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驭夫有道》 第一章 惊闻婚事 “太太,琅姐来了!” 穿着银鼠披风的俞清琅一进了母亲李氏的屋子,宋嬷嬷便朝里面喊了一句。 菊香赶紧上前为清琅解了披风,只感觉一阵热气朝脸上扑来。外面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屋子里温暖如春,可说是冰火两重天。 清琅走进内室,见母亲李氏正坐在镶嵌大理石的花梨木八仙桌前若有所思,她便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母亲叫我有事?” 见女儿来了,李氏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说:“琅姐,母亲有一件犯难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让母亲愁眉不展?”琅姐望着李氏皱着的眉头不解的问。 李氏此刻早已经屏退了众人,只留下自己的乳母宋嬷嬷和贴身丫头菊香,才道:“昨个是你大姐姐的百日,你也去了。这百日一过啊,你大姐姐的丧事也就算都办完了!这王家啊也该为你大姐夫的下一步打算了。” 李氏口中的大姐姐是大房的嫡长女俞淸瑶,现下安乐侯府共有三房,大房二房都是老太太林氏所出,三房是庶出。俞淸瑶的父亲俞仲年排行老二,她们这一支是二房。这俞淸瑶做姑娘的时候才貌双全,所以让刑部尚书王家挑了去做嫡子媳妇。一晃十年,为王家生了一子一女,可是她自幼身体孱弱,在病床上拖了两年药石无灵,终于还是去了! 听了母亲的话,清琅猜测道:“难道王家这么快就要给大姐夫续弦了?可是大姐姐刚刚走了才一百日啊!” 李氏叹了一口气,说:“别说你,就是我听了也是……有些不忍。可是哪一家大家子弟不是如此?更何况现在王家正在势头上,你大姐夫又是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四品了,再说家里还有一双子女要照顾,这续弦的事情也该打算起来了!” 见清琅沉默不语,李氏接着道:“王家也是诗书传家,自然还是顾忌外面人的言论的。相中了续弦的对象之后还要走全六礼,这也得大半年的时间,到你大姐姐一周年的时候正好成亲!” “母亲为何跟我说这些?”清琅奇怪的望着李氏。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他王景续弦不续弦也碍不着她的事,更何况她也不想听这么伤感的事情! 闻言,李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说了。还是站在一旁的宋嬷嬷上前道:“琅姐,昨个从王家一回来,太太就被老太太叫过去了,说是王家还是想从咱们府里的姑娘里挑一个给大姑爷做续弦!” 听到这话,清琅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宋嬷嬷那张带着皱纹的脸问:“王家难道挑中的是……” “王家挑中了你!”宋嬷嬷回答。 闻言,清琅便怔了!回想起这次在大姐姐的丧事上仿佛那刑部尚书夫人张氏也就是大姐姐的婆婆常常有意无意的拿眼睛扫她,原来是别有用心啊!而且一向仗着自己是安乐侯夫人而眼高于顶的大伯母汪氏也对她反常的热情,原来她们是有这样的打算。 “看来大伯母也是同意的了?”半天,清琅问了一句。 “你大伯母自然同意!老太太说是你大姐姐临终前求了你大姐夫让他以后续弦就在咱们府里的姑娘里选。这样她那一双子女以后也好过些,毕竟咱们府里的姑娘总要顾及你大伯和大伯母的。我想你大伯母还想让你二姐姐清环嫁过去呢,只是清环已经定了亲,而且清环是庶出,王家看不上,想要个嫡出的,咱们府里嫡出年纪又适当的也就只有你了!”李氏分析道。 现下安乐侯府一共有五位小姐,大房里两位,一位是嫡出排行老大的清瑶,另一个是庶出排行老二的清环。二房里也有两位,一位是排行老三庶出的清瑛,另一位就是嫡出排行老四的清琅。三房里只有一位嫡出小姐,排行老五的清珏,只是今年才六岁。 “大太太的算盘一向是打得精的。我说怎么前些日子一直在跟太太示好,她那么势利的人还送了四匹上好的衣料过来说给琅姐做衣服。奴婢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原来她是打得这个主意!”一旁的菊香插嘴说。 “就是,大太太在府里可是一向看不上任何人的!”宋嬷嬷撇嘴说。 “那老太太是答应了王家了?”清琅现在心内打鼓。 “老太太说她虽然是祖母,但是这事还得父母说了算,说是让王家等消息!”李氏回答。 “那爹怎么说?”在大周一向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倒是毋庸置疑的。 提到二老爷俞仲年,李氏便沉了下脸色。“你爹那个样子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为咱们娘几个的事上过心?他的心都在那边!” 二老爷俞仲年这些年来一直独宠妾室林姨娘,甚至一个月两个月的也不见得踏一回正房李氏的门槛,所以捎带着也不怎么疼爱李氏所出的一双子女,这在府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在这府里李氏的地位也是尴尬,老太太对她不过面子情,现在的安乐侯夫人汪氏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就从来没有得过宠的妯娌。所以这十几年来都是李氏为一双儿女打算,她们的婚事大概也是她自己能说了算的,因为二老爷根本就不关心,老太太也不愿意多管。 “那母亲的意思是……”此刻,清琅的脑袋瓜飞快的运转着,不知道李氏到底是怎么想得。 李氏皱了下眉头,为难的道:“等过了年你就十六岁了,也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这两年我也是一直都为你留意着合适的人家,一直也没有太可心的!这王家就不必说了,大姑爷的父亲官至刑部尚书,很得当今皇上赏识,家里的几个姻亲也都是勋贵,这也是老太太不想断了这门姻亲的原因。现在咱们侯府已经不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了,不说每况愈下也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这大姑爷虽说比你年长了十来岁,但是相貌堂堂,对你大姐姐也是温柔体贴,而且现在也是正四品了,可以说不可多得。只是嫁过去是续弦,名分上不太好听,而且还要养育你大姐姐留下来的一双儿女,这养育原配的儿女太严了恐怕是外面名声不好,太宽了以后闯了祸又是后母的责任,总之是受累不讨好的!所以我昨个一夜没睡,很难下决定,可是那王家催得又紧,身边也没个商量的人,所以就把你叫过来问问你自己的主意!” 听了李氏的话,清琅也皱了眉头。一旁的宋嬷嬷也为难的说:“听说大姑奶奶的婆婆张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大姑奶奶常常受她的气,回来悄悄的向大太太哭诉呢!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几个婆母好相处呢,年轻的时候都要立规矩的,等到熬成婆就好了,要是嫁过去现成的就是诰命夫人,大姑爷的官位肯定还会升迁的!” “是啊,甘蔗没有两头甜,就看你自己想要什么了!”李氏点了点头。 想了一刻,清琅便抬起头来很坚定的道:“母亲,我不想嫁去王家!” 听到这话,李氏把手中的茶碗放下,见她的眼眸中都是坚定,又问了一句。“你可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是啊琅姐,大姑爷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这样的人可是不好找!”宋嬷嬷也道。 “母亲,女儿想要的是一段美满的姻缘,不是荣华富贵。请母亲为我回绝了这门亲事吧!”清琅认真的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母亲有数了!” 一旁的宋嬷嬷凑近了说:“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这门姻亲不能断,而王家看中的又是咱们琅姐,您要是拒绝了老太太那边会答应吗?” “这倒是个问题,让我想想……”李氏蹙着眉头想着。 “女儿让母亲为难了!”清琅内疚的道。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应当的!”李氏安抚的拍了拍清琅的手。清琅只感觉沐浴在一抹浓浓的母爱中,会心的笑了笑。 正在此时,外面一个丫头喊了一句。“太太,老爷来了!” 听到这话,李氏一皱眉头。他一两个月也不见得来一趟,这次来肯定是为了琅姐的婚事,便赶紧使眼色让菊香去开门!清琅也赶紧起身,下一刻,只见一位三十余岁,身着绛紫色棉袍领子上镶黑色貂毛的中等身材的男子走进来。清琅赶紧行了礼,俞仲年嘴角扯了一下,说了一句。“琅姐也在啊!” 这时候,李氏对清琅道:“你回去歇着吧!” “女儿告退!”清琅看了一眼俞仲年,便退了出去。傻子也知道她老爹今儿个是来讨论她的婚事的,所以在出了门后,便抓住送出来菊香的衣袖,轻声笑道:“菊香姐姐,我看见母亲屋里熬着莲子羹,劳烦你一会儿给我送一碗过来!” 菊香会意,点点头说:“是,一会儿莲子羹熬好了,奴婢就给您送过去!” 第二章 焦急万分 清琅回去后坐立不安,时不时的身长了脖子往院子里望去,直到一更天的时候贴身丫头扶柳才跑进来禀告道:“小姐,菊香姐姐给您送莲子羹来了!” “赶快让她进来!”等不及的清琅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 随后,扶柳掀开门帘,只见菊香手里端着一个汤盅走了进来。清琅急切的上前抓住菊香的衣袖问:“菊香姐姐,爹和母亲说了些什么?” 菊香把手中的汤盅递给扶柳,然后回答:“二老爷来问了太太的意思,太太只说不好决定,二老爷就说您是嫡女,嫁过去做续弦不好听,所以想让三小姐瑛姐嫁过去!”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想了一下,冷笑道:“他哪里是怕名声不好听,大概是林姨娘母女两个看中了王家的这门亲事吧!” 她的魂魄穿到这俞清琅身上已经大半年了,她就没有见过她这个老爹几面,在大周她这个老爹简直就是宠妾灭妻,幸亏老妈李氏够坚强能干,要不然俞清琅和弟弟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谁说不是呢!谁不知道三小姐比您还大一岁,林姨娘这两年可是没少上蹿下跳的想为瑛姐说一门好亲事,可是三小姐毕竟是庶出,而且林姨娘当年又是未婚先孕的,名声很不好听,世家大族谁愿意结这门亲啊!现下听说了王家这门亲事,她们母女两个还不削减了脑袋往里头钻!”菊香也是愤愤不平的道。 林姨娘自从进门开始就和老妈李氏势不两立,这些年倒是势均力敌所以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她故意来抢这门亲事,老妈就算是不想结这门亲大概心内也是不平的。随后,清琅便问:“那母亲怎么说?” “太太说这门亲事是王家自己来提的,又是和老太太亲自说的,所以她也做不了主,二老爷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去跟老太太说!”菊香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一笑。心想:她老妈这是又把皮球给踢回去了!府里人都知道老太太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林姨娘,怨恨她毁了当年二老爷的前途。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家是什么人,就算是续弦也不会看上林姨娘生得女儿的,所以老太太也不会为了瑛姐送上门去让人奚落的。 扶柳和霜叶在她们说话间已经倒好了热茶,让菊香坐下,道:“要说这二老爷也太偏心了!瑛姐是二老爷的女儿,难道咱们小姐不是二老爷的女儿吗?有什么好事都是想着那边的!” “谁让你们嚼舌根的?”清琅第一时间制止了两个贴身丫头的抱怨。 “琅姐不用担忧,太太肯定会把事情办妥帖的!”菊香笑道。 “恩。”清琅点了点头…… 王家的亲事催得紧,世家大族的规矩大,紧紧过六礼就要大半年,现在定了亲,可以赶在清瑶周年的时候办婚事。这两日清琅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日午后按耐不住,便来了李氏的房间。 “母亲不在家?”清琅环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卧室。 “太太一早就带着宋嬷嬷出门去了!”菊香回答。 “知道去哪里了吗?”李氏一直深居简出,没有特别的事情是很少出门的。 “不知道,走得很匆忙,今儿一早从老太太处回来就急急的带着宋嬷嬷出了门,奴婢都没顾得上问一句!”菊香也是好奇的道。 听到这话,直觉告诉清琅李氏出门肯定是和王家的婚事有关,可是现在连个知情的人都没有,她只能是等李氏回来了。在李氏处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消息,只得嘱咐了菊香等母亲回来赶快叫个小丫头给她传个消息。一直等到天都黑透了,才有一个小丫头来传话说李氏回来了,清琅赶紧的随便穿了件披风就出了门! 清琅进了李氏的屋子,只见李氏正笑吟吟的端着茶碗喝茶,便急切的上前问:“母亲,您今儿个去哪里了?” 抬头望了一眼焦急的女儿,李氏笑着回答:“我和宋嬷嬷去城外的清心庵去找了素心师太!” “素心师太?”这素心师太在京城是很有名气的,专门给人合八字测八字什么的,据说很灵验。合八字?难道母亲…… 见女儿一脸惊异,李氏便赶紧道:“今儿个一早你祖母就把王景的八字给了我,所以我便拿着你的八字去找素心师太为你们两个算算!” “母亲不是说会帮女儿回了这门亲事吗?”清琅着急的道。难道是看林姨娘想让自己的女儿嫁,母亲不甘心,不想亲事被林姨娘抢走,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见女儿着急的样子,李氏神秘的道:“回也要有回的方法,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交给母亲就好了,你不要操心了!” “可是您都去找人合八字了……”在大周交换了庚帖找人合了八字这就代表双方对这门亲事都没有异议了,合婚完了就准备过六礼了。 “跑了一天我都饿了,菊香,赶快让人传饭吧!”李氏打断了女儿的话。 菊香赶紧下去叫人传饭,清琅见李氏不想多说,她也就没再多问,这个李氏是个靠谱的人,她想她一定是有曲线救国的办法吧!吃过了晚饭后,李氏就打发清琅回去歇着了,身边只留下了宋嬷嬷伺候。 “太太,那骚狐狸真是敢想,竟然打起了王家这门亲事的主意,也不看看她们配不配!”一时四下无人,宋嬷嬷抱怨道。 李氏跑了一天,一边泡着脚一边说:“为了女儿做母亲的什么不敢想不敢试?” “要说也是,只是老爷的心长得太偏了,真是让人寒心!”宋嬷嬷一边为李氏洗脚一边说。 听到这话,李氏蹙了眉头。“这也是我答应琅姐回了这门亲事的原因,不想让她像我一样看着风光嫁进了这侯府,而且嫁得还是嫡出,可是这些年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说着,李氏不禁泪眼婆娑起来。 看到李氏哭了,宋嬷嬷赶紧起身递过来一条帕子,并劝道:“太太快别难过了,您想想琅姐和辉哥,都这么孝顺听话,她们现在都大了,以后还得指望您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呢!”李氏叹了一口气。 “太太,琅姐的八字已经送到王家去了,大概明后日就会有消息了吧?”宋嬷嬷盘算着道。 “等着吧!”李氏说了一句便闭起眼睛来小憩,宋嬷嬷见李氏累了,也不说话了。 第三章 峰回路转 两日后一早,众人都来给林老太君请安,一屋子媳妇小姐们都陪着林太君说笑,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媳妇回禀道:“老太太,王家来人了!” 林太君问那媳妇。“王家来得是什么人?” “回老太太的话是亲家太太的陪房王福家的!”那媳妇回答。 闻言,林太君冲着大太太汪氏和二太太李氏笑道:“王福家的是亲家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人,看来是来说亲事的事宜的!” “还不赶快请进来!”汪氏指着那媳妇催促道。那媳妇赶紧应声去了。 听到这话,站在李氏旁边的清琅一怔!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转头望望李氏,见她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便只有继续等待看那王福家的进来说什么。一旁坐着的三太太不关她的事,所以看不出欣喜,只是站在一旁伺候的林姨娘面上有些不悦,眼看着王家的这门亲事她的女儿是捞不着了,心中正在懊恼! 一刻后,只见一个穿着姜黄色棉棉比甲神态精明利索的妇人进来,福了福身子道:“给老太太请安,给各位太太们请安!” “免了,免了,赶快看座!”林太君笑着道。 可是,那王福家的却是摆了摆手道:“老太太,不坐了,奴婢办完了主子交待的事还得赶着回去复命呢!” 要说商量亲事怎么也得坐下来好好说说,见那王福家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来说亲事的,林太君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亲家太太有何事让你跑一趟啊?” 这时候,王福家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大红色镶金边的纸张,双手递上道:“老太太,这是贵府四小姐的庚帖,我家太太让奴婢送还回来!” 听到这话,不仅林太君一惊!大太太汪氏也是很惊异,二太太李氏面容平淡,三太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倒是清琅嘴角一扯,不过不敢露出喜悦的样子来,心想:这大周的规矩是在合婚后不愿意亲事了就会把对方的庚帖送回来,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转眼一瞥,见林姨娘倒是有些雀跃。 “亲家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这门亲事不是亲家太太托了我们家大太太来说得吗?怎么现在又把庚帖送回来?”迟疑了一下,林太君的语气有些僵硬了。 那王福家的倒是不惧怕,语气平淡的道:“老太太,我家太太已经为我们家大爷和四小姐找人合了婚,实在是这两个人的八字不利婚姻啊,我家太太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把庚帖送回来了。我家太太说了,以后会亲自登门向老太太致歉!” 听到不利婚姻,林太君不禁皱着眉头道:“不利婚姻?怎么个不利婚姻法?” “就是怎么突然又不利婚姻了?二弟妹,你不是已经找人给他们两个算过了吗?”汪氏也是一脸的急躁。 “这……师太说对咱们琅姐是无妨的,那日我急着回来,大概只是听了前一半,后一半没听清楚吧!”李氏支吾了一下道。 此时,众人大概都是明白了,看来是女方的八字不利于男方,婚姻就讲究个吉利,看来亲家太太可是不想拿自己的儿子来开玩笑的。见林太君沉默不语了,那王福家的则是小心的道:“老太太,我家太太也是有难处,她膝下就只有这么一子,自然是要求个吉利的。我家太太说让奴婢今日把我家大爷的庚帖拿回去,您看……” 听到这话,林太君转头和汪氏对换了一下眼神,汪氏才转头对王福家的道:“王福家的,今日你先回去,告诉你们家太太就说我明日亲自把庚帖送到你们府上去!” 汪氏毕竟和张氏是亲家,那王福家的不敢多说什么,放下清琅的庚帖之后便赶紧的告辞了。王福家的走后,林太君脸色凝重,三太太见状,便说了个由头走了,清琅是个姑娘家虽然心底雀跃,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也退了出去,随后走的走,屋子里只剩下林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和林姨娘。 “看来这门亲事是不成了!你也是,怎么不听清楚就回来了?”林太君责备着二太太。 二太太一脸苦楚的道:“其实师太也只是说不利男方康健罢了,我以为这事是大嫂期盼的,老太太又不想断了这门姻亲,再说大姑爷也确实好,所以便……” “糊涂!王家是什么人?唯一的嫡子怎么能容许有一点点不好?你这样婚事不但成不了,还拂了咱们侯爷府的面子!你这个亲家也是,这么大的事应该亲自过来解释清楚才是,现在只要一个陪房过来,简直就是不给咱们面子嘛!”林太君斥责着两个儿媳妇。 “老太太,过后您怎么教训我和二弟妹都成,可是现在咱们得赶快想个法子出来啊!琅姐不成了,王家说不定明日就会有续弦的对象了。到时候咱们这门姻亲断了不说,清瑶的那两个孩子也得跟着受罪!”汪氏愁眉苦脸的道。 汪氏的话让林太君沉默不语了,眼光一瞥,正好看到林姨娘,不禁烦躁的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林姨娘赶紧的跪在了林太君的面前,求道:“老太太,既然琅姐嫁不了王家了,您又不想断了这门姻亲,不如让瑛姐嫁过去吧,虽然瑛姐是庶出,但是好歹也是咱们家的女儿啊!” 听到这话,汪氏倒是眼光一亮,可是林太君却是皱着眉头道:“人家王家看中的是琅姐,再说人家也不想要个庶出的,更别说……哎……”林姨娘当年干的事亲戚朋友里面都知道,林太君没有说下去。 倒是汪氏想了一下,说:“老太太,把瑛姐嫁过去倒也是个办法。您放心,亲家太太那里我去说,就算是我豁出去这张脸也让她答应,再不成我就去找大姑爷,他一向尊重我,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现在她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汪氏替自己说话了,林姨娘赶紧跪下磕头道:“老太太,您就答应了吧!以后瑛姐要是好了,一定会多多照拂俞家的!” 说到底林太君也不想断了这门姻亲,最后还是答应了,林姨娘自然喜出望外。第二日,汪氏便带着三小姐清瑛的庚帖去了王家,不知道是怎么说的总之王家同意和合八字再说。怕再出差错,这次汪氏亲自带着林姨娘拿了清瑛的八字去好人合婚,回来说是大吉大利,把个林太君,汪氏以及林姨娘高兴地不得了!过了两日王家也来人回信了,结果一样也说是大吉大利,这门亲事便口头的定准了,俞家只等着王家准备好了彩礼抬过来下聘了。 第四章 李代桃僵 这日,清琅坐在李氏屋里做针线,耳朵边上听着宋嬷嬷和李氏的唠叨。 “太太,您是没看到那骚狐狸现在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还有瑛姐别提多轻狂了,好像现在她们都是诰命夫人一样了!”宋嬷嬷不平的道。 “那是自然,想着就要嫁去王家了,可是现成的诰命!”李氏脸上却是淡淡的。 “现在别说老太太对她们不一样了,就是大太太这几日天天都去骚狐狸的屋子,送这送那的,和以前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以前大太太眼皮都不在搭她一下的!” “大太太是个精明人,自然是水往低处流。”李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看到清琅绣得荷花,不禁皱着眉头道:“琅姐,怎么这一年半载的你的绣工退步这么多?你看看连个荷花都绣不好了!” 听到这话,清琅一阵心虚,赶紧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病了那一场之后针线上好像就怎么做也做不好了!” 据说这俞家四小姐继承了她老爹和老娘的优点,既会吟诗作对女红烹饪也做得很好。她这个*郡主,原来齐王府的掌上明珠自然是都不会,自小娇生惯养的她天真烂漫,心直口快,还爱打个抱不平什么的。魂穿到这里以后自然是谨小慎微,吟诗作对的机会没有,针线女红也怕露馅。其实今日也是故意在李氏面前做针线的,为的就是不要被突然发现了,到时候更引人怀疑! 大半年前*穿到清琅身上的时候病了一场,在床上十多天起不来,李氏可是被吓坏了,衣不解带的伺候女儿,现在想想都后怕。所以一听这话,便赶紧的道:“做不好以后可以慢慢再练习,你可千万别着急!” “恩。”清琅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有点不安,因为她利用了慈母之心,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随后,宋嬷嬷又说:“太太,老奴听说王家大概要下八千两银子的聘礼呢!” 闻言,李氏想了一下。“当初王家娶清瑶的时候是下了一万两银子的聘礼,这次是续弦,瑛姐又是庶出,八千两也算合适!” “可是太太给多少的聘礼就得陪嫁过去多少,要不然就会大大失了面子,更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咱们府里的规矩是公中会给嫡出女儿出嫁三千两,庶出女儿两千两,按照惯例孙辈们娶亲或者出嫁老太太会拿出一两千两银子的体积显示对孙辈们的关爱,这剩下的可就得自己个的父母添上了!”宋嬷嬷的声音压低了道。 “你是说老爷会打我的主意?”李氏眯了眼睛。 二老爷早年中过举人,以后考了几次都没中,所以家里边花钱捐了个官,平时不怎么去衙门,只是一年领那几百两银子的俸禄而已,除了这几个俸禄还有每月公中给的月例银子他便再没有了进项别说给儿女积攒下什么,就是自己个儿的花费都不见得够。幸亏老太太宠爱小儿子,时常的塞给他点零花钱。那林姨娘虽然这些年独宠于二老爷,可是除了她和一儿一女的月例银子和二老爷给的一些小钱以外便没什么进项了,这要是让他们拿出个五千两银子的嫁妆钱恐怕是难,就算是把细软都算上凑出来了,可是林姨娘还有一个哥儿,如今也有十来岁了,他以后还要读书娶亲呢!虽然这些年李氏和俞仲年夫妻不是一条心,那个林姨娘对她也不是很恭敬,可是在外边她可是嫡母,这嫁妆少了,她这个嫡母脸上也不好看,要是二老爷真的开了口,她硬是不给,也会招来二老爷的嫉恨。可是要是给吧,她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娘家早就破败了,父兄死后嫂子侄儿还时常靠她的接济,她除了月例银子外也就是指着打理一下当年陪嫁过来的一个庄子和一个绸缎铺子度日。好在她是个能干心里又有数的,这些年来在这两项产业中打理出来的银钱不但让自己和一双儿女过得还好,能偶尔贴补一下娘家,还剩下了些傍身银子。把自己如此辛苦积攒下来的银子白白送给不但是抢了自己丈夫又对自己不恭敬的妾室她是很不甘心,这也倒是个难题了! “太太不得不防备着点啊!这些年您多么不容易老奴可是看在眼里呢……” 正说着,菊香在外边喊了一句。“太太,老爷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一抬头,看到李氏的眉头一皱。心想:看来今日她老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道她老娘会怎么决定? 随后,俞仲年便走了进来,看到琅姐也是一脸的热情。“琅姐在做针线啊?” “是。”琅姐早已经起身了。 李氏见俞仲年一脸笑意,故意问道:“老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王家不是要下聘了吗?我来跟你商量一下瑛姐的婚事。”俞仲年有些讪讪的坐在了李氏的跟前。 宋嬷嬷把一杯热茶放在了俞仲年的面前,李氏便笑道:“老爷,虽说我是瑛姐的嫡母,可是这些年来你也知道瑛姐从来没有把我当嫡母恭敬过,不过到底是个孩子,我也不会怪她。这婚事呢我看你还是找老太太和她母亲林姨娘商量为好!” 几句话就把俞仲年的话给堵了回去,当着女儿的面他又不好发作,更何况还有求于李氏。索性便道:“我就直说了吧,是因为瑛姐的陪嫁的事情来找你商量。王家说要下八千两的聘礼,最少咱们家也要陪嫁八千两的钱物过去才不算失了面子。现在公中会出两千两,老太太说也出两千两,我和林姨娘出两千,大嫂说也出一千,现在还有一千两的窟窿,就你这个嫡母来出好了!”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手绢,不过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老爷,这些年来除了公中的月例我和两个儿女可是没有拿过老爷一分的银子。您也知道份例也就是那么回事,凑合着饿不着也冻不着,可是要是有一丁点的事出来都得自己拿银子出来贴补。我娘家也破败了,好在我爹娘当时给了我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的陪嫁,这些年也就指着它们给我赚两个钱花,我是有些积蓄,但是也都是从我自己身上省下来的。” “你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了?”李氏的话让俞仲年的脸马上拉了下来。 见俞仲年很是不悦,李氏把眼光望向别处道:“毕竟我是你的正室夫人,这瑛姐许的又是王家,不比一般小门小户,这都关系着侯府的面子,一千两虽然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但是我还是会拿出来给瑛姐置办嫁妆的!” 本来以为李氏是万般不肯的,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俞仲年很是欣喜,夸赞道:“你真是我的贤妻啊!如此深明大义,替我分忧解劳,你放心以后瑛姐要敢对你不恭敬,我一定好好教导她!” 听到李氏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宋嬷嬷和清琅都是一惊!心底大概都不平,再听听俞二老爷那夸赞李氏的词汇,她们简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于俞二老爷的夸赞,李氏只是冷笑道:“瑛姐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你也教导不了了!本来这件事我也不求她们母女来感激我,我只求老爷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都答应你!”这两天最让俞二老爷头疼的事情就是去哪里搞到银子,本来以为李氏肯定不同意,他也不想来碰这个钉子,可是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出去拆借惹人笑话。 “我只求老爷将来琅姐和辉哥成亲的时候能够做到一视同仁!”说完,李氏便瞅着坐在床边做针线活的女儿道。 听到这话,俞仲年循着李氏的目光看了一下琅姐,然后便哈哈笑道:“琅姐和辉哥都是我的儿女,而且他们还是嫡出,我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 “希望老爷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李氏很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俞仲年站起来,伸手握住李氏的肩膀低声道:“我得出去会一下朋友,晚上过来陪你吃饭!”说罢,便清了清喉咙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俞仲年走远了以后,宋嬷嬷赶紧的对李氏道:“我的太太,一千两银子啊!您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而且还是给骚狐狸的闺女做嫁妆。现在那边的气焰这么高,等到瑛姐成了诰命夫人还不得把您和哥儿姐儿们都踩死啊!” 其实这也是清琅想要说的,她望着李氏想知道她的想法,难道就是为了想博取老爹的一笑吗?可是这代价也太重了点,她知道李氏的那个庄子和铺子要想赚出一千两怎么也得一两年。 李氏却是笑笑,并不怎么在意。“为了一千两就和老爷闹翻并连累我两个儿女不值得,再说这次老爷也拿出了一千两的体积,他说过要一视同仁,等我的儿女成亲的时候他就不能厚此薄彼也得一个拿出一千两才可以!话又说回来瑛姐能不能做成这个诰命夫人现在还说不准呢!” 听到这话,宋嬷嬷张了张嘴巴,说:“要说也是,按照老爷的做派等琅姐成亲的时候未必能拿出一千两,现在他当着奴才和琅姐的面说了这话估计怎么也得兑现的。这样看来太太倒是不亏不赚,还能在老爷面前留个好印象,只是便宜了那骚狐狸!” 耳边听到她们的话,清琅看看母亲脸上那轻轻的笑意,仿佛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李氏和林姨娘一直都是势不两立,按理说这次虽然达到了她们回绝婚事的目的,但是也让林姨娘母女捡了一个大便宜,李氏就算是不生气也不应该这么云淡风轻啊?清琅总是感觉瑛姐的婚事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第五章 前世今生 王家赶在腊月二十三前下了聘礼,整整八千两银子的聘礼,礼数也很周到,林姨娘和瑛姐可是着实风光了一阵。眼看已经快过年了,所以嫁妆只能来年再准备。不过安乐侯府却是还有一件婚事在悄无声息的准备着。那就是大房庶出二小姐清环的婚事。婚期就定在来年的二月,许的也是一家官宦人家的庶子。 这日闲来无事,清琅便来拜访二小姐清环。刚进门,清环便笑着迎了上来。“四妹妹来了,赶快坐下说话。”又打发丫头春杏去泡茶拿点心来。 清琅微笑的坐了下来,眼尖的看到床铺上放着的都是绣活,不禁笑道:“二姐姐,出嫁的绣活还没做好呢?” 这清环是大房的庶出,母亲陶姨娘也早已经失宠,大太太又精明厉害,所以清环平时是不敢多说一句不敢走错一步的,不过相处下来倒是一个难得的宽厚人,所以清琅很喜欢和她来往,再说这侯府里也很憋闷,和她年纪相仿的就只有她和清瑛,清瑛不必说了她们的母亲势不两立她们之间也是泾渭分明的。当然,和清环亲近也有清琅的一分私心。因为清环定亲的夫君和她前世的夫君是本家,她来清环这里也是为了打探一下她前世夫君的消息。 “是啊!”听到这话,清环羞赧的一笑。 这时候,清环的贴身丫头春杏一边给清琅上茶一边道:“这么多绣活只有小姐和我们几个奴婢在做,我们小姐每天晚上都熬到三更天呢!” 闻言,清琅看了一眼清环的眼睛,果然是有些发红,她不禁问:“大伯母没有给二姐姐找绣娘代劳吗?”侯府原来也有几个绣娘,不过大太太说家道艰难便都辞退了,各房的绣活都是各房的奴婢们在做。 “母亲说现在家道艰难,让我和几个奴婢辛苦些做了就是了,要是实在做不过来就让她身边的丫头过来跟我一起做!”清环微笑着说。 听到这话,清琅也是很无奈。这大太太是出了名的算盘打得精,对于庶女只是面子上的事而已,再加上她现在刚刚经历过丧女之痛,据说性情变得更加的刻薄了,更是无心来替一个庶女来置办嫁妆了吧! “二姐姐,我房里的霜叶和扶柳针线都可以,不如我回去的时候拿一些让她们去做?不,不,还是等晚上你让春杏悄悄的给我送过去比较好,对外也别声张。”清琅提议道。 “恩。”大概也是实在做不过来吧,清琅又是真心帮忙,所以清环便答应了。 随后,清琅便笑着道:“二姐姐,听说二姐夫早早的就和他的母亲被分出来过了是不是?” “是啊!你知道他是庶出,他爹一死,他的嫡母就把他和姨娘分出来了,听说只分到了一处两进的宅子和两个小庄子。”清环回答。 看到清环也有些忧心,清琅便宽慰道:“虽说产业不多,可是人口少啊,总还是能过日子的,以后你嫁过去人口简单关系也好处!对了,听说未来的姐夫已经中了举,等过几年说不定就能中个进士,到时候朝廷上肯定得授予官职,二姐姐你以后也就是诰命了呢!” “就你会劝人!”被清琅一说,清环也豁然开朗了。本来对方只给了三千两银子下聘,侯府公中会给两千两置办嫁妆,老太太再给两千两,大太太是嫡母又是侯爷夫人按理说应该表示一下,可是没想到大太太却说对方给三千两银子的聘礼,一般也就回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就好了,现在已经有四千两了就不用再加了,否则会让亲家难看说瞧不起他们。按照大周的惯例女方的嫁妆包括聘礼和娘家给的嫁妆,出了娘家的门如果丈夫不好那以后能够指望的就只有嫁妆和儿子了,所以说这七千两银子的钱物以后就是清环的指望了。 见清环又高兴了,清琅趁势打探道:“听说未来姐夫的本家兄弟有一位当年娶了齐王府的*郡主,结果这位*郡主不幸失足去世了,这大半年过去了,未来姐夫的本家兄弟有没有再娶啊?” “你整日在深闺里没想到还知道这档子事?”清环诧异的道。 “哦,是前几日在老太太那里听大伯母她们说闲话说起来的。”清琅赶紧找了个理由道。 林太君时常会跟儿媳们说说李家长赵家短的倒是不足为奇,所以清环想了想说:“他这位本家兄弟是鲁国公的嫡子叫霍振廷,年轻潇洒,当年被齐王看中把掌上明珠*郡主嫁给了他,谁知道刚刚成亲两年多*郡主就失足坠亡了。听说齐王和齐王妃是痛不欲生呢!” 听到这话,清琅的眼神里也滑过了一抹哀伤,随后便问:“那这个霍振廷有没有再娶啊?” “再娶?你以为是王家吗?大姐姐才过了百日就又定亲了……四妹妹,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冲口而出的清环赶紧歉疚的望着清琅。 自从她和王家的婚事被清瑛取代了之后,府里许多人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有的带着同情,有的算是幸灾乐祸,前几日突然热情起来的大伯母也冷淡了许多,她都是淡然以对。自从她成了俞清琅之后那个天真烂漫的*郡主真的是死了! “二姐姐,我不会在意的!”清琅只好一笑。大概世人都认为嫁到王家做诰命夫人是难得的好事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清环转眼一望,见下人们都不在跟前,便低声说:“其实大姐姐的日子也并不像外边看着的风光无限!” 听到这话,清琅一愣,然后想问,可是这时候春杏走了进来,清环也低头喝茶,她只得憋在了肚子里,清环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大概她这句话一定是有缘故了。随后,清琅笑着道:“看来这个霍振廷还真是有情有义呢!”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齐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宠爱的女儿死在他家,不追究就不错了,自然是没有这么快就娶的道理,你说是不是?”清环闲话道。 清琅听了,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会儿就告辞了。走在回来的路上,清琅闭口不言。那个霍振廷其实就是她前世的夫君,当年父王为她选的自然是京中才俊,她也早就是芳心暗许,欢天喜地的嫁了过去,谁知新婚丈夫却对她相敬如冰,两年中她用了所有的办法,端茶倒水,放下身段来关心他体贴他,可是人家就是不为所动。偶然之间她竟然发现原来霍振廷心中早有所爱,就是他的表妹苏映雪,知道这个消息后她真是痛不欲生,一个夜晚淘气的她爬上屋顶看星星一解心中苦闷没想到竟然失足摔了下来,当场就翘了辫子。想想这些前尘往事,她的心仿佛还在抽搐,只是可怜家中的父王和母妃让他们遭受失女之痛!她多么想念父王和母妃,更是痛恨那个欺骗她的霍振廷,可是来到这里后却是苦于没有他们的消息。 见清琅半天不言语,跟在后面的霜叶见四下无人便上前低声道:“小姐,奴婢听说大太太都没怎么管二小姐出嫁的事,只是让大奶奶和陶姨娘跟着准备,这次二小姐出嫁啊估计什么排场都没了!” “大概大伯母现在没有心情吧。”虽然大太太为人刻薄,但是此刻清琅竟然有些同情她了,因为自己的母妃不是也经历了丧女之痛吗? “可是有心情折腾大奶奶啊!”霜叶撇了撇嘴道。 闻言,清琅转头望着霜叶问:“你又听说什么了?”这个霜叶是个爱串门子爱说笑的,府里什么事她都能打听出来,外号包打听。 “还不是大奶奶的肚子这两年还没有消息,据说大太太说如果过了年开春大奶奶还不怀孕就要给大爷娶个良妾回来呢!”霜叶回答。 大房膝下只有一个嫡子俞祖光,武进士出身,现在身上有个六品校尉的官职,为人豪爽义气,很是受林太君宠爱,娶的是吏部主事的女儿,婚后两人生了两个女儿了,现在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可是大奶奶廖氏自从生了二女儿之后肚子就一直没有消息。本来大太太就嫌弃她生了两个女儿,现在又一直不怀孕了,所以一直往自己儿子的屋子里塞人,可是无奈儿子媳妇感情甚好,俞祖光就是不碰大太太送过去的丫头,把个大太太气了个倒仰,更加的憎恨这个媳妇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因为清瑶的去世心里不痛快,所以便更加拿这廖氏出气了。廖氏娘家没什么背景,人也很和顺,而且从小也是被教导的要孝顺公婆,所以只能是逆来顺受,不过好歹夫君体贴,又有两个女儿,大太太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没有责打或者不给饭吃的,日子倒是也凑合着过得。 听了这话,清琅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大太太还真是不值得同情的,你的女儿是女儿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想想这个嫁人还真得挑拣挑拣婆婆呢!回想起刚才清环的话,难道大姐姐当年在王家也过得不开心?她也见过王景 的母亲两次,一看也是高冷的人,又是那样的大家族,王景是对大姐姐温柔体贴的,看来大姐姐也是婆婆厉害吧?看来以清瑛的出身和做派估计到了王家也不会入得了那刑部尚书夫人的眼的,而且进门就当两个孩子的妈,估计她以后的日子也是清净不了的! ------题外话------ 亲们,终于又开文了,喜欢的话就收藏,有感想的话就留言吧! 第六章 半路咬金 眼看到了年根底下,今年安乐侯府不如往年热闹,除了祭祀祖先以外,并没有到处张灯结彩,也没有请戏班,因为安乐侯和夫人痛失爱女都心情沉重,所以下人们只管干活大气都不敢出。 除夕这天一早,林太君带领着众人祭祀完了祖先,刚刚坐在花厅里开始用饭,不想就有一个媳妇慌张的进来禀告道:“禀告老太太,侯爷,亲家太太来了,现在大厅等候!” 听到这话,林太君一惊!众人也都是惊讶。今儿个可是除夕,按理说都在家里过年,哪里有今天来窜门的道理?大太太赶忙问:“亲家太太说没说有什么要紧的事?”能让刑部尚书夫人除夕这日亲自过来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亲家太太没说,只是说要见老太太,侯爷和夫人!对了,还有二老爷,二太太!”那媳妇子赶紧回答。 听到这话,众人对视了一眼。看来是关于和王家的婚事了,要不然也不会点名要见二太太二老爷。清琅偷偷瞧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用饭的林姨娘脸上有些惊愕,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清瑛也是有些不安。随后,林太君便带了众人一起来到了前厅。 只见刑部尚书夫人张氏今日打扮得很是素净,身边也只带了两个媳妇,并没有往日的排场,仿佛眼睛还有些红肿。一见了林太君,她赶紧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太,实在不该今日到府上来,可是今儿要是不来,改日就更……” 听到这话,林太君知道肯定有事情了,便赶紧的让大太太扶着张氏坐下,笑道:“咱们不仅原来是亲家,以后还要再结亲,不必拘什么礼数,有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大太太也赶紧亲手端过丫头送过来的茶水放到张氏跟前的茶几上。“是啊!是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亲自跑一趟?” 张氏还有些难以启齿,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道:“我今日是来退亲的!” 张氏的话简直就是一枚重量级炸弹,把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说愣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林姨娘,不顾她的身份急切的上前问:“亲家太太,你们家可是已经下聘了,咱们经过的又是官媒,怎么……能说退亲就退亲?” 林太君斜了林姨娘一眼,林姨娘才后退了一步,大太太也很着急的问:“亲家,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退亲呢?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两家的姻亲不能断啊!”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张氏的身上,尤其是清瑛的脸色都煞白了!众人也都在心里琢磨着王家为何要退亲?而且还是在除夕来退亲,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难道是嫌弃安乐侯府配不上他们王家吗?这时候,林太君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见状,张氏赶紧的道:“其实我们是满意这桩婚事的,实在是……实在是皇命难违啊!” “皇命?咱们两家结亲关皇家什么事啊?”林太君的声音有些冷硬了。 “老太太,您不知道,昨个晚上我家接到了一道圣旨,说是让景儿……尚主!”张氏艰难的解释道。 张氏抛出的这个炸弹简直比第一个要退婚的炸弹更加的威力大,把个大厅里的众人都给炸晕了!尚主可就是娶公主,一般的勋贵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得。如果王家因为别的事情退婚那可能还有的商量,可是要是因为尚主要退婚那简直就是没什么可商量的,难不成要违抗皇命,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的! “怎么……怎么突然要尚主呢?皇上可知道大姑爷可是和我们家清瑛定了亲的?”林太君追问道。 “我们也和来宣读圣旨的公公说了一句,可是那位公公说别说是定了亲,就是已经娶了亲的皇上让尚主咱们也不能说个不字,也只能是回家休妻等着娶公主,要不然落个满门抄斩也是说不定的!昨个我们一个晚上都没睡,想来想去也只能今日硬着头皮过来和你们说一声,我们……也是没办法!”张氏愁眉苦脸的解释道。 按理说这尚主也是高兴的事,而且张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清琅今日看她的愁眉苦脸仿佛又不是装出来的,难道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当驸马?这倒也是她们家已经繁华锦簇,再娶个公主也是锦上添花而已,可是她这个婆婆在公主的面前可是端不起来了,大概见了面还得给公主行礼,更是不可能让公主儿媳妇立规矩的,以后恐怕就是公主一人为大了!而且王景的前程大概也是到此为止了,驸马都尉一般都是四品,而王景现在就是四品了,从古到今驸马都尉就是个闲职,而且还要远离政治中心,所以许多有抱负的勋贵还不愿意娶公主的! “可是皇上也不能不讲理啊,这不是欺负人嘛……”林姨娘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拿着手绢一边哭一边嚎。 “住嘴!这是你该说得吗?瑛姐,还不扶你姨娘下去?”听到林姨娘胡说八道,有些政治觉悟的二老爷赶紧的制止了她,这话可是说不得的,让有心人听了去就是一宗大罪。委屈的清瑛虽然眼眸中都是泪花,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扶着林姨娘退到了后堂。 一时间,俞伯年夫妇也是愁眉苦脸的,毕竟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还是没成,林太君自然也很懊丧,毕竟王俞两家的姻亲还是断了,现在俞家最为得意的也就是王家这门子亲戚了。二老爷俞仲年也是脸色凝重,三房俞叔年和三太太不关他们的事,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氏虽然心中有些雀跃,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坐着。 “不知皇上下旨婚配的是哪一位公主?”林太君沉默了一刻问道。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都好奇的望着张氏。毕竟王景娶的不是原配夫人,而且原配生前还留下了一子一女两个嫡出,哪一位公主愿意嫁给这么个人啊?难道这位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了? “是临安公主!”张氏回答。 一听这话,众人倒是明白了。难怪皇上会让王景娶公主,因为这临安公主两年前死了驸马,一直孀居,据说皇上早就心疼这个女儿想让她改嫁,只是她一直不肯,没想到这次是看上了王景了,这也难怪,王景和临安公主年龄也相当,王景人和家世都是好的,只是皇上想让王景当女婿怎么不早说?非得要这边都下了聘了才下旨?不过众人也都是在心中说罢了,谁也不敢说出来。 虽然俞家很是不愿意,但是到底是皇命,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默然了!张氏又赔了不是,临走前表示聘礼就不要了,当做是赔礼了。可是俞家一来不想落这么个名声,二来也是不敢要,因为王家尚主之后他们俞家更是不敢得罪了,勉强送走了张氏,便赶紧的命人把聘礼给王家送了回去,这聘礼自然是不能在俞家过年的,而且这门亲事也不能再提,谁知道临安公主会不会知道了这事到时候心情不好迁怒了俞家麻烦可就大了! 第七章 乐极生悲 本来这个年就过得没什么意思,让王家这一退亲林太君更是心烦,所以今年的大年夜便没有在一起守岁,晚饭过后就都各自回房了。 大太太一直心系清瑶留下来的一双子女,回屋就和侯爷俞伯年商量道:“老爷,这次王家要是娶了公主以后咱们女儿留下来的一双子女可是不知道怎么样呢,就算是有什么不好咱们以后也不敢说啊!不如你给皇上上个折子就说王家已经和咱们定亲了……” “糊涂!你听说过皇上的旨意收回过去吗?把皇上惹怒了咱们自身都难保。”俞伯年打断汪氏道。 “可是那可怎么办?想想清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就……”汪氏痛哭道。 沉默了一刻,俞伯年劝道:“你也别哭了,我看王家尚主的事实已经无从改变了。倒是以后清瑶的这一双子女怎么个抚养法也许能有商量,这样也别管什么初一初二的,明个午后你就去王家跟亲家好好说说!” “也只能这样了!”汪氏含泪点了点头…… 林姨娘这边自然也是哭哭啼啼的,清瑛坐在八仙桌前也是暗自垂泪,二老爷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林姨娘一边抹着泪一边求道:“老爷,不如你去问问大老爷看还没有办法?” “大哥能有什么办法?这可是皇上亲自下得旨意!而且又事关皇上的亲生女儿。难不成咱们还能和皇上去抢女婿?就算咱们敢也抢不过啊!”俞仲年一脸无奈的道。 听到这话,林姨娘也知道没法子,哭泣的道:“好端端的一门亲事高兴得我和瑛姐好几天都没睡着觉,这可倒好说没就没了!瑛姐都已经十七了,这次和王家定亲的事亲戚朋友都知道了,以后出门可怎么好!” “还不是你,王家刚下了聘没几天你们就嚷嚷得满城皆知!”俞仲年埋怨道。 “我不是也高兴吗?再说王家那么多人来下聘哪里能瞒得住?”林姨娘辩解道。 “哭有什么用?咱们得赶快给瑛姐找一门亲事才是正理!”俞仲年拍了下桌子说。 闻言,林姨娘忽然灵机一动。说:“既然王家尚主是铁定的了,咱们家又和王家定了亲,要是让瑛姐嫁过去做个贵妾行不行?”王家的这门婚事太诱人了,她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再找女婿像王景这样的她们是如何也找不到了! 闻言,清瑛诧异的抬头望着林姨娘,而俞仲年却是大发雷霆的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咱们的女儿虽然是庶出那也不能去给人家做妾啊!再说人家正室是公主,以后咱们女儿有好日子过吗?这个主意你最好以后都不要想!”说罢,俞仲年便生气的走了。 见俞仲年走了,林姨娘嘟囔道:“我只是说说嘛!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娘,我不要去做妾!”清瑛很是坚定的道。她这个庶出女儿虽然备受爹爹疼爱,但是从小就被贴着庶出的标签,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很忌讳自己的出身,她可是不想自己再做妾,让自己的儿女将来又是庶出! “不去!不去!娘只是随便说说。”林姨娘只好如此安慰女儿…… 相较于大房和林姨娘屋里的气氛,李氏房里倒是有几分过年的气象。因为每次过年的时候二老爷不是守着老太太就是在林姨娘屋里,所以李氏的一双儿女都是守在李氏身边的。八仙桌上摆着各式的水果点心,清琅和弟弟俞祖辉陪着李氏说笑着。 “太太,真是老天有眼,瑛姐和王家的婚事竟然让皇家给搅了!看看她们今天那个落魄劲儿就解气,前几日的那个猖狂劲头一下子就没有了!”宋嬷嬷笑道。 “这件事毕竟也伤了咱们俞家的面子,不过人在势头上的时候是不能太狂傲,一旦有了变故就会让自己个儿过不去了!”李氏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时候,俞祖辉忽然站起来道:“母亲,时候不早了,儿子该去读书了!” “我的儿,今儿个是除夕,你歇着就是了,还读什么书啊!”李氏拉着儿子的手笑道。 “母亲,师傅说书不可一日不读,让姐姐陪您说话,儿子还是回去了!”说完,便冲着李氏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这孩子!”李氏望着儿子的背影蹙了下眉头。 “太太,二爷如此勤奋,以后啊肯定能给您挣个功名回来!”菊香笑着奉承道。 听了这话,李氏心里很是爽快,便道:“一年到头了,你们跟在我身边辛苦了,宋嬷嬷把准备的赏钱都拿出来给她们分了吧!” “谢太太!”一听有赏钱,宋嬷嬷和菊香赶紧道了谢,宋嬷嬷从柜子里拿出了好多个银裸子让菊香拿出去给伺候李氏并琅姐辉哥的下人们都分了,众人都是千恩万谢的。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李氏,宋嬷嬷和嗑瓜子的清琅。宋嬷嬷在李氏耳边上道:“太太,您可是省了那一千两银子了!” 闻言,李氏一笑。说:“哼,那一千银子我知道也拿不出去!” “这话怎么说?”宋嬷嬷诧异的问。 “你忘了那天我去给琅姐合八字在路上巧遇孙夫人的事了?” 宋嬷嬷一想,赶紧道:“是,那日是巧得很呢!” “孙夫人的娘家嫂子的亲妹妹早年入了宫,后来被指派到临安公主的府里做事,听说很得临安公主的信赖。那日她就告诉我说是临安公主身边的人一直都在打听王景的事,她们都猜测可能是孀居的临安公主对王景是有意了,没想到还真成了真了!”孙夫人和李氏在做女儿的时候就非常要好,两个人时常来往,没有不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太太,您怎么也不告诉老奴一声?害得老奴这几日一直都被气岔了气了!”宋嬷嬷笑道。 “本来这件事也拿不准,说出来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好,所以我就跟谁也没提!”李氏回答。 随后,宋嬷嬷拍了下手,庆幸的道:“哎呀!幸亏太太有先见之明那日偷换了琅姐的八字,要不然今日出丑的就是咱们琅姐了!”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抬头望着宋嬷嬷,然后再看看李氏。李氏见状,赶紧解释道:“琅姐啊,娘当日实在是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回绝王家的婚事,要是说不同意,不仅老太太不同意,还会得罪了你大伯和你大伯母,所以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在你的八字上做文章了!” 闻言,清琅皱着眉头问:“可是我的八字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知道的,当日送到王家去要是让老太太和大太太看到了岂不是露馅了?” “这个琅姐放心,我们只是改了你的出生时辰罢了,其余的年月日都还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可是这时辰一改啊,就和大姑爷的八字有冲克,尚书夫人可是爱子如命,万万不会让自己儿子有一点不好的!”宋嬷嬷笑道。 听了这话,琅姐不仅有些赞叹李氏的心计了,这样的法子她竟然也想得出来。难怪那几日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几天没有睡好,可见这宅门里的水还真是深!以前她是地位尊贵的郡主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心计。幸亏身边有一位智慧的母亲,看来她以后就得全部依仗李氏了。 第八章 低调出嫁 从初一到初六,大太太汪氏可是忙乎的很,不但要应酬家里来拜年的亲朋还要打点东西让小辈们出去拜年,那个林姨娘还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她哭诉,而且她还多次跑到王家去找张氏。一直到初六晚上,她才喜滋滋的从王家回来! “老爷,这次总算是有好消息了!”汪氏屏退了下人们对俞伯年笑道。 “王家怎么说?”俞伯年放下手中的书本问。 “亲家说临安公主的教引嬷嬷来传话,说是公主下嫁后皇上会赐一座宅子,以后公主和驸马不会住在旧宅了。并且体恤清瑶生下得一双儿女,就让亲家亲自抚养,不用养育在公主和驸马身边,以后哥儿就继承王家的宅子和田地,清瑶的嫁妆以后都留给姐儿当嫁妆。公主和驸马还年轻,以后肯定还要生育子女,到时候皇上自然会给他们爵位,公主的嫁妆那也是丰厚异常,自然是不会再和哥儿姐儿争那一点子东西了!”汪氏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俞伯年站起来走了两圈连连说好,并道:“前几日咱们还懊恼没有把清瑛嫁过去,可是这么看来大姑爷尚主很好,清瑶的一双子女不但能够继承王家以后所有的家产,而且还不用看继母的脸色,养在亲奶奶的身边是再好不过了!” “可不是嘛!亲家还说咱们愿意什么时候去看哥儿和姐儿就什么时候去呢。”汪氏笑道。 想了一刻,俞伯年赶紧又道:“记着等大姑爷和公主成亲的时候咱们可得送一份大礼过去!” “知道了!这个我懂。”汪氏点了点头。 “这几日那个林姨娘是不是总来烦扰你?”俞伯年又问。 提起林姨娘,汪氏一脸的鄙夷。“可不是嘛!烦都让她烦死了。这几日她来求我说让我跟王家说说让清瑛嫁过去做个贵妾也可以。你说说我怎么敢去找公主的不自在?再说现在对咱们来说大姑爷娶公主可是比娶谁都来得好,我怎么可能让她的女儿嫁过去做妾?这以后要是生出几个儿子来还不是得抢咱们外孙的家产吗?” “不管怎么说这次清瑛也受了些委屈,不如你就拿些东西过去安抚安抚她也好!”俞伯年想了想道。 “前些日子我可是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穿得过去了,难道还让我把私房都搬给她吗?”汪氏不屑的嚷嚷道。 汪氏精明能干,俞伯年懦弱迂腐,所以侯爷府的事情都是汪氏做主,见汪氏不肯,俞伯年也没说什么,便走到一旁继续看他的金石纂刻书去了。 至此,林姨娘再过来汪氏都懒得应酬她了,不是说病了就是说在睡觉,一来二去之后林姨娘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所以便抑郁的病了一场,清瑛更是不出门了,只能是在床前一边侍候母亲一边暗自垂泪。 转眼到了仲春二月,清环出嫁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虽然汪氏并不把婚事放在眼里,但是好歹是侯爷府的庶女出嫁,还是让儿媳妇廖氏帮着料理,一天之中也有不少人来贺喜的。 清环出嫁的头一天,清琅专程过来给她添妆。清环打开镶嵌绿松石的木头匣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对做工很是精细的足金镶嵌粉色宝石的簪子,她掂了掂见分量很足,便望着清琅道:“四妹妹,这首饰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这样的东西你也不多,再说二婶婶已经给了我五百两的银票,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 这对簪子怎么也值个二百两银子,据身边的丫头扶柳说还是她及笄的时候李氏送给她的礼物,她的首饰里也就有几件像样的,今日拿过来给清环添妆说实话也是她原来做郡主惯了,就算更贵重的东西也是时常送人的,所以拿些一般的东西连她自己都看不上眼。再者清环是一个很宽厚的人,来到这里大半年了她也就她这一个朋友,并且清环的处境又是很可怜,所以连李氏都拿了自己的私房钱给她添妆就是怕她以后在婆家过得不好! “我母亲的是我母亲的,我给的是我给的,难道二姐姐还让我再拿回去吗?”清琅说着便盖上了盒子并把盒子推给了清环。 清环见状,也只好收下,不过眼睛中都是感激的雾色。她是姨娘生得,在侯府里寄人篱下,父亲懦弱,嫡母刻薄,只有一个姨娘相依为命,现在得到李氏母女的关怀真是心中十分的感动。微微笑道:“二婶婶和四妹妹的情清环都会记在心里的!” “二小姐,大奶奶来了!”正在此时,春杏在外面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清环赶紧的擦了一把眼泪,清琅也不漏痕迹的把八仙桌上的首饰匣子收在了一边,估计大奶奶廖氏也是过来添妆的,万一她送的不如自己的那就不好了,以前她做郡主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些,来到这个世界后李氏着实让她学会了怎么做人! 随后,廖氏便带着丫头们走了进来,看到清环和清琅便笑道:“四妹妹也在啊!” “大嫂,明日二姐姐就要出嫁了,我过来看看她!”清琅早已经站了起来。 “你们姐妹现在长在一处,以后嫁了人就不比在家里,想回来一趟就难了!”廖氏也是有感而发。 “这几日多亏大嫂帮忙,要不然我一个女儿家的还真不知道怎么晕头转向呢!”清环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招呼丫头们过来给廖氏斟茶倒水。 “你我至亲,这都是应该的!对了,你大哥哥前几日出公差,昨个刚回来,他在外边给你置办了些嫁妆,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廖氏就让身后的丫头把东西都放在了八仙桌上。 一时间,只见八仙桌上放置着几支金簪玉环,并且还有几匹上好的锦缎以及几个好看的摆件,看到这些,清环自然是感激不尽,连连道谢。一旁的清琅心中想:大房里的大哥倒也是厚道人,不像大太太汪氏一样刻薄吝啬,就是廖氏也是温柔可人,只是无奈要受汪氏的刁难,纵使丈夫再体贴也没用,因为在大周不孝可是一项大罪名! 第二日的送嫁,陶姨娘自然是站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就是李氏,廖氏以及三太太梅氏也都掉了几颗眼泪,因为也都知道清环在家里的不容易,不知道这一嫁出去会不会过上好日子,几个姐妹也都有些伤感,唯独汪氏脸上淡淡的。转眼到了三天回门的日子,汪氏也随便摆了两桌酒席,只是侯府三房的人一起坐了坐,连本家都没有请。只是三日不见,清环已经是一副小媳妇模样,脸上有些娇羞,女婿霍振铭倒是长得眉目清秀,不过好像有些呆呆的不通人情世故的模样,清琅倒是觉得这样的人是不是好驾驭,本来清环就性情柔弱,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欺负她吧?倒是李氏见了有些暗自担心,这样子能够顶门户过日子吗?可是毕竟她只是婶娘,只有悄悄的嘱咐了清环几句而已。 第九章 清瑛婚事 二小姐清环的亲事办完了,清瑛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这日清早,林太君唯独留下了二老爷俞仲年和李氏说话。 “母亲,您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站在炕下得李氏陪笑着问。 “是有一件事需要你操心帮忙的,我也老了,只能是给你们提个醒罢了!”林太君示意让李氏坐在炕沿上。 李氏坐了后,道:“老太太您这是哪里话?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媳妇去做就是了!” 听到李氏的话,林太君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绣墩上的二儿子,然后道:“清环行二,她出嫁了之后就该轮到清瑛了,你也知道清瑛和王家的婚事没成,多少对她们娘俩也有些打击,今年清瑛已经十七岁了,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都在准备出嫁了,可是她的婚事还没个着落。你是她的嫡母,这件事还得你操心才是!再说清瑛不定亲,自然也会影响到清琅,清琅也不小了,也应该打算起来了才是!” 闻言,李氏抬头朝俞仲年的方向一望,只见他也是巴巴的望着自己,大概他也是和老太太有了默契的。这件事明显的是受累不讨好,可是又不能直接拒绝,那样只会伤了婆婆和夫君两个人的面子。想了一下,李氏便抬头笑道:“老太太,这些年来我和林姨娘……您也是知道的,按理说我是嫡母,庶女的婚事是应该我做主并操办,可是现在的情况我恐怕会弄巧成拙而耽误了清瑛的终身,您看……” “你和林姨娘的芥蒂我当然清楚,虽然她还是我娘家的本家侄女,但是我也是看不上她的做派的,这些年我何曾偏袒了她?我不让她自己来操办也是因为她是个不靠谱的,让她操办才真的会误了清瑛的终身!这件事你操办好了,我和老二心里都是有数的,就是清瑛以后还会记着你这个嫡母的好的!”林太君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 听了这话,李氏看了看俞仲年,然后说:“老太太,我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认识的人也不多,您看这样行不行?不如让二老爷找几家和咱们家清瑛条件相当又愿意跟咱们家结亲的人家出来,我呢就帮忙挑挑并打听打听人家,当然将来定亲出嫁我也会尽力操持的!” “也是个主意!那就这样吧。”最后,林太君一锤定音。 出了林太君的门,俞仲年跟在李氏身后,陪着笑脸道:“太太辛苦了!” 听到这话,李氏还真有些不适应,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道:“咱们自己的女儿都是应该的!” “对!对!”这话让俞仲年很是受用,连连点头。 从那日起,俞仲年是天天没事就往李氏的屋子里跑,跟她讨论这一家的儿子或者是那一家的孙子,李氏倒是也不计前嫌的给俞仲年提中肯的意见,一来二去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两个人还会时常谈点别的,俞仲年发现他这个妻子的见解还真是跟一般的妇人不一样,很有些见识,后来便常常过来用晚饭,再后来用过晚饭就直接歇在了李氏的屋子里。这也难怪,自从出了王家退亲的事情后,林姨娘就整日跟他哭哭啼啼的,大概也有点审美疲劳了,俞仲年最后是看到林姨娘啼哭就头疼,所以便整日躲着她,她因为退亲的事又病了好些日子并且不愿意出门,倒是无意中成全了俞仲年和李氏,本来林姨娘也是有些生气俞仲年的不作为,便也就故意冷着他,等林姨娘回过味来,俞仲年已经适应了在李氏这边的日子,有些不想回去了! 经过大概一个月的探访和打听,最后俞仲年和李氏看中了三家并拟了个单子出来。俞仲年有些不好取舍,便问李氏该选哪一家,李氏笑笑道:“老爷,虽然你是父亲,我是嫡母,可是到底也是瑛姐一辈子的事,而且瑛姐又是林姨娘生的,我看不如你去问问她们娘两个的主意?” “她们?可是老太太说让咱们两个做主的?”俞仲年有些犹豫。 “我也有一份私心,生怕以后落下埋怨。我劝老爷还是去问一问,反正就在这张单子上选,横竖也跑不了这三家,这三家咱们不是看着都还可以吗?以后你在林姨娘面前也好说话啊!”李氏劝道。 “恩。那就依你的意思!”随后,俞仲年便拿着单子去林姨娘处了。 俞仲年走后,宋嬷嬷走进来,埋怨道:“太太,您真是良善人,想当初那骚狐狸母女是怎么对您的?您现在可倒好还这么费心的给她们挑女婿!” “我只不过是看在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子上罢了!再说清瑛不嫁,琅姐的婚事也不能议,我也是怕不落好,所以只是在老爷跟前参谋参谋罢了。”李氏喝了一口茶说。 “要说太太也没白忙活,这些日子您和老爷的关系可是缓和多了。老爷一连都歇在您房里三日了吧?”宋嬷嬷笑道。 听到这话,李氏的脸还是不免红了。“虽说我也不指着他能回心转意,但是孩子们都大了,还是需要一个父亲的。再说老太太的年岁也大了,百年之后咱们二房和三房都是要被分出去的,到时候咱们还需要老爷做依靠!” “谁说不是呢!所以太太您可得抓住了这个机会。也就是老爷没成亲之前那骚狐狸就先入为主,要不然老爷还未必能看上她呢!您看看论相貌您端庄秀丽,年岁还比那个骚狐狸小一岁呢,只不过她那股子狐媚子手段先把老爷哄住了罢了,老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可不就发现不了您的好了?”宋嬷嬷不平的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人家毕竟恩爱了这么多年了!”李氏叹了口气道。 说到这里,宋嬷嬷赶紧的压低声音道:“太太,老奴听说那骚狐狸一见了老爷就哭哭啼啼的,老爷都厌烦了她了,总是想法子躲着她呢!” 李氏想了想说:“她的心气高,可是命薄,只能给老爷做妾,大概这次只想从女儿身上扳回来!” “太太您的意思是……”宋嬷嬷的眉头一皱。 李氏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往上一扯。 第十章 夫妻缓和 “姨娘,老爷来了!”看到俞仲年进了院子,莺儿赶紧的朝屋子里喊道。 在屋里软榻上躺着的林姨娘听到莺儿的话马上起了身子,可是想了一下,又躺了下去,并闭上眼睛假寐。俞仲年走进来,手里拿着单子,兴冲冲的看到林姨娘闭着眼睛躺着,暮春的季节天气已经回暖,她一身粉紫色的绣花小衣,下身是一条月白色亵裤,发髻低垂,这些日子气色不好脸色有些苍白,这几日不见,俞伯年心中马上涌起了一抹怜惜之情。随后,他便坐在林姨娘的旁边,手搭上林姨娘的臂膀,笑道:“还装睡啊?” 这些日子林姨娘受了俞仲年的冷落,心中正不痛快,所以便睁开眼睛,甩开俞仲年的手,带着气话的道:“老爷今日怎么没去太太屋里跑我这里来了?” “怎么?几日不见你也不想念我?”林姨娘此刻的小性子让俞伯年心中像有小猫在抓似的,上去便捏住了她的下巴。 俞伯年的话让林姨娘的眼眸立刻就有了水色,她拿着手绢哭泣道:“我想你又有什么用?你连日都睡在太太屋里,哪里还能想起我来啊?” 前些日子林姨娘冲着她哭泣是撒泼般的让他想办法去挽回王家的婚事,这次却是极具小女儿状,到底多年的夫妻,俞伯年也不禁心酸起来,赶紧搂着她的肩膀软玉温存的哄道:“这些日子我不是和太太在商议瑛姐的婚事吗?我知道你心里急,所以这些日子选了几门亲事,这不刚刚拟好了单子就拿过来给你看了!” 听到这话,林姨娘赶紧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俞仲年手中的大红色纸张便低头看着。只见上面写了三户人家:一户是礼部主事家里的次子,另一户是南城王员外家的小儿子,还有一户是西城郑举人家的长子。看完了之后,林姨娘便抬头问:“怎么只写了个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产业?孩子身上有什么功名?这些重要的怎么都没写?还有怎么没有一户高门大户?都是些小门小户的人家?” 闻言,俞仲年耐心的解释道:“高门大户家的子弟能够和咱们瑛姐相配的都是庶子,高门大户虽然名声有可是庶子媳妇以后也不好过。我和太太的意思是不如选小门小户的嫡子,以后瑛姐也不会太受气!” “哼,我看太太是不想我们瑛姐嫁到高门大户吧!”听了这话,林姨娘语气有些尖锐。 “你误会她了,这次她可是帮了不少忙的!”俞仲年开始为李氏说话了。 见他为李氏说话,虽然林姨娘很不高兴,但是到底是关切女儿的婚事,便赶紧的问道:“你快说说这些人家的家境到底如何啊?” 俞仲年便回答道:“这礼部主事岳大人位居六品,膝下共有四子,这次想和咱们结亲的是次子,今年十九岁,已经中了秀才,据说长相和才学都还不错。家境嘛这位岳大人出身贫寒,是进士出身,靠自己谋到了礼部主事的位置也算很不错了!” 一听这话,林姨娘便皱了眉头。“家里一点背景产业都没有?而且还有四个儿子,这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一家不行!” 见林姨娘不愿意,俞仲年又道:“这王员外家里颇为殷实,家里有几个庄子几家铺子,他一共三个儿子,这是最小的儿子,很得他的宠爱,今年十八岁,从小就跟在王员外身边打理庄子和铺子,人很精明!” “做生意?我们瑛姐以后要做诰命夫人的怎么能嫁给生意人?不行!”林姨娘又摇头。 “这王员外家里也是诗书传家,只是到了他这一代科举不中所以才发展家里留下来的产业,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丢掉书本的!再说家里殷实,以后不愁吃喝。”俞仲年解释道。 “那也不行!”林姨娘很坚决的道。 见林姨娘很坚决,俞仲年有点要丧失耐心了,忍着气继续道:“这最后一家是郑举人的嫡长子,诗书传家,祖上也出过几位官至三品的大员。这位郑公子今年二十岁,相貌中上,也中了秀才,郑家的家境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看这家怎么样?” “祖上出过再大的官现在家里没什么产业也没有当官的人有什么用?这位郑举人也有四十年纪了吧?就算是能中了进士,这么大年岁估计也当不了什么官了。没有当爹的打基础,这郑公子再好也没用,更何况他都二十了还是个秀才,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林姨娘挑三拣四的道。 听到这话,俞仲年生气的把手中的单子往软榻上一扔,然后站起来背着手道:“这一家不行,那一家也不行,你到底要什么样的人家?这三家可是我和太太忙乎了一个月找出来的!” “哼,我说你这个做爹的平时最疼瑛姐,怎么这次给她找的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人家?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大概是把好人家都给自己的女儿留着,怕咱们瑛姐嫁得好了盖过了她的女儿吧!”林姨娘口不择言的道。 林姨娘的话真是让俞仲年怒火中烧,他生气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两趟,然后指着林姨娘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既然我们找的人家都不好,那我们就都不管了,你自己给你女儿找人家吧!”说罢,便甩了袖子走了。 “老爷……”见俞仲年走了,林姨娘喊了一声,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俞仲年从林姨娘的屋子里出来,其实败坏的来到了李氏的屋里,李氏见他神色不对,便屏退了众人,端上一杯茶水,问:“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后瑛姐的婚事咱们都不必管了!”俞仲年生气的道。 听到这话,李氏也猜到了*分,便问:“可是林姨娘不同意咱们拟的单子上的人家?” “挑三拣四的,她以为瑛姐是公主郡主不愁嫁吗?”俞仲年还是火气很大。 闻言,李氏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劝道:“老爷,我也是做母亲的,林姨娘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当娘的都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女儿。既然她不同意,那就稍后再说,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合适的人家了!” 听到这话,俞仲年抬头望了她一眼,纳罕的说:“她一直都不怎么尊重你,难得你还会为她说话!” “我并没为她说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李氏笑道。 俞仲年起身拍了拍李氏的肩膀,临走前说:“你是个让我省心的!” 俞仲年走后,宋嬷嬷赶紧进来,道:“太太,那个林姨娘真是不知道好歹,其实您和老爷给瑛姐选的人家都还可以,瑛姐都十七了,再这样挑三拣四的会耽误了女儿的终身的!” “既然她这个做娘的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咱们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李氏用手抿了下头发道。 “是,琅姐也十六了,您确实是该打算了。只是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家。不过现在老爷看着可是对您大大的改观了,以后有好的老爷也会想着琅姐的!”宋嬷嬷笑道。 “但愿如此!”李氏的心情大好的道。 第十一章 李家喜事 “太太!太太!”一大清早,菊香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李氏的卧室。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正在让宋嬷嬷帮着梳头的李氏转身问道。 “大喜啊!刚刚舅太太派书童过来报喜,说是咱们表少爷中了举人了!”菊香满面笑容的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高兴地马上站了起来,双手握着欣喜的来回走了两趟,嘴里念叨着。“真是爹和哥哥保佑啊!” “太太,这次李家终于是有希望了!”宋嬷嬷也高兴的说。 “书童现在走了没?”随后,李氏忽然问。 “还没呢!”菊香回答。 “赶快包五十两银子让那书童带回去给我嫂子,让她好好打点文举的老师并且摆上几桌放放鞭炮好好的庆贺庆贺,我们李家可是有年头没有这等高兴的事了!”李氏笑着道。 “是。”菊香赶紧拿了银子去了。 李氏的父亲原来也在翰林院做过几年编修,兄长也是科举出身,只是他们都英年早逝,虽然诗书传家但是自从父兄去世后李家就每况愈下,再加上还有一个年老体弱的老娘每天医药不离身,所以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了,好在李氏每每接济,现在还能勉强度日。倒是这个唯一的侄子读书还算用功,嫂子也算是勤俭持家,所以她还是很照拂娘家的! 第二日一早,李氏便回明了老太太便带着清琅宋嬷嬷及菊香乘两辆马车回娘家贺喜了。 李家现在住的是一座三进的院子,虽然并不富丽堂皇,下人也只是那么两三个,但是好歹还是干净清幽。这大半年里清琅也跟着来过两次,所以并不陌生,外婆还算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舅母热情周到,表哥彬彬有礼,只是那表哥李文举的眼光却是总是在她身上打转,上一世她也是经历过男女之爱的,所以他的眼神她第一次看到就明白了。 这个表哥长得高高瘦瘦,白净斯文,尤其一身青色布衫更是多了一抹书卷气。只是她都假装没有看到,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俞清琅以前是不是和她的表哥有什么感情纠葛,再说她对这个表哥也没什么感觉,刚刚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伤害她实在不想这么快再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回去后悄悄的问过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霜叶和扶柳,她们也都知道这位表少爷一直都爱慕她们小姐,只是小姐并没有回应过。听到这话,俞清琅也就放了心,因为在大周最忌讳未婚男女授受不清,要是以前俞清琅和这个表哥有了什么收尾,她还真是会麻烦呢! 一进门,舅太太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李文举也赶紧的给李氏请安,清琅也给舅太太吴氏见了礼。随后,李氏就一把拉过了李文举夸赞道:“我的儿,你这次可真是给咱们李家争了光了!” “姑妈谬赞了!”李文举赶紧作揖道。 “不过不要骄傲,以后更要刻苦读书,要中了进士后朝廷才会授予官职的,身上有了官职你才算真正熬出头的!”李氏敦促李文举道。 “姑妈说得是,侄儿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读书的!”说这话的时候,李文举的眼睛朝清琅的方向瞄了一眼,清琅赶紧低头假装没看到。 李氏这时候便转头问吴氏道:“嫂子,母亲这些日子怎么样?” “老样子,每天都得吃药,时常念叨你和琅姐以及辉哥,赶快进去吧,母亲看到你们肯定高兴坏了!”吴氏笑着拉着李氏的手就往宅子后方走,清琅和李文举以及众人都在后头跟着。 进了李老太太的屋子,清琅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汤药味,炕上坐着一位银发斑斑的老太太,穿戴很整齐干净,只是身上少了林太君的那一抹贵气,可见李家和俞家比那可是差远了! 见过礼后,李老太太便拉着女儿热泪盈眶。“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我可是想死你们了!文举中了举人这次,你爹和你哥哥在天之灵也该安慰了!” 几句话就把李氏和吴氏都说哭了,众人也都是沉默不语,劝了几句,李老太太才不哭了,又让吴氏拿出许多果子和糖果给清琅吃,清琅勉强吃了两块,然后又闲话了几句,李老太太就忽然对清琅笑道:“琅姐,我这屋子里都是药味,你待久了肯定不习惯,现在天气也暖和了,让文举带你别处转转吧!” 一听这话,清琅就知道李老太太肯定是有话对李氏说所以支开自己,她便抬头望了望李氏,见李氏不说话,她便起身笑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也想别处走走呢!”随后,李文举和清琅退了出去。 随后吴氏又屏退了众人,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李老太太和她们姑嫂两个。李氏见状,不禁笑道:“母亲,你把人都打发走了,可是有话要对我说?”李氏见今日吴氏似乎也不同往日,对她热情中又客气了几分,仿佛有求于她似的! “我是问你琅姐的婚事你可有打算了?”李老太太问。 “还没,我这一半年也没相中合适的人家!”李氏直言道。 听到这话,李老太太和吴氏对视了一眼,笑道:“琅姐今年十六了吧?文举比琅姐大三岁,今年十九了,亲事也一直没有着落。” “母亲的意思是……”李老太太的话让李氏的心咯噔了一声。 “文举是你的亲侄儿,你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懂事孝顺,难得又爱读书,虽然他没和我说但是他看琅姐的那个眼神啊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这事我和你嫂子都有意,只是现在咱们家的情形……也是怕委屈了琅姐,可是这次文举中了举人,他勤奋上进,以后进士也应该会考上,所以我才舔着这张老脸向你说这个话,你看看是不是以后咱们可以亲上加亲让琅姐嫁过来?”李老太太满怀希望的对李氏道。 听到这话,李氏有些无措,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嫂子吴氏也是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想了一下,她便道:“母亲,你知道现在侯府里还是我婆婆老太太当家,再者二老爷又是琅姐的爹,这么大的事情纵使是我愿意也一个人做不了主的!” 听到李氏并没有一口回绝,更是让李老太太吴氏婆媳两个看到了希望,吴氏便赶紧道:“姑奶奶,我和母亲的意思也不是让你立刻答应,女儿的婚事可是件大事,只是让你考虑一下,再向你们家老太太和姑老爷探探口气。你放心,琅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喜欢,她要是嫁过来我肯定当亲女儿看待,虽说现下家里就这个情形,可是也不会委屈了琅姐的!” “等我回去找个适当的机会和二老爷先透一下看他怎么说!”李氏最后道。 “这些年一双儿女全靠你养育,姑老爷并不怎么上心你们的事,我想只要你同意了他那里好说,只是得让你们家老太太同意罢了!”李老太太说。 听到这话,李氏默然不语,心里有些沉重,只能是把话题绕开先说点别的,脑子里却是一直都在想这突如其来的婚事。 第十二章 表哥情意 暮春的风儿温暖轻柔,庭院中的柳枝随微风浮动,眼前有几株牡丹姹紫嫣红,一身杏黄色绣海棠花样褙子的清琅站在栏杆下亭亭玉立,她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李文举,见他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心中着实不自在起来。 “琅表妹,我新得了一方砚台,不如去我的书房看看?”李文举邀请道。 听到这话,清琅觉得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所以便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李文举去了他的书房。李文举的书房只有一间,里面倒是书案,书架和床榻一应俱全,一走进去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可见他是一个勤奋用功的人! “琅表妹,请坐!”李文举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并且还殷勤的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浮土。 “谢表哥!”清琅彬彬有礼的道。 坐下后,李文举便从书橱中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后从里面小心的拿出了一方砚台,看他的动作这砚台一定是很珍贵的。然后便笑着拿给清琅看。“琅表妹,这是两天前老师送给我的一方端砚,是老坑货,很不错的,我特意留着给你的!” 清琅伸手拿了过来,定睛一看,果真是一方不错的老坑端砚,只不过算不上稀有,因为砚台上没有铭,应该不是名家雕刻的,不过也能值上十几两银子,大概这在李文举的眼里就是很不错的东西了!抬眼看看李文举那灼灼发光的眼眸,清琅还是对他的心意有所打动,便笑道:“我一个小女子要这砚台做什么?还是表哥你留着用吧!”说完,便把砚台放在了书案上。 看到清琅拒绝了,李文举有些失望,然后说:“琅表妹,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吟诗作对吗?还常常把写的诗让我给你看,这大半年怎么你也不写诗给我看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原来李文举和俞清琅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从贴身丫头口中得知俞清琅以前确实是很喜欢吟诗作对,不过她可是不擅长这个,就害怕人家这样问她。所以,下一刻,清琅便道:“那只不过是小时候随便闹着玩罢了,现在我大了,是要把时间多放在女红烹饪上才是!”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很心虚的,因为女红烹饪她现在也只是刚知道了一点皮毛而已,在齐王府的时候她可是个疯丫头,整天就喜欢出去野跑着玩,还最喜欢骑马,想想就怀念在齐王府当郡主无忧无虑的日子! 听了这个解释,李文举倒是微笑着道:“是啊,转眼你我也都大了,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不如这砚台我就先替你保存着,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到我们家里来的。” “你说什么?”李文举的话立刻让清琅警觉了起来。什么叫以后要到他们家里来? 看到她惊讶的模样,李文举神秘的道:“你猜祖母为什么把咱们支出来?” “当然是她们有私房话要说!”清琅不以为然的回答。 “那你知道她们说得是什么私房话?”李文举又问。 “我怎么知道!”清琅有些不耐烦了。 见她有些不悦了,李文举便赶紧的道:“祖母和母亲今日想跟姑母说说咱们两个的事!” “咱们两个有什么事?”清琅此刻有些心虚的盯着李文举。 “当然是咱们的亲事啊!”李文举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带着欣喜的。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什么咱们的亲事?我什么时候和你有亲事了?” 见清琅不高兴了,李文举知道自己大概是造次了,所以赶紧站起来赔不是。“琅表妹,都是我不好,大概太着急了!不过……不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难道这些年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听到他竟然向自己表白了,清琅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了,所以便赶紧的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看看母亲!” “琅表妹……”李文举喊了一句,可是清琅已经出了房门。 李文举倒是站在那里笑了笑,心情十分的愉悦,大概他认为是表妹害臊了,大姑娘一般都是这个样子! 在李家吃了午饭,清琅感觉祖母和舅母这次对她的热情更胜从前,弄得她饭都没有吃几口,大概李氏也有心事,所以草草吃过午饭后便借口家中有事离开了李家。 回程的马车上,李氏母女两个并肩而坐。见李氏沉默不语,仿佛在想什么,清琅踌躇了一下,还是直接开口问:“母亲,祖母和舅母都对你说了什么?” 闻言,李氏转头望了望女儿,回答:“你祖母和舅母想让你嫁给你表哥!” “母亲答应了吗?”清琅紧张的问。 “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事我还得想想。对了,你自己什么意思?”李氏问着女儿。 “我……不知道!”清琅支吾的回答。说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上一世做郡主的时候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霍振廷,所以便嫁给了他,可是没想到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弄得自己过了两年多郁郁寡欢的日子最后还失足把命给搭上了!这个李文举她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倒是也不讨厌,更要紧的是他好像对自己很是心仪,以后嫁给他的话总比嫁给一个不喜欢或者不知道喜不喜欢自己的人要好太多了! 听到清琅的回答,李氏说了一句。“这件事我还需要多考虑一下!” 随后,只听到马儿奔跑的声音,再也听不到母女两个的说话声,大概都是各怀心事吧? 回到俞家之后,母女两个便各自回房。李氏换了家常衣裳,喝了一杯茶后,便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一同前去的宋嬷嬷。宋嬷嬷听了之后,便道:“要是亲上加亲倒是不怕以后琅姐会受委屈,太太您也可以常常回去母女相见,老奴看着表少爷对琅姐也是很有心的,只是李家现在的家境就……” 闻言,李氏便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嫌贫爱富,更何况是我的娘家,实在是现在李家家境太贫寒了,你看看清环回门的时候那个寒酸样子,大太太只随便摆了两桌酒席,家里的下人们都有些看不起他们,我怎么忍心让琅姐去受这样的委屈?现在文举只是中了个举人,要是中的是进士朝廷最少也能给个差事,我让琅姐嫁过去也有个盼头!” “老奴看表少爷倒是个刻苦读书的,说不定下次就能中了进士了。只是还要三年才可以考,到时候咱们琅姐都十九了,要是中了还算好,要是中不了不是耽误了琅姐的终身嘛!”宋嬷嬷皱着眉头道。 “我也是担心这个,虽说我这些年也积攒了些银子,我的嫁妆里的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倒是可以拿出一个给琅姐做嫁妆,可是那一个铺子也就是能让她们两口子吃饱饭而已,以后也帮衬不了她们多少,毕竟还有辉哥要娶妻生子呢!”李氏愁道。 “太太也可以放心,毕竟以后分家二老爷也是可以分到一些产业的!”宋嬷嬷宽慰道。 “侯府有多少产业我还不清楚吗?除了永业田和这宅子不能动以外,也就还有几个庄子几个铺子几座宅子而已,三房一分,以后还要给林姨娘的儿子分一份,还能剩下多少?再说分家之后份例银子什么的可就都没有了,以后吃的穿得也都是咱们自己拿钱了!”李氏说。 闻言,宋嬷嬷点点头,然后说:“太太,那这门婚事您打算怎么样?” “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不如就先搁置一段时间,反正瑛姐的婚事还没定呢!我也再看看,先不急!毕竟是琅姐一辈子的事,我不能轻易就下了决定。”李氏想了想道。 “恩。”宋嬷嬷点头表示同意。 第十三章 王府宴会 从李家回来,清琅的脑海里都是李文举那高高瘦瘦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担忧,不知道李氏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一连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李氏再也没提,宋嬷嬷偷偷告诉她说太太有些不太满意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她也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转眼便立了夏,到了小荷才露露尖尖角的时节,树木垂着绿叶,花儿也开得姹紫嫣红。这日安乐侯府突然收到了两张大红色的请柬,一张是给三小姐清瑛的,另一张是给四小姐清琅的。打开一看,原来是齐王妃在五月端午那日要举办一场粽子宴,邀请的都是勋贵世家以及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的未出阁的小姐们。当看到是齐王府送来的请柬的时候,清琅的心都在突突的跳,而看到还被邀请去齐王妃举行的粽子宴的时候她更是欣喜异常,快一年了,她终于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父母了,只是喜悦都藏在心中不敢表露出来,以免让众人起疑。 李氏看了看那大红色请柬,然后对清琅道:“离五月初五也没有几日了,你回去好好的选套衣服和首饰,别失了咱们侯府的体面!” “是。”清琅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已经在想着齐王妃的音容笑貌,只是她肯定是认不出来自己的女儿的,而她也不能和她相认,如果她要说出实情大概会被人当做疯子似的赶出来吧? 一旁的宋嬷嬷纳闷的道:“齐王妃今年这是怎么了?突然要举办什么粽子节,往年哪里有这样的事?不是说自从*郡主去世之后齐王妃都是郁郁寡欢缠绵病榻吗?” 听到这话,清琅的心也纠结了起来!坐在八仙桌旁的李氏道:“齐王妃膝下只有这一女,据说也是思女心切,她看到和女儿相仿的女孩子都很喜欢,这次齐王爷也是想让她开心,所以便借着端午节把女孩子们都请去让她开心开心!不过大概还有一层意思,我还听说齐王的世子今年都二十出头了,一直都没有婚配,这次*郡主也要周年了,大概齐王夫妇也是想从这些女孩子里选一位做世子妃也说不定!” 说起她的哥哥齐王世子赵子昂清琅就是一脸的骄傲,身世自不必说,长得玉树临风,而且性格儒雅,文武双全,是齐王夫妇的骄傲,从十八岁就开始议亲,可是齐王夫妇看上的赵子昂一个也没看上,加上妹妹突然去世,更是耽误了一年,齐王夫妇也没有心情给他说亲了。现在都二十出头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可是他眼高于顶又看不上任何闺秀,齐王夫妇这次只好出此下策把京城所有能匹配的贵族女孩子都请过来让他自己看了! 一听这话,宋嬷嬷便来了精神,赶紧对清琅道:“琅姐,那位世子爷老奴可是听说过,什么都好,就没法说了,你那日可要好好的打扮起来,要是能入了齐王夫妇和世子爷的眼那以后可就是现成的王妃啊!” 宋嬷嬷的话让清琅一笑。“宋嬷嬷,我要家世没有显赫的家世,要容貌没有绝世的容颜,又没有什么才情,世子爷怎么会看上我啊?我只不过是去应个景罢了!”开什么玩笑,世子爷那是她的兄长好不好?她怎么会打自己兄长的主意? “琅姐说得也有道理,虽说我看着自己女儿什么都好,可是这门亲太高咱们是攀不上的!”李氏道。李氏这个人很有些自知之明,所以在现实中就很少碰壁,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去妄想,这也是她做人最大的优点! 可是宋嬷嬷却是不那么想。“太太,这个可说不定,咱们琅姐有琅姐的好处,世子爷什么绝色的姑娘没见过?可是他又看上哪一家的小姐了?说不定世子爷喜欢的就是咱们琅姐这样的呢!” 这话说得李氏心里也有些动,毕竟每个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的,所以便笑着对清琅道:“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一个机会,就算入不了世子爷的眼,那天估计世子爷也会请不少青年才俊的朋友前往的,不如你就用心的装扮一下,好歹也别让别的世家小姐比下去才是!” “是。”清琅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五月端午这一日,清晨时分,穿着一身水蓝色镶月白领褙子的清琅走出了自己的院子,身后跟着扶柳,霜叶性情直爽泼辣,扶柳心思缜密,所以李氏让扶柳跟着出门。刚出了院子,就看到对面走来的穿着一身橘色绣花褙子,打扮得妆容很是精致的清瑛,她身后跟着贴身丫头雀儿。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便分别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由于她们的母亲从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们虽然是姐妹,但是从来也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有什么来往了。不过这次却是一同出门,分别乘一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朝齐王府的方向奔去。 马车上,扶柳看着清琅道:“小姐,您今日这身是不是太简单了点?三小姐还是庶女呢,她今儿个头上都还戴了不少的珠宝首饰!” “咱们今日不过是去应个景罢了,京城中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哪里有咱们露风头的地方?”说完,清琅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双刀髻。这双刀髻是*郡主最为喜欢的发式,她还记得齐王妃曾经亲手为她梳过呢!只是当日戴了许多名贵的珠宝,今日她只是用丝带绑好了头发,发髻上只戴了一枚珠花。她希望齐王妃见了她的发式能够想起什么来。 “小姐说得也是!”扶柳笑笑。 当清琅和清瑛的马车到达齐王府所在的街道的时候整条街都已经停满了马车,掀开车帘,往外一瞧,只见前面的马车上陆续的走下来好多位穿得万紫千红的妙龄佳丽,简直就像选美盛会一样!而随着马车一步一步走近齐王府大门的时候,清琅的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第十四章 百花争艳 齐王是当今皇上的叔伯兄弟,很有些权势,又得当今皇上赏识,所以齐王府占地广大,今日的粽子宴就摆在临近齐王府内一汪湖水边上。 当清琅和清瑛赶到的时候,只见湖水边的高台上坐着齐王夫妇,面前的高几上摆放着各式的水果点心,他们的对面摆着好多的桌椅,足足有三四十张那么多,而有一大部分都坐了人,都是清一色的妙龄女子,穿着万紫千红,都打扮得极为动人,让人眼前一亮,鼻端也闻到了阵阵香气。见了礼,自报家门后,清琅和清瑛就坐在了一个角落里,她们的身世并不显赫,父母也都不是贵胄,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重视。清瑛坐在那里眼睛到处看着,而清琅的眼睛则是一直都在齐王夫妇的身上打转,心里早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和他们相认,但是她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冲动想法而已,大概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和齐王夫妇相认了! 等到人差不多到齐了,齐王妃身边的桂嬷嬷便开始说话了。“各位小姐们,今日正值端午佳节,王爷和王妃请各位小姐们来品尝咱们王府做的粽子!可是光吃粽子未免太单调了点,所以品尝美食之际,王妃还特别让老奴准备了几个游戏让小姐们都开心开心!” 这时候,只见最前排的一位穿着枚红色洒金褙子的贵族小姐站了起来,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便雍容的道:“桂嬷嬷,我们多谢王爷和王妃的盛情,不知王妃娘娘准备的是什么游戏?” 此刻说话的这名女子清琅并不陌生,是当今左丞相的幺女木婉心,今年十八岁,容貌美丽也很有些才情,以前常常陪同左丞相夫人来王府,其实就是想和齐王府结亲,只可惜哥哥赵子昂根本对她不为所动。 宋嬷嬷便笑着回答道:“很简单,这个箱子里把各位小姐们的名讳都分别写在了一张纸条上,一会儿咱们王妃就从里面随意抽,抽到的小姐们就表演一个自己拿手的节目,这样既能让你们不相熟的都认识一下,也可以活跃气氛,更能够展示各位的才情!” 听到这话,在座的佳丽们都有些跃跃欲试,她们都是贵族女子,纵然古语有云无才便是德,但是家里也都请了名师指导,也都会些琴棋书画,甚至有的还会乐器,舞蹈,唱歌等等。齐王世子赵子昂的儒雅俊秀,可是许多京城中闺中女子的好儿郎,这一场粽子会更是齐王夫妇为世子心照不宣的选妃会,来的又都是对赵子昂有意的女子,自然也都想脱颖而出的! 而此刻坐在角落里的清琅心里更是矛盾,她很想能被齐王妃抽到,这样就能够让齐王夫妇注意到她,可是苦闷的是她又没有什么才艺,到时候肯定会出丑。虽然在王府的时候父母也为她请过名师,但是那些名师都成了摆设,因为她平时就是个野丫头,到处疯跑,更是不喜欢什么京城中女子都推崇的琴棋书画。转眼望望自己旁边的清瑛,见她倒是伸长了脖子望着正在抽纸条的齐王妃,好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倒是也难怪,清瑛倒是继承了她老爹和林姨娘的爱吟诗作对的基因,长相也是妖妖娆娆的,除了出身不好以外应该觉得很有胜算吧,其实她知道哥哥可是对这样的女子不感兴趣的! 齐王妃从纸箱中抽出了一张纸条,桂嬷嬷看了看上面的字,便笑道:“第一位要表演的余昌伯府的于三小姐!” 随后,只见前面第二排中就站出了一位穿着粉红色绣花褙子,手挽一条鹅黄色轻纱美丽不可方物的妙龄女子,只见她大大方方的朝齐王夫妇拜了一拜,然后笑道:“小女子跳一曲凌云舞为今日的粽子会助兴!” 音乐响起,那于三小姐便开始翩翩起舞,她长得高挑秀美,这曲凌云舞让她的身子如同云朵般向天空中飞扬,真真是美不胜收,在座的人的眼睛都被她给迷住了!这也难怪,于三小姐的美貌在京城可是数得着的,位列京城四大美人之三,今日她的打扮也和这曲舞蹈很相配,看来是有备而来。随后齐王妃又抽了好几位佳丽,她们有的是表演乐器,有的表演书画,都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旁边一座高高的假山上有一座凉亭,今日凉亭四周都挂了竹帘,此时此刻里面的石桌旁边坐着三位年轻男子,透过帘缝他们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只是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而已! “兄长,这次王妃为你煞费苦心,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一位穿着绛紫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对他旁边坐着的一位穿宝蓝色袍子的男子道。 赵子昂笑了笑,伸手拿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摇头道:“母妃的心意这次恐怕还要被辜负!” “这么多佳丽难道就没有一位你能动心的?”另一位穿着深蓝色袍子,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男子皱着眉头问。 “只不过都是庸脂俗粉而已!”赵子昂不屑一顾的道。 韦伦望着赵子昂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以后到底会娶一位怎样脱俗出尘的嫂夫人回来!” 赵子昂白了他一眼。“听说姨母最近也是常常给你去相看姑娘,怎么样你可是有中意的了?” “我母亲相看的也都是些庸脂俗粉而已!”韦伦说完三个人都是一笑。 随后,赵子昂的笑容在脸上褪去,转头望着霍振廷问:“妹夫,这个月十八就是妹妹的周年祭,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兄长放心,都已经准备妥了!”提起*郡主霍振廷脸上也凝重起来。 沉默了一刻,赵子昂忽然说:“妹夫,妹妹已经去世一年了,你也伤心难过了一年,可是日子终究还要继续,你也可以打算一下你的将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赵子昂的声音最后有些哽咽。 听到这话,霍振廷目光一滞,然后很坚定的道:“兄长,我目前没有续弦的打算!” 闻言,赵子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霍振廷的肩膀。 ------题外话------ 亲们有人在看吗?冒个泡让小溪知道你们在看 第十五章 才艺表演 高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粽子,有肉馅的,有水果馅的,有坚果陷的,清琅吃了好几个,都是当年齐王府的味道,她的眼光望着不远处的齐王夫妇,目光中已经有了些雾气。 转眼已经有七八位才貌双全的小姐都表演了才艺,不得不说这次的粽子宴上云集的都是当今大周朝京城中才貌双全的贵族小姐,大概只有清琅最明白这些小姐们哥哥都是看不上眼的,要是看上眼的话他估计早就娶妻生子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只是不知到底哥哥最后会青睐一位什么样的女子做嫂嫂? “这次王妃抽中的是……安乐侯府的俞三小姐!”桂嬷嬷拿着纸条念道。 听到这话,清琅愣了一下,转头望着清瑛,只见她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会抽中了自己,不过到底是很期待的,便赶紧装作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飘飘然的走到了众位佳丽的前面,冲着齐王夫妇福了福身子,道:“清瑛拜见王爷,王妃!” 齐王妃打量了一眼清瑛,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位俞三小姐我倒是不怎么熟,不过你家林老太君倒是见过几面的,她老人家身体可好啊?” “回王妃的话祖母身体还算硬朗。”清瑛很是得体的回答。 齐王妃点了点头,然后问:“你今日要表演什么节目啊?” “清瑛还识得几个字,只能是吟诗一首献丑了!”清瑛说得倒是很谦虚。 齐王妃朝桂嬷嬷看了一眼,桂嬷嬷赶紧叫人备好了笔墨纸砚。清瑛走到案子前,提起毛笔想了一下,便在宣纸上写了一首诗,大概刚才那么半天也应该在心内准备好了吧,她写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写好了。这时候早有两个丫头上前提起那张大大的宣纸让齐王夫妇看上面的题诗。“每逢端午献玉身,一份真情一份心。可口非因香味美,身有正气誉乾坤。” 念完这首诗,齐王摸着胡子点头道:“好!这首诗简单明了,朗朗上口,尤其是还有一股正气袭来,让人肃然起敬啊!” “是不错!难得你一个女孩子也能吟出这样的诗句来。桂嬷嬷,赏!”齐王妃望着清瑛高兴的点头说。 “谢王爷,王妃夸奖!”清瑛自然是欣喜异常。尤其是齐王妃赏给了她一串很是珍贵的红玛瑙手串,她赶紧接了行了礼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清琅和清瑛的眼神碰撞了一下,清瑛微微一笑,清琅倒是由衷的为她高兴,虽然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很冷淡,但是她吟的这首诗真的很不错,更何况她们都是代表的安乐侯府,要是闹了笑话那可都得跟着丢脸!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正午了!到了正午也就意味着才艺表演结束了,因为正午就会摆上正式的菜肴,吃过饭后宴席也就该散了。此刻,清琅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这次来看来她也就只能是远远的望着自己的父母了! “各位小姐们,时候也差不多了,王妃现在已经抽出最后一位表演才艺的小姐。这最后一位表演才艺的小姐会是谁呢?”桂嬷嬷也卖起关子来了。 此刻还有许多没有被抽到的小姐们,她们都跃跃欲试,眼睛都盯着桂嬷嬷手中的那张纸条。最后,桂嬷嬷便念了出来。“最后一位是……安乐侯府的俞四小姐!”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清琅的身上!而清琅也是没有想到最后一位会抽到她,虽然很激动,但是心里还是很紧张,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表演的。缓缓的站了起来,迈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前面,望着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的齐王夫妇,福了福身子,道:“清琅拜见王爷,王妃!”其实,她现在真的好想扑过去告诉他们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齐王妃上下打量了清琅一眼,最后目光在她的头上停留了一刻,才开口道:“俞家四小姐?刚才吟诗的是你的姐姐?” “回王妃的话是的!”清琅点头。此刻,她的眼光中都含着泪花,可是她知道她一定要忍着,绝对不能哭出来,希望能够给齐王妃留个深刻的印象,也许她们以后还可以再见面。 “你姐姐很有才情,你这个妹妹今日表演什么才艺?”齐王妃笑着问。 “回王妃的话清琅没有什么好表演的才艺。”清琅很自然的回答。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愣!连齐王妃也是皱了眉头,一旁的桂嬷嬷则是赶紧的打圆场道:“王妃,这位俞四小姐真是太谦虚了!” “你不必紧张,随便表演点什么就可以!”齐王妃慈祥的道。 可是她真得没什么好表演的,做郡主的时候弹琴走调,画画如同涂鸦,跳舞只是会摆几个姿势,吟诗更是不必说了只会几句打油诗罢了!正在为难之际,不想不远处的清瑛站起来低首道:“王妃,我妹妹前几日偶感风寒,高烧了几日,大概是身体还没有复原,还请王妃见谅!” 听到这话,清琅回头看了清瑛一眼,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理由开脱,毕竟她们真的是没什么交集。不过就是在这一回头之际,清琅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远处湖边的一棵柳树上拴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她眼前立刻一亮!就在齐王妃犹豫着该不该取消她的表演的时候,她回头对齐王夫妇恭敬的道:“王爷,王妃,小女子愿意表演一下骑术!” “骑术?”清琅的话又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在大周朝女子虽然并不是说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公然骑马也是有伤风化。所以在座的许多贵族小姐们都笑而不语,明显的是有些讥讽的意思在里面,不过清琅倒是一脸正色,很认真的样子!齐王妃愣了一下,齐王倒是很有兴趣的道:“可以!来人,给俞四小姐准备一匹良驹过来。” “王爷,我想要那一匹!”清琅伸手指着远处拴在湖边的那匹枣红色大马道。 听到这话,齐王夫妇都是一愣。一旁的桂嬷嬷看了远处的那马儿一眼,便赶紧的笑着对清琅道:“俞四小姐,您又不然换一匹?那匹马……”众人虽然不知,但是齐王府的人都知道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叫赤风,一直都是*郡主的爱马,自从郡主去世后,齐王夫妇就吩咐专人照顾这匹马儿,*郡主生前可是最爱骑马的,每天都会在齐王府的宅院里骑上两圈。 就在齐王妃也在犹豫的时候,齐王忽然就答应了。“不必了!既然俞四小姐说这一匹那就这一匹了,让人把马牵过来!” 贵嬷嬷见王爷发话了,只得赶紧的命人去牵马,虽然心内有些担心:因为这匹马儿是番邦进贡的,性子很烈,这么久以来也只认*郡主一个主人,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只得暗暗嘱咐几个侍卫多留心一点,以免出什么意外! 第十六章 恍如隔世 当一个侍卫把赤风牵到清琅的面前的时候,她真得很激动,赤风是她的爱马,性子烈,只认得她。可是那马儿今日却是冲着她甩了甩尾巴,竟然上前来舔她的手指。清琅见状,马上上前去抚摸它的马鬃,心中道:“赤风啊赤风,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认出来我是你的主人了!”因为这个动作以前是只属于*郡主的。 就在此刻,齐王夫妇也是有些出神,心中自然也是纳罕今儿个赤风怎么会这么给这位俞四小姐面子?随后,清琅便接过那侍卫手中的缰绳,脚一蹬便利索的坐上了马背!贵嬷嬷见状,赶紧上前嘱咐道:“俞四小姐,您要小心啊!” “嬷嬷放心吧!”说罢,清琅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扬起马鞭冲着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两下,赤风便长啸一声双蹄凌空而起然后便快速的朝前面飞驰而去! 她一身水蓝色褙子,双臂间的白色轻纱在空中飞扬,虽然她已经一年都没有骑过马了,但是一上了马仍旧很有感觉,娴熟的握着缰绳围绕着齐王府内的湖畔飞驰着,看得齐王夫妇桂嬷嬷和王府里的下人们都一愣一愣的,因为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郡主的样子! 此刻,在凉亭里坐着的赵子昂率先站了起来,站在竹帘前,不由得低声喊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霍振廷和韦伦分别起身来到了赵子昂身侧。只见外面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裙,头发梳着双刀髻的女子骑着一匹枣红大马飞奔在不远处的湖畔,裙舞飞扬,很是英姿煞爽,而且骑术精良,自有一种美感充斥着众人的眼球! 霍振廷也被此刻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手缓缓的扶上了一旁的朱红柱子,而韦伦的眼眸也幽暗起来。只见在湖畔奔驰的马儿越跑越快,很快跑到这人工湖的尽头,马儿来了一个漂亮的转弯,然后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当一丛花卉挡住了马儿的路的时候,众人也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那马儿凌空一跃便以最优美的姿势跳过了那花丛,引来一片赞叹声! “这怎么可能?”霍振廷的眼睛紧随着那骑在赤红色马背上的身影。这也难怪,因为以前*郡主的骑马风格也是如此,而且她也常常梳着双刀髻,此刻恍然看去,远处的人就是*郡主无疑! “那骑马的人是谁?”惊讶过后,赵子昂低头问着身边的一个丫头。 “回世子爷的话是安乐侯府的俞四小姐俞清琅。”那丫头赶紧回答。 这时候,清琅已经把马儿又骑回了原处,齐王夫妇的眼光自然是紧紧的盯着她看。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她便快步走到齐王夫妇跟前,福了福身子,道:“清琅献丑了!” “你……”齐王妃刚想说什么,不想齐王先开口道:“你的骑术很不错,来人啊打双份的赏!” “谢王爷,王妃娘娘!”清琅接了两串和赏赐给清瑛一样的红玛瑙手串便退了下来,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失望,为什么齐王夫妇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呢? 瞥眼扫了一眼在座的小姐们的眼神,只见有羡慕的,嫉妒的,还有不屑一顾的,贵族小姐们都是如此她可是太了解了。清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午宴便开始了,侍女们开始上菜,一旁的清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扶柳小声的问:“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听到这话,清琅暗叫不好,刚才她只顾着解决刚才的难题,又想着能够吸引齐王夫妇的注意,可是却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俞四小姐,俞四小姐可是不会骑马的,更别说是骑马骑得如此之好了,这肯定会引人怀疑的。所以只能先敷衍了扶柳一句,然后便在心中想解决的办法,以至于午饭对着那么精美的菜肴她可是一口也没有吃下去! 就在用膳的当口,一位身穿宝蓝色袍子,长得玉树临风的男子走了过来。顷刻间,众位佳丽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只见他走到齐王夫妇跟前,先行了个礼,然后便在齐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齐王夫妇对视了一眼,仿佛又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便转身离去了!虽然人已经走了,但是众位佳丽的眼光却是仍然紧随着那个背影。而清琅的眼光自然也不例外,那可是她日思夜想的兄长,齐王膝下只有他们这一双儿女,她自小和兄长的感情就极其深厚,什么事情都有兄长替她撑腰,可是现在她却是不能相认,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小姐,那是谁啊?”身后的扶柳小声的问。 “齐王世子。”清琅回答。 “小姐,您见过齐王世子?”扶柳很好奇的问。 闻言,清琅赶紧道:“你没听到那边都在议论吗?” “齐王世子肯定是告诉王爷和王妃他中意的是哪一位小姐呢!小姐,您刚才的骑术表演太精彩了,奴婢现在心还提在嗓子眼呢。说不定世子爷中意的就是小姐您呢!”扶柳笑着说。 “别胡说!惹人笑话。”清琅赶紧制止她。扶柳吐了吐舌头便不敢说话了。 坐在旁边的清瑛自然也是把她们主仆的话听了个大概,心中也是很忐忑,虽然来的时候林姨娘没少给她打气,为了今日的邀请林姨娘研究了好几日她今日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可一坐下来看到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她就心里打鼓没抱什么希望了!可是没想到真得能抽到她表演才艺,她便把早就想好的一首诗写了出来,不想却得到了齐王夫妇的夸赞,她就又抱了一点希望。本来听到今日清琅要表演什么骑术她可是还嗤之以鼻,因为大家闺秀谁会学那玩意,而且还要当才艺表演出来,可是当见识了清琅的骑术之后她就不得不承认她的骑术是真的好,而且还看到齐王夫妇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刚才她听到有人小声的说当年*郡主也是这样在王府里骑马的时候她就明白清琅这是在打偏门啊,谁不知道齐王夫妇最疼爱*郡主,这次如果齐王夫妇能够看到清琅想起自己的女儿来说不定清琅就真有希望了,虽然她的才貌根本就及不上在座的那些女孩子! 很快午宴就结束了,齐王夫妇起身送客,众位佳丽行礼告辞,清琅和清瑛也跟随着众人朝王府的大门走去。不想刚走到二门的时候,只见贵嬷嬷便快步的追了上来。“俞四小姐请留步!” 闻言,清瑛和清琅都顿住了脚步,贵嬷嬷已经走到清琅的跟前,笑道:“俞四小姐,我家王爷和王妃想请您留下来喝杯茶水再走!” 听到这话,一旁的清瑛一愣,清琅心内自然是喜出望外,不过并不敢表现出来,便点了点头,道:“有劳嬷嬷带路!”然后便转身对清瑛道:“请三姐姐先行回去,我见了王妃再回去!” “好吧!”清瑛只得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清琅跟着桂嬷嬷离去了。 等她们走远了,莺儿道:“小姐,您说王爷和王妃为什么要独独请四姑娘去喝茶啊?” “我怎么知道?”说完,清瑛便转身走了,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因为很明显清琅已经得到了齐王夫妇的青睐。 第十七章 慈母之心 清琅跟着贵嬷嬷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花厅,四周鸟语花香,花厅中的正座上坐着齐王夫妇,她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清琅拜见王爷,王妃!”这里的环境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仿佛她又回到了做郡主的日子。 齐王妃又重新打量了清琅两眼,然后笑着问:“我有一件事不明,所以留下你想一解心中疑惑!” 其实清琅此刻心中很明了,王妃肯定是要问刚才骑马的事,所以便从容的道:“王妃请问,清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清琅的回答齐王妃很满意,只见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花厅外面道:“在咱们大周的大家闺秀里很少有会骑马的小姐,更别提像你这样骑术如此之好的,不知你这骑术是何人教你的?” “回王妃的话,清琅并没有专门学过骑术!”清琅回答。 闻言,一旁坐着的齐王不禁大笑起来,然后摸着胡子不相信的说:“这么好的骑术你说没有专门学过岂不是在说笑!” 齐王妃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俞四小姐,你刚才说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你遵守自己的诺言!” 见他们似乎语气中都带着愠怒,清琅心内一紧!这时候,一旁的贵嬷嬷赶紧过来劝道:“俞四小姐,以前我们郡主最擅于骑术这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你就抱着某种目的故意在王爷和王妃面前表现,又让王爷和王妃想起了昔日的爱女,你这样做是在他们的伤口上又撒了一道盐啊!” 贵嬷嬷的话让清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确是用这骑术来吸引王爷和王妃的注意,可是却没有任何恶意的目的,不过也难怪人家会怀疑她,明眼人大概一看就知道自己这是利用去世的*郡主来引起齐王夫妇的注意,而目的就是成为齐王府的世子妃!下一刻,她便赶紧跪在地上解释道:“王爷,王妃,清琅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抱有任何目的来接近王爷和王妃,更不会有任何攀龙附凤的非分之想!至于今日清琅表演的骑术,实在是没有想到王妃会在最后抽中了清琅的名字,清琅没有拿出手的才艺,所以才表演的骑术!这骑术清琅也并不精通,实在是……实在是清琅有一段奇遇才让清琅想到马上去试一试!” “什么奇遇?你说来听听!”齐王对她的话倒是有几分兴趣,齐王妃倒是不怎么相信她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前些日子清琅夜间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一位姐姐教我骑马,她的骑术非常好,长得极其漂亮。一开始清琅也没有留意以为只是一个梦而已,家里也管得紧,所以并没有机会去实践,这次偶然一眼看到拴在柳树上的那匹马,所以清琅便突发奇想去实践一下!对了,那位漂亮的姐姐在梦中教我骑得马儿就跟那匹枣红大马一样!” 清琅的话立刻就让齐王妃听得呆了,她急切的问:“那位教你骑马的女子长什么样?” “身材高挑,皮肤白嫩,鹅蛋脸,腰很细,总之是个绝色美人!”清琅信口拈来。 “王爷,是不是*给她托梦啊?”齐王妃转眼流着泪望着齐王。 齐王却是伸手重重的拍了桌子,愤怒的道:“满口谎言!哪里有这样的奇事?这样的谣言以后不要再散布,要不然本王会启奏圣上治你的罪!” “清琅自己都感觉这件事匪夷所思,所以连父母都没有说过,只是今日王爷和王妃问起,小女子不敢扯谎所以才说了出来,还请王爷和王妃治罪!”清琅立刻俯身道。 “来人,送俞四小姐回去!”齐王吩咐道。 “清琅告辞!”随后,清琅便跟着一个侍女走出了花厅。 走出花厅,扶柳就迎了上来。“小姐,王爷和王妃为什么单单留下你啊?” “回去再说!”清琅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在反复的想:齐王夫妇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如果相信的话以后可能她和齐王夫妇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不相信的话,那么她就会弄巧成拙大概以后齐王夫妇会对她有很强的戒备心,以后想亲近就会更难了! 清琅走后,藏在花厅一扇屏风后面的赵子昂立刻走了出来。只听齐王妃埋怨齐王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打发她走了?我还想问问*还在梦中对她说了什么呢!” “糊涂!你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我看那个俞四根本就是满嘴扯谎!”齐王生气的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转眼又泪眼婆娑的望着儿子问:“子昂,你看那俞四小姐说得是不是实话?” 赵子昂眉头紧蹙的想了一下,然后说:“虽然那俞四小姐说的话有些离奇,但是世间离奇的事情也不少!我知道母妃是还在惦念妹妹,不如我派人去查一下这位俞四小姐的底细,从她日常里的行为大概就能看出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那你赶快派人去查!”齐王妃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虽然齐王有些不悦,但是他也是还在怀念着死去的女儿,所以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见齐王不说话,赵子昂便转身去了…… 回到安乐侯府,清琅一进了李氏的屋子,就看到老爹俞仲年也在,李氏见她回来了,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清瑛回来说你被齐王夫妇单独留下了,他们为什么单单留下你啊?” “母亲别着急,让我慢慢跟你和爹说!”清琅扶着李氏坐下,又让扶柳拿出今日得的两串红玛瑙手串,并且详细的说了今日粽子宴的情况,又说了自己表演骑术等等。 听了女儿的详细叙述,李氏不可置信的道:“琅姐,你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呢?老爷,你说琅姐梦到的不会真的是已经去世的*郡主吧?” 清琅的话自然让俞仲年也很纳罕,不过他倒是相信女儿所说的话,因为清琅根本不会骑马,也没有机会去骑马,她一下子就有了精良的骑术这可是事实,所以便点头说:“很有可能!” “可是现在好像齐王府的人不相信琅姐说的,不会惹恼了齐王夫妇吧?”李氏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琅姐又没犯法,只是这事以后不要跟人提起罢了,省得惹来什么麻烦!”俞仲年道。 李氏听了有理,便对身边的宋嬷嬷菊香和扶柳等人严厉的道:“听到老爷说得话没有?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打二十板子撵出府去!” “是。”奴婢们赶紧点头。 第十八章 探望清环 又闲话了几句,俞仲年便说出去会朋友走了。清琅把齐王夫妇赐给的一串红玛瑙手串拿过来道:“母亲,这一串留给你戴吧!” 李氏看了一眼那红艳艳的玛瑙手串,笑道:“这么鲜艳的颜色还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戴着好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留一串就够了,不如把这一串留给二姐姐好了!”清琅笑着让一旁的扶柳收了起来。 “你这孩子倒是大方!”李氏笑道。 “太太,咱们琅姐一看就有侯府小姐的风范!”宋嬷嬷赶紧道。 清琅一笑,然后便问:“对了今日是端午节,二姐姐回来了没有?” “你大伯母倒是派人去接了来,吃了饭坐了一坐就被她婆家接回去了!对了,说是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呢。”李氏回答。 “二姐姐有孕了?真是大喜事。可惜我没在家,改日我去看她,顺便把这手串给她捎过去!”清琅道。 “让你大嫂子陪你去吧!”李氏道。 “是。”清琅点了点头。 这时候,宋嬷嬷忽然皱着眉头说:“只是二小姐这次回来看着清减了不少,按理说这一个月也不该闹小病吧?” 听到这话,清琅也拧了下眉头。然后李氏说:“我问她在婆家习不习惯,姑爷知不知疼人,婆婆好不好相处,她都说还好,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你大伯母现在总是在找你大嫂的麻烦,没空也没心思去管这些,我这个做婶子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为她张罗了点吃的喝的带回去,想必她也不会受什么大委屈的,再说她又有了身孕,她婆家自然得把她当娘娘一样供着的!” “好不好过几日我让大嫂子陪我去看看不就行了?二姐姐毕竟是咱们侯府里的小姐,我想她婆家怎么也得顾及咱们侯府的!”清琅虽然心下有些不安,但是到底也是持乐观态度的…… 清瑛回到林姨娘的屋子里把一切自然都详尽的说给林姨娘听,起初林姨娘看到清瑛得的那一串鲜红的红玛瑙手串还高兴地不得了,可是当听说清琅得了两串,而且最后还被齐王夫妇单独留下吃茶便是一脸的不悦了!“论相貌论才情你哪一点不比琅姐强?你做得诗不是博得王爷的赞赏吗?怎么齐王夫妇会单独把琅姐留下?” “琴棋书画大概都平常了,女子骑马在咱们大周朝大概还算稀罕,而且女儿在齐王府听说故去的*郡主也是很喜欢骑马的,大概齐王和王妃看到清琅骑马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也说不定!”清瑛分析道。 听到这话,林姨娘沉默了一刻,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没想到那一位这么厉害,竟然悄悄的让琅姐去学骑马以此来吸引齐王夫妇的注意,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我看着清琅的骑术也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大概这里面另有隐情也说不定。”清瑛蹙着眉头说。 随后,林姨娘便带着怨气的道:“瑛姐,以后你也长长心千万不要被琅姐给比了下去!你也知道你爹现在的心不只是在咱们娘三个身上了,隔三差五的他就去那边歇着,我冷眼看着对琅姐和辉哥也比以前热络了许多。哎!你娘我争了一辈子现在是什么都没争到,以后我和浩哥可就指着你能帮衬呢,要是你嫁得好了我们也能有个依靠!” 林姨娘的老生常谈说得清瑛垂下头,牙齿咬着下唇,半天没有说话,可是林姨娘的嘴巴却是没有停止。“哎!要是王家的亲事成了我也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娘,以后不要再提王家了,大姐夫和公主已经成亲了!”想想当日她听了娘的话屡次在王景母子跟前献殷勤就羞得无地自容。 见女儿截了她的话,林姨娘便伸手挫了下清瑛的脑门,咒骂道:“你个小蹄子还不让我说话了不成?你爹现在天天气我你也来气我……”林姨娘的咒骂只能是让清瑛垂首闭口不语…… 几日后,清琅央求了大奶奶廖氏一起去看清环,正巧碰到清瑛,想想上次在齐王府清瑛也算为她解过围所以便也跟她说了一声问她去不去,清瑛倒是欣然前往。 两辆马车停在霍家门口后,便有跟着出门的婆子前去敲门,说明了来意后,她们姑嫂三人便被请到了前厅。霍家的房子虽然三进,但是也没看到有多少下人,只是有个看门的老头,来上茶的就清环陪嫁过来的丫头春杏,清环的婆婆客氏倒是挺热情,见过了礼后便招呼着春杏还有自己的待字闺中的女儿上茶上点心。清琅清瑛跟着廖氏和那客氏客套了几句,可是没想到客氏却是只陪着她们说话,一点也没有叫人去请清环的意思。清琅感觉有些怪怪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春杏,只见她半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但是一句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廖氏年长些又是娘家嫂子,过了一会儿便笑道:“亲家夫人,怎么不见我家二姑奶奶出来?” 那客氏马上笑着回答:“大奶奶,清环不是怀了孕吗?这几日有些闹小病,我就让她在屋里歇着,这前三个月可是最重要的,我怕她动了胎气!” 听了这话,廖氏便笑道:“亲家夫人想得周全,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还是去屋子里看她吧!” 闻言,客氏愣了一下,然后便笑着对身旁的女儿吩咐道:“嫣然,你陪着大奶奶和小姐们去看你嫂子吧!” 清琅扫了这个叫嫣然的女孩子一眼,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量已经长成了,而且打扮得也很妖娆美丽,只是她的头上有一对簪子很眼熟,足金镶嵌粉色宝石……那不是她当初送给二姐姐添妆的簪子吗?怎么现在戴在她小姑子的头上?不过想想也许是清环想讨好婆婆和小姑子送给她们的也说不定。随后,那个叫嫣然的女孩子便带着廖氏清琅清瑛姐妹出了前厅一路往后宅走去,春杏自然也是在后面跟着。 第十九章 探明真相 清环的屋子在三进的院子的最后面,三间正房,倒是也清雅干净。时值初夏,天气已经转热,春杏赶紧跑上前去打开了竹帘子并往里面喊道:“少奶奶,大奶奶和三小姐四小姐来看您了!” 这时候,清环的另一个陪嫁丫头叫秋实的赶紧迎了出来,看到她们很是喜出望外。“给大奶奶,三小姐,四小姐请安!” “咱们姑奶奶呢?”廖氏一边走进屋子一边朝里头问。身后跟着的清瑛和清环自然是有些纳闷:怎么听到娘家人来了二姐姐也不迎出来? “少奶奶今日身上不太好,正躺着呢!”秋实抬头看了看廖氏,然后小声的回答。 听到这话,廖氏面上一怔,然后便转身来到内室,正好看到炕上的人正挣扎着已经坐起来想穿鞋子,廖氏一见,赶紧上前握住了清环的手阻止道:“既然身上不好那就该躺着,咱们都是你的娘家人不必拘礼的!” 清环今日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绣花小袄,发髻松散,脸上也是一点脂粉也没有涂,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没有血色,眼睛也有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清琅看在眼里,眉头本能的一蹙!清瑛的眼神里也有些怜惜,廖氏则是关切的问:“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清环刚想说什么,没想到小姑嫣然便上前笑着道:“大奶奶,我大嫂子是害喜害得厉害,她多躺一阵子就没事了!春杏,秋实,还不赶紧给大奶奶和两位小姐看座?对了,赶快去沏壶好茶来!”那嫣然支使起人来倒是顺溜的很,仿佛春杏和秋实就像她自己的丫头一样! 春杏和秋实不敢说什么,只得低着头搬凳子的搬凳子沏茶的沏茶,那嫣然倒是非常热情的给廖氏清瑛和清琅让座让茶的,只是座也让了,茶水也喝了一盅了,那嫣然却是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竟然坐在一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弄得廖氏等人想和清环说些私房话都不可以。 廖氏是成亲数年的妇人了,脸皮不那么薄,所以便直接道:“亲家小姐,您去忙就好了,不必陪着我们,我们也和我们姑奶奶说些私房话!” 谁知道那嫣然却是一动不动的拿着手绢一甩说:“大奶奶,我没什么可忙的,就在这里坐着好了,你们说你们的,再说咱们都是女儿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此刻,众人真是都无语了!清瑛斜了那嫣然一眼,清琅则是连看都没有看她,转眼望着坐在炕上的清环,只见她望着廖氏,又望望自己,仿佛有好些个话要说似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她又是个软性子,在家里也都是逆来顺受不会反抗的,随后她便垂下了头,只是手却是一直都握着廖氏的! 坐在床边的清琅抬眼看到垂首侍立着的春杏,她眼神一转,便起身走到春杏跟前道:“春杏,带我去小解一下!” “是。”春杏点了点头,临出来的时候,清琅冲着廖氏这边使了个眼色,廖氏会意,便说了个话题和清瑛以及那嫣然聊了起来。 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清琅便一把抓住了春杏的手,问:“春杏,二姐姐到底是不是害喜才脸色那么难看的?” 听到清琅的问话,本来已经憋了好久的春杏立时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顾上什么主仆,拉着清琅的手便哭诉道:“四小姐,我们小姐现在的日子真是太苦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哭!”清琅焦急的问。毕竟她出来小解时间也不能太长,怕一会儿那个嫣然再追出来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春杏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便回答:“实在是小姐的婆婆太刻薄,小姑子嫣然小姐专门挑事,姑爷也不知道疼人,就说都是小姐的错,小姐只能天天以泪洗面!” 这些清琅其实刚才就已经想到了,沉默了一刻,然后道:“现在二姐姐怀着身孕,难道他们都一点不顾及孩子吗?” “还说呢,自从我们小姐嫁过来之后太太就掌管了小姐所有的陪嫁,说是小姐年轻怕她挥霍所以替她收着,可是没过几天小姐的新衣裳和首饰就都穿戴在了嫣然小姐的身上头上,还有咱们家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以及大奶奶送过来的东西小姐根本就摸不着,都这边的太太和嫣然小姐吃喝了,小姐跟姑爷说了两句,姑爷轻则斥责小姐不孝顺婆婆不爱护小姑,重则就动手打,有两次把小姐的头都打了一个大包。昨个又因为一些琐事亲家太太不依不饶的,小姐实在是忍无可忍就顶了几句嘴,那亲家太太就坐在地上连哭带骂说什么姑爷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竟然被儿媳妇骑在头上,姑爷不由分说回来就摔了东西,指着小姐的鼻子骂,小姐昨个哭了半夜,奴婢看她们根本就不稀罕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怎么小姐怀着孕还要受这样的作践……”春杏一边哭一边叙述。 听了这话,清琅皱了眉头,拿着手绢的手也攥紧了,低声道:“没想到二姐姐嫁进了这样的狼窝,怎么端午节二姐姐回去一点也不说?” “小姐一则怕说了丢人,二则小姐也跟大太太略提了几句,可是大太太就责备小姐说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做人家媳妇自然没有在家里做姑娘自在,只说让小姐忍让。您想大太太是小姐的正经母亲,她这样说小姐还能怎么说?老太太又病着,二太太虽然疼她,可是二太太毕竟是婶娘,小姐也不想让她在中间难做的!”春杏的一双泪眼瞅着清琅道。 望着春杏一脸的愁苦,清琅倒是对这个丫头另眼相看了,说话很有分寸,人也挺机灵,所以她便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我看你是个有心的,二姐姐身边能有你照顾也是她的福气,现在她在婆家如此境遇,只能是让你和秋实好好的照顾她,替她周全了!” 听到清琅如此说,春杏着急的道:“难道侯府就这样不管二小姐了吗?您看看二小姐这几个月瘦了多少?再这样下去奴婢怕二小姐万一有个好歹……”说到这里她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是用手捂着嘴巴哭。 清琅赶紧拍着春杏的肩膀劝道:“虽然二姐姐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是侯府自然不会不管她的死活的,不说是至亲骨肉,就是对外也是要面子的!这件事我会告诉大嫂子跟她商量的,只是嘱咐你好好的照顾二姐姐罢了!毕竟这件事还需要家里的长辈出面,我们这些人出来说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分量的。” “奴婢替我们小姐谢过四小姐了!”春杏一听清琅的话很是在理,便赶紧的道谢。 第二十章 义愤填膺 又匆匆说了几句,清琅不能在外面多留,便赶紧的回了屋子。回去后,看到那嫣然还坐在那里一边嗑瓜子一边欢喜的聊天,见清琅回来了,廖氏和清瑛根本就不理会那个嫣然了。清琅跟廖氏对换了一个眼色,廖氏便会意的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 到她们要走,一直都握着廖氏的手的清环的眼神很是失落,直道:“大嫂,再坐一坐吧?” 廖氏看到清环的不舍样子心里不禁一酸,望着她又有许多话说不出来,清琅见状,便上前伸手接过了在廖氏手里的清环的手,笑着说:“二姐姐,过几日我和大嫂还有三姐姐再来看你!对了,大伯母和我母亲也说要给你送些补品过来呢!”说这话的时候清琅还扫了一眼背后的那个嫣然,其实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让她们最好收敛一下,别以为侯府会对嫁出去的女儿不管不顾了! “恩。”清环只得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很是不忍,廖氏和清琅等还是离开了清环的屋子,那个嫣然倒是笑着一直送到了大门口,直到她们姑嫂三人一直上了马车还站在大门口。清琅一把拉下了马车的窗帘,一副厌恶的样子。廖氏也懒得再看那张脸,直接对外面的马夫吩咐道:“走吧!” 随后,马车便缓缓的前行了。等到马车走远了,站在大门口的嫣然马上脸色一绷,转头对身后的春杏和秋实道:“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干活去!” 春杏和秋实不敢说什么,因为跟这个姑奶奶顶撞最后吃亏的是她们,并且小姐也会跟着受连累,所以便转头走了进去…… 马车上,一阵沉默后,清琅率先打破了平静。“大嫂,二姐姐在霍家的日子太苦了!” “春杏刚才对你说什么了?”廖氏急切的问。 随后,清琅便把刚才春杏对自己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廖氏听了便也愤怒的道:“这个霍家也欺人太甚了,简直就不把咱们侯府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清瑛说:“大嫂,刚才出来的时候趁着人不注意,秋实跟我说了几句,说是自从二姐姐嫁过来之后二姐姐的婆婆就把家里的两个婆子都辞了,现在厨房和洗衣以及针线什么的活计都是春杏和秋实在干,稍微伺候的有些不满意就非打即骂的,仿佛春杏和秋实就是她们的丫头!” “怪不得我看到秋实给我上茶的时候手都红红肿肿的,她们在咱们侯府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廖氏回忆道。 清瑛的话让清琅的胸口也鼓鼓的,她转头对廖氏道:“大嫂,现在二姐姐的婆婆连脸面都不顾了,二姐姐又怀着孕,我怕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清琅说到这里便停顿了,毕竟清环不是她的亲姐姐,现在侯府的主母是大太太汪氏,而且又是清环的嫡母,论身份论亲疏都应该大太太出面去调停此事才对,虽然她现在对霍家的所作所为是一腔气愤! 闻言,廖氏蹙了下眉头。说:“这事论理还得大太太出来为二妹妹做主才有分量有好结果,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受大太太的待见,不过这事我会和你大哥说的,让你大哥去和大太太说就有把握了!”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笑道:“我就知道大嫂这样一个良善人是绝对不会看着二姐姐受苦的!” “大嫂以后可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要照顾咱们家的姑奶奶的!”清瑛也不忘了给廖氏上一把刷子,毕竟以后她们这些人也都要受廖氏的照拂,更何况今日的清环很可能就是以后的她们,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就能够嫁一个好婆家,大概她心中也有唇亡齿寒的心思! 廖氏本来也算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而且这些年也没有少受大太太汪氏的气,所以看到清环也是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并且两个小姑子又这样推崇她,她更是不能推辞了,所以便道:“这件事我会尽力的,只是就是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了!” 清琅知道廖氏的能力也有限,毕竟在这侯府她只是个孙媳妇,而且娘家也不是出身显赫,万事还是要看汪氏的态度,所以便笑道:“大嫂,万事尽咱们自己的心就好!” 见清琅和清瑛这样理解自己,廖氏冲着她们温柔的一笑。只是清琅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廖氏肯帮忙,但是大太太汪氏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太清楚了,以她的为人大概很难会帮清环的,不过要是由她的儿子去游说的话也不好说,所以只能是回去和李氏念叨了几句,李氏自然是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毕竟是婶娘不好多说什么,清琅只能回去等候廖氏的消息。 只是一连数日过去了,廖氏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两日清琅正想着是不是借故过去找廖氏当做不经意的样子问一下,可是还没等去清环身边的春杏便慌慌张张的跑回了侯府。 “小姐,春杏回来了,哭哭啼啼的一定要见您!”霜叶突然进来禀告道。 正在担忧清环的清琅一听这话,马上问:“春杏一个人来的?是不是二姐姐有事?” “她一直哭哭啼啼的奴婢也没顾上问,不过好像是从大房那边过来的!”霜叶回答。 “赶快把她带进来!”听到这话清琅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大房那边没人肯替清环出头吧? 过了一刻,春杏便跟着霜叶走了进来,双眼红肿的跪在了清琅的脚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的道:“求四小姐救救我们家小姐吧,要不然她就活不成了!” 听到这话,清琅一惊!赶紧让一旁的霜叶和扶柳扶春杏起来,追问道:“你先别哭,跟我详细的说明白二姐姐到底怎么了?” “自从您和大奶奶前几日走后,二小姐身上一直不好,所以整日哭,姑爷非但不心疼也不请大夫,反倒是受了那边太太和小姐的挑拨回来就和小姐吵架,小姐气不过跟她争辩了几句,他就伸手把小姐推倒在地,当天晚上小姐就见了红,霍家根本没人在意,直到第二天午后才请了大夫来,大夫说动了胎气孩子要流产了,然后当天夜里小姐就流产了,到现在小姐都躺在床上三天了,霍家无人过问,奴婢让秋实出去悄悄请了个大夫进来,说是小姐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调养,要不然会伤了根本,可是现在这个状况霍家根本就没人管,也不肯拿钱出来给小姐抓药看病,可怜小姐的嫁妆都在那边太太手里,小姐身上现在只有几件不值钱的首饰,所以今日奴婢冒死回来求大老爷和大太太替小姐做主!”春杏赶紧回道。 “那你可见到大老爷和大太太了?”清琅问。 “大老爷出门会朋友去了,大太太也去走亲戚了,老太太那里奴婢不敢去打扰,奴婢没办法只能来求四小姐,四小姐心善,以前是这几位小姐中对我们小姐最好的,奴婢想四小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春杏接着又给清琅磕头。 “老太太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舒坦,是不能打扰。那大奶奶那里可知道你来了?”清琅又问。 “奴婢知道大奶奶一向做不得主,所以就先到四小姐这边来了!”春杏道。 听到这话,清琅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然后说:“看来霍家二姐姐是不能待的了!” “四小姐明鉴,我们小姐要是再在霍家待下去非得搭上这条命不可!”清琅的话立刻就得到了春杏的响应。 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杏,清琅说:“可是这件事毕竟我得当年问问二姐姐才是,咱们谁也给她做不了主!不如你先跟我去大奶奶那边说一声,毕竟二姐姐是大房那边的,现在大太太既然不在家,咱们总得和她们说一声才算理到了!” “奴婢先替我家小姐谢过四小姐了!”春杏赶紧道。 “你先别谢我,我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能力有限,不过二姐姐这件事我会尽力的!”此刻,仿佛当日*郡主身上的那抹抱打不平的热血又在她的身上沸腾了,霍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她真得是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第二十一章 打上门去 随即,清琅便让扶柳陪着春杏,她自己带了霜叶一路来到了大房廖氏的屋子里。 屏退了众人,清琅便开门见山把春杏过来的事情说了,眼睛望着廖氏的反应。廖氏听了清琅的转述之后,一脸的凝重,站起来来回走了两趟,便道:“四妹妹,上次从霍家回来之后我跟你大哥说了二妹妹的情况,你大哥也很担心,已经禀告过婆母了,只是婆母她说二妹妹已经嫁人了,现在是霍家的人,咱们家不能多插手,要不然会让外人说咱们侯府仗势欺人!可是没想到霍家竟然如此作践人,真是气死人了!” 见廖氏也是气愤得很,清琅便说:“大嫂,大伯母说得也在理,可是毕竟也不能不管二姐姐的死活,现在正好大伯母和大伯父都不在家,不如就由咱们几个小辈的出面去教训一下霍家,不用长辈们出面,就算是以后传出去也是他们霍家苛待了咱们家女儿,是咱们家小辈气不过才去打压一下的,不知大嫂可愿意跟我走一趟?”此刻,清琅没敢说把清环接回来的话,毕竟廖氏是媳妇,又不被大太太汪氏所喜,她料想廖氏还是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可是她也算是个善良人,而且她也毕竟是清环的大嫂,又是长房长媳,她要是一点都不出头也会让人说她一点不顶用不体恤小姑子。当然,清琅想要拉上廖氏去做这件事也有些私心,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去霍家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再者万一有什么事两个人也有个商量。 听到这话,廖氏似乎有些动心,但是还没有下决定。清琅又加了一句。“二姐姐现在危在旦夕!” 随即,廖氏仿佛下了决定,转头对清琅道:“好,我就跟你走一趟!只是咱们也要有所准备也是,不要过去吃了亏!” 见廖氏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清琅站起来笑道:“大嫂想得周到,我已经问过春杏了,霍家现在只有一两个小厮,粗使婆子都没了,只有几个丫头而已!我会带着霜叶和扶柳以及我院子里的两个婆子两个粗使丫头!” “那好,我也带五六个过去!一会儿咱们在大门口碰面。”廖氏点头道。 清琅当即带着霜叶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交待清楚之后,便带着春杏和一干人等出了院子,刚走了几步,不想却是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清瑛。看到清瑛,清琅顿了下脚步,自从上次从齐王府回来她们见了面至少会打个招呼了,也算是两国建立了正式的邦交关系。好像看架势清瑛是专门来找她的,她然后便笑着上前道:“三姐姐!” 清琅本想和她说两句便赶紧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告诉清瑛此事,没想到清瑛却是直接问:“四妹妹,春杏是不是来了?可是二姐姐有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随后,清瑛的眼睛便看了看跟在清琅身后的春杏以及霜叶扶柳和几个婆子丫头。 清琅知道瞒不过,所以便索性上前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清瑛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便拉着清琅的手低声道:“四妹妹,带上我一起去吧?也许能帮得上忙!” 见清瑛一脸的真诚,清琅再看看清瑛身后只跟着莺儿,便点头说:“好吧!就你们两个好了,人手也够了,咱们马上走!”其实清琅是不想让清瑛再回去叫人,林姨娘的脾气可是没准,别不但不让清瑛去再来阻拦她们,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好!”清瑛马上点头,随后便跟着清琅一路来到了大门口。 此刻,大门口已经停了四辆马车,廖氏已经在等候了,见了清瑛,说明了缘由,三个主子带着一大群下人们便径直的朝霍家奔去…… 一路来到霍家,让下人敲开了大门,一个看门的老家人看到外面浩浩荡荡的一共来了十几二十来个人,而且个个都面目不善,不禁叫道:“亲家大奶奶,您这是……” “我是来看我们家姑奶奶的!”廖氏说了一句,便提着裙子带着众人一路进了大门。 那看门的家人见此,赶紧的上前跟着陪笑道:“大奶奶您等一等,容我去跟我们家太太回个话!” “不必了,我今儿个也不是来看她的!”廖氏根本不理那老家人,带着众人快步的朝清环的住处走去。那老家人见事情仿佛不妙,赶紧的一路小跑着去回霍家太太了。 廖氏,清瑛和清环带着众人来到清环的屋子前,她们姑嫂三人进了屋子,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候。春杏率先跑进屋子,来到炕前对着躺在炕上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的清环道:“小姐,大奶奶,三小姐和四小姐都来看您了!” 听到这话,炕上面如死灰的人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生的希望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这时候已经站在炕边的廖氏以及清瑛清琅看到仿佛已经奄奄一息的昔日姐妹不禁的掉下泪来!廖氏上前握着清环的手含泪道:“二妹妹,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嫂,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求你带我离开吧!”清环哭泣的恳求着。 “这……”清环的要求让廖氏很是为难。 见状,清琅上前问:“二姐姐,你想好了,如果今日要离开的话那么你就和霍家一刀两断了!” “琅姐!”清琅的话还是吓了廖氏一跳。她认为今日只是来给清环做主的,怎么一下子就要断了姻亲的? “如果再在这里过日子的话,我还不如一死!”清环痛苦的说。 看到清环已经下了决心,清琅便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二姐姐放心,我和大嫂一会儿就带你走!只是走之前咱们得把这仇给报了。” 听到这话,廖氏蹙着眉头问:“琅姐,你要做什么?” “大嫂,你看看二姐姐还能留在霍家吗?再留在这里二姐姐迟早归了西!”清琅对廖氏坚定的道。 “是啊大嫂,这霍家根本就不拿二姐姐当人看!”一旁的清瑛也附和着。 这时候,春杏和秋实也赶紧的跪在地上求道:“大奶奶,两位小姐,但凡日子能凑合我们小姐也不愿意丢这个人的,实在是日子没法过了。还请大奶奶和小姐们可怜可怜我们家小姐吧!” 正在廖氏难以决断的时候,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声,大概是清环的婆婆和小姑来了,俞家的人不让她们进,她们就在外面叫嚣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大快人心 “你们俞家人想干什么?竟然跑到我们家里来撒野?快让我进去!”这是霍家太太客氏在外面喊。 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清琅对坐在炕上扶着清环的清瑛道:“三姐姐,你带着春杏和秋实守着二姐姐,她现在身子弱,实在是禁不住一点折腾!” “恩。”清瑛赶紧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和廖氏便出了屋子。只见自己带来的丫头婆子正站在廊檐下跟那客氏,嫣然以及两个丫头对峙,众人推推搡搡的。那客氏看到廖氏和清琅便双手掐着腰斥责道:“我说亲家大奶奶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家做什么?竟然还不让我们进儿子的房间?这是你们安乐侯府该有的礼数吗?” 客氏的话让廖氏一阵冷笑。“礼数?虽然你是个偏房,你儿子也是庶出,可你们也是霍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出来的,你一点人伦不懂,还来跟我讲礼数?好,要讲礼数我就跟你讲讲!我问你你这做婆婆的儿媳妇第一天进门就把她的嫁妆都收走这是你该讲的礼数?我们姑奶奶的两个丫头没日没夜的伺候你们是你该讲的礼数?