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阎王》 第一章 城市套路深 “呜——” 汽笛长鸣,一辆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地驶进车站。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山海车站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在车厢两侧等候下车……”播音员用一贯甜美的声音报着站。 列车停稳,到站的旅客们纷纷下车,眼看五分钟过去了,列车马上要再次启动。 “唔……到哪了?” 车厢里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一个顶着鸡窝般乱发的男生依旧像一坨稀泥一样趴在小桌上,缓缓抬起了头闭着眼睛随口问到。 “山海站。”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回到。 “靠!睡过了!”鸡窝男惊觉,闭着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掉到胸前的破旧背包往脖子上一甩,抄起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抓着脚下的一个大布包就往门口跑。 旁边回答他的女生看的一愣一愣的,这速度,火箭头啊!心中嗤笑到:“自己到站睡过头,傻兮兮的。” 紧接着,女生双眉一蹙,刚才她说到哪站来着?貌似……是山海站? “你妹啊!” 女生一跳脚,她忘了自己也要在这站下车来着! 列车已经鸣笛缓缓启动,女生跑到车门口时只能隔着门玻璃看外面了,气的她愤愤地锤了几下车门。 “嗨!美女!谢谢你啊——” 车门外还没来得及走的鸡窝男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正是刚帮了他大忙的妹子,连忙呲着一口大白牙露出一个大大笑容,高声喊到。 “谢你妹的香蕉皮!”她简直被这个蠢比气的两眼发黑。 鸡窝男一边往出站口走,一边拎着东西笔画着。 “你好,我叫张晨阳,请多关照。” 不行,这样太生硬了。 男生摇摇头否掉了个打招呼方式。 “嗨,小弟张晨阳,以后仰仗大哥了。” 呸!太特么狗腿了这也,再说客户也没说来接人的是男是女,万一人家是个姑娘呢? 想到这,张晨阳不禁眯起眼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到:“大城市的姑娘肯定特别漂亮,会不会比村东头的兰妹子还漂亮呢?” “我靠,走哪儿了我这是。”结束了臆想的张晨阳放眼一看,所见之处全是一辆辆的小汽车,四周没有阳光进来,空旷的空间里全部依靠灯光照明。 张晨阳不得不动用自己优秀无比的感知力了,果然发现了墙边贴着一块儿绿油油的牌子指示着出口方向。 张晨阳跟着指示牌饶了半天,还在偌大的空间里打转,要不是没有阴气,他都要以为遇见鬼打墙了。 “嘀嘀——” 后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伴随着一串咒骂。 “臭小子,出站口不走走停车场,嫌命长啊!” 张晨阳摸摸头,喃喃到:“原来这是地下停车场啊,有人往外走那就好说了。” 说罢,张晨阳扯了下衣角,迈了一步,弓起身子呈半蹲姿势,后脚猛地一蹬,如离弦之箭一般“嗖”地向前蹿去。 不消片刻便追上了那刚才开过去的车子。 张晨阳放慢速度跟在车子后面尾行到出口,立刻钻到旁边的绿化带旁大口喘气。 “喵了个咪的,尾气跟瘴气似的,差点儿呛死劳资。” 张晨阳嫌弃地扇动着嘴巴周围的空气,挺胸收腹深吸一口气。 “哈——呼——咳咳……呸!” 我勒个去!这空气质量,简直就跟大米饭里吃出沙子一个感觉。 浪费了诸多时间,张晨阳终于惊觉到,自己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连忙赶往约定地点。 山海站往东五百米的星海广场门口往北数第九个个路灯下。 兜兜转转了半天,张晨阳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立正抬头挺胸的站了一个小时,却发现方圆十五米以内没有出现过半个人影儿。 接头地点是对方电话里交代的,所以现在,自己是不是被放了鸽子啊! 第一次离开村里,独自一人出来完成任务,折腾了半天却连接头的人都没见到。 想着,张晨阳不禁垂头丧气起来,心说客户没准是远远看见自己是个毛头小子,又是这幅邋遢模样,估计没有可信度,索性另请高明去了。 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张晨阳琢磨起来去哪里参观参观,来大城市的机会可不多。 “眼瞎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叱。 张晨阳抬起头一手遮光,眯着眼睛看去…… 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正捂着额头瞪着自己,眼神如刀仿佛要将他就地正法。 张晨阳一阵瑟缩,连忙滚过去赔礼道歉,怎料那女生上来一拳直奔自己面门。 这一拳虎虎生风,突然到张晨阳躲闪不急,硬生生拿脸接下了,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嗄?怎么是你!” 捂着脸仔细一看,张晨阳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火车上帮过自己那个妹子吗,她不是应该在火车上吗?怎么出现在这,好巧不巧的还被自己踢的石子打中了。 “我接人。”女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张晨阳见这姑娘生的水灵的很,又帮过自己,也不与她计较,大咧咧地笑道:“好巧啊,我等人接。” 此话一出,女生立刻将眼睛瞪的老大,捂着嘴巴惊诧到:“你不会就是……外婆请的那个先生吧?” “如果你姓孟,那我想是的吧。”张晨阳惊讶过后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地害羞着说到。 自己刚才还说见到接头的大哥一定要从开始就好好表现,这可好,竟然真是来了个妹子。 “晕死了,还真是他!这么年轻能靠谱?别是个骗子吧。” 女生心下犯着嘀咕,又无可奈何,已经答应外婆好好的,要不是为了她老人家放心,现在非得把这个蠢比一脚送上天。 “那就是了,我叫孟灵安,先生请跟我走吧。”女生悄悄地撇了撇嘴,生硬而客气地说到。 上了车,孟灵安驾驶着汽车,一边应他的要求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一边暗示张晨阳待会儿见到外婆说些好听的,反正只要他能让外婆对自己的事情放下心来,他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话里话外大有如果他没真本事,就让他卷铺盖卷儿滚蛋的意思。 后座的张晨阳打量着这豪华的汽车内饰,一边赞叹一边信誓旦旦地应着,保证自己一定手到擒来。 张晨阳等她说完了,举起一只手做举手状,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啊。” “问。”孟灵安头也没回冷冰冰地甩出一个字。 “就是……那啥,你接我为啥不在这下车呢?” 张晨阳是真的不理解,好好的小姑娘接个人咋这么迂回呢,还非得跑到下一站,完了就为了装作不认识再回来兜脸一拳? 还真的像隔壁阿牛说的,城市套路深啊! “我……”孟灵安气的无语,反正都怪他这个蠢比啦! 被他问的赌气,孟灵安一路油门踩到底,在马路上飞驰着。 张晨阳见她不答,又好奇宝宝状地问到:“哎这车是你的吗?你有车为啥还坐火车来接我啊?” 真是受不了了! 孟灵安方向盘一打,一脚刹车猛地踩下去,车子“吱嘎”一声,停在路边。 “刚才顺路买的。” 孟灵安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然后拧起眉头冲着张晨阳阴恻恻地道:“从现在开始假如你再废话连篇,我就掐死你。” 说罢,锁车,转身,丢下一句“跟我走”,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前面一个黑瓦白墙的四合院。 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自己也坐过了站,然后为了赶时间只能在下一站下车,匆匆奔向4s店提了个车子就赶过来。 至于为什么坐火车过来,她只能说没有任何原因。 全凭本姑娘高兴。 她才懒得跟那不像阴阳先生的阴阳先生讲这些没用的屁话。 张晨阳一听这姑娘扬言要掐死自己,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站的板板正正,直到人家走进了院子,他才昂首阔步地跟上去。 可一进院子,他就浑身汗毛直竖。 这院子四面围墙,坐北朝南,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建筑应是采光很好的,但一进来,却发现整个院子里竟没有一丝阳光,这就不对劲了。 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 张晨阳警惕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然看见孟灵安招呼着自己往一处去。 顺着方向看过去,孟灵安正指向主屋后面的一间屋子,张晨阳只见那处黑雾笼罩,阴气直冲云霄。 “快回来!” 张晨阳大吼,随即脚底生风,过去抓着门口的孟灵安就往大门外跑。 怎料刚迈出一步,双脚便突然不听使唤,动弹不得,直直地扑倒在地,孟灵安也不见了! 张晨阳耳边响起一个极度不满的声音。 “小辈,此地岂容你说来就来,想走便走?” 第二章 孟家祖祠 “呸呸呸!” 张晨阳狼狈地趴在地上,嘴里吐出几根杂草,试图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一起冲开那无形的禁锢。 “啊——还是不行!” 六次!他试了六次,还是失败了,这股力量诡异而强大,自己这半斤八两差的太多了。 张晨阳心中懊悔不已,这次估计是被阴了。 接这个活的起初,是一老太太来的电话,说是家里的小孩从小就好像能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十几年年过去也一直没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最近有些特别严重,老太太担心孩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辗转打听到他们村有个厉害的先生,这才来求助。 这么一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张晨阳一直想去大城市长长见识,便跟爷爷自告奋勇,带上许多家伙就出来了。 可这情况,哪里是见鬼了这么简单,他特么才是真的见鬼了! 真不晓得这什么仇什么怨,埋这么大个坑让自己往下跳。 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张晨阳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索性放弃治疗,连头也懒得抬了,一边脸往地上一摔,像条老狗一样就地趴了个老实。 见他也不挣扎了,那阴气猛地暴涨,将他完全围了个严实。 张晨阳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的黑雾浓的像墨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何况他现在也伸不了五指。 虽然放弃了挣扎,但他不想放弃生命啊! 感觉到黑雾里,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慢慢地在面前停下。 突然,阴风呼啸而过,那黑雾中蹿出一只大手直奔自己脖颈而来,张晨阳两眼一黑以为自己就要被弄死了,立刻“嗷”的一声,叫的特别凄惨。 诶?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不能动,却还能发出声音。 那鬼手眼见着就掐到张晨阳的脖子,却离奇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咦?” 黑雾中低低的发出一声惊诧的声音。 张晨阳一直有俩毛病,一个是特别怕鬼,但那是因为他们长得巨恐怖,还有一个那就是特别的犟! 现在这东西又没现身,就这么一团黑雾,有毛好怕的啊,虽然自己现在看上去上个败寇,但气势上可不能输!既然动不了手,那动动嘴总是行的吧。 张晨阳见那鬼物直接想要弄死他,却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身体,直接乐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亲,你看你也杀不了我,活活把我摁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有什么事呢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对不对?” 张晨阳嘚吧嘚吧地说了半天,见那鬼物也没什么反应,还是没有放开他,便继续耍嘴皮子:“你看俗话说的好,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来,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你把孟灵安弄哪去了?” 他本来就是来给孟家办事的,还没咋地呢自己先被摁在这,关键是孟灵安也丢了,甭管孟家是不是要坑自己,总得先把人给找着吧,否则不仅没法交代,估计为什么坑自己也更加一无所知了。 那鬼物略微思索了一下,索性放开了对他的禁锢。 张晨阳只觉得浑身一松,连忙试着动了动胳膊和小腿,见那鬼物没有动静,立马跳起来就跑。 哼哼,先找孟灵安要紧,回头小爷我再来收拾你。 撒丫子狂奔了小十分钟,张晨阳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他似乎根本就没出过这个四合院! “妈的,玩这种把戏耍小爷我。” 张晨阳一个急刹,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从背包里翻出一张黄符来,两指夹着,立于额前,口中极速念到:“吾有灵符,上清三清,乾坤借法,破除魔障,敕!” 顿时黄符一亮,将眼前一片黑雾逼退,可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黑雾瞬间又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张晨阳一急,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一咬牙,一口舌尖血喷在黄符之上,那黄符瞬间散发出比那黑雾更加浓烈的黑色。 “给——我——破!” 黄符周围的黑色光芒顿时暴涨,直接将周遭的黑雾吞没,转而化作一缕缕黑烟飘散而去。 张晨阳楞楞地看着指尖夹着的那张黄符,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往爷爷用符,从来都是金光乍现,那光芒仿佛能击退世间一切邪恶和黑暗,可自己…… 从跟着爷爷学习以来,好不容易第一次学会用符的时候就是黑色的光,直到现在自己觉得已经熟练了,还是这般黑色,就连爷爷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只当他自己没有用功还没练到火候罢了。 “哎呀,先生您怎么在这儿啊!” 正当张晨阳懊恼不已之时,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有些苍老的声音,正是前天打电话来的那老太太。 “我……随便走走罢了,如有打扰之处,还望您勿怪。”张晨阳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她身后的孟灵安正用眼刀子甩自己,连忙改了口,朝老太太鞠了一躬客气地道。 “没什么打扰的,先生既是来了,随处看看自然是应当的。”老太太笑呵呵地说着。 “哼……随便走走,没死在这算你还有点儿本事。”孟灵安在后面悄声嘀咕到,老太太耳背没听到,可他张晨阳的耳朵却尖的很,当下便听出了猫腻。 张晨阳眉头一皱,莫不是这姑娘真要害自己不成?为啥啊? 他是小时候被爷爷捡回来养大的,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是不是他还有个什么双胞胎哥哥啥的玩弄了她的感情,人家姑娘把自己当成了替罪羊。 这才是躺着中枪好吗? 张晨阳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不做他想,先整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再说吧。 想要小爷我的命?门儿都没有,爷的命金贵着呢! “那就多有得罪了,您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还有您说的那个小孩在哪儿?现代我去看看吧。”张晨阳向老太太问到。 “好……先生先随我来吧,” 老太太一边往刚才她看见孟灵安招呼他去的那间房子走,一边跟张晨阳细细道来。 “老身姓孟,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家啊,历代都姓孟,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小孩也是如此,电话里说的就是我这外孙女灵安。” 孟老太太推开门,叹了口气,继续道“灵安这孩子一直乖巧,经常来看我,可最近这一年啊,每次回来的时候就往祠堂里钻,而且我不止一次听见她晚上在跟谁说话,可祠堂里只有她一个人啊。” 说着,孟老太太点了香,对着祠堂里众多灵位逐个拜了拜,又让张晨阳拜了一遍,继续道:“先生啊,不是老太太我规矩多,实在是……” 说着,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不忍和心痛的表情。 “其实我早就觉得灵安她惹上了厉害的东西,因为之前也请过先生,那几位都在刚进门不久,就不是疯了,便是傻了,甚至有一位是死在了这祠堂外面。我偶然听人说张老先生道行高深,本想亲自去请,奈何我年事已高,腿脚不灵便,只能打电话求助。” “打电话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说那张老先生是我爷爷,所以您放心吧,既便是我不行,我爷爷亲自来也轻松搞定。”张晨阳说起爷爷来,显得特别自豪,那是他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张先生您到现在都安然无恙,想必也是有大能的人,希望您能救救我家灵安,她还小,我不能看着她……”孟老太太说到这已经是老泪纵横,对着张晨阳就要鞠躬。 这他哪里受得起,急忙扶住老太太,连连承诺着。 张晨阳心中盘算起来,总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不由问到:“刚才孟灵安一直和您在一起吗?” “废话,我是来看外婆的,又不是带你来参观的。”孟灵安愤愤道,这家伙不会是要把什么事儿怪到她头上来吧。 孟老太太略微严肃地训斥了一下她对张晨阳的不尊重,也点头说自打进了院子,外孙女直接就来主屋看她了,等二人发现他还没进屋便找出来时,就看见他已经在这祠堂门口了。 张晨阳一惊,那孟灵安和她外婆在一起的同时又来将自己引到这里,究竟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又为何要害自己,难不成之前那些阴阳先生的遭遇都是她干的? 而按孟老太太所说的,她经常在祠堂里,是谁在和她说话,又说了些什么?这孟家祖祠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第三章 乾坤伏魔阵 张晨阳表面默不作声,心中暗自思忖。 孟家祖祠里着实怪的很,他总感觉背后一股凉意,仿佛有人在那些灵位后的黑暗之中窥视着自己。 尚且不知那孟灵安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自己还是小心行事,步步为营比较好。 “咱们先出去吧,等到晚上再来看看。”张晨阳思考了一会儿对着孟老太太道。 这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很难受,而且这鬼物比他以往见过的都要厉害,他得准备充分才行,免得事情办不成,反到被打脸。 “那好,如果不介意,还请先生在家中吃顿便饭,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也有精神。”孟老太太引着张晨阳到了主屋,吩咐家中的保姆去收拾间客房出来。 吃过午饭,张晨阳去集市买些晚上用的东西,付账的时候一掏兜,只有皱皱巴巴的十块钱。 张晨阳可怜兮兮地瞅着刚宰了一条老黑狗的老板道:“这个……反正也是要倒掉的东西,您看能不能就便宜点卖给我得了。” “那可不行,这老黑狗我可是要养到死的,按你的要求我才弄出来杀了,做人咋能这样嘞!” 老板眼尖,这小子直接就要狗血,还必须得是纯黑的老狗,一看就是很需要的样子,自己正好前些天刚收了一只,立马拖出来给宰了,然后坐地起价。 可张晨阳根本没有二百快钱,捏着装黑狗血的玉瓶杵在那为难了半天。 眼珠子咕噜一转,当下决定干一件丢人的事儿,那就是先逃跑,他发誓等事情办完拿到钱立马给老板把钱送来。 思及此,张晨阳老脸一红,丢下那唯一的十块钱,转身撒丫子就跑。 “想跑?”老板早就看出来这小子在琢磨什么,直接大手一伸,就把他给拎了回来。 “不——不不不是,我是真——着急,明天!明天肯定给你送过来。”张晨阳被抓了个现行,急的说话直磕巴。 老板毫不动容,死拎着他不放。 张晨阳也顾不得怪孟灵安跟踪自己了,直冲人群里高声喊到:“孟灵安!小爷我早就发现你了,还不快过来,江湖救急啊!” “我呸!”孟灵安在人群里暗自唾到,被他这么一喊,自己还成了跟踪狂,老板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他俩同伙作案似的,立刻让她羞红了脸,赶紧走了过去。 孟灵安凶巴巴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老板杀狗时用的尖刀,对他道:“你信不信……” 张晨阳一看她这眼神,当下心中一凛,趁她话还没说完,立刻摆出笑脸改口打断她。 “孟姑娘,孟女侠,那个我能不能先……预支点儿经费……您看小的也是为您办事是不是。” 张晨阳一顿下猛药,直接一口咬定孟灵安是他的老板,杀狗的要钱只管找她去要,自己只是个跑腿儿的。 杀狗老板果然把炮火指向了孟灵安,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能唆使手下干这种事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灵安无奈,只得掏出钱来。 张晨阳重获自由,立刻跳起来抢走孟灵安手里剩下的三百块钱,跐溜跑了个无影无踪。 妈的,跟踪小爷,万一她真是幕后黑手,那自己做了什么准备都被她看见了,晚上自己准完蛋! 张晨阳跑了半天见彻底摆脱了她,便火速将要用的东西买了个齐全,又买了一份臭豆腐一边吃着一边大摇大摆地回了孟老太太的四合院。 回到客房里,张晨阳片刻未歇。 掏出个小金钵来,将玉瓶里的黑狗血倒进去大半,剩下的装进一个较小的玉瓶里备用。 这小玉瓶是他爷爷特制的瓶盖,若是倒过瓶身,里面的液体一滴不漏,稍用力甩,便可一滴一滴地甩出来,他用着方便极了。 最绝的是如果用口诀加持法力,则可引里面的液体呈自己需要的力度从小口喷射出来,哪怕是装进去纯净水,那也能打出气枪的威力,只不过就张晨阳现在这两下子,这就是个有点儿好用的普通瓶子罢了。 张晨阳心爱地抚摸了这小玉瓶一会儿,又将红线放进金钵里,让狗血浸透后,再拿出来晾干。 等待红线干透的时间,张晨阳从破包里翻出爷爷给他的灵符,挑出来几张揣进怀中,又摸出一把东西来,拿起红线出了客房。 刚出门,他就看见孟灵安神出鬼没一般地站在自己门口,也不说话,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儿。 张晨阳有些恼,却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 到了祠堂附近,张晨阳彻底怒了,冲着孟灵安到:“我现在要布阵,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你布你的阵,我就随便看看,还怕我一个外行偷师不成?”孟灵安嗤笑到,却是听话地往旁边站了站,她倒要看看这小神棍能布出来个什么阵。 张晨阳也不与她争,接下来自己要布的乃是乾坤伏魔阵,为了这未知的厉害家伙,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压箱底了。 这阵法是爷爷教给他的,自己还从来没独自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心里打着鼓,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回忆爷爷布阵时的每一个细节,一边专心动作着。 摊开手掌,九根细长通体乌黑的小钉闪着寒芒,此物名为镇魂钉,是爷爷做他那一套时剩下的材料做的,本来是做给他练习用的,张晨阳心想幸好拿了出来,这会儿正好用上了。 祠堂是坐北朝南的建筑,张晨阳踏着步子心中算着,乾在南,坤在北。 张晨阳在祠堂正前方驻足,将一颗镇魂钉钉在地上,又绕到正后方在坤位钉了一个。 在祠堂时,张晨阳瞭了一眼放在最显眼处的灵位,那牌位四周有浓郁的黑气包裹,当时他就猜想作怪之物八成就是这位了,于是默默记下了生辰。 张晨阳心中也不是很确定,因为牌位上并没有详细的时间,八字不全,索性有多少算多少了,就当碰碰运气,反正那家伙又碰不到自己,大不了也就是这次的任务失败,回头请了爷爷卷土重来,照样干翻他个老妖怪。 定了定神,张晨阳心中叨念着,酉为坎位在正西,戌为艮位在西北,按着八卦的位置一共钉上八颗镇魂钉,震位属青龙,亦乃伤门,兑位属白虎,亦乃惊门,坤位乃是死门,那鬼物若是撞上不死也得伤! 张晨阳踱着步子,一脚定在西北方位,心中暗自回想着,这唯一的生门便是艮位,乾坤伏魔阵既是灭鬼伏魔的阵法,是断不可能留下生门的,这阵法之中唯一有两颗镇魂钉的位置便是艮位,而这两颗则是彻底封死生门。 九颗镇魂钉牢牢钉在地上,张晨阳拿出浸了黑狗血的红线,小心翼翼地绕在镇魂钉上,逐个连起,再对角相连。 阵法有形无气乃是不成,难就难在最后一步,镇魂决! 张晨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息,气沉丹田,仔细回忆了一下,而后双手飞速变换位置,捏了一个繁复的手决。 “去!” 张晨阳脚一跺,大喝一声,气流凝结成一个几乎透明的手印形状,死死印在阵法中央,霎时,连接好的红线一亮,闪过赤红色的光芒,又恢复原状。 成了! 张晨阳差点儿兴奋的跳起来,想到自己可是孟老太太请来的先生,大师啊!淡定,淡定! 一边的孟灵安瞪大了一双眼睛,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还真的有些本事,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有些踹踹不安起来。 第四章 命悬一线 张晨阳布下阵法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闭上眼睛就地坐了下来。 他总觉得那孟灵安要搞事情,必须得看着才行。 夜晚很快来了,孟老太太不见二人回去,便将饭菜端了过来,只见小先生闭眼盘腿而坐,而自己的外孙女正在一旁时不时地瞟上他两眼。 这丫头难不成就这么站在这陪了先生一下午? 孟老太太心下以为她是对这小先生动了心思,打初中开始这丫头就总有男孩子追求,却没见过她对哪个动过心,况且这事儿若过了,他就成了孟家的恩人,老太太也乐得促成这一桩好事。 和孟灵安交代了几句,老太太便回去了。 直到入夜,祠堂附近仍旧平静,张晨阳有些没耐心了,莫不是那鬼物察觉到了这阵法的厉害,早早地躲了去? 那自己岂不是要白忙活了。 不远处的孟灵安也是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心中盘算今夜过了得赶紧将这小子弄走,滚的越远越好,千万别再回来了。 “那个,孟灵安你自己在这小心点儿,我去撒泡尿啊,憋了一下午,再憋下去要炸了。” 张晨阳似乎忍耐不住,屁股一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着就往外走。 忽然之间,祠堂阴气大盛,一股阴风直接将门破开,年代久远的木门劈哩叭啦地碎成一堆木屑飞射向张晨阳的后背。 “哼哼,等的就是你!” 张晨阳略微侧头,一个鹞子翻身躲出木屑的攻击范围。 想趁着小爷我毫无防备时出手,你也真是有耐心,若不是故意露出破绽,怕是要耗到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才肯出来吧。 张晨阳不禁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他实在是太机智了。 还没等他臭美完,强大的鬼气散发而来,那祠堂的窗棱震的“咯楞楞”地作响,祠堂周围的地上落叶无风而动,卷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朝张晨阳刮去。 “呵,碰不到小爷,耍这些小把戏也是无用!” 张晨阳嘲讽地大笑着说着,试图激怒那鬼物。 果然,那股强大的鬼气冲出祠堂,却直奔旁边的孟灵安,而孟灵安也似乎真的被吓的不轻,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惊叫。 “我去!声东击西?”张晨阳不淡定了,你一个鬼物不好好在地狱受刑还看上兵法了! 来不及考虑其他,孟灵安必须不能有事,张晨阳定了定心神,气沉丹田快速念到:“五行乾坤,诛鬼伏魔,金木水火,侍土成廓。” 闭上眼睛,双手飞速变换捏成手决大喝一声:“起阵!” 随着那一声大喝,乾坤伏魔阵的红线霎时亮起,闪烁着亮红色的光芒。 那鬼气触碰到红线一时冲不出去,顿时散去大半,模模糊糊看得出似乎是一个年老的佝偻身影,站在那阵法之中丝毫未动,那周身的鬼气却如同被触怒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着。 张晨阳周身一凛,感觉那鬼物正瞪着自己,连忙稳定心神不停地变换手决加持着阵法。 不行了,这鬼物比想象中还要厉害,他感觉到自己的极限到了。 所谓极限,乃是可喜又可怖的,倘若能坚持住突破极限,阵法便可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否则便是被阵法反噬,阵法威力越强,布阵者受伤越重。 轻则内伤,重则要命。 张晨阳可不想被自己第一次布的阵要了性命,死咬着牙硬撑,两脚仿佛钉在地上一般,寸步不移地跟那鬼物对峙着。 他自己心里有数,那鬼物还没有完全发挥实力,若自己有分毫懈怠,立刻就得玩儿完! 突然之间,刚才还在惊吓当中的孟灵安一见那鬼物被阵法困住,甚至连鬼气都被打散许多,心中一急,扑向离她最近的那颗镇魂钉,一把将红线给扯断了! “别——” 张晨阳眼见着孟灵安突然发难,大吼一声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见那阵法上的红光突然暗了下去,张晨阳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身子发软就要倒下。 绝对不能倒下! “小爷我还没活够呢!” 