战性，也很有吸引力的。 然后，一切都按历史发展，清军将领叶志超，聂士成等淮军悍将带领兵马来朝鲜，却遇到了日军的突然偷袭，一时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日本浪人和军队进攻景福宫，却被突然冒出的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牺牲数百将士，仓皇逃窜。 然后，这支军队又不知所踪，再次出现，却是在清军匆忙撤离平壤，日军大摇大摆进程的时候，这次前后突然冒出两支火力强劲的朝鲜军，借着平壤充足的弹药，足足使日军损伤四千多人，两个大队编制都打没了。 仓皇北逃，正在担心朝廷怪罪的叶志超闻知消息，又从鸭绿江往南猛冲，以求戴罪立功。 终于，日军勒紧裤腰带的一战被清军杀伤大半结束，这在日本引起巨大动荡，迫于百姓讨伐，二次上抬的伊藤博文也灰溜溜地结束了他的内阁生涯，刚刚有所起色的日本又有萎靡的迹象。 此时，明海正在乾清宫的大床上喘息，现在他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全罗道巡检使，类似于后世一市市长，而且是政军皆管的那种，类似汉朝的州牧，是朝鲜八大地方实权官之一。 呼！ 耕耘结束，明海将风韵犹存的闵紫英搂在怀中，看着窗外发呆。 闵紫英脸上有余韵的潮红，见此趴在明海胸膛上，纤长细指在明海胸前画着圈圈，柔声道： “目的实现了，都睡进景福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闻言，明海刮了刮闵紫英的琼鼻，突然道： “待我将琉球攻下，向你求婚可好？” 听到这话，闵紫英脸立马就红了，之前明海可没少跟她讲开明的西方，这让闵紫英向往不已，但是，她更醉心于明海的豪情，一国国土，挥手而取，就是比那周公吐哺的曹孟德，也不弱丝毫！ 念及至此，闵紫英嘤咛一声，细若蚊蝇道： “我不要什么琉球，就要你日夜陪伴。” 说着，又缩进了被窝，见此，明海轻叹一口气，然后也缩了进去，很快，里面就响起规律的摇动，以及低吟喘息。 景福宫外一宽大宅院中，陈河抱着几个漂亮日本妞，嘴巴那高山峡谷间流连，许久才呼出一口气，喝口酒，爽快道： “男人，最爽快的莫过于喝醉烈的酒，干最骚的日本妞，明海兄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