我们娘家人送来的东西都被你们娘俩吃喝了也是你该讲的礼数?这还不算,我们姑奶奶怀了身孕你们竟然还非打即骂,害得我们姑奶奶滑了胎,而且最最可恶的是竟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你们是不是当我们俞家没人了?要由着你们这样来欺负?” 廖氏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把那个客氏说得哑口无言,众人都在心底暗自叫好!随即,清琅便叫了一声。“春杏!” “在!”里面的春杏赶紧的跑了出来。 清琅吩咐道:“把二姐姐的嫁妆单子拿来,一会儿按照假装单子上的记录一样东西都不能少的都给咱们抬回侯府去!” “是。”一听这话,春杏欣喜的跑去找嫁妆单子了。 一听她们要抬走嫁妆,那客氏马上急了,上前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清环是我的媳妇,她的嫁妆自然也是我们霍家的,你们凭什么抬走?” “凭什么?就凭我二姐姐现在不想留在霍家了,她要跟你儿子和离!”清琅冷笑道。 “要怎么样也不是你这个黄毛丫头能说了算的!要和要离请你们大太太过来说话!”客氏还是很蛮横的道。 “我们太太是什么身份?侯爷夫人会跟你一个妾说道?嫁妆单子找出来了吗?”廖氏冷哼了一声便转头问。 “找到了!”这时候,春杏已经把一张大红色的单子递到了廖氏手上。 廖氏接过来看都没看,便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婆子,发狠的道:“给我一件一件的都找出来抬走装车!” “是。”随后,一干婆子和丫头有的去清环的屋子抬东西有的直接在春杏的引领下朝客氏和嫣然的房间走去。 见状,客氏和小姑子嫣然一下子就急了,拦着那些丫头婆子们喊着说这是她们家的东西谁都不能动,可是那些个婆子丫头们早就被嘱咐过了,岂听她们的叫嚣?而且那些都是些粗使的婆子和丫头身材都魁梧的很,客氏和嫣然以及两个小丫头根本就拉不住她们,反而让她们一推便坐在了地上! “哎呀!你们就是强盗啊,我没法活了……”客氏一见如此,只得坐在地上大哭。小姑嫣然扶着母亲一阵骂骂咧咧。 清琅一斜眼,看到那嫣然头上的那一对金簪,皱了下眉头,便指着嫣然的头上道:“给我把她头上的簪子,身上的绫罗都扒下来,那都是二姐姐的嫁妆!” “是!”霜叶和扶柳几个丫头一听,便马上朝那嫣然扑去。那对金簪还是她们小姐送给清环小姐的嫁妆她们几个丫头当然认识!那嫣然起初还挣扎,可是几个丫头却是七手八脚的把她按住,一把就扯下了她身上的金簪,发髻也飘散下来,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几个丫头还扯掉了她身上的绫罗,只剩下身上的小袄,那客氏见女儿如此被欺负,上来便跟几个丫头打做一团,院子里立时就混战起来。廖氏和清琅带的人多,客氏母女自然是吃了大亏,几个丫头婆子还趁机打得打拧得拧,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廖氏和清琅互相对换了一个眼神,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正当那客氏母女被打得没有反抗的余地,坐在地上喘大气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太太,大爷回来了!” 一听这话,客氏马上嚎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随即,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便跑了进来,一看这情形,立刻跪在客氏的身边喊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俞家人打我,打你妹妹,还要把你媳妇的嫁妆带走啊!”客氏大哭着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那霍振铭很木讷,还有几分文人的酸气,马上站起来跟廖氏和清琅理论道:“你们俞家这是做什么?上门来打我母亲我妹妹,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无缘无故打骂怀孕的妻子致使她流产,现在躺在炕上奄奄一息这又是什么王法?亏你还是读书人呢,真是斯文扫地!”廖氏气得指着霍振铭斥责道。其实,这恶婆婆刁蛮小姑都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就是嫁得枕边人这样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妻子,一味地纵容母亲和妹妹欺负自己的妻子,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清环是我霍家的人,我要打要骂都是我们霍家的事,跟你们俞家再没有关系,你们赶快给我滚出去!”那霍振铭还趾高气昂的。 听到这话,清琅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两个马夫,便指着霍振铭道:“少跟他废话,给我打!” “是。”那两个马夫是粗人,主人一声令下便大摇大摆的上前按住了那霍振铭,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那霍振铭是个读书人,又从小娇生惯养的,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更别提打架了,所以只有挨打的份。客氏母女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兄长竟然也被打了,只能是发疯的上去拦着,那两个马夫不敢对着太太小姐们挥拳头,清琅见状立刻就使眼色让几个丫头婆子上去。接下来,院子里便上演了一出比刚才还要精彩的混战。 ------题外话------ 亲们,喜欢的就收藏啊,在看的亲们出来冒个泡让小溪知道你们在看。 另谢谢亲们的鲜花! 第二十三章 打道回府 不一会儿功夫那霍振铭就被两个马夫打得鼻青脸肿,廖氏和清琅心内大大出了一口气,便挥手示意两个马夫不要打了,毕竟给他一个教训就好了,再打下去那两个马夫人高马大的恐怕会把人打坏。见两个马夫停了手,客氏母女赶紧的跑了上去,母子几个人痛哭流涕的哀嚎。 这时候,十来个丫头婆子已经把清环的嫁妆都装箱的装箱,打包袱的打包袱,廖氏和清琅吩咐他们赶紧装上马车,然后便一起进了房间,看到清环坐在床上,虽然泪眼婆娑,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头上也包了布怕她刚刚小月着凉,并且身上也披上了披风,只是身子一点力气没有,需要两个丫头架着,她们一进来,清环便气虚虚弱的道:“大嫂,三妹妹,四妹妹,今儿个亏了你们,要不然我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 看她泪眼婆娑,廖氏赶紧的拿着帕子给她擦道:“你刚刚小月,快别哭了!为了这种人也不值得。” “大嫂说得是啊,二姐姐你养好了身子才是主要的!”清瑛也劝着。 这时候,清琅上前说:“大嫂,赶快把二姐姐架上马车吧!” “赶快走!架好了都……”廖氏赶紧吩咐人,一行人架着清环便出了房门。走出房门后,清环的眼睛朝那还坐在地上哀嚎的母子三人看了一眼,眼中既有伤心,又有畅快,更多的却是鄙夷! 客氏母子人少,自然是不敢阻拦的,所以廖氏等人很轻松便把清环和东西都拉回了安乐侯府。廖氏自然是又把清环安排住在了她未出阁的时候的院子里,身边的两个丫头伺候着,又赶紧请了大夫过来瞧。等待大夫来的时候,姑嫂三人虽然赶到刚才的行为很是畅快,但是到现在未免心里有些害怕! 坐在堂屋的清瑛看了看坐在正座上的廖氏问:“大嫂,等大伯母回来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听到这话,廖氏自然是拧了眉头。本来大太太就不待见她,这次她先斩后奏自然更是让大太太拿住了把柄,不过她还是佯装不急的回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清琅刚才心内大为雀跃,尤其是看到那作威作福的客氏母子三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更是心内大大的畅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做*郡主的日子。只是当初她有齐王夫妇撑腰,打个抱不平也没人会拿她怎么样,但是现在她只是一个侯府的小姐,父母都不是勋贵,虽然刚才畅快了,现在仍旧是要背负责任的。想了一下,然后便抬头道:“大嫂,我看这件事咱们还得去禀告老太太,霍家估计不会罢休的,虽然霍振铭母子不足为惧,但是毕竟他们依附的还有霍家这百年的高门大族,也得让老太太早做准备!” 闻言,廖氏点了点头。“也好!那咱们现在就去禀告老太太。” 三人刚刚起了身,没想到内室的清环就被两个丫头搀了出来。“大嫂,我跟你们一起去见老太太。如果老太太怪罪下来,就说是我求着你们为我做主的!总之我不会让老太太怪罪你们的!” 看到清环那虚弱的模样,廖氏赶紧的上前道:“这件事我和清琅还有清瑛敢做就不怕被罚,你身子这样虚弱不能再折腾了,听我的话赶快躺下,大夫一会儿就来了,让大夫给你好好瞧瞧,千万不能伤了根本才是正理!” “可是……”清环仍旧不答应,但是无奈身子实在是不争气,不一会儿就腿软了。 清琅见状,赶紧上前安慰道:“二姐姐,我想老太太也是明白人,再说素来又疼咱们,咱们把实情禀告上去,老太太也不能任由霍家欺负咱们的!只要老太太支持咱们,我想大太太也不好说什么的,到时候大太太也不能太为难大嫂,对了,大嫂,赶快派人让大哥回来,老太太最疼大哥,大哥又知道这里面的事我想老太太肯定得听大哥的!” “对,对,赶快去衙门里请大爷回来!”廖氏赶紧的吩咐一旁的丫头。然后笑着对清琅说:“没想到琅姐年纪轻心里却有这么多智谋,这次呀可都是琅姐的功劳,要不然我还真不敢呢!” “大嫂哪里的话?要不是有大嫂坐镇,我和三姐姐两个年轻的姑娘知道什么?尤其是大嫂刚才的那一番话说得真是有理有据,只是那霍家的人不要脸,要是要脸的都快羞到地缝里去了!”清琅赶紧把廖氏的功劳排到了首位,廖氏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的。 “总之今儿个大嫂和两位妹妹的恩情清环会铭记在心的!”清环感激的道。 “都是自家姐妹,你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养好了身子要紧,好了,你们都好生伺候二姑娘,少什么尽管到我房里找我,现在我带着两位妹妹去老太太的屋子里走一趟!”廖氏最后吩咐着。 廖氏安顿好了清环,便带着清瑛和清琅出了清环的院子,没想到刚还没走到老太太的院子,迎面便看到大太太汪氏带着她的陪房以及几个丫头婆子快步的朝她们走来,看大太太的颜色仿佛有些气恼,眉目之间也是没有半分和善的样子!清琅心内不禁暗叫不好,心想:看来是大太太得了消息来了。本来以为先过了老太太那关,大太太毕竟是儿媳妇,只要老太太发了话她也不敢怎么样,没想到却是让她先碰上了! 等大太太走近了,廖氏和清瑛清琅赶紧的行礼道:“给母亲请安!给大伯母请安!” 可是,大太太先斜了清瑛清琅一眼,然后便劈头盖脸的当众给廖氏来了个没脸。“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媳妇进门?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还天天给我找事!现在竟然大着胆子带人去打姑老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就是不让我安生是不是?” 当着这许多的丫头婆子小姑子等廖氏被大太太如此训斥,她的脸通红通红的,又不敢顶撞婆婆,只得垂着头,两股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见状,清琅只好上前陪笑道:“大伯母,实在是大嫂看二姐姐太可怜了,半条命都被霍家给折腾没了,才带着我们去霍家讨说法的,一去的时候也没想要打那霍振铭,可是他们霍家人却是不讲理要打我们,我们气不过才动了手的!” 大太太的一股气还没有出来,白了清琅一眼,道:“按理说你们有父有母轮不到我这个大伯母来说什么,可是我毕竟也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小姐竟然如此张狂,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可怎么找婆家?怨不得你们这么大姑娘了总是找不到好亲事,急得你们的母亲嘴上都长泡了!”汪氏的话让身后的陪房汪贵家的和几个得脸的丫头都差点笑出了声。 此刻,清瑛都羞得脸通红了起来,倒是清琅不急不躁的道:“大伯母,我们总是找不到好人家到头来丢的还是咱们侯府的脸,您可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呢!” “你一个晚辈竟然敢如此的顶撞我?这是你侯府小姐该有的规矩吗?”见一向不言不语的清琅今日竟然当众顶撞自己,而且口齿也伶俐的很,汪氏不禁盯着清琅。 一旁的廖氏见状赶紧的往后拉了清琅一把,然后陪笑道:“母亲,今日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还请母亲不要生气!要打要罚都算在我身上就是了。”清琅知道今日自己有些莽撞了,所以便按耐住性子不说话了,不过心中却是很看不惯大太太的做法。她就算是不疼爱庶女,但是也不能任由她这样被婆家虐待! “当然要算在你身上!别人的孩子我管不着,你是我的媳妇,自然我得罚你!”大太太毫不客气的指着廖氏道。 正在此刻,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双儿跑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大太太,大奶奶,各位小姐,老太太有请!” 听到这话,大太太一愣,然后廖氏等人却是如临大赦,清瑛赶紧的问:“老太太说让我们都过去吗?” “是啊!老太太让马上过去。”双儿赶紧点头。 毕竟是老太太有请,大太太不敢怠慢,便没再说什么,绷着脸先走了,廖氏清瑛和清琅在后面跟着。 第二十四章 虚惊一场 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就看到大房的大爷俞祖辉站在一旁,而且还是一身官服,看来还未来得及回屋子换了衣服就过来了。廖氏见到丈夫,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便沉住了气,脸色也好了一点!一旁的清琅见了,心想:大概俞祖辉已经向老太太都禀告过了吧?都说大房的大爷和大奶奶平时感情甚好,看来果真是不假,刚才两个人的一个眼神仿佛就都已经心有灵犀了,清琅不禁在心内有所羡慕起来,想当初她做*郡主的时候嫁入霍家,本想和霍振廷也能做一对如此恩爱的夫妻,可是没想到却事与愿违,想到霍振廷,她的心底还会滑过一阵心酸! 众人给老太太行过了礼后,大太太便坐在了炕边上,廖氏,清瑛和清琅是小辈只在一边站着。大太太笑道:“老太太,这么急着让我们都过来可是有事?” “清环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林太君没有回答大太太的话,而是忽然问到了清环。 “这……”汪氏一听这话,就抬头望了望自己的儿子,便知道老太太应该是都知道了,所以便实话实说道:“我也是出门刚回来,刚刚听说这事,还没来得及去看清环呢!只听婆子说已经安置在了她原来住的屋子里了。” 闻言,林太君又把眼光望向了廖氏。“不是你把清环带回来的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廖氏赶紧的上前回道:“回老太太的话,二妹妹前两日刚刚流产,身体很是虚弱,已经请了大夫过来看了,恐怕得多养些日子才会好!” 听了这话,林太君不禁蹙着眉头长叹一声。“哎!没想到她的日子过得这么惨,夫家如此拿她不当人,我这两个出嫁的孙女命怎么都这么苦……”说到这里,林太君不禁老泪纵横起来。 听到老太太提到了清瑶,汪氏也是哭泣了起来,一旁站着的俞祖光赶紧的让丫头送上了手帕,并劝慰道:“老太太,您不要难过,现在既然已经把二妹妹接回来了,咱们把她的身体养好才是正理,您要是为这事难过病了,岂不是让二妹妹心里也不安吗?” 闻言,林太君才算不哭了,接着又对汪氏道:“清环在婆家如此难过她回来的这几次都没有跟你提起吗?” “这……也说过两句,可是我也只以为是小孩子闹闹气罢了,毕竟做媳妇是不比在自己家里做姑娘的,谁成想……会成这样子?”汪氏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廖氏忽然上前,跪在地上请罪道:“老太太,今日的事我实在是没有忍住,所以便自作主张把二妹妹和她的嫁妆都给带回来了,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还请老太太责罚!” 见状,清瑛和清琅也都跟着跪在地上道:“老太太,是我们和大嫂一块把二姐姐带回来的,要罚就一起罚我们吧!” 看林太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汪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她们,道:“老太太,咱们侯府也是要脸面的,您说她们擅自就把清环带回来了,而且还把嫁妆都抬了回来,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清环可怎么再回去啊?” 听到这话,廖氏三人不禁抬头望了汪氏一眼。心里都在想:清环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一个糊涂的嫡母?事情都这样了还让她回去,那岂不是把她的小命给送上了吗?她们在老太太跟前没有什么发言权,倒是一旁的俞祖光笑道:“老太太,孙儿以为二妹妹是不能再回去了!” 林太君沉思半刻之后,终于是发话了。“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毕竟事关清环的终身,又关系着咱们侯府的脸面。先把清环的身子调理好了再说!老大媳妇,我把清环就交给你,记着让大夫一天都来瞧上一瞧,用最好的药材,告诉她的丫头少什么缺什么都往我屋子里来领,她要是养不好我就拿你是问!”最后林太君又补充了一句,大概也是看出了大太太对清环的事并不怎么上心吧! “是!”大太太只好满口答应你了。 随后,林太君便让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都起来。对她们说:“你们是小辈儿,虽说今日的事做得有些不妥,但是你们能这样心疼自己的姊妹也是好事。看你们如此友爱我心里也十分的安慰,这责罚就免了!只是以后做事切莫如此冲动,凡是要禀告了长辈再去处理才是!” “是!”听说免了责罚,廖氏三人不禁喜出望外。 “我也累了,都下去吧!祖光,这几日注意外面,霍家有人来找事马上来回我!”最后,林太君嘱咐道。 俞祖光赶紧称是,然后众人便退了出来。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大太太一个回身,瞪着自己的儿子,问:“你怎么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今儿个正好在外边得了一支上好的人参,所以便赶着给老太太送回来!”俞祖光回答。 听到这话,汪氏自然是不信,瞪着儿子说:“是吗?不是你过来给老太太通风报信的?老太太好像是有耳报神呢!”说着眼睛还扫了一眼旁边的廖氏。 “老太太虽然身子不太好,但是身边的人也不是傻子的,大概身边的人也听说二妹妹回来了吧!”俞祖光只得道。 俞祖光说得倒是也不无可能,汪氏没说什么,只白了廖氏一眼,然后便对儿子道:“到我房里来!” 俞祖光看了廖氏一眼,只得跟着汪氏走了。廖氏望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心夫君会受到汪氏的责难。清琅上前劝慰道:“大嫂,大哥是大伯母亲生的,她顶多训斥他几句也就没了,你不要太担心了!” “恩。”廖氏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丫头回房了。 廖氏走后,清瑛和清琅相视一笑。经过这件事,她们对彼此又都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以前认为清瑛的长相和做派有点像林姨娘,但是没想到她也是有一颗热诚的心,清琅竟然也不讨厌她了,仿佛还有些喜欢她!而清瑛以前对清琅的敌意仿佛也没有了,她竟然也开始欣赏她了!因为她敢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而且头脑也特别清楚,能够急中生智。两个人正想说什么,不想李氏和林姨娘却是不约而同的快步走来叫住了她们。 “琅姐!” “瑛姐!” 李氏上前就一把拉过了清琅,林姨娘也是一把拉过了清瑛,两个母亲谁也没有理会谁,只把自己的女儿拉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回我一声就和你大嫂去把你二姐姐接回来了?幸亏老太太没有怪罪下来,要不然你们就惨了,你大伯母可不是好惹的人,她已经不待见你大嫂,你们这次又往石头上碰!”李氏一回了屋子就说着清琅,不过语气却是柔和的很。 清琅见李氏并不是真生气,便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撒娇的道:“我不是怕母亲担心吗?再说要是告诉了您,您万一不让我去,那二姐姐岂不是还活在水深火热中?” 听到这话,李氏点了点头。“你二姐姐确实是可怜,你们虽然莽撞了,但是到底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时候,一旁的霜叶和扶柳雀跃的道:“二太太,您是没看到?那霍家母子被咱们带去的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是给咱们二小姐出了气了!”接着,两个丫头便把当时的情景连说带比划的给李氏学着,李氏和身边的宋嬷嬷菊香都觉得大快人心,捂着嘴笑…… 相比较李氏,林姨娘屋里却是没有欢歌笑语,林姨娘一直都在数落着清瑛。“你说说你的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干嘛要去搅这个浑水?虽然老太太没有责罚你们,但是你可是把大太太给得罪了,现在可是大太太当家,得罪了她以后有什么咱们的好果子吃?再说你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非得跟那边的清琅穿一条裤子?就算是这事以后有功你也是给人家做陪衬!” 对于林姨娘的抱怨清瑛只是垂着头不说话,最后只换来林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一阵猛挫脑袋。 第二十五章 通房丫头 俞祖光一路跟着汪氏进了房间,汪氏一脸冷硬的坐在了八仙桌前,俞祖光见状赶紧接过了汪贵家的递过来的茶水,殷勤的放在汪氏的手边,陪笑道:“母亲,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到底是对自己儿子,汪氏虽然一肚子的气,但是到底还是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然后才道:“你媳妇干得好事,现在清环那丫头大夫请着好吃好喝的养着不算还给我惹了这么大麻烦,我还得等着应付霍家来人,你祖母刚才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我这个做嫡母的没有对清环上心呢!” “儿子先替媳妇儿给母亲陪个不是!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埋怨您的意思,也只是爱护孙女心切。就是那霍家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我想也不会来找什么事,就算是她们本家是高门大户那也得讲个理不是。”俞祖光赶紧宽慰着。 儿子的话让汪氏好歹平了一点气,白了俞祖光一眼。“哼,你就会护着你媳妇儿!” 俞祖光只是站着,不敢多说话,汪氏的眼光一转,继而对跟前伺候的汪贵家的道:“良宵这几日规矩都学的怎么样了?”良宵是前些日子汪氏专门派人买进来的丫头,就是为了给俞祖光准备的。早先已经跟俞祖光提过了,只是俞祖光一直都在托着没有把人领回去,听到这话,俞祖光不禁眉头一蹙。 “嬷嬷们一直都在教导着,几日的功夫规矩就都学会了,上下也都打扮一新,就等着大爷领回去开脸呢!”汪贵家的赶紧陪笑着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把人领回去吧!”汪氏很满意汪贵家的回答。 听了这话,俞祖光陪笑道:“母亲,今日是不是有些急啊?” 一听儿子又想托,汪氏的眼皮一翻,便怒斥道:“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封她做二房奶奶,不就是做个通房丫头吗?这有什么急不急的?人我都已经调教了这些日子了,难道你还让我养她几年不成?今儿个就给我领回去,晚上就圆房,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汪氏的话让俞祖光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儿子默然,汪氏不得不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怕你那媳妇儿,既然这样那就把你媳妇儿叫来我亲自跟她说这事!她要是敢反对,我马上就以无子为由把她休了!” 俞祖光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这种事她还真是能做出来,到时候不但要把人领回去还会让廖氏也受一顿责难,所以他只好先应承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母亲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儿子这就把人领回去好了!” 听到她这个儿子终于是松口了,汪氏以为他是想通了,所以脸上立刻就多云转晴。“母亲知道你不是个好色之人,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看着你也要往三十岁上数了,现在膝下别说嫡子就是一个庶子也没有,出去呀母亲我都抬不起头来!母亲也知道你喜欢那廖氏,可是母亲也没说让你休妻再娶啊?只不过是让你先纳个通房,以后要是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抬做姨娘罢了,你看看大家子弟谁家不是这样的?” 对于汪氏的念叨,俞祖光没有说什么,只是低首道:“那儿子这就把人领回去!儿子告退了。” 汪氏点了点头,俞祖光便下去了。俞祖光走后,汪氏问一旁的汪贵家的道:“你说他是不是想通了?” 汪贵家的想了一下,然后说:“大爷的性子刚毅,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不过也保不准就想通了,毕竟这子嗣上可是大事!太太不用担心,我会叫人盯着的,明个一早就派人去看看大爷到底和良宵有没有圆房!” “总之你盯紧点!”汪氏点头吩咐着。 “只是这二小姐那里您要不要去看看?”汪贵家的问。 汪氏拧了下眉头。“老太太把人交给我了,我怎么也得去看看。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出去了,现在又弄回来,还得三茶六饭的伺候着!” 廖氏回去后坐立难安,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有丫头喊了一声大爷回来了,她赶紧的掀开竹帘子迎了出去。却是看到仍旧穿着一身武官官服的俞祖光正好跟自己走了个两碰头,看到夫君廖氏的脸上立刻就泛出了一抹笑容,只是笑容还没有扩散开来,只听院子里就有一个婆子喊了一句。“大奶奶,大太太让您给良宵姑娘拨一间单独干净的房间住下!” 良宵这两个字这几天早已经在大房甚至是整个侯府都传开了的,就这个名字起的都想让人入非非,廖氏自然也是听到风声的了,这是大太太花了好几百两银子从外面专门为俞祖光买来的!廖氏的眼睛立刻就落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褙子,下身着白绫裙子,头上还梳着姑娘头的窈窕女子身上!这就是良宵?果真长得很漂亮,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脸粉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胸脯也长开了,腰身很细,但是屁股倒是很大,典型的能生养的身材。一看到这里,廖氏的心就往下一沉,脸色也不好了,转眼看看眼前的夫君,眼神中立刻就带了一抹雾气出来! 俞祖光见状,赶紧的转头对那婆子道:“你先让她在厢房里歇一歇,我跟大奶奶商量看让她安置在哪里!” “是,大爷。”那婆子福了福身子,便领着良宵进了一旁的厢房。 廖氏此刻生气的转身就进了屋子,把个竹帘子也摔响了,一点都不理会俞祖光的样子!俞祖光自然也是垂头丧气,屏退了下人,自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却看到廖氏一个人正坐在床边哭泣。 “你要是以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就早说,别不声不响的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领回来了,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专门让下人们看我的笑话!”廖氏背对着俞祖光一边哭泣一边埋怨着。 面对娇妻的埋怨,俞祖光走到她背后,双手握住廖氏的肩膀,信誓旦旦的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是不会不作数的!只是这次母亲逼得急,我不得不把人领回来。你放心,人领回来就当个丫头养着好了,我是不会碰她的!” 听到这话,廖氏转头望着俞祖光问:“真的?” “你我成亲七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俞祖光用指腹擦着廖氏脸庞上的泪水。 “可是母亲绝对不会允许如此的,你……”廖氏还是有些担心。 “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你呢给那个良宵拨个住处安置一下就好了!”俞祖光伸手把廖氏揽进了怀里。 廖氏躺在丈夫的宽阔怀抱中,刚才的怨气也全部消散了。小两口温存了好一阵子,廖氏才理着头发从屋子里走出来,出来便吩咐身边的人道:“把西厢房那间给良宵姑娘收拾出来,被褥用具都给她拿套新的,以后她的饭就给她送到自己屋子里吃!” 下人们得了命令便赶紧的去准备了,不过私下里自然是议论开来了。看来这位良宵姑娘是在这院子里住下了,据说大太太都发了话今儿个就要圆房,以前大太太可是送过来好几个丫头还有她身边的丫头过来,大爷是一个都没有碰。这次这位良宵姑娘可是大太太花了大价钱从外面选的美人,看来大爷这次是难逃美人关了,可怜大奶奶自从嫁进来就和大爷相敬如宾,以后这院里大概是要热闹了…… 第二十六章 权宜之计 当晚,在众目睽睽之下俞祖光进了良宵的房间,廖氏则是早早的遣退了众人睡下了。第二日早上汪贵家的亲自过来收了良宵的贞洁帕子给汪氏送了过去,汪氏见了非常高兴,还赏了良宵些穿戴和吃食。这日廖氏来请安,汪氏倒是一改往日的刁难,不但没有责备她前一日的所作所为,还很是和颜悦色的跟她聊了两句天,看到廖氏脸上似乎有些愁容她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儿子和廖氏过于亲近,甚至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娘的话都不听了,所以她一直对廖氏很是有芥蒂,这次儿子这么听她的话她仿佛就是在儿媳妇面前大获全胜了一次一样,所以连着几日都是兴高采烈的。 晚间,齐王府内的一处水榭中,荷花飘香,月光皎洁。石桌前坐着三位一边饮酒一边说笑的男子。 “兄长,岳母大人近日身体可好?”说话的是霍振廷。 “身体尚可,只是还是怀念妹妹,尤其是上次端午的粽子宴后。”赵子昂回答。 “可是因为那位安乐侯府的俞四小姐?”霍振廷皱着眉头问。 “母妃一直想再见见她,对于她说得话很有几分当真!”赵子昂道。 “那表兄以为那俞四小姐的话可是真的?”一旁的韦伦突然饶有兴致的问。赵子昂和霍振廷是妹婿关系,和韦伦又是志同道合的姨表兄弟,所以齐王府的事情对他们自然是不会隐瞒的。 “前几日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回来的人说那俞四小姐和一般的闺秀没有什么区别,深居简出很少出门,而且很长时间内也没有机会学习骑术,我想大概她说得话应该是真的!对了,这几日关于她倒是有一桩奇事!”赵子昂忽然道。 “什么奇事?”韦伦和霍振廷都好奇的问。 赵子昂起身一边在水榭中挪步一边回答:“安乐侯府的俞二小姐,也就是这位俞四小姐伯父家的女儿嫁的是妹夫你的本家兄弟霍振铭。听说你这位本家兄弟的母亲和妹妹很不好相处,那俞二小姐嫁过去几个月就被折磨的流了产,结果俞四小姐和她的嫂子以及俞三小姐带着下人去霍家把俞二小姐直接接了回来,还拉走了嫁妆,并且还重重的教训了你那本家兄弟以及母亲和妹妹!” 闻言,韦伦的眉毛一扬,笑道:“我记得这种抱打不平的事情是当年*郡主常做的!” 赵子昂和霍振廷一下子都沉默了,仿佛都在怀念当日*郡主的样子。赵子昂扶着水榭中的朱红柱子自言自语的道:“这作风却是像极了*!” 见赵子昂和霍振廷都很伤感,韦伦赶紧的转移话题道:“今日明月当空,咱们就不要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还是不醉不归来得潇洒些!”随后,三个人便开始对饮起来。 等到酒席散了,霍振廷回到府邸,管家赶紧的跑上前来回禀道:“大爷,今儿个三房庶出的三爷来找过您!” 听到这话,霍振廷皱了下眉头,因为这三房庶出的三爷就是霍振铭,问:“说什么事了吗?” “看着脸上有伤,说是和三奶奶的娘家起了点过节,不过具体没说什么事,只说明日再来找您,想让您替他做主去找俞家!”管家回答。 闻言,霍振廷便反感的说:“自己虐待人家女儿还有脸来让我给他做主,等明天他来了你就告诉他这事我管不了!” “是。”管家赶紧的应声…… 这日前晌,清琅被李氏匆匆的叫到了屋子里。 请过安后,清琅笑问:“母亲这么着急派人找我来可是有事?” “你看看这个吧!”李氏伸手指了指八仙桌上的一张大红色请柬,脸上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看了看李氏的脸色,清琅好奇的拿过那大红色的请柬,打开来后,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道:“齐王妃明日要请我过府去赏荷花?”其实,看到这两行字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只是仍旧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欢喜。这么多日子了,她一直都在想念齐王夫妇还有兄长赵子昂,只是上次之后仿佛他们就对自己没有关注过了,本来她还在懊恼以为以后是很难再相见了,没想到今日会忽然收到这请柬。 看到清琅的表情,李氏笑道:“宋嬷嬷说是齐王妃身边的贴身丫头亲自送来的请柬,还特意关照你不用紧张,王妃只是感觉跟你投缘,这次也只请了你一位小姐去赏荷呢!”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便有数了,大概他们是相信了她所说的话了吧?一旁的宋嬷嬷笑道:“琅姐,看来您和王妃很是投缘,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看到宋嬷嬷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琅姐心中大概也猜到李氏她们心中打的主意了,大概是想着赵子昂选妃的事吧,不过在她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她的肉身现在是这俞四小姐,可是她的心神可都是*郡主啊!见她拿着请柬不说话,李氏以为她害羞了,所以便说:“好了,你赶快回去准备吧,我会让宋嬷嬷给你准备几样礼物,别失了咱们侯府的礼数!” “女儿告退了!”清琅拿着请柬便退了出去。把请柬放在衣袖中,脸上也不敢表露出太高兴的样子,毕竟人多眼杂,大概她被齐王妃请去赏荷的事情很快就会在府内传开,大概以后还会有很多传言,她必须得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好! 清琅走后,宋嬷嬷便递过一杯茶水给李氏道:“太太,上次的事大概齐王妃对咱们琅姐很注意,您说她会不会因为那件事而有意于咱们琅姐啊?上次的粽子宴后齐王世子可是一点婚配的消息没有传出来呢!” 宋嬷嬷的话是说到了李氏的心坎上,不过仍旧嘱咐道:“这件事咱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琅姐去齐王府的事情先不要对外面说,说不定王妃只是单独的想见一见咱们琅姐罢了!别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反而耽误了咱们琅姐。” “就算不说现在大概咱们府里大概也都知道了。”宋嬷嬷然后又道:“对了,这几日舅太太差人送了几趟自家种的瓜果来,来人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子话,话里话外的都在打听琅姐的近况。太太,大概舅太太那边是着急了!” 李氏闻言,皱了下眉头。说:“要是舅太太再差人来你就说老太太发话了婚配要长幼有序,等三小姐的婚事定了才能轮到四小姐!哎,其实文举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怎么我总觉得琅姐嫁给他有点……” “那是自然,女儿在母亲的心里都是天仙,嫁给谁啊那都是下嫁!”宋嬷嬷在一旁笑道。 “这倒也是!反正清瑛的婚事也没定,琅姐的婚事就先搁一搁吧。”李氏笑着点了点头。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吧! 第二十七章 上门赔罪 翌日一早,清琅打扮停当之后见过了李氏便由扶柳陪着乘马车离开侯府直奔齐王府而去,路上自然是一路期待和心里忐忑并存,不过期待比忐忑更多一点! 进了齐王府,便看到桂嬷嬷亲自过来迎接,清琅见了礼后,便由桂嬷嬷一路引领着来到了王府内湖水旁的一处凉亭内,只见齐王妃已经坐在石桌前等候了。 “清琅拜见王妃娘娘!”清琅不敢怠慢赶紧走进凉亭飘飘下拜。 “快起来!还不给俞四小姐看座?”齐王妃雍容的朝清琅一笑。 坐下后,清琅抬头,不远处的湖水中到处盛开着娇艳的荷花,齐王妃慈祥的望着清琅笑道:“上次见到你后说实话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不今日借着赏荷便把你请来陪我说说话。上次王爷说话有些严厉,没有吓着你吧?” “王爷和王妃爱女心切,清琅也是为人女儿之人所以感同身受,如能替王妃排解一二清琅荣幸之至!”清琅很是得体的回答。 闻言,齐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桂嬷嬷赶紧上前为清琅倒茶并摆上许多不常见的果子吃食等,只是清琅只是喝了半杯茶水陪着齐王妃说话,对于那些新奇的吃食并不感兴趣,因为那些东西她早就吃腻了,现在她只想陪着昔日的母妃说说话。 说了些闲话之后,齐王妃忽然道:“俞四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清琅微微一笑。“王妃但说无妨,只要清琅能够做到的都会去做!” “奥?我还没说让你做什么呢你就这么肯定能够去为我做?”齐王妃牵动了一下眉头。 清琅知道自己好像说话有些冒失了,赶紧补充道:“王妃宅心仁厚,肯定不会让清琅去做有违道义之事的!” 齐王妃一笑。说:“五日后我要去京畿附近的凉山拜佛,这一去怎么也要半个月二十天的,子昂虽然能去送我,但是到底也是行程寂寞,我感觉和你很是投缘,不知道你可愿意跟我同行?” 闻言,清琅的心突突的,很明显齐王妃应该是不讨厌她,要不然也不会邀请她同行,而且还会和齐王妃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这简直就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虽然心内很是雀跃,但是她还是不敢表现得太高兴的样子,只是委婉的道:“王妃身份尊贵,清琅能够陪伴王妃左右自然是荣幸之至,只是要离家这么长时间清琅要先回家禀告父母再给王妃一个答复,还请王妃见谅!” 清琅的回答很是让齐王妃满意。“要先问过你父母的意思那是自然的!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会让桂嬷嬷亲自跟你去一趟跟你母亲说。” “谢王妃!”清琅笑道。 随后,齐王妃又道:“这凉山啊离咱们京城有一百多里,别看咱们京城的天气热死个人,可是凉山上可是凉爽的很,现在都入伏了,咱们去凉山上可以住上半个月,到时候正好避暑!” 其实凉山她做*郡主的时候可是去过不止一次了,但是却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加的期盼过,仿佛她又可以回到齐王妃的怀抱了…… 齐王妃果真没有食言派了桂嬷嬷把清琅送了回去,并让桂嬷嬷亲自和李氏说了齐王妃想让清琅陪着去凉山的事情。齐王妃的身份是何等尊贵,桂嬷嬷是齐王妃身边最得力的人,并且管理着整个齐王府的后院,有多少勋贵之家都巴结的人。再者入了齐王妃的眼以后清琅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李氏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李氏不但答应了让清琅前去,而且还殷勤的陪着桂嬷嬷喝了好几盏茶水才把人送走了。不到半天功夫,整个安乐侯府都知道齐王妃派人来的事情,连林太君都差人来问,李氏亲自去上房说明了缘由,林太君很是高兴,连汪氏都纳罕了起来…… 眼看着清环在娘家已经养了有半个月了,身子好歹是恢复了元气,只是人总是郁郁寡欢的,一朵娇嫩的花儿仿佛枯败了一般没有生气。清琅去看了她两次,把先前为她准备的红玛瑙手串送给她,她虽然感激但是却是没有什么心情,清琅大概也知道她此刻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忧心的,毕竟出嫁的女子再回到娘家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她这种和婆家闹掰的! 等了半个月,那霍振铭母子倒是真的上门了,但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带着点心酒水来赔礼的,说是来接清环回去的。已经有人禀告了林太君,毕竟这也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林太君虽然是祖母也不能擅自给她做主,所以便让大太太汪氏去问清环的意思,谁知道汪氏却是曲解了林太君的意思。 一身素色衣裳的清环坐在床前,发髻松散,脸上没有涂任何的脂粉,也没有戴任何的首饰,人虽然恢复了元气,但是还是很憔悴。八仙桌前坐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汪氏,旁边站着的是清环的生母陶姨娘,只是母女两个一个不吭声,另一个不敢插嘴,只是汪氏在说话。 “清环啊,这女人啊嫁给谁都是命,什么事忍忍也就过去了,哪里有一不高兴就和离,然后再找一家,再不高兴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和离再重新找一家不成?那不是得让人笑话死了?”汪氏自顾自的说着。 见清环坐在床前默然不语,汪氏又道:“二姑爷和你婆母以前做得是不对,可是他们这次也受了教训了,这次又特意来赔罪,我的意思你就跟着姑爷回去,我会让你父亲好好说说他们母子,以后再要如此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清环立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望着汪氏。陶姨娘见状,赶紧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哀求汪氏道:“太太,清环不能回去啊!那霍家母子不是善类,清环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要是回去了以后肯定是生不如死啊……” “够了!”陶姨娘立时遭到了汪氏的训斥。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陶姨娘道:“姐儿端端正正的一个人你偏要让她往歪道上走,出一家门进一家门你以为是好事吗?真要和霍家和离了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你一个姨娘到底见识浅薄,以后姑奶奶的屋子你少来!” 汪氏的话陶姨娘自然不敢反驳,只能是跪在那里低低的啜泣,而清环则是呆呆的坐在床前,仿佛已经了无生趣…… 第二十八章 脱离苦海 一直站在屋外偷听的春杏听了里面的对话,低头想了一刻,便嘱咐了秋实一句,然后便急匆匆的跑到了二房清琅的屋子里。 “四小姐,还请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春杏进了屋不由分说就跪在了地上。 这几日正在悄然收拾行装的清琅一见春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让霜叶扶她起来说话。问:“先别哭!赶快告诉我二姐姐怎么了?” 春杏擦了一把眼泪,赶紧回答:“今儿个二姑爷和霍家太太提着东西来了,说是来赔礼的并要把二小姐接回去,大太太现在就坐在我们小姐屋里,说是要我们小姐跟着霍家母子回去呢!” 听到这话,清琅便站了起来,气愤的道:“她们还有脸来?二姐姐自己什么意思?” “小姐当然是死也不想回去的,只是大太太不容小姐说话,就是陶姨娘求大太太说别让小姐回去,大太太就训斥了陶姨娘,说是以后不让她上小姐的屋子里去了!”春杏道。 “那老太太知道这事了吗?”清琅又问。 “知道了!大太太就是老太太打发来的。”春杏回答,清琅缓缓的坐了下来,见状,春杏赶紧哭着道:“四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吧!现在大奶奶也不敢说什么,奴婢也不敢去,只好来求您,我们小姐要是回到霍家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清琅沉思了半刻,然后便让春杏附耳过来,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春杏点了点头,便赶紧的退了下去。 此刻,安乐侯府大厅里,霍振铭母子正坐在椅子上等候,春杏忽然从内堂走了出来。 霍振铭见了春杏,赶紧起身上前问:“春杏,少奶奶怎么还不出来?” “小姐说你和太太答应她三个条件便跟你回去!”春杏回答。 霍振铭母子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许久了,俞家并没有正主出来招待他们,只是一个管家娘子出来说太太去劝二姑奶奶了,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便奉上茶水,结果一个多时辰了也没再过来一个人!虽然霍振铭母子挨了打,但是这些日子伤也养好了,气也消了大半,主要是家里没有粗使的下人,客氏还需要拿钱出来重新雇人,而清环的嫁妆也都拉走了,这几个月她还填补上了自己花的,本来他们母子就没有多少银钱,这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娘两个找了霍家的本家,可是混得好的本家亲戚都不愿意管她家这事,娘几个商量来商量去只好硬着头皮带着礼物来赔礼,毕竟要想再娶一房媳妇可是还要花好多银钱,再说也未必能娶到侯府的小姐,虽然清环是庶出,可是嫡出的也看不上他家啊! “快说哪三个条件?”霍振铭这些日子想起清环的许多好处来其实也是有些后悔当日对她太差了,所以还是有些懊悔的。 春杏回答:“第一,要姑爷和太太还有嫣然小姐给她当面赔礼道歉。” “什么?让我做婆婆的给她儿媳妇道歉?这是哪里的道理?我可是婆婆!”还没等霍振铭说话,客氏便的嗓子便尖锐的喊了起来。 霍振铭却是劝母亲道:“娘,是咱们对不住她,不就是道歉吗?到时候你别说话,我和妹妹说就是了!”一句话就把客氏说得不言语了,毕竟清环回来她的好处可是大大的,再说以后她是婆婆,清环是儿媳妇,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见他们答应了,春杏又说了第二个条件。“第二,以后小姐屋里的事情都由小姐做主,就是太太也不能干涉。我们几个下人只负责服侍小姐,其余的活一律不管,小姐的饭食自己在屋里里用,不和太太一起吃饭!” 听到这话,客氏想说话,霍振铭仍旧是按着客氏的肩膀,客氏只好不言语了,霍振铭道:“这都依她!” 见他们答应了,春杏嘴角微微一瞥,说出了第三个条件。“第三,小姐的嫁妆都留在侯府让大太太保管,以后太太每个月都要给小姐五两银子的零花,以后小姐的吃穿用度也都有你们霍家承担!” 此话一出,客氏和霍振铭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吃惊的模样早就在春杏的预料之内,春杏快人快语的道:“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姐嫁给姑爷不求荣华富贵,可是这吃饱穿暖总是要的吧?” “是……这丈夫养妻子天经地义!可是也没有女人的嫁妆要留在娘家的道理啊。”霍振铭毕竟是读书人道理还是懂的。 可是客氏一个刁蛮的妇人可就不讲理了。“嫁妆嫁妆那都是要拿到夫家来的,谁听说过娘家人拿着嫁妆的?你们小姐现在连人带嫁妆都是我们霍家的!总之,废话少说,赶紧让你们小姐出来跟我回去,对了,把嫁妆也得给我装车送回去!” 一说到嫁妆果然看到他们要翻脸的样子,春杏便很坚决的说:“我们小姐说了这三个条件有一个不答应也不会回去的!” 一听这话,客氏腾地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手指着春杏,连唾沫星子都喷在了她的脸上,春杏一脸腻歪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回去?别以为自己多娇贵,不就是个侯府的庶女吗?现在都残花败柳了,我们好心来接她,她反而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我就让我儿子写休书休了她!” “那您就让姑爷写吧!反正我们小姐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写休书还真巴不得,春杏心里冷笑着。 见春杏不受威胁,客氏便开始耍泼起来。“写休书容易,必须得把聘礼还给我们!” 见客氏把话终于说出来了,春杏便激将道:“还聘礼?又不是和离,你写休书聘礼可是不还的!” 客氏一听不还聘礼了,立马就叫嚣道:“你们侯府这不是欺负我们小门小户吗?赶快让你们侯爷和大太太出来我倒是要和他们理论理论,你们不但仗势打了我们,还让女儿不回婆家,现在人不回来连聘礼也不还还有没有王法了?再不出来说清楚我们可就去你们侯府大门口让相亲们来评理了!” “就是,赶快让岳父和岳母出来说清楚!”霍振铭也开始高声喊起来。 一旁的春杏只是站着不说话,任由霍振铭母子叫嚣喊叫。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不少下人悄悄聚拢过来看热闹。很快就有人通报了安乐侯俞伯年,只见一身家常袍子的俞伯年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冲着那还在嚷嚷的霍家母子厉声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放肆!” 见俞伯年来了,霍振铭立时有些胆怯不说话了,客氏也蔫了几分,上前低着头道:“侯爷,你们家女儿既然不想在我们霍家过了,那就请把当初我们的三千两聘礼还给我们!毕竟你们俞家是侯爷府,也不差这几两银子,我们小门小户的可是还指着这银子吃饭呢!” 俞伯年毕竟是侯爷,最爱面子,被人如此说,自然是怒气冲冲,再说清环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心里多少还是心疼的,被这客氏如此一激,便直接伸手摔了一旁茶几上的茶碗,指着外面的下人道:“让账房马上支三千两银子,派人跟他们去衙门把和离书给我拿回来,以后永远也不让这家人给我上门!” “是。”外面的管家赶紧的应声。 见俞家肯还聘礼了,客氏伸手拉着儿子便往外走,出了大厅的门便道:“儿子,把三千两拿回来娘再给你说一门更好的亲事!” 这时候,一直都躲在后堂里的清琅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便赶紧的带着霜叶以及春杏悄悄的退了出去。 “赶快去告诉二姐姐她终于是脱离苦海了!”清琅高兴的道。 “奴婢替我们小姐多谢四小姐了!”春杏赶紧福了福身子道。 可是清琅却是笑着道:“你谢我什么?这件事我压根可是不知道,你也别在别人面前提起,总之少给我惹麻烦!” “奴婢明白!”春杏笑笑便赶紧的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 凉山之行(一) 此刻,大太太汪氏听到了消息赶紧的带着汪贵家的来到了大厅,刚好看到客氏母子朝大门走去的背影。这时候,一旁的一个婆子赶紧的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汪氏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虽然她并不怎么乐意,但是俞仲年已经发了话自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汪氏走进大厅,看到俞伯年正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脸上怒气未消的样子。而旁边地上蹲着一个丫头正在捡地上的碎瓷片。汪氏不由得道:“侯爷,真得要和霍家和离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你没看到那霍家母子的样子,当初你怎么会给清环定了这么一门亲事!”俞伯年不禁埋怨道。 听到俞伯年的抱怨,汪氏佯装委屈的道:“我也是打听他们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那霍振铭又是读书人,哪里成想会这样?” “这次不但让人家把女儿作践了,还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俞伯年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俞伯年走后,汪氏不禁懊恼的道:“清环这个死丫头害得我也跟着被埋怨,本来以为把她打发出去就省心了,哪成想又闹了这么一出,这次不但得供给她吃喝还要再操心给她找婆家!” 汪贵家的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送上来,道:“太太,只不过吃用几个月罢了,那嫁妆都是现成的,过一阵子找一户人家聘出去也就算了!您犯不着因为这点子事生气。” “这倒也是!”汪氏接过茶水来喝了一口道。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清琅带着扶柳和霜叶拜别了林太君和李氏便被齐王府的马车接走了。她们到达齐王府的时候王府大门外已经停了长龙一样的数十辆马车,桂嬷嬷亲自来迎接她拜见了王妃以后便被安置在一辆很宽敞的马车里等候车队出发。 霜叶和扶柳陪着清琅坐一辆马车,马车里很是豪华,点心和茶水都预备的很充足,而且还有消暑的冰块。从车窗往外望去,只见从王府大门里还在鱼贯而出着提着各式东西的下人们。霜叶笑道:“小姐,这齐王府的排场可真大啊!” 不等清琅说话,扶柳便道:“那当然,要知道齐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堂弟,而且很得皇上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听到她们的话,清琅微微一笑。要说齐王在这大周朝也是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要不然当年她*郡主也不会那么大胆子什么都敢胡闹了,现在想想以前的日子很是黄粱一梦呢! 这时候,忽然车帘被从外面撩开,只见是桂嬷嬷被一个小厮扶上了马车。清琅赶紧点头示意。“桂嬷嬷!” 桂嬷嬷拿了一个软枕靠在马车的一旁,笑道:“俞四小姐,王妃怕你不习惯,所以让我来陪你走一段!” “多谢王妃体恤!”清琅感谢道。 “时候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出发了!咱们京城离凉山有一百多里,咱们这些人马大概得一天多才能到,所以今个晚上需要在驿站休息一个晚上。大概你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吧?这一路上虽然辛苦些但是你们小孩子也觉得新鲜,总是在家里憋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桂嬷嬷倒是很慈祥也打开了话唠子。 “嬷嬷说得是我最远也只去过城外的庙里而已,这几日在家里一想着能陪王妃去凉山就兴奋的睡不着呢!”清琅倒是实话实说。 “你也不用太过拘谨,咱们家王妃是最心善的人,你只要能识大体就是了!”桂嬷嬷大概也看出清琅有些拘束吧。 这时候,清琅从车窗看到有三匹马儿缓缓的越过了马车往前面走去。而那三匹马儿上坐着的人却是让她一震! 看到清琅的神情,桂嬷嬷便笑着说:“那头一匹马儿上坐着的是咱们齐王府的世子爷,大名叫赵子昂。我们家世子啊可是文武双全,现在身上还有个四品的差事,也是很得当今圣上青睐的!”说起她们世子爷桂嬷嬷的脸上可是一脸的骄傲。 那是最最疼爱她的大哥,清琅当然是眼睛里带着崇拜的望着大哥的背影。而一旁的霜叶和扶柳的眼睛更是盯在了赵子昂的身上,此人不但身份尊贵,而且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齐王世子的名号可是在京城小姐们那里很响亮的,哪个闺阁里的小姐没有做过当世子妃的梦啊,只是这位世子爷却是眼高于顶,都二十多岁了仍旧没有定亲,据说好多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都十*岁了还不肯定亲就是在等这个希望! 赵子昂走过之后,坐在第二匹马儿上的人让清琅不禁攥紧了手心!这个人曾经让她倾注了全部的爱恋,更是让她患得患失伤心欲绝,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就是这么突然他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位啊是我们故去的*郡主的郡马鲁国公府的世子霍振廷,要说这位郡马爷也是人中龙凤,只是我们郡主没福分,早早的就去了!哎……”桂嬷嬷不禁叹息道。 这一刻,清琅的手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感觉得到她的心似乎还在疼呢? “*郡主去世不也已经一年多了吗?这位霍公子还没有续弦吗?”清琅忽然垂下眼皮问。他不是和表妹早就相爱了吗?她那个表妹也等了他好几年了吧?他们应该一直都在等着她周年之后成亲吧? 闻言,桂嬷嬷也是伤感的道:“王爷和王妃也不是刻薄之人,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了一年多了,虽然自己伤心但是也断然不会挡着女婿再续弦的道理,再说鲁国公府就这一位嫡出的公子,我们郡主也没能给人家留个后。王妃也是发了话的有合适的就让霍家公子定下一门亲事,只是说了几次霍家公子都婉言拒绝了,说是不着急等过几年再说!”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一愣!过几年再说?霍振廷难道还忘不了自己不成?还是他在齐王夫妇面前故作玄虚?毕竟齐王的势利实在是太大了,他可是得罪不起的!再过几年他的表妹苏映雪岂不更成了老姑娘了? 这时候,霜叶倒是插嘴道:“那这霍公子对*郡主还真是情真意切呢!不像我们家大姑爷,我们大小姐去世百日之后就定亲忙着续弦了!” 见霜叶乱说话,清琅赶紧训斥道:“大姑爷的事也是你能说得吗?还不闭嘴!”清瑶的夫君王景现在可是驸马爷,娶的是临安公主,而桂嬷嬷伺候的齐王妃更是皇室贵胄,这要是传出去惹恼了谁不但霜叶就是俞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奴婢该死!”霜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太快了,赶紧吓得低头认错。 见状,桂嬷嬷则是云淡风轻的笑道:“放心,老婆子的嘴虽然爱说但是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桂嬷嬷是齐王妃身边最得力的人,屹立几十年在齐王府不倒,那可是地地道道的人精,清琅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便笑着道:“桂嬷嬷在王妃身边多年,自然是最有分寸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王妃最信任的人了!” 清琅的奉承让桂嬷嬷一笑,然后继续道:“那第三匹马儿上坐着的是咱们王妃亲姐姐家的第三子,就是郑国公府的韦三公子韦伦!这韦三公子啊也不一般,现在是御前当差,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也是极其得到皇上信任的。” 韦伦是*郡主姨妈家的表哥,清琅自然也是认识的,只是不怎么熟悉,因为这个韦伦从小就因为八字太硬被送到远处的亲戚家抚养,直到十八岁成人后才被接回来的,她统共也没见过两三次。不过好像和赵子昂倒是十分的投缘,两个人常常在一起! “他们三人也陪着王妃去凉山吗?”清琅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这一路也有一百多里,王爷不放心,所以便让他们三人护送王妃去,等到了凉山,世子爷会陪着王妃住下,郡马和韦三公子都会回来,毕竟身上还有差事呢!”桂嬷嬷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很是愿意和哥哥能多相处,但是那个霍振廷她真是不愿意再看到,他非常影响自己的心情。至于那个韦伦,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第三十章 凉山之行(二) 这天大概赶了一多半的路,到黄昏时分整个车队便停在了驿站休息。 临近京畿的官家驿站自然是建的异常高大豪华,又是齐王妃这样的贵胄,驿站内的接待自然是异常周到,宛然一座郊区的行宫,齐王妃歇息的地方自然是一座异常干净整齐的院落。 花厅内,丫头们伺候齐王妃梳洗过后,桂嬷嬷便上前奉上一杯热茶来。“王妃,晚膳预备好了,几位爷稍后就到!” 齐王妃接过茶水,问:“俞四小姐派人去请了吗?” “请了,说是一会儿就到!”桂嬷嬷回答。 齐王妃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道:“桂嬷嬷,你看着这位俞四小姐怎么样?” 闻言,桂嬷嬷陪笑道:“以老奴来看这位俞四小姐行事大方,性情也温婉,虽然她做得事有点像咱们郡主,但是可是比咱们郡主要精明多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便道:“咱们郡主直来直去的都不会拐弯,哪里有人家心眼多?哎,这也是王爷担忧的,这次他很是反对我把俞四小姐请来一块上凉山。因为这事我还跟他怄了气呢!” “王爷也是担心您,您一直……放不下郡主,怕您被有心人利用!”桂嬷嬷道。 “我总觉得……” 齐王妃刚说了半句话,外面就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王妃,三位爷和俞四小姐到了!” 闻言,齐王妃转头望了望桂嬷嬷,然后桂嬷嬷便朝外面喊道:“还不赶快请进来!” 清琅带着扶柳一路来到了齐王妃下榻的院子,不想却是正好碰到赵子昂,韦伦和霍振廷三人。见到他们,清琅福了福身子算是有礼了,而赵子昂三人则是低头示意,虽然谁都没有言语,但是都站在竹帘前等候王妃的传见的空当用眼角互相打量着。清琅今日穿了一件银天青色暗纹的褙子,既素净也不失光彩,浓密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支银色镶嵌珍珠的小步摇,没有京城中那些大家闺秀的珠光宝气,清秀的容貌更是没有绝色佳人的明艳,但是却透着一抹清灵的气质,在这夏日的晚间给人一抹清新爽快的感觉!赵子昂对清琅的感觉是那种亲切熟悉的,仿佛妹子又回到身边的感觉。而霍振廷则是心中有些突突的跳,因为她有像*的地方,又有不像*的地方。韦伦的眼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两眼,然后便是波澜不惊。 对于这三个男子,清琅的心中自然又是一副景象。赵子昂是她最尊敬的兄长,自然是格外亲厚的感觉,尤其他一身天蓝色袍子更是让人感觉高大英俊。霍振廷那就不比说了,她根本不想看到他,她还是很恨他,可是她也知道她心中有恨就证明她还在乎他,那是她爱了几年的男人,也是做了她几年的丈夫的人,样貌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只是她根本就不拿眼角去扫他的!而那个韦伦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今日一身月白色袍子的他倒是干净淡雅,眼眸中有一抹深沉的英气,身材颀长,一看就是身体非常的精壮的感觉。 等候了一刻,一个丫环便从里面打开了竹帘子,低首道:“王妃请三位爷和俞四小姐进去呢!” 赵子昂等没有动,示意让清琅先走,清琅便不客气的带着扶柳先走了进去,赵子昂等才尾随着进了花厅。 “清琅给王妃请安!”清琅走到八仙桌前便飘飘下拜。 “给母妃请安!”“给岳母请安!”“给姨母请安!”赵子昂三人也纷纷行礼。 “免了!免了!”齐王妃看到他们自然高兴,然后便转头吩咐桂嬷嬷道:“赶了一天的路孩子们肯定都饿了,赶快叫人传膳!” “已经吩咐了。”桂嬷嬷笑道。 随后,只见有许多丫环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不多时八仙桌上便摆了二十来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扫了一眼仿佛还有几道是以前自己爱吃的,清琅的肚子立时都要咕咕叫了! 齐王妃笑道:“把酒拿来,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都累了,都吃两杯一会儿好好休息!” 赵子昂三人纷纷点头,然后便有人为他们都斟满了面前的酒杯。当一个丫头拿着酒壶要给清琅斟酒的时候,她赶紧摆手道:“王妃,清琅实在是不胜酒力!”以前,她*郡主可是能吃上几杯的,可是这俞清琅的身子却是不胜酒力,她也悄悄的喝过两次,可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闻言齐王妃慈祥的笑道:“咱们喝得跟他们喝得不一样,他们的是花雕,咱们的只是王府里自己酿的杏花酒,酒劲不大,你随便喝两杯就是了!” 齐王府的杏花酒也是很有名的,记得以前她和母妃就经常喝,这许久没喝了还真是有些想念,所以清琅便没有言语,那丫头便给清琅也倒上了一杯。酒水都倒好了,这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齐王妃的。只见赵子昂等都举杯道:“这第一杯酒祝母妃福寿安康!” “祝王妃青春永驻!”清琅也赶紧把酒杯举了起来。 齐王妃也拿起酒杯对清琅笑道:“这句话我喜欢!”然后,众人便一饮而尽。 “快吃菜!”齐王妃对众人道。 无意识间,清琅便夹了一块水晶肘子,这是她以前最爱吃的。吃了一口,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这也不奇怪,因为齐王妃的车队中也带着从王府带过来的厨子,做得菜肴也是和王府里平时吃的一样的!可能是太久没吃到这道美味了,所以稍后清琅就一连又夹了两次。这时候,齐王妃,赵子昂和霍振廷不约而同的都注意到了她。 一边咀嚼着美味一边忽然看到他们都盯着自己看,清琅不禁有些诧异,赶紧放下筷子,不解的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桂嬷嬷。桂嬷嬷也是有些呆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陪笑道:“四小姐,这道水晶肘子是不是很合你的胃口啊?” “是啊!滑而不腻,口感很好。”这时候,清琅才意识到他们知道当年*郡主是最爱吃这道菜的。 赵子昂和霍振廷对视了一眼,心中自然是又怀念起故人来!齐王妃凝了下神,然后便笑着对清琅道:“好吃就多吃!” 一旁的桂嬷嬷赶紧的把那盘水晶肘子放在了清琅的面前,齐王妃又吩咐道:“以后让厨子每餐都预备这道菜!”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道:“不用!不用!” “四小姐不用客气,您可是王妃的贵客,以后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告诉老奴就好了,老奴让下头人们准备!”桂嬷嬷在一旁道。 “多谢王妃!”清琅最后只得接受。不过,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意,自己都去了一年多了,母妃和哥哥还都在怀念自己,让她心酸又幸福。只是那个霍振廷怎么仿佛也很在意她似的?他不是一开始就不愿意娶自己吗?他心爱的不都是自己的表妹吗?怎么此刻他仿佛也是一脸难过的样子?难道是在王妃和赵子昂面前伪装吗? 第三十一章 凉山之行(三) 齐王妃闲话了几句后,赵子昂突然举起酒杯郑重的对坐在对面的清琅道:“俞四小姐,现下天气闷热,这一路异常辛苦,有你陪着母妃不至于太寂寞,我先干为敬!”说罢,赵子昂便仰头一饮而尽。 这也算是赵子昂第一次对自己正面说话,清琅心里很是兴奋,便赶紧的端起酒杯来道:“世子言重了,要不是王妃我还真没有机会去凉山走一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王妃给了我一个出来玩耍的机会!” 闻言,齐王妃便笑道:“瞧瞧,多会说话的一张小嘴!清琅啊,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世子在京城的名号很响亮,出了名的文武双全,要是这都不算争气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世间有没有更争气的儿子呢!”清琅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真诚,连眼眸中都带着光彩。这也难怪,她一直都是最崇拜自己的兄长的,只是她眼光中的光芒在别人的眼中可就是会引起遐想了! 齐王妃虽然很爱听这话,但是看到清琅望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便有些不自在,倒是赵子昂一脸平静的道:“俞四小姐谬赞了!”清琅此刻也感觉自己仿佛有些太花痴了,毕竟他们可都是不知道自己在夸赞兄长呢,遂便半垂下了头吃菜。 稍后,韦伦也举起酒杯来道:“俞四小姐,我也敬你一杯!”韦伦倒是没有多说话,只是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的外甥,郑国公家的三公子韦伦!”齐王妃笑道。 “多谢韦三公子!”清琅也举起酒杯低头喝了一口。 这时候,桂嬷嬷为清琅布了一口菜道:“四小姐,吃口菜压压酒吧!” “恩。”清琅点了点头。 齐王妃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三个子辈笑道:“咱们现在出了京城就不拘那些俗礼了,你跟着我出来也该认识认识我身边的这三个子辈,以后在路上也有个照应!”大周朝虽然在男女之防方面也很注重,但是到底也不甚严格,女子也可以出门,甚至有的还可以行医做生意,和男子同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要以礼相待罢了! “王妃身边的子侄自然都是人中龙凤,今日有幸相识乃是清琅的造化!”清琅自谦的道。 “你也是勋贵之后,实不必妄自菲薄。就当他们是你的三个兄长好了,以后你有事自然都会照顾你的!”齐王妃说话倒是很诚恳。 “是。”清琅点头。 最后,霍振廷举起酒杯道:“俞四小姐,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以后多日都陪着岳母!”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没有去端酒杯,而是道:“霍公子,你的敬酒我心领了,只是我实在不胜酒力,还请见谅!”说罢,竟然冷淡的看都不看霍振廷一眼的。 霍振廷见状,不禁有些蒙了,因为刚才赵子昂和韦伦敬酒的时候她都喝了,而且还彬彬有礼的,怎么轮到自己就这样不给面子?气氛顿时有些冷,齐王妃也皱了眉头,不知道清琅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桂嬷嬷赶紧的打圆场道:“郡马爷,四小姐刚才不是说了吗?实在是喝不了几杯的,这都喝了好几杯了,再喝啊就醉了!不如就让老奴替四小姐喝了这一杯吧?”说完,桂嬷嬷便看着齐王妃。 齐王妃笑了笑,道:“那就让桂嬷嬷替一杯吧!” 桂嬷嬷听了,赶紧的拿起清琅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还笑道:“这杏花酒啊虽然没有花雕劲大,但是喝几杯也真是有些晕的!” 霍振廷见状,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毕竟不敢说什么,也只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不过抬头看看对面的人儿,此刻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突然想起好像这位俞四小姐很少拿正眼看他,而且一看到自己的那个眼神也非常的冷淡,简直跟看赵子昂的那个眼神判若两人。他仔细观察发现当她看赵子昂的时候那个眼神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光彩了似的!当下心中就十分的失落,毕竟这位俞四小姐给他的感觉太特别了,让他似乎有一种*又回到他的身边的感觉。而且虽然和*相处的两年中她一直都在迁就自己,想办法接近自己,但是她是个千金小姐脾气,常常跟他发脾气的,好像当年她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理自己的,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的,怎么现在看着她的眼神也像极了当年的*?一时间,霍振廷不禁心中伤感起来,闷着头一连喝了好几杯,直到身旁的韦伦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缓过神来。当然,霍振廷的表现也全落在了齐王妃的眼里,齐王妃看了看清琅,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儿子,似乎若有所思。 又吃了一刻后,齐王妃忽然道:“我吃好了,这一天赶路有些累,不陪你们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见状,清琅赶紧也起身道:“我也吃好了,不如我送王妃回去休息?” “也好!”齐王妃笑道。 随后,清琅便搀扶着齐王妃离座,赵子昂等三人早已经起身相送。晚间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爽,桂嬷嬷和清琅陪着齐王妃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送齐王妃回了屋子,直到伺候齐王妃睡下,清琅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齐王妃和清琅走后,赵子昂三人却是没有了拘束,三个人便畅饮了起来!霍振廷仍然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微醺之后忽然喃喃的道:“为什么你们敬的酒她都喝了,单单就不喝我敬的酒?” 听到这话,赵子昂不禁笑道:“妹夫,我好像很在乎这位俞四小姐对你的态度?” “因为她真是太像*了!”霍振廷冲口而出。 闻言,赵子昂大概又想起了*,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霍振廷以后的话仿佛有些醋意了。“她对我根本不屑一顾,可是她看你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神采!” “我只拿她做妹妹而已!”赵子昂很坚定的道。 耳朵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韦伦却是自顾自的喝酒…… 第三十二章 凉山之行(四) 第二日一早,早饭过后众人便又开始赶路了。这次清琅陪着齐王妃乘一辆马车,宋嬷嬷也在马车上陪着。 齐王妃一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一边抚着自己的肩膀笑道:“别说昨个让你按摩了这一会儿夜里睡得很安稳,一睁眼啊天都大亮了!”昨夜,清琅陪着齐王妃回房,齐王妃说肩膀有些酸痛,她便自告奋勇的揉按了起来。李氏也有肩膀酸痛的毛病,宋嬷嬷的祖上以前做过推拿师傅,有几招按摩的手艺,这一年多来她也是耳濡目染的给李氏按摩过几次,别说还真是得了一点真传,今日还真是派上了用场。大概也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当日在母妃身边没有尽多少孝心,这次一有了机会就尽心尽力。加上清琅其实就是*,也知道齐王妃的喜好,所以陪着王妃说了一晚上的话齐王妃很是高兴,两个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可能是王妃昨个赶路辛苦了,毕竟坐马车也很颠簸,所以晚上睡得就好!”清琅赶紧道。 “你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自谦了!”在齐王妃面前,清琅自然是谦虚的很。 “别说,王妃您带着四小姐来还真是对了,这一路啊咱们可是不会寂寞了!”一旁的桂嬷嬷笑道。 “那当然!”齐王妃点点头。 清琅见路上没意思,便忽然提议道:“桂嬷嬷,路上烦闷,不如咱们一人讲一个笑话给王妃解闷?” “那倒是感情好啊!我活了这把年纪心中也有几个笑话,今儿个就索性全倒出来。不过可得你先讲,一定得把王妃说笑了才可以!”桂嬷嬷饶有兴致的道。 “那我就先说一个。”清琅很大方的道。随后低头想了一下,便开始讲道:“有一天,太上老君向玉皇大帝进言说,玉帝啊,这次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实属大罪,当诛啊!玉帝一听,很是惋惜的对天蓬元帅说,天蓬啊,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既然太上老君让你当猪那你就只有去当猪了!玉帝这一曲解啊,总算是保住了天蓬元帅的一条命,就贬下凡间去当猪了!” 齐王妃和桂嬷嬷听完了笑话,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便捧腹大笑。“哈哈……” 齐王妃抱着肚子笑得肚子都疼了,桂嬷嬷捂着嘴笑了半天,然后才指着清琅问:“你……你哪里听来得这么个笑话?哎呀,真是笑死人了!” “听我家的花匠说的。”清琅笑着道。在俞家,闲来无事的时候逛逛花园也会偶尔听到婆子和花匠下人们说笑,劳动人民的嘴中也时常听到好玩有趣的事,当然也包括笑话。 “桂嬷嬷,轮到你了!”清琅随后道。 “我也讲一个!”随后,桂嬷嬷凝了下神,也讲了一个笑话。“从前啊有一个老国王,他呢要在众人里选一个人做继承者,这继承者必须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要有德,第二要有才能,这第三呢就是不能怕老婆。这国王就对众人说怕老婆的都站在左边,不怕老婆的站在右边,结果呢好多人都站在了左边,唯有一个人站在了右边。这老国王一看到那个站在右边的人就很高兴,所以便问你为什么站在右边啊?结果那个人却说,我老婆说了不让我往人多的地方挤!” “呵呵……”桂嬷嬷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齐王妃和清琅自然也是呵呵大笑。齐王妃指着桂嬷嬷道:“你天天在我身边,怎么从来都没讲过这个笑话?” “以前要是讲了,今儿个可就派不上用场了!”桂嬷嬷笑着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都褶在了一起…… 这时候,齐王妃的马车在前面,赵子昂,韦伦和霍振廷骑着马儿在齐王妃乘坐的马车旁边护驾。听到从马车的车窗里传出来的欢歌笑语,韦伦道:“今儿个姨母的心情好像很好,这都笑了一路了!” 赵子昂点头说:“是啊!自从*没了后母妃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看来这位俞四小姐还真是治疗母妃伤痛的良药。” 这日晌午时分,天气炎热,车队便停靠在一间茶馆里休息。齐王妃由清琅陪着在茶馆的上房里歇息,众人都坐在凉棚里喝茶乘凉,桂嬷嬷来到凉棚,看看外面炙热的太阳,不禁皱了眉头道:“世子爷,天气这般炎热,咱们是不是等太阳不这么毒了再上路?要不然王妃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赵子昂也道:“就等凉爽一些再上路吧,反正现在离凉山也不远了,咱们顶多晚一点到就是了,反正凉山别院里也有人安置好了一切!” “那老奴就让王妃安心的午歇了。”桂嬷嬷道。 赵子昂又忽然问道:“今日母妃好像很高兴,我都听到母妃的笑声了。” 说到这里,桂嬷嬷也是眉开眼笑的道:“可不是嘛!王妃啊可是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俞四小姐啊讲了一个笑话把王妃逗得啊眼泪都流出来了!” 听到这话,韦伦倒是饶有兴致的问:“俞四小姐讲了个什么笑话?” 随后,桂嬷嬷便把清琅讲的那个笑话说了出来。这一说完,在座的重任都是被逗得哈哈一笑,连赵子昂,韦伦和霍振廷都低头笑了半天。赵子昂道:“这位俞四小姐还真是有些意思!” “可不是嘛!要是四小姐能永远陪在王妃身边就好了,王妃啊肯定不再愁眉苦脸的了。”桂嬷嬷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桂嬷嬷无心的一句话,却是让赵子昂低头沉默了半天。直到太阳的光线有些暗淡了,车队才又开始出发了。直到这日灯火通明的时候,车队才到达了凉山。齐王府在凉山上修有别院,齐王府早有先到人马预备迎接齐王妃一行,等吃过晚饭,众人都安顿下来,已经到了半夜三更了。清琅带着两个丫头单独住在一处院落里,别说这凉山上果真是凉爽的很,夜里都要盖上棉被,一天又累又倦,上了床边马上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三章 凉山之行(五) 翌日,早饭过后,齐王妃一行人便来到了凉山上香火最旺的白云寺。 陪着齐王妃拜完了佛祖,王妃便由赵子昂陪着进了老禅师的厢房叙话,霍振廷按照齐王妃的吩咐去施舍香油钱,齐王妃为赵子昂点了一盏长明灯祈福,也为故去的女儿点了一盏为她超度。望着庙宇前的那盏为自己点的长明灯,清琅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齐王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其实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就在身旁,只是却不能相认。 一身月白色褙子,领口上绣着兰花的清琅站在汉白玉的栏杆前,眼眸望着眼前的一盏盏长明灯,眉宇间有些轻蹙,她沉思的样子很好看,似乎有那么一抹淡淡的忧愁流淌出来。凉山上本来就凉爽,再加上现在是早晨,金色的阳光还被周围参天的松柏遮挡,衣着单薄的清琅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喷嚏。站在一旁等候齐王妃和赵子昂的韦伦听到这个喷嚏拧了下眉头,然后便对跟着清琅出来的扶柳道:“还不给你家小姐去把披风取来!” “是奴婢疏忽了!”扶柳闻言赶紧的快步走下了汉白玉的台阶朝白云寺的大门走去。白云寺占地广大,随行的马车不能进寺,所以这一去一回还是需要一些时候的。 清琅转身望了一眼韦伦,心想:这个韦伦倒是还挺细心的!刚想跟他说句话寒暄一下。不料,韦伦倒是走近了自己先说话了。“你对王妃很是上心啊!” 闻言,清琅抬头撞上韦伦的眼神,发现他那漆黑的眼眸在盯着自己看,这话也说得有些生硬,好像来者不善的样子。清琅便很理直气壮的道:“王妃诚心邀我来凉山一游,而且她也算是我的长辈,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服侍才是!” 可是,清琅的话却是让韦伦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想曲径通幽吧?” 听到这话,清琅已经很不悦了。“韦三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有话不妨直说何必遮遮掩掩?” 看到清琅扬着一张小脸,眼神也凌厉了起来,韦伦撇了一下嘴,道:“我看你是想做齐王府的世子妃吧?” 原来这个韦伦是这样认为自己的,不过这也难怪大概这许多人都是有这种想法吧?毕竟她对齐王妃照顾的是尽心尽力,而且她对赵子昂的态度也是过于崇拜了。抿了下嘴唇,清琅便斩钉截铁的告诉韦伦。“我可以郑重的回答你齐王府世子妃的位置我还真没看上,请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来恶心我!还有我就算是想做世子妃又与你何干?你是不是饭吃多了管这么多闲事?” 韦伦大概是没想到外表温婉的清琅会这么厉害的和他说话,他竟然一时语塞了,刚想张嘴说什么,只见这时候怀里抱着扶柳已经走了过来,他就更不方便再说什么,只得背着手转过身子去望向别处。 扶柳走到清琅身边,道:“小姐,披风来了!”说着,便为清琅披上了披风。 可是,清琅显然还余怒未消,拿眼睛白了韦伦的背影一眼,说:“这地方风水不太好,咱们去那边逛逛去!”说完,便迈步下了台阶。 “是。”扶柳听到这话,有些摸不到头脑,看了韦伦一眼,便赶紧的尾随清琅而去。 望着清琅和扶柳离去的背影,站在台阶上的韦伦背着手,眼眸中滑过一丝有趣的光芒,自言自语的道:“这丫头倒是还挺厉害!” “你说谁厉害?”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音。 韦伦一回头,看到是霍振廷走了过来,他便问:“香油钱捐完了?” “恩。”霍振廷点了点头,然后便往前面望了望,这时候清琅她们已经走远了,不过也依稀能辨别出她们的影子。霍振廷然后转头望着韦伦道:“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韦伦闭口不提,霍振廷便也没有再问。 清琅走到一处凉亭处坐下来歇息,扶柳笑着道:“小姐,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哼,被疯狗咬了一口,不提也罢!”提到韦伦,清琅心中还是有些不忿。不过话说回来,她以后跟赵子昂相处还真是得避讳一下自己的目光,因为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 “这寺庙里有狗吗?”扶柳不解的四处望望。 扶柳的样子让清琅掩口笑了一下,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不过却是把这个韦伦给记在了心里了! 等齐王妃和赵子昂从厢房里出来后,韦伦和霍振廷就拜别了齐王妃,毕竟他们身上还都有差事,所以两个人便赶着回了京城。清琅倒是乐得这两个碍眼的人走了,这下齐王妃身边只剩下赵子昂和她两个人,能陪伴母妃和兄长的日子毕竟不可多得,所以清琅很是珍惜,至此每日里不是陪着齐王妃说话,用斋饭,就是扶着她在别院和庙里到处看景。几日下来,齐王妃竟然都有些离不开清琅了,赵子昂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对清琅是感激不尽,毕竟齐王妃这一年多来都郁郁寡欢的,现在看着终于是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这日午后,在白云寺里用过了斋饭后,齐王妃才在赵子昂和清琅的陪同下回别院。 当然照例是齐王妃和清琅以及桂嬷嬷乘同一辆马车,赵子昂则是骑着马在前面开路。清琅陪着齐王妃说了一会儿闲话,忽然桂嬷嬷望着车窗外面道:“王妃,对面来了一队马车,比咱们的排场还大,好像是宫里的!” “这也不奇怪,凉山离京城也不远,有许多达官贵人都来这边避暑的!”齐王妃笑道。 过了一会儿,果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王妃,刚才过去的车队是临安公主的,临安公主知道是您也来避暑了,特意派了人给您送来了些果品并给您问安!” 听到这话,齐王妃道:“原来是临安也来了!” 随后,桂嬷嬷便吩咐外面的人道:“你这就去向临安公主道谢!”那人便领了命去了。 这日晚间,烛火摇曳,齐王妃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清琅则是站在不远处的书案前抄经。齐王妃这次在佛前许愿说要抄写《金刚经》十遍百遍在佛前供奉,这是齐王妃毕竟有了些年纪,而且眼也有些花了,让她在半个月内抄写十遍《金刚经》还是很有难度的,所以这个差事就交给了清琅,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抄写经书。别说,这一年多中她的字迹倒是挺有长进的,幸亏在俞家的时候她为了怕露馅而勤学苦练,现在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第三十四章 凉山之行(六) 大约一更天的时候,桂嬷嬷脚步轻微的走了进来,先看了看在案前抄经的清琅,然后走到床榻前,见齐王妃好像是睡着了,她便赶紧的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不料,齐王妃却是没有睡着,睁开眼睛,道:“给我倒杯茶来!” “是。”桂嬷嬷赶紧倒了一杯茶过来,齐王妃靠在软枕上接了,一边喝一边道:“这半天你去哪了?” “跟一个老相识说了会儿子话,老奴那个老相识正好也陪着临安公主过来避暑。”桂嬷嬷回答。 “临安公主是跟驸马一起来的吗?”齐王妃随口问。 “没有,临安公主自己来的,说是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桂嬷嬷说。 闻言,齐王妃把手中的茶杯递回给了桂嬷嬷,纳闷的道:“这倒是奇了,临安公主和驸马成亲也就是几个月而已,按理说这新婚燕尔的怎么临安撇下驸马倒是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听说临安公主和驸马闹了别扭了,临安公主跑到皇上那里说要和离,结果遭到了皇上的训斥,公主老大不开心所以才自己跑到这里来的!”桂嬷嬷回答。 正在抄经的清琅听到这话,提着笔的手僵了一下!倒不是她八卦,实在是临安公主的驸马王景可就是大姐姐清瑶的夫婿,连她自己都差点嫁给他做续弦,清瑛也是差一点代替自己嫁给他,本以为他婚后和公主一定是双宿双栖,可是怎么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和公主闹了这么大的别扭? “这王景不是临安自己选中的吗?这小两口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还闹到皇上那里去?”随后,齐王妃便问。 稍后,桂嬷嬷便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据说这王景啊他……是个断袖!” 听到这两个字,不但是齐王妃就是清琅也被吓了一跳!这断袖可就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怎么可能呢?这个王景不是和大姐姐成亲十年都相敬如宾的吗?对了,她们可是还育有一双子女呢!接下来,虽然手还在抄经,但是清琅的耳朵可是都竖起来听着下文。 “这怎么可能?”齐王妃自然也是不敢相信。 “说是驸马一直都对公主冷冷淡淡的,说是公务繁忙大多数晚上都歇在书房里,起初公主还以为他是不想尚主,可是后来公主身边的嬷嬷发现驸马身边有个长相很是英俊的小厮从不离驸马左右,好像连晚上都待在驸马的书房里!有一天半夜里,公主忽然就闯进了驸马的书房内,结果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事情,原来那个小厮是驸马的情人。公主恶心透了,所以第二日一早便进宫去求皇上和王景分手,可是皇上说什么都不答应,公主负气之下便自己带着人来了这凉山避暑了!”桂嬷嬷详细的回答。 听了这话,齐王妃自然是唏嘘不已。而清琅更是感慨万千,幸亏当初她当机立断没有同意这门亲事,要不然今日恶心的可就是自己了!清瑛也算逃过一劫,当初俞家和林姨娘还都惋惜不已,殊不知真是因祸得福。不过那临安公主就惨了一点,她贵为公主,前一个驸马早逝就够点背的了,没想到千挑万选的这一个驸马竟然还是个断袖,她真是该吐一口血了!虽然大周朝对女子的贞洁还没有推崇到明代的那个程度,但是一个公主要嫁三次还真是让世人诟病,这也怨不得当今皇上不肯让公主再和离,因为这在皇室中也算一段丑闻了。想想真是后怕,她要是嫁给王景的话真是不知道现在的日子会怎么样?估计不是和离就是守活寡过一生吧? “临安这命啊也真是够苦的!当今圣上就是再疼女儿也得顾及皇室的颜面,临安已经嫁过两次了,总不能再让她嫁第三次吧。哎,好歹她和前任驸马还有个儿子,要不然真是一点寄托也没有了!”齐王妃叹息道。 “就算不嫁第三次总不能让公主守这活寡吧?”桂嬷嬷惋惜的道。 “她不嫁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分别?有这么个挂名的驸马以后她也算是有夫家的人!哎,这王景不是和他的原配生了两个孩子吗?”齐王妃疑惑的道。 “这子嗣毕竟是大事,您想王景的母亲张夫人可不是个省事的,要是没有生出孙子,大概她也不会允许儿子有这种事的。其实啊王景这事家里人大概都知道,就是连那原配俞氏肯定也是明白的,只是王家毕竟是高门大户,再者又有了一双子女也只能忍着了,说出来也是惹人笑话!”说这话的时候,桂嬷嬷拿眼睛往清琅这边瞄了一眼,毕竟这王景的原配可是清琅的亲堂姐呢! 齐王妃和桂嬷嬷一说话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清琅,她看了看清琅,便责备桂嬷嬷道:“你呀嘴上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还有一个姑娘家呢,真是污了她的耳朵!”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过来陪笑道:“王妃,我今儿个抄经抄得手都酸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清琅就告退了!”虽然前一世她是嫁过人的,可是这一世她可是还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姑娘家,她的脸都有些泛红了,断袖这个词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齐王妃知道清琅是害羞了,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是。”福了福身子,清琅便赶紧的退了出来。 合上房门,清琅不禁舒了口气!心中忽然想起清环嫁人前似乎跟她说过一句,大姐姐的日子其实也不像表面那样好过的,说是大姐姐回来常常偷偷的和大太太哭诉。看来清环也许是知道的,大姐姐回来哭诉的原因大概就是和王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有关吧?想到这里,清琅心中不禁有些感激清环当日的提醒,不过也忽然愤恨起汪氏来,毕竟她知道实情,自己的女儿已经掉入火坑了,她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把婆家的侄女也推入火坑! 怀着心事刚走出齐王妃居住的院落,不想星光下正好有一个人迈步进入院子,清琅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第三十五章 凉山之行(七) “啊……”清琅低呼一声便踉跄了一下。 来人赶紧伸手扶住了清琅,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站稳了身子,清琅一抬头,星光下发现竟然是齐王世子赵子昂,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她还是赶紧的退后了一步,离开他的搀扶,然后福了福身子道:“世子!” 见她仿佛在自己面前很是拘谨的样子,赵子昂便道:“免礼!” 站直了身子,清琅微微笑道:“世子来给王妃请安吗?” “是啊!”赵子昂点点头。 “那世子请吧,清琅告退了!”清琅没有多言,赶紧想走。虽然她很想跟自己的兄长多相处,但是现在好像很多人都认为她对齐王世子有攀龙附凤的意思,她还是得避嫌的! 只是没成想赵子昂却是高声喊了一句。“人都哪去了?” 赵子昂的声音刚落地,便有两个丫头赶紧的跑了过来。“世子爷有何吩咐?” “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提灯送俞四小姐回住处?”赵子昂斥责那两个丫头道。 “是!”那两个丫头受了训斥,赶紧的提着灯来要送清琅回去。清琅看了赵子昂一眼,便跟着那两个丫头回去了。 随后,赵子昂便进了屋子,给齐王妃请安道:“给母妃请安!” “快坐下!”见儿子来了,齐王妃自然很是喜悦,桂嬷嬷赶紧的搬了个绣墩放在了床榻前。 见齐王妃面色比以前红润了许多,赵子昂高兴的道:“这凉山天气凉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母妃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道:“我也是觉得最近身体好了些,吃的多了一点,睡得也安稳了,平时有四小姐在身边陪着说个话心情也好了许多!” 这时候,桂嬷嬷站在书案前一边收拾清琅刚刚抄写的《金刚经》一边道:“自从俞四小姐来了之后啊王妃的心情也好了!世子爷,您瞧这是四小姐为王妃抄写的《金刚经》,已经抄了五遍了,这几日每日里都在这里抄两三个时辰呢!”说完,便把手中的《金刚经》拿到了赵子昂的面前。 赵子昂接过了桂嬷嬷手中的《金刚经》,只见宣纸上的小楷颇为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此刻清琅那清秀的面庞也出现在了赵子昂的脑海中!然后便递回给桂嬷嬷道:“放起来留着在佛前供奉吧!” “是。”随后桂嬷嬷便拿着那沓宣纸好生存放了起来。 一时间,内室中只剩下了齐王妃母子,赵子昂装作不经意的问:“母妃,不知这俞四小姐在您身旁伺候的合不合你心意?” “有她在身边日子总算不那么沉闷了,你和你父王平时都忙,又没什么时间陪我,好歹她能在我身边陪着说说话!”齐王妃回答。 闻言,赵子昂低头沉默了一刻,然后便忽然抬起头来道:“既然母妃喜欢,那不如就让她永远陪在您身边好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不禁好笑道:“人家有父有母,以后也会嫁人生子,怎么会长久的陪在我身边呢?” “这有何难?母妃要是喜欢,我就娶了她让她做您的儿媳,那以后不就早晚都在您身边侍奉了吗?”赵子昂忽然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诧异的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喜欢?难不成你对这位四小姐……有了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的缘故,反正她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赵子昂拧着眉头道。 迟疑了一刻,齐王妃道:“看来你父王说得没有错,咱们母子都受了这位俞四的影响。我冷眼瞧着这个俞四对你也有心思,难道她一直都有这种心思所以才刻意接近咱们母子的?” 赵子昂却是说:“对儿子有心思的世家小姐又不止俞四一个,少女怀春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无可厚非!母妃,既然这位俞四小姐能让您快活起来,我娶她又有何不可?父王未免想得太多了!” “恩。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安乐侯府早就已经败了下去了,俞四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勋贵,我冷眼瞧着她的才貌也就是中上,让她做你的世子妃是不是太委屈你了?”齐王妃犹豫的道。 赵子昂不禁笑道:“母妃,咱们齐王府难道还需要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做什么助力吗?父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咱们结亲只要自己看着顺眼就罢了!” “你说得也是!不过给你娶正妻可是大事,这得回去让你父王同意才行。”齐王妃考虑了一下道。 “这么说母妃是答应了?”赵子昂笑道。 齐王妃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挺喜欢这位俞四小姐的,总感觉她有些地方很像你妹妹,但是又比你妹妹识大体。虽然出身不算高,但是行事还算大方,调教上些时日做你的正妃也还可以!” 又说了些闲话,赵子昂便起身回房了。桂嬷嬷赶紧跑过来道:“王妃,老奴没听错吧?世子爷要娶这位四小姐?” “你没听错!”齐王妃回答。 “要说这位四小姐容貌不算倾城,出身也不算高贵,才情嘛也没怎么看出来,性子倒是还算温婉,说话倒是挺有意思。怎么咱们世子爷就看上她了呢?”桂嬷嬷奇怪的嘟囔着。这也难怪,京城里倾慕赵子昂的世家小姐可是多了去的,好多都是绝色佳人,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赵子昂就是一个也没看上! “大概他是看着俞四能讨我的欢心吧?我这个儿子啊是个孝子,这倒是也不奇怪。不过我倒是愿意顺水推舟,毕竟世子都二十多岁了,婚事一直没有着落,我和王爷可是还都等着抱孙子呢!既然这次他自己提出来的,那我倒是乐得娶这个媳妇的!”齐王妃道。 闻言,桂嬷嬷陪笑道:“王妃说得是,世子这个年纪人家都孩子满地跑了!老奴看这个俞四小姐也算个好的,毕竟娶妻娶贤嘛,以后世子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纳个侧妃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齐王妃忽然就异常高兴起来,毕竟儿子的亲事她可是一直都在发愁的! 第三十六章 凉山之行 (八) 这日午后,伺候齐王妃午睡后,清琅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霜叶便手捧着一个白色的玛瑙盘子走过来道:“小姐,您看这荔枝多新鲜!” 低头一见,只见玛瑙盘子里放着几十颗红艳艳的荔枝,个个硕大饱满。要知道这荔枝在京城可是很少见的,因为荔枝产自南方,千里迢迢的运输很不方便,路上不但要乘快马日夜兼程还要用冰块储存,所以不是达官贵人或者巨贾商户根本就吃不上这荔枝。在齐王府这样的东西自然并不算稀奇,但是在安乐侯府她还真是没吃过呢! “哪来的?”说着,清琅便伸手拿了一个一边包一边坐在八仙桌前吃了起来。做*郡主的时候这可是她最爱的水果了,一年多都没吃了,今日看到了还真有些馋呢! “是世子爷派人送来的!”霜叶把那盘子荔枝放在了清琅的面前。 听到这话,清琅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大概是新来了荔枝,世子就顺便派人送了一些过来吧!” 可是,这个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粉彩刻牡丹花纹的花瓶进来的扶柳笑道:“小姐,要说这荔枝可能是顺便送过来的,可是这花可真是世子特意派人送来的呢!” “花?”听到这话,清琅的眼睛朝扶柳怀里的那个极其漂亮的粉彩花瓶望去,只见花瓶里供着几支娇艳的粉色荷花,其中还有两个含苞欲放的花蕾,看样子是新采摘的! 见清琅凝了神,扶柳上前把怀里的花瓶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兴奋的道:“连这花瓶都是世子爷差人一起送来的。奴婢悄悄的问了那来送东西的丫头,她说是世子爷特意吩咐下来的,还专门嘱咐了要配一个粉彩的花瓶把花送过来呢!” 眼睛盯着那娇艳的荷花,清琅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起来!要说送个荔枝也许只是随便一句话,大概是感谢她这些日子都伺候在王妃左右。可是这送花可就是让人匪夷所思了,这……也太暧昧了点吧?她随即想到昨个她在齐王妃的住处差点撞上赵子昂的情景,那天她感觉他似乎就有些反常,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意思?不!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兄长是什么人她真是太清楚了,他是个眼高于顶的人,所以迟迟没有成婚,按照她的想法他是不会喜欢自己这个类型的!那么现在可能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为了齐王妃。哎呀,不好,哥哥不会为了自己能长留在王妃身边而起了什么心思吧?一时间,清琅坐立不安起来了! 看到清琅连荔枝都不吃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然后霜叶上前道:“小姐,怎么您好像不太高兴啊?得到世子爷的青睐不是大喜事吗?要是太太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说不定啊您就要做世子妃了!” “胡说!这种事是可以随便说的吗?我一个姑娘家这话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清琅立刻制止霜叶道。 “奴婢知错了!”见主子发怒了,霜叶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扶柳见状,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小姐,霜叶也是替您高兴。太太其实也有这样的期许,您怎么……” 看了扶柳一眼,清琅转身坐在八仙桌前。道:“我自己一点这样的期许也没有!从今日起你们给我牢牢的记住在这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毁了我的名誉!” “是,奴婢知道了!”扶柳和霜叶赶紧称是。 见平时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两个丫头似乎有些受惊的样子,清琅又心一软,对跪在地上的霜叶道:“起来吧!这些荔枝我一个人吃不了,你们拿一半下去吃吧,要不然明日就不新鲜了!” “是。”霜叶和扶柳赶紧的拿了一半荔枝退了下去。 下人房里,霜叶刚刚遭到了训斥,所以很是没有精神。看着剥荔枝壳的扶柳问:“扶柳,你说世子爷这么好的人才,咱们小姐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扶柳看了霜叶一眼,说:“我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不过小姐说得对,无论是动心还是不动心,咱们小姐都要恪守礼数,千万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出去,要不然以后小姐不好做人的!” 闻言,霜叶终于是来了精神,道:“我知道了!其实咱们小姐并不是不动心,只是这叫什么……矜持!要矜持,这样世子爷才会更尊重小姐的。呵呵,像世子爷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有女子不喜欢呢?” 听到这话,扶柳把刚剥好的一个荔枝便塞到了霜叶的嘴里。“你啊,这张嘴什么都敢说。这也就是在我面前,记住以后在谁面前也不能这样说话!” 霜叶笑着把一个荔枝都吞了下去,点头道:“这我还不知道?你当我真傻啊!” “呵呵……”扶柳笑着摇摇头。 随后的几日,赵子昂偶尔还会派人送些新鲜的东西过来给清琅,清琅虽然都默默接受了,不过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以后偶尔会碰到赵子昂都是淡淡的,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倒是齐王妃对她似乎比以前又亲热了几分。 这日从白云寺进香回来,清琅陪着齐王妃坐在一处水榭里喝茶,齐王妃忽然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翠绿镯子道:“清琅啊,你看我这个翠玉镯子怎么样?” 那镯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据说是齐王妃的母亲给她的陪嫁,她可是当宝贝儿似的经常戴着的。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手镯,清琅便笑道:“这翡翠手镯种色俱佳,很是难得一见!” “眼光不错!”说着,齐王妃便忽然把手镯从手腕上摘下来,然后拉起清琅的手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清琅不禁一惊,不解的道:“王妃您这是……” “这是当年我母亲给我的陪嫁,说是让我一直流传下去。你和我很是投缘,就送给你好了!”齐王妃笑道。 闻言,清琅低头望着手腕上的翠玉手镯迟疑了一下,才突然把手镯又拿下来,起身双手奉上给齐王妃道:“王妃好意清琅心领了,只是这手镯不但贵重又意义非凡,清琅不能收!” “正因为是我的心爱之物所以才要送给你啊!”齐王妃道。 清琅随后陪笑道:“王妃,您的母亲也说让王妃把这手镯流传下去。所以王妃应该把这手镯留给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媳才是,清琅收下这手镯实在是不太合适呢!” 清琅的话说得很明白,流传下去是要留给女儿或者儿媳的,这女儿嘛*郡主已经过世了,齐王妃膝下亲生的就只有世子赵子昂,那么这手镯就应该留给赵子昂的夫人她的儿媳才是。清琅不收这手镯就是想告诉齐王妃她并没有兴趣做赵子昂的妻子,不知道齐王妃能不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听到这话,齐王妃颇有深意的看了清琅一眼,然后便伸手拿回手镯,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先收着,以后嘛就留给世子的妻子好了!” 闻言,清琅一笑,只是心中突然不安起来,因为齐王妃今日的笑容实在是有些诡异……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几日后,清琅终于是抄写完了十遍《金刚经》。她把抄写完的《金刚经》拿给齐王妃看道:“王妃,这十遍《金刚经》已经全部抄好了,请您过目!” 坐在软榻上的齐王妃朝清琅手里扫了一眼,只见字迹娟秀,抄写的很是齐整,便高兴的道:“你抄得我放心,让桂嬷嬷交给白云寺的禅师供奉在佛前吧!” “是。”清琅便转身把手中的《金刚经》交给了桂嬷嬷。 这时候,一个丫环低头进来禀告道:“王妃,韦三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倒是有些意外,然后赶紧对那丫头说:“赶快请进来!” “是。”那丫头便赶紧退了出去。 站在软榻前的清琅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心中不怎么愉快,自从那次之后她对韦伦可是没有一点好感! 一刻后,只见一身玄色袍子的人影走了进来,然后低首对齐王妃行礼道:“韦伦拜见姨母!” 齐王妃笑道:“免了!韦伦啊,你身上不是有差事吗?怎么有空来姨母这里?”看到外甥,齐王妃还是很高兴的。 “想着姨母已经在凉山住了快一个月了,京城的暑天也过了,所以我便向皇上请了假过来陪姨母住两日顺便护送姨母回京!”韦伦抬头回答。 听到这话,齐王妃看了桂嬷嬷一眼,笑道:“我就说我这个外甥啊最体贴了!” “姨母过奖了!”韦伦微微一笑。眼睛朝清琅的方向瞟了一眼,只看到她半垂着头,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他便立即收回了目光。 随后,清琅便上前道:“王妃,不如让韦三公子陪您说话。您不是说想要绣一方荷花花样的帕子吗?清琅已经找好了花样子,先下正让丫头描着,我回去看看描好了没有。” “恩,你有心了!”齐王妃前两日只不过看到湖水中的荷花偶然说了一句绣两件带荷花花样的帕子,没想到她已经在准备绣了,所以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便退了下去,留下齐王妃和韦伦说话。其实她是不想看到这个韦伦罢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了,不过好在这几日赵子昂已经在准备回程的事情了,回避着点估计也见不到他一两回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扶柳便把描好的荷花花样拿给她看,两支荷花,一支盛开,一支含苞欲放,倒是很清雅别致,清琅点头道:“描得不错,去找一块上好的白缎子把花样描上就可以开始绣了!” “小姐,您要亲自绣吗?”扶柳问。 “是啊!”清琅点点头。 “可是……”扶柳听了便拧了眉头。 扫了扶柳一眼,清琅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绣功是不是?好歹都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你在旁边给我指点一下就好了!”据说以前那真正的俞清琅绣功还不错,只是她以前都没拿过几次绣花针,现在最起码能把花样绣出来也算是狠练了几个月呢!不过好歹是说自己生了一场病所以拿绣花针就头疼才蒙混了过去。不过,今日给齐王妃绣手帕她还是想亲自绣不想让丫头们代劳,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因为以后大概能和齐王妃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毕竟是不多的! “奴婢是怕小姐会引发头疼。”扶柳道。 “只是一条手绢而已,又不是大的东西。没事的!”清琅笑笑。 正说着话,霜叶忽然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小姐!”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拿着花样的清琅抬头看了霜叶一眼,只见她气喘吁吁的。 “是表少爷他来找你了!”霜叶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回答。 “什么?”听到这话,清琅惊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文举来凉山找她了?他是不是疯了? “他跟谁来的?”清琅愣了一下问。 “只带了一个书童。他们没有马匹,也雇不起车,说是走路来的,整整走了两天两夜。现在人就在别业外面,我让他们等着,就跑着来找小姐了!”霜叶回答。 “真是胡闹!”清琅气得说了一句,便赶紧的朝外面走去。霜叶和扶柳赶紧的在身后跟着。 一口气走到别业大门外,当清琅看到李文举的狼狈样子的时候,她刚才的火气瞬间就消了一大半,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感动充满了心间。此刻,李文举一身青色布衫上都是灰尘和泥土,因为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这上山的路可是泥泞无比,他和他的书童脚上的布鞋简直就不成样子了,上面都是泥水。看到这里,清琅不禁皱了眉头,心中既生气他怎么不声不响的突然跑到凉山上来,看到他的狼狈样子又感觉十分的可怜,当然也有些感动于他对自己的情义,毕竟这里离京城一百多里,就是坐马车她都是很疲惫,别说是走着过来了! “表妹?”看到清琅,李文举自然是异常高兴,还伸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见状,清琅只得走下台阶,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李文举很兴奋的接了,用那洁白的手绢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珠子。 稍后,清琅便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母亲前些日子去看望姑母,姑母说你陪着齐王妃来了凉山,我在家等了好些日子也不见你回来,心下……实在是担心,所以就带着福寿过来看看你!”说这话的时候李文举似乎还有些腼腆。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有些气恼,声音也有些提高了些。“我陪着齐王妃来凉山拜佛王妃身边自然有许多侍卫和随从,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自己和福寿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这一路一百多里你又没出过什么远门,万一要是有什么事你可怎么对得起舅母啊?” 对于清琅的训斥,李文举倒是面带微笑的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瞧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闻言,清琅真是郁闷死了!心想:这李文举是她的表哥,这表哥表妹的说出去他跑这么远来找自己可是不好听,简直就能直接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了!她还是得趁着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想办法赶紧的把他劝回家去才是正理。下一刻,她便问:“你来凉山舅母知道吗?” 李文举这时候摇了摇头,一旁的书童福寿便道:“太太知道了我和公子哪里还来得了啊?” “你们是偷着出门的?”清琅有些吃惊的问。这两天都过去了,舅母还不得急疯了? “你放心,我和母亲说是找老师请教学问,顺便便和同学住在老师家里了,要过几日才回去!”李文举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才稍稍安了心。道:“既然你看到我很好,那今日就趁早赶紧的回程吧?省得舅母担忧!”然后便转身朝身后的扶柳拿过来自己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掂了掂大概有三四两,这点碎银子是她平时让丫头带着在这边打赏给她送东西过来的下人们的,然后便要塞给李文举。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李文举当然是推着不收。 “这是给雇车回去的银子,你总不能再走回去吧!”清琅没好气的说。 李文举推辞不过,只好接了,不过却是道:“这凉山我也没来过,再说我也刚看到你,我想过两日我再回去,我刚刚看到这别业里的人也在收拾东西,想必你们也快回程了!” 第三十八章 出手相助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着急了!她便赶紧道:“不行!这两日万一舅母找你怎么办?你想我跟着你一起受责罚吗?听我的话赶快带着福寿回去!” 清琅的神情让李文举似乎有些受伤,眼睛望着清琅幽幽的道:“表妹,你看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吗?” “我……”清琅此刻真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了。 倒是一旁的福寿却是道:“表小姐,这凉山上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就算是有银子也雇不到马车的!” 这说得倒是实话,来这凉山上避暑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都在这里建有别业,就是皇上在这里也建有行宫,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车马,哪里需要雇车的?清琅不禁皱了眉头,因为现在李文举和他的书童看着是又累又饿的样子,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再走回去?可是要是招待他们,她就必须得禀告齐王妃,她跟齐王妃说什么?难不成说她表兄带着书童来凉山找她了?表兄可不比堂兄简直就太引人遐想了,到时候让齐王妃怎么看她? 正在为难之际,从别业门口走出一个人来,径直过来道:“这有何难?我派一辆马车把他们送回京城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清琅转头一望,只见竟然是韦伦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看到他,她不禁拧了一下眉头,这个韦伦曾经找过她的麻烦,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她?而且也有些心慌,毕竟韦伦知道了这事大概齐王妃她们也就都会知晓了! 此刻,李文举上下打量了一眼韦伦,见他身材颀长,长相潇洒中带着一抹坚毅,穿戴随意中又不失尊贵,不禁心中莫名一慌!随后转头问清琅道:“他是谁?” “哦,这位是郑国公府的韦三公子,也是王妃娘娘的外甥!”清琅回答。 听到这个身份,李文举一怔!韦伦飞快的打量了李文举一眼,然后对清琅道:“这位是令表兄?” “是我舅母家的表兄李文举。”清琅只好回答。看来刚才他们的对话韦伦是都听到了。 “原来是李公子,不如我派一辆马车送你和你的书童回京城吧?凉山这里根本就雇不到马车的!”韦伦说话的时候倒是还算亲切。 “多谢韦三公子的好意,还是不必了!”李文举根本就不买账。 倒是清琅看着韦伦好像是真心帮忙的样子,心中飞快的想:如果让韦伦派一辆马车快的话一天就能把他们送回京城了。一来给她解决了大麻烦,二来也安全些。要知道李文举可是李家的独苗,万一要是出点事她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所以,下一刻,清琅便笑着对韦伦说:“我看韦三公子的提议很好,我代我表兄谢过公子了,不如请公子现在就去安排马车吧?” “表妹……”李文举自然是不想马上就被送走的。他的初衷最少也要跟表妹好好叙叙旧的。 清琅却是打断他的话道:“表哥,你要是不想让我担心就立刻听从我的安排回京城去!要是舅母怪罪下来我可是担当不起,以后我也是不敢再见你了。” 听到这话,李文举自然是不敢再反对了。只得勉强的点头道:“好吧!”不过眼神中却都是失望。 这方,韦伦则是对大门内喊道:“韦青!” “三爷有何吩咐?”话音未落,便有一个青衣小厮从大门内跳了出来。 “叫人去赶一辆马车来!”韦伦吩咐道。 “是。”那个叫韦青的小厮马上便去了。 随后,韦伦看了一眼李文举的狼狈样子,便对清琅道:“马上就要晌午了,不如我叫人安排令表兄吃过午饭再上路吧?” 见韦伦想得也周到,清琅便点头道:“也好!” 随即,韦青便叫了一个在别业里管事的婆子过来吩咐她带着李文举和福寿去吃饭,然后他便转身进了别业。清琅自然是不能相陪的,只叫自己身边的扶柳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一来想安慰一下李文举,毕竟他也是跑这么远的路来的,虽然给自己添了麻烦但是说实话心内还是感动的;二来也可以盯着李文举吃完饭后就坐马车赶紧的回程,别再出什么岔子。 回到屋子直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清琅才把扶柳等了回来。清琅赶紧问:“怎么样?表少爷走了吗?” 扶柳点了点头。“吃过了午饭奴婢便亲自送表少爷上了马车。韦三公子想得很周到,除了马夫还派了一个小厮跟着,并且还在马车上准备了饭食,大概明日早起肯定能到京城了!” 听到这话,清琅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八仙桌前一边端起茶碗一边问:“表少爷都跟你说什么了?”心中却是对韦伦的反感减轻了许多,别说他真的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扶柳想了想,然后回答:“当然是问了小姐您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日常都跟谁在一起,问你在这里习惯不习惯。哦,对了,表少爷还问了好多关于世子的事情,还有韦三公子!” 扶柳的话其实也在清琅的意料之中,李文举跑这一趟大概是担心她和这几位年轻公子有过多的接触吧?想到这里,多少又有些反感。 一旁的霜叶笑着给清琅续了一杯茶道:“小姐,要说这表少爷也真是有心呢,这一百多里竟然走着就来了!” “什么有心?明明就是给咱们小姐找麻烦的!幸亏是碰到了韦三公子要不然可是让小姐头疼呢!”扶柳随后接道。 扶柳的话倒是说到了清琅的心里去了,现在就是担心表哥来找她的事情让齐王妃她们知道,要是那样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好像就像她跟表哥有什么私情似的! 这时候,扶柳便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道:“对了,奴婢怎么给忘了?韦三公子让我转告小姐,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姐在大门口无意碰到了一位远亲,所以就麻烦韦三公子管了饭并且派马车把他们送回京城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下舒缓了许多,心想:这个韦伦想得的确是很周全,她不禁在心中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了! ------题外话------ 亲们喜欢就收藏吧!在看的亲冒个泡啊,让小溪知道你们在看! 第三十九章 齐王世子 翌日一早,清琅来到齐王妃居住的院落,一个丫头赶紧撩开竹帘子,朝里面喊道:“俞四小姐来了!” 进了门,只见齐王妃正坐在圆桌前用早饭,旁边坐着的还有赵子昂和韦伦,清琅的眼神和韦伦的相碰了一下,她便走到齐王妃面前行了礼。齐王妃看到清琅便笑道:“赶快坐下,让丫头给你盛一碗燕窝来吃!” 清琅转身坐在了齐王妃的右手边,笑道:“王妃,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不打紧,这燕窝呀不撑人的,这燕窝啊女人得多吃点,这是最最滋阴的东西了!”齐王妃笑道。 清琅笑了笑,这时候一个丫环已经把一碗燕窝放在了她的跟前,随后便低头慢慢吃了起来,耳朵边上听着齐王妃母子和韦伦说着家常话。不多久后,桂嬷嬷忽然走进来道:“王妃,临安公主来了,现在花厅里等候您呢!” 听到这话,齐王妃笑道:“临安来了,我可是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你们两个继续用饭,让子昂陪我去看看!” 随后,赵子昂便扶着齐王妃离去,清琅和韦伦赶紧的起身相送。目送齐王妃离去后,清琅一抬眼,只见对面的韦伦的眼光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莫名的感觉心里一慌!随后她微微一笑,继而便缓缓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对也已经落座的韦伦道:“那件事谢谢你!” 闻言,韦伦倒是轻描淡写的说:“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对你来说虽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清琅由衷的道。 这时候,旁边一个丫头见韦伦面前的清粥没了,便赶紧的过来添了一碗。韦伦低头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的各种精致小菜,便吩咐那丫头道:“去厨房给我要一碟酱香青瓜来!” “是。”那丫环赶紧的应声去了。 看看桌子上的那二十来道各式小菜,清琅心想:看来他喜欢是酱香青瓜,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记在了心里。等那丫头出了门后,韦伦见四下已经无人,便道:“我已经禀告姨母说你昨日偶遇了一位远房表哥,我便派人把他送回京城了。姨母要是问起你就如此说就好!” 本来清琅还在担忧今日齐王妃会问起此事,虽然扶柳已经传了话但是她也怕说漏了,现在听到韦伦已经帮她先禀告了齐王妃,她不由得感觉他替自己想得很周到,清琅感谢道:“公子想得很周到!” “有句话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都帮了,何不索性帮到底让你多欠我一些人情呢?”韦伦半开玩笑的说。 “这个人情清琅会记在心间的!”清琅接道。 韦伦的嘴角往上一翘,然后便说:“姨母后日就准备启程回京了,有许多琐事需要料理,我先告辞了!” “公子请便!”清琅微微点头道。 随后,韦伦便起身离开了饭桌朝外面走去。望着韦伦那颀长的背影,清琅忽然对放下了对他所有的敌意,仿佛已经不再在意上次他得罪自己的事了!不多久后,刚才那个丫环手里端着一碟小菜跑进来,却看到八仙桌前只有清琅一人,韦伦的座位已经空了,便诧异的问:“俞四小姐,韦三公子人呢?” “哦,他有事先走了!”清琅回答。 听到这话,那丫头低头望着手中的小菜自言自语的道:“那这酱香青瓜怎么办?” “放这里吧!”清琅笑道。 “是。”那丫头随后便把手中的碟子放在了清琅的面前。 看了看碟子里的酱色的青瓜,仿佛很是爽口的样子,然后便拿筷子夹了一口,咀嚼了一下,果真味道很是不错,随即便多吃了几口…… 后日一大早,齐王妃等便上路回京了。清琅自然是陪着坐同一辆马车,不过却是没怎么陪齐王妃说话,因为一路上都是齐王妃和桂嬷嬷在闲聊,聊得都是皇室的家务事包括临安公主的事。那日临安公主一直在齐王妃的住处待到了晚间才离开,据说眼睛都给哭肿了!临安公主主要是来求齐王妃让齐王爷出面劝劝当今圣上让她和王景分手,齐王妃只好说跟王爷说说,至于成不成还得听当今圣上的意思。听到她们的话,清琅心想:要是找不好婆家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样?也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想想自己的婚事不禁有些心慌,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由于天气已经凉爽了,所以中午的时候也可以继续赶路,在当日的晚间清琅便被齐王府的马车送回了俞家。这次齐王世子赵子昂竟然骑着马亲自护送清琅的马车到了安乐侯府,并且奉齐王妃的命令给安乐侯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们捎了不少凉山上的土特产,并且还拜见了林老太君才离开。林太君忽然得到齐王妃如此的眷顾当然是异常高兴,就连汪氏等人也是对二房另眼相看了,李氏自然是心里欣喜的很,只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林姨娘那边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家下人等见齐王世子竟然亲自送四小姐回来早已经传开了,尤其是赵子昂可是一表人才,身份又这样贵重,都是惊叹不已的! 赵子昂走后,林太君自然是问了这一个多月清琅在凉山的情况,清琅都一一的说了。晚些时候便让清琅跟着李氏回房了。 回到李氏的房间,李氏赶紧拉起清琅的手打量着女儿道:“快让母亲看看,你打小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这次可是把母亲想坏了!” 见李氏眼圈都泛红了,清琅心中一动,赶紧道:“女儿让母亲担忧了!” 这时候,一旁的宋嬷嬷却是笑道:“太太,姐儿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姐儿以后还要嫁人呢,哪里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呢!” “你说得也是!”李氏擦了把眼泪道。 “母亲,女儿不嫁,一辈子都陪在您的身边!”清琅赶紧道。 “净胡说!哪里有闺女不嫁人的。”李氏佯装板着脸道。 “就是太太把姐儿多放在身边几年恐怕姐儿都要抱怨耽误了你的青春呢!”宋嬷嬷打趣道。 宋嬷嬷的话让李氏一笑,清琅则是羞红了脸。随后,李氏便把刚才憋着要问的话问出了口。“对了,今儿个齐王世子怎么亲自送你回来?还给老太太带了那么多土特产?我看世子真是相貌堂堂,而且很会说话,一点世子爷的架子也没有。这些日子你和这位齐王世子接触的机会一定也很多吧?” 见李氏又想多了,清琅赶紧道:“母亲,您在说什么啊?我在凉山也只是陪着齐王妃罢了,跟世子根本就是打了几个照面而已!” 听到这话,宋嬷嬷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问:“这么多日子只是打了几个照面?我说琅姐啊你真是急死老奴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都不知道利用呢?” 见宋嬷嬷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清琅真是哭笑不得,赶紧的起身道:“赶了一天的路好累,母亲,我先回去歇着了!”说完,不等李氏说话,她便赶紧的朝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见清琅走了,李氏只得道:“这孩子!” “太太,姑娘大了,知道害臊了!不过这事也急不得,咱们毕竟不能先提,要是齐王府那边有意,自然是会先跟咱们提的!”宋嬷嬷道。 “可是齐王府会看上咱们吗?”李氏倒是有些踌躇。 “嫁女都是高嫁,齐王府的门槛是高,可是那也保不准王妃娘娘就是看上咱们琅姐啊!反正咱们先别着急给琅姐寻人家,再等等就是了。免得错过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宋嬷嬷说。 “恩。”李氏点了点头,很是同意宋嬷嬷的说法。 第四十章 一剂猛药 回到自己的屋子,清琅洗漱完了便上床睡了。毕竟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很是疲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清琅来给李氏请安后便坐在一旁做绣活。天气已经过了暑热,一天凉爽一天了。李氏看了看清琅手里绣得手帕,笑道:“这就是给齐王妃绣得手帕吗?” “恩。”清琅点了点头,然后说:“只是女儿愚笨,绣功再也比不上从前,也只能尽一份心意而已!” “能尽心就好,说不定齐王妃会很喜欢呢!”李氏扫了一眼女儿绣得荷花,虽然绣功很是一般,但是也只有安慰她,毕竟前些日子她一拿针线就头疼,她也不想逼她太紧了! 清琅笑了笑,然后想起来问:“对了母亲,二姐姐怎么样了?我还没顾得上去看她呢!” “身子倒是养好了,只是看着她郁郁寡欢的。这也难怪嫁人才半年而已就遇到这样的事!”李氏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旁的宋嬷嬷突然插嘴道:“姑娘不知道,自从和霍家和离之后那霍家就满城的找媒婆说媒要再娶。只是他们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你想谁家娇生惯养的姑娘愿意嫁到他家去受罪?更别说他们家只不过是高门大户的旁支罢了,又不是真正的勋贵人家!” 清琅好笑的道:“那他们也是自作自受!” “虽然官宦人家的女儿是找不到了,但是到底还有小门小户的人家愿意,这不十天前刚刚娶了城南一个穷秀才的女儿!据说婚事办得还很热闹,真是气死人了!”宋嬷嬷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气愤的道:“这个霍振铭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快就另娶了一房,二姐姐还不得伤心难过啊!” “哪里敢让你二姐姐知道,这事也是下人们从外面听来的,连老太太那里也没敢说的!你见到你二姐姐记得千万别提这事知道吗?”李氏赶紧嘱咐道。 “不用母亲嘱咐,我当然明白了!”清琅赶紧点头,然后便绣不进去花了,放下针线,跟李氏说了一声便直接去了清环的住处。 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没见一个人。刚刚步上台阶,只见一个人影从门帘里走出来,一看是春杏,春杏突然看到清琅,愣了一下,便赶紧的笑着迎了上来行礼道:“四小姐!” “二姐姐在屋子里吗?”清琅问。 “在!”春杏说了一句,便赶紧上前低声道:“吃过早饭后便歪在榻上了。四小姐,您出门的这一个多月我们小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性情真是越来越孤僻了。还请您多劝劝她才好!” 看到春杏忧心的神情,清琅倒是很欣赏这个忠心为主的奴婢,点头道:“我会尽心的!” “多谢四小姐!”春杏高兴的道。 “谢什么?我和二姐姐本来就是堂姐妹!”清琅说。 随后,春杏赶紧的撩开帘子请清琅进去,并朝里面喊了一声。“小姐,四小姐来看您了!” 清琅进了清环的卧室,只见清环刚从踏上下来,正想穿鞋子,她便赶紧的走过去笑道:“二姐姐别动,咱们就坐在榻上说说话好了!” 看到喜笑颜开的清琅,清环倒是也没推辞,索性便坐了回去。这时候,秋实已经端了茶水过来,清环问:“昨晚上就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你今儿个就过来看我了。这个宅子里啊除了你以外也没人能想起我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清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凄凉。 端详了一下清环,虽然脸色不是很难看,但是明显精神上很颓废。清琅随后道:“二姐姐,最主要的得咱们自己想着自己,要是连咱们自己个儿都不珍惜自己个儿的话谁还来珍惜咱们呢?你这样子下去怎么行?你得多出去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多和人说说话,你得赶快振作起来才可以!” 听了清琅的话,清环沉默了一刻,然后幽幽的说:“你说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我真没有勇气走出去。外面的人包括下人都在看我的笑话……”说着,竟然默默的垂泪起来。 “小姐,您快别哭了!”春杏见状赶紧的拿过来一条帕子替清环拭泪。 看到这情景,清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清环此刻发髻松散,脸色苍白,身上穿的也很是随便,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禁心想:看现在清环这样子估计不下一剂猛药她是不会振作起来了! 随后,清琅便对仍然掉泪的清环说:“二姐姐还不知道吧?霍振铭几日前又娶亲了!” 听到这话,清环哭也不哭了,傻愣愣的盯着清琅。清琅继续道:“听说霍家把这次的喜事办得很热闹,新娘是一个秀才的女儿,长得也很俊俏……” “四小姐,求您别说了!”见清环傻愣愣的,春杏赶紧的求道。 “他这么快就又娶亲了?”虽然清环对那个霍振铭怨恨的很,但是到底也是在一起过了小半年的日子的,怎么说也有些感情。虽然没有想过再和他有一丁点的关系,但是听到人家这么快就又娶了亲,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很的! 见清环明显很失落的样子,清琅继续道:“人家现在正得意的很,说不定来年就能抱上孩子了!二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正好让人家看你的笑话?你再这样颓废下去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且不说别人,就是你的姨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好受吗?你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当然,咱们也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但是总么也得对得起自己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对不对?” “你说我还有指望吗?”清环喃喃的问。她一个和离留在娘家的女儿,以后的命运真的不知道怎么样?仿佛这里也不是她的家了,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怎么没有?你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刚刚开始罢了!以后你还是会再嫁人的,咱们以后不求富贵只求一个对你好的人也不是很难,毕竟你也是侯爷的女儿。以后你还会生儿育女,陶姨娘也还指望这你呢!管那些人嘴里说什么,只要你以后过得好,她们就会闭上嘴了,心里也只有羡慕你的份!”清琅劝道。 听了这在情在理的话,清环的眼睛里闪现了一抹期望的光芒。忽然就拉住清琅的手道:“四妹妹,谢谢你!听了你这些话我心里好受多了,以后我也会好好的生活下去的!” “恩。”看到清环终于是想通了,她欣喜的笑了。一旁的春杏和秋实也替主子高兴。 随后,清琅便吩咐春杏和秋实道:“你们赶快给二姐姐梳洗一下,再拿套好看的衣服过来给她换上。二姐姐,现在天气凉爽多了,我陪着你去花园里逛逛去!” “好!”清环点了点头。 随后,春杏和秋实两个丫头就忙着给清环梳洗起来……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吧! 第四十一章 乱点鸳鸯 从那日起清环的状况还真的好了起来,清琅常常陪着她逛逛花园,陪陪林太君,到大奶奶廖氏处走走,几日下来清环的气色好多了,人也开朗起来,陶姨娘暗暗很是感谢清琅。看到清环好了起来,清琅心里也很高兴! 天气慢慢转凉,转眼就到了白露。这日清琅陪着清环去给林太君请了安,刚进了屋子,霜叶便跑了过来喊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见霜叶兴高采烈的,清琅不解的问。 “您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着,霜叶便扶着清琅往里走。 进了卧室,只见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衣料,扶柳正在从地下的一个木箱子里往外拿着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见状,清琅不由得拧了下眉头。“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走近了细看,只见那些衣料都是上等货,而且各种颜色都有。 扶柳一边拿东西一边笑道:“您猜猜?” 看到扶柳那神秘的表情,清琅不禁道:“难道是齐王府送来的?”除了齐王府她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谁能给她送这么多东西来。 霜叶早已经忍不住的道:“是世子爷刚刚派人送过来的!”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一愣!要是齐王妃派人送过来她倒是相信,可是世子给她送这些东西来是不是有些太……随后,清琅便道:“肯定是王妃让世子派人送过来的吧!” 扶柳则是回答:“来人并没有提到王妃娘娘,只是说天气转凉了,世子爷派人专程给您送来了这些衣料让您做衣裳呢!刚才太太见了送东西来的娘子,还给那娘子打了赏钱,太太过目之后就让我们把东西抬回来了。” 闻言,清琅缓缓的坐在了八仙桌前,望着眼前那五颜六色的锦缎,心中不禁恐慌了起来!心想:哥哥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她却没有在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热情来。那看来是齐王妃娘娘对她有了心思?想到这里,她立刻就发起愁来。这可怎么办?如果齐王府真有心思开口提了亲,那么俞家就没有拒绝的道理,这门亲事在她们看来真是求之不得,可她总不能嫁给自己的亲哥哥,虽然现在这个肉身不是自己的,但是她的精神可还是*郡主,亲兄妹可怎么做夫妻啊? “小姐,您看这匹水蓝的缎子多好看?您皮肤白穿上这料子做的褙子肯定好看!”霜叶拿了一匹缎子在清琅跟前说。 “还有这些胭脂水粉,奴婢看着比太太专门给您在外边铺子里买的精致很多呢!”扶柳手里拿着几盒很好看的盒子道。 不过,清琅以前是什么人,她自然不会眼皮子浅的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只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都收好了,记着出去别提世子派人送东西来的事!” 霜叶和扶柳见清琅并没有意料中的高兴和惊喜,而且仿佛还有些不悦似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敢造次,便赶紧的把东西都收了起来,本来还想说说世子爷是怎样的英俊潇洒怎样的看中小姐也只能作罢。 这一夜,清琅自然是辗转反侧。翌日吃过早饭后便来到了李氏这边。 请过安后,清琅便笑着对李氏说:“母亲,我帮齐王妃绣的两条帕子已经绣好了,今个想给王妃送过去。回来这些日子也没再过去给王妃请安,让王妃怪罪了就不好了!” 闻言,李氏欣然同意的道:“这是应该的,我这就让人给你备车马去!”说罢便转头看了一眼宋嬷嬷,宋嬷嬷便赶紧去料理了。 随后,李氏便笑道:“琅姐,昨个那些衣料和胭脂水粉还都喜欢吧?虽然咱们也是侯府里的人,但是那样上等的东西还真不多见呢!我问了那送东西来的娘子了,她说是世子爷亲自吩咐她送过来的。这意思啊可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世子啊是真对你有意思了!刚刚我去你祖母那里请安,你祖母也问起了,我便实话实说了,你祖母欢喜的不得了,看来啊咱们是要和齐王府结亲了!” 听到这话,清琅睁开了眼睛望着李氏。李氏伸手摸着女儿梳得很是端庄的发髻道:“女儿家害臊这个我知道,这也好矜持自重是女儿家应该恪守的品质,你呀去齐王府一定要恪守礼数,但是呢世子要是有意你也别不理他,万一拧过了劲就不好回旋了,你呀只要稍稍暗示一下就好了,但是一定不能越礼知道吗?这名声贞洁对女子来言可是大事。还有你一定得把王妃侍奉高兴了,只要这婆母喜欢你啊,以后你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这时候,宋嬷嬷走了进来,禀告道:“太太,马车已经备好了!奴婢还派了两个出门的婆子跟着小姐过去。” 本来清琅就已经不耐烦听李氏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了,看到宋嬷嬷进来便赶紧的站起了身子,笑道:“母亲,时候也不早了,女儿就回去收拾一下赶紧出门了!” “去吧!对了,扶柳那孩子稳重些你就还带着她过去好了。”李氏赶紧的起身嘱咐着。 “是。”随后,清琅便赶紧的退了下去。 清琅带着扶柳坐一辆马车,另外两个出门的婆子跟着在后面坐另一辆马车便飞快的朝齐王府的方向奔去。 到了齐王府,和门上说明了来意,很快便有管家娘子引领着清琅和扶柳进了后宅,刚刚进了齐王妃居住的院落,桂嬷嬷便已经出来迎接了。 “桂嬷嬷好!”清琅见了桂嬷嬷低首道。 “四小姐,你可来了!王妃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念叨你呢。”桂嬷嬷笑着走近了清琅道。 “实在是清琅愚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给王妃绣手帕子,这不昨个刚绣好,今儿个就赶着给王妃送来了!”清琅笑道。 “赶快进去吧!王妃可等着您呢。”随后,桂嬷嬷便引领着清琅进了正房。 进了屋子,只见齐王妃正歪在炕上,有一个丫头正坐在小脚踏上给她捶着腿,一旁的小几上摆着一尊莹莹玉润的镂空白玉香炉,香炉里袅袅的散发出一缕香烟来。 给齐王妃请过了安,齐王妃看到清琅便来了精神,由丫头扶着坐了起来,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多日子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清琅一笑,桂嬷嬷则是上前道:“王妃,您可是冤枉四小姐了,她这几日都在家里给您赶那两块手绢呢!” 闻言,清琅一转头,身后的扶柳便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只见托盘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两块洁白的手帕。齐王妃伸手拿了一块手帕,端详了一下。见绣的荷花倒还算整齐,不过细看之下针脚倒是有些粗糙,刚拧了下眉头。不想清琅便上前陪笑道:“王妃,清琅的针线实在是不好,这些日子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能绣成了这样,王妃就随便用一下好了,千万可别带出去,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问起来这是谁绣的,估计清琅的面子就丢大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不禁笑了起来。“呵呵,你听听,这小嘴真是太会说了!”虽说手帕绣的真不怎么样,但是也听出是她认真的绣出来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还算是诚实的,并没有让丫头绣了来顶替,倒也算是难得! 第四十二章 主动出击 稍后,桂嬷嬷命人拿来了许多果子和点心过来,很是殷勤的让着清琅,清琅吃了一些,察言观色见今日齐王妃心情好像很不错,闲话了一阵,清琅刚想说什么。不想,齐王妃却是先开口了。“清琅啊,这几日我心里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正好今日你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咯噔一下,便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是吗?正巧我也有一件事想和王妃说呢!” 闻言,齐王妃倒是来了兴致。“你也有话要对我说?这倒真是巧!”说着便转头望了一眼桂嬷嬷。 “是啊!”清琅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的也算是一件喜事,清琅冒昧,不如就让清琅先说吧?” 听了清琅的话,齐王妃便笑道:“我的也是一件喜事,看来今日要双喜临门了!” “王妃,也可能是同一件喜事呢?”桂嬷嬷在一旁笑道。 齐王妃听了,便高兴的拍手道:“那真是说不定!不如就让清琅先说说,我听听是不是同一件喜事。” 此刻,清琅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还是起身一下子就跪在了齐王妃的脚下。见清琅跪在自己的面前,齐王妃不禁惊异的望着她问:“你这是做什么?” 清琅随即道:“王妃,自从清琅见到王妃之后感觉非常投缘,这次更是有幸能够陪王妃去凉山一行,这朝夕相处的一个多月让清琅知道您是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是却善良仁厚,对清琅也是关照有加,很是让清琅尊敬,清琅自然是很想多和王妃亲近,但是又怕有人会说闲话……” 说到这里,清琅不禁停顿了一下。她的话倒是也很合齐王妃的心意,便笑道:“你这孩子,其实我也是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常常陪伴我的左右,既然你我心意都是如此,那以后就该多多登门才是,这本是平常之事谁会说什么闲话?再者谁又敢说什么闲话?” 听齐王妃这么说,清琅便道:“王妃可知道昨日世子派人去我家送东西的事?” 闻言,齐王妃便转头和贵嬷嬷相视一笑,然后贵嬷嬷笑道:“王妃怎么会不知道呢?世子爷是禀告过王妃的。” “其实清琅也明白这肯定是王妃的意思,也是世子孝顺大概是感谢我陪伴王妃去凉山所以才送了些衣料和胭脂水粉过去。可是毕竟人多口杂,我和世子又都是没有定亲的孤男寡女,这样一来肯定是要落人口实!而且在凉山,清琅陪着王妃一个月,世子也相陪王妃左右,这实在是惹人无数瞎想。”清琅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拧了下眉头,看了跪在地上的清琅一刻,似乎若有所思,然后便转头看看一旁站着的贵嬷嬷。贵嬷嬷会意,便说:“四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怀疑你和世子……有私?” 贵嬷嬷是什么人,岁数大,又在齐王妃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世家小姐小家碧玉丫环歌妓没见过?她们那些小心思她可是一看就明白!本来这几日齐王妃一直都在和王爷商量世子的婚事,王妃和世子都中意俞四小姐,只是王爷还有些踌躇,王妃劝了几日后,齐王也终于是答应了,所以世子才派人送了那许多衣料和胭脂水粉过去,这样做也是想告诉俞家一个信息,就是齐王府有意和他们俞家结亲,打算过几日才请官媒去俞家提亲,这样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去提亲的时候也不算太唐突。只是没想到这俞四小姐这么沉不住气怎么第二天就自己跑来了,而且张口就说外面有人说闲话了。难道她要借着这个什么闲话名节之事让世子娶她不成?要真是这样齐王妃可是对这个俞四小姐有看法了,这也太不矜持了,更是太心急了点,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和面子了。这样的媳妇她还真是有些不敢要了。因为赵子昂可是世子,未来的齐王,他的正妻可是未来的王妃娘娘,这王府后院的当家人最起码也要端庄有礼,贤惠有德,大气雍容。今日这俞四小姐如此行事可是大大的败笔,简直就是有赖上齐王府的感觉,这攀龙附凤之意也太强烈了些。齐王夫妇和世子也都算是有些清高之人,他们还真是看不起这样的人!所以此刻齐王妃可是对世子妃的人选有了新的想法了。 闻言,清琅赶紧低头磕了一个头,然后抬头道:“清琅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就算是名节被毁也无足轻重,可是世子可是人中龙凤,身份贵重,怎能受此污蔑,实在是有辱世子的名声!所以清琅想到了一个不情之请也许能够平息今日这样一场风波。” 听到这里,齐王妃已经对清琅有了些鄙夷,眼光旁转,不想再看地上的她,伸手端起一杯茶水,道:“什么不情之请,你说来我听听?”说完,便低头喝着茶水,心中却是厌恶至极。 此刻,贵嬷嬷望着清琅,心中也充满了惋惜。心想:这俞四小姐是不是精明过了头?这世子妃马上就要做上了,今日怎么非得过来多此一举,这简直是画蛇添足嘛! “想当日我和王妃初次见面是在端午的粽子宴上,我骑着昔日*郡主的马儿表演的骑术,王妃就是由此想起了*郡主所以才和王爷赏赐了我两串名贵的玛瑙手串,并且留下我单独问话。后来王妃又邀请我一同去凉山拜佛避暑,这才让我和王妃接下了这段忘年之交。我想这冥冥之中大概就是天上的*郡主的安排,大概是*郡主见王妃思女心切,所以才安排清朗来替她尽孝!”清琅的话说得字字恳切,其实这也完全是她心中的话只是换了一个说法而已! 听了这话,齐王妃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眼光似乎有些凌厉的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清琅,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做王妃的义女,以后侍奉在王妃的身边,还望王妃成全!”随后,清琅便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闻言,齐王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正了正身子问:“你说什么?要做我的义女?” “王妃没听错,清琅想做王妃的义女侍奉左右。一来可以有个母女情分侍奉左右;二来我和世子以后就是兄妹了,再来往也不会引人非议!”清琅抬头道。 第四十三章 再续前缘 听到清琅要认自己做义母,齐王妃惊诧不已,转头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桂嬷嬷明显的也很惊讶。本来,她们还以为这俞四小姐今日是冲着世子妃的位置来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想做自己的干女儿! 见齐王妃凝视着她不说话,清琅赶紧道:“清琅知道自己不但愚钝,才貌也不出众,想做王妃的义女实在是造次了,但是到底还是有一片痴心想来试一试。要是王妃心里不愿也没关系,就当今日清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一刻后,齐王妃低头认真的问:“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我和王爷要真认了你做义女可是就不能更改的了。到时候你和子昂就是兄妹,以后也断然不能再有别的想法了!”其实她就是告诉清琅做了兄妹以后可是就不能再成夫妻了! 清琅自然明白齐王妃话里的意思,便赶紧伸出右手举在半空中发誓说:“清琅对天发誓今日说得都是心里话,不但以后就是以前和现在世子在清琅心中也一直都是如同兄长一样的!” 古人最忌讳誓言,见清琅说得极其认真又对天盟誓,齐王妃自然也是相信了,所以便道:“要认义女也是一件大事,这件事我还需要和王爷商量。王爷今日一早就进宫去了,我看也快晌午了,不如你先去用饭然后去歇息一下,等王爷一会儿回来我和他商议一下才回复你,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齐王妃看来是有八成同意了,不过也确实是要和王爷和儿子商量一下,所以便笑道:“王妃说得极是!” “地上凉还不赶快起来!”随后,齐王妃的面上也泛起了笑容。 桂嬷嬷赶紧的上前把清琅拉了起来,然后便叫进来一个丫头带着清琅和扶柳去客房吃饭休息。清琅主仆走后,桂嬷嬷进来,齐王妃便问:“我总觉得今日这事有些蹊跷啊!怎么这四丫头忽然要认我做义母?