张晨阳侧着头,斜睨着孟灵安,眯着眼恨恨地道。 孟灵安心中一惊,此时的他,嘴角衣襟上全是鲜血,头发因加持阵法而被汗水打湿,明明已经受了重伤的样子,却还强撑着站在那里,瞪着自己,咧嘴嘲笑着自己,眼神里竟然还有些恨意。 她想不到一直以来痞子似的张晨阳会有这般模样,反倒他才像是来自地狱恶鬼。 前后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张晨阳说话的同时,一把扯下自己的裤腰。 他也是突然才想起来,爷爷一直以来都是拿红绳给自己做腰带的,说他十八岁以前是魂魄不稳的,得用红绳栓在身上才行。 将那瓶备用的黑狗血全部淋在自己的腰带上,张晨阳瞬间欺近孟灵安身边,一把将她推开,迅速将阵法补好,又站回生门位置继续加持阵法。 “老祖宗,来吧!” 孟灵安看着他凶狠的眼神,眼一闭,银牙一咬,献身一般地冲着阵法当中娇声喊到。 “丫头——”那鬼物竟然开口,语气满是舍不得和为难。 孟灵安也是对自己够狠,明知道被鬼上身那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却毫不犹豫地扑向阵法中那团鬼气。 张晨阳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心中暗骂这孟灵安真他妈是个坏事儿的主! 这样的作死方式,在鬼片儿里根本活不过五分钟。 普通的冤鬼上人身还得挑那种阳气不足的人,否则自己不仅控制不了肉身,反倒会被人身上的阳气重伤。 可眼前这个老家伙明显不是普通角色啊,本来不知为何碰不到自己,可这上身了那就不一样了,直接就能强化孟灵安的肉身,单靠强化过的人的力量就能把自己给活活掐死。 眼见着阻止孟灵安已经来不及了,张晨阳也顾不得其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老家伙,山水有相逢!给小爷我等着!” 张晨阳吼了一声,往身后丢过去一张灵符,撒丫子就开跑。 “哼!小孽障,将老身逼到这等地步还想跑!” 那孟灵安已是被上了身,口中发出低沉而苍老的声音,手掌一挥打掉灵符,脚下生风几步便到张晨阳身后,一掌朝他抓将过去。 张晨阳回头一见变了模样的孟灵安,顿时吓得差点儿肝胆俱裂,也顾不得拎着裤子了,双手前伸,大呼到:“妈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爷爷救我!”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爷爷又不会飞! 爷爷没来,但身后的孟灵安却停住了,直直地愣在那里看着张晨阳的下半身。 “我靠!你个为老不尊的!” 张晨阳下意识地连忙捂住下身,明知小命儿要交代了,嘴里却还是管不住地撒泼。 被上身了的孟灵安也不理他,直接伸手又将他给翻了过去,又一把将他的内裤往下扯了一小半。 随后,仔细地看了半天,张晨阳那是夹紧了屁股,屁都不敢放一个,双腿也直打颤。 孟灵安却是忽然“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老身终于等到您了!”苍老的声音甚至略微带着哭腔,悲戚地道。 什么情况? 张晨阳第一反应赶紧提上裤子,拎紧了裤腰试探着转过身来。 一见这场面,当时一脸懵比,我擦,竟然还真的跪着呢! 紧接着,张晨阳那鬼物从孟灵安身体里出来了,瞬间化成人形,用鬼气轻轻托着孟灵安放到地上,又跪倒自己面前。 张晨阳也不知惊的还是吓的,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太太鬼。 老太太鬼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珠里竟然还噙着泪光,额前和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盘着利落的发髻,上面儿还插了一枚玉钗,穿着古代的衣服,手上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干裂而褶皱,拄着一根光滑的桃木拐杖。 竟然还他妈手拿着桃木!怪不得根本不怕灵符! 张晨阳不禁惊愕,心中仿佛一万只非洲藏羚羊狂奔而过,给自己这颗脆弱的小心脏踩了个稀巴烂。 这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鬼了,这老太太鬼什么来头?啊?她这是要上天啊! 现在眼含热泪地跪在自己面前是干嘛?演哪出?苦肉计啊? 第五章 孟婆神 张晨阳警惕地盯着老鬼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一丁点儿不对劲,立刻准备逃跑。 那老鬼看着张晨阳的反应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小子身上有神根是事实,可是却没有阎王的风采和实力,他根本不是阎王! “你的神根是哪里来的?”老鬼突然站起身来言辞犀利地质问到。 “啥?神……神根?” 张晨阳俩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这老家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里!” 老鬼再次将张晨阳的身子翻了个面,指着他尾椎骨上方一点位置上的一个胎记。 张晨阳配合地撅起屁股,使劲扭着脑袋看过去。 “噢!你说这个啊,这不就一胎记吗,从小天生的呗。” 张晨阳满不在乎地随口就来,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这老鬼说什么神根,八成是看见自己这胎记误会了,这才放过他,自己要是跟她犟起来,万一人家不认了,那他岂不是真要GAMEOVER了! “你说是神根就是神根呗,我爷爷说我是他在地底下挖出来的,嗯……这神根天生就有了,不信你看!” 张晨阳连蒙带编地忽悠到,还使劲拿手在胎记上一顿猛搓,以明正身。 “这的确是阎王的神根,虽然不完整,但老身在他麾下任了几千年的神职,却是认得出的。”老鬼垫着桃木拐杖,莫名开始激动了起来。 张晨阳有点儿懵,什么玩意儿啊就几千年几万年,又是阎王又是神根的啊,跟小爷在这讲神话故事呢? 奈何实力悬殊,张晨阳纵有千万怨气也得乖乖杵在这听着。 老鬼又对着张晨阳的屁股琢磨了半天,缓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到:“唉,世事难料啊,想不到纵使他那般强大也在那场大战里魂飞魄散了,想必这也许就是以后的新任阎王了吧。” 张晨阳本来没怎么当回事儿,吊儿郎当地应付着听她讲故事,后来越听越觉得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家伙死前说书的吧。 正当他开始感兴趣起来的时候,那老鬼却是突然一脸严肃地对他道:“年轻人,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便是那奈何桥上的孟婆神,只不过老身现在只剩这一缕残魂借着神根未毁,方才存留到现在。接下来,你且仔细听我说完。” 知道什么,拜托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张晨阳无语,但随即惊觉,自己虽然没有爷爷那般手段,却也跟着捉了大大小小白十来只鬼了,对付一般的怨鬼那都是绰绰有余,怎么这老鬼只是一缕残魂都能在乾坤伏魔阵里毫发无伤?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传说中的地府真的存在? 我呸!鬼都能存在,人家地府凭什么就只能是传说啊! 张晨阳立刻掐死了自己的无神论思想,他就是干这行的啊,自己打自己脸么这不是! “孟……孟……孟孟婆神?”张晨阳想通之后,直接惊的磕巴起来,再次确认到。 “孩子,别怕。”孟婆见他神情紧张,竟然轻声安抚到,那张褶皱的脸竟然温和地笑成了一朵花儿,看上去却是也没那么恐怖了。 张晨阳也不怎么紧张了,刚才一连加持阵法又逃跑,早就是强弩之末,这会儿没有生命危险了,一松懈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索性直接躺在地上听孟婆说话,倒像是小时候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听爷爷讲那些鬼神的故事。 孟婆见他接受了方才自己所言,也席地而坐,继续跟他讲了起来。 “两百年前,冥界遭到西方地狱和堕天使的攻击,地府大乱,很多鬼王被关押千年万年,早已按耐不住,终于寻到机会,趁乱偷袭重伤的十殿阎罗,致使他们魂飞魄散,神根俱损,所有鬼将皆殉职而亡,鬼王纷纷带领部下趁乱逃离冥界不知去向。地府自此便处于很长的无秩序时期……”孟婆回忆着,浑浊的眼睛里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仿佛再现着当时的那场大战的情景。 “当年我因为战斗力弱,被打伤之后便逃到了地藏王他老人家那里,这才得以保留这一丝魂魄和残破的神根,那时他老人家说过要我在人间一切小心行事,耐心等着新一任阎王的出现,这样看来你便是了。”孟婆说到这终于稍微开心了起来,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他。 张晨阳震惊不已,这有点儿扯啊! 新官上任,那不是应该高头大马,黄袍加身,牛比哄哄地在万千恭贺之中光荣登基吗? 更何况他还是那什么地藏菩萨海选出来的,凭啥就给他孑然一身的扔这了啊?无父无母倒也算了,反正他跟爷爷好着呢。 可竟然还把他丢土里,要不是爷爷当年找食物去挖土豆把自己给挖出来,恐怕他早已一命呜呼了。什么玩意儿呢这是,太随便了也! 张晨阳愤愤不平地念叨着,又忽然想到…… 按这么说来,冥界没了管事儿的,那人间岂不是要遭大难了! “孟婆婆,那我何时上任呐?”张晨阳眼巴巴地看着孟婆。 一方面他是很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将下面那些老鬼小鬼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有了阎王的职称,抓鬼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到时候再美美地装上一比,那感觉! 畅快! 另一方面他现在知道这些以后,往大了说,就是心里突然就开始关心起天下苍生来了。 “凡事不能急于一时,你看你现在连我的一缕残魂都抵不过,以后若遇上了鬼王,岂不是要遭殃!他们可是最不希望重建地府的啊,所以你一定要低调行事,这神根千万别给陌生人见了去,否则以你现在的修为,恐遭杀身之祸啊。”孟婆极其严肃地警告着他。 “靠,那以后岂不是连澡堂子都不能去啦?”张晨阳实在是太无语了,这简直坑爹。 见孟婆一脸严肃地瞪着自己,张晨阳瘪了瘪嘴巴,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那我应该咋办啊,您可得帮帮我啊,总得有把趁手的神器啥的吧,不然我还没出新手区就死翘翘了!”张晨阳一脸希翼地扒着孟婆神问到。 “老身乃司文职,哪里有什么神器。总之呢你现在还离上任远着呢,首先你得找齐冥界各个神职的合适人选,这才是重建地府的第一步啊!而想要成为真正的阎王……”孟婆说着,眼神里迸射出崇拜的神情,望着星空的样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无限遐想之中。 “真正的阎王,是实力很强的存在,他们心思缜密,文武双全,赏罚分明而又宅心仁厚……” 得!说的那么牛比,还不是翘辫子了。 张晨阳心中有些不屑。 “总之,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的路还很远,日后就请让小安跟在你身边吧,老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正说着,孟婆忽然之间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张晨阳抬起头一瞧,不得了! 这会儿孟婆神的身影竟然动荡起来,开始变得透明,那身影的丹田位置正有一簇金色的火焰跳动着。 “孟婆婆!”张晨阳大喊到,伸手想要抓住她,却穿过了那道身影。 孟婆低头最后朝他笑了笑,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掌温柔地抚了抚张晨阳的头,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带着那簇丹田里的金色火苗钻进了孟灵安的身体里。 不知怎地,张晨阳忽然莫名的想痛哭一场,心中竟然升起无限悲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张晨阳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绝世高人的模样高声吟到。 “香蕉你个西瓜皮的,新小跟班儿还昏着呢,装这个比给谁看呐!”张晨阳一拍脑袋,对自己唾到。 “孟灵安,醒醒!收工了!”张晨阳贱嗖嗖地拍了拍孟灵安的脸颊叫嚷到。 叫了半天,孟灵安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张晨阳只得大手一捞抄起孟灵安纤细的身子,准备直接扛回去算了。 不料,他之前耗费了太多元气,现在身子弱的很,纵使孟灵安很轻,他还是没走几步便晃晃悠悠地直接扑街! “你个蠢比!” 张晨阳昏过去之前,隐隐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女生悦耳的娇叱。 已经跟死猪一样倒地不起的张晨阳闭着眼睛,一脸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嘿——你个小跟班儿,等小爷我恢复元气了再来收拾你! 第六章 爷爷的旧友 “呼啊——” 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张晨阳一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躺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收拾东西,走出客房。 “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啊!” 张晨阳长叹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恰巧见到孟灵安搀扶着孟老太太过来了。 孟老太太感激之情易于言表,一个劲儿地夸他法力高强。 张晨阳心中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她知道那孟家的老祖宗因为自己的到来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还让自己带走她的外孙女,不知道这老太太会不会立马翻脸。 本来打算学学人家李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可坳不过孟老太太的热情,只得接过装着厚厚一沓酬金的信封。 张晨阳扛着自己的俩破包往大门走去。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驻足回头朝孟灵安一顿使眼色道:“孟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孟灵安瞪了自己一眼,张晨阳有些囧。 这是一什么手下啊?不主动过来誓死追随领导,难道还等小爷我八抬大轿把你给请来啊? 转念一想,孟灵安这副样子,莫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孟婆婆我说您走之前就不能给她提个醒吗?您不知道您这后人有多彪悍是吧!” 张晨阳在心中哀嚎着,立马换成一副可怜兮兮,有求与她的表情。 还是孟老太太说话了:“灵安啊,我腿脚不方便,你替姥姥去送送先生,啊,去吧。” 孟灵安很是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张晨阳去了。 到了车站,张晨阳实在是憋不住了,扭扭捏捏地道:“那个……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孟灵安眼珠子根本都没甩他一眼,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嘿!我去! “不当讲小爷我也得讲,我知道你知道昨晚那是你们家的老祖宗,你们家老祖宗可说了让你以后跟着我。”张晨阳一听立马决定采取强硬手段,反正孟老太太不在,他也懒得装什么得道高人。 张晨阳眯着眼斜睨着她,扯出一副打劫良家妇女的痞笑,摸着下巴道:“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你最好还是乖乖地来伺候我,否则小心本大爷将来治你的罪!” “我知道,老祖宗有些话留在我记忆里了,阎王么,你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我不急。”孟灵安撇撇嘴反唇相讥。 紧接着一个侧身一脚踹到他腿弯上,直接就给张晨阳撂倒,还弯下腰来在他脸上拍了拍。 “我等着你噢……” 孟灵安抛了个媚眼,丢下一句挑衅扬长而去。 张晨阳气的直接跳了起来,朝孟灵安离去的背影大吼大叫起来。 “给本大爷等着!收不了你个桥上烧锅的,我这阎王就算白当!” 呸!给小爷我打工,劳资还不稀罕呢!小爷我宏图大业,招兵买马也得挑些厉害的,要你个孟婆有啥用,不能打又不能抗的! 气急之下,也没管这光天化日的,直接什么话都往外捅,吼完了才心中一惊,他差点儿忘了自己这身份是个挺危险的事儿了。 张晨阳立刻四处观望了一下,只有几个路过的像看傻比一样对着他指指点点了几句,并没有什么异样。 “呼——幸好幸好!” 张晨阳长呼一口气,拍拍胸脯,幸好这大白天的,应该没什么卵事,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一路颠簸,啃了三个面包,喝了五瓶矿泉水,张晨阳终于到了家。 两脚踏上村子这片土地的时候,他还觉得晕乎乎的似乎还坐在晃晃悠悠的车上,两眼发黑,有点儿迷糊。 可等他到家之后,他更是两眼一模黑,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爷爷竟然不见了! 空荡荡的家里,自己的所有行李已经被打包好,孤零零地摆在炕沿上,桌子上只有一封爷爷的亲笔留书。 大致内容是说他老人家去远游了,让他去海宁市找自己的一位旧友来替他照顾自己,然后就是些希望他乖乖听话去念个书,涨涨知识,末了就是让自己无须担心,他有事儿会往他的新住处打电话云云。 张晨阳默默地将书信揣进怀里,有点儿想哭,又狠狠抹了抹眼睛,生生憋了回去。 爷爷这是对他抱有希望,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这些软弱的情绪丢了爷爷的脸。 重新找些红绳编成腰带,这回他多编了几条,有备无患。 收拾好之后,张晨阳怀中抱着爷爷的书信,躺在炕上和衣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早,就带着行李出发了。 又是一番折腾,终于到了海宁市,张晨阳这次真的是坐车坐多了,刚下了车就哇哇吐了起来。 吐完感觉好多了,人瞬间精神不少,一路开足马力找到爷爷留下的地址。 张晨阳站在门口,指着那块儿斜挂着的简陋牌匾一字一字地念着。 “灵位、刻字、扎纸……” 这什么点名儿啊,直接写的这么明确真的好吗? 这简洁明了的牌匾看的张晨阳心里犯嘀咕,又仔仔细细对了一遍地址,确实没错。 哎呀,管他的,大概就是这了。 张晨阳有些奇怪,人家做生意都是大门敞开,热烈欢迎广大顾客上帝,这钟老爷子可倒好,牌匾这么破,还大门紧闭的,哪来的生意啊!怪不得门可罗雀的。 张晨阳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后吃糠咽菜的凄惨生活。 不过还好自己尚有一技傍身,况且现在手里还有点儿小钱,偶尔加个鸡腿那也还是可以有的。 刚伸手要敲门,门却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老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瞧见他腰上的红绳腰带,立马热情起来,直拉着他的手给迎了进去。 “哎呀,臭小子,你可来了,你爷爷前些日子跑来了跟我说要我帮他带孙子,我还以为不大点儿的小孩,你看看,我还特意买了奶粉,你这么大,应该用不着了吧,啊?哈哈——” 这老爷子也是个话多的,老顽童一样,拉着张晨阳将他不足五十平方的铺子里里外外介绍了个遍。 “那个……老爷爷……”爷爷信中并没有提及姓名,张晨阳斟酌许久,也只能这么叫了。 “老什么爷爷!你爷爷没告诉你我姓甚名谁?”老头一听立马板起脸来,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哪有多老,连白胡子都没一根的好不好。 “呃……对不起,是晚辈冒犯了,爷爷留书寥寥几句,并无详细,敢问前辈大名……” 张晨阳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这会儿立刻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咬文嚼字愣是把自己给充成个谦谦君子。 “不妨事,你也别前辈晚辈的,我可不习惯,老夫我姓钟,名天河,你就先住我这里,平日里给我打打下手,再过半个月开学了再送你去学校。你看行吧?” 张晨阳略微有些尴尬,连忙道谢一番。 “张家小子,来来来,你就先跟我睡吧,这房子不大,旁边那卧室我孙女会回来住,她是不许别人进的,你小子可不许动歪心思啊!” 钟老头指挥着张晨阳把行李放好,一边警告地说到。 鬼才对你孙女动歪心思呢,谁知道她长的是圆是扁。 张晨阳心中有些不开心,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绝世大色魔一样,但寄人篱下,也不好争辩什么,只能笑笑便过去了。 白天没什么事儿自学一下将来的课程,晚上便是帮钟老头收拾工具,扎扎纸人什么的,日子过的倒也充实而清闲。 几天过去也没什么人来消费,张晨阳不免有些担心,这样下去真要吃糠咽菜了。 这天,钟老头说他孙女要回来,一早就出门去采购原料和好吃好喝的去了,留张晨阳一人看店。 张晨阳看书看到中午有些乏了,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晒太阳。 忽然两辆豪车飞驰而过,尘土飞扬的刮了张晨阳一脸的灰,气的他站起来就要骂人。 还没张开嘴,只见那两辆车又拐了回来,直直停在他面前。 后面的车上批了扑棱地下来六个人高马大的黑西服壮汉,在前面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紧接着前面车上的司机才下车,恭恭敬敬地开门从后门迎出一个清瘦的少年。 看这架势,张晨阳顿时眼前一亮,嘿,钟老头不在,反倒来活了,还是个大活儿! 这位上帝一看就有钱,张晨阳心下就开始算计到,这种既有钱又酷爱装比的少年郎,不宰他宰谁啊! 第七章 锁魂牌 张晨阳一见来人直奔自己身后,连忙地跟了上去。 几个人走到门前,一个黑西服上去把门拉开后,就跟个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地杵在旁边等候指示。为首那少年开门扫了一眼,发现没人,很装比地连身子都没转过来,只是招了招手。 张晨阳多精啊,立马狗腿地小跑过去,满脸堆笑,就跟一菊花开在了他脸上一样。 笑话,虽然这小子让人看着就想给他两下子,可跟顾客上帝过不去那就是跟钱过不去,现在这世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你是这家的伙计吗?” 那少年看都没看张晨阳一眼,面无表情地问到。 “是是是,老板会的我也会,您要是着急我来做也是一样的。”张晨阳连忙回到。 “急,但是你,不行。”少年这才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冷笑到。 张晨阳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记动感光波,晃晃脑袋选择删档这句话,陪着笑脸道:“老板早上就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快回来了,要不您要做什么我先记下来,回头他回来了立马就给您做。” “嗯。”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伸出一只戴着枚玉扳指的手,旁边的手下立刻双手递过去一个小箱子。 少年接过箱子摆了下手,便往屋里走,其他人全都站在门口随时待命。 引着他来到钟老头的工作台,说是工作台,其实也就是一张实木的桌子,上面不规则地堆放了许多原料和工具什么的。 张晨阳伺候这位少爷坐好之后,便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只见少年将大拇指按在箱子上面的一个小方块上,又输入了一串数字密码,“啪嗒”一声脆响,箱子应声而开。 少年从里面拿出一截上好的木料,和一张黄纸。 张晨阳一见那木料顿时觉得奇怪,这是要做灵位吗?哪有人用桃木做灵位的啊? 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张晨阳心中一个激灵,连忙收回视线,隐晦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这一看去,张晨阳立马就不敢造次了。 那少年双眼呈倒三角形状,两眼间距很小,鼻梁高且鼻尖突出,有些许的鹰钩鼻,嘴唇薄而窄,耳朵较小,骨突而肉少,耳垂较短,双耳微微向后。 虽然不精通,但他也略有涉猎面相这方面,这特么典型的奸诈之人啊! 再者,通过刚才的一系列观察,此人城府极深,行事分外谨慎,面无表情,眼神阴骘,若是惹到了这种人,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头上笼罩着浓郁的黑气,想必身上背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张晨阳接过那木料和黄纸,小心收起来,假装淡定地问到:“请留个名,取货的时候方便找。” “张源。明日此时来取,烦请老先生手脚快些。” 少年此时正低着头关箱子,略微抬起一些头来,抬眼看了张晨阳一眼,说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张晨阳。 “按着纸上的刻,一字不落。” 说完,便出去了。 “哎……等下诶!”张晨阳喊着便往外冲,你特么装比可以,定金倒是付了啊! “这是定金。” 刚到门口,张晨阳差点儿一头撞死在这壮汉身上,一见钱到手,也不去管他了,待他们走后立刻关上门回到工作台前。 张晨阳虽然穷日子过多了有些见钱眼开,但也不至于在大事上好赖不分。 揣着一颗忽然感到不安的心,张晨阳在桌子下面悄悄打开那张黄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张晨阳仔细看了一眼那八字,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这乃是个纯阴的八字! 再往下看去,姓名王安桢,性别——女! 这分明是个两岁多的小女孩! 张晨阳合上黄纸,慢慢看向那块木料,确确实实是一截桃木。 我去你大爷的! 张晨阳顿时怒火中烧,手里的黄纸几乎被他捏碎。 若照常理来说,给人篆刻灵位,不管是篆刻的人还是委托的人那都是件有公德的好事,但也有一种情况,简直可以说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第二种情况说的便是一种禁术邪法,将已故之人的生辰八字详细到时辰全部刻在灵位背面正中央,正面照常,这样看来也并无不妥。 但关键就在这牌位的原料之上,一般人给家属做牌位都是选用好一点的木料,这木料越是贵重就表示越能表示对死者的感情深厚。 桃木乃是辟鬼驱邪之物,对一般的鬼物伤害极大,所以正常是没人用桃木来做牌位的,然而,这块木料却正是桃木! 牌位这东西可使魂魄栖身,由法力高强之人亲手做出来,那更是居可滋养魂魄,去可洗刷罪孽的。 可眼下这两者结合起来,那意义和作用就完全相反了。 这便是锁魂牌。 自古有血海深仇之人才会请邪道来做这种东西,将所刻之人的魂魄用法力打进去之后,不仅可以折磨他,也可以操控他去为自己做很多事情,泰国的古曼童什么的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手段,不同之处是泰国的会反噬,而锁魂牌却永远不会。 换言之,魂魄一旦进了这锁魂牌,便失去了自由,更不能投胎转世,若是为人指使做了恶,主人死后锁魂牌里的鬼魂便会承接所有罪孽因果,遁入冥界地狱受刑,或者选择抗拒主人的命令,但这样只能魂飞魄散。 那张源怕是在哪里得了这婴灵,企图用此邪法催生出一个强大的怨婴之灵,至于他想用来干些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只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啊,张晨阳恨的牙痒痒,一拳重重打在桌面之上。 张晨阳心生不忍,心里琢磨着怎么办是好,正巧此时钟老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姑娘。 张晨阳看了一眼,那姑娘生的好看的紧,高高扎起的马尾为她平添一丝俏皮和干练,再一看那周身的气场,绝对一个练家子。 然而就她现在是嫦娥下凡,张晨阳也没空仔细看,一见钟天河回来了,立马将手里的黄纸撕了个粉碎,团成一团当即就给咽了下去。 一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看的刚进门的爷孙俩满脸惊愕。 “我不在家你是饿了一天咋的?这都开始吃纸了。”钟天河回过神来,朗声大笑到。 “嗯,饿疯了。”张晨阳无暇理睬他,一门心思寻思着那块木头咋办,与其等他发现,倒不如抢占先机。 眼珠子咕噜一转,张晨阳抄起那截桃木,三步并作两步献宝似的捧到钟天河面前道:“钟老爷子,我刚才出去溜了个弯儿,捡到一块木头你给我看看是不是桃木。” “倒还真是一块好料子,怎么,你要送给我吗?”钟天河慢悠悠地道。 “啊,我就随便问问,本来想做个桃木剑,您要您就拿去。”张晨阳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那你做吧,来来来,这是我孙女钟慕瑶,你俩初次见面,你做好了就送给她当作见面礼吧。”钟天河丢下这句话,就拎着瓜果蔬菜跑去后面鼓捣晚饭去了。 “不是吧你!句句给我下套啊,一块儿桃木至于吗!” 张晨阳哀嚎着,但却立刻就跑到一边儿磨刀霍霍去了。 事情隐瞒了下来,张晨阳心中终于送了一小口气,不过那婴灵肯定还在张源那小畜生手上,接下来,他得好好计划计划总给抢下来。 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张晨阳不禁万分后悔,他怎么就没把孟灵安给忽悠来呢,那丫头说不定见了这事儿还能拔个刀相助一下,顺便还能改观改观她对自己的看法。 晚上一边吃饭,那祖孙俩一边嘘寒问暖的,张晨阳又忍不住想起爷爷了,心中难免酸涩起来。 心事太多,也没和那钟慕瑶有什么沟通,相互问好之后她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夜里张晨阳辗转反侧,心中像有块儿大石头压着一般难受,他真想问问爷爷,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算了,明天那孙子来拿货必然有一番恶战,眼下好好休养生息才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就不信钟老头看着他摊上大事儿放任不管! 