刚才看她发誓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想做世子妃,难道是咱们一直都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时候,桂嬷嬷倒是笑道:“王妃,老奴倒是觉得这位俞四小姐是位极其聪明的人!她刚一说话的时候咱们都认为她是按耐不住想向您表明心迹做您的儿媳妇。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要求做您的义女,这只能说明从昨个世子派人去俞家送东西她已经看出了咱们王府的意思,所以今儿个就急着过来要让您收做义女,为的就是让您和世子断了让她做世子妃的心思!” 听了桂嬷嬷的话,齐王妃恍然大悟!“对呀!就是这么回事。可是你说她怎么会不愿意嫁入咱们王府呢?有多少名门闺秀都对咱们子昂有意思,她一个小小的安乐侯府旁支的小姐还看不上咱们世子?未免眼界也太高了点!”随后心里便有些小郁闷起来,毕竟每个母亲心里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更何况赵子昂确实也是非常出色。 桂嬷嬷却是劝道:“王妃,这萝卜青菜啊各有所爱。说不定这位俞四小姐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然后才认识咱们世子的,也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这就更能说明俞四小姐不计较名利,要是她心中早就有人了,又贪慕虚荣想嫁给咱们世子那以后才麻烦呢!” “要说也是!”齐王妃点了点头。 “王妃,本来王爷就不怎么看好这门婚事,是您和世子相劝才勉强同意的。老奴看着世子也未必是真心喜欢这位俞四小姐,也是看着她能够让您开心才坚持说要娶她的,其实现在让她做您的义女倒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毕竟要是婚事不成,人家一个大姑娘也不好总往咱们府上跑的。不知道王妃您的意思?”桂嬷嬷随后问。 “我刚才和清琅说得其实也是真心话,毕竟认义女是件大事,我得和王爷还有子昂商量才是。对了,世子不是在府里吗?你马上叫人让他过来见我。”齐王妃随后说。 “是。”桂嬷嬷赶紧的派人去了。 此刻,齐王府内一处水榭中,世子赵子昂和韦伦正在喝茶聊天。 “今日你不当值吗?怎么这些日子总是有空过来。”赵子昂随口问道。 韦伦笑道:“今日自然是不当值,最近没什么乐子,所以只能是找你来喝茶聊天了!” 两人正闲聊着,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褙子的丫头走进来低首禀告道:“世子,王妃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闻言,赵子昂便问那丫头。“俞四小姐也在王妃身边吗?”今日清琅来王府的事赵子昂已经知道了。 “刚才和王妃说了一会儿子的话便去客房用饭了,现下并不在。”那丫头赶紧回道。 “你去告诉王妃我马上就过去!”赵子昂吩咐那丫头道。 “是。”那丫头便退出了水榭。 韦伦听到他们的对话,随口问了一句。“俞四小姐今日过来了?” “昨个我派人送到俞家一些锦缎和胭脂水粉。”赵子昂轻描淡写的道。 听了这话,韦伦不禁一怔,然后问:“表兄,难不成你真的对这位俞四小姐有意思了?”赵子昂可不是招蜂引蝶的人,京城中那么多倾慕他的名门闺秀保守的就暗示,更有大胆的可是直接接近明示,不过赵子昂可是一概置之不理,连回应一下都不再回应的,这次他能够亲自派人送东西看来是已经心里有想法了。 “父王和母妃已经同意娶她做世子妃,过几日就要请官媒去俞家提亲了!”赵子昂说。 闻言,韦伦拿着茶碗盖的手一顿,稍后才道:“那我要恭喜表兄了,终于寻觅到了心仪的表嫂人选!” “恭喜什么?其实俞四小姐给我的感觉只不过是像妹妹一样罢了。我之所以同意娶她只是看到母妃很是喜欢她,有她在身边母妃比以前开心了许多!”赵子昂道。 听到这话,韦伦不禁蹙紧了眉头。“表兄,你不是一直说要娶一个能让你怦然心动的人吗?既然你并不喜欢那俞四小姐,你把她娶回来岂不是害了她?” 韦伦的话让赵子昂默然不语,半晌后只是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了。不如你陪我去母妃处走一趟吧?”说罢,便起身站了起来。 韦伦只好站了起来,陪着赵子昂走出了水榭。 第四十四章 皆大欢喜 进了齐王妃的屋子,赵子昂和韦伦分别给齐王妃请了安,便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齐王妃坐着的床榻两边。 “母妃,你叫儿子来可是和俞四小姐的婚事有关?”赵子昂直接问。 齐王妃却是道:“你和俞四小姐看来没有缘分!” 听到这话,不仅赵子昂一愣,一旁的韦伦也是有些惊讶,刚才不是都说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吗?赵子昂马上又问:“母妃何出此言?不是说过两日就请官媒去俞家提亲吗?” “今日俞四小姐自己来和我说要认我做义母。”齐王妃说。 闻言,赵子昂和韦伦都诧异的望着齐王妃,齐王妃又道:“我和桂嬷嬷觉得大概她也是猜到了咱们王府有意和她们接亲,她当面要是回绝了可就得罪了咱们王府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赵子昂沉默了一刻,倒是韦伦的神色比一开始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伸手端过一旁丫头递上来的茶水缓缓的喝了起来。 “母妃已经答应认她做义女了?”赵子昂问。 “还没有,我和她说得等你父王回来商量一下,现在让她在客房休息。不知你的意思怎么样?”齐王妃回答。 被问的赵子昂低头微微一笑。说:“母妃如果认了俞四小姐做义女那以后也可以常常过来走动,本来我娶她也只是想让她在身边多陪陪母妃罢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愿意,咱们也没有硬逼着娶亲的道理!话说回来,这位俞四小姐看来也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子,性情也还温婉,陪在母妃身边我和父王也放心!” 听到这话,齐王妃微微一笑。一旁的桂嬷嬷便上前笑道:“真是母子连心,世子,王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大概你父王一会儿也快回来了,我想你父王会答应的!”齐王妃笑道。 倒是一旁的韦伦心里想:她还性情温婉?只是表面而已,她生起气来可是像一只小母豹子呢! 稍后,母子几人便一边喝茶一边等候齐王回来。桂嬷嬷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托盘,笑道:“王妃,这手帕老奴就帮你收起来了?” “嗯。”齐王妃点了点头。 赵子昂的眼睛朝那托盘中一看,只见是两方洁白的绣着荷花花样的手帕,便问道:“母妃,这手帕是俞四小姐给您绣的?” “是啊!虽然针脚一般,但是好歹是她一片心意。比那些自己绣不好偏要让别人绣了拿来说是自己绣的可强多了。”齐王妃笑道。 “母妃说得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实!”赵子昂说。 “嗯。”齐王妃点了点头。 他们说话间,韦伦的眼睛朝桂嬷嬷手中的托盘里看了一眼,只见洁白的缎子上绣着一朵娇艳的荷花,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后,桂嬷嬷便端着托盘转身把手帕放进了柜子里。 没过多久,齐王果然回来了,齐王妃母子两个和他一说,他马上答应了,毕竟他并不太同意和安乐侯府的这门亲事,是她们母子两个求他,他才勉强答应的,这样只不过是认一个干女儿罢了,倒是无足轻重的。随后,齐王妃便命人把清琅请了过来,告诉她结果之后,清琅赶紧欣喜的跪下给齐王和齐王妃磕头叫了义父义母,也认了兄长赵子昂,就是和韦伦也成了表兄妹了。当然,齐王和齐王妃都给了很重的见面礼,就连赵子昂也送了见面礼,韦伦没有准备所以当即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当做见面礼,清琅也都一一的拜谢并收下了。 天色暗淡了的时候,清琅和扶柳便启程坐着马车回安乐侯府。 马车上,扶柳不解得问:“小姐,您为何放着世子妃不做,偏偏要做王妃的义女呢?要知道现在的世子妃可就是以后的王妃啊,那可是多大的尊荣啊!” 此刻,清琅心情自然是非常不错,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街道,说:“做世子妃有什么好的?处处规矩,一点自由不得!哪里有做王妃的义女有王妃罩着好?再说还多了一个做世子的兄长,以后啊这可是一生的助力呢!”其实心里却是感觉好像终于又回到了父母和哥哥的怀抱,虽然前面多了一个义字,但是到底也可以又喊爹喊娘了! “小姐说得倒也是。虽然齐王府是无限尊荣,但是到底在这样的人家也是不容易生活的!”扶柳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丫头,当然也能明白清琅的意思,只是还是不免心中有些惋惜。 最后,清琅嘱咐扶柳道:“回去之后对谁也不要提今日之事,就说是齐王妃主动要认我做义女的。免得让太太多想,责备我错过了这门亲事!” “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说得!”扶柳保证道。 回到安乐侯府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两个出门的婆子带着齐王府给清琅的见面礼一路跟着清琅和扶柳来到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见这个时候清琅还没回来,自然是正在着急,听到人的禀告说女儿回来了,便赶紧的迎在了门外。 “给母亲请安!”肩膀上披着紫色绣花披风的清琅步上台阶微笑着福了福身子。 李氏赶紧的抓住女儿的手,问:“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再抬眼看看院子里站着的两个出门的婆子在灯火下依稀拿着不少东西,不由得又问:“她们手里拿的什么?” “母亲,进屋让女儿慢慢跟您说!”清琅道。 “对!对!”李氏赶紧的拉着女儿进了屋子。 落座后,清琅便让那两个婆子把东西都放在八仙桌上,婆子们随后便退了下去。随后,清琅便示意扶柳上前把几个描金的黑色或者朱红色的盒子打开,只见一个盒子里放得是一对赤金镶嵌蓝色宝石的凤钗,那蓝宝石都有拇指大小,在烛光下灼灼生辉,一对同样镶嵌宝石的手镯并且还有一对耳环,做工都很精致。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种色都极佳的一对翡翠帝王玉镯,一对戒指和一对玉钗。最后一个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柄赤金镶和田白玉的玉如意,体型硕大,雕工很是精湛,是难得的好东西。还有一样东西没有盒子,只用一块红色的帕子包着,是一块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不管是玉制和雕工都是罕见的东西! 李氏看到这几样东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但是这几样东西都很少见,就是林太君这样的老侯爵夫人也不见得都能拿出来的,最主要的也是他们安乐侯府这几代也从来没怎么风光过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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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琅上前拉着李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女儿知道你惋惜这门婚事,可是毕竟人家王府没有这个意思,女儿总不能自己去提吧?” “虽然咱们现在不在旺枝上,但是也不允许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李氏没好气的道。 宋嬷嬷在一旁道:“太太,怎么说也是一件大喜事,您就别怪琅姐了!” 李氏惋惜过后,毕竟想想能攀上齐王府这样的人家也是不容易,所以便笑道:“把东西都收起来,明日一早你和我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让她也高兴高兴!” “是,母亲。”清琅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母亲,晚饭好了没有啊?我可要饿死了!” 李氏被撒娇的清琅给逗笑了,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然后便道:“晚饭早就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这时候,宋嬷嬷早让扶柳出去传饭了。宋嬷嬷笑道:“琅姐,太太今日还专门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呢!” “是吗?那太好了!母亲真好。”清琅抱着李氏的脖子,一会儿就把李氏哄得高兴不已。 一会儿工夫,丫头们就把饭菜摆上了桌,清琅陪着李氏一同用饭。这糖醋;鲤鱼是以前真正的俞清琅爱吃的菜,一开始清琅并不爱吃,不过吃过几次之后竟然感觉越来越好吃了,渐渐的她也适应了这俞家的口味。 晚饭过后,宋嬷嬷便端上了一盘被切好的香瓜,清琅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然后叫道:“嗯,真甜!” “这是你舅母今儿个早上刚刚派人送来的,说是她亲手在自己的院子里种的,这几个都是第一次摘的,还专门说给你留两个吃呢!”李氏笑着道。 忽然听到这话,清琅一怔!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有好久没见到舅母了,舅母派来的人可还说了什么?” “只问了我的身体,还问你从凉山回来了没有,我问了问你外祖母的身体,然后就把人打发走了!”李氏回答。 闻言,清琅心想:上次李文举去凉山找她的事情看来舅母并没有察觉。谢天谢地,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其实她也知道外祖母家很有意结这门亲事,只是李氏一直犹豫拖着而已。 第二日一早,李氏便带着清琅去给林太君请安。林太君看了齐王府送给清琅的见面礼,并知道齐王妃收清琅为义女的事之后异常的高兴。毕竟齐王府的势力和权势在大周朝那可是如日中天的。这一来,全安乐侯府都知道这件事,大太太汪氏和三太太梅氏都送来了贺礼,二房这次着实在侯府里风光了一次,只是清琅为人很是低调,行事和平时一般无二。李氏也是安分守己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张狂来,反倒是汪氏仿佛对二房比以前又有所不同了! 这日前晌,廖氏,清环还有清瑛相伴来到清琅处,并且每人拿了一匹做衣服的绸缎过来算是为她道喜。 “大嫂,二姐姐,三姐姐,你们来看我就感激不尽了,还拿东西做什么?”清琅笑着迎了上去,并且赶紧的让丫头们看座的看座上茶的上茶。 廖氏等把手中的绸缎交给了一旁的霜叶,自己坐下来笑道:“王妃认你做义女是大喜事,我们的礼物虽然薄了点,但到底是我们的一片心,也是给你添个好兆头!” 听到这话,清琅便赶紧的让霜叶收了起来。笑道:“那就谢谢大嫂和两位姐姐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要是也有了这样那样的喜事,难道你不带着东西来给我们添彩吗?”廖氏笑道。 “那也是自然的!”清琅笑笑。 ------题外话------ 亲们,今天本文上强力推荐PK了,推荐三天期间每日会两更,上午八点一更,下午四点一更。请亲们收藏,评论,能有花花和评价票就更好了!毕竟本文过了PK小溪才会更有动力。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四十六章 好言提醒 姑嫂几个闲话家常了一会儿,不过大多数都是廖氏和清琅在说话。清环的心情虽然好了许多,但是到底也不是眉开眼笑的。而清瑛虽然打扮的很是明艳,但是今日看着仿佛没有多少精神。这也难怪,林姨娘知道了清琅被齐王妃认做义女之后可是没少唠叨清瑛,无非是人家参加了一次粽子宴怎么就博得了齐王妃的青睐,而她却是白去了。被林姨娘唠叨急了,清瑛就顶了两句嘴,没想到林姨娘就呼天抢地的不干了,她只得又跪下说得好话才把林姨娘哄转过来,所以这两日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今日廖氏和清环约她一起过来给清琅贺喜,她便翻箱底子找出了这一匹蜀锦还算能拿得出手。毕竟她和林姨娘每月只靠份例银子和侯府里供给的物品过活,最多有时候会得到一些长辈和来的贵客的赏赐和见面礼,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每日里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毕竟女儿家需要打扮,花销也不小。这匹蜀锦可是她偷偷的拿来的,要是让林姨娘知道了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跟她算账呢! 不过,清瑛能来给自己贺喜清琅倒是挺高兴的,她拿出最好的果子和点心来招待。毕竟上一辈的恩怨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而且她看着清瑛这个人虽然有些林姨娘的做派,但是到底心眼不算坏,以后要是能够姐妹亲近也是一件大好事! 喝了杯茶后,清琅便笑着对廖氏道:“大嫂,你长我几岁,见识肯定比我多,我正有一件为难的事情想请教你呢!” 闻言,廖氏笑道:“我比你大几岁倒是真的,不过见识未必比你多,每日里也都是待在这侯府里。你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咱们人多力量大,可以呀给你一起想想办法!” “嗯。”清琅点了点头。然后愁眉苦脸的说:“我认了王爷和王妃做义父义母,他们也给了我见面礼。你说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也要回些东西才是,可是我想了两天也没想好回送给他们什么!” 听到这话,廖氏想了一下,说:“齐王爷和王妃这样的贵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但是你既然做了人家女儿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可是这表示的话礼物太薄,不仅有失你和咱们安乐侯府的面子,就是对齐王府也是不敬。这要是太贵重了,说实话,咱们侯府里究竟过得什么日子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数,只是撑着这侯府的场面罢了!总不能为了给王爷和王妃回礼让二婶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就是这么回事!大嫂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清琅笑道。 “所以呢我的意思你不如就在这心意上下文章好了!”廖氏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想着不如自己亲手做点什么送过去。上次给王妃已经绣了两块手帕了,这次做点什么好呢?”清琅拧着眉头想着。 “不如就给王爷和王妃每人做一双鞋子好了。做鞋千针万线的,最能表达心意了!”这时候,一旁的清环突然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的针线……就差了点!”清琅不好意思的道。 “让做的好的丫头们在一旁指导着你点就是了,我看这做鞋子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廖氏说。 虽然自己的针线活就那样,要是做两双鞋子估计得把她难死,但是也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那就只有这样了!明日我就去齐王府要王爷和王妃的鞋样子。”想着齐王和王妃的回礼是有着落了,那世子和韦伦的就一个人做一个荷包好了,毕竟荷包比鞋子可是好做多了! 最后,廖氏还打趣着清琅道:“咱们这里的规矩是女子出嫁之前都要在娘家给公婆每人做一双鞋子,等嫁过去的第二日送给公婆的,你呀这次可以先练习一下做鞋子,以后定了亲再给自己的公婆做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大嫂就会打趣人!”清琅脸色一红,扭过头去不理廖氏了,众人都捂着嘴笑。 随后,清琅便让丫头们找来了好多做鞋的花样子,都是当下最时兴的,让廖氏和清环清瑛帮着给她选选。不想刚看了一些,外面便有一个丫头喊道:“三小姐,您原来在四小姐这里啊,姨娘叫人到处找您呢!” 听到这话,清瑛一怔!然后便赶紧的站起来,仿佛有些惊慌的道:“我娘叫我了!四妹妹,让大嫂和二姐姐帮你选吧,我得先走了!”说完,不等众人说话,便赶紧的跑了出去! “三姐姐……”清琅想起身相送,不想却是被廖氏拦住了。说:“算了,让她去吧!你被齐王妃认了义女,林姨娘这几日肯定是又心里不痛快了。她和二婶比了这么多年,现在可是让二婶给比下去了,这一时哪里受得了?再说三妹妹的婚事也让她心烦,再过了这个年三妹妹可就十八了!” “听我母亲说前些日子也有几个媒人上门,祖母和爹看着人家也都还可以,只是林姨娘看不上。媒人们知道林姨娘挑剔,所以这些日子便少有媒人上门了!”清琅道。 “可不是吗?这林姨娘自己个儿心气高,可是别耽误了三妹妹才是!”廖氏叹了一口气。随后,廖氏忽然转头望了望屋子里,看到霜叶和扶柳都在,清琅会意便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明白廖氏肯定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见只有她们三个了,廖氏便对清环道:“二妹妹,我听说大太太正在给你张罗婚事,但是究竟是张罗的哪一家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清环愣了!清琅看了一眼清环,有些惊讶的说:“大伯母这么快就又给二姐姐张罗婚事了?二姐姐这才在家里住了两个月!”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要真定了亲,走完了六礼也需要一段时间。大太太那里我说不上话,所以二妹妹你有时间还是多往大太太跟前凑凑,多奉承奉承她,也许她一高兴了就上心给你说个好人家也说不定!毕竟你的婚事是在她手里把着的。”廖氏热心的嘱咐着清环。 “这些我都明白,多谢大嫂关心!”清环说了一句。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很是彷徨,仿佛还带一抹恐惧。这也难怪,上一次的婚嫁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哪里能缓的过劲来? 清琅在心里不禁要骂那个大太太汪氏,就算是不能真心疼爱庶出的女儿,也不能如此放在手上作践吧?真是不顾人的死活了!只是这种话也只能是在心里骂骂算了,看看廖氏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毕竟她这个做媳妇的还自身难保呢,那大太太也是三天两头的找她的麻烦。不过听底下人讲这次自从大爷俞祖光让那良宵姑娘做了通房后,那大太太倒是消停了一段日子了,最少没再故意找廖氏的茬! ------题外话------ 请亲们赶快收藏,小溪正在PK,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四十七章 羡慕嫉妒 廖氏和清环走后,清琅便坐在八仙桌前比量着刚才廖氏她们帮着挑出来的绣在鞋子上的花样子。当然,她不但得考虑这个花样好看不好看还得考虑好绣不好绣,毕竟她的绣工也就那个样子! 这时候,扶柳带着两个小丫头手里抱着一堆衣料走了进来。“小姐,今年府里做冬装的衣料发下来了!” 清琅抬眼看了一眼,霜叶和扶柳早已经从那两个小丫头手里接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并把那两个小丫头打发了出去。只见床榻上的衣料有七八块之多,颜色有深有浅。清琅便笑道:“仿佛比去年冬天的多了几块?” “不但比去年多了一倍,而且质地也好了很多呢!”霜叶上前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了!自从她和齐王府走的近了之后,份例里的东西都比以前好了不少,这次齐王妃认了她做义女之后就更明显了,连大太太的陪房汪贵家的见到她都恭敬了许多。 扶柳这个时候一边整理着那些衣料一边说:“还不是看咱们小姐现在是齐王妃的义女了,以前发下来的东西就有一两件还能穿出去,剩下的也只能做些寻常衣裳在屋子里穿罢了!” 家道艰难是其一,这其二是大太太汪氏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安乐侯府以后吃剩下的用剩下的可都是她的,她当然是能克扣一点就克扣一点,三房的俞叔年头上还有个真材实料的官职,就是三太太梅氏的娘家这些年也算是发达了些,所以她们房头还算是好说。二房里嘛李氏是个还算能经营的,所以也能自给自足。大房里的俞祖光头上也有个官职,廖氏虽然娘家不行,但是他们好歹也是大太太亲生的,所以大太太还不至于特别克扣他们。其实真正可怜的是那些姨娘们,陶姨娘算一个,林姨娘也算一个。不过林姨娘毕竟有二老爷的宠爱,虽然二老爷自己也没钱,但是怎么也能给添补几个,不过日子还是捉襟见肘的! 清琅忽然想起刚才清瑛送过来的那一匹蜀锦,那料子可是上等的,拿出这样的东西大概也是难为她了,一年里也不见得能得上一两匹,而且汪氏是看人下菜碟的,大概发给清瑛的衣料也没两块像样的。所以便吩咐霜叶道:“霜叶,从那堆衣料里捡两块颜色鲜艳的给三小姐送去!就说我嫌那颜色太鲜艳了,让她凑合着穿吧。”她记得清瑛的衣裳颜色都是亮色的,很少有素的,这也难怪,她长得明艳动人,有点颜色的衣裳她穿起来很好看! 听到主子的话,霜叶不禁惊讶的道:“什么?这么好的衣料给三小姐?小姐,林姨娘一直都和太太作对,要是让太太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那你们别说不就行了?”清琅淡淡的说。 “小姐自有小姐的想法,让你去你就赶快送去就是了!”一旁的扶柳说。 听到扶柳都这么说,霜叶虽然不愿意也只得捡了两块亮色的料子拿包袱包了起来便出了门。霜叶走后,清琅看了看扶柳,便问道:“你不反对我送衣料给三小姐?” 扶柳一笑,说:“小姐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小姐说的话自然有小姐的道理,所以我们只按照小姐说的去做就是了!再说三小姐虽然形式做派有些像林姨娘,但是心地并不坏,这几次也有意和小姐交好,其实小姐嫡亲的姐妹也就这一位,她们老一辈的恩怨是老一辈的恩怨,如果您和三小姐能交好的话说不定以后也是个助力呢!” 闻言,清琅不禁有些对扶柳刮目相看了。以前只知道这个扶柳稳重细心,现在听听她的话竟然还很有见解,不像一般的小女儿家那样只知道眼前的那点利益,看来以后扶柳这个人她说不定能大用呢!不过这样的人要是有异心那也会有很大的麻烦。随即,清琅便笑了笑,说:“说得不错!咱们主仆啊以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好了,你们自然也风光;我不好了,你们自然也狼狈。” “奴婢明白!小姐的话奴婢会时刻谨记于心的。”扶柳赶紧道。 “下去吧!”清琅随后便让扶柳下去了。 扶柳走后,清琅不禁走了一会儿神。说实话,她很看重清环身边的春杏,她忠心为主处处为主子着想,要不是她清环的处境还真是难说。现在自己在俞家自然有李氏为她着想,以后万一要是出了这安乐侯府的门到了婆家,她就只能倚重身边的人了! 清瑛被林姨娘叫回了屋子,刚一进门,林姨娘的斥责声便迎面而来。“丫头们说你去给琅姐贺喜去了?” 见林姨娘满面怒容,清琅只得小声的回答:“刚才大嫂和二姐姐来找我一块去给四妹妹道喜,单单我不去也不好,所以我就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那你都拿了什么贺礼过去?”林姨娘继续问。 听到这话,清瑛抬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莺儿,见莺儿向她使眼色,不过林姨娘的目光一射过来,莺儿就赶紧垂下了头。清瑛见状,知道是瞒不过了,所以便赶紧回答:“拿了一匹蜀锦过去!” “蜀锦?就是你过年的时候老太太给你的那匹蜀锦?”林姨娘诧异的问。蜀锦的价格还是很高的,一匹好的蜀锦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顶她好几个月的份例呢! “怎么也是送了,怎么也得拿一样送的出手去的东西!”清瑛赶紧说。 “你倒是大方!不知道琅姐给你吃了什么药了?不过她现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去接近一下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她!”最后,林姨娘倒是熄了火气。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见林姨娘好像不怎么生气了,清瑛赶紧道。 这时候,外面一个婆子喊了一声霜叶来了。林姨娘便叫她进来,霜叶进来后见林姨娘也在愣了一下,然后便请了安后,把包袱里的两匹料子放在八仙桌上,说了清琅吩咐她的话,林姨娘脸上倒是淡淡的,清瑛赶紧让莺儿抓了一把铜钱给霜叶并把人送了出去! 霜叶走后,清瑛把八仙桌上的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匹枚红色和一匹杏黄色的衣料。莺儿笑道:“这衣料的颜色真好看!” 清瑛拿在手里也很喜欢,不想林姨娘却是不屑一顾的道:“什么破料子?简直就是来恶心咱们的。什么时候咱们得捡她的东西了?认了什么王妃做义母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了?呸……” 见林姨娘如此,清瑛只得默默的把手里的料子放下,耳朵边上仍旧是林姨娘那蔫酸刻薄的话…… ------题外话------ 请亲们赶快收藏! 第四十八章 李家之行 翌日一早,清琅便去了齐王府,禀明了齐王妃后桂嬷嬷便把王爷和王妃的鞋样子给了她,清琅打趣说自己手笨,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得在家里闭门造鞋了,逗得齐王妃很是开心。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安乐侯府上下自然也是在为中秋节做准备,来往的亲朋好友们也都是在互送中秋节的礼物。李氏也备了礼要送回娘家去,本来清琅是不想陪着去的,她现在不太想见李文举,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所以并不想招惹是非。但是头两日李家派人来送中秋节礼的时候说李家老太太很是想念琅姐,嘱咐让琅姐也跟着一起去,李氏不好忤逆了母亲的意思,所以就带着清琅一起出发了。 来到李家,吴氏和李文举自然是热情的在大门外迎接。见了礼后,吴氏便一手拉着李氏一手拉着清琅的往里边走。“母亲这几日一直都在念叨你们呢,她老人家看到你们啊肯定高兴坏了!知道你们今儿个来特意让我预备下你们爱吃的菜和点心。” “母亲身子可好?”多日未见老母,李氏自然很是惦念。 “还好,只是天气渐冷,腰疼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吴氏笑着回答。 “每年这个时候母亲的腰疼腿疼的毛病都犯,所以今日我拿了一些膏药过来,希望能让她减轻点痛苦!”李氏说。 吴氏望着清琅笑道:“琅姐啊,听说齐王妃认你做了义女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呢!我就说嘛琅姐这样温婉的姑娘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啊都是喜欢的。” “舅母谬赞了!”清琅红着脸说了一句。此刻,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李文举一直都跟随在左右,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不过清琅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跟着吴氏和李氏一同进了李老太太的屋子。 李老太太见到李氏母女自然是异常的高兴,见过礼后马上拉她们坐上了炕,并让丫头端来点心和茶水。 “这几日我一直盼着你们来呢!”李老太太的眼光在李氏停留了一刻,然后又落在了清琅的身上。 “我也一直想念母亲,只是不能时时刻刻在您跟前尽孝!”说完,李氏的眼圈都红了。毕竟李老太太已经是满头银发,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看在眼里伤感在心里。 “我的儿,我知道你的心。可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里能长守在我身边呢?你嫂子孝顺,伺候的我很周到,你放心就是了!”见女儿留下眼泪来,李老太太赶紧劝慰道。 听到李老太太的话,李氏转头看看坐在炕下的吴氏,便用感激的目光道:“这些年来多亏了嫂子了!” 吴氏却是说:“姑奶奶哪里话?孝敬老人不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应该做的吗?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吴氏这个人很会服低做小,尤其是李氏的哥哥死后在李氏面前只有恭敬的份,而且她做得也很不错,侍奉李老太太很是周到,所以这些年来李氏很照顾她们母子,这也是她会做人的一方面。 随后,李老太太,吴氏和李氏娘们几个说了些家常闲话,清琅只默默的坐在一旁嗑瓜子,可是坐在炕边的李文举的眼睛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她也只当是不知道,并不去看他。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就是不想和这个李文举有什么瓜葛,可是中秋节外祖母家她又不得不来,所以来了便打定了主意不跟他接触,只留在外祖母的屋子里,想他也不敢造次的! 李文举捡了一个李老太太她们说得热闹的空当,便缓缓靠近清琅的身侧,小声的道:“琅表妹,我新做了几首诗,不如你帮我看看?” 听到这话,清琅瞥了李文举一眼,只道:“表哥说笑了,我才疏学浅哪里能帮你看诗啊?你还是找几位学识渊博的老师或者同窗看看为好!” 见清琅不肯去,李文举想了一下,就又道:“后院的桂花树开花了,很是漂亮,不如我带你去瞧瞧?” “每年都看,都看腻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着外祖母好了!”清琅冲李文举笑了笑,然后便转头很认真的听着外祖母和舅母以及母亲说话。李文举见状不仅有些懊丧,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也是在一旁干陪着,清琅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一会儿就到了午饭的时候,李家当然是拿出了最好的饭菜和酒水来招待。李老太太和吴氏也是热情的很,李文举也很殷勤,频频的给李氏和清琅夹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清琅便起身出去小解,李文举趁着这个机会也偷偷的溜了出去。 清琅从茅房出来之后,刚走了两步便看到李文举站在窗子前等着她。她不禁拧了下眉,见躲不过了,只好走了上前去。 “琅表妹,这些日子可好?”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李文举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好!”清琅点了点头。 “上次回来一直想念表妹,只是没有机会相见。想跑去俞家看你,可是又怕造次了惹姑妈和你不高兴,所以只能是等着中秋节你和姑妈过来了!”李文举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清琅。 他的眼光让清琅很是不自在,便赶紧问:“上次你去凉山的事情舅母没察觉吧?” “没有!”李文举笑笑。 “那就好!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做那样冲动的事了。”清琅嘱咐着。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李文举赶紧点头。 听到他的话,清琅只得无语了。她根本就没有回应他好不好?怎么现在搞得像他和她都私定终身了似的? 随后,李文举忽然说:“听母亲说齐王妃认了你做义女?” “嗯。”清琅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听到有些传闻,说是齐王府的世子可能心仪于你。当时我就知道这肯定是谣言。果不其然是齐王妃喜欢你想认你做女儿罢了!”李文举突然说。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看了看李文举,感觉他似乎话里有话似的。随后,他果然又道:“对了,那位韦三公子你常见到吗?” “嗯?”清琅有些没反应过来。 “上次我看他仿佛和你很熟的样子!”李文举赶紧解释。 这一刻,清琅终于明白了,他是在怀疑自己和韦伦,不对,应该是担心她和韦伦吧?虽然不想解释什么,但是她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只是说:“韦三公子是义母的外甥,偶尔见过两次,并不怎么熟悉!” “是吗?”李文举讪讪的笑了。 “琅表妹……” 李文举还想说什么,但是清琅已经不想和他交谈下去,只道:“我出来半天了,母亲肯定找我了,我先回去了!”说罢,不等李文举说话,清琅便赶紧的朝李老太太的屋子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亲们,正在进行清琅最后嫁给谁的调查,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读者调查投票! 第四十九章 演苦肉计 这方,清琅和李文举出去后,吴氏便会意的把两个丫头都支了出去。李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次中秋来送节礼母亲和嫂子肯定会重提侄子和清琅的婚事,所以她也是有所准备的。 果不其然,李老太太先说话了。“女儿,这眼看着中秋一过就又要过年了,文举和琅姐可是都不小了,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一提了?” 一旁的吴氏也帮腔道:“是啊,这过完六礼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就算是现在把亲事定下来那成亲也要差不多等到明年夏天了!” 听到这些话,李氏便笑着道:“母亲,嫂子,这亲事实在是要长幼有序,清瑛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自然是还轮不到琅姐的!再说,清环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据说现在大太太正在给她说人家,这二嫁不如一嫁,要真是定下来了恐怕很快就要成亲的,所以这两件事没办我们家老太太自然是不会先考虑琅姐的。” 一听这话,吴氏便感觉李氏仿佛有些推脱之意。不过她是不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的,便转眼望着自己的婆婆李老太太,她是李氏的母亲,她就算说出什么话来也不打紧,毕竟李氏还不能拿自己的母亲怎么样的!随后,李老太太便说:“我知道你们俞家毕竟是侯府,我们也算是高攀了。更何况现在琅姐还认了齐王妃做义母,她的亲事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的。不过咱们可是至亲骨肉,文举也上进,又是你看着长大的,就算是你不看我们,也要看着你死去的爹和你英年早逝的大哥不是?”说到这里,李老太太便掉下了眼泪来。 吴氏见状,赶紧递上了手帕,道:“母亲,你好端端的提爹和他做什么?哪个女儿不是娘的心头肉?姑奶奶不想让女儿受委屈也是常理,你这不是让姑奶奶为难吗?”说着,吴氏竟然也掉起了眼泪。 看到李老太太和吴氏的眼泪攻势,李氏虽然明白她们这是在示弱,在逼迫她同意了这门婚事,可是作为女儿和小姑子她也不能太强硬,只得劝道:“母亲,嫂子,虽然我是心疼女儿,但是到底也是顾及娘家的。虽说我们是侯府,但是毕竟是旁支,以后是要被分出来的,再者安乐侯府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的。虽说琅姐是认了齐王妃做义母,但是到底也是王妃一时之举,要不然王府里怎么会连席面都没有摆呢?这王爷王妃正式要认义女可是要向朝廷请封郡主的,现在什么也没有,可想而知也是一时的戏言罢了!所以琅姐还是以前的琅姐,没有什么改变。你们何苦来要搬出死去的爹和大哥,这不是拿锥子刺我的心吗……”说着竟然也哭泣了起来。 见女儿也伤心的哭了起来,李老太太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道:“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琅姐进来的时候,李老太太和吴氏以及李氏刚刚停止了哭泣。见她进来也赶紧的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当做没事的样子。本来嘛她们也只是三分真情七分做戏而已,所以这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又谈笑风生了。清琅自然是看出她们哭过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猜度,但是并没有多言。午后又坐了一会儿,李氏便借口家中还有事要料理,便带着清琅离开了,吴氏和李文举自然是又殷勤的把她们送到车上,并看着马车走远了才进了门。 马车上,见李氏若有所思的样子,清琅忍不住问:“母亲,刚才在外祖母家你为何哭泣啊?” 听到女儿的话,李氏转过头来,凝视了清琅一刻,然后摸不到头脑的说了一句。“孩子啊,不是母亲嫌贫爱富,实在是不想看着你以后受苦而已!” 闻言,清琅大概就明白了,大概刚才她们又在说她和李文举的亲事吧?不过好像能够看得出李氏已经有点不想让她嫁给李文举了。对她来说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本来她对李文举就没有什么感觉,再说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秋风萧瑟,天气渐渐转寒,转眼就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清琅都待在屋子里闭门造鞋,千辛万苦的终于是把齐王爷和齐王妃的鞋子做好了。虽然她的绣工一般,但是霜叶的绣工好,有名师指导最后鞋子做得还算不错。而且她还给赵子昂和韦伦一人绣了一个荷包做为回礼。 这日,清琅便带着扶柳拿着东西去了齐王府。齐王爷照旧不在王府,给齐王妃问了安然后把两双鞋子递上去,齐王妃自然很是高兴,试穿了一下也很合适,和齐王妃闲话了一会儿后,清琅便告知要去给兄长赵子昂送荷包便退了出去,然后直接去了赵子昂的居所。 赵子昂住在哪里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不过怕人起疑还是让桂嬷嬷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在前方引路。七拐八拐的穿过一个花园子又穿过了两处回廊才在一处空旷的种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梧桐树下面有五大间红砖绿瓦的高大建筑,朱红色的柱子和门窗以及青砖铺砌而成的庭院异常的整洁。这时候,那个小丫头便回头道:“四小姐,这里就是世子爷住的地方了!您稍等,我去禀告一声。” “有劳了!”清琅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的这座房子,想起过去的种种。记得当年她一天不知道来这里给哥哥捣乱几次,每次都是说也不说就径直上前推门而入,更有甚者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用脚把门踢开的,每次哥哥都会笑吟吟的从他的书桌上起来迎接自己,想想这些仿佛就在昨日。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不过幸好她现在又能叫他一声兄长了! 不一刻后,那丫头便从屋子里出来,笑着走到清琅面前道:“四小姐,世子爷请您进去呢!” 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扶柳走上台阶进了屋子。屋子里很是开阔,房间也亮堂,里面清一色的紫檀家具。只见正堂上坐着穿一身家常袍子的赵子昂,旁边还坐着一位穿墨绿色袍子的韦伦。 第五十章 汪氏心思 看到韦伦也在,清琅愣了一下,便赶紧的福了福身子,道:“兄长万福,韦表兄万福!” 赵子昂和韦伦赶紧起身,虚扶了一把道:“都是自家兄妹,妹子不必拘礼!”然后便赶紧让丫头过来倒茶。 清琅退后一步,坐在了一旁的一张太师椅上,便笑道:“兄长,韦表兄,妹子也没什么可送你们的,这几日绣了两个荷包,做工虽然一般,但是到底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兄长和韦表兄笑纳!”说罢,便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扶柳,扶柳赶紧的上前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赵子昂和韦伦的座位相隔的茶几上。 赵子昂一看自己旁边的是一只浅绿色上面绣着蛟龙出海的图案,虽然是一只四爪蛟龙,但是那只金色的蛟龙很有气势。因为只有皇帝才可以用五爪苍龙图案,一般的皇族和宗室只能是用四爪龙。说实话这只荷包绣工虽然一般,但是做得仿佛很有心。赵子昂伸手拿在手里,倒是也很喜欢,便笑道:“我很喜欢,多谢妹子了!” 而此刻韦伦伸手拿起放在自己旁边的那只荷包,只见乳白色的荷包上绣的是一只金钱豹,豹子倒是看着挺勇猛的,但是瞄了一眼赵子昂手里的那绣有蛟龙出海图案的荷包他还是拧了一下眉头! 看到韦伦把荷包拿在手里不出声,清琅笑着问了一句。“韦表兄莫不是不喜欢?” “没有,只是感觉这个豹子图案很特别!”韦伦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下。 “我看蛮好的,挺适合你的!”这时候,一旁的赵子昂对韦伦说了一句。 赵子昂的话让韦伦不禁瞪了他一眼,心想:怎么就适合我了?清琅倒是心里暗自笑了一笑。说实话,给韦伦绣荷包的时候她可是想了许久,就是不知道该给他绣个什么图案的。感觉什么狮子啊,老虎啊,雄鹰啊都不怎么合适偶然看到了一个豹子的图案让她忽然眼前一亮,感觉他身材颀长,眼神清亮,还真有那么一点子像,所以就绣了这个给他。反正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韦伦就是有点特别! 又说了两句闲话,清琅便起身告辞了,赵子昂和韦伦起身相送。清琅走后,韦伦捏着手里的荷包不禁抱怨道:“凭什么你的就是蛟龙出海?我的怎么就变成了金钱豹了?” “我是宗室,自然用这四爪蛟龙合适。你吗,这个豹子也不错,总不能绣个老虎狮子的给你,那就太不亲切了点!”赵子昂理直气壮的道。 “我感觉就是个老虎也比这个豹子强吧?”韦伦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赵子昂却是抿嘴一笑…… 秋意渐浓,满地的枯黄树叶随风而起,眼看就要到了初冬的时节。这日汪氏去给林太君请安,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汪氏便郑重其事的道:“老太太,前几日老爷的同年给清环提了一门亲事,老爷找人问了问,感觉这户人家还算合适,所以便让我今日来回明老太太,请老太太的示下!” 闻言,林太君不禁叹息了一声。道:“清环在家里也住了几个月了,依我的意思不想这么快就给她找人家,毕竟这孩子刚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怕她受不了!” “老太太说得是这个理,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她再嫁人。只是老爷的同年也是好心,说是说得人家也算合适。女子的青春毕竟不等人的,也是怕我们的好心到头来是耽误了她!”汪氏也赶紧说。 想了一下,林太君便道:“你说得也在理。老大的同年的好意自然不能辜负,只要说得人家好,孩子也好就把亲事定下来也可以,怎么也得筹备一两个月再成亲的!对了,是哪一户人家?” 听到林太君松了口,汪氏赶紧道:“不是咱们京城的,是济南府的王通判,家中有二子,给咱们清环说得是长子,前两年原配病死了,膝下有一子一女,现下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 林太君听了道:“已经有嫡子了,可知道对方多大年纪了?” “哎呀,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了。老爷的同年给介绍的,应该也是和咱们清环相当的,不能相差太多的!”汪氏模棱两可的说。 林太君听了很不满意的道:“凭是谁介绍的都应该打听清楚才是,清环这次可是不能再嫁错了!你是她的嫡母,她过得不好你脸上也没有光。这事你和老大一定要打听清楚了才是,问问对方的年龄,打听清楚对方的为人才是!” 闻言,汪氏不敢说别的,赶紧点头道:“我和老爷也是这个意思。虽说清环不是我生的,但是到底叫我一声母亲,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有个不好我的心也是揪着跟什么似的。等老爷回来我就让他赶紧托人去济南府打听!” “嗯,那就好!”最后,林太君才算放下了心。 汪氏一从林太君的院子里出来,汪贵家的便迎上来笑道:“太太,您和老太太说了没有?” “说了。”汪氏用手绢擦了擦嘴巴道。 “那老太太怎么说?”汪贵家的在后面追问。 “让我和老爷打听清楚对方的年龄和人品,我已经答应老太太托人去济南府打听了!”汪氏说。 听到这话,汪贵家的便蹙着眉头道:“太太,您这一答应,要是以后有个不好传到老太太这里,您岂不是要担下所有的过错了?” 只见汪氏冷笑一声道:“哼!我担什么?托人去打听也是老爷托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托人托到济南府去?” “是这么个理,老爷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到时候就算是有个过错老太太顶多也就是训斥一顿罢了,还能拿亲儿子怎么样?”汪贵家的笑道。 随后,汪氏便低声问:“对了,你那个亲戚可靠不可靠?别到时候亲事定下来了,我这里一根毛都没见到!” “可靠!可靠!那是我亲姑母家的表弟。太太放心,我表弟说了这几日就把两千两银子的银票送过来,等到成了亲再把另外两千两送过来。定然不会让太太白忙乎的!”汪贵家的保证道。 听到这话,汪氏才算放了心。点头说:“这个你也让你表弟放心,这门亲事如果不成,我也断然不会收对方的银子的!” “是!是!”汪贵家的赶紧点头。 第五十一章 王府偶遇 几日后的一个晌午,清琅刚刚用过午饭,和煦的阳光照射进窗子,让人昏昏欲睡。 “小姐,二小姐来了!”歪在床榻上的清琅被外面霜叶的声音给吵醒了。 清琅起身踏上鞋子,刚刚站起来,就看到清环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见状,清琅便笑道:“二姐姐来了?” 清环却是转头对跟进来的霜叶道:“我和你们小姐有私房话要说,你去外面帮我看着,别让人进来!” “是。”霜叶看了看自家主子,便赶紧的退了出去。 看到清环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清琅知道有事了,便赶紧问:“二姐姐,出什么事了?” 清环拉着清琅走到床边坐下,道:“刚才母亲把我叫过去,说是爹的同年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已经禀告了老太太,这几日爹就托人去济南府打听对方的家世和人品,要是还过得去的话这门亲事就会定下来了!” “济南府?不是咱们京城?”清琅诧异的问。 “是啊,离京城也差不多有一千里了。走水路要十几天,走陆路快的也要十来天!”清环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忧心,毕竟那么远的地方她从来都没有去过,以后要是再想回来可是难了! 听到要嫁这么远,清琅便问:“那你答应了?” “我的婚事是要嫡母做主的,哪里有和我商量的份?再说母亲说已经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没有异议!”清环回答。 低头想了一下,清琅便说:“其实远一点也不怕,只要对方人家好人品好就是了!” “我哪里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家什么人品?母亲只说是济南府的王通判家的长子,原配两年前病死了,膝下有一儿一女,现在在济南府衙门里谋了一个差事而已!不过母亲说父亲这两日就会托人去济南打听对方。”清环茫然的道。 听到这里,清琅心想:这个汪氏可是个不靠谱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大伯父俞伯年一直惧内,侯府里的事情大多都是汪氏做主。虽然答应去打听,谁知道是真打听还是假打听,再说托的是什么人打听也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随后,清琅便对清环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没有主意,所以才来找你商量的!”清环六神无主的道。 “依我看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了。这桩婚事咱们也不能轻易的拒绝,不如咱们也托个得力的人去打听打听才做计较!”清琅说。 “可是咱们在闺中,济南府又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咱们到哪里去打听啊?”清环发愁的道。 清琅想了一下,然后说:“不如你悄悄去找大嫂,让大哥托人去打听!” “对啊!我怎么忘了大哥了?大哥一向对咱们都还关爱,再说他现在又在军中有个官职,我想他应该有办法的!”得了这个主意,清环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我看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大嫂。我去齐王府一趟,看看能不能找王府里的人帮帮忙!咱们双管齐下,对方要是都好这桩婚事倒是可以考虑,如果不靠谱咱们就赶紧想办法拒绝这门婚事才是。”清琅随后又道。 听到这话,清环立时就有了主意,拉着清琅的手含泪道:“那就拜托四妹妹了!除了你还真是不知道要和谁商量呢。” 看到清环眼里的感激,清琅赶紧说:“你我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说不定我以后还要二姐姐关照呢!” “嗯。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去找大嫂!”清环用手绢擦了擦眼角,便赶紧的离去了。 清环走后,清琅也不敢怠慢,赶紧的叫扶柳和霜叶给她梳妆换衣裳,没多久后便到李氏处禀告了一声只说去齐王府看看齐王妃便带着扶柳乘马车离开了俞家。 到了齐王府,先到齐王妃的住处请了安,陪着闲话了一会儿,见齐王妃似乎有些慵懒,便请辞出来说是去园子里逛逛。虽然已经到了初冬的季节,但是今日阳光和煦,很是温暖,清琅穿着一件淡黄色领边绣梅花花样的褙子穿过花园,佯装逛了一会儿便径直的朝赵子昂居住的地方走去。 快到赵子昂的住处的时候,只见迎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蓝色衣裳的小厮。随后便听到身后的扶柳低声道:“小姐,韦三公子来了!” 清琅抬头一望,只见韦伦也已经看到了她,随即便径直的往这边走来了。清琅便顿住了脚步,等到韦伦走近了,便福了福身子道:“韦表兄万福!” “四小姐,你这是去哪里?”韦伦回头望了望就在咫尺的赵子昂的住处,感觉她是要去那里的,因为齐王妃的住处是在相反的方向。 清琅倒是实话实说。“我想去找兄长!” 闻言,韦伦却是蹙了下眉头。“那可是不巧,表兄这两日不在家,圣上派他外出公干了!” “外出公干?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清琅自然是颇感意外,怎么这样不巧呢? “这个可不好说,也许明后日就回来了,也许还要等上个十天八天的也说不定!”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拧了眉头。心想:那可怎么办?这件事万万是等不了十天八天的,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二姐姐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可是现在除了赵子昂以外她真是不知道该找谁了?难不成要直接去求齐王妃吗?王妃大概是不愿意管这种事的,而且王妃是长辈,这样一来事情就给弄复杂了。 见清琅发愁的样子,韦伦倒是很有兴趣的问:“虽然表兄不在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闻言,清琅不禁抬头凝视着眼前这张长方形的脸,他的眼睛漆黑油亮,犹如一抹潭水一样深不见底。经过这几次的接触,韦伦这个人倒是也不怎么讨厌,仿佛还挺热心的。而且他的身份也算尊贵,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头上还有禁卫军副统领的官职,这件事要是交给他肯定也是能办的好的,只是…… 看到清琅似乎有些犹豫,韦伦便转身对身后跟着的随从韦青说:“韦青,你去把东西给桂嬷嬷送去,就说是老夫人特意给王妃送过来的。王妃倘若问起来别说我也来了!” “是。”韦青领了命后便捧着手里的盒子走了。 随后,韦伦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了清琅的手腕,清琅不禁抬头惊讶的盯着韦伦,只见他拉着自己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钻石,鲜花和评价票! 第五十二章 欣然答应 见韦伦拉着自家小姐就走,扶柳赶紧上前想阻拦道:“韦三公子,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啊?” “你在这里候着,一会儿你家小姐就会回来了!”韦伦说了一句,便拉着清琅走了。 “可是……”扶柳着急的一时语塞了。清琅见状,只得转头朝扶柳点了点头,因为她这个时候已经决定找韦伦帮忙了,因为现在她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件事关系到二姐姐的终身,大不了就低声下气的求一求韦伦好了,怎么说他也得看着自己是齐王妃义女的面子上应该帮忙吧? 绕到赵子昂居所的后面,只见一处周围都是冬青的绿植里掩映着一处楼阁,四周很是清净的样子,应该很少有人来这里,因为这里已经位于齐王府的后门不远了! “你带我去哪啊?”说实话,此刻清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里鲜有人来,她和韦伦又是孤男寡女的。而且自己的手现在还被韦伦握在手心里,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而且很温热,而她的手心仿佛已经开始有些冒汗了! 韦伦没有回答她,径直的拉着她上了台阶,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便推开了那楼阁的门!跟着他迈腿进了楼阁,只见这是一座四面都有窗子的楼阁,应该是供人临时休息的,里面有几把太师椅茶几以及一张罗汉床,房子正中间有一座很大的香炉。 这时候,韦伦才松开了她的手,她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抬眼一望,只见他那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她立刻感觉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她的胸膛似的。随后,她便赶紧半垂下头,佯装望了望四周的摆设,问:“你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 “说吧!”韦伦转身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说什么?”清琅疑惑的转头望着他。 “你找表兄做什么?”韦伦伸手拿过茶几上的一个瓷碗把玩着。 听到这话,清琅便走到他的跟前,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请兄长帮忙,可是不巧他刚好不在。我这件事又耽搁不得,我想那就只有麻烦韦表兄了!” “什么事?”韦伦很是干脆的问。 看到他似乎很愿意帮忙的样子,清琅赶紧道:“我的堂姐俞二小姐几个月前和她的婆家和离了,所以家里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地方是济南府的王通判的长子,据说是两年前死了原配。我二姐姐实在是不想再嫁错了人,可是她是庶女,好多事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能托人去济南府详细的打听一下对方的家世和人品,看看这桩亲事能不能答应!” 听到这话,韦伦点了点头,然后便道:“我明白了!庶女的婚事掌握在嫡母的手里,庶女现在不敢忤逆嫡母,但是也不愿意再嫁不好,所以现在庶女想自己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家世,好的话就嫁,不好的话就再想办法拒绝,对不对?”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和聪明人一说啊这事一下就明白了!”清琅赶紧点头道。心想:这个韦伦真是个机灵人! 随后,韦伦便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的道:“从这里到济南府骑马的话最快要一天半的时间,来回就是三天……” “这件事要快,万一这中间要是我大伯母把亲事定了下来再转圜的余地可就小了!”清琅说。 “这样你四日后这个时候来这里听我的消息!”韦伦转过身子来对清琅说。 “四日?四日的时间够吗?”四日的话那也太快了,不会到时候打听不清楚吧?她知道就算是朝廷最快的文书传递也就是一日八百里罢了。 可是,韦伦却是胸有成竹的说:“我说让你四日以后来听消息那就肯定四日后能有消息。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一听这话,清琅赶紧福了福身子,笑道:“那我就先行谢过韦表兄了!” “等我把事情办好了你再谢不迟!”说罢,韦伦便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望着韦伦离去的背影,清琅立时感觉松了一口气!韦伦刚走了,扶柳便跑进了阁楼。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背影的韦伦,问道:“小姐,韦三公子是不是已经答应帮忙了?” “嗯。”清琅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韦三公子可是禁卫军副统领,这件事他一定能办好的。”扶柳也高兴的道。 “我想也是!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二姐姐可还等着我的回信呢。”说罢,清琅便带着扶柳赶紧离开了这座阁楼。 果然,回去之后不久,清环便过来了。拉着清琅的手道:“我已经跟大嫂说了,大嫂说等晚上大哥回来就跟他说,并说让他赶紧想办法托人去济南府打听呢!” 闻言,清琅点头道:“那就好!我这边也已经托了韦三公子派人去济南府打听了,他说四日后就能给我消息。” “韦三公子就是郑国公府的韦伦吗?”清环问道。 “是啊!他现在是禁卫军副统领,手下应该有不少军士,办这点子事应该不成问题的。碰巧齐王世子不在府里,说是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咱们的事情又不能等,我只有托韦三公子了!”清琅说道。 “难为你了,还为我去求人!”清环满怀歉意的道。 “二姐姐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可是不管你的事情了。哪里有自家姐妹总是说这些客套话的道理?”清琅半开玩笑的道。 “我不说了就是了!”听到已经托了两停人去打听,清环也算稍稍安了点心。 两日后的一个傍晚,汪贵家的急匆匆的跑进了汪氏的屋子。 “太太!太太!” 汪氏正在屋子里翻看着自己的首饰,见汪贵家的跑进来,便问:“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奴婢的表弟今儿个从济南府赶过来了,这把银票给太太送过来了!”说着,汪贵家的便从怀中拿出了两张银票双手递到了汪氏的手上。 听说对方把银票送来了,汪氏自然是高兴异常,伸手接过银票,低头一看数目对,便道:“你表弟来一趟不容易,安排好他的食宿!” “谢太太!”汪贵家的笑着点了点头,便又陪笑道:“太太,奴婢的表弟来问这亲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王家那边也好准备聘礼,这么远的路程这聘礼啊在路上也得走个半个月二十天的!” “怎么也得再过两日,老太太那里我也得面子上对付过去才可以!这样,反正也就过几日的事,你就让你表弟在京城等几日吧!”汪氏想了想道。 “也是,这么远的路省的到时候再跑了!”汪贵家的便笑着领命去了。 第五十三章 再次相见 接下来的几日,清琅都感觉日子过得非常慢,感觉等待的日子如此难熬,仿佛心中很期盼着去赴韦伦的约。清环也是每日里都悬着心,俞祖光说已经托人去打听了,但是毕竟路途遥远怎么也得等些时日才能有消息。 这日终于是到了和韦伦约定的时间,这日前晌清琅便带着扶柳去了齐王府。到了齐王府当然先去拜见齐王妃,陪着齐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原来世子赵子昂出外公干还没有回来,清琅心想幸亏当初没有等赵子昂而是让韦伦帮忙,要不然这件事说不定会被耽误了。很快便到了晌午,清琅陪着齐王妃吃了午饭,侍奉齐王妃午睡后,桂嬷嬷便赶紧的叫丫头带清琅和扶柳去客房休息。 在客房待了好一会儿,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赶紧的带着扶柳悄悄离开了客房一路朝那日韦伦带她去的楼阁走去。今日天色特别阴沉,初冬的风儿很是清冷,而天空中也渐渐的飘下了细碎的雪花。 “小姐,下雪了!”身后的扶柳说了一句,便上前为清琅拉紧了身上的银红色披风。 清琅顾不上许多,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清环可是还等着这边的消息呢!走到那座楼阁的时候,见前方的房门紧闭,环顾四周见并无任何人,清琅抬头一望,只见楼阁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清风阁”,那日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她都没有顾得上看这楼阁上的匾额呢!轻轻推开雕花的门扇,只见里面空无一人,不过却是有一阵热风迎面而来! “好暖和啊!小姐,这里点了一个炭盆。”扶柳走到屋子中央道。 清琅见韦伦还没有来,便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走到炭盆的跟前,一边烤着炭火一边等韦伦。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外面的雪花也越下越大,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木炭被烧响的声音! “小姐,这楼阁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还烧着炭盆啊?哎,这齐王府的排场可是真大,哪里能和咱们府里比?大太太会过日子,咱们各房里的炭火都得省着烧呢!”扶柳一边用铁钳子扒拉炭盆里的炭火一边道。 “各府有各府的日子,不过这里鲜少有人来,点个炭盆确实是浪费了,而且还是上好的银丝炭!”清琅望着旁边一小盆没被烧的木炭道。 “可不是吗?这银丝炭在咱们府里也就只有正经主子才有的用。像不得宠的姨娘屋里的木炭都有些呛人呢!”扶柳抬头道。 又闲话了几句,扶柳抬眼透着窗子缝看看外边,然后扭头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韦三公子还不来啊?”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也有些着急,不过也只能干等着。扶柳又道:“韦三公子不会是忘了今日之约吧?还是他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呢?” 听到这话,清琅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前,透着门缝看看外面。只见此刻外面的雪花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也早已经变成了白色,外面的树上,回廊上,房檐上也都被染成了白色。看看这天色,清琅心急的想:突然下这么大的雪,韦伦派出去的人一时赶不及回来也是有的。可是今日她到底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再过一会儿天可都要黑了! “小姐,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桂嬷嬷不会派人去客房找咱们吧?”扶柳担心的问。 “这倒无妨,就说我看下雪了好玩想出来走走!”清琅想了下道。 “嗯,这倒是个好借口。”扶柳笑道。 屋子里很温暖,清琅早已经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里面穿了一件同是银红色领子上镶狐狸毛的棉褙子,一双耳垂上戴着一对碧绿色的玉石耳坠,一头秀发挽着一个低垂的发髻,两缕发丝垂落在胸前,显得亭亭玉立,如同一朵开得正好的水仙一样! “小姐,来人了!”就在清琅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扶柳突然喊了一句。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朝外面一望,只见漫天风雪中果然走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只见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身材颀长,步履快速。等那人走近了,果然是韦伦,只是头上脸上到处都是雪花,风雪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到这样子的他,清琅心中一动,然后便赶紧让扶柳打开了房门。这时候,韦伦已经上了台阶,随后便感觉一阵风雪飘进了屋子里!只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便走了进来,扶柳便赶紧的关上了房门。看到韦伦身上的风雪,清琅便赶紧道:“外面风雪大,韦表兄把披风解下来让扶柳去扫扫上面的雪花吧?” 韦伦点了点头,便伸手解开了披风并把披风递给了一旁的扶柳,扶柳便赶紧拿着披风去清理上面的雪花了。屋子里很是温暖,韦伦头上仍旧有雪花,只是脸上的雪花都化作了雪水。清琅见状,便拿出自己身上的手绢,递过去道:“外面风雪大,请韦表兄擦擦脸吧!” 闻言,低头看了看清琅手中的青色丝帕,韦伦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来,然后便拿着擦了擦额头和脸颊。见他擦完了,清琅便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帕,可是谁知韦伦却是把手帕往自己的袖子里一塞。道:“这手帕子脏了,我回去洗好了之后再还给你!” 听到这话,清琅也不好说什么,也只得默认了!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便赶紧问:“韦表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韦伦转身做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双手一边在火盆上烤火一边轻松的道:“我派去的人刚刚回来,已经把那王通判家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闻言,清琅便赶紧的走到离韦伦最近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这样才能更清楚的听到他的话。见清琅似乎很急切的样子,韦伦便继续道:“这个王通判在济南府的声誉很一般,他娶的是当地富商的女儿,所以家境很是殷实,为人也是有些轻狂。王通判有两个儿子,给你姐姐说的就是长子,今年三十五岁,膝下一子一女,他的儿子今年都十八了!” “儿子都十八了?我姐姐才十九岁,这继母可是不好当呢!”今年清环才十九岁,王通判的儿子三十五,比她整整大了十六岁,这相差的也多了些!再说对方的儿子都十八了,又是嫡子,这个继母可是不好当的,这样看来仅仅是对方家世的声誉和年纪以及嫡子方面就都不是合适的婚事! 第五十四章 体贴入微 韦伦看了清琅一眼,又道:“这王通判的长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只能是靠着家里在济南府的衙门里谋了个小吏的职位,而且平素最爱留恋青楼。两年前,非要娶一个娼妓进门做妾,他的原配不肯,他就拳脚相加,那原配一时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 “什么?这样的人我姐姐怎么能嫁!”听到这里,清琅气愤的站了起来。 “这几年王通判一直都想给大儿子续弦,只是济南府的官宦或者经商人家的女儿自然没有愿意的,而王通判又不想找太贫贱的人家,所以就只能是花重金往外地去说亲了。就算是外地官宦人家的女儿再嫁的一经打听也都是不愿意的,所以王家最近就把眼光放在了世家庶女的身上,毕竟庶女在家里不受重视,只要许给嫡母几个钱就是了,那王家多花万八千的银子还是不在话下的!”韦伦又说。 听了韦伦的话,清琅狐疑的盯着韦伦说了一句。“你是说我们俞家有人收了这王通判家的钱?” 韦伦却是一笑。摇头道:“这个是私下的交易,我就不太清楚了,也都是猜测罢了!” 清琅低头想了一下。这济南府离京城千里迢迢的,汪氏虽然说是大伯父的同年给说得亲,但是也不排除只不过是托大伯父的同年出个名头罢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汪氏在背后捣鬼?目的就是拿清环卖钱?想到这里,清琅的后背不禁冒出一阵冷汗!看看汪氏以往做的事情这样的事她还真是做得出来的。她这个人只要自己得了想要的利益,她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的!想想也不禁感到清环十分可怜,竟然让嫡母这样算计,这可是她关系到她一生的大事,而且她已经错过一次了! 随后,清琅便郑重的向韦伦福了福身子,道:“多谢韦表兄了!要不是你仗义帮忙,我姐姐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这一生的幸福都被葬送了!” 韦伦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笑道:“你别把我说的这么好,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份情清琅会记在心里的!”清琅认真的说。 听到这话,韦伦却是眉毛一扬,背着手半开玩笑的说:“这句话我好像已经听过两次了!” 他这一说,清琅马上想起上次韦伦帮忙把李文举送回京城的时候她也是说过这一句话,不禁笑道:“是我欠韦表兄两份人情了!” “我不是说了吗?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事我还是愿意效劳的!”韦伦虽然是微笑着说的这句话,但是语气却是很认真。 望着他那看着自己的深邃目光,清琅半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扶柳把韦伦的披风已经打理好了,送过来交到韦伦的手上。然后对清琅道:“小姐,天快黑了!”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晚,楼阁中的光线也已经非常暗淡,唯有屋子里的那个炭盆发出昏暗的光芒。清琅便赶紧对韦伦说:“韦表兄,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请便!”韦伦目送着清琅离开。 扶柳为清琅穿上了披风,并上前打开房门,外面的风雪又吹了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然后清琅便在韦伦的目送之下出了房门。 走在雪地上,脚下咯吱咯吱的响,清琅的心却是不平静的。心里既感激韦伦冒着风雪来给自己送信,又感觉他真的挺神通广大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还有就是汪氏实在是可恶,那王通判的儿子也是恶心,清环也真是可怜!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和王妃辞行啊?”扶柳扶着清琅道。 “天色晚了,不要打扰王妃了,咱们去跟桂嬷嬷说一声就好了!”清琅说。 扶柳点了点头,然后主仆二人便一路朝齐王妃的居所走去。雪花还在空中飞舞,看来这场雪是先停不了了,王府内的下人们很少在外边,只有几个小厮和丫头在风雪中抱着东西快走的。走到一处回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两个穿着棉衣的丫环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这么大的雪,世子又不在王府,韦三公子怎么自己跑到那清风阁里去看书呢?” “谁知道呢?只是管家娘子吩咐下来让我今儿个早上就在清风阁里点了炭火,说是韦三公子今儿个要在那里看书,还说点上炭火就不用管了,说是韦三公子想清静的看书不让人打扰!” “这天都黑了,估计韦三公子也该回去了,咱们是不是把炭盆搬出来?这要是着了火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自然,着了火可不是咱们能担待的起的!”说完,那两个丫头便转头朝清风楼的方向而去。 清琅顿足听完了她们的对话,心中不禁阵阵纳罕:那火盆是韦伦事先叫人点的?他是她在那里等他冻着吗?回想今儿个早上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色阴沉很是清冷的样子。 此刻,扶柳在一旁笑道:“小姐,原来那个炭盆是韦三公子吩咐下来让人点的,怪不得那清风楼里没有人也点这炭盆呢!看来啊是他怕小姐您在那里等他冻着,您说这韦三公子是不是……” 扶柳还没把下一句话说出来,清琅便抢先道:“什么叫怕我冻着?他不是也要在那清风楼里吗?他是怕自己冻着罢了,咱们只不过是顺便沾了光而已!”说完,便迈步朝前走去。 见主子如此说,扶柳也只好闭了嘴。来到齐王妃的居所,偷偷问了桂嬷嬷,说是此刻齐王爷也回来了,正和王妃在用晚饭,清琅便让桂嬷嬷不要打扰王爷和王妃用饭,要是王妃问起就说她走了。和桂嬷嬷告别后,清琅便和扶柳一路走出王府,上了马车回了俞家。 回到俞家,给李氏请了安,回了自己屋子后便赶紧的换了衣裳,胡乱的吃了些晚饭,挨到一更天的时候,清琅见雪还在下,外面冷的很,别说主子就是下人们都没有出来的了,她才带着扶柳一路悄悄的去了清环的住处。 第五十五章 心惊胆战 此刻,清环也是如坐针毡,知道今日清琅去听消息了,一颗心都是悬着的。也知道清琅必定等到夜深人静才会过来。忽然听到丫头来禀告说清琅来了,便赶紧的起身相迎。 清琅和扶柳进来,解开身上的披风,春杏赶紧过来伸手接了,清环伸手拉住清琅的手,不禁道:“你的手好凉!春杏,赶快拿个手炉过来,再倒杯热茶!” “二姐姐不必忙碌,我不冷!”清琅和清环相携坐在了八仙桌前。 “怎么样?韦三公子派去的人可打听到了?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雪今日我的心一直都悬着。”清环急切的问。 “我也是等了半天,以为他来不了了,这一路隔着千里,本来四日来回还要打听事情就已经很紧了,没想到冒着这么大的雪他还是来了,而且把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随后,清琅便将韦伦所打听来的消息详细的都一一转告了清环。 听了清琅的转述,清环不禁傻了!一旁的春杏不禁插嘴道:“大太太怎么会给小姐说了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简直比那霍家还可恶,小姐要是嫁过去可真是跳进了火坑呢!而且这远隔千里,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二姐姐自然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家!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才是。”清琅道。 “可是我能怎么样呢?母亲一向强势,我是不敢去直接拒绝的,再说就是拒绝也没有用,母亲肯定是不会听我的,要是一旦传出去说我一个女儿家和嫡母因为婚事而闹别扭,到时候肯定会惹人笑话的!”清环苦恼的道。 这时候,一旁的春杏提议道:“那小姐不如直接去找老太太,老太太最疼爱孙辈的小姐和公子们。而且自从小姐从霍家回来之后就很是体恤小姐,老太太要是知道那户人家如此不堪,肯定会力主大太太回了这门婚事的!” 听了春杏的话,清环没有主意的望着清琅,清琅却是拧了下眉头。摇头道:“这样不妥!” “怎么不妥?”清环此刻关心则乱,已经六神无主了。 清琅然后分析道:“如果你去求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了那王通判家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老太太如果发怒,大伯母这次肯定是得听老太太的,而且说不定还会挨一顿训斥。只是如此一来二姐姐你可就把大伯母给得罪了,二姐姐还要在侯府里生活,就是以后你的亲事也在大伯母手里,还有陶姨娘她可是得在侯府里过一辈子的!虽然有老太太在,大伯母不敢太过分,但是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太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天,要是能多熬几年二姐姐还算幸运,要是不幸的话那二姐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就算是赶在老太太归天之前嫁了人,那陶姨娘呢?难道二姐姐能不管自己的亲娘的死活?” 听了清琅的话,清环不禁点头说:“还是四妹妹想的周到,是不能冒然的去求老太太!”汪氏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为人精明,又贪得无厌,而且心肠也狠毒,得罪了她那她们母女以后是没好日子过的! “那怎么办?要是再耽搁下去,这婚事定了,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春杏在一旁急得了不得。 “是不是等大哥派去打听的人回来再说?不知大嫂有没有好主意?”清环也急得站了起来来回的走动。 这时候,站在一旁侍候的秋实忽然想起来道:“对了,昨个奴婢去厨房拿小姐的补品,正好听到厨房的刘嫂去给一个人送饭,说是那个人是汪贵家的亲戚,说是从济南府过来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一个济南府的亲戚?这相隔千里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值当的来回跑一趟啊!而且听说还住在外面的一家客栈了呢!” 听了这话,清琅想了一下说:“难不成这门亲事是汪贵家暗中联络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春杏快人快语的说:“肯定是那汪贵家的捣的鬼,每每大太太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是这汪贵家的暗中穿针引线,这次肯定是她得了人家的好处!” “这门婚事大太太也背着把庶女推入火坑的骂名,大概对方也给了她不少好处。说这王通判家很是殷实,娶的是当地富商的女儿,说是放出话来只要能娶个知书达理的官宦家的小姐就算是多花个万八千的银子也可以!”清琅道。 这些年来,清环也着实受吃了汪氏不少的暗亏,抹着眼泪道:“我拿她当母亲尊敬,她怎么总是来算计我?别的倒也罢了,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难不成还让我再死一回不成?” 看到清环伤心的模样,清琅只得替她宽心说:“二姐姐也不要太担心,这婚事要定下来也有一定的程序,定亲之前还要交换庚帖,要找人合婚,虽然说有的时候是个形式,但是也是必须要执行的一种形式。现在毕竟还没有交换庚帖,而且交换庚帖也是大事,大伯母怎么也得禀告老太太的。所以咱们还有一些时间。这几日咱们就赶快研究出个办法来!” “是呀,小姐,四小姐说得有道理,您还是不要太着急了,别急坏了身子!”春杏也在一旁劝解道。 最后,清环拉着清琅的手道:“四妹妹,你主意多,不像我是个没主意的,你可一定得给我想个万全之策啊!” “二姐姐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的!”清琅毫不犹豫的把事情揽了下来。 回去之后,清琅是冥思苦想,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又不敢跟母亲李氏说,毕竟这件事她可是偷偷的请了韦三公子帮忙,就怕李氏会怪罪下来,再说这件事是大房的事情,李氏虽然也心疼清环,但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多管闲事来着,所以就一直没有禀告李氏也让霜叶和扶柳不要多嘴! 几日之后,俞祖光托的人也回了消息,和韦伦打听的是*不离十,那王通判家确实是名声很不好听。俞祖光本想亲自跟母亲汪氏去说,但是被廖氏拦住,因为廖氏太了解汪氏了,在这安乐侯府汪氏除了还顾及一下老太太林太君外,其他的人她可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俞祖光要是出面的话不但汪氏不会回心转意,说不定还会迁怒到俞祖光的身上,到时候就连清环也不能幸免。 ------题外话------ 亲们,从今日起一天两更,下周三也就是29号本文上架!请亲们继续支持! 第五十六章 俞四少爷 天气越来越冷,除了冬青和松柏以外的花木都已经落光了树叶,一片凋零的模样。郑国公府的沧浪苑内种植着数棵高大超过房檐的松柏,一片肃穆之色。 此刻,韦伦正坐在房间内的八仙桌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用一块白色的绢子小心翼翼的擦着寒光闪闪的刀刃。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三爷!” 听到是韦青的声音,韦伦说了一句。“进来!” 随后,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股寒气也随之吹了进来。只见韦青转身关好房门,便双手呈上了一个信封。“三爷,门房上说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三爷!” “说是谁送来的吗?”韦伦头也不抬的问。 “门房的人说是个小厮的模样,说是俞家四少爷给您的信!”韦青回答。“俞家四少爷?”听到这话,韦伦不禁有些疑惑,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俞家四少爷。 放下剑和白绢子,他伸手接过韦伦手中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楷字“韦三公子亲启”的字样,看到这几个字,他不由得嘴角向上一翘。因为这行字他还是有些熟悉的,很像是上次清琅给齐王妃抄写的经书里的字迹。这一刻,他也似乎猜到了对方这个俞家四少爷是谁了! 拆开信封后,只见纸张上写了两行小楷,很是整齐娟秀。“韦表兄,明日未时聚贤楼,有要事相商,望表兄务必前来,落款是俞四。”看到这落款只写了俞四,既没写什么小姐也没写什么少爷,韦伦倒是感觉好笑,嘴角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这时候,一旁的韦青悄悄的瞟了一眼那封信上的字迹,不禁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道:“三爷,什么俞四少爷啊,明明就是那个俞四小姐嘛!” 韦伦一边把信叠了起来一边说:“这是她的聪明之处,让外人知道她一个姑娘家给我写什么信,不是自毁名声吗?只能说是俞四少爷,我也能猜到她是谁!” “这俞四小姐约您干什么啊?难不成还是因为那王通判家的亲事?”上次,韦伦是派了韦青亲自跑了一趟的,所以韦青再明白不过了。这个韦青是郑国公府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韦伦身边,和他一起练武习字,现在更是自己身边的长随,也是他最为信赖的人,所以上次便派他去的济南府。 “应该是吧!”韦伦点了点头。 闻言,韦青倒是来了精神,赶紧上前笑道:“三爷,这位俞四小姐好像还挺信任您的。上次是因为世子爷不在家,所以临时找您帮忙,现在世子爷都回来了可是还找您帮忙,可见……”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多话啊?还不该干嘛就干嘛去!”韦伦突然斥责韦青道。 见主子发火了,韦青赶紧低头道:“奴才退下了!”不过脸上却是带着些许的笑意。 韦青走后,韦伦起身把手中的信放在了书架的一个角落里。站在那里一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拉开书架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青色的丝帕来。那丝帕上面只绣着两朵祥云,并且还绣着一个琅字。凝视了一刻那帕子,便叠好后揣进了怀里…… 翌日未时,清琅已经坐在了聚贤楼三楼的一间雅间内。这聚贤楼是京城有名的菜馆,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以前做*郡主的时候她可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个地方她是很熟悉的。她之所以选择在未时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时候晌午已经过了,来吃饭的人已经很少,而且这个时候她也方便溜出来。当然,她今日出来可是一身男装打扮,扶柳自然也是一身蓝色小厮的衣裳,毕竟让人认出来和男子来吃饭名声可是不太好听的。 八仙桌上摆着几碟干果和凉菜,还随便要了一壶酒遮人耳目。不过清琅已经用了午饭,当然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这几日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好的主意来。感觉韦伦这个人似乎主意很多,便大着胆子写了一封信把韦伦约出来让他给出个主意。 等到未时过了一刻后,还不见韦伦前来,清琅便问:“扶柳,你昨日可把信送到了?” “送到了郑国公府的门上,奴婢还特意塞给那看门人一两银子呢!”扶柳赶紧回道。 “怎么还不来?”清琅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着。 “难不成那看门的人没把信送到?还是韦三公子有事来不了啊?可是就算是来不了那也应该派个人来说一声啊?省的让咱们在这里等了。”扶柳抱怨道。 清琅坐在那里不吭声,心里想着如果韦伦不来她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去请世子赵子昂帮忙吗?虽然在她心里赵子昂是最亲爱的大哥,但是赵子昂却不知道她就是*,不过到底有个义兄的名号在那里,想来她要请他帮忙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就在此刻,一直都站在窗子边上看楼下的动静的扶柳忽然喊道:“小姐,韦三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内莫名的一慌,然后赶紧的坐直了身子。稍后,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小二的声音。“大人,天字一号就在这边!” 清琅看了扶柳一眼,扶柳便赶紧会意的上前开了房门。下一刻,只见穿着一身大红色官服的韦伦便走了进来。清琅赶紧站起来,见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心想:他这是从衙门里直接来的吗?看来他是有公务在身,遂对刚才对他的怀疑心里内疚了一下! 清琅今日一身青色的棉长衫,头上还带着一顶同色的帽子。韦伦第一眼看到她一身男装的打扮不禁愣了一下!见他望着自己的眼光,清琅半垂了下头,并轻声咳嗽了一声。下一刻,韦伦的眼睛在八仙桌上一扫,便回头对身后的小二道:“上一桌上好的酒菜!” “好嘞!”那小二得了吩咐便高喊一声转身出了雅间。 随后,扶柳也会意的退了出去。稍后,雅间内只剩下了韦伦和清琅,清琅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不好再行女子之礼,便低首作揖道:“韦表兄请坐!” 韦伦扫了清琅一眼,嘴角轻轻一翘,便径直伸手一撩袍子角坐下道:“俞四表弟也坐吧!” 听到这话,清琅抬眼瞟了韦伦一眼,然后便拿起一旁的茶壶给韦伦倒了一杯茶水。“韦表兄见笑了,清琅实在是迫于无奈才派人送信约你出来的!” 第五十七章 两个饭桶 “是不是还是关于你堂姐和那王通判家的婚事?”韦伦早已经口渴了,今日衙门里事多,他匆匆忙完了别说午饭就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带着韦青一路骑马赶来了,所以他端起茶碗便一饮而尽。 清琅退了两步,坐下后道:“韦表兄一猜就中,所以我就愿意和聪明人说话!”现在她可是有求于他,所以嘴巴也甜了起来。 闻言,韦伦一笑,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问:“说罢,你今天想让聪明人做什么?” 见他如此爽快,清琅便立刻道:“那王通判家如此不堪,我堂姐自然是不愿意嫁过去!可是她毕竟是个庶女,婚事都在嫡母的手里,她又不能直接说不愿意,当然就算是说了估计也没用。这几日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个既让我堂姐不用嫁到王通判家又不用让她得罪嫡母的主意,毕竟以后我堂姐母女两个还要在嫡母那里讨生活,把嫡母得罪了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你的意思是想向我讨一个主意?”韦伦盯着清琅问道。 清琅点点头:“嗯!” “让我想想。”韦伦站起来,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 这时候,小二便带着伙计来上菜。很快十几道还算精致的菜肴就摆放在了八仙桌上。清琅默默的望着来回踱步子的韦伦,殷勤的赶紧给他倒满了刚才已经喝光了的茶水。 此刻,外面的隔间里,韦青和扶柳两个坐了一桌,小二早已经弄了几个小菜,韦青则是拿着筷子吃的狼吞虎咽的。 韦青和扶柳经过几次的接触倒是也很熟了,看到韦青的吃相,扶柳不禁笑道:“你就不能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水米没打牙呢好不好?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韦青一边吃一边道。 “你没吃午饭?那韦三公子也没吃吗?”扶柳看了一眼雅间内的方向,怪不得刚才那韦三公子点了那么一大桌子菜呢! “三爷当然也没吃!还说呢,为了赴你家小姐的约,我家三爷一直忙完了衙门里的事就马不停蹄的来这聚贤楼了!”韦青回答。 “原来是这样。”扶柳点了点头。 雅间内,韦伦走了几个来回后,便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走到八仙桌前对扶柳说:“不如就让个身份比那王通判高的人给他带个话,就说你堂姐在京城里已经被一位贵人相中了,只是那位贵人目前因为种种原因还不能去提亲,让那王通判知难而退,要不然得罪了那位京中的贵人他可是吃罪不起的!那个王通判是个势力胆小之人,知道其中的厉害,肯定会自己就不结这门亲了!” 听了这话,清琅便赶紧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根本就不用我堂姐出面,那王家要是自己不愿结亲了,我大伯母也不会怪罪到我堂姐身上的!只是要托什么人去给那王通判带话啊?身份还要比王通判高,在济南府比王通判官职高的人就只有知府了,和通判平级的有同知,可是同知好像身份有些不够。可是这济南知府又不是我等女子可以结交的。”随后,清琅便用求助的目光望着韦伦。在俞家估计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俞祖光,可是俞祖光本身只是个六品,大概也办不成这事! “济南府知府是我爹以前的一位故友,我还曾经在他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只要我书信一封派人送过去应该不成问题。上次我也是派人过去向他打听的王通判的一切!”看到清琅那求助的目光,韦伦毫不犹豫的就把事情揽了下来。 闻言,清琅便欣喜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我……” 这时候,韦伦便打断了清琅的话。“你要是想说什么感谢的话我想就不必了吧。一则事情还没有办好,二则你已经记了我好几次情了,再记我的情还是不必了!” 见韦伦如此说,清琅便诚惶诚恐的道:“连个谢字都不让说,那我岂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替我做一件事好了!”韦伦拿着筷子一边吃一边说。 还以为真的是助人为乐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自己做什么事,但是清琅还是点头道:“什么事韦表兄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清琅万死不辞!” 听到万死不辞这四个字,韦伦笑道:“你不用紧张,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让你为我绣一条帕子罢了!” “啊?”听到这个要求,清琅不禁傻眼了!一是不明白为什么韦伦会突然有这么个要求,二是因为她不但绣工不好,而且她最讨厌做针线了,那简直就是在折磨她。上次给齐王夫妇和赵子昂韦伦两个人做的绣活可是让她头疼死了。 清琅的反应让韦伦蹙了下眉头,见状,清琅只得赶紧的点头道:“一条帕子嘛,没问题!没问题!”她现在可是有求于他,所以什么她都得点头应下来! 见清琅答应了,韦伦微微一笑,然后指着八仙桌上的菜肴道:“一起用饭吧!” 这时候,清琅低头看着八仙桌上的菜肴,她不禁肚子有些饿了,毕竟这几日都没有吃好饭,一直都在发愁清环这件事,现在事情终于是有了转机了,她便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筷子来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随后,两个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别说这聚贤楼的饭菜确实是不错,清琅吃了不少,那韦伦就更不必说了,本来就饥肠辘辘了,而且今日心情也不错,接下来简直就像是风卷残云一般的把饭桌上的饭菜几乎一扫而净! 回程扶柳叫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清琅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垂头看着,这块青色的丝帕是刚才韦伦临走的时候塞进她的手里的,说是已经洗好了还给自己,清琅才想起来这是那日在清风阁她拿出来给他擦脸用的。低头闻闻,帕子上还有香胰子的味道,看来还真是洗过了! 一旁的扶柳看到清琅手中的帕子不禁道:“小姐,这不是那日你给韦三公子用过得帕子吗?” “是啊,他洗好还给我的!”清琅说了一句,便赶紧把手中的帕子塞进了袖子里。 扶柳又道:“小姐,您不知道韦三公子对小姐的事很上心,今日衙门里特别忙,韦三公子一直忙到未时才赶过来,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呢!”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相信,因为刚才韦伦几乎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光了,这个人啊还真是个饭桶呢!不过嘴上却是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韦三公子的长随韦青告诉我的呀!那个韦青啊也是饿坏了,吃了整整三大碗饭!”扶柳伸出三个手指头说。 闻言,清琅倒是忍不住一笑,看来是两个饭桶! 第五十八章 心有灵犀 这日夜深人静的时候,清琅自然是带着丫头悄悄的去了清环的居所。当告诉她韦伦出的主意并且肯帮忙的消息后清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日子一晃眼就过了五日,韦伦却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清环可是坐不住了,清琅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汪氏拿了对方和清环的庚帖去找人合了八字,回来禀告老太太林太君说是上等婚,并且还禀告林太君说安乐侯派人去济南府打听过了,说这王通判家家境殷实,家风也不错,那王通判的长子三十岁,长得不错,为人也算温和,说是一门很好的婚事。林太君听了,又问了大儿子两句,俞伯年也直说好,还说是他的同年给介绍的肯定错不了,见他们夫妇二人都愿意,林太君便说还是要问问清环自己的意思,遂派人把清环叫了过去,当面问她愿不愿意这门婚事。清环看看父亲和嫡母,见他们巴巴的望着自己,清环最后只得无奈的说听从祖母和父母的安排,只是心中早已经慌了神,可是又不敢当面把事情说出来,毕竟她一个人受责备是小,还要把俞祖光和清琅扯进来受连累。 从林太君的屋子里出来后,清环便急慌慌的来了清琅的住处,来不及让丫头禀告便径直进了内室,清琅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青色的丝质手帕描花样子,见清环忽然跑了进来,清琅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道:“二姐姐,出什么事了?” “四妹妹,韦三公子有消息了没有?刚才老太太把我叫过去问我嫁到济南去愿不愿意,爹和母亲也都在,我没有办法只能说是任凭老太太和父母做主。母亲说八字都已经合过了,是上等婚,说是这两日王家的聘礼就会装船运过来了!”清环急切的拉着清琅的手道。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拉清环坐在八仙桌前,并让霜叶倒了茶水。“二姐姐别着急,从济南府到京城走水路的话最少也要十天,我想这十天韦三公子肯定能有消息传来的!” 可是清环还是不放心的道:“可是如果韦三公子那边没有把事情办成可怎么办?” 闻言,清琅想了一下,便坚定的道:“那就直接去找老太太把事情说清楚,宁愿得罪了大太太也不能嫁到济南府去,到了那里举目无亲,咱们就是想帮你都是鞭长莫及了!” “也只有如此了。”清环只得道。 又过了几日,韦伦那边还是没有消息。那次在聚贤楼清琅也问过韦伦什么时候听消息,韦伦说也不知道哪一天有消息,让清琅在家里等就好,一有了消息他就会想办法告诉清琅的。这两日清琅实在是坐不住了,便让扶柳女打扮成小厮的样子又去郑国公府给韦伦送了一封信,可是却打听到韦伦这几日随圣上去城外狩猎了,而韦青自然也是一同前往了,所以韦伦根本就联系不上了,所以最后清琅也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两日后,廖氏忽然来了清环的住处,说是听说汪贵家的表弟又来了,而且这次是作为王通判家的下聘礼的先头部队来的,廖氏身边的丫头打听到汪贵家的和她表弟已经在商量着下聘礼的具体事宜了。 听了廖氏的话,清环着急的不得了,清琅便问:“大嫂,运聘礼的船是不是快到了?” “听说也就这两日了!”廖氏回答。 “那可怎么办?韦三公子又联系不上!”清环急得哭了起来。 廖氏赶紧说:“二妹妹放心,这事我已经和你大哥说过了,你大哥说也不用再等韦三公子了,今儿个他从衙门回来就直接去跟老太太说!” 此刻,清琅心里可是在暗骂韦伦了。这个死韦伦,事成不成到底来个信啊,她们也好另做打算。现在死活连个人也找不到!倒是清环说:“大嫂,大哥越过母亲直接去和老太太说一定会惹母亲生气的!” “你大哥说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放心,你大哥毕竟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她顶多训斥几句也不能怎么样的!”廖氏道。 “大嫂,我……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清环感激的道。 “一家人别说这些!”廖氏拍了拍清环的手。 说了几句闲话,毕竟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兴致,清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时候已经是彩霞满天的时候了,毕竟冬日里的白天很短。刚进了屋子,扶柳便上前一边替清琅解披风一边道:“小姐,奴婢给您倒了热茶,您喝杯暖暖身子吧!” 清琅点了下头,然后便走到八仙桌前端起茶碗来喝了两口,可是毕竟心情有些低落。本来以为韦伦可以帮这个忙,但是没想到韦伦却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了,心里很是内疚,觉得没有帮上清环,还让她空欢喜了一场! 正在这时候,霜叶忽然提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道:“小姐,刚才门上说有一个丫头送来了这个食盒,说是她们韦三小姐给您送来的!” “韦三小姐?”听到这话,清琅立刻来了精神,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韦三小姐,这韦三小姐肯定是韦伦韦三公子了! “肯定是韦三公子派人送来的!”扶柳也兴奋的道。 “快拿过来!”清琅知道肯定是韦伦给她送信过来了! 稍后,霜叶便把食盒放在了八仙桌上,并把食盒的盖子揭下来,只见里面放着有十几个黄橙橙的大橙子,有几个上面还带着绿绿的叶子,很是漂亮好看。霜叶不禁惊讶的道:“这寒冬腊月的这么好的橙子还真是稀罕呢!” “可是韦三公子不送信来干嘛要送橙子过来啊?”扶柳不禁疑惑的问。 清琅却是道:“把橙子拿出来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心想:送橙子可能就是个幌子,也许橙子下面还有信或者纸条之类的! 随后,霜叶和扶柳便把食盒里的橙子一个一个的都仔细的拿了出来,又把那食盒的底部也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清琅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怎么会什么也没有?” “是啊!这个韦三公子好端端的给您送几个橙子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想给您几个橙子吃?”霜叶疑惑不解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便站了身子,来回走动了两次,然后看了看八仙桌上那还带着绿叶的橙子,忽然眼眸中泛起了明亮的光芒,并叫了一句。“我明白了!” 第五十九章 恩爱有加 “小姐,您明白什么了?”霜叶赶紧问。 “橙子,橙子,韦三公子是想告诉我事情成了!”清琅欣喜的道。 “橙子?成了?对啊,怎么奴婢就没想到呢?”霜叶拍手叫好道。 “橙子?成了。这韦三公子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扶柳在一旁道。 清琅转身坐在八仙桌前,伸手拿了一个橙子在手里,并且低头闻了一下,心情也大好起来。“这下好了,二姐姐听到这消息肯定高兴极了!” “小姐,那您要不要过去给二小姐送个信啊?”扶柳笑着问。 这时候,清琅突然站起来道:“不好!我得去大奶奶那里一趟。”说罢,便转身往外走。 “怎么了小姐?”霜叶赶紧追上去,拿了披风给清琅一边穿一边问。 “刚才在二姐姐那里大嫂说大哥今儿个从衙门回来就会去见老太太说二姐姐的事。现在既然韦三公子那边把事情办成了,就不用大哥再去得罪大伯母了!”清琅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寒冬的晚风很是刺骨,清琅快步的来到了廖氏的住处,来不及让丫头禀告便径直的走了进去。“大嫂!大嫂!” 廖氏正在屋子里陪着女儿玩耍,见清琅突然走了进来,便赶紧的迎上来道:“清琅,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大哥回来了吗?大哥可去了老太太那里?”清琅急切的问。 “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人,不过今儿早上你大哥走的时候说等晚上从衙门回来就直接去老太太那里!”廖氏回答。 一听这话,清琅便道:“韦三公子来信了,说是咱们托他办的事情成了。大嫂,你赶快去老太太那里看看大哥去了吗?既然如此就就别让大哥去和老太太说了,一则让老太太听了生气,二则还会得罪了大伯母!” “对!我这就去老太太那里。”闻言,廖氏便赶紧的往外走,贴身丫头翠珠便赶紧的拿了一件皮衣帮廖氏边走边穿上。 廖氏带着翠珠出了门,便赶紧的往林太君的住处走去。进了院子,便看到一个婆子,廖氏便赶紧上前问:“大爷到这来了吗?” “来了!来了!正在老太太屋里陪老太太说话呢。”那婆子赶紧满面堆笑的回答。 听到这话,廖氏不禁心内一急!不知道俞祖光和老太太说了没有,来不及多问些什么就赶紧的进了林太君的屋子。一进了门,便有一个丫头喊道:“大奶奶来了!” 廖氏进了屋子,看到俞祖光正坐在炕下面的绣墩上,而林太君则是坐在炕上,脸上还带着笑意。廖氏和俞祖光先是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便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请老太太安!” 见廖氏来了,林太君笑着指着她道:“你们小两口今儿个怎么一前一后的来了?” 廖氏赶紧回答:“真是巧了,孙媳来给老太太请安,不想大爷从外面直接就来了老太太这里!” “我知道你们小两口一直恩恩爱爱的,肯定是你来找祖光的吧?”林太君开着玩笑。 “老太太!”廖氏不禁有些红了脸。眼睛朝俞祖光这边望来,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再见老太太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还开着玩笑,廖氏就知道俞祖光肯定是还没来得及说清环的事,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知道祖光一天到晚的在外边忙,也没什么时间陪你,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祖母到底也是年轻过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小夫妻也赶快回去用饭吧!”林太君十分开明的道。 这时候,见俞祖光刚想说什么,廖氏却是抢先走到了林太君的身侧,笑道:“老太太,就让孙媳妇伺候您吃完了晚饭再回去吧?”说话间,廖氏的手在背后冲着她身后的俞祖光摆了摆手,意思就是告诉他不要说那件事了! “不必了!我今晚还没什么胃口。好孩子,赶快跟祖光回去吃饭吧!”林太君拒绝道。 见状,廖氏怕待久了事情有变,所以便赶紧笑道:“那孙媳妇就回去了!” “嗯。”林太君点了点头。 随后,廖氏便拉着俞祖光退了出去,并一路离开了林太君居住的院落。 路上,俞祖光疑惑不解的问廖氏。“你干嘛突然跑了来?还不让我和老太太说二妹妹的事,大概这两日聘礼都该下船了,到时候可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怕我得罪了母亲,可是这事关二妹妹一辈子的事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俞祖光的话让廖氏有些不悦。“你是大哥,我知道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也不会给你拖后腿,再说我看二妹妹也可怜,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这种明哲保身什么也不顾的人吗?” 听到这话,俞祖光赶紧放软了语气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肯定是有什么缘故了?” 瞥了俞祖光一眼,廖氏便道:“韦三公子那边给四妹妹送信来了,说是事情已经办成了!我是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你又何必再去让老太太生气,又得罪母亲呢?好歹咱们再等两日看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万一情况有变咱们再和老太太说不迟啊!” 听了这话,俞祖光心下当然也是很高兴,毕竟自己的母亲什么脾气他还是清楚的,要是捅了这个马蜂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祖母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要是再生气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所以,俞祖光遂喜悦的对廖氏道:“多亏了你来拦住我,要不然现在咱们家肯定是有一场暴风雨了!” “那是!”廖氏得意洋洋的笑道。 “今晚我得好好谢谢你!”这句话俞祖光是在廖氏耳朵边上低语的。 这话让廖氏脸庞一红,赶紧回头望了望,只见贴身丫头翠珠早就识趣的落在了后面,她不由得推了俞祖光一把。“也没个正经,让下人们听到了看不笑话你!” 俞祖光却是故意背着手说:“既然你喜欢正经的,那晚上我就不谢你了!” “讨厌!”廖氏又白了他一眼。 看到妻子月光下的娇俏模样,俞祖光又低首说:“要不说你们女子就是口是心非,看来你还是喜欢我晚上谢你的对不对?” “就是喜欢行了吧?”廖氏扬着下巴,眼眸中都带着迷人的光芒。她和俞祖光本来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廖氏也没有那般少女般的含羞带怯的,很多时候她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又好看又好吃。 “行!”俞祖光的手这时候揽上了廖氏的腰。 月光下,俞祖光和廖氏缓缓的走在回自己居所的路上,夫妻两个一路有说有笑并且打情骂俏着,真是羡煞众人! 第六十章 良宵良宵 回了屋子,屋子内外早已经灯火通明,晚饭的时候都过了一刻,丫头们忙碌着进进出出端着菜肴,廖氏伺候着俞祖光换了官服并且洗漱着,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一个身穿湖绿色棉褙子,手里端着一个热汤盅的年轻女子站在屋门外,正在指挥着丫头们摆饭的翠珠出来正好看到良宵,便不悦的问:“你来干什么?” 良宵便赶紧道:“翠珠姐姐,天原来越冷了,我给大爷和大奶奶熬了人参鸡汤补身子!” 听到这话,翠珠瞥了良宵一眼,便说:“这几日大爷和大奶奶有些上火,吃不得那人参之类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自己补身子吧!” “到底是我的一番心意,姐姐就通报一声让我见见大爷和奶奶吧!”良宵来了好些日子了,虽然每日里也能和俞祖光打个照面,但是根本就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更别说是单独接触了。俞祖光仿佛躲着她,而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是排挤她,防她跟防贼似的。虽然汪贵家的一直都盯着这边,还悄悄的问过她两次,她都不敢说实话,只说俞祖光一个月里也会来她的屋子两三次,这些都是俞祖光吩咐她说的,她不敢违背俞祖光的意思。本来还以为日久天长以后也许会有机会,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俞祖光别说是留宿就是连她的手都没拉过的,所以在这几日她实在是按耐不住了便找机会想亲近俞祖光,可是无奈她是一点机会没有,今日便想到了这个主意,大概那俞祖光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也许他看过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之后说不定会对自己上一点心! 可是,翠珠是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大爷和大奶奶正在用饭,你把东西给我就行了,我进去回一声,要是大爷和大奶奶要见你你再进去!”说罢,便上前去接良宵手中的汤盅。 良宵好不容易熬的汤怎么能让机会这样溜走,所以便一转身,让翠珠扑了个空,并道:“姐姐还是让我自己给端进去吧!” 翠珠本来就看这个良宵不顺眼了,现在她竟然还非要往大爷身上凑,便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实话告诉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大爷心里只有咱们大奶奶,要不是给大太太留着面子大爷连领都不会把你领回来的,这些日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大爷可给你一个正眼了?” “就是,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当什么凤凰,这家雀儿啊就是家雀儿!识相的呢就老老实实的,说不定大爷大奶奶一高兴还给你配个长得周正的小厮,不高兴啊就把你卖到那千人骑万人跨的地界去,别整天犯骚的老是往大爷跟前凑!”廖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个婆子柳妈直接上去就开骂了。 被骂的良宵又不敢还嘴,不过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懊恼的说了一句。“姐姐和大娘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到底都是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些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大家都是奴才,你们也不比我强,不过翠珠却是接道:“你我确实都是奴才,不过我们可是没有成天想着往主子床上爬的!” “你……”良宵被噎的说不上话来,含着泪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呸!”柳妈上前就朝着良宵的屋子啐了一口。 这时候,屋子内的俞祖光已经擦干了脸,廖氏便问:“外边吵吵什么呢?” 此刻,翠珠进来,听到廖氏的问话,便回答道:“回奶奶的话,刚才那良宵姑娘非要进来给大爷和大奶奶送什么汤水,奴婢怕她扰了大爷和大奶奶,所以就让她把汤水给奴婢让奴婢端进来,可是她非得不肯,还不让奴婢进来禀告,所以奴婢就和她争执了几句,奴婢该死扰了大爷和大奶奶了!” 听到这话,毕竟是关于良宵的,所以廖氏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着俞祖光的反应。只见穿着一身家常袍子的俞祖光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来,道:“你做的很对,以后没有我和你奶奶的允许不许她随便进这屋子!” 闻言,廖氏自然是很满意,不过仍旧转头吩咐翠珠道:“翠珠,你捡两碗好菜给良宵送过去,并且也给她赔个不是!” 听到这话,翠珠诧异的抬头望着廖氏道:“奶奶……” “让你去你就去!”廖氏脸一绷。 “是。”最后,翠珠只得去了。 随后,屋子里只剩下俞祖光和廖氏夫妻二人。俞祖光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翠珠也是围护你!” “翠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伺候了我这些年我自然知道她一心为我,可是这良宵毕竟是母亲专门在外面给你买的,咱们犯不着得罪她。万一她急了要是跑到母亲那里说了不该说的,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咱们吗?”廖氏笑着给俞祖光一边倒酒一边说。 “她敢!”听到最后两句,俞祖光一脸的不悦。 “有母亲撑腰,怎么不敢?再说这件事纸里包不住火的,早晚母亲会知道的,咱们也就是能瞒一天算一天!”良宵和俞祖光没有圆房的事情廖氏知道也瞒不了多久,再过几个月如果良宵还是没有怀孕的话汪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想到时候汪氏的兴师问罪廖氏就有些害怕。 见廖氏发愁的模样,俞祖光心疼的伸手握住了廖氏的手,劝慰道:“放心,万事有我呢!” 闻言,廖氏便顺势一歪身子,让自己钻进了他的怀抱,手指摸着他那宽阔的胸膛道:“到时候母亲拿一个孝字来压你,你也不好办的。怪都怪我的肚子不争气,嫁给你七八年了也没生出个儿子来!要不然你就索性收了那良宵……”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我自从成亲一来一直感情甚好,再说当年我也是发过誓的以后绝对不会纳妾的。再说你我还年轻,子嗣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也不必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好了!”没等廖氏说完,俞祖光就打断了她的话。 见俞祖光说得很认真,廖氏虽然心中不安,但是也没说什么,便垂头把脸贴在了他的怀中…… 第六十一章 竹篮打水 当晚,清琅当然又跑了一趟清环的住处,把消息告诉她,清环终于是稍稍安了心。接下来,众人便静静的等待,也都派了丫头暗中密切注视着汪氏和汪贵家那边的状况。终于在两日后传来了汪贵家的济南府的表弟又来俞家的消息。 汪贵家的把她表弟带进了汪氏的屋子,汪氏是在自己的住处见的汪贵家的表弟,毕竟有些话还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汪贵家的表弟捎了许多土仪过来,由于东西有些笨重就没有往汪氏的屋子里抬,只是由汪贵家的把一张红色的礼单交给了汪氏。 垂手侍立着的汪贵家的表弟见汪氏看了一眼单子,便陪笑道:“这是我们家太太给侯爷和夫人准备的土仪,我们家太太说还请侯爷和夫人不要见笑!” 虽然说是土仪,但是单子上也写着不少昂贵的食材,比如海参人参之类的,所以汪氏倒是很高兴,便道:“多谢你家太太的盛情,咱们都是要成亲家的人了,以后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闻言,那汪贵家的表弟却是一皱眉毛,赶紧跪下道:“夫人,恐怕是这亲事要有变故了!” 听到这话,汪氏不禁疑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我家大爷突然染了重病,现在是人事不知,哪里还能成亲啊?”汪贵家的表弟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人事不知了呢?”汪氏一听也皱了眉头。本来可是想的好好的,过不了几个月就能把清环再嫁出去了,而且自己不但不用搭银子而且还能赚上一笔! 这时候,汪贵家的上前说:“太太,刚才奴婢已经仔细问过表弟了,说是这王家大爷突然发了病,找了几个有名的大夫也医治不了,最后请了个道士过来看了看,说是突发的癔病,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是好不了了!而且那道士说王家大爷三年之内都不宜娶亲呢!” “那道士还说如果三年之内娶了亲我家大爷就会有血光之灾,本来我家老爷还不信,所以我家太太就又找了我们济南府算命最灵的一个算命先生来给我家大爷算了算,果不其然那算命先生说三年之内我家大爷都不能近女色,要不然就会有大灾。所以我家老爷和太太只能让小人过来给侯爷和夫人当面请罪,这事实在是我们家对不住侯府!”说罢,那汪贵家的表弟就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汪氏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响头的汪贵家的表弟。“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两家的亲事就这样算了?” 那汪贵家的表弟便赶紧哭泣的道:“我家老爷和太太刚知道侯府答应了我家大爷的求亲的时候不知道多高兴,可是现在我家大爷的情况我们王家也实在是不敢隐瞒,侯府小姐是何等的尊贵,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所以我家老爷和太太也只能是退婚了!” 听到这话,汪氏正了正身子,虽然心中也是惋惜,但是也只能说:“既然如此,那这婚事就算了吧,只是我家二小姐的庚帖可是得还给我们!” “那是自然!”说罢,那汪贵家的表弟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大红色的纸张,双手奉上。汪贵家的赶紧的接过来,让汪氏过了目,汪氏见是清环的庚帖没有错,才点了头。 这时候,那汪贵家的表弟便赶紧道:“夫人,我家太太说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我们理亏,不敢求侯爷和夫人原谅,上次的两千两银子就当是我家老爷和太太孝敬夫人的,还请夫人海涵!” 汪氏虽然爱财,但是却也不会拿这种银子留人话柄,怎么说她可是侯爷夫人,万一传出去可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便道:“既然亲事不成我自然是没有道理再拿你家的银子的。”所以随后便吩咐汪贵家的把银票拿出来给了汪贵家的表弟,那汪贵家的表弟开始还执意不收,后来见汪氏坚持,便只得收了,随后又说了许多奉承的话又磕了头便拿着银票走了。 汪贵家的表弟走了后,汪贵家的便道:“太太,既然那王家不想要那两千两银子了,您怎么不就顺势收了呢?” 汪氏则是冷笑道:“别看这亲事成了我可以收这银子,因为以后成了姻亲关系他们自然是不会和外人说自己的媳妇是买来的。可是这亲事不成,以后说不定就会把这话说出去来埋汰我,咱们毕竟是侯府,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还是太太有谋略!”汪贵家的奉承道。 随后,汪氏便端起茶碗来想喝茶,不过却是忽然眼眸一转,道:“那王家大爷怎么会突然得了什么癔病?而且还三年之内不能成亲的?难不成是不想和咱们结亲所以才找了这么个理由来搪塞我?”说完,汪氏便有些气恼的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那汪贵家的便赶紧道:“奴婢感觉也是有些奇怪,所以奴婢也私下的问了我表弟,可是我表弟的口风很严,什么也问不出来!” “那是自然,王家能再派你表弟过来也是事先都嘱咐过的了!”汪氏道。 “太太,奴婢会再留意那王家的事的。既然这次的婚事不成,奴婢也会再给二小姐留意亲事的!”汪贵家的道。 汪氏则是点了点头,然后道:“我还得去跟老太太去解释这事!哎,这次白忙乎了一顿。”说罢,汪氏便起身去了林太君的住处。 汪氏到了林太君的住处自然是没有说真正的情况,而是换了一番说辞,说是又托人打听到那王家大爷为人有些不靠谱,儿子都快赶上清环大了,清环嫁过去肯定得受委屈,所以思前想后还是不做这门亲了。那林太君本来对清环的远嫁就有些不愿意,以前只是看她的父母都乐意,清环自己也不说什么,所以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站出来反对,现在看亲事不成所以很乐意的说既然对方条件不行那就算了,还夸奖了汪氏一番,说她对庶女负责,是个好嫡母,汪氏得了夸奖自然也是高兴的很,很是有些得意!稍后,汪氏又把清环叫了过来,告诉她王家不靠谱,这门亲事就算了。清环得了消息自然是高兴异常,不过在汪氏的面前并不敢表露出来,不过一出了汪氏的门便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第六十二章 姊妹打趣 翌日,天气异常的阴沉,寒风习习。晌午时分,清环特意差丫头请了廖氏和清环过来吃火锅。 八仙桌上摆着一个铜制火锅,里面的木炭烧的很旺,桌子上摆着各式的肉品和菜品。清环,清琅和廖氏围坐在八仙桌前,几个丫头在一旁倒酒伺候着。一切就绪之后,清环便把几个丫头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她们三个人吃饭说话。 “大嫂,清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帮忙,要不然我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说着,清环的眼圈都红了。 廖氏笑道:“这次我也只是跟着操了些心罢了,真正帮你忙的是清琅!” 听到这话,清琅便道:“大嫂哪里话,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请韦三公子帮忙而已,要不然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说起韦三公子,清环便赶紧对清琅说:“四妹妹,你代我谢谢韦三公子。我一介女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呢!” “等下次我见到韦三公子肯定是要当面道谢的,二姐姐放心!”清琅答应着,心中却是想:她已经欠了好几次韦伦的情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想想去齐王府也不见得见到他,再次见到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时候,廖氏忽然接口道:“我听你大哥说这韦三公子是郑国公府的嫡出,虽然从小不是在京城长大,当年郑国公也是请了名师教导,现在韦三公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现在身居禁卫军副统领,很是得当今圣上的赏识。对了,韦三公子的姑妈就是当今的韦贵妃,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一直都颇受皇上的宠爱,而这位韦贵妃最疼爱的侄儿就是这韦三公子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怪不得韦伦年纪轻轻就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并且身居禁卫军副统领这样的要职,原来是在宫里有位做贵妃的姑妈!就算是勋贵子弟也不见得能身居这样的要职,这禁卫军是皇上的嫡系军队,尤其禁卫军统领和两位副统领那更是皇上最为信赖的人,所以可见韦伦在皇室的心目中是十分可靠并得力的人,怪不得下面的官员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托了清琅的福能让韦三公子这样的贵人帮忙!”清环点头道。 “而且我听你大哥说韦三公子今年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可是亲事却一直都没有定下来。清琅,这里没有外人,大嫂也是为你着想,其实韦三公子这个人你可以着实考虑一下!”廖氏突然话锋一转道。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愣了一下,然后便红了脸说:“大嫂你在说什么啊,韦三公子这次能帮忙也只是因为有齐王妃的缘故。再说在咱们这里这件事可能是件大事,可是在韦三公子那里这件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清琅的心却是跳得很快,她的手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廖氏却是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害臊,只是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自己要上点心!” “大嫂,这韦三公子再好清琅也不能自己出面说出来啊。就算有意,也要家里请人去探口风的!”清环拧着眉头说。在大周,一般都是男方去女方提亲,就是女方不愿意拒绝了也是无伤大雅;可是却是没有女方去男方冒然提亲的道理,万一男方不愿意,那可就贻笑大方了!一般情况下,为了不伤面子,都是男方或者女方找一个中间人去探口风的,如果对方有意的话那就去提亲,一般情况下也就都会答应的。 见廖氏和清环大概对自己和韦伦有些误会,清琅便赶紧解释道:“你们千万不要乱想!我和韦三公子只是因为齐王妃的缘故才认识的,这次找他帮忙实在也是因为齐王世子不在王府,韦三公子看在义母和世子兄长的面上才帮忙的!再说韦三公子不仅家世显赫而且也算德才兼备又深受当今圣上的赏识就算是尚公主都在情理之中,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再说又是侯府的旁支所出,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大嫂以后千万别说这话了,就算是被丫头听到我都要羞死了!” 听到清琅的话,廖氏知道她说的都是在情理之中的,更何况现在安乐侯府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在京城的世家中都要流落到最末尾的地位,现在郑国公府那可是如日中天。虽然说女子要高嫁,但是男方也不会选一个对自己没有丝毫助力的亲家。所以,廖氏便笑道:“我也是瞎操心,总希望你们这几个小姑都嫁的好,以后啊我和你大哥也能沾点你们的光呢!” “你和大哥才是我们以后在娘家的依靠呢!”清环由衷的道。通过这次的事情,清环才明白俞祖光夫妇和清琅都是可以依靠的,就是清瑛也算没有袖手旁观。 “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了,赶快吃吧!这羊肉火锅啊最是能暖身了,我可是饿了!”廖氏笑着道。 “我也是饿了!”说罢,清环也开始拿起筷子吃起来。 倒是清琅仿佛有了些心事,韦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她和他的身份地位相差甚远,所以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她也不会在韦伦身上用情。不过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年她做*郡主的时候除了皇子以外,天下的男儿可是没有她配不上的,但是最终还是落了一个伤心失足而死的下场!所以不管韦伦多么优秀,她也不能轻易动情,更不能在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下动情! “四妹妹,想什么?赶快吃啊!”清环见清琅愣神,便夹了一块羊肉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哦,好!”清琅赶紧拉回了心神,低头便吃了起来,别说这个羊肉火锅还真是挺好吃的,尤其是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 午饭过后,坐着和廖氏以及清环聊了一会儿便借口困了从清环处出来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回去之后便直接吩咐了霜叶托她哥哥去外面找一样东西,可是等到晚间霜叶回来禀告道:“小姐,您要的那东西这大冬日的实在是不好找!不过我哥哥说在南边暖和一点的地方有,只是得让人快马来回跑一趟,这一趟的盘缠怎么也得有几两银子!” 听到这话,清琅便说:“你拿十两银子给你哥哥,务必这两日赶快把这东西给我找来!这事要是办好了,我还会赏他。” “是!”随后,霜叶便开了厨子拿了十两银子出去二门外找她哥哥去了。 第六十三章 别样谢意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时分,一身黑色袍子的韦伦带着韦青从外面回到郑国公府。刚踏进大门槛,门上的一个小厮便上前一边请安一边回禀道:“三爷,今儿个晌午时分有人给您送了一筐东西来!” “什么东西?说没说是谁送过来的?”往日里也有不少人送这送那的过来奉承韦伦,所以韦伦并不在意,仍旧迈步直接往府里走。 “回爷的话是一筐螃蟹!”那小厮一边跟着韦伦一边弯腰回答。 “什么?螃蟹?”听到这话,韦伦却是停住了脚步,很是诧异。平时给他送什么野味海参鱼翅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却是每人会给他送什么螃蟹过来。那东西不算什么稀罕物,要是就爱吃那一口的还有的说,平时穷老百姓也就是拿来下个酒什么的罢了,这东西还真是上不了什么富贵人家的饭桌的。 “是螃蟹。对了,对方说是俞四少爷让他送过来的,说是让三爷您尝尝鲜!”那小厮赶紧的回答。 听到俞四少爷这四个字韦伦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对那小厮道:“赶快把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是!”那小厮赶紧的飞跑着又折了回去。 本来韦伦也没往府里走几步,那小厮很快就提着一个竹条编的筐跑了过来,并打开那竹筐的盖子,只见里面几乎满满的一筐都是肥肥的螃蟹,而且个头都很大,并且个个都张牙舞爪的非常欢实。看到这些个螃蟹,韦伦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便眼眸一闪,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 一旁站着的韦青看到这一筐螃蟹却是一脸奇怪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对韦伦疑惑的道:“三爷,这俞四小……俞四少爷干嘛突然给您送一筐螃蟹过来啊?难不成是实在没别的东西送给您了?” 听了韦青的话,韦伦伸手拍了一下韦青的脑袋,斥责道:“你小子胡说什么!” “呵呵……”韦青不禁憨憨的一笑。 随后,韦伦就吩咐韦青说:“这么多螃蟹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捡些好的送到太太房里去,再捡些给大哥和二哥的房里送些去,剩下的晚上给我吃!对了,也赏给你两个!”最后韦伦指着韦青笑道。 “谢三爷!”韦青赶紧的便提起那竹筐去办了。 随后,韦伦便迈步朝自己的居所走去。一路上,他的嘴角都是上翘着的,想想刚才那一筐活蹦乱跳的螃蟹他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竟然会想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向他表明谢意!不过想想这个事可是自己开的头,他也是莫名其妙的送了一盒子橙子过去。不过当时他也是逼不得已,总不能派人递个书信什么的,要是万一被别人看到了那可是好说不好听的,以后会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名节的。不过这个俞四小姐倒是挺古灵精怪的,随后便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那个绣着豹子的香囊……这晚上,韦伦的饭桌上自然是少不了一盘被煮的红红的大螃蟹。这次,他可是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没用丫头在旁边剥的。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便进了寒冬腊月,年关也越来越近了。随着年关的临近,安乐侯府二房里却是越来越不安定。过了年清瑛便十八了,这个岁数在大周还没定亲的女孩子可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还是出身在官宦世家里。所以林姨娘这几日一直都在缠着俞二老爷俞仲年给清瑛说婆家,俞二老爷自然是很烦恼,因为来说的人家林姨娘都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人家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他便一直都躲着林姨娘,林姨娘看二老爷一直躲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竟然就有了嫌隙。李氏自然在心里也着急清琅的婚事,因为清琅和清瑛就差一岁,不过她可是不会像林姨娘那么傻的去烦俞二老爷,她只是自己在谋划,着人打听现在和自己门第相当的家里有年纪也相当的公子的人家,当然对方的人品还是不能差的,而且婆婆也要良善才可以。别说,她还真是挑出了几家,思虑来思虑去这几家无论和哪一家结亲清琅应该都不会受委屈,都比嫁给自己的娘家侄子要强很多,所以李氏便想着等过了年就上门给齐王妃请安,就当面把自己的意思说给王妃听,齐王妃一向喜爱清琅,李氏想如果有齐王妃出面保媒的话这亲事肯定是*不离十的。有了这个主意,所以连日来李氏可是都欢喜的很,每日里见到俞二老爷也是一脸的笑意,俞二老爷自然是喜欢一个和自己有说有笑又把自己照顾的很周到的女人,所以这几日俞二老爷几乎都留宿在李氏这里,这李氏更是欢喜异常,倒是把林姨娘气了个倒仰,所以李氏自然春风满面。 这日晌午时分,李氏和清琅在屋子里用饭,俞二老爷不在家出去会朋友了。母女两个一边闲聊一边用着饭,气氛很是和谐。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已经吩咐了裁缝,按照你的尺寸给你多做几身衣裳。今年不比往年,你要到齐王府去拜年,肯定会碰到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和夫人,到时候可别让别人把你给比下去了!”李氏笑着道。 “知道了,母亲!”虽然清琅不在乎这些,但是李氏的嘱咐她也只能是应声。 “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几样年礼,等初一那日你一并带了给齐王妃送去。等过了初六啊,我就亲自上门去给齐王妃拜年!”因为到了年初六之后拜年的人就少了,到时候她也好和齐王妃单独说说话,顺便便把清琅的婚事说出来。 “太太,不好了!”正说话间,菊香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看到菊香慌张的样子,李氏和清琅一皱眉头。一旁的宋嬷嬷赶紧问:“怎么了这是?” “是大太太那边,大太太正在逼着大爷写休书要休了大奶奶呢!”菊香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问:“这好端端的大太太为什么要休大奶奶?” 菊香赶紧道:“奴婢听说几个月前大太太在外边买了一个绝色的丫头给大爷做通房,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叫良宵吧?”清琅提示道。良宵的事全侯府都知道了,清琅和廖氏走的近些,虽然廖氏爱面子没说,但是清环也是悄悄告诉过她的。 “对!就是叫良宵。听说这好几个月大爷愣是没碰过那良宵,所以大太太这次就急了,把过错都推在了大奶奶的身上,说是大奶奶嫉妒挟制着大爷不让大爷碰别的女人,所以要逼着大爷休了大奶奶!” 第六十四章 逼迫休妻 听了菊香的话,清琅蹙了眉头,心想:大太太这个人的脾气平时可是说一不二,这次大哥和大嫂可是有的受了! 宋嬷嬷在一旁说:“大爷一向和大奶奶的感情甚好,大奶奶过了门生了两位小姐,大太太一直都在抱怨没有孙子,几次三番都要给大爷安排通房或者是纳妾,可是大爷都没同意。这次要休大奶奶,大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吧!” “可是据说这次大太太要死要活的,恐怕大爷是要顶不住了!”菊香回答。 “这事老太太知道吗?”李氏想了下问。 “大太太把通往老太太的院子的门都关了,说是谁要是向老太太那边透露出去一个字就马上打了板子撵出去!”菊香说。 闻言,李氏便蹙了眉头,说:“其实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大太太就不乐意,可是这门亲事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任谁都不敢忤逆的。可是这大奶奶过了门七八年了只生了两个闺女,大太太颇有怨言,加上这几年祖光那孩子别说是纳妾就是个通房都不要,估计这次大太太是动了狠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母亲咱们也不能看着大伯母就这样把大嫂给休了啊!要不然咱们赶快过去看看?”清琅有些急切的道。 “你没听到吗?这次你大伯母连通往老太太院子的大门都锁了,恐怕是下了决心了,咱们过去不但是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可能还会把你大伯母得罪了,毕竟这是人家房头的事,咱们不好插手的!”李氏犹豫的道。 虽然李氏平时也是个热心肠的,但是也知道这事不好管,可是廖氏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堂哥俞祖光也算个正直的人,这次明摆着就是那个汪氏在找事,所以清琅怂恿着李氏道:“可是这次的动静弄得这么大,咱们和大房住的最近,咱们要是装作不知道是不是也太冷漠了点?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母亲也应该去劝一劝才是!” “太太,琅姐说得也对!”宋嬷嬷道。 “那咱们就过去看看!清琅,你给我记住,别说不该说的!”李氏最后嘱咐了一句清琅,然后便带着女儿和宋嬷嬷以及菊香出了屋子径直往大房那边走去。 一进了廖氏的院子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廖氏的大丫头翠珠正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眼看到李氏清琅进了院子,便赶紧的迎上去着急的道:“二太太,四小姐,大太太正逼着我们家大爷写休书要休了我家奶奶呢,你们赶快进去劝劝大太太吧!”说着,眼泪早就流了下来。 “我进去看看!”李氏点了下头便走了进去。 李氏进去后,清琅把翠珠拉到一边低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良宵那蹄子在大太太面前告了状,大太太便把我们奶奶当成了罪魁祸首了!”翠珠回答。 “老太太那里送不过信去吗?”大概这时候也只有老太太能压一压汪氏的。 “老太太本来身子就不好,根本不能动气,而且今儿个大太太来的时候把通往老太太那边的大门都锁了,还让几个粗壮的婆子在那边守着,就是连个苍蝇也飞不过去的!大老爷今儿个又不在家,奴婢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是找了个小丫头央告菊香姐姐去给您和二太太送个信。”翠珠飞快的说。 “我进去看看!”听到这话,清琅知道这次廖氏也只能是听从天命了,再说就算是老太太能拦得住一时,也不能拦住一世,这大太太就是看廖氏不顺眼,大概廖氏以后也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掀开门帘子进去后,只见正堂上坐着汪氏,旁边站着的是汪贵家的,屋子中央跪着俞祖光和廖氏,廖氏怀里还抱着三岁的小女儿,旁边是她六岁的大女儿,清环则是站在一旁,廖氏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两个孩子还小都吓得哇哇的哭。 李氏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笑着对满脸怒气的汪氏道:“大嫂,什么事让您这般生气?你看看也不怕吓坏了孩子们!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的抱过去哄哄两个姐儿?”李氏随后指着一旁的两个丫头道。 随后,那两个丫头赶紧的把廖氏怀中和地上的大姐儿和二姐儿都抱了起来去了厢房。一时间,屋子里倒是清净了。 汪氏抬眼瞟了李氏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弟妹你倒是来得及时啊,是哪里的耳报神这么快就报到了你哪里?” 汪氏的意思很明白,肯定是有人给李氏报了信了,不过李氏当然是不能承认的,所以便笑道:“大嫂哪里话?哪里有耳报神,是我今日想起一件事来想来和大嫂商量,没想到一进了这边的院子就听到这边有哭声,一听是侄媳妇这边传过来的,怕两位姐儿有什么事所以便进来看看,哪里知道大嫂也在这里。话说回来,大嫂,究竟为了什么事啊让你动这么大的干戈?”说完,便拿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俞祖光和廖氏。 汪氏自然是不肯相信李氏的这番说辞的,遂冷笑道:“弟妹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这个儿媳妇进门七八年了,也没有个子嗣,咱们侯府到现在都没有孙辈儿,好歹你大哥也是个侯爷,这后继无人怎么能行?” “这子嗣上可是大事,更别说您和大哥是咱们侯府的嫡支了。只是侄儿和侄媳妇到底还年轻,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大嫂也要耐心等待,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的!”李氏赶紧道。 “等?我可是都等了七八年了,难不成还要再让我等七八年?再说我也不是苛刻的人,生不出儿子我也不会让祖光把她休了,可是现在她竟然不让祖光碰别的人,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如此妒妇怎么能留?”汪氏越说越气。 李氏只好又道:“祖光他们夫妻自从成亲以来就十分的恩爱,这也本是好事,再说他们成亲的日子也不算太长自然是如漆似胶的,这也本是常事。大嫂你就消消气,看在一双孙女的份上就宽容他们吧!” “要不是看在两个姐儿的面上我早就行此事了!”汪氏这一次丝毫不给李氏面子,随后便对跪在地上的儿子道:“祖光,这休书你到底是写还是不写?” 第六十五章 以死相逼 此刻,俞祖光抬头望着汪氏言辞恳切的道:“母亲,您为何要逼着儿子非要休妻做那不仁不义之人?家宅不宁绝非吉兆,还望母亲三思啊!” 可是,汪氏对于儿子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廖氏则是哭泣的道:“母亲,自从我嫁入俞家以来一直恪守妇道,克勤克俭,尽心侍奉公婆,敬爱夫君,哺育两个女儿,除了没能给俞家生下子嗣以外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俞家的地方,难道母亲就真的不顾这么多年的情意非要休弃我吗?” 汪氏却是对跪在地上哭泣的廖氏眼皮都不抬的道:“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且你还善妒,那就更不能容。看来你我是没有做婆媳的缘分的!” 见此情景,清琅真是气愤至极,怎么还会有汪氏这样的母亲?非要逼着恩爱的儿子媳妇分离,只是清琅是小辈儿没有资格说话,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廖氏十分的辛酸,得不到婆婆的喜爱还真是件大事。 李氏见状,只得继续努力道:“大嫂,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哥又不在家,您要行此事万一要老太太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少拿老太太来压我,纵然老太太知道了我也不怕,他们是我的儿子媳妇,难道我还做不了主吗?弟妹,你还是回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这里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最后,汪氏竟然下了逐客令。 看到自己的母亲对李氏很是无礼,跪在地上的俞祖光赶紧转身给李氏磕头道:“母亲呢一时在气头上,说话没有分寸,还望婶娘勿怪!” 李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然是有些气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俞祖光和廖氏,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大嫂,这么好的儿子和媳妇你不要,你啊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哼!”汪氏不屑一顾的瞥了李氏一眼。在外面偷瞧的翠珠见大太太连二太太的面子都不给,只能是默默流泪替主子担忧。 这时候,已经忍耐很久的清琅想上前说什么,却是被李氏一把拉住,对她摇了摇头,便拉着清琅往外走,清琅一步一回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廖氏很是难过,但是她也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汪氏也不会听的!出了廖氏的房门之后,清琅便着急的对李氏道:“母亲,咱们难道就看着大伯母把大嫂给休了吗?”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祖母的身体很不好,谁也不敢去打扰,再者你大伯母又派人严密把守,纵然是想去送消息也来不及了!”李氏无奈的道。 “大哥一向敬爱大嫂,难道真的会听大伯母的话写休书休了大嫂吗?”在清琅的眼里,大哥俞祖光那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廖氏更是宠爱有加,而且现在又有了两个女儿,难道他真的会顶不住汪氏的压力而写休书吗? 李氏却是摇了摇头。“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咱们大周以孝治天下,你大伯母要真是寻死赖活拿个孝字压在你大哥的头上,他也顶不住,就是自己死也不能违抗母命的。要不说这女人找婆家啊不能光看夫君怎么样,还要看婆婆怎么样,要是婆母死活看不上,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除非能把婆婆熬着归了西!” 闻言,清琅担忧的回头望望廖氏的屋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女人这辈子还真是不容易。见清琅一副不忍的样子,李氏道:“所以说这女人啊还是得靠娘家的,要是你大嫂娘家非富即贵,你大伯母也不敢让你大哥休妻的!” 此刻,廖氏屋子里可是乱了套。见儿子就是不就范,汪氏便拔了头上的金簪子往脖子上一放道:“儿子大了不由娘,既然如此你就抱着你的媳妇过好日子吧,我这就见阎王去!” “母亲何苦逼儿子!”俞祖光已经痛哭流涕。 这时候,汪贵家的吓得大喊:“哎呀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让天下的人都说大爷不孝吗?大爷还是朝廷命官您以后让他可怎么做人啊?”说这话的时候,汪贵家的偷偷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俞祖光。 “我养了儿子白养,人家媳妇比老娘重要,哎呀!我不活了……”汪氏手里拿着金簪子就往脖子处乱挫,汪贵家的则是死死的握住汪氏的手腕。 “母亲,您这不是让儿子死吗?”俞祖光怎么受得了如此只能是上前哭泣着抱着汪氏的大腿。 跪在地上的廖氏见状,知道这次汪氏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想想就算是过了今日的关口以后的日子也是难过,而且她深爱俞祖光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世人唾骂,更不会让他因为自己而毁了前途,只是她舍不得刚刚几岁的一双女儿。廖氏茫然的看了一眼继续耍泼的汪氏,然后便忽然站了起来,道:“既然大太太不肯再留我,那就请给我一纸休书吧!” 乍一听到这话,汪氏便骤然停止了哭声,就连汪贵家的都诧异的盯着廖氏看,俞祖光当然更是吃惊,他转头便呵斥廖氏道:“你这妇人在胡说什么?难道你连一双女儿也不要了吗?没有你她们要依靠谁?”俞祖光这些年来当然也知道自己母亲的为人,而且廖氏自进府以来一直都是贤惠有加,虽然汪氏如此折腾,但是他还是想顶住压力,并没有想真休弃廖氏的意思。 可是,廖氏却是已经决绝了,眼光中含泪对俞祖光道:“夫君,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两个女儿,你我夫妻一场,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第六十六章 不再隐忍 可是,廖氏却是已经决绝了,眼光中含泪对俞祖光道:“夫君,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两个女儿,你我夫妻一场,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看到廖氏一脸的坚决认真,俞祖光慌的便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握住廖氏的肩膀,急切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撇下我和女儿们而去吗?” 廖氏却是已经下了决心,伸手推开俞祖光的手,然后缓缓的走到一旁的茶几前,上面早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和往常一样她拿了一块墨便在砚台上磨了起来,一边磨墨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庞上流淌下来,那泪水滴滴都刺在了俞祖光的心中!墨研好了之后,廖氏铺好了宣纸,便转头对俞祖光道:“请动笔吧!” 俞祖光凝视着廖氏,有些看不懂她了,眼光中尽是不舍与犹豫。汪氏见儿子还不下决心,便马上道:“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我俞家也不会亏待你,汪贵家的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给她带上!” 可是,廖氏却是忽然转头对坐在正堂上的汪氏道:“不必了!我当初嫁到俞家来也不是为了这几百两银子,夫人您还是自己留着养老吧!” 廖氏忽然就把母亲改成了夫人,汪氏听到心里自然是不痛快。所以便冷笑道:“既然嫌少那就算了,咱们家庙小,你还是另攀高枝去吧!” “那就不由夫人您操心了!”廖氏此刻说话已经不那么恭敬了。 见一向温顺的廖氏竟然也和汪氏针锋相对了,俞祖光纳罕之余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就算是让廖氏留下,以后廖氏和母亲之间也不会好了。所以,俞祖光便毅然的提笔写下了休书。虽然心中已经很坚决,但是廖氏看到俞祖光弯腰写休书的时候她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揪着,七八年的夫妻之情马上就要断了,而且还要抛下一双女儿,她不由得悲从心来,但是仍旧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仍旧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很快,休书就被写好了,俞祖光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眸光沉重的盯着廖氏。廖氏的眼光定在了休书上,等待了一刻,伸手拿过茶几上的休书,看了一眼,便小心的折了起来,然后头也不抬的喊道:“翠珠!” 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的翠珠赶紧从帘子外面跑了进来。“奶奶……” “把当年我娘家的嫁妆都带走,俞家的东西咱们一根针也不要!”廖氏扬着下巴,眼神中对堂上坐着的汪氏尽是鄙夷。 “可是……”翠珠望了望俞祖光犹豫着。 “没听到我的话吗?还是你想留在这俞家享福啊?”见翠珠不动,廖氏便嚷道。 “是!”翠珠不敢再耽搁,便赶紧的转身进了内室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廖氏从娘家带来的那些衣物和首饰。 随后,廖氏抬眼望了俞祖光一眼,俞祖光失魂落魄,此刻还如同在梦中!和他对望了一眼,廖氏便转身进了旁边的厢房,就要离开俞家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一双女儿了,趁现在还能和她们待一会儿。 坐在堂上的汪氏见廖氏别说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恭敬有加,现在竟然对她很是无礼,她不由得伸手指着厢房的方向对儿子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么个东西你还拿她当个宝似的!还没出这个门呢,就敢对我不恭敬了。” 此刻,俞祖光却是很反感的对汪氏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媳妇了,人家凭什么再对你恭敬?” 闻言,汪氏一愣!这么多年来,儿子一直都对她唯唯诺诺,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现在竟然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她不由得双手拍着腿大哭起来。“哎呀!我不活了。不就是休个女人吗?你竟然敢对你母亲不敬?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从这么小把你养大就是等着你来忤逆我的吗?” 听到这些老生常谈,俞祖光已经烦不胜烦,随即便对汪贵家的说了一句。“赶快扶太太回去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转头就出了屋子。 “哎……”见儿子竟然不哄自己就径直走了,汪氏不禁停止了哭泣,傻眼的望着晃动的棉门帘。 “太太,这半日您也累了,不如回去歇着吧?”汪贵家的赶紧劝道。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而且儿子也走了,汪氏便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忽然停下吩咐汪贵家的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盯着,别让别人拿走咱们俞家的一针一线!”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汪氏的嗓门可是很大。 这时候,廖氏的奶妈柳妈正好抱着东西从屋子里出来,听到这话,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低首便道:“我说大太太,虽说我们小姐是嫁到了侯府做少奶奶,可是这些年来何曾有过侯府少奶奶该有的排场?我们小姐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侯府的东西我们再穷也不会拿的,您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你个老奴才,竟然敢对大太太这样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见廖氏从娘家带来的奶妈竟然敢如此犯上,汪贵家的怒气冲冲的指着柳妈斥责道。 “老奴是个奴才不假,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俞家的奴才了!”柳妈虽然如此说,但是毕竟身份有别,所以一直都是低着头的。 大太太却是冷笑着道“哼,虽说我们侯府是不如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风光了,可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娶你们小姐剩下的这点子东西照旧能给你大爷说一房新奶奶进来!” ------题外话------ 亲们,接到编辑通知,正在推进的文不能上架,所以原定29号不能上架了,要往后拖延一天到30号,因为换推进要到中午,所以30号得中午以后再更新上架的章节,还请亲们支持首订!到时候会多更新的,让亲们看个痛快啊。 第六十七章 恶人当道 听到这话,柳妈铁青着一张脸,气得腮帮子鼓着,可是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大太太随即便冷笑一声,转身走了。见大太太走了,汪贵家的便耀武扬威起来,因为平时她来这院里俞祖光和廖氏都不拿她当一回事,平日里就憋着一股气,这下终于是可以报仇了。随即便走到那柳氏的跟前道:“你个老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帮你主子收拾东西?告诉你半个时辰之内必须都给我滚蛋!” 柳妈知道现在是在俞家的地盘上,她和廖氏等人也是势单力薄,所以没有跟这汪贵家的争论,便转身去了里屋帮翠珠收拾东西去了!这时候,院子里进来一个人,汪贵家的一看,便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二小姐啊?” 其实,刚才她们的对话清环在外边都听到了,她的院子和廖氏的院子挨着,所以这边的情况她也都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来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可能会火上浇油让汪氏更加的不满,所以便等汪氏走了才过来。看到汪贵家的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她自然也很是愤恨,因为这汪贵家的也没少暗地里算计她,不过表面上她还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随后,她便上前笑道:“大娘,我来看看两位姐儿!” 汪贵家的却是上前阻拦道:“我说二小姐,刚才大爷已经把大奶奶给休了,现在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吧,让太太知道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大娘,大嫂就要走了,我怕两位姐儿哭闹不休,到时候万一生病了母亲和大哥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好在两位姐儿还听我的话,不如让我哄着她们,再不然就把她们先领到我的屋子里去你看可好?”清环用商量的语气说。 “这……”汪贵家的有些犹豫。 “要是大娘做不了主,不如就派个丫头去和母亲说一声也行!”清环故意道。 一听这话,那汪贵家的便笑道:“这点子事还用麻烦太太吗?二小姐您进去吧,好好哄两位姐儿,千万别掺和大爷和……那廖氏的事,要不然太太会怪罪下来的!”汪贵家的心想:那廖氏一走,两位姐儿肯定会哭闹不止,清环一直和两位姐儿的感情甚好,不如就让她去陪着两位姐儿玩,一会儿也好麻溜的把那廖氏打发走! 清环进了廖氏的屋子,看到里屋翠珠和柳妈正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没有做声便转身进了一旁的厢房。见了厢房,看到廖氏一个人坐在炕上怀里抱着两个姐儿正在低声哭泣着,清环赶紧转身关了门,然后来到炕边喊了一声。“大嫂!” 听到声音,抬头看看是清环,廖氏的声音嘶哑着说了一句。“你来了?” “大嫂,你带着翠珠她们打算去哪里?”清环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还没有想好。”廖氏说了一句,然后便放开两个女儿,对她们道:“妞妞乖,母亲要出一趟远门,你在家里看好妹妹知道吗?” “母亲要去哪里?带上妞妞和妹妹吧?”六岁的大姐儿长得很像廖氏,眉目清秀,穿一件粉色的棉袄,头上梳着双丫髻,很是可爱。 “母亲不方便带着你们,你们闷了就去找二姑姑玩,等过些日子母亲就会回来了!”廖氏摸着大女儿的头,眼睛却是望着小女儿道。 “嗯。那母亲可得快回来!”大姐儿很是懂事,乖乖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二姐儿年纪还小好不懂事,只顾着低头吃着手里拿的糖果。 看着两个女儿,廖氏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清环心中很是酸楚,赶紧递上自己的帕子,小声的劝道:“大嫂快别哭了,让两个姐儿看到……不好!”虽然她不让廖氏哭了,但是自己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廖氏最后拉着清环的手拜托道:“二妹妹,你是个好心的,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的帮我照看着两个姐儿!还有二婶娘和清琅也都是好的,你帮我拜托她们让她们也帮我留意着两个姐儿。那汪贵家的不是好东西,你要提防她以后别在两个姐儿身上打坏主意!”廖氏事无巨细的嘱咐着清环。 “大嫂放心,只要清环还在这俞家一日就会帮你好好照看两个姐儿的,就是二婶娘和四妹妹那边我也会帮你去传话的!”清环点头答应着。 姑嫂两个又说了不少话,廖氏自然是舍不得两个女儿,但是不一会儿工夫那汪贵家的就来催,而且态度十分不好,廖氏无奈只得带了柳妈和翠珠拿着几个包袱离开了俞家…… 清琅和李氏回到了李氏的卧室,清琅是坐立不安,很是担忧廖氏,便偷偷让霜叶去了清环那里打听情况。快到傍晚的时候霜叶终于是回来了。 “大嫂真的离开俞家了吗?”看到霜叶回来,清琅赶紧起身问。 霜叶看看坐在八仙桌前的李氏,然后回答:“已经离开有小半个时辰了!二小姐说大奶奶就带了柳妈和翠珠,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从娘家带来的一些衣服和首饰,俞家的东西一根针都没有带走!” 听到这话,清琅默然,一旁的宋嬷嬷皱着眉头道:“这大太太也太刻薄了点,谁不知道大奶奶娘家家境不厚,当年也没有多少嫁妆陪过来。而且她的爹娘几年前就都去世了,现在娘家只有兄嫂,她那对兄嫂平时还常常上她这里来打秋风呢,那是一对势力人,肯定是容不下她的,她现在手上又没有多少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六十八章 听到宋嬷嬷的话,清琅不禁也着急起来。“这天都黑了,大嫂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可去哪里容身啊?母亲,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寻寻大嫂?” 李氏却是并不着急,让清琅坐下道:“这事啊用不着咱们去做,自然有人去做的!” 闻言,清琅想了一下,然后疑惑的看着李氏问:“母亲说的是……” 李氏喝了口茶,然后笑道:“你大哥不会对你大嫂坐视不理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嫂娘家的情况,他呀一准给你大嫂安排好了住处了!” “可是大哥不是把大嫂给休了吗?”清琅说。 “是写了休书不假,可那也是被逼无奈不是?难不成他还能看着你大嫂流落街头吗?放心吧,你大嫂没事的!”李氏笑着拍了拍清琅的手背。 接下来的几日,清琅往清环处跑了几趟,廖氏的两个女儿都跟着清环玩耍,清环俨然是接手了这两个妞,别说清环还真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还很有耐心,把两个女娃都照顾的妥妥的,这也解了俞祖光的后顾之忧。清琅向清环打听廖氏的去处,清环说他也问了大哥几次,可是大哥都没有回答,姐妹两个遂为廖氏有些担忧。 年关将至,汪氏等人忙着年节的事根本无暇顾及两个姐儿,见清环照顾的很妥帖,所以便也就放心的把两个姐儿都交给她照顾。汪氏已经下了严令,不许下人们议论廖氏被休的事,就是连老太太那边都瞒得严严实实的。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听说了一二,但是谁也不敢禀告林太君,毕竟林太君的身体很是不好,渐渐的已经到了下不了炕的境地,万一要是急火攻心说不定就会有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几个身边的人都不敢透露一个字。更何况万一林太君要是去了,这侯府的当家人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汪氏了,到时候她们的生死都捏在汪氏的手里,她们自然是犯不上为了一个廖氏而去把汪氏给得罪了,她们虽然对林太君忠心,但是也犯不着因为虱子烧了棉袄的,她们只能是日夜伺候在林太君身侧。 时光飞快,转眼便到了除夕这一日。 林太君虽然不适,但是到底是除夕的大日子,还是挣扎着起来,穿上儿子媳妇孝敬的暗红色绣金叶子花样的对襟褙子,头上戴着镶嵌祖母绿宝石的宽边勒子,矮平的发髻上戴满了金钗金簪,很是雍容华贵。由于林太君身体不好,所以便在林太君的屋子里摆了两桌酒席。林太君自己在炕上一小桌,上面摆着几样她平时爱吃的菜肴。地上两桌,一桌是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俞祖光等几个小爷们。 另一桌则是女眷们,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以及清琅和清瑛以及清珏,剩下的几个姨娘没有座位,只是在一旁站着伺候顺便吃上几口。除夕是最大的节日,所以众位太太小姐就是姨娘们都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菜肴也异常的丰富,众人都是说说笑笑的,唯有俞祖光一个人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到底也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菜肴还在不断的被端上来,老太太身边的双儿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的汤盅走到炕边上笑道:“老太太,这是肉末鸡蛋羹,又软又嫩,您快尝尝!”说完,便把手里的汤盅放在了小炕桌上。 林太君拿着瓷调羹往那汤盅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果然是入口即化,非常的软嫩。便马上道:“嗯,不错!两个姐儿最爱吃这一口,赶快给两个姐儿端过去!” 双儿一听这话,马上一愣!而此刻在座的人大半也都已经听到了林太君的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双儿本来对廖氏的事也听说了一些,可是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是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见双儿站在那里不动,林太君马上眉头一皱。“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动?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对了,怎么这几日我都没有见到两个姐儿还有廖氏那孩子呢?这几日怎么也不来给我请安了?” 双儿见状,只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道:“老太太,奴婢……” 还是汪氏早有准备,赶紧的起身走过来打断了双儿的话。“老太太,这都怪我,怕老太太着急所以没敢告诉老太太!” “到底是怎么了?赶快告诉我,可别让我着急!”说着,林太君便把手中的筷子放在了炕桌上。 ------题外话------ 亲们,本文明日就正式上架了,上架后更新有保障,会让大家看个痛快!请亲们支持首订! 因为明天中午小溪才会下推荐,所以中午才会上架更新,还请亲们耐心等待! 第六十九章 情感纠葛(上架求首订) 见林太君发火了,汪氏便赶紧道:“是大姐儿生了痘,不小心二姐儿也被传上了,媳妇一看不好,所以便让廖氏她们娘三个在自己的院子里避痘。老太太您也知道这生痘可是会传染的,而且呢现在又到了年下,所以便把她们娘三个给隔绝了开来,万一要是传上了别人可是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冷笑了一下,这样的说辞汪氏也能编造的出来,还真是小看了她了。众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大过年的要是老太君生气一下子不好了那可就遭殃了,谁的年也别想过好了!清琅偷偷的瞧了瞧那一桌的俞祖光,见他默然不语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可见还在生着闷气呢。哎,摊上这么个娘也是有他受的了。 听了这话,林太君沉默了一下,显然是相信了汪氏的话,随后便道:“小孩子虽然生痘是难免的,但是这生痘也是可大可小的,大夫一定要按时请,不行就换个好的,千万不要大意了!” 汪氏赶紧答应着说:“大夫每天早晚都会来一次,而且已经请了痘神娘娘早晚供奉,清环那丫头在帮着供奉,您知道年下媳妇忙的要死没工夫。这不今儿个清环都没能过来吃年夜饭呢!” 林太君扫视了一眼女眷那一桌的酒席上果真是没有清环,便点头道:“清环那丫头是个好孩子,传我的话就说这几日辛苦她了,赶快送几样好菜过去!对了,也做几个好菜给廖氏母女几个送过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去?”听到吩咐,双儿有些呆愣,汪氏赶紧的提醒着她。 “是。”双儿随后便赶紧的退了出去。 双儿走后,汪氏便在炕桌前伺候林太君吃饭。李氏和梅氏等坐在女眷席上吃饭并小声的说着话。 “这样的由头大嫂也能想出来,真实难为她了!”梅氏微微一笑,声音也就坐在她身边的李氏能听到。 三老爷俞叔年是庶出,而且居住的院子也是在这侯府的最边上,所以平时除了给老太太请安或者是什么节日能够见见平日里是见不到的,这梅氏也很低调,基本上不管不问任何关于侯府的事情,所以跟任何人既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任何的怨恨。侯府老弟兄三人之中,只有三老爷俞叔年是个读书的料,十六岁就中了举人,十八岁上娶了这梅氏,这梅氏的父亲也是科举出身,但是祖上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贫民,可想而知并不是世家小姐所以在侯府也没有被重视过,更何况还是个庶出的媳妇。可是没想到俞叔年在十九岁那年竟然一举就中了进士,并且名次还很靠前,不久就在吏部做了一个七品的小官。本来俞家人也没感觉怎么样,可是最近五年来俞叔年和梅氏却是水涨船高,不仅俞叔年这十来年按部就班的步步高升现在已经是吏部五品员外郎,而且梅氏的父亲已经到了翰林院任职,就连梅氏的兄长和兄弟前些年都先后中了科举有的在京城任职有的外放为官,虽然这梅家祖上是平民,但是发迹却是很快,虽然不能跟世家大族相比,但是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最主要的是梅氏的父兄人家走的是清流路线,不但深受皇帝的敬重而且以后很可能是能做御史的,这御史可是皇帝的耳报神,百官可都要让三分的! 所以近两年来汪氏很是给俞叔年和梅氏脸面,供给的物品也都比前些年强多了。前些年她对梅氏夫妇可是很苛刻,不过梅氏都没有和汪氏正面冲突过,暗地里都是拿自己的嫁妆做填补,就连当年给俞叔年谋官的时候送的见面礼都是变卖的她的首饰,俞叔年是庶出子,从小就懂得世态炎凉,所以很是用功读书,梅氏一心为他,他当然也很看重梅氏,所以两夫妻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虽然现在生了一儿一女,但是俞叔年身边可是一个姨娘都没有的。在这一点上李氏是很羡慕梅氏的,虽然自己占了一个嫡出媳妇的名头,但是过得实在是不如梅氏幸福自在。 “这么好的儿子媳妇怎么就都托生在她家了?哎……”李氏惋惜的道。 这时候,梅氏转头看了看旁边爷们们的那一桌,然后悄声道:“二嫂,大嫂啊现在都是瞎忙,一点没忙到正经地方!”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了梅氏的话,并眼睛循着她的眼光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方向上坐着的是大老爷俞伯年。 看到李氏疑惑的目光,梅氏便在神秘的在李氏的耳朵边上说了两句。李氏万分不信的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梅氏道。 正在这时候,汪氏回到了座位上,看到梅氏和李氏交头接耳的,便笑道:“两位弟妹在说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汪氏自然是认为她们在说自己逼迫儿子休了廖氏的事,所以脸色并不是太好。 梅氏一笑,回答:“大嫂,咱们是至亲,说就说罢。我前几日出门听太太夫人们都在议论说是临安公主和驸马在闹别扭呢!说是现在她们两口子都分居了,临安公主住在公主府,驸马啊住在尚书府!” 李氏转头望望梅氏,发现她知道的还挺多,因为她知道的一些也都是清琅从齐王府回来听说的。 汪氏听了这话,脸色一绷,说:“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大概是公主架子大驸马不好招架吧,过些日子自然也就好了!”王景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事汪氏自然是很清楚的,她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传言传出去,因为毕竟自己女儿可是跟着王景过了十年,现在说起来当年清瑶的日子还惹人羡慕呢!再说现在还有一双外孙女在王家,她还是要围护前女婿的,再说前女婿一直都对她们老夫妇两个不错,就是今年还派人送了丰厚的年礼过来呢。 听了汪氏的话,梅氏便笑道:“大嫂说的是,咱们都是过来人,自然都明白的。也都是京城里的这些太太夫人们成天家没事干就喜欢八卦!”不过梅氏的笑容里却仿佛是怀有深意。 自从女儿过世后,汪氏就感觉万事都不随心,所以便没有理会梅氏,坐在那里随便吃了几口便不说话了…… 由于林太君体力不支,所以今年便没有守着她守岁,而是伺候她睡下便各自回房了,毕竟第二日便是初一,男人们要出去拜年,女人们要在家里待客,还有许多宴席要准备都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日一早,清琅便带着扶柳和一个出门的婆子坐着马车去了齐王府。其实在大周未出阁的闺女是不用在初一这一日出门拜年的,但是齐王妃毕竟是清琅的义母,齐王妃又身份尊贵,所以清琅还是要带着礼品前去拜年的。到了齐王府,马车马匹早已经停了一片,进入齐王府给齐王夫妇和世子拜年的宾客是络绎不绝,其中就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太太夫人们。这几个月在齐王府也混了些时日,所以也认识一些太太夫人们,她们也都知道自己是齐王妃的义女所以对自己很是客气,和她们当中相熟的打了招呼之后清琅便径直的进了王府去了齐王妃的居所。 来到了齐王妃居住的院子,悄悄往里面一瞧,只见正厅内就坐着十几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夫人们。倒是桂嬷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清琅,便出来把她拉了进去,清琅带着礼物给齐王妃行了大礼,齐王妃很是高兴,让桂嬷嬷看了座,清琅便坐在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齐王妃和那些夫人们说些家长里短的客套话。 那些夫人太太们说的话无非是哪家的胭脂水粉或者首饰布料新颖精良,要不然就是东加长李家短,清琅坐在那里连喝了三杯茶水,最后耳朵都听着起了茧了,直到临近晌午时分,外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禀告声。“王妃,韦三公子来给您拜年了!” 突然听到这话,坐在角落里的清琅便抬头朝大门口的方向一望,果不其然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袍子带着黑色官帽的颀长身影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一身武官的官服穿在他身上英挺潇洒,眉目之间也带着刚毅和英气,让在座的众位太太夫人们都为之侧目。 只见韦伦走到屋子中央,便单手聊起袍子的一角单膝跪在地上低首道:“韦伦给姨母拜年!” 看到韦伦,齐王妃笑着招手道:“快起来!” 随后,韦伦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齐王妃坐着的榻前。齐王妃笑着问:“子昂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说着便往外面看了一眼。 韦伦笑着回答:“我和表兄一起进宫朝贺,最后去慈宁宫给太后拜年,太后娘娘留下表兄说话呢,所以我就一个人先过来给给姨母拜年!” 齐王妃点了点头,又问:“见过你姨丈了吗?” “见过了,姨丈正在陪诸位来拜年的大人们说话呢!”韦伦回答。 “好孩子你也去你姨丈那里帮着招待宾客吧,你表兄不在王府,可千万别让你姨丈一会儿吃多了酒!”齐王妃嘱咐着。 “姨母放心,那韦伦告退了!”随后,韦伦便低首作揖,然后冲着众位夫人太太们也作了个揖,最后才退了出去。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清琅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那个韦伦不知道是一直没有看到自己还是装作没有看到自己?连一个眼光都没有给她。她不由得捏了一下藏在袖子中的那条手帕,这条手帕她已经绣好了多日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给韦伦。本来想着今日是初一,他肯定会过来给齐王妃拜年的,所以便把这手帕放在了身上,现在看来今日又没有机会给他了! 韦伦出去后,永昌侯夫人笑着对齐王妃道:“王妃,你这位外甥可是一表人才呢!” “是啊!别说是年轻的小姐们就是我这老太婆看了都觉得喜欢呢。对了,这韦三公子有没有定亲啊?”大理寺卿夫人笑着问。 齐王妃笑着回答:“还没有呢!你们要是有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就赶快过来说媒,要是晚了可就别人抢走了!” “虽然王妃说得是玩笑话,可是确实是这么个理!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才,恐怕郑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永昌侯夫人笑道。 永昌侯夫人的话逗得在座的夫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清琅却是冷眼旁观着,心想:其实这永昌侯夫人的话不错,韦伦无论家世,品德,才能和长相无论哪一样都是上上之选。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却还没有定亲,难道是像兄长一样眼高于顶没有他看得上的女子吗? 正在这时候,一个侍女进来禀告道:“王妃,午宴准备好了,请问王妃什么时候开席?” 听到这话,齐王妃笑道:“光顾着说话不知不觉都晌午了,各位夫人们,我在花厅备了几桌薄酒,请各位夫人们先行一步,我换件衣裳就来!” “是!”众位夫人们赶紧的起身。 清琅闻言,赶紧的起身,和桂嬷嬷一起扶着齐王妃回了住处换衣裳,而众位夫人太太们则是鱼贯而出去了花厅。 可是,永昌侯夫人却是没有跟着去花厅,而是尾随着齐王妃一路来到了齐王妃的寝宫。齐王妃到了寝宫之后,早有丫头们准备好了衣裳,清琅和桂嬷嬷上前为齐王妃脱着衣裳,齐王妃见永昌侯夫人还站在一旁,便问道:“永昌侯夫人,你怎么没去花厅赴宴啊?” 听到齐王妃的问话,永昌侯夫人赶紧走过来陪笑道:“妾身有件事想回王妃,刚才当着众人不好说话!” “什么话啊?现在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就说吧!”齐王妃一边让丫头伺候着穿衣服一边说。 永昌侯夫人听了,赶紧道:“就是刚才不是说到韦三公子的亲事吗?” 听到这话,清琅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的拿着齐王妃换下来的褙子走到床边,一边叠着那衣裳一边听着身后的人的对话。 “你可是有好的人选啊?”齐王妃一听还真是来了兴致。她现在的心思除了世子赵子昂的亲事以外那就是这外甥韦伦的亲事了,虽然韦伦并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但是她却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妾身现在有两个人选!这第一个嘛也是皇室贵胄,就是当今楚王爷的掌上明珠明珠郡主。”永昌侯夫人道。 明珠郡主?那不是她前世的堂妹吗?和她都是皇室里明字辈的郡主。记得当年她嫁人的时候,明珠还是个小女孩呢,现在四五年过去了,她也都长大成人了!不过别说这永昌侯夫人提的明珠郡主确实是一门不错的亲事,楚王爷和齐王爷都是当今皇上的叔伯兄弟,虽然楚王爷不如齐王爷权势大,但是那在皇室中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而这位明珠郡主又是这位楚王爷的嫡出爱女,韦伦要是娶了明珠郡主那以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了,大概不是傻子的话肯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听到这个人选,齐王妃笑道:“明珠这孩子我还是了解的,长相端庄,性格也柔软,是门不错的亲事。别说这门亲事我还真是不敢想呢!” “怎么不敢想?韦三公子是郑国公府的嫡出,虽然不是嫡长子,以后不能继承爵位。可是依照韦三公子的德才兼备以后立了大功,圣上要封个爵位也不难,更何况他还深受您齐王妃娘娘和当今贵妃娘娘的喜爱,又深得皇上信任。现在世家公子里已经很难找到像咱们世子爷和韦三公子这样的人才了!抛下身份不说,就是这一表人才也是能配的上郡主和世家小姐的!”永昌侯夫人奉承的道。 “你们呀就是会夸赞这两个孩子!”齐王妃喜滋滋的道。 “除了这明珠郡主以外,还有一家是礼部员外郎宋思成的嫡长女,闺名叫……碧凝,今年十七岁,长得那是像画上走下来的人儿,真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可不是传说,我就曾经见过。还有那才情也是天下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知书达理,性情也温婉!”永昌侯夫人夸赞的时候简直就要跳起来了。 此刻,清琅已经把衣裳叠好了,不过心中却是突然冒出一抹酸酸的滋味。倒是齐王妃听了永昌侯夫人的话有些拧了眉头,一旁伺候的桂嬷嬷倒是快言快语的道:“夫人,有这样好的人选怎么不早说?咱们世子爷还没有婚配呢!” “哎呀!娘娘,这位碧凝小姐是前些日子才刚刚进京的,这宋大人不是咱们京城人,祖上是苏州的,原来是南方的知州,这次被提拨才进京任了礼部的员外郎。再说世子爷我还不清楚?以前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和惊世才情的小姐没见过,世子爷都不动心,我想啊世子爷不在乎这些个。再说这礼部的员外郎只是个五品官,祖上又没有什么根基,怎么能配得上咱们世子爷呢?就是韦三公子家也未必看得上,只是看着他家的小姐实在好,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说一声的!”永昌侯夫人赶紧解释道。 齐王妃虽然爱子心切,但是永昌侯夫人说得都是实情。所以齐王妃便又高兴了,此刻已经换好了衣裳,转身坐在一旁的罗汉床上,笑道:“永昌侯夫人坐下说话,赶快倒茶过来!” “是。”桂嬷嬷赶紧亲自倒了茶水过来。 永昌侯夫人坐下后,齐王妃笑道:“虽说我疼爱韦伦这孩子,可是他毕竟不是我亲生的,他的婚事还得由我的姐姐做主!你提的这两家都不错,等改日我见到了我姐姐便亲自跟她说,看看她中不中意,要是中意的话这亲事还得有你去说呢!” “承蒙王妃看得起,我一定把这事办好!”永昌侯夫人拍着胸脯道。 齐王妃和永昌侯夫人又说了几句,时候就不早了,便都起身相携着去赴宴。等到王妃和永昌侯夫人都出了房门了,桂嬷嬷一看清琅没有跟上来,回头一望,只见她还站在原处发愣,便喊了一句。“四小姐?” “哦?”发愣的清琅赶紧抬起了头。 “快点去花厅赴宴了!”桂嬷嬷笑着道。 “是。”清琅便赶紧的追了出去。 花厅里摆了整整四桌酒席,各桌坐着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太太们,见齐王妃来了,众人都站起来迎接,等齐王妃入了席才都坐下,和齐王妃一桌的都是爵位比较高的夫人和太太们,清琅只是捡了一桌身份不是太高的夫人太太们坐了下来。那些太太夫人们的话题无非张家长李家短,所以她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剩下的时候就是埋头吃饭,不过感觉甚是无聊连王府里精致的待客菜肴都食之无味。 吃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花厅里点了数个炭盆,人又多,菜肴也都是热气腾腾的,清琅感觉浑身燥热的厉害,所以便悄然离席。出了花厅,只感觉外面的冷气息扑面而来,立刻就好受了不少。这时候,扶柳跟了出来,并把一席粉色的领子上镶嵌狐狸毛的棉披风披在了清琅的肩膀上。并抱怨道:“小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也不穿着披风就出来了,小心着了风寒!” “里面太热了,浑身难受,所以出来透透气!”清琅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扶柳则是紧紧跟在身后。 花厅本来就连着回廊,王府的回廊一道连着一道,婉转回旋,回廊外面则是种植着各色花草,不过这时候正是寒冬腊月除了一些冬青以外别的都没有了绿色,不过不远处就有数株开得正好的梅花倒是很让人赏心悦目。 “小姐,这梅花开得真好!”扶柳不由得在清琅身后道。 抬眼望望前面的梅花,确实是在寒风中竞相绽放,甚是美丽。不过今日看到这梅花也没有什么好的兴致,随后眼眸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回廊那一头有一个颀长的红黑相应的影子朝这边走来。看到那身影,她不由得一怔!仿佛是在梦中。 “小姐,韦三公子往这边走来了!”扶柳在其身后提醒道。 当清琅确定那个身影是朝这边走来的,她便转头对身后的扶柳吩咐道:“你在这候着!”随后,她便迈步上前朝已经走近了的韦伦走去。 下一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到离开两尺的距离,清琅便福了福身子道:“韦表兄新年安康!” “四妹妹新年安康!”韦伦也回了礼。 见过了礼,清琅便望了一眼韦伦来的方向,回廊的另一头是齐王爷设宴宴请男宾客的地方。看到清琅的眼光,韦伦微微笑道:“今日宾客太多,里面乱哄哄的,我也是为了躲些酒水就出来溜溜!对了,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太热了,我出来透透气!”清琅轻描淡写的回答。 随后,两个人相视了一刻,韦伦发现今日清琅打扮的很是端庄华贵,头上的发髻高耸,戴着一只五尾的镶嵌粉色宝石的掐丝金凤,耳垂上是一对同色宝石的耳坠,和往日的她略有不同。 忽然气氛有些讪讪的,见韦伦定睛看着自己,清琅便半垂了头道:“对了,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你,我二姐姐也十分的感激,一直让我当面向你道谢,只是这些时日都没有见到韦表兄!” 听到这话,韦伦却是哈哈笑道:“呵呵,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啊?”清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那些螃蟹个头很大,味道也不错!”韦伦说。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扑哧一笑。现在都能够想象韦伦看到那些螃蟹的表情!见清琅笑了,韦伦又说:“我平时帮人无数,你这样感谢的法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那还要感谢韦表兄别出心裁的报信的做法!那些橙子的味道也还不错。”清琅立刻扬着下巴对道。 “呵呵……”随后,两个人对视一笑。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回廊外面,两个人笑过之后,韦伦忽然问:“对了,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闻言,清琅不禁有些犹豫。此刻,披风下面的手便在袖子中捏着那方手帕,可是又忽然不知道该不该送给他了! 见清琅拧了眉头,韦伦便道:“肯定是你出门没有带在身上,无妨,改日你再给我也是一样的!” 可是,清琅忽然想起刚才在齐王妃的寝宫中那永昌侯夫人的话,便马上抬头道:“韦表兄,清琅并不是没带在身上,而是根本就没有帮你做那手帕!” 听到这话,韦伦不禁愣了!盯着清琅看了一眼,便疑惑的问:“为什么?”那日她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会没做?要说没时间也应该不可能,因为这都好些日子了,一条手帕而已并不费事的! 随后,清琅便垂着头,狠狠心道:“清琅觉得我要是给韦表兄做了手帕肯定有私相授受之嫌,清琅倒是没什么,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可是韦表兄身份尊贵,人品也贵重,将来还要和名门女子联姻,要是被人知道你让清琅绣了手帕恐怕会污了你的清誉,所以清琅便没有绣那手帕,还望韦表兄见谅!” 忽然听到这话,韦伦不由得盯着清琅看了一眼,清琅则是半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韦伦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花道:“你一介女子都不介意,我一个男儿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你是不在乎,可是要是将来和名门闺秀联姻的话怕是会受到非议!”清琅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悄然把手中的帕子塞回了袖子中。 清琅的话已经让韦伦不悦了。反问她道:“谁说要跟名门闺秀联姻了?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韦表兄对清琅只有恩情,哪里会得罪我?你多想了!”清琅赶紧道。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也感觉自己今日说话是有些喜怒无常了,刚才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心中还有惊喜呢,怎么此刻心中就酸楚无比了呢?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还是你听什么人胡说些什么了?”韦伦有些着急,所以上前一步离清琅近在咫尺。 他的身材很高大,两个人离得只有几寸的距离,清琅忽然有一种很是被压迫的感觉。而且见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所以她便赶紧说了一句。“宴席可能快散了,我得回去了!” “哎……”韦伦还想说什么,可是清琅的人却是已经越过韦伦,快步的顺着回廊回了花厅。 扶柳见状,赶紧的冲着韦伦福了福身子,便尾随清琅而去。望着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韦伦怅然若失。 花厅里仍然人声鼎沸,众位夫人太太们依旧是谈笑风生,没有人主意到悄然回来的清琅。清琅没有回刚才的那一桌,而是坐在花厅角落里的一个太师椅上,神情有些恍惚。一旁的扶柳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道:“小姐,喝杯茶水吧!” “嗯。”清琅点了点头,接过茶碗放在手里却是没有喝。 “小姐,您刚才为什么不把手帕给韦三公子啊?您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吗?”扶柳疑惑的问。 “我忽然不想送了!”清琅说。 “为什么啊?”扶柳追问。因为刚才扶柳只是在齐王妃寝宫的外面等候,并没有进入寝宫所以便没有听到齐王妃和永昌侯夫人的那段对话,所以无从解释今日主子的行为。 “让我静一静!”清琅有些失魂落魄的。 听到这话,扶柳便不敢再多说话了。倒是清琅感觉今日自己是否有些失态了,刚来王府的时候还心情愉悦,怎么就这么半天的工夫她就忽然心情如此低落了?难道是她对韦伦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一想到这里,她就立刻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她怎么可以对韦伦动感情呢?韦伦的身份是何等尊贵?他的耀眼程度并不亚于齐王世子赵子昂,就连那个霍振廷都看不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更何况她现在只是才貌平凡的一个小小的侯府旁支的女儿。如果要痴心妄想,以后说不定落个比上一世的*郡主更加悲惨的境地。不行,她不能让那个韦伦影响她的心情,更不能让他左右她的接下来的生活。所以,下一刻,清琅便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子来去了齐王妃那一桌,站在齐王妃身后尽心的侍奉于王妃的左右。 又过了很长时候,宴席才算结束,齐王妃又请各位夫人太太们喝了茶水又传了一班小戏进来唱了好一会儿,临近傍晚时分,各位夫人太太们才算起身告辞。 清琅和桂嬷嬷陪着齐王妃回到了寝宫,齐王妃坐在罗汉床上笑道:“可是累死我了!” 清琅便赶紧上前为齐王妃一边捶背一边道:“义母应付那些夫人太太们这一整天可是不轻松呢!” 由清琅给捶着背,齐王妃倍感轻松,微微闭着眼睛道:“眼看就要天黑了,不如你今儿个就住下吧!”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今日出来没跟母亲说要留宿,要是住下了恐怕母亲会担心。再说我母亲说等初六那一日要来给义母拜年,不如等初六清琅再陪着母亲过来可好?” 闻言,齐王妃点了点头。“那也好!虽然我和你母亲没见过两次,不过跟你母亲倒是也投缘,正好等初六那天来客就少了,我跟你母亲正好好好说说话!” 正说着话,一个丫头进来低首禀告道:“禀告王妃,郡马求见!”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伺候的桂嬷嬷笑道:“王妃刚才还念叨怎么郡马不见影子?您看这不来了吗?还不赶快请进来?” “是。”那丫环赶紧的退了出去。 下一刻,只见一身红色文官官服的霍振廷走了进来,走到了屋子中央便单膝跪地叩首道:“小婿拜见岳母,祝岳母大人新年安康!” “快起来!”看到爱婿来了,齐王妃伸手让他起身。 这时候,桂嬷嬷早已经搬了一个绣墩过来放在齐王妃的跟前,霍振廷一抬头,看到清琅也站在齐王妃的身侧,便点头道:“俞四妹妹也在?” 虽然清琅很不愿意看到霍振廷这个人,但是在齐王妃面前还是要给他几分颜面,便福了福身子道:“清琅见过郡马爷!” “俞四妹妹不用多礼!”霍振廷低首回了礼后便坐在了绣墩上。 “可见过你岳父了?”齐王妃问。 “已经见过了!实在是今日小婿有皇命在身,一直到刚才才把公务忙完向皇上交了差事,所以便迟迟到现在才来给岳父和岳母大人拜年,还请岳母大人见谅!”霍振廷恭敬的道。 “刚才王妃还说怎么没见郡马爷过来,老奴说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哪一年郡马爷都是头一份就过来给王爷和王妃拜年的!”桂嬷嬷笑道。 “回去别忘了问你母亲好!”齐王妃道。 “是。家母说过两日就过来给岳母请安!”霍振廷赶紧道。 又说了几句闲话,齐王妃便忽然道:“眼看天就黑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在外边忙碌一天也好早点回去陪陪你母亲!” “多谢岳母体恤!”闻言,霍振廷赶紧的起身道。 “对了,时候也晚了,清琅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不如你顺便送她一程吧!”齐王妃突然道。 一听到这话,霍振廷一愣,抬眼看看清琅。而清琅则是万万没有想到齐王妃会有如此提议。迟疑了一下,她便赶紧道:“郡马爷忙碌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府休息,清琅有丫头和出门的婆子陪着不妨事的!” 还没等霍振廷说话,一旁的桂嬷嬷却是道:“四小姐,从王府到俞家这一路可不近,再说今日大过年的没有人护送你王妃怎么能安心呢?您啊还是就听从王妃的安排,娘娘也累了一天了,就别让她再为您悬心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无从再拒绝,抬眼望望眼前的霍振廷,她真是厌恶至极!而霍振廷则是道:“俞四妹妹,我回去的路也有一半是顺路的,不如就听从岳母的安排!” 最后,清琅只有硬着头皮在霍振廷身后出了齐王妃的居所。此刻,夕阳已经西下,一道最后的嫣红消失在天际,王府里的各处都已经点了红灯笼,宾客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小厮丫头以及婆子们进进出出的收拾残局,一副曲终人散的情形。 霍振廷走在前面,步履并不快,清琅和扶柳跟在后面,很明显,她太了解霍振廷的步伐了,他应该是有意的在等后面的自己,不过她也故意的放慢了脚步,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以前的种种仿佛又在眼前流淌。 当走到临近齐王府大门口的时候,忽然侧面走过来一个人,也穿着红色的官服,不过却是武官官服,霍振廷看清楚了来人,便停住了脚步,低首道:“韦表兄,新年安康!” “表妹夫,你这是去何处?”韦伦停下脚步,眼眸往霍振廷的身后扫了一眼。此刻,走在霍振廷后面的清琅也顿住了脚步,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 “奉岳母之命送俞四妹妹回府去,不知表兄去哪里?”霍振廷回答道。 闻言,韦伦愣了一下,然后便说:“我也回府去。我的府上和俞家顺路,不如就让为兄送俞四妹妹回去好了,你也可以早点回去歇息!” 听到这话,霍振廷不禁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却是道:“还是不用麻烦表兄了,岳母之命我实在是不敢违抗,明日我还得过来向岳母大人交差呢!” 听了这话,韦伦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那好吧!”随即,他便转身向大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灯火阑珊下,清琅望着前方那个颀长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口,耳朵边上还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禁想:这个韦伦刚才是随便说的还是有意送自己回去?别说,她宁愿韦伦送自己回去也不想这个霍振廷送自己回去。只是那个韦伦并没有坚持,她不禁有些失望。 这时候,霍振廷忽然转身走到清琅面前道:“俞四妹妹,马车就在外面,请吧!” 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清琅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只是略点了下头,然后眼光都没有给他一个便径直的朝大门口走去!出了大门,果然看到自己的马车就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陪着出门的婆子赶紧的拿出一个小凳子放在马车前。清琅左右望了一眼,只见韦伦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她便由清琅搀扶着踩上小凳子,然后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后,马车便缓缓的前行起来,轻轻撩开窗帘的一角,只见霍振廷已经骑在了马儿上,就走在马车的一侧,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骑着马的随从,看神情仿佛还挺是尽心的在护送自己。看到这里,这一刻的情景仿佛回到了当年她做他的妻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坐车出门的时候他就会骑着马护送自己。当时她感觉自己坐车寂寞,其实也是为了想和他多在一起相处,便让他跟自己一起进来坐马车,但是他怎么也不同意,就算是自己放下身段求他,他也死活不肯,因为这个她还跟他怄了气,记得好像有好几天她都不理他,可是他也没有来哄自己,最后还是她自己不生气了才和他说话。那个时候还以为可能是自己太任性了,毕竟作为郡主的她无人不顺着她,也许他这个做夫君的放不下架子,所以她就处处都迁就他,可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给她作为丈夫的宠爱。当年她还苦恼不已,现在全明白了,其实他心里明明就是已经有了他的表妹,所以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而且他可能还在心中怨恨自己坏了他和表妹的姻缘! 一旁的扶柳见今日小姐仿佛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便道:“小姐,您说今日王妃怎么突然让郡马爷送您回府啊?” “大概是天黑不放心吧!”清琅无心的回答。 “那小姐您是不是不想让郡马爷送?而是想让韦三公子送咱们回去啊?哎,刚才韦三公子怎么不坚持送咱们回去呢?”扶柳好像是在和清琅说话,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清琅此刻是没什么心情和她唠叨的,她仿佛还活在往日的情怀中……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俞家的大门口。此刻,天色已经漆黑了,俞家大门口前的灯笼倒是明亮的很。 清琅在扶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见霍振廷也下了马,走到她的面前,道:“俞四妹妹,俞府已经到了,岳母之命我已经完成,在下告辞了!” 这时候,清琅是不能再不理会他了,所以便淡淡的道:“郡马爷请便吧!” “告辞!”霍振廷凝视了清琅一刻,然后便说了两个字便转身上了马,只见那马儿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然后便径直朝一个方向跑去,接着霍振廷身后的随从也都一一上马尾随而去! “小姐,外面寒冷,赶快进去吧?”扶柳在一旁道。 “嗯。”清琅点了点头,便转身朝俞家的大门口走去。 这时候,忽然背后有一道声音传来。“琅表妹!” 忽然听到这声音,清琅便顿住了脚步,转头一望,果不其然,只见一身青色棉布袍子,头戴同色帽子的李文举忽然从墙角处跑了出来!突然看到他,清琅不由得拧了眉头。心想:这大初一的,而且天都黑了,他怎么又跑来了? “表兄,你怎么在这里?”等到李文举走近了,清琅便问。 李文举满面笑容的回答:“今日我来给姑妈拜年,可是不巧说你去齐王府了,本想在府上等你,可是宾客们都离开了,所以我便在那边的巷子里等着你回来见一面再走!” 听到这话,清琅转头望了望俞家旁边的那条又深又窄的巷子,别说是在这冬日里就算是夏天那巷子都由阴又湿的,只见他冻得鼻子都发红的样子,虽然清琅有些生气,但是还是有些怜悯。不由得道:“这天寒地冻的万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这样吧让我的马车赶快送你回去吧!” “不用!一会儿我走回去就好了。”听到清琅关心自己的话,李文举非常欣喜。 此刻,清琅真是不知道该对他说点什么好了?这个李文举净做些傻事,傻得吧让人很反感,但是又有些不忍!正在双目相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又来了一辆马车停靠在俞家,随后在清琅的注视下便下来一个丫头,那丫头是莺儿,是清瑛的贴身丫头,随后莺儿便把一个穿着大红色披风的打扮很是艳丽的女子扶下了马车。看到那明艳的容貌,李文举也是愣了一下! 清瑛忽然看到清琅还有旁边站着的一位年轻的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她便走过来笑道:“四妹妹也才回来?” “是呀。三姐姐也出门了?”清琅上前笑道。 “去我姨妈家玩了半日,姨妈非要留吃晚饭,所以便回来的晚了!”清瑛说了一句,然后转头朝李文举这边一看,不由得拧着眉头问:“这位公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 “这是我舅母家的表兄李文举,三姐姐没见过吗?”清琅来这里快两年了,李文举从没见过清瑛,就是不知道以前他们认识不认识。 “是吗?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不过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清瑛说。 李文举这时候便上前鞠躬作揖道:“见过三小姐!” “表兄万福!”清瑛赶紧回礼。因为清瑛是庶出,而李文举是李氏的娘家侄子,按道理她也该喊一声表兄的。 随后,清琅便对李文举说:“表哥,天早就黑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省得让舅母担心!” “好!好!”李文举连连点头,不过脚步却是不动,仿佛还有什么话要对清琅说似的。 见状,一旁的扶柳便赶紧的叫马夫说:“赶快送表少爷回去!记得早点回来。” “是,表少爷请吧!”那马夫赶紧过来冲着李文举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见此,那李文举只能是跟着那马夫上了马车。这边,清瑛看了那李文举一眼,便和清琅拉着手上了台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俞家…… 随后的几日自然是宾客满堂,各路人马都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初六的这一日,李氏和清琅早早起来梳妆完毕后便带着几样礼物坐车去了齐王府。 到了齐王府,先行去齐王爷处请了安,便一路来到了齐王妃的寝宫。虽然已经到了初六,来给齐王妃拜年的女眷仍旧不少,李氏和清琅给齐王妃问了安,便坐在一旁,等到那齐王妃把几位女眷都打发走了,才算正式跟李氏母女说话。 桂嬷嬷把李氏带的礼物给齐王妃见过后,坐在罗汉床上的齐王妃便笑道:“初一的时候清琅已经带了礼物过来,夫人今日怎么这么客气?难道咱们还像那外人一样客套不成?” 听齐王妃如此说,李氏陪笑道:“到底是我的一片心,只要娘娘别嫌礼薄我就谢天谢地了!” 桂嬷嬷接道:“夫人多虑了,咱们王妃啊最是慈悲良善的人,而且跟你家令嫒又十分的投缘,王妃好要感谢你生出一位这么好的女儿来呢!上次四小姐说初六您会过来,王妃都唠叨了好几回了,昨个就嘱咐我吩咐厨房备下了王府厨子们最拿手的菜肴。从现在起啊任凭是谁来给咱们王妃请安王妃都一概不见了,只想和夫人您好好说说话!” 听了这话,李氏赶紧站起来道:“王妃如此妾身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齐王妃则是伸手道:“赶快坐下,在我这里啊不用拘礼,我早想和你好好说说话了,正好今日咱们不着急,等晌午用过了饭你才能回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氏诚惶诚恐的坐下。 上了茶水后,齐王妃一边端着茶碗一边问:“你家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吧?” “回王妃的话,我家老太太从年前就一直身体不太好,现下都不怎么下床了,只能是每日都请着大夫吃着汤药罢了!”李氏回答。 闻言,齐王妃面色不禁有些凝重。放下茶碗道:“那还真是有些麻烦,毕竟你们安乐侯府有几位小姐的年纪都不小了,现在都还没有定亲吧?要是你们家老太太这件事一出来那一年之内就不能办任何喜事了!” “可不是吗?不瞒王妃说,我也是在发愁这件事。”说到这里,李氏转头望了望坐在一旁的清琅。 齐王妃循着李氏的眼光朝清琅看了看,便会意的道:“清琅,昨个我听她们说王府南院的梅花开了,不如你带着丫头们去瞧瞧,顺便拿个花瓶给我折几支好的梅花回来,我呀摆在屋子里也好看!” 清琅当然明白这不过是齐王妃的托词罢了,要折梅花这么多丫头婆子哪个去不成?偏偏把话说到俞家小姐们的婚事的时候就支自己离开,她便福了福身子道:“那清琅告退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出了齐王妃的寝宫,在回廊下等候的宋嬷嬷和扶柳便迎了上来道:“小姐,您怎么出来呢?咱们太太呢?” “太太在陪着王妃说话,王妃让我带着丫头去王府南院折几支梅花回来供在花瓶里!”清琅回答。 “那奴婢陪您去吧?”扶柳说。 “嗯。嬷嬷就继续在这里候着吧,恐怕我们是要留在这里用饭的,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太太也走不了,嬷嬷找个地方歇着吧,这里冷的很!”清琅嘱咐道。 “谢小姐体恤,老奴就去厢房里候着。”宋嬷嬷道。 随后,扶柳便跟着清琅一路朝王府南院走去。不过清琅心中却是有些忐忑:听刚才李氏和王妃的谈话间流露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要说自己的婚事了。李氏的心思她明白,她已经决定不会把自己嫁给表哥李文举了,看来今日来拜见王妃也是专程过来商量婚事的,而且王妃似乎对自己的婚事还蛮热心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会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看来她日后的命运就全在她们两个今日的谈话中了! 快到南院的时候,忽然在回廊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韦伦!看到他,清琅心中不由得一动。想想初一那日的情景,她实在是不想再招惹他,所以便佯装没有看到迈步便转向了拐弯处,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小姐,这不是去南院的路啊?”扶柳在身后低声提醒着。 “嚷嚷什么?我去哪里你在后面跟着就是了!”清琅朝后面说了一句,脚上的步子却是加快了! 扶柳也不明所以,不过听到小姐的吩咐也只能是从后面跟着。但是,当清琅又走了几步的时候,却是忽然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从旁边的回廊处一跃就跳到了自己走的这一处回廊,然后大步流星的几步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突然看到一身官服站在自己面前的韦伦,清琅一愣,然后便反应过来福了福身子道:“韦表兄万福!”不过心里却是有些疑惑:这个韦伦有什么事非要隔那么远跑过来拦住自己的去路? “你在躲着我?”韦伦的眼光盯着清琅问。 “我……韦表兄误会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呢?”清琅说话明显有些支吾。 韦伦左右望望,见四周偶尔便会有下人经过,知道此地并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便说:“我在清风阁等你!” “有什么事韦表兄在这里就可以说!”清琅当然不想跟他去什么清风阁。 可是,韦伦却是不以为然,霸道的说:“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去姨母那里找你!”说完,便转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哎……”望着韦伦那高大的背影,清琅却是气死了!这是什么人啊? 这时候,扶柳走上前来道:“小姐,韦三公子约您去清风楼做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你说啊?” 闻言,清琅本想就是不去,就算是他能找到王妃那里去又怎么样?他还敢把自己怎么样吗?可是听到扶柳的话,她却是又犹豫了,韦伦这个人是个非常稳重的人,他应该不会胡闹,回想刚才他仿佛好像这是有事要对自己说似的! “小姐……” 扶柳又想说什么,清琅却是打断她道:“你去南院找几支开得好的梅花折下来,然后去清风阁旁边的凉亭里等着我!” 听到这话,扶柳就知道小姐是准备去赴约了,所以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朝南院的方向而去。随后,清琅便转身朝清风阁的方向而去! 穿着粉色棉披风的清琅不久后就来到了清风阁的大门前,只见清风阁的大门紧闭,她走上台阶,深呼吸了一下,便伸手想敲门,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此刻有些紧张似的! 吱呀! 她的手指还没碰触上门,不想门竟然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下一刻韦伦的那张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到清琅,韦伦说了一句。“快进来!”不过清琅有些迟疑,只感觉她的手腕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被拉进了屋子,随后房门便被韦伦关闭了。 房间里虽然还有些冷,但是炭盆里却是已经点燃了炭火,只是还不是很旺,仿佛刚刚点燃的样子。走到炭盆前,清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伸出双手在炭盆上一边烤手一边问:“说罢,要我到这里来什么事?” 听到她的话,韦伦微微一笑。并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走到清琅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手也往那炭火上一伸,反问:“你知不知道姨母和你母亲正在屋里谈什么?” 听到韦伦的话,清琅不由得抬头看看对面的韦伦,只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盯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一抹神秘,但是眼眸中却是放射着认真的光芒,好像这是一件很郑重的事。随后,清琅便垂下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罢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清琅心里却是有些心慌,因为她再明白不过齐王妃和李氏应该正在谈论她的婚事。 韦伦却是嘴唇一翘,缩回在炭火上的手,郑重的说:“姨母想把你许配给霍郡马做续弦!”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盯着韦伦看,半天才不相信的问:“你……你说什么?你说得是霍振廷?” 看到清琅惊讶的样子,韦伦点头道:“就是霍振廷!*郡主去世快两年了,姨丈和姨母一直想让他续弦,不过他都没有同意,这次姨母就看中了你,你是她的义女,义母始终都放不下*,这样也算是让你延续了这门姻亲。而对于你来说也是一门很好的亲事,毕竟霍振廷是嫡长子,以后会继承爵位,更何况他相貌堂堂,也很有些才干,现在又有官职在身,你知道这是多少名门闺秀都梦寐以求的亲事!”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清琅看,不过他的语速却是很慢很慢。 此刻,清琅沉默不语了。心中自然是带着惊讶和纳罕: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世她还要注定嫁给霍振廷吗?上一世,作为*郡主她是爱上了他,可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另有所爱,如果知道的话她也许就不会嫁给他了!可是这一世,她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有别人,可是她还要嫁给他吗?当然不能!可是如果齐王妃和李氏都同意的话,那她有力反抗吗? 看到清琅的脸上只有惊讶,却是没有任何的欣喜,韦伦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便问:“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是蒙人的吧?”清琅用不相信的目光盯着韦伦看。她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韦伦得到的消息有误。 “我是听世子表兄说起的,再说从姨母的话里我多少也能听得出来。这件事情也算是件大事姨母自然是要和姨丈还有世子商量的。毕竟*的遗骨以后还是要和振廷合葬的,毕竟*是振廷的原配,以后要永享受霍氏子孙的祭祀。当然,姨母和姨丈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后振廷的续弦要过继第一个儿子给*,这样*也算是后继有人了!”韦伦说。 听到这话,清琅是不得不承认了。怪不得今日齐王妃要把自己支走,其实就算是说她的婚事也无妨,反正李氏回去也是要转告于她的。原来事情的原因在这里,齐王夫妇是在为自己死去的女儿做打算,怕他们的女儿以后会后继无人,没有人尽心祭祀香火。想到这里,清琅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她就是*郡主,自己的爹娘能够为自己做到这样详尽的打算她真是无以为报。可是现在的她却是俞清琅,对于清琅本身来说能够嫁给霍振廷自然是高攀了,如果不是齐王夫妇这门亲事绝对不会落在她身上的,可是她仿佛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不知道齐王夫妇知不知道其实霍振廷已经心里有人了?想到这里,清琅便问:“那霍振廷愿意这门婚事吗?” “据说姨母已经问过振廷了,他同意了!我想姨母自然是先要问过振廷才能和你母亲说这门婚事的,要是万一振廷不同意那姨母以后岂不是不好说话了!”韦伦道。 他竟然同意了?他不是有心爱的表妹了吗?他怎么会又同意娶自己了?要说当年他娶*郡主是迫于齐王府的势力不敢不从,那么今日她娶自己的目的何在?难道还是因为齐王府的威势?这一刻,清琅忽然为那苏映雪不值起来,她在他身边守了这么多年,他到现在竟然还不肯给她一个名分!霍振廷怎么冷情至此?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见她继续沉默,韦伦蹙着眉头问。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有用吗?”清琅此刻感觉好像都无力挣扎了。 “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振廷?为什么没用?如果你说不想嫁的话那我就可以帮你不嫁!”韦伦的声音有些拉高了。对于清琅的态度,韦伦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以为八成她也许会很欣喜,毕竟许多女子都是想嫁给高门大户的子弟,更何况霍振廷自身条件也不错,又不然她就是不同意,可是没想到她却是如此的消极。 闻言,清琅抬头望着韦伦道:“你说得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帮我?再说我嫁给谁也不干你的事啊?怎么好像你比我自己还要紧张?” 问出一系列的问题后,韦伦突然有些语塞了!他迟疑了一刻,然后便忽然站起来,转头走到门的方向,然后又折回来道:“我就是爱多管闲事行了吧?再说我帮你又不是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帮一次!” 这一刻,清琅看到韦伦的脸有些发红,好像刚才的话惹他激动了。不过她还是对韦伦抱有希望了,他的点子多,人脉也广,也许他真的能帮自己呢?要是让她再嫁一次霍振廷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想想曾经在霍家度过的那两年的日日夜夜她就感觉窒息! 随后,清琅便站起来,认真的对韦伦说:“好!那我就相信你。我真的不想嫁给霍振廷,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别让我嫁给他!” 突然听到这个回答,韦伦迟疑了一下,然后脸上便泛起了笑容。“好!我帮你。可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清琅感觉奇怪的很,怎么自己不想嫁给霍振廷他就这么高兴? “霍振廷无论是人才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而且又是王妃保媒,为什么你就是不嫁呢?”韦伦问。 “我……”对于这个问题,清琅支吾了。她总不能告诉韦伦她就是*郡主,也不能说霍振廷心里早就有其他人了,除了这些她还真是找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来,不过她又必须找一个理由出来。想了一下,然后清琅便斩钉截铁的回答:“因为我讨厌他!我总不能嫁给一个我最讨厌的人,难道以后要我天天面对一个我讨厌的人吗?那还不如杀了我来得干脆!”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确实是讨厌他不假的! 听到这个回答,韦伦一愣!然后又问:“你……为什么讨厌他呢?还是你有了心上人不好意思说?” “我……没有心上人!我就是讨厌霍振廷不行吗?我讨厌他的家世,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的官职,讨厌……讨厌他的一切!”清琅忽然越说越激动起来。 见清琅有些激动,韦伦便赶紧道:“好!好!你讨厌他。这样,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嫁给他,好不好?” 听到这话,清琅明白:大概这桩婚事李氏哪怕是整个俞家都是相当满意的,她如果有异议大概会有人以为她疯了,所以就算是她反对也没有用,而齐王妃那里她也不能自己去拒绝,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把齐王妃得罪了,她好不容易才赢得齐王妃的信任和欢心,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和齐王妃产生嫌隙,要不然以后再想像母女之间那样亲密的相处就难了!所以,这件事她只能寄希望于韦伦身上。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说这话的时候,清琅的眼光充满希望的望着韦伦,仿佛韦伦就是她最为信任和可以依靠的人! 就是清琅的这种眼神让韦伦产生了极大的心里满足感,他马上点头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嗯。”清琅点点头。然后说:“时候不早了,王妃还让我去给她折梅花呢,我先走了!” 韦伦点了点头,然后注视着清琅缓缓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她的步子有些缓慢,当她伸手想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子来,望着离她站在屋子中央的韦伦认真的道:“如果非要让我嫁给霍振廷,那我就……不活了!” 听到这话,韦伦不禁蹙紧了眉头,刚想说什么,清琅却是突然转身快速的打开房门,然后便跑了出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韦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出了清风阁的大门,清琅径直朝和扶柳约定的地方而去。等到了那个凉亭,看到扶柳已经抱着几支娇艳的梅花在那里等候了,她便喊了一句。“扶柳!” 听到喊声,扶柳一回头,看到是主子来了,便赶紧迎上来问:“小姐,韦三公子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说完,清琅便上下打量着扶柳怀中的梅花道:“这几支梅花开得不错!” “奴婢找了好一会儿,才挑到这几支最好的!”扶柳望着怀中的梅花道。 “回去吧!”随后,清琅便转头在前面走着,心中却是还在想着刚才和韦伦说的话。 等清琅和扶柳二人走到了齐王妃的寝宫前,清琅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出去这么长时候大概母亲和王妃该说的也应该说完了,所以便伸手接过了扶柳手中的梅花放重了脚步走进去。 走进齐王妃的寝宫,早有丫头上前为清琅解下了肩膀上的披风,并禀告道:“王妃,四小姐回来了!” 随后,清琅便手拿着梅花上前笑道:“义母,梅花折来了,您看好看不好看?” 坐在榻上的齐王妃仔细端详了那梅花几眼,然后笑道:“好看!好看!也给你母亲去瞧瞧。” 看到齐王妃笑容满面仿佛心情还不错,清琅便转身走到李氏跟前,李氏此刻脸上已经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清琅心想:看来她们谈的很融洽,应该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吧? 李氏看了那梅花,便笑道:“王妃府上的梅花开得真是好呢!” “世子喜欢梅花,所以便在王府里种了些!”齐王妃说完,便对一旁的侍女道:“去把那个定窑的青玉花瓶拿过来把这梅花供在里面才好看!” “是。”那侍女赶紧的去了。 几个人又闲话了一刻,桂嬷嬷便进来说午膳准备好了,齐王妃便在自己的寝宫里摆了一桌,菜肴果真比初一那日待客的菜肴要精致不少,前后一共大概上了有三四十道菜,而且酒水茶水也都是贡品,齐王妃全程都谈笑风生的。清琅自然明白齐王妃可是把李氏待若上宾了! 午膳后又用了茶水点心说了好一会儿话,见齐王妃有些倦了,李氏才起身告辞。带着宋嬷嬷扶柳出了齐王妃的居所,李氏便拉起清琅的手,高兴的道:“清琅,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望了一眼李氏那张眉开眼笑的脸庞,清琅便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淡淡的道:“什么大喜事啊?” 李氏左右望了望,见王府里来往的下人们时有,怕这个时候说出来被人听到惹人笑话,所以便拍了拍清琅的手背道:“这里人多,一会儿再跟你说!” 闻言,清琅也不追问,倒是身后的宋嬷嬷和扶柳一脸的好奇。出了齐王府的大门,清琅扶着李氏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宋嬷嬷和扶柳坐后面一乘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了,李氏的话匣子便也打开了。“清琅,你知道王妃刚才为何把你支走啊?” “王妃可是有话要对母亲说?”清琅问。 “是!本来啊我今日来一是想给王妃请安拜年,二来呢就说说你的婚事,想请王妃娘娘保媒,可是没曾想王妃却是先开口了,说是拿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所以把好的都想给你,这不王妃要把*郡主的郡马说给你!”李氏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果不其然,韦伦还真是说对了!见清琅低头不语,李氏以为清琅有顾虑,所以便道:“虽说这霍家公子是*郡主的郡马,可是他们毕竟成亲才两年*郡主就过世了,*郡主在世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虽然这名分上是续弦,可是续弦也是嫡妻啊!更何况这霍家公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现在头上还有官职,年纪也不大,而且又是王妃保媒。说实话,要不是这霍家公子是齐王府的郡马这样的婚事也不会轮到咱们的!” 见李氏兴致颇高的样子,清琅则是拧着眉头说:“恐怕是咱们和霍家相差太大,我就算是嫁过去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这个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齐王妃的义女,万一有事王妃会给你做主的。而且那霍家公子的母亲也并不难相处,你只要嫁过去赶快生下几个儿女你的脚跟啊就站稳了!”李氏宽慰清琅道。 “那母亲是答应了?”清琅瞅了李氏一眼问。 “这样的亲事母亲能不答应吗?再说齐王妃咱们也得罪不起的。这门亲事别说你祖母就是你爹听到也都是极满意的,这样的都不同意,咱们还能同意什么人家呢?”李氏的脸上仍然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李氏的话和自己想的一样,不过清琅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拧着眉头说:“那霍郡马我也见过几次,可是我心里……并不怎么喜欢!” “只不过打过几个照面罢了,这男女啊总要日久生情,他相貌堂堂,你们成亲以后相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你看我和你爹现在不是也比以前强多了吗?”李氏仍旧劝道。 “可是母亲整整等了快二十年了!”清琅随口说出一句话。 这句话立刻让李氏的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道:“哎,可是还总算是让我等到了啊,我现在啊也就知足了,谁让我的命不好呢!”说着,李氏竟然拿着手绢抹起了眼泪来。 见状,清琅心中也有些心酸,虽然在李氏身边才两年的时间,但是她也知道这李氏嫁入俞家的二十年确实是不容易。再说这门婚事她纵然是反对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俞家绝对不会让她耍小性子的,所以便只能劝李氏道:“母亲,谁这一辈子是一帆风顺的,好在您和爹现在相处的还不错,再说母亲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母亲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现在只盼着你能嫁得好,以后过得舒心;盼着你弟弟以后能循规蹈矩,光宗耀祖,娶妻生子!”李氏拍了拍清琅的手。 “辉哥一向孝顺,读书又好,一定会给母亲增光的!”清琅笑道。 “辉哥还好说,母亲其实最担忧的是你!”李氏说。 李氏的话让清琅的心情莫名的沉重了起来,茫茫未来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现在只能是期盼着韦伦能够帮到自己,让她摆脱这宿命姻缘…… 回到俞家之后,李氏赶忙就叫人把二老爷叫来,和俞仲年说了齐王妃保媒的事情之后,俞仲年自然是喜出望外,本来清瑛的婚事就够让他烦心的了,现在清琅也都十七了,虽然也有不少来提人家的媒婆,但是提的人家他和李氏也都不是很如意,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门亲事他自然是惊喜的。随后两个人便相伴去老太太那里禀告了林太君,林太君一听有些惊异,自然也是异常的高兴。商议之后的结果就是明日李氏代表俞家再去一次齐王府,告知对方这门亲事他们俞家答应了,随后就可以让霍家派人上门送庚帖过来合八字了。 当然,高兴之余,林太君也又提了清瑛的婚事,清瑛今年十八了,而且又是俞家的三小姐,眼看着清琅的婚事要定下来了,她的婚事不能还没有着落,所以让俞仲年夫妇赶紧的给清瑛也定一门靠谱的婚事,到时候就让清瑛先嫁出去,毕竟清瑛是姐姐,而且也不能让外人说出去俞家不重视庶女的话来。俞仲年夫妇自然是赶紧的答应。 第七十章 霍家婚事 虽然如此说,但是俞仲年还是有些头疼,毕竟林姨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哪里去找一门靠谱的婚事呢?李氏只是关切的问了几句,然后便把这个担子交给了俞仲年,毕竟这件事费力不讨好,她还是不要参与了,最多她做嫡母的到时候拿出点银子来也就算了,所以打定主意她是不会在这件事上主动开口的,只让俞仲年跟林姨娘去商量着办,所以几日来可是把俞仲年给愁坏了。好的人家,人家不愿意,不好的人家,别说林姨娘母女不同意,就是他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所以只能是坐在家里发愁,派人到处去打听靠谱的人家。 李氏从齐王府回来自然是异常的高兴,因为齐王妃说这次会让齐王爷向皇上为清琅请封郡主的身份,到时候会让清琅以郡主的身份嫁到霍家去,而且齐王妃还给清琅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到时候清琅可就是真正的郡主了!回来之后禀告了林太君,全家都异常的高兴,就连汪氏都过来贺喜。清琅只能是表面的应承,心里却是苦涩至极,心里惦记着韦伦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不是已经想到好的办法了? 两日后,霍家就请了官媒把霍振廷的庚帖送了过来,并且说了一大堆贺喜的话,李氏自然是给了重赏,并且将清琅的庚帖给了对方,那官媒便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氏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色的庚帖欣喜的看着,一旁站着伺候的宋嬷嬷笑道:“太太,这下您可放心了吧?没想到咱们琅姐能有这么大的福分,不但能做郡主,而且还找了一位这样好的郡马!” “是啊!这都是托齐王妃的福。”李氏笑道。 正在这时候,清琅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她们说话。这几日,她都快急死了!可是韦伦那边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和霍振廷的亲事倒是进行的出奇的快,才几天功夫那官媒都上门了,刚才霜叶偷偷告诉她说霍家把霍振廷的庚帖都送过来了。 “给母亲请安!”清琅走进来行礼道。 李氏转头一望,只见是清琅来了,便赶紧招手道:“琅姐来了,赶快过来!” 清琅走了过去,让李氏拉着手坐在了榻上,李氏拿着手上的大红色庚帖道:“刚才霍家找的官媒来了,送来了霍公子的庚帖,我把你的庚帖也交给那官媒了,等过了老太太的寿诞我就去找人给你们合八字!” “是吗?”相对于李氏的眉开眼笑,清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到女儿这几日的表现很淡漠,李氏不禁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头看了宋嬷嬷一眼,便道:“嬷嬷,你去催催看我给老太太准备的寿礼备好了没有?可别出什么岔子!” “是。”宋嬷嬷自然知道李氏母女两个是有私房话要说,所以便赶紧的退了出去,并把丫头们都赶去了院子里。 宋嬷嬷走后,见四下无人,李氏便低声问:“琅姐,你跟母亲说实话,这么好的亲事你知道别的姑娘盼都盼不来,远的不说,就是林姨娘现在不知道多么嫉妒,瑛姐的亲事提了多少了她都没同意,怎么好像你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听到李氏问自己这话,清琅只能说:“我不是都告诉母亲了吗?我不太喜欢那个霍公子!” 闻言,李氏盯着清琅看了半天,突然问了一句。“琅姐,你是不是心里在想你表哥?” 听到母亲的话,清琅抬眼望着盯着自己看的李氏。心想:看来李文举的举动一点都没逃过李氏的眼睛,这也那怪这么好的对象她不喜欢只能说明自己心里有人了,看来李氏还是对自己的女儿观察入微的。随即,她便摇摇头道:“母亲误会了,我和表哥之间没有任何的儿女私情!” 听到这话,李氏便放心的点了点头。说:“没有我就放心了!从今日起你就少出门,毕竟你也快定亲了,传出什么去也不好,就是齐王府为了避嫌你以后也要少去!” 闻言,清琅诧异的望着李氏。心想:她还想着这几日怎么借口出去能见一见韦伦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办法了呢!可是这样一来,恐怕她是很难再出去了,见不到韦伦就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她可要怎么办啊? 看到清琅诧异的表情,李氏面色凝重的道:“哎!你外祖母和舅母一直想着让你嫁过去呢,就是你表哥也……这件事我一直都在犹豫,虽说是亲上加亲,李家是我的娘家,你嫁过去我自然也是放心的。可是你毕竟是我的心头肉,李家现在太清苦了,就算是文举读书好,可是又能什么时候才熬出去?实在不是母亲我嫌贫爱富,我实在是不愿意让你嫁过去受委屈。再说咱们也不是贪图霍家的权势地位,实在是霍公子是个德才兼备的,绝对是你值得依靠的好夫婿!” 这最后一句话齐王妃当年也和自己说过,可是事实证明霍振廷还是让她们看走了眼!霍振廷这个人确实是很优秀,但是可惜的是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 见清琅闭口不语,李氏又道:“一会儿我得去一趟你外祖母家!哎,这趟去啊不掉块骨头也得扒层皮啊。不过为了女儿你,母亲也认了!” “让母亲受委屈了!”清琅自然知道要回了外祖母家这门婚事李氏肯定不但要受外祖母的责骂,而且还会受到舅母和表哥的非议。毕竟李家是李氏的娘家,虽然李家已经破败了,可是李氏的老母亲还在,而且李家想让她嫁过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她那个表哥李文举每每做出些让人惊讶的事情来,哎,看来这一趟李氏是不好走的! 正在这时候,宋嬷嬷进来禀告道:“太太,舅太太派人来说请您晌午后务必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李氏拧了下眉头。问:“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说老太太想您想得厉害!”宋嬷嬷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冷笑一声。“怎么这么巧?这几日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耳报神也太快了吧?” “老奴也觉得奇怪呢!要说太太您送娘家带来的人现在还在俞家做事的就只有老奴和菊香,老奴绝对不会,就是菊香也不会的,毕竟老奴和菊香在李家也都没有家人了。难道是还有别人去给透风报信?”宋嬷嬷想了想说。 “这两日你就给我暗地里查,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李氏厉声道。 “太太别急,老奴这就去办!只是太太,这一趟恐怕您不去是不行了。”宋嬷嬷道。 “你去叫人备车吧!一会儿你一个人陪我去就行了。”还没去呢,李氏就有些头疼了。 “是。”宋嬷嬷赶紧去料理了。 用过午饭后,李氏便带着宋嬷嬷坐车出门了,只告诉了汪氏一声说是李家老太太身上不好,李氏回去看看。 到了李家,敲开门后,李氏和宋嬷嬷刚一进了前院,李文举就从屋子里出来迎上来道:“给姑母请安你!” “免了!”李氏说了一句,便快步的往后院走,不想和李文举多说话。 可是,李文举却是赶紧迈步跟着李氏,踌躇了一下,便道:“姑母,听说琅表妹正在议亲?” 听到这话,李氏便停了脚步,转头望着已经异常焦急的李文举道:“这话你是哪里听来的?”心想:果不其然,这消息传得真是快! 闻言,李文举的脸上就有些发红,支吾的道:“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有风声流传出侯府的!” 听了这话,李氏未免有些生气,感觉这侄子有些唐突了,便道:“你不好好读书心都往这上面放什么?这李家可还指望着你进士及第呢!” “侄儿实在是不敢不好好读书,只是……只是姑母不是答应过要把表妹嫁给我吗?怎么现在……又另许他人呢?”面对李氏,李文举还是很有些怕情的。 李文举的话当时就让李氏变了脸,呵斥道:“我什么时候说一定会把清琅许给你了?我只是说会考虑,回去和你姑丈还有清琅的祖母商量而已!再说,这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来说的?赶快回去读书去,我去看看你祖母去!” 面对李氏的呵斥,李文举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首作揖。瞥了李文举一眼,李氏便带着宋嬷嬷径直去了李老太太居住的院子。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吴氏站在李老太太的屋子前,旁边还站着一个小丫环,大概是已经得到了她过来的消息了吧? 看到李氏,吴氏脸上倒是不带任何的情绪,仍旧和往常一样的上前笑道:“姑太太来了?” “大嫂!”李氏这时候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怒色,对着吴氏福了福身子。 “大嫂急急的派人叫我过来,可是母亲的身子不好?”李氏赶紧问。 “还是老样子,是母亲让我差人去给你送信的!”吴氏道。 听到这话,李氏就知道吴氏这次又是把李老太太搬出来了。吴氏又笑道:“妹子,赶快进去吧!”这时候,那个小丫环已经把棉帘子撩了起来。 李氏和宋嬷嬷对望了一眼,然后便迈步走了进去,随后吴氏和宋嬷嬷也都走了进去。进了门,走到内室,看到李老太太穿一件铁锈红绣金丝菊花纹的对襟棉褙子靠在炕上的软枕上。吴氏赶紧上前道:“母亲,妹子回来了!” 看到那件衣服,李氏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件衣服可是有年头了,还是当年父亲在的时候专门让京城里有名的裁缝给做的,当时花费不菲,李老太太当宝贝儿似的一直都舍不得穿。等到父亲过世后,更是每次拿出这衣服就要大哭一场的! 看到李老太太的眼睛瞅到自己,李氏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母亲请安!” 听到李氏的声音,李老太太因为眼睛不太好了,便伸手要抓住李氏的手,李氏赶紧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李老太太便道:“妞啊,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总是想念你父亲,大概是我的日子也到头了,就怕跟你见不着了,所以今儿个就让你嫂子赶快把你叫回来!” 闻言,李氏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母亲这是哪里话?母亲定然能长命百岁的!” “那都是你们哄我的话,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哎,只是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有看到文举娶亲生子,我不甘心啊!”李老太太拍着李氏的手道。 听到李老太太说到正题上了,李氏知道是躲不过了,见屋子里除了李老太太,吴氏和宋嬷嬷并没有外人,所以她便先入为主的退后一步,突然提起裙子跪在了地上! 李老太太看到闺女跪下了,赶紧道:“妞啊,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妹子,有什么话你起来说啊!”吴氏也是上前要搀扶起李氏。 可是,李氏却是执意不起来。跪在地上道:“母亲,女儿有一件为难的事情实在是不好解决,只能是求母亲成全!” 她们几个都是聪明人,吴氏自然是明白,所以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李老太太沉默了一刻,然后便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母亲自然是不想为难你的!” “母亲,前几日齐王妃想把清琅正式认做义女,并让王爷上报朝廷请皇上封清琅为郡主。因为齐王妃的爱女*郡主前几年去世了,郡马霍振廷还没有续弦,所以便要清琅以郡主的身份嫁给霍振廷坐续弦,说是让皇上到时候指婚呢!”其实皇上指婚这事是没有,李氏只是此刻加上去的,为的也是让李家断了这个念想。 “皇上要指婚?”吴氏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的盯着李氏看。因为她得到的消息没有这一条,不过齐王要向皇上请封清琅为郡主的事倒是真的听说了。 “齐王妃是这么说的!以齐王爷和王妃的能耐,这还不都是信手拈来的事。以前母亲和嫂子的意思是想让清琅嫁过来,可是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家老太太和二老爷都已经答应了霍家这门亲事,清琅和文举的事自然是不能成了!”李氏说这话的时候便垂下了头。 听到这话,李老太太沉默不语了,看看地上跪着的女儿,半晌后叹息道:“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清琅这孩子,我本想让她嫁入咱们李家,现在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见李老太太竟然没有事先说好的求李氏就范,吴氏便沉不住气的道:“妹子,咱们都说好了的事怎么能说不成就不成了呢?这几年文举为了等清琅可是一直都没有议亲,这文举也都二十了,好多好姑娘可是都错过了呀!再说文举那孩子死心眼,这些年来一直都念着清琅想着清琅,这要是清琅嫁了别人,他可怎么受得了啊?” 李氏知道这吴氏别看平时不说话,其实也是个嘴皮子利索有心机的人,一说话就句句都在点上。随后,李氏便诉说道:“母亲,嫂子,文举的心思我这个做姑妈的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现在是齐王爷和齐王妃保媒,这两位我们哪里得罪的起?这门亲事别说是我,就是二老爷和我们家老太太也不敢不应啊!” 正在这时候,一直都在外边偷听的李文举突然闯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跪在地上的李氏面前,痛哭流涕的求道:“姑母,我和清琅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对清琅的心天地可表,从记事起就没想过要娶别人,我刻苦读书也是因为将来能够和她匹配,侄子知道现在李家贫寒,自然是比不上那霍郡马家里有权有势,可是我对清琅是真心的,以后肯定不会让她受任何的委屈,我会把她捧在心里,以后我也会更加的刻苦读书,以后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让清琅成为诰命夫人,还请姑母成全!”说完,李文举便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只听见头碰触青砖的声音甚是让人心惊,可是吴氏却是没有过去阻止儿子,只是拿着手绢流眼泪,坐在炕上的李老太太蹙紧了眉头。一旁的宋嬷嬷见状,赶紧上前,使劲的拉住李文举道:“表少爷,您这不是挫太太的心吗?您从小到大太太对您怎么样?现在李家就您一根独苗,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太太可怎么过意的去?我是太太身边的人我最明白,这些年来太太就是再难也是攒了银子捎回来帮衬着李家,为的就是您以后能光宗耀祖,您这样不爱惜自己太太真是伤心死了!” 宋嬷嬷的声音很大,屋子里的人都听清楚了。她的话很明白,这些年来要不是李氏拿银子帮衬着李家,李文举这书读得下去读不下去还得两说,所以还是让他们给李氏留着脸面,日后也好想见,毕竟这亲事不成要是成了仇人,那李氏以后可是就不会再帮衬李家了,没有了李氏那一年二三百两银子的补贴,李家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了! 大概宋嬷嬷的话也多少有些作用,李老太太和吴氏都没有说话。李氏却是哭泣的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去见你祖父和你父亲啊?” “姑母,就看在祖父和父亲的面上把清琅许给我吧?”李文举仍旧不死心,做着最后的努力。 “姑母但凡有办法也不会把清琅许给别人,姑母也有姑母的难处!”李氏坐在地上拿着手绢哭道。 “可是……” 李文举还想说什么,坐在炕上的李老太太却是突然发话道:“文举,这婚事都是父母说了算,还轮不到你自己来说,赶快回去!” “可是祖母孙儿实在是……”听到李老太太的话,李文举抬头想说什么。李老太太却是骤然打断他道:“祖母的话你没听到吗?赶快出去!” 见李老太太发怒了,一旁的吴氏赶紧过来把儿子搀扶起来流泪劝道:“好孩子,有我和你祖母和你姑母说呢,你赶快回去!” 李文举无法,只好听了吴氏的话,垂头丧气的走了。 李文举走后,李老太太看看坐在地上的李氏,便道:“赶快把你妹子扶起来,地上这般凉,她可怎么受得了?” “是媳妇疏忽了!”吴氏听了,赶紧的上前和宋嬷嬷一起把李氏扶了起来。 李氏见李老太太的态度有些松动了,便坐在炕上,擦了一把眼泪,道:“母亲,女儿真是有愧于过世的父亲和大哥,可是清琅的婚事女儿也是没有回天之力。文举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请母亲和大嫂给文举说上一门亲事,好让他早点娶妻生子,为咱们李家开枝散叶!” 李老太太见此事已经无可转圜,便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有说话这么容易?咱们家的现在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到咱们家啊?可是不好的姑娘别说我和你嫂子就是文举也看不上!” 站在一旁的吴氏听李老太太如此说,仿佛是已经默认了清琅要嫁给别人了,所以心内急得了不得,便道:“文举那里还是个难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那孩子说?就怕会耽误了他读书!” 李老太太瞥了吴氏一眼,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文举和清琅只是一起长大比一般的孩子近乎些罢了,假以时日之后就会忘了,谁没有年轻过?” 见李老太太如此说,吴氏便不敢再说话了。李氏便接口道:“我也知道现在家里艰难,所以前两日就把铺子里的流水银子以及庄子上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凑了些银两过来给文举娶媳妇用!”说着,便朝一边站着伺候的宋嬷嬷使了个眼色。 宋嬷嬷赶紧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银票,双手递到了站着的吴氏的面前。听到李氏的话,吴氏就有些诧异,双手接过宋嬷嬷手中的银票,低头一看,不禁惊呼道:“两千两?”随后便抬头望着李老太太。 听到这个数字,李老太太也有些惊讶!因为这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大概都能买到当年陪嫁李氏的那个庄子了。这两千两银子可是得李氏积攒好多年的数目。李老太太随后便道:“你拿这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文举的婚事不能再托了,我这个做姑母的也只有这些能力了。这些银子大概也够给一份像样一点的聘礼了,大嫂再添补点装潢装潢新房就能娶媳妇了!”李氏笑道。 看看手中的银票,吴氏知道这其实就是清琅不能嫁过来李氏给的补偿,本来她还在发愁儿子娶亲的聘礼以及装潢屋子用的银子什么的,有了这两千两可是什么都有了,大概也能说一位相当人家的小姐,到时候媳妇再带过来一些嫁妆,以后她们李家的日子也就好过些了,所以当下也就心里平衡了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妹子,眼看着清琅就要出嫁了,你也要准备嫁妆的,你攒这些银子也不容易,再说我们也不好总拿你的银子!”场面话吴氏还是要说一些的,虽然她会很安然的收下这两千两。 李氏笑道:“清琅是女儿家好说,再说俞家也会拿银子出来给她置办嫁妆,齐王妃也说会给清琅一份像样的嫁妆的。大嫂放心收下就是了!” “既然你妹子拿来了,你就收下就是了!”李老太太发话道。 “那就谢过妹子了!”吴氏笑着把银票收了起来。 随后,李老太太便对吴氏道:“你妹子来了半天还没喝上一口茶水呢,赶快叫丫头沏茶过来!” “是。”吴氏赶紧的转身出去让丫头沏茶拿点心了。 这方,李老太太和李氏继续说话。李老太太道:“我想着过了上元节就让你嫂子去找官媒,文举这孩子人大了心也大了,赶快跟他说上一门亲事也能照顾他的起居,再者我也能早点抱上重孙子!看看说什么人家到时候还得你这个姑母来参谋。” “那是一定的!怎么也得给文举挑一个花容月貌的才可以。”李氏点头道。 “其实我心里也盼着清琅能嫁得好,那孩子从小我就很喜欢,以后她要是好了,也能帮衬帮衬外祖母家呢!”李老太太此刻说话很是和蔼,看不出任何的心里不高兴。 李氏则是在一旁陪着说笑,随后吴氏便带着丫头上了好茶和点心,娘几个说了好一会儿子话,等到太阳快落山了,李氏才起身告辞,吴氏当然又是亲自送到大门口的。 等到李氏上了车,马车走远了以后,李文举忽然跑过来,焦急的问吴氏。“母亲,姑母到底怎么说啊?” 看到儿子,吴氏叹气说:“你和清琅的婚事是不成了!可是你姑母留下了两千两银子说给你娶亲用。” 听到这话,李文举摇头道:“我不要什么银子,我要娶琅表妹!” “糊涂!”吴氏高声训斥了一声。李文举低头不敢言语了,见儿子失魂落魄的,吴氏又心疼的软语劝慰道:“你姑母这次来只是通知咱们你和清琅的婚事不成了,她如此放低了姿态又拿出这么多银子也只是因为李家是她的娘家,而且你祖母还在世。要是咱们不依不饶的,你不但娶不到清琅连你姑母也会恼了咱们,将来你娶亲她一点银子也不会出了,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李文举自然还是不服气的。 吴氏又道:“这次给清琅保媒的是齐王妃,她嫁的又是鲁国公府的嫡子,咱们可都得罪不起!本来我还在为你娶亲的事情发愁,这下好了,有了这两千两银子母亲肯定给你请最好的媒婆说一位花容月貌的官宦家的小姐来。其实,要不是你表妹是侯府的小姐,咱们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要求娶她,你表妹的才貌也是一般。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位比你表妹漂亮比你表妹有才情的姑娘给你!” 经过吴氏的安抚,李文举稍稍平静了点,这是还是很不甘心…… 外面彩霞满天,李氏和宋嬷嬷坐在马车上说着闲话。 “太太,给您手炉!”宋嬷嬷把带来的一个黄铜雕花的手炉到李氏的手里。 李氏接过手炉放在腿上便低声咳嗽了几声,宋嬷嬷赶紧道:“刚才太太哭的时间太长了,嗓子都哑了,老奴回去给您熬点川贝枇杷羹喝吧!” 李氏点了点头,然后便清了清嗓子道:“哎,母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极精明的,她最疼的又是文举,我知道她这一关不好过,所以才拿出了那压箱底的银子,好在母亲和大嫂也都是识时务的,没跟我多计较,要不然也有我受的!” “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虽然李家是您的娘家,可是您都嫁出来快二十年了,再说每年也都接济她们二三百两银子,她们还敢跟您翻脸不成?再说这两千两银子您可是得积攒好多年呢!连老奴都感觉心疼,您倒是舍得,眼看着琅姐就要出嫁了,太太您还能拿出多少银子啊?”宋嬷嬷抱怨道。 “你以为我真是怕她们吗?这一则李家毕竟是我的娘家,母亲也养育我不容易;这二则万一要是闹开了去,传出去什么让清琅的名声受了损,到时候影响了和霍家的婚事咱们可是因小失大。虽然文举和清琅之间没有什么,可是要是有心人捕风捉影的那也是会引起风波的。所以我倒是宁愿多花些银子保平安!”李氏道。 听了李氏的话,宋嬷嬷连连点头说:“还是太太想得周全!只要咱们琅姐有了郡主的封号,嫁到霍家熬些年以后也是国公夫人,这是何等的尊荣?以后咱们辉哥有这样的姐姐和姐夫帮衬着自然是前途光明,太太您以后的日子可是节节升高了!” 宋嬷嬷的话让李氏微微一笑。“现在我就是盼着别出什么岔子,让琅姐顺顺当当的嫁过去!” “有齐王妃保媒呢肯定会顺顺当当的!”宋嬷嬷笑道。 等到李氏带着宋嬷嬷回了俞家各屋已经掌灯了,进了二门,菊香就迎了上来。“太太,您回来了?晚饭已经预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氏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二老爷说过来吃晚饭了吗?” “没有!”然后菊香便上前低声道:“现下那边正闹着呢!” 听到这话,李氏便顿住了脚步,正好她们也走到了离林姨娘院子几步远的地方,只听到旁边的院子里好像传出女人哭闹的声音。李氏收回眼光,低声问菊香。“知道是在闹什么吗?” “好像是二老爷给三小姐说了一门亲事,可是林姨娘死活不同意,三小姐也哭哭啼啼的,二老爷便发了怒砸了茶碗!”菊香回道。 闻言,李氏抬头看了看那院子里又问:“二老爷现在还在里面吗?” “在呢!”菊香点头。 “肯定在呢,要不然那骚狐狸哭给谁听啊?”一旁的宋嬷嬷有点看好戏的样子。 “知道二老爷给三小姐说的是什么人家吗?”李氏又问。 菊香赶紧回道:“听说是兵部一个六品官的庶出公子,家里没什么家底,那位庶出公子倒是长得人高马大魁梧的很,今年十八岁,现下在军营里效力!” 听到这话,李氏笑道:“瑛姐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子,怎么能看得上那耍枪弄棒的粗人?二老爷怎么会提这门亲事?” “这不是世家子弟,又是个六品官,还是个庶子,将来继承不了多少家业,难怪林姨娘母女都不乐意呢!这几日二老爷每日里都外出去给三小姐寻合适的人家,可是好多人一听是二老爷庶出的女儿,人家就都不同意了,当年林姨娘的名声可是在外的,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可是好多人可是都知道当年的事呢!就怕娶了她的女儿到时候不但名声不好听,要是以后再出了什么岔子那还不贻笑大方吗?所以二老爷这几日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人家,能找到这样的人家也算是不错了呢!”宋嬷嬷道。 要说当年俞二老爷和林姨娘也是一桩香艳的事,京城里的老人也没有不知道的。这林姨娘论起来还是这林太君娘家庶出的堂侄女,当年也常跟着家里人来俞家走亲戚,因为年纪和俞二老爷俞仲年相当,再加上两个人都是长得风流漂亮,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之间就有了些首尾。当年,林家也托人来和林太君说过亲事,想把林姨娘嫁过来给俞二老爷做妻室。可是当年俞老太爷还在世,安乐侯府还算红火,俞老太爷自然是看不上一个不入流的庶女来给自己的嫡子做正房的,再加上也厌恶林姨娘那股子不庄重的做派,所以死活是不同意林姨娘嫁过来的。这时候呢俞二老爷自然是和林姨娘情投意合,哭着喊着是要娶林姨娘,俞老太爷一看便火速的给俞仲年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就是李氏。可是没成想这婚事还没办呢,就传来了林姨娘珠胎暗结的消息,这下子可是把俞老太爷和林太君给气坏了!当时就流传出来一些不好的流言,俞老太爷当机立断火速的就把李氏娶了过来,可是俞二老爷坚决不肯入洞房。没办法俞老太爷只能是做了让步,说是只要俞二老爷肯和李氏圆房他就做主把林姨娘娶过来做妾,没办法俞二老爷只能就范。所以这俞二老爷和林姨娘也算是奉子成婚,先上了车后买票的。 这一样一来,这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俞二老爷和林姨娘的名声就很不好听,甚至还影响了俞二老爷读书,本来俞仲年的书读的还不错,可是文人嘛都有些自命清高,俞仲年的老师也是一个迂腐的老儒,所以从此很是不给俞仲年好脸色,几个同窗好友也是有意躲着他,毕竟人家家里人也是怕跟他这样的年轻公子学坏了,所以俞仲年就此就不怎么用心在学业上了。后来考了两次也都是名落孙山,最后俞老太爷看着实在是在科举上没什么建树了,只能是花钱给他捐了一个闲差。这一晃就二十年过去了,俞仲年的前途可以说都毁在了这林姨娘的身上,只能是落得做个闲人,每日里吟诗作对,或者出外会会朋友,再就是去衙门里点点卯。所以林太君就看不上那林姨娘,毕竟是她害得她儿子成了这么个样子! “要不说这做母亲的必须得以身作则呢,要不然将来儿女都要跟着受累!”说着,李氏就往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谁说不是呢!俗话说这贤妻美妾,娶妻就是娶贤,这妾嘛倒是可以美艳些,但是也不能太风流轻浮啊,更何况是世家子弟呢!看着吧,这次有的闹了,二老爷这次急着要把三小姐嫁出去,林姨娘要是就是不同意,不知道是谁闹得过谁呢!”宋嬷嬷陪笑道。 “管他们谁闹得过谁?跑了这半日我可是饿了,咱们回去吃饭是正经!”李氏今日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心情还是很愉悦的,毕竟女儿以后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奶奶说的是!菊香,赶快告诉丫头们传饭。”宋嬷嬷赶紧道。 “是。”菊香赶紧去了。 随后,饭菜就摆在了桌子上。李氏坐在八仙桌前用饭,宋嬷嬷和菊香在地上的小桌子上用饭,主仆几个谈笑风生的。晚上很晚了,李氏都躺下了,俞仲年竟然过来了,李氏自然纳闷没想到他这么晚了还过来,赶紧起来侍候俞仲年洗漱了,两夫妻才又宽衣躺下,俞仲年自然是唉声叹气,李氏温柔的询问,俞仲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苦恼,话语里难免有对林姨娘的抱怨,李氏只能是柔声宽慰,最后俞仲年说她们母女实在不同意就再找两日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如果实在是没有合适的,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把清瑛许给那个兵部的六品官了。 第七十一章 深夜来访 李氏听了俞仲年的话,自然是不愿意掺和这事,只是温柔的宽慰,见他愁眉不展的,又给按了许久的头,俞仲年难免是感觉李氏贤良,两夫妻耳鬓厮磨之间难免又来了些许的兴致,接下来自然是来了一番巫山*,最后才欢畅淋漓的睡下。第二日,李氏更是容颜焕发,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二林太君诞辰这一日,虽然安乐侯府已经衰败了,但是老侯爷夫人的寿诞还是大日子,这一日圣上都会派太监过来送一份寿礼,所以安乐侯府这一日也是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大摆筵席。 这一日,林太君虽然身体欠佳,但是也挣扎着起来,穿上了诰命夫人的裙褂和点翠金冠坐在她所居住的院子的正堂,因为林太君身体不好所以并不敢把她挪到大厅里去。俞大老爷兄弟们在大厅里接待亲朋,汪氏,李氏和梅氏以及清琅等几个姐妹就在林太君身边伺候并且招呼进内堂来拜寿的女眷们。说是招呼女客们,其实也用不着未出阁的小姐们,有李氏和梅氏招呼着就足够了,再说这些年来安乐侯府没出过什么有权势的人所以来往的宾客只不过是平时来往的亲戚和朋友,以前有来往的达官贵人们鲜少亲自来拜寿了,只是派人送上一份寿礼而已! 清环,清琅和清瑛三个倒是乐得清闲,都躲在厢房里说话。清环这些日子都在照顾着大姐儿和二姐儿,很少和清琅见面,好容易看到了,便低声笑道:“四妹妹,恭喜你啊!” 闻言,清琅不由得脸一红。“我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咱们姐妹还不说实话?听说齐王府那边要给你向圣上请封郡主了,而且这次给你说的人家可是鲁国公府的嫡子!”清环笑道。 清琅自然知道这事肯定是传得快,看来这府里大概是都知道了。清琅倒是实话实说。“其实我并不想嫁!” 闻言,清环愣了一下,然后道:“四妹妹,是不是你嫌弃过去做续弦啊?虽说这名分上不如原配好听,但是到底也是嫡妻,而且前面的并没有生下子女,霍公子又和你年貌相当,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两年清环和清琅来往较多,所以她也知道其实清琅是个心高的人,而且她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她不会去攀附那霍家的荣华富贵的。 对于清环的话,清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倒是坐在一旁的清瑛今日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一直想找一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哪里想到这次父亲竟然给她找了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庶子,前两日她哭了好几日了,现在眼睛还有些红肿呢! 清琅抬头看到清瑛呆呆的坐在一旁,这两日菊香已经把那日的事都告诉她了,其实她也挺同情清瑛的,其实清瑛这个人还算不错,就是有些时候继承了她娘林姨娘的做派,给人一种不怎么太庄重的感觉。清琅便做过来,笑道:“三姐姐,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清瑛说了一句,仍然是没有什么精神。 “三妹妹也是在为亲事发愁吧?听说二叔这几日一直都在给你相看人家!”清环走过来道。 清瑛自小便和姐妹们不亲,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和姐妹们亲近了,所以也便直言不讳的道:“爹给我相看的人家实在不合心意,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倒是不想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是我还是喜欢个读书人!” “三姐姐别着急,听说爹这两日已经托了官媒去打听哪家有读书好的公子了,爹自小就疼你,自然会顺着你的意的!”清琅只得宽慰道。 “但愿吧!”清瑛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丫头的禀告声。“禀告老太太,鲁国公府的霍公子和郑国公府韦三公子来给老太太拜寿了!” 听到这话,李氏便对林太君和汪氏以及梅氏笑道:“老太太,大嫂,三弟妹,这霍公子就是齐王府的郡马霍振廷,韦三公子就是齐王妃的外甥韦伦!” 闻言,林太君便笑道:“没想到还能有这两位贵人来给我拜寿,正好啊我也瞧瞧我未来的孙女婿,赶快请进来吧!” “赶快请进来!”李氏便赶紧跟那丫头说。那丫头便赶紧的去了。 此时此刻,躲在内室的清环姐妹三个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四妹妹,正好咱们今日也能帮你看看未来的夫婿了!”清环笑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二姐姐别胡说!”清琅道。心想:今日是祖母的寿诞,如果霍家真想结亲的话今日是应该过来亲自给祖母拜寿的,只是没想到今日连韦伦都过来了。也不知道韦伦到底有没有主意?这几日她不得出门,而韦伦那边又一直没有消息,她正发愁呢!就在这时候,清琅想到了一个主意,便赶紧的起身走到后堂对在那里候着的霜叶耳语了几句。 这方,那丫头出去不久后,便引领着两位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进了房门,只见一位身材颀长健壮,剑眉星目,穿着殷红底五福捧寿团花的锦袍;另一位玉面斯文,身材中等,穿着石青色团花纹的袍子。两个人都是一表人才,让林太君和几位太太们都是眼前一亮!随后,两个人便并排着进来,走到屋子中央处恭敬的单膝跪地道:“霍振廷,韦伦,拜见老夫人,众位夫人,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跟进来的两个小厮分别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是寿礼。其中一个托盘里放得是一柄金镶碧玉的玉如意,另一个托盘里放得是一尊赤金的老寿星。两件礼物都拿得出手,又不算是太稀罕,倒是也很合适。 “快起来!快起来!赶快给两位小哥儿看座,上好茶来!”此刻,坐在榻上的林太君已经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几位太太也欢喜的很,汪氏赶紧的给霍振廷和韦伦让座,并让丫头上了茶水。 林太君看了看韦伦,虽然也喜欢,但是毕竟要和俞家结亲的可是霍振廷,所以对韦伦说了两句后,便对那霍振廷道:“好多年前我见过你母亲几次,那个时候你母亲还年轻呢!现在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可见岁月无情啊,对了,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托老夫人的福,我母亲身体还算安康!”霍振廷很有礼的回答。 林太君和几位太太分别和霍振廷说了几句,霍振廷都答对如流,所以她们对霍振廷都很满意,简直比想象的都要好。韦伦坐在一旁显然是受了冷落,不过他倒是不介意,眼眸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倒是停留在内室的门帘上。 此刻,躲在内室的门帘后面确实是有人。清环,清琅和清瑛都在悄悄的注视着外堂的情形,耳朵当然也是竖起来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不久后,外面的两个人就起身告辞了,汪氏和李氏以及梅氏自然是亲自送了出去。 他们走后,清环笑道:“原来这位韦三公子如此出色,就是霍郡马也是斯文儒雅。四妹妹,你们成亲以后要是能够夫唱妇随你便是真正的有福气了!” “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清琅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到那霍振廷如此出色,清瑛想想俞二老爷给自己说的亲事,虽然未曾见到对方究竟长得如何,可是怎么也是一个粗鲁的武夫,而且还是庶子,她不由得悲从心来,心中落差很大,坐在一旁一直闷闷不乐!清琅自然也有自己的烦恼,随后便借口发髻松了,回去整理一下,便出了房门往后院走去! 今日林太君做寿,各房各院的下人们都忙得不亦乐乎,毕竟汪氏治家精明所以各房各院的下人们都是各司其职,并没有养多少闲人,这一日都调过来招待宾客自然是忙的小脚不着地,所以便也没有人留意到独自出来的清琅。来到通往大厅的必经之路上,清琅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等了好一会儿,霜叶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小姐,奴婢找了半天,只看到那霍公子在前厅陪着老爷们说话,那韦三公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话,清琅拧着眉头说:“不应该啊!韦三公子和霍公子是一起来的,他们肯定还会一起走,没有韦三公子先走的道理!”刚才,清琅让霜叶悄悄的往前厅来找韦伦,让她把韦伦约到后花园的僻静处和他见一面,当面问问他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可是没想到韦伦却是不见了踪影! “奴婢也觉得奇怪,不如奴婢再去前厅看看?”霜叶询问道。 “去吧,我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等你!”清琅点点头。 清琅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一直等了很久,才把霜叶等来,说是韦伦和霍振廷已经相伴离开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能跟韦伦说上话。失望之余,清琅只得转身想回林太君的居所。不想,却是有一个人影早已经进了凉亭。 “表少爷!”看到来人,霜叶赶紧的行了个礼。 再次看到李文举,清琅也有些不自在,李氏回来以后已经把她这次李家之行的种种都说给清琅听了,并且嘱咐再见了表哥不要多说什么,并且可以适当的劝他几句以免再节外生枝。见李文举愣愣的望着自己,清琅倒是大方的上前道:“表哥今日也来给老太太祝寿啊?” “祖母和母亲让我过来给老太太送了一份寿礼!”本来李文举是在前厅和俞家各位老爷们以及来贺寿的老爷公子们说话,他本来也插不上什么话,而且今日来的目的也是想来见表妹一面,所以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跑到后院来了,没想到倒是很巧在凉亭里看到了清琅。 听到这话,清琅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便道:“老太太还等着我呢,表哥你去前厅坐着吧,这里冷的很,我也先去了!” “表妹!”见清琅要走,李文举当然不甘心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状,清琅知道要和他纠缠一番。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笑意的说:“表哥还有事?” “我知道你要定亲了,那霍家有权有势,你肯定也是不敢违抗姑母和姑丈的意思才同意嫁给那霍家的吧?”李文举心里还有一丝希望,要是清琅自己个儿不愿意就是宁死不嫁的话那他就还有希望。 清琅当然明白李文举的意思,不过却是正了正脸色道:“表哥,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我们女儿家自己拿主意的?要真是那样母亲和爹从小也就白养育我并且教我做人的道理了!” “表妹,难道你这些年对我就没有一点情意吗?”清琅的话自然是让李文举非常失望。 “我和表哥就是正常表兄妹之间的情意罢了,表哥,我劝你以后要刻苦读书,不要想不该想的,以免让外祖母和舅母为你担心!”说完,清琅便转身走出了凉亭,霜叶见状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李文举站在那里却是不能接受清琅的话,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心里非常愤恨…… 清琅回去之后,林太君和汪氏她们一直都在夸赞霍振廷怎么相貌堂堂,怎么知礼,怎么应对自如。而且这次汪氏可是更加的奉承清琅,梅氏也夸赞了许久,清琅则是淡定应对,倒是李氏脸上难掩得意喜悦之色。当然,这样的大日子廖氏没有路面,林太君自然是问起了,众人都不言语,汪氏又编造理由说廖氏因为照顾两个姐儿人都消瘦了一圈,所以就大病了一场,现在床都下不了,只能是请大夫喝药。林太君听了很不放心,想要亲自去看望,被汪氏等人劝下,林太君只得吩咐汪氏一定要找好大夫过来看,又把自己寿礼里的一些灵芝啊人参啊之类的补品让汪氏派人给送过去。虽然众人都知道廖氏被休的事情,但是谁都不敢言语,因为林太君的身体真是很不好,都怕她会怒火攻心,万一有事可是谁也担待不起! 这一日整整是闹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还宴请了几桌酒席,到了一更天的时候最后一批宾客告辞了这寿诞才算是过完了!安乐侯府的上上下下可是都疲惫不堪了,等到把林太君和太太们一一看完了众人送的寿礼,又侍奉林太君睡下,各房的主子们都各回各屋,下人们都收拾停当之后二更天的鼓声都响起了,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想,因为这一日真是太疲惫了! 清琅虽然有心事,但是这一日也是很熬得慌,所以也宽衣睡下了。下人们也早已经回去歇下了,外间今日守夜的是扶柳。熄灭了灯火,扶柳刚刚想宽了外衣,不想后窗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两声低低的敲窗子的声音! “谁?”扶柳大着胆子走到后窗前问。 “我,韦伦!”窗子外面传来了低沉的男音。 听到这声音和这话,扶柳不禁大吃一惊!因为韦伦的声音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是这夜黑风高的韦三公子怎么会突然跑到俞家来?没有小姐的允许,她可是不敢擅自给开窗,万一有什么闪失她可是担待不起的!所以,下一刻,扶柳便对外面道:“韦三公子,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你等一下,容奴婢去禀告一声!” “好!”外面的人点了点头。 今日已经正月十二日,所以外面的月光能够透过窗子让她看清楚屋内的陈设。扶柳灯也来不及点,赶紧的来到内室。此刻,清琅已经在橘色帐幔里坐了起来,她刚才已经听到了外间的声音,便问了一句。“果真是韦三公子吗?” 扶柳此刻已经点燃了灯火,又撩起了帐幔,点头道:“奴婢听着是韦三公子的声音!” “赶快把我的衣裳拿来!”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撩开被子,转身下床,扶柳拿了一件褙子给清琅,清琅赶紧的一边穿一边道:“赶快请韦三公子进来!” “是。”扶柳赶紧的去了外间。 一刻后,清琅已经穿着一件葱绿色的褙子坐在了八仙桌前。只见扶柳引领着一身黑色袍子的韦伦进了内室。摇曳的烛火下,韦伦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坐在灯火前,一头漆黑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和往日的她很是不同,毕竟以前她的头发都是梳起来的,连耳环都没有戴,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看到一身夜行衣的韦伦,清琅缓缓站起来,行了个礼道:“见过韦表兄!” 韦伦则是作揖道:“今日深夜冒昧来打扰还望四妹妹见谅!” “韦表兄言重了,其实今日清琅很想和你说几句话,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请坐吧!扶柳,赶快沏茶来。”清琅冲着八仙桌前的一个绣墩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韦伦毫不客气的迈步上前,一撩袍子角却是在离清琅最近的一个绣墩上坐了下来。见状,清琅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还是弯腰坐了下来。因为她和韦伦离得太近了,好像彼此都能够听清楚彼此的呼吸声! 韦伦左右望了望清琅的闺房,然后便忽然道:“今日振廷要过来给林太君拜寿,他未免有些紧张,所以便陪着他过来。我看着你们家老太太和太太们应该对振廷很满意吧?” 闻言,清琅望着韦伦道:“韦表兄深夜来访难道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听到清琅的语气有些僵硬,韦伦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说:“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这时候,扶柳沏好了茶水,把两杯茶分别放在了清琅和韦伦的面前。“韦三公子,请用茶!” 韦伦伸手端起茶杯,慢慢的压了两口。清琅看他今日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似的,她便冲着扶柳使了个眼色,扶柳便赶紧的退出了内室,然后听到外间的房门吱呀一声,应该是出去守着了。 见四下已经无人,清琅便急切的道:“霍家已经把霍振廷的庚帖送了过来,我母亲也把我的庚帖给了霍家,过了上元节媒人再上门可就是要谈什么时候下聘礼了,你到底想到了办法没有?如果还没有办法我和霍振廷的婚事可就要定下来了,亲事一定下来就很难更改了!” 看到清琅的焦急,韦伦盯着她道:“办法倒是想到了,只是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既然想到了就实施啊,还问我问题做什么?”清琅诧异的道。 “因为如果实施这个办法势必会让你做出一些牺牲,也许还会让你做出一种抉择!”韦伦忽然起身说。 “无论让我做出什么牺牲我都在所不惜!”清琅坚定的回答。只要可以不嫁给霍振廷,她愿意做出牺牲! 听到这话,韦伦转身问:“那你讨厌我吗?” 忽然听到这摸不到头脑的话,清琅拧了眉头。“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讨厌不讨厌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你先回答我!”韦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清琅。 “不讨厌!”清琅随后摇头。 “那你感觉我这个人怎么样?”韦伦又走近了一步。 他已经近在咫尺,坐在绣墩上的清琅抬头,看到他正俯视着自己,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却马上回答道:“古道热肠,愿意助人啊!”这倒是实话,他帮助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在心底还是很感激的。 “我是说我这个人怎么样?”韦伦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我……我跟你认识时间又不长,我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啊?不过看着还不错吧!”这时候,清琅忽然心跳有些加速,她感觉韦伦好像话里有话,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她又不是绝色佳人,又没有什么才情,他怎么会看上自己呢?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了!不过,她心底突然有些发慌倒是真的。 这样的答案显然是不能让韦伦满意的,随后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忽然又转头问:“如果给你两种选择,第一是嫁给霍振廷,第二是嫁给我,你会怎么选?”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看着韦伦的眼睛,他定定的看着自己,显然表情很认真。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却是脸红了起来,随后才支吾的道:“我……我反正不愿意嫁给霍振廷!”让她嫁给韦伦?这个想法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听到她的话,看看她那飞红的脸庞,韦伦知道她是害羞了,随即便一笑,点头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清琅生怕他会产生什么误会。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料理这件事!”韦伦说完便转身就走。 看他说走就走,清琅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赶紧的追上去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的是什么办法了呢?” 韦伦转身,便差点和追上去的清琅撞个满怀,清琅赶紧的退了一步,看到她慌张的退了一步,韦伦微笑道:“记住上元节那一日一定要出门!” “为……”突然听到这句话,清琅刚想问个究竟。可是,韦伦已经走到外间,推开窗子,便一个纵身跳跃了出去,随后窗子便被关闭,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上元节?”韦伦走后,清琅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他到底想干什么?上元节就是每年的正月十五,今日已经是正月十二了,每年的正月十五的晚上无论男女老少或者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会结伴出游,因为这一日的晚上会有花灯会,大街上,达官贵人的门前会挂上各式各样的花灯,还会有猜灯谜的民间活动,所以这一日晚上大街上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她每年也都会和姐妹们结伴出游。 当然这一日还是青年男女可以婉转的表达爱慕之情的日子,如果哪一位男子对以为女子有意,会在大街上送上一只花灯,这就代表这位男子对这位女子有意,如果这位女子接受了这只花灯,就说明这位女子也中意他,如果门第相当的话,这位男子不久后就可以请官媒去女子家提亲,往往亲事成功的比例很高。当然,如果这位女子对那位男子无意的话,那么就会拒绝收下这只花灯,那么这名男子一般都会很沮丧,但是也不排除这位男子痴心不改,就算是倾慕的女子没有收下花灯,他的家里人也会请官媒去女方家提亲,如果男方家有权有势,也不排除女方的父母就是同意亲事的,这样的例子也是很多!当然,也有女子看上一位男子而送花灯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除了特别大胆外向的女子外谁也不会这样做。当然,*郡主就是那少数的女子之一。当年,她看到霍振廷后就十分喜欢,在一次上元节的晚上,她拿着事先早就做好的精致花灯到处寻找霍振廷的身影,最后找到他的时候,她就欣喜的送上了自己手里的花灯,霍振廷当然知道对方是*郡主,还是因为霍振廷和赵子昂早就是相识,最后因为顾及到*郡主的面子才勉为其难的收下的,但是这也是让*误会了,她以为霍振廷也喜欢她,所以回去之后就缠着齐王夫妇去说这门亲事,齐王夫妇爱女心切,齐王真的亲自出面找人去说,那霍振廷虽然自己不乐意,但是霍家可是得罪不起齐王的,而且鲁国公府也时分中意这门亲事,毕竟谁放着郡主不娶呢?所以没多久*和霍振廷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清琅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又要过上元节了,韦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出门?难道那一日他也要效仿那许多年轻公子给自己送花灯表达爱意吗?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和霍振廷争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慌起来!难怪刚才韦伦一直在追问自己对他的印象怎么样,还问她如果他和霍振廷二选一的话她会嫁给谁?难怪他深夜前往?难道他想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嫁给他,所以她就不用嫁给霍振廷了? 吱呀! 正想着,只见扶柳披着棉袄进来了。看到清琅呆呆的站在那里,扶柳赶紧上前问:“小姐,韦三公子走了?” “嗯。”清琅点了点头。 “韦三公子这么晚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到底找您什么事啊?”扶柳并不知道清琅不想嫁给霍振廷所以让韦伦帮忙的事。 “没什么!大概他就是闲的。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清琅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便转身进入了寝室。 “闲的?”扶柳奇怪的偏着头想了想,便也上床睡觉了。 熄了灯火,重新躺入温暖的被窝,清琅可是心乱如麻。难不成她的终身大事真的又临近了?难道她必须在霍振廷和韦伦之间做二选一的抉择吗?不过想想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那嫁给韦伦倒是也不错,至少她并不讨厌韦伦!可是韦伦是真的喜欢她吗?想到这一点,她可是极其的不确定了。这韦伦这么爱助人为乐难道因为想帮自己而娶自己吗?想着,想着,她便迷糊了,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而此刻,李氏卧室里的灯火又重新点燃了!因为过了三更天的时候,俞二老爷忽然又从林姨娘那边过来了。 这日晚上,俞二老爷去了林姨娘的院子里,李氏明白他肯定是在那边过夜了,可是没曾想这么晚了他还会过来,心里想着也许是和林姨娘又闹别扭了所以才过来,所以便赶紧的穿了一件家常小袄下床。这时候,俞二老爷已经进了屋,见他穿戴的倒是也整齐,进来便坐在了八仙桌上,并吩咐跟进来的菊香道:“倒茶并拿些点心过来!” “是。”菊香赶紧去了。 李氏走到八仙桌前,笑道:“二老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下?这一天你也是累坏了!” “眼看着清琅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清瑛这边还没有着落,我可怎么睡得着啊?”俞二老爷道。 “虽说长幼有序,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也不容易。更何况清瑛年纪有些大了,选择的余地也小了。二老爷还得多劝劝她们母女心别太高了,毕竟居家过日子也不是都能荣华富贵的!”李氏笑道。 闻言,俞二老爷握了握李氏的手。说:“要不说还是你让我省心,这些年没让我操一点心,两个孩子你拉扯的也很好,以前我真是错待你了!” 这话自然是让李氏心窝里一暖,说:“二老爷有这句话我就算是受些委屈也值了!”说着,竟然掉下了眼泪来。 俞二老爷见状,赶紧的拿了帕子给她擦着,李氏见他今日如此温柔,整个人也化作了一滩春水,朝俞二老爷身子一歪,便半躺在了他的怀里!俞二老爷手臂一揽,便抱住了李氏的腰肢,李氏哼唧一声喊了一声老爷,俞二老爷便再也按耐不住了,突然把李氏打横抱起,便转身往床铺走去! 这方,菊香端着托盘,里面放着沏好的茶水和两盘子点心刚刚进了内室,不想却听到了窸窣的脱衣声,并且耳边还传来了男女粗重的喘息声。听到这声音,菊香立刻止住了脚步,抬头一望,只见床幔已经散下,床下还散落着一堆衣物。见状,她赶紧的退了出去,低头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一番*过后,俞二老爷靠在床头上歇息,李氏倚着墙整理着发髻,脸上还带着微红,床幔中一片欢爱过后的暧昧之色。 “夫人,我过来是有事跟你商量,没成想看到夫人就把握不住了!”俞二老爷的手在李氏的腿上摸索着。 “老爷有事就说吧!”李氏一脸的娇羞。其实她也知道最近一两年俞二老爷和林姨娘关系紧张,她和老爷倒是从来没有过的恩爱。这些日子恐怕是他和林姨娘更是疏离,所以俞二老爷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了,她倒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独宠过呢,而且连日来喜事不断,她自然每天都是喜上眉梢的,对俞二老爷更是体贴温柔,俞二老爷就更是愿意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其实什么事不能留着明天再商量,都三更半夜了他还是又跑到她这里来了! “今日你那侄子李文举也来给老太太拜寿了!”俞二老爷道。 听到俞二老爷突然提到了文举,李氏一愣,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到她的侄子,所以便笑道:“老太太的寿诞是大事,我娘家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丁,自然是文举得过来拜寿的!” “我看那孩子长得倒是挺白净,听说去年还中了举人,书读得不错,你们家世代书香,虽然你父亲和兄长去世后家道败落,但是到底祖上都是读书人,以后有你帮衬着文举那孩子要是中了进士也会有再兴旺的一天!”俞二老爷说。 “我也只能是盼着有那么一天。虽说这些年我是帮衬着他们,但是到底也只是几两碎银子而已,我怎么也得以咱们的儿女为重的!”李氏以为俞二老爷是在点她帮衬娘家的事,所以她便赶紧表态。 俞二老爷却是哈哈笑道:“夫人错怪我了,我不是怪罪你帮衬娘家的意思!我只是看着你这个侄子不错而已。” 这时候李氏有些看不懂俞二老爷了,蹙着眉头问:“老爷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了?” 看看李氏纳闷的意思,俞二老爷笑道:“夫人,你说咱们和你娘家是不是可以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可是清琅不是已经要和霍家定亲了吗?咱们难道还能违了齐王妃的意思?”李氏着急的道。 “夫人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个庶女吗?”俞二老爷笑着望着李氏。 听到这话,李氏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在打把清瑛嫁给文举的主意。可是这能行吗?林姨娘母女愿不愿意放在一边,她母亲和嫂子会同意吗?虽然清瑛也是侯府小姐,可是毕竟是庶女而且还是林姨娘的女儿,当年的事情谁都知道她们虽然现在日子不怎么样,但是心还是挺高的。再说她和林姨娘这么多年都势不两立,这要是清瑛嫁过去,那以后可就是她的侄媳妇了,等到嫂子去世后,清瑛可就是当家主母,以后她能够尊敬自己的姑母吗? 见李氏低着头不言语,俞二老爷便问:“怎么?你不同意?” “那倒是没有,只是我娘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林姨娘母女会同意吗?”李氏赶紧道。 “我当然已经跟她们母女说过了,林姨娘自然还是不满意,大概也没有她能满意的了,她满意的人家就不满意,清瑛的婚事都是让她给耽误了。不过这次清瑛倒是愿意,既然她愿意了所以我才来跟你说,如果你娘家也愿意的话那这亲事就赶快定下来!”俞二老爷道。 听到这话,李氏仍旧是踌躇道:“可是林姨娘不同意的话恐怕……” 而俞二老爷却是打断李氏道:“按照祖宗家法清瑛的婚事本来就应该由咱们两个做主,哪里有她一个姨娘来指三道四的?以前也只不过是你大度不计较,而我又太纵容她了。这次好不容易清瑛点了头,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掺和的。” 听到俞二老爷这么说,李氏便道:“文举毕竟是我侄子,他的婚事自然是有我母亲和嫂子做主,这事我得去跟她们商量!” “那当然!那明日就劳烦夫人一趟,务必把这婚事说成了,我也省省心,要不然我还真得愁死。”俞二老爷拉着李氏的手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和母亲以及嫂子说的。不早了,赶快睡吧!”李氏随后便和俞二老爷相依着睡下了…… 第七十二章 临时配对 第二日一早,李氏便带着宋嬷嬷坐车去了李家。 马车上,宋嬷嬷道:“太太,您真要促成这件婚事吗?” “老爷求我一定要办成了,再说文举也该说亲了。要是清瑛的婚事总是定不下来也会影响清琅的婚事,而且对我的名声也不好听!”李氏苦恼的道。 “您和林姨娘一向不和,这下子要是让她的女儿做了您的侄媳妇就怕她会在背后给您使绊子!”宋嬷嬷担心的说。 李氏却是冷笑道:“她能给我使什么绊子?别忘了这些年李家都是靠我帮衬着。现在我就是还顾及着母亲罢了,等过几年母亲百年之后她们要是敢不尊敬我,我就跟她们断了来往又怎么样?” “怕就是怕以后表少爷万一光宗耀祖了,您就不好拿捏了!”宋嬷嬷提醒说。 “哼,你觉得一个什么助力都没有的年轻后生就那么容易光宗耀祖了?我倒是盼着他能给李家光宗耀祖呢!再说我以后怕什么?琅姐马上就要被封为郡主了,以后齐王府和霍家都是咱们的靠山。我和老爷现在好不容易才夫妻恩爱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再和老爷产生嫌隙。”李氏道。 “太太说得也是!”宋嬷嬷点头道。 到了李家,吴氏自然仍旧是热情有加,只是李文举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拜见了李老太太之后,李氏说明了来意。李老太太和吴氏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之后,李老太太才道:“这门婚事倒是也不错,毕竟清瑛也是侯府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是现在咱们家也不敢想别的了!” “可是母亲这清瑛的姨娘当年的名声可是不好听……”吴氏是个心高的,自然是对林姨娘当年的名声有些介意。 “林姨娘是林姨娘,不过我冷眼看着清瑛这孩子倒是还不错。而且这门亲事是二老爷亲自向我提的,二老爷说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所以就拿一千两的聘礼就行了,我们侯府会陪嫁五千两过来。清瑛也是个识字的,一直都想找个读书人,以后也好夫唱妇随。以后有了这些家底,你们的日子也好过了,文举也能一心的读书,过两年说不定就能考个功名回来。就算是先考不到功名也不用操心生活上的事,这几千两银子存在钱庄省着点用也够日常的开销了!当然,我也就是个传话的,文举的婚事还得母亲和嫂子定。”李氏把和俞二老爷商量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李老太太和吴氏嘀咕着说了几句,然后当然就笑容满面的答应了。“这婚事咱们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了,妹子,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合八字?” “清瑛的八字我已经拿过来了,嫂子把文举的八字给我,我这就找人去合,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三日后咱们就把聘礼下了吧?”李氏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大红色的庚帖。 “就都听妹子的!”吴氏点头道。 李氏和吴氏的动作很快,当天就找人合了八字,最后就定下来三日后下聘礼。吴氏自然是忙得小脚不着地。李氏回来的时候倒是暗自心疼了一把,这门亲事她可是足足赔进了三千两进去。她前几日给了吴氏两千两,这次清瑛出嫁的话以前她就答应过要拿一千两的嫁妆。这次根本就没等俞二老爷开口,她便先把银子拿了出来,当然是做出了已经快翻光了箱底的样子,俞二老爷感动的不得了,自然是对李氏更加的敬爱,连着几日都歇在李氏的房里,当然也少不得拿出了全部的力气来迎合李氏,李氏虽然心疼银子但是心情很好,每日里都容光焕发的。倒是那林姨娘,听到自己的女儿真的和李氏的侄子定了亲的消息后,每日里都是哭哭啼啼的,并且也找俞二老爷闹了好几次,可是这次俞二老爷是怎么也不为所动,铁了心的就是中意了这门亲事,林姨娘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是躺在床上气病了! 当清琅知道清瑛就要和李文举定亲的消息的时候,她真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那个爹竟然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而且清瑛还同意了!虽然李文举对自己很用心,但是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痴情不痴情,不管是他自己愿意还是李家愿意这要是以后娶了清瑛,再见面的时候岂不是尴尬死了?而且她还担心万一要是他们成亲之后李文举对清瑛不好可怎么办?因为当年*郡主嫁给霍振廷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思前想后的,清琅还是决定来找清瑛能够点拨一下她,以免以后造成什么悲剧。 这是她成了俞清琅之后第一次踏进清瑛的屋子,虽然和清瑛最近一两年走得近些了,但是因为林姨娘的缘故她们也来往的不多,这几日林姨娘正病着,估计也无暇理会清瑛了。 “四小姐来了?”莺儿看到清琅进了院子,赶紧的便把清琅让进了里屋,并朝里面喊了一声。“小姐,四小姐来了!” 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出嫁了,所以清瑛便开始着手绣嫁妆了,听到清琅来了,便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布料,起身迎上来道:“四妹妹来了?” “新得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拿些过来让三姐姐尝尝鲜!”清琅说着便让身后跟着的霜叶把手中的一个食盒递给了莺儿。 “四妹妹有心了,赶快坐下来说话!”清瑛拉着清琅便坐在了八仙桌前。 坐下后,清琅见清瑛的气色不怎么太好,心想也难怪毕竟这几日她也一直为了亲事而忧心吧?正想着怎么把话说出来,清瑛却是快人快语。“四妹妹,您都听说了吧?”说话间,清瑛已经使眼色让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挺大方的承认了。“我听母亲说你就要和表哥定亲了!” “嗯。姨娘现在还不同意,是我自己点头同意的,所以爹就做主了!”清瑛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三姐姐一向没有违背过姨娘的意思,这次姐姐如此是不是你也心仪表哥?”清琅便开口问了。 “什么心仪不心仪的?总比那个舞枪弄棒的庶子要强多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向都喜欢诗书,一直想着能找一个舞文弄墨的人相伴,正好你表兄是个读书人,虽然家境现在贫寒些,但是现在已经中了举人,我想只要刻苦假以时日还是很有希望中进士的。最主要的你外祖母家成员简单,只有你表哥一个儿子,既没有庶子,也没有其他的姨娘什么的。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我是姨娘养的,虽然爹疼爱我们母女但是到哪里都低人一等的。所以我万万不想再嫁给庶子,以后让我的孩子也低人一等!”清瑛望着清琅说出了心里话。 闻言,清琅心中也不是滋味,知道这次俞二老爷是无论如何都会把清瑛赶快嫁出去,现在不选李文举的就只有那个兵部六品官的庶子,以她来看还不如选李文举,最起码李文举也算是知根知底,和清瑛也见过面的。清琅知道此刻也不能再劝什么了,只能是在心中祝福清瑛了!所以,下一刻,清琅便笑道:“表哥读书一向刻苦,去年才十九岁就中了举人,以后一定能中进士的。我也会央求母亲让她跟外祖母和舅母说一声多多照顾你的!” “多谢四妹妹了!”清瑛笑着点了点头。 这日已经是上元节,清琅自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心里忐忑,心里想着晚上怎么出门的事。从清瑛处出来,清琅来到了李氏的居所,正好看到大爷俞祖光竟然也在。 “大哥也在?”清琅福了福身子。 坐在椅子上的俞祖光抬了抬屁股,说了一句。“四妹妹来了!” 坐在正座上的李氏看到清琅笑道:“你大哥在外边得了几样上好的补品,他还想着我巴巴的给我送过来!” “大哥对母亲一向孝敬的。”清琅赶紧道。 “婶娘一向疼我,也疼两个姐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婶娘当面道谢!”俞祖光便作揖道。俞祖光说得也不假,自从廖氏被休了之后,李氏隔三差五的也去看大姐儿和二姐儿,过年的时候还特意请人做了两件棉袄给她们送过去。 “这还不是我这个婶娘应该做的,再说我也是看着这两个没娘的孩子可怜!”说着,李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看到李氏哭的样子,俞祖光自然心里也不好受。清琅赶紧走近了,低声劝道:“母亲要伤心也别在大哥面前啊,他心里才是最不好受的!” “是我粗心了!”李氏听了赶紧的擦干净了眼泪。 这时候,俞祖光突然道:“侄儿今日过来还有件事想求婶娘!” “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求不求的?”李氏慌忙道。 “今儿个不是上元节吗?两个姐儿从早就闹着要出去看花灯,本来呢有我和二妹妹一起去,可是我是个大男人,二妹妹一个女孩子我怕她看不住两个姐儿,下人们两个姐儿又不爱找,所以便想请四妹妹跟我们一起去,毕竟上元节外面人多,我们也好有个照应!不知道婶娘意下如何?”俞祖光说得极为客气和诚恳。 听到这话,李氏倒是乐了。“这还叫桩事?我以为是什么要紧的呢!上元节她们姐妹几个哪一年不出去玩?今年我正发愁谁陪她们出去呢,正好有你陪着我可是放心了。等吃过了晚饭你们就去吧!” “晚饭就别在家里吃了,我已经在聚丰楼定了一桌,我们就去那里吃好了!”俞祖光接道。 “那感情好,就让你这个大哥破费了!”李氏笑道。 “那侄儿就告辞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丫头过来叫四妹妹。”俞祖光说完便告辞走了。 俞祖光走后,清琅不禁有些发呆。这俞祖光怎么好端端的过来请自己出去看花灯?难道这其中也和韦伦有关系?想想不对啊,韦伦和俞祖光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们来往一点也不密切啊。想想看来只是巧合罢了,只是那韦伦那日嘱咐自己今日一定要出门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也只能是听从他的吩咐,毕竟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嫁给霍振廷的! 俞祖光走后,李氏便嘱咐了清琅几句,无非都是出门要小心,注意看着两个姐儿别到处乱跑的话。临了,清琅说想邀清瑛一起去看花灯,李氏想了一下便否决了清琅的想法,说是林姨娘这两日闹得厉害,而且话里话外的无非是抱怨俞二老爷夫妇只看重嫡女,给嫡女找了这么好的人家,可是却是把清瑛推进了一个穷窟窿里。李氏虽然并不是怕了林姨娘,但是也不想节外生枝,她得忍耐到清琅的婚事定下来再说,所以便不让清琅和清瑛多接触!见母亲这样说,而且俞祖光那边也没有邀清瑛一起去,所以清琅也就作罢了。 天色暗淡之后,俞祖光那边果然派了丫头过来请清琅,清琅早已经收拾停当,穿了一件银色暗纹领子上镶嵌着白狐狸毛的披风,发髻轻挽,随意插了几支银色的簪子,便带着扶柳一路出了二门来到了大门前,只见这时候已经有两辆马车等候在大门外了。俞祖光过来安排清琅,清环和大姐儿二姐儿上了车,清环的丫头春杏和扶柳坐在后面一辆车上,俞祖光则是在前面骑着马引路,除了一个跟随这在后面也骑着马的长随便没多带一个人! 坐在马车里,大姐儿和二姐儿打扮的粉娃娃一般,两个人都是一身粉色锦缎的棉袄棉裤,头上都梳着双丫髻,系着红头绳,可爱至极!再一看清环身上一件石青色的貂鼠褂子,发髻上也没戴几样首饰,素淡至极。自从清环和霍家和离之后虽然人这些日子开朗多了,但是打扮仍旧老气横秋的一点也年龄搭配不上! “二姐姐,今日是上元节,好不容易出门来逛一逛,你怎么还穿得这么素淡?这样打扮人都老了!”清琅笑着好意劝说清环道。 闻言,清环倒是一笑,伸手一边摸着大姐儿的头一边道:“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穿得朴素一点为好,省得再传出什么流言就不好了。其实今儿个说出来看花灯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大哥是要带咱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清环的神情似乎很神秘。 “大哥不让说,我自然是不敢说的,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清环故意卖关子。 “大哥不是说去吃饭吗?难道不是去聚丰楼?”清琅偏着脑袋道。 不多时后,马车突然拐入了一条巷子,快到巷子尽头的时候,马车便缓缓的停住了! 撩开窗帘的一角,清琅往外一看,只见眼前是两扇朱红的小木门,门的两旁还立着两个到膝盖高的小石狮子,一看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宅子,只是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此刻,只见俞祖光的长随已经下了马径直的上前去敲动那木门上的铜铃了! “二姐姐,这是谁的府上啊?”清琅一脸疑惑的望着清环问。 清环却是一笑,并且催促着大姐儿和二姐儿一边下车一边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着清环带着两个姐儿都下了车,好奇的清琅也下了车,这时候门已经被敲开,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丫头打扮的年轻女子,看到俞祖光等人便喜悦的道:“大爷来了?二小姐四小姐也来了?哎呀!我的两位姐儿真是想死你们了!” 看到这来开门的人竟然是翠珠廖氏的贴身丫头,清琅一愣过之后便也就明白了,看来这个小院子应该是廖氏带着身边的人在这里居住。遂抬头往俞祖光的脸上望去,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那张国字脸上显得他格外的高大硬朗,这些日子她也一直都在替廖氏担忧,她身边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娘家又是回不去的,看来自己是过虑了,还是母亲说得对俞祖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是绝对不会看着廖氏不管的! 这时候,俞祖光便笑着对发愣的清琅道:“四妹妹,赶快进去吧!你大嫂今日说是要亲自下厨款待你们呢!” “我还真是想念大嫂了呢!”清琅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候,跟着清琅来的扶柳和清环的丫头春杏自然也是很意外的,不过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随后,俞祖光便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进了门,清琅清环等在后面也进了院子。一进门,便看到一个不大的雕刻着富贵牡丹的石头影背,转过影背,只见这是一栋不大的四合院,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中央还有一座不大的假山,小院子被收拾的格外的干净利索,而且院子里飘着一阵阵的菜香! 进了正房,只见里面窗明桌净,翠珠早已经点燃了好几盏灯火,屋子内灯火通明的,中间一间是会客的正堂,一应俱全的榆木家具,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所有的摆设虽然都是寻常之物但是却有一种家的温馨,往左右两间一望看着有床铺梳妆台等之类的家具应该就是寝室了。清琅暗自想:看样子俞祖光和廖氏应该是在这里秘密建了一个外宅,这暂时倒也是也一个权宜之计,只怕是瞒不了多久,因为她听李氏说汪氏最近可都是在为俞祖光的亲事在忙乎,汪氏的性格都是知道的,俞祖光也算是个孝子,不知道这场戏该会如何收场?她在心中暗自替俞祖光夫妇担忧着。 都落座之后,俞祖光便问忙着上茶的翠珠道:“饭菜有柳妈做就好了,赶快让大奶奶过来!” 翠珠赶紧的去了,不一刻,只见穿着一身杏黄色棉褙子的廖氏便走了进来,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廖氏便笑道:“让二妹妹四妹妹久等……”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玩的好好的大姐儿和二姐儿一看到亲娘立时就跑了过去,两个人分别用小手拉着廖氏的衣摆喊道:“母亲!母亲!” 看到两个女儿扑过来叫着母亲,廖氏的心当即就碎了!蹲下身子一把把两个女儿抱在怀里,眼泪婆娑着低声喊道:“大姐儿,二姐儿……” 看到这一幕,清环和清琅的眼圈也不禁红了!倒是俞祖光过来劝了两句,廖氏才擦干了眼泪,哄了两个女儿几句,便赶紧的招呼清环和清琅进了西屋里,那里早已经摆了一桌子冷菜,众人都落座之后,翠珠便不时的端着一盘又一盘的热菜进来,春杏和扶柳见状赶紧去了厨房帮忙,当下几个主子便一边吃酒一边聊起天来,当然廖氏自然不忘了和两个女儿亲近。 酒过三巡后,廖氏突然举杯道:“二妹妹,四妹妹,我不在府里多亏有你们照应着两个姐儿,我敬你们一杯!以后少不了还是让你们多费心的。” 清环和清琅赶紧的举杯,清琅笑道:“大嫂言重了,其实这些日子都是二姐姐在照看两个姐儿,我实在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清环却是说:“你只不过离得远一点,况且你也不方便总往大房这边来,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是记挂着两个侄女的,就是连二婶娘过年的时候还专门让人做了棉袄给两个姐儿呢!” 清琅一笑,廖氏却是眼圈发红的道:“我不在两个姐儿的身边,多亏有你们照应,你们的情义我和你大哥都会记在心里的!”说完,便干了这一杯,清环清琅赶紧也把酒盅里的酒水喝干了。 随后,清琅环顾了一下这西屋,便笑道:“大嫂这院子颇为清净,我要是也有这么个院子就好了!” “我和你大哥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在巷子里租了这房子!”廖氏道。 清环随后说:“大哥,你和大嫂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让母亲发现……”清环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被汪氏发现的后果可是不言而喻的。 俞祖光却是目光坚定的看了廖氏一眼,然后道:“现在能瞒一日是一日,我总想能两全,如果母亲非逼迫我……到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最多我就带着两个姐儿都搬出来好了!” “搬出来?那不就是要和母亲还有爹决裂了?”清环惊讶的望着俞祖光。 清琅也有些惊讶,因为俞祖光可是侯府中大房唯一的嫡子,虽然到俞伯年这一代侯爵就是最后一代了,俞祖光不能再世袭侯爵,但是侯府还是有些家业的,俞祖光要是为了廖氏而和俞家决裂那么他以后可就什么都不能继承了,而且名声也会受到很大的折损,大周朝崇尚孝道,只要孝道有失,以后在官场上可是实难立足的。而且汪氏这个人很难缠,如果唯一的儿子宁愿和家里决裂也不放弃廖氏,那么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以肯定的是以后俞祖光的政治前途就全没了!此刻,清琅似乎已经预见了俞祖光和廖氏以后的局面。 “非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俞祖光道。 廖氏则是赶紧的劝道:“夫君,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做什么傻事!”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俞祖光怕廖氏担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 廖氏很信任俞祖光,遂点了点头。看到俞祖光和廖氏如此夫唱妇随,深情厚谊,清琅在心中着实羡慕。随后,廖氏又笑着对清琅道:“四妹妹,我听你大哥说你和鲁国公府的霍公子就要定亲了?” 听到这话,清琅愣了一下,然后只得点头。“嗯。” 廖氏遂高兴的道:“你大哥说这位霍公子人品和样貌都好,家世又如此的好,而且仕途也大有可为,你嫁过去要是能夫妻恩爱可真是让人羡慕了!”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怎么样都要看缘分了!”清琅虽然很排斥这门婚事,但是到底也只能如此说了。 “这倒是句实在话!一切还得看缘分。”廖氏转头望着俞祖光说,眼光中都是柔情。 随后,廖氏又对清环说:“二妹妹,你也别着急,你大哥正在替你物色夫婿的人选,这次肯定是慎之又慎,你就在俞家多留些时日!” “大嫂,我都不想嫁人了!”清环的眼睛中似乎真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意思。 廖氏自然知道清环的心事,她是被上一次的遭遇给吓怕了,也是因为上一次而伤透了心。所以便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是你遇人不淑而已。要不说这人啊就是不能做坏事,这不现在那霍家母子可是遭报应了!” 霍家母子自然就是说的清环当初嫁的霍振铭母子,听到廖氏的话,清环和清琅的眼睛都盯着廖氏看,清环诧异,清琅追问道:“大嫂,那霍家母子遭什么报应了?” 廖氏笑道:“说来也巧,那霍振铭去年不是又娶了亲吗?他娶的媳妇的娘家就离这里不远,前几日是柳妈上街买菜听说的。说是那客氏这次又故技重施,新媳妇一进门就要收了人家的嫁妆,可是这位王秀才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当场就和客氏吵了起来,客氏自然也不是好说话的,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婆子和那新媳妇打了起来,那新媳妇就带了一个小丫头嫁过去,当时吃了点亏,第二日就跑回娘家把什么三姑六婆还有堂哥表哥的叫了一大群直奔霍家,说是把客氏和女儿以及几个下人都暴打了一顿!从那以后那客氏母女再也不敢嚣张了。说是现在她们吃饭都是分开的,虽然一个院子住着,但是各自吃用都是自己的,那新媳妇子厉害的很,哪怕是一粒米都不肯让客氏母女占了便宜去!” 听到这里,清琅不禁拍手称快。“真是恶人有恶报,以前二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吃穿都不和她计较,她却那样对二姐姐,看来还真得有一个人来制制她们才是!” “那霍振铭呢?他那个愚孝的难道任由自己的媳妇欺负她娘和妹妹不成?”半晌后,清环才问了一句。 “对啊!”清琅也有些好奇。 廖氏笑道:“那王秀才的女儿自然是把霍振铭也制服了!听说现在是让他向东他就不敢往西。他要是不听话,那王秀才的女儿就赶他去和他母亲妹妹一起吃住,那客氏没什么家底吃的穿的都不如以前了,几次下来那霍振铭就受不了了,所以现在对那王秀才的女儿可是服服帖帖的!” “这就叫自作自受!”清琅笑道。 清环却是坐在那里感慨良久,一言不发!清琅见状,便低声道:“二姐姐?” 随后,清环一笑。道:“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心里感慨,要是我也有那王秀才的女儿的本事也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不说这人啊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有几个像王秀才的女儿一样什么脸面都不顾的?总之是各人有各命就对了。”廖氏也感慨的道。 “别说别人家的事了。清环跟那家人早就没有关系了!咱们赶快吃饭,一会儿还要出去看花灯呢。两个姐儿可是一直吵了好几日了!”俞祖光道。 “对!对!两个妹妹赶快吃,这些个菜虽然不怎么精致,好在还干净,都是我亲手做的。”廖氏笑着让清环和清琅吃菜。 “大嫂的手艺我们是知道的,而且这些都是我和清琅平时爱吃的,大嫂有心了!”清环笑道。 饭桌上摆了足足十几道菜,虽然都算是平常的家常菜,但是也能看出廖氏是很用心的。几个人高兴的吃了一顿,夜色便渐浓,过了一会儿便由俞祖光带着乘两辆马车直奔京城今晚最热闹的长安街而去! 俞祖光一家四口并带着翠珠一辆马车,清环清琅带着各自的丫头扶柳春杏一辆马车,去往长安街的路上,撩开窗帘的一角,能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是人,马车,道路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尤其越靠近长安街人流和花灯越多。等到快进入长安街的时候,她们便只能下车步行,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今夜长安街只允许步行马车和骑马的一律都不允许进入。 夜色深深,可是长安街上却是灯火通明,这里离皇城很近,和皇城只隔着一道护城河,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宫里的嫔妃们都会登上城楼隔岸观看长安街上的夜色。甚至有时候连太后和皇上也会驾临,所以百姓们也是趋之若鹜,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模模糊糊的看个皇室成员的人影呢!此刻,长安街上自然是人流如水,道路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许多叫卖的小贩兜售着生意。刚走了一会儿,由于人太多了,俞祖光一家就和清琅清环分开了,说好一个时辰后在她们马车停靠的地方汇合。 俞祖光抱着小女儿,廖氏手里牵着大女儿,翠珠在她们身后照应着。很快,她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里。清琅不禁对并肩行走的清琅道:“你看看大哥大嫂虽然被母亲逼迫至此,但是还是让人羡慕不已!” “难得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要是碰上别的男人,大嫂就要受苦了。”清琅也无不感慨的道。 “谁说不是呢!”清环点点头。 “小姐,您看前面那摊子上的花灯样子真新奇!”这时候,身后的扶柳突然指着前面道。 清环和清琅抬头一望,果然见前面的一个摊子上的挂的花灯什么样子的都有,蝴蝶,鲤鱼,蜜蜂,各式的花朵的都有,而且周围有许多人驻足。清琅便笑道:“二姐姐,咱们过去看看!”清环一点头,然后姐妹两个便径直过去了。 走到摊子前,清环的清琅简直是看花了眼睛,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新奇的花灯呢!清环左右望望道:“四妹妹,你看那蝴蝶的好看还是鲤鱼的好看?” “我喜欢那个鲤鱼的!”那个鲤鱼果真是胖胖的很可爱,红黄相间的。 “我喜欢那个蜜蜂的!不如咱们一人买一个回去?”清环笑道。 “好啊!”清琅笑着点了点头。 正说笑着,清琅感觉仿佛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似的,而这个时候身后的扶柳碰了碰她的手臂,清琅一回头,扶柳便小声的道:“小姐,霍公子!” 听到这三个字,清琅转头循着扶柳的目光往前一望,果不其然,就在离她们大概有一丈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驻足在那里看着她这边!今晚,他穿了一件宝蓝色带金纹的袍子,面若冠玉,玉树临风的样子,周围有几位小家碧玉打扮的小姐都在暗中注视着他。突然看到霍振廷,清琅不禁蹙了眉头。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多人中也能碰上! 两双目光在空中相撞了一刻后,霍振廷便迈步走到了清琅的面前,笑道:“俞四小姐,你也来看花灯啊?” “嗯。”清琅点了点头。对于霍振廷的热情来说她的表现很冷漠。 看到她仍旧和往常一样对他冷若冰霜,甚至连该有的礼数都不周全,霍振廷蹙着眉头盯着她一刻之后,才道:“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了四小姐,让四小姐对在下存有如此偏见?” “偏见?我倒是不认为是偏见!”清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火。 对于清琅说话的冷硬,霍振廷倒是很有耐心。“你我以后要成就百年之好的,如果我哪里让四小姐不满,四小姐可以直接说出来,有过则改,无过我也可以向你解释,以后坚决不犯此类的错误!” 霍振廷这几句话是非常诚恳的,清琅自然明白让他能说出这几句话也是十分不容易的。所以,下一刻,清琅扫了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他,便忍不住直接道:“霍公子,听说你和你的表妹苏小姐情投意合,她又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和苏小姐结为秦晋之好,反倒是要和我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定亲?” 清琅的话让霍振廷一愣!还没等他说话,清琅便冷笑道:“霍公子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你和你表妹的事。正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随后,霍振廷便点头说:“不错!我和表妹确实是青梅竹马,我也确实是有负于她!”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娶她?”清琅冷声问。 “时过境迁,我和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霍振廷叹了口气道。 显然,霍振廷的回答没有让清琅满意。她冷笑道:“哼!当年你和*郡主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不是时刻都想着她吗?现在你的正妻的位子让出来了你反倒是娶不了她了。不会是你想讨好齐王府所以才不得已答应和我的婚事吧?” 清琅的话让霍振廷蹙紧了眉头,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再说你也不是齐王妃的真正女儿,我也犯不着因为你而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 “你……”霍振廷不屑的话让清琅的心鼓鼓的。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边听了她们的对话的清环赶紧的上前笑着打圆场道:“清琅,你刚才不是说喜欢那个鲤鱼样子的花灯吗?不如咱们让丫头买了吧?” “我这就去买!”一旁的扶柳赶紧的掏银子。 这时候,霍振廷却是转头很有礼貌的对清环道:“这位小姐,请容我和四小姐说几句话!” 闻言,清环转头望了一眼绷着一张脸的清琅,便点了点头,然后赶紧的带着两个丫头往前面不远处等候。毕竟这个霍振廷马上就要和清琅定亲了,可是看起来清琅还很厌恶这个霍振廷似的,刚才她们的对话也是莫名其妙的,清环只能是在心中猜度着。 这方,清琅仍旧站在原处,她倒是想听听这个霍振廷要怎么解释,既然不是想讨好齐王妃,那他怎么会放着已经有多年感情的苏映雪不娶非得要娶她呢?比起当年的*郡主来,她的家世和容貌都不能和*郡主相比的。难道他和苏映雪之间有了什么嫌隙? 第七十三章 彻夜未归 清琅正低头想着,霍振廷却是没有和她说话,而是走到花灯的摊子前,指着那个鲤鱼形状的花灯对那摊主问:“这个花灯多少钱?” “公子,一钱银子!”那摊主回答。 随后,霍振廷便掏了一块银子给那摊主并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要知道那块银子可是一钱银子的好几倍,那摊主赶紧陪笑道:“多谢公子!公子,您拿好了!”说着,便把那个鲤鱼形状的花灯双手递到了霍振廷的手上。 霍振廷拿了花灯,便走到清琅的面前,伸手把手中的花灯递到清琅的手边。声音温柔的道:“刚才那位是你姐姐吧?她说的你喜欢的就是这个花灯吗?” 望着霍振廷手中的那个鲤鱼花灯,清琅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她和他也是在花灯节相遇的一幕,那个时候她大着胆子把一个花灯塞到了他的手里,没想到此刻他却是主动讨好的把花灯往自己手里递,可是她却是在犹豫着接不接了,因为民间习俗她要是接了可就是代表她接受了他的倾慕了。见她不伸手接,霍振廷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问:“怎么?这个不是你喜欢的?那我再买一个别的样子的!”说着,他真的转头要再去买花灯。 清琅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伸出手去接过了霍振廷手中的花灯。“不用了!” 见她接过了花灯,他竟然开心的笑了!看到他的笑容,清琅心中一阵恍惚。几年前,她每日里都盼着他能够这样对自己明朗的笑,可是她每每几乎都是失望的。现在,当她不再期待的时候,他的笑容却是得来如此的容易了! “四小姐……” 霍振廷还想说什么,不知所措的清琅赶紧的道:“我姐姐等着我呢,我先走了!”她却是说了一句便提着手里的花灯落荒而逃了! 望着清琅仓皇的离开,霍振廷背着双手一笑。心想:大概是她听说了什么,所以便使小性子了,这也难怪,当年*就爱使小性子,她和*果真很像! 快走了两步,清琅便来到了清环的面前,清环远远的看了一眼还望向这边的霍振廷,然后笑着看着清琅手中的那个鲤鱼形状的花灯道:“这是霍公子送给你的?” 听到清环的话,清琅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花灯,真是欲哭无泪。心想: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接了霍振廷的花灯呢?哎呀!那个霍振廷不会认为自己对她有意思吧?突然转头,看到该死的霍振廷远远的还在往这边看着。她便赶紧懊恼的转身拉着清环便往前走并道:“二姐姐你不是也喜欢这个花灯吗?不如就送给你好了!” “哎,你可别让我搅这浑水,这可是人家霍公子特意买了送给你的!”清环自然是不肯接受的。 见清环不肯要,清琅只得随手便塞给了一边的扶柳道:“那就给你了!” 扶柳拿在手里却是像拿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解释道:“这是姑爷送给小姐您的,奴婢怎么敢要呢?” “什么姑爷?他什么时候就成了姑爷了?”扶柳的话让清琅怒火中烧。 “奴婢该死!是……未来的姑爷。”扶柳赶紧的改口。 “未来谁是姑爷那还不一定呢!”清琅没好气的道。 见今日小姐这么大的火气,扶柳提着手里的花灯在一旁都不敢说话了。清环见状,和清琅并肩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瞧瞧你,今个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人家那霍公子也没得罪你啊?”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清琅噘着嘴道。 “那我倒是奇怪了,人家霍公子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貌有才貌,你怎么就不喜欢了?要说唯一说是瑕疵的就是他曾经成过亲,可是毕竟他和*郡主成亲才不过两年,而且*郡主也没有留下个后,这简直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清环诧异的望着清琅。 见清琅低头走路不说话,清环又问:“对了,刚才你提到霍公子的表妹是怎么回事?难道霍公子和他的表妹有……私情?” 闻言,清琅便知道刚才她们都听到了她和霍振廷的对话,她倒是也不是故意要把他的*说出来,不过想想他既然都做了那也不算冤枉他!所以便抬起头来道:“听说他和他表妹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嫁过去能有个什么好?” 听到这话,清环也皱了眉头。不禁道:“如果说那霍公子心里念的是他表妹,你嫁过去自然是要受冷落的。如果那霍公子心里喜欢了你,又不免说他薄情!怪不得这些日子你都是淡淡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也难怪你。对了,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郡主去世才两年,难道说霍公子在*郡主在世的时候就和他的表妹有私?” 听了清环的话,清琅蹙了下眉头。心想:虽然自己是憎恨霍振廷,但是她也不想把这事弄得众人皆知,而且她知道的这么多显然也不符合常理。所以便赶紧道:“二姐姐别妄自揣测,我也是在齐王府里偶然听人说的起的,至于他和他表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有的时候也是别人捕风捉影罢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清环劝道。 “我明白!”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姐妹两个又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这长安街最热闹的一段,满街的花灯简直就像是白昼一般。不过这个时候清琅却是没有心情再看花灯了,韦伦说让她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出来,可是都到了最热闹的地方了,怎么还不见韦伦的影子?一时间,清琅四处张望着,上千张面孔在涌动,根本就没有韦伦的影子。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开始拥挤起来,清琅和清环都被人撞着肩膀! “小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我都看不到路了!”春杏在清琅身后嚷着。 “哎呀!你们别踩我家小姐的灯啊……哎……哎……”这时候,扶柳不知道被谁碰了一下,手一抖,花灯就掉在了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真是太多了,那灯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脚下,扶柳大声喊着想弯腰捡起那灯,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弯不下腰来。 人流如同洪水般汹涌而来,瞬间便把清环和清琅给分开了,清琅被人流挤着往一个方向走,她忽然间感觉有些恐惧,伸着手喊清环。“二姐姐!二姐姐!” “清琅!”清环转眼间就找不到清琅了,唯有春杏紧紧的抓着清环的手臂,两个人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的。 “别挤我!哎……”清琅只感觉自己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制了,她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后来只听扑通一声然后便有许多尖叫声和哀嚎声,仿佛好像有什么撞击水面的声音。再以后便感觉整个长安街上的人群都乱了,有小孩哭,有大人叫,而她也被挤着身子悬空掉入了护城河,再以后她的记忆就模糊了,只感觉混乱一片…… 这天晚上,发生了大周朝建国以来的最严重的一次踩踏事件,许多人都被挤入了护城河,好在禁卫军及时出动疏散人群才避免了一次大的灾难,很多人都被禁卫军从护城河里捞起,一年一度的上元节花灯会也以这次突发事件而黯淡收场。 已经半夜三更了,安乐侯府二房正屋里还灯火通明的,此刻屋子里坐满了人,安乐侯俞伯年,汪氏,二老爷俞仲年,李氏,以及清环和扶柳宋嬷嬷等。俞仲年面色沉重,一直都在蹙着眉头,李氏则是拿着手绢哭哭啼啼。 汪氏也佯装掉了几滴眼泪,道:“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这样的事?” 安乐侯走到门前,对外面的管家道:“赶快再派人去长安街上看看大爷找到人了没有?”此刻,俞祖光正带着家丁协助禁卫军在打捞掉下水的人。 “琅姐要是有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啊?”李氏痛不欲生,简直不可想象女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此刻俞仲年不禁抱怨道:“你也是,马上就要定亲了还让她出去乱跑什么?” “我……我想着有祖光和环姐陪着能有什么事?哪里知道会祸从天降……”李氏眼泪婆娑的道。 “二婶,都是我不好,没有看护好四妹妹!”清环此刻自责急了,真是恨不得掉入护城河的是自己就好了。 这时候,扶柳和春杏也自责的跪了下来。磕头道:“二老爷,二太太,都是奴婢们的错,没有看护好小姐,还请二老爷二太太责罚!” “都一边跪着去,四小姐平安回来就罢了,要是少一根汗毛少不了剥了你们的皮!”此刻,大太太突然站起来指着扶柳和春杏怒斥道。 “是。”扶柳和春杏赶紧的跪在了一边,不敢碍主子们的眼。 “这也怪不得她们,据说今年长安街上的人特别多,幸亏禁卫军统领看情况不妙便赶紧派军队出来疏散人群,要不然情况会更糟糕!”俞伯年蹙着眉头道。 “说来也奇怪,往年上元节我也都是要去长安街逛上一逛,可是哪年也没有今年人多,好像一下子就来了成千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没有被踩烂已经是万幸了!”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清环还是心有余悸。 宋嬷嬷一边给众人上茶一边劝自己的主子道:“太太,您先宽宽心,说是好多人都被禁卫军从护城河里捞上来了,去年雨水小又干旱,所以护城河里的水比往年少多了,再说河边上水都浅,只有河中央才深了点,咱们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宋嬷嬷的话稍稍让李氏平静了一些,众人又等了很久,直到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要方亮了的时候,俞祖光才神色匆匆的赶回来! “大老爷,大太太,大爷回来了!”外面的管家喊了一声。 听到这话,众人都坐直了身子,李氏则是着急的站了起来。下一刻,只见俞祖光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先见了礼。“爹,母亲,二叔,二婶!” “找到你四妹妹了没有?”俞仲年上前焦急的问。 看了一眼李氏紧张的神色,俞祖光摇了摇头回答:“这一夜的时间我和禁卫军的人已经把护城河整整排查了两遍也没有找到四妹妹!”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琅姐她已经……”李氏一想到这里,人就往后一倒。 幸亏俞仲年眼疾手快,立马就抱住了李氏。俞祖光赶紧解释道:“二婶别着急,如果四妹妹真有什么不测,那也应该有尸首的。护城河就这么几里地的距离,搜擦了两遍绝对不会有疏漏了,侄儿分析着是不是有人趁乱的时候把四妹妹救走了也说不定!” “对,祖光说得有道理!至少现在琅姐还活着,你先别着急,咱们这就派人再去附近找找!”俞仲年对李氏道。 “对!对!现在天都亮了,祖光,赶快把咱们府里所有的家丁和婆子都派出去寻找,附近的人家也都找找,琅姐被好心人救走了也说不定!”俞伯年吩咐着。 “是。”随后,俞祖光便又离去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都升起来了,俞伯年和俞仲年夫妇都熬了一夜了,俞仲年便让俞伯年夫妇先回去休息,并告知家人这件事先别惊动老太太,毕竟林太君的身体可是禁不住一惊一乍的!俞伯年夫妇也是实在熬不住,所以便起身刚要离开,不想外面的管家突然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语无伦次的道:“大老爷,二老爷,四……四小姐……她……回来了!” 乍一听到这话,俞伯年和俞仲年夫妇都愣了一下!随后,李氏着急的问:“清琅人呢?” “在……现在应该在四小姐的闺房了!”管家支吾的回答。 “走!赶快去看看。”李氏着急的拽着俞仲年便出了屋子,俞伯年和汪氏在其身后跟着。清环也赶紧的跟着去了,扶柳和春杏已经跪了许久,一起来腿早麻了,可是还是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 出了俞仲年居住的院子,看到家下人等正在交头接耳的,一看到一大群主子从院子里出来便赶紧的低头不语了。俞仲年夫妇她们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所以并没有在意,而是一路快步的往清琅居住的小院走,跟在他们身后的清环却是感觉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顾不得多想便也跟着他们进了清琅的院子。 一进院子,只见两个婆子和两个做粗活的小丫头正站在院子里低声说着什么,看到大老爷和二老爷以及汪氏李氏都来了,她们便赶紧的行礼道:“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 “四小姐呢?”李氏赶紧的问。 “在屋子里呢!”几个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一个婆子便回了一句。 随后,俞仲年便扶着李氏直接进了清琅的屋子。可是没想到,刚进了屋子,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官服戴黑色官帽的背影,只见那人正站在堂前仰头望着那幅挂在正中央的字画。看到竟然有男子在清琅的房里,俞仲年和俞伯年夫妇都愣了神! 大概是听到来人的声音,那穿官服的男子便转过身子来,看见那人的面目,李氏不禁低声道:“韦三公子?” 见李氏认出了自己,韦伦便赶紧的低头作揖行礼道:“韦伦拜见侯爷,夫人,二老爷,二夫人!” 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李氏的心还在惦记着女儿,来不及多问其他便问道:“我女儿呢?” “在卧室!”韦伦说了一句。 李氏便赶紧的转身进入了由花梨木雕刻而成的月洞门,只见花梨床上躺着她的女儿,霜叶正在一旁伺候,见李氏等人来了,霜叶赶紧的回禀道:“二太太,小姐还在睡着!” “我的儿!”李氏扑到床前,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见她睡得很好,脸上手上也没有什么伤痕,终于才算放下了心来。 汪氏见清琅没什么大碍,便笑道:“菩萨保佑,幸亏没事!” 此刻,李氏上下打量了一眼睡着的清琅,只见她的发髻早已经散开顺直的披在脑后,头发也是干的,只是身上穿着的一身粉紫色的衣裤却是很眼生,不过料子和做工倒是顶好的,便赶紧问一旁的霜叶。“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这……并不是小姐的衣裳!”霜叶支吾了一下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一惊!又问:“我记得小姐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衣裳,那这衣裳是哪里来的?” “韦……韦三公子抱小姐回来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一身衣裳,对了外面披的是这件披风!”霜叶转身拿了一件黑色的貂皮领的棉披风回答。 看了一眼那披风,明显是男子之物,李氏的脸色立刻就凝重了起来!一旁的汪氏听到这话,不由得对李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如去问问外边的那位韦三公子吧?” 李氏点了点头,也想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转身走到外间,此刻韦伦仍旧等候在哪里。李氏和俞仲年交换了一下眼神,俞仲年便上前笑道:“韦大人请坐,还不赶快上茶!”因为韦伦这个禁卫军副统领是正四品武官,而俞仲年只是个六品,所以他见了韦伦自然是要称大人的,只不过李氏等娘们与之来往的都是些亲戚之类的所以便一直叫韦三公子。 “多谢!”韦伦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便转身坐了。 随后,便有丫头过来上了茶水。俞仲年和俞伯年夫妇都落了座,清环则是在一旁站着。李氏随后便忍不住问:“我刚才听丫头讲是韦三公子把……送我女儿回来的,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韦三公子怎么会跟我女儿碰在一起呢?”李氏支吾了一下没把那个抱字给说出来,因为清琅毕竟没有成亲还是个大姑娘这样被一个男人公然抱回来真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的! “二夫人,今天晚上是上元节,长安街一处每年里都有灯会所以来往的人特别多,而且长安街离皇城又太近,所以每年禁卫军都会派人巡逻以防不测,今天恰巧是我当值,当时由于来往的人太多眼看就要产生踩踏事件,所以我正带着人在疏散人群,不想有许多人都被挤入了护城河,所以我带着一队禁卫军便开始着手救人。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我带领的人正好就救上了俞四小姐来,当时四小姐已经被灌入了许多河水,我一看情形不好便立刻把四小姐带到最近的医馆医治,经过一位郎中的全力抢救总算是把四小姐给救回来了!”韦伦仔细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有些后怕,抚着胸口道:“那……那现在清琅怎么还在昏睡?” 韦伦赶紧回答:“四小姐受了些惊吓,郎中给她吃了些安神药让她好好休息!” “哦。”李氏才算放心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俞伯年笑道:“多谢韦大人救了我这侄女儿,要不是韦大人清琅这孩子还真是凶多吉少!” “举手之劳,侯爷不必客气!”韦伦笑道。 “韦三公子,怎么我家清琅身上的衣裳不是她穿出门去的?”这时候,汪氏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刚才李氏从小就想问这话了,可是她一直都隐忍着没有问,怕的就是这个韦伦说出什么影响清琅的名节的话来,可是这汪氏竟然在这个时候问了这么一句,她扭头盯着汪氏看,汪氏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韦伦,一副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韦伦却是没有丝毫扭捏,而是很大方的回答:“我看到四小姐身上的衣裳都湿了,现在的天气又冷,所以便派人去我家里拿了一套女孩子的衣裳过来并带了一个丫头一个婆子过来伺候她换上!” 闻言,李氏倒是舒了一口气!本来她还在担心什么,不过想想可能也是自己多虑了,韦伦也是世家公子出身,哪里会不知道这男女授受不清呢,想他肯定是让了女性下人去做伺候清琅的事了。所以,这时候,李氏便站起来笑道:“多谢韦三公子救了小女,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二夫人言重了,韦伦还有公务在身,告辞!”韦伦作揖笑道。 “韦大人请便!”俞仲年说着便要送出屋子去。 这时候,霜叶突然追上前来道:“韦三公子,您的披风!” 闻言,韦伦顿住,转头看了一眼霜叶手中的那件貂皮领子的棉披风,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很自然的道:“这披风很厚实,你家小姐这次肯定是受了风寒,你留着给她用吧!”说完,便不等霜叶说什么便转头离去了! 俞伯年和俞仲年夫妇一直把韦伦送到大门口才算回来,俞伯年夫妇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毕竟一宿没睡了,两个人都熬不住了。俞仲年嘱咐了扶柳和霜叶好生伺候清琅,有什么事情赶快来回,便也回了房间休息。 刚刚坐在床边,李氏便蹙着眉头道:“我怎么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头啊?” “哪里不对头?”俞仲年一边脱袍子一边问。 “这韦伦救了咱们家清琅,可是为什么这一整夜都没派个人来咱们府上通报一声?再者祖光可是带着人和禁卫军的人在护城河打捞了清琅一夜,按理说韦伦可是禁卫军副统领他没有道理不知道吧?”李氏偏着脑袋想道。 “你没听人家说吗?咱们的女儿溺了水,医馆的郎中好不容易才给救回来的,大概那个时候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吧?”俞仲年一边说一边宽衣躺进了被窝里。 “刚才霜叶说是韦伦把清琅抱回来的,怎么他能这样做呢?难道不知道咱们清琅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吗?再说就算是个有丈夫的妇人他韦伦也该避嫌吧?而且还进了咱们女儿的闺房,我总觉得他仿佛有所图……”李氏蹙着眉头道。 “也许是那韦伦心里着急所以也就没有顾及那么多!好了,快睡会儿吧,困死了!”俞仲年打了一个哈气便转身闭上了眼睛。 很快,俞二老爷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李氏虽然心里不怎么踏实,但是毕竟这一夜都提心吊胆的没睡觉也疲倦的很,所以很快也就睡着了。 清琅这边也在睡着,清环一直守在清琅的身边,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清琅才算是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感觉浑身都酸痛,累得很。一睁开眼睛,却是看到清环坐在自己的床边,那张脸马上笑道:“醒了?” “我……”清琅坐起身子来,左右望望果真是自己的闺房,便疑惑的问:“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咱们不是去长安街看花灯了吗?” “是去看花灯了,不过后来长安街上的人太多了,所以咱们就都被挤散了!”清环笑着说完,便赶紧的让霜叶拿了刚刚熬好的鸡汤过来给清琅喝。 别说,清琅也真是觉得饿了,所以便一口气把一碗鸡汤都喝了。然后冲着清环笑道:“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听到许多的尖叫声,好像好像我掉到水里了,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想起来她感觉特别恐惧,滔滔的江水很快就淹没了她的头顶,当她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仿佛有一双大手抱住了她把她托上了水面。 “你可不是掉到护城河里了,你是不知道昨个夜里除了不敢让老太太知道以外一家子都没有睡觉,二婶直哭了一夜!大哥带着人在沿着护城河打捞了一夜也不见你的踪影,刚才我们可是都给吓坏了!”清环想想刚才的情景现在还在紧张。 听到这话,清琅蹙了眉头。怕她担心,清环赶紧道:“现在二婶和二叔看你没事就回去睡觉了,你不必担心!” “对了,那大嫂和两个姐儿有没有事?”清琅忽然想起了廖氏和她的两个女儿来,昨晚上那么多人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大哥早就把大嫂送回去了,大姐儿和二姐儿也早就回府了!”清环回答。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清琅这才想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是韦三公子把你送回来的,据说他当时正在当值,看到许多人落了水就帮着去捞人,没想到这么巧把你给救上来了!”清环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的眉头拧了起来。心想:上次韦伦再三嘱咐自己让她上元节这晚一定要出门,可是她一个晚上也没碰到韦伦,没想到是他把自己捞上来的,这到底是偶然还是他有意为之?随后清琅又让清环以及身边的霜叶把韦伦送自己回来的情景详细的都说给她听。这一听不要紧,她的眉头可是皱得更紧了。因为她得知她被韦伦救上来之后是去了医馆,并且还让家下人给自己换了衣裳,更重要的是韦伦陪着她在医馆里待了一夜,到今日的清晨韦伦才抱着她回了俞家。对,就是抱着,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上还裹着他的黑色披风,而这件披风他还没有带走,还说什么天气寒冷可以给她御寒!这到底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待在闺中吗?难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吗?他这样一点都避嫌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道……难道他都是故意的,那他故意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败坏自己的名声?对!他这样做只能是败坏自己的名声,那然后呢?然后,然后霍家听说了此事,霍家还会娶一个没有名声的女子吗?对!对了,韦伦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用嫁给霍振廷了,而且还是霍家自己回绝这门亲事!想到这里,清琅不禁暗自高兴,因为她真的是不用担忧非要嫁给霍振廷的事了。可是转念一想,她的名声可是没了,没了名声那以后她就是出个门都会被人鄙视,更别提有人娶自己了,就算有人愿意娶估计也都是不堪之人!想到这里,清琅又突然想到上上次韦伦特意约自己见面一直都在问她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当时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敷衍了两句,而韦伦则是让她做个二选一,韦伦和霍振廷她更愿意嫁给哪一个?如果非要选的话她当然是宁愿嫁给韦伦也不要嫁给霍振廷了。对!他当时就是在打这个主意,败坏自己名声的是韦伦,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她就只好委身于韦伦了!哎呀!她上当了,韦伦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原来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见清琅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清环便赶紧劝慰道:“四妹妹,你怎么了?我也知道韦三公子这样做是有些不妥,但是到底也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了吧?你放心吧,韦三公子和齐王府是亲戚,和霍家也是亲戚,是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闻言,清琅抬起头来,心想:清环也瞧出来韦伦做的不妥了,那其他人等看来也都瞧出来了,而且估计这个时候外面的谣言都已经满天飞了!她知道这一劫自己是躲不过了,看来以后还有的是是非呢。多想也无用,只在清环面前点头道:“二姐姐,放心吧,我没事!” 又坐了一会儿,清环便告辞了,她也很疲倦,也是该歇歇了。俞仲年和李氏这边一直睡到了后晌,夫妻两个起来吃了饭,刚漱了口,不想宋嬷嬷便着急的跑了进来!一进来,见俞二老爷也在,她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李氏见状,便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宋嬷嬷便上前低头道:“刚才老奴去库房领东西,听到咱们府上的几个丫头和婆子都在嚼舌头!” “她们嚼谁的舌头?”李氏盯着宋嬷嬷问,其实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是咱们琅姐和那个韦三公子!”宋嬷嬷支吾了一下回答。 “她们说什么?”李氏一听就紧张了起来,坐在八仙桌前的俞二老爷的眼光也朝这边看来。 “她们说……说琅姐和韦三公子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一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而且今个清晨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韦三公子抱着裹着他的披风的琅姐回来,说是韦三公子很紧张的样子,一直把琅姐抱到了闺房的床上都不让任何人接手的!”宋嬷嬷硬着头皮回答道。 听了这话,李氏自然是气得头皮都发麻,直接喊道:“你怎么不上去撕她们的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这样议论主子!” “老奴自然是上去说了两句,只是那些个婆子和丫头又不是咱们二房的,老奴根本挟制不住她们,要是咱们二房的丫头和婆子老奴就狠狠的责罚了也不会来回太太让太太烦心!”宋嬷嬷道。 “咱们院里的丫头婆子要是敢乱嚼舌头就都给我打几十板子!”李氏发狠的道。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背后腹诽自己的宝贝儿女儿了,更何况是名节这样的大事。 宋嬷嬷又陪笑道:“老奴是想着这府里的丫头婆子都是最怕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这件事又关系到咱们小姐的名声,老奴是想不如太太去跟大太太打个招呼让她告诫一下底下的人别再乱说了!毕竟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的没影的事都成了真的了。” 听了宋嬷嬷的话,李氏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这么个理!我这就过去。” 李氏说完就要起身,却是俞二老爷突然站起来,走到李氏的跟前说:“我看还是我去一趟吧!我直接去找大哥,让他告诉管家去办这事比较好,大哥肯定会答应的。大嫂那个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如去找大哥来得便宜些!” 李氏一想,二老爷说得有道理,便点头道:“那好吧!”随后,又皱着眉头道:“我就说这韦三公子做的事情不妥,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眼看着咱们琅姐就要和霍家定亲了,出了这档子事可千万不要影响到她的婚事!” 李氏的担忧也是此刻俞仲年所担心的,低头想了一下,俞仲年说:“说好的不是明日你娘家就来下聘礼吗?咱们明日先把这档子事办完,顺便就跟李家把婚期定下来,当然是越快越好。然后就请上次来的那个官媒去问问霍家什么时候下聘礼!” “咱们催着霍家下聘礼恐怕姿态太低了吧?”李氏皱着眉头问。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改日你再去齐王府探探口风,齐王爷不是说向圣上替咱们琅姐请封郡主吗?只要这郡主的封号一下来就好说了!”俞仲年道。 “嗯。我这就派人去我娘家问问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氏也站起来道。 随后,俞仲年就去大房找安乐侯俞伯年,只是俞伯年不在,他来回又跑了好几趟才找到大老爷,把来意一说,大老爷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叫来管家去办。俞仲年回来说给李氏听,李氏很满意,李氏也说派去李家的人也回来了,说是李家都准备好了,明个一早就请媒人过来下聘礼。 果然,第二日李家派人陪着官媒把聘礼都送了过来。虽然聘礼很是普通,但是倒是也样样俱全,俞仲年夫妇料理的也很体面。林姨娘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便不管不问的,没给那送聘礼来的人一个好脸。清瑛悄悄的瞧了聘礼,虽然不怎么丰盛,但是到底也是按照习俗来的并不曾少了什么,再说李家的情况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也对聘礼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不过心底还是高兴的,毕竟她已经十八岁了,终身也有托了,虽然对方不怎么富贵,但是好在年貌和她相当,又早就中了举人,只想着以后好好持家辅助丈夫能够高中,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好。当然清瑛也听说了清琅的事,所以也偷偷的瞒着林姨娘去看了看,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自己要绣嫁妆便赶紧的跑了回来,毕竟就要出嫁了,实在是不想再惹林姨娘生气,这次她违背了林姨娘的心意,她实在也是不安,所以连日来都在林姨娘身边尽孝,虽然林姨娘不怎么搭理她,但是她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看得众人倒是觉得林姨娘养了一个好女儿! 李氏和李家就把婚事定在了今年的五月,距离现在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候,毕竟清瑛是庶女所以也没有那么繁琐,这些时日倒是也足够了,因为清琅的婚事必须是在清瑛的后面,这样再晚两三个月清琅也就可以出嫁了! 李家下了聘礼以后,李氏便派人把给清琅和霍家说媒的官媒请了来,让她去和霍家说她们家三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不知霍家什么时候来下聘礼,当然又赏了那官媒十两银子。可是,这一等,一直就等了好几日也不见那官媒来回话。李氏心下着急便又让宋嬷嬷亲自去找那官媒,宋嬷嬷回来说那官媒说霍家太太还要去和齐王妃商量。李氏一听这话就知道霍家那边可能有变,所以等俞仲年回来和他商量了一下,便在翌日一早带着礼物去齐王府上拜见齐王妃了。 李氏也来过齐王府几次,门上一通报便立刻把她和宋嬷嬷请到了齐王妃居住的院子。不过却是没有进入齐王妃居住的正房,而是被请到了西厢房喝茶,有侍女上了茶水和点心后就出去了,李氏和宋嬷嬷在此等候了好久都不见来人,两个人不禁狐疑的对望着。 正在此时,从房门外进来一个打扮得很体面的妇人,李氏看到来人,赶紧起来笑道:“桂嬷嬷好!” 桂嬷嬷赶紧回礼道:“二太太好!真对不住二太太,王妃有客人在,所以就委屈二太太在这里等候片刻。” ------题外话------ 特别感谢空军小橘子的钻石雨!谢谢亲们的支持,小溪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四章 费尽心机 “嬷嬷哪里话?王妃可是贵人,来拜见的人自然是多得很,托嬷嬷的福要不然我可是连这个等的机会都没有呢!”李氏笑道。 “二太太快坐下说话啊!”桂嬷嬷转身坐下后便招呼李氏坐下。 李氏见状,感觉桂嬷嬷仿佛有话要对自己似的,所以她便也坐下。那桂嬷嬷果然是起了个头。“怎么这些日子四小姐也不来给王妃请安了?我倒是怪想她的呢!” “啊,她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今个知道我要来给王妃请安还特意让我问候王妃呢!”李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不舒服?”听到这话,桂嬷嬷说了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便忽然一手摸着茶盖碗一边说:“老奴听说了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所以就想向二太太求证,要是唐突了二太太可别怪我啊!” “嬷嬷有话问我就是了,我肯定会实话实说的!”李氏此刻大概也知道桂嬷嬷想问什么了,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就看到街坊邻居都在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当时她就感觉是在议论俞家,所以一路上就心事重重的。她来的时候就知道可能齐王府也知道消息了,毕竟韦伦可是齐王妃的亲外甥,这件事要想瞒下也不那么容易! “上元节那日晚上长安街上人山人海的,听说好多人都被挤到了护城河里,那日禁卫军捞了许多人上来,听说咱们四小姐也不幸落水了?”桂嬷嬷抬眼问。 听到这话,李氏当然明白桂嬷嬷肯定是把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当面问她是什么意思,她也是聪明人,所以便点头道:“是啊!万幸的是碰到了韦三公子,总算是把她的小命给救了回来!” “现在四小姐没事了吧?”桂嬷嬷关切的问。 “谢嬷嬷关心,没事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韦三公子,赶明我就备了礼物送到郑国公府上去!”李氏赶紧道。 “那倒是不必了!韦三公子是王妃的亲外甥,咱们都是自己人,所以呢不用那么客气。”桂嬷嬷笑道。 “东西是小,总得也让我们表表感激的心才是!”李氏陪笑着。 桂嬷嬷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便说道:“其实本来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偏偏有那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非要诽谤一番,说出许多没影的事情来坏咱们公子和小姐的名声!我呀这几日可是都被气死了。” 听到这话,李氏迟疑了一刻,然后便道:“嬷嬷听说了什么?还请嬷嬷明示!” “哎呀!我都有些说不出口,也怕你听了会生气。”桂嬷嬷拿着手绢冲着李氏摆了摆手。 “我知道嬷嬷一向照顾我们清琅,我又是清琅的母亲,有什么话嬷嬷就直说无妨!就看在我是个母亲的份上,日日夜夜惦记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说到这里,李氏便流下了眼泪,拿出手绢擦了擦。 听到这话,宋嬷嬷便道:“这不是韦三公子救了四小姐吗?就有人说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深风高……哎呀!总之就是很难听就是了。这几日传得特别厉害,京城的世家太太小姐们都在议论这事,王妃都被气得头疼,可是这种事又非人力所为,根本就没什么办法,你越去解释吧就越黑!” 闻言,李氏的脸绷了起来,手指把手绢攥得紧紧的,连说了几句。“是哪些人说出这样的混账话?真是不得好死!” 正在这时候,进来一个小丫头禀告道:“桂嬷嬷,霍家太太要走了,王妃让您去送一下!” 听到这话,桂嬷嬷便起身道:“二太太,王妃的客人要走了,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把人送走了就过来跟我一起进去见王妃!” “嬷嬷请便!”李氏赶紧起身道。 桂嬷嬷走了之后,宋嬷嬷上前对气得肚子鼓鼓的李氏道:“太太,刚才说要走的霍夫人是不是就是鲁国公府的霍夫人?”宋嬷嬷指的是霍振廷的母亲。 李氏转眼望着宋嬷嬷,点头道:“应该是了!” “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这事不怎么简单啊!”宋嬷嬷提醒道。 李氏一言不发,转而就走到窗子边,伸手打开了一点窗子,从窗子缝里果然看到一位穿戴华丽四十来岁的贵妇人由桂嬷嬷陪着从正房里出来,鲁国公夫人虽然李氏并不怎么熟悉,但是在几个场合还是见到过的,她马上就认出对方果真是霍振廷的母亲。随后,只见那桂嬷嬷和霍家太太站在院子里说了几句,她们才又并肩走出了院落。 “果真是霍家太太,太太,一会儿见了王妃您可要小心!老奴觉得今日情况可不对。”宋嬷嬷提醒道。 “我都知道!”李氏点头。从刚才桂嬷嬷说的话里她就已经警觉了,要不然桂嬷嬷也不会说出那些个话来,其实就是在告诉她上元节夜里的事情京城里的世家都已经听说了,清琅的名声已经坏掉了!想到这里,李氏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不多时后,桂嬷嬷果然亲自来请,李氏强打着精神带着笑意和桂嬷嬷一路来到了齐王妃居住的正房。进了齐王妃的寝室,只见齐王妃穿戴整齐的坐在榻上,榻的小炕桌上放着早已经沏好的茶水和点心以及水果,李氏便笑着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王妃请安!” “免了!免了!赶快坐下。”齐王妃热情的指了指和自己相隔着一个小炕桌的那个位置。 李氏看了看齐王妃手指着的方向,这个位置可不是人人都坐的,那意思可就是和王妃比肩了。前两次来王妃虽然热情,但是也没有让她和她坐在同一张榻上,只是在旁边给她看了个座而已。所以,李氏便赶紧婉拒道:“我怎么好坐那个地方,还请王妃给我个绣墩就好了!” “你是清琅的母亲,咱们姐妹一般有什么不好的?”齐王妃笑道。 “王妃是何等尊贵之人,我怎么能跟您比肩?王妃厚德,可是我怎么能不知道分寸呢?”李氏站着很恭敬的回答。 见李氏坚持,齐王妃倒是也没有再坚持,就看了一眼旁边的桂嬷嬷,桂嬷嬷便让丫头搬了一个绣墩过来,李氏才坐了。随后齐王妃和李氏客套了几句,又详细问了清琅的身体怎么样,李氏也做了详细的回答。这时候,不知何时齐王妃的寝宫之中的侍女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一旁的桂嬷嬷站着侍候。李氏也是个伶俐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王妃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了! 果真,齐王妃话锋一转,便道:“刚才让你等了许久,我这里来客了,我也不瞒你,来的客人就是我那原来的亲家鲁国公府的霍夫人!” 听到这话,李氏心里就有些紧张,不过还是陪笑道:“刚才我也听说是霍家太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霍公子的母亲,看来还真是!” 齐王妃看了李氏一眼,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惋惜和无奈,这眼光直让李氏害怕。果不其然,齐王妃又开口了。“清琅这次落水的事弄得尽人皆知,这不本来已经说好了的亲事霍家又改主意了!” “难道霍家要悔婚不成?”李氏径直的就问了。 “其实也不算悔婚,毕竟还没定亲呢!只不过是你们两家都有意罢了。”齐王妃道。 听到这话,李氏傻愣愣的盯着齐王妃看了一刻。心想:听她这意思这门亲事就要作罢了!想想也是,虽然*郡主不在了,但是*郡主可是还埋在人家霍家的坟地里,齐王妃和霍家一直都会是亲家,她自然是要向着那一边了!可是这门好好的亲事作罢了,李氏自然是不甘心,更何况现在清琅的名声不好听了,以后要是再议亲可就更难了,恐怕一些不怎么样的人家也会挑挑的。 所以,李氏下一刻豆大的泪珠就滑落下来了。可怜巴巴的道:“王妃,这说的好好的亲事霍家几又不愿意了,其实清琅是什么孩子王妃应该最清楚,就是韦三公子的人品您这做姨母的也是清楚的,清琅落水性命垂危,这人心真是险恶竟然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王妃,这要是和霍家的亲事不成那岂不是坐实了清琅真的和那韦三公子有什么了?名节之事对女人而言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以后可让清琅怎么做人啊?” 李氏这一番眼泪和话自然是让齐王妃很动容,毕竟清琅是她的干女儿。所以她也流了两滴眼泪道:“清琅这孩子我是真拿她当女儿看的,今日的事我也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们和霍家的婚事我也就是做个中间人说和一下,现在霍家不乐意了,我总不能拿身份去压他们,就算是到时候真压成了他们心中也有了怨气,就算是清琅勉强嫁过去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这时候,一旁的桂嬷嬷插嘴道:“二太太,王妃因为这事这两天也是着急上火的,霍家的事情王妃不好插手太多。不过四小姐毕竟是王妃的干女儿,这层关系啊永远都不会变,王妃一定会再留意四小姐的婚事的!” 李氏听到这话只是默默流泪,桂嬷嬷赶紧的递上湿热的毛巾,李氏伸手接了,心想:看今日齐王妃的态度倒是也很热情诚恳,只是这婚事看来是真的不成了。本来这桩婚事也全靠王妃的保媒,要不然也不会轮到清琅,所以再不舍也没有办法了,而且桂嬷嬷也说了清琅的婚事王妃还是会管到底的,桂嬷嬷是王妃的奶妈,最得王妃的器重,所以她说的话就是王妃说的话了,现在她也只能是听从王妃的安排,要不然得罪了王妃以后清琅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想好了之后,李氏顾不得擦脸,赶紧的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道:“和霍家的婚事不成就不成了,要不是王妃的缘故我们其实也高攀不上霍家的,只是我还得回去劝劝我们清琅,就怕她呀想不开!” “改日让她过来,我亲自开导她!”齐王妃笑道。 “哎呀,那可是感情好的,您的话她肯定是听的!”李氏大喜的道。 这时候,桂嬷嬷陪笑道:“二太太,老奴看着四小姐那孩子不是个认死理的,她最端庄稳重,也是最明白的道理的,肯定不会钻牛角尖的,这也是我们王妃喜欢她的缘故!” “您太夸奖她了!只是赶上了这等倒霉的事。”李氏道。 随后,齐王妃又说了几句开解的话,桂嬷嬷在一旁亲自伺候她洗了脸。最后要离开之际,李氏把刚才踌躇了许久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王妃,既然清琅和霍家的婚事不成了,那向圣上请封郡主的事就此作罢吧,没得惹人笑话!”其实,李氏说的是个反话,她是想问问为清琅请封郡主的事还算不算数?可是又不能直接问,生怕惹王妃尴尬不高兴,所以便以退为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氏的话让齐王妃一怔,然后和桂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是有些为难之态。桂嬷嬷自然不能让王妃尴尬,所以便赶紧上前道:“二太太,前两日王爷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呈上去,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件事,本来四小姐这次也在风口浪尖上,这奏折要是呈上去,万一圣上要是也知道了这事,怕是会龙颜震怒,所以王爷就没有把奏折呈上去。本来这是王妃答应你们的事,这次没有办成,王妃心里还跟什么似的,这几日一直吃不下睡不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氏自然是不能不识趣了,虽然心里非常失望,但是仍旧是陪着笑脸道:“王妃可千万别因为我们家这点子事影响了身子,要是清琅知道了心里肯定也难过。这样也好,清琅这孩子本来就平庸,她哪里是做郡主的料?” 齐王妃自然知道李氏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肯定是介意的,所以便道:“你也别这样说,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着清琅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肯定是不错的!” “多谢王妃吉言!”李氏道。 “说了这半日的话我也乏了,今日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后多开导开导清琅,省得我挂着她。过几日我派人去接她,到我这里来住两日散散心!”齐王妃最后说。 “是。妾身告退了!”李氏随后行了礼就退出了齐王妃的寝宫。 桂嬷嬷自然是送了出去,等到桂嬷嬷回来,齐王妃半歪在靠枕上,叹气道:“哎,想的好好的一桩婚事,竟然就这么黄了!” 桂嬷嬷上前一边倒茶一边说:“这也怪不得王妃,谁知道会出了这档子事呢!” “这个韦伦,做事情不知道轻重,救人是好,救下之后应该第一时间交给人家的父兄才是,哪里有他这个样子把人弄到医馆和他独处了一夜,人家女孩子以后还怎么做人?”齐王妃不禁有些抱怨起外甥来。 “韦三公子一个大男人家自然是心粗的,再说在那种危急情形下大概也是手忙脚乱了的!这亲家太太也是,听了外边的人捕风捉影的话音就跑过来说这亲不结了,丝毫不顾及王妃的脸面!”桂嬷嬷抱怨道。 “这也怪不得她,谁愿意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儿媳妇呢?要是我肯定也不同意。外面那么多好姑娘,干嘛就非这一个不可了?只是清琅那孩子可怜,以后的亲事肯定是不好说了的!”齐王妃叹气道。 “有王妃给她做主,肯定是不愁嫁的!”桂嬷嬷把一杯茶水递到了齐王妃的手里。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总不能逼着别人娶亲。我想着我是可以给她找个婆家,可是和霍家可是不能同日而语了,以后肯定找的要不是家门不显赫要不然就是庶子,她也只能去过那小门小户的日子了!”齐王妃低头喝了一口茶道。 “各人有各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桂嬷嬷点头。 “要不说我也感觉挺对不住这个孩子的,不但亲事黄了,连请封郡主的事也一并没了!”齐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碗说。 “这也不能怪王妃和王爷啊,当今圣上和太后最注重门风和女子的名节,出了这档子事如果王爷还执意要把奏折递上去那不是找事吗?不但四小姐的郡主之位不能得到,就是王爷说不定也会被圣上和太后训斥的!”桂嬷嬷劝慰道。 “是这么个理,这样想我心里就好受些了……” 齐王妃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低首进来一个侍女禀告道:“启禀王妃,韦三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韦伦这个外甥是齐王府的常客,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齐王妃倒是也习惯了! 不一刻后,只见一身红色官服黑色官帽的韦伦就走了进来,来到屋子中央便低首恭敬的跪在了齐王妃的面前。“韦伦给姨母请安!” 看到跪在地上的韦伦,齐王妃不禁笑道:“韦伦啊,你今日怎么行此大礼啊?”以往,韦伦见到齐王妃也只是低首作揖就罢了,只有过年过寿等大日子才行跪拜之礼的。 闻言,韦伦则是磕了一个头,郑重其事的道:“有一件事外甥想请姨母成全!” “什么事啊?弄得这么严肃?”齐王妃好奇的打量着韦伦。 “我想娶俞家四小姐为妻,还请姨母成全!”韦伦说罢就又磕了一个头。 听到这话,齐王妃一怔,然后转头和一旁的桂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桂嬷嬷便上前道:“韦三公子,这是怎么话说的?您怎么突然想到要娶俞家四小姐呢?难道就是因为这几日京城中的那些谣言?” 韦伦随后郑重的对齐王妃道:“韦伦一时疏忽,在救人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多,以至于让四小姐的名声受损,而且今儿个我一到府上就听世子表兄说四小姐和霍家的婚事不成了。此事既然是因我而起,所以还是让我来平息这个谣言才是!” 闻言,齐王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要说你和清琅那孩子年貌也算相当,现在外面的传言是关于你们两个的,要是你们能够成亲的话这也不叫什么事了!” “王妃,这门亲事郑国公夫人会答应吗?”桂嬷嬷在一旁提醒道。这郑国公夫人就是韦伦的母亲,也就是齐王妃的亲姐姐! 听到这话,齐王妃不禁蹙了眉头。她这个姐姐她这个做妹妹的事太清楚了,郑国公夫人为人很是左性,跟她合得来的人可是不多,对什么事都是挑挑拣拣的,更何况这可是小儿子媳妇呢! 齐王妃正在为难之际,韦伦则是道:“母亲那里外甥会回去自己说。外甥想只要姨母同意了,母亲那里就好说了!” “韦三公子,可是前些日子永昌侯夫人来王妃这里替你提了一门亲事,就是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嫡女宋碧凝宋小姐!”桂嬷嬷赶紧提醒道。 齐王妃也想起来了,点头说:“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你母亲已经托人去相看过那宋小姐了,永昌侯夫人说得不假,宋小姐果然是个绝色,而且才艺非凡,就是画上走下来的人,你母亲为了这个缘故连楚王爷的明珠郡主都不求娶了。前几天还给你和那个宋小姐合了八字,说是过了正月就要去下聘礼了,你这里怎么又说要娶清琅,你母亲哪里能同意啊?” 听到这话,韦伦却是道:“那位宋小姐韦伦不想娶,以前也告诉过母亲,可是她不顾我的意愿,非要和宋家结这门亲,再说现在虽然合了八字,但是并没有下聘,根本就没有定亲还是可以改主意的!四小姐可是姨母的义女,难道姨母不想让她成为您的外甥儿媳妇?再说四小姐是一位端庄温柔,又识大体的善良姑娘,韦伦很是倾心,还请姨母成全!”说完,便叩首不起来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韦伦,齐王妃可是作了难。要知道那宋家小姐也是她亲自和姐姐说的亲事,现在她总不能再去说让韦伦娶自己的义女。而清琅那里也着实的可怜,要是能嫁给韦伦的话倒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桂嬷嬷……”见齐王妃不语,韦伦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盯着桂嬷嬷看。 桂嬷嬷其实很喜欢韦伦这个年轻人,再说他又是王妃的外甥,桂嬷嬷可也是王妃的娘家人,所以便笑着道:“王妃,其实三公子要是能和那俞四小姐成亲倒是也成就了一桩佳话呢!那宋小姐长得再好,再有才情,可是咱们又没跟她深交过,谁知道是个什么性情呢?四小姐咱们可是熟得很,也了解的很的。” 其实,齐王妃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于清琅这边的,她对这个女孩子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要不然也不会想把她许给自己以前的女婿。桂嬷嬷的话当然又让齐王妃的心更偏了一点。随后,齐王妃便笑道:“只要你母亲同意,我自然是同意的!倒是你,什么时候对清琅有这份心的?” 这话却是让韦伦的脸一红。然后回答:“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反正外甥很中意她就是了!” 随后,齐王妃眯着眼睛盯了韦伦一会儿,道:“那清琅呢?你们不会是已经……”在大周未婚男女私自定情还是很犯忌讳的,就算是双方都有意也要请媒人上门提亲由父母做主的。 “我和俞四小姐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之事,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韦伦急切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笑着点头。“那就好!” 见齐王妃答应了,韦伦便道:“既然姨母也同意了,那我这就回去对我母亲说!我想我母亲肯定是要来讨姨母的主意的,到时候姨母就向着我说就是了!” “去吧!去吧!”齐王妃对韦伦挥了挥手。 随后,韦伦便起来带着笑容的退了出去。 韦伦走后,桂嬷嬷上前和齐王妃笑道:“没想到韦三公子对四小姐还存了这么份心!” 齐王妃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窗子上的窗花忽然道:“韦伦这孩子平时做事慎重的很,我说他这次在救人的事上怎么这么鲁莽,原来是存了这么份心,他可是倒好把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闻言,桂嬷嬷的眼眸转了一下,然后突然恍然大悟的道:“王妃的意思是说韦三公子是故意和俞四小姐独处了一夜?” “我瞧着*不离十!”齐王妃点头道。 桂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俞四小姐落水也是韦三公子一手安排的?还有上元节那日长安街上那么多人都落水了……” 这时候,齐王妃赶紧打断桂嬷嬷道:“这件事也就是咱们在这里猜度一下,千万不能出去说,让有心人听见了这或许可是一项大罪,说不定韦伦能因为此事丢了乌纱帽!” 一听这话,桂嬷嬷便赶紧捂住了嘴巴。齐王妃又道:“韦伦这孩子自小就被我姐姐和姐夫送了出去,前几年才回到京城,为人倒是踏实谨慎,只是没想到为了清琅这样的事也做的出来!” “自古就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雄,何况韦三公子血气方刚的年纪!那王妃是否要促成这段姻缘?”桂嬷嬷问道。 “哎,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姐姐那脾气你还不清楚?咱们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不过能嫁给韦伦的话对清琅那孩子倒是件好事!”说起清琅,齐王妃的眉目充满了慈爱。 “可不是吗?这大概是四小姐最好的归宿了!”桂嬷嬷最后点头说。 李氏一出了齐王府的大门,宋嬷嬷就追上来问:“太太,怎么样?” 回头望了一眼宋嬷嬷,李氏一脸愁容,便道:“先上马车再说!” 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前行着,李氏才将刚才和齐王妃的对话简单的说了一遍。听了李氏的话,宋嬷嬷蹙着眉头道:“这霍家真是可恶,都说好的亲事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 “霍家也无可厚非,要是咱们是男方也不会同意了!”李氏道。 见状,宋嬷嬷只得安慰道:“太太,您也别太担心,王妃不是说了吗?琅姐的婚事她会操心的,有王妃这棵大树怎么也好说的!” “现在也只能是如此安慰自己了!哎,家里可都知道琅姐要被请封郡主并且嫁到霍家的事了,这一下子都黄了,府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呢!还有琅姐,我就怕她自己想不开!”李氏担忧的道。 “太太也可放心,老奴冷眼瞧着这两年琅姐的脾气也跟以前不怎么一样了。对许多事都不怎么在意,就是和霍家的亲事我看她脸上也是淡淡的,没瞧出多么高兴来!也许她对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怎么乐意呢。”宋嬷嬷道。 “希望她根本就没瞧上这桩婚事!”李氏说完后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刚才哭了好一阵子,她也有些倦了,主要是心累。宋嬷嬷见状,便不再言语,伸出手去替李氏按着肩膀…… 等李氏和宋嬷嬷回到俞家的时候已经是已经到了晌午了,一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清琅也上前笑道:“母亲回来了?” 看到清琅,李氏一愣,并没想到她也在这里,便强打着笑意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早上过来听菊香姐姐说母亲去齐王府了,所以刚才又过来看看母亲回来了没有?可巧饭菜也好了,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所以就让下人们预备着开饭了!”清琅一边说一边伺候着李氏脱下了外面的披风,又带着菊香伺候李氏洗手。 洗了完了手,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李氏感觉舒服多了,便笑道:“坐下吃饭吧!” “嗯。”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和李氏一起坐下用起饭来。 李氏和清琅对坐着用饭,李氏大概也是心里有事所以很少言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和清琅聊天扯家常,再偷偷抬眼看看一旁伺候的宋嬷嬷,她今日仿佛也没说什么话。清琅就知道这次去齐王府母亲想办的事情肯定不顺利,不过她也略略知道李氏去齐王府肯定是为了她和霍家的婚事,因为清瑛的聘礼都下了好几天了,可事本来着急的霍家却是没有动静了,她悄悄听宋嬷嬷说李氏叫官媒来去霍家问了,霍家的回话模棱两可的,想想大概就是因为她和韦伦被传的谣言让霍家不同意了,再看看母亲的脸色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看来她是不用担心会嫁到霍家去了! 看看屋子里这一刻除了宋嬷嬷并无别人,清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母亲,你今日心情不好,是不是去齐王府不顺利啊?” 听到女儿的话,李氏便有些自责:已经很勉强的在笑了,怎么还是让孩子瞧出来了。所以便赶紧抬头笑道:“你胡说什么?有什么不顺利的?齐王妃是你的义母,她对母亲啊不知道多热情呢!” “母亲何必瞒我?其实霍家那婚事我本来也不怎么乐意的。”看到母亲在极力的掩饰,清琅自然知道李氏用心良苦,心中不免充满了感激之情。 听到此话,李氏知道终究也是瞒不了多久的,所以便也索性说了。“今日我去齐王府正好看到霍振廷的母亲也去拜见王妃,然后王妃就对我说你和霍振廷的婚事不成了,霍家夫人不同意!” “她们不同意,我还不想嫁呢!”说到这里,清琅不免也有几分的气愤。总之,对于霍振廷和他们家里的人她现在都很抵触。 “好孩子,齐王妃也说了这门婚事不成以后你的婚事她还会管到底的,你千万可别往心里去,更别理会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李氏拉着清琅的手劝慰道。 看到李氏对自己说话小心翼翼的,清琅也明白最近外面的流言她也都是听说了的。所以便赶紧的拍着母亲的手陪笑道:“母亲放心,我并不在意那些,其实能够长久的留在母亲身边也是我的福分!” “哎呦!琅姐,可不在这么说的,哪里有女孩子不出嫁的呢?”一旁的宋嬷嬷赶紧道。 “宋嬷嬷,嫁不好还不如不嫁呢,有母亲护着疼着多好,到了婆家哪里有这般自在?”说着,清琅便身子前倾抱住了李氏的腰身,脸庞放在她的胸脯上撒娇。 李氏摸着清琅的头发,满眼疼爱,也索性的道:“就是!我们琅姐啊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有母亲护着疼着呢!” 看到李氏搂着清琅的样子,宋嬷嬷也笑了。心里也知道虽然她们这么说可也都是玩笑话罢了!倒是李氏和宋嬷嬷也松了一口气,刚才还生怕清琅会受不了呢,哪里知道她竟如此豁达,跟没事人一样,宋嬷嬷不禁也对清琅刮目相看了。 这日夜里,清琅洗漱完了之后,便歪在炕上的枕头上胡乱的翻弄着一本传奇类的小说,这种写什么才子佳人的风月小说可是不允许让闺阁里的小姐们看的,所以清琅偷偷让人在街上买了,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翻翻以解无聊的。平时倒是都看得津津有味的,这几日可是就味同嚼蜡,怎么也看不下去! 虽然这些日子一直悬在心上的和霍振廷的婚事看来是不成了,但是她心里也不免暗暗的骂那个韦伦多少次了!这个韦伦是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可是他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大麻烦。她现在出门都感觉不自在,仿佛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她真想去找韦伦狠狠的骂他一顿,可是这几天李氏都不让她出门,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一股子气没地方发! 清琅穿着一身银红色的低领小袄,屋子里点着炭火,温暖如春。今晚是霜叶当值,她上前笑道:“小姐,奴婢给您打盆热水烫烫脚吧?” “嗯。”清琅点了点头。 霜叶转头就出去了。随后外面便响起了两更天的更鼓声!正在这时候后窗子突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敲窗声!清琅听到这声音,不禁放下书本坐直了身子。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敲后窗呢?难道是……对了,上次他也是从后窗子进来的!想到这里,便马上下床踏着鞋子跑到外间,隔着窗子低声问了一句。“谁?” “韦伦!”外面很快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韦伦的声音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这一刻,心中犹如滚浪一般异常的澎湃。低头想了一下,便对外面低声道:“稍等一会儿!” 随后,房门便被外面推开了,清琅便顺势坐在了榻上,霜叶端着一盘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清琅已经坐在外间了,不由得一愣,道:“小姐,外间冷一些,您怎么不在里面啊?” 第七十五章 别样告白 “太热了也不好!把水放这里吧,你今晚不用守夜了,我想在这外间睡,感觉今个有些热。”清琅随后便吩咐霜叶道。 听到这话,霜叶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盆,然后便要给清琅脱鞋袜,并道:“那怎么能行?万一小姐晚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伺候啊?小姐想要睡在这榻上,不如奴婢就在这地上打个地铺好了!” 清琅的脚泡入了温热的水中,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得赶快把霜叶打发走才是。“地上凉,你一个姑娘家不能睡!我什么事也没有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再说你和扶柳就在院子里的厢房里,我有事叫一声不就行了?行了,赶快下去吧,省得吵到我看书!” 见清琅执意如此,霜叶只能是点头道:“是。那小姐有事可叫我们!”随后,霜叶才退了出去。 见霜叶走了,清琅赶紧拿过毛巾擦了快速的擦了两把脚,便赶紧的踏上鞋子跑到门前把门栓上了,然后又跑到后窗子前飞快的把后窗打开!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寒风一下子就从外面吹了进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的清琅感觉风一下子就吹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打了个激灵,然后就低头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时候,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韦伦便飞快的跃进了屋子里,反身飞快的把窗子关严了。看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清琅便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关切并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瞧瞧你怎么也不披上一件衣服再来开窗子?你知道外边夜里有多冷?这下被风吹到肯定会伤风了,明天一定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知道吗?” 感觉鼻子酸酸的清琅抬头看到一脸关切的韦伦,这一刻,她心里确实是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因为她看到他的眼睛此刻很专注的望着她,眼神里的那抹关心是很真诚的。不过她还是很生气他的先斩后奏,生生的就把自己推到了人们言论的风口浪尖上! 所以,下一刻,她便一把推开韦伦握在她肩膀上的手!韦伦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冒失了,便赶紧低头道:“对不起!”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清琅转身走了两步,离他远了一点。 “我是向你报告的,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韦伦回答。 “什么任务完成了?”清琅转身盯着韦伦问。 “你不是说不想嫁给霍振廷吗?现在你和霍家的婚事已经作罢了!”韦伦笑道。 韦伦一说这话清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这就是你完成的任务?你的办法可真好啊!” “怎么了?”韦伦还一副无辜状。 这回,清琅气得掐着腰怒火就要烧到韦伦的身上了。“还怎么了?你现在让我的名声都毁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我……” “议论你什么?”韦伦却是一副轻松相,而且眼睛里还带着笑。 “议论……”清琅都说不出口。 “议论什么孤男寡女在医馆里共处一夜是不是?议论我亲自把你抱到你的闺房?议论我和你说不定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对不对?”韦伦说完了之后竟然便转身大步迈入了清琅的闺房。 见韦伦进了内室,她便赶紧的追了上去,并且一边走一边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办法简直就等于饮鸩止渴!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现在俞家的脸都让我丢尽了!” “饮鸩止渴也比死了强吧?你不是说宁愿死也不会嫁给霍振廷吗?我看你那么大的决心所以就这么办了,本来我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韦伦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清琅的床上。 “喂,这可是我的闺床,你怎么能随便坐呢?”清琅气势败坏的走到他的跟前。 “哎,想来我才是最吃亏的!”韦伦忽然道。 “你有什么好吃亏的?”清琅索性便也坐在了床上。 韦伦转头望着穿着一身银红色小袄,头发随便的挽在脑后,只用一根银簪子固定在头上,耳朵上是一对银色镶嵌粉红色玛瑙的坠子,尤其是现在生气的模样,脸色微红,嘴唇撅着,眼神厌恶着,和平时的她很不一样,却是又很可爱! 下一刻,韦伦便身不由己的往清琅这边靠了靠,回答:“你说我把个败坏你名声的人就是背了个骂名,当初我还不如把这个骂名做实了呢,你看看你现在看到我就想要吃了我似的!” “你……混蛋!”韦伦的话让清琅伸出手去就想打他一拳。 可是,却让眼疾手快的韦伦伸手就握住了她那如玉的手腕。清琅挣扎着想挣脱,可是她的力气哪里能跟韦伦的抗衡?韦伦只用了两分的力道她就像是被用铁钳子套住了一样不能动弹了! “放开我!”清琅不觉得已经出了一身的细汗。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那气势败坏的样子,韦伦却是在像欣赏一样,嘴唇间勾起了一个笑容的盯着她看。他的目光让清琅不由得恐惧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想怎么样?”这三更半夜的尤其还是在她的闺房里,他一身武功,要真是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可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估计还没喊出来她的嘴巴就会被堵死了! “你说呢?”说着,韦伦的身子便往前倾,清琅则是本能的往后倾。他的眼睛里带着一抹阴坏,她的眼睛则是瞪得大大的,此刻她都有些后悔怎么会找他来帮忙,简直就是在引狼入室啊! 他的眼光在明亮的烛火下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庞,她的面容洁白如玉,睫毛微翘,一双眼眸带着惊恐的盯着他,粉嫩的嘴唇因为紧张而紧闭着,看到她那可爱的模样,他的嘴角一翘,然后头便开始慢慢的靠近了她的脸! “喂,你做什么?”看到他俯身朝她的脸而来,清琅惊得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惊叫的动作。 可是,下一刻,清琅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哪个部位被他碰触。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只见韦伦的手已经不知道何时捏着了自己刚才放在床上的那本书。这时候,韦伦已经放开了清琅的手腕,倒是对他手中的那本书比较感兴趣! “快还给我!”看到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书,她不由得伸手想去抢。 可是,韦伦的手却是一扬,清琅的手当然够不到他的手,他笑着问清琅。“你还看这种书啊?” “这种书怎么了?”清琅索性低头不抢那书了。 “《杨宗保与穆桂英》虽然也是写了一段佳话,但是到底也是私定终身,所以这种书世家大族可是严禁给闺阁中的女子阅读的。我猜这本书也是你偷偷寻来的吧?”韦伦用猜测的目光盯着清琅看。 “明知还故问?我就是喜欢穆桂英那样敢爱敢恨又德才兼备的女子不行吗?不就是本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现在也是没有名声的女子了,以后我也不发愁会嫁不出去,我还索性就终身在父母膝下承欢了!”清琅扬着下巴负气的道。 韦伦看了清琅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突然认真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知道我做的是有些唐突,但是我也是真的没有另外的办法了。不过我一定会为我的行为对你负责的!” 突然听到韦伦的话,清琅不禁好笑的问:“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当然是把你娶回家啊!省得你嫁不出去愁白了头发。”韦伦的语气带着开玩笑,不过神情却是很严肃。 “哈……”清琅冷笑一声,然后突然瞪着韦伦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的?上次你问我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就应该想到的。” “是早有预谋,可是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韦伦做无辜状。 清琅白了他一眼。便道:“行了,你也不用勉为其难的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难道说你还真要当老姑娘啊?”韦伦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 “那就不是你管的事了!”清琅没好气的道。 专注的望了她一刻,韦伦突然上前握住了她的双肩,清琅想撩开他的手,却是无意中撞到了他那灼热而深沉的目光中!他此刻的表情没有丝毫刚才的玩笑模样,反而非常严肃,让她的心都莫名的一紧!下一刻,他那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到了耳边。“我说的是认真的,嫁给我吧?总比你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强!最少咱们见过不少次了,而且彼此也算是了解,我想你也不讨厌我吧?我也不讨厌你!” “就凭你不讨厌我我就要嫁给你?”韦伦的话让清琅特别好笑。 “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这句话韦伦说起来仿佛还有些腼腆似的。 “有点?”她的眼睛斜睨着他。 “不是有点,是有很多点!”韦伦赶紧补充道。 听到这话,清琅感觉倒是挺有意思的。然后转头正面的望着他道:“呵呵,你是说你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了怎么样?”韦伦开始还支吾,后来就索性承认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清琅突然背过身子去了,此刻,她忽然感觉脸怎么有些发红,心也怦怦直跳。 这个问题齐王妃已经问过他了,可是他也没有答上来,这次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便直接回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你告诉我实话,这次你用这样的办法是不是故意的?这样你就可以一石二鸟了对不对?”清琅背对着他问。 “是!”韦伦诚实的承认了。 闻言,清琅立刻转过头来。不过韦伦又道:“霍家毕竟也是名门望族,而且这次的婚事是姨母亲自定的,我也真是没有再好的办法了,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的私心!而且我已经求过姨母了,她已经同意让我娶你了。” “什么?这事你都跟义母说了?”清琅吃惊的问。 “我当然没有把咱们私下里的事情跟姨母说。要知道我故意引出那么多的人流涌入长安街,又让好多无辜的百姓落入护城河这可是大罪,万一流传出去不但你我会让人诟病早有私情,就是我也可能会引来轻则被贬,重则杀头的罪名!”韦伦的眼光有些严肃了。 听了这话,清琅想:看来他做这件事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虽然说他这样做是让自己的名誉受了损失,但是不这样做她就要嫁给霍振廷,两者比起来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主要是他竟然喜欢她!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所以,下一刻,她便半垂着头问:“京城里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小姐你不喜欢,为什么偏偏喜欢我啊?” “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和别有风情的小家碧玉我是见过不少,不过像你这种能替你堂姐杀到婆家去打架的还真是不多,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嘛,我当然要选稀有的了!”韦伦半开玩笑的道。 这话自然不能让清琅满意,不过她也知道韦伦这样的人能说出他喜欢她估计已经很难了,因为她感觉他是一个很骄傲的男子,身上带着很强的坚毅性格,这可能也跟他是个武将有关系吧!稍后,她又说:“那我可事先告诉你啊,那些大家闺秀会的什么琴棋书画我可是都不会,女红烹饪我也是个半吊子,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要嫁给我了?”听到这话,韦伦一脸的喜悦。 “我……我哪里答应了?我就是事先告诉你我的缺点和不足,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就考虑考虑!”清琅此刻的心真是有些发虚,她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话赶话就说到这里了,仿佛她一点都不排斥要嫁给他! 韦伦当然知道清琅只是羞赧罢了,随后,他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只见那乳白的香囊上绣着一只非常可爱又勇猛的金钱豹。看到这个香囊,清琅眼光一滞,韦伦笑道:“你的女红我可是早就领教过的,你看看这个香囊我都不敢带出去,只能是揣在怀里!” 这话让清琅一阵脸红。“喂,我做的活计有那么糟糕吗?” “反正比起人家做的来是糟糕了点,不过我可是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的!”说完,韦伦就又把那香囊放进怀里去了。 这话让清琅一笑,心里却是很受用的。望着低头笑着的她,韦伦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玉手!这一刻,他的大手像触电一般让她的心都在发抖,他的手掌好大,完全的包裹住了她的,也很灼热,她感觉她的手心都出汗了。当然,他就并肩的挨着她坐着,她的耳边仿佛都能听到他那有些粗重了的喘息声! 这一刻,她和他就这样肩并肩的坐着,她一动不敢动,想推开他,可是又不舍,不推开他,又感觉好害羞!唯有垂下头去,感觉脸烫的厉害。而他的一双眼睛则是一直盯着她瞧,越瞧越爱,越瞧越喜欢。随后,他的大手朝她的肩膀一拉,她的人就到了他的怀里!他的动作让清琅一阵心惊,随后便扭捏着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他的大手却是按着她的肩膀不放,无奈,她只得把脸靠在了他的胸膛前,她都能感觉到他那怦怦直跳的心脏,也能感觉到他的身子仿佛很热很热,这种感觉是以前在霍振廷身上从来都没有过的,好像当初她和霍振廷做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仿佛霍振廷都没有这样灼热激动过。这一刻,她能够清楚的知道韦伦应该是喜欢她的! 烛光摇曳,一对互相依偎的人就那么在床边坐着,他拥着她,她靠着他,她竟然闭上了眼睛,感觉这一刻是那般美好,前世中她从来都没有这般满足和幸福过。 许久后,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两日我就去和母亲说咱们的亲事,过几日就让母亲托官媒来你家提亲!” “这么快?”清琅抬头问。 凝视着她的眼睛,韦伦伸手捏了一下她那精巧的下巴,笑道:“还快?我恨不得明日就把你娶回家去!” “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嫁人呢!”清琅羞赧的又钻进了他的怀里。 “那可由不得你!”韦伦笑道。 随后,两个人又闲扯了些别的,很快就过了三更天了,清琅便催促韦伦回去,韦伦很听话的便走了,临别前当然是恋恋不舍的。韦伦走后,清琅感觉心仿佛都被填得满满的,她又有一种初坠爱河的感觉,只是这次比上次来得更真实更让人踏实些!等她睡着的时候外边的天都快亮了,她倒是睡得很踏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耳边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吧!” 清琅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床边站着扶柳和霜叶两个而且两个人神色慌张的,她不由得坐起来,揉着眼睛问:“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平时她是起的要早许多,可是也不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 “老太太发脾气了,现在各房的老爷太太们都在老太太屋子里呢!这不是让各位爷和小姐们也过去呢!”霜叶赶紧回答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拧了眉头。“老太太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记忆力老太太就是发脾气也是和哪个儿子哪个媳妇生回气而已,哪里有把全家人都叫去的时候? 当然,清琅问话的时候可是没闲着,两个丫头都已经把她的衣服准备好了,她是一边穿戴一边问的。扶柳回道:“老太太今儿个无意间知道了大奶奶的事了!” 廖氏被休的事情一直都瞒着林太君,众人谁都不敢提,不过这也难怪都这么些日子廖氏都没有露面林太君也不能不起疑心。所以便道:“老太太很喜欢大奶奶,要是知道大奶奶被休了她老人家肯定受不了的!” “可不是嘛,这次大太太有的受了!对了,小姐,您也要小心点,老太太也知道你的事了!”霜叶一边整理着清琅的头发一边嘱咐着。 听到霜叶的话,清琅不禁一愣!然后问:“老太太怎么都知道了?”大太太汪氏不是一直都瞒着吗?而且她的事情二老爷也吩咐了下人不让说的。 霜叶一边为清琅系腰带一边回答:“昨个夜里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自己起来了,溜达到门口突然听到守夜的婆子和一个丫头在说咱们府里的事,正好说到大奶奶可怜什么的,老太太立马就叫了那婆子和丫头进去跪着回话,那婆子和丫头也都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以前不敢说是因为大太太有话她们也不想多事,现在老太太问自然是什么都说了,老太太又审问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她,她们两个自然是害怕了所以便一咕噜的把您的事也说了!” “府里的人都过去了吗?”清琅又问。 “差不多都过去了!您也快点吧。”霜叶说道。 随后,清琅便赶紧的出了门。一路快步的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只见一大帮婆子丫头都站在廊檐下面,个个都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不过眼光都是往屋子的方向瞥着,里面就有大太太汪氏的陪房汪贵家的。清琅在内心中很鄙视她,扫了她一眼,便径直的进了正房。 进了林太君的寝室,只见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其中有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后面的便是俞祖光,清环,清瑛,还有林姨娘,另外几个小爷们大概都在学上,再说他们年纪又小所以便没有过来。见状,清琅也在清环的旁边跪了下来。抬头一望,只见林太君坐在炕上,脸色很凝重,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这时候,清环转头看了清琅一眼,便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来。她便也垂下了头。 坐在炕上的林太君的眼睛锐利的扫视了跪在地上的众人,然后便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便说来和我商量,就是来告知我一下都免了!你们可都是我的好儿孙啊。” 大老爷便赶紧的跪着上前靠了靠,道:“母亲,实在是怕您老人家生气,再说从去年您的身子又不好,万一您要是气坏了儿子媳妇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怕我生气?怕我生气为什么把好好的一个孙子媳妇说休就休了?廖氏那孩子无论是模样做人都是顶好的,而且现在又有大姐儿和二姐儿两个女儿,你们这样把她休了以后两个孩子可怎么办?你们这不是作孽吗?”林太君气得拍着炕道。 “母亲息怒!廖氏那孩子为人处世是还不错,可是她进门这么些年了都没能生下子嗣,母亲您也知道我膝下可就祖光这么个嫡子,以后还指着他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呢!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俞伯年连连磕头道。 “她又不是没有生养过?不是已经生了两个小姐了吗?再说他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何苦如此着急?祖光!”林太君突然就叫了俞祖光的名字。 “孙儿在!”俞祖光赶紧的跪着往炕前靠了靠。 “你媳妇现在哪里?”林太君低头问。 俞祖光抬头望了一眼祖母的眼神,然后便赶紧的垂下了头,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林太君的声音有些拉高了。然后低头又问:“她娘家的兄嫂都是势力,要是在娘家估计也好过不了!” “她并没有回娘家!”俞祖光说了一句。 “没回娘家那她还有哪里能去?”林太君不禁担忧的道。 “这就不清楚了!”俞祖光又摇头。 看着低着头的孙子,林太君便急切的说:“这么多日子了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能去哪里?你还不到处去找找?她要是有个什么长短我看你以后怎么跟你的两个女儿交待!” “是,孙子这就去找!”俞祖光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可是,这个时候大太太汪氏却是推了俞祖光一把,示意他不要动,自己则是抬起头来望着坐在炕上的老太太说:“母亲,廖氏在年前就已经被休了,而且我已经派人拿着休书去官府报了备。祖光和廖氏的婚事已经没有了,母亲何苦再去把她寻回来?再说现在咱们家的亲朋好友十亭人有九亭已经知道咱们家休了廖氏的事,这要是把她寻回来难不成再八抬大轿把她再娶一回?岂不是惹人笑话?” 汪氏的话让林太君怒火中烧,指着汪氏道:“我就知道让祖光休妻的事是你的主意!好好的一家人让你搅成这样。” “母亲,我可是祖光的亲娘!我能不为他好吗?那个廖氏不但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还不让别人近祖光的身,像她这种生不出儿子还善妒的女人断然不可留在咱们俞家!”汪氏赌气的道。 汪氏的话让林太君挥手便把炕桌上的一个茶碗扔在了地上,只见那个茶碗顿时便粉身碎骨了,指着汪氏怒斥道:“你竟敢如此顶撞我?你还有没有家教?” “本来就是老太太您管得太宽,这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可倒是好每每都护着孙媳妇,难道我这个婆婆连选择谁做我儿媳妇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汪氏也是发泄着这几年来认为自己受的委屈,每每她找廖氏的麻烦的时候林太君或多或少都是要护着廖氏的,所以她这一肚子火可是也憋了好长时间了! 汪氏哪里如此顶撞过她,林太君气了个倒仰,好在一旁的丫头扶住了她,她的手指着汪氏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太太!”地下的人见状,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赶紧的都上了炕,有的扶着林太君有的给林太君抚着胸口。 “你少说两句吧!”大老爷训斥了一句汪氏,便也上炕,焦急的看着母亲的状况。“母亲!赶快请大夫来!” “是。”外面的人赶紧领命去了。地上的人都上炕前靠了靠,众人的眼睛都盯着老太太。 半晌过后,只见林太君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二太太赶紧的又喂了两口水,林太君的脸色才算好了一点!这时候,林太君的手突然抓住了大老爷俞伯年你的手。“老大!” “母亲,儿子在呢!”俞伯年赶紧的应声上前。 “这个媳妇我不要,你赶快把我给她休了!”林太君的手指着炕下还在跪着的汪氏道。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愣了!因为刚才那汪氏的话说得可是太满了。说是什么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选择儿媳妇的权利,可是别忘了她自己本身可也是林太君的儿媳妇,她汪氏当日可以逼儿子休了廖氏,那么今日林太君也可以逼大儿子休了汪氏的! “这……”林太君一直都是个还算可以的母亲,俞伯年自然没想到她今日会给自己出这个难题,所以他支吾了。 “我可是跟了老爷你好几十年了,生儿育女,为俞家鞠躬尽瘁,你们俞家凭什么休我?”汪氏见林太君竟然要休了她,所以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径直的就站了起来。 “大嫂你少说两句吧,母亲正在气头上,赶快出去吧!”李氏见状,赶紧的把汪氏推出了门外。 “你看看这哪里还有一点侯爷夫人的做派?她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她欺上瞒下,刻薄家人,连清环的婚事她都要赚上一笔!留着这个妇人,咱们侯府肯定会败落的!”林太君不禁老泪纵横。 “母亲息怒,儿子回去后会训斥她的,您可一定要保重什么!”大老爷也不禁流了几滴眼泪。 看到年近五十的大儿子哭泣的样子,林太君也多有不忍,只是摇头道:“哎,你这孩子自小就老实懦弱,不能成大器,要是有个贤惠的媳妇辅佐着还算可以,现在又……哎……” 这时候,只有几个儿子媳妇守着林太君,其余的人李氏都把她们打发出去了,汪氏也早就回了自己的居所,清环清琅几个不怎么放心只是在门外的廊檐下站着等大夫前来。 “母亲,您先歇歇吧,别多说话了!”二老爷在一旁劝道。 一时间,林太君又转眼看到了二儿子俞仲年,便道:“哎,本来你读书还可以,可惜生生的毁在了那个林氏的手里!好在你媳妇是个靠谱的,以后你有什么事要多问问你媳妇才是。” “母亲放心,儿子记下了!”俞仲年只得赶快点头。 林太君转眼又望望三儿子俞叔年,俞叔年是庶出,所以一向既尊敬又疏远她。“老三,你不是我肚皮爬出来的,可是却比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两个要有出息的多!” “母亲言重了!”三老爷俞叔年赶紧道。 “母亲说得是真心话,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好歹你们都是亲兄弟,以后你的这两个兄长可能还需要的照顾。”林太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俞叔年。 “母亲哪里话?我和大哥二哥是亲兄弟理应互相提携照顾的。”俞叔年赶紧道。 “嗯。是个好孩子!”听到这话,林太君便点了点头。随后,便当着几个儿子媳妇又说了一句。“老大,老二,记住我百年之后你们弟兄三人分家不分嫡庶,除了侯爵府和永业田以外都要平分!”林太君突然道。 突然听到这话,大老爷俞伯年神情一怔,没有当即回答。二老爷俞仲年看到大哥没有说话,所以他便也没有做声。本来,如果有爵位的人家祖宅和朝廷赐给的永业田都是要归嫡长子,剩下的产业才会给兄弟们分,这兄弟们又分嫡子和庶子,一般剩下的产业嫡子们可以平分,庶子可就没有这个资格了,也就只能分一座能够容身的宅子再加上一点零星的产业以后勉强度日罢了。虽然安乐侯府除了这座祖宅和永业田外的产业也不算太多,但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侯府已经经历五代多少还是有些庄子铺子的,大老爷本来和大太太也有过计较,认为给老二应该多给一点,毕竟俞仲年是嫡子,以后在族老那里也不好交代。可是这三老爷俞叔年可是姨娘生的,就算是分不给他点什么顶多会被议论几句罢了也错不了大礼去,可是就是没想到老太太此刻会来这么一出!一旁的二太太李氏和三太太梅氏也有些意外今日林太君的做法,不过两个人都是媳妇儿,又是在这等分家大事上她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是在一旁听着罢了。 见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未出声,俞叔年便赶紧的道:“母亲,我只是庶子,怎么能和大哥二哥平分产业呢?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个道理的!” “什么没有?我说有就有!老大,你先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林太君先把矛头指向了老大。 见母亲的脸上已经有了怒容,大老爷俞伯年不敢再沉默,赶紧接道:“母亲说得极是!虽然自古以来就有个嫡庶之分,但是咱们家不讲这些,我们弟兄三人都是爹的骨肉,母亲又一直都视若己出,所以以后的产业应该平分!” 见老大这么说了,老二便也赶紧的表态道:“母亲,儿子感觉大哥说得对!” 听到两个儿子这么说,林太君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您还是不要太劳神了,赶快歇息,您只要长命百岁我们兄弟才能安乐啊!”俞叔年此刻已经在炕上磕头,而且眼角都流出了泪花来,比老大老二两个嫡出的还要悲切。 “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林太君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见林太君累了,众人都不敢打扰,便赶紧退到了外间等待大夫过来。过了一刻,大夫就到了,让那大夫给林太君把了脉,大夫只说是年老体弱又急火攻心,情况并不乐观,一定不能再动怒,先开两服药吃吃看再说。等待大夫开出了药方,大老爷俞伯年便赶紧派管家亲自去抓药熬药,众人等到汤药熬好了伺候着林太君服下之后才散去,林太君自己的意思是今个让李氏留在这里伺候,明个再让梅氏来伺候,至于汪氏她根本就没提,别人也不敢提,知道林太君正在生汪氏的气。 俞家三位老爷都回去了,廊檐下,俞祖光,清琅,清环还站在那里,清瑛是早就被林姨娘拉走了。 清环见四下无人了,便轻声道:“大哥,祖母这次大动干戈,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大嫂接回来?” 听到这话,俞祖光叹了一口气。“你没看到母亲这次都敢顶撞祖母了吗?估计母亲这次是认了死理了,你大嫂恐怕是再也不能回俞家了!” “母亲再怎么也不能拗得过祖母的。”清环说。 “二姐姐,你还没看出来吗?祖母恐怕……时日不多了!”清琅说。 其实这个清环也是看出来了,不但是清环看出来了估计俞家人都看出来了,要不然汪氏也不敢如此顶撞老太太。就算是现在勉强能把廖氏接回来,等到老太太归了西,汪氏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廖氏呢,所以现在廖氏在外边也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苦于不能跟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一起罢了! 清琅此话一出,几个人脸上都难掩悲伤,毕竟林太君这个祖母还是很让人敬重的。虽然平时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也没有表现出对她们孙辈的多少疼爱,但是每到有大事的时候都能替她们这些孙辈着想,并且心底吧还能伸张几分正义,长久以往这些都是看在她们眼里的,所以这位老人家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还是很让人惋惜的!几个人又闲话了两句,然后便各自回房了。 这晚上,李氏在林太君跟前伺候。半夜里,林太君忽然就醒了,喊了一句。“老二媳妇!”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氏听到呼唤赶紧的爬起来,连件衣裳都来不及披便爬到了林太君睡得那一边,就着摇曳的烛光在林太君的脸边上问:“母亲,有什么吩咐?” 第七十六章 百般难缠 “嗓子有些干,扶我起来喝口水!”林太君回答。 “是。”李氏便赶紧的把林太君扶着半坐起来,靠在了一个软枕上。地上守夜的一个丫头早已经端了一碗冷热刚好的茶水送到了李氏的手边。李氏赶紧的接了伺候林太君喝了两口。 “母亲,我给您捏捏肩膀吧?”李氏把手中的茶碗交给了丫头后对林太君道。 “嗯。”林太君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随后,李氏便爬到林太君的身后伸手为林太君捏着肩膀。林太君感觉很舒服,半闭着眼睛道:“老二媳妇,你是个厚道人,三个媳妇当中其实就你是个让人省心的!” “母亲谬赞了!”李氏自谦的道。 这时候,林太君老眼昏花的看了看坐在地上守夜的丫头,便吩咐道:“可怜见的,回房睡觉去吧!这里有你二太太就行了。” 那丫头赶紧道:“老太太,奴婢虽然愚笨,但是到底也可以帮二太太端个水什么的!” 林太君笑道:“我和你二太太有体己话要说,难道你也想听不成?” “是,奴婢退下了!”那丫头听到这话便赶紧的退了下去。 这方,李氏不禁拧了下眉头。心想:老太太肯定是想和她说清琅的事了! 果不其然,稍后,林太君便道:“清琅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倒是也沉得住气一直瞒着我!” “主要是最近老太太身体不好,清琅的事本来已经这样了,告诉老太太也是让您挂心罢了!”李氏赶紧道。 “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意,这是我这身子骨我自己知道,虽然是不行了,但是好歹还能熬几日呢!霍家的婚事是不是不成了?”林太君忽然话锋一转。 “媳妇知道瞒不过老太太,霍家已经去找过齐王妃了,人家不愿意了!”李氏回答的时候还难掩惋惜。 微弱的烛光中,林太君的眼眸一动不动,半晌后道:“我倒是觉得霍家的婚事不成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有那么一位郡主在前头清琅嫁过去也未必好过!只是那个韦三公子这次做事可是鲁莽的很,这不是故意害人家小姐失了名节吗?” “可不是吗?可是韦三公子毕竟是齐王妃的亲外甥,而且郑国公府又势力很大,我和二老爷都不敢说什么,怕是说了对清琅的名声更加的不好!哎……”李氏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咱们家和郑国公府一向没什么来往,就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恨。这韦三公子和咱们清琅也没什么过节,他在皇上身边办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子礼仪事故还应该是知道的,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半天我思前想后的感觉这事八成是韦三公子故意为之的,要不然这事也太巧了些,怎么那么多人都落水了韦三公子救了咱们清琅呢?”林太君语气疑惑的道。 “要说也是啊,媳妇也是这么想的!”李氏赶紧附和。 “所以呢你也别为这事太焦心,我想啊这韦三公子八成是早就打上咱们清琅的主意了!”林太君笑道。 “什么?”李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想啊他犯不着没有任何目的就坏了咱们清琅的名节,再说那霍振廷还是齐王妃的前女婿,我听说他们关系还不错呢!我想他大概就是不想让咱们清琅嫁到霍家去,不嫁到霍家去又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想让一个女子嫁人不就是对这个女子存了心思了吗?我是过来人,这些我都明白!”林太君分析道。 “对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感情好,是不是韦三公子想求娶咱们清琅啊?比起霍家公子来这韦三公子可是更加要高一筹的,韦三公子出身郑国公嫡子,虽然排行老三不能继承爵位,可是他年轻有能力现在就是禁卫军副统领,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而且姑妈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那一表人才比霍公子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哎呀!这门亲事要是成了那可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李氏立时就乐开了一朵花,这几日的惋惜烦恼可是一扫而空! “瞧把你给高兴的,我这也是猜度着,也不一定就是这样的!”林太君怕她太高兴反而以后会失望越大,所以便加了一句。 听了林太君的话,李氏笑道:“我也是瞎高兴,现在清瑛的婚事好不容易定下来了,清琅确实也不小了,所以心中有些着急了!母亲,您说这几日怎么韦三公子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啊?我要不要去齐王妃那边打探打探消息啊?” “你这样过去探听未必能有什么消息,齐王妃也只不过是韦伦的姨母而已,婚姻之事他怎么也得跟自己的父母说才是。现在郑国公早就归天了,唯一能做主的就是郑国公夫人了!”林太君想了下道。 李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抬头说:“对了,前两日二老爷接到了一张请柬,是吏部尚书魏大人的老母亲要过七十大寿,咱们二老爷也在吏部效力,所以也请了二老爷,本来我和那些官太太都不熟所以不想去,本想着备一份礼让二老爷自己去就好了,现在想想倒是一个机会。因为这魏大人的最小的妹子是在郑国公府里做媳妇的,就是郑国公夫人的大儿媳,也是这韦伦的亲大嫂!” 闻言,林太君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这魏家也是实权派,这吏部尚书魏大人的几个兄弟子侄有的在京中任职有的在外任都有些本事。虽然没有什么爵位,祖上也不是勋贵,可是现在的风头可是比那些勋贵还要强劲呢!” “说说不是呢?又不然现在郑国公府这么兴旺,宫里有贵妃娘娘,身边又有这些有本事的亲戚,自己人也都有官职的。媳妇是想这魏大人可是有名的孝子,这七十大寿也是大事,这郑国公夫人到时候肯定会亲自前往的,所以媳妇不如也去,到时候看能不能跟那郑国公夫人说上话。如果她们家也有意的话肯定也愿意跟我接触的,到时候再请媒人或者去求求齐王妃这事就水到渠成了!”李氏请示道。 “嗯。倒也是个办法。可是记住千万别做的太刻意了,万一人家对方没意反而看轻了咱们,以后啊让清琅不好做人!”林太君嘱咐道。 “媳妇明白!”李氏赶紧点头。 说了半天的话,林太君又乏了,便躺下闭上了眼睛,这位老人家本来身体不好,这几日刚轻了一些,不想又被气着了,这下身体又不行了。李氏在烛火下瞅着林太君,心内不禁也有些发愁,看林太君的样子虽然精神还好,但是身体是不行了,清瑛的婚事是没跑了,在三个多月就可以完婚了,就算是这中间林太君突然不行了,百日内也可以晚婚。可是清琅就不一样了,她的婚事要是先定不下来那万一林太君要是有个好歹,她这个做孙女的就得守孝一年放能晚婚。想到这里李氏不由得有些发愁,暗自盼着赶快到那魏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她也好赶快去打探打探…… 几日后,清环和清琅以及清瑛相伴来给林太君请了安,今日梅氏在林太君身边伺候,一直都不敢让汪氏露面,汪氏也乐得轻松只是象征性的吩咐下人们往林太君这边送了些吃食补品之类的做做样子罢了!林太君的精神还可以,就是身体还是不太好,不过大夫说应该暂时还没什么事,所以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她们也不敢太打扰林太君休息,只是点了个卯便都出来了。清环要回去照顾大姐儿和二姐儿,清瑛赶着回去绣嫁妆,清琅便走向了李氏的屋子,这几日李氏照顾林太君很辛苦,看着连眼圈都黑了,所以便过去探望。 进了李氏的院子,正好看到菊香,清琅笑道:“菊香姐姐,母亲在屋里吗?” “太太带着宋嬷嬷出门去了,怎么小姐不知道?”菊香好奇的问。 “出门?去哪里了?”昨个也没听说母亲要出门啊?再说老太太正病着,李氏和梅氏两个人轮班,一个人一天,累都累死了,怎么还出门了? “可能是太太忙忘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今个太太和老爷一起出的门,说是吏部尚书魏大人家的老太太今个七十大寿。本来这些事太太不怎么去的,谁知道今个就和老爷一起去了,而且这次的寿礼也准备的很贵重呢!”菊香上前低声说道。 “吏部尚书?那是自然,爹的差事不也在吏部吗?这尚书在吏部可是最大的官了,下面的人哪个不得奉承些?”清琅笑道。 “说得也是,吏部里的人可是多得很,这魏老爷家里可是得热闹死了,收礼也收的没处放了!”菊香笑道。 “哪里只是吏部?哪个官不得跟吏部打好关系?就是皇亲国戚和勋贵们也得给吏部尚书几分面子的!”清琅说。 “我昨晚上听太太和二老爷说话,说是这吏部尚书家里可是实权派,家里的子侄都是当官的。对了,说是和齐王府还沾亲呢!”菊香忽然来了一句。 “沾亲?什么亲?我怎么没听说过?”清琅不禁有些疑惑。 “让奴婢想想!”菊香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才敲了一下手指头道:“对了,说是这魏老爷家最小的妹子是郑国公府的大奶奶,这不就是和齐王府沾亲了吗?” 听到这话,清琅瞪大了眼睛,不禁问:“你是说这魏老爷家的最小妹子就是韦三公子的亲大嫂?” “是啊!怎么小姐您不知道?”菊香望着清琅好奇的问。 “京城里十家有八家都沾亲的,我怎么会知道啊?行了,太太既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清琅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回来的路上,清琅不禁好奇起来:李氏的出身有限,而且俞二老爷也不是什么官场上的人物,所以这些年来李氏很少参与这种事情,有数去的也是和自己有交情的夫人太太家的事,再不然就是陪着汪氏去的,这次这魏老爷家的事怎么李氏一起去了呢?而且听说还备了重礼,俞二老爷和李氏的经济情况她是知道的,俞二老爷也早就没了升迁的心所以很少在这种事情上花大价钱的。清琅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等着李氏回来问个究竟。 清瑛回到屋子里绣嫁妆,林姨娘随后也跟了进来,左右望了望,便把莺儿打发出去,看着清瑛为婆婆和祖婆婆绣的鞋样子,不禁撇嘴道:“我跟那李氏争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女儿却是要嫁给她的娘家侄儿,到最后又跑她家去了!” 听到这话,清瑛没言语,只是低头绣手中的活。瞥了一眼女儿,林姨娘又道:“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你就是嫁给一个穷酸的命看来也更改不了的了!不过好歹也是正头夫妻,总比我做个姨娘要来得舒坦些。不过你可得听我的话嫁过去了千万厉害点,别让你那寡妇婆婆和祖婆婆给拿住了,虽然是庶出你也是侯府里的小姐,咱这可是下嫁!” “娘,您说这些做什么?”林姨娘的话清瑛很不爱听,她个做娘的不说为自己的女儿张罗张罗出嫁的事,却是每每在自己眼前挑事,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母亲呢?不过心里也知道林姨娘也不容易,记得小时候她还不这样,是一个很温柔疼人的母亲,尤其是最近几年大概也是生活不如意吧?跟二老爷俞仲年的恩爱也不比当年了,府里上下也没人看得起她,早年她做出了那档出格的事自然更是没有什么朋友要好的人,自己也是庶出所以娘家也是指望不上的。 “我还不是为你好?行了,你既不爱听就不说这些了。对了,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林姨娘神秘的笑道。 “什么事啊?”清瑛有些奇怪的看着林姨娘。 “知道吗?清琅和霍家的婚事黄了!”林姨娘很少这般高兴,仿佛她自己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似的! 听到这话,清瑛不禁有些反感,她这个娘啊现在可是有点魔障了,好像对正房李氏对上了,人家有点高兴的事她就气死了,人家但凡有点麻烦事她就高兴地不要不要的,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不过清琅的事她大概也听说了一点,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便道:“不是说霍家都准备来下聘了吗?而且这门亲事还是齐王妃保的媒,怎么说黄就黄了?” “人家霍家是什么认?那也是堂堂的国公府,而且霍振廷又是嫡长子,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能要一个失节的女人吗?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林姨娘扬着下巴道。 “娘,什么失节失节的?你也不怕被爹和二太太听了去?再说那只是谣言罢了,根本就不真切!你没看到四妹妹这些日子好好的吗?前两日齐王府还派人送了好些个衣料和补品过来呢!”清瑛拧着眉头道。 “你呀真是不争气,跟那个清琅好也就算了,现在还在李氏面前那个恭敬?仿佛她才是你的娘!她不就是拿了一千两银子给你做陪嫁吗?这一千两就把你给收买了?”听到清瑛一直都在为那边说话,林姨娘不禁站起来斥责着女儿。 林姨娘的蛮不讲理让清瑛很是羞恼,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落到了绣的鞋样子上,嘴上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姨娘仍旧不依不饶的说了几句。“你就要出门子了,我以后可是指望不上你了,你呀愿意孝敬谁就孝敬谁吧!那边名义上既是你的嫡母到了婆家又是你的姑婆婆,你是得好好的巴结巴结她的!”说完,便一甩手里的手绢便出了屋子。 望着离去的林姨娘的背影,清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似的滚了下来…… 后晌的时候,霜叶突然跑进来对正坐在榻上愣神的清琅道:“小姐,奴婢刚才从二门回来看到二老爷和太太回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赶紧的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是。”霜叶点了点头。 清琅便径直的出了屋子,朝李氏的居所走去。这一晌午她忽然有点坐立不宁的,感觉二老爷和李氏这次出门仿佛和自己有关。可能也是心里有了韦伦吧?倒是也盼着她和韦伦的婚事能早点定下来,那样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的了。自从那日韦伦夜里来过之后,她的心就仿佛跟着他走了,每天有很长时间都在想他在做什么?他和他母亲说了亲事了没有?他们家是不是也快托媒人来提亲了?不过好几日过去了都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想出去也不好出去,只能是在闺房里瞎着急。总之,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就是没有从前淡定了,她当然也明白这是又堕入情网的表现,因为上次她见到霍振廷之后也是这种表现。 进了院子,正好看到菊香端着洗脸水走出来,清琅便上前问道:“二老爷也在里面?” “嗯,仿佛太太有些不高兴!”菊香望了望窗子的方向。 “宋嬷嬷呢?”李氏有什么事都是会跟宋嬷嬷商量的,和二老爷倒是很少商量。 “二老爷在,所以下去往自己屋里去了。”菊香回答。 “知道了,我去看看母亲。”清琅说了一句,便轻轻的进了屋子。 进了外间,刚往里走了两步,就听到里屋传来了李氏的声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顿住了脚步,遂站在那里听听下面李氏怎么说。因为李氏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很少有事能让她捶胸顿足的嚷嚷的。 “哎,我说嘛何必走这个弯弯道,这可倒好不但损失了一份贵重的礼物还让人给气了个倒仰!”这是二老爷俞仲年的声音。 清琅不禁拧了眉头,被气了个倒仰?李氏到底是被谁给气着了?随后,李氏便又道:“不去这一趟怎么能知道那韦伦已经快定亲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清琅不禁愣在当场!他要定亲了?他要和谁定亲?这一刻,清琅只感觉浑身发麻,拿着手绢的手也一攥,站在那里想听后面李氏还会说什么。 “我就说老太太出的事馊主意,人家郑国公府是何等的荣耀?人家怎么会看上咱们的女儿?他们家的荣耀人家娶个公主回去都是合适的!”俞仲年不禁埋怨道。 “要我说也不光是门第的事,我听得明明白白那韦夫人要定的人家只不过是个四品的员外郎的女儿罢了,听说还不是咱们京城的人,是刚从南边升迁到京城的,论门第咱们好歹也是侯爷府!”李氏抢白道。 “可能人家韦家更在意的是人吧!你不是说那宋大人的女儿长得国色天香,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吗?”俞仲年说。 “哎,本来我和老太太以为那韦伦可能对咱们家清琅有意思,所以这才跟着你去了魏大人家。没想到一碰到那韦伦的母亲和她刚说了两句家常话,她就突然说他们家韦伦要定亲了,定的是什么礼部员外郎宋大人家的女儿宋碧凝,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得意劲,简直是要把那个宋碧凝夸的地上没有天上有的,让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好像就知道我今日去和她说话有想把女儿嫁给她家的意思!”李氏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对那韦夫人也是嫉恨的要死。 “这还不明白?人家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目的就是让你别痴心妄想了!好了,我的太太,咱们本来也没想攀这个高枝不是?又何必如此烦恼呢?”俞仲年是个男人倒是看得开。 可是,李氏却是不这么想。“我能不痴心妄想吗?现在清琅的婚事可是愁坏了我了,现在京城上下都……都在传那些听不得的谣言,这清琅以后可还怎么找人家啊?” “这个也急不得,咱们好好的找,实在不行咱们就降低点条件好了……”俞仲年破口苦心的劝着。 听了这些对话,清琅便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这下她是明白了,原来今个爹和母亲明里是去给魏大人的母亲拜寿,其实是想去见见那韦伦的母亲以便和她探听探听韦伦的婚事。听她们说话的意思大概是祖母和李氏也对韦伦救自己的初衷产生了怀疑,她们认为韦伦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所以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抱回来让流言四起。看来李氏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去的,只是没有想到却是生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因为人家韦伦的母亲韦夫人明面上就告诉李氏韦伦要定亲了,对象就是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女儿。 宋碧凝?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说过,不就是上次在齐王府的时候永昌侯夫人给韦伦提的那个女子吗?据说长得就跟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而且很有才情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想到这里,清琅把手绢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肚子都要炸了!心里不禁咒骂韦伦:这个死韦伦,明明家里都已经为他选好了人了,还要半夜跑到她这里来撩拨她做什么?心里不禁又气愤又难受还有一抹酸酸的感觉,一想到那永昌侯夫人那日夸那宋碧凝的话她就烦躁的要死! 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往床上一趟,也不管怕衣服褶皱什么的,只想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可是却是管不住自己一直都在想韦伦啊,宋碧凝啊,韦夫人啊…… 霜叶见清琅回来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拿了一个雪花梨过来笑道:“小姐,奴婢给您削个梨吃吧?” “不吃!不吃!”清琅烦躁的道。 “那……” 霜叶还没说完,清琅便说:“我想清静一会儿,出去!谁也别进来。”霜叶无法,又不敢吵到她,所以便退了出去。 霜叶走后,清琅索性把被子一拉盖住了自己的脸…… 很久后,大约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只听门被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随后便传来了扶柳的声音。“小姐,太太来了!” 听到李氏来了,清琅赶紧的撩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刚踏上鞋子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时候李氏已经走了进来!待到李氏走到跟前,清琅已经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道:“母亲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有点事跟你说!”李氏笑着由清琅扶着坐在了八仙桌前。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想:李氏要跟自己说什么事?难不成要说今日在魏大人家遇到韦伦的母亲的事?应该不会啊,毕竟她这次去魏大人家并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啊。怀着疑问,清琅伸手端过扶柳倒的茶水,双手递到李氏的跟前,笑道:“母亲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刚才齐王府派人来了!”李氏笑道。 看看李氏的脸上都是笑容,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的,丝毫没有一个时辰前的那般被气得捶胸顿足的模样,清琅心想难不成齐王府派人来送来了好消息。所以便问:“王府又派人来做什么?前几日义母不是刚派人给我送了东西来吗?” “这次没送东西来,王妃说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明个派马车来接你去王府里住上两日,她在王府里也没意思让你陪她说说话什么的!”李氏回答。 清琅还以为王府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呢,原来只不过是让她过去住两日罢了,不过齐王妃也应该是一番好意,大概也是怕自己想不开所以去那边散散心吧?再看看李氏,望着自己都是慈爱的笑容,清琅不禁在心中想:无论刚才她如何的难过气愤,现在却是要强迫自己拿出这般好颜色来对自己说话也真是难为她了,这就是慈母之爱吧?虽然她这身子是李氏所生,但是她毕竟不是真的俞清琅。不过此刻她倒是真的接受了李氏是她的母亲了,有什么比有这样的母亲护着爱着疼着还幸福的事呢?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孝顺李氏,一定让她过得顺心随意! “可是祖母正病着,您还要照顾祖母,我这个时候去齐王府……”清琅有些不放心,李氏看着这几日神情可是憔悴了不少。 “傻孩子,这侯府里的人多的事你操这份心做什么?再说你祖母已经无大碍了,虽说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但是大夫这次也说暂时没事!虽然我要过去伺候你祖母,但是到底还有你三婶呢,我们两个一人一天也能歇息歇息。我想齐王妃也不会留你多待的,横竖有个三日四天的你就回来了!到王府里尽管陪着王妃说话,王府的园子也大,你好好的逛逛再回来!”李氏上前为清琅抻平了她衣裳的褶皱。 “那我就过去几日,您自己可要注意身体!”清琅嘱咐着。 “知道了。我几十岁的人了还用你嘱咐?扶柳,照旧是你跟着小姐去王府,记着好生伺候,天气虽然转暖了,但是还是冷热无常,记着出去给小姐多准备件衣服别冻着了才是!”李氏临走之前又嘱咐了好多。 李氏走后,清琅倒是有些想赶快去齐王府,她碰到那个韦伦一定要好好的质问质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翌日一早,齐王府果然派了马车过来接清琅,清琅带着扶柳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拜别了李氏便坐着齐王府派来的朱轮马车走了。 到了齐王府,早就有个齐王妃身边的侍女在大门口等候,清琅进了大门后便陪着清琅去了齐王妃的居所,正好桂嬷嬷已经在齐王妃的寝宫外等候了。看到桂嬷嬷,清琅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桂嬷嬷好!” “说过多少次了,四小姐不用给我这个下人行礼的!”桂嬷嬷笑道。 “桂嬷嬷年纪比我大多了,说句不见外的话您都能做我的祖母了,再说您是义母的奶妈,您受我这一拜还不是应当应分的!”清琅陪笑道。 几句话倒是把桂嬷嬷说得很高兴,便赶紧转身撩开绸布做的门帘道:“赶快进去吧,王妃等候你多时了!” 清琅一低首便走了进去,转过一座楠木镶嵌玉石的屏风便进了齐王妃的寝宫,只见齐王妃正坐在金丝楠木榻上喝茶,抬头看到清琅,便笑道:“清琅来了?” “清琅给义母请安!”清琅走上前去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免了,快坐过来让我看看!”齐王妃拍了拍自己身边道。 清琅赶紧上前去,坐在了齐王妃的身边,齐王妃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琅的脸庞,然后摸了着她的脸笑道:“气色倒是可以,没怎么变样,上元节的事把你给吓坏了吧?” “是受了些惊吓,不过早就没事了!”清琅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齐王妃一笑,然后端详着清琅道:“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那些混账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过几日等那些太太小姐们有了新的话题就把你这点子事都给忘了,至于你的亲事我会留意的!” “让义母挂心了!”她的母亲她自己也最了解,齐王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说的又很真诚,清琅心中早已经感慨万千,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见清琅仿佛对那件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齐王妃也就放了心,点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这样也好,谁这一辈子还不经历一件两件糟心的事呢!省得你母亲也替你操心。” 想到李氏,清琅心中也是暖暖的,大概上天冥冥之中也算是对自己不薄,虽然让她死于非命,但是现在却是有两位母亲都在护着自己也算是一件幸事了!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桂嬷嬷笑道:“四小姐,今年天气暖和的早,虽然才刚进二月可是王府里园子里的杏花就都开了。所以王妃便派人把你接过来赏赏花,在园子里逛逛,住上几日才回去!” “知道义母惦记着我,早就想过来给义母请安,只是被一些琐事给耽搁了。母亲说让我在这里住两日,也陪义母说说话!”清琅笑道。 随后,清琅陪着齐王妃又闲话了几句,桂嬷嬷拿出许多稀罕的果子来给清琅吃。正在说笑着,只见一个侍女低头进来禀告道:“启禀王妃,郑国公夫人来访!” 听到这话,齐王妃一皱眉头,说:“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清琅坐在那里不禁有些不自在,因为这郑国公夫人可就是韦伦的母亲。这时候,桂嬷嬷便对齐王妃道:“不如我带着四姑娘先下去,可能郑国公夫人是想您了所以来看看您!” 其实,齐王妃心里最明白了,她那个姐姐从小就性格执拗,很少有跟她合得来的人,她们虽然是亲姐妹但是自小也不怎么合得来,所以来往也不多,但是到底是一个妈生的,多少还是比外人强得多!她这个姐姐一年也来不了她这里三两次,所以这次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知道桂嬷嬷也是怕清琅在这里尴尬,虽然韦伦是来求她说要娶清琅,可是这亲事毕竟还八字没一撇呢,所以还是不要正式见面为好! 清琅自然也知道桂嬷嬷的用意,所以便赶紧起身道:“在马车上坐了这么久骨头都快被颠得散架了,义母,我就偷会儿懒去歇一会儿!” “去吧,一会儿记着过来吃午饭!”齐王妃笑道。 “是。”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随着桂嬷嬷出去了。 小丫头早已经撩开门帘,桂嬷嬷先走出来,清琅随后走出来,桂嬷嬷刚下了台阶,就看到一位大概五十余岁穿着一身黄灰色妆花褙子头上梳着个圆髻,戴着一副赤金菊花样式头面的贵妇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桂嬷嬷看见来人,赶紧的上前走了两步,弯腰福了下身子道:“给夫人请安!” “快免了吧,王妃在屋里呢?”韦老夫人问话的时候眼睛在桂嬷嬷身后的清琅的身上打量了一眼。 “在,在,王妃请您进去呢!”桂嬷嬷陪笑道。 “嗯。”韦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昂首挺胸的越过了清琅的身侧,然后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清琅一直半垂着头,没有和那韦老夫人的有过眼神的交流,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两眼。她这位曾经的姨母她当然也是认识的,只是并不怎么见面,只知道她为人有些左性跟谁也合不来。几年未见,她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听说她做婆婆也是难缠,她的大儿媳妇是魏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就颇受宠爱,魏家又是实权派,所以她是不敢太拿捏的。而二儿子媳妇江氏出身一般,为人又老实,所以她可是作践的很厉害。哎,有这么一位婆婆那可是做儿媳妇的噩梦!当初韦伦说要娶自己她便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以后要朝夕和这位韦老夫人相处她的头都要大了,也许这门亲事不成也不是坏事! 随后,清琅便带着在院子里等候的扶柳一同出了院子,去客房休息了。韦老夫人临进门前,转头望了一眼那清琅的背影,便转头问身后的桂嬷嬷道:“那是哪家的小姐啊?” 听韦老夫人问了,桂嬷嬷便赶紧回答:“那位啊就是安乐侯府的四小姐清琅,也是咱们王妃的义女!” 听到这个回答,韦老夫人不禁冷笑道:“就是她啊!我以为长得得多么的沉鱼落雁碧玉羞花呢,直把老三迷得五迷三道的,我看着长得也没什么出色的嘛!” 第七十七章 心灰意冷 听到这话,桂嬷嬷便知道韦老夫人对清琅是不满意了,便笑着道:“虽然不是绝色,但是到底端庄秀丽,更难得的是行事大方,四小姐是很得王妃喜爱的!” “也就是*早早的去了罢了,又不然轮也轮不到她来做什么干女儿!”韦老夫人哼唧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进了屋子。 桂嬷嬷是知晓这位郑国公夫人嘴里是什么难听说什么的,所以也并不在意,赶紧的便跟了进去。转过屏风,进了齐王妃的寝宫,齐王妃便笑着迎了上来。“姐姐,怎么今个有空过来?来之前也派个人来说一声,我好传一班戏子过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我今个来可不是来听戏的!”见了齐王妃,韦老夫人还没个好脸色,转身便坐在了屋子中央的八仙桌前。 齐王妃见状,便对桂嬷嬷道:“赶快沏茶来,拿昨个皇上新赏给王爷的那个碧螺春沏,还有把那南边进贡的香梨也多拿几个来!” “不用王妃吩咐,老奴已经让人准备了!”桂嬷嬷笑道。 “行了,随便沏杯茶来就好了,别在我面前显摆你那什么进贡的皇上赏的了!”韦老夫人眼皮没抬的道。 韦老夫人的话倒是并没有让齐王妃生气,她这个姐姐比她大十来岁,从小也被她训斥惯了,再加上齐王妃性格也温和,再说父母也都不在了所以格外的忍让她些。再说这韦老夫人吧虽然可恨些但是也有些可怜,从小吧就跟她这个妹妹比,可是比来比去却是都不如妹妹,她嫁的不如齐王妃好,和夫婿的关系也不如齐王妃好,虽然是两姐妹所以平素倒是很少在一起的! 齐王妃没有说话,微微一笑,便坐在了和韦老夫人对面的位置。很快,两个侍女便把茶水和果子都摆了上来。齐王妃一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跟前只留下了桂嬷嬷一个人,桂嬷嬷是齐王妃的左膀右臂,更何况还是她们的娘家出来的人所以她们姐妹说话倒是也从不背着她。 “姐姐,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再说话!”齐王妃笑着道。 韦老夫人没理会齐王妃,伸手端过茶碗,低头压了两口,便径直的问:“老三来找过你了?” 听到这话,齐王妃低头笑了一下,说:“原来姐姐是为这事而来的?这可是一件喜事,怎么姐姐反而不高兴呢?”她这个姐姐啊虽然平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跟她吧还不敢怎么样,今日一看也是带着气来的! 闻言,韦老夫人便把手中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放。道:“我说妹妹,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要说那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女儿宋碧凝也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亲事,我这头连那位楚王府的明珠郡主都没选,就选了她做老三的媳妇。可是你怎么这又横插了一杠子让你的义女又掺和了进来?你那个义女什么俞四小姐不是已经说给了霍家了吗?这一女怎么能许二夫呢?” 一席话让齐王妃也是有口难言,刚想解释,不想桂嬷嬷却是上前一步笑道:“老夫人,您可是错怪我们王妃了!本来那位宋碧凝小姐是永昌侯夫人跟王妃提的,还有一位明珠郡主,王妃觉得好所以才跟夫人说的。本来呢王妃是有意想把俞四小姐许配给霍郡马,可是他们两个的婚事并没有定下来,在上元节的晚上就出了那么一杠子事。虽然三公子救了人,但是……这孤男寡女的毕竟是在一块待了一夜,所以外面就传的很难听。倒是三公子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怕外面的传闻影响到俞四小姐所以就来求王妃说是想娶俞四小姐为妻。这不王妃也不敢答应,毕竟三公子的婚事得老夫人您做主才是,王妃只让三公子回去跟您商量,只要你们娘两个愿意王妃怎么样都行的!” “这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三这算怎么回事?难不成已经跟那俞四小姐私定终身了?总之,这桩婚事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和宋家那边都已经谈好了,八字都合过了,这就等着选个黄道吉日就去送聘礼了!再说那俞四小姐哪里比得上宋家小姐?我刚才看了也只不过是个中人之姿罢了!再说我也听说人家霍家现在不愿意这门亲事了,我们韦家也不能捡人家霍家不要的人吧?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可往哪里搁?”韦老夫人坚决的道。 韦老夫人的一席话终于是让齐王妃不高兴了,便道:“姐姐不乐意这门亲事就不结好了,只是我的干女儿最是守礼的,她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私定终身的事!至于霍家不娶她这个媳妇我倒是觉得可惜了。” 看到齐王妃不悦了,韦老夫人也不想得罪了齐王妃,所以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几日老三在家里跟我耍猴呢!他死活不同意娶宋家小姐,非说要娶俞家的四小姐,这几日气得我胸口疼的老毛病都犯了!” “韦伦一向孝顺,再说多少也怕你这个母亲,你说他耍猴我可是不信!顶多他就是跟你提了提自己的想法,你不同意罢了!”齐王妃的脸色也缓和了。 见齐王妃再了解不过了,所以韦老夫人便脸上讪讪的道:“他确实是不敢公然反抗我的决定,只是我怕这亲别到时候结的不顺当,所以今日过来告诉你一声别宠着他,宋碧凝这个儿媳妇我可是娶定了!” “姐姐既然如此说,我是不会插手此事了!”齐王妃最后只得淡淡的道。 “那就好了!”说着便站了起来,道:“行了,你也知道这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老夫人刚来怎么就赶着要走?横竖用了午饭再走吧?”桂嬷嬷赶紧陪笑道。 “不用了,我得赶着回去料理一下下聘的事。老大和老二媳妇年轻没办过这事我怕有什么纰漏到时候就不好了!”说完,韦老夫人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姐姐慢走!”齐王妃说了一句也没有送出去。 桂嬷嬷送走了韦老夫人,看到齐王妃一脸不悦的坐在床前。桂嬷嬷赶紧的走过去笑道:“王妃还在生气啊?” “你说我这个姐姐从来都是给人找不痛快,说话又难听!”齐王妃懊恼的道。 “她几十年都是这个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还跟她生这个气干嘛?”桂嬷嬷劝道。 “你说让他们和俞家结这门亲有什么不好?韦伦怎么也乐意,又是我的干女儿,虽然那俞家现在是不行了,但是好歹也是世代的勋贵,最主要的事清琅这孩子识大体韦伦也喜欢。非要结那个什么南边来的员外郎的女儿,那个宋小姐长得是好,又有才情,只是我看着身子就是单薄了些,恐怕不是有福之相!”齐王妃抒发着心里的不痛快。 “其实老奴和王妃的看法一样。这俗话说贤妻美妾,这娶妻啊还是得娶个贤,娶个识大体才可以。可是话又说回来这毕竟是人家韦家的家事,王妃您就别插手了,犯不着因为这事跟自己的亲姐妹再闹的生分了!”桂嬷嬷上前为齐王妃捶打着肩膀。 齐王妃打了两个嗝,才算好了一些。“只是我看着清琅可怜,错过了韦伦,她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亲事了!”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您非要把她嫁到韦家去也未必好,首先这婆母一关她就过不了,以后过得还不得辛苦死啊?再说有王妃您在,还怕给她说不到一门好亲事?这好亲事也不能光看门第的,还是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桂嬷嬷笑道。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最后,齐王妃终于是点了点头。 