第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清早,张晨阳便醒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书看了一上午却一页都没翻过。 下午眼看着到约定交货的时间了,张晨阳越来越心烦气躁起来,眼睛滴溜溜地再次看向桌子前埋头苦干的钟老头。 哎,到底说不说呢,现在就像一把刀已经悬在了脖子上,迟早都会砍下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点坦白,就钟老头和爷爷的情分上,就算他不袒护自己,好歹也能提前给出出主意。 思及此处,张晨阳心一横走到钟老头背后。 还没张嘴,钟老头头也没回道:“等着。” 张晨阳心里没底,只得忐忑地杵在后头安静等着。 刻好了字,打磨完,钟老头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最后上漆,放在一旁等着晾干。 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钟老头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伸了个懒腰对张晨阳道:“过来给我捏捏,酸死我了,哎哟——” 张晨阳连忙上前小心伺候着,一边不满地道:“我说老爷子,您就别消遣我了,我这真碰见急事儿了。” 把事情前后大概说了一遍,张晨阳悄悄观察着钟老头的反应。 可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就像听见别人跟他说自己家鸡又下蛋了这种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一样。 张晨阳心说这态度可不妙啊,不下点儿猛药看来是不行了。 “钟老爷子,那张源来的时候可是点名要你新手做的,我也承诺了你回来立刻就给人做,这马上就来取货,在他眼里我在您这就是个打工的,现在事情没办妥,东西也没了,恐怕到时候人家要找的可不是我。” 张晨阳怪笑着,掏出一柄一尺长的小桃木剑,在钟老头眼前晃来晃去。 “臭小子!反了天了你!”钟老头一把扯过桃木剑,跳起来就照他脑袋上抽了两下子,立刻就给他打的眼冒金星。 张晨阳一见威胁不好使,立马一脸委屈,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往钟老头身上抹,声泪俱下地哭喊着:“爷爷啊!你在哪儿啊!您孙子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你这什么朋友啊,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啊,爷爷啊——” 钟老头冷眼看着张晨阳自导自演,又是一个爆栗。 “哪个说不管你了,啊?你爷爷还没死呢,给谁哭丧呐,收了。”钟老头厉声喝到。 “这锁魂牌我本来就是不做的,就算你跟我说了这活儿我也不会接的,但毕竟我不在家你把这活儿给接了,现在拿不出货还把人家的东西给私用了,待会儿人来了,先赔个礼道个歉,再把料子钱赔给人家。”钟老头寻思了一会儿对张晨阳说到。 张晨阳点头称是,保证自己一定好好表现,心里却回想起那张源的德行,不由地打了个颤,有些不安地对钟老头说到:“老爷子,那张源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他要是发现咱们知道了他的秘密,又没给他做,这万一……” 说着,张晨阳做了个一手抹脖子的动作,斜着眼睛看向钟天河。 “哼!此等宵小之辈罢了,知道了又怎样,惹毛了我……”钟老头说着撸起袖子,挥舞了几下桃木剑,那气势,还真有那么点儿高人的意思。 “惹毛了你怎样?”张晨阳一见他这架势,立马跟着兴奋了起来,这钟老头莫不是个什么隐士高人?那自己还怕个卵啊!见面就是干,直接给张源那小畜生按地上逼他交出婴灵! 钟天河继续耍着剑花,一脸的红光满面,兴冲冲地说了一句话。 “真给我惹毛了,老子就报警!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还轮不到他瞎胡来!哼!” 张晨阳一听,差点儿一屁股摔在地上。 就这么两下子,那你还装个毛啊,整的跟真事儿似的! 张晨阳还没来得及在想其他办法,只见大门“碰”地一声,就被人踹开了。 还是那几个彪形大汉,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口,张源独自一人往里走,一边拿手绢擦拭着太阳镜,一边还阴阳怪气地摇着脑袋训斥到:“哎,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礼貌!” 装你妹的香蕉皮啊!张晨阳看他这德行就想给他两杵子。 “怎么样,老先生可做好了?”张源踱步到工作台前,慢悠悠地笑着问到。 张晨阳斜睨着看了他一眼,那笑容只是在嘴角扯了个弧度,眼低深处却是阴狠的算计。 他敢保证,除非装傻装到底,一口咬定就是被他给私用了,否则一旦张源知道他俩是因为此物乃邪法害人才故意不做的,那他俩就得摊上大事儿。 钟天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当即特别内疚地说到:“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都怪老夫这劣徒粗心,做桃木剑的时候不小心错用了你的那块儿料子。” “不然您看我们把木料钱赔给您,这说来也是我的失误,我也不好意思再赚您这钱了,还是另外再找一家吧。”钟天河搓着手,心中忐忑小心戒备着说到。 一旁的张晨阳也是个聪明的,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被教训过了的委屈样子。 张源看了俩人半天,心中暗忖,已钟天河的眼力,恐怕是知道了什么。 寻思了一会儿,突然说到:“在下可是久闻钟老先生的手艺和道行高深才来的,既然这样,只能说我那小侄女无福,与您无缘,罢了,那黄纸给我就行,赔偿就算了。” 张晨阳一惊,那黄纸早就他给吃了,这会儿恐怕在厕所了都,他上哪儿找去。 钟天河一见张晨阳那便秘的表情,心知不妙,连忙赔笑道:“那就谢谢您宽宏大量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给丢到哪里去了,我昨晚回来就让他拿给我,结果半天都没找着,我还说反正正木料都糟践了,也没再找它,既然张少爷还有用处,我这就让他去翻翻。” 说罢给张晨阳使了个眼色,大吼一声:“还不快滚去给我找!找不到别回来了!” “我这就去!”张晨阳立刻火烧屁股一般窜进里屋去了。 扯了一张黄纸,裁成那般大小,尽量模仿那张黄纸上原本的笔迹,一颗心紧张的乱蹦,强压着好不容易写完了,迅速吹干又按原样折好,在裤子上磨蹭了两下这才屁颠儿拿了出去。 “找到了找到了,揣昨天裤兜里要洗衣服脱了就给忘了,实在对不住。”张晨阳假装气喘吁吁地吆喝着,将黄纸递给了他。 张源接过黄纸,当即就打开看了一眼。 张晨阳见他眉头一皱眼神里有一股阴狠转瞬即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张源将黄纸锁进之前那个指纹密码箱里收好,张晨阳一眼瞥过去,心中一激动差点儿没忍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婴灵竟然就在他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好好好,那在下先告辞了,二位后会有期。” 张源勾起薄唇一笑,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礼貌一笑便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钟慕瑶回来了,见爷爷和张晨阳二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多话,吃过饭收拾了碗筷便照常出门了。 张晨阳忍不住抱怨钟老头到:“你孙女整天不在家到处乱跑你也不管啊,小姑娘家家的多不安全。” “你知道个屁,她干的可是正事儿,收一收你那猥琐的思想。”钟天河白了他一眼。 “干啥正事儿啊?”张晨阳不禁好奇到。 “练功。” 张晨阳一听就乐了,嘿!这大晚上的独自跑出去练的什么神功,玉女心经啊? 转念一想又道:“听起来不明觉厉啊,那能不能让她帮我个忙把那个婴灵给救出来呗。” “不能。”钟天河想都没想,一口回绝,那可是他的宝贝孙女,怎么能让她为了这么个臭小子以身涉险,绝对不行! “不行就算了呗,我就那么一说。”张晨阳杵着下巴坐在桌子前面对着钟天河,又回想起张源临走前那表情和最后一句话,突然又惊叫出声。 “不对!他发现了!” 钟天河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不耐烦地道:“又咋的了你这一惊一乍的,什么发现了!” “今天那黄纸上的八字是我凭记忆在后面重新写的,就算我模仿了字迹,依他的心思不可能蒙混过关的,但是他却没揭穿,最后还说后会有期……” 说着,张晨阳一拍桌子叫到:“对!就是后会有期!这句话肯定还有别的意思!还有我今天看到那箱子里有个拨浪鼓,婴灵就在里面!绝对没错!” 钟天河一听此番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结,那小子一定猜到他俩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说不定…… 怪不得这一条街整晚都安静的不像话,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快走,收拾东西,我们去接慕瑶,赶紧离开海宁。”钟天河低声轻呼。 正要起身去收拾东西,忽然一股凉意来袭,钟天河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家周围有杀气直冲屋内。 二人相互递了个眼神,慢慢坐下来,不敢轻易动作。 外面狂风骤起,钟天河慢悠悠地拿出龟壳,卜了一卦。 困卦,六十四卦中第四十七卦,乃河中无水之象,守正待一之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钟天河长声轻叹,心中祈祷钟慕瑶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回来啊! 第九章 灭口 张晨阳二人在屋内不动声色,屋外的人也按兵不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钟天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戒备着,一边悄悄抽出两张黄纸在桌子下面鼓捣了一会儿,竟是撕了两个小纸人出来。 拿起毛笔沾着朱砂,在纸人背后画了几笔,口中念叨了几句,将手一松,只见那纸人竟是直立起来,其中一个晃晃悠悠地走到钟慕瑶的房间门口,身子一歪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另一个则爬上窗户钻了出去,不知去向。 张晨阳瞪大了眼珠子赞叹到,这个世界真奇妙啊! 奇妙到张晨阳立马就被吸引了,甚至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正腆着脸准备跟钟老头要了这法子来玩,就被钟天河一个眼刀子给甩了回来。 张晨阳立刻就消停了,又望了一眼那第二个小人儿离去的方向,想必这是被钟老头派去找钟慕瑶了,心下决定,若能跨过这道坎儿,以后有机会定要缠着他学来,这样他就能找到爷爷了。 忽然那四周的杀气似乎更加浓郁了许多,钟天河眉头一皱,顿时怒火中烧。 小畜生,想灭我的口!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下这关过了!”钟天河后面那句话一声暴喝,直接飞身而起,冲了出去。 “啊喂!”张晨阳急的大喊,卦象不是说守正待一吗,这怎么还突然暴走了啊! 等张晨阳拎着菜刀跑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了。 只见钟天河在人群里上蹿下跳的,那些黑衣杀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索性就站在一边观赏了起来。 这老头子果然是在装傻卖萌,原来身手这么了得啊,怪不得这么勇猛,简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嘛。 张晨阳见钟天河完全压制对方,把那几个杀手调戏的跟耍猴似的,正往远处引去,看了一会儿也放下心来了,便四处找寻张源的身影。 那张源却是没有来的,只派了这几个杀手,那些杀手也是训练有素,刀刀往命门上招呼,奈何实力悬殊有点儿大,一时间竟也难以得手。 张晨阳一见杀手被打的就剩俩了,又没找到张源,便连忙凑上去加入战局。 谁知钟天河突然冒出一句:“小子,想不想救那婴灵?” 张晨阳连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哈哈,这老头终于爆发了,这是要带他直捣黄龙的节奏吗? 谁知,钟天河就地而起的姿势突然就停住了,一动不动就跟被人按了开关似的。 张晨阳往前面一看,好家伙,一把手枪正指着他俩,那杀手狞笑着道:“老不死的,早知道你有两下子,要不是带了家伙,恐怕今天还完不成任务了。” 张晨阳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心中直打鼓,这可咋办啊,还有没有纸人儿了啊,上去呼他脸上也行啊! 谁知钟天河给了张晨阳一个眼神,随即朗声笑道:“年轻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警匪片儿?” “什么?”那人莫名其妙,这老家伙是不是吓疯了,跟他在这唠上家常了? 来不及等他反应,只见钟天河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霎时窜到他面前,往左一闪身,一记小擒拿手将那杀手的右臂从肩膀撸到手腕,紧接着反手一扣,手枪“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踢飞。 张晨阳接收到信号,在他窜出去的同时便一菜刀丢向另外一个站着的杀手,那人下意识地就地一滚。 就这一滚的时间,钟天河已经解决了持枪的那个,紧接着就身影一闪来到他跟前。 一见那持枪的被打的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张晨阳也来劲,飞身上前,大脚丫子专往他脸上招呼,嘴里还嚷嚷着。 “让你丫的拿枪指老子,让你丫的装比,警匪片就是坏人话太多,明明能一枪解决的事儿,非得嘚吧嘚,这回该了吧!呸!”张晨阳吐了一口,又跑去钟天河那献殷勤去了。 这大腿,必须得抱的死死的! “不是说救婴灵吗?现在咋办?”张晨阳眼巴巴地问到。 “咱们先跑。”钟天河说着,变戏法儿似的摸出一个纸折的小狗,念了几句往地上一丢,扯着张晨阳就往后山跑。 张晨阳心中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技术那么牛比人怎么这么怂,跑什么跑啊! 脑袋上瞬间遭了一记爆栗,“咱不跑,他们怎么回去打小报告,一天天的就你净事儿!”钟天河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样,冲他骂到。 俩人跑了将近四十分钟,张晨阳累的气喘吁吁像条狗一样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钟老头想都没想一头钻了进去。 张晨阳一阵无语,这大半夜的这么大个山,你也不怕迷路啊!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跟着他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却是看见了钟慕瑶。 一颗巨大无比的树下,钟慕瑶正舞着一把长剑,红色的剑穗和黑色的衣角在风中起舞,张晨阳从未见过将武术练的堪称曼妙的身影,落叶随剑而动,夜风轻拂发梢,那飒爽的英姿,逼人的气势,让他看的直直愣在原地。 见他二人来了,钟慕瑶挽了个剑花收了势,上前向钟天河询问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纸人传信说别回家,让她在这里等。 钟天河大咧咧地笑着,并不说实话,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到。 钟慕瑶见爷爷并不想说,扭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张晨阳。 张晨阳一见她发现了,立刻将视线避开,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了一样。 见二人都不想说什么的样子,钟慕瑶也没再多问,她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有动静了!”钟天河低声跟张晨阳说到,随后,让钟慕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立刻去桃谷街的天安旅社等他们。 说完便带着张晨阳往东走去。 钟天河掐着指决,带着他一路疾行。 张晨阳就跟个破布娃娃似的被钟天河拖着,出了山就是一条大马路,张晨阳一路哀嚎:“我说咱们能不能打个车啊!” 钟天河这是疾行,全靠提着一口气,根本无暇回他的话。 不出两刻钟,二人奔到一处独栋别墅前,终于停了下来,一被松开,张晨阳立刻就完犊子了,直接躺在地上挺尸。 “你不是要救婴灵?”钟天河一看他那样子,面无表情地说到。 对啊!张晨阳一听,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了。 劲头很足嘛。 钟天河满意地点点头,此子有心啊,可塑! 二人翻墙入内,悄无声息地摸到别墅的一扇窗下,刚好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张源就在这里?”张晨阳轻声细语问到。 “对,咱先看看他们打的什么算盘,看我眼色行事,伺机而动。” 张晨阳想起他在杀手面前跑路时丢下的那个纸狗,想必就是它跟着那杀手寻到了张源的住处。 别墅的大厅里,张源面色阴冷地坐在一个超大的欧式沙发上,旁边齐齐跪着之前派来灭口的八个杀手。 此时那几个杀手像是已经被教训过了,一声不吭地跪在一边,张源上去又是踹了两脚,将他们赶了出去。 随后偏厅里走出来一个干瘦的人,穿着一身道袍,那袍子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就像披在一副骨架上,面无表情,闭着眼睛。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唯唯诺诺地一脸奉承,看着就一副窝囊样,也不知道在这是干什么的。 “里面什么情况?”钟天河捅了捅张晨阳,小声问到。 “你自己看啊!” “我……”钟天河蹲在墙根扬起一只手就要敲他的脑袋,“我老花眼。” …… 张晨阳无语,只能仔细地描述着。 “张源就在大厅,身后有八个保镖,还有个老道,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还有个废物。刚才那些杀手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张源和老道不知道什么实力,除去他俩,目测战斗力30,干不干?” “干你个大头鬼!”钟天河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杵子,继续道:“那老道什么模样给我详细说说,我看看认不认识,另外看到装婴灵的箱子没?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啥的,你个臭小子!” “干瘦干瘦的,眼窝很深,穿着个暗黄色的道袍,戴着道士帽好像没头发,有胡子,腰上挂着个绣袋,等等……”张晨阳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道士身上有些鬼气,婴灵在他身上!” 张晨阳说完就要起身直奔那道士而去,却被钟天河大手一捞给扯了回来。 “冲动无脑,难以成事!”钟天河骂到。 “谁冲动了,你不是很牛吗,三下五除二抢了拉倒。”张晨阳不屑。 “抢你爷爷的腿儿,那人我年轻时候交过手,是个邪道,道号天魁,从前我险赢他半招,现在还难说。”钟天河谨慎地说到。 “连你都不行的话,那怎么办啊。”张晨阳有些急了。 “别急,那锁魂牌最后一步要消耗法力将婴灵打入牌位之中,现在看来他们当中战斗力最高的只有他,我们就在那时出手,他不能分心,但时机要准,出手要快,不然婴灵进去就难办了,你必须给我打起十足的精神来。”钟天河难得严肃地道。 “好,小爷我精神头足的很,今天必须得把那小畜生给打成怪物肉干。”张晨阳捏着拳头,跃跃欲试。 “狗屁!你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不要缠斗,抢了就走。记住没!”钟天河眼睛一瞪,这小子怎么还是个好斗份子。 “行行行,我听你指挥,绝对服从。”张晨阳死死地盯着那邪道士,眼中迸射出两道精光。 张源让保镖们出去守在门口,随后,那道士摆起法案,将灵位摆在上面,燃了三炷香,开始做法了。 那道士两指夹符,念念有词,翻手亮出那个小拨浪鼓立于符前,招呼那个年轻男子过来,对他说这什么,男子练练点头,眼里散发着贪婪的神色。 “就是现在,直接去抢拨浪鼓。” 钟天河大喝一声,冲破玻璃飞身而入。 第十章 斗法 张晨阳闻声而动,但他没有钟老头那两下子,只能卯足劲儿以最快的速度跟着跑进去。 只见钟天河在冲进去的同时,右手中“嗖”地射出一颗石子,直接命中那道士的手腕,道士突然吃痛来不及反应,将拨浪鼓和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钟天河虚影一晃,一掌朝那道士的左后方攻去,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直取他后心,那道士不得不暂时放弃做法招架着。 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张晨阳打起来时却格外凶狠,他的目标很明确,也不管那钟天河与邪道缠斗,直接就地一滚,平地一脚飞去,将那凑过来捡拨浪鼓的年轻男人一脚踹飞。 这一脚,除却本身的力道之外,还有他冲过来时的惯性,对付一个普通人,力道也是不容小觑,那男人直接被踹的撞到了墙上。 眼见来者不善,男人很怕惹火烧身,索性直接俩眼一闭,双腿一蹬,就那么昏死过去。 张晨阳也不管他,张源已经欺身而来,门口的保镖也都冲进来了,当即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往门口的地上狠狠砸去,回身伏地捞起拨浪鼓,一个鹞子翻身,双脚一蹬。 “走!”张晨阳大吼一声直接从那扇破窗蹿了出去,就和猴子一样灵活。 冲过来的保镖们以为张晨阳丢过来个炸弹之类的,迅速条件反射地卧倒,等了十来秒,也没见爆炸,起来一看,四周尘土飞扬。 原来竟只是一包尘土罢了。 等保镖们冲出障目的尘土之后,那钟天河也已经没了踪影。 二人遁去,张源气的当即就给那冲在最前头的保镖一脚,叫他们去追。 “无妨,让他们去吧,贫道自有办法。”那道士瞟了一眼墙角处装昏的男人,对张源说到。 “还请大师倾尽全力。”张源咬咬牙,松开了拳头,一扫眼神里的阴狠,做出恭敬的样子回到,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走了出去。 张晨阳二人一路头也不回地逃到大街上,绕着城里大路小路毫无目的地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见彻底摆脱了追踪的人,这才一路往桃谷街赶去。 临近桃谷街的时候,钟天河一把扯过张晨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闻了闻他身上,这才领着他往天安旅社走去。 张晨阳本来觉得这老家伙好生奇怪,警惕心也太高了吧,还怕他是假的不成。 后转念一想,钟天河既然可以用纸狗去追踪那杀手的位置,恐怕那道士也难免会些手段,将二人悄无声息地追踪了也未可知。 钟天河见他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天安旅社的老板显然和钟老头是旧时,而且应该是关系还挺铁的那种,立刻带二人去见钟慕瑶。 这是个地下室,虽然简陋了些,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不缺,将三人安顿好之后,和钟天河寒暄了一阵,并不多问,拿来些吃食便回去了。 “爷爷……”钟慕瑶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安排来安排去的,心中难免不安。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钟天河回头问到,他准备明日就动身离开海宁市,那张源家大业大,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关系,肯定不会给他们安稳日子过,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收拾好了,东西都带着。”钟慕瑶回到,见爷爷不肯细说,也不再多问,心中只是可惜了自己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个有缘人。 本来因为些事情偶遇,二人一见投缘,恰逢那人有事在身,便约好一星期后在后山见的,这一走,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然而这些心中所想,钟慕瑶脸上确是什么也没表露出来,爷爷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然守了三十来年的老房子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了,日后找时间再联络吧。 三人正要吃饭,张晨阳的背包里突然发出一声婴儿的哭喊声,惊的他筷子差点儿掉了。 是那婴灵! 张晨阳连忙从包里掏出拨浪鼓来,小心翼翼地交给钟天河。 钟天河看了看,那小鼓上正冒着丝丝黑白之气。 一般人死后,三魂七魄脱离肉身,各自去往该去的地方,所以人死后初见的一般都是魂魄而已,而所谓的鬼物乃是人死之后,魂魄本身有执念,或是冤死枉死,或是有了什么机遇,气魄不散,三魂重聚,这才能化鬼。 眼下这情况,必是那邪道做了法术,正将那婴儿的三魂七魄引来,这小鼓里的婴灵恐怕是要化鬼了。 钟天河眉头一皱,丢下碗筷,对着钟慕瑶道:“慕瑶,来帮爷爷护法,若有人闯来,你敌不过就别犹豫,赶紧跑,听到没!” “爷爷放心。”钟慕瑶并无慌张,只是微微簇了下秀眉,紧紧握了握身旁的剑鞘。 一听钟老头要作法,张晨阳立马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钟天河点了点头,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大木箱子,将一块儿黄色的绸布铺在桌子上,迅速摆上白烛香台。 只见钟天河随后扯出一件道袍穿在身上,帽子一戴,焚香净手,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把拨浪鼓头朝南,柄朝北,往法案上一摆,就等那邪道将三魂引来,他便将三魂集合,立刻作法收了。 钟天河掐着指诀,耐心等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忽然阴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地下室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让人微微有些寒毛直竖。 张晨阳捧着箱子站在旁边,也神情紧绷地盯着四周。 突然,法案上的小鼓“咚咚咚”地自己摇了起来,伴随着小孩子特有的“嘎嘎嘎”的笑声。 来了! 钟天河在案前脚踏七星步,左手夹起一纸黄符,右手掐起剑指在纸上画了两道,口中默诵:“吾有灵符,上请三清,聚尔三魂,七魄成形,领吾神通,洗冤除孽,护尔灵魄,化为吉祥,敕!” 只见黄纸霎时金光一闪,化作一道灵符无火自燃,小鼓中钻出一道白色的虚影,呆呆地坐在法案上。 灵符的金光将周围的黑气一裹,化作两道小孩子的身影钻进那道白色的虚影里,那虚影渐渐清晰可见,是一个短发大眼的两岁女童模样,一头栽倒在法案上,就那么直直地躺着,侧着脑袋,看着四周。 钟天河低头一看,眉头紧锁,掐指一算,这女童恐怕是初生之时便七魄不全,他竟没有找到她的力魄和中枢,而灵慧也是残破的。 钟天河看向法案,主魂、地魂、人魂已聚齐,只能先收了,以后再来查这七魄的根源罢。 再次燃了一炷香,钟天河默念净香咒,欲将三魂引入那拨浪鼓。 突然,楼上传来吵嚷声,眼看人就要下来了,钟天河对着张晨阳吩咐了几句,他便走到门前,对着门口掐起剑指画了三次“回”字,每画一次心中默念一遍“伏魔大帝有令”。 只听门口一群人先是一顿砸门,而后忽然停住了,门口传来一群人离去的脚步声。 张晨阳不禁啧啧称奇。 此时钟天河已经将那女童的三魂收好,把拨浪鼓交给张晨阳,让二人收拾东西,即刻就走。 三人出了地下室,张源的人不知道旅社老板和钟天河的关系,并没有为难他,和老板告别后,便带着行李准备走了。 谁知张晨阳一脚刚踏出旅社门口,当即两眼一黑栽倒在地,钟慕瑶连忙退了回来,拔出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见一道黑影从旁边蹿了出来,夺过张晨阳的背包就跑。 钟慕瑶瞬间出手,长剑直取那人手臂,可毕竟是女孩子,出手不够狠辣,那人吃痛却并没有松开背包,另一只手接过背包硬是逃了去,遁入黑暗之中。 钟慕瑶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张晨阳,生生收住了身形,没有追上去。 钟天河一拍脑袋,大意了! “爷爷,张晨阳他……”钟慕瑶有些担心。 “无妨。拉住他的脚,抓住我。”钟天河说着,在心中推算了一下,双手中指弯曲,食指和无名指相对接,掐了个寄法的手决。 三个人瞬间不见,寄到离门口五十米远的地上,钟慕瑶一脸镇定,张晨阳却还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 “他这是怎么了?”钟慕瑶问到。 “他中招了。” 看着张晨阳此时此刻头上笼着黑气,钟天河有些内疚,他忘了那些邪道专门喜欢用这些损阴德的法子,一时不察竟让张晨阳中了招。 钟天河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闪烁着怒火。 五昌兵马么! 很好。 天魁邪道,恐怕你还不知道老子是谁,放过你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你以身证道! 第十章 再次上门 所谓五昌兵马其实也是一个法门,民间所谓撒豆成兵其实就是五昌兵马,只不过法力不高的人放五昌就会比较浅显简陋,威力也没那么大。 此法正五昌和烂五昌之分,正五昌属于总兵杨二郎,张五郎,吕洞兵的兵马,是后者的克星。 有些道士说他有十万百万兵马,其实他们用的梅山兵马或者滥五昌,真正的正兵马跟随的有几百上千或者几个就很好了。 钟天河蹲下身子,将张晨阳翻了过来,掐起剑指,凌空画了几笔,口中念着六丁护身咒,突然往他灵台一点。 只见张晨阳身子一抖,几道黑气从七窍钻出飞散而去,人顿时就清醒过来。 钟天河松了口气,幸好那邪道没用残废五昌,否则这中了招不是缺胳膊就得少腿儿,虽然这夺舍五昌更加阴狠,若普通人中了无人救治,那肉身就要被占了去,魂魄无处可去只能等阳寿尽了才能去地府报道,但这对钟天河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张晨阳醒来之后望了望钟天河,立马放声大嚎起来:“爷爷……我以为我死了……呜哇……” 哪个是你爷爷! 