清琅从齐王妃的屋子出来,感觉有些憋闷,便让扶柳拿着自己的包袱先去客房了,自己则是单独在园子里瞎逛。现在已经到了早春二月了,而且今年的天气也格外的温暖,已经丝毫感受不到冷意了。望着园子里刚刚发出嫩芽的花草树木,清琅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春意。她心中想:韦老夫人有些左性,平时跟齐王妃来往并不多,一年中大概也就是能见个几次面,更别提韦老夫人会亲自到齐王府来找自己的妹子了,因为韦老夫人一直都嫉妒自己的妹妹嫁的比自己好竟然贵为王妃,而且齐王妃还跟自己的夫婿很是恩爱,所以她很不愿意来这里。今日她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清琅想来想去看来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婚事了! 不知不觉中清琅走着走着便向她所居住的客房的方向走着,这客房其实离齐王妃的居所也很近,桂嬷嬷故意把她安置在这里往来比较方便。不想刚走到一处回廊处,却是看到韦老夫人带着她的陪房冯立家的还有贴身大丫头海棠刚走出齐王妃的院子。清琅在前一世就不喜欢她这个姨妈,所以并不想和她说话,便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想避开她。 “俞四小姐请留步!”可是,刚走了两步,背后却是传来了一道很好听的女音。 听到有人叫自己,清琅顿住了脚步,转头一望,只见竟然是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海棠。这个海棠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十*岁,长得高挑俏丽,很得韦老夫人的信任。看到是她,清琅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今日可能会有麻烦了。不过还是笑道:“是你在叫我吗?” 那个海棠正面打量了清琅一眼,然后福了福身子道:“俞四小姐,我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这个海棠当着她的面就敢打量她,清琅就有些不悦。朝韦老夫人那边一看,只见她正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肩膀上披着黑色的绣花披风,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望着她这边。随后,清琅便道:“对不起,我好想并不认识你家老夫人,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海棠却是上前伸手拦住了清琅的去路。她的做法很让清琅反感,她瞪着海棠问:“你想干什么?” 那个海棠却是在下一刻便缩回了手,并低首道:“俞四小姐,我家老夫人是齐王妃的亲姐姐就是郑国公夫人,您看在齐王妃的面子上也该过去打个招呼吧?更何况是我家老夫人亲自请您过去呢!”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一想:这韦老夫人目前也算是她的干姨妈,按照正常的礼数她是应该过去拜见一下的,以免以后留人话柄。再说她也想看看那韦老夫人到底想找她做什么?打定了主意以后,清琅便抬头对那海棠道:“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是应该过去一下!”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只是一个下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她就可以不理会她。 下一刻,清琅便转身走向了韦老夫人站着的地方。走到离韦老夫人大概有三尺远的地方,她弯腰福了福身子,道:“拜见韦老夫人!” “你就是我妹妹收的义女,安乐侯府的俞家四小姐?”韦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居高临下的,眼眸还在清琅身上打转。 她很不喜欢韦老夫人这样的做派,所以下一刻便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道:“不知韦老夫人把清琅叫过来有何事赐教?” 这时候,韦老夫人便收回了目光,冷笑道:“赐教可是不敢当,不过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提醒你!” “我洗耳恭听!”这时候,清琅用了一个我字,在长辈面前这就是有些不那么谦恭了。 韦老夫人随后便道:“我们老三很快就要和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嫡长女宋碧凝小姐定亲了,这宋小姐啊是从南边来的女子,长得标致异常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那才情更是不必说了……” 这些话这几天清琅都要磨破了耳朵了,不等韦老夫人把话说完她便打断了她。“韦老夫人,这好像是你们郑国公府的家事,没有必要跟我这个外人来说吧?”很明显,她一句话就跟韦老夫人划清了界限,她也就是想告诉这个妇人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嫁到她们韦家的想法了! 见清琅打断了她,更是用一种好像很不屑的态度,韦老夫人不禁蹙了眉头有些怒火中烧。一旁的陪房冯立家的就上前斥责道:“俞四小姐,怎么说你也是个晚辈,哪里有你这样打断长辈的话的?亏您还是侯府里出来的小姐,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最后这句话冯立家的明显是过了,清琅怒视着那为虎作伥的狗奴才冷笑道:“要说教养你们是国公府应该比我们侯府要高吧?怎么一个奴才也敢插主子的嘴?这就是你们国公府的教养吗?”这个冯立家的她是最清楚的,是韦老夫人的左膀右臂,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听说很是为虎作伥的一个人!她在做*郡主的时候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碍于韦老夫人的面子没有教训她罢了,今日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那冯立家的惯于欺上瞒下,因为是韦老夫人跟前的大红人所以家下奴才们甚至主子们都给她几分好颜色,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马上气了个倒仰。 这时候,韦老夫人便索性直白的道:“俞四小姐,这奴才是我的奴才,她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老三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呢最好死了那份心,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进门的!别人不要了的人我们家可是不会捡了来的!” 其实,韦老夫人的意思她早就明白了,只是这最后一句话未免有些侮辱人了。清琅脸上有些发白的道:“韦老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进你家的门的!” “好!最好如此!”韦老夫人气得连连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带着怒气走了! 看着韦老夫人,冯立家的还有海棠离去的背影,清琅竟然不争气的流了两滴眼泪。她转而伸手用手绢擦了把眼泪,然后便转身快速的朝客房的方向走去。心中自然是有气的,恨自己怎么一经韦伦的撩拨就幻想着能嫁给他为妻,她怎么就忘了他有这么个难缠的母亲了?并且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郡主了,她只是一个败落侯府的旁支的女儿的罢了,人家韦家现在可是正在旺枝上,她怎么高攀的起的?遂心里便有咒骂起韦伦来! 韦老夫人一边往大门的方向走一边攥紧了手绢道:“气死我了!还侯府的小姐呢?竟然敢对我那样说话?你说这要是娶进来做儿媳妇还不得气死我啊?” “可不是吗?老夫人,这次你可得拿定了主意千万不能让咱们三爷娶这么刁妇回来啊!”冯立家的在一旁挑唆道。 “那是自然!想进我家的门,除非我死了!”韦老夫人气愤的道。 一旁的海棠也说了两句。“咱们三爷是金玉一般的人,怎么能捡人家不要的呢?传出去不但咱们国公府没面子就是三爷也不要做人了!” “就是啊!”冯立家的在一旁附和着…… 清琅一口气跑回了客房,正在收拾东西的扶柳见她脸上似乎有泪痕,便赶紧询问,清琅只是借口说风沙眯了眼睛,便让扶柳出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扶柳自然知道主子心情又不好了,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不好,所以她并不敢多言,便退了出去。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桂嬷嬷派人来催清琅过去齐王妃那边用饭,扶柳才敢来叫。这时候,只见清琅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稍微理了理头发,抻了抻衣服便带着扶柳一路朝齐王妃的居所而来。 刚进了齐王妃居住的院子,不想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从绸缎的帘子里面走出来。看到那个人影,清琅不禁顿住了脚步,感觉自己的心都猛地揪了一下!这时候,扶柳在其身后低声提醒了一下。“小姐,那不是韦三公子吗?”虽然清琅没说,但是扶柳在她身边伺候这么久,自然也能猜出主子的心事,这几日主子应该就是为韦三公子而烦心! 那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男子一看到清琅也愣了一下,然后可以看出他的嘴角间微微一翘,然后便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可是,清琅的眼光却是很快就离开了前面而来的那个身影,眼睛望向别处,抬脚朝正房的方向走去。其实他们两个几乎就走在一条直线上,只是一个旁若无人,另一个却是眼睛都盯在她身上! 当他们彼此走到就隔着有两步远的时候,韦伦张口就笑道:“你……” 可是,清琅的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而是旁若无人的越过了韦伦,对于他的话根本置若罔闻。其实,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但是她忍着不去看他一眼!她突然的冷淡让韦伦立刻如同被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侧身望着她离开,他蹙紧了眉头,想再说什么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清琅径直的走上了台阶,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然后一个丫头便撩开门帘,她径直的走了进去! 望着清琅的背影消失在门帘里,韦伦转头便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扶柳的胳膊,低声问:“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也许韦伦有些着急,所以他的手劲有些大,疼得扶柳一皱眉头,伸手去掰他的手道:“韦……三公子,您弄疼了奴婢了!” “对不起!”韦伦闻言便赶紧的松开了手,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扶柳等待着她的回答。 “奴婢……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们家小姐这几日都心情不好就是了。”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韦伦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她这几日都见过什么人?” “除了王妃也没见什么人啊,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姐就没出过门的!”扶柳老实的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你。”韦伦道了句谢便马上大步流星的走了。扶柳伸手摸了摸被捏疼的胳膊,望着韦伦离开…… 清琅进了齐王妃的寝宫,只见齐王妃已经坐在了八仙桌前,看到清琅来了,桂嬷嬷便让丫头们摆饭了。清琅行了礼后便坐在了齐王妃的对面陪着用饭,很快,丫头们便把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桌子上,齐王妃让桂嬷嬷不停的给清琅夹菜,清琅哪里还有胃口?勉强的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不过还是强颜欢笑的在陪着齐王妃用饭。她也万万没有想到韦伦现在已经能影响她至此,她以为她可以很快的就把感情收回来,可是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了,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纠结感。 齐王妃看来也是看出了清琅今日的心不在焉,便对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便屏退了众人。桂嬷嬷会意,便笑道:“今日的饭菜不合四小姐的胃口?” “没……没有!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只是我这几日胃口不太好而已。辜负了义母的美意,还请义母恕罪!”清琅赶紧的起身道。 看她如此拘谨,齐王妃不禁心产生怜惜。桂嬷嬷把饭桌上的一盘水晶肘子往清琅的面前一放,笑道:“四小姐,这是韦三公子今日特意孝敬王妃的,柔嫩而不腻,你也尝尝?” 清琅看了看那卖相非常好的水晶肘子,哪里能还有胃口?便抬头勉强笑道:“嬷嬷,这几日实在是不能吃油腻的。再说这水晶肘子可是韦三公子特意孝敬义母的,还是得义母自己享用才是!” 其实桂嬷嬷和齐王妃也能出来今日清琅的状态应该不对,齐王妃倒是没像桂嬷嬷那样绕圈子,便直接道:“韦伦这孩子虽然自小不在京城长大,但是这孩子我冷眼看着这几年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说句实话我觉得他以后的成就应该远远在振廷之上,而且那孩子还来求过我说是对你有意,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说完,便转眼望着清琅。 清琅自然没想到齐王妃竟然会直接这样问自己,怪不得把其他的人都屏退了下去。愣了一刻,清琅便咬了下下唇,说:“义母,我现在不想考虑婚事!” “这孩子就是说傻话,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母亲都快急死了!这女人的青春啊可是有限的,自然是不能虚度的。”齐王妃笑道。 清琅知道齐王妃和她说的都是实在话,迟疑了一下,然后笑道:“义母,这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不到,说什么都不管用的!” 听到这话,齐王妃点头说:“你说的也是这个理!” 随后,齐王妃便没有提这个话题,母女二人吃了饭后又聊了会天便让清琅回房去歇着了。清琅走后,齐王妃慵懒的歪在榻上,桂嬷嬷过来坐在小凳子上一边给齐王妃捶腿一边说:“王妃,您怎么今个直接就问俞四小姐关于婚事的话?” “我只是想弄明白她的心意罢了!”齐王妃的手托着脑袋道。 “那您说她对韦三公子有没有意思啊?”桂嬷嬷对这个话题也有些兴趣。 “我看着八成是有的,今个一来的时候她还挺正常的,等晌午过来用饭的时候就明显的心事重重了。她过来的时候韦伦也正好出去吧?她们应该是碰到了的!”齐王妃分析道。 “对了,刚才有一个小丫头悄悄告诉我说今个韦老夫人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俞四小姐,说是两个人还说了几句话呢!”桂嬷嬷突然想到道。 “有这事?”听到这话,齐王妃便坐直了身子,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姐姐那个脾气肯定是给不了清琅什么好话的,这就对了,我说清琅回来的时候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四小姐不是个心窄的人,那王妃这次是猜对了,看来俞四小姐和韦三公子啊可是两情相悦!”桂嬷嬷笑道。 “今个韦伦过来话里话外是想让我插手这件事,看来他是搞不定我那个姐姐的。可是你知道我和姐姐一直都不算亲近,她这次看着也很执拗肯定不会听我的话的!”齐王妃叹气道。 “那王妃您就看着这对鸳鸯就这样被拆散了?”桂嬷嬷问。 “我是说我不能插手,我又没说我一定会不帮!哎,看着那韦伦这次可是可怜巴巴的求我,我还真是心里不好受呢!”说完,齐王妃便让桂嬷嬷附耳过来和她低声的说了好几句。 临了,桂嬷嬷望着齐王妃笑道:“这倒是个法子!” 齐王府世子赵子昂的书房内,两名男子坐在八仙桌前,桌子上摆着几道酒菜,其中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不停的端着酒壶倒酒,一杯又一杯的喝了好多,赵子昂望着韦伦笑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午后难道没有差事了?” “我下午请了假!”韦伦说了一句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韦伦还要斟酒,赵子昂一把夺过韦伦手中的酒壶,问道:“你请了假过来难道就是到我这里来喝闷酒的?” 韦伦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本来你给我送消息来说清琅今日来了齐王府说是还要住上几日我便高兴的请了假过来,可是她看到我就跟没看到我一样,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上次我和她见面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今日见了姨母,她闭口不谈清琅的事,大概姨母也知道我母亲死活不同意我娶清琅的事了!” “今日姨母过来了你知道吗?”赵子昂忽然道。 听到这话,韦伦诧异的望着赵子昂问:“什么时候的事?难不成我母亲和清琅见了面不成?怪不得她对我那么冷淡!” “她们见没见面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姨母过来和母妃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是除非她死要不然是不允许清琅过门的!”赵子昂回答。 听了这话,韦伦的手攥成拳头击了八仙桌两下,桌子上的盘子碟子都被震得砰砰响,韦伦懊恼的道:“母亲本来性格就执拗,这次是认准了非要让我娶那个什么礼部员外郎的女儿,我跪下来求她都不管用!现在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母亲现在正在张罗着下聘的事,估计过两日就要去宋家下聘了。” 看到韦伦懊恼的模样,赵子昂倒是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笑道:“我倒是听说那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嫡长女是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宋碧凝小姐,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母妃安排你们见上一面,你看如何?” “我找你是来诉说苦闷并且让你给我想办法的,你怎么这样打趣我?我看我今日是来错了!”说完,韦伦便站起来要走。 见韦伦当真了,赵子昂赶紧的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可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韦伦哭丧个脸,转过身子去不理他。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以解燃眉之急!”赵子昂走到韦伦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办法?”听说他有办法,韦伦马上急切的问。 看到韦伦焦急的样子,赵子昂笑道:“你平时鬼主意不是最多了吗?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了却是一筹莫展了?” “你别卖关子了行不行?以后你有事可别找我啊!”韦伦有些不耐烦的道。 “好!好!坐下来我详细的跟你说。”赵子昂把韦伦按着坐在座位上,然后便弯腰道:“我觉得吧你和俞四小姐的婚事倒是可以延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你和那位宋小姐的婚事成不了,只要你一天不定亲你和俞四小姐就是还有希望的!” 闻言,韦伦便茅塞顿开的道:“对呀!现在母亲反对的很坚决,我和清琅的婚事估计也不是一天半天的就能让母亲回心转意的,倒是可以先弄黄了我和那宋小姐的婚事才是正理!可是我母亲已经在准备下聘的事了,听说那宋家是一百二十分的愿意这门亲事,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婚事不成呢?” 这时候,赵子昂转身一撩袍子角便坐在了和韦伦挨着的绣墩上,笑道:“这么点小事你还能难住你?你平时的聪明劲都跑哪里去了?” “所谓关心则乱,还请表兄赐教!”韦伦赶紧作揖道。 随后,赵子昂便让韦伦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番,韦伦抬头望着赵子昂蹙了下眉头。“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这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当然我也会掌握分寸的,毕竟咱们也不是非让他往绝路上逼,咱们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了!” “那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事还得请表兄帮忙,我出面的话恐怕不太好!”韦伦用求助的目光对赵子昂道。 “当然都是交给我来办,况且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宜办这件事,我看你的心都被那俞四小姐给搅乱了!”赵子昂的话让韦伦脸庞一红。 随后,赵子昂又嘱咐道:“不过你和俞四也都老大不小了,说不定你们的父母就会马上给你们定一桩婚事也说不定,所以你还得赶快想办法,你和俞四小姐的婚事一天定不下来就有风险在!” “我母亲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十分的执拗,我想很难让她改变初衷的。我本来寄希望于姨母这里,可是连姨母的话她也不肯听了!”韦伦苦恼的道。 “她们的姐妹情谊一直也就那样,再说母妃对于你的婚事也不好插手,倒是有一个人你可以去求求看!”赵子昂道。 望着赵子昂那带笑的脸庞,韦伦忽然道:“你是说我的姑母当今的贵妃娘娘?” “嗯。”赵子昂点了点头。 韦伦伸手就茅塞顿开的拍了一下大腿,高兴的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姑母这茬了呢?” “当今贵妃娘娘在你们兄弟三个当中最疼爱你,我想你去求求她,她肯定会答应的。贵妃娘娘说的话你母亲还是得听的,毕竟你们郑国公府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贵妃娘娘的!当然,最好也能让母妃出马,毕竟俞四小姐可是母妃的义女,而且贵妃娘娘和母妃又一直都很要好,这样一来我想胜算应该就大了!”赵子昂笑道。 “好,等表兄把这桩事办好了我就去求姑母!”随后,韦伦便一连敬了赵子昂三杯酒算是致谢…… 这日晚间,清琅早早的便把扶柳打发到下人房里睡了。烛光摇曳,她坐在床前百无聊赖,睡意全无。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想清静清静所以才不让扶柳陪睡,也不知道她是有意在等某人来。 三更天的更鼓声响起后,清琅趴在枕头上,眼睛望着桌子上的烛火,心中却是在暗骂:这个韦伦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他母亲不同意他就打了退堂鼓了?难道他也是始乱终弃的人?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已经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吗?人家母亲不同意她是进不了韦家的门的,就算是嫁给了他,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咚咚……咚咚…… 心里正在纠结之时,只听到门口传来了两声低低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清琅飞快的起身踏上鞋子跑到门口,朝外面问了一句。“谁?” “我,韦伦!”门外随后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韦伦的声音没错,听到他的声音,清琅转身便背靠在了门上,一只手抚着胸口对外面说:“你来做什么?” “我……”外面的人支吾了一下,然后道:“当然是来看你的!” “我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清琅对外面说了一句。 “你打开门,我有话对你说!”韦伦道。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清琅不想给他开门。 清琅说完了这句话后,等了半晌还没听到外面再有人说话,不禁转过身子来,朝外面听了一下什么动静都没有。正在这时候,外面的人的声音焦急的道:“有巡逻的军士来了,赶快开门!” 第七十八章 曲线救国 听到韦伦说巡逻的军士来了,清琅来不及过多的犹豫,赶紧的便拉开了门栓。因为这齐王府可是戒备森严的,白天都有几队军士来回的巡逻,晚上那更是要增加岗哨的,要是让人发现韦伦半夜里来找她那就麻烦大了! 房门一被打开,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便飞快的闪了进来,清琅朝外面左右一望,只见微弱的月光下并没有巡逻的军士出现,她不由得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身问韦伦道:“你骗我?” 韦伦转身便关闭了房门,然后径直的走到八仙桌前坐了下来,道:“我不说巡逻的军士来了你会开门吗?” “那你就骗人?”清琅生气的坐在了床边。 烛光下端详了噘着嘴的清琅一眼,韦伦问:“我就是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能有什么地方得罪我啊?”清琅瞥了韦伦一眼。 看到清琅满脸的不高兴,韦伦起身,然后走到清琅的跟前,低头望着她道:“今日你是不是碰到了我的母亲郑国公夫人?她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看了韦伦一眼,然后说:“你认为她会对我说什么?” 闻言,韦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凝视了清琅一眼,然后便伸手摸了一下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柔声道:“我母亲性格有些执拗,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清琅伸手夺走他指间的发丝,扬着下巴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只是我要恭喜你了!” “这倒是也奇了,我有什么值得好恭喜的?”韦伦转身笑着坐在了清琅的身侧。 清琅瞥了韦伦一眼,冷笑道:“怎么不值得恭喜?郑国公夫人今天说就要给你下聘了,对方长得可是国色天香,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不知韦三公子的喜事定在何日?我也好派人送上一份厚礼呢!” 听到清琅的话里满是酸酸的味道,韦伦倒是一笑,道:“你说的是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女儿宋碧凝小姐吧?她的容貌何止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简直就是西施再世,估计就是四大美人都来了都得给比下去。要说这才情嘛就是比汉代的班婕妤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至于喜事的日子吗?这个还没有定,等定了肯定是会通知你的!” 韦伦的话简直把清琅气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凶巴巴的对韦伦喊道:“那你深更半夜的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那宋碧凝的屋子才是!” 看到她气势败坏的样子,韦伦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跟前,他则是换了一副认真的神情道:“你脾气别这么急好不好?也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耍小性子不理我,那宋碧凝就是再好,我也没有看上,我的喜事自然是跟你的!” 他的话让清琅的气暂时消了几分,然后问:“你见过那宋碧凝了?” “没有啊!”韦伦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清琅噘嘴道。 “道听途说而已!再说我对她也不感兴趣。现在让我感兴趣的……只有你!”韦伦伸手握住了清琅的手。 感觉自己的手一热,清琅虽然心里也动了一下,但是还是缩回自己的手,道:“你自己愿意又有什么用?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亲不同意你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你相信我一定会说服母亲答应的!”韦伦双手又握住了清琅的手。 清琅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刻,然后她便低头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就算是勉强同意了,以后我真要嫁到了你家……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有我护着你,你还怕什么?”韦伦道。 有他护着她就不怕了吗?想想大嫂廖氏也有俞祖光护着,而且多年来她们恩爱有加还有两个女儿,可是结果怎么样?廖氏还不是生生的就让汪氏逼着被休了?虽然俞祖光是个有情有义的,把她安置在别处,但是毕竟现在母女不能相见,想想也是揪心的! 见清琅有些犹豫,韦伦便握住她的肩膀,认真的望着她道:“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你我的感情而努力一下吗?我想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以后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我相信只要咱们有孝心,母亲总有会接受咱们的一天!” 经过她的细心观察,韦伦这个人在大周也算是很难得的了。虽然出声勋贵世家,但是身上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习性,而且人很干练坚毅,倒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只是他的母亲如果不是郑国公夫人就好了。不过世上的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想想如果他能够说服郑国公夫人倒是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只是以后要和郑国公夫人相处想想都头疼了!所以,最后,清琅便道:“咱们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你母亲可是说了这几天就要给你向宋家下聘了!”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韦伦回答。 “你能有什么办法?”清琅好奇的盯着韦伦道。 “天机不可泄露!”韦伦神秘的道。 见他不肯说,清琅便噘嘴道:“哼,好像谁想知道似的!” “对了,咱们的亲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定下来了,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的练练你的针线活了!要不然以后你过了门把要给我母亲还有大哥大嫂的针线活一拿出来,那针脚还不惹人笑话?”韦伦笑着逗弄清琅道。 “你什么意思?是嫌弃我的针线活不好了?”清琅被逗弄了个大红脸。要知道她也是心虚的,她的针线活还真是有点拿不上台面的。 “哪里敢嫌弃?我一直都有放在身上!”韦伦伸手从怀里又掏出了以前清琅送给他的那个香囊。 再一次看到那个香囊,清琅拿到手里,心里却是很受用。心想:难道他每天都带在身上不成? “哎,你上次答应给我绣的手绢可是还没给我呢!”韦伦突然问。 清琅却是头一偏,说:“等我把绣工练好了再给你绣吧,要不然拿出来不让人笑话?” “好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呢!”韦伦伸手捏了一下清琅的鼻子,然后伸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他那温热的怀抱,这一刻清琅的心里真的很满足,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不正是上一世她所渴望的吗?可是上一世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有从霍振廷那里得到过!这一世,她难道就为了一个刁钻的婆母而舍弃这个男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要嫁的是一个如意夫君,并不是一个如意婆母!更何况她又怎么能保证以后既可以嫁给一个如意郎君又会遇到一个如意的婆母呢?她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 很久后,四更天的更鼓响起了,韦伦低头对怀里的清琅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自然是有万般不舍,清琅也不能再留他,要知道被人发现的话他们的罪名可就大了!清琅站起来,说:“赶快走吧,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放心吧,巡逻的军士四更天以前是不会往这边来的!”韦伦走到清琅的身边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转了转眼眸,说:“我说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王府里可是不比我们俞家,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不是我安排好了,是我托表兄安排好了!”韦伦解释道。 “啊?你是说世子知道……你今晚会过来找我?”清琅不由得吃了一惊! “当然!”韦伦点点头。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说啊?我都没脸见人了!”想到大哥竟然知道韦伦半夜来找自己清琅不由得用双手捂住了脸庞。 看到清琅这个样子,韦伦好笑的拉下了她捂在脸上的手,道:“我们又没做不要脸的事,你为什么没脸见人啊?” “讨厌!你真坏。”清琅呸了他一口。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真得走了!”韦伦不舍的握了一下清琅的肩膀。 清琅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门前,万般不舍的为他打开了房门。临走之前,韦伦嘱咐她道:“有什么事我会跟你通消息的,记住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往心里去。知道吗?” 听到他的嘱咐,清琅点了点头。“嗯。” 深深的看了清琅一眼,韦伦便跨出了房门,然后便大跨步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琅又在王府里待了两日,却是始终都没有再看到韦伦的影子,每日里不是逛逛园子就是陪着齐王妃说话吃饭,感觉很是无聊,可是又不敢向别人打听韦伦有没有来过,只得心里惦记着。 这日午后时分,算算齐王妃差不多也该午休醒来了,她便步入了齐王妃的居所,在院子里正好看到一个侍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清琅见了,便指着那托盘里的汤盅问:“这是什么?” “回四小姐的话,这是小厨房为王妃熬的参汤!”那侍女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道:“我正好要去陪王妃说话,不如让我顺便送进去吧?” 清琅在这王府里可是贵客,那侍女自然是赶紧应允了。“是!” 清琅接了那侍女手里的托盘便转身朝齐王妃的寝宫走去。进了正房,转过硕大的屏风,便来到了齐王妃的卧室门口,只听里面正在说话,清琅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所以不敢冒然进入,只能是在门口的大概有半人多高的花瓶处停留了一下。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韦伦的主意?”这声音是齐王妃的。听到韦伦两个字,清琅便有意再听一下。 不想,后面却是一个男音,这男音她也能听得出来是世子赵子昂的声音。“母妃,是儿子的主意!”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齐王妃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抹内疚。 “母妃,那宋大人在进京之前任苏州知府,您也知道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那个地方富庶,所以也是个肥缺。这宋大人在任上的几年可是没少贪银子,要不然也不会连接两次都在吏部评了优等,所以才进京来任职的。要知道他在京城上下打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所以御史弹劾他也不是冤枉了他,他也是咎由自取的!”赵子昂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一愣!苏州知府宋大人?来京城任职?这应该说的就是礼部员外郎宋大人,也就是宋碧凝的爹吧?宋碧凝的爹被御史弹劾了?这难道是韦伦的主意?怪不得他说他有办法,难道他的办法就是把宋碧凝的爹治罪以达到不和宋家联姻的目的?带着这些疑问,清琅站在那里打算继续听下去! “虽说这个宋碧凝的爹不算无辜,但是你和韦伦也只是想让他被贬官不想联姻罢了,你们做事也不要太绝了,给他个教训就是了,不要弄得人家家破人亡才是!”齐王妃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忍的。 “母妃放心,儿子自有分寸!”赵子昂点头道。 “哎,你们这些孩子啊,这样的鬼主意也能想得出来?我真是怕了你们了!”齐王妃笑道。 “母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韦伦不想娶那宋碧凝,就算是勉强娶了估计也不会给她幸福的,最后也很可能是一对怨偶!再说现在姨母的态度很坚决,想要她取消这门婚事也只有这个主意了!”赵子昂解释道。 这时候,一旁的宋嬷嬷笑道:“王妃,世子说的是啊!郑国公夫人很注重家族的前途,要是知道这宋大人被弹劾还很有可能被贬官她呀自己就会打了退堂鼓了!” “这个我倒是相信,我这个姐姐的脾气我还是很了解的!”齐王妃点头道。 听到这里,清琅是全明白了!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那宋碧凝,但是这些日子这个人的名字她的耳朵可是都要被磨出茧来了。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可是很不舒服,但是想想现在这个人的父亲因为自己就要被贬官了她还是有些不安的,只是她也无力改变这个状况,更何况那个宋大人也是咎由自取的,她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了! “这次是不是韦伦求你你才这么帮他的?”齐王妃笑着问。 “母妃也知道我和韦伦虽然从小并不是一块长大的,他前几年才回到京城。不过我和他是一见如故,很是合得来,婚姻大事也关系着一生的幸福,所以我自然要帮他!不过我对俞家四小姐也有一份说不明的感情,虽然她的性情比*温婉的多,也识大体,但是我总觉得她的骨子里有*的影子。她又是您的义女,也算是我的妹妹,我也希望她能够有个好归宿,毕竟韦伦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赵子昂忽然目光深远的道。 听了这话,齐王妃沉默了一刻,才缓缓的道:“其实我何尝不是有这种感觉?哎,可能清琅就是来一解咱们对*的思念的!”说完,齐王妃又掉下了眼泪,一盘的桂嬷嬷赶紧的劝着。 在外边的清琅听到赵子昂的一番话可谓感慨万千,虽然赵子昂平时对自己很是平淡,但是没想到他在心底却是对她如此看重。早年她本来就与大哥的感情甚好,现在真是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掉下眼泪来!不过心中却是仿佛有一股温柔的泉水流淌而过,她的心间仿佛也开满了花朵了! 稍后,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大概是外面又来人了,她便赶紧的放重了脚步走进了齐王妃的寝室。进了齐王妃的寝宫,只见齐王妃和世子赵子昂分别坐在床榻的两侧,中间隔着一个小炕桌子。她端着手里的托盘微笑着上前行了个礼,便道:“义母,您的参汤熬好了!” 清琅一进来,齐王妃赶紧收敛了自己刚才的情感,微微笑道:“这种事让丫头们做就是了!” “举手之劳而已,又累不着!义母赶快趁热喝了吧?”清琅笑道。 “嗯。”齐王妃点了点头,桂嬷嬷伸手从托盘里端出参汤然后递到了齐王妃的手里,齐王妃便拿起调羹来一口一口的喝着。 见状,赵子昂笑道:“有清琅在母妃身边陪着,我倒是也放心了,毕竟儿子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在您身边的!” 桂嬷嬷倒是接话接的快。“四小姐以后也要嫁出去相夫教子的,世子既然有这份心,那就赶快娶个世子妃回来不但能陪伴在王妃左右,还能生出几个小公子小小姐来承欢在王妃的膝下,那王妃可是得乐得合不拢嘴了呢!” “这个嘛,总也得姻缘到了才可以!”赵子昂这时候说话就有些支吾了。 “兄长眼界高,一般的女子肯定是看不上,只是兄长也要快点找到自己的姻缘才是,要不然义母可是不能安乐了!”清琅笑道。 “为兄会尽力的!”赵子昂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屋子里的几个人都乐了。 这时候,进来一名侍女禀告说:“启禀王妃,王爷请世子爷去书房一趟!” 齐王妃便道:“既然你父王叫你了,你就赶快去吧,我这里有清琅陪着就好了!” “那儿子告退了!”赵子昂起身作了个揖便退了出去。 赵子昂走后,齐王妃笑道:“你这个兄长啊很孝顺,就是迟迟不肯娶妻!” “义母也不用着急,姻缘到了挡都挡不住的!兄长龙凤一般的人自然也要有龙凤一般的人才能相配的。”清琅陪笑说。 “索性我就再等两年,要是两年他的姻缘还不到,那我可就得给他做主了!”齐王妃虽然是在说笑,但是神情中也是带着几分认真的。 稍后,清琅便笑道:“义母,我出来也好几日了,家中祖母病重,我母亲日夜操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明日想回去了!” 听了清琅的话,齐王妃点头道:“嗯,是个贴心的孩子!我本来想留你在我边多待几日,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明日送你回去。我这里还有几支上好的人参和灵芝什么的你就一并带回去给你祖母补身子吧!” “多谢义母!”听到齐王妃答应了,清琅赶紧的福了福身子。 李家 李老太太坐在炕上,吴氏坐在炕沿上正在小桌子上包着核桃仁,包一个便递给李老太太,李老太太接了便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婆媳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文举成亲的日子了,还有好多琐事你都要料理,一定要仔细点别出了什么纰漏才是!”李老太太嘱咐着。 “母亲放心,咱们李家就文举一根独苗,咱们也就办这一回喜事,我呀肯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吴氏笑道。 “你办事我放心!”李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吴氏一边剥核桃一边说:“母亲,我前些日子听说了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李老太太问道。 “是关于清琅的,据说上元节清琅失足落到了护城河里,说是郑国公府的韦三公子把她救起的,说是两个人在医馆里待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清晨韦三公子才把清琅送回了俞家。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京城官宦人家都在议论这事。我还听说霍家因为这事便不同意和清琅的婚事了!”吴氏回答。 “有这等事?你既然早就听说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李老太太蹙着眉头问。 吴氏却是笑道:“毕竟这都是传闻,也不知道真假!再说这等事我也不好去俞家问咱们姑奶奶的,而且我也怕说出来让文举又分心。您也知道他现在心里啊还是没对清琅放下呢!” “你想得很周到!这些日子你妹子也没来,恐怕一直都是忙这事,不是说她们家老太太也病了吗?哎,既然清琅那孩子注定做不了咱们家的人那咱们也不必惦记了,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让文举知道,省得他再生什么事端!”李老太太嘱咐着。 不想,这时候从屋子外面却是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进门便焦急的道:“祖母,母亲,不必瞒我了,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看到李文举突然闯了进来,吴氏便蹙着眉头道:“你这孩子不好好读书跑到这里来偷听我们说话干嘛?” “我一直都在好好读书,只是听说祖母这两日偶感了风寒,所以才想过来探望,不想却是无意中听到你们的对话。母亲,你快告诉我清琅怎么会落水的?她有没有事啊?”李文举焦急的拉着吴氏的手问。 见儿子都听到了,吴氏只得让李文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慰道:“你放心,现在都二月中旬了,清琅落水都一个月了,她呀一点事也没有!” 听到清琅没事,李文举便放了心,然后又问:“那霍家不愿意这门亲事了是怎么回事?您是听谁说的?” 见瞒不过了,吴氏索性便全盘说出。“是前几日我去一户人家喝喜酒在席面上听人说的,你想想霍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能娶一个名声不太好听的女子为妻呢?” 听到这话,李文举迟疑了一下,然后便眼前一亮,拉住吴氏的手道:“母亲,既然如此,那您就赶快去求姑母让她把清琅嫁给我吧?” “放肆!”还没等吴氏说话,李老太太便震怒的说了两个字。 李老太太在这个家里是很威严的,所以李文举马上就不敢说话了。然后李老太太继续道:“文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跟俞家三小姐已经定了亲了,而且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晚婚了,在这个时候你不安心的准备做新郎官,还想着清琅那个丫头做什么?你和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祖母,以前不就是因为有霍家的亲事所以姑母才不把清琅嫁给我的?现在既然清琅和霍家的亲事不成了,那我不就又有希望了吗?”李文举不死心的问。 看到孙子如此执着,李老太太不禁长叹一声。“哎,文举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就算没有霍家,你姑母也不会把清琅嫁到咱们家的!” “为什么?”李文举还是不明白。 “你姑母的心高,看不上咱们家!现在咱们家能娶到你姑母庶出的女儿也已经是高攀了。虽然说那三小姐的姨娘上不了台面,但是好在三小姐这个人长得很漂亮,又有那么多的嫁妆傍身,所以也不算委屈了你,你还是任命吧!”李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李文举的眼睛里含了泪花。喃喃自语的说:“原来姑母都是骗我的,一直都给我希望,现在又说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清琅嫁给我!哼,无非就是嫌弃咱们家现在贫寒罢了,姑母原来也是这般势力的人!” 看到儿子难过的样子,吴氏自然心里也不好受,拿着手绢擦了一下眼角,然后道:“你也要看开点,谁不想让女儿高嫁啊,要不然你姑母也不会拿出整整两千两银子来安抚咱们。所以啊你一定要刻苦读书,以后也好出人头地,好好的给你祖母和你母亲争口气才是!” 随后,李文举便站了起来,道:“祖母,母亲,我去读书了!”随即便走出了屋子。 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吴氏心里一阵心疼,李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 清琅回了俞家之后,林太君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暂时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李氏和梅氏仍旧轮流着去照顾,清琅别的忙帮不上只能是多待在李氏的身边给她解解闷或者是捏捏肩膀之类的,李氏倒是很享受女儿的陪伴,母女两个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几日后快晌午的时候,清琅来了李氏的屋子想陪着李氏一起用饭。刚进了门便看到李氏对着穿衣镜正在照着,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刻丝蝴蝶葡萄褙子,很是喜气端庄,头发也梳得很齐整,斜插了几支金钗和步摇。一见清琅进来,李氏便笑道:“清琅快过来,看看我这身衣裳好看不好看?” “颜色鲜艳,图案也新巧,这是母亲新做的?”清琅打量了一眼问。 “好多日子以前做的,只是都没有心情穿罢了!”李氏一边笑一边打量着穿衣镜中的自己。 看到李氏脸上很是喜悦,清琅暗中想:自从出了上元节那档子事后李氏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尤其是上次在韦老夫人那里得了冷遇后更是愁眉不展,今日见她满面红光的肯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了! “太太穿这件衣服真是好看,人啊都年轻了好几岁呢!”一旁的伺候的宋嬷嬷夸赞道。 “对了,我得上去陪老太太用饭。清琅,我已经让她们备了饭了,让宋嬷嬷在这里陪你吃好了!”又交代了几句,李氏便带着菊香出了门去了林太君处。 这边,宋嬷嬷赶紧差小丫头把饭菜摆上了桌子。清琅一看,只见八仙桌上摆的是四菜一汤,倒是也荤素搭配,见四下无人,清琅便拉了宋嬷嬷坐下一起用饭,起初宋嬷嬷还不敢,不过清琅坚持,她也只有勉强的答应了! 清琅一边吃饭一边和宋嬷嬷闲聊,忽然她就话锋一转,道:“宋嬷嬷,今日母亲好像异常高兴似的,你知道原因吗?” 听到这话,宋嬷嬷一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并且带着几分神秘的回答:“刚才太太的手帕交孙夫人来了,她呀带来了个消息让太太高兴得不得了呢!” 李氏和这位孙夫人在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好友,等到都嫁了人后两个人也时有来往,两个人在一起可是无话不说的,上次临安公主想要下嫁给王景的事也是她事先告诉李氏的。虽然这孙夫人的夫君官职并不高,也不是出身在勋贵之家,但是她有几门子亲戚都和勋贵之家有过密的来往所以这京城中上流社会的事她可是门清的,有好多事李氏也都是托她打听来的!听到宋嬷嬷的话,清琅不禁好奇的问:“孙夫人带来了什么消息能让母亲这么高兴?” “韦三公子和那宋家小姐的婚事黄了!”宋嬷嬷笑道。 听到这个消息,清琅一怔!心想:看来那宋碧凝的父亲遭弹劾的事情已经入了韦老夫人的耳朵,所以她便推掉了这门婚事? 看到清琅发愣的样子,宋嬷嬷继续道:“别说你诧异,我也是纳闷呀,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好半天!上次太太碰到那郑国公夫人她可是说得跟板上钉钉似的,好像明天韦三公子就要和那宋小姐成婚了一样!你猜是什么让郑国公夫人改变了主意?说是前几日那宋小姐的父亲遭到了御史的弹劾,说是他在苏州任上贪了不少银子,圣上震怒所以便把那宋小姐的父亲贬了官,被逐出京城了!你说那郑国公夫人能再结这门亲事吗?那不是往自己的头上触霉头吗?所以啊郑国公夫人便退了宋家的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和世子赵子昂计划的分毫不差,清琅一阵心惊!心中不禁有些内疚,便问:“嬷嬷,那孙夫人有没有说那宋小姐的父亲被贬到什么地方了?还有那宋小姐怎么样了?” “这个那孙夫人倒是没怎么说,只知道是贬到一个边远的地方去做县令了,那宋小姐嘛还没有出阁这和霍家的婚事又黄了,她们家在京城又没有亲近的亲戚,所以自然是跟着那宋大人去任上了呗!”宋嬷嬷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却是也无力挽回,更没有立场去挽回,她自然是不想让那个宋碧凝嫁给韦伦的,那样的话估计她会发疯的,所以她也就不滥用同情心了!不过说归说,清琅心里自然也是有几分高兴的,毕竟韦伦不用娶那个宋碧凝了,这些日子那个宋碧凝可是给了她很大的压力的! 这日晚间,扶柳突然进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在无人的时候递给清琅道:“小姐,这是韦三公子托人带进来的信!” 听到这话,清琅一愣!然后便伸手接过了扶柳手中的信封。因为韦伦还从来没有给她递过信件,前几次也只是给他送了几次东西来暗示一下信息罢了,大概也是怕被人发现了不好看吧?不知道这次他怎么突然大起了胆子来了!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张,折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吾与宋家之婚事已经作罢,望卿不必再自扰之!你我之事不必心急,吾自有安排。”落款是韦伦。看到这一行字,清琅不禁心中又暗骂韦伦:什么意思?什么叫自扰之?说得她好像很在乎他似的? “小姐,韦三公子怎么突然给您送信来?”一旁的扶柳好奇的问。 “他告诉我他和那宋碧凝的婚事不成了而已,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清琅轻描淡写的说完便把那信折好又放回了信封中。 听到这话,扶柳一笑。“小姐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感觉您好像满不在乎似的?” “我已经高兴过了!难不成一件事还要高兴八回啊?对了,这信是谁给你的?”清琅不放心的问。 “是二门上的一个婆子大家都叫她陶大妈的把信悄悄塞给我的!”扶柳回答。 “陶大妈?这个人可靠吗?”清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陶大妈是谁。 “那个陶大妈说她的娘家侄子是在郑国公府当差的,说是如果小姐有什么口信或者是书信尽管可以偷偷的让奴婢交给她,她一定会给送到的!”扶柳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这个韦伦倒是还挺有办法的,连两府里有这样的人都打听清楚了!随后清琅便嘱咐扶柳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扶柳赶紧的应了。 又过了几日,清琅一直再没收到韦伦的任何消息,虽然心中有些惦记,但是也知道韦伦那头估计也不好受,郑国公夫人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了执拗的很,虽然韦伦他们想办法弄黄了和宋家的亲事容易,可是要真是让郑国公夫人同意她和韦伦的婚事可就难了!虽然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有些纠结,但是清琅倒是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在家里做姑娘的日子是最轻松快乐的,真要是嫁做人妇了那日子可是不好过的,更何况说不定还会遇到郑国公夫人那样的婆母! 这日早饭过后,清琅便陪着李氏去给林太君请安,身后跟着宋嬷嬷。谁知道刚一出二房院子的大门,便看到大太太汪氏身后跟着汪贵家的气势冲冲的从二房的门口经过。李氏见状又不得不说话,毕竟自从上次因为劝阻汪氏休弃廖氏的事情上两个人闹了些不痛快,所以两个人也并不怎么亲近,李氏便说了一句。“大嫂哪里去啊?” 听到李氏的声音,汪氏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神情似乎有些收敛,说了一句。“没事,刚罚了一个偷懒的婆子,这一早上有些累了,回去歇会儿!” “下人们偷懒耍滑是常有的事,大嫂何必因为这个动怒呢?”李氏笑道。 “那些个下人们不时常盯着点就是不行!哎,不说了,我回去躺会儿。”汪氏草草完结了和李氏的对话,便要离去。 “大嫂慢走!”李氏说了一句。 见汪氏和汪贵家的走远了,宋嬷嬷便上前道:“太太,今个大太太的脸色可是不对呢,哪里能因为一个偷懒的婆子就被气成那样?” “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氏吩咐道。 “是。”宋嬷嬷便转头走了。这边,清琅陪着李氏去林太君处请安。今个正好是梅氏当值在伺候林太君,一帮娘们闲话了一些时候,见林太君有些乏了,李氏便带着清琅下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坐下后,菊香便端了两杯热茶过来,还没顾得上端起茶碗喝上一口,只见宋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进来见没有外人,便神秘的道:“太太,您猜今个大太太是因为什么事那么生气?” “因为什么?”李氏好奇的问。 宋嬷嬷发挥了爱好八卦的天分,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太,大老爷金屋藏娇的那事被大太太发现了!” 第七十九章 永斗小三 突然听到宋嬷嬷说这话,清琅不由得一愣!心想:大伯母那么一个厉害人,大伯父竟然还敢在外面金屋藏娇,可见大伯父这次可真是色胆包天!因为大伯母善妒,家里虽然也有两位姨娘,可是据说大伯母可是轻易不让大伯父到姨娘的屋子里歇着的,而且两位姨娘岁数也都不小了,大概对大伯父也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听了宋嬷嬷的话,李氏倒是并不意外的道:“本来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的,大太太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大老爷的日子可是消停不了了。” 听李氏的意思,看来母亲早就知道大伯父金屋藏娇的事了。只是清琅倒是好奇,大伯父到底在外边藏了一个怎么样的美娇娘?这下被大伯母发现了,汪氏可不是吃素的,看来这次有的闹了! “三太太上次告诉您的时候咱们还以为外边人胡说呢,看来这事是真的,只是这次大老爷可是胆子够大的,这次啊大太太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宋嬷嬷道。 “管他们怎么闹呢!好在老太太的身子已经稳定了。不行,我得去找三太太这件事可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说着,李氏就站起来整理衣裳要出去。 “可不是吗?要是老太太再病重,累得还不是您和三太太?”宋嬷嬷赶紧过来帮忙抻平了李氏的衣裳。 李氏听到这话,刚想说什么,却又是闭了嘴,转头望望一旁的清琅,道:“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去老太太那里一趟!”其实她哪里是怕辛苦伺候老太太,她是怕万一老太太熬不住去了那她们这些孙女们可是得守够了一年的孝才可以出嫁的。这清瑛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她倒是不在意因为清瑛成亲的日子也就还两个月罢了,大周的惯例要是祖父母去世在百日内孙女和孙子都是可以成亲的。她担心的还是清琅,虽然现在亲事还没有着落,但是要是老太太的事情一出来那可就得耽误一年了! 咣当! 汪氏一进门,便伸手把八仙桌上的一个茶碗挥在了地上,碎片顿时撒了一地! 身后的汪贵家的赶紧上前扶着汪氏坐在一旁的绣墩上道:“太太,小心被碎片割伤了!”然后,便赶紧的叫一个小丫头进来蹲着捡了茶碗的碎片出去了。 见四下无人了,汪氏便气得道:“咱们都是死人啊!人家都金屋藏娇快一年了,咱们现在才知道!你和你男人都是聋子瞎子吗?怎么这事一点都不知道?还是说你们知道了不肯告诉我?”汪氏把一腔火都发在了汪贵家的身上。 听到这话,汪贵家的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解释道:“太太啊,奴婢的话老天都在听着啊,不但是我就是我男人我也是可以担保的,我和汪贵都是您从娘家带来的,我们都是一心为您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大的事不来禀告您呢?再说我和汪贵是太太的心腹,这事咱们侯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奴婢估计大老爷也是怕我们知道所以吩咐跟着他的人不能透露给我们的。再说这样的事大老爷估计也告诫了随从们任谁都不能说的。所以这事还是汪贵从外面听说来的!” 坐在绣墩上的汪氏看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汪贵家的不觉得也感觉自己太多疑了,她毕竟是跟随自己几十年了,而且一向忠心,万万没有瞒着自己的道理。所以,下一刻,汪氏便软声道:“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我哪里能想到大老爷能瞒着我干这事?赶快起来吧!”说着,汪氏还拿着自己的帕子往汪贵家的面前一递。 汪贵家的哪里敢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道:“奴婢哪里敢用太太的手绢?别把您的手绢弄脏了!”说罢,便又用袖子擦了把鼻涕。 汪氏听了,便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又问:“你都问清楚了吗?那个小贱人到底是谁?现在大老爷把她安排在哪里?” 汪贵家的赶紧上前弯腰道:“奴婢让汪贵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小贱人叫丽娘,原来是咱们这里一个花楼的妓女,几次三番的就跟咱们大老爷混熟了,一年前就哄着咱们大老爷替她赎了身,说是好像花了整整两千两银子呢!” 听到这话,汪氏气得柳眉倒立。冷笑道:“好啊!两千两银子,我说怎么这一两年他的花销那么大?原来都是填了这个贱人的坑了!” 汪贵家的随后又道:“大老爷把那丽娘赎出来之后便把她安排进了离咱们这两条街的一个胡同的宅子里,说是还买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 “大老爷还给她买了宅子?”汪氏听到这话更是咬碎了牙。 “只是个三间的小院,没花多少银子!大老爷有的时候说是去会朋友了其实就都是去了那个小院。”汪贵家的回答。 “哼,看来有的时候夜不归宿,说什么留宿在好友那里,看来也都是骗我的!”汪氏的手把那手绢都要给攥碎了。 看到汪氏气得咬牙切齿的,汪贵家的便小心的道:“其实太太也不必为个贱蹄子如此生气,就算是大老爷再宠爱又有什么用?她是娼妓出身,就算是做个妾都不够格的!” “你知道什么?”汪氏白了汪贵家的一眼。然后道:“那小贱人把大老爷迷得五迷三道的,时间长了大老爷心里哪里还有我和这个家?以后要是真再出个野种来,那大老爷还不得把家里的东西和银子都搬空了?真要到那个时候虽然那女人进不了俞家,要真是生了儿子说不定就能认祖归宗光明正大的进来。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是奴婢见识浅薄了,那太太打算怎么办?”汪贵家的赶紧道。 汪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这件事必须得斩草除根,把大老爷的念想断了!这样,你去跟你男人说把那个贱人给我盯紧了,过几日就是忠勇伯的生日,忠勇伯和咱们大老爷是至交好友,咱们大老爷肯定是会去拜寿的,这忠勇伯的宅子又远在城边上,大老爷肯定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咱们就趁这个时候把那个贱人收拾了!” “太太放心,奴婢这就去跟我家男人说,奴婢再挑几个从太太娘家带来的力气大又忠心的婆子一起去!”汪贵家的赶紧道。 “嗯。”汪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日后,早饭过后,大老爷俞仲年便带着随从和礼物去给忠勇伯祝寿了。大老爷前脚刚走,汪氏便也穿戴整齐了带着汪贵和汪贵家的两口子并几个粗壮的婆子还有几个小厮便也坐着马车出门去了。 三四辆马车前后走过了两条街,又钻进了一条长巷子,便突然停靠在一座宅子前。坐在车上的汪氏朝车窗外看了一眼,便冲着站在马车前的汪贵家的使了个眼色,然后那汪贵家的便亲自去敲了门! “谁啊?”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大老爷让我来给太太送东西!”汪贵家的回答。 坐在马车里的汪氏听到汪贵家的叫那个贱女人做太太,心内早已经被气炸了!不过她很明白,这个称呼肯定是大老爷受意让下人们叫的,不这样叫大概里面那个丫头也不会开门。可见这俞仲年是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竟然让那个贱人以太太的名分住在这里,这是要把自己都一笔勾销了! 听到这个回答,里面的那个小丫头便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大门,这时候,汪贵家的便让几个小厮制住了那小丫头,那小丫头不禁就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知道这里住的是谁吗?这里可是安乐侯的外宅!” 汪贵家的上前就狠狠的给了那个小丫头两个耳光,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冲着本家还敢说自己是什么外宅!” 那小丫头也是个激灵的,一听这话,又看看这来的几辆马车还有这一大帮婆子小厮们就知道是来者不善了!所以便赶紧的闭嘴,以免吃了眼前亏。 这时候,一个婆子已经把汪氏扶下了马车,汪氏走到那小丫头跟前,厌恶的扫了一眼,便问:“你的主子呢?” “在……屋里!”那小丫头一看眼前的这位贵妇人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手上也是披金戴银,年纪大概五十上下的样子,马上就猜到这可能是安乐侯府的大太太了,所以马上就面如土色。 汪氏冷哼一声,便径直走进了小院。走到院子里,四处瞄了一眼,只见这个院子里有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虽然小但是却收拾的很齐整。随后便径直的朝正房走去! 进了正屋,只见里面的家具陈设很是有些眼熟,随后便想起来这不都是自己府的东西吗?有好多都是不喜欢了或者用不着了她就派人入库锁起来了,没想到大老爷却是偷梁换柱的给挪到这里来了。这也难怪,安乐侯府上其实也没有多宽裕,家里的银子都由她掌握着,也就是每月支给俞伯年一些外出应酬的银子而已,有时候俞伯年也会说花销大和她再要上一些,没想到他的银子却是都花在这里了,汪氏心中不禁懊恼的很! 汪氏刚刚打量了这装饰还不错的厅堂,只见内屋的门帘一撩,便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是不是老爷来了?”那声音十分的清脆,一听就是个年轻女子。 转头一望,只见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洋红色褙子,里头穿一件低领镶嵌花边的豆绿色小袄,正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子,发髻低垂,斜插着几支金簪子,额前戴着一条金色带细小的珍珠粒的链子,削肩膀,腰身很细,走起路来都摇曳生姿! 看到大老爷金屋藏娇的竟然是这么个妖娆的人,汪氏的眼睛早就能杀死人了!那丽娘突然看到一位贵妇人进了自己的屋子,而且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粗壮的婆子,她不由得也惧怕起来,但是还是壮着胆子问:“你们是干什么?怎么闯进我的家里来?桃花!杏花!死丫头都跑哪里去了?”丽娘最后扯着嗓子喊自己的两个丫头。 这时候,汪贵家的上前冷笑道:“我劝你也别费力了,你的那两个黄毛丫头现在都在墙根底下跪着呢!”汪贵家的说的没错,现在那两个丫头都让两个小厮看着在墙根底下冲墙跪着呢! 听到这话,那丽娘大概已经猜出来了来人是谁,不过还是不死心的求证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哼,让你死也死个明白,这是咱们安乐侯府的当家主母!”汪贵家的扬着下巴道。 那丽娘一听这话,便知道今个是在劫难逃了,她顺势便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丽娘拜见太太!不知道太太降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太恕罪!” 看到跪在地上肩膀似乎都在颤抖的娇俏人,汪氏冷笑了一声,然后便走近了,带着嘲讽的道:“在这巷子里还真是不知道我是太太,还是你是太太呢!” 丽娘也是伶俐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赶紧扣头解释道:“都是下人们瞎叫的,太太饶命!” “哼!”大太太冷哼一声,迈脚便踩在了丽娘的手上,并狠狠的碾了一下,那丽娘立刻疼得哀嚎!汪氏迈步就进了里屋,撩开门帘,一望里面的情景她更是怒火中烧。只见里面的床铺铺着大红色的绣花床单,还有一张摇椅以及八仙桌睡榻等家具一应俱全,还有许多值些银子的摆设,什么汝窑的花瓶,金镶玉的如意等等,最让她气愤的是里面还摆放着几件大老爷随身的衣服和靴子什么的,而且床铺上还摆着一对大红色的绣鸳鸯的枕头。看看这些就觉得恶心了,更别说联想到大老爷天天和那个贱人在这里颠鸾倒凤了! 下一刻,汪氏便狠狠的一甩手中的门帘,然后走到丽娘的面前。这时候,汪贵家的便冲着两个粗壮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便一边一个拽着丽娘的胳膊便把她架了起来!汪氏上前就左右开弓的打了好几个嘴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勾引大老爷!” 汪贵家的赶紧的上前笑道:“太太,仔细手疼,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罢,那汪贵家的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抬起手来便左右开弓的来回扇了那丽娘足足有十几个嘴巴。等到汪贵家的停手的时候,那丽娘的脸早就肿了,嘴角都被打破了,血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太太……饶命!”那丽娘说话都不利索了。 可是,汪氏还是感觉不解气,伸手便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子,然后便往那丽娘的脸上,脖子上,身上狠狠的扎着!那丽娘疼得死去活来,可是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按着根本就动弹不得。直到汪氏扎累了,才停了手!那两个婆子才松开那丽娘,丽娘早已经痛快的躺在了地上。汪贵家的伺候着汪氏把金钗又戴了回去,然后便阴笑的道:“太太,您看怎么处置这个贱人?” 有些累了的汪氏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眼睛仍然盯着那丽娘,丽娘赶紧的上前磕头道:“太太,妾身愿意做牛做马以后都伺候太太,还请太太饶了妾身吧!” “扰了你?好啊,你也不用给我做牛做马的,这样吧我允许你带着你的金银细软离开京城,以后再也不能回来!怎么样?”汪氏问着那丽娘。 丽娘一听这话,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好不容易从了良,而且大老爷不但有身份有地位而且还对她十分的宠爱,她怎么能离开京城呢?而且大老爷可是许了她,说是等府里的老太太一去世就娶她回去做二房呢!所以,那丽娘便继续磕头道:“太太,老爷对妾身有再造之恩,就求您让妾身留在您和老爷身边伺候你们吧!” 一听这话,汪氏的自然是脸色阴狠起来!一旁的汪贵家的便道:“太太,别跟她废话了!她还做她娘的春梦呢。” “叫人把她带走,给我卖得越远越好!还有那两个丫头,也全部给我卖掉!”汪氏马上嚷道。 “赶快把她带走!”汪贵家的便催促那几个婆子道。 听到说要把自己卖了,丽娘马上撒泼打滚的,嘴里嚷道:“太太,等老爷回来发现你把我卖了,他是不会对你善罢甘休的!” “哼,这你可是看不到了!”汪氏嘲讽的瞥了那丽娘一眼。这时候,有一个婆子拿了一块布便把那丽娘的嘴给塞了,丽娘虽然奋力挣扎,但是终究不是三四个粗壮婆子的对手,很快就被她们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院子里又嘈杂了一会儿,随后便马上静了下来。汪氏环顾了一下这屋子,便道:“叫人把这里的东西都给我搬回府去,记着把这宅子也赶紧的给我卖了!” “太太放心,奴婢一定都办妥!”汪贵家的赶紧点头。 “记住叫汪贵去找外地的人牙子,给我把这事做得干干净净,不让再让她回来!”临走前,汪氏还不忘了嘱咐道。 “太太放心,奴婢早就嘱咐了我男人了!”汪贵家的扶着汪氏便上了车。 这日后晌时分,俞伯年在忠勇伯家喝了生日酒,然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丽娘的住处。可是谁想却是看到大门上都上了锁,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了,正在纳闷之时,府里的一个俞伯年的心腹便过来报信说了汪氏上午的行事。这俞伯年的酒马上就醒了,赶紧的就派心腹去打听丽娘的下落,他一个人也不敢轻易回府,只能是在客栈里等候。可是等到二更的时候,底下的人才来禀告说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丽娘的影子!这下,俞伯年才算是真急了,这丽娘不但长相妖娆,而且性情也温柔,这一两年俞伯年可是迷上她了,所以完全不顾礼教和森严的家教,便在外面把她直接金屋藏娇了,虽然他一向也算是惧内,但是俗话说色胆包天,这丽娘的床上功夫更是家里的妻妾不能比的,所以俞伯年这次可是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带着人一口气跑回了安乐侯府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他径直就去了汪氏的住处。却是看到汪氏的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平时这个时候汪氏可是早就睡下了。俞伯年顾不了许多,上前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汪氏坐在榻上,汪贵家的正在一旁伺候。见俞伯年脸色不对,汪贵家的赶紧的上前陪笑道:“大老爷回来了?” “滚出去!”这汪贵家的可是汪氏的心腹,俞伯年知道丽娘的事肯定是少不了她的参与的。 汪贵家的见状,赶紧看了看坐在榻上的汪氏,汪氏回了她一眼,她便赶紧的退了下去。等到汪贵家的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汪氏和俞伯年,汪氏便提起小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并把茶杯放在对面的座位上道:“大老爷,喝杯茶水消消气吧!” 听到这话,俞伯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径直道:“你把丽娘弄到哪里去了?” “丽娘是谁啊?”汪氏抬头盯着俞伯年。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丽娘是谁你还不知道?”俞伯年随后便转身坐在了汪氏的对面。 汪氏冷笑一声。“我还真是没想到大老爷竟然完全不顾国法家规,在外边停妻再娶,我倒是想问问你俞伯年你娶一个娼妓在外边以太太自居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汪氏气得拍着桌子。 大周的国法凡是有爵位有官职的人是绝对不能娶娼妓的,就算是做个妾那也是不行的。而且安乐侯府也是勋贵更不可能娶娼妓惹人笑话,这件事要是捅出去那可是犯罪!而且那丽娘也是他让下人们唤作太太的,这确实是有停妻再娶的嫌疑,要知道这一条也是犯了国法的。 汪氏的话虽然让他气愤,但是俞伯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拿不上台面的,所以便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我这次是有些糊涂,我也只不过在外边找了一个伺候我的人罢了!咱们几十年的夫妻了,还用得着因为这点子事撕破脸皮吗?再说我也只不过偶尔去她那里几次而已,别说是威胁到你,就是个妾的名分她也是挣不上的!” 见俞伯年的语气放缓了,也有了点悔改之意,毕竟几十年的夫妻了,汪氏也不想真的因为这点事和俞伯年撕破脸皮,所以便索性道:“既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这个人的去向你又何必再问呢?我的脾气你也知道眼里是不容沙子的,你就当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过就罢了!” 汪氏的话噎得俞伯年半天没说上话来,最后才磕磕巴巴的道:“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丽娘现在在哪里?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汪氏瞥了俞伯年一眼,然后道:“大老爷放心,我自然不会杀了她的,只是把她有多远卖多远罢了!” “你说什么?你把她给卖了?”俞伯年惊得立刻就站了起来。 “大老爷这么激动做什么?只不过是个娼妓罢了,难不成还留着她来败坏大老爷的名声?”汪氏冷眼看着俞伯年。 “你……真是个恶毒的妇人!”俞伯年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指着汪氏说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俞伯年还从来没有用这样难听的词形容过她,汪氏生气的便把小桌子上的茶碗都拂在了地上!一直都候在外边的汪贵家的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去…… 这日晚上,俞伯年带着人把个汪贵打了个半死,可是汪贵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丽娘被卖到哪里去了。最后俞伯年也真不能把汪贵打死,毕竟有国法在他身为侯爵也不能随意打死下人,而且这个汪贵还是汪氏娘家的陪房。所以最后便带着人在京城内遍寻买卖人的人牙子打听丽娘的下落。当然,俞伯年和汪氏这对夫妻也算是公开不睦了,俞伯年从那以后别说去汪氏的住处就是理会都不在理会汪氏的,一心都扑在找丽娘的事上,恨得个汪氏牙痒痒,可是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来二去的,整个侯府除了林太君那院里所有的上下人等都知道了大老爷在外边金屋藏娇了个娼妓,大太太气不过带人去打了那娼妓并把人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大老爷一心找那娼妓和大太太公开不睦。这件事这几日简直就成了全侯府上下议论的焦点,渐渐的甚至还流传到侯府外面去了,大概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项谈资了。 天气渐渐转暖,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侯府花园子里的什么杏花,梨花,牡丹什么的都竞相开放。这天气一暖和,林太君的身体也没什么事了,李氏和梅氏也不用天天轮流去侍奉了,所以也轻松了不少。 这日,李氏和清琅坐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喝茶。菊香,霜叶和扶柳她们三个提着篮子在园子里采集花瓣。 “需要什么就往外面铺子里买些就是了,何苦让她们自己采花瓣做胭脂水粉?也省不了几钱银子的!”李氏道。 清琅笑道:“母亲,女儿不仅仅是为了省银子。我本来就不爱这些胭脂水粉,可是有些时候还必须得涂抹上点,外面的胭脂水粉还不如自己做的干净,我涂了总是起疙瘩。再说我让她们多做点还可以送给二姐姐和三姐姐用呢!” “说的也是!”李氏笑着点了点头。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只听见原处好像乱哄哄的,还远远的看到大房那边仿佛有好几个下人在慌慌张张的跑进跑出的。李氏不由得拧了下眉头说:“不知道大房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有大伯母这样的人在肯定是家宅不宁!再说大伯父做的事情也是不地道。”清琅接道。 “这话也就是跟我说说,可千万别到处乱说!”虽然清琅说得是实话,但是李氏还是告诫她,省得她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府里的当家人可是汪氏夫妇,她们也算是寄人篱下而已! 这时候,只见远远的一个人影往这边一路小跑着。等那人走近了一点,清琅便笑道:“宋嬷嬷来了,这下咱们也不用好奇了!” 听到这话,李氏一笑。随后,宋嬷嬷便走进了凉亭,上前道:“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李氏以为也就是汪氏和俞伯年吵个嘴什么的。 宋嬷嬷随后便低声道:“是大老爷,被人给打伤了,估计胳膊是断了!” 闻言,李氏和清琅都是一惊!然后李氏便问:“大老爷是谁打伤的?” “奴婢刚才打听到是南边的一个在京城做生意的客商。据说那客商很是有些家底,在京城里和许多达官贵人都有来往。这次他就是带着几条船来京城送货的,这不,生意做成了就坐着船要回去。不想这都要走了看到一个人牙子手里有一个极其标致的小娘子,那客商是不吝惜钱的,虽然要价两千两银子但是那客商还是把那小娘子给买了!太太,您猜那小娘子是谁?”说到这里的时候,宋嬷嬷卖了一个关子。 “难道是……”李氏和清琅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宋嬷嬷笑道:“就是那个叫丽娘的,大老爷在外边金屋藏娇的那个!” “大伯母的人把丽娘卖给了人牙子,那人牙子又把丽娘卖给了那个南边来的客商?”清琅求证道。 “可不是嘛!这不大老爷派了好多人许了好些钱这几日一直都在到处打听丽娘的去向。这丽娘马上就要被那客商带到南边去了,不想正好被大老爷的人给寻到了!你想大老爷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人吗?大老爷派人去说用两千两银子把丽娘给赎回来,就算是再多出点也行。可是那客商不在乎钱,他就是看上了丽娘才花了这个价钱买的,所以那客商说什么也不肯割爱。最后没办法,大老爷怕是丽娘被那客商带走了,所以就只能亲自去找那客商,希望他能给大老爷个面子。谁知道一言不合,大老爷带去的人和那客商的人就动了手,最后大老爷的人把那客商打了,那客商也带了好些人来也把大老爷的胳膊给打折了!”宋嬷嬷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这话,李氏便道:“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府里的名声可是好听了,大老爷和人为了争一个娼妓而被打断了胳膊!哎,这事还是得瞒着老太太才是。” “要就是个名声不好也就罢了,还有更麻烦的呢!”宋嬷嬷又道。 “还有什么可麻烦的?”李氏好奇的问。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事刚好被一位御史大人碰到,这御史可是皇上的耳目,这事要是被这位御史禀告了皇上那可就是大罪了!有官职的人是不能*的,更何况大老爷可是侯爷呢!”宋嬷嬷说。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拧了眉头。“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大房一个房头的事了,说不定咱们都得被牵连!” “可不是嘛!”宋嬷嬷连连附和着。 “不行,这事得赶快告诉二老爷,让他去见见大哥赶紧想办法才是!”李氏说完就站了起来。 “是啊!是啊!其实那位御史大人就当没看见也就罢了。”宋嬷嬷在李氏身后跟着道。 目送李氏和宋嬷嬷走后,清琅心想:大伯父这个人看着很老实懦弱的,没想到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看来他对那个叫丽娘的是动了点真心的,这也难怪大太太汪氏这个人很是庸俗厉害,哪个夫君也受不了她,更何况家里的两个妾室她也是防贼似的防着,难怪大伯父是要去外边找红颜知己了!真是不知道这场闹剧得怎么收场了。 当日晚间,二老爷俞仲年疲惫的回到了李氏的屋子里。李氏赶紧的让人上茶并打来洗脚水。然后便屏退了众人,自己亲自坐在小凳子上为俞仲年洗脚。 见俞仲年一脸疲倦的样子,李氏便关切的问:“二老爷,今日事情办得怎么样?” “哎,别说跟那御史疏通好关系,那是连那御史大人的门都没能进得去!大哥给我的银子根本就花不出去!”听说了大老爷的事情之后,俞仲年就跑去探望了俞伯年,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跟李氏跟他说的几乎都一样,随后哥两个就在屋子里说了半天,最后决定由二老爷出面去拜会那位御史大人,希望能让那御史大人手下留情就当没见过这事,可是无奈做御史的人那都是朝中有名的清官,所以都几乎是刚正不阿的脾气,所以很难把事情办成! “那可怎么办?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跟着遭殃!”李氏发愁的道。 “可不是吗?我也找过三弟了,他也是束手无策,朝中的那些御史连皇亲国戚都敢得罪,更何况是咱们这种没有实权只有个爵位的人家呢?我还听说是最近好多事情都有伤风化,皇上只好要拿几个做筏子呢,现在大哥却是自己撞了上去!”俞仲年无可奈何的道。 “大嫂这几日也闹腾的厉害,哎,看来这场祸事是避免不了了,现在只能是希望皇上念在咱们家祖上的开国之功能够从轻发落了。”李氏道。 “也只能是如此了!”俞仲年叹了一口气。 李氏伺候俞仲年洗漱完了之后,两个人便宽衣之后歇下了…… 此后的几日,安乐侯府都死气沉沉的,主子都不怎么高兴,下人们也都夹紧了尾巴做人,生怕做错了事惹得主子打一顿! 直到又过了几日,安乐侯府外面来了几两带着华盖的马车,下人们一片惊慌!回禀了在榻上养病的大老爷和汪氏原来是宫里来人了!这下可是唬得俞伯年和汪氏了不得,赶紧的让丫头过来给俞伯年更衣,汪氏收拾了一番,便赶紧的叫了个小厮过来搀扶着胳膊上还夹着竹板的俞伯年去了大厅。 等来了大厅,只见二老爷俞仲年已经在厅里陪着宫里来的太监喝茶了,李氏和清琅清环几个躲在后堂。那太监一见俞伯年来了,便起身用奸细的嗓子喊道:“侯爷来了?咱家今日是来宣旨的!”说罢,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轴明黄色的圣旨来。 见状,俞伯年和俞仲年以及汪氏赶紧的都跪在了地上,几个人心中可是忐忑的很。随后,那太监便打开圣旨,开始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乐候俞伯年包,养娼妓,并与人因争娼妓而斗殴,实在有伤风化,有违圣德。今念在其祖开国有功,从轻发落,削夺爵位贬为庶人,按律收回侯爵府邸和永业田。今念在其母老侯爵夫人年老体弱,特准其在其母百年之后再迁出侯爵府。望其以后循规蹈矩,修身养德,不辜负朕对其开国后人之厚望!钦此,谢恩啊。” 第八十章 分家另过 听到被削了爵,俞伯年立刻就瘫在了地上,汪氏则是哭哭啼啼,俞仲年也有些傻眼,不过听到倒是没有牵连到别人倒是心中也有些侥幸,毕竟就算是不被削爵这爵位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他有一个做侯爷的大哥罢了! “谢恩啊!”那太监见俞伯年连谢恩都忘了便又嚷嚷了一句。 俞仲年这个时候赶紧的上前举起双手道:“公公,我大哥现在手臂不方便,我代他接旨吧!” “嗯。”那太监看到俞伯年的胳膊是折了,所以也就点了点头把圣旨递到了俞仲年的手上。 临走前,那太监越过俞伯年的时候,说了一句。“俞大老爷,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冷笑一声步出了大厅,俞仲年赶紧的追上去相送。 等到那太监走了,汪氏便哭天抢地的道:“这可怎么好啊?好好的爵位说没有就没有了,以后出门岂不是丢死人了!” “嚷嚷什么?还不是被你害得!”俞伯年埋怨道。 “怎么就是我害得?你要是不在外边玩女人能有今天吗?”汪氏自然不认为这个责任在她身上。 俞伯年和汪氏一言又一语的便吵嚷起来,下人们都不敢劝阻,因为这些日子俞伯年夫妇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吵急了就拿下人们出气,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所以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在后堂的李氏和清环清琅几个已经走了出来,李氏不得不上前好言劝道:“大哥,大嫂,你们就一人少说两句吧!” “哼!”俞仲年冲着汪氏冷哼一声便被一个丫头扶着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汪氏也白了俞仲年一眼坐在了离他远远的一张椅子上。 李氏上前笑道:“大哥,这爵位都是身外之物,您不必放在心上,好在圣上也没有要重罚。再说这爵位到咱们这一代就是第五代了,以后也总要还回去的,现在也只是提前还回去罢了,您还是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俞伯年倒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现在事已至此也无可换转了,便点头道:“这个侯爷也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好在圣上仁德,让咱们等到老太太百年之后才迁出这侯爷府,我就是怕老太太知道了会受不了!” “老太太那边还是暂时先设法瞒住为好,我怕她老人家的身体万一知道了受不住!”李氏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俞伯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汪氏便冷言冷语的道:“我说老二家的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了,现在我们大房遭了难你肯定是幸灾乐祸了吧?现在好了,我是个庶人的妻子了,你最起码还是个六品官的夫人呢!”汪氏最看重的就是这侯爵夫人的名号,现在一下子就没了她怎么能受得了?再说她和李氏最近又不太和睦,她又是个心胸狭窄之人此刻当然是口不择言了! 见汪氏竟然如此说李氏,清琅想上前说什么,但是却是一把被李氏一拦,然后转头对汪氏道:“大嫂,我进了这俞家门也快二十年了,可曾有一次对您和大哥不敬?就是我们二老爷也是对大哥和大嫂恭恭敬敬的,何曾想过要看你们的笑话?再说咱们俞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还没有分家另过,你和大哥不好难道我们就能好了不成?” 李氏的话铿锵有力,汪氏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俞伯年则是道:“弟妹你别理那疯婆子!她已经被猪油蒙了心了。” 俞伯年的一句话就把汪氏的火又激了起来,汪氏站起来指着俞伯年道:“你说谁被猪油蒙了心?我看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娼妓你竟然带着人去打架,还回来跟自己的老婆恶语相向,这下好了吧?连爵位都弄丢了!你真是辱没了祖宗了!” 汪氏的话把俞伯年激怒了,而且又是当着那么多人不给他里面子,所以俞伯年也怒斥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背着我就把人给卖了,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我这是娶的什么妻啊?我今日的祸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 汪氏还没把话说完,去送公公的俞仲年回来了,便一脸为难的跺脚道:“你们还在这里吵什么?老太太已经知道大哥被削爵的事了,现在老太太叫家里人全部都过去呢!快想想怎么办吧。” 听到这话,大厅里立刻就鸦雀无声了,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本来还要瞒着老太太的,这次怎么老太太的消息知道的这么快?最后,还是俞伯年问:“老二,怎么老太太知道的这么快?是谁走漏了消息?我还以为可以瞒一阵子呢!” “刚才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双儿过来送的口信。哎,自从上次老太太知道咱们报喜不报忧有不好的事都瞒着她之后,她老人家就多了个心眼,看来是怕咱们再有什么事瞒着她所以便让身边的人时常到前边来打探着吧!”俞仲年猜测的道。 “这回可有饥荒了!赶快叫各房的人赶快都到老太太屋子里去。”俞伯年说完就懊恼的让一个丫头扶着他朝林太君的院子里走去。 半个时辰后,俞家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聚集在了林太君的寝室内。林太君靠在炕上的软枕上,俞家三兄弟都坐在椅子上,汪氏,李氏和梅氏妯娌三个坐在炕边上的三个绣墩上。俞祖光,祖辉,祖轩,祖浩四个小辈儿的兄弟也过来了分别站在一旁,清环,清琅,清瑛和清珏则是坐在屋子内的小凳子上,还有大老爷,二老爷的几个姨娘则是在外间站着。总之,黑压压的一地人,除了俞祖光的两个女儿年纪太小外俞家的上上下下的主子们半个主子们是都到齐了! 林太君的身子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是这次又受了一些刺激,所以脸色很是不好,她靠在软枕上,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这些个儿孙们,便用苍老的声音道:“我老了,但是还不糊涂,你们有事也不必瞒着我,不管怎么说我吃的盐比你们多,好歹也能给你们拿个主意!” 听到这话,俞伯年托着一只胳膊赶紧解释道:“实在不是要瞒着老太太,而是儿子们都怕您着急,毕竟您的病刚刚好点!儿子们不能让您享清福还每每都让您担心真是罪过。” “我这把老骨头寿命也快尽了,不用再担忧我!倒是你也是四十几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等糊涂事?为了一个娼妓弄得夫妻不睦,家宅不宁,现在连祖上的爵位都丢了,你可知错了?”林太君质问儿子道。 “儿子知错!还请母亲责罚。”俞伯年下一刻便赶紧的跪在了地上。听到林太君当众斥责俞伯年,汪氏一脸的快意。 “你只要知错了以后就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罚不罚你的也不重要了!还有老大家的,这件事虽然老大不对,但是你也有错!你这个脾气啊以后也要改一改,都是见了第三代的人了夫妻闹成这样没得让人笑话。”林太君也点到为止的说了汪氏几句。 汪氏虽然心内不服,但是毕竟也不敢顶嘴,只是在一旁闷不做声,林太君也知道汪氏凭几句话哪里就能把脾气给改了,所以也并不在意。随后,林太君便很认真的道:“趁着我现在还算清醒,今日我就把我身后的事情都安排一下!” 听到这话,俞家三兄弟都起身跪在地上道:“母亲,您这是什么话?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瞅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子,林太君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三个还都算孝顺,正因为如此我更应该把身后的事情跟你们讲清楚,省得以后你们兄弟妯娌之间因为这事产生什么嫌隙!” 俞家三兄弟见林太君心意已决,便都起了身,只能听林太君的吩咐。林太君朝身边的大丫头双儿看了一眼,双儿便马上带着几个丫头把事先都清点好的一个个木匣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在了炕上,并把那些匣子都打开,只见里面不是金银珠宝首饰就是银元宝金元宝,还有一个匣子里放着的是纸张,那些纸张看着上面都有字迹和大红印,明眼人一猜就知道应该是地契银票之类的东西。看到这些东西,众人也都明白林太君把他们都叫过来应该是分她自己的体己东西了,所以人人此刻都心里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随后,林太君便道:“其实这个侯爵之位到老大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就算这次皇上不削了这爵位,等到老大百年之后这爵位朝廷也是要收回去的,现在只不过是提早把爵位和永业田收回去罢了,所以你们也不必大惊小怪!” 众人都是沉默,随后,林太君继续道:“可是话说回来,没了爵位咱们俞家也就没有了尊贵,再出去跟平民百姓也差不了多少了。没有了永业田,咱们俞家也少了一项收入,别小看这永业田最起码也能供养咱们半个俞家。所以你们以后都要自食其力,除了自食其力能指望的也就是老太爷给你们留下的那份家业了!以后老大就是庶民了,不过好在祖光大了也可以顶门立户了,祖光头上有个武职,我知道这孩子是个上进的,祖上留下来的那份家业只要你们省着点用也可以过日子。不过祖光现在一个人过日子身边也没有个照应的人,我的主意还是打听一下廖氏去了哪里,赶快把她接回来才是正理!” 听到最后关于廖氏的几句,汪氏便想说话,可是一旁的汪贵家的却是拉了下她的衣袖,她才算没有说出来,不过对于林太君的说法是一百个不服的!俞祖光听到林太君的话,却是喜出望外,赶紧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孙儿谨遵祖母之命!” “嗯。”林太君点了点头。又把眼睛望向俞仲年道:“老二头上有个捐来的官职,不过好歹也还算得上官宦人家。只是你的一嫡一庶两个儿子都年纪还小,不过读书都还可以,你和老二家的一定要让他们出人头地,要不然咱们俞家可就真完了!” “儿子明白!”俞仲年和李氏赶紧的上前磕头。 随后,林太君望着俞叔年道:“老三,你虽然是庶出,但是在我这几个儿子当中却是最出色的一个!读书好,考上了进士,现在头上的乌纱帽可是你凭真本事挣来的,你年纪又轻,以后前途应该大有发展。你的媳妇也是个好的,是你的贤内助,一双儿女现在还小也没什么可嘱咐你们的。以后俞家还要指望你们的!希望你们看在兄弟手足的份上一定要多帮助他们才是!” 林太君的话让三老爷俞叔年和梅氏赶紧的起身跪在地上,俞叔年道:“母亲这是哪里话?没有您和老太爷的养育以及大哥二哥的提携儿子哪里有今日?以后大哥二哥但凡用得着儿子,儿子都会不遗余力的!” “好!好!”林太君很满意俞叔年的话。 坐在小凳子上的清琅听了林太君这一番话,不禁心想:看似这位老太君什么事不管什么事不想,其实她想得是这俞家最深最远的。她估计早就看出俞家三老爷是俞家以后混得最好的人,自己生的那两个儿子其实都是庸才,所以早早就嘱咐下以后的财产要平分给三兄弟,其实俞家现在也没有多少财产了,顶多也就是多分给俞叔年一部分罢了,但是这一样一来可就是套牢了俞叔年了,因为在别家可是没有庶子和嫡子一起平分家产的道理,俞叔年明显的就是欠了林太君以及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情,他以后安有不还的道理?当然,前提得这位俞三老爷也是一位善良之人! 随后,林太君的眼睛便扫了一眼摆放在炕上的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木匣子说:“这些都是我当年的陪嫁以及这些年来自己积攒的一些体己,现在我就给你们都分一分!” 听到这话,众人都跪了下来,俞伯年兄弟几个哭泣道:“这是母亲积攒多年的东西,还请母亲自己收着,等到母亲大好了还能用得着呢!” 林太君不禁一笑。“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还不知道?我是挺不了几天了。趁着我还清醒赶快把这些东西给你们分一分,多少都是我的一番心意!一则给您留个念想,二则万一以后遇到事也能让你们以解燃眉之急。” 众人又再三推辞,无奈林太君心意已决只能跪在那里听候林太君的安排。双儿伺候着林太君喝了两口茶水,缓了一缓,便继续道:“双儿,把那三个匣子给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一人一个!” 双儿领命,便赶紧的把炕上最左边的三个盛着珠宝首饰的木匣子分给了汪氏,李氏和梅氏一人一个。她们三个人低头一看,只见里面放的都是金玉以及珠宝首饰。李氏和梅氏顿感心酸,那汪氏却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眸朝李氏和梅氏手中的匣子里瞟了两眼。林太君在炕上望着她们道:“这些首饰都是我年轻的时候戴的,有的是娘家的陪嫁,有的是你们的祖母给的,还有就是老太爷送给我的。我有你们三个儿媳妇,现在都平均的分给你们,你们以后再传给你们的儿孙!” “谢母亲!”汪氏,李氏和梅氏赶紧的扣头。 随后,林太君又让双儿把一个匣子里的一沓银票和地契等分给了大老爷俞伯年,二老爷俞仲年和三老爷俞叔年。林太君望着三个儿子道:“这两个庄子一个店铺是我当年的陪嫁,现在你们哥三个一人一个。这些银票一共是一万五千两,你们哥三个一人五千两。记住用在该用的地方,千万不要挥霍了!” “是!”俞伯年哥三个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然后,林太君又道:“我一共有嫡庶四个孙子,这四个孙子我相同对待,每人都分得两千两银子。我还有嫡庶一共五个孙女,清瑶那孩子命短已经去了就不算了。剩下的每个孙女也分两千两银子,也都由她们自己拿着以后自由支配。另外我还有两个重孙女,她们一人一千两算是我这个做太祖母的一份心意!另外我还有一些首饰这几个孙子孙女每人都分两件算是留给你们的一个念想吧!”说完,双儿便按照林太君吩咐的东西都按人分了下去。 俞祖光等小哥四个和清环清琅等姐妹四个手里拿着林太君给的东西都是泪流满面。林太君这个人倒是很公平,没有分什么嫡庶,也没有分什么自己生的别人生的倒是一律公平,虽然她心里应该也有一份私心,但是在妇人当中也是难能可贵了!这当中其实林太君有些偏袒了俞祖光和清环,毕竟俞祖光和清环都已经成亲了,她们当初成亲的时候林太君可是都给了两千两的聘礼和嫁妆的,现在又给她们分了一次,而清瑛清琅清珏等都还没有出嫁所以只拿到了两千两。其实大家也都明白俞祖光那可是长子嫡孙,而且他也争气所以林太君一直都是极其疼爱。而清环虽然是庶出,但是现在和离以后待在家中其实很是寄人篱下,所以林太君多疼她一些也无可厚非。而清瑛和清珏一个是嫡出的庶出,另一个是庶出的嫡出,老太君能够这样对待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她们也没说什么。剩下一个清琅夹在中间,不过李氏和清琅也算是厚道之人,她们也不会说什么。只有汪氏感觉有话要说,可是这个时候又不敢说,只得忍着。当下众人都是痛哭流涕的,屋子里一片悲戚之气! 说了这么半天,林太君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喘气也不匀称了。见状,俞伯年等赶紧劝道:“母亲,您今日累了,还是赶快歇息,改日再说吧!” “不……不行!”林太君坚决的摇头。“改日还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说!你们记住从今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好好的培养你们的子女,让他们成人成才!尤其是读书不能荒废,科举是振兴咱们俞家的唯一出路了!还有我死后你们弟兄三人便平分家产并迁出这侯府,以后也不能住得太远,要不然不能互相照应!还有……还有以后要简朴度日,不能再撑着这么大的架子,把该放的下人都放出去……还有……还有我的后事……不许铺张,一切从简……”说到这里,林太君便微微闭上了眼睛,看来是累极了! 随后,林太君半晌没有再说话,俞伯年哥三个爬起来来到炕上,俞伯年在林太君的耳朵边上轻声问:“母亲,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林太君半晌才摇了摇头,手艰难的抬起来挥了一下,示意众人都可以离去了。随后,俞伯年为了稳妥起见便留下李氏和梅氏守着林太君,让其他人都拿着东西回房了。 俞伯年哥三个并没有走,而是在林太君的院子里的东厢房里商量事情。 “大哥,我看母亲这次是真不行了。得准备下后事才是!”俞二老爷俞仲年道。 俞伯年抱着胳膊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趟,然后道:“是得准备下了。寿材咱们早就准备好了,一直都在家庙里停着,现在得赶快叫人上了漆送过来,还有寿衣等物得赶紧差人去办!” 俞叔年站起来道:“大哥,我这就去家庙走一趟!” 这时候,只见李氏哭泣着走进来道:“大哥,二哥,刚才大夫来把了脉说老太太也就这几天了!” 听到这话,屋子里寂静了一刻,然后俞伯年眼角里流出了两行清泪道:“老二,你去让管家派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下吧!虽然母亲说要一切从简,但是她毕竟也是老诰命了,总不能太引人笑话,就按照惯例去办好了!” “是。”俞仲年赶紧站起来道。 随后,俞伯年便对李氏央告道:“二弟妹,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个现在……就劳烦你和三弟妹多辛苦些在母亲身旁侍奉吧,要是让她来万一再气坏了母亲可就不值了!” “大哥这是哪里话?这本是我和三弟妹应当做的!你们就放心去料理老太太的后事吧,我和三弟妹会一直在老太太身边守着的。”李氏擦了一把眼泪道。 随后,众人就都去忙乎自己的。在大周勋贵人家的丧礼可是件大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需要料理,所以俞家老哥三个可是在后来几日都累坏了! 汪氏从林太君的院子里出来后,便和汪贵家的抱怨了一道。“真是没听说过还有老太太这样分家的,嫡子庶子竟然都是一样分,这还不够她的体己东西竟然也不分嫡庶,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还有我们清瑶虽然是人没了,但是总也是她的孙女吧?而且还是嫡长孙女呢,竟然一分都没有。那些个庶出的竟然个个都有份,这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她有三个儿媳妇都是一样的,虽然一人一个匣子,但是谁知道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匣子里面和我的匣子里面的首饰是不是一般多?就是一般多那还有个价值不一样呢!” 汪贵家的在其身后附和道:“太太,分到手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是这没分到手的咱们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汪贵家的话立刻让汪氏停住了脚步。 汪贵家的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便在汪氏的耳边道:“太太,咱们府上现在还有九间铺子,其中五间做着布匹,粮食还有瓷器的买卖,另外四间是把铺面都租了出去。这五间做着买卖的铺面的账上可都是有流水银子的,要分家怎么也得老太太咽了气还得把丧事都办完了吧?这一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这两个月干脆就让那五间铺子不要进货好了,把卖货的银子咱们都收走,那也有不少呢!还有那租出去的四间铺子,咱们跟租的人谈一下,就先收两年三年的租金上来好了!” 听了汪贵的话,汪氏笑道:“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一次收他们好几年的租金,他们能愿意吗?” “这有何难?咱们大不了算他们便宜点好了,他们认为有便宜占没有不愿意的道理。再说那几间铺子的位置好,他们的生意都是不错的!”汪贵家的胸有成竹的说。 “那就这么办,不过要记得做得隐秘些,别让他们察觉了才是!”汪氏嘱咐道。 “太太放心!”汪贵家的眼眸中都带着坏意。 李氏和梅氏一直守了林太君一天一夜,林太君元神耗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这日午后,俞家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守在林太君居所的外间,李氏和梅氏带着丫头们在里间里伺候。 “大哥,寿材已经涂好了漆,等到傍晚时分就能运到府里来了。另外灵棚,白布,各式各样的纸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管家也把咱们家的下人们都编好了组,各司其职,一旦老太太的事出来肯定不会乱!”俞叔年向俞伯年报告道。 “嗯,二弟和三弟这几日辛苦了!”俞伯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哥说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为母亲在尽心罢了!”一旁的俞仲年道。 这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进来后便跪在了屋子中央。道:“爹,二叔,三叔,祖光有一件事请各位长辈的示下!” 看着儿子跪在地上,俞伯年便皱着眉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罢!何苦行这样的大礼?” 在俞伯年弟兄三个的注视中,俞祖光便道:“爹,二叔,三叔,我找到廖氏了!” 听到这话,俞伯年一惊!然后转头望了望俞仲年和俞叔年,便走近了问:“廖氏现在何处?” “在离咱们府几条街的巷子里租了个房子,带着她的奶妈和丫头一起过活,每日里做些针线拿出去卖,也是……挺可怜的!”俞祖光说着便红了眼圈。他说得其实也是实话,廖氏带着一个奶妈一个丫头每日里都做些针线拿出去卖来补贴家用,因为俞祖光的那点俸禄银子并没有多少,他本来在外边开销就大,时不时的还要孝敬家中的长辈,现在还要养着她们三个人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 听到这话,俞伯年仰头想了一下,然后道:“廖氏也是个贤惠的女人,既然老太太已经发了话,那你就把她接回来吧,老太太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她呢!” 闻言,俞祖光不禁喜出望外的道:“儿子就是这个意思,好歹老太太疼了她一场,现在趁着老太太还没咽气,儿子就是想让她跟老太太见一面,让老太太安心,再者也可以帮着二婶和三婶料理一下,这些日子可是难为二婶和三婶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快去把她接回来!老太太也就是这一天半天的事了。”俞伯年催促道。 可是,俞祖光可是跪在那里没动,为难的道:“可是……母亲那里!” 一提到汪氏,俞伯年就有些反感。“这是老太太临终前发的话,难道她还敢反对不成?你只管把人接回来,老太太的事情一出来家里忙得很都需要人手,再说你那两个姐儿也不能总让清环来照看,她们也需要母亲教导才是!” “是,儿子这就去!”得到了俞伯年的首肯,俞祖光便兴高采烈的赶紧去了。 里间的李氏和梅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也都替俞祖光和廖氏高兴,毕竟她们夫妻能够破镜重圆了。可是也都替她们捏一把汗,毕竟汪氏的性格她们是知道的,汪氏可是死看不上廖氏,上次好不容易才把廖氏给休了,这次要是廖氏堂而皇之的再回来那不是打她的脸吗?看来以后还是有的闹的! 没半个时辰的工夫,俞祖光果真是把廖氏接了来。俞祖光带着廖氏直接进了林太君的院子,廖氏一身素服,发髻整齐却并无太多的修饰,大概也是知道林太君马上就要归西了吧?眼睛已经红了,林太君一向对她厚爱,这次要不是林太君估计她是怎么也不能再进得了俞家的门的,所以心内存着特别的感激。 给俞大老爷等三兄弟见了礼后,廖氏便进了内室,李氏和梅氏已经迎了上来,廖氏看了一眼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的林太君,急切的问:“祖母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大夫说也就是这一半日的事了!”李氏用手绢擦着眼泪回答。 听到这话,廖氏眼眸中的泪珠子跟断了线一样的滚下来。梅氏见状,赶紧的道:“快别哭了,让老太太最后看看你才是正经,她一直惦记着你呢!” 李氏和梅氏赶紧的上炕去,在林太君的耳边嚷了半天,才把她林太君喊醒了,告诉她说是廖氏来了,林太君弥留之际终于是看到廖氏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不觉得就说了好几个好字。“好!好……” 这时候,俞祖光也进来了,看到林太君如鲠在喉都不能言语了,不禁也哭了起来,林太君最后伸出手去抓住了廖氏的手,又伸手要抓俞祖光的手,俞祖光赶紧的过来握住了林太君的手,林太君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自己的两只手一交叉,让俞祖光和廖氏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便欣然一笑,最后便闭上了眼睛! 见状,李氏便吓得喊了一句。“老太太不好了!” 听到这话,外面的俞大老爷三兄弟赶紧跑了进来,一个叫着母亲,一个上炕去摸了摸林太君的鼻子,一个站在炕前流着眼泪。最后,俞大老爷宣布道:“母亲去了!” 话音未落,屋子里便响起了哭声。俞大老爷哭了几声后,便吩咐道:“你们女人赶快给老太太换衣裳!老二,老三,赶快叫人把孝衣都拿来,把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上下都穿上孝衣,然后支起灵棚开始办老太太的丧事!” 大老爷一声令下后,女人们便忙着给林太君换衣裳,男人们都出去张罗事情。 不一刻后,汪氏便受到消息说林太君去了。 “太太,老太太去了,大老爷派人送来了孝服,奴婢伺候您赶快换上吧?”汪贵家的捧着一身白色的麻衣对坐在八仙桌前喝茶的汪氏道。 汪氏倒是不慌不忙,用茶碗盖拨着茶碗里的茶叶道:“急什么?现在灵棚还没支起来,宾客来吊唁怎么也得过上一个时辰,等宾客快来了再过去也不迟!” “可是大老爷会不会怪罪下来啊?”汪贵家的倒是还有些顾忌俞伯年。 “哼,他现在眼里一点也没我了,怪罪不怪罪又有什么区别?这几十年我真是看错了他,本来以为他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几十年都是装的!碰到一个贱蹄子就恢复了本性了。”汪氏对于丽娘这件事还是气不过。 “太太,您总和大老爷僵着也不是个法子,日子总要过的!”汪贵家的劝道。 “头上的爵位都没了还怎么过?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的!”汪氏一脸的懊恼。 见汪氏如此,汪贵家的知道也劝不了,便赶紧的又说了另一件事。“对了,太太,大爷把大奶奶接回来了!” 听到这话,汪氏一愣!然后问:“你是说廖氏?” “是啊!”汪贵家的点头。 看到汪贵家的点头了,汪氏气得就拍了一下桌子。“这个逆子!这是想气死我吗?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廖氏给休了,他现在竟然又把她接回来了!” “太太忘了,这不是老太太临终前的遗言吗?所以啊就都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汪贵家的道。 “不行,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跟我带人把她撵出去!”汪氏气鼓鼓的道。 汪贵家的赶紧劝阻着摆手道:“太太,太太,不能啊!让那廖氏回来可是老太太的主意,全家都听到了,现在老太太刚刚过世,你现在过去闹不是自找没趣吗?全家没一个人会帮着您的!” “难道就让她这么堂而皇之的回来不成?你知道她现在可是恨死我了,以后我和她还能有好吗?”汪氏着急的说。 “可是也不能急于一时,最起码得等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了再说!您想想现在几位老爷都在悲愤当中,您冒然站出去违背老太太的意愿能成吗?老太太不是发话了吗?等到丧事一办完,咱们府里的三位老爷就分家了,到时候分了家都过自己的日子去了,谁还管这事?就是管也管不了啊?所以您到那时候再收拾那廖氏也来得及!话又说回来,当初大爷把休书都写了,而且太太还让人到官府报了备,大爷和廖氏的婚姻早就解除了,就算是廖氏回来那没经过父母的同意,又没有再去官府报备,那根本就不算咱们家的人,到时候太太撵她还不是名正言顺的!”汪贵家的给出主意道。 听了汪贵家的话,汪氏便点了点头道:“嗯,是这么个理。我也用不着现在去触这个霉头!这个老太太,就会给我没事找事。怎么样我们这一支也是嫡长子,家产和她的体己都平分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太太快被抱怨了,这个时候前面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再晚宾客都要来了,您赶快换衣服去前边吧?”汪贵家的赶紧催促道。 汪氏点了点头,然后汪贵家的便伺候大太太穿了孝衣…… 第八十一章 分家事宜 半天后,万事俱备,林太君的棺椁被安置在了安乐侯府的大厅内,女眷们素衣麻服的在灵前守灵,男人们在大厅外的两排棉垫子上跪着哭泣。安乐侯府上下都封了白,到处摆放着花圈黑纱等物。 大太太到了灵堂之后,先是跪在灵前哭天喊地的哭了一通。众位女眷都跪在那里,一个上来劝说的也没有。本来大太太的为人做派就都不怎么得人心,不过李氏和梅氏以及几个小辈儿都还顾及着面子,面上对她都是尊敬的。可是现在汪氏头上的侯爵夫人的名分可是没了,再者这次在老太太的事上做得又有些太过分,所以众人都是跪在那里低头哭泣,并没有人过来搀扶汪氏。最后,还是汪贵家的和一个丫头把汪氏劝着馋了起来。 汪氏哭了这一通,也是有些累了,跪在林太君的棺椁前,一抬头,就看到了跪在对面的廖氏。廖氏也看到了汪氏,脸上还挂着泪痕,汪氏看到廖氏分外的红眼,简直就像见了仇人一般,眼眸锐利的在廖氏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这次廖氏脸上却是淡淡的,冷冷的回敬了汪氏一个眼神,然后便低头继续哭泣,仿佛就像没看到汪氏一样,更别提上前给她行礼请安巴结奉承之类的了。这可是把汪氏气得够呛,可是这是在丧事上又不能发作,只能是跪在那里生闷气! 不多时后,就陆续的有宾客上门吊唁了。虽然安乐侯府的爵位现在没了,但是到底也是祖上发达过的,再说林太君也是朝廷上册封的老侯爵夫人了,所以仍然有不少朝廷中的勋贵和官员来吊唁。当然这和老太爷去世的时候的场面和奠仪可是完全的不同了,不过世态本就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众人还都算平常,只是俞伯年有些羞于见人,只是趴在那里低头痛哭。汪氏这个以往的侯爵夫人此刻更是不自在,所以也不怎么应付宾客,只是垂着头在那里装哭而已。 这守灵也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没过几日,男人们和女人们就体力不支了,眼睛都哭得红肿红肿的,膝盖也贵得生疼生疼的,不过都必须仍然继续坚持。好在林太君的棺椁定于第五日就下葬入土为安,毕竟现在俞家已经没有任何爵位了,再托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五日该来吊唁的人也就都来了。 直到第四日这一天,齐王府世子赵子昂带着郑国公府的韦伦和鲁国公府的霍振廷才亲自过来吊唁,不多在第一日的时候都派人送来了奠仪和花圈等物。这三个人的身份都是勋贵,而且头上都还有官职,所以俞家自然是待若上宾。 赵子昂带着韦伦和霍振廷进来先给林太君上了一炷香,然后三个人都跪下磕头行了大礼。赵子昂可是小王爷,这也算是给足了俞家面子了。等他们行过礼后,众位守灵的女眷都磕头以表谢意。清琅跪在靠里边,一身的麻衣,头上裹着白布,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脸,磕头之余,清琅暗自朝他们三个人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他们三个今日都是穿的一身素服,脸上也都是庄严肃穆之色。赵子昂和霍振廷似乎都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没有看到韦伦的眼神往这边飘过。虽然这齐王世子是看在清琅的面子才来的,因为齐王妃是清琅的义母,要是按照惯例,齐王府不会派正主前来,只是派个有些脸面的下人过来送一份奠仪就够了。虽然是这样,但是男女之间还是有所忌讳,所以清琅并不能上前磕头表示谢意。这时候,就有俞祖光进来把赵子昂等三人请出去外面喝茶了。 不久后,清琅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拽自己的衣袖,转头一望,只见是也穿着一身孝的扶柳在后面,她便知道有事了,冲着扶柳使个眼色,扶柳便出去等候了。不多时后,清琅便悄悄的退出了灵堂,来到大厅的后面来寻等在这里的扶柳。 “小姐!”看到清琅来了,扶柳赶紧迎了上来。 “什么事?”清琅问。不过心中却是有一抹直觉:也许跟韦伦有关系!毕竟她和韦伦可是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他连一个消息都没有派人送进来。所以她也有些失落,虽然韦伦已经替她铺好了送信的路,但是她也一直都没有写信给韦伦。 扶柳赶紧从手心里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韦三公子托陶大妈带给您的信!” 闻言,清琅伸手接过扶柳手中的纸条。只见那纸条上写着一行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行书小字。“俞府花园假山下一见!韦伦。” “这纸条是什么时候给你的?”看完了之后,清琅抬头问扶柳。 “陶大娘给我有些时候了,告诉奴婢说让奴婢看着只要韦三公子一过来吊唁就让奴婢把这纸条给您!”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明白了。看来今个韦伦是肯定要来吊唁的,只是不知道何时来,所以便让陶大娘事先把这个纸条给了扶柳。他进了俞家吊唁完了就会去假山那边等她了。想想那个假山后面倒是个很僻静的地方。毕竟现在俞家再办丧事,家里的主子都在大厅守灵,下人们也都在前面忙着接待宾客,后院根本没人,更别提是园子里了,而且那假山很大,假山后面就是一片树木,再后面就是后门了,平时也没有几个人去的。心里不禁在想:这个韦伦倒是对她家里门清! 随后,清琅便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便对扶柳说:“你跟我走一趟!” “是。”扶柳赶紧的跟着清琅往后院走去。 清琅带着扶柳一路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前,清琅便转头对身后的扶柳道:“你在这里候着,有人来就咳嗽两声!” “是。”扶柳站在那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把着风。 清琅转身转到了假山的背后,只见在一块石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素色袍子的背影。春日里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异常的高大。突然感觉心鼓鼓直跳,清琅来不及多想便迈步走了过去。韦伦见穿着一身孝服的清琅来了,也迎了上来。 走近了之后,韦伦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琅的脸庞,眼睛红肿着,由于几日的劳累脸色也有些憔悴,尤其是头发上戴着白色的纸花,更是让人我见犹怜。看到韦伦的盯着自己看的目光,清琅低头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道:“熬了几日,我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吧?” “碰上这种大事憔悴一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你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韦伦带着心疼的道。 “我知道!”清琅点了点头。 见她半垂着头,韦伦又问:“我不是让陶大娘告诉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口信或者是写信给我吗?怎么这些日子你一点消息也没有?” 听到他嗔怪的话,清琅心中不禁抱怨:你不是也没给我写什么信吗?不过嘴上却是道:“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看了一眼清琅的模样,韦伦笑道:“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清琅反问了一句。 “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为咱们的事而努力。只不过没想到你祖母她会突然过世,看来咱们也是先成不了亲了!”韦伦惋惜的道。在大周,祖母去世孙子孙女需要守孝一年才得嫁娶。如果有已经定亲了的可以赶在老人百日之前把婚事办了。显然清琅还没有定亲,所以注定一年之内是不能嫁人了! “谁说一定要嫁给你了?”清琅说完便转过了身子去,脸庞却是不争气的红了。 见她羞赧的样子,韦伦上前一步,来到她的跟前,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本来我还害怕你家里突然给你定一门亲事,现在我都是不怕了,有你祖母这档子事你们家就算是给你定亲怎么也得等你祖母百日之后了!” 听到他的话,清琅心中倒是有一抹暖意,不过嘴上说:“你母亲的性格执拗的很,你能够说得通她吗?”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性子?”韦伦好奇的问。 “我在齐王府也是常进常出的,郑国公夫人我还是听说过的!”清琅心中暗叫不好,赶紧说了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蒙混过去。 “母亲的性子是这样,所以我才要找人帮忙啊!”韦伦道。 “你找谁帮忙?义母的话你母亲不是也不听吗?”清琅转身好奇的望着韦伦问。 “我的姑母就是当今的贵妃娘娘,我已经求过她了,她也答应跟我母亲去说了。姑母的身份可不一样,母亲怎么也得卖她的面子的!”韦伦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拧了眉头。心想:这婚事要是压着郑国公夫人同意以后她不是会嫉恨上自己吗?婆婆可是有资格给媳妇立规矩的,到时候她的日子岂不是难过了? 看到清琅心事重重的样子,韦伦当然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便赶紧道:“你放心,我已经跟姑母说了要慢慢的跟母亲说,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咱们也不着急!” “嗯。”清琅只得点了点头。 韦伦伸出双手轻轻的拉过清琅的一双玉手,眼眸中带着灼热的光芒,低声问:“想我了吗?” 如此相对,彼此牵手,清琅仿佛是在梦中,虽然现在是艳阳高照。前一世,她多么想和霍振廷也能像今日和韦伦这样,韦伦的眼神她都能够感受到那抹灼热,可是霍振廷仿佛看自己的眼眸从来都没有灼热过。 “你怎么了?”见她半天没有回答,韦伦拧了下眉头关切的问。 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清琅赶紧回转了心神,并缩回了自己的手,抬头调皮的反问:“那你想我了吗?” “是我先问你的好不好?”韦伦抗议道。 “奥,你先问的我就必须先回答你吗?”清琅的睫毛上卷着,很是狡黠。 “好吧,等我回去再回答你!”韦伦望着清琅笑道。 “那等你回答了我,我再回答你!”清琅笑道。 “你还挺调皮!”韦伦伸手便点了一下清琅的鼻子。 这一下仿佛把清琅的心都拨乱了,下一刻,清琅便左右望望道:“没事情的话你赶快走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再说世子爷和霍公子是不是还在外边等你?” “好!你自己多保重。”韦伦握了一下清琅的肩膀,然后便转身大步的离去了。 望着韦伦离去后,清琅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便心里满满的转身也赶快带着扶柳回了灵堂。 等到韦伦回到让宾客们休息喝茶的厢房的时候,赵子昂不禁问:“你去个茅厕怎么这么慢啊?” “下人指错了地方,害得我跑了一大圈才找到!”韦伦扯了个谎道。 听到这话,赵子昂别有深意的冲着韦伦一笑,然后就不言语了,坐在一旁的霍振廷却是没有在意,而是起身道:“我身上还有差事,不如咱们一起回去吧?” “好吧!”赵子昂站起来,韦伦霍振廷等便一起离开了俞家。 第五日的时候,林太君的棺椁就下葬到俞家的祖坟中,其中的繁琐礼节就不必说了,最后俞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累了个人仰马翻,一连两三天才缓过劲来。 等到烧了头七后,这日晚间,清琅刚从外面回来,还没等喝上一杯茶水,扶柳和霜叶便笑嘻嘻的跑了过来,并把一个信封塞到了清琅的手中。清琅低头一看,只见是个牛皮纸的信封,上面并没有写任何字。然后清琅顾不得说什么,便拿了信转身进了内间,坐在床边便拆开了信封。其实那日在假山后面韦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回去会写信给自己的,她这几日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不过一直等了这几日才终于把信等来了! 当清琅把信纸打开的时候,她都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不过信纸上却是只有两行字,再一看是两句诗。“天阶月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看到这两句诗清琅虽然不太明白里面的意思,但是也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牛郎织女星自然是暗指她和韦伦了。 霜叶和扶柳两个人轻轻的走进了内间,看到清琅拿着信在傻笑,霜叶便打趣道:“小姐,韦三公子给您在信上都写了什么?瞧把你给高兴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甜言蜜语了!”扶柳在一旁起哄道。 扶柳和霜叶的打趣让清琅的面上一红,骂道:“死丫头,竟然来敢打趣我?还不赶紧的干嘛干嘛去?” 见小姐半怒半骂的,扶柳和霜叶不敢再言语,两个人低头笑着走了出去。清琅又对着那两句诗看了半天,不觉得暗自骂韦伦,真是的,就不知道写点别的吗?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半晌后还是把那纸张好好的折好了重新放进了信封里,然后便把信封放在了枕头底下。 接到了韦伦的信,她就要考虑给他回信了。可是这个信怎么回呢?韦伦给她写了两句诗,她要回的话也应该是两句诗,可是她可是不会作诗的,韦伦也是借用的前人的诗,那么她也借用一首别人的好了!所以,她便拿过一本《唐诗三百首》开始翻,看有没有合适的,可是从头翻到尾也没有找到一首合心意的。哎,现在真是后悔当初齐王爷和齐王妃给她请了好几位有名的师傅让她学诗词学做对子,可是她都没有往心里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就是念了几首诗词罢了。想想清瑛倒是能吟诗作对的,但是这个忙也不能让她帮啊?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清琅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搞定。 想了半天,才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了一首她篡改的诗。看看倒是还挺满意的,随即便便等那墨干了,便装到了一个信封里,再把扶柳叫过来让她把信封悄悄的交给那个陶大娘,让陶大娘把信给送出去。 翌日,韦伦穿着一身官服正在京郊的大营内巡查士兵的操练情况。只见诺大的训练场上成百上千的士兵正在喊着口号训练,他们的声音雄壮山河,成百上千的脚踏过之地都晃三晃。韦伦认真的观看着士兵们的操练情况,遇到有动作不标准的便亲自上前矫正姿势。这时候,韦青突然跑了过来再韦伦的耳边说了几句,韦伦便转头走出了训练场。 “信呢?”走到自己的帐篷前,韦伦转头对韦青伸出了手。 韦青赶紧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笑嘻嘻的递上去道:“张三一接到信就骑着马给送到大营里来了,知道三爷您心急,就没等到晚上您回府!” 听到这话,韦伦瞪了韦青一眼。斥责道:“谁心急了?” “哦,是……是张三心急领赏!”韦青支吾了一下道。 韦伦嘴角往上一翘,吩咐道:“赏给张三二两银子!” “是,是!”韦青赶紧点头。 随后,韦伦便拿着信钻进了帐篷里。韦青却是嘴巴一撅,撇嘴道:“还说自己不急?哼哼,糊弄鬼呢!”随后便去找张三,给了他二两银子,说是三爷赏的,那张三千恩万谢的高兴坏了,毕竟这二两银子可是比他一个月的工钱还多呢! 韦伦进了帐篷就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撕了,从信封里拿出信纸,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几行簪花小楷,字迹虽然没有多少功力,但是到底也算整齐,好像是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韦郎。” 一看到这首诗,韦伦不禁傻了!当看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又会心的笑了。心想:这个小妮子还真是会奇思妙想,一首三岁小孩都会背的诗她改了最后两个字还真是把意思和意境都表达明白了。拿着这信纸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韦伦才把信收了起来,不过今日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直都在脸上…… 俞家随后又经历了林太君的二七,三七,四七……一直到过了七七才算是把丧事办完了。七七过后俞家把府中的白布和白灯笼都撤了下来,众人虽然都还是一身素服,但是到底也不用再戴着重孝了。丧事办完了,这分家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七七过后两日,俞伯年便请了俞氏族中的几位年老又德高望重的长辈到家中来主持分家仪式,在场的有俞家三兄弟,汪氏,李氏和梅氏以及俞祖光和廖氏,剩下的俞家男丁都还尚小所以便没有参加。 俞家大厅内,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坐在正座上,俞家老哥三个和三个妯娌坐在侧座上,俞祖光和廖氏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自从进了大门,汪氏就没给廖氏好脸色看过,廖氏倒是像没事人似的也不理会汪氏。林太君的棺椁下葬后,廖氏就住进了原来的院子,每日里基本都不怎么出门,只是细心的照顾俞祖光以及两个女儿的日常起居。汪氏的门槛她是一次也没有踏过,当然更不会去给汪氏请安问好。所以两个人几乎就没有过交集,就算是偶尔碰上一两次,廖氏也是躲着汪氏走,她不想惹什么麻烦也不想自轻自贱的上前去讨什么骂。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去讨好她,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话的,换来的只是鄙视和谩骂而已!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汪氏还真是想着廖氏会过来讨好自己,求自己让她留在俞家。可是没成想廖氏根本就一次也没来过,更是没有送过东西,连碰到自己都躲着走开了。她的脾气可是忍不下去的,真的想去廖氏的院子大闹一场,并且把廖氏赶出俞家。好歹汪贵家的是把她给劝住了,因为她也知道她冒然前去根本就得不了什么好,因为廖氏毕竟是老太太临终前发的话给接回来的,而且现在俞伯年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就连俞祖光现在虽然表面对她恭敬,可是背地里也常常违背她的话,再加上其他的旁支也不会帮她,所以她暂且就忍着性子等分了家般搬离了这安乐侯府再说,到时候在新宅里,而且俞伯年父子又经常不在家,她可是有的是机会收拾廖氏! 人都到齐了以后,首先,俞伯年便说话了。“遵照老太太临终的话等她百年之后咱们弟兄三个就分家,虽然咱们弟兄在一起相处的很和睦,谁都不愿意分开,但是到底树大枝繁,也总有要分开的一天,再者咱们也是遵照老太太的遗言。所以今日我特意请了咱们俞氏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大伯父,三叔公,六叔公前来主持咱们的分家仪式并做个见证!” 俞伯年说完了之后,俞叔年忽然站起来先向几位叔公行了个礼,然后便道:“几位长辈,叔年本是庶子,承蒙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视若己出,叔年已经感恩不尽。但是老太太临终留下遗言,说是我们弟兄三人要平分家产,这本是老太太和两位兄长的一片仁心,但是叔年还是知道分寸的,叔年为妾室所出,万万不能和两位兄长平分家产,再说古往今来也没有这个道理。还望几位长辈明鉴!” 听到这话,汪氏便像是自言自语的用坐在她旁边的李氏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哼,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李氏看了汪氏一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心想:得罪人的话她是不会说的,就算是分给老三少一点,大概老大是长子嫡孙也不会跟她平分的,到时候她也沾不了多少的光。再说汪氏的为人她也不怎么认同,所以便不说话,本来这分家的事情她们妇人也就是旁听一下罢了,还真是轮不到她们说话的! 大伯父伸手捋了一下全白的胡子,问俞伯年道:“你母亲临终前留下兄弟三个平分家产的遗言了?” 俞伯年赶紧上前禀告道:“老太太确实是留下了遗言,全家都听到了。侄儿也依照母亲的一眼而做了安排!” 听到这话,大伯父便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母亲的遗言办吧!” 俞叔年当然又推辞了一番,兄弟三个又表演了一场兄友弟恭的把戏才算是把事情定了下来。汪氏自然是不满的,瞥了俞叔年一眼,骂了一句假惺惺,不过还是不敢公然站出来反对的,因为反对也是白搭! 稍后,俞伯年便叫人抬来了一张桌子,他从一个匣子里把一沓地契,房契,银票之类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分了三份。然后便对三位长辈道:“几位长辈,这些是我们俞家祖上传下来的三个庄子,九间店铺,还有五处宅子的地契,以及账上还有一万六千两银子的银票和现银。这最后一沓是下人们的卖身契,除了各房的太太们的陪房以及陪嫁过来的丫头外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人,请大伯父和两位叔公过目!” 随后,三个全白或者花白了胡子的老者走到那桌子前一项一项的检查了以后,那个大伯父便点头道:“嗯。跟你说的都对得上!” 三叔公又转头问俞仲年和俞叔年两兄弟道:“你们大哥所说的财产的数目都对得上吗?” 俞仲年点头道:“庄子和铺子还有宅子这些大的东西我们都知道,账上的银子和下人们的数目我们也记不清。大哥对我们从来不说假话,肯定是真的!” 俞叔年也点头说:“我们俞家这些年来进的少出的多,所以也剩不下多少银子!” 听到这话,大伯父便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认同,那就酌情平分好了!” 随后,经过这三位长者的询问以及评估这些宅子铺子还有庄子等东西便做了如下安排。三个庄子一个兄弟一个,不过庄子有大有小地理位置也不一样,所以就在别的物件上做一下平衡。九间铺子一个兄弟三个,老大分到一间带商号的铺子和一个铺面;老二和老三分别分到两间带商号的铺子和铺面,因为老大分到的那个庄子是三个庄子里面最大的所以要平衡一下。五座宅子老大分到了两座,因为俞伯年毕竟是长子,老二也分到了两座,因为俞仲年毕竟是有一嫡和一庶两个儿子,所以俞叔年就分到了一座宅子,不过这账上的一万六千多两银子给老三分了八千,老二分了五千,老大分了三千多,因为庄子和宅子都是老大的最好。最后就说到了这一百三十多个下人和家丁的问题。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是谁家也养不起了,所以便决定把一些有家业的老家人都放出去,家丁也用不了那么多所以也遣散一些,还有一些实在是年老了便给他们一些遣散银子回去找儿女侄子养老,这样算下来后还有七十多个人。最后每个兄弟又分了二十多个下人,分到手以后的下人要去要留的以后就是自己做主了! 俞家老哥三个最后一点异议也没有了,便当场写了文书,兄弟几个签字按了手印之后便让几位长者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并且把地契,银票和下人的卖身契都当面交给了俞家兄弟三个的手中。这时候,这分家就算是分完了! 俞伯年把分到的东西都收在匣子中,然后对三位长者笑道:“大伯父,三叔公,六叔公,难得你们能来我们这里,我们兄弟三个备好了酒席,几位长辈今日一定要多喝上几杯才是!” “你们刚办完了丧事,这酒水就免了,饭我们还是会留下来吃的!”大伯父哈哈笑道。 这时候,家分完了,就剩下吃饭了,人们都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不想俞祖光突然站起来走到大厅的中央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众人一看俞祖光的举动都愣了,俞伯年诧异的问自己的儿子。“祖光,你这是做什么?” 俞祖光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才道:“爹,儿子想趁着几位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这里说一件事!” “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俞伯年感觉今日儿子似乎有些反常。再说这分家可是他们老哥三的事,也轮不到自己儿子的事,俞祖光可是孙子辈。就算是分的话,那也是分他俞伯年的,再说他俞伯年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家产可都是他的,他也不用着急啊! 俞祖光却是坚持道:“儿子实在不想回去再说惹父母生气,还是在这里说了为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罢!”俞伯年转身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众人见状也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想听听俞祖光到底要说什么。 随后,俞祖光就在廖氏探求的眼光中道:“爹,母亲,儿子想向爹和母亲要一栋宅子以后单过!” 俞祖光一说出这话,众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他。尤其是俞伯年和汪氏以及廖氏,她们谁也没有想到俞祖光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俞伯年和汪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按照常理都是要居住在一起的,倒是有把庶子先分出去的道理,可那也是在老子死了以后由嫡母做主的。 俞伯年自然是有些明了俞祖光所求之事的原因,因为汪氏是不会容得下廖氏的,虽然这些日子汪氏都没有找过廖氏的麻烦,但是以后会不会那可是说不准的!还没等俞伯年说话,汪氏却是气得用手指着俞祖光道:“你这个逆子,我和你爹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和我们分家另过了?你说,是不是那个狐狸精挑拨你的?我就说过这个狐狸精不能要,都写了休书赶出我俞家的门了,没想到还会厚着脸皮再回来,真是不要脸!” 汪氏的几句话把坐在最末位的廖氏说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说实话,她也是没有料到俞祖光今日会做这样的事,他事先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向她透露过。不过她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向她透露,因为这父母都在呢就要求跟媳妇出去单过可是会被人诟病的,这样不孝的重罪她怎么也不想让他为了自己而担上!他这都是为了自己,怕自己以后和汪氏生活在一起受委屈受责难,廖氏心里所以很自责。 面对汪氏的责难,俞祖光却是不动声色的转头给汪氏磕了三个响头道:“母亲,廖氏除了没有给我生下儿子以外,没有任何的失德之处,儿子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才写下了休书,可是休书最后并没有呈报给衙门备案,所以我和廖氏还是夫妻,廖氏也还是咱们俞家的人!” 听到这话,汪氏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跳下椅子,来到俞祖光的面前,低头问道:“你说什么?休书并没有呈报给衙门?我明明是让汪贵拿着休书去衙门备案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又何必说谎!” “儿子不敢说谎,汪贵确实是把休书呈报给了衙门,但是儿子马上就亲自去衙门把休书又要了回来,所以说衙门里的官员并没有把休书记录在案!”俞祖光解释道。 “你……”听到这样的话,汪氏怎么能受得了,愤怒的上前就伸手打了俞祖光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个狐狸精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竟然敢悖逆母亲,你真是不孝!” “儿子知道不孝,对不住母亲的养育之恩,但是儿子也是为人父亲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双女儿没有亲娘!所以今日儿子才有分家另过的主意,既然母亲怎么也看不上那廖氏,不如就让她住在别处照顾两个姐儿,省得让母亲看到她生气。至于儿子可以每日都回来孝顺母亲,孝顺爹。还请爹和母亲应允!”说罢,俞祖光便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那真是把地板都磕得吭吭响,最后他抬起头的时候额头都被撞破了! 廖氏见状,赶紧跑了过来,跪在俞祖光面前,看到他的额头都青紫见血了,心疼不已,赶紧的用手绢想去擦他额上的血,并流着眼泪道:“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要伤害自己?” 俞祖光却是伸手阻止了廖氏,转而又对用一双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俞伯年道:“爹,儿子不孝,可是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儿子不想做负心之人,也不想让一双女儿没有亲娘啊!”说罢,眼眸中也被泪水蓄满,但是到底是铮铮男儿所以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 “你不想让你的女儿没有亲娘,那你就忍心撇下你的亲娘?”汪氏愤恨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俞伯年狠狠的训斥了汪氏。然后便转头对大伯父,三叔公和六叔公道:“几位长辈,你们怎么看?” 大伯父和三叔公还有六叔公对换了一下眼神,又捋了一下胡子,说:“这是你们家的家务事,我们就不过问了!不过休书并没有到衙门里备案,那么廖氏嘛就还是你们俞家的人。至于你们把他们分不分出去住那也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了!不过我们倒是在这里可以做个见证!” 听到这话,汪氏便不干的嚷嚷道:“明明已经休了,怎么还说是我们家的人?” 第八十二章 齐人之福 俞伯年厌恶的扫了汪氏一言,然后便对着俞祖光道:“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既然你母亲和你媳妇不能和睦,那么我就给你一座二进的宅子,你带着妻女以及伺候你的下人择日都搬过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俞伯年的眼眸中当然是很多不舍,短短几日,他最心仪的女人,母亲,还有儿子竟然都不能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些大概都拜汪氏所赐,他现在心里真是对汪氏充满了怨恨! 听到俞伯年真的同意了,汪氏便马上耍泼道:“不行!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同意呢,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我是一家之主还是你是一家之主?来人,赶快把太太送回房去!”俞伯年这个时候动怒了。 随后,进来两个婆子便把汪氏架走了,汪氏当然是挣扎,嘴里还嚷嚷着,但是俞伯年的态度很强硬谁也不敢反抗。汪氏走后,俞伯年望着跪在地上的俞祖光和廖氏道:“你们分出去另过后一定要勤谨做人,当然子嗣的问题也不能再搁置了,实在不成的话就纳个妾室进来不要让咱们这一支没后才是!” 听到这话,廖氏一震!不过也明白这没有子嗣可是大事,只能先应承下来,因为毕竟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还是俞家人,而且还能和俞祖光以及两个孩子分出去单过,以后她就是一方独大,再也不用受汪氏的气了,这可是比什么都来得让人高兴些!所以,下一刻,俞祖光和廖氏便赶紧的磕头道谢。“我们一定记住爹的教诲,多谢爹的成全!” 本来那汪氏就不怎么得人心,所以在座的众人都很替俞祖光和廖氏高兴。随后,俞家三兄弟便带着三位长辈入了酒席。饭毕后,俞家老哥三个又在一起商量了许多事。他们最后决定:等到清瑛的婚事完了之后再一起搬出这安乐侯府,因为马上就进入五月了,清瑛的大喜日子就定在五月,要是搬了家都收拾停当了再办喜事恐怕是来不及,再者搬了家之后府邸没有这么大也不如在这里办排场方便。他们还决定以后就搬入相互隔的最近的宅子里,俞家有三座宅子都在一条大街上,其中俞伯年的那座三进的宅子和俞仲年的那座二进的宅子还是彼此相连的,俞叔年的那座二进的宅子也相隔只有一百余步而已,只是俞祖光和廖氏分的那座两进的宅子不在同一条大街上,步行的话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才可以!这样几兄弟住的近以后也好有个照应。让俞祖光住的远些也是怕汪氏和廖氏再起什么矛盾。这日晚上俞仲年和俞叔年两兄弟分的了不少的财产以后都可以当家作主了,所以都很高兴,只有俞伯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财产都被分完了,头上的爵位也没有了,和老妻不睦,心爱的女人也不知下落,就连儿子以后都不能时时在身边了 。 接下来的今日,俞家都在忙乎着清瑛的婚事,所以俞仲年到林姨娘的房里去的时候也多了起来。经过前些日子的冷战,林姨娘也想通了,清瑛嫁到李家是嫁定了,她再和俞仲年闹也没有用了,反而是让李氏占了便宜。这下分了家,俞仲年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了,她再和他闹别扭可是一点好果子都没得吃的,所以连日来只要俞仲年过来她都是殷勤的侍奉,渐渐的俞仲年也回心转意起来,来林姨娘房里的时候和去李氏房里的时候基本上是一样多了,他整个人也美滋滋的,这齐人之福享的可真是够可以! 这日晚间,俞仲年在林姨娘房里用的饭,林姨娘亲手做了几样小菜很用心的伺候,真是服丧期间是不能饮酒的,俞仲年吃完了之后便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要说能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可真是好,现在分到他们房里的下人们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比以前还要恭敬许多,他想怎么样也是一句话的事,就连这一妻一妾也都比以前对他更加的殷勤了。 林姨娘洗漱过后,便穿了一件青绿色的低领小袄,披散着一头秀发走了进来。她坐在榻前,一边为俞仲年按摩肩膀一边柔声细语的道:“二老爷,你觉得妾身做的小菜怎么样?” “有很大的进步!”俞仲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俞仲年很高兴的样子,林姨娘又献殷勤的道:“有一个会做扬州菜的厨子分到了咱们二房,明个啊我再跟她学几样扬州菜给二老爷尝尝!” “那倒是好!不过清瑛的婚事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多为她打点一下,省得有什么纰漏让人家笑话。”俞仲年嘱咐道。 听到这话,林姨娘便停了手,蹙着柳叶眉道:“必要的都买齐了,也没什么好买的了。反正就那些个银子,孩子这几样买好的就不能那几样买好的了。哎!其实这也不错了,谁让咱们清瑛是庶出的呢!” 闻言,俞仲年抬眼一望,只见林姨娘蹙着眉头,一脸的可怜状。身上的小袄最上面的扣子有两粒故意没有扣,露出里面的粉红色肚兜以及一抹雪白的胸脯,两节如玉的胳膊上面戴着一对墨绿色的桌子更是显得肌肤胜雪。看到这里,俞仲年的心就一阵痒痒,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林姨娘自然是了解俞仲年此时的想法的,便伸手一边抚着俞仲年的胸膛一边道:“二老爷,妾身只是一时可怜清瑛那孩子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林姨娘以退为进的方式俞仲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以往只要她一撒娇他就不行了。上次的事情是因为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厌烦了她,可是要说这风流性情以及那床上能放得开的那种样,李氏可是望尘莫及的,因为李氏家里是书香门第,从小规矩严格,再者跟俞仲年常年相敬如冰所以林姨娘那种常年被雨露滋润的媚态她是没有的。这一下子,俞仲年便受不了了!随即,便摸着林姨娘那如玉的手道:“孩子想买什么就买,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这样吧,我一会儿就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自己去给她操办吧。” 听到俞仲年竟然一下子就肯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林姨娘真是瞪大了眼睛。不过她知道俞仲年此刻是有这个实力的,他可是刚分到手里五千两银子,还分了店铺和庄子,以后这些每年可都是有收益的。不像以前,她和他好的蜜里调油,他也只不过是拿几两碎银子打发自己罢了,不过她也知道这也不能怪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下俞仲年一下子当家作主了,她更是得殷勤点了! “你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给清瑛,太太那里好说吗?可千万不要惹太太不高兴!”林姨娘现在也放下身段叫一声太太了,原来是个大家族一块混着过日子李氏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说那个时候俞仲年又独宠自己。现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俞仲年和李氏的感情也还可以,以后搬家之后李氏就是当家主母了,她再不学会低头还真是不好过日子的 !这些也是她这些日子悟出的道理,只希望不要太晚了,先在俞仲年这里拿到能拿到的才是正经! 林姨娘的话果然激将得法,俞仲年一边搂着林姨娘在其身上乱摸一边道:“我才是当家人,她不高兴又能怎么样?再说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清瑛的婚事她不是也帮着打点的妥妥当当的吗?” “可是这还在孝期呢……”大周的规矩,孝子可是要守够二十七个月才可以和妻妾同房的。不过,不是有爵位的勋贵人家只是名义上守着这个规矩,好多私下里都是行房的,要不然怎么能憋够二十七个月?只是这段时期一定得给妻妾吃上避子的药物以防怀孕,这要是在守孝期间弄出孩子来这可是铁证罪名随时都可以被定了。 “可是什么?咱们赶快办咱们自己的事才是正经……”说罢,俞仲年便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便把林姨娘压在身下。 “二老爷……”林姨娘娇声娇气的低呼着。 林姨娘这一叫唤,把个俞仲年弄得更是猴急猴急的,一双手急切的剥着林姨娘身上的衣服…… 翌日,俞仲年来到了李氏的屋里。 李氏赶忙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俞仲年的手里,这些日子李氏也感觉到俞仲年仿佛往林姨娘那里跑的次数又勤了,所以心下便有些不安! “太太,这些东西你收好了!”俞仲年微笑着把一沓纸张递给了李氏。 李氏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是店铺,庄子,宅子还有下人们的卖身契。看到这些东西,李氏一笑,知道这事俞仲年把大权都交到自己手上的意思。本来这些东西一般的也都会放在当家主母的手里。所以李氏便笑道:“承蒙二老爷信任,我一定把这些东西保管好了!”说罢,便转身把这些东西都锁在了橱柜中。 “你是个妥当之人,交给你我自然放心!”俞仲年道。 随后,李氏便坐在俞仲年身旁道:“老爷来的正好,我也想把我的打算告诉老爷,让老爷帮着裁夺一下!” “什么事就说吧!”俞仲年喝了一口茶说。 李氏便道:“前两日咱们也去分给咱们的宅子上看了看,那宅子还算不错,但是到底也是年久失修,这不二老爷已经找了工匠在休整吗?怎么的也得再填一下家具用具,我算着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才够用!还有就是分给咱们的下人一共二十几个,我也合计了一下,老爷你有马夫一名,长随两名。我屋里除了宋嬷嬷和菊香还有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清琅那边丫头婆子一共五个,清瑛要带走两个丫头做陪嫁。林姨娘屋里婆子丫头三个,辉哥书童长随两个,轩哥书童长随也是两个。其余的门上和厨房上以及打杂的也还有六七个人,这样再加上我娘家带来的陪房和下人一共有三十来个,这三十来个都有用,所以咱们也就不用辞了,毕竟以后咱们还有庄子和铺子也需要人手打理的,以后孩子成亲陪嫁的陪嫁,娶亲的也要用人的。所以咱们以后不该花的就别花,俭省着过我想着这些产业也能养活的起这些人!” 李氏的话让俞仲年赶紧点头,然后抓住李氏的手道:“还是你想得周全,这个家还得是你来当!” “二老爷谬赞了!”李氏谦虚的道。然后又说:“对了,咱们以后就要另立门户了,总也得有一个管家才是,我看菊香的男人王三就不错,人实诚也妥当,不如就让他做管家好了!”王三虽然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但是嫁的却是俞家的下人 。当初菊香跟着嫁过来的时候才不过十来岁,现在十八年过去了,她也快三十了,嫁给王三之后生了两个儿子,现在也都十几岁了。 闻言,俞仲年点了下头。“嗯。王三是俞家的家生子,还认识几个字,在账房也帮过忙,也是个实诚人!很好,就是他了。” 听到俞仲年答应了,李氏很是高兴。“那我一会儿就让他过来,让他立个账本,从今个开始就把咱们房头的的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俞仲年想了一下,然后说:“好!晚些我给王三三千两银子先放在账上吧。新宅子修葺和置办家具的事情你就都看着办好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多少?还是二老爷跟我一起去妥当些!”李氏当然不能自己把事情都办了,留下大把的时间让他去找林姨娘快活。 “也好!反正我现在连去衙门点个卯都不用了。”俞仲年笑道。自从林太君去世后,俞仲年和俞叔年兄弟两个就开始丁忧了,一直要到二十七个月之后才可以再去衙门任职。对于俞仲年这个捐的官来说倒是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是俞叔年可是凭真本事通过科举做的官,这一下子要赋闲两年多,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可惜,因为他这一任其实就要到期了,还颇有政绩,考核的话肯定是优等,所以很可能会再升迁的,这一下子也就都泡汤了! “分家另过后,这柴米油盐的事可真是繁琐,不过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什么东西都得花银子买。而且分了家咱们的随礼应酬也要自己来了,不像以前公中出一份就行了!”李氏感慨的道。 俞仲年笑道:“所以太太以后要辛苦了!” “辛苦不要紧,主要是怕当不好这个家!对了,这次清瑛的婚事虽然还是在侯府里办,但是也是咱们二房自己办了,大房和三房只是帮忙而已。到时候宾客我估计还是会来不少的,三房那里我已经和三弟妹打过招呼了,到时候让她亲自督促着下人不要偷懒以免得罪了宾客。大房那里还要你亲自去大哥说一声才是,大嫂那里我可是说不进去的!”李氏又道。 俞仲年点头道:“我明日就去跟大哥亲自说一声!” 然后李氏又道:“这次清瑛成亲肯定能受到不少贺礼,我想这收到的银子和实物就都登记造册,毕竟以后别人家有红白喜事咱们也要送礼的。这收到的银子和东西以后也可以转赠给别人,这日久天长的还是一项不少的开支,这样一来咱们就减轻了不少的负担。二老爷你说呢?” “这些事你都看着办就是了。总之别入不敷出才是!”俞仲年道。 “我也就是怕以后会入不敷出,所以都要未雨绸缪!”李氏点头说。 两夫妻又说了一会儿话,俞仲年便说有事出去了。一刻后,宋嬷嬷进来,李氏便将俞仲年把地契和下人们的卖身契都交给她的事情说了。宋嬷嬷笑道:“刚才老奴在外间收拾东西也听了几耳朵您和二老爷的话。本来太太这几日还在担心二老爷会不会把这些地契啊下人们的卖身契交给您呢,恭喜太太,可是不用担心了。看来二老爷还是看重您多一点!” “我心里也是高兴,毕竟我也是怕他把这些东西交给那边的来保管,要是那样这个家我也就不用管了,没有钱物又掌握不了下人们的卖身契谁会听我的?不过二老爷只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剩下的两千两他自己留下了!”李氏虽然高兴,但是对于俞仲年自己留下两千两银子还是有些顾虑。因为这五千两银子可是他们二房公中所有的现银了。那个庄子她已经了解过了,今年的麦子刚刚收完,牲畜和玉米的收成怎么也得等到秋天以后了 。那三个铺子,其中两个有店面还有生意,可是生意只是个空架子了,还需要拿出钱去进货。那一个店面的租金都收到以后两年的了,所以两年之内那个店面也不会有进项。 听到这话,宋嬷嬷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道:“太太,今个老奴看到林姨娘带着三小姐出去了。我听马夫说是去什么首饰铺子打首饰。这三小姐的嫁妆不是都办好了吗?怎么又跑出去打首饰?是不是二老爷偷着给那母女两个银子了?” 闻言,李氏的脸色一沉。然后道:“就算是给了这个咱们也挡不住,不过只有两千两随便他怎么给谁去吧!反正以后家里的银子和东西他是不能随便给人的。他的俸禄他倒是自己可以开销应酬。刚才你也听到我跟二老爷说的话了,家道艰难,分家以后什么都要自己花钱,所以都要节省着过。就是清瑛办喜事的贺礼他也不能随意处置的,以后还得指着这次的进项去随礼应酬呢!” “可不是吗?要不是大房那边做的这么绝,咱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苦啊!分的庄子和铺子都寅吃卯粮了,庄子上得到秋后才有进项,铺子就更别说了现在还得拿银子进去填补呢!对了,太太,这事您没跟二老爷说?”宋嬷嬷抱怨的道。 李氏皱着眉头说:“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跟二老爷说的,别到时候把这些罪名都扣在咱们头上!不过二老爷觉得这事不应该是大老爷干的,一来大老爷没有这样的心思二来大老爷也不会做这么绝,看来这事都是大太太干的!所以二老爷不让说这事,说出去弟兄们不好看,再说大老爷也没钱给咱们再找补回来,毕竟以后弟兄们还要相见的。咱们就俭省着过个一年半载的罢了,反正现在是守孝期间好多花银子的事又不能做!” “不过菊香的男人王三做了咱们房头的总管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以后那边可是不能翻身了!到了新宅她再对您不恭顺您就可以拿出正室太太的款来打压她。” “这么多年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倒是也不错,我也懒得见她,只要以后她不作妖,她该享受的份例我也不会克扣她!”李氏冷笑道。 “就怕她呀不知道好歹!”宋嬷嬷拿样的说。 眼看着就要到清瑛的大喜日子了,这日清琅一早就带了添妆的东西到了清瑛的房里。 “四妹妹来了?赶快进来坐!”见清琅来了,清瑛赶紧把她让到了里屋并让丫头去沏茶。 “三姐姐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吧?我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上姐姐的忙!”清琅先是客气了一番。因为林姨娘的缘故所以她和清瑛极少来往,并且这女红她也不擅长所以真是没能帮上什么忙! “都准备妥当了,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清瑛笑道。 随后,清琅便把手中的一个黑色的木匣子放在了八仙桌上,并推到清瑛的面前。“这是我给三姐姐添妆的东西,还请姐姐收下!” “让你破费了!”说完,清瑛便伸手打开了那木匣子,一看里面的东西,她不禁一愣!因为匣子里放的是一对赤金的镯子,拿出来一掂,分量很重。清瑛便赶紧的把手镯放进匣子里,然后推回给清琅的面前,道:“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在民间都有添妆的习俗,就是亲朋好友都给即将出嫁的女儿添一点东西,可以是首饰也可以是衣料什么的,为的就是出嫁的女儿嫁妆丰厚以后在婆家能被看重。 清琅一笑,便又推回到清瑛的面前道:“我都拿来了,自然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舅母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三姐姐多一点东西傍身总是好的,多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三姐姐要是不收就是不拿我当妹妹了 !”说实话,这样的东西清琅其实也没有太多,不过她的东西总是比清瑛要多许多的。一是李氏给她置办了一些;二是齐王妃隔三差五的也会赏赐一些。她以前做*郡主的时候大方惯了,现在不怎么样的东西还真是拿不出手的。再说清瑛和她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且清瑛要嫁给李文举,她对清瑛还真是有些愧疚的,虽然一点都不关她的事。李文举对她有意的事也就是李氏和几个丫头知道,这些人都是李氏和她的心腹自然是不会透露出去败坏她的名声,所以清瑛自然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她也未必肯嫁,她只希望李文举以后能把她忘了好好的对待清瑛。 见清琅如此的真心实意,清瑛便不得不收下。笑道:“那就多谢四妹妹了!其实我还有件事想求四妹妹呢。” 闻言,清琅问道:“什么求不求?三姐姐有事说就是了。”虽然清琅和清瑛不如和清环亲厚,但是清瑛这个人心地并不坏,有时候还碍于林姨娘的原因,要不然她们姐妹也许能处的很好。 随后,清瑛的脸上便有了些伤感之情。“我姨娘你也是知道的,我走了之后她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她这个人有时候认死理,这些年来多亏了母亲宽宏大量不跟她计较,以后我不在这家里了,要是我姨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母亲,你一定要多担待她些!” 说完,清瑛的眼圈都红了。看到清瑛的样子,清琅还真是有些不落忍。这个林姨娘吧行事作风真的是姨娘做派,凡是有时候不怎么顾全大体爱耍个小性子什么的。所以把清瑛教导的也是有些小家子气,直到清瑛这两年大了明白了许多才改变了一些,只是林姨娘见她不听自己的话了反而是和她疏离了一些并且常常责骂她。她还这样想着自己的母亲说明她心地还算厚道,只是她托付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棘手,因为林姨娘和李氏的关系很微妙,虽然李氏不怎么表现出来但是清琅也知道李氏是很忌讳这个林姨娘的,到时候她总不能夹在母亲和林姨娘之间作难吧?总是替林姨娘说话也怕伤了李氏的心。 见清琅似乎很为难,清瑛便赶紧道:“我知道四妹妹有时候有的话也不好说,总之,你就尽力而为吧!” “好!”清琅最后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清瑛感激的道。 不过此时清瑛的感受清琅还是很明白的,嫁了人可就不能时常在父母跟前了,她担忧亲娘和弟弟也是人之常情!想想当初自己做郡主的时候要嫁给霍振廷的时候是那样的高兴,根本就没怎么想过父母的感受,现在想想还真是愧疚呢! 这时候,莺儿在外边喊了一声。“小姐,大奶奶和二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清瑛便转身笑着出去迎接。清琅便伸手盖上了木匣子的盖子,并把这匣子放到了清瑛的枕头底下。心想:清瑛这个人城府其实并不深,这林姨娘教给她的都是一些小聪明罢了,可见母亲对子女的影响真是太深远了! 随后,廖氏和清环便同清瑛一起进来了,两个人见清琅也在,都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两个人便一同拿出了给清瑛添妆的东西。廖氏送的是一对很漂亮的珠花,清环送的是一对镶嵌粉色宝石的金耳环。清瑛兴高采烈的收了,然后几个人便围坐在八仙桌前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说笑着。 “清瑛的针线活真是不错,你看这喜服绣的多好看啊!她长得又漂亮,穿上啊等到成亲那天肯定能把新郎官给迷死的!”廖氏笑道。自从分了家之后,她和俞祖光等到清瑛成亲之后也会分出去另过,所以连日来她可真是兴高采烈的。 “大嫂真坏,就会笑话人!”清瑛羞红了脸。 清琅和清环都捂着嘴笑,廖氏笑过之后一本正经的道:“玩笑是玩笑,不过成亲之后一定要笼络住丈夫的心才是 。只要他的心在你这里啊,你就万事都不怕了!” “那怎么样才能笼络住……他的心啊?”清瑛问得倒是很认真。她即将出嫁,对于未来可是一切未知。虽然林姨娘也教了她不少,但是她还是感觉不够似的! “是啊,大嫂赶快说说你是怎么样笼络住大哥的心的?瞧瞧这次大哥为了你把额头都给磕破了!”清琅打趣道。 廖氏虽然也有些羞赧,不过毕竟是成亲多年的妇人了所以也不怕害臊,便道:“只要你一心为他,时间长了石头也能焐热的。还要善解人意,不能给他添麻烦,不能让他心烦。还有就是该撒娇的时候就撒娇,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总之这人的性格不同你的策略也不同,所以呢好多都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清环,清琅和清瑛几个都害羞的笑了。清瑛倒是好像真听进去了,又说笑了一会儿子,廖氏突然道:“哎,咱们姊妹几个等到清瑛嫁出去之后再见面就少了,还真是舍不得你们呢!” 清琅姐妹几个也都有些伤感,尤其是清环仿佛更是忐忑。道:“大嫂,我要是能跟着你和大哥出去过就好了!” 清环的话大家都明白,她是庶女出身,汪氏本来就不待见她,这次俞祖光和廖氏出去单过了,只剩下清环留在汪氏的身边,汪氏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治她呢,反正她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廖氏见清环担忧的样子,便道:“不如我让你大哥和爹说说让你也跟着我们过?就说让你帮着我照看两个姐儿?” 闻言,清环虽然很愿意去,但是仍旧是摇摇头。“我要是走了姨娘怎么办?还是以后再说吧!”清环的母亲陶姨娘可是还在汪氏身边,她怎么能抛下母亲一个人呢? 听到这话,廖氏也无奈。见气氛有些凝滞,清琅赶紧道:“二姐姐,其实以后见面也不难,大伯父和我们府上可是仅有一墙之隔,有空了你就过来找我好了!” “那是一定的!”清环点了点头。 这日从清瑛处回来,清琅便把扶柳叫进屋子里来问:“扶柳,那个给我和韦伦送信的陶大娘分到谁的府上去了?”分了家之后,前两日大伯父他们又把下人们都分开给各家使用,这陶大娘不知道去了谁的府上,要是分到别处以后谁给她和韦伦送信啊? “陶大娘分到了大老爷的府上。不过小姐放心,这大老爷的府上和咱们府上可是仅有一墙之隔,到时候送个信什么很方便的!”扶柳赶紧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才放了心。“嗯。” 见清琅如此上心,扶柳便开玩笑道:“小姐,您是不是想给韦三公子写信啊?” 见扶柳一脸打趣她的样子,清琅便咒骂道:“死丫头主子的事瞎问什么?还不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扶柳随后便笑着出去了。 扶柳走后,清琅不禁托着下巴坐在书案前瞎想:这韦伦怎么还不给她写信来啊?难不成还要自己给她先写吗?不行!这样就显着自己太不矜持了,她还是得先等到他的信再给他回信。不过脑海中却都是韦伦的影子…… 很快就到了清瑛出嫁的日子,俞家府邸的大门口挂着红绸和大红灯笼,宾客也不算少,虽然俞家现在没有了爵位,但是到底也是百年大族亲朋好友还是不少的 。 清瑛自然是半夜就起来梳妆打扮,李氏这个嫡母一直在全程陪伴,林姨娘是妾室等到亲朋好友都过来了以后便退了出去。这种时候姨娘只是个陪衬,她也洒了几滴眼泪,毕竟养大的女儿马上就要是人家的人了,她以后要相见也是不那么容易了。汪氏来走了个过场,梅氏倒是很热络一直都在上下照应,清环清琅几个姐妹也是帮着清瑛梳妆打扮,清瑛脸上既有要成亲的喜悦也有对娘家的不舍以及对以后生活的忐忑,所以是喜忧参半。 “三姐姐今天真漂亮!”清琅望着铜镜中的清瑛由衷的道。清瑛本来长得就很明艳妩媚,今日穿着大红喜服,头上戴着凤冠,今日的妆容也有些浓艳,所以更加的美貌逼人! “女人啊这一辈子就是今天最漂亮了,瞧瞧,瞧瞧,新姑爷见了肯定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了!”梅氏上前握着清瑛的肩膀笑道。 众人都一阵哄笑,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鼓乐的声音,马上就有一个婆子进来说:“二太太,二老爷说李家的花轿到了,让太太小姐们赶快扶着新娘出去呢!” 听到这话,李氏赶紧道:“好了没有?赶快盖上盖头扶新人出去了!” 这时候,听说要走了,清瑛便流了眼泪,众人见状也是眼圈红红的。李氏虽然和清瑛没多少感情,但是这个时候她也触景伤情,再说她是嫡母做给别人看看也得流几滴眼泪的,便赶紧上前劝了几句,并嘱咐以后到了夫家要孝敬婆母照顾好夫君的话,并说以后有难处了就尽管回家来说等等。最后众人又哭了一场才算是把清瑛扶着送上了花轿! 众人一直把清瑛送到了大门口,只见李家迎亲的队伍长长的有几十人之多,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的便是今日的新郎官李文举,只见他穿着大红色绣金线的喜服,头上戴着黑色的新郎帽,格外的温文尔雅,就是面容清瘦了一些,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清琅抬头正望着马上的李文举,他的眼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人群中的清琅,眼光便向她这边射来,还没等和李文举的目光相撞,清琅便赶紧的低下头去,然后便转身溜回了府中去。李文举的目光随后就再也搜寻不到清琅的人影了,目光中闪过一丝的失望。随后,鼓乐响起,李文举便下马来,望着喜娘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被扶上了花轿,然后向岳父岳母行了礼后便率领着迎亲队伍打道回府了。清琅这个时候才又跑出来和众人目送李家的迎亲队伍而去。 随后俞家的正主便招待亲朋,等到午后喜宴结束了才算完成了这场喜事。喜事过后,李氏便带着人把贺礼都清点入库,亲朋好友一共送了大概有不到三千两银子的份子钱,这场喜事的喜宴以及烟酒糖茶之类的花费一共是一千多两,所以还净赚不到两千两银子,这一千大几百两银子便直接放到了府中的账房中用做随礼专用的银子。对于清瑛办喜事收的礼金林姨娘自然也有些想法,但是无奈李氏在俞仲年那里已经提前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以后家里还要随礼应酬的,所以俞仲年并没有答应林姨娘想把贺礼拿出来一点的要求。 这日喜宴过后,汪氏便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什么东西?见到我连叫都不在叫一声的,还真以为我奈何不了她了吗?”今日廖氏看到汪氏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汪氏在众人面前也没有面子,可是她又不好发作,只能是干生气。 “太太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赶快喝杯茶吧!”汪贵家的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汪氏。 汪氏坐在八仙桌前,喝了两口茶水,才算是好了一点。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便道:“大爷那边的份例和月例银子都不许给他们,他们不是要出去另过吗?那以后就不要拿家里的一分一厘!” 第八十三章 明媚照人 &nb“是,是。太太不是早就吩咐过了吗?现在大爷那院子里都是他们自己在做饭吃的。账房这边已经不供应那里一分一厘了!”听了汪氏的话,汪贵家的赶紧道。 &nb“哼,以后出去另过了,就凭你大爷那点俸禄银子还能养活她们?他自己的开销都不见得够!”汪氏愤恨的道。 &nb“这谁不知道啊?大爷一向豪爽,手里松,又爱周济个朋友什么的。那俸禄银子每年就那么几百两,本来他自己花用还不见得够呢?更何况以后还要养活老婆,两个孩子,一个马夫,两个长随,还有几个婆子丫头呢!等到大爷支撑不住了,他自然是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求您的!”汪贵家的道。 &nb汪贵家的话自然是正中汪氏的下怀。“其实我也不是非让他再休妻,咱们俞家现在是每况愈下,大老爷的爵位也没了,永业田也被收回去了,家里的家产也被分走了大半,我也不想再让他娶别的媳妇折腾了。这次只要他们肯低头回来向以前一样在跟前孝敬我,我还能有什么说的?清瑶没了,现在你大老爷又和我水火不容的,难道我还会把这唯一的一个儿子往外推吗?可是你看看那个廖氏现在是什么态度?连个招呼都不打了,你大爷现在也就是隔三差五的来请个安罢了,一句软话也不说!”说到这里,汪氏也掉下了眼泪来。 &nb汪贵家的见汪氏哭了,赶紧劝道:“太太,大爷毕竟是您亲生的,您和他上次也是闹了点别扭罢了,怎么也得冷冷皮,再说大爷平时也是个孝顺的人。说不定过几日他就能回心转意了呢?” &nb汪氏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然后道:“希望如此吧!对了,新宅子那边整理的怎么样了?等清瑛三日回门后咱们就都得搬家了!” &nb“汪贵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分给大爷的那座宅子还没有收拾。那边的房子有些旧了,汪贵说没个几百两银子修葺怎么也是住不进去的。现在大爷能掏出这么一笔银子吗?大老爷现在每日里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也不会想到大爷那边的!”汪贵家的说。 &nb“他从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低头画画,家里事什么都不管,现在没有那个狐狸精了这又画画了。好吧,画画总比出去找狐狸精强!至于大爷那宅子让汪贵不用管!”汪氏生气的道。 &nb“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能大爷一看实在不能住人也就跟着咱们一起搬到那边去住了!”汪贵家的道。 &nb主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汪贵家的便又挑唆道:“太太,自从大老爷没了爵位又分了家之后奴婢也是到哪里都没有脸了,现在连二太太三太太那边的丫头都看不起奴婢了!” &nb这话正说到汪氏的痛处,这些日子李氏和梅氏都不怎么搭理她,所以她也觉得没意思,所以很少往她们俩那边去,只是清瑛办喜事的时候才去走了一个过场。汪氏不由得道:“这才真真是世态炎凉,哎,谁让你大老爷现在头上没有爵位了呢!她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没有了侯府这块招牌她们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你看清瑛嫁了,这清琅的婚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倒是要看看二太太能给她闺女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还有三老爷虽然是个正经的官,可是这三年一丁忧再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咱们走着瞧吧!” &nb“不过好在咱们下手快,从那几个铺子和庄子里就弄出了一万多两。奴婢看二房和三房那边也是有苦说不出。太太有了这些银子傍身也不怕什么了!”汪贵家的笑道。 &nb“哼,二房三房那边都是丁忧三年,三年都没有俸禄,他们分到的铺子庄子也都得很久以后才有收益,我看她们这几年可是得清苦些了!好了,你这两日把府里的东西都再查一遍,看看别落下了什么,也看着那些家具家什别让别人浑水摸鱼了去。”汪氏又吩咐道。 &nb“是,太太放心!”汪贵家的一脸奉承的道。 &nb很快就到了清瑛三日回门的这一日,李文举带着清瑛早早的就带着礼物回了俞家。二房摆了酒席,大房和三房的人都过来吃酒,几个长辈都给了新姑爷红包,新姑爷也都给长辈们行了礼并且送上了礼物。只是清琅借口生病没有出来,她真的不想面对李文举,其实她倒是没什么,就是怕李文举别到时候举止不对引来大家的怀疑,尤其是让清瑛起了什么疑心。李氏大概也知道原因,所以也替她遮掩过去。 &nb午后,清琅穿着一件没领的湖绿色杭绸暗纹小袄坐在榻上随意的翻着一本书,一旁的霜叶给清琅摇着扇子。现在已经是五月天了,天气格外的热了。尤其是今日外边的大太阳还很晒的,好在她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倒是给她这屋子遮了些阳光。 &nb清琅看看外面的天色,便道:“这时候回门宴也应该结束了吧?” &nb“应该是吧!”霜叶点点头。 &nb“也不知道三姐姐回去了没有?”清琅说了一句。心里倒是挺好奇清瑛这几日在李家过得怎么样?李文举是不是对她很好? &nb“这大太阳这么毒,奴婢想太太可能得留三小姐和三姑爷歇一会儿再走吧!”霜叶猜测的道。 &nb清琅想想霜叶说的也有道理,正在这时候,扶柳飞快的跑进来喊道:“小姐,三小姐和三姑爷来看您了!” &nb听到这话,清琅一下子就愣了!她万万是没想到清瑛会来看她,而且还带着李文举。随即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家常小袄和杭绸小裤,想了一下,便在扶柳的耳朵边上道:“扶柳,你出去就这样说!” &nb“是。”扶柳听完便飞快的走了。 &nb这方,清琅赶紧的便躺在榻上装病,霜叶也会意的把一些现成的中药丸药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nb扶柳刚出了房门,便看到清瑛和李文举已经站在了屋门口。扶柳先是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道:“奴婢给三小姐,三姑爷请安!” &nb“免了!扶柳,你家小姐怎么样?我和三姑爷来看看她!”清瑛朝前方的竹帘子看了一眼道。这时候,李文举的眼光也往屋子里瞟了一眼。 &nb扶柳便上前把三小姐拉到一边低声道:“三小姐,我家小姐正在屋子里躺着,一身家常的衣裳又一身病容实在是不好见三姑爷,不如就让三姑爷在厢房里喝茶等候?我家小姐说想和三小姐好好说说话。” &nb听了扶柳的话,清瑛想想也是,李文举一个大男人去清琅的闺房是不合适,再说清琅还病着。随后,清瑛便转身走到李文举的面前笑道:“夫君,四妹妹现在病着见你恐怕不方便,不如你在厢房里喝茶等我?” &nb闻言,李文举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就微笑着点头道:“也好!” &nb扶柳赶紧的让一个小丫头引领着李文举去了厢房。扶柳这边便带着清瑛进了屋子。进入清琅的寝室,躺在榻上的清琅见清瑛来了赶紧要起床,清瑛赶紧快步走过去制止她道:“四妹妹,你病着快别起来!” &nb“姐姐来看我我怎么能赖在床上呢?咳咳……”这时候,清琅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nb清瑛赶紧握住她的手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拘礼?四妹妹到底是怎么了?现在都在吃什么药?”清瑛转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两盒药丸子。 &nb“前两日贪凉,晚上什么都没该,又开着窗子,所以便着了凉,今日也没能去三姐姐的回门宴,还倒让姐姐来看我,真是该死!”清琅抱歉的说。 &nb“你的身子要紧,以后总会有机会再聚的。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便和你姐夫来看看你,你姐夫去厢房喝茶了,正好咱们姐妹可以说说悄悄话!”清瑛笑道。 &nb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瑛,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遍地金叶子的薄绸褙子,下身是一件青色的百褶裙,梳着高耸的妇人发髻,头上戴着一副赤金镶嵌宝石的华丽头面,耳朵上,手腕上,手指上都戴着金镶玉的耳环,手镯和戒指,很是华丽雍容。脸上略施薄粉,唇上也很红艳,她长得本就明艳这样一身明艳的装扮更是让她光彩夺目,尤其是一双眼眸比以前更是妩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抹动人的光彩,而且似乎比以前还要善解人意很多。看到这些,清琅便大概知道这三天她应该过得很好,看来李文举应该是对她还不错的!所以心内的那一抹愧疚便也烟消云散了。 &nb“三姐姐比以前更漂亮了,姐夫一定满意你既漂亮又善解人意吧?”清琅随后用夸赞的语气道。 &nb听到这话,清瑛便羞赧的一笑,好像连耳朵根子都红了。“他对我还不错,很温柔,也很为我着想!” &nb“恭喜三姐姐,嫁得佳婿!”清琅笑道。 &nb清瑛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虽然李家家境贫寒些,但是祖母和婆母都还算和善,夫君也温和,几个下人也还算本分,你姐夫读书很用功,希望后年能够考中进士,那我们的日子肯定就能好很多了!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忧,我的嫁妆在庶女里也算丰厚的。昨个我刚刚知道因为娶我李家也算是倾囊而出了,所以我便把爹和母亲给我的压箱底的两千两银子的嫁妆拿了出来交给了婆母,这样婆母就不用为一家子的生计而发愁了!” &nb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一愣,然后便问:“姐姐的嫁妆一部分是实物,另一部分就是银两。你把现银都给了舅母,以后你要是有个急用可怎么办啊?”她万万没想到清瑛才过门两天就急着把两千两银子压箱底的钱都给了吴氏,难道吴氏也好意思接儿媳妇的嫁妆?再说什么为了娶媳妇倾囊而出,是母亲李氏给了她们两千两银子好不好?她们娶个媳妇就是一分都没花,而且还能收不少份子钱,清琅知道因为这次的喜事李氏还派人送了二百两银子的份子钱去呢! &nb清瑛却是心情大好的道:“我自己也还有一些积蓄的,怎么的应个急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你不知道我拿出了这两千两银子祖母婆母都非常高兴,对我好的不得了,而且你姐夫也说我贤惠。你说我拿着这两千两银子能当什么使?看着家里艰难我总不能一分不掏吧?一天天零零散散的拿出来还不如一次都拿出来,反正我的嫁妆是有数的,她们也都是知道的!” &nb闻言,清琅也很无奈。因为清瑛说的也有道理,李家要是生计都成了问题,她这个儿媳妇妻子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到时候一百五十的拿出来还不如一次全部拿出来,既能显示高风亮节,又能跟她们显示她也没有多余的了。只是感觉舅母和李文举这次有些不地道,竟然就这么接了清瑛的嫁妆。不过只能希望她们以后能够对她好一点! &nb所以,下一刻,清琅才笑道:“还是三姐姐想的周到,只盼着就苦这两年,等三姐夫出人头地了就会好了!” &nb“嗯。”清瑛点了点头。 &nb随后,姐妹两个又闲扯了些别的,清瑛一共做了有小半个时辰便离开了,因为她怕李文举自己在厢房里没意思。在窗子缝里看到清瑛和李文举并肩离去,看到清瑛一直侧脸微笑着和李文举说话,清琅就知道清瑛是一心都扑在李文举身上了,只是仿佛李文举一副很淡淡的样子,她不由得为清瑛有些忧心。 &nb清瑛回门后俞家三房人家就开始着手搬家了。三老爷俞叔年最早搬离了,接着就是大房俞伯年夫妇也带着下人等搬了出去,最后才是二老爷俞仲年带着一家人搬走了。俞祖光和廖氏在侯府里又住了有半个月才搬到了俞伯年分给他们的那座宅子里。最后俞伯年便将这座他们俞家住了有五六代人的安乐侯府交给了朝廷,这也就预示着俞家安乐侯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众人心中未免有些伤感,但是到底谁都也无可奈何,俞伯年变成了平民百姓,二老爷俞仲年和三老爷俞叔年在家里丁忧也和平明百姓无异了。 &nb二老爷俞仲年搬进的宅子是一座两进的宅子,前院是十来间正房,两侧还有东西两座厢房。李氏就住在前院的三间正房里,另外两间正房是俞仲年的书房,还有三间是会客厅。清琅就住在东厢房里,辉哥住在西厢房里。后院有六间正房,林姨娘住了两间,轩哥住了两间,另外两间被人摆酒用的,因为最后面还有一个很小的种植着一些花草的小园子,花厅有后门倒是景色倒是也怡人。下人们都被安排在了后院的东西厢房,和这座宅子相连的还有一个小侧院,那里是厨房和马厩,还有几间房子是成了亲的下人们被安排在了那里,前门那里的门房还有几间房子看家的老家人和小厮们还有账房被安排在那里。所以这座宅子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不过倒是也够住。 &nb清琅倒是对自己的新家很满意,东厢房也就两间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倒是也挺清雅的,就是这夏日里有些热,不过好在这前院里有几棵大树,倒是也遮阴避凉的。 &nb搬过来两日后,霜叶和扶柳终于是把这屋子的一切都收拾停当了,看到整洁的屋子,清琅坐在榻上倒是也感觉挺惬意的。就是韦伦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消息来,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nb“大伯父那边也应该收拾停当了吧?”坐在榻上的清琅突然开口问。 &nb听到这话,收拾衣服的霜叶抬头回答:“大房那边比咱们先搬过来应该早就收拾停当了吧?” &nb不过一旁的扶柳却是走到霜叶的面前笑道:“你真是答非所问,小姐的意思是问大房那边的陶大娘是不是得出空来了?” &nb听到扶柳的话,霜叶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笑道:“奴婢还真是忘了这个茬,等下奴婢就去大房那边寻陶大娘去!” &nb听到两个丫头在打趣她,清琅便咒骂道:“两个死丫头,就会编排我!”随后想了一下,便一本真经的道:“我看你们两个也大了,看来我得禀告太太该跟你们两个找女婿了!” &nb一听这话,扶柳和霜叶都大惊失色,然后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央告道:“小姐,您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打趣您了!” &nb看到两个丫头求饶,清琅想笑,但是又绷住脸道:“那就过些日子再说!” &nb听到小姐发话了,霜叶和扶柳才算松了一口气!扶柳在俞家的丫头里面算长得漂亮的,而且有心计,办事也稳重,所以心也就高了,她是万万不想随便让主人配个小厮的。霜叶呢长相比扶柳差一等,但是也是眉目清秀,为人直爽,没有什么心计,属于心直口快的人,也算是花骨朵一样的人所以也不想随便配个没有好感的小厮。但是她们两个年纪也都不小了,要是太太哪天想起来就把她们配了家里的小厮那也是说不定的,所以心内一直都是恐慌的,清琅一说这事她们自然是害怕! &nb正在这时候,李氏房里的一个小丫头进来禀告道:“四小姐,太太叫您赶快过去呢!” &nb“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清琅问了一句。 &nb“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齐王府刚才来人了!”那小丫头回答。 &nb听到这话,清琅便知道可能是齐王妃派人来传什么话了,所以不敢怠慢,穿着一件家常的翠蓝色素面褙子便出了屋子。来到李氏的房间,只见李氏正拿着团扇一边摇一边和宋嬷嬷说话呢。 &nb“母亲,听说齐王府来人了?”清琅给李氏请了安后便坐在了八仙桌前。 &nb对面的李氏笑道:“是啊。刚才齐王府的一个管家娘子专程过来的,说是后晌王府会派车来接你,明日一早齐王妃要带你进宫去给韦贵妃娘娘拜寿!” &nb“韦贵妃?”这一刻,清琅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韦贵妃就是韦伦的姑母,明日就是韦贵妃的寿辰了吗?韦伦不是说去求了他的姑母吗?难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不成? &nb“这韦贵妃啊就是郑国公府的老姑太太,进宫都有二十三十年了,明日是韦贵妃的四十五岁寿辰,当今圣上一直很宠爱这韦贵妃,所以明日啊肯定是有许多的皇亲国戚和命妇要进宫去给她拜寿的!”一旁的宋嬷嬷笑道。 &nb听了宋嬷嬷的话,清琅便道:“可是我也没有准备寿礼啊!” &nb“刚才来的管家娘子已经说了,齐王妃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寿礼了。还特意说让你多准备几套端庄大方的衣裳和首饰带过去,王妃要亲自看看你穿哪一套好看。所以你明日进宫一定要多留心便辜负了齐王妃这么看重你才是!”李氏嘱咐道。 &nb“是。那女儿这就回去准备!”清琅随后便起身道。 &nb“去吧!”李氏看看时候也不早了便点了点头。 &nb清琅离开后,李氏便对宋嬷嬷说:“你说齐王妃这次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韦贵妃的生辰怎么偏偏要带着清琅进宫去拜寿?而且好像还很隆重似的带好几套衣服和首饰过去,好像要被人相看似的?对了,这韦贵妃可是韦伦的亲姑母,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郑国公府有关系啊?” &nb宋嬷嬷想了一下,然后道:“上次那郑国公夫人很信誓旦旦的说要给韦三公子娶宋家的小姐,可是宋小姐的父亲被贬了官,所以这门亲事就没有下文了。太太,您说她们郑国公府不会是又对咱们琅姐有了什么想法吧?” &nb闻言,李氏沉默了一下,然后拧着眉头说:“虽然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而且咱们家现在头上也没有侯府这个名头了,咱们家就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了。二老爷头上那个捐的官也只是个六品,而且现在还在丁忧,我想人家郑国公府未必看得上咱们家!再说那郑国公夫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清琅要是嫁过去我真怕她会不好过。” &nb“太太,虽然说咱们门第现在不高,但是还有齐王妃呢,咱们琅姐可是齐王妃的义女,就凭这一点清琅的身份就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去!再说也有可能是齐王妃在牵桥引线呢,王妃不是说清琅的婚事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吗?”宋嬷嬷分析道。 &nb李氏点了点头,然后说:“咱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等到清琅拜寿回来就知道了!” &nb“太太也不用太着急,毕竟有老太太的孝在这里,琅姐的婚事怎么也得等到明年了!”宋嬷嬷知道李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忧心琅姐的婚事。 &nb李氏说:“就算是不能成亲,把亲事定下来也是可以的!哎,不想这些了。那边这两日没再给王三找麻烦吧?” &nb自从搬过之后,林姨娘今个说少个花瓶,明个说少件家具,一共找了王三好几次了要这要那的。王三就是菊香的男人,已经是做了这俞家二房的总管了。王三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每次都过来请示李氏。虽然李氏不太高兴,但是还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让王三开了库房拿了林姨娘想要的东西。 &nb“就是刚来的那两日找了王三几次,这一两天倒是没有。太太,您可不能这么纵容那个骚狐狸,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长此以往还不得更造次啊?”宋嬷嬷提醒李氏道。 &nb“这不是刚搬家吗?屋里少什么也是情有可原。以后总是这样自然是不行的,我这也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而已,总不能因为这点子破事撕破了脸,到时候显着我不贤良!”李氏道。 &nb“太太说得是。”宋嬷嬷赶紧点头。 &nb后晌的时候,齐王府果然派了马车过来接清琅,李氏过目了一下清琅捎的包袱里的衣裳和首饰,见还妥帖,所以便让宋嬷嬷送她出府上车走了。 &nb这次,扶柳和霜叶一起陪着清琅去的,毕竟是要进宫这么大的事怕扶柳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李氏让她把霜叶也带上。马车上,两个丫头倒是比她自己还要兴奋。 &nb“小姐,皇宫一定到处都金碧辉煌吧?这次我和扶柳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你一起进宫啊?”霜叶兴奋的道。 &nb“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清琅诚实的回答。 &nb一旁的扶柳却是对霜叶说:“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宫啊?齐王妃这么尊贵的人大概也只能带上一两个下人呢!” &nb听到这话,霜叶便噘了嘴。“那咱们估计也就只能在宫门口看看了!” &nb“瞧你那点出息?盼着咱们小姐以后荣华富贵了,自然咱们也都可以跟着沾光,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进宫吃酒席呢!”扶柳笑道。 &nb“我知道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霜叶还拽了一句词出来。 &nb“你斗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没想到还能用成语呢!”清琅笑道。 &nb“这不是都听别人说的嘛!”霜叶不好意思的笑道。 &nb坐在马车上,清琅的心却是在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情景。做**郡主的时候她可不是常常进宫吗?而且如同扶柳说的还常常去宫里吃酒席呢!那位韦贵妃她也是见过几次的,今年四十五岁,颇受当今圣上的宠爱,膝下还有一位皇子,今年也二十余岁了,据说可是争夺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因为当今皇后无子,所以便收养了别的宫妃的儿子作为养子,但是到底不是她自己生的,所以现在皇后收养的这位三皇子赵臻和韦贵妃所生的六皇子赵丰在争夺皇位上的实力倒是也势均力敌,不过当今圣上毕竟也就五十余岁,而且身体健壮,所以两位皇子和其背后的势力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争斗,表面还维持着一片祥和的气氛。 &nb很快,马车便到了齐王府。下了马车后,就有一位齐王妃身边的管家娘子迎上来把清琅和两个丫头一起引领到了齐王妃的住处。 &nb一进院子,就看到桂嬷嬷已经站在竹帘子前等候了。“四小姐,王妃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nb“桂嬷嬷好!”清琅冲着桂嬷嬷点了点头。 &nb“赶快进去吧!”桂嬷嬷亲自替清琅掀开了竹帘。 &nb来到齐王妃的寝室,只感觉一片凉爽,原来屋子里放着两大盆子冰块,并有两个丫头在那里站着扇扇子。只见齐王妃正靠在榻上吃西瓜,清琅赶紧上前行了礼。“清琅给义母请安!” &nb“快过来吃西瓜,瞧把你给热的!”齐王妃对清琅笑道。 &nb清琅笑着坐在了一旁,接过了桂嬷嬷拿过来的一块西瓜便低头吃了起来。齐王妃一边吃一边道:“虽然这西瓜是最最平常的水果了,但是我就是觉得在这热天里吃上两口冰镇的西瓜最爽快了!” &nb“我也觉得自己凉快多了!”清琅吃了一块后道。 &nb闲扯了一些别的,齐王妃便言归正传了。“这大热天的把你接来是因为明日就是韦贵妃娘娘的诞辰了,你知道这韦贵妃在皇上面前很的宠爱,她的诞辰那肯定是格外的隆重的,在这宫里除了当今的皇后娘娘可就属她的身份最为尊贵了!所以明日呢我就带着你去给她拜寿。” &nb“我母亲已经对我说了。我也特意带了几套衣裳和首饰来,就是不知道明日穿哪一身,还请义母帮我看看呢!”清琅会意的道。 &nb随后,桂嬷嬷便叫扶柳和霜叶进来,把包袱里的衣服和首饰摆放在了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齐王妃从榻上起来,走到八仙桌前仔细端详了那些衣裳。只见桌子上摆着四件褙子。一件是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一件事草绿色菊花纹刻丝褙子,一件是蓝色遍地金褙子,最后一件事淡紫色暗纹粉红领子对襟褙子。有两条裙子分别是白绫百褶裙和石榴红马面裙。首饰分别是一套赤金镶嵌宝石的步摇和两支簪子,另一套是赤金镶嵌白玉的簪子以及耳环等,另外还有一套红色玛瑙做的首饰。 &nb看到这些衣裳和首饰后,齐王妃笑道:“就穿那件紫色的褙子和白绫裙子吧,另外戴那套白玉的首饰,这样穿戴起来肯定显得你温柔婉约!那些个金的玛瑙的太艳丽的衣裳首饰会显得你俗气,而太素的也不适合这种场合,别惹贵妃娘娘忌讳!” &nb闻言,清琅便笑道:“还是义母有眼光,我在家里都挑花了眼了也不知道该穿什么戴什么,所以便把这几件都拿来让义母过过目!”清琅这话绝对有奉承的因素在里面,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她在自己亲生母亲面前也要如此说话了?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并不是**郡主! &nb随后,齐王妃便屏退了众人,跟前只留下桂嬷嬷和清琅说话。齐王妃望着清琅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明日我要带你进宫也是受人之托!” &nb说到这里,齐王妃就望着清琅不说话了。清琅自然能猜到这个托齐王妃的人是谁,不过还是让齐王妃看得不好意思,问了一句。“义母的话我不太明白,还请义母明示!” &nb听到清琅的话,齐王妃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才笑道:“韦伦那孩子已经来求过我好几回了,他呀唯独对你青睐有加,想娶你为妻呢!” &nb虽然这话并不意外,但是清琅的脸还是红了。桂嬷嬷在一旁道:“王妃,您说话也太直白了,您看看把四小姐说得脸都红了!” &nb这话让齐王妃和桂嬷嬷一阵哄笑,清琅更是垂下了头。笑过之后,齐王妃又说:“我那姐姐也就是郑国公夫人她这个人啊性格比较执拗,现在呢韦伦说不通他母亲,所以他便去求了他的姑母也就是韦贵妃娘娘。这不正好赶上韦贵妃的生辰,我呢就带你去给韦贵妃拜寿,让韦贵妃看看你,我想啊韦贵妃的话韦伦的母亲还是会听的。你呢是我的义女,我拿你当自己的女儿看,这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所以我还是得问你一声愿不愿意?” &nb听了齐王妃的话,清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是说愿意,那也太让人害羞!而且还会让人感觉自己不矜持。要是说不愿意,那这亲事不就吹了吗?所以便垂着头不说话。 &nb见状,桂嬷嬷笑道:“王妃,这种事哪里有这么问大姑娘的?姑娘家都脸皮薄!四小姐,您要是愿意呢,就点点头。要是不愿意呢,那就摇摇头好了!” &nb最后,在齐王妃和桂嬷嬷的注视下,清琅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看到清琅点头了,齐王妃和桂嬷嬷高兴的笑了。随后又胡乱说了几句,清琅便说了个借口赶紧带着衣裳首饰和两个丫头回了客房。 &nb这一晚,清琅自然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虽然皇宫和韦贵妃对她来说都不是陌生的,她仿佛还有些紧张呢! &nb翌日一早,清琅早早的便起来由霜叶和扶柳帮着梳洗打扮起来,就按齐王妃所说的穿了那件淡紫色的暗纹粉红交领褙子和白绫百褶裙,头上梳的是双环髻,发髻灵活高耸,显得人亭亭玉立。发髻上戴着的事赤金镶嵌白玉的首饰,尤其是鬓边的那支含着两串洁白的玉珠的步摇更是让她的气质中多了一抹灵动。 &nb“小姐今天太漂亮了!”扶柳和霜叶两个不禁赞叹道。其实清琅长得也就是清秀端庄,平时穿衣打扮又很通常,所以在众人的印象中她也就只是个中上人之姿而已。可是今日的打扮让她脱尘出俗,全身上下都带着一抹灵动飘逸的气质,两个丫头瞬间都看呆了! &nb清琅在镜子中也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面容虽然不如当初**郡主的明艳动人,但是却是别有一番风韵,尤其是一双眼睛温婉内敛,如同一汪湖水般给人以干净和安宁。相比较于**郡主的明艳动人,她其实更喜欢这个俞清琅的面容。 &nb都收拾停当了之后,清琅便带着两个丫头去拜见了齐王妃,齐王妃看了清琅今日的打扮很是满意,随后便带着桂嬷嬷并簇拥着一群婆子丫头出门上车直奔皇宫而去。到了皇宫东门外,齐王妃和清琅便分别下车只带着桂嬷嬷和一个贴身大丫头进了宫门,霜叶和扶柳如同意料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nb今日是韦贵妃的诞辰,宫门外已经停靠了许多皇亲国戚和命妇们的马车和轿子,从东门外一直到韦贵妃琼华宫一路张灯结彩的,宫娥和太监们不时便一队一队的低首手里捧着各种东西走过。皇宫中到处金碧辉煌,三步一台,五步一阁,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摒神静气,除了耳边的鸟儿的叫声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去往琼华宫的路上齐王妃也碰到了不少来给韦贵妃拜寿的勋贵命妇,齐王妃都向她们介绍了清琅,那些个命妇看到清琅自然是在齐王妃面前奉承了不少,这样的场面以前清琅自然是天天见到的,所以都不卑不亢的应付了过去,齐王妃很满意清琅的举动,并且又嘱咐了她应该注意的事项。 &nb很快,琼华宫便到了。在这皇宫之中琼华宫是非常华丽的,因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韦贵妃住在这里,就连坤宁宫都不如琼华宫华丽。今日,琼华宫大门大开,从宫门外到里面都铺着大红色的地毯,琼华宫里到处堆满了寿桃,红色的宫灯,以及命妇和勋贵们送来的金银礼物。齐王妃可是贵客,一进门就被大宫女引领着进了琼华宫的正厅。 &nb“齐王妃到!”还没进门,在正厅门口站着的太监便用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声。 &nb一进了大厅,只见早已经是高朋满座,金色的凤凰宝座上端坐着一位穿着大红色广绣对襟凤袍,头上戴着鸾凤冠,凤冠上的东珠和宝石灼灼生辉。这就是韦贵妃娘娘,今年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但是保养得当,皮肤白皙,整个人看着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 第八十四章 上门提亲 齐王妃带着清琅赶紧步入大厅,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齐王妃和清琅便飘飘下拜道:“祝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随后,身后的桂嬷嬷和大丫鬟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寿礼呈了上去。齐王妃的寿礼是一尊白玉观音,白玉细腻温润,雕工精湛,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齐王妃为清琅准备的寿礼是一柄碧玉如意,东西不算珍贵,也不算平常,不过寓意吉祥,也符合清琅的身份,反正也是一件很合适的寿礼。 韦贵妃倒是很热情,起身站在宝座前虚扶了一把道:“王妃何必行此大礼?还不赶快搀起来?看座,就坐在本宫跟前来!” 随后,一个宫女赶紧上前把齐王妃扶了起来,并搬了一个椅子放在离韦贵妃宝座最近的地方。齐王妃毕竟是宗室,而且齐王妃很得当今圣上的赏识,可是手握重权的王爷,齐王妃走到哪里自然也是备受尊重的,更何况韦贵妃可是一直都想拉拢齐王这边,如果能得到齐王的支持,那她的六皇子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可是胜算很大的! 一时间,众位坐在两旁的命妇们都纷纷向齐王妃示好,齐王妃只是和她们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便专心的和韦贵妃说着话。 “王妃比我年纪还大,来给我过生日我已经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让你如此破费送这样的厚礼过来?”在齐王妃面前竟然连本宫也不说了,直接说了我字。 齐王妃笑道:“今日是娘娘的寿诞,我自然是要送一份礼的,只要娘娘喜欢就好了!” “喜欢!喜欢!”连连点头后,便转头对身后的大宫女道:“把这尊玉观音供奉到本宫的佛堂里去早晚供奉!” “是。”那大宫女赶紧的便吩咐人把玉观音请去了佛堂。 随后,韦贵妃的眼光就落到了站在齐王妃身后的清琅身上,问:“这位就早先安乐侯府俞家的四小姐?” 听到这话,齐王妃转头看了清琅一眼,清琅便赶紧上前恭敬的跪下磕头,道:“清琅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韦贵妃道。 随后,清琅便挺直了腰身,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目对上韦贵妃的一双精明的眼光的时候,清琅心想:好几年没有见过韦贵妃了,她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变,只是眼睛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精明了! 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琅,韦贵妃便点头道:“嗯,是个端庄的丫头。怪不得王妃要认她做义女呢!” “我一看到她就喜欢,所以就认了义女让她在我身边解闷罢了!”齐王妃陪笑道。 随后,清琅赶紧的退到了齐王妃的身后。这位韦贵妃她也是很了解的,承蒙皇上的宠爱,在这宫里也是很风光的,暗中总和中宫皇后较劲,所以齐王妃和她走的不远不近,生怕会卷入了这场宫廷斗争中去 。所以这次进宫来,清琅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陪着齐王妃来给韦贵妃拜寿罢了,绝对不能惹事也不能太过于讨好韦贵妃了,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可见齐王妃也不想和韦贵妃有太多的交集,虽然韦贵妃对齐王妃很是热络。随后又来了许多给韦贵妃拜寿的人,韦贵妃自然要一一接待。所以齐王妃便找了个借口带着清琅出了琼华宫。距离午宴还有一段时候,所以齐王妃便带着清琅直奔坤宁宫的方向。 琼华宫和坤宁宫相距倒是也不远,不一会儿后便来到了坤宁宫外的一处回廊前。齐王妃转身对清琅道:“清琅啊,你在这里等候,记住一定不要乱跑,让素竹在这里陪着你。我和桂嬷嬷去里面给皇后娘娘请安!”素竹是齐王妃身边的大丫环,也是齐王妃身边最为得力的人,这次进宫齐王妃身边只带了桂嬷嬷和素竹两个。 “是。”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齐王妃便带着桂嬷嬷去了前面的坤宁宫。这也是齐王妃的无奈之举,这次进宫虽然是为了给韦贵妃拜寿,但是进宫来不去拜见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可是说不过去,所以齐王妃捡了这个机会赶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就是宫廷斗争,有的人是孤注一掷,有的人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在夹缝中求得生存。权势如齐王府,真是不必再去争什么立储之功了,只要是把这份荣耀保存下去也就罢了! 素竹左右看了看,掏出手绢把回廊内的一处地方擦了擦,便笑道:“四小姐,您坐在这里歇歇吧!” “好!”别说,站了这半日还真是有些累了。清琅坐了下来,左右望望这宫中的景色,此刻正是盛夏季节,宫中花木都异常的繁茂,就是天气有些热,便拿着手中的团扇开始扇。 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官服戴着黑色乌纱帽的男子匆匆朝这边走来。清琅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韦三公子吗?”身边的素竹说了一句。 可不就是韦伦吗?只见他手中提着宝剑,步履快速的走到前方的回廊处,根本就没有去绕那回廊的台阶上来,便轻轻一跃便身手矫健跳入了回廊中,然后便行云流水般潇洒的来到了清琅的面前。清琅此刻却是如同做梦一般,怎么他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望着有些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看的清琅,韦伦一笑,然后便对一旁的素竹道:“你去那边等候!” “是。”素竹随后便退出了几十步去,反正这个距离应该是听不到她们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清琅盯着韦伦问。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他手中拿宝剑的样子,真是又酷又帅的,尤其是刚才那撩起袍子角跃入回廊的模样。霍振廷是个书生,他给她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面若冠玉,而韦伦给她的印象却是另一番景象。仿佛现在她更是欣赏这后一种! “当然是来寻你了!”韦伦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寻我做什么?”清琅随后又傻傻的问了一句。 她的傻话简直就是气炸了韦伦的肺,他伸手弹了一下清琅的脑门,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呆呆的?” “我……我本来就不聪明嘛!”清琅噘嘴说了一句。心中却是在抱怨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日自己像个花痴呢? 随后,韦伦便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琅今日的打扮,眼眸一眯,然后便笑着坐在了清琅的身边道:“不过今天倒是打扮的蛮漂亮的,怎么样?贵妃娘娘有没有夸你啊?” 说到这里,清琅白了韦伦一眼 。“还说呢,贵妃娘娘盯着我看了半天,好像挑货物一样!”别说,刚才韦贵妃给她的感觉就是那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那眼光实在是让她不怎么舒服。 看到清琅懊恼的样子,韦伦倒是好笑的道:“那当然了,她可是在给她的外甥挑媳妇那还不得比挑货更仔细些!” “讨厌!”清琅生气的打了韦伦一下。 韦伦却是伸手抓住了清琅的手,多日的相思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他眼眸中的灼热。自己的手被他那温热的大手包裹着,那种舒服和满足的感觉让清琅的脸都红了。这一刻,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他的眸光中的灼热都把她的皮肤给烫着了。不过下一刻,清琅便赶紧的挣开了他的手,左右望望道:“你别动手动脚的,让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呵呵,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韦伦笑道。 “怎么不怕?人言可畏!”清琅一本正经的道。 随后,韦伦便说:“这次有姑母帮忙母亲那里肯定是会答应咱们的婚事的。估计过不了几天我母亲就会请媒人上门说亲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高兴坏了!” “讨厌!谁高兴了?”韦伦逗弄清琅的话让她立时变脸了。 “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我知道到明年三月你祖母的孝才算守完。不过这也没什么,咱们可以先把亲事定了,然后再慢慢准备成亲的事宜。只要把亲事定下来咱们的心就都放在肚子里了,这样你不会被别人娶走,我也不会娶别人了!”韦伦这个时候脸上却是极其认真的。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清琅的心声呢!虽然她也心仪韦伦,但是说实话她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成亲。做人家媳妇和在家做女儿可是不一样的,她还想多自在一些日子,也想再陪伴李氏一些日子,毕竟李氏是从真心里疼爱她,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有这副皮囊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再者,郑国公夫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虽然她心里并不怕韦伦的母亲,但是却也不想触这个霉头。不过韦伦又换不了母亲,要嫁给他就必须得面对郑国公夫人,这倒是让她有些烦恼! “那位宋小姐怎么样了?”清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她。 听到这话,韦伦一愣。然后便道:“听说她和她父亲一道上任去了!” “听说那位宋大人被贬到边疆去了?”清琅问。 韦伦点了下头。“被贬到甘肃去做一个小县令了!” 听到这话,清琅微微一拧眉头。感慨的说:“那位宋小姐花容月貌,又是生长于江南水乡,这一下子去了那边疆苦寒之地倒是也真难为她了!” “怎么?你是不是感到内疚了?”韦伦盯着清琅问。 “多少总有一点吧!要不是因为我,她现在已经嫁给你了,能在京城做少奶奶,哪里用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受苦。”清琅转头望着韦伦道。 “你要是这么内疚的话那不如我就娶她回来做妾?”韦伦一本正经的望着清琅说。 韦伦的话立刻就让清琅满腔怒火 。瞪着一双眼珠子问:“你说什么?” 看到她生气了,韦伦笑道:“好了,别乱发同情心了!你看让你同情一下人家,你现在又跟一头母老虎一样。这件事也不全关你的事,谁让那位宋大人收受贿赂呢。表兄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现在早已经成了阶下囚了,哪里还能再继续当一个县令?” 听了韦伦这话,清琅当下心中倒是对那宋碧凝没有多少愧疚了,因为如果这事被别人揭发出来那个宋碧凝现在可差不多就成了官奴身份了,再惨一点还说不定会被卖去成为官妓也差不多。随后,韦伦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道:“我看姨母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我也得去姑母那里问问她对你印象怎么样,我先走了!” “嗯。”虽然舍不得他,但是清琅也知道韦伦不能再久留,所以便点了点头。 稍后,韦伦伸手握了一下清琅的肩膀,然后便转身朝琼华宫的方向而去。目送韦伦走后,又过了一会儿,齐王妃和桂嬷嬷果然从坤宁宫里走了出来。随后几个人便一起去琼华宫赴宴。宴会一直进行到后半晌,齐王妃又和一些宫妃和诰命说笑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清琅离开了皇宫。 当清琅回到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她自然是先到李氏屋子里告知母亲一声。李氏其实也是等了她大半日了,好不容易见清琅回来了,便赶紧的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宋嬷嬷一个细细的问着清琅宫中的情况。清琅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说给李氏听,当然和韦伦见面的那一个场景除外。自然是也把齐王妃事先和她说过的话说给了李氏听,李氏听了自然是纳罕的。 “这么说那韦三公子对你很有意?只是这郑国公夫人不同意,所以韦三公子救进宫去托了韦贵妃和齐王妃说情?”李氏一会儿工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了。 “嗯。”清琅点了点头。临出宫前韦伦正好在宫门口,韦伦和齐王妃说了几句话,他也找机会和清琅说了两句,韦伦告诉清琅说是韦贵妃对她的印象很好,还说这门亲事就包在她身上了,让韦伦放心等话。清琅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心中有所顾忌但是还是很喜悦的,回来以后便将齐王妃和韦贵妃保媒的事同李氏全盘托出了,因为依照韦伦的意思说不定过几日郑国公府就会托媒人来说媒了,也好让李氏有所准备才是! 一旁的宋嬷嬷听了这话,便眉开眼笑的道:“啊呀!太太,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门亲事可是比鲁国公府的霍家更好呢。” 只是李氏却是拧着眉头说:“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这郑国公夫人……” “太太还在记上次郑国公夫人给您脸色看的仇呢?”宋嬷嬷笑问。 李氏冷笑一声说:“只要我女儿过得好,我就算是受点子气又有什么?我是怕这门亲事要是让郑国公夫人结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以后清琅嫁过去日子不好过!” 其实李氏说的话又何尝不是清琅心中所想的,只是哪里能有事事如意的呢?她现在倒是愿意为韦伦冒这个险受这个委屈的。宋嬷嬷听了李氏的话,然后道:“太太的顾虑是人之常情,只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这么好的亲事!再说女人嘛嫁得是丈夫,又不是婆母。现在韦三公子十分中意咱们琅姐,三公子又是幺儿,在家中肯定是备受宠爱的,真要是结了亲奴婢想郑国公夫人这个做婆母的也不会太过分的,更何况咱们琅姐还有齐王妃撑腰呢!就说郑国公夫人就是对咱们琅姐不满意了,说句不敬的话那郑国公夫人今年也有五十大几了,咱们琅姐才多大?难道还熬不过她吗?也许再过个十年八年的郑国公夫人也就归了西了,到那时候琅姐也不就出头了吗?再说哪里有一个儿媳妇不受自家婆婆点气的?这世间之事难有十全十美的呢!” 这一番话说得李氏又开怀了许多,她也正是发愁清琅的婚事 。说实话这韦伦她可是十分满意的,错过了这桩婚事以后可是再也不会有了。所以当下便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等老爷回来我再和他商量商量。琅姐,你跟母亲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中意那韦伦?” 乍一听到李氏问自己这话,清琅便赶紧的垂下了头去。不知道怎么的心内怦怦直跳,倒是不因为害羞,而是心中有些惭愧,因为她和韦伦早已经有了私情,虽然一点也没有越轨的行为,但是在李氏面前还是有些心虚! 见清琅低着头不说话,宋嬷嬷笑道:“太太,您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什么性子?她要是不愿意早就跟您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啊?” “呵呵……你说得也是,我怎么也糊涂了!”宋嬷嬷的话让李氏拿着手绢也捂着嘴笑了。 这一刻,清琅的脸可是真红了,赶紧起身懊恼的说了一句。“母亲,我累了,回去歇着了!”然后不等李氏说话,便匆匆的转身走了。 望着清琅离去的背影,李氏愣了一下,道:“既然是她自己如此愿意,我还能说什么?她的亲事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也不会有比韦伦更好的人选了!” “太太说得是啊!”宋嬷嬷附和道。 这晚,等俞仲年回来后,李氏自然是把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俞仲年却是喜出望外,认为这门亲事极好。而且还嘱咐李氏毕竟人家郑国公府的门第如此高,她们家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官宦子弟罢了,还是要尽力去促成这门亲事的,以后她们这一房有郑国公府的帮衬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了,就是辉哥和轩哥两个兄弟以后也是有助力的。男人和女人想的就是不一样,李氏是看重女儿的幸福,俞仲年则是更看重家族的利益。不过俞仲年的想法也影响了一些李氏,毕竟辉哥可是她亲生的,现在俞家的情况辉哥仅凭自己以后是很难出人头地的,要是能有个好姐夫那也是很大的助力,所以此后便天天盼着媒人能尽快上门来! 随后的几日清琅自然也是心中一直在忐忑,不知道韦伦的母亲这次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也不知道媒人到底什么时候能上门? 大约又过了个七八天左右,外面天气炎热的很,清琅躲在屋子里拿着团扇扇着。这大热的天就是让人的心烦躁。清琅这几日忽然找出来了上次为韦伦绣的那方帕子来,虽然已经绣好了但是她并没有送给他,还骗他说自己压根就没给他绣。想想这次如果真的亲事能定下来那还真是得送给他了。看看那帕子上简单的云纹,还有那个伦字,她倒是觉得绣得还不错!哎,要真是定了亲的话那她以后可是有的忙了,因为新嫁娘可是要给家里的夫婿,公婆,大伯,小叔子,小姑子绣好多东西呢,就她那个绣工还不知道要绣到什么时候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霜叶突然跑进来道:“小姐!小姐!” “有一个官媒上门了!”霜叶赶紧回答。 一听这话,清琅便马上问:“是不是郑国公府请的官媒?” “这个奴婢还没顾得上打听清楚就过来禀告小姐了。现在那媒婆就在大厅里喝茶,宋嬷嬷已经去禀告太太了,说是太太马上就过去!”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一想:虽然霜叶没弄清是哪家请的媒婆,但是十有*肯定是郑国公府请来的。虽然她早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但是随着安乐侯的这个爵位没有了,祖母又过世,再加上上次她和韦伦传的那场绯闻,上门来给她说亲的媒婆可是少之又少!随后,扶柳和霜叶便起哄拉着清琅便去大厅门外偷听 。 清琅,扶柳和霜叶站在大厅门外的柱子后面。清琅朝里面瞅了两眼,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红被子绿裙子的四十来岁的打扮的很妖艳的妇人。脸上都抹得粉白粉白的,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虽然这里看不太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却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的声音。 “太太好,妾身是官媒,这片街上都叫我一线牵。不是我说嘴,我干这行也有二十年了,到今天可是说成了好几百对了!这萝卜配青菜,瘸驴配破磨,王八配绿豆,只要到了我这里没有说不着亲的后生,也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只要是把公子小姐的亲事托付给我,那一准儿的事跑不了的!”这个一线牵的嘴皮子倒是挺厉害,一下子就不带喘气的说了这么多。 李氏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的话,便忍俊不禁的问道:“我说一线牵啊,听说你今日是来给我家女儿说媒的,不知你要说的是哪一家啊?” 一说起专业来,那一线牵更是来了劲头。赶紧道:“托我来说亲的这一家可是大有来头,咱们大周开国的五大国公府之一的郑国公府!说的就是这郑国公府的嫡出三爷韦三公子!” 在外面的清琅听到这两句话脸上瞬时便露出了笑容。心想:韦伦果然没有骗她,这媒婆这么几天就上门来了!身后的扶柳和霜叶听到果真是韦伦的时候也都高兴的不得了。 李氏听到这话,和宋嬷嬷对视了一眼,也是极其的高兴,毕竟在家里可是等媒婆上门好几天了也。李氏便笑道:“这么大热的天真是辛苦你了,赶快把酸梅汤上来,你喝两碗,也解解暑气!” “多谢太太!”一线牵听说有酸梅汤喝便又来了些精神,继续道:“俞太太,这韦三公子韦伦您应该听说过吧?今年二十二岁,这出身自是不必说了勋贵之后,而且还是皇亲国戚;长得那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现在还任着禁卫军副统领,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样的亲事可是天上难寻,地上难找啊。令嫒可真是有福气呢!” 外面的清琅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美滋滋的。里面的李氏微微一笑,然后便道:“是一门好亲事,不知是郑国公府哪一位托你来说亲的?”李氏自然是不放心的,她得问问郑国公夫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当然是郑国公夫人让妾身来的呀!这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郑国公府上的老太爷早就没了,府上的家务事是大奶奶做主,但是她一个大嫂也做不了小叔子的亲事的主啊!”一线牵理所当然的道。 听到这话,李氏便点了点头。然后跟站在自己身后的宋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认为这门亲事可以答应了。而站在外边的清琅听到韦伦的母亲终于是同意了也是很高兴,虽然她很了解这位执拗的郑国公夫人,但是所有的烦恼也得留着等嫁过去再说了!事情说到这里,宋嬷嬷也异常的热情,丫头端上酸梅汤来后,她亲自递给那一线牵,一线牵倒是也不客气,真的一口气就喝了两大碗。宋嬷嬷又让丫头拿了些点心和果子来,李氏和那一线牵一边说一边吃。 稍后,李氏便笑着问一线牵。“对了,那韦三公子的庚帖你可拿来了?” “庚帖?拿庚帖做什么?”一线牵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听到这话,李氏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宋嬷嬷,宋嬷嬷便上前问道:“你不说你都干媒婆干了二十年了吗?怎么这最基本的程序还不知道?这男女双方定亲之前都要交换庚帖合八字的呀!” 一听这话,那一线牵便乐了。“这交换庚帖合八字那是娶正妻,这纳妾哪里有合八字的?” 一线牵的话犹如一个春雷一下子就让所有的人都蒙圈了 !站在外面的清琅也傻了,她站在那里感觉都摇摇欲坠了。而李氏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就凝滞住了,一旁的宋嬷嬷愣了一下,然后便率先反应过来,焦急的问:“一线牵,你把话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郑国公府让你来说亲难道不是说我家小姐为正妻?” “我刚才没说吗?那肯定是我没说清楚。俞太太,这郑国公夫人是让我来说亲的,是把令嫒说给韦三公子为妾!”最后一句话,一线牵说得十分清楚,再明确不过了!听到这话,李氏立时就气了个倒仰!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而外面的清琅则是一下子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心里暗骂:这个郑国公府,这个韦伦简直太欺负人了!做妾?他竟然让她给他做妾?清琅身后的两个丫头也都变了脸色,看到小姐的脸色很难看,她们一声都不敢吭!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呢?”宋嬷嬷在一旁抱怨着一线牵。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那一线牵见状,便赶紧跳下椅子来,走到李氏的跟前,陪笑道:“俞太太,虽说这妾室呢身份上是低了一点,可是这也得分去谁家做妾啊,这可是郑国公府,当下最有权势的国公府!还有这韦三公子更是人中龙凤,以后啊前途不可限量的!” “这郑国公府的门第太高,看来我家女儿是高攀不上的!”李氏自然是不会让女儿嫁过去做妾的,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清琅去做妾! “俞太太,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嫁给韦三公子就是做妾那也不是谁家的小姐都行的,就这也有好多家上赶着愿意呢!”一线牵试图说服李氏。 这时候的李氏已经生气生的白了脸,根本就懒得跟这个一线牵说一句话。宋嬷嬷便马上对那一线牵道:“我们太太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这郑国公府门第太高,我们高攀不起,您啊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那一线牵这时候也变了脸色,眼睛一白,手里的手绢一甩。“不愿意就算了,可别到时候后悔!”说完,便转身走出大厅。 望着那媒婆走后,清琅的胸脯都被气得鼓鼓的,可是仿佛李氏比她更生气!李氏气得直接抚着胸口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哪里是来说亲,简直就是来找晦气的!” “太太,太太,您消消气!赶快喝口茶。”宋嬷嬷端着茶水一脸的紧张,生怕李氏被气出个好歹来。 清琅走近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李氏看到清琅进来了,直接指着她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韦伦对你有意?人家哪里是要娶你为妻?人家只不过是想把你当个妾抬回家里去罢了!” 这话让清琅更是无地自容,继而便上前提着裙子跪在地上,道:“都怪清琅不知道分寸,今日让母亲生气了!” “你……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那个韦伦有了私情?现在人家推脱不过,所以才要你去做个妾也算是给咱们家个说法?”李氏被气得都口不择言了。 “我……母亲息怒,都是清琅的错,还请母亲责罚!”其实李氏的猜测都中了,此刻,清琅真是无地自容。 一旁的宋嬷嬷见状,赶紧的劝道:“太太,小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她是最守礼法的了,明明是个韦伦的不对,怎么能怪小姐呢?” “行了,都回房去吧!气死我了……”李氏不想再多说什么,起身便由宋嬷嬷扶着回去了。 这天,清琅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子,就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又羞有愧的把书案上的书本和笔墨都挥落在地上!她也知道这事肯定是郑国公夫人弄出来的,韦伦倒是还不至于此!但是,感情是不理智的,她却是把气都撒在了韦伦的身上!她不信这么大的事韦伦会不知道,难道他知道又无力改变?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要自己给他做妾?前世,她是*郡主,那个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人。虽然这一世她改变了身份,也改变了性格,但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剔除和改变的。她怎么会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呢?而且她还要放弃尊严给别人做妾?这简直就是做梦!哪怕她再喜欢韦伦那也是不可能的!这次郑国公府侮辱的不仅是她本人,而且还侮辱了俞家。俞家虽然每况愈下,但是追溯到上几代也没有一个女儿给别人做妾的,就算是庶女那也是没有的,这不是在打俞家的脸吗?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很久之后,坐在书案前的清琅对着门喊了一句。“来人!” 扶柳和霜叶都在屋子外边守着,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生怕她有事,所以一直都没有走开。听到里面的声音,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开门走了进来。只见屋子中央狼藉一片,笔墨纸砚被扔的到处都是! “扶柳,把这封信马上给我送出去!”清琅手中有一个信封。很明显,这是让她去找大房那边的陶大娘把信送到韦伦那里去。 “是。”扶柳接了信后便赶紧的去了。 晚间,韦伦从外面回来,刚走进了大门口,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张三便赶紧迎上前去点头哈腰的道:“三爷,您回来了?” “嗯。”韦伦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马上停住脚步,转头问张三。“是不是有我的信?” “三爷您一猜就猜到了!”张三见四下没什么人,便赶紧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一脸媚笑的双手呈到了韦伦的面前。 看到张三手中的牛皮纸信封,韦伦的嘴角往上一翘。说实话,他其实一直都在盼着清琅的信件,伸手拿过信封,韦伦便说了一句。“让韦青给你二两银子!” “多谢三爷!”听到这话,张三更是喜出望外。这个张三现在可是每日里都盼着陶大娘能有信来,这三爷可是每次都赏二两银子的,只是好像陶大娘一共送来的信才两次而已! 韦伦身后的韦青知道主子收到信后肯定是心情大好,所以从荷包里拿了一块银子就递给了张三,张三千恩万谢的走了。韦青则是跟在韦伦的身后,直到韦伦进了书房。进了书房后,韦青便点燃了灯火,韦伦看信自然是不避讳韦青的,撕开信封后,打开信纸,低头一看,不禁就皱了眉头!平时的信简单,而今日的信更是简单,只有一句诗。“从此萧郎为路人!”连个抬头和落款也没有的。看到这句诗,韦伦的心被揪紧了!这是怎么回事?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意思? “韦青!”把信攥在手里,韦伦便喊了一声。 “三爷?”韦青见韦伦的脸色晴转多云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把张三给我叫来!”韦伦怒气冲冲的道。 “是。”韦青见韦伦面色不对,不敢怠慢,赶紧的跑出去叫张三。 不一会儿工夫,张三就来了,韦伦仔细问他从陶大娘手里拿信的时候那陶大娘有没有什么口信要带的?或者是陶大娘还说什么别的了?可是张三的头却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最后,韦伦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便叫张三走了! 第八十五章 一刀两断 &nb韦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惹着了这个姑奶奶?一旁的韦青见韦伦坐在那里面色凝重,便上前小心的问道:“三爷,俞四小姐的信上写了什么啊?” &nb韦伦抬眼扫了韦青一眼,他和清琅的事一直也没瞒过韦青,所以便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韦青。韦青双手接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抬眼诧异的问:“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突然萧郎是路人了?” &nb“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韦伦的语气里自然也是有火气的。 &nb“不是说老夫人都托官媒去俞家说亲了吗?难道是说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不成?”韦青猜测的问。 &nb闻言,韦伦的眼眸一闪,便突然站起来,说:“对了,我去问问老夫人到底今日托去的媒婆是怎么说的?”说完,便抬腿朝外面走去。韦青赶紧在其身后跟着。 &nb韦伦来到了韦老夫人居住的院落,只见正房内漆黑一片,连个烛光都没有,只有廊檐下的灯火在院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韦伦不禁眉头一皱,这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过来,用清脆的声音道:“给三爷请安!” &nb韦伦转头一望,只见是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海棠,便问:“海棠,老夫人在屋里吗?” &nb“回三爷的话,今个老夫人身子不太舒坦,所以晚饭只喝了一碗清粥然后就睡下了。说是想好好睡一觉,谁都不许打扰,所以奴婢们连灯都没有敢在屋里点呢!”海棠赶紧笑着回答。 &nb听到这话,韦伦沉默了一刻,然后转头望望正屋。心想:老夫人年事已高,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再把她惊扰起来!所以便转身失望的往院子外面走。 &nb后面的海棠却是赶紧的追上去,讨好的问:“三爷还没有用晚饭吧?正好老夫人的晚饭现在还备着,不如奴婢给您热一下您在厢房里用一下吧?” &nb“不必了!你预备着万一老夫人醒了饿了呢。”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nb韦伦都出了院子,海棠还伸长了脖子瞧着,身后却是传来一阵笑声。“海棠姐姐,三爷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你还看什么呢?” &nb海棠一回头,只见是杜鹃在其身后一脸笑意,海棠便红着脸骂道:“小蹄子专会作死,还不去看看老夫人的燕窝粥熬好了没有?一会儿老夫人起来要用的!” &nb“姐姐放心,芍药一直都在炉子旁边盯着呢!”杜鹃笑嘻嘻的道。 &nb韦伦出了院子后,月儿早已经挂上了树梢,郁闷之际,一抬头,正好看到二嫂江氏以及身后的婆子丫头。看到江氏,韦伦迟疑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迎了上去,作揖道:“二嫂!” &nb“三叔这是刚从老夫人处来?”江氏笑着问。 &nb“母亲今日不太舒坦,所以歇下了!二嫂这是去给母亲请安?”韦伦问。 &nb听到这话,江氏便道:“歇下了?本来还想去给老夫人请安呢,罢了,那我明日一早再去好了!” &nb见江氏要走,韦伦赶紧道:“二嫂留步,我有一件事想向二嫂请教!” &nb“有什么事说就是了。”江氏道。 &nb随后,韦伦便上前问道:“二嫂,今日母亲托了媒婆去俞家给我提亲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nb“知道啊!还说呢,母亲这几日一直都在抱怨这事,你是进宫求了姑母吧?”江氏笑道。 &nb听到江氏知晓这事,韦伦便急切的问:“那二嫂可知道提亲的事怎么样了?” &nb看到韦伦着急的样子,江氏便道:“怎么你还不知道?” &nb“知道什么?二嫂快说啊!”一听这话,韦伦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呢了。 &nb见韦伦真的不知道,江氏便说:“老夫人托了一个官媒去俞家说亲,不过俞家已经回了这门亲事!对了,你对那俞四小姐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 &nb“当然是……真心!二嫂何出此言?”韦伦诧异的问。 &nb“虽然俞家现在是已经败落了,但是还是要面子的,让人家嫡出的小姐来给你做妾人家自然是有些懊恼的。再说这俞四小姐不还是齐王妃的义女吗?”江氏道。 &nb“什么……什么做妾?我是娶妻,何来做妾之说?”韦伦信誓旦旦的道。 &nb听到这话,江氏便诧异的说:“娶妻?难道是母亲心里不愿意,可是又不能不听贵妃娘娘的话,所以便打了个折扣,让媒人去提亲的时候说是让人家过来做个妾?”说完这话,杜氏便捂了嘴巴,感觉自己这次多嘴了。 &nb闻言,韦伦的脸色便极其难看了!怪不得这次的事情这么顺利,韦贵妃一出马,韦老夫人就马上同意了。原来她老人家心里是打的这个算盘,这可倒好,媒婆过去一说是做妾,那俞家还不得气死了!最主要的是清琅这次肯定是气坏了,怪不得写了一句。“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诗词过来跟他一刀两断? &nb“多谢二嫂!”韦伦说了一句,便掉头就走。 &nb“哎……”身后的江氏诧异的看着韦伦大步流星的走了。 &nb韦伦直接出了郑国公府的大门,让韦青打听了是找的哪一位官媒去俞家说亲的,便直接带着韦青去了那一线牵的家。那一线牵看到韦三公子亲自前来,还吓了一跳!韦伦详细的问了那一线牵,果然是韦老夫人亲自跟她说让她去俞家提亲,指名说要娶俞家四小姐为妾。总之,那一线牵一字不落的把李氏说了什么都对韦伦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下,韦伦知道了前因后果,懊恼的不得了!真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跟自己来这一手。这下可倒是好,把俞家彻底的给得罪了,现在清琅也误会了他,这亲事就更难成了! &nb从一线牵的家出来,韦伦骑着马儿在黑漆漆的街道上狂奔,韦青在其身后骑着马紧追…… &nb这晚,清琅自然是气得晚饭都没吃。李氏也气病了,等到俞仲年回来便将事情告诉了他,俞仲年也感觉很郁闷,见李氏躺在床上也不愿意说话的样子,他便起身去了林姨娘的住处。林姨娘见俞仲年来了,自然是格外的殷勤,今日媒婆过来说亲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心中还在幸灾乐祸呢,只是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nb饭菜摆上桌子之后,林姨娘见俞仲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俞仲年面前的碗里道:“老爷,可是没有酒不好下饭?哎,这老夫人的孝还要守上大半年,您还是忍一忍吧!” &nb“我哪里有那么没出息?没有酒水就不吃饭了?”俞仲年白了了林姨娘一眼。 &nb“听说太太也病了,老爷可是因为今日郑国公府来提亲的事而不高兴?”林姨娘小心的问。 &nb听到林姨娘说到了他的心事上,便叹气道:“哎,本来以为这亲事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没成想人家只是想那个妾罢了,真是打了咱们俞家的脸!” &nb闻言,林姨娘坐到了俞仲年的跟前,柔声细语的道:“老爷,妾身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nb“有什么话就说好了,你什么时候也说话遮遮掩掩的了?”林姨娘以前的性子可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nb“妾身不是怕说错了吗?再说琅姐毕竟不是我生的,这自古以来就是忠言逆耳,我和太太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说出不好的话来老爷还认为我是在幸灾乐祸呢!”自从搬了家,林姨娘可是改变了策略,总是伏低做小的时候多了起来。 &nb“有话就快说,墨迹个什么?”自从和李氏的关系缓和以后,而且又分了家,这俞仲年可是大展雄风,一妻一妾现在都是尽力笼络着他,他倒是也享受起了这种状态。 &nb林姨娘然后便道:“虽说这郑国公府的做法是有些让咱们没有面子,但是老爷您想现在咱们家的情况别说不能跟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比,那就是连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也是不能比的!” &nb“那是自然,原来还有安乐侯这块招牌,好歹也算得上勋贵,现在大哥没了爵位,我那个捐来的六品官也要卸任三年在家里丁忧。咱们家顶多也就比平民百姓家里还强一些罢了!”俞仲年倒是承认林姨娘所说的话的。 &nb“对啊!可是现在这郑国公府是什么状况?人家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在宫里还有做贵妃的娘娘,就是人家韦三公子那也是正四品,这禁卫军副统领可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人家这样的人家就是尚公主都不为过的,为何唯独能看上咱们家琅姐?”林姨娘说。 &nb听到这话,俞仲年抬头凝视着林姨娘,感觉她说得确实是有道理。见俞仲年仿佛是听进自己的话去了,林姨娘又道:“亲王郡王的侧妃好多出身都是朝廷二品大员的嫡女,这韦三公子以后虽然不能获封这么高的爵位,但是照现在的情形有个爵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人家可能还会走实权派的路子。其实现在就又好多人想通过女儿去攀这门亲,别说咱们家,就是三品四品家的嫡出女儿都有好多愿意娶给这韦三公子做小的。太太也就是疼琅姐,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舍得罢了,其实啊这也算是平常事,也用不着气病了,老爷您也用不着如此心里不痛快的!” &nb闻言,俞仲年低头想了半天,然后便好像是对林姨娘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照你这么说,其实这门亲事也不算差!” &nb瞥了一眼俞仲年,林姨娘冷笑道:“这要看怎么看了,要说为了琅姐的幸福,这做小自然是不比正头夫妻来得强,可是要说以后的风光体面这做小可能比做一个落魄的正室夫人要强得多!当然,这自古女儿大多都是要高嫁的,因为这裙带关系还是得靠女儿去维持,要不然那么多勋贵家族不都是让女儿入宫或者是高嫁来保住尊贵吗?” &nb这最后几句话倒是说到了俞仲年的心坎里。这分家另过之后,俞仲年也感觉肩膀上的担子空前的沉重。他现在分到了一丁点的产业,倒是还能维持着过日子,可是要想风光体面那可是不怎么能够了,以后还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靠他的话两个儿子也不能出人头地。要是靠他们自己读书谋求出路,这恐怕是非常的难。清瑛已经嫁给了李家,现在想想他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清琅和霍家的亲事不成他就不急着给清瑛说人家了,说不定就是去做妾也能选一个不错的人家,以后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助力。现在他只能是把希望都放在清琅的身上了,可是真让嫡出的女儿去做妾他的面子上又有些下不来! &nb见俞仲年的心有些动了,林姨娘又道:“老爷,赶快吃饭吧!反正这亲事太太也是回掉了,再多想也没什么用了,说不定人家韦家现成的还有别的人选呢。” &nb这一句话就让俞仲年感觉好像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感觉,他马上把饭碗一推,道:“你先吃吧,我有些事要去和太太商量!”说完,便站起来往外走。 &nb“老爷……”林姨娘佯装站起来喊了一声。俞仲年却是摆了摆手道:“晚上不用等我!” &nb俞仲年走后,林姨娘开心的一笑。然后便坐下来端着饭碗自言自语的道:“哼,让我的女儿嫁个穷酸,我就让你的女儿去给人家做妾!”随后,便津津有味的自己吃着一桌子菜。 &nb俞仲年回到李氏的房间的时候,李氏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俞仲年坐在床边,蹙着眉头道:“饭也不吃,总是这么躺着怎么行?” &nb“我吃不下!”李氏一点精神也没有。 &nb俞仲年便转头对一旁伺候的宋嬷嬷道:“去叫厨房做几个太太平时爱吃的菜端过来,我陪着太太一起吃!” &nb“是。”宋嬷嬷一听这话,甚是高兴,赶紧的去了。 &nb听到俞仲年的体贴,李氏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然后便挣扎着坐了起来。道:“你怎么不在那边用饭又跑过来?我今日可是没什么心情伺候你。”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早就化作了一池春水。 &nb“我伺候你总行了吧?”俞仲年拿了一个软枕给李氏靠在身后。 &nb“那我可怎么敢当?”李氏笑道。 &nb“其实多大点事,还值当的气病了?自己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俞仲年的声音很是温和。 &nb听到这话,李氏便蹙着眉头道:“哎,本来以为是一桩多好的婚事,可是没想到人家是来打咱们的脸的,想让清琅去做妾,就是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nb见李氏现在还是余怒未消,俞仲年便一边抚着李氏的后背一边道:“婚姻之事怎么也讲究个没当户对,现在咱们家的情况……恐怕是攀不上什么显贵之家了!” &nb“可是女儿自古都是要高嫁的,我也不是非要清琅嫁入多高门第的人家,可是总不能给人家去做妾吧?到时候你我在亲友面前怎么抬起头来?再说女儿嫁过去也受委屈的,妾室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的!”李氏争辩道。 &nb“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你得容我说几句你不爱听的!”俞仲年凝视着李氏。 &nb“你想说什么?”李氏见俞仲年有些欲言又止,便奇怪的望着他问。 &nb俞仲年起身在床边来回走了两趟,然后便突然停下道:“你想没想过外边前一阵子关于清琅和韦伦的传言传的是到处都是,还有哪一家正经的人家肯跟咱们结亲?女儿等过了年就十八了,闺阁之中有几个十八的女子还没有定亲的?说实话现在我把清瑛嫁给你娘家侄子就有些后悔,要是知道清琅和霍家的亲事不成我也不用那么着急了。实话说了吧,现在清琅要想找个你娘家侄子那样的人家也未必愿意!” &nb听到这话,李氏不可置信的瞪着俞仲年。他的话自然是有让她震惊的成分,不过细细想想俞仲年说的也不无道理!因为清琅要找婆家就算是对方家世一般,但是人也要是个读书人才是,这读书人都是清高的,任谁也不能找一个名胜有缺的女子为妻。因为将来一旦高中,那就是朝廷命官,娶一个名节有缺的女子以后怎么在同僚之中混啊? &nb俞仲年又道:“清琅的名节生生就是被这个韦伦给弄坏的,现在让韦伦娶清琅是再好不过的了!当然做个妾是有些委屈了清琅,可是你也得想想人家韦伦是什么家世?咱们家现在能比得了吗?人家韦伦自身又是什么条件?就事尚个公主都是在情理之中的。说实话,咱们清琅的长相还不如清瑛呢!” &nb俞仲年的一番话让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可以给清琅找个差不多的人家的李氏便心慌意乱了,她盯着俞仲年,用颤抖的声音道:“难……难道真的要让清琅去给人家做妾?” &nb见李氏有些动摇了,俞仲年便重新坐在床边,劝道:“做妾也得看给什么人家做妾,这韦伦先抛开家世不说,他以后的仕途肯定是平步青云的,估计最不济也能做个二品大员,那可是实权派,清琅跟了他只要以后能生出个儿子来也差不了哪里去!再说现在韦伦还没有正室,这时候要是能嫁出去的话也是个好时机。” &nb“可是老太太的孝还有大半年呢!”李氏提醒道。 &nb“老太太不是还没过百日吗?只要赶在百日前成亲就行了!”俞仲年说。 &nb李氏便伸出手指头盘算道:“可是离老太太的百日也就还有二十来天,这能赶得及吗?” &nb“郑国公家是纳妾又不是娶正妻,只要有银子三天就能把东西备齐了!清琅早点嫁过去也好早点怀孕生子,有了这门亲戚以后咱们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有助力的。”俞仲年蹙着眉头道。 &nb听到这话,李氏就不太高兴了。“原来你是盘算着你那两个儿子才把清琅送去做妾的?清琅也是你亲生的呀!” &nb“这不是权宜之计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我就不心疼?但凡我要是个一二品的大员或者头上有个国公和侯爷的爵位我也不止于此,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说到这里的时候,俞仲年的眼圈竟然红了。 &nb看到俞仲年要掉泪,李氏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便赶紧道:“可是我都把那媒人给辞了,总不能再去把人家找回来吧?估计这时候韦家也知道咱们拒绝了这门亲事,说不定人家也不同意了!” &nb“这事咱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不过也不能拖得太久,万一人家有了别的人选那就不好说了!”俞仲年道。 &nb闻言,李氏还是有些踌躇。“我还是不怎么想让清琅去做妾,不如再等等吧?” &nb俞仲年也不好强迫李氏答应,便道:“不如咱们再考虑两日,毕竟是女儿一辈子的事,不过时机也是不等人的!” &nb“嗯。”李氏点了点头,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晚,俞仲年陪着李氏用了晚饭,晚上又极尽温柔,只是李氏却是意兴阑珊…… &nb这两日,清琅自然是不好过的。饭也吃不下了,以往不管什么时候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两个丫头自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nb第二日一早,扶柳急匆匆的跑进来,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清琅,道:“小姐,陶大娘一早就过来瞧瞧塞给奴婢的!” &nb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清琅眼睛都没扫扶柳手中的信封一下,便冷淡的道:“退回去!” &nb“啊?”扶柳仿佛没听明白,一双杏眼盯着清琅看。 &nb“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退回去,以后那陶大娘再给你送什么信都不要理会!”清琅脸上带着怒色道。 &nb站在一旁为清琅梳头的霜叶见扶柳还杵在那里,便抱怨道:“扶柳你还不明白?咱们小姐以后再也不想跟那韦三公子有任何瓜葛!哼,还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呢,任谁都会给他去做小吗?” &nb听到这话,扶柳便缩回手道:“奴婢这就给那陶大娘再送回去!” &nb这日晚间,韦伦来了齐王府找世子赵子昂。 &nb“表兄,怎么样?明日清琅来不来王府?”今日韦伦给清琅写的信被退了回来,韦伦知道这次清琅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便叫韦青给齐王世子赵子昂捎了个口信,请他以齐王妃的名义邀请清琅到齐王府来。这不刚一忙完了公事,便马不停蹄的跑到齐王府来问消息了。 &nb赵子昂却是拧着眉头说:“派去的人回来说这几日俞四小姐不太舒服,所以过几日再过来给王妃请安!怎么?你什么地方把人家得罪了?” &nb听到这话,韦伦便懊丧的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便将郑国公夫人请媒婆上门到俞家去说是要纳清琅为妾的经过都说了。赵子昂一听便瞪大了眼睛,缓了半天神才笑道:“姨母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nb“你还笑?现在是彻底把俞家给得罪了,我和清琅的婚事更是不成了!”韦伦今早又去了母亲的住处,可是郑国公夫人借口还没起床仍旧是没见他。郑国公夫人和韦伦虽然是母子,这韦伦又是老幺,本应该备受宠爱,可是却是恰恰相反,她们母子却是很淡漠。据说是韦伦生下来就被说克父母,所以郑国公夫人便将他送去南边托人抚养,几年也难得见一面,直到大概四五年前韦伦才从南边回来,所以两母子一直都是不怎么亲近的,郑国公夫人一直也对他严厉,所以韦伦并不敢造次。 &nb“看来姨母这是坚决不同意,可是又不能违了贵妃娘娘的面子,所以便想了这么个主意。依我对清琅的印象,她虽然外表温婉,但是内心却是个刚强的女子,她是不会同意给你做妾的吧?”赵子昂望着韦伦问道。 &nb“她前两日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是要跟我一刀两断!表兄,赶快给我想个主意,你说我该怎么办?”韦伦这个时候脑子又不好使了。 &nb“那就看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清琅做妾还是让她做妻?要想娶她其实也不难,俞家现在毕竟不同往日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强逼她给你做个妾也不是难事!”赵子昂拿着一把折扇微笑着扇着。 &nb“我是那种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心对待清琅的,我怎么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韦伦白了赵子昂一眼。 &nb闻言,赵子昂一笑。说:“婚事倒是还可以从长计议,只是她现在误会了你,你先跟她解释清楚才是正经!” &nb“可是现在我的信她不看,想和她在王府见一面她也不来!”韦伦懊恼的说。 &nb“那你不会再夜探俞家?”赵子昂手执折扇往门外的方向一指。 &nb“那也只能如此了!”韦伦叹了一口道。 &nb这晚,三更天的更鼓一过,外面是夜黑风高,清琅翻了个身,还没有睡着。心中尽是韦伦,今个白天齐王府突然派人来说明日让她去王府逛逛。清琅便疑心是韦伦托王府的人来邀自己,她不想见韦伦,也不想见别人,所以便托词说自己身体不太舒坦等过几日再过去给王妃请安。可是明明是不想去的,但是今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nb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她立刻就警觉起来。继而便坐起来,撩开纱制的床幔。今日外边没有月光,屋子里也是漆黑漆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侧耳倾听,果不其然门的方向有动静,她不由得一阵心惊!脑皮突然吓得有些发麻,随后门栓便被外面用匕首拨开了,门被轻轻的推开,迅速的闪进来一个黑影。清琅不由得便撞着胆子问:“谁?” &nb那个黑影迅速的窜到床前,伸手便握住了清琅的嘴巴!清琅只感觉一只大手捂着了自己的嘴,她奋力的挣扎,手拽住对方的衣裳,可是那人却是迅速的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一刻,清琅可是吓坏了!她刚才还以为可能是韦伦,因为他也不是第一次夜里来找自己了,可是这个人太粗鲁了,感觉又不是韦伦,要不是韦伦的话他一个男子深更半夜的跑到一个女子的闺阁来做什么?难道是采花贼?这一下,清琅吓得全身颤抖,因为她连喊出声都不能了,那还不是让这个贼人欲所欲为?她都不敢想象后果的! &nb稍后,只感觉一道熟悉的嗓音进了自己的耳朵。“别怕!是我。” &nb清琅的大眼睛骨碌一转,虽然屋子里漆黑,但是她还是能辨认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的轮廓的,而且这声音也是韦伦的没有错!看到是韦伦,她才放松了下来。见她放松了下来,韦伦才算是松开了自己的大手。 &nb“啊……”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清琅拼命的吸了两口气,她都快憋死了! &nb一刻后,清琅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那个黑影,便气不打一处来的质问道:“你半夜跑到人家屋里想吓死我吗?” &nb听到她刁蛮的带着火气的声音,韦伦无辜的道:“我不半夜来要是大白天来的话我怕吓到你的家人!” &nb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清琅便别开脸道:“你没看到我给你的信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nb“从此萧郎是路人。这算什么?你总也得问问萧郎愿不愿意和你做路人吧?”韦伦嬉皮笑脸的上前想去握清琅的肩膀。 &nb可是,清琅却是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nb“你小点声行不行?你现在可是和你母亲住一个院子,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半夜里你屋子里有男人的说话声吗?”韦伦警告道。 &nb别说,这个警告还真是管用的。因为以前她可是自己住一个小院,现在可是和李氏以及辉哥住一个院子,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她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那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nb“说罢,找我什么事?说完了就赶快走,别破坏我的名节!”清琅的声音放小了。 &nb见清琅满身是刺,韦伦伸手还没碰到清琅便又把手缩回去,柔声道:“事情出了点纰漏,让你做妾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nb听到这话,清琅咬了下下唇,道:“韦三公子家世显赫,德才兼备,实在不是我这等平凡女子可以匹配的,所以你还是另选名门闺秀吧!” &nb“别说这种气话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让你做妾,我还以为姑母的话她会听的,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韦伦信誓旦旦的道。 &nb闻言,清琅的鼻子一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些哭腔。“你说得是真的?” &nb“自然是真的!”听到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韦伦心里一动,便伸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nb清琅扭捏了一下,便也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脸庞躺在他的胸膛上,说:“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母亲都快气死了!” &nb“都是我的错!办法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现在主要是怕你生气,所以才冒着被人冤枉成采花大盗的危险进来找你。你不知道当看到你那句什么狗屁”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诗后我都急疯了!”韦伦握着她的手道。 &nb听到这话,清琅一笑,然后抬头在漆黑的夜里望着他那黝黑的眼眸道:“你现在不是挺好的?” &nb低头看着她脸庞的轮廓,稍后,他便忽然俯下头去,一下子就用唇捕捉住了她的唇瓣。她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一手,愣了一下之后,韦伦便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nb“嗯……”这一刻,她的身子竟然不争气的发抖起来了。这颤抖和刚才的害怕完全是两回事,但是身子却都是软的化作了一滩春水! &nb他的唇好烫,他的怀抱好温暖,在这夏夜里,两个人顿时在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她此刻完全没有意识了,只感觉大脑里空白一片,只能是一双手拽着他的衣裳,任由他在她的唇上,脸上动情亲吻!霍振廷当然也亲吻过她,她当时也很渴望,很紧张,但是霍振廷的唇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灼热过。该死的,她不应该享受现在的感觉吗?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该死的霍振廷呢? &nb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温度不断的升高,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仿佛想把怀中的人嵌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才缓缓的放开她!被松开的清琅立时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才她都要憋死了!不过她并没有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两个人紧紧依偎着彼此那炙热的身体。她上一世和霍振廷自然也是有过夫妻之实的,她自然明白男人的渴望。不过她能够感受到韦伦在隐忍,这种隐忍是对她的呵护,让她感到她是被他珍惜的!所以,前几日的气愤和愤怒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nb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韦伦便低声在她的耳边问:“不生气了?” &nb“才怪?”清琅抬头接道。 &nb“呵呵……”她的回答让韦伦低头一笑。然后韦伦便抓住她的手说:“答应我一件事?” &nb“什么?”清琅诧异的问。 &nb“以后再有什么事发生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允许你动辄就给我写个绝情信什么的!还有不准不看我的信,也不准不理我。”韦伦认真的对怀里的人说。 &nb“你的不准也太多了点吧?”清琅反问。 &nb“反正你都得遵守!”韦伦霸道的道。 &nb“我要是不遵守呢?”清琅调皮的问。 &nb“不遵守?”韦伦眉头一扬,然后便低头佯装要去寻她那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道:“那我就罚你!” &nb“讨厌!”清琅眼疾手快的便伸手捂住了韦伦的嘴巴。 &nb韦伦的双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身,两双幽亮的眼神在黑夜中彼此望着彼此…… &nb这晚,直到快四更天的时候韦伦才离开。道别的时候自然是万般不舍,并嘱咐清琅耐心等待,他会去想办法。 &nb接下来的两日,李氏和清琅都憋在屋子里,不过心情却是略有不同。李氏是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同意让清琅嫁到郑国公府去做妾,清琅则是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还对未来有所顾虑,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沉浸在对韦伦的思念和回忆之中。李氏总是踌躇的拿不定主意,可是俞仲年却是有些沉不住气,生怕这个机会也随之溜走了。虽然李氏没有明白的对清琅说,但是清琅也能看出个大概来,心中也不禁感慨:李氏对自己是真心疼爱,生怕女儿以后受了委屈。俞仲年却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当然男人都是理智的,女人都感情大于理智。 &nb两日后,清琅又憋在屋子里百无聊赖,霜叶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nb“又怎么了?”清琅头都没抬的问。 &nb“又……又来媒婆给小姐提亲了!”霜叶气喘吁吁的回答。 &nb听到这话,清琅惊讶的马上抬头,问:“知道是哪家来提亲吗?”这才两日,难道韦伦就说服了郑国公夫人不成?这也太快了吧? &nb“奴婢也不知道!太太正在客厅和那媒婆说话呢,奴婢就赶着过来通知小姐了。”霜叶说。 &nb霜叶的话还没说完,清琅便站起来径直的出了门。来到大厅门口,照旧藏在柱子后面,耳朵努力的听着客厅里面说话的声音。霜叶和扶柳都躲在清琅的身后,伸长了耳朵听着。 &nb“俞太太,奴家是官媒,在家排行老九,所以众人都叫我高九娘。奴家干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这说成的公子小姐啊也有好几百对了!不管是长得俊的丑的,高的矮的,只要到我这里没有娶不到的公子,更没有嫁不出去的小姐,奴家……”那媒婆和那一线牵一样一上来就先来了一套说辞。 &nb不过,李氏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再和她打嘴皮子帐的。便打断她道:“高九娘是吧?不知你今日是替哪家来给我女儿提亲啊?” 第八十六章 双夫争妻 &nb转头望着李氏离去的背影,清琅有些蒙了&nb来都是慈祥温和的,对弟弟祖辉大多时候会很严格,毕竟祖辉是男孩子不能一味的纵容。可是李氏对她却都是和颜悦色的,今日李氏如 &nb清琅想说什么,但是李氏却是打断了她的话。“行了,你的婚事我和你爹自有道理,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累了,回房去歇着了。”说完,便站起身子来转身朝大厅外面走去。 &nb“母亲……” &nb“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前就是我太宠着你了,这婚事都会问上一问你,所以才让你如此任性!”李氏扳着脸道。 &nb清琅赶紧解释。“母亲,女儿不想嫁给霍公子,也不会嫁给韦伦为妾!”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她绝对不会嫁给韦伦为妾,但是嫁给韦伦为妻她并不排斥。 &nb“那霍公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德有才德,你为何就不想嫁给他?还是你就是想嫁给那个韦伦?”李氏这时候已经有些动怒了。 &nb见李氏果真想同意霍家的婚事,清琅便急切的跪在地上,求道:“母亲,女儿并不是自甘下贱去做人家妾室,可是女儿实在是不想嫁给那霍振廷!” &nb扫了焦急的清琅一眼,李氏便劝道:“母亲知道你心里心仪的是那韦三公子,可是你要知道人家只是想娶你过去做个小罢了。这做妾的日子是多么难熬难道在咱们府里你还不清楚吗?” &nb闻言,清琅便心急的道:“母亲,您是想同意霍家的婚事?” &nb高九娘走后,清琅便转身进了客厅。李氏见清琅来了,便道:“刚才那高九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这门亲事总比去郑国公府里做妾强吧?虽然不知道那鲁国公夫人怎么改变了主意,但是这人的想法有时候会改变也是有的!” &nb随后,那高九娘便告辞了,李氏吩咐宋嬷嬷给了高九娘二两银子的赏钱,那高九娘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nb“嗯。”李氏点了点头。 &nb听到李氏的话,清琅才算松了一口气!那高九娘便笑道:“俞太太,那奴家就三日后再来听您的消息?” &nb听到这话,李氏才算是放心了。和宋嬷嬷对视了一眼之后,李氏便道:“闺女的婚事可是一辈子的事,这霍家公子我确实是满意的,不过我家老爷也不在家,我们两口子怎么也得商量一下才可以。高九娘,不如今日你先回去等过两日再来?” &nb在外面的清琅听到这些话,可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真是害怕李氏会一激动就答应这门亲事。她真想进去当面拒绝,但是又感觉于礼不合而受到李氏的训斥,所以只能是在外边等着听听李氏怎么说,不过李氏要是真当即就点头同意的话她还真是会亲自进去跟那媒婆说清楚让霍家死了这条心吧! &nb李氏的问话让高九娘又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笑道:“俞太太您也知道这位霍公子原来可是齐王府的郡马爷,现在要娶亲自然是继室,不过这继室也是正室,过了门以后和正室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以后在祭祀和家庙里有那么一点区别罢了!” &nb最后,李氏又问:“那不知这霍公子是要娶正室还是要纳妾?”她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可是得问问清楚,再说这霍家今日来提亲也是来得奇怪的! &nb“自然是鲁国公府啊!这没有正主的同意,我一个小媒婆哪里来敢提亲呢?”高九娘感觉这俞太太问的话很奇怪。 &nb这时候,李氏才算是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不知是哪一位让你过来提亲啊?” &nb见李氏低头喝茶不说话,那高九娘便忍耐不住道:“俞太太,这门亲事多好啊,这霍公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德有才德,难不成您还不满意吗?错过了这霍公子,令嫒再找这样的可就难了!” &nb确认就是霍振廷之后,李氏皱了下眉头,然后伸手端过一旁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两口,心中虽然是疑惑,但是也在想该怎么开口问。而站在外面的清琅更是一头雾水,这个霍家是怎么回事?霍振廷的母亲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吗?怎么现在又派人过来说亲?难道是和齐王府有关?难不成是齐王妃又在努力促成这门亲事? &nb高九娘便赶紧点头道:“对啊!就是娶了齐王府**郡主的霍公子霍振廷。” &nb随后,李氏便忍不住问:“等等,你说什么?鲁国公家的霍大公子?这位公子的名讳是什么?可是原来娶了齐王府**郡主的那位霍公子?” &nb听到这几个字,不但是李氏和宋嬷嬷一愣!就是站在外边偷听的清琅也是张二摸不到头脑。鲁国公家的霍大公子?那不就是霍振廷吗?她和他的婚事不是早就告吹了吗?他现在又过来凑什么热闹? &nb闻言,那高九娘却是皱了下眉头。道:“什么郑国公家啊?我们是鲁国公家的霍大公子!” &nb一听这话,李氏和一旁的宋嬷嬷对换了一个眼色。宋嬷嬷便问:“你说得是不是郑国公家的韦三公子啊?”这也难怪,李氏肯定是认为她拒绝了韦家,那韦三公子怎么说也愿意,肯定是又找了媒婆过来劝说吧? &nb听到李氏的问话,高九娘马上笑着走到李氏跟前道:“俞太太,说到这一家,奴家还真是得替您道喜啊!这一家无论是门第,家世,长相,才德那可都是顶尖的。人家现在指着名要来提亲,您家令嫒真是好福气啊!” 第八十七章 晴天霹雳 凝视了霍振廷一刻,清琅才缓缓的道:“你明知道她永远的去了,为何还要再找一个替身?难道你想用这个替身来重温以前的旧梦?不,其实你们以前根本就没什么旧梦,你当初爱的不是你的表妹苏映雪吗?” “为何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霍振廷并没有回答清琅的问题,而是抬头质疑的问着她。 “我是齐王妃的义女,知道这些其实并不难!”清琅回答。 听到清琅的回答,霍振廷也默认了她的说法,因为*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去哪里都是很公开的事情,就算是他和*婚后的感情在亲近的人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沉默了许久,霍振廷才道:“感情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我和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一度谈婚论嫁。我以为这就是爱情,在*嫁给我之后我还很抱怨她,是她让我和表妹不能终成眷属,让表妹整日郁郁寡欢。可是当*突然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却是痛不欲生,原来我的感情其实早就给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几年来,我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我和表妹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 “所以你看到我,认为我很像*郡主,所以你就非要娶我是吗?”清琅问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这个霍振廷,为什么*当初那么爱他,那么痴恋他,他都无动于衷。当人死了之后,他却是才知道自己的感情?这也太让人无奈了!怎么说来着,这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吗? “是!”霍振廷很肯定的回答。 这个回答让清琅差点疯掉,她的声音都有些拉高了。“你认为这样做有意义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对待身边的人呢?非要去寻找那些不切实际的人和事?你和*郡主就是一场悲剧,你现在非要让我嫁给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我和你就是另一场悲剧!也许……等你的表妹再故去的时候,你就觉得你爱的是你的表妹!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你爱,也爱你的女子呢?你和*已经错过了一次,你不要再错了!” 这几句话真的是清琅现在的心声,不知道为什么?当此刻消沉的霍振廷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他说他最爱的是*的时候,她对他的怨恨竟然烟消云散了,而且竟然还有些怜惜面前这个表情苦楚的男人!而苏映雪她以前很恨的那个表妹,今日也感觉她也和可怜。*不但夺走了她应该得到的名分,甚至连表哥的心也被她带走了!那个苏映雪已经二十出头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嫁,都成了老姑娘,她还是在等霍振廷,可是霍振廷却是早已经变心了!难道她会一直等下去吗?直到年华老去,美人迟暮? 清琅的话让霍振廷有所感悟,他抬头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说出一番自己还没有参透的话吧?见他不说话,清琅又道:“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郡主!我给你的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就算你能娶我回去,你也不可能找到当初*郡主给你的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是*郡主了,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任性和刁蛮,她的心也早已经不在霍振廷的身上了! 霍振廷还是不说话,清琅只得苦口婆心的又道:“而且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早已经有人了!” “是韦伦吧?”这时候,霍振廷终于是出声了。 “是。”清琅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此刻,她主意到霍振廷脸上的那块青紫色,心想:这就是被韦伦打得那一拳吧?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就是这个样子去衙门做事的吗? “怪不得韦伦那天那么激动!”霍振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便正色的问清琅。“你今日女扮男装让丫环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我想让你打消娶我的念头,明日也不要再请媒婆去我家,就当提亲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过!”清琅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这话,霍振廷微微一笑。低头望着手中的茶碗道:“你果然和*很像,性格直爽,不会拐弯抹角,*也是这样的人!” “你……”清琅以为已经说通了霍振廷了,没想到他又给自己来了这么两句话,她简直都要气炸了肺了!直接在心中骂他:你早干嘛去了?人家到处追着你向你示好的时候你冷若冰霜,现在人已经没了,他却是又一刻也不能忘怀了! 就当清琅不知道再对霍振廷说什么的时候,霍振廷却是突然开口了。“你不是*!*怎么可能对我如此绝情呢?以前只要我走到哪里,*就会跟到哪里,她是不能一刻没有我的!” 听到这话,清琅张了张嘴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他说得没有错,以前她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希望能和他多待一些时间,甚至连会朋友都在他后面偷偷的跟着,被他发现之后他会对她发脾气,她只能乖乖的自己再回去!想想这仿佛就是昨日的事。 随后,霍振廷又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的。既然你和韦伦两情相悦,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听到这话,清琅立刻就欣喜的问:“你是说明日你不会再让那媒婆去我家了?” “不但明日,以后再也不会去了!”霍振廷点头道。 闻言,清琅便眉开眼笑,不过再看看郁郁寡欢的霍振廷,心里又有些不忍,想安慰他几句,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在踌躇的时候,霍振廷却是突然道:“这次韦伦大概要去很久,你们的亲事估计也要耽搁了!”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张二摸不到头脑的问:“你……说什么?韦伦要去哪里?” “你还不知道吧?边关告急,圣上已经委派韦伦带兵去增援。京城距离敦煌几千里,恐怕没个一两年也回不来!”霍振廷正色的道。 霍振廷的话让清琅立刻就慌了手脚,她都不敢相信他说得是真的,可是他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心想:怎么会这样?韦伦不是要去面圣请皇上赐婚吗?怎么……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要带兵去边关打仗?而且一去就要去几年?这一刻,清琅大脑中一片空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清琅明显慌乱的样子,霍振廷便善意的提醒道:“这两日他一直都在点兵点将,毕竟三日后就要出征,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也许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你们的事究竟要怎么样自己拿个主意吧!” 清琅呆愣愣的坐在那里,霍振廷又凝视了清琅一眼,然后便告辞走了。霍振廷走后,扶柳便跑了进来,她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进来便焦急的问:“小姐,刚才那霍大人说得是不是真的?韦三公子真的马上就要出征了?” 这时候才缓过神来的清琅马上站起来就往外走,扶柳见状赶紧的跟了上去。出了聚贤楼,那个霍振廷倒是也挺绅士,那桌饭已经结账了。清琅让扶柳雇了一辆车,两个人直奔郑国公府。马车上,清琅的脑子胡思乱想着:怎么事情就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边境就起了战事?而且还偏偏让韦伦带兵去打仗?敦煌?那不是大周和西域的边境吗?距离这京城好几千里,天哪就是从京城带着士兵走到那个地方估计也得好几个月,战事这个事可是说不准,可能很快就会平息,可能会打上几年也说不准,那韦伦要回来岂不是遥遥无期了?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霍振廷得到的不是确切的消息,又不然就是他说得不是实话!不过她知道她这也是在哄骗自己罢了。因为据她对霍振廷的了解,霍振廷是不会说假话的,而且霍振廷的品阶也不算低,这样的事情他估计也不会弄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马车终于停靠在了郑国公府邻近的地方,清琅便让扶柳去郑国公府上直接找人。不久后,扶柳便失望的回来了。 “韦伦没在府中吗?”看着扶柳失望的脸色,清琅着急的问。 “门上的人说韦三公子这几日都是深夜才会回来,现在他人可能在军营,也可能在宫中,还可能在兵部,他们也说不准!”扶柳回答。 “那韦青也不在吗?”清琅知道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因为韦青是韦伦的长随,韦伦在那里韦青就应该在哪里。 “韦青一直都跟在韦三公子的身侧的!”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坐在车里可是犯了难,她可要到哪里去找韦伦呢?难道回去等消息吗?她出来一趟可是太难了!而且看看快要黑了的天色,她知道这次回去肯定会被发现了,李氏还不知道怎么惩罚她呢,想再出来可是难于登天了! 这时候,扶柳看看天色,害怕的劝道:“估计一时半会儿的韦三公子也回不来,不如咱们先回去吧?这天都要黑了,估计家里都乱做一锅粥了!” 最后无奈,清琅只得带着扶柳回去。回到俞家的时候,早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一踏入大门槛,只见宋嬷嬷看到自己马上拍着大腿跑过来道:“哎呀,我的琅姐,你这是跑哪里去了?你看看你怎么穿着辉哥的衣裳?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为你急死了!” “宋嬷嬷,母亲呢?”对于宋嬷嬷的激动,清琅却是很平淡。 “在大厅,和老爷一起等您呢!”宋嬷嬷说完,清琅便快步朝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只见李氏和俞仲年坐在正座上,而地上则是跪着霜叶。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掉眼泪的霜叶,清琅就知道她受到责难了。在李氏和俞仲年能杀死人的眼光中,清琅便知趣的跪在了地上,道:“女儿给爹和母亲请安!” 李氏首先发难。“安什么安?我们有你这种女儿让我们怎么安?” “你到底去哪里了?”俞仲年蹙着眉头问。 听到这话,清琅再转眼看看跪在自己身侧的霜叶,霜叶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便知道看来霜叶并没有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李氏和俞仲年。这时候,扶柳便抬头替清琅道:“回老爷的话小姐觉得憋闷,所以便让奴婢陪着出去逛了!” “闭嘴!我们在问小姐话,哪里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李氏把一股子气都撒在了扶柳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扶柳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就是你们这些奴婢没看好小姐,还一味的纵容主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人,给我拉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俞仲年指着跪在地上的霜叶和扶柳道。 听到俞仲年的一声令下,管家带着两个小厮就走了进来。霜叶和扶柳吓得赶紧磕头求饶。清琅自然是不会让两个丫头替自己挨打,所以便跪着向前道:“爹,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扶柳和霜叶两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忤逆我,都要顺着我。请爹和母亲不要冤枉了别人!” 一向慈祥的李氏这几日都是不给清琅好颜色,今日自然也是一样,厉声问:“既然不想连累别人,那就赶快说实话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清琅知道这件事也瞒不过,而且她也是为了让李氏和俞仲年死心霍家的亲事,所以便索性全盘托出。“其实母亲和爹不问,女儿也会回明白的!今日我去找鲁国公府的霍振廷了!” 听到这话,李氏和俞仲年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后,李氏便急切的站起来问道:“你去找霍振廷做什么?” “我去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让他死了这条心,以后永远也不要再请媒婆上门了!”清琅回答。 闻言,李氏便气得头皮都发麻了!直接跺脚对俞仲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这都是在做什么?”李氏气急之下便一手把桌子上的茶碗茶壶都挥在了地上! 下一刻,只听乒乒乓乓茶碗茶壶直接掉到地上,茶水洒了一地,茶壶和茶碗也都变成了碎片,清琅和霜叶以及扶柳的身上都被溅上了茶水。看到李氏被气得摇摇欲坠,俞仲年赶紧上前扶住了妻子,直接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小心气坏了身子!” 见李氏震怒的样子,清琅心中也是很不好受,但是却是也无可奈何。下一刻,便在地上叩首道:“女儿不孝,还请母亲责罚!” “你哪里是不孝?你是想气死我啊?呜呜……”下一刻,李氏便坐在椅子上拿着手绢蒙着脸哭起来。 俞仲年本就是个软弱的人,况且和清琅虽然是父女,但是从小也没怎么教养过她,所以对这个女儿他也没有多少发言权和责备的底气。他只是懊恼的指着清琅道:“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说你这是图什么?” “女儿实在不想嫁给那霍振廷,总不能一辈子都相看两厌吧?还请爹和母亲体恤女儿!”清琅又扣头道。 “你……你哪里是不想嫁给那霍振廷?你就是看上那个韦伦了!好!好!既然你放着正室夫人不做,偏偏去要做人家的妾室,那我就成全你,明日我就去找那个一线牵,马上把你送到韦家做妾去!”李氏被气得已经口不择言了。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又扣头说:“母亲息怒,女儿就算是心仪那韦伦,也不会不顾自尊不顾体面去给人家做妾的!女儿情愿不嫁,长守在母亲身边侍奉,还望母亲成全!”清琅此刻说得是实话,如果韦伦真的要去边关打仗的话,那么没有个两年可能是回不来的。再过多半年祖母的孝都守够了,到那个时候她就满十八岁了,就算是没有霍振廷来提亲,李氏肯定也会给她找个别的人家嫁了。要是对母亲说她要等韦伦,李氏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清琅的话又把李氏气了个够呛,一旁的宋嬷嬷赶紧上前劝道:“琅姐,哪里有女儿家不嫁人的?你这不是存心气你母亲吗?好孩子,赶快认个错吧!”转头又劝李氏道:“太太,琅姐还小呢,您可别跟她真生气啊!” “女儿不孝,请母亲责罚!”清琅也不想气李氏,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便又扣头认错。 “你看看她这是在认错吗?就是我平时太惯着她了。来人,请家法!”李氏推开俞仲年,转身便坐在了正座上,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清琅。 “太太,琅姐身子娇弱,可是禁不住您的打的……”宋嬷嬷赶紧求情,霜叶和扶柳也赶紧磕头,表示都是她们的过错,要罚就罚她们。俞仲年说了两句,可是今日李氏就是不松口。无奈,宋嬷嬷也不敢造次,只得请了竹条过来! “给我打!听到了没有?”李氏一声令下,可是宋嬷嬷还是没有忍得下手,她便有些动怒了。 清琅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李氏不把火气发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挺直了身子,对宋嬷嬷道:“宋嬷嬷,开始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竹条落下来。 宋嬷嬷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座上的俞仲年和李氏,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拿着竹条便打了下去,只听一声一声的竹条落在清琅身上的声音,清琅一直咬牙坚持着,没有发出喊叫,宋嬷嬷当然是手下留情的,只使了五六分的力气,可是就是这打在皮肉上也是痛苦难挨! 一直打了十几下,李氏都没有叫停手,宋嬷嬷也不敢停,这个时候霜叶突然扑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清琅,喊道:“宋嬷嬷,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怂恿小姐出门的!”这时候,宋嬷嬷手中的竹条已经打在了霜叶身上两下了。 “霜叶,快走开!”看到霜叶也挨打了,清琅想推开她,但是无奈霜叶死死的抱住了清琅就是不松手。这时候,一旁的扶柳也扑了过来,抱住清琅喊道:“要打就打奴婢吧!小姐的身子受不住这么打的。” 见状,宋嬷嬷拿着竹条也跪下向李氏求情道:“太太,再打会把小姐的身子打坏的,您就饶了小姐吧!” 李氏白了跪在地上的清琅一眼,便道:“回去闭门思过,秋天之前都不要出门了!”说罢,便起身出了客厅。 见李氏走了,俞仲年也起身,看了清琅一眼,便对宋嬷嬷道:“赶快去拿药膏给她抹上!” “是。”宋嬷嬷这才想起来,赶紧的起身去寻药膏了。俞仲年则是尾随着李氏去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一进了自己的屋子,便忍不住哭泣了起来。看到李氏坐在床前哭,俞仲年便坐在她身后,叹气道:“既然舍不得打,你又何必非得打她呢?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她一个姑娘家面子上自然也下不来!” 李氏本来一番怒气还没全部发泄出来,听到俞仲年的话,李氏便转头争辩道:“你说得轻巧?还不打?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欲所欲为,这霍家的亲事又被她搅黄了!难不成真的要去韦家做妾吗?这放着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非得要娶做妾?” “我看她是对那个韦伦上了心了!哎,女大不中留啊。看来霍家的亲事也不成了,既然她非想要嫁那个韦伦,不如就由她去吧,反正以后好不好的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俞仲年索性道。 闻言,李氏便嘲讽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跟韦家结这门亲,以后你和你儿子都可以跟着借光!” “我是有份私心,可是女儿不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俞仲年打哈哈道。 李氏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道:“不过我看着清琅虽然是心仪那个韦伦,但是她也说不同意过去做妾的,这事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咱们还是再好好合计合计再说!” “合计来合计去,女儿的岁数可是不等人的!”俞仲年有些心急的道。 “就算是定下亲事来,有老太太的孝在这里,清琅也不能立刻嫁人的,还是再斟酌一下吧!”李氏还是不能做个决定。 “嗯。”俞仲年点了点头。 “对了,她们也不知道给清琅抹上药膏了没有?那竹条打起人来可是很厉害的,女孩子留下伤痕总是不好的,天气又这么热,可是别捂着才可以!”李氏随后又担忧的道。 “这么不放心,你就看看好了!”俞仲年说。 李氏又噘嘴说:“我去看看好像打她又是假的似的!算了,我让菊香去看看吧。”说罢,终究是不放心,便让菊香过去照应。 清琅被几个丫头和宋嬷嬷扶着回到了卧室,脱了外面的衣裳,只着一件抹胸和亵裤,只见她那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好多道或深或浅的红色血痕,尤其是集中在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小姐,您疼不疼啊?”霜叶竟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扶柳见状,也掉了几滴眼泪。 清琅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身上的伤痛,倒是在发愁李氏对她下了禁足令。要是韦伦真的三天后就要出征的话,她又出不去,那可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晚上来跟自己辞行?一定会的,他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吧?这一走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会来跟自己辞行的。可能今天晚上就来了也说不定呢,所以便对晚间充满了期待。 “别哭了!我一点事也没有。”清琅说了一句。 宋嬷嬷一边为清琅涂抹药膏一边说:“这药膏可是很名贵的,平时太太都锁在箱子里的,刚才让菊香亲自送过来的。这女孩子的身上可是不能落下什么伤疤的,要不然以后可是会被夫君嫌弃的!对了,琅姐,今日太太也是被气急了,本来她对霍家这门亲事可是既满意又欣喜,您这样一来就像是在太太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她呀能不着急吗?你们毕竟是亲母女可是没有隔夜仇的!” 听了宋嬷嬷在耳朵边上的唠叨,清琅笑道:“宋嬷嬷,难道我还会记母亲的仇不成?我知道母亲打我也是真心疼我罢了,说不定啊她现在还在屋子里偷偷抹眼泪呢!”对于李氏对自己真心的疼爱清琅是不会怀疑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李氏这几年也为她的婚事操够了心了。这次自己是莽撞了,不过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她再嫁给霍振廷的话也许又是悲剧一场! “你能这么想啊,你母亲就没白疼你!”宋嬷嬷笑道。 “哎呦!”清琅这个时候却是皱着眉头挤着眼睛叫了一声。 “怎么了?”宋嬷嬷吓得双手都举在空中。 “宋嬷嬷,你轻点!好疼啊……”清琅叫道。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打你的时候却是一声都不吭的,你要是喊几声,兴许还能少挨几下呢!”宋嬷嬷抱怨着。 这一晚,霜叶和扶柳要留在身边守夜伺候,清琅自然不许,早早就把她们打发下去睡觉了。躺在纱帐里,静静的等着三更天后韦伦的到来!可是直到等到了四更天,韦伦也没有来。她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三日后就要出征了,手头的事情肯定是千头万绪,大概他现在还在忙碌呢,也许明个晚上就会过来向自己辞行了!可是第二天也过了之后,韦伦依旧没有来,这个时候清琅是坐不住了。她马上写了一封信让扶柳找那个陶大娘送出去,可是一整天也没有个消息。她想去齐王府,到那边也可以打听一下韦伦的事情,可是无奈李氏不让她出门。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清琅只好写了一封信让扶柳偷偷送去了齐王府。 这天晌午过后,俞家门外突然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后面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对方告知了身份之后,门上的人赶紧进去禀告,不一刻的工夫,只见俞仲年和李氏便慌里慌张的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 “不知世子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俞仲年和李氏赶紧向前行礼。 赵子昂虚扶了一把道:“世叔和夫人不必多礼!” “世子爷,请进去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吧!”李氏上前陪笑道。 “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来接清琅的,母妃这两日身子不爽,所以想让清琅过王府去住两日陪着母妃消遣消遣,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赵子昂彬彬有礼的道。 闻言,李氏哪里敢不答应?便赶紧点头说:“王妃身子不爽,清琅这个做义女的理当过去侍奉。我这就叫人去让清琅收拾收拾。不如世子爷进去等候?这里太热,可千万不要中了暑气才是!” “小王就在这里等候好了!夫人请便。”赵子昂却是坚持在大门口等。俞仲年和李氏无奈,只好赶紧让小厮搬来了椅子,丫头们拿来酸梅汤和扇子给赵子昂解暑。 李氏带着宋嬷嬷和菊香快步来到了清琅的屋子,看到李氏,清琅赶紧从床上起来,福了福身子道:“给母亲请安!” 母女再次相见,李氏脸上有些不落忍,眼圈一红,眼睛望着她胳膊上的伤痕问:“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清琅笑着回答。 看到女儿的笑脸,李氏不禁又低头擦了一下眼泪。一盘的宋嬷嬷赶紧道:“太太,小姐的伤没大碍了,您就别心疼了!赶快让小姐收拾收拾吧,世子爷还在外边等着呢!” 听到这话,清琅一愣!不过心中也是早有准备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撞着胆子给齐王世子赵子昂写了一封信,让他帮忙带自己出去,毕竟赵子昂对她和韦伦的事情都知晓。其实,以前她也是这样,一闯了祸都是找哥哥,要不然赵子昂给她摆平,要不然就是他给她背锅! “世子来做什么?母亲。”清琅还是佯装不解的问了一句。 “说是齐王妃这几日身体欠安,所以世子过来接你到王府去侍奉齐王妃两日解解闷。现在世子爷就在外边等着呢!霜叶,扶柳,你们两个赶快给小姐收拾些换洗的衣服,记得把药膏也带上。对了,今日你们两个一起跟着小姐去齐王府吧,小姐身上有伤,你们两个也好照应一下!”李氏絮絮叨叨的吩咐了许多。 听到这话,清琅按耐住心中的喜悦。由宋嬷嬷亲自给她换了一件白底水红领子绣着湘妃竹的褙子和一条青色的裙子,整理了一下头上。一会儿工夫便都收拾停当了,清琅走到李氏的面前,拉起李氏的手,道:“母亲,女儿不懂事,惹母亲生气了!” 听到这话,李氏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哽咽的道:“我打你其实都打在我自己的身上,这两日我又何曾睡过一个好觉?” “母亲……”清琅一下子眼圈也红了,就要掉下泪来。 一旁的宋嬷嬷赶紧劝道:“哎呀我的太太小姐,好端端的哭什么?世子爷还在外边等着呢,可千万别让世子爷久等了!” “是啊,赶快去吧!记得让霜叶和扶柳晚上给你抹药膏,天气虽然热但是晚上也别贪凉,在王妃面前好好侍奉……”李氏又嘱咐了好多,才算是把清琅送出了房门。 来到大门口,只见赵子昂正在门口拿着折扇来回的踱着步子。清琅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清琅拜见兄长!” 赵子昂便道:“快免礼!母妃让我来接你去王府住几日,陪着她解解闷。” 清琅和赵子昂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清琅点了点头。“是!” 随后,清琅便被扶着上了马车,霜叶和扶柳拿着包袱也上了车,赵子昂和俞仲年和李氏告辞之后,便上了马,随后一行人便扬长而去! 坐在马车上的清琅掀开窗帘望着在前方骑马的赵子昂,心想:兄长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真的是要去齐王府吗?难道是韦伦已经在王府等候了? 等到马车走出了两条街后,在一个很僻静的街道上停了下来。随后,只见赵子昂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子对立面的人说:“清琅,让你的丫头先去王府等候,你随我办些事情再回去!” 清琅点了点头,便转头吩咐了霜叶和扶柳两句,两个丫头自然是有些担忧,不过也奈何不了主子。所以,下一刻,清琅便由赵子昂扶着下了车,专程了另一辆早已经在此等候的蓝布普通马车。这次,赵子昂没有再骑马,马车后面只跟了两个骑马的随从一道前行,而扶柳和霜叶坐的马车和另外几个随从则是朝齐王府的方向奔去。 