钟天河瘪瘪嘴,直接赏了他一记爆栗,说到:“别嚎了,婴灵被抢走了。” “啥?” 张晨阳一听立刻蹦了起来。 “方才你中招之时,包让人抢了,不过说来奇怪,那人随后又有一道阴风跟着去了。”钟天河想了想,他记得当时那人抢了背包之后,四周忽然阴气大盛,有一股很浓郁的鬼气跟着那人去了。 张晨阳摸了摸脑袋,计上心来,又想忽悠钟老头跟自己去救那婴灵。 谁知钟天河直接摆手道:“不用你说,我也要找他。” 嗄?什么情况啊?这股王霸之气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和那邪道棋逢对手的吗,怎么忽然这么有底气了就。 “慕瑶,我们现在就过去,你暂且……” “明白。”钟慕瑶还没等他说完,把箱子往张晨阳手上一放,拎着剑转身就走了。 这祖孙俩看的张晨阳有点儿奇怪,这莫名其妙的心灵互通是哪来的啊。 张晨阳一见钟天河已经提气往前走了,立马跟上,叽叽歪歪地表示这回必须打车去,这次可是要正面杠上,不省点力气哪里能行。 二人在不远处打了个车,在后座上窃窃私语。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转移,要是没有转移,肯定猜到我们还会上门,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你自己当心。”钟天河一边在箱子里摆弄着一边说到。 “你能不能给我弄个武器啊,我这……”张晨阳摊摊手。 钟天河递过来两张紫色灵符,心疼地道:“这可是我的珍藏,一张引雷符,一张御风符,都是高级的灵符,能不能用就看你道行了。” 高级灵符?能挡子弹吗?那些家伙可是有枪的啊。 张晨阳有些无奈,不禁有些憎恨自己的弱小,狗屁不会还偏偏要伸张正义。 很快便到了张源的别墅,张晨阳仔细望去,这些人竟然真没有转移,明目张胆地在大厅准备作法呢,别墅四周里里外外全是保镖,看来大有请君入瓮的意思。 张晨阳扭头就想说和钟老头商量一下咋办,却见他已经翻身进去了,只得跟上。 一进院内,张晨阳顿时浑身寒毛倒竖,一股阴冷的感觉直充脑门。 “快过来。”钟天河扯了他一下。 有情况! 二人摸到跟前,四周的鬼气更加浓郁了,似乎有人正在暗处死死盯着自己,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极强的怨气。 张晨阳不由地往钟天河身边凑了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哆哆嗦嗦地道:“好……好,好像有鬼啊……” “你很怕鬼?”钟天河扭头看向他,有些微愣。 “有点儿吧。”张晨阳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其实他只是觉得鬼长的太恐怖了,对他的视觉冲击有点儿大,一看见他们那样子,还没干啥呢腿就软了。 “没事,有我在你怕个毛,待会儿进去直接去救婴灵,再晚就麻烦了,到手就离开,剩下的你什么都别管。”钟天河说着手腕一翻亮出两张灵符来,口中低声念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赐我化形,急急如律令!” 念完口诀,钟天河“啪”地将灵符往张晨阳脑门上一拍,接着又重复一遍给自己也用了一张。 张晨阳刚想说这么多人怎么个抢法,这么直接进去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啊。 再定睛一看,张晨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钟天河竟然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消失不见了,立马扭头四处张望。 “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这隐身符有时间限制,赶紧行动。”钟天河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张晨阳一听扭动着看了看自己,果然好使,连自己都看不到,这还怕个毛线!直接大步流星地推开门就进去了。 门口的保镖见门自己开了,警惕地四周看了看并没见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便继续守着了。 张晨阳一路奔到大厅,也不知道钟天河在哪里,只能自己看着来了。 只见张源依旧坐在沙发上,那邪道正的法案上前后摆着灵位和拨浪鼓,燃着两根味道有些刺鼻的白烛,此时正指挥着那年轻男人不停地念着女童的名字。 “王安桢……王安桢……” 张晨阳两条眉毛拧做一团,这股味道的白烛他曾经跟爷爷在隔壁村见识过,是做邪法专门用死者的尸油做成的,这两根白烛恐怕用的正是那女童的了。 获取尸油一般有两种方法,一个是尸体经过处理会自然形成,第二种就是把尸体头朝下吊起,以正午烈阳暴晒或小火烤上七七四十九天,催以邪法,才能搜集到够做这两根白烛的分量。 张晨阳心知那七魄果然在邪道手中,这将三魂七魄引入灵位的邪法,若是由至亲之人唤之,那作法之人会省上很大的力气,成功率也更高。 看来,那个年轻的男人便是这可怜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那男人此时正不停地唤着自己已故女儿的名字,眼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从拨浪鼓里钻出来,满眼欢喜地张开双臂朝着那男人咯咯笑着。 那男人却看不见,眼中充满了急切和贪婪,只要事成了,他就能得到张少爷给他的五十万,到时候任他潇洒。 对金钱的欲望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父亲的身份和责任。 男人听从这邪道的指引,伸出手牵起自己看不见的婴灵的小手。 那婴灵一见父亲,便伸出手去抓握,然后跟着那只大手毫不知情地飘向那将要永远禁锢自己的牢笼,她暗无天日的地狱。 张晨阳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就冲上去把那男人给活打死。 妈的!忍不了了! 不等钟天河的信号,张晨阳直接就飞身一脚把那男人踹到一边儿去了,转而伸手去抱婴灵的时候,忽然那邪道动作了。 那邪道双手一翻成爪,将张晨阳的两只手臂死死抓住,大喝一声,一股内力涌到手上,双臂一抖,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直接将他手臂的骨头震断! 邪道并未打算放过张晨阳,双手一扭便把他的两条胳膊给卸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紧接着就要把他双臂生生扯掉。 一切发生在瞬息只见,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抓住的了,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正被那老妖怪死死攥着。 我X你大爷啊!隐身符就这么点儿时间!坑爹呢这是! 张晨阳心里骂着,直接痛的昏死过去。 “给我住手!”只听不远处钟天河一声大喝,心中焦急,也不顾其他直接祭出灵符,天空中竟凭空出现几团黑云。 钟天河高举铜钱剑,诵引雷诀,只听“咔嚓”一声,一道天雷直直就往那天魁邪道头顶劈了过去。 天魁一抬头,见这天雷来势汹汹,只得放弃张晨阳,回身抵挡。 钟天河因为张晨阳打乱了计划,阵还没布完赶过来救他,上来就放了大招,那天魁邪道也是有些本事的,丝毫不乱阵脚,竟是迅速起了个替身咒将那天雷生生挡住。 突然那到天雷不但没有消散,竟是向光被折射一般,转了个方向朝钟天河而去。 那厮竟然在用替身咒的同时在替身上下了一道光明符。 钟天河万万没想到,这点距离不需法器引雷,速度快了接近两倍,只能使出寄法寄到一旁去,那天雷劈人未果,便会直接反噬。 钟天河当即一口老血喷出,身形有些摇晃。 天魁邪道回身作法,将那趴在地上的婴灵父亲拎起来继续引婴灵入灵位,自己则狞笑着朝重伤的钟天河走去。 那张源依旧坐在沙发上,见天魁把他们都了结了,索性看起好戏来。 谁知此时那钟慕瑶却正在暗处,正准备出手。 忽然,整个别墅大厅的玻璃开始震动起来,阴风骤起,别墅四周的窗棱全被掀飞,张源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天魁邪道也扭头看向窗外。 只听一个凄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般“吱嘎吱嘎”的,尖细而刺耳。 “安桢——” 第十二章 自作孽 整个别墅阴风呼啸,一股浓烈的鬼气席卷而来。 鬼雾直直扑向法案,那天魁也不管钟天河了,直接回身一张灵符打了上去,只听鬼雾里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 鬼雾被打散,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人扑倒在地,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后背正向外冒着丝丝黑气,那婴灵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确实毫发无伤,只是大声哭号着。 “宝贝别怕,妈妈找到你了,不哭噢——”那女鬼也不顾自己受了伤,也不管正对她虎视眈眈的天魁,只是站起身来不停地哄着怀中的女儿。 那天魁邪道一见女鬼现了身形并没有发难,立刻就地在张源所坐的沙发周围画了个阵法,接着抓起腰间的一个麻布口袋就要直奔女鬼而去。 钟天河哪里肯善罢甘休,一咬牙,提了口气直接扑上去就抱住天魁的大腿,就地一翻,二人齐齐栽倒在地,再次缠斗起来。 那女鬼听见动静,一见这场面,表情显然有些意外,心下记住了他的恩情,便要带着婴灵抽身而去。 冲进来的保镖还没站稳身子就被女鬼掀翻在地,一个个竟然就站不起来了。 见那女鬼要逃了,天魁又拜托不了钟天河的死缠烂打,张源只得坐在沙发上,冲那从女鬼现身时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的男人吼到:“给我拦下婴灵,否则钱别想拿,命你也别要了!” 那男人哆哆嗦嗦地爬了半天才站起身来,为了金钱和性命,强忍着对女鬼的恐惧站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当起了挡路狗。 他本来将头一直埋在手臂里,女鬼并没有在意,这下倒是看清了,这男人正是自己的丈夫,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女儿为什么会丢,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稍作思考,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女鬼一见他,眼神里迸射出无尽的仇恨,直接将鬼气散出凝成一只黑色大手抓向他的脖子。 只见金光一闪,那鬼手被生生拦下,散去了。 男人本来吓得差点儿跪下求饶,一见自己无事,低头看了看胸前挂着的一枚护身符,顿时安下心来,咳了两声对那女鬼道:“陈鱼,快把孩子给我,我好不容易找了个高人为她超度,你看还做了灵位,来,给我,我这是为她好啊也。” 那男人面不改色地忽悠着。 女鬼看了看周围这情况,并没有相信他的鬼话,神色凄然地道:“王伟仁,生前你便骗我无数次,最后将我和孩子活活逼死,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王伟仁神情闪烁,当场别揭穿有些尴尬,权衡之后,也不装了,索性说到:“之前我是对你不忠,可你就没错吗?孩子已经死了,现在能为他爸我做点事,也不枉我生养她。” “生养?生是我生的,养是我天天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的,你又做过什么?”女鬼陈鱼提起生前往事越发激动了起来,继续说着。 “安桢生来脑瘫或许是在我肚子里造成的,我认了是我对不起她,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她,不眠不休的照顾,可你呢?你整夜去网吧打游戏,回来便睡,你看过她几眼,抱过她几次,我去做小时工的时候让你看着,你是怎么看的?掉到地上都当没看见就躺在床上玩手机?”陈鱼愤愤地不停说着。 王伟仁却是白眼一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一个脑残罢了,早死早利索,没想到真死了还有点儿用处,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承认她是我的孩子吗?用你的猪脑子给我好好寻思寻思,人死不能复生,趁她还有用,赶紧给我,否则待会儿大师处理完那蠢货,你就等死吧!” “就算我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你动我女儿一根汗毛!”陈鱼一听,看了看那缠斗的二人,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抱紧了怀中的婴灵。 一边的张源阴沉着一张脸,指挥王伟仁到:“用你的护身符,抢回来我再给你加五十万!” 酒壮怂人胆,钱使鬼推磨。 那男人一听这话,也不管陈鱼是不是鬼物,就算是鬼,有护身符在,她还不是跟从年那个废物婆娘一样。 想着,王伟仁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护身符,捏在手里就朝陈鱼打去。 陈鱼惧怕那护身符的威力,只能护着婴灵往后躲去,那符却是金光大盛直接将陈鱼死死压制在地上,所有的鬼气都护在怀中的孩子周围,陈鱼用鬼体硬生生扛着,不出三秒,她的鬼体便开始不断地冒着黑气,身形有些动荡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窗外一道黑影动了,一点寒芒先到,随后一道黑色劲装扎着高马尾的倩影立与那王伟仁斜前方。 来人正是钟慕瑶! 她在窗外一直观察着,本来打算伺机趁那邪道露出破绽之时,直接一击即中,可听了刚才那番话,她终究是没忍住,这种人渣简直不配做一个人。 此时,钟慕瑶的长剑就架在王伟仁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立刻就能让他身首异处,之所以没动手,若是平时是因为她心肠不够狠,可现在,却是因为她根本不想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其实……孩子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吧!”钟慕瑶一字一句地说出一句话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鱼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王伟仁。 “没错,那又怎样,这种小孩本来也活不了几年,陈鱼整天伺候孩子,赚那点儿钱全搭在她身上了,生她也花钱养她也花钱,有人出高价,我为什么不卖。” 没想到王伟仁竟然承认了,一副理所当然的为自己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呵呵,你这名字取的真好,王伟仁,枉为人!你不仅枉为人父,你连做人都不配!”钟慕瑶唾到。 没想到这人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简直忍无可忍,两指并拢点了他的穴道,手中长剑往下一挥,直接手起刀落,只听王伟仁“嗷”的一声惨叫,又不能动作,又不会昏过去,只能硬生生疼着,嘴里往上翻涌着血沫,不住地发出嚎叫。 “这点儿疼就嚎成这逼样,你可知道你女儿被她亲生父亲活活闷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张晨阳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地上传来,王伟仁的惨叫声把他喊醒了,两只胳膊都断了不能使力,他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索性就在地上躺了个舒服。 钟慕瑶一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掺和,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可知道他买回你女儿的尸体都干了什么?”张晨阳靠着墙侧过脸朝张源那边努了努嘴。 那王伟仁已经没了力气,正小声呻吟着,一听这话,心中一个激灵,眼珠子咕噜一转,连忙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张晨阳死死盯着他,将那尸油白烛的作法说了详细,只见那王伟仁越听神色越是慌乱,眼神不停躲闪,却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张晨阳看他这神色,心中便有数了,眼睛一瞪,双腿法力几步助跑,上去飞起就是一脚将那王伟仁踹倒在地。 张晨阳胳膊断了,自己难以保持平衡,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却依旧在地上扭着身子蹭过去继续狂踹他的脸。 直到将他踹成一个猪头,张晨阳抬起脖子朝钟慕瑶使了个眼色。 钟慕瑶早有此意,提着长剑一语不发就朝王伟仁奔去。 那张源此时也不顾对女鬼陈鱼的恐惧了,天魁被那老头缠住,王伟仁又是个没有脑子的废物,眼下只能看着时机出手,抢了婴灵先跑。 那张源见三人都没有注意自己,女鬼又身受重伤,便悄然靠近,想要动手。 忽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当即就掉头想往沙发周围的圈里跑。 钟慕瑶长剑直指王伟仁心口就要刺进去,突然听见张晨阳发出一声惊呼。 “我的妈呀!爷爷救我!” 第十三章 不可活 张晨阳正准备看着王伟仁被就地正法,忽然感觉四周阴气大盛往某处迅速集中,便支起脑袋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强烈的恐惧直冲脑门,头发瞬间根根立正,冷汗直往下掉。 那陈鱼听完了张晨阳说的那些话,猛然站起身来,红色纱裙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听见自己女儿竟然被这般对待,心中怨气大增,竟直接从一个怨鬼开始向厉鬼进化。 只见她猛地将这周围的阴气吸进自己的鬼体,被打伤的地方快速愈合,原本苍白的脸变成了青灰色,双目充血闪着赤红的光芒,甚至从眼角流出两行血泪来,长发飞舞起来,根根末端都犹如一根倒刺向张晨阳飞射而去。 张晨阳都没来得及闭上眼睛,那女鬼的脸已经凑近,腐烂的脸皮翻卷着,露出蠕动着白色蛆虫的血肉和青色的血管,惊的他连眼睛都忘了闭,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女鬼,然后“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钟天河一见她化了厉鬼,还穿着红衣,强大的怨气让她已然不分是非,这样的厉鬼一旦出现,若不把眼前的活物全部杀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管天魁了,连忙提起铜钱剑奔过去。 天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陈鱼已然不是刚才那个普通的怨鬼了,那法阵根本就挡不住她,遂立即抽身而去,护住张源。 要是他出了事,自己这么久以来费尽心力,别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他身后的张家也饶不了自己。 “孽障,给我住手!”钟天河大喝一声,金钱剑挑起一道驱鬼符打了上去。 金光一闪,陈鱼一声闷哼,神行暴退,看了看怀中的婴灵,扭过头狠狠盯着钟天河骂了一句:“臭道士!” 钟天河眉头一皱,口中极速念了一便清心咒,飞起一道黄符朝她脸上打过去。 陈鱼闪身躲过,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想起了什么,周身涌动的暴躁鬼气也稍微平静了一点点。 钟慕瑶身形一晃掠到王伟仁身旁,解开穴道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对女鬼道:“看清楚了,对不起你的可是这个男人,我们刚刚帮了你,你却不分是非曲直?” “王伟仁——”陈鱼脸上闪出一抹痛苦的神色,随即变得凶狠,眼神里充满戾气。 见那陈鱼过来了,钟慕瑶立刻松开手,回身将张晨阳救下退到爷爷身边。 一见张晨阳的样子,爷孙俩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家伙竟被吓得双腿打颤,鼻涕眼泪一大把,眼睛红的跟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 只见那陈鱼严重迸射着凶光,鬼气化作一只大手掐着王伟仁的脖子就将他拎在半空,眼见着就要断了气,身子像筛糠一样抖的厉害,脚下的地上一滩血色和黄色的液体。 王伟仁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摇头,眼神充满惊恐和乞求。 突然,陈鱼松开了他,目光竟然变得柔和了下来,王伟仁一阵猛咳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能正常呼吸了,见陈鱼此举似乎对自己还有旧情,连忙抱着她的大腿,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她哭嚎着。 “媳妇儿我错了,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对你好,对我们的女儿好。” 陈鱼腐烂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拉着王伟仁走到墙边。 王伟仁心中希翼,以为陈鱼真的原谅自己了,战战兢兢地被她拉着走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时机。 突然,陈鱼一手抓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将他往墙上撞去,一下又一下,一连撞了十几次才罢手,那王伟仁已是被撞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了。 陈鱼“咯咯”地笑着,温柔地附到他耳边道:“看,以前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今天让我也对你这般好。” 见他已经没法回应自己了,陈鱼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用一团鬼气包裹着婴灵放到一边,自己直接化作一道黑雾钻进王伟仁的身体里去了。 一旁的天魁伺机想要去抓那婴灵,被钟天河发现,又是缠斗起来。 万万没想到,被陈鱼附身的王伟仁竟直直奔着张源去了,等他想要抽身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王伟仁直勾勾的眼神盯死了张源,机械般地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来,张晨阳一激灵,立马意识到陈鱼想干什么,奈何自己双腿发抖动不得,只得跟钟慕瑶说让她去救张源,毕竟那是个活人啊。 钟慕瑶却是权当没看见一样,眼睛一翻,一点儿动手的意思都没有,这种人死了最好,免得为祸害人。 张晨阳无奈,眼见着陈鱼控制王伟仁力气大得出奇,硬是将张源拖到电视柜那里,翻到一大灌打火机用的煤油一滴不剩地淋在他身上,随后打火机一丢,那张源瞬间被火蛇吞没,在地上像咬了勾的鱼儿一般疯狂扭动,一声声哀嚎哭叫着。 王伟仁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空洞的眼神却是毫无表情,忽然间,只见他双手指甲变得长而尖锐,竟是将自己的衣物扯烂,开始挠起自己的脸,一抓下去皮开肉绽,露出带着肉渣的骨头来,接着就是身上,腿上,最后活活把自己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拎着肠子勒上自己的脖子…… 等陈鱼从他身体里出来,那王伟仁早已气绝,三魂七魄离体,一见自己这惨状,当即化成一个灰色的灵魂在旁边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 陈鱼抓起他的灵魂就要往嘴里塞。 张晨阳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抬头正好看见陈鱼的动作,大喊:“不要!” 陈鱼转过头,赤红着眼睛瞪过来,张晨阳吓得一哆嗦,头一抬胸一挺,紧闭着眼睛道:“你的仇也报了气也该消了,他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你这样只会增加自己的罪孽。” 见她没有做声,稍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那陈鱼已经变回了生前的模样,张晨阳也不怕了,露出一个坏笑。 “你这么吃了,他也不用去地狱受刑了,反倒一了百了,他身上的罪孽那么多,这要是下去十八层地狱尝个遍怕是躲不了,唉,这种人渣,真是便宜他了。”张晨阳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惋惜着。 这话陈鱼却是听进去了,立即撒开了王伟仁的魂魄,眼神里似乎询问着他要怎么处理。 张晨阳指挥着钟慕瑶从包里翻出个口袋,用嘴叼着跳过去就扣在王伟仁那魂魄的脑袋上,给收了进去。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你也算了了心愿了,日后不要作恶,否则下去也免不了受刑。”张晨阳又装起大马猴子,头头是道地对陈鱼说着。 魂魄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钟慕瑶封住口袋,丢进包里,把包挂在张晨阳的脖子上,提剑就加入到钟天河与天魁的战局中。 “你们先走!”钟天河一声大喝,显然已经怒火中烧。 别墅里已经着起了大火,钟慕瑶点点头,张晨阳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废人一个,留在这反倒给钟老头添乱,一边破口大骂天魁邪道,意图使他分心露出破绽,一边跟着钟慕瑶往外跑。 二人跑到大马路上,张晨阳气喘吁吁地对钟慕瑶道:“我裤兜里还有两张符,来之前你爷爷给我的,据说威力挺大,你快去拿去帮忙,不用管我,我打个车去天安旅社等你们。” “爷爷让我保护你。”钟慕瑶面无表情,眼里却有些感动,没想到他还有些情义,爷爷也算没白帮他。 说罢,钟慕瑶拦了车带张晨阳上去,二人直奔天安旅社。 忽然车上温度骤降,一股阴气弥漫在车内。 “我靠!我招你惹你了,追杀呐?”张晨阳偏头一看,立马跳了起来,一头撞在车顶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只见那陈鱼竟是抱着婴灵正坐在他旁边。 “姑娘,就这还敢跟他开房呐?这重口味,在下佩服。”司机小哥年纪不大,一见后座那小子跟神经病一样,便对副驾驶的钟慕瑶打趣到,这么漂亮一姑娘,咋这么想不开呢。 “开你的车。”钟慕瑶按手机的手一顿,瞪了司机一眼,冷声道。 张晨阳一听,也不敢多说话,他生怕司机一个哆嗦给他拉倒精神病院去。 幸好陈鱼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那婴灵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竟然看起来跟个活生生的小孩一般,皮肤白嫩,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铺在眼睑上,此时正唆着大拇指,睡相甜美。 司机忽感寒气,将空调开到了最高,看了看钟慕瑶的一张冷脸,倒也识趣地不再多话。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了天安旅社,张晨阳终于摆脱了,“嗖”地一下就蹿下了车,钟慕瑶付了车费下车后,回头看了看车后座,她倒是蛮担心这陈鱼化为厉鬼后作恶,再把这的哥给害死了。 见陈鱼飘了下来神情有些尴尬,似乎有话要说,便站住了脚步。 “妹儿,想通啦?上来哥拉你走。”司机一见钟慕瑶停下转过身来,冲她猥琐地笑着。 “通尼玛个香蕉皮,赶紧滚。” 张晨阳一听,火气上来了直接上去冲车门踹了一脚。 那司机摇摇头,惹谁别惹神经病,立刻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陈鱼刚一上前,张晨阳立马往后跳,警惕地看着她。 “我虽然成了厉鬼,但是……”陈鱼犹犹豫豫地轻声说到。 见她欲言又止,钟慕瑶懒得磨叽,招手道:“先跟我来吧,等我爷爷回来再做打算。” 说完便往屋里去了。 回到地下室,刚坐下身,她的手机响了。 钟慕瑶低头一看,没想到那人这个时间竟还没睡回了消息来。 信息上那人说担心钟慕瑶出事,自己已经在路上了,明天早上就能到。 钟慕瑶心中一喜,脸上居然露出微笑来。 张晨阳看着她这思春的模样,撇了撇嘴,心中老大不爽。 这好看的妹子都怎么了,什么萝卜白菜都啃,自己这么优秀的美男子在身边杵了这么久,愣是没戏! 张晨阳心中有点儿酸,他到想看看能把钟慕瑶这种冰山女拿下的,是个什么妖孽。 第十四章 钟慕瑶的意中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钟天河还是没有回来,张晨阳心下有些着急。 看了看那坐在一边摇晃着孩子的女鬼,张晨阳回想起她暴走的样子还是有些后怕,不禁往钟慕瑶身边凑了凑。 “钟老爷子能行吗,不然咱再去一趟吧。” “不必,没有你这个拖油瓶,那邪道算个什么,我爷爷可是——”钟慕瑶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自豪地说到,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钟天河背着手走了进来打断了她。 “慕瑶!”钟天河面色有点儿严肃,“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知道了爷爷。”钟慕瑶连忙应到,把手机揣进兜里回房间去了。 钟天河摇了摇头,翻箱倒柜了一阵子,拿出一个小玉瓶倒了两粒褐色丹药出来,对张晨阳道:“把这吃了。” “这啥啊?”张晨阳用嘴结果,嚼了嚼咽下肚去,好奇地问到。 钟天河并不答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起手就抓起张晨阳的胳膊,瞬间给他疼的嗷嗷直叫。 “看我的分筋错骨……不对,”钟老头想了想又大喝一声:“合筋接骨手!” 钟天河跳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施力一提一扭一推,只听咔嚓两声,张晨阳的双臂算是接上了,只见他又拿出一包细长的金针来,将张晨阳早已破烂了的袖子扯掉,吐了一口浊气,一根一根地插到他手臂上,那金针入体后,针尾颤动,竟是发出微微的金鸣之声。 张晨阳顿觉手臂发热,仿佛里面的血管和静脉疏通了,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身体的力量自行修复着。 左手照样扎上,钟天河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滴滴汗珠,张晨阳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感动起来。 这老爷子平日里和自己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仿佛永远都是一副老顽童的做派,没想到自己出了事他却能首当其冲,舍身断后,末了还花费精力给自己接骨疗伤。 张晨阳不禁想要举起手给他擦擦汗,直接被钟天河按住了。 “现在还不能动。”钟天河慢慢将金针一根一根拔下,这才抹了一把汗说到:“好了,这瓶子里的药丸每天服一次,连吃三天就差不多了,暂时先别提重物,别使力气。” “这接骨的手段厉害了啊!”张晨阳笑嘻嘻地夸赞到。 “啊——是吗?哈哈,这是我刚研究的,你是第一个体验客户。”钟天河哈哈一笑说到。 怪不得他莫名其妙的一脸兴奋,整半天自己就是个实验的小白鼠啊! 张晨阳心想着,眼角瞄到那陈鱼还在坐着,顿时冲他猛使眼色,钟天河这才看过去。 陈鱼一见,立刻害怕地往墙角躲,警惕地看着他。 “姑娘莫怕。”钟天河笑眯眯地打量了她一下,继续说到:“你有求于我?” 陈鱼点点头,又摇摇头,怯懦了半天方才开口小声说到:“我想跟着他。” 她一手指向张晨阳,后者立刻一脸懵比,什么情况?我跟你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跟着我! 钟天河老脸一红,被打脸了,面色晴转阴,当即有些难堪地道:“跟着他也不是难事,只要我开口——” “不要!”张晨阳立刻打断。 “啪——” 钟天河再次被打脸,立刻阴转小雨,对张晨阳怒道:“你个糊涂蛋!她现在可是个厉鬼,还是高级的,就你的体质,有他跟在你身边安全不少,你懂个屁在这瞎嚷嚷!” “我靠,跟着我又不是跟着你,还带强买强卖的啊?你让他跟你身边试试?天天跟冷库似的,不把你老寒腿勾出来才怪!”张晨阳一听立刻不干了。 “那个……你为啥非要祸害我啊,天地良心,我可没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张晨阳举起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到,随即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能动了,还能举这么高,老头儿可以啊! 钟天河见他面露喜色,嗤之以鼻,心说老子的能耐大到你想不到,切,头发长见识短! 陈鱼微微发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跟着他,可能是想报恩吧,他身上有一种让自己安心的感觉,而且只要在他旁边,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连安桢的鬼气都很稳定,居然能化成实体。 综上所述,她不论如何都要跟在他身边,必须,一定! 思及此处,陈鱼开口有些乞求地说到:“我虽化成厉鬼,但我心里是知道好歹的,你是我们的恩人,希望我以后能帮你做点事情来报答这份恩情,你放心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不会让阴气侵蚀到你的。” 钟天河听到这见张晨阳有些动容,立刻插嘴道:“哎呀,小事情啦,我这可是个好东西,臭小子,算你运气好,送你了!”说罢,往张晨阳脖子上挂了一个玉坠。 那玉坠通体碧绿,上面蚀刻着一个鬼画符样的图案。 “有了它,不管多少阴气都伤不着你,”钟天河又转头冲陈鱼说到:“你进去试试。” 陈鱼点头,当即化作一缕鬼气钻了进去,不出片刻,又出来了。 “里面空间很大,多谢老先生。”陈鱼规规矩矩地朝钟天河鞠了一躬。 张晨阳看着他们就这么把自己的事儿给定了,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还没同意呢吧!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确也没什么能耐,这陈鱼若是真心报答自己,倒也并无不妥,总比孟灵安有用吧,她家老祖宗让她跟着自己当小跟班,那货的态度可不咋地。 想到这,张晨阳也不抗拒了,默认地点了点头,陈鱼心中一喜,立刻钻进那玉坠里去了。 张晨阳皱皱眉头问到:“这玉坠里有啥啊,瞅给她稀罕的。” “啥也没有,就一个空间。跟毛坯房差不多。”钟天河答到,跑到一边收拾了东西准备睡觉去了。 张晨阳一寻思,这陈鱼从今往后就是跟着自己混的了,当老大的不能让小弟苦了啊也,连夜跑出去找了一家冥纸店搜罗了一堆东西烧给她。 陈鱼在那玉坠之中正摇晃着孩子,突然空间里多出好些东西,香烛纸钱一大堆,竟然还有一个小房子,还是小别墅的样式,屋里做的很是精致,厨房客厅卫生间样样不缺。 这张晨阳别看吊儿郎当的,心思却如此细致,以后对待女朋友一定好的不得了,想到这陈鱼不禁升起一股感叹,叹自己生前所托非人。 正要向他道谢,忽然“咣当”一声,一个婴儿床凭空出现在眼前,床上堆满了玩具什么的,看的陈鱼当即眼泪就哗哗往下掉,连忙把东西搬进去给孩子睡下,心中默默发誓,倘若以后他有事情,自己就是灰飞烟灭也要帮他。 折腾了一整夜,终于能休息了。 回到地下室,钟天河早已鼾声震天,张晨阳一头栽倒在床上,忽然发现他竟然能感觉到陈鱼的存在,他甚至能明确地感受到她的情绪。 莫非心灵相通了还?张晨阳暗自想着,笑了笑在心中说到:“就别想着谢我了,你别时不时就变成那副恶鬼的模样来吓唬我就成。” 说完,张晨阳也扛不住了,直接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清早,张晨阳就被钟慕瑶给吵醒了,只见她居然换了一身红黑相间的劲装,依旧高高扎起的马尾还绑了个红色的发带,好像还喷了点儿淡淡的香水,迷得张晨阳晕头转向的。 一看就是要去约会啊,张晨阳想起昨晚钟慕瑶那个样子,再看看她今天美的有些妖孽的样子,哎呀我去,她这是要吃人啊! 等钟慕瑶出去了,张晨阳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比昨天又好上不少了,俩腿一瞪就偷偷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小妖精究竟被哪个唐僧给勾去了! 张晨阳踩着猫步一路跟到之前钟天河带他去过的后山,见钟慕瑶正往那棵大树小跑过去,心中打起鼓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放眼望去,钟慕瑶上去就被那人抱住了。 我去!这么非得这么劲爆吗?他这条单身狗瞬间遭到一万点暴击伤害,不禁在心里挑起刺儿来。 这个头还没钟慕瑶高呢,嗯……身板儿也有点儿瘦,这钟慕瑶啥眼光啊。 看那俩人抱了一会儿开始交谈起来,张晨阳抚了抚自己乱跳的小心脏,蹑手蹑脚地在草丛里潜行到附近,终于看清那树下的人了。 张晨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使劲儿抹了抹眼睛,再看去,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他妈不是孟灵安吗! 第十五章 张晨阳的新生活 张晨阳紧紧靠在身边的一颗树上,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相谈甚欢的二人。 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年代,自己活了快十八年了依旧单身狗一枚,俩姑娘却搞到一起去了,这什么世道啊。 张晨阳心中愤愤不平,心说回去就告诉钟老头,赶紧把他那迷途的孙女给拉回来,不然以后的日子天天看她俩秀恩爱,自己这狗粮早晚吃到撑死。 心中正打着算盘准备回旅社打小报告去,忽然从上面砸下来一个东西,当当正正掉进他的怀里。 下意识地双手一捧就给兜住了,极大的重力砸下来,张晨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感觉胳膊撕裂般的疼,一松手,一枚成人拳头大小的蛋掉在了草地上。 这什么鸟蛋啊这么大个儿?而且这斤数明显和个头也不成比例啊! 张晨阳愕然地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只见那枚鸟蛋表面粗糙不平,就像月球表面似的,颜色发青,被一团淡淡的红色气体包裹着。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一般的蛋啊,张晨阳立马跟见到宝贝似的,打开背包平铺在地上将那鸟蛋给滚了进去,把包背上的时候被那蛋坠的一个后仰差点儿倒了下去。 突然,一阵“嘶嘶”的声音止住了他踏出去的左脚,张晨阳慢慢地扭过头看去,一条红黑相间胳膊粗细的蛇正盘在树枝上死死盯着自己,声音正是从它吐着信子的嘴里发出来的。 张晨阳脑子当时就死机了,下意识“嗷——”地一声就蹿了出去。 “救命啊!有蛇啊啊啊——”张晨阳嚎叫着往钟慕瑶那边撒腿狂奔。 “张晨阳?”孟灵安瞪大了眼睛,这个蠢比怎么在这? 一把扯住张晨阳的脖领子,孟灵安翘起下巴眯着眼睛凶狠地问到:“你在跟踪慕瑶?” “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跑啊!”张晨阳挣扎着指着身后狂乱地吼叫到。 “什么?”孟灵安偏过头看去,一条蛇正盘踞在不到五米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人,瞳孔呈一条细线,眼神里充满阴狠和毒辣。 孟灵安手一松,张晨阳顿时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极速爬起来就要跑。 “别动,”钟慕瑶长剑出鞘,拦在孟灵安身前小声道:“蛇视力不好,只能看见动的东西。” “我来引开它,你带上这个蠢比先走。”孟灵安说着就往侧翼跃去。 张晨阳本来一听大气都不敢喘,一见那孟灵安竟然有如此勇气,自己可是她老大,怎么能失了身份! 眼见着那蛇已经朝孟灵安袭去,张晨阳身子一跃推开了她,回手把包一甩大喊:“带着包,跑!” 孟灵安身子一轻本来很简单的就能躲开那蛇的攻势,却不料被张晨阳本路杀出给推了个趔趄,当即气的脚一跺骂到:“你个蠢货!” 说罢也不管他了,结果背包拉起钟慕瑶就要走。 “我不能不管他,灵安你先躲远点。”钟慕瑶有些无奈地对她道,说着脚下生风,提剑奔了过去。 孟灵安惊讶了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话,抱着背包在不远处的石头旁蹲着。 只见钟慕瑶眼睛眯起,长剑出手直取那蛇的七寸,谁知竟是没刺进去,剑身砍在蛇皮上发出金属交鸣的声音,甚至还冒出丝丝火星。 冥蛇? 钟慕瑶眉头一皱,这冥蛇已经可以算上精怪了,乃是百年以上的毒蛇久居在阴气重的地方产生的异变,非常法能杀的。 “手!” 张晨阳正上蹿下跳地躲避着它的攻击,一听钟慕瑶突然大喊,以为自己中了那蛇的阴招,连忙举起自己的双手查看。 “嗷——” 一道寒芒闪过,张晨阳手心一痛,直接叫出声来。 那长剑饮了张晨阳的血,忽然周身冒着浓郁的黑气,颤动起来,竟发出剑鸣之声。 钟慕瑶心急取那蛇的性命,只是有些奇怪,也未多想,挽了个剑花再次刺了过去。 一击即中,只听“噗呲”一声,剑尖没入那蛇的身体里。 钟慕瑶身子在半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那蛇的七寸顿时被长剑给搅了个细碎,当即毙命! 紧接着钟慕瑶身形一掠,顺势划开了它的腹部,刷刷几剑,一颗带着血污冒着黑气的蛇胆落在她手中。 张晨阳正拍手大赞钟慕瑶干的漂亮,一见这最后的架势,当即脑袋一昏差点儿呕了出来,连忙退到一边去了。 张晨阳接过孟灵安递来的背包背上,正要走,只见她提着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就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将那蛇就给剥了皮,一脸雀跃地和钟慕瑶俩人就往山下走去。 “哦米拖佛!”张晨阳不禁搓了搓手,这年头,小娘们儿看着根正苗红的,怎么一个个心理都那么变态呢。 三人在山脚下坐上孟灵安那辆庞大的SUV,只见她细胳膊细腿儿的,跟这车一点儿都不搭配,却是硬生生开出了这车的风范,没到十分钟便到了天安旅社。 几人在门口吃了顿饱饭,将行李搬上车,告别旅社老板就上路了。 一路上钟天河有些惋惜自己的老房子,受张晨阳爷爷所托刚给他找好的学校也不能上了,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前面钟慕瑶和孟灵安俩姑娘好的那就跟新婚燕尔似的,给张晨阳刺激的心痒痒,悄悄和钟天河打起小报告,说俩人貌似是好上了,说不定他以后连重外孙都没咯。 不出三秒,张晨阳遭到钟天河一顿暴头,委屈地杵在一边不敢再言语了。 仨人商定不如就去燕京好了,那里是她孟灵安的老巢,办什么事儿也都方便。 连休息带赶路,三天后才到了燕京,张晨阳立马就被这座城市的繁华给蒙蔽了双眼,大喊自己以后找着爷爷就准备在这安家了。 毫无意外地,孟灵安直接鄙视地甩来一句:“这儿房价三万起,您要来几套?” 张晨阳在后面偷偷甩了她一眼,小声却豪迈地嘟囔到:“哼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谁稀罕——”孟灵安嗤之以鼻,头也没回,继续开着车子和钟慕瑶聊天。 车子停在了一个看上去有些高档的小区门口,张晨阳这才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这孟灵安和钟慕瑶的关系得有多好啊,别说是朋友了,就连男女朋友也没这么个处法儿啊,人家是送花送饭送钻戒,这没见过一上来就送房子的啊! 只见孟灵安将两串钥匙塞到钟慕瑶手上,就连车子都送了,张晨阳立马愤愤不平嚷嚷到:“他俩走路跟阵风似的,哪能用的着车啊。” 说完,张晨阳一脸贱笑又道:“不如等我拿个本儿,你送我得了。” 孟灵安没勒他,把祖孙二人安排好后,又跟钟慕瑶腻歪了一会儿便走了,临走钟慕瑶把车钥匙还给了她,她是真用不上这玩意儿,她又不会开。 孟灵安也没再客气,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半夜钟慕瑶拿着电话来找张晨阳,说爷爷刚才跟孟灵安商量了他上学的事儿,现在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得去学校报道。 说完把电话往他耳朵上一贴,里面传来孟灵安依旧高傲女王范儿的声音:“张晨阳你给我听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你这属于插班生,到那别这事儿那事儿的,低调点儿别给我找事儿听见没,要不然就回农村继续当你的神棍去吧!” 吼完孟灵安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张晨阳瘪瘪嘴,心中叹气,这特么窝囊的日子过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洗漱过后,张晨阳从包里掏出那枚蛋来,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啥来,却发现这蛋居然散发着热量,摸上去暖暖的,在这个季节简直舒服极了,索性抱着蛋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孟灵安就跑来了,给钟慕瑶带了一桌子的豪华早餐,却丢给他一份简单的面包牛奶就把他给拉上了车。 到了学校,孟灵安跑前跑后地交钱填表见老师,给他办理入学。 张晨阳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孟灵安虽然对他态度不咋地,但也确实听了她家那老祖宗鬼魂的话,一路帮了他这么多忙,现在又跟个长辈似的送自己上学,说没有感激那是假的。 一切办妥,孟灵安告诉他寝室在哪儿之后就急匆匆走了,张晨阳只得领了生活用品自己去找寝室。 孟灵安给他安排的是一所高中,在高三六班,不好不坏,反正学霸班级他也跟不上,谁叫他之前就念到初中就没上了,混个高考资格就行了,功课成绩什么的,他始终相信以他智商绝顶的脑袋,没什么拿不下的。 校园里随处可见朝气蓬勃的男生女生们,阳光洒在每个角落,鸟语和花香,一切都让人觉得美好而愉悦。 兜兜转转了半天,张晨阳终于找到了男生宿舍楼,吭哧吭哧地扛着一堆行李爬到五楼,张晨阳站在一间宿舍门口喘着粗气。 “501,呼——就是这了!” 张晨阳扭头看了看身后来回经过的少年们,藏不住地喜悦爆发开来,“啪”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在了地上,张开双臂大呼到:“啊——向着新生活,拔锚——起航——” 说完,张晨阳一激动直接拎起行李,一脚蹬开506宿舍的门。 “咣当!” 大门应声而倒,只见屋里正打着电脑的四个少年齐齐转过头,“噌”地站起身来,对他怒目而视。 张晨阳尴尬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门,呲着牙裂开一个笑容。 “各位老板——对,对不起啊,请问这是501吗?” “是你妈个头,这特么504!”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生横着就出来了,“吧唧”一掌在那门牌上粘着一的地方拍上去个竖折。 张晨阳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这门牌号贴的很有灵性啊,真特么大写的尴尬,连忙脚底抹油一溜烟跑走了。 第十六章 论泡妞我就服你 张晨阳往前又走了三个门这才摸到501寝室的门前。 这回他也不敢拿脚踹了,这男生宿舍的硬件貌似不咋地,老老实实地把东西一放敲了敲门。 等了他都要尿急了,这才听见有个人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 “你好,我是新来的。”张晨阳一见来人,还没来得及打量就立刻打招呼到。 “新来的啊,你好你好,来来来,快进来。”那人一听立刻眼睛放光地咋呼起来,那热情劲儿就跟盼到儿子回家过年的老头一个样儿。 那人帮张晨阳把行李拎到床边,跑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对其他两个床铺兴奋地大声道:“快起来,咱寝室来人了!” 只见那两个床铺上不约而同地抬起两个顶着鸡窝一般乱发的头来,翻了个身趴着探出半个身子,睡眼惺忪地跟他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张晨阳,清晨的晨,阳光的阳。”张晨阳咧着一口白牙笑着自我介绍到。 “你好……待会儿见……”那俩人又是齐声说到,然后撤回去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唉你别介意啊,他俩就这样,咱寝室都是夜猫子,哈哈,慢慢儿习惯就好了。”来开门那人也是笑着跟张晨阳解释到。 “夜猫子?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不用上课的吗?”张晨阳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好奇的问。 那人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啥,我们仨都是八班的,全年级最差,我们是属于……呃……放养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潇洒。 张晨阳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后,这才仔细打量起旁边的男生。 利落的平头,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高和之前504那个大佬差不多,不过是那人是肥胖的大块头,而这家伙却是浑身肌肉,壮实型的,那大手握起拳头估计跟沙包那般大小。 那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再配上这身材样貌和对人的热情劲儿,典型的一个东北汉子。 俩人小声攀谈了一会儿,张晨阳得知他叫林中虎,确实是个东北人,黑龙江那噶哒的,听说东北人喜欢直来直去的,为人比较讲义气,张晨阳心下对他印象分噌噌就上去了。 等林中虎给他介绍完学校的一些事情之后,时间已经过午了,见上铺那俩小子还没有睡醒的意思,林中虎提议带张晨阳去食堂。 林中虎虽然家境一般,但还是大方地请张晨阳吃了他在燕京三高的第一顿饭,张晨阳和他也不扭捏,之前在孟老太太那的那笔酬劳还没剩个一万多的样子,心想着晚上请他们宿舍的集体吃个饭,把室友关系打好。 吃过饭林中虎又帮宿舍那俩打了两份饭,这才领他去办了饭卡,张晨阳不禁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东北人的作风,不拘小节的。 二人回到宿舍,正睡着的俩人闻着饭菜的香味儿迷迷糊糊地就下来了。 洗了把脸才精神不少,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跟张晨阳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俩人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从刚才到现在的观察来看,行为动作和性格都挺相近的,这俩人应该感情极好,不过形象却是两个极端,一个特别白,一个呢却是特别地黑。 肤色白的那个名叫余俊,外号就叫小白,床铺下的桌子上面一眼扫过去全是高科技产品,甚至连VR设备都有,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货色,长的还挺帅的,张晨阳看看他,不禁在心里和自己比较了一下,臭屁地觉得此人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黑的那个叫叶秋,眼睛片儿的厚度那跟啤酒瓶底子差不多,看着一副学霸的样子,不过张晨阳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方才林中虎都说了,他们都是八班的,典型的学渣。 想必这货小说看多了吧,那黑眼圈,跟天天晚上修仙似的。 张晨阳看着叶秋的脸,黝黑的肤色衬的他眼珠子和牙贼白,那眼睛咕噜一转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好笑。 俩人吃完饭,就跟屁股粘在了凳子上一样,拉着林中虎坐在电脑前面玩起了英雄联盟,张晨阳没有电脑,只能在后面干看着,暗自学习起来,心说有时间他也得买个电脑玩起来,不然看他们这副游戏迷的架势,以后还怎么融入进去啊。 仨人玩到天黑,张晨阳看到天黑,林中虎说要去食堂打饭,那余俊立刻哀嚎起来。 “哎呀,食堂的饭吃了俩星期了,再吃都快吐了,我要出去吃大餐,你们去不去?” “对啊,咱们寝室终于凑齐了,是该给张晨阳接风洗尘一下子才对嘛!”叶秋附和道,余俊要吃大餐谁能拦住,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钱,还不如推波助澜一把呢。 张晨阳一见机会来了,立马跳出来用自以为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们道:“我这初来乍到,以后还得靠各位兄弟多多关照,这样,我请大家伙吃个饭,相互多了解了解。” 一见张晨阳没把自己当外人,三人也不假客气,迅速收拾了一下,四个人嘻嘻哈哈地就朝校外去了。 “要不咱们吃夜市吧,人多热闹,那大餐也没什么好吃的。” 到了学校后门的夜市一条街,林中虎突然提议到,还悄悄给余俊二人使着眼色,他看那张晨阳穿着打扮什么的也就一般般,真怕余俊那小子一顿给他吃黄了。 “大餐什么的吃多了也腻得慌,夜市好啊,种类多又好吃。” 二人顿时领会,随即附和到。 张晨阳也没多想,直奔对面的烧烤摊,三米长的摊位上摆的满满一下子,海鲜肉串什么都有。 四人坐下先上了一打啤酒,要吃就吃的尽兴嘛,张晨阳也不含糊,一口气点了许多,大多数都是他没吃过的,反正在这摊子里价格算是贵的,应该不会太差。 几人别看刚认识不久,性格都是挺好的,一来二去开始吹起牛皮来了,林中虎甚至把自己暗恋的女生都讲了出来,那硬汉一样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一丝红晕来,遭到了其他三人的打趣。 这牛皮吹的正在兴头上,边缘处忽然躁动了起来。 只见一辆豪车不停按着喇叭,硬生生挤开拥挤的人群开了进来,停在烧烤摊边上。 一个身穿一袭淡粉色亮面西装的青年,踏着亮的直反光的尖头皮鞋从车上下来,慢悠悠地朝摊位上走过来。 随后下来两个黑西装,好像是保镖什么的,从后备箱里抬出一大捧玫瑰花,据目测,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白九十九朵玫瑰了吧。 张晨阳几人眼睛一亮,相互一笑坐在那观望起来,好戏要来了。 俩保镖把玫瑰花抬到一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女生身边便退到一旁,粉西装踱步过来,在女生面前侧身一弯腰,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柔声道:“不知是否有荣幸和你共进晚餐?我的公主。” “呕——”余俊一脸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假装呕了一下。 那粉西装耳朵也是尖,立刻就看了他一眼,回头见女生依旧没理自己,又厚脸皮地道:“你一定是害羞吧,呵呵,没关系,今天这地儿,我包场了。” 随后,命令保镖清场,很多学生收了钱喜滋滋地离开了,有几桌底子厚的自然不肯,但被五大三粗的俩人直接拖走了。 等到他们这桌,林中虎当时就不高兴了,直接怒道:“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爷爷今天偏不走!” 那粉西装见有人不给自己面子,直直走了过来,眯着眼睛问到:“你说什么?” 张晨阳一见不好,瞧这家伙的模样肯定背景不差,孟灵安可是警告过他别惹事儿的,连忙上去扯回林中虎。 “他说,论泡妞他就服你。”张晨阳嘿嘿一笑,硬生生将话给圆了。 那粉西装见他这个态度,也不穷追猛打,但是却皱了皱眉头严肃地大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泡妞多难听啊,那是对女生的不尊重,我这叫追求,我对阿秀的真心,天地可鉴!” 得勒!这位爷要是再不拦着恐怕要作起诗来了。 张晨阳连忙点头称是。 “不好意思啊,我们刚好吃完了,您继续。” 说着张晨阳就要拉着三人结账走人,突然,只见那粉西装面色一黑,明明没动,脚下却好像被谁绊了一脚,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粉西装爬起来,当即怒道:“跟我耍阴招是吧?” 张晨阳面色更黑,因为他分明看见,刚才他的腿是被一个小鬼给抱住直接拽倒的。 “你最近是不是总在她面前出糗?”张晨阳指着那个叫做阿秀的女生,面色严肃地说到。 “你怎么知道?”那粉西装直接愣了一下,有些惊奇地看着他,甚至忘了生气。 他每次一见到阿秀总会出糗,甚至有一次当着她的面裤裆里就往外呲水,他当时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尿裤子! “不仅这个,我还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且家中总是被翻的很乱,甚至会有小孩的痕迹,我说的对也不对?”张晨阳忽然声调变高,直直地看着他。 “大师!帮帮我!”粉西装一听立刻惊了,这是碰见高人了啊! 第十七章 小鬼难缠 本来张晨阳一副得道高人的范儿起的正舒服,突然被那粉西装抱住了大腿。 心中暗笑,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必这家伙被小鬼折腾的不轻。 张晨阳扭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小伙伴,只见他们一个叼着鸡翅,一个掐着燃了半截的香烟,一个拖着眼睛,齐齐一脸懵比地看着自己。 连忙把粉西装从大腿上拽下来,小声道:“此事不可张扬,咱们换个地方说。” 粉西装连连点头,索性将几人直接请到自己家里去。 临走时,那阿秀仿佛有话要说,粉西装过去和他暂别,阿秀却是反倒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躲的老远,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张晨阳摸着下巴点点头。 这阿秀貌似对他有点儿意思嘛,有戏! 不过就她这反应来看,这件事儿好像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张晨阳神秘地笑了笑也不言语,跟哥儿几个打了声招呼结了账,便上了粉西装的车。 到了粉西装的住处,张晨阳又是一阵赞叹,这有钱人真是不得了啊。 这寸土寸金的燕京市三环以内竟然有他一个独栋别墅,又是游泳池又是大草坪的,这占地按照孟灵安的话来算,没个几千万恐怕拿不下来。 这么一看,之前烧烤摊上那点儿阵仗仅仅是九牛一毛罢了。 踏进别墅内,张晨阳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一丝鬼气,不过阴气还是有的,看来那小鬼时常会来捣乱,但并未久待。 一番查探,他心里有数了,这还是个有主的! 张晨阳自发找了个大沙发翘个二郎腿瘫着,见粉西装指挥着家里的保姆弄了许多好吃好喝的来招待自己,转念一想,自己这是来抓鬼的,多少得有点儿大师风范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起来。 “那个…;…;怎么称呼?”张晨阳张口,到现在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他。 “我叫李达,您叫我小达就行了。”粉西装搓了搓手,紧张地看着张晨阳又道:“大师,我家里…;…;是不是有…;…;那个啊…;…;” “现在没有。”张晨阳抿了一口茶,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高深莫测地说到。 一听他这么说,那李达立刻更加紧张了,急的说话直抖:“那就是说它随时还会来?它一定会来的,我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它,大师啊,它现在是忌惮你在这,等你走了恐怕我又要遭殃了,要不您今晚就…;…;” “达少,你可能不知道,这捉鬼只是我的副业,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呢,你也知道这燕京三高管的严,夜不归宿恐怕不行。”张晨阳为难到。 “我给你加钱,”李达立马说到,“只要你能救我,你要什么都行。” “不是,达少,你先听我说完…;…;” “老赵,给大师学校舍管处打电话。”李达大手一挥,叫管家去把留宿的事情给处理了,整个儿就一副,你别说,我不听我不听的劲儿上来了。 张晨阳有些无奈道:“要想解决,我总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你先说说你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事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达一听有救,连忙仔细想了半天,娓娓道来。 “我这人虽然爱整整人什么的,可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经常接触的也就那几个朋友和下面的三个会所,应该…;…;没什么仇人,要实在说有什么矛盾的话,有一个人倒是勉强算仇人。”李达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着。 “这件事儿好像是从上个月中旬开始的,那时候我在一家咖啡厅认识了阿秀,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后来接触了之后,知道她爸欠了高利贷跑了,她和她妈拼命赚钱还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我想帮她还了算了,可是她是死活不要啊…;…;” “那个…;…;能不能跳过这段,说重点?”张晨阳翻了个白眼,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打断他,谁他妈要听他的罗曼史啊,在这给他传授泡妞宝典呢?听着就烦。【零↑九△小↓說△網】 “噢,好。” 李达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到:“那些高利贷的找了她好几次,动手动脚的,有两次叫我碰见了,狠狠教育了一顿,后来阿秀就一直躲着我,我问她怎么了也不跟我说,后来我派人打听到,那些人逼着她去卖身还钱,还说他们老大看上了阿秀,要不就直接做他女人就算了,她不同意,怪事儿就是从那之后开始的。” 说起之后的事情,李达的神情变得有些恐惧和懊恼,每次只要他往阿秀身边凑,立刻就会倒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能发生,让他在阿秀面前丢尽了脸面,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被噩梦惊醒,房间里还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有时候哭有时候笑。 “那小孩儿浑身漆黑的跟烧焦的死尸似的,梦里就瞪着俩硕大的白眼球趴在我身上跟我对视,浑身散发着烤肉的味道,梦里我就忍不住地抓他的肉吃,最后吃着吃着他就突然暴走了,开始吃我…;…;” “别说了…;…;”张晨阳听着他逼真的描述,自己也寒毛直竖,连忙制止了他的口述。 “据我看,这小鬼是人养的,现在还不知道是泰国那边儿请来的,还是咱们本土的邪法,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过邪法养的小鬼多半本性不坏,也都是可怜的小孩子,直接打杀了损我阴德,根据你说的,恐怕咱们得先去会会那个放高利贷的。”张晨阳眯起眼睛,面色有些冷峻,他最恨的就是这套,这让他想起自己脖子上玉坠里头那母女俩的遭遇来了。 “大师,得多久才能解决?那我这几天怎么办啊?”李达连忙急切地上前来扒着他的胳膊问到。 “你慌什么慌。”张晨阳看他这模样,心里很是受用,他也有牛比哄哄这天么,随即板起脸来叱到。 张晨阳本来想把陈鱼留在他家,那小鬼也是个孩子,说不定看见陈鱼母性的光辉,直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感化了,转念又想到万一对方是个邪道,自己又难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想还是算了。 在屁股兜里抠了半天,张晨阳掏出一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来,用红线按着天乾地坤缠上,交给李达道:“我这儿有个灵符你随身带着,洗澡睡觉也不能离身。” “算了你还是别洗澡了,纸的,怕湿,知道不?”张晨阳想了想又说到,好笑地看着李达话到嘴边又憋回去咽到肚子里的模样。 说完,张晨阳在破包里翻找了半天,掏出三张镇宅符来,捏着手决在他家卧室,卫生间和大门处贴好。 李达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让他留宿在此,张晨阳百般推辞拒绝了,笑话,哪有还没收钱就开始卖命的道理! 李达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拗不过他,只能让老赵送他回学校。 临走,张晨阳想了想还是掏出自己那部老旧的诺基亚给他留了个电话号,便离开了。 等老赵去车库开车的时候,角落里突然蹿出个人来,狠狠撞了他一下,那人头都没抬,道着歉就跑走了,张晨阳也没当回事儿。 回到宿舍,林中虎三人瞪圆了眼睛看着张晨阳,林中虎是惊奇,余俊和叶秋二人则是好奇宝宝的模样。 屁股还没占到凳子,张晨阳就被他俩给扑倒了,二人使出抓痒薅头发等伎俩对张晨阳“严刑逼供”。 “快说,你丫是不是什么茅山第多少代传人?隐瞒身份混到学校里,又是何目的!”叶秋倒是直来直去。 “哎哟,大师,你这迷弟来的有点儿很突然嘛。”余俊也怪笑着揶揄到。 张晨阳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双手投降道:“我要求十分钟无干扰自由陈述时间。” “行,说吧,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林中虎却是眯了眯眼睛,一脸正经地问到了重点:“那个粉面猴子到底着了谁的道儿了?事情麻不麻烦?” 张晨阳闻言一愣,这林中虎上道儿啊,自己还啥也没说呢,这都快叫他猜了八成了,莫非是同道中人? 张晨阳的目光多半都在打量着林中虎,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将李达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当然自己的很多事情还是没有泄露半分,只说自己的爷爷恰好会些捉鬼的法术,离家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些保命的东西,他给李达分了点儿去。 余俊立马哈哈笑到:“青春热血偶像悬疑伦理大剧啊,剧名就叫,假如我看上的妹子欠了高利贷。” “你可真特么有才,不去当狗仔可惜了。”林中虎说到。 “哪儿能呢,我这都是跟弹幕学的,你忘了之前咱们看《乡村爱情9》的时候那条弹幕了吗?”余俊一想起来,斜着眼睛冲二人奸笑。 “我记着我记着,欢迎收看年度乡村言情伦理恐怖大戏----假如你爸是广坤!”叶秋接到,三个人立马笑作一团,张晨阳没看过,也不明白他们为啥突然笑成这个德行,看那样子都快撒手人寰了。 叶秋很快就缓过来了,跑去扒张晨阳的背包,直叨叨说自己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符篆呢,这号不容易抓着个活道士,说什么也得涨涨见识。 突然他从包里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娃娃来,连忙兴奋地举着叫到:“我去张陈阳,没看出来你还玩娃娃啊?” “呸!小爷我爷们儿着呢,玩什么娃娃啊!” 张晨阳当即唾了一口,扭头看去,立马愣在了原地。 第十八章 人皮娃娃 张晨阳愣了半天,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娃娃!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肯定是在李达家门口的时候撞自己的那个人。 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能把娃娃放进自己从不离身的包里,若是当时那人想要他命的话…;…; 张晨阳细思极恐,盯着那个打扮造型怪异的娃娃,冷汗刷刷就往下淌。 “我回趟家,今晚不和你们同床共枕了先。” 张晨阳一把抓过娃娃和背包,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完冲林中虎点点头,撒腿就往外跑。 “什么情况啊,又不是充气娃娃,至于吗!”余俊有点儿懵,他完全跟不上张晨阳的脑回路了。 “那娃娃不干净。”林中虎却是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担心张晨阳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叶秋一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抓过娃娃的那只手,此时手心处竟然有些发黑,顿时惊叫出声。 “哇啊----余俊你看我,看我!我中毒了!” 余俊和林中虎又把那只手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睛。 “没啥中毒的症状啊,你哪儿难受吗?”林中虎问。 叶秋扭动了几下,又伸了伸舌头才嘟囔到:“对啊,哪儿也不难受,就是有点儿冷,可能是那个娃娃脏了吧。” 过了半个小时,见叶秋没什么状况发生,三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林中虎去外面打了个电话,十多分钟后才回来,三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和疑惑,也没心情打游戏,洗漱一番便上床去了,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张晨阳来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儿了,他们接受能力有限,多多少少有点儿hold不住。 此时张晨阳早已打的到了孟灵安之前安排的住处。 “钟老爷子!不好了,快,我被人暗算了。” 刚一踏进大门,张晨阳就心急火燎地喊着。 “干嘛呢你,火烧屁股了啊!换鞋,换鞋!”孟灵安直接从卧室就冲出来了,一把将他拦住一脸嫌弃地嚷嚷着。 “哎呀,你真烦!”张晨阳低咒了一声,没空和她皮,直接甩了鞋子,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去里面找钟天河。一把推开门,只见钟天河正盘着腿打坐,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钟天河双手回收,运气入丹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抱怨道:“天天跟个愣头青似的,能不能沉稳点儿!” “不行,稳不了了!你快看看这个。”张晨阳说着把娃娃递到钟天河面前。 钟天河接过娃娃仔细看去。 那娃娃的眼睛出奇地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面部的三分之一,眼尾向上吊着,眼神看上去让人有种逼真的恐惧感,眉毛是两条细长的线条,额部很短,下巴小而尖,嘴巴的位置并不是嘴巴,反倒像是从整个下颌骨剪开又被人用丝线缝了起来。 头部很大,占据了身体的二分之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上面斑驳地染着血色的红晕,整个娃娃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阴森。 “你哪来的这个娃娃?”钟天河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不知道谁塞我包里的,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啊?”张晨阳一见他的脸色,顿感不妙。 “这是个人皮巫毒娃娃。”钟天河叹了口气,指着那娃娃的脸皮慢慢说到,让张晨阳仔细看。 张晨阳一看那清晰可见的毛孔,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一张人皮做的娃娃脸,立刻就懵了。 “这好像是以前南洋的一种黑巫术啊,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人用。”钟天河思索着道。 “那怎么弄啊现在,你别说你不懂黑巫术,那可真是要死了!”张晨阳急了。 “嘿你别说,我还真就不懂这黑巫术,至于你嘛----”钟天河一脸的高深莫测,看了看张晨阳继续说:“这玩意儿用在普通人身上,立刻倒霉三天,然后阳气会越来越弱,被怨鬼缠身,最后十有八九都会惨死,好的也有那么一两个人魂湮灭,变成植物人。【零↑九△小↓說△網】” “我去!这么毒!永别了,爷爷啊----” 张晨阳瞬间哀嚎起来,他突然想起室友经常玩的那个游戏,心中苦笑,这次自己真是打野一级大龙开----作死啊! “你听我说完啊!”钟天河从地上跳起来照他脑袋就是一下子,天天有点儿事儿就知道嚎! “不过这人找你就找错人了,第一你还有陈鱼,厉鬼对怨鬼,可以一挡十,第二…;…;你根本就没有人魂。” 张晨阳本来听前面还安心了不少,可到了后面立刻就蹦起来了,什么叫他没有人魂啊! 人有三魂七魄,小爷没有人魂那我是个啥?鬼啊? 钟天河摊了摊手,一脸你是个啥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正往外走着,张晨阳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回头问到:“要是除了我,别人也碰了这娃娃会怎样?” “这种东西和滥五昌差不多,一旦放出来,不弄到人是不会罢休的,怨鬼拿你没办法,自然就会找你身边的人,最先找的就是接触过它的人呗。”钟天河刚要问他谁碰了这娃娃,只见那臭小子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张晨阳心里急的跟条狗似的,迅速打了个车就回到学校,刚下车就猴子一样往上一窜翻过围墙,一路拔腿狂奔,一口气爬了五层楼。 这个点儿大家都早已熄灯就寝了,张晨阳气喘吁吁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只得咣咣敲起门来。 “张晨阳回来了!” 一听见动静,本来就没睡熟的三人立刻就精神了,叶秋第一个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爬下来开门。 张晨阳一进来就拿过余俊的太阳能台灯打开照着叶秋,抓过他的手仔细看去。 “果然!”张晨阳愠怒,心中升起一阵自责。 余俊和林中虎也下来了,张晨阳把宿舍里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和他们开了口。 “那个…;…;对不起大家,今天我来了之后,给你们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全是我的错,现在叶秋因为我的原因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随时可能有危险,实在对不起。”张晨阳头一低,郑重地跟三人道了个歉。 林中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他意料之中一般。 余俊反倒活动了一下筋骨,跳了两下用轻松的口气说到:“唉多大的事儿啊,叶秋那皮糙肉厚的,没有一口獠牙就别想从他身上掏下块儿肉来,再说…;…;” 说着说着他也不跳了,脸色有些阴沉却充满希翼,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再说,这不还有你呢么,你连那个什么李达都能救了,别说咱们叶秋这点儿小毛病了,是吧?” 他结尾的语气是个问句,张晨阳知道他即使表面上这么心大,但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怨自己的。 “我发誓不会让叶秋有事的,明天我就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揪出来,让你们当野怪打!”张晨阳攥了攥拳头道。 一时没人做声,过了好一会儿,叶秋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一口白牙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强装着无所畏惧地说到:“行,兄弟,我相信你,我的打野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张晨阳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叶秋说完这句话,宿舍里的气氛终于没那沉闷了。 “对了,你那个蛋…;…;”突然余俊想起了什么,对叶秋猛叫了一声。 “蛋怎么了?”张晨阳一听,连忙紧张地爬上去查看。 “也没怎么…;…;就是它可能有点儿不太好。”余俊缩着脖子磕磕巴巴地道。 因为他的床和张晨阳是头对头的,之前上床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他床上有个好像是蛋的东西,但是又没见过这个尺寸的,顿时好奇心就上来了。 他发誓他爬过去就摸了一下,谁知道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蛋就裂纹了,看了半天蛋清啥的倒是没流出来,他就给拿床单盖上了。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儿,那鸡蛋孵小鸡不也得先破壳才能出来吗!”林中虎大咧咧地手一挥,说完就上去睡觉去了。 可是那“王八蛋”裂的跟蜘蛛网似的啊!就轻轻碰了一小下啊! 余俊心里吼叫着,简直要疯了,一大堆诡异的事儿都跟张晨阳沾上边儿了,以后要有人说张晨阳是个神仙,估计他都能信! 张晨阳仔细看了看,只见那裂纹覆盖了整个表面,结构紧密,大小均匀而有序,蛋壳内还有一层磨砂状的白膜,里面隐约透着像岩浆一样的红色涌动着。 心中不禁一喜,这蛋怕是真能孵出点儿什么来呢。 张晨阳连忙跟余俊摆摆手说没事儿,这是正常现象。 余俊盖上被子也没多说,心下松了口气,这神仙的东西果真不是我们凡人能碰的。 张晨阳躺在床上搂着蛋,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灵符,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时刻注意着叶秋那边的动静,只要一有不对劲,立马一张符就甩过去先。 其他三人都已经睡着了,林中虎甚至还打起了呼噜,那酣畅劲儿也是没谁了,跟低音炮似的,吵的张晨阳根本毫无睡意。 半个时辰过去了,忽然一股阴风刮过,周遭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来了,小心!” 忽然,陈鱼在玉坠里一声低呼,却没有感觉到张晨阳有所动作。 “张晨阳!”陈鱼又加大了声音叫了他两声,依旧没有反应。 陈鱼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九章 秀色可餐 陈鱼一急,放下孩子就从玉佩里冲了了出来,低头一看,张晨阳在床上伸着双手乱刨。 此时张晨阳脑袋上正趴着一个黑色的小鬼,小鬼一见陈鱼,咧开嘴冲她呲牙一笑,放开张晨阳一溜烟蹿到叶秋身上去了。 陈鱼看了看张晨阳,有看了看叶秋,当下陷入两难的境地。 “张晨阳,张晨阳!” 陈鱼急切地叫了他半天,也没有动静,他反倒死死皱着眉头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眼见着那小鬼伸出两条干细的手臂勒上了叶秋的脖子,陈鱼一咬牙,当即一巴掌扇在张晨阳脸上,顿时就把他给抽醒了。 “我睡着了?不可能啊…;…;林中虎打鼾打的那么响!”张晨阳瞪着眼睛,摸了摸火辣的脸颊。 “你被魇鬼魇住了。”陈鱼低声道,面色有些严峻。 所谓魇鬼,是人受罪结束之后,出地狱,仍有往日的习惯,喜欢黑暗,所以遇幽成形。幽乃是幽隐暗昧,阴阳不分之气,附此成形,乘人睡时魇人,令其气不得伸。 更有厉害的能够在人阳气不足时或者精神虚弱时乘机而入,能使人沉浸在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里,不能自拔,甚至死在自己的幻想中。 这小魇鬼不是普通货色,竟然能在张晨阳高度紧张的时候趁机迷惑了他。 魇鬼来了? 张晨阳立刻神色一紧,往叶秋那看去,此时他已经着了道,痛苦地在睡梦中挣扎着。 “陈鱼!”张晨阳低声喝到,随即操起灵符打了上去。 陈鱼一点头,应声而动,双手成爪飞身禽了过去。 那小鬼在陈鱼的鬼气包裹中不断地挣扎哭叫,因为生前是被烧死的,声带被烟呛坏了,发出的声音尖细而沙哑,听的人浑身难受。 一招制敌! 张晨阳差点儿忍不住拍手叫好,只见陈鱼却是拎着那小鬼眼巴巴地看着他道:“能不能把他给我?” “你要他干啥啊?”张晨阳不解,随即,只见那小鬼竟然眼睛一转,露出一脸坏笑一股鬼气就朝叶秋去了,叶秋顿时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零↑九△小↓說△網】 张晨阳急了,可那小鬼正在陈鱼手中,若是直接打过去,陈鱼也难免受伤。 忽然,他计上心来,直接对陈鱼说到:“这种不知悔改的小鬼,你还是吃了吧,也不用让他再投胎做人了。” 小鬼一听,看着陈鱼真要下手,这才知道害怕,连忙放过叶秋,求饶起来。 陈鱼也不管他,伸手掏尽他的鬼体之中,张晨阳一见连忙拦住愠怒道:“你摘他气魄做什么?” “我…;…;安桢她…;…;”陈鱼怯懦道。 他总算明白了,那小婴灵自出生便是个七魄不全的脑瘫患儿,陈鱼是想要这小鬼的七魄来填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晨阳叹了口气,自责地说到:“真对不起陈鱼,这短时间事儿太多,我给忘了,但是你要知道,别人的七魄是不能融合的,否则就算补全了,安桢能正常活动了,那七魄相互排斥,也会导致她神志不清的。你且再等等,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安桢的那三魄给找齐。” “这小鬼没多大就被烧死了,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也是做母亲的…;…;”张晨阳循循善诱。 这陈鱼化了厉鬼,本身戾气就重,偶尔冲昏了头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跟着他,就必须得听话,否则给他损阴德不说,以后厉害了岂不是要上天! 他可不想养虎为患。 陈鱼一听,想了半天,终于不舍地把小鬼塞进张晨阳的麻布口袋里,嘴一瘪当即就钻回玉坠里去了。 张晨阳揉了揉太阳穴,他真快头疼死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看来以后他可不能总是什么事儿都掺和了,这次就差点儿害了叶秋。 躺在床上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他也没找到寻人七魄的法子,那王安桢是生来就没有那三魄的,所以导致她智力不够,身体也无法自主行动,也就是医学俗称的脑瘫,恐怕那三魄在投胎的时候就丢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地府还是在哪儿,要是在地府那可就麻烦了。 张晨阳累极,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嗡嗡----” 从第一缕阳光到日上三竿,转眼又是夕阳西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501宿舍还是鼾声一片,张晨阳被震动的诺基亚给吵醒了,接起来一听,李达兴奋地声音立马就传了过来。【零↑九△小↓說△網】 “大师你现在在学校吗,我这就去接你,昨晚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您可真神了!” 那是,能不神吗,昨晚全特么在劳资这闹的! 张晨阳打了个哈欠,心中嘟囔到。 口中却说:“小事小事,你好我就好,我现在就在学校呢,那达少您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趟吧。”张晨阳心说,总特么该结账给我了吧,彻夜奋斗,不要钱的啊! “哎----好,我这就到了,您下来吧,带上你那几个朋友,出去吃顿好的。”李达兴奋地嚷嚷着。 “那酬劳…;…;”张晨阳见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忍不住提了一嘴。 “哎呀,还酬什么劳啊,你不仅救了我的命,我也能放心追阿秀了,这大恩大德,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我的就是你的!别和我客气,下来吧,快啊!”说着,李达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 张晨阳一听顿时语塞,一冲动差点儿没把手机给丢出去,怪不得他这么有钱!全他妈是坑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坑出来的。 万恶的资本家,地主富农周扒皮! 张晨阳心中愤愤不平地咒骂着,却利落地爬起来把蛋小心用被子围住盖好,三人还没睡够就被拎了起来,怨声载道地洗漱着,几人收拾一番直奔校门口。 一见张晨阳,那李达就跟信徒见了主神似的,一顿赞美之词顿时把张晨阳给捧的明明白白的。 李达竟是弄了个加长豪车来接的,一路上张晨阳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一下昨晚自己力战魇鬼的伟大事迹,换来林中虎三人一致的鄙视,李达却是听的兴致盎然,一脸迷弟的表情,对他崇拜感飙升。 叶秋戳了戳余俊,摊开手,手心里的黑色竟然不见了,三人面面相觑,张晨阳虽然说的夸张了些,但极有可能有八成是真的了,当下忍不住也给张晨阳点了个赞。 一行人到了一个看上去金碧辉煌会所,刚一下车就受到了迎宾热情的接待,那一个个都快黏到他们身上了。 张晨阳不禁赞叹到:“不愧是高级的地方,服务员都这么好看,看人家这身材,这素质,这热情劲儿,啧啧----” 李达有些看不起地来了一句:“习惯就好,她们就这样。” 在他的眼里,这些早就见怪不怪,都是一见有钱人就极尽讨好之能事,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庸脂俗粉罢了,跟他的阿秀根本没法儿比。 五个人在八个保安的注视下觥筹交错,李达和余俊俩人算是对上了,只见俩人推杯换盏,从金融危机聊到股市崩盘,什么基金期货到玉石房地产,没完没了听的张晨阳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有点儿喝大了,相互吹捧起来。 张晨阳三人反正是听不太懂,索性一边听他们畅聊一边甩开膀子猛吃,这山珍海味可不常有。 等张晨阳三人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再也吃不下了的时候,那俩人终于结束了他们创建商业帝国的伟大构想,各自在桌子前坐着缓了缓酒劲儿。 只见李达抽着雪茄,美滋滋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钱夹里的一张照片,一脸的春心荡漾,张晨阳打了个嗝,凑过去一看,这不是阿秀嘛! 张晨阳扫了一眼他面前的餐盘,撇撇嘴揶揄到:“哟呵,这美人儿都能当下酒菜啦?干喝不吃你也真扛得住!” 爷爷那老酒窖了,每次吃饭来个二两还得配上点儿花生米呢,这小子绝逼是把洋酒当水喝的。 “嘿嘿,你不懂,这就叫----秀,色,可,餐!”李达眼睛都没挪开一下,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阿秀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赞美到。 又休息了一会儿,差不多都缓过劲儿了,李达带着四个人去洗浴按摩了一番,要么怎么说这高级会所真是一条龙的优质服务,在这高档电梯里上上下下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几个人舒服了,又跑到三楼的KTV续摊儿,反正也不是他们花钱,张晨阳心安理得地受了李达的感恩大回馈,卯足了劲儿把没见过的都玩个遍。 “哥几个,我都安排好了,VIP888号包房,你们先过去,我先去处理点儿事儿,随后就来。”李达给他们指了个方向,暂时先走了。 “这会所真不小啊,房间都排到八百多去了啊!”张晨阳不禁叹到。 “不是真有八百多个包房,很多高级会所饭店什么的,VIP包厢都有这么爱好,清一色的666啊,888啊,图个与众不同。”余俊见多识广,跟张晨阳解释着。 四个人正跟着引路的服务生往包房走去,从后面走上来一个穿着黑色半透明蕾丝短裙,套着网袜踩着细高跟的窈窕女人,一拐弯,卷成大波浪的长发偏头一撩,扭着屁股就进了对门666号包房。 张晨阳和余俊立刻眼睛直勾勾地就盯了过去,等到人走进去了,这才收回目光叽里呱啦地品头论足起来。 “几位请吧。”服务生礼貌地半弯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嗯,好好。”三人鱼贯而入,直接瘫在柔软舒服的巨大沙发上,却半天也没见林中虎进来。 叶秋疑惑地起身去找,拉开门一看。 “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呐?”只见林中虎站在门口,一脸懵比地盯着对面包房的门,连叶秋叫他都没听见似的。 “喂!傻啦?”叶秋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声叫到。 林中虎终于缓过神儿来了,脸色憋得通红,直指着对面咬牙说到:“我看见杨依依了!” 张晨阳好奇地探过脸悄声问余俊:“这杨依依谁啊?他妈?” 余俊面色也有点儿不太好,紧闭的嘴里憋出几个字来:“他暗恋了十二年的妹子。” 卧勒个大槽! 林中虎比自己大一岁,那不是六岁就开始暗恋了?青梅竹马啊? 张晨阳立马就惊呆了,在这种地方还打扮成…;…;那样儿的…;…;说不是职业陪的,谁信啊!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林中虎已经青筋暴起,大步过去,直接一脚踹开666的房门就冲了进去。 里面瞬间就传来怒吼声和女人的尖叫,夹杂着“哗啦哗啦”酒瓶子被敲碎的清脆声音。 不好! 三人一见,立刻不约而同地拔腿奔了过去。 第二十章 心有猛虎 张晨阳三个人一进去就愣在当场。 只见林中虎手里拎着半截破碎的啤酒瓶子正恶狠狠地抵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那人梳着个大背头,圆滚滚的肚子跟怀孕六个月的孕妇似的,带着大金链子小手表,整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太油腻了。 包房里的气氛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林中虎挟持着大背头,六个人围着林中虎,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房间里只剩下歌曲缓慢而低沉的伴奏。 林中虎一双眼睛红的跟要滴血似的,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死死盯着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生。 那女生一双小鹿般无辜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眼底的厌烦和不屑却是隐藏的很好。 “依依你说,这畜生有没有碰你!”这句话,是林中虎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杨依依是他从小就认定了的女人,他喜欢着她,保护着她,就连占有都不曾想过,没想到十几年的隐忍,竟然被这畜生给…;…; “没有没有,虎子,我和彪哥是清白的,我就是来给客人唱唱歌赚点钱,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杨依依说着,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男人看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听歌需要脱你衣服?”林中虎瞬间咆哮到,攥着酒瓶子的手也开始颤抖,一不小心就能在大背头的脖子上戳个窟窿。 “彪哥他喝醉了酒…;…;空调,开的大了些…;…;” 林中虎想起刚才的画面,越来越激动,也不想听她解释了,直接甩起胳膊就要捅进去。 那杨依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抓起一片玻璃碴子抵在脖子上,张嘴就喊到:“林中虎!你他妈不相信我是不是?要不要我死在这你就信了?” 林中虎一惊,当下就手一松就撒开了那个彪哥,奔过去就死死攥住她的手,夺下玻璃碴子,一双眼睛满是心疼地看着她。 刚才瞬间踹倒三人只取敌将首级的彪悍劲儿瞬间就没了。 他这样的汉子,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用浪漫点儿的话说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用难听点儿的话说,现在这种状况,他这德行简直就是个24K纯傻比!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彪哥脱离了危险,立马躲到门口大声叫嚣着,那六个人顿时一拥而上。 一门心思都扑在杨依依身上的林中虎,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见那杨依依瞬间使劲一推,转身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奔到那大背头怀里。 林中虎一脚绊在破了的茶几上,大腿瞬间就拉了一道大口子,血呼呼地往外冒,那几个人直接就扑上来将他按在地上。 林中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栽在自己一直保护的女人手里! 叶秋赶紧打电话报了警,三人连忙冲上来帮林中虎。 可就他们这几个小身板,完全是送菜,直接被怼进圈里,一顿暴打,林中虎还挣扎着翻身扑到他们上面自己硬扛着,根本起不了身。 张晨阳顿时火大的不行,这他妈也太窝囊了,当即闭着眼睛扯脖子大吼一声:“陈鱼----” 陈鱼应声从玉佩里钻出来,包房门“咣当”一声死死关住,一股强大的鬼气弥漫在包房里,即使开着空调,温度也嗖嗖往下降。 彪哥那几个小弟瞬间觉得头皮发麻,陈鱼手臂一挥,几人生生被掀翻,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几人面面相觑,一脸惊恐。 “老四,什么情况?” “这小子使出洪荒之力了?”另一个趴着的男人摇摇头道。 “洪你大爷的葡萄酒!陈鱼把你上次吓唬我那模样亮出来,给我吓死他们!”张晨阳爬起来上去就给了那小子一脚,随即俩手捂着眼睛怪叫到。 …;…; 陈鱼瘪瘪嘴,有些无奈,周身鬼气大盛,盘旋着进入她的鬼体,整个模样显现出来,俯身凑近他们。 “哇啊!有鬼----”那人抬眼一看,顿时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真特么不抗吓,垃圾!”张晨阳从手指缝里看去,鄙视到。 再低头一看,余俊和叶秋早就躲到墙角去了,抱在一起一会儿看看陈鱼,一会儿看看他,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中虎依然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杨依依。 小弟都差不多了,陈鱼起身跟在张晨阳身后朝彪哥走去。 那杨依依此时已经是吓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张晨阳这才想起来,赶紧摆摆手说:“陈鱼你先变正常那样,待会儿你再吓着我。” 陈鱼是真他妈无奈啊,一个道士怕鬼!她也是头一次见,拿她跟这变脸玩儿呢。 心中不满,但也还是听话地变会正常模样。 那彪哥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没吓的尿裤子,只是有点儿哆嗦,门根本打不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张晨阳刚举起手,彪哥立马条件反射地一躲,大声吼到:“小逼崽子我告诉你,我二大爷可是这儿的总经理,劝你赶紧让我出去,否则我他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噗----” 张晨阳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就回手理理头发罢了,瞧这怂货吓的。 “喔唷,你二大爷是总经理啊,我爸还他妈总裁呢!”张晨阳最烦别人骂他“崽子”这俩字儿了,当即跳起来就朝他脑瓜子甩了好几巴掌,好好的发型顿时就给扇成了案发现场。 林中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路还顺着裤管往下滴血,举起手朝杨依依的脸颊伸过去。 杨依依吓得缩了一下肩膀,闭着眼睛口不择言。 “虎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都是彪哥他逼我的,他让我出台我不同意,他刚才要强奸我----”杨依依捂着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大声哭着,“虎子你让你朋友放过我吧,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今晚来我家,我保证好好伺候你,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求你----” 张晨阳一翻白眼,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就好像他在逼良为娼似的,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林中虎愣住了,本来想抚摸她脸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躺到沙发上去了。 他好累,身体累,心也累。 昏暗的灯光下,林中虎终于忍不住哭了,连忙用手抹了抹,闭上眼睛索性什么也不管了。 张晨阳打的正来劲,忽然传来余俊的声音,只见他一边踹着一个小弟,一边骂着。 “打我!啊?尼玛的,你特么当劳资是野怪呢,嗯?还打电话,我特么让你打电话,你大爷的!” 叶秋蹲在林中虎身边冲张晨阳叫到:“先让我们出去,虎子的伤得赶紧包扎!” 张晨阳一惊,连忙让陈鱼开门,仨人刚把林中虎扶到门口,外面呼啦啦涌过来二十多个保安,个个拿着电棍。 彪哥一见,连忙嚎叫着就扑了上去。 “二大爷----你可来了啊----”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一脸的上位者模样。 张晨阳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许多包厢里的客人也出来看热闹了,赶忙让陈鱼回到玉坠里去,这特么要是都看见了,怕是要搞出大事情来。 那杨依依门一开,早就趁乱跑的不知去向了,中年男人看了看张晨阳,往后退了半步,一脸威严地道:“既然几位在我这里闹了事,就请先留步吧,先把损失清点一下,东西照价赔偿,其他的待会儿再仔细算算。” 张晨阳一见此人面色不善,眼里充满了阴狠,想必不能善了,悄悄嘱咐余俊他们待会儿先趁乱将林中虎送出去。 “那你怎么办?”叶秋担心到。 “我自有方法,待会儿警察就来了,你们不用管我。” 叶秋想到张晨阳的那些诡异手段,便点点头不再作声。 “东西呢,小爷我是赔不起,打架嘛,我倒是可以陪你来上几回合。”张晨阳拽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说到。 说完一个回身就往包房里头蹿,还一边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跑。 “给我抓住他们,跟我玩儿这套,先把他们腿打折!”中年男大喝一声,怒道:“在这皇族会馆,老子就是花果山的孙悟空!还没人敢跟我对着干,今天老子就是把你们打死在这儿,也没人管得了!” 说着,不仅张晨阳,就连余俊他们也被推搡了进来,整个房间塞满了人。 张晨阳面色一变,心说不好,林中虎那血流的根本不能再耽误了,整不好要交代在这儿,正准备故技重施,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 “是吗?不知道----我能管得了不?” 第二十一章 女人和蛤蟆 语毕,来人还是踩着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踏进包房。【零↑九△小↓說△網】 李达直接走向沙发坐了下来,披着西装外套,手肘支在膝盖上,手中摩挲着一根Dannemann优质雪茄,半低着头抬眼扫了一眼中年男人。 “范总经理在这水帘洞养的很是舒服嘛。”李达慢悠悠地说到。 “达…;…;达达达少?”中年男人在心里回忆了半天,终于惊恐地指着李达直磕巴。 这李达可是通达集团的总裁的公子,旗下娱乐场所和百货大超少说捏着百十来家,而这皇族会所不过是其中一个普通产业罢了。 据说他爸李通从前只不过经营着一家小建筑公司,接的都是一些小活儿,在这燕京勉强算得上小康罢了。 可自打媳妇给他生了李达这个儿子之后,那李通却渐渐顺风顺水起来,生意越做越大,这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所以他一直都将这个儿子视作掌中宝,就连名字都老子儿子各取一字。 李达也是个出息的,现在这个年纪就颇有他老子当年的风范,除了惊人的经商天赋,那出色的手腕和独到的眼光,不仅让集团在这几年不断收购了许多有潜力的小公司越做越大,自己也闯出了一方天地。 他平时可是断然不会来皇族的啊,也不知道今天这哪股邪风就把他给吹来了。 好巧不巧地还碰见这事儿了! 中年男人连眼神接触都不敢了,自己刚才那句话怕是叫他听了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罪名自己恐怕是给坐实了! 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心中的被瞬间揭穿的慌乱,连忙换了副笑脸迎上去,恭维地道:“达少,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您碰上这惹事儿的,实在是我的失职。” “看来你还知道我是谁啊,那你现在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嗯?” 李达一伸手,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剪好雪茄,把打火机凑过去。 “您可说笑了,我就开一句玩笑罢了,这儿要真是水帘洞我也就是那六耳猕猴,称不得王,嘿嘿,称不得。”中年男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自己的脸打的那是啪啪响,听得张晨阳都差点儿忍不住笑了。【零↑九△小↓說△網】 “皇族在这片儿是个什么定位你也清楚,你这侄子平日里为虎作伥已经惯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可知道今天你们泼脏水这几位和我是什么关系?”李达忽然声色俱厉起来。 中年男子一听,心中暗惊,这次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本来看那四个人其中有个一身名牌的,以为只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心中打着算盘先帮侄子出了气,顺手再拔他们一身毛,眼下听李达这话,现在自己恐怕是要扒层皮下来。 心思一动,连忙上前道:“哎哟,您看我这也不知道啊,几位少爷实在不好意思啊,误会,都是误会。” 说罢,面色一冷跺着脚又从那范彪吼到:“还不滚过来赶紧给几位少爷赔礼道歉!” 那范彪也是个犟种,扭扭捏捏了半天愣是没动地方,气的他冲过去就给拎了过来,一脚踹在腿弯上。 范彪那大块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见大二爷正怒气冲冲地朝自己瞪着,这才不得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李达没说话看向张晨阳,一副你做决定的样子。 张晨阳看了看已经迷迷糊糊了的林中虎,也没心思搭理他,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来日方长。”随后,冲李达点点头,便和余俊二人架着林中虎往外走。 几人隐约听包房里传出李达的声音。 “我是个护犊子的人,你以后不用来了,收拾东西赶紧给我滚蛋。” 李达说这句话的声音大的有些不自然,很明显是说给张晨阳听的,这也算是他给他们的交代了。 张晨阳心中记下了,他们却不知道,那李达在他们离开之后,甩出来一沓子范总经理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巨款的证据,直接让人把他带去地下室了。 林中虎被送到医院,包扎之后又吊上葡萄糖什么的,本身底子在那摆着,折腾了几个小时倒是好了不少,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 在外面买鸡汤的张晨阳和余俊正排号等着,忽然接到叶秋的电话。 “你俩快点儿回来,虎子跑啦!”叶秋在电话里焦急地喊着。 “咋回事啊?他腿那个比样儿你还能让他跑了?”余俊立即懵比。 “狗屁啊,劳资上个厕所的功夫一回来人就不见了,你俩赶紧的吧。”叶秋挂了电话就满医院找去了。 “他不会去找范彪寻仇去了吧?”余俊收起电话,对着一脸问号的张晨阳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李达,你赶紧给虎子打电话,他肯定走不远,咱们俩分头从住院部大门和后门往回找。”张晨阳听完立即说到,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大门跑。 他走不远不会打车啊! 余俊刚想说,无奈张晨阳已经跑远了,只能按计划行事。 张晨阳一边跑着一边问李达看见林中虎没有,李达很快派人调了下门口的监控,称林中虎并未来过。 “大师,明天晚上有个舞会,我准备邀请阿秀,恐怕那些人要对我动手,要不你也过来呗。”李达想了很久,硬碰硬他倒是不怕,关键他怕那放小鬼的家伙还有后手,不带着张晨阳怎么行。 张晨阳刚要挂电话,只听李达语气有些恳求地说着,也没工夫跟他商量什么,随便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张晨阳一路找到住院楼后门,也没见林中虎的影子,打电话问了余俊和叶秋他们也都没找到。 “那你俩往后门这边来吧,我再想想办法。” 张晨阳挂了电话,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翻出一张黄纸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钟天河撕纸人的法子,照样模仿一遍。 先撕出一个人的形状,然后捏指法念口决,一撒手,那纸人还真的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去。 张晨阳看着一瘸一拐的小纸人,忍不住瞥了瞥嘴,左腿长右腿短,脑袋太小胳膊太粗,看起来奇形怪状的。 “真特么Low啊----”叹了一口气,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眼了。 不一会儿俩人就到了,问向张晨阳:“咋办啊,电话也关机。上这来干啥啊?地毯式搜索?” 张晨阳摇摇头,也不解释,眼睛瞟着纸人的去向,带着二人往外走。 纸人停在后门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门口便自燃了起来,化成一堆纸灰被风吹走。 张晨阳率先进去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林中虎的影子,便跟老板打听了一下。 “你说那人啊,在包间里,就点了一斤花生米,好几瓶子白酒,几位一起的吗,还要点几个菜不?”老板倒是热络,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是谁了。 “你先弄几个大补的汤。慢火煨着,待会儿送来。”余俊说着塞给他五百块钱,这医院附近的餐馆里别的不说,补汤却是每家都有,先给林中虎备着。 “行,那先压着,你们慢慢喝啊,多退少补。”老板接过钱喜滋滋地去后厨吆喝去了。 仨人一进去,满屋子的酒味儿,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两瓶子半斤的白酒都干下去了,叶秋上去一把就给他手里的酒抢了下来。 “林中虎你够了啊,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得是!她就是个鸡你看不出来啊,你至于吗!” 叶秋第一次跟他生气,瞪圆了眼睛骂着林中虎,骂着骂着自己眼圈也红了。 之前那些事儿他们都看在眼里,为了个这样的女的这么糟践自己,他作为兄弟,看着难受。 林中虎一听,却是顿时六亲不认,猛地站起身来,把就抢了回去,直指着叶秋吼:“你他妈再说一遍?” “老子说她是鸡!三陪女!出来卖的!你他妈听清没有!”叶秋一见他那比样,更是火冒三丈,声音直接拔高对着吼了回去。 林中虎当时就跳起来了,扑上去就把叶秋给按倒在地,二人顿时扭作一团厮打起来,只是叶秋甭管怎么揍他,全都避开了他的伤口,他只是想打醒他,也让他打打自己,暂且出一口闷气。 张晨阳俩人一见这情势急的眼都红了,连忙上去死拖硬拽地把这俩狮子给拉开,各自按到椅子上。 在一看林中虎,一米八十多的东北汉子,此时竟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三人一阵沉默,没有一个去安慰他,让他哭出来,会好很多。 半晌,林中虎终于抬起头来,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酒,自己举起杯子,眼神充满深意地盯了他们仨一会儿,就说了俩字儿----兄弟! 说完,林中虎一仰头,二两半的杯子,一口干了。 三人没说话,也举起杯子干了,除了余俊,剩下的俩人都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跟喝了烧刀子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余俊忽然开始倒酒。 “来,虎子,这杯算祭奠酒,喝了它,让那些狗屁爱情什么的通通去死吧!今天你最大,哥们儿就舍命陪君子,和你走这一遭!”说完跟林中虎干杯,二人一饮而尽。 张晨阳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知道你们东北人能喝,可也不能这样啊,照这喝法儿,那就是一李白也得喝死啊! 心想着,张晨阳连忙上前阻止。 “我说二位大爷,中午刚喝一顿,你们真当这是白开水呐?咱慢悠的行不?” “行,我听你的,兄弟!”林中虎说着却是又一口给闷了,张晨阳顿时就无奈了。 不过接下来,林中虎确实没再一口闷了,四个人一边喝着一边听他说起他和杨依依的故事。 “你们不知道,依依她其实是个特别清纯的好姑娘,我从幼儿园就认识她了,她真的特别好,特别乖,从小她就很懂得自尊自爱,就连男生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 林中虎说起又有些哽咽,心中明显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职业。 “就连和男生说句话,她都能脸红,你们知道吗,我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我连表白都不敢生怕吓着她,根本就----就没奢望过能拥有她,我寻思着,只要我能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可她为什么?” 林中虎神色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 余俊和张晨阳面面相觑,俩手一摊。 鬼他妈知道啊! 说着,补汤上来了,老板也是狠,加上送的小菜,满满当当整了一桌子。 几人也折腾的够呛了,刚要甩开膀子开吃,林中虎的电话响了。 只见林中虎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忽然脸色大变,撂下筷子就往外跑。 第二十二章 范彪的套路 看着林中虎冲出去,张晨阳三人就知道肯定是杨依依出事儿了,连忙跟着林中虎。 四个人打了量出租车,林中虎上去就对着司机一顿咆哮,让司机直接油门踩到底,把汽车当飞机开。 那司机还磨磨唧唧的不乐意,压着六十迈匀速前行,还一直叨叨说闯红灯扣分啊交通安全什么,其实也就是想省点儿油罢了。 林中虎紧抿着嘴巴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刀子,直接顶上他的脖子,这的哥立马老实了,一脚油门踩到底还真把汽车当飞机开了起来。 果然,很多时候暴力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沟通。 到了电话里对方说的地点,四人下了车,林中虎刚要往里冲就被张晨阳给死死拉住。 约定的地点是一栋烂尾楼,这地方属于郊区,周围没有什么居民,路灯也只有寥寥几个,散发着昏暗的光。 那范彪一直当作靠山的二大爷因为他们几个被李达炒了鱿鱼,那皇族会所可是黑白两道通吃,可现在他没了庇护,在那片儿眼看就要混不下去,而且之前在KTV最后杨依依墙头草的表现也让他丢尽了脸面。 再加上刚才林中虎接电话后的反应,张晨阳心中了然,约林中虎来的人,必定是范彪无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范彪就算现在成了丧家犬,也未必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小心点总没错的。 张晨阳悄悄跟陈鱼沟通着,叫她先去里面看看情况,哪里有几个人,楼里什么地形,一共有几个出口务必都要勘察清楚。 陈鱼点点头,并未现行直接进去了。 林中虎四人忽然觉得周围温度一冷,心中暗暗揣度张晨阳肯定又把鬼给放出来了,无不觉得这小子神秘的不行,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是好奇。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随时随地能掏出来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鬼出来,搁谁谁心里不犯怵啊! 林中虎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万一这么贸贸然进去了,救人不成反倒壮烈牺牲那就全玩儿完,只能焦虑地等着张晨阳的安排。 幸好陈鱼并没有去太久,要不然他真怕自己要忍不住冲进去了。【零↑九△小↓說△網】 “一共四层,一二三层各有十个拿棒球棍的,第四层除了范彪和那个女的有二十个普通人,貌似有枪,一楼东侧有个侧门,其他楼层全是出口直接跳下来就行了。”陈鱼脸色不太好。 张晨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特么说的是什么话,不过其实也有道理,真要逃跑从二楼跳也不是不可行的事儿,紧接着他忽然发现陈鱼的不对劲。 “什么叫二十个普通人?”张晨阳问到,随即看见她身上的鬼气有些不稳,竟然后心处还呼呼冒着黑气,当下就感觉事有不妙。 “还有个不是普通人----我被他发现了。”陈鱼说着就钻进玉坠里去了。 随后怎么和她沟通都没了动静,看来她不仅被发现了,还受了不小的伤,只不过她没说罢了。 张晨阳不禁有些内疚,也没再叫她了。 他是个男人,总不能每次都他妈躲在女人后头吧,孟灵安,钟慕瑶,现在自己刚收的小弟都被打伤了,身为一个男人,还是大哥,他再这么怂着,以后脸都不用要了。 张晨阳紧紧握了握拳头,把情况和三人说了一下。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我觉得咱们还是直接把范彪给弄了,”叶秋提议到。 余俊算都没算,直接开口说到:“叶秋说的没错,咱们从一楼突进到四楼一共要经过三十个人,然后面对二十二个人,除去范彪那个废物,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高人,难度比较大,咱还不如琢磨一下怎么能直接到四楼然后救了人就跑。” 最后余俊制定了一套自觉完美的救人计划。 首先按照田忌赛马的套路,战斗力最低的叶秋和余俊拖住四楼战斗力最高的那个神秘人,然后张晨阳再搞点儿什么把戏出来把那二十个人拖住,同时要阻止其他人上来。 虽然林中虎受伤了,但以他的伸手对范彪窝囊废还是可以吊打的,最后救人先撤,他们仨断后。 “怎么撤?”林中虎有些疑虑,看了看自己的腿,他还要带着杨依依。【零↑九△小↓說△網】 “到马路上,有车等着呢,行动要快,我们没来得及的话你就带人先走。”余俊神秘一笑说到。 其实,他从上车的时候就开始琢磨如何全身而退了,他一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极力追求万事尽在掌握,下来的时候给了司机不少钱,并跟他说要是能安全把他们带走会再给他一万块钱,还说记下了他的车牌号,要是他敢跑回头肯定找他算账。 “可咱们怎么上去?”叶秋一脸苦逼,“而且要张晨阳一个人拖五十个人,怎么都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我从他车上拿了家伙。”余俊拽的二五八万的,一副“老子就是在世诸葛亮”的模样,至于张晨阳那边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觉得他能做到。 论身手他不行,可这灵活性嘛,呵呵。 余俊手一挥:“准备行动。” 说着几人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悄摸了过去,余俊身子一窜,轻轻松松就攀上了外面的脚手架,跟猴子一样灵活地往上爬去。 底下三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被发现了,话说今天也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硬是让余俊悄无声息地安全上去了。 不多会儿,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粗麻绳,张晨阳俩人废了好大劲才协助林中虎攀爬上去。 几个人从最上面悄悄摸下去,一见人,立刻分工明确地执行计划。 张晨阳正犯着愁,陈鱼肯定是不行了,目前只能靠自己生扛硬拼,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拦不拦得住。 张晨阳脑中灵光一闪,他竟然在紧急关头想起了一个叫眉锋箭的法门来。 这眉锋箭的法门取自柳叶金刀,只不过柳叶金刀以柳叶为法器,而且只能杀小鬼和魂魄什么的,可这眉锋箭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能伤筋断骨,但却能伤人魂。 人有灵觉生三魂,也就是平日里所谓的天魂,地魂和人魂,这人魂若是伤了,人就会生病而且还是找不出源头的那种病,要不是懂行的根本治不好。 但是放这眉锋箭必须得是单数,可眉毛那么细小,单打独斗还行,这特么一群人让他怎么数出这么多单数来啊! 好在他的眉毛是比较长的那种,张晨阳牙一咬,拼了! 直接上手将眉毛生揪下来一撮,瞬间感觉肉皮火辣辣地疼,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愿这一把揪的是个单数吧,听天由命了。 张晨阳灵活地躲开几个人,连忙画字令的同时念着口决,吹了三口气把眉毛往前一吹,眉毛四散落地,迎面又扑过来一群人。 行!他妈的,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好在现在这些人还真都追着自己打。 张晨阳低咒了一声,又去扯眉毛。 “老子就不信了!”同样的步骤又过了一便,最后一口气吹出之时,只有他自己可见的49片阴刀齐齐飞射出去。 成了! 张晨阳看着那些着了道瞬间身子一软丧失了战斗力人,拍了拍双手,连忙又揪了一撮眉毛去楼梯处拦住下面的人。 人算不如天算! 再周密的计划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等张晨阳撂倒了楼下的那些人之后,才发现楼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本来按照计划进行顺利的话,现在林中虎应该带着杨依依从自己这边往下跑或者往楼上跑才对。 张晨阳回去一看,当即就感觉有点儿眩晕。 只见叶秋和余俊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了,脸上血呼啦的一片,却还死死抱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的大腿,正被那人一拳一拳不停殴打着,眼看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林中虎的情况看上去算是好的,但是却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万万没想到,林中虎冲上来时并没有一招制敌。 反而是余俊和叶秋被那些虾兵蟹将给耽搁了,没有第一时间缠上那死道士,以至于林中虎眼看要得手的时候生生吃了那人一脚,直接摔在地上。 然后那范彪反应过来,直接亮出一把匕首抵在杨依依的脖子上。 只见那杨依依面色通红,像是被掌掴的,又像是被…;…;衣衫凌乱不堪地抽泣着跪坐在地上。 范彪一边挟持着她还一边伸着肥厚的手掌在胸前的柔软上一通乱摸,还淫笑着看着林中虎。 “给我跪下!”范彪拿刀的手作势用力,抬着下巴对林中虎威胁到。 林中虎捏紧着拳头,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害怕,是极度的愤怒和忍耐,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噗通”一声跪在水泥地上。 张晨阳气的手直抖,真想过去把他给拎起来啥也不管直接干死范彪,可是那死道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好在他没心思继续殴打余俊二人,直接丢在地上不管了。 那道士也是在估摸张晨阳的实力,并没有贸然动手,他也只能硬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跟他对峙着。 林中虎跪在地上,那范彪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一笑,拖着杨依依的头发走到他跟前。 “想救她吗?”范彪的眼神里开始透出一股狠毒。 林中虎点点头,看着抵在她脖子上的尖刀气势直接就弱了下去。 “那好啊,伤口在这儿是吧…;…;”范彪忽然一脚踩到林中虎腿上的伤口处,使劲儿撵着。 林中虎死咬着牙不吭一声,死死瞪着范彪。 “还跟我耍狠是吧?”范彪忽然把杨依依按到他面前,把刀递给她道:“只要你让她捅一下子,我立刻就放了她,你看怎么样?” 沉默了半天,林中虎一狠心刚要张口答应,那杨依依突然一刀扎进自己的胸腔。 林中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只见那杨依依竟然撩了下头发,站起来转身依偎进范彪的怀里,一脸讨赏的模样。 林中虎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残破的音,脑袋一歪,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虎子----”张晨阳也顾不得那道士了,大吼一声,直接一跃扑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神秘人 张晨阳扑到林中虎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 此时竟然已经没了生气,眼中充满不解愤怒地瞪着杨依依。 万万没想到,她那甜美清纯的外表下,如此蛇蝎,竟伙同范彪来算计他们。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心爱的女人甘愿受辱,甚至都能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性命,她怎么舍得连续两次伤害他! 张晨阳又看了看余俊和叶秋的惨状,不禁心下凄然。 看来,还是他们太年轻了啊,那范彪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牌了,怎么可能不请个道士来压阵,其实在陈鱼受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 林中虎是为了心中最美好的那个人,而他们----是为了兄弟。 “你小子不是很有手段吗,怎么不咋呼了?”范彪把杨依依推开,一手捏着张晨阳的下巴挑衅地说到,另一只手捏着匕首用刀身“啪啪”地拍在他的脸上。 要说其实林中虎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在KTV是自己一招制敌,才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他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全是拜自己所赐,这笔账终归是要算到他张晨阳头上的。 张晨阳心里“咯噔”一下,抱着林中虎的上半身跪在地上,死死盯着范彪的刀,那一闪一闪的寒芒仿佛正在他心上剐着。 就好像明知道你要弄死我,却迟迟不下手,如同猫捉弄老鼠一般。 这种等待,分明是一种煎熬,范彪这么做就是要折磨他。 张晨阳一边跟他死杠,一边拼命在脑袋里搜刮着,他得拿出一个不用太大动作便能一招制敌的法子来,不然被他发现的话直接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正想着呢,突然感觉到陈鱼的动静了,张晨阳心说不好。 那边儿还站着个牛鼻子老道呢,大姐你不是对手啊,这不是去送菜吗! 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陈鱼直接就上了范彪的身,端着刀子就奔那老道去了。 她本来就受了伤,看那老道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她根本就没有胜算,这特么完全是在拼命啊。 张晨阳转念一想,陈鱼这断然是为了报答自己,豁出去了,怎么能让她的苦心白费。 逮着这个机会,张晨阳连忙又拔了几根眉毛下来,直朝那老道和范彪的身子射去。 那老道撇嘴不屑地一笑,都是同道中人,在他眼里张晨阳这点儿小伎俩不过儿戏罢了,掐起手决一个寄法就寄到范彪身后,回身一掌打在他背心之上,金光一亮直接将陈鱼从他身体里给打了出去。 陈鱼被打的摔在了地上,鬼气动荡不稳,眼下想要同时带走他们三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张晨阳只能大吼一声,一边掏出林中虎还没来得及拔出的匕首就朝范彪捅过去,一边示意陈鱼赶紧回玉坠里去。 那老道一见陈鱼的去处,猛然眼睛迸射出贪婪的神色,飞身过来直取他脖子上的玉坠。 张晨阳回身一闪,灵活地躲开他那鹰爪一般的手,挺身一送,匕首没入范彪的身体,他料想这范彪准是老道的雇主,他若出了事,丫肯定半毛钱都别想拿。 张晨阳等着老道来救范彪,自己好带着林中虎他们走,谁知这一下子可是把那老道给惹火了。 “哪里逃!”老道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地就朝他抓来。 张晨阳心思全在他们仨身上,根本没想到那牛鼻子竟然这么执着,直接被他捉了个正着。 真他妈无语,张晨阳心中暗骂,特么的老板受伤了你不管老板,还要抓老子,你的职业素养让狗吃了?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现在他可是啥招都没有了,心一横正准备慷慨赴义,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直接一个手刀劈在那老道的胳膊上,旋即一扯,另一只手屈指成爪,猛地就往他天灵盖抓了下去,老道吃痛顿时撒开了张晨阳,回身与那人周旋起来。 张晨阳看的呆若木鸡,这丫的谁啊,下手真够毒的,招招把那老道往死路上搞,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小子,还不走!”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却声如洪钟,直接给张晨阳震清醒了,连忙去检查余俊他俩的伤势。 好在叶秋看着挺惨的,但都是皮外伤,唤醒了之后表示自己还能勉强走路,可余俊就不太好了,他好像被打到了头部,整个人是昏迷的。 张晨阳没辙,扫了一眼,杨依依早已不见了踪影,得!还指望她能良心发现一下呢,她也不是个有良心的女的。 心中暗骂了她祖宗十八代,张晨阳嘴巴一瘪,只能一个一个往车上扛了。 刚扛着林中虎把叶秋送到车上,回头一看,那人正横抱着余俊跟过来了,张晨阳心中唏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幸好这人和他们是友非敌,看来那牛鼻子是栽在里面了,连忙准备接过余俊。 谁知那人直接越过了他们,直直往外走去。 张晨阳一惊,这家伙莫非是个什么隐世高人,正在这儿修炼,然后发现余俊根骨奇佳准备收了去做徒弟? 那也不能直接把人带走啊,明白这抢劫么不是!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那人,张晨阳恭敬地两手相扣作揖,开口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可是这人是我们的朋友,前辈就这么带走,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吧。” 那人略微颔首,这小子还可以,不卑不亢,明知自己的厉害,为了余俊还是选择挺身而出。 他并不知道,张晨阳此时心里是真打鼓啊,他若是不肯放人可怎么办,若是真收去做了徒弟倒是好事,可事实真的能跟自己猜测的一样吗?这老头神秘的很,万一把余俊弄去做实验啥的就坏菜了。 张晨阳偷偷打量着他,这老头穿着一身绣着金龙的白色唐装,身形竟然跟钟老头差不多,刚才的功法…;…; 莫不是钟天河本人?张晨阳心下怀疑吗,又隐晦地往他面相上看去。 真是见了鬼了,这老头竟然看不出面相,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此人道行比自己高太多,掩盖住了面相,二就是他带着人皮面具! 可这老头刚才和老道对战的时候,用的全是武功,斗法那是不存在的。 思及此,张晨阳松了一口气,笑道:“行了钟老头儿,别玩了,我得赶紧送他们去医院。” “你说的可是钟天河?”那老头一愣,回口问到。 靠,你还装! 张晨阳真郁闷,我说你个老顽童平时跟我闹着玩儿也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功夫在这跟你扯淡啊! 说着,张晨阳直接就扑了上去,在他脸上一顿猛搓,老头儿双手抱着余俊来不及阻拦,竟然真被他给撕下带着头发的一整张人皮面具来。 面具下,并不是钟天河,而是一张陌生的脸。 苍老的声音和一头短短的白发,确实是个老头来的啊,可这脸…;…; 他脸上竟然没有什么皱纹,颧骨高高的,双眼皮,圆圆的眼睛,眉毛雪白雪白的,长长地垂到眼尾处,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娃娃脸,哪里像个老人家了! 分明童颜巨乳…;…;噢不对,是鹤发童颜。 那人神色一囧,顿时遮遮掩掩起来,结巴到:“你放心便是,老夫不会害他。” 说着竟足尖一点,霎时遁入黑暗不知去向了。 张晨阳呆在原地,他这是羞怯吗? “喂,走不走啊?”司机见他愣着,连忙叫到。 “赶紧去医院,走走走!”张晨阳应着爬上了车,心说“我走尼玛个头啊,余俊被带走了,答应的事后那一万块钱谁给啊!” 张晨阳颠了颠身后的背包,简直欲语泪先流。 那老家伙到底是谁啊,听那样子好像还认识钟老头,看来也是个一等一的高人,等有空去问问钟老头吧,也好顺藤摸瓜,把余俊给找着,要不这整个儿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他说被别人带走了谁信啊! 在最近的第三人民医院下了车,司机死活就不撒开张晨阳了,嗷嗷地叫着说他们骗人,干完活了不给钱云云,搞的周围许多人都围着观看,七嘴八舌地指责自己。 给你钱?老子就特么这点儿钱,待会儿看病不要钱啊! 眼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张晨阳一咬牙,掏出一张符来塞进的哥手里,凑到他耳边。 “我可告诉你,今天我们是去捉鬼的,现在事情出了些意外,你跟我们一起来一起走也跑不了你的,现在我这有张保命符给你了,你自己琢磨琢磨,鬼真找上门了,自己的小命值不值一万块钱,你要说不值,待会儿跟着我去取钱,回头你自求多福。”张晨阳小声对他说到。 的哥瞅了瞅那俩人的惨状,有些惊恐地对张晨阳一顿猛摇头,连忙把符揣进怀里,回到车里一脚油门就跑了。 张晨阳“切”了一声,扫了一眼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有的人啊,就喜欢人云亦云,这跟风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也不管他们,张晨阳让叶秋先看着林中虎,自己跑去里面叫人。 不一会儿,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匆匆赶了过来,把叶秋和林中虎送进了抢救室。 张晨阳跑上跑下地交钱递单子,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钱不够了。 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啊---- 叹了一口气,张晨阳再三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孟灵安打个电话,现在自己认识的人里,就只有她有钱了,不过就她那脾气,估计难说,先腆着脸试试吧,不行他就准备弄个纸壳子写上凄惨的身世去大街上碰好心人去。 “喂,孟女侠,孟姐姐,今日可还好啊?”电话一接通,张晨阳就捏着嗓子用最最诚恳的语气恭维到。 “有屁快放,洗澡呢。”孟灵安的声音隐约地传来,好像还真伴着哗啦啦的水声。 这画面感太强了,张晨阳捂着鼻子,差点儿就流鼻血了。 “我现在在第三人民医院呢,求救啊----”张晨阳声音凄惨地说着,企图博得她的同情心。 “嘟嘟----” 没想到,孟灵安只说了一个“噢”字,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个冷面女魔头!呸!”张晨阳气的直接就把手机给丢出去了,唾了一声,挠挠头就去找纸壳子准备上天桥了。 第二十四章 假面舞会 张晨阳刚撂下电话,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来一把就给他抓住了。 “你朋友需要输血,血库已经准备出了,你赶紧把钱交一下。”小护士瞟了他一眼说到,顺手塞给他几张票据,转身就要走。 张晨阳看了看大门,一把抓住小护士急切地说到:“你们先给输着,我朋友马上就送钱来。” “那不行,医院有规定,必须先交钱。”小护士把他的手打掉,面无表情地说到。 什么狗屁规定啊,规定比人命还重要吗? 张晨阳气死了,又无可奈何,林中虎可耽误不得,死死地拉着小护士恳求到:“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吗,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不成,要不你输我的血。” “输你的又要抽血验血,你朋友等的到吗?没钱看什么病啊!”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张晨阳立马追过去,在包里胡乱翻找一通,塞到她手上一张灵符,这还是上次钟天河给他的,是他最好的东西了。 “这是个灵符,还是高级的,卖出去少说也得个几万块,要不你先拿着,我这就去想办法,马上就能把钱交上。” 小护士看了一眼,当即就火了,就张破纸在这忽悠谁呢,一把将符往地上一丢,唾到:“交不起钱还学神棍那套,神经病!”说完扭着屁股就走了。 张晨阳默默捡起灵符宝贝地吹了吹塞进包里,神色凄然。 看孟灵安的态度,估计也不会来了,张晨阳失望地又看了一眼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一个能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张晨阳在大门口的垃圾箱里死命地翻找着纸壳,觉得虎子可能就要死了,心里顿生悲戚。 去他妈的白衣天使,去他妈的贫富差距,这世间见死不救,人情冷漠,还不如早登极乐呢! “砰!” 张晨阳越想越觉得窝囊,他想着虎子明明没被刀捅死,反倒因为自己无能活活耗死在这医院里,红着眼睛一拳打在垃圾桶上,被突出的一片碎玻璃刮了一下,顿时血哗啦啦就往下流。 “嘀----嘀嘀嘀----” 张晨阳忽然听见刺耳的喇叭声,夜色里,一辆火红的法拉利狂按着喇叭,发动机轰鸣着一路彪来,“吱嘎”一声听在张晨阳身边。 又他妈一个炫富的土豪,按个屁,就你有喇叭啊! 张晨阳愤愤地转过头瞪去。 只见车门打开,先是一双嫩白的玉足趿着拖鞋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头发湿漉漉的中长发美女走下车就奔向自己。 张晨阳转而一愣,这不正是孟灵安嘛! “你不是在洗澡吗?” 张晨阳不禁惊愕,这孟灵安平时要是不化妆那不带出门的,这副模样他还是头一次见,要不是担心虎子他们的情况,他一定会好好嘲笑她一番的。 孟灵安一直绷着的神色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把张晨阳浑身上下扫了个遍,目光在他正流血的手上停顿了一下,旋即瞪了他一眼嘲讽地说到:“你还没死呢啊?这点儿小伤就上医院,准备给自己找个太平间?” 说完,孟灵安身子一扭就要回到车上走人。 听着她和往常一样的挖苦,张晨阳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卧槽,救星来了,他在这愣着干屁呐! 张晨阳连忙拉住她,小心地陪着笑脸道:“哎呀您这话说的,你这么大个美女我天天看都嫌看不够呢,怎么舍得死。” 孟灵安举起拳头就给了他一记爆头,这嘴贫的她早晚得给他舌头剪了去,斜睨了他一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谁稀罕奸你,嫌自己命长啊。 张晨阳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孟灵安的胳膊道:“孟女侠,那个----能不能借----借点儿小钱。” 孟灵安看他一副颓然的样子,有看了看捏在手里的一沓票据,心知他这是有事儿了,也不多废话,直接丢给他一张信用卡就开车走了。 张晨阳心里百味杂陈,心下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再也不过这种靠女人的窝囊日子了! 一路跑回缴费窗口直接把费用交了个够,总算是忙活完了,连忙跑到急救室那边。 这时候叶秋的伤已经处理完了,正挂着水在急救室外坐着等消息,一见张晨阳过来了,微微张着嘴跟他说输血的已经进去了,叫他安心。 张晨阳哪能安心啊,凑过去扒着急救室的门缝往里看,却啥也看不着。 正准备把叶秋送到病房去歇着,急救室突然出来个蓝大褂,说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病人耽误太久了,情况不是很乐观,建议马上转入ICU病房。 张晨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路俩人跟着医生护士把林中虎送到ICU,看着他那面无血色的脸,张晨阳捏紧了拳头,心说就算之前一刀那范彪没死,日后也要放鬼搞死他! 这之后ICU就允许家属一直呆在里面了,只有专业的护士照应着,张晨阳也累了,送叶秋去病房,顺道就在这睡了一夜。 第二天叶秋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中午张晨阳接到李达电话才想起来今天晚上那个什么假面舞会。 张晨阳眼下这身衣服是没法穿了,趁叶秋休息的时间,连忙偷偷回寝室换了一身衣服。 要说为什么回个寝室还要偷偷的嘛,笑话,他们四个都消失三天了,这会儿要是被抓住少不了一顿盘问,说不定还得被控制起来,他可没那闲功夫。 直到晚上,张晨阳又给余俊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一直等到李达派人来守着叶秋,塞给他几张符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和李达一道走了。 到了地方,张晨阳在门口随便拿了个丑不拉叽的面具带上,就和李达进去了。 舞会的地点就在他的私人别墅,一群带着面具的人聚集在硕大的泳池周围,端着酒杯相互交谈着,看上去一片祥和。 走到泳池的一路上,李达就忍不住笑地指着张晨阳道:“什么面具不好你非挑了个这个,看上去特滑稽你造吗!” 张晨阳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丝毫不在意地道:“哪里丑了,我觉着挺好的啊。” “这是个阎王爷的脸谱面具,你这一身现代装扮看着有点儿滑稽罢了,不过你觉得好就行呗,我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待会儿记得看着我点儿,今晚可能不会那么太平。” 李达随便打趣了一下,最后两句说的严肃而谨慎。 张晨阳点了点头,看着他独自往里去了,反正鬼都不认识一个,索性自己找了相对偏僻的地方躲了个清净。 不多时,主持人上场了,李达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之后,竟然真的把阿秀给亮了出来,隆重地介绍一番之后,舞会正式开始了。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要不怎么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呢,本来只是清纯的阿秀穿着一袭白色的拖地晚礼服,带着一枚白天鹅的半面妆,看不全面容,既清纯又神秘,还真有点惊艳的味道,乍看去跟李达倒还真是配了一脸。 张晨阳在不远处跟着音乐的旋律象征性地动作着,却是时刻盯着李达周围的动静。 忽然,喧哗的人们都渐渐停下了脚步,齐齐看向拐弯处,此时整个舞会只剩下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着。 张晨阳神色一紧,连忙跟着看了过去,看了才知道,这特么才是真正的惊艳,一下子就给达少的女人甩出去不止一里地。 只见那拐弯处站着两个女人,一个身材修长的,头发高高扎起,穿着一身类似武者的黑色劲装,手臂处缠着红色的丝带,手里斜握着一柄长剑,带着一整张的骷髅面具,张晨阳一看差点儿以为她是钟慕瑶,那身材和装扮简直就跟她一模一样,并且都有这么一柄长剑。 那旁边的那个不会就是孟灵安吧! 张晨阳眯着眼仔细看着那个女人,孟灵安的头发刚到肩膀上面,而这个女人却是及腰的长发。 她的头发卷成了大大的波浪,头顶带着花环,穿着一袭白色的汉服,披着白纱和白色的长绸,带着半张白色羽毛面具,下半张脸也蒙着面纱。 看上去就跟个仙女下凡了似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圣洁和温婉。 “这绝逼不带是那个悍婆娘的!”张晨阳猛劲儿甩了甩脑袋,心里居然莫名其妙有些失望,挠了挠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失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当下扭过头准备继续盯着达少那的情况。 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人群里男人们的脑袋齐齐地往他这边看过来,连忙立正稍息,低头检车自己到底哪里不妥了。 没啥毛病啊!神经病吧! 张晨阳耸了耸肩,口中不满地嘀咕着,一抬头竟然看见那俩女的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立刻就懵了。 什么情况? 就自己现在这副屌丝的装扮,唯一帅气的脸庞都被挡在了阎王面具下,如果有艳遇那肯定不是对方瞎了眼就是来者不善啊! 心想着,张晨阳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她俩,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第二十五章 明夺暗抢 谁知接下来的事情让张晨阳更加紧张。 只见那白衣的小仙女居然直接一手挽上了他左臂,而那个黑衣服的也在右边站定。 张晨阳瞬间慌乱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好了,跟个僵尸似的杵在原地,眼神慌乱地躲避着白衣小仙女的热情。 主持人一看有些冷场,尴尬地咳了两嗓子,连忙让音响师换了个节奏感强的音乐,拿着麦克风热起场来。 张晨阳晕头转向地就被这女的给拉进了舞池里,甚至还主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纤腰上。 柔软的触感让张晨阳浑身燥热,有些口干舌燥的,他可是从来没跟女的这么亲密过,这样的距离让他既享受又难受。 白衣女子一直盯着张晨阳,面具下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妩媚,勾的他魂都要出来了,张晨阳不自觉地看着她,恍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孟灵安的样子来,忽然想起那天打电话她说正在洗澡,差点儿让自己流鼻血的画面,随即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 动感的音乐声中,大家都缓过神儿来了,开始跟着节奏热舞起来,身材火辣的妹子到处媚眼乱飙,不断扭动的纤腰和长腿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两个全场最亮眼的妹子一直黏在张晨阳身边,可他又不会跳舞,总是不小心就把谁的脚给踩了,从进了舞池,满嘴的对不起就没停过,要不是面具遮着,他这张老脸可就真没地方放了。 忽然,“砰砰”两声枪响,终止了这场有目的的狂欢,人群顿时惊叫着四下逃散。 张晨阳连忙甩开俩妹子就往李达身边跑,只见李达并不慌张,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有所准备的,怕只是怕那个放小鬼的家伙罢了。 只见大门口呼呼啦啦地涌进来一大群人,足有百十来号人马。 张晨阳不动声色看着他们,看着声势浩大,其实不过虾兵蟹将罢了,正主儿肯定在后面呢。 李达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走了一小步挡在阿秀前面让她先去屋里躲着,阿秀还是比较重情义的,虽然脸上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害怕,但还是抓着李达的胳膊死不撒手,坚持要跟他一起面对。 李达朝张晨阳递了个炫耀的眼神,意思,你看我果然没有挑错人吧。 张晨阳撇撇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就你最牛,你威武,你狂拽酷炫慧眼识人行了吧,眼下都这情况了你是多有恃无恐啊,放狗粮也不是这么放的,这单身狗的日子真是够够的了! 整个舞会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张晨阳看了一眼周围,心中有数,在周围的黑暗里,肯定藏着和他们比只多不少的人,不对,等等! 那俩女的怎么还在这! 作死呢咋的?戴个面具也不至于给你俩戴瞎了吧,眼看着一大群人来势汹汹,竟然还在那站着。 刚要喊她俩赶紧让开,张晨阳忽然心中一激灵,她俩不会是那伙的吧! 张晨阳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这俩女的出场轰动了一群人,却单单就奔自己来了,还把自己拖进舞池了,摆明了想让他来不及赶到李达身边啊,看来对方早就查到是自己救了李达了,否则那天晚上也不会在他从李达家出来的时候就被人塞了个人皮娃娃。 这么一想,瞬间就明朗了,黑社会都开始看起兵法来了,还跟自己玩儿上美人计了。 这帮家伙背后的老大其实还挺谨慎的,连他身边的人都查了,居然借着假面舞会来假扮钟慕瑶她俩。 唉,计策倒是很周全,不过真是可惜,要不是太了解孟灵安的德行,他还真的差点儿就相信是孟灵安带了个假发套了。【零↑九△小↓說△網】 竟然算计到自己身边的人头上了都,张晨阳顿时就觉得直上头,气的牙都痒痒了。 这时,从那一群人后面这才走出来三个男子,纹身纹的左青龙右白虎的,不是脸上有道疤,就是手上拎把刀,看上去是挺凶的,但八成也是个花架子。 “到现在正主儿还不出来吗?”李达有些烦了,老整这些没用的干啥啊,磨磨唧唧的可真招人膈应。 “呵呵,小子,别这么嚣张,知道我们老大谁吗,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赶紧把阿秀给老子交出来,今天暂且就先放过你。”那三个纹身男中的一个,抖了抖手上的砍刀叫嚣到。 李达给张晨阳递了个眼神,让他做好准备,万一那背后放鬼的家伙真来了,恐怕有一场恶战,今天无论如何必须给他整治了。 张晨阳点了下头让他尽管放心,这次来他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有会的功法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时都可以搬出来用。 “先是暗抢,你们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明夺,说明你们老大根本就查不到我是谁,全把你们当枪使呢,真是一群忠犬啊。”李达收到张晨阳肯定的信号,便开始语气不屑地刺激他们到,试图把背后搞事情的人给激出来。 “哼哼,少挑拨了,要不是我们老先生道行废了,现在你他妈早死了!”一个人气愤地吼到,立马被旁边的人给怼了一下骂到:“你傻比啊,啥都往外咧咧!” 那人立马缩着不说话了。 张晨阳心中暗笑,这群逗比,智商余额严重不足,赶紧充值去吧。 虽然没有激出那人来,却是意外得知了这条重要消息,李达心下也是满意的很,浑身顿觉轻松不少,终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符不离身地过日子了。 转念一想,听这话,那人说是个老先生,想必是受人指使的,背后主使不查出来还是没法斩草除根啊,迟早是个祸害。 李达做了个决定,手一挥,顿时从黑暗当中刷刷出来一群人,而且个个身材魁梧,直接就控制住了现场,把那仨带头的给抓了起来。 一百来号人都是现集合的,本来他们就负责欺负欺负小摊贩收收保护费什么的,这下一见对方动了真章,而且上来就这么猛,把带头的都给擒了,一帮子人顿时作鸟兽散。 要么说他们是忠犬呢,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在那犟嘴,口口声声说他们老大会来救他们的,到时候李达他们仨一个都别想好! “哦?是吗?那你到说说,你们老大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李达眯起眼睛,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就插在那人的指缝里,再犟手指头就别想要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们老大人称彪哥,具体什么身份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皇族会所的人,而且还是里面说话比较好使的那种。”一见李达的动作,那人吓得立马颤抖着全兜了出来。 “我去!”李达顿时就没兴趣了,感情儿他费这么大劲,背后老大竟然是范彪这个小菜! 他居然被小菜给折磨了这么久?想想就觉得火大,直接扬手就要把他手指给切了去。 忽然,身后的阿秀低呼一声就把眼睛给捂上了,李达一愣,立马就把刀给丢到一边,转过身哄着她。 真是----他差点儿忘了阿秀还在,她是个什么样的心肠,他心里清楚的不能再清,当她面干这种事,阿秀以后恐怕看见自己都要害怕了。 那人一见李达要砍下来,当即就吓的哭爹喊娘。 “我错了啊----大哥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条狗命吧,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啊----” 一见李达并没有真的剁下来,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范彪现在在哪儿。 那人连忙千恩万谢地就道出了范彪的地址,李达大手一挥,底下的保镖就松开了手,仨人瞬间像狗一样跑了个无影无踪。 张晨阳在一边儿心中一乐,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正想找他呢,就被自己手底下的人给卖了,不过----没想到,那老道竟然被那天就他们的人给废了道法。 要知道,修道之人一旦道行废了,就很难再修炼了,尤其是年纪大了的,基本上这辈子就废了。 张晨阳过去跟李达通了个气儿,把昨天晚上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想让李达先别动范彪,他有别的计划。 李达当即明了,语气显得有些愧疚地对张晨阳说到:“范彪这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怪我没有考虑周全,实在没想到他直接就找上你了,还害得你朋友----” 说了两句,李达语气有些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脸色阴沉的吓人。 末了,张晨阳见没什么事便准备走了,虎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再说叶秋也需要他照顾。 李达连忙叫人开车送他,临走前,李达表示这边事情处理完就去看他那两个兄弟,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的疏忽。 张晨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道:“行,那我就走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又不是你的错。”说完上车回去了。 李达把阿秀送回房间后,却是直奔皇族会所去了,既然答应了张晨阳暂时先放着范彪不动,就先去看看那个老东西吧,欠下的东西,总归需要有人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