一时间,马车上只剩下赵子昂和清琅两个人。清琅脸上有些泛红,不好意思的道:“兄长,清琅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写信请兄长出手帮忙了!” 赵子昂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你叫我一声兄长,我帮你自然是应该的!以前*就是时常麻烦我,自从*走了之后我还真是太清净了,都不太习惯了!”赵子昂这是有感而发,以前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 这话自然让清琅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好在他们兄妹还能够相处,只是她知道赵子昂是自己的大哥,而赵子昂却不知道其实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他最宠爱的妹子*! 随后,清琅便大着胆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赵子昂。“韦伦上次说要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赐婚。可是一连好几日都没有他的消息,前两日霍公子说韦伦要带兵到边关打仗。兄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和振廷见过面?”赵子昂没有回答清琅的问题,而是对清琅和霍振廷的事感到奇怪。 “我久等韦伦没有消息,霍家那边的亲事又催得紧,万般无奈我便只好把霍振廷约出来,让他打消娶我进门的念头!”清琅毫无隐瞒的回答。 听到这话,赵子昂便重新审视着清琅,清琅让赵子昂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半垂着头问:“兄长为何这样看我?” “怪不得振廷说你和*很像,果真不错!*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女子。虽然你的外表很温婉,但是你骨子里的那种快意恩仇却是和*是一样的,只是你比*更多了一份谨慎和识大体!怪不得韦伦会如此心仪于你。”赵子昂带着欣赏的眼光望着清琅说。 “兄长谬赞了!”得到赵子昂的夸赞,清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对了,振廷怎么说?”赵子昂又问。 “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他说以后不会再纠缠!”清琅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赵子昂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说:“其实振廷也是还没有从*的阴影中走出来!” “对了,兄长,韦伦他真的要出征吗?”清琅按耐不住的问。 赵子昂点了点头。道:“前几日边关突然送来八百里加急奏章,西域边境的吐鲁番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已经攻占了咱们大周的几座边陲小镇。圣上极为震怒,而且最近几年边境没有战事,吐鲁番人可以说是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所以兵强马壮,他们也早有入主中原的想法,这次朝廷对于此事极为重视,所以要委派一位不但要年富力强,并且还要深得皇上信任的人任主帅。而韦伦曾经跟随师傅到西域去过两次,他对那边的风土人情到底有个认识,所以圣上便委派韦伦为定远将军领两万精兵去甘肃迎敌。明日一早便出发!” 听到这话,清琅定定的望着赵子昂。心想:霍振廷说得果然都是真的。这一路几千里,估计带着两万人走到甘肃边境也要几个月之久,而且吐鲁番人现在兵强马壮这一仗肯定是异常激烈,清琅又担心起韦伦的安危来! 第八十八章 依依惜别 “我现在就带你去京郊的大营,现在韦伦正在那边处理军务。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发了,这大概是韦伦凯旋回来之前你们见得最后一面了,所以有什么话你们就都说明白。他这一去数千里,战事的事情也说不清楚,可能一年两年,也可能时间更长,所以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这次吐鲁番人不但兵强马壮,而且听说为数众多,这应该是异常恶仗,所以……也有很大的风险在里面,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说到最后,赵子昂都有些支吾了。 听到这话,清琅的心便怦怦直跳起来。说实话,刚才她也想到了带兵打仗肯定有风险在里面,可是她想韦伦毕竟是统帅,他的安全应该还是可以保障的。可是现在赵子昂一说,她的心又没底了!她也明白:赵子昂说得应该已经很婉转了,不过她还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大哥的关爱。随后,清琅便点头道:“多谢兄长提醒,清琅心里有数了!” 马车在快速的前行,很快便出了城门,在官道上朝大营的方向奔去。待到光线有些暗淡的时候,马车终于是缓缓的停了下来。清琅朝车窗外一望,只见马车是停靠在一座农家院落前,这院子很大,周围都是用篱笆做墙,周围有好多的参天大树,所以很是荫凉。赵子昂不是说要去京郊的大营找韦伦吗?怎么来到了这座农家院落? 看到清琅眼眸中的疑惑,赵子昂便解释道:“这里离大营已经很近了,你去大营毕竟不方便,也会惹来许多闲话,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大营请韦伦了,让他到这里和你见面比较妥当!” “嗯。”听到赵子昂想得如此周到,清琅含着感激冲着赵子昂点了点头。 随后,赵子昂便先行下车,然后便把手伸给清琅,清琅毫不犹豫的把手放在赵子昂的手上,让他扶着自己下了车。然后两个人便很自然的并肩走进了前方的农家院落。两个人行事说话俨然已经是一对兄妹,清琅对赵子昂自然是不设防,而且非常信任他,因为他就是自己的大哥!在赵子昂看来,清琅虽然是母妃的义女,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很像是*,所以他也不知不觉中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子对待了。那种天生就亲近的感觉是发自内心油然而生的。 刚踏入篱笆门,便有一对已经花白了头发的老夫妻满面含笑的迎上来弯腰行礼道:“给世子爷请安!” “不必多礼了。沏一壶茶过来,你们去侍弄你们的菜地和鸡鸭就是,不用管我们!”赵子昂对那一对老夫妻温和的道。 “是。”那对老夫妻便赶紧的先去烧水沏茶了。 随后,赵子昂和清琅便坐在院落里的一处石桌前。放眼望去,这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前后院,分隔前后院的便是一座大概有五间房子的竹屋。院落里有菜园,种植着各种蔬菜,还有一处种植着很多花卉,原处的角落里还有鸡鸭,石头桌子上面架着的事葡萄架,这个季节葡萄都快成熟了,一串一串的紫红色格外的好看。 “这个地方真像是世外桃源呢!”清琅由衷的道。 “这是王府的一座院子,因为后山上种植着许多药材,所以便在这里建了这座院子。刚才你看到的那对老夫妻也是王府的老家人,王府里的人都叫他们老乔夫妇,他们年纪大了,做别的也做不动了,就让他们在这里看着后山上的药材,在这里他们种个菜,养些鸡鸭,倒是也算清净!”赵子昂说。 随后,那对老家人便一人捧着茶壶,一人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只茶碗并且还有一盘新采摘下来的葡萄。老乔的媳妇一边给赵子昂和清琅倒茶一边笑着道:“世子爷,这是今年新摘下来的第一批葡萄,老奴不敢吃,想着这两日就让老乔套车进城去给王爷和王妃尝鲜,可巧今日世子爷就到了,这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了!” “你们年纪大了,我看过些日子我还是派个小厮过来帮帮你们吧!”赵子昂扫了一眼这院子里的花草蔬菜以及那角落里的鸡鸭。 “多谢世子爷的好意,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已经很轻松了,不能再让王府里再多费一份的人力了!等老奴实在是做不动了,再请世子爷派人过来接替我们吧?”老乔赶紧摆手拒绝道。 “也好!”赵子昂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那老乔的老婆又拿了一碟子瓜子放在清琅的面前,殷勤的笑道:“这位小姐,这是今年新晒的葵花子,您尝尝!” “多谢!”面对这位慈善的花白了头发的老人,清琅笑着道谢。 不过这老乔的老婆虽然热情慈善,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一直都往清琅的身上瞟,大概是对清琅的身份感到好奇吧?毕竟赵子昂的婚事在王府可是一大难题了,而且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从来没有和一位女子来往亲密过,这也难怪下人们都在好奇清琅的身份。 赵子昂大概也看出了老乔夫妇的疑问,便直接道:“这位是俞四小姐,是王妃的义女,我今日带她到这里来逛逛。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必在跟前伺候!” 一听这话,老乔夫妇两个的脸上竟然有些许的失望,不过又赶紧的堆笑着跟清琅见了礼,然后才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到一边去了! 扫了一眼那一对夫妇有些微驼的背影,清琅随后微笑着对赵子昂道:“连这一对老家人估计都在操心兄长的婚事呢!这次我是让他们失望了。”老乔夫妇其实清琅也并不会很陌生,前些年在王府里也见到过,只是以后许多年都没见过了。这个地方其实她也路过过,只是从来没有进来坐上过一回儿。因为齐王府的产业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个别院和山庄她都还没有走过来,像这样的地方她自然是没来过的。不过赵子昂却是很向往这种田园生活,他有空的时候就爱来这种别院或者是清净的地方来逛逛,所以赵子昂又号悠然居士。 “我总不能为了成亲而成亲吧?只是让父王和母妃有些操心罢了!”赵子昂笑道。 这时候,篱笆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赵子昂和清琅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朝篱笆外望去,只是还没有来到来人,只是听到应该有几匹马儿一同前进的声音。赵子昂的一个随从立刻从篱笆外走进来,低首禀告道:“世子爷,韦将军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的心便是一揪,赵子昂点头道:“请进来吧!” “是。”那随从便退出了院子。 一刻后,只见两匹高大的马儿缓缓的停在了篱笆外面。一个身材颀长穿着青色的袍子,另一个身材稍低一点穿蓝色的布衫。只见他们分别从马上跳下,穿青色布衫的人把马鞭子扔给那穿蓝色的布衫的人,便径直的朝篱笆门而来。看到风尘仆仆而来的韦伦,清琅的眼睛便随着他的人影而移动,直到他走到了石桌前。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在她的身上扫了一下,便直接来到赵子昂的面前,抱拳低首道:“表兄!” “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们自己说话吧!老乔给母妃和父王准备了葡萄,我还得给他们送回去尝鲜,就不多陪你们了。记着说完了话把清琅送到齐王府去!”赵子昂嘱咐韦伦道。 “是!”韦伦点头应声。 “我走了!”赵子昂扫了清琅和韦伦两个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韦伦和清琅目送赵子昂出了篱笆门,带着几个随从离去后,两个人才对望了第一眼。清琅看到韦伦的眼睛中仿佛没有见到自己的那份惊喜,反而眉头紧蹙,一脸严峻的样子,她不由得心中有所担忧。心想:应该是这几日军营里的事情千头万绪他一定是劳累坏了吧?她都看到他的下颚都长出了一层微微的胡子茬。他平时一直干净利落,见他这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二人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一句话,这时候,韦青忽然跑过来道:“三爷,天都快黑了,不如您和俞四小姐进屋去说话?小的拜托老乔夫妇弄几个菜来,您可都一天都没顾得上吃饭了!” 听到韦伦一天没吃饭了,清琅不由得一惊!再仔细端详,韦伦确实是神情有些憔悴。韦伦听了韦青的话,便点头应允道:“去吧!” “是。”闻言,韦青便高兴的跑了。 随后,韦伦便对面前的清琅道:“咱们屋里说话吧!” 清琅一点头,然后便跟随着韦伦迈步朝身后的竹屋走去。一刻后,竹屋里便点燃了灯火,这竹屋通体都是用竹子建成,里面的家具也都是竹子做的。竹床,桌子,椅子等一应俱全。见韦伦仍旧沉默,清琅便上前,站在离他一尺的距离,抬头问:“你这几日是不是太忙了?怎么一直也没给我带信来?我给你写的信你是否也没收到?听说你明日就要出征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写信求助于世子兄长带我来见你!”说话间,清琅流露出一丝委屈。 可是,韦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安慰,甚至脸上都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道:“你的信我收到了,这几日一直想给你回信,但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听到这里,清琅赶紧道:“你是不是怕我怪你?我怎么会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呢?肯定是你还没有开口求圣上赐婚,圣上就委派你出征了吧?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提赐婚的事情也不妥当。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会等你回来的,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再……” 还没等清琅说完,韦伦便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能信守承诺娶你了,不如你还是嫁给振廷吧?他对你很是青睐,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况且你又是王妃的义女,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突然听到韦伦说这样的话,清琅不可置信的退后了两步,摇头道:“你……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嫁给霍振廷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厌恶振廷,就算不是振廷也罢了,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要等我了!”韦伦最后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两句话。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怕我不能等你回来吗?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一年,两年,哪怕是五年我都会等的!”清琅其实刚才就已经做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了,去边关打仗有时候可能会七八年的时间。 这时候,韦伦说话就有些激动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出征不但不知道归期,而且前途难测,也许……也许就没有归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清琅的眼睛瞪着他。其实,她现在是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的,刚才赵子昂其实已经婉转的说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真的回不来! “吐鲁番人兵强马壮,为数众多,这次又是去边关作战,我方军士有一大半都是从别处调集的,所以战斗力肯定比熟悉地形又适应气候的吐鲁番人要差得多。这次我又立下了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这几日我一直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是一直都不能下笔,没想到表兄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你来得也正好,咱们就好说好散吧!让你的家人帮你找一个好的归宿,不要再想我了!”韦伦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便背过身子去,不忍再看她。 清琅怒视着韦伦的后背,气得胸腔都鼓鼓的,道:“枉我还以为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知己,原来你我的感情也只是这么不堪一击?好吧,既然你要好说好散那我也不会纠缠于你,不过我才不会嫁什么人的,我要跟着你的队伍一起去边关!”说罢,便转身就往外走。 听到这话,韦伦一惊!因为清琅的脾气他也了解一些,带着娘家人打到堂姐的婆家去的事情她都做过,她还真是说不定会偷偷的跟着他的队伍乱跑的。所以便转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清琅的手臂。“你……” “啊……”韦伦的大手攥得清琅低呼一声。 看到清琅的脸部扭曲的模样,吓得韦伦赶紧松开了手。清琅的另一只手托着手臂,一副疼痛的样子。韦伦好奇的上前问道:“你怎么了?”他刚才用的劲并不大,她不可能疼成这个样子的? “不关你的事!”清琅懊恼的推开韦伦。 可是,韦伦哪里能放她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伸手一撩开她的袖子,便看到她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急切的问:“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下一刻,他又拉住她另一只手,撩开袖子之后,只见另一只胳膊上也是有好几道一样的伤痕,那伤痕一看就是被竹条或者藤条之类打伤的,可是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呢? “放开我!”清琅一把推开韦伦,便转身走到竹床前坐了下来。 韦伦关切的走上前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快告诉我,你身上怎么会伤成这样?” “被我母亲请家法打的!”清琅回答。 闻言,韦伦更是奇怪,李氏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平时都是视若掌上明珠,怎么会狠心把她打成这样?继续问:“是你犯了什么错?要不然你母亲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擦过了药了没有?我让韦青马上去拿药膏过来!” “不必了!已经擦了好几日了。”见韦伦要出去叫韦青,清琅便转头叫住了韦伦。 听到这话,韦伦又转身回来,坐在了清琅的面前,眼睛凝视着她。清琅这时候才缓缓的道:“我去找霍振廷了!” “你找他做什么?”韦伦有些惊讶。 “告诉他不要再让媒人上门了,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他也答应了,结果母亲知道了以后十分生气。”清琅说。 “所以你母亲就请家法打了你?”对于这个结果,韦伦真是没有想到的。 “要不然我还会因为什么而挨打?你知道我这几天心里多着急?好几天等不到你的消息,我怕我母亲真的会答应霍家的婚事,所以便撞着胆子跑出去找霍振廷。为了你母亲怎么斥责我怎么打我我都坚持过来了,可是你呢?出征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不容易才请了世子帮忙来找你,可是你呢?一见了面就说要和我好说好散?你到底拿我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你了!”说着,清琅的眼眸中就蓄满了泪水,然后便起身负气的要朝外面走去。 听到清琅竟然自己去找霍振廷韦伦确实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又很欣赏清琅的大胆,而且还感动于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随后,他便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清琅,脸埋在她的颈窝中,喃喃的道:“清琅,对不起!” 听到这一声道歉,清琅的眼泪刷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哽咽的道:“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韦伦半天没有言语,而是轻轻走到她的面前,用指腹温柔的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感受到他的温柔,他明日就要出征了,她也不想过多的苛责他。抬头道:“反正在你凯旋归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嫁人的,等你回来之后,我再让我母亲给我找婆家嫁人!” “还找什么婆家?你自然是要嫁给我的!”下一刻,韦伦便一把将清琅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他本来的想法是不能耽误了清琅的青春,毕竟他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三年五载之后,清琅就真变成老姑娘了!再说沙场上没有定论,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胳膊全腿的回来,万一变个残废,那岂不是害了她?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她,没想到她对他已经无怨无悔,一心要等自己回来! “你不是说要和我好说好散吗?”清琅抬头用一双泪眼凝视着他。 下一刻,韦伦便情不自禁的低首便吻上了她那粉红色的唇瓣!清琅扭捏了一下,想推开他,毕竟她的气可是还没消呢!可是,韦伦却是用双手紧紧的把她揽在了怀里,他的吻灼热而有力,不一会儿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并沉浸其中…… 这时候,韦青端着托盘走到了竹屋的门口,托盘里放着两盘小菜,一抬头,却看到竹帘里的两个人正在相拥亲吻,他不由得一愣!然后便低头一笑,转身便又折了回去! 来到不远处的厨房,老乔夫妻正在做着剩下的饭菜,看到韦青又把托盘里的菜端了回来,老乔的老婆好奇的问:“韦青,你怎么又把菜端回来了?是不是韦三公子对我做的菜不满意啊?” 看到老乔老婆担忧的样子,韦青赶紧摇头道:“乔婶你的手艺三爷是最喜欢的了。现在三爷和四小姐有事情要谈,所以要过一会儿子在用饭,您啊就慢点做余下的菜就是了!”这地方离大营很近,所以韦伦和赵子昂偶尔会过来下棋用饭,对于乔婶的厨艺自然是不陌生的。 “那我就不着急慢慢做了!”乔婶笑道。 闻言,韦青则是想: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便拿了一个馒头,从锅里直接拨了一些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竹屋内,两道相拥的身影坐在竹床上说着绵绵的情话。 “还疼吗?”韦伦蹙着眉头看着清琅手臂上的伤痕。 “早不疼了!”清琅摇摇头。 “都怪我不好,这次出征变数很多,我以为你嫁给振廷也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韦伦的话还没说完,清琅便捂住了韦伦的嘴。坚定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以后你不许替我做决定,听清楚了吗?” “嗯。”韦伦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便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韦伦也是为了她好,他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毕竟这次出征不知道要几年,他怕耽误自己的青春,也怕自己万一回不来而害了自己! 不过,韦伦的担忧仍然没有消除。“可是你几年都不嫁人,你家里会同意吗?” “我就是不嫁,我家里人总不能绑着我上花轿吧?再说我现在名声也不好听,我母亲认为好的人家根本就不会娶我,我能嫁到的人家我母亲又认为很不堪,所以我并不是很容易才能嫁出去的!”清琅自嘲的道。 “你母亲这么挑剔,看来我以后想把你娶回家还很不容易呢!”韦伦笑道。 “你母亲才挑剔呢!我母亲是疼我罢了。”清琅纠正韦伦道。 “我母亲也是疼我!呵呵……”韦伦搂着清琅一笑。 “对了,韦青刚才不是说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吗?你饿不饿啊?”清琅突然想起来,抬头望着韦伦那有张有些憔悴的脸问。 “这次出征的时间太赶,事情是千头万绪,不过现在都已经筹备好了!还有你,心里总是放不下,所以也没有什么胃口!”韦伦的手指摸着清琅的下巴道。 “将士出征就得轻装上阵,我在家里吃得好,穿得好,你有什么好放不下的?”清琅佯装轻松,其实心里真的很沉重。 “我会把你托付给表兄,万一有什么难处,你就去找他,他都会为你周全的!”韦伦嘱咐道。 “嗯。”清琅点点头。 “别说,现在还真是饿了呢!你也饿了吧?”韦伦忽然低头问。 “嗯。”清琅笑着点点头。 随后,韦伦便想转身去叫韦青,怎么饭菜还没有送过来?清琅却是搂着他的腰不放手。韦伦低头问伏在自己胸口的清琅。“怎么了?” “再抱我一会儿!”清琅低声道。 听到这话,韦伦一阵动情,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两个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直到清琅听到韦伦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才不好意思的起来。韦伦才转身走出竹屋,朝外面洒满了月光的院子里高声叫了一声。“韦青!” 在厨房里吃了个酒足饭饱的韦青听到主子在叫,便赶紧的跑了出来。来到竹屋前低首问:“三爷,有何吩咐?” “让你准备的饭菜呢?想饿死我啊?”韦伦虽然说话带着斥责,但是语气里却已经能透出大好的心情。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韦青赶紧道。 “早就准备好了不端上来?真是该打你板子了!”韦伦说了一句。 “这就端上来了!”韦青说了一句,赶紧的往厨房的方向跑,不过一边跑却是一边自己嘟囔道:“早端上来你还不得把我骂得更惨啊?说我耽误你的好事……” 不一刻后,韦青便端着托盘来回跑了好几趟,竹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八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明亮的烛光下仿佛是一幅美丽的图案。韦伦和清琅两个人对坐着,韦伦夹了一口菜放在清琅面前的碟子里,说:“这是乡间,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这鸡鸭都是自己养的,瓜果蔬菜也是自己种的,绝对新鲜的很!” 清琅也有些饿了,一边吃一边道:“这里的老乔夫妇很是令人羡慕,两人能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彼此相伴,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 “不错!其实平凡人的幸福是最安稳实在的。”韦伦道。 清琅凝视着韦伦,说:“你倒是好像明白许多似的!我们女子就是喜欢安稳,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最幸福了。不过你们男子不是都志在四方吗?好多人一生都是在为仕途和前途奔波的。”清琅在上一世也算是经过无限繁华的人,经历了一次生死自然是把这些都看淡了的。 韦伦却是道:“这个是因人而异的。你们女子也不都是这样的想法。难道你就没有憧憬过有一天凤冠霞帔,夫荣妻贵?” “那些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当然如果能够夫妻恩爱又夫荣妻贵那就最好了。呵呵,好像齐王爷和王妃就是如此的。”清琅笑道。从小到大母妃和父王一直感情甚好,父王连个侧妃都没有,只是有几个侍妾而已,不过也只是陪衬罢了。所以从小她就养成了把什么认和事都往好处想的性子,认为世界都是光明的! “你太贪心了!”韦伦笑道。 “你呢?你这么拼命是不是也想位极人臣啊?要不然这么危险这么辛苦你还立了什么军令状要跑到边关去?”清琅托着腮问。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是个军人,又是将领,国家发生危难之际就是我们这些人献身的时候。其实比起位极人臣,我倒是更希望能够和家人温馨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落寞。 清琅也知道韦伦从小就被送到南边去让人抚养了,在他父母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待过几日。而且郑国公夫人那个人性格执拗,听说对韦伦也很严厉。虽然上一世自己早逝,但是相较于韦伦她有齐王夫妇疼爱,这一世又有李氏的关爱,她是比韦伦要强很多的!所以清琅心中悄然划过一丝浓浓的怜惜。 这一晚,她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谁也没有再提明日出征的话题。两个人像一对多年的夫妻一般倾心的交谈着,最后两个人把饭桌上的饭菜都吃光了,真是把肚皮都要撑破了的感觉!直到一更天的时候,天色实在是太晚了,韦伦才亲自驾着马车送清琅回齐王府。虽然城门早就关了,但是韦伦是禁卫军副统领,现在更是定远将军,拿出腰牌在城门前一晃,值勤的头也认识他,便马上就给他开门了。临下车的那一刻,自然是万般不舍,可是终究还是得离开,清琅把早就准备好的那一方绣着云纹和伦字的帕子送给了韦伦,不过并没有告诉他她可是早就做好了的。韦伦把它揣在怀里,异常珍惜,望着她进了齐王府的大门好久后才离开。 清琅一进了大门,就看到世子赵子昂竟然在门房里等她。她才想到怪不得这么晚了齐王府的大门仍然打开着,而且里面灯火通明的,原来是赵子昂亲自在这里等候。她自然是不好意思,但是也感觉到了赵子昂真的如同兄长办的爱护。赵子昂亲自把她送回住处,又嘱咐她明日清晨要早起和他一起去给齐王妃请安。清琅赶紧答应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后,霜叶和扶柳还在等候着她,两个丫头自然是问东问西的,清琅有些累了,什么都不想回答,让两个丫头伺候着洗漱完了就躺下了。霜叶和扶柳见状,只得默默的退下,两个人倒是一直在嘀咕世子爷带着小姐去了哪里?不过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肯定应该见过韦三公子的! 这一晚,清琅虽然疲倦,但是躺下后却是睡意全无,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韦伦的影子…… 清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忽然一下子就醒了,只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便赶紧的坐了起来。因为做个晚上世子赵子昂可是告诉她今日要早起给齐王妃请安呢! 清琅一起来,大概两个住在隔壁厢房里的丫头听到声音了,所以也都起来了,一个给清琅打洗脸水,一个给她找换洗的衣裳。不一会儿工夫,清琅便打扮停当了。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粉绿绣竹叶的褙子,下身一条碧绿色百褶裙,头上轻挽了一个低垂的发髻,斜插了几支银色的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 当清琅走出房门的时候,赵子昂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清琅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让兄长久等了!” “赶快去母妃请安吧,过一会儿我还得去给韦伦送行,也顺便去问一下母妃有什么吩咐?”赵子昂道。 “是。”清琅点了点头,便赶紧和赵子昂并肩朝齐王妃的居所走去。一边走清琅一边在心中乱想:如果她也能去给韦伦送行就好了!只是她是一介女子,今日送行之人肯定多得很,她实在是不能去抛头露面的,也就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不过如果她还是当面的*郡主的话,也许她就不会管这些世俗的什么破规矩,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给韦伦送行的。现在她却是不能如此的任性妄为了,因为她已经不是郡主了。想想那个时候之所以让她做了许多任性的事,也是因为她是*郡主的缘故吧,因为她闯什么祸都有齐王府这块金字招牌罩着她!这样想想权势还是很有用处的。 来到齐王妃的寝宫,时候尚早,桂嬷嬷和一个丫头正在伺候着齐王妃梳头。赵子昂给齐王妃请过安后,清琅便上前道:“清琅拜见义母!昨个晚上来得晚,所以没来得及给义母请安,还望义母恕罪!” 看到清琅,已经梳好了头的齐王妃转头道:“你昨个就来了吗?怎么也没回禀我一声?”齐王妃抬眼看了一眼桂嬷嬷。 桂嬷嬷诧异的拧了下眉头,因为这事她也不知道啊!倒是赵子昂笑道:“母妃,昨个晚上是儿子把清琅接来的,儿子看您这两日没有什么精神,所以昨个会朋友回来正好路过俞家,便临时起兴把清琅接过来让她陪你消遣几日!” “我正好也想清琅了,倒是你知道为娘的心意!”齐王妃笑道。 随后,赵子昂便道:“母妃,今日一早韦伦就要出征了。儿子一会儿要去城外送他一程,不知母妃可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听到这话,齐王妃面色便有些凝重。“韦伦这孩子说出征就出征,这一走啊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昨个便让针线上的人连夜按照他的身量缝制了一件貂皮大氅,那貂皮还是外藩进贡的,皇上赏赐给你父王的。甘肃那边是苦寒之地,尤其是到了边境上。哎,好在他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我想着这件大氅怎么也能违他挡些风沙!” 闻言,一旁的清琅便有些自责。他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她也没能为他打点任何东西,只能是把以前做的一条手帕送给他聊表一下心意! 这时候,桂嬷嬷已经亲自捧着一个包袱进来。齐王妃转眼扫了清琅一眼,便道:“我这身子骨可是送不了他的,不如就让清琅代我把这貂皮大氅给他送过去吧!另外我还让桂嬷嬷准备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你们也一并给他带过去!” 听到这话,清琅的眼神立刻一亮!惊喜的看了齐王妃一眼,便赶紧上前伸手出双手接过了桂嬷嬷手中的那个包袱,道:“是!”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齐王妃这是故意给她和韦伦制造机会的。所以心里十分感激齐王妃! “母妃既然没有别的要交代的,那儿子就带着清琅去了!”随后,赵子昂便带着清琅离开了。 第八十九章 军前送行 赵子昂和清琅走后,桂嬷嬷便笑道:“王妃您真是一片菩萨心肠,故意制造机会让四小姐和韦三公子还能见上一面!” “哎,她们两个的小心思我还不明白?郎有情,妾有意。只是我那个姐姐不能成全她们!可是苦了这两个人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能让她们再见上一面,哎,等到韦伦再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齐王妃叹气道。 “要不说呢!王妃,您说这韦三公子一去说不好就得好几年,这四小姐能等到那个时候吗?就算是她愿意等,她家里人能让等吗?到时候四小姐可真成了老姑娘了!”桂嬷嬷担忧的道。 “要说也是!昨个子昂悄悄对我说清琅已经跟振廷说明白了,不会嫁给他的,所以振廷也不会再纠缠了。”齐王妃说。 “有这事?看来俞四小姐也是铁了心一心要嫁给韦三公子了!”桂嬷嬷露出了些惊讶之色。 “你以为呢?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都铁了心的意思,我怎么会给他们制造这样的机会?女人的名节最重要,我总不能故意让她坏了名节,以后谁还敢娶她?”齐王妃道。 这时候,桂嬷嬷笑道:“王妃,老奴看着世子爷也是很围护着四小姐。昨个四小姐夜里来的,还是世子爷亲自接来的,老奴想这里面啊肯定是有文章的!” 齐王妃点头笑道:“这个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过这清琅吧因为*的缘故咱们对她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想子昂也是有这种心境吧?想当初*闯了多少祸?还不都是子昂给她兜着?” “谁说不是呢?”说到这里,桂嬷嬷便眼圈红了。 齐王妃却是道:“我这些日子刚放下,你可别又来招我!” “老奴哪里敢啊?”桂嬷嬷赶紧陪笑道。 赵子昂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坐着马车带着清琅一路朝城外奔去。毕竟清琅是个姑娘家,虽然是齐王妃派她给韦伦送送行的物品,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玄虚,他赵子昂一个人拿这些东西给韦伦也就罢了,何必再画蛇添足呢? 出了城门,来到官道上,就能看到成千上万的军士正在排着队前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队伍却是很整齐,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很有纪律的样子。清琅心想:看来韦伦治军应该是很严明的。 在窗子里望望前方,一路都是士兵,没有尽头的样子。看到清琅的疑惑,赵子昂道:“现在朝廷委派的送行队伍和郑国公府的人都在十里亭和韦伦告别,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我们在前面二十里的滦河边等候韦伦,我们也可以好好和韦伦说说话!”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心想:赵子昂想的很周到,其实他也是在为自己和韦伦创造单独见面的机会。虽然有齐王妃这块招牌做掩护,但是人多眼杂也是引人诟病。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滦河岸边,军队人数庞大,行动缓慢,早已经被赵子昂的马车甩在了后面,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和韦伦见面。清琅心想:兄长确实心思缜密,有这样的兄长围护真是很幸福! 滦河河面很宽,早上的阳光照耀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清风拂面,撩起清琅鬓边的一缕一缕长发。赵子昂和清琅站在岸边,眺望着远方,等待着韦伦的到来。 许久之后,只见远远的有两匹马儿朝这边奔来。渐渐的两匹马儿跑近了,清琅看清楚了跑在最前面的马儿上的韦伦的轮廓的时候,她的心便揪紧了!眼光一直在他的身上,直到他下马,把手中的马鞭扔给身后的韦青。 一身戎装的韦伦眼光在清琅的身上定了一眼,然后便来到赵子昂的面前,低首道:“让表兄久等了!” “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此外吐鲁番人此刻正在高涨时期,你到了敦煌一定不能冒进,凡事三思而后行!”赵子昂简单而扼要的嘱咐了两句。 “韦伦明白!”韦伦点点头。 随后,赵子昂便笑道:“好了,该说的我也说过好多遍了,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听到这话,韦伦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笑道:“让表兄见笑了!” 随后,赵子昂转头对清琅说了一句。“我去那边等你!”说完,便转头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韦青也在那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了起来。 韦伦和清琅互相往对方靠近了一步,两个人近在咫尺,清琅抬头望着高过自己将近一个头的人,眼光中竟然有了一抹湿润的感觉,不过却是在尽力的隐忍着。看到她要哭的样子,韦伦赶紧伸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道:“哭什么?过不了一年半载的我就回来了!等到明年你祖母的孝期一过,正好我就回来娶你了。” “真的?不会又要娶我做妾吧?”清琅还想开个玩笑,但是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用宽厚的指腹抹去她脸颊上的热泪,深情款款的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娶个妾回来那也太不划算了!” 他的话让清琅低头一笑。然后便道:“义女大概也明白你我的心意,所以便让我把她叫人连夜赶制的一件貂皮大氅和一些名贵的药材和补品拿来给你。其实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让你我再见一面!” “幸亏有义母和表兄能够照看你,要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呢!”韦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清琅道。因为他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再相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何年? “我针线不行,也不会做什么大氅和棉衣之类的,出来的又急,所以什么也没替你准备!”清琅自责的道。 听到这话,韦伦便伸手把清琅拉入了怀里,抚着她的肩膀道:“郑国公府有的是绣娘和针线上的人,我要你又不是来做针线的!再说我的行装早就打点好了,用不着你操心。有这方帕子在我身边就当是你陪在我身边了!”说着,韦伦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昨个清琅送给韦伦的那条帕子。 看到他果真随身带着,清琅笑道:“你一定带着他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 “那是一定的!”韦伦点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当远远的看到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出现在远方的时候,韦伦和清琅便都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她们就要分离了。两个人又依偎着在一起一刻后,清琅终于是离开了他的怀抱,轻声道:“部队赶上来了,你得走了!” “等我回来!”韦伦的手重重的放在了清琅的肩膀上。 清琅低头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大手,然后缓缓的转身,走到马车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袱,转而走到韦伦的面前,双手把包袱交给他。说:“这大氅很厚实,甘肃的冬天很寒冷,你记得出去的时候穿上,别辜负了义母的一番心意!” “嗯。”韦伦点头。 这时候,赵子昂和韦青都走了过来,韦伦把包袱交给韦青,赵子昂把另一个盛放着药材和补品的包袱也交给了韦青。韦伦又深深的看了清琅一眼,便转头对赵子昂道:“表兄,带她回去吧!” 听到这话,清琅的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韦伦则是已经别过头去,望着那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的盔甲,清琅便毅然的转头上了马车。随后,赵子昂也上了车,亲自充当马夫用鞭子一抽马屁股,然后马儿便飞快的朝来时的路奔去。 这时候,韦伦才回头,一直望着马车没有了踪影才和韦青再次上马赶上了已经赶超过他们的队伍…… 这日,清琅和赵子昂又回了齐王府。她在齐王府又住了好几日,陪着齐王妃逛园子听戏,但是始终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齐王妃自然是知道缘故的,所以也不打趣她,便由着她一个人发呆。过了今日,便送清琅回了俞家。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过了林太君的百日。林太君百日这一天,俞家的三房人都到了,到祖坟里给林太君烧了纸钱和牛马,又上了各式的贡品,折腾了大半日才算完事。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便转凉了,到了早晚都得穿夹袄的时候,韦伦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赵子昂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是韦伦在驿站让人带回来的,倒是也没写什么,无非就是报个平安罢了。不过这也让清琅兴奋了好几日,稍后就又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了,这日,清琅正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书,霜叶忽然跑进来道:“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道:“应该是来送中秋的节礼了吧?可是和三姑爷一起来的?” “那倒是没有,只有三小姐一个人来的。已经见过了太太,现在已经去了林姨娘的屋子!”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有些奇怪:怎么李文举没有和清瑛一起来呢?这送中秋的节礼可也是一件大事。横竖一年也只有过年和中秋是两个最大的节日了,一般姑奶奶回门都要姑爷陪着一起来的! 此刻,清瑛正在林姨娘的房里听着林姨娘的唠叨。 “李文举对你好不好?你婆婆对你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亏待你?对了,你的嫁妆和私房钱一定要捏在手里知不知道?以后你就得靠嫁妆了,李家穷的很,可别让他们盯着你的钱!”林姨娘事无巨细的嘱咐着。 好几个月了,才得以回娘家见母亲一面,清瑛都是淡淡的笑着应付着。她实在是不敢对林姨娘说她压箱底的银子其实早就交给婆母用作家用了。 “娘,这些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早就能背过了!”清瑛笑着道。 “我不是怕你不按我说的办吗?”随后,林姨娘便仔细的端详着女儿,见她比原来还胖了一些,才算是放了心。 “对了,这些日子娘过得可好?身体还安康吧?轩哥的功课怎么样?是否还听话?”接着,清瑛便问了一些关心的话。 林姨娘又抱怨道:“我还不是老样子?自从分了家之后我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哪里能像从前那样理都不理那边?现在你爹也时常在那边,我和那边也就是能平分秋色吧!轩哥的功课还那样,他也不是个伶俐的,功课是比不上辉哥的。哎,你们两个都不知道给我争气!不过这次琅姐可是惨了。”说到这里,林姨娘幸灾乐祸的笑着。 “四妹妹怎么了?”清瑛赶紧问。 “你不在家里不知道,郑国公府的人来提亲,把太太高兴的要死,可是谁知道人家只是想娶琅姐做个妾罢了!所以那几日太太都给气病了。后来鲁国公府又来替霍公子提亲,这次你爹倒是挺高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霍家又再也不上门了。所以琅姐的婚事就被耽搁下来了!前一阵子,你爹和太太还想着就算是嫁到郑国公府就是做妾也认了。可是谁曾想那韦三公子竟然被圣上钦点了定远将军带兵带边关打仗去了。这些日子太太急得什么似的,但是也没别的办法!”林姨娘一边拨弄着手绢一边道。 听到这话,清瑛拧了下眉头,然后便起身道:“娘,我去看看四妹妹!” 闻言,林姨娘倒是没有阻拦,说:“哎,现在这日子啊过得怎么也得做个样子了。去吧,一会儿早点回来陪我一道吃午饭,你爹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呢!” “知道了!”清瑛点了点头。 清琅料到清瑛一定会过来看自己,毕竟她过去林姨娘那里两个人说话并不方便。等到清瑛来了,清琅赶紧让丫头们把早就准备好的新鲜果子和茶水端了上来。 “三姐姐,你胖了些!”两个人坐在八仙桌前后,清琅笑着端详了一下清瑛道。 “两个人了,自然要胖一点的!”说这话的时候,清瑛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脸庞上**着一抹浓浓的幸福和慈爱。 望着清瑛抚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清琅惊喜的道:“三姐姐,你有喜了?” “嗯。”清瑛幸福的点点头。 “多久了?”清琅上前伸手摸了摸清瑛微微隆起的小腹。 “三个多月了!”清瑛回答。 低头一想,清琅笑道:“这么说你过了门就有了?” “算是吧!”清瑛回答。 得到确定的回答,清琅心里那一抹担忧也彻底烟消云散了。本来还在担心李文举会冷落清瑛,这样看来她的担忧绝对是多余的了!要说也是,李文举对自己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罢了,他和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两情相悦过。而清瑛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清瑛相貌绝对是上等,漂亮明艳,还有些才情,可以陪着他吟诗作对,其实他们两个还是很相配的。 “舅母和外祖母以及姐夫肯定高兴坏了吧?”清琅笑着问。 “外祖母特别高兴,婆母也紧张的很,什么都不让我做,还买了许多补品给我。你姐夫就更不用说了,对我很体贴!”说到李文举的时候,清瑛的脸上明显的带着羞赧和幸福的光芒。 “怎么今日姐夫没陪你一起过来?”清琅又问。 “本来他是要陪我一起来的,我怕他耽误他读书就没让他来!你知道吗?你姐夫现在拜了白鹿书院的傅老先生为师,这些日子他天天都要去白鹿书院听傅老先生授课,我怎么能让他为了这点小事而请假呢?你知道能拜傅老先生为师有多难吗?今年傅老先生可是只收了三名弟子,你姐夫就占了一个呢!”清瑛很自豪的道。 “你说的这位傅老先生就是咱们大周的一代大儒傅钟书傅老先生吗?”清琅诧异的问。 “不是他还有谁?”清瑛笑道。 这位傅钟书傅老先生今年也有七旬多了,年轻的时候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在翰林院供职二十余年,在四十余岁的时候毅然辞官转搞学问去了。几十年来,他的学问可是声名远播,终究成了大周最为有名的一代大儒,在读书人的眼中备受尊重。尤其是最近十余年都在大周京城最为有名的白鹿书院教导学生,他每年只收三四位学生,经过他点拨的学生最少也能中个进士,最近几年还出了几个状元,榜眼和探花,所以名声更是响亮了!如今有许多达官贵人和名门之后都想拜他为师,可是这位老先生固执的很,从来不看门第收学生,只看这个人的才华,所以能成为他的学生就是半只脚已经进入了殿试了。 “恭喜三姐姐,姐夫下次一定高中的!”清琅笑道。 “但愿吧!”清瑛笑笑。 又聊了一会儿,清瑛忽然问:“对了,我姨娘说前一阵子郑国公府和鲁国公府的人都来提过亲?” 闻言,清琅抬头望了清瑛一眼。心想:她知道的倒是挺快的!看到清琅的眼神,清瑛便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也是刚才听我姨娘说的,我好久不在家所以她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给我听,我也是关心的婚事!” “三姐姐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不过现在霍家的婚事已经黄了,而韦伦也去边关打仗了,所以我暂时是不用再考虑婚事的事情了,倒是也乐得轻松!”清琅笑道。 “现在是有祖母的孝在身上,等到明年祖母的孝期一过,母亲肯定会为你张罗的,你也不用着急!”清瑛劝慰着,她哪里知道清琅和韦伦已经互定终身了。 对于清瑛的话,清琅只得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子,清瑛才起身告辞,去了林姨娘的屋子…… 今年的中秋节也是格外的冷清,俞家三房人第一次都是各自独自过的中秋节。二房的人本就不多,俞仲年只有一妻一妾,并且两双子女,清瑛又出嫁了,所以身边只有两儿一女。毕竟不是侯府了,所以也没那么大的排场了,连祭祀祖宗也简单了很多,再加上还在孝期,所以只是中秋夜里在花厅里摆了一桌酒席,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而已。这也是难得的李氏和林姨娘能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当然林姨娘得站着伺候他们,虽然林姨娘得宠,这些年来就跟一般的姨娘不同,但是这样的大规矩还是不能错的,林姨娘自然是不想掉价,但是俞仲年这次没有纵容她,毕竟他现在是自己自立门户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林姨娘只有委屈的服从了。李氏倒是高兴的很,毕竟她这也是第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中秋节的酒席上,这些年仿佛都没有扬眉吐气过呢! 中秋节后的一天,清环突然过来悄悄对清琅说俞祖光和廖氏搬了家后还没有去过他们那里,俞祖光让她带话过来邀请她和清环一起去他们的新家做客。听到这个消息,清琅自然是很愿意前往,毕竟在家里的日子很是百无聊赖,没事的时候总是想韦伦,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干的事情。再说廖氏和俞祖光搬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她也很是想念廖氏以及大姐儿和二姐儿,所以便和清环约定了第二日一早两个人就过去。只是清环出去有些难,毕竟汪氏不喜欢廖氏,如果清环去禀告说去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汪氏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挨一顿训斥。所以清琅便给出主意说是第二日陪着自己一起去城外的白马寺上香,她一会儿和清环一起过去亲自去求汪氏就说自己一个人去孤单,想让清环给做个伴。清环自然同意。稍后,清琅果真跟清环一起去见了汪氏,汪氏正在苦闷中,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这等小事也不好不答应,所以也就勉答应了,只是让清环搭清琅的马车去,说她们家的马车还有别的用途。其实清琅和清环都明白汪氏是不想往里面贴一个钱,但是清环和清琅倒是正中她们的下怀,因为要是大房派出马车去到时候还真是得露馅了。清环高兴坏了,终于能够出趟门了。自从搬了家之后,她也就是偶尔能够过来清琅这边转转,其他的时候都是憋在家里,和陶姨娘见个面都是偷偷摸摸的。 翌日一早,清环早早的来找清琅,清琅早已经收拾停当等候了。稍后,两个人便乘坐着一辆马车一起离开了俞家直奔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这次,清环带着丫头春杏,而清琅则是带着霜叶,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带着扶柳出去的多,感觉霜叶在家里也很憋闷,所以今日就只带了她。 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离俞家大房和二房的宅子相隔两条街,所以马车很快就到了。清琅和清环下了车,抬头一看,只见这做宅子的门楼已经很破旧了,只是进行了最基本的维修。敲开了大门,廖氏带着翠珠便已经迎了出来,看得出廖氏一直都在准备着迎接她们呢! “给大嫂请安!”看到廖氏,清环和清琅赶紧行礼。 廖氏上前一手拉起一个,笑道:“自家妹子多什么礼啊?快!赶快进去说话!我把茶水都泡好了。” 随后,清环和清琅便由廖氏拉着进了大门,进了院子,只见这座两进的院子里只有前排的那几间房子修葺过了,后面的房子还很破败,根本就不能住人的。院子里虽然打扫的很是干净,但是也难掩到处衰败的景象。如此一看,就知道俞祖光和廖氏在这里过得并不怎么好!再看看廖氏的打扮,身上是一件半旧的深红色绣蝙蝠的夹褙子,下身是一条石青色家常裙子,头上的发髻梳得很利索,不过只插着一支赤金的步摇,鬓边戴着一朵粉红色的绒花,很是朴素的打扮。 进了正屋之后,看到客厅里很是窗明桌净,不过客厅里的家具一看就不是新置办的,不过倒是一应俱全。廖氏自然不会在客厅里待客,而是直接把清环和清琅带到了自己的寝室。这间寝室比以前在侯府里廖氏住的那间要小得多,所以她以前的家具再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不过看看这套家具还是她当年用的那套。不过到处都很整洁,床幔和窗纱的颜色倒是很鲜亮,一看就是新做的! 看到清环和清琅打量自己的新居,廖氏笑道:“除了这纱帘和床幔其他的家具物件都是以前在侯府里用的,这两进的宅子也只收拾了这一个院子,不过也够我们住了。现在不比在侯府里的时候都有各人的份例,现在什么都得花钱,你大哥的那点子俸禄还不够他自己开销的,所以我就只能俭省着些了,让妹妹们笑话了!” 虽然廖氏这么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廖氏的精神头很足,尤其是眉眼之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一看就知道她和俞祖光在这里过得虽然简单些但是却是很舒心的! “你和大哥刚分出来单过,一开始自然是要艰苦些的。不过这屋子干净利索,已经很不错了。对了,我和二姐姐在你们搬家的时候也没送贺礼,今个来了刚好补上,每人一点子意思,大嫂可别见笑啊!”清琅刚说完,春杏和霜叶便把她和清环事先准备的一对定窑的梅花瓶抱着进来放在了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 看到那一对粉彩的梅花瓶,廖氏高兴的道:“那我就收下了,让两位妹妹破费了!” 随后,廖氏便让清环和清瑶坐在了八仙桌前,柳妈端着托盘笑着走了进来,先是给清环姐妹两个请了安,然后便把托盘里的好多样水果,坚果什么都摆在了桌子上。并笑道:“二小姐,四小姐,我们奶奶知道你们今个来,昨个就让老奴备下了这些果子。我们奶奶这些日子可总是念叨你们呢!正好你们来了,可得跟她好好说说话!” “那是自然的!”清环点了点头。 清琅望了一眼柳妈,然后好奇的问:“咦,这半日怎么没看到翠珠啊?” “有一批绣活人家赶着要,翠珠正在屋里绣活呢!老奴也不能陪二位小姐说话了,老奴得赶快去预备午饭去。”说完,柳妈便退了下去。 听到这话,清环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清环问:“大嫂,你和翠珠这样没日没夜的熬,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的绣工也还可以,不如拿给我些不用太赶的我回去帮着你们做些!” 廖氏却是道:“母亲不知道哪天就给你安排点什么活计,你也没有多少空闲!再说咱们两府的下人们也互不来往,也没有办法来回的送这些绣活的。你的心意大嫂心领了!”廖氏最后拍了拍清琅的手。 听了她们的对话,清琅蹙着眉头说:“大嫂,你和翠珠平时就是靠做些绣活补贴家用?” “你大哥是个重义轻财的人,常常周济贫困的朋友,所以他的俸禄自己开销都不见得够。分出来单过之后,我们和两个姐,以及这七八个下人的开销只能靠我和翠珠两个做些绣活以及以前的积蓄来补贴!”见清琅都知道了,廖氏也就实话实说了。 “长此以往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再说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虽然说分出来单过,但是大伯父和大伯母也没有分给你们一个庄子和铺子什么的,让你们真是难以立足!”清琅说。 “能分出来单过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敢奢望那么多?再说我和你大哥也都是早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能再伸手向父母要东西呢?说实话我们没有能孝敬他们也都是我们的无能了!”廖氏倒是很通情达理的道。 “你能这么想也真是大哥的贤妻了!”清琅也发现廖氏这个人不禁温柔体贴,而且能干,又知书达理,也难怪大哥俞祖光这么喜欢她了。 “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忧,我现在正在筹划着做些生意,毕竟光靠绣活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也赚不了多少钱!”廖氏很乐观的道。 “做生意?可以吗?大嫂你总不能去抛头露面吧?”一听这话,清环便拧了眉头。 “也不见得非得去抛头露面,只要策划好了,请一个有经验的掌柜也是可以的!”廖氏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来了兴致。说:“大嫂,那你想做什么生意?” “当然还是布料绸缎的生意,最好是还能在店里请上一两个有经验的裁缝。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很爱打扮的,我看着这一项银子倒是好赚的!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铺,而且这桩生意也需要不少银子。总之我还没想好呢,只是在筹划阶段!”廖氏笑道。 “如果自己钱财不够,大嫂倒是可以找上一位或者两位的合伙人,这样不仅用不着自己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而且也可以平摊风险,还可以集思广益呢!”清琅微笑着道。 廖氏是个聪明人,一听清琅这么说,便含笑问:“怎么?四妹妹也想做生意?” “那得看大嫂是不是愿意让我做你的合伙人了!”清琅笑道。 “有你加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廖氏赶紧道。 “哎,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也得算我一个!”清环自然是不想落下的。 “落不下你!”廖氏转头对清环说。 “大嫂,那你赶快说说这开一个绸布店需要多少银子?我想着咱们要开就得开一个做高档绸布的店铺,京城里达官贵人和商贾巨富多不胜数,他们的家眷也都是讲究的很,不如我们就做她们的生意?”清琅其实这几日闲着没事也有想做生意的念头,毕竟韦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未来的几年之内都得在俞家生活。俞家虽然现在是俞仲年夫妇掌家,但是以后这个家肯定是要交给辉哥的,等娶了兄弟媳妇她在这个家里可就尴尬了。现在不如能有一项营生一来可以打发时间,最重要的也可以有个经济上的依靠。以后就算是韦伦回来了她也是多了一份银子傍身,那就是锦上添花了。如果韦伦万一回不来,那她以后也能有个依靠。只是苦于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办外面抛头露面的事,现在既然廖氏有这个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外面的事情有必要的时候俞祖光这个大男人就可以出头的。而且廖氏这个人毕竟比自己年龄大不少,她应该阅历也不少的,而且为人善良也算精明,倒是个合作的好伙伴。 “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一样,要做就做那些官宦和商户人家的生意。当然,咱们能拿出的银子有限,所以刚开始倒是不用做特别大,就弄个两间的门脸就好了,关键是进的货样子新,质地好,最好能有个好的裁缝坐镇,做出点新鲜样子的衣裳来,你也知道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天天争奇斗艳的,只要衣裳好看她们是不惜多花几两银子的!我这么估摸着,租赁铺面,请一个掌柜和一个好的裁缝,以及进一批好的衣料再加上柜面上的垫底的银子怎么也得六千两银子吧!”廖氏掰着手指算道。 “这么多?”清环瞪大了眼睛。 清琅倒是道:“最少也得这个数。二姐姐你想啊,一匹上好的绸缎就得几十两之多,店里怎么也要有一两百匹布料吧?这一项占的银子最多!那算咱们三个的,一人拿出两千两就够了!” “这个倒是不难,祖母去世之前给我留了两千两银子而且都在我自己这里放着呢!”清环欣喜的道。 “要这么说,祖母也留给了我,当然也留给了大哥,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清琅笑道。 “是啊!咱们还是托了老太太的福。要是这六千两还不够,咱们自己个手里总还有些私房以及首饰什么的,到时候每人再凑一点也就不难了!”廖氏高兴的道。 “是这么说的。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找店面,找有经验的掌柜,还得找一个手巧的裁缝才可以!”清琅道。 廖氏想了一下,说:“这店面不难,咱们就上最繁华的长安街去找就是了。这有经验的掌柜嘛我娘家有一个远亲曾经在南边做过绸缎生意,对南边的绸缎非常熟悉,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愿意跑远道了,正好现在在家闲着,咱们倒是可以把他请过来帮忙。至于这手巧的师傅一时可是不好找,好的师傅都在铺子里做着,要想挖过来可是不容易的!” 清琅和清环低头想了一下,清环还在皱眉头,清琅便忽然来了主意。“这个我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 “快说,是谁?”廖氏心急的问。 “在京城里有些名号,叫做公孙三娘,她原来可是在齐王府里为*郡主专门做衣裳的,和当年的*郡主很是要好。自从*郡主故去后,她也无心留在王府,所以便在京城外买了一栋房子住下来,据说现在也不怎么做衣裳了,只是偶尔有个相熟的人请她,她才会做上两件!”清琅对这位公孙三娘自然是很熟悉的,今年也就三十余岁,和当年的*郡主十分要好,大概也是因为*死后伤了心,所以也就不怎么想做衣裳了! “专门给*郡主做衣裳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能请得动她吗?再说咱们这样的小庙能容得下这样的大菩萨吗?毕竟得给人家酬劳的!”清环担忧的道。 “清环说得是这么个理!”廖氏也有同样的担忧。(www.. ) 第九十章 开云霞阁 “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公孙三娘不怎么计较名利,她也是个命苦之人,二十多岁就死了丈夫,自己带着两个幼子讨生活,总被人欺负,所幸遇到*郡主,把她收留在王府里。当年她的技艺也没有这么好,还是*郡主出面帮她请的名师指点,所以她也就留在了*郡主身边专门给她一个人做衣裳。要不然也不会在*郡主故去后都伤心的不想做衣裳了!她当年和齐王妃身边的桂嬷嬷也很亲厚,我想托桂嬷嬷跟她说说她肯定能同意的。毕竟往前她的两个儿子也大了,也是需要银子的。对了,大嫂,二姐姐,我还有一个想法。这公孙三娘做的衣裳不但手工好,而且常常别出心裁,*郡主是个爱美的人,穿上她做的衣裳常常是能引动整个贵族圈的女子效仿,要想长久的留住公孙三娘这样的人,咱们必须得给与丰厚的酬劳才是。我想着不如咱们可以送咱们未来的铺子的一大股给公孙三娘,让她每个月都可以参与铺子的分红。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清琅询问道。 “我同意!”清环率先点头道。 廖氏想了一下,笑道:“其实京城的绸布店不少,少的就是能够有一个好裁缝在店里,那样可是能多卖许多布料。送公孙三娘一大股的话,那么这个铺子就算是咱们四个人的好了,每人占两成半,以后只要公孙三娘在咱们店里干一天,咱们就按照这个比例给她分红。如果能在咱们店里干十年以上,咱们就把这两成半的股份送给她!” “大嫂比我想的细致多了!”清琅赶紧点头。 “既然三个大股东都同意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现在银子也都凑齐了。咱们明日就分头行动,我让你大哥帮我去找铺面,清琅去齐王府找桂嬷嬷帮忙!我呢就去找我家那个远亲让他赶紧筹划着去南边进布料!”廖氏随后道。 “你们都有任务了,那我做什么啊?”清环一看就自己没有任务,赶紧的自告奋勇的问。 廖氏笑道:“清环你的针线是很不错的,你身边的春杏针线也不差,你就收集一下你们以前做的花样子,还有新鲜的衣裳款式什么的都画下来,总之以后肯定用得着的!” “还有现在都流行什么料子,什么衣裳,二姐姐也可以都留心一下!”清琅也赶紧的道。别说,现在清环在深闺里找这么个事情做还真是不错的,要不然天天对着汪氏也是够苦闷了。 “嗯,你们能者多劳,我就做点琐碎的事情好了!”听到自己也有事情做,清环开心的说。 “对了,怎么没见大哥?还有大姐儿和二姐儿呢?”清琅这时候才想起来问。 “你大哥这个时候当然是去衙门了。大姐儿和二姐儿刚才闹着要吃糖葫芦,所以我就叫看门的小厮带着她们上街上买糖葫芦去了!”廖氏笑着回答。 随后,廖氏转头望着清环,问:“你在新家里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母亲那边……有没有找你的麻烦啊?”汪氏的为人众人都是知道的,现在廖氏再不用看她的脸色了。清环是庶女,在家里不被重视,汪氏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她,现在汪氏的身边只剩下清环,她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听到廖氏的问话,清环一阵沉默,眼眸中似乎也有些湿润。一看这样子,廖氏就明白了,也没有再问下去。不过廖氏和清琅倒是都心里很是怜惜清环,但是到底也是帮不上忙的! “爹的身体还好吧?”对这位公爹,廖氏还算是尊重的,虽然俞伯年做出了在外边养妓女的事情,但是到底也是从来没有刁难过她,而且这次很是坚决的站在了她和俞祖光一边,不顾汪氏的强烈反对让他们搬出来住,她还是很感激的。 “爹的身体一向不错,祖母去世后就整天待在书房里画画,什么事都不过问。祖母的百日过后便常常出去,说是会朋友。爹和母亲两个人已经视同水果,要不然就是不见面,爹几乎都不踏母亲房间的门了。要是哪天碰到了一块,那就非得吵翻了房顶不可!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出去逛逛会会朋友,母亲在家里更是郁闷了,所以……平时犯了就只能拿几个姨娘和我撒气了。她一不高兴,就会无辜迁怒于下人,那个汪贵家的就会为虎作伥,其实好多坏主意都是她在背后出的。哎,总之,现在家里乌烟瘴气,死气沉沉的!”清环懊恼的道。 听到这话,廖氏叹了一口气。又道:“祖母到明年的三月才能过了周年,还有半年的时间,到时候让你大哥跟爹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寻摸个好人家吧!你总待在家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再说这样的日子也太窝心了点。” 听到廖氏的话,清环赶紧道:“这也是我最担忧的事情,怕就是怕母亲会另外给我找亲事,那个汪贵家的平时可是不撺掇好事的。所以还请大嫂跟大哥说说让大哥和爹早做打算才是!要不然她们还不把我又推进另一个火坑吗?”说完,清环便害怕的哭了起来。 见状,廖氏赶紧劝道:“二妹妹,你哭什么?今个你大哥回来我就跟他说,现在爹大概也不顾上这个。我让你大哥给你物色一个老实可靠的人就是了。咱们也不求什么富贵,只求能安稳的过日子就行!” “是啊,二姐姐,大哥你还信不过吗?”清琅也在一旁劝着。 过了一会儿,清环才算是好些了。这时候,已经到了快晌午的时候,廖氏便让清琅和清环在屋子里说话,她去厨房帮柳妈的忙了。廖氏走后,清环突然抓住清琅的手道:“幸亏有你和大嫂,要不然我现在活不活着还不知道呢!” “二姐姐哪里话?你端庄稳重,又老实忠厚,老天一定会厚待你的!”清琅反过来握住清环的手道。 “借你吉言吧!”虽然清琅和廖氏极力的劝说,但是清环还是很担忧。 这日,清环和清琅在廖氏的家里吃过了午饭,午休后又说笑了好半天,才算是打道回府了。从这天起,清环和清琅可是都有事情做了。清环带着春杏收集各种好看时兴的花样子,以及研究现在流行的女子的衣裳。而清琅翌日便去了齐王府,私下里拜托桂嬷嬷帮忙引荐那个公孙三娘,其实她和公孙三娘实在是太熟了,可是公孙三娘却不认识她了,她只能是求助于桂嬷嬷。桂嬷嬷听了清琅想和人合伙开绸布店的事情后先是惊讶,然后想想要是不抛头露面的话倒是也还不错,所以便很热心的帮忙了。并且禀告了齐王妃之后,两个人便坐车去了城外公孙三娘的住处,几年不见,公孙三娘还是以前的公孙三娘,知恩图报,知道自己是齐王妃的义女,而且言谈话语之间清琅自然是故意流露出很像*郡主的样子,又有桂嬷嬷在一旁说和,这公孙三娘便招架不住当时就答应了清琅的请求。 当然,这件事清琅并还没有禀告李氏,因为李氏还有些生她的气,而且还是不死心的为她的婚事发愁,现在告诉她自己要和廖氏她们开铺子,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清琅怕弄巧成拙,所以就故意瞒着李氏,等到铺子上了正轨再选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十来天后,清琅和清环又找了借口出来来到了廖氏的住处。 廖氏,清环和清琅围坐在八仙桌前,翠珠在一旁为她们倒茶,廖氏高兴的道:“你们的大哥已经在长安街上找到了一间铺子,两间门面,后面还有几间房子和一个小院子,前面做铺子,后面可以做仓库,并且住几个伙计没有问题。就是铺子的租金有些贵,一年得好几百两银子!” “那是自然的。长安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了,怎么也得这个数的!”清琅点头道。 “另外我的那个远亲老徐也已经答应过来帮咱们了,他这两日就准备动身去南边办货,为了稳妥起见我让你大哥的长随长顺跟他一起去万事也有个商量。走水路的话也快,大概有一个多月就能打个来回,正好咱们在京城可以把铺子修葺装潢一下,再找几个绣娘和给公孙三娘打下手的裁缝。等布料一到就可以开业了!”廖氏高兴的道。 清琅然后接着说:“公孙三娘也已经答应我来帮咱们了,只是她得料理一下家里,过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过来了,那个时候正好!这几年她又研究了好些新式样的衣裳,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的!” “我这几天也找了好多花样子,也画了好多现在流行的衣裳样子!就是开业了之后,我和春杏的针线也可以帮上忙的。”清环也插嘴道。 “那看来咱们这次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廖氏道。 “这次可是可以大干一场了!”几个人说笑着高兴极了。 当下,廖氏,清环和清琅便一人入了两千两银子。当下分工是清琅管账,廖氏管银子,清环出来一趟不容易只能让她在家里收集花样子和衣裳样子罢了。随后,铺子的装潢便在紧锣密鼓之下进行着。一个月以后,铺子被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店面虽不大,但是却是十分的上档次。老徐和长顺也从南边回来了,带了差不多整整一小船的布料,绫罗绸缎样样都有,差不多是当时最为时兴的料子和颜色。公孙三娘也早就住进了铺子里,长顺就被安排在这里做了,翠珠也是长时间的在这边,又请了几个人铺子眼看就能开起来了。 这日,廖氏,清环和清琅一起来到了铺子里。只见店面被收拾的很干净利索,屋子一圈都是柜台,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放满了各色的绫罗绸缎,很是让人眼花缭乱。徐掌柜正在指挥着伙计们做最后的准备。那徐掌柜是一位五十岁开外的胡子都有些花白了的微胖男子。看到她们进来,赶紧上前行礼。“大奶奶来了?” “徐掌柜,这就是我那两个妹子,也是咱们铺子的东家!”廖氏转头介绍着清琅和清环。 “两位东家好!”徐掌柜作揖道。 清环和清琅赶紧笑着还礼说:“我们年纪小,实在不敢当!徐掌柜以后不用多礼。” “年级再小也是东家,这是规矩,不能坏的!”徐掌柜倒是很知道分寸,丝毫没有以年长者自居的意思。这大概也是廖氏看中他的原因吧? “三位东家,公孙师傅在里边!”徐掌柜指了指里面道。 廖氏等便赶紧的朝后堂走去,跨出后门,只见后面便是一间不小的房子,房子的两面是架子,那都是用来放衣料的。另外两面是用来挂衣服的,客人做的衣服为了平整不起褶皱都是挂着的。屋子中间还有一个大书案,上门放置着尺子,剪刀,针线,还有一些辅料,不用问那都是公孙三娘做衣服的东西。她们三个进来的时候,公孙三娘正在一匹一匹的看着那些料子的质地。 廖氏便笑着向前道:“正忙着呢!” “三位东家来了?”公孙三娘一抬头,算是和她们三个打了个招呼。 公孙三娘就是这样,不善言辞,一干起活来那可是废寝忘食,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份精神所以才练就了这一身的手艺。廖氏和公孙三娘已经见过好多次面了,也知道她的脾气,便赶紧对一旁收拾东西的翠珠道:“翠珠,天气转凉了,记得千万别让公孙师傅喝凉茶,茶水和饭食一定得注意才是!” “奶奶您都吩咐了好几遍了,奴婢记住了!”翠珠笑道。 听到这话,廖氏点了点头。一旁的清琅冷艳旁观着这个廖氏还真是个生意人。她为人精明但是不算计,对公孙三娘和那徐掌柜可以说礼贤下士,徐掌柜她毕竟不太了解,公孙三娘她可是太清楚了,别看她不说话,其实是很有心数的,东家对她好不好她自然是明白的很,看公孙三娘专注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个环境还是很满意的。看来她这个合作伙伴还是找对了! 这时候,徐掌柜进来问:“三位东家,开业的日子选好了吗?” “已经选好了,十月十六就是黄道吉日!”廖氏笑道。 “那还有个六七天,可是咱们铺子的名字可是还没取好呢!”徐掌柜道。 听到这话,廖氏,清环和清琅三个人面面相觑,清环不禁笑道:“是啊,这些日子光忙着这铺子里的事情,怎么竟然连给铺子起名字的事都忘了呢?” “不是还有六七天吗?赶快起,来得及!”廖氏道。 “叫什么呢?”清琅翻着眼睛看着房梁想着。 “富贵绸布店?不行,好像太俗了!”清环想了一个,自己又给否定了。 “如意绸布店?也不好!要不然就叫俞记?好像也不好,你大哥不愿意让人家知道我开店做生意的!”廖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云霞阁?”这时候,清琅突然来了一句。 “云霞阁?衣裳如同云霞一般漂亮。好名字啊!虽然我不识几个字,但是我也能感觉出来这名字又高贵又不落俗套。”廖氏拍手叫好。 “确实不错,刚这名字就想让人进来看看了!”清环也赞同。 “那就叫云霞阁好了!没想到关键时刻我还神来了一笔。”清琅笑道。别说,她对那些诗文啊什么的可是不在行,不过今天还真是来了灵感了。 “既然名字定下来了,徐掌柜,一会儿你就去做招牌的铺子定个牌匾吧。牌匾一定要用黑底金字,这样才显得贵气!”最后,廖氏交代道。 “我记下了!”徐掌柜赶紧点头。 十月十六这一日,云霞阁如期开业了!这间铺子是瞒着俞家的上一辈开的,所以并没有请任何人,只是放了一些鞭炮而已。廖氏还嘱咐徐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任凭是谁问也不要说出东家的名号来,以免惹来麻烦。 转眼云霞阁开业已经半个多月了,生意一直都不温不火的,倒是可以维持,但是却是赚不了多少银子的。所以这一日清环和清琅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买点东西,马车却是直奔廖氏的家中。 三个人围坐在八仙桌前,桌子上摆放着茶水和点心等。清琅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账本,先开口道:“我算了一下,现在咱们铺子里的生意刚能够收支平衡。也就是说除了店铺的租金,请的伙计以及各项支出后也没剩下几两银子了!” 廖氏随后道:“开张这半个多月,光顾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光顾的客人倒是多少都买了块布料,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公孙三娘那里做了衣裳。昨个我在铺子里的后堂守了大半天,这大半天里只进来了几个客人!” 清环想了一下,说:“进来的客人都能看上咱们的布料,那说明咱们进的货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很少有让公孙三娘做衣服的,那可能是那些客人都回去自己做,或者是有别的信任的裁缝,大概都没有让公孙三娘做过衣裳所以不信任她的手艺也是有的。清琅,你不是说这位公孙三娘原来只是给*郡主专门做衣裳的吗?那她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做过所以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这一号的。” 清琅点头道:“所以说公孙三娘的手艺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应该出在咱们开业的时候没有造成声势,所以好多人并不知道咱们云霞阁。” “不错,所以咱们得看看怎么让咱们的云霞阁扩大知名度!”廖氏也同意她们两个的说法。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扩大云霞阁的知名度呢?”清环犯了愁。 廖氏也是愁眉苦脸的道:“好多做太太小姐们的生意的铺子是请一两位有身份的夫人举办个茶会或者是赏花会什么的,到时候邀请众多夫人小姐们过来,届时就可以顺便宣传一下铺子里的东西。可是咱们几个没什么知名度,也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身份的朋友可以帮忙,再说举办个茶会或者是赏花会可是要不少的银子呢!而且咱们还是偷着开了这铺子,咱们对外也不能说是咱们开的。所以这个方法显然是不可行的!” “那咱们就这样维持现状吗?”清环问。 清环和廖氏说话的时候,清琅一直低头不语。廖氏见清琅思虑很深,便问:“清琅,你是不是有好的主意?” 听到廖氏的话,清琅在下一刻抬头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 “说来听听啊!我们两个给你参谋参谋。”廖氏一听清琅有了主意便很好奇。 这时候,清琅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两步,然后道:“五年前在京城的贵族圈里有两大美人,你们知道都是谁吗?” 清环和廖氏想了一下,然后廖氏先道:“一位自然是齐王府的*郡主!”*郡主美艳动人,这才京城的贵族圈里可是出了名的! “另一位是平阳公主府的新月县主!”清环回答。 清琅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两位!五六年前*郡主和新月县主可是勋贵圈里公认的两大美人。这两大美人的美貌也是略有不同,*郡主胜在高挑明艳;新月县主则是胜在丰腴娇媚。巧的是她们两个还是亲戚,平阳公主和齐王爷可是堂兄妹,要不是平阳公主是女人,那也是和齐王爷能再朝堂上平起平坐的人。所以这位新月县主可是很眼高于顶的,这位*郡主亦是齐王爷的掌上明珠,两个人又都美貌如此,难以分个高下,所以这两个人总是在暗中较劲。每每皇室之中有什么宴会啊喜事啊就到了她们两个争奇斗艳的时候了。想当初这公孙三娘可是给*郡主设计了不少新奇又高贵又能呈现出*郡主那高挑的身材的衣裳了。当然新月县主也有几个专门为她设计缝制衣服的人。所以一到了有她们两个都出席的宴会和场合,好多世家的太太小姐们可是能一饱眼福了!而且啊她们穿的衣裳很快就会让这些太太小姐们效仿着也去做那样的款式和花色。” “这事我也听说过,只是那时候我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宴会都能参加的。所以也就是听听罢了,并没有亲眼见过!”说起这事,廖氏还一脸的惋惜。 “五六年前我一来年纪还小,二来大嫂都不能看到,我就更别提了!对了,怎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你是在齐王府听说的吧?”清环笑道。 “都是桂嬷嬷跟我说的!”清琅赶紧道。不过心中想想当初的那些和新月较劲的日子还真是觉得很好笑,其实谁漂亮就谁漂亮吧,何必如此在意呢?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却是想不开的,一到了能和新月斗艳的时候那真是不眠不休的,半夜就起来梳头打扮。不过也是应了那一句红颜薄命,*郡主现在早已经作古,而那位新月县主现在还是乐此不疲的打扮着,不过这现在和她争奇斗艳的人已经不是*了,而是她的相公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 “清琅,你的意思是从这位新月县主的身上下手?”廖氏好像明白了清琅的意图,但是又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错!”清琅点点头。然后道:“十一月十八就是齐王妃的寿辰,到时候这位新月县主一定会去拜寿的。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们让公孙三娘为新月县主做一件漂亮的衣裳,到时候新月县主一出现在王妃的寿宴上,那时候各府的太太小姐们又多,我到时候也一定去,到时候推波助澜一下,说不定能有好的效果!”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那新月县主能收咱们的衣裳吗?而且还得让她在齐王妃的寿辰这一天穿着过去。”廖氏质疑道。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可以找世子兄长帮忙。”清琅对于这件事还是有把握的,因为这新月县主的夫君定北侯的世子罗世文一向和齐王世子赵子昂私交甚好,这事到时候她求求赵子昂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是你知道新月县主的身量尺寸吗?”清环问。 “这个我也不用担心,我问问桂嬷嬷就知道了。桂嬷嬷和她可是老熟人了,不但知道她的身量尺寸,而且还知道她的身段哪里宽,哪里窄,哪里凹,哪里凸的!”清琅一边比划一边笑。 惹得廖氏和清环也是捂着嘴巴笑。笑过之后,廖氏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对了,不如让公孙三娘也给齐王妃做一件上好的衣裳,最好是能让王妃在做寿的时候穿上才好呢!还有你,让公孙三娘也好好的给你做一件,反正那天你也去,也是个活招牌!” “是个好主意!”清环赶紧点头。 望望清环,清琅笑道:“那天我想带二姐姐一起去,也给二姐姐做一件!既然都做了,那大嫂也做一件!” “我做什么啊?我又没场合穿!”廖氏婉拒道。 “等有场合的时候,再做不就晚了?一会儿咱们就去铺子里挑布料,让公孙三娘给咱们做几件新鲜款式的。”清琅说。 “四妹妹,我去做什么啊?我又一个人也不认识!”清环没有去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她很紧张,所以不愿意去。 而清琅则是想让清环去见见世面,也去散散心,毕竟她在家里的日子真是挺郁闷的。所以便极力的劝道:“我一个人有些势单力孤,你到时候也可以帮得上忙的。到时候看到那新月县主的时候正好可以在那些太太小姐们面前起起哄什么的!” “清琅说得对,去吧!就当是散心了。”廖氏大概也知道清琅的另一番用意,所以也极力的劝说着。 最后,清环终于是同意去了。不过又有些踌躇汪氏到时候不同意怎么办,清琅却是很有把握的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到时候求一下桂嬷嬷让她给你单独下一个帖子不就成了?难不成齐王妃有请大伯母还不让你去的?” “所以你放心好了,母亲到时候不但会让你去,而且还得给你准备一份寿礼呢!”廖氏笑道。 听到这话,清环才算是放心了。稍后,她们姑嫂三人就坐着马车直奔云霞阁去找公孙三娘商量做衣裳的事去了…… 十来日后,公孙三娘为新月县主和齐王妃做的衣裳都已经完工了。廖氏和清琅看过之后,感觉十分的满意。所以当日,清琅便带着为这两身衣裳来到了齐王府。 清琅先带着为齐王妃做的衣裳来到了齐王妃的住处。此时,已经入了冬,屋子里早已经烧了地龙,温暖如春。齐王妃的屋子里还养了许多水仙等花朵,虽然是冬日里,但是屋子里暖和,所以都开着娇艳的花朵。 “清琅给义母请安!”清琅一进来,就对着坐在榻上嗑瓜子的齐王妃飘飘下拜。 “快起来!大冷的天,你怎么突然跑来了?”齐王妃一看清琅来了,便来了些精神。 清琅转身从身后扶柳的手里接过包袱,笑道:“义母的寿辰快到了,清琅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我在云霞阁里挑了两块布料,让公孙三娘为义母做了一套衣裳,还请义母看看喜欢不喜欢?” “就是你和你堂嫂还有堂姐开的那个铺子?”齐王妃问。 “是。”清琅点点头。 “快拿过来我看看!”齐王妃笑道。 随后,清琅便把包袱拿到榻上,打开包袱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金黄色对襟立领绣有百蝶穿花样子的褙子,让人一看就感觉金碧辉煌,灿烂夺目!齐王妃的手摸着那褙子正在细看,站在一旁伺候的桂嬷嬷便咋舌道:“哎呀!这衣裳都亮瞎了我的眼睛了。王妃,您做寿的时候正好穿,讨个吉祥的兆头!” 听到桂嬷嬷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便笑道:“义母,不如您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我赶快让人去改,可别耽误了义母穿!” “不必试了,公孙三娘的手艺我知道,她从来没给做的不合适过!”齐王妃笑道。 “王妃,您看这条裙子的式样很大方,而且这灰绿色和这金黄色的褙子也搭配,这上面的花纹是蝙蝠,也吉祥!”桂嬷嬷摸着包袱里的那条裙子道。 “不错,我做寿的那天就穿这一套!这一来呢我也喜欢,二来说不定也能给云霞阁做做宣传。那天来的可都是京城里非富即贵的太太小姐们,她们啊就专爱打听京城里哪家的衣服式样新,哪家铺子的首饰精致!”齐王妃笑道。 听齐王妃简直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清琅赶紧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义母!本来我就是想让义母这块活招牌给我宣传宣传,可是又怕义母误会了我的一片心意。可是义母明镜似的就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清琅实话实说,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小心眼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那天你自己也穿上一件公孙三娘做的衣裳过来,到时候让桂嬷嬷给你打打圆场,不怕你的生意不好!”齐王妃笑道。 “义母,既是这样,那您就送佛送到西!清琅还有一个请求。”清琅上前笑着说。 “你瞧瞧,给她三分好颜色,她就开染坊了!既是这样,那我就一次做个大好人。说罢什么请求?”齐王妃转头对桂嬷嬷笑道。 “我大伯母家有个堂姐,在家憋闷着也没意思,就是那个跟我合伙开云霞阁的堂姐,我想让义母也给她一张请柬,她也能来给义母拜寿!”清琅笑道。 “莫不是就是你大伯母家那位庶出的二小姐?去年跟霍家合离的那一位?”齐王妃想了一下问。 “就是我二姐姐清环。”清琅点头道。 “那倒是可怜见的,总是在家里憋着也不好。桂嬷嬷,一会儿让账房写一张请柬,再派人亲自送到清琅的大伯母家里去,记着派个有脸面的媳妇送过去!”齐王妃吩咐道。 “是。”桂嬷嬷赶紧点头。 听到齐王妃如此给清环脸面,清琅赶紧福了福身子道:“清琅就代我二姐姐谢过义母了!” “行了,别谢了,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住几天,为了我做寿的事情桂嬷嬷可是忙坏了,正好你帮着她打理一下琐碎的事情,一来让她也喘口气,二来你也长长经验,以后嫁人了总得管这些庶务的!”齐王妃最后道。 “是。”清琅点了点头。心想:正好在这里住上几日,那她可就有充分的时间去找世子兄长帮忙了。遂暗自窃喜了一番。 这日晚间,清琅带着扶柳拿着一个包袱便来到了赵子昂的书房前。 刚还没上台阶,就看到从书房内走出一个人来,借着廊檐下的灯火一看,只见是赵子昂屋里的大丫头雪倩,那雪倩也看到了清琅,赶紧跑过来,福了福身子道:“给四小姐请安!” “兄长在屋里吗?”清琅抬头望望书房的方向问。 “在!四小姐想见世子爷?不如我去通报一声?”雪倩很伶俐的问。 “有劳姑娘了!”清琅笑着点了下头。 随后,雪倩就又进屋去禀告。很快,雪倩就又跑出来,笑道:“世子爷请四小姐进去呢!” 听到这话,清琅转身一边接过扶柳手中的包袱一边吩咐道:“你在这里候着!”说罢,便抱着包袱提着裙子进了赵子昂的书房。 进了书房,往里走了两步,只见赵子昂正坐在书案前看着公文之类的东西,看到清琅进来,便站了起来,转过书案来到了清琅的跟前。清琅赶紧福了福身子道:“给兄长请安!” “你怎么今日有空过来?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赵子昂望着清琅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便不好意思的说:“兄长真是神机妙算,我确实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兄长来着!” 低头看了一眼清琅手中的包袱,赵子昂指着它问:“这是什么?” 清琅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书案前把包袱放在上面,然后打开包袱,在书案前的灯火照耀下,赵子昂走近了一看,不禁愣了!因为包袱里是一套女人的衣裳。而且这件衣裳非常的光彩夺目,虽然没拿起来看也知道面料上等,做工精致,绣工非凡。看着清琅望着自己微笑,赵子昂摸不到头脑的问:“这不是女人的衣裳的吗?你拿来给我不会是送给我吧?” 闻言,清琅低头一笑,然后说:“兄长真会说笑,我要是送给你,也是因为我有一位嫂子才可以!” 听到这话,赵子昂退后一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然后便伸手让清琅也坐下。“我倒是好奇的很,说罢!” 随后,清琅便笑道:“兄长,我和堂嫂以及堂姐开了一个绸缎铺子,叫云霞阁。这套衣服就是云霞阁里的师傅公孙三娘做的!” “公孙三娘那不是原来给*做衣服的师傅吗?你竟然把她也收在麾下了。你们女人开个铺子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只是记得交给别人去打理,你们女人家抛头露面的毕竟会惹人非议,你们只要在背后出谋划策检查账目就好了!”赵子昂十分中肯的道。 听赵子昂仍然和以前一样给与自己很中肯的意见,看来他对*怎么样基本上就对自己怎么样了,清琅很是欣喜。然后点头道:“兄长说的是,我们已经找了一个有经验的掌柜帮忙打理了!只是现在铺子里的生意比较清淡,虽然能够应付各项开支,可是毕竟没有什么盈余的,所以我想着扩大销量,公孙三娘的手艺你也是清楚的,而且我们铺子里的衣料也都是上等的,所以还是要做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的生意,我今日拿了这套衣裳来就是想请兄长帮忙送给定北候的世子夫人新月县主穿的!”(www.. ) 第九十一章 大放异彩 &nb“都是自家姐妹,都是 &nb清琅知道汪氏一直苛待清环,清环平时也没有要出去的场合,所以汪氏自然是不肯因为这事给她专门做衣裳的,也就是让她穿过去出嫁的时候做的几套衣裳,不过那几套衣裳也不怎么合适,出嫁的时候做的都是颜色鲜艳的,现在清环毕竟是和离的身份,她理应打扮的素淡些才好的! &nb听到这话,那个汪贵家的便赶紧道:“还是四小姐知道体恤咱们二小姐,前几日收到了齐王府送来的请柬,太太本来说要给二小姐做出门的衣裳,可是这一忙二忙的就给忘了,今个想起来再做也是来不及了!还亏得四小姐你来救急呢值得您收藏 br>&nb本不想理会这个狗奴才,可是毕竟以后还是想到这边来找清环,所以便忍着气,撇了下嘴唇,道:“齐王妃过几日要过寿,二姐姐不是也受到了请柬吗?前几日我做了几套衣裳,这一套有些肥大了,我想着要是再改也麻烦,二姐姐的身材比我高大些,所以拿过来让二姐姐试试合不合身,要是合身就给二姐姐穿,正好齐王妃过寿的时候就不用再做衣裳了!” &nb刚走到去清环住处的必经之路上,正好看到汪贵家的朝这边走来。清琅本不想理会她,可是她却是巴巴的跑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这不是四小姐吗?怎么今日有空到这边来啊?” &nb这日快到傍晚时分,清琅带着霜叶来到了大房这边的宅子。 &nb从齐王府回来的时候,清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云霞阁,正巧廖氏也在。她和清环的衣裳都已经做好了,穿着试了试,十分的合适。和廖氏说了几句,就拿着清环的衣裳马不停蹄的回了俞家。毕竟齐王妃的寿辰可是没有几日了,她和清环可真得好好的准备准备了! &nb随后的几日,清琅都留在齐王府里帮桂嬷嬷打理齐王妃寿辰的琐事。桂嬷嬷亲自指点,倒是也教会了清琅不少事。看清琅倒是打理的也有板有眼的,桂嬷嬷一阵夸赞。其实清琅是知道的原来她在齐王府生活了那么多年齐王妃的寿辰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虽然没有这么乖巧听话,但是也耳濡目染,对于一些基本的事情也是知道个一二的! &nb“是。”随后,清琅便告辞了…… &nb闻言,赵子昂点了点头,才道:“不早了,回去用晚饭吧!” &nb“其实清琅也一直把兄长看做亲大哥,只是兄长的身份太尊贵,清琅不敢直言怕惹人非议。能得到兄长的照顾真是清琅的福分。别的话清琅也不会说,不过清琅定然不会辜负这份情义的!”此刻,清琅确实是有感而发,只是不能够说出来其实我就是**,我就是你的亲妹子!所以她只能斟酌着用词把这番心情表达出来,希望赵子昂不要认为她是阿谀奉承才好。 &nb“我拿你当做亲妹子看待,何必言谢!”此刻,赵子昂也站了起来,神情很是认真。 &nb随后,清琅才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兄长!” &nb“这个还要看具体情况而定,总之有大的事情韦伦都会奏报到朝廷的,到时候我知晓的自然会告诉你!”赵子昂说。 &nb听到这话,清琅心中一喜!毕竟这几千里的长途跋涉可是异常辛苦,而且途中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现在知道他和他的军队已经平安到达了,她总算是放心了。不过,心中又在为打仗的事情而担忧,便又问:“到达了敦煌以后是不是就要和吐鲁番打仗了?” &nb看了清琅一眼,赵子昂便道:“前几日朝廷收到奏报,韦伦率领的定远大军经过四个多月的跋涉已经顺利到达了敦煌。韦伦很平安,你不用担心!” &nb听到赵子昂简直就看透了自己,清琅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笑道:“清琅想什么兄长都知道。韦伦自从上次给我捎了一封信来之后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了,我是……有些担心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清琅的心都揪紧了。 &nb事情都说完了之后,清琅迟迟都没有起身告辞。见清琅犹犹豫豫的样子,赵子昂便明了了。笑道:“你是不是还想问问韦伦的近况?” &nb“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最后,赵子昂一锤定音。 &nb“兄长放心,这个尺寸我是问过桂嬷嬷的。你也知道当年**郡主和这位新月县主争奇斗艳了这好几年,她们的尺寸和身材大概比自己的还清楚呢!”清琅说完了便捂着嘴笑。当年的时候因为要和那个新月县主都真是乐此不疲,要是输了一局那就沮丧的很,怎么现在说起来却是如此幼稚呢好笑呢? &nb“那也没问题!”赵子昂想了一下,然后就胸有成竹的点头道。不过随后又问了一句。“可是这尺寸合适吗?” &nb闻言,清琅喜出望外,又加了一句道:“十一月十六就是义母的寿辰,兄长务必让新月县主在那日来拜寿的时候穿上这套衣服才是!” &nb“这事容易,包在我身上就是!”没想到赵子昂没有犹豫就痛快的答应了。 &nb“听说兄长和定北候世子罗世文私交甚好,所以清琅今日就冒昧前来请兄长帮忙!”清琅不知赵子昂是否会答应,所以便在这时候抬头望着赵子昂的反应。 &nb听到这话,赵子昂哈哈笑道:“你的主意倒是打的不错!这定北候世子夫人新月县主可是个大美人,以前她和**故意斗气的事就不用说了。不过这韦新月县主穿的衣裳还真是每每都能引领一阵潮流那倒是真的。” 第九十二章 遭人侮辱 “夫人,您怎么了?”听见新月县主尖叫,那银屏被吓得赶紧的缩回了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双眼睛惊恐的望着新月县主。 “你夹着我的头发了!”新月县主叫了一声,便伸手揉着自己耳朵后面的部位。 “奴婢该死!”那银屏赶紧的低首求饶。 新月县主却是狠狠的剜了那银屏一眼,便冷嘲热讽的道:“要说也是我自己不长记性,怎么还让你伺候?你能做什么?也就是会在男人面前扭扭身子晃晃腰罢了!” 听到这话,那银屏的脸火红火红的,眼泪也无声的掉落在了手背上。因为花厅里一共摆了六七桌,一桌上都坐了六七个人,连上旁边侍奉的丫头婆子们,这花厅里少说也有七八十号人,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奚落作践,那银屏虽然是个歌姬,但是也难免没脸了!众人都是贵妇人要不然就是世家小姐,都看不起歌姬这种身份的女人的,所以有的当做看好戏,有的冷眼旁观的。 又瞥了那银屏一眼,新月县主便懊恼的道:“好端端的嚎什么丧?赶快滚出去!” 新月县主的话音一落,那银屏便捂着脸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新月县主便冷哼一声道:“成天在我眼前晃,拜个寿也要跟着来,烦也烦死了!” 那户部侍郎夫人笑着劝道:“你一个正室何苦跟她一个连偏房都不是的下贱女人置气?小心把你给气老了,没了这花容月貌你那夫君可是不会再疼你了。” “就她?也配让我生这么大的气!”新月县主下一刻便捂着嘴笑道。 这时候,忠勇侯家的二儿媳妇钱氏笑道:“这种事谁家没有啊,咱们这些做大的不能跟那些做小的真生气,气病了还不是咱们自己受罪?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那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撵走了这个还有那个,男人都是偷腥的猫,隔三差五的就弄个年轻的小贱人回来,难不成咱们还不活了不成?横竖咱们是正室内,能有儿子傍身就更不怕了,她们做偏房做妾的就得看咱们的脸色,这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男人也不能说什么!”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那些小妖精仗着有男人护着,哪里都是省油的灯?”另一位贵妇人皱着眉头道。 “不省油又怎么样?你就等着这盏油灯没油了再收拾她!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就算是天仙男人们也有腻了的时候,就是不腻歪了她红颜不再了,男人都不理了,你还整治不了她不成?所以不能心急!”户部侍郎夫人笑道。 听到这话,在座的众位夫人们都点头称是。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只是洗耳恭听着,并不会发表意见。一旁的清琅和清环看到这一幕倒是和别人不同,清琅其实还是很了解新月县主的,她出身尊贵,又是家里的老幺,从小受到平阳公主和驸马的喜爱,嫁了夫君以后,虽然那罗世文风流多情,但是也是个爱怜香惜玉的主,所以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的性格也算是刁蛮任性,挑剔刻薄的。不过以她的身份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苛待家里的侍妾倒是也有些失了分寸,不过这应该也能看出那个叫银屏的侍妾应该很受罗世文的宠爱,要不然新月县主也不会看她那么不顺眼!清环则是拧了眉头,感觉那个银屏十分的可怜。 “看来做人的侍妾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得那个男人的宠爱还好,要是没有了宠爱简直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被正室踩死也不会有人管的!”清环不禁有感而发道。 “所以说无论嫁得好不好,都不要给人做妾的!”清琅说了一句。说完这话,毕竟有些感触:当初郑国公府的人上门提亲让她给韦伦做妾,李氏当面就回绝了,可是俞仲年回来后却是感觉这门亲事还行。李氏也踌躇了许久,但是终究是没有下定决心,从这里体会出李氏对自己是身心疼爱。她可是看多了这种正室虐待妾室的事情了,不让自己去受苦罢了!遂心里感觉有些对不住李氏,毕竟这些日子她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事而长吁短叹的。可是她却没有让她如愿答应霍家的亲事。 “这倒是!”清环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一个管家娘子突然喊了一句。“王妃到!” 听到这话,屋子里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随后,只见齐王妃穿着一件金黄色的便服进来,身后簇拥着一群丫头婆子。齐王妃一边走一边笑着对众人道:“快坐下,不必拘礼!” 随后,齐王妃便坐在了最主要的一桌上,那一桌子坐的都是国公夫人,侯爵夫人还有一些宗室的女眷们。待到齐王妃坐定了,众人又重新坐下,酒席算是正式开始了,许多丫鬟们开始上菜。 清琅往齐王妃那桌瞥了一眼,看到齐王妃换了便服,穿得正是自己送的那一件,头上的赤金打造的鸾凤冠也早就摘了,换了一套赤金镶嵌宝石的头面,倒是请便多了!这时候,清环的眼光也朝这边瞥了一眼,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都抿嘴笑了笑。 随后,酒席开始了,众人一拨一拨的到齐王妃的桌上敬酒。清琅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夸赞齐王妃今日的穿的衣裳好看了。其实这也是每次都在上演的段子,夫人小姐们在一起能有多少话说?横竖不过吃穿,儿女,家务事以及别人的八卦罢了。敬酒的时候这些话自然都不能说,又得恭维着齐王妃,无非是说她的气色好,年轻,衣服首饰好看,孩子争气什么的。齐王妃倒是就说了几句,当然是义女清琅孝敬的,一旁的桂嬷嬷可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直接就宣传到了云霞阁来。 等看时候差不多了,清琅便拉着清环一起去给齐王妃敬酒。敬完酒后,回来的时候,旁边的桌子上的两位世家小姐便拉着她们私下问道:“刚才就想问你们,你们的衣裳也是在云霞阁做的吗?那云霞阁是在长安街上吗?那个铺子的布料种类多不多?” 清琅赶紧道:“是在长安街上,铺子不大,不过料子却是有上百种,尤其是那位做衣裳的女师傅手艺很好,我和我姐姐做了以后都不用改的,上身就合适!” “真的?赶明我们也去看看。对了,料子贵不贵啊?”其中一位小姐赶紧问。 “几两一匹的,十几两一匹的,甚至上百两一匹的都有。我这一身连手工辅料一共花了五六两!咱们攒两个月的零花钱就能做一身了。”清琅笑道。 “那就好了!”那两位小姐笑着点了点头。 稍后,清琅和清环便回到了座位上。清环低声道:“还是你想得周全,用的料子都是中等的,要不然她们估计就嫌贵不做了!” “世家小姐们不像那些成了亲的奶奶太太们,手里没有多少私房的。尤其是那些庶出的,更是就靠月例和过年过节长辈们赏的银子度日。再说大宅门里都是有份例的,一年的四季衣裳都是府里帮着采买,要是谁看上了什么料子要做什么衣裳也都是自己花钱做。要是嫡出的也就罢了,和母亲撒个娇也就给银子买了。要是不受宠的或者是庶出的小姐们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还不是得克扣着自己个儿。”清琅说。 “确实如此!”清环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的酒席到了未时才散,太太小姐们有的吃酒多了点,便临时到客房去歇着。有的精神头好的便直接去了花园子的戏台看戏,今个可是齐王妃的寿辰,齐王府自然是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堂会的。 齐王府的戏楼在花园子里,是一座两层的戏楼,到处雕梁画栋的,建造的十分精致。今日第一层坐着的是齐王爷,世子赵子昂以及足足有几十位的男宾客;二层则是齐王妃,太太小姐们。今日的寿星是齐王妃,自然是齐王妃点了第一场戏,点的是《真假美猴王》,这戏很热闹,也闹腾。到了第二场是齐王爷点的戏,点的是《西厢记》,这戏可就软绵绵的了,看得众人都要昏昏欲睡的,可是还都得在那里耗着。而且到处都点着暖炉,就更让人要闭上眼睛了。 清琅和清环这次又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红润,虽然吃的酒水不多,但是也是有些上头的。两个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低声的聊着天。 “怎么齐王妃点了一出男人爱看的戏,而齐王爷又点了一出女人爱看的戏?”清环好奇的问。 听到这话,清琅一笑。说:“这才能看的出齐王爷和齐王妃恩爱呢!今个是齐王妃的生辰,王妃娘娘就点了一出王爷爱看的打戏。轮到王爷点了,就点了一出王妃爱看的文戏呗!”这她还不清楚吗? “没想到齐王爷和王妃都这个年纪了还是这般恩爱,而且齐王爷还位高权重,真是惹人羡慕呢!”清环笑道。 “谁说不是呢?”清琅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清琅左右看看四周也没什么认注意到自己,清琅便低声对清环说:“二姐姐,王府花园里有一处梅林,现在正好开了,不如我带你去瞧瞧?” 听到这话,虽然清环也想去,但是却是有所顾虑的道:“咱们悄然离席不好吧?” “咱们就去一小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别人还以为咱们去小解了呢!”清琅怂恿道。 “那好吧!”其实清环也是个爱玩的,况且在家里整日憋闷着也很想见识一下王府的花园子。所以便欣然前往。 随后,两个人就偷偷的离席了,连扶柳和霜叶都没有带,两个人披上各自的披风出了戏楼便直接往园子里的那片梅林走去。 “这齐王府的园子好大啊,一眼都望不到边的!”清环望着前方无数的回廊道。 “这边还看不到湖面呢,那边还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湖水,夏日里的荷花成片成片的,好看极了!等到了夏天有机会我再带二姐姐过来。”清琅的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倒是感情好,我也能沾沾你的光!”清环笑道。 “对了,怎么花厅里的女眷只有六七桌啊,我刚才看到来拜寿的人可是多了去了!”清环好奇的问。 闻言,清琅便笑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花厅这边的宴席吗?” “怎么?在别处还有宴席?”清环惊讶的道。 随后,清琅便解释道:“齐王爷在前厅宴客,王妃在花厅宴客,这款待的客人都是宗室,勋贵以及朝廷里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这四品以及四品以下的官员和家眷等都是在另一处地方宴请的。” “原来是这样!”清环才恍然大悟。 兜兜转转的又走过了好几处回廊,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往前面一望,只见前方的空地处是一片娇艳的梅花,现在开得正好! “哎呀!真美。”清环望着那梅花不由自主的上前走了几步。 “是很美!”这一处的梅林让清琅想起了以前种种情景。父王,母妃,兄长,还有霍振廷都曾经和她在这里赏梅,仿佛还在昨天似的! “怪不得你在这齐王府一住就是好几天,原来这里这么大,景色这样好,要是我啊肯定都想长住不回去了呢!”清环一边笑着一边走进了梅林。 清琅也跟着清环走了进去,两个人各自寻了一朵开得正好的梅花,低头用鼻子嗅着梅花那特有的清香。梅林这边很安静,因为今日的下人们都跑去前边帮忙了,正好倒是让她们两个好好的欣赏。两个人在梅林中兜兜转转了半天,清环看看天色,便道:“咱们出来够久了,赶快回去吧?别戏散了,找不到咱们了。” “这戏怎么也得唱到黄昏呢!”清琅自然知道每年齐王妃的生日都要闹到掌灯时分,甚至晚上还有的宾客会留下来用晚膳。只是齐王妃却是没有那个精神头相陪了,只让家里有头有脸的管家娘子们陪同。 “我还是有些心慌!”清环有些担忧的道。 清琅知道清环是个胆子小的,所以便只得道:“好了,反正这梅花也看完了,咱们回去喝杯热茶也好!”说罢,清琅便转身往梅林外面的方向走,清环在身后跟着。 刚走了两步,清琅的脚下踩到了一根树枝,脚下一滑,便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并低呼了一声。“啊……” 见清琅半躺在了地上,清环赶紧上前去一边扶她起来一边问:“摔到了没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没事!”清琅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 清环也赶紧帮她拍打身上,裙子上倒是没事,可是披风上的土却是怎么拍打也下不来了,因为昨个下了点霜,毕竟地上有些湿,所以披风上沾上的泥土便必须得水洗才可以了! “糟了,披风脏了!”清环望着清琅身上的大红羽缎披风道。 “脏了就脏了,没事的!”清琅倒是不在意。 “那怎么能行?你现在不光是俞家的女儿,还是王妃的义女,说不定王妃一会儿就有什么吩咐,你的披风弄成这样子岂不是让人笑话?好了,咱们两换一下,你穿我的,我穿你的就是了!”说着,清环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 见状,清琅赶紧摆手道:“二姐姐,不用的……” “你听我的就是了,免得让人笑话。没几个人认识我,谁也不会注意我的!”说罢,清环已经脱下了披风。 随后,清琅只得脱下了自己的披风递给清环。一刻后,姐妹两个便把披风对换了,清琅身上是淡蓝色的绣花披风,而清环身上则是换成了大红羽缎的披风了。 走出梅林后,来到回廊上,清琅忽然笑道:“二姐姐,我得去小解一下,刚才茶水有些喝多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清环点了点头。 清琅便转身步下台阶,朝前方的一处楼阁走去。齐王府花园子内有两处供主人和宾客用的小解处,平时每日都有人打扫,下人们是不被允许使用的。 清环站在回廊处等候,眼睛欣赏着花园里的风景。忽然一个穿着枣红色棉比甲的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过来,笑道:“俞小姐,王妃娘娘请您过去说话呢!” “你是说我?”听到这话,清环有些诧异。因为齐王妃只刚才见过她一面,再说今日宾客很多,怎么也轮不到专程来请她说话吧?难道是搞错了?想请的是清琅? “当然是您了!”那丫头很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清环想等着清琅回来再去,所以有些犹豫。 那个丫头却是很着急的样子,催促道:“王妃还等着呢,您还是快点吧,要不然奴婢回去也得挨骂!” 听到这话,清环只得道:“好吧!”然后就跟着那丫头走了,想着清琅要是回来找不到自己估计就自己回去了,她让齐王妃等候毕竟不太好。 沿着回廊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清环虽然不怎么认识路,但是也认出这不是回戏楼的路,便问前面带路的丫环道:“王妃不是在戏楼听戏吗?” 那丫头便转头回答:“您出来这么久,王妃早就乏了,现在正在园子内的这一处清风楼歇息!” “王妃是指名让我去的?”清环在后面确认的问道。 “肯定是啊,要不然奴婢也不会去请您啊!”那丫头笑嘻嘻的道。 很快,那丫头便带着清环来到了一处两层高的楼房前,只见上面挂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用烫金的字写着清风楼三个字。走到台阶上,那丫头便打开了清风楼的大门,只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那丫头便转头对身后的清环笑道:“王妃现在东厢房里休息,您自己进去吧!” 清环点了点头,便提着裙子迈步走了进去,只感觉清风楼里倒是挺暖和的,一看里面还点着炭盆,只是到处一点声音都没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是来不及多想便转身走到了东厢房门前,只见房门紧闭,便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一会儿后,清琅从茅厕出来,重新走到回廊上,却是不见了清环的踪影,左右望了望,只见四周都没有人影,纳闷之余便喊了几句。“二姐姐!二姐姐!” 可是仍旧是没有人应答,清琅在附近又找了一找,可是仍旧是没有任何清环的影子。此刻园子里没有什么人来往,连找个下人问一句也找不到。想了一下,可能清环回去了也说不定,所以便赶紧的往戏楼的方向走去。 回到戏楼以后,戏台上还唱着戏,不过《西厢记》早就唱完了,现在唱的是《铡美案》。来到自己的座位,却是仍旧不见清环。赶紧坐下来,招手把一旁的春杏和扶柳叫过来,问:“二姐姐回来了吗?” “二小姐一直没回来啊!”扶柳回答。 春杏却是有些着急了。“四小姐,我们小姐不是跟您一道出去的吗?怎么您一个人回来了?我们家小姐呢?” 听到春杏的问话,清琅也是有些迷糊了。心想:清环没有回来,那刚才回廊里没有,她四处找了找也没有。这是哪里去了?随即便有些心慌,想了一下,便赶紧对身旁的扶柳和春杏道:“二姐姐也许是迷了路,扶柳,你赶快带着春杏去园子里找找!要是再没有就赶快回来回我。” “是。”扶柳应声后,便赶紧的带着春杏出去找人了。 清琅坐在那里,哪里还有心情听戏?生怕清环迷了路,齐王府又大,还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正在着急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跑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四小姐,王妃请您过去说话呢!” 听到这话,清琅转头朝戏楼的二楼的主位看了一眼,只见齐王妃端坐在那里,刚才陪着齐王妃说话的几位勋贵的家眷都回了各自的位置,只有桂嬷嬷在一旁陪着。虽然心急清环,但是清琅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希望扶柳能带着春杏赶紧把二姐姐找回来。不过心想:毕竟是在齐王府内,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的,所以心中又松了一点! 起身来到齐王妃的座位前,福了福身子道:“义母!” “赶快坐下!”齐王妃指着她旁边的位置道。 清琅便坐在了齐王妃跟前,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水果,点心等。齐王妃笑道:“怎么你自己个儿来的?你的堂姐呢?” “哦,堂姐去小解了!”清琅只好敷衍过去。 听了这话,齐王妃忽然道:“你那个堂姐也是可怜见的,等到你们的祖母的孝期到了,要是有合适的人家我倒是想跟她做个媒呢!” 齐王妃说这话的时候的眼睛是望着戏台的,好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清琅是很了解齐王妃的,她是不轻易说话的,一旦说了那肯定会记在心上的,所以,清琅便赶紧笑道:“那可是感情好,有义母这位大贵人,二姐姐以后可是有盼头了!” 闻言,齐王妃一笑,一旁的桂嬷嬷却是道:“四小姐几句话就把她堂姐的终身交给王妃了!” 听到桂嬷嬷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用意,清琅不由得脸红了!只得解释道:“不瞒义母,我这位堂姐其实挺命苦的,在家里是庶女,出了嫁又碰到那么一户人家。现在和离在家里,过得也是很悲苦的!” “桂嬷嬷只不过是跟你开两句玩笑罢了!你堂姐的事我也知道一二,现在主要得她自己想得开才是,以后配个好夫君就会好了。”齐王妃说了一句。 “义母说的是。”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齐王妃便看着戏台不说话了。清琅坐在那里,眼睛里听着包公唱的驸马爷近前看端详,心里却是在想着扶柳她们是不是找到清环了。这方,桂嬷嬷非常细心的为清琅倒了茶水,又拿了坚果给她吃…… 带到铡美案都唱完了,在座的众人都是一齐鼓掌。齐王妃也高兴的喊道:“赏!” 听到一声赏字,桂嬷嬷马上在楼上朝下面打了个手势,便有两个小厮端着托盘,托盘里都是碎银子,走到戏台前,把两托盘的碎银子都撒在了戏台上。戏台上的唱戏的众人都跑出来磕头谢赏! 随后,戏台上有开唱了另一出戏。那旦角一出来,齐王妃便笑道:“这不是《拾玉镯》吗?” “是啊。王妃,这出戏是世子爷专门为您点的,就知道你爱听这一出!”桂嬷嬷在一旁弯腰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很是得意。说:“那孩子知道我的心!” “哪里光是世子爷呀,就是王爷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您!王妃,您身份这么尊贵,夫君儿子又都随心,可是难得的有福气的人呢!”桂嬷嬷在一旁净捡好听的说。 听了这话,齐王妃自然是高兴,不过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眼圈一红,忽然感慨的道:“要是*现在还在我身边,那才真是有福气呢!” 看到齐王妃突然哭了起来,桂嬷嬷赶紧惶恐的道:“哎呀!老奴真是该死,好端端的说那些做什么?惹得王妃伤心了。” “你有什么错?只是我自己瞎想罢了!”齐王妃拿着手帕子开始抹眼泪。 清琅见状,赶紧陪笑道:“义母,虽然*姐姐不在了,这不是又让清琅来到了您身边吗?您可别这样了,*姐姐看到了可是得伤心了。今天又是您的好日子,她呀就盼着您开心呢!” “这个理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想了起来。往日我做寿的时候哪一次都是她在跟前的,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倒是也热闹!”齐王妃道。 “王妃,您可别这么着了,刚才世子爷都往这边看了!”桂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这话,齐王妃赶紧的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赵子昂的眼睛往这边瞅着,齐王妃便赶紧的收起了刚才的凄然之色,装着兴致勃勃的看着戏。清琅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到底有兄长赵子昂这样的人陪伴着母妃,她可是放心的很的! 时间慢慢的流逝,清琅陪着齐王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眼睛不断的朝自己的位置上瞥着,可是不但没有看到清环回来,就是扶柳和春杏也不见回来,心下是越来越慌乱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可是又不能起身去找,这齐王妃这边刚好一点。直到这《拾玉镯》这出唱了一大半的时候,清琅看到扶柳和春杏悄然的回来了,见状,她便悄悄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到位置上,清琅便问:“二姐姐呢?” “奴婢和春杏找遍了整个园子也没看到二小姐的影子,问了几个婆子和丫头也都说没看到,再说那些个婆子和丫头也不认识二小姐啊!”扶柳皱着眉头回答。 “那可怎么办?二姐姐能去哪里了?”一听这话,清琅的心更慌了! 春杏赶紧哀求道:“四小姐,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小姐能去哪里呢?不如您禀告王妃娘娘让王妃娘娘赶快派人在王府里找一找?”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道:“现在不能惊动王妃,不如我去跟桂嬷嬷说一声,让她派一些下人去找一找!” “多谢四小姐!”听到这话,春杏欣喜的道。 随后,清琅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她不禁顿住了步子,只见有一个小厮跑进一楼,跪在齐王爷面前回禀道:“王爷,不好了!有一位小姐要跳湖寻死呢!” 一听这话,众人揭是一惊!齐王爷立刻就伸手示意戏暂停,唱戏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的住了嘴。众人的眼睛也齐刷刷的盯在了齐王爷和那个小厮的身上。齐王爷倒是不怎么动声色,只是问:“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吗?现在人在哪里?” “小的也人不清楚是哪一位,有几个婆子和丫头已经把人按下了,现在人就在园子里的碧波亭里。那位小姐还是挣扎着要死,不是撞头就是跳湖的,几个人看都看不住的样子,所以小的赶紧来回王爷!”那小厮一口气说完了话。 还没等齐王爷说话,坐在齐王爷旁边的六皇子赵丰便起身道:“齐王爷,来给王妃拜寿的都是世家小姐,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不如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才妥当!” “也好!”齐王爷点了下头,然后便跟赵丰一起朝戏楼外面走去。 这方,齐王妃听了这话,早已经坐不住了,今日可是她的寿辰,出了这样的事可真是扫兴,只是希望别出什么大事才好!所以便也由桂嬷嬷扶着下楼去了,一些在座看戏的大人和女眷们也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便也跟着齐王夫妇两个一起出了戏楼。 而站在一旁的清琅听到了这话,心里早就慌了!一边下楼一边想:难道那个寻死的人是二姐姐吗?可是二姐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寻死呢?只能是在心里期盼着不要是二姐姐就好了! 春杏可是个忠心,听了这话早就慌了神,下楼的时候马上拉住清琅问:“四小姐,您说那个要寻死的小姐不会是我们小姐吧?” “别胡说!事情还没闹明白呢,咱们跟着去看看是正理。”清琅训斥了春杏一句,便赶紧的下了楼。 出了戏楼,走几步就进了院子,上了回廊拐个弯便到了碧波亭。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婆子丫头把个碧波亭都挤满了,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她们围着的那个人是谁! 齐王夫妇后面簇拥着世子赵子昂以及一大群宾客和下人们,刚到了碧波亭外,那几个婆子便赶紧的转身跪下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顷刻间,众人的目光都刷刷的望向了坐在碧波亭里石凳上的那个女子的身上!只见她头上的发髻散乱,头上的簪子横七竖八的,脸色苍白,脸颊上都是泪痕,身上的一件银白色底子印有梅竹花样的缎面对襟褙子早已经皱皱巴巴,并且里面的小袄的扣子也没系,露出了里面一抹洁白的颈子。下身的裙子也有些脏,而且脚上竟然只有一只鞋! 看到这样子的一个女子,众人的目光都惊呆了!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春杏跑的最快,一看竟然就是自家小姐,便大喊着跑了过去。“小姐!” “二姐姐!”看到果然是清环,清琅也跑进了碧波亭。 春杏抱着已经瑟瑟发抖的清环,眼泪都流了下来,不停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看到这样子,清琅赶紧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清环的身上,握着她那冰凉的手问:“二姐姐,快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让你在回廊处等我,为何我出来以后你却不见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可是,清环的眼神呆滞,好像对她们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傻呆呆的任由春杏抱着,就是一言不发!此刻,站在碧波亭外的众人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都在猜度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俞家的二小姐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齐王妃也认出了清琅的堂姐清环。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王爷皱了下眉头上前问道。齐王妃也傻了眼,有些摸不清状况。 这时候,那一群婆子中的其中一个跪着向前面靠了靠,回答:“回王爷的话,奴婢刚才路过湖边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位小姐衣衫不整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看着是要跳湖,奴婢一看不好,赶紧抱住了她,又喊来了几个人才算是把她给按住了!奴婢跑出事,所以不敢在湖边停留,便和她们搀着这位小姐来了这碧波亭,然后又差人去回禀王爷了!” 听到那婆子的话,清琅上下打量了一眼清环,感觉有些不对,她心里便有了不好的猜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便问什么,只能是紧紧的握着清环的手,小声的道:“二姐姐,你要坚强!”就是这句话竟然又让清环痛哭了起来,哭声十分的悲切,让人摸不到头脑。 随后,六皇子赵丰便对齐王爷道:“齐王爷,这位俞家小姐也算是世家女子,今日在王妃的寿宴上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王爷彻查此事,要不然可对人家的家人不好交代啊!” 六皇子毕竟是当今最受皇上宠爱的皇子,他的话齐王爷也不得不考虑,便喊道:“你们谁看到过这位俞家二小姐?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跳湖?跳湖之前她到底在哪里?怎么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的?” 这时候,春杏刚想说话,清琅便抢白道:“义父,我二姐姐是去茅厕不小心走迷了路,大概是受了惊吓,毕竟她也没怎么出门,这里大冷的天,还请义父让我二姐姐去客房休息以免受凉!”(www.. ) 第九十三章 尴尬验身 没等齐王爷说话,齐王妃便对齐王爷道:“清琅说的是啊,姑娘家身子娇弱,而且这天也太冷了,还是把她们送回客房去歇着吧!这问话也可以慢慢的问的。” “也好……”齐王爷话音还未落。 只听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穿杏黄色棉比甲的丫头突然跪在地上道:“王爷,奴婢刚才看到这位俞小姐是从清风楼里跑出来的!” 听到这话,齐王爷不禁问:“清风楼?现在清风楼里可有宾客休息?”今日在齐王妃的寿宴上有好多宾客都吃多了酒,所以便被安排到各处休息。 “回王爷的话,今日……三皇子喝多了一些,被管家安排在清风楼歇着。现在三皇子还在清风楼里没出来呢!”这时候,一个婆子上前回禀道。 此话一出,众人便唏嘘不已!众人便交头接耳的议论。有的说是三皇子酒后失德,霸王硬上弓了;也有的说是这位俞二小姐想攀龙附凤,要不然就凭这位俞二小姐的才貌三皇子的那样的人怎么能看得上?而且这位俞二小姐也不是个黄花闺女了,前面可是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还有的说三皇子和俞二小姐勾搭上了,这位俞二小姐却是寻死赖活,那肯定是想跟三皇子要个名分罢了!总之,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抱着清环的春杏听到这话,不禁脸色大变!而清琅也是不可置信,望着清环那苍白的面颊,她大概能够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了。这时候,清环突然抓住清琅的手,哭道:“让我去死吧!我真的没脸再活了。”说罢便泣不成声。 清环这两句话更是做实了人们的瞎想,见状,清琅只得对春杏道:“春杏,赶快扶着二姐姐跟我走!” 这时候,齐王妃赶紧回过神来,吩咐旁边的桂嬷嬷道:“赶快把俞二小姐送到清琅住的房间去,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桂嬷嬷赶紧应声,一时间,清琅,春杏,扶柳等便搀扶着已经瘫软的走不了路的清环走出了碧波亭一路朝清琅一直住的客房走去。她们走后,人们更是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个太太夫人们,小姐们倒是都羞红了脸!齐王妃便赶紧道:“没什么事,也许是受了点惊吓罢了,不如都去花厅喝茶吧?” 那些个女眷们却是推辞道:“不必了,王妃,今日天色已晚,再说您忙了一天了,也得歇着了,我们就告辞了!” “那就恕不远送了!”其实齐王妃已经不耐烦了,也有些疲倦,便顺水推舟的让几个有头脸的管家娘子去送众人。而齐王爷这边,也带着一帮大人们还有六皇子等离开了。 清琅等扶着清环进了屋子,想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可是她痴痴傻傻的根本没什么反应,清琅一见,也就没让给她换衣裳,只是让春杏和扶柳扶着她上床躺下。不过清环却是一直握着清琅的手不放,嘴里念叨着。“清琅,我害怕!我怎么回家啊……” 春杏见状,吓的直道:“四小姐,怎么办啊?” 清琅虽然心里也发慌,但是表面却是很镇静的说:“慌什么?赶快去拿条热毛巾给二姐姐擦擦脸!” “是。”春杏抹了一把眼泪,便赶紧的去了。 春杏拿了热毛巾来之后,便给清环擦了脸,手等。清琅刚想仔细问一下清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外面喊了一声。“四小姐,王妃来看二小姐了!”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站起来起身去迎接。扶柳早已经打开了房门,只见齐王妃和桂嬷嬷就走了进来,清琅赶紧道:“义母,赶快进来!”清琅便搀着齐王妃进了屋子。 齐王妃坐在了八仙桌前,抬头看看靠在床头上呆愣的清环,便转头对清琅道:“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马上就会过来了!” “多谢义母。”清琅说了一句,然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求道:“我堂姐今日之事还请义母为她做主!” 看到清琅跪在了地上,齐王妃便赶紧道:“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你堂姐是在王府里出的事,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会为她做主!再说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一旁的桂嬷嬷赶紧上前把清琅馋了起来,劝道:“老奴知道您和堂姐姐妹情深,但是现在咱们先得让大夫给你堂姐看看,她身体没有大碍了再做道理!” 转头望望清环那呆愣的模样,感觉桂嬷嬷和齐王妃说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候,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一个丫头禀告道:“启禀王妃,大夫来了!” “赶快请进来!”齐王妃赶紧道。 随后,那丫头一闪身,便有一位穿着黑灰相间的棉袍子的五十余岁的男子背着药箱走了进来。桂嬷嬷上前笑道:“先生,这位小姐受了些惊吓,您给看一下!” “好!”那郎中点了点头。 春杏赶紧搬了一个绣墩放在床前,并把脉枕放在了床前的枕头上,清环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春杏摆布,春杏心里紧张死了,可是一直都隐忍着,一双眼睛都盯着自家小姐。清琅也十分的纠结,望着大夫给清环诊完了脉后,便赶紧问:“先生,我姐姐怎么样?” 那郎中便道:“受了些惊吓和刺激,又着了些寒凉,没有什么大碍,吃上几副药,再歇息上几日就好了!” 听到这话,清琅和春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清琅便道:“那就请先生开个方子吧!” 随后,桂嬷嬷便派人领着郎中出去写方子,并嘱咐人随先生去药铺抓药,还派了专人负责熬药的事宜。最后,齐王妃见那清环没事,便开口了。“清琅和桂嬷嬷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春杏一听这话,自然是不放心,扶柳便退了出去,可是春杏仍然杵在那里。清琅见状,赶紧对着春杏使了个眼色,让她赶快出去,因为她知道齐王妃肯定会问清环发生了什么事,她屏退左右也是想不让太多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春杏无奈,便只好万般不舍的退了出去! 房门再次关闭后,齐王妃便望着半坐在床上的清环问:“二小姐,虽然你我只有这一面之缘,但是我也能看得出你是个老实厚道的孩子。我呢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毕竟也是王妃,怎么也能为你做点什么。所以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就好,我是清琅的义母,自然咱们也有些缘分的!” 清环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不过她确实是听到了齐王妃的话的,因为她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汩汩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见状,清琅赶紧上前拿着手绢为清环擦眼泪。并劝道:“二姐姐,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义母会为你做主的。要是你什么都不说,岂不是白让人欺负了去?” 见清环还不说话,一旁的桂嬷嬷走到床边,道:“二小姐,既然你不好启齿,那老奴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就是了!” “嗯。”这一下,清环倒是点了点头。 见清环终于有反应了,清琅也松了一口气。随后,桂嬷嬷便问:“有丫头说看到你是从清风楼跑出来的,那丫头说的对不对?” “嗯。”清环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答案,齐王妃,桂嬷嬷和清琅互相对视了一眼。因为清风楼可是三皇子喝多了酒休息的地方,清环怎么会突然跑到那里去了呢?而且这清环究竟进去清风楼发生了什么那就好像不言而喻了。这时候,清琅的手抚着胸口,在向上天祈祷:她真的不想听到清环受辱的消息! 随后,桂嬷嬷又问:“那你在清风楼是不是见到了当今的三皇子殿下?” “嗯。”清环这次又点了头。 桂嬷嬷紧接着问:“是不是三皇子对你做了……不当的举动?”桂嬷嬷也在斟酌着用词,既能表达准确的意思又能让几个人不那么难堪。 听到这句话以后,清环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突然便哭泣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厉害,连双肩都跟着颤抖,整个人都蜷缩着。见状,清琅赶紧抱住了清环。虽然清琅不想让清环难堪,但是她知道必须得让这件事水落石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再说可能齐王妃是能唯一给清环做主的人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是不见得有了!稍后,清琅便对清环说:“二姐姐,那三皇子是不是对你……酒后无德了?” “他……”清环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了。 齐王妃在一边看着,已经蹙紧了眉头!桂嬷嬷便又道:“你不用说话,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是。那三皇子是不是强……要了你?”桂嬷嬷也知道这个清环也是嫁过人的,所以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一点就透了,不像黄花大闺女问啥啥说不清的。 “嗯……”随后,清环便大哭着点了点头。 终于是问清楚了,桂嬷嬷转头望着齐王妃。现在的情况可是很明了了。看来是清环进了清风楼,在那里碰到了醉酒的三皇子赵臻,那赵臻就霸王硬上弓了,所以清环才会衣衫不整的从清风楼里跑出来,一时想不开去跳湖了! 过了一刻,齐王妃拧着眉头问道:“二小姐,你在戏楼听戏听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到清风楼去?”这也是桂嬷嬷以及清琅的疑问,所以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 这时候,清环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便抽泣的回答:“我和清琅中途偷偷跑出戏楼,到园子里的梅林里看了一会儿梅花。中途回来的时候,清琅说要去小解,我就在原地等她。王府里我毕竟没来过,而且园子里的精致也不错,想借着清琅离开的这个空档再去近处看看,可是没想到我很没用,竟然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再回去也没找到清琅。今日园子里也没什么下人,一时间我也没找到下人问路,所以便只能凭着记忆往回走。走到清风楼的时候,我也想小解了,以为那里面肯定能有小解的地方,所以便推门进去了,谁……知道三皇子竟然也在里面,他吃醉了酒就……就……”说到这里就又哭了起来。 听到这话,桂嬷嬷便点头道:“今日下人们都在前边帮忙待客,后院和院子里几乎都没人了。也难怪二小姐找不到下人问路!” 齐王妃点了下头,然后突然说:“三皇子怎么也得有个下人跟着吧?怎么他身边就没人了?” “有一个小太监跟着来的,据说那个小太监去给三皇子找醒酒药了!”桂嬷嬷道。 “怎么出了这样的事?哎……”齐王妃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见齐王妃似乎有些为难,清琅便又跪下求道:“求义母一定为我堂姐做主!虽然我堂姐是嫁过一次人了,但是她也是清白的良家妇女,就算是皇子也不能糟践人吧?” 还没等齐王妃说话,桂嬷嬷上前道:“四小姐,您要知道这对方毕竟是皇子,而且这位三皇子与别的皇子还不太一样,是当今皇后娘娘养大的。这事不好办!” “可是我堂姐难道就白白受辱了?”清琅仰头望着桂嬷嬷问。 这时候,齐王妃说话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得跟你义父商量一下想个万全之策。毕竟你堂姐和你们俞家都是得罪不起皇家的!你放心,这件事出在我的寿辰上,我不会撒手不管的。只是你得给我时间才可以!” 清琅知道齐王妃和桂嬷嬷说得都对,三皇子可是皇室贵胄,以后都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主,这样的人怎么能得罪?所以便赶紧道:“清琅自然知道义母的为人。我堂姐只能是指望义母了!” “天色已经黑了,你和你堂姐就在王府里住几日吧。她是个庶女,这样子回去不太合适。你在这里也能照顾一下她!”齐王妃最后道。 其实这也是清琅刚想开口求齐王妃的,毕竟清环这个样子回去汪氏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在大房那边没有一个给力的人能照顾她,而且回去之后还会问东问西,说不定还会狠狠的责备她,说她给家里丢了人!就是陶姨娘是真心疼爱她,但是她人微言轻,什么事自己都做不了主的,根本就护不了她的。所以很是感激齐王妃能够如此体贴。便赶紧扣头道:“清琅代堂姐叩谢义母的体恤!” “赶快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有什么需要跟桂嬷嬷说一声就好了!”齐王妃最后拉清琅起来拍着她的手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送走了齐王妃,清琅坐在床前,眼睛默默注视着抱着自己的双膝的清环,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是心中感觉:清环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这件事也弄得尽人皆知了,她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大概以后也不好再嫁人了! “二姐姐,你喝碗茶水吧?”清琅为清环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扫了一眼清琅手中的茶水,清环摇了摇头。清琅也不想勉强她,便笑道:“这茶水是有些热,先晾凉了再喝好了!”随后,便将茶碗放在了一边的小几上。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刻,清环忽然说:“清琅,刚才我说了假话!” “你说什么?”清琅不禁一惊!抬眼望着清环。 清环一抬眼,一双红肿的眼睛撞上了清琅的眼睛。道:“你去小解的时候,我在回廊上等你。没想到来了一个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孩子,她说齐王妃要找我说话。我本想等你回来再去,可是那女孩子说的很急说是齐王妃在等着我,我只能是跟着她先走了。我想你找不到我肯定会自己回戏楼的!” “然后呢?”一时间,清琅简直好奇死了。怎么会有人去以齐王妃的名义去请清环呢?难道这是有心人安排的? 清环回答:“那个女孩子把我带到了清风楼的前,打开门说齐王妃就在里面歇息,说是正在东厢房等我。我只能进去,进了东厢房却是看到了一个喝得烂醉,而且上身什么都没有穿的男子。毕竟我刚刚见过三皇子,我还是认识他的,可是看到他衣衫不整,我就赶紧要退出去,可是……可是他一看到我就眼红的却一下子就扑了上来。他毕竟是男子,我是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抗的过他?然后就……” 听了这话,清环不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搭上了。想了一刻,然后清琅便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哪里想到问这些。”清环回答。 “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清琅觉得这个丫环很可疑。因为她可以肯定齐王妃根本就没有去清风楼,所以也就不会有齐王妃要找清环去说话的事! “要是再看到我肯定能认出来,现在说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件枣红色的比甲!”清环想了半天道。 “你说这个丫头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你骗进清风楼呢?”清琅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只是一个一般人家的小小庶女,陷害我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是在开我的玩笑?可是我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再说今日来的那些宾客们我都是第一次见面,别说得罪她们,就是认识以前你都不认识的。”清环也是很郁闷。 “那你刚才怎么不跟义母说出来呢?让义母去追查那个丫头?你怎么说是自己误入了那清风楼呢?”清琅问。 闻言,清环愁苦的道:“如果那个丫头要是故意陷害我,估计根本就不是王府的丫头。这时候大概人都随着她的主子走了,到哪里去追查?而且还仿佛是我故意在说谎,编造出来这么一个丫头。其实有好多人大概都在想是我故意想攀龙附凤,故意去的清风楼勾引三皇子。到时候我大概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所以只能是把这一段给隐瞒下来。其实我哪里能去勾引那个三皇子?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我上哪里去知道三皇子在清风楼歇息啊?再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相貌,又是嫁过一次的人,怎么会存这个心呢?”说完,清环又掉上了眼泪。 听到清环的话,清琅可是震惊不已!看着清环是个忠厚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人,但是却是十分的心细,连人们对这件事想的最多的一种可能也想到了。不过想想她的做法也对,还不如让事情最简单化,因为要是有心人的做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估计也很难找到那个穿枣红色马甲的丫头。这样就把问题归结于是三皇子的错,倒是就简单多了! “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清琅,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活着好累,好苦……”清环一时间又有些激动。 清琅只得又劝道:“二姐姐,不管再苦再累人们不都是还活着吗?其实咱们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还在为亲人活着。你想想你的姨娘,她现在可就你这么一个指望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能活得下去吗?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时候一咬牙就挺过来了,可能过了这个坎可能一切就都好起来了呢!” “会吗?我还能好起来吗?”清琅的话多少给了清环一些希望,但是仍然感觉清琅只是安慰她罢了。 “二姐姐是个敦厚的人,老天爷自然不会对你这样的人太薄的。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千万不要做傻事!其实我现在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母亲为我的婚事都快愁死了,我正愁没人做伴呢,大不了咱们俩一起做伴好了。咱们把咱们的云霞阁开好了,以后兄弟成了亲,不行咱们就出去买一栋房子另过,以后啊你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对了,还能带着你的姨娘!”清琅不得已在清环的面前画了一张美好的图画。 对于已经处于绝望但是心里还有很多希望的人来说,清琅画的这幅美好的图画还是很管用的。清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一下,清琅才算是放了心!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春杏和扶柳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两碗清粥还有好多种精致的小菜。扶柳和春杏一边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在八仙桌上。扶柳便道:“小姐,这是桂嬷嬷派人送来的。说是让您跟二小姐都多少吃点!” 清琅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清粥和小菜,便笑着询问清环道:“二姐姐,要不要喝点清粥?” 清环摇了摇头,清琅也知道她现在怎么能有胃口呢?所以便吩咐春杏倒杯茶水来,毕竟她可是很久都没有喝过水了。春杏伺候清环喝水的空当,扶柳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裳,清琅会意,便朝扶柳的方向走了几步,扶柳便悄悄对清琅道:“桂嬷嬷在外边等着您说话呢!” 清琅听了便点了点头,然后便悄然的出了房门。关上房门,一转身,只见桂嬷嬷果然就站在一旁的廊檐下。清琅便赶紧的过去,笑道:“桂嬷嬷,可是义母让你来的?” “嗯。”桂嬷嬷点了点头。 “可是关于我堂姐的事?”清琅追问。 桂嬷嬷随后便道:“王妃的意思是让这个女医给二小姐检查一下!”说完,她便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清琅循着桂嬷嬷的眼光望去,只见大概两丈远的回廊上站着一个大概四十来岁年纪的妇人,穿一件深红色的棉褙子,头上的头发梳得很溜光,只用一根银簪子固定着。两只手里什么也没有,不是说是女医吗?怎么连个药箱子也没有?清琅在心内猜度着。 “桂嬷嬷,我堂姐不是刚让大夫看过吗?怎么还要看吗?”随后,清琅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话,桂嬷嬷眼眸一转,然后低声道:“是让她给你堂姐看看她刚才是不是真跟那三皇子……有过那事!” 闻言,清琅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虽然上一世她是嫁过人的,跟霍振廷也有过夫妻之实,可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很害臊。尤其是这一世她可是还没嫁过人呢! 见清琅羞赧的垂着头,桂嬷嬷便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于直白了,毕竟她还是个姑娘家。然后又说:“王妃的意思是刚二小姐自己说不管用,毕竟现在这件事王妃和王爷是不能当面去问三皇子的,所以便让这个女医来给看一下!也不是信不过二小姐的意思,毕竟有确凿的证据在手才好说话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清琅知道齐王妃还是不能相信清环的一面之词,这也是个稳妥的法子。可是现在清环的样子,她能够再承受这样的耻辱吗?要验身的话那可是很难为情也很让人羞愧的。所以,清琅便拧着眉头说:“桂嬷嬷,现在我堂姐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这要是再给她验身……”清琅没有再说下去,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相信桂嬷嬷应该是能明白的。 听了清琅的话,桂嬷嬷果然也是皱了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用商量的语气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就让她进去说看看二小姐的身子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要是真有不合适的地方也得赶快医治你说是不是?就别说验身了!” “也好,不过你得等一下,我进去跟堂姐商量一下,毕竟她现在脆弱的很!”清琅为了稳妥起见道。 “也好。”那我在这里等着。 随后,清琅又进了屋子,看到清环好了一些,便跟她商量着说王妃那边派了一个医女过来替她检查一下身体,毕竟郎中是男的有很多不方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尽管对这位医女说,好多女子不能启齿的隐疾都是医女帮忙治疗的。起初清环说自己没事,不用看,但是清琅说不能拂了齐王妃的一番好意,有什么让清环忍耐一下!清环是个脾气好的人,所以便答应了。 随后,那医女便进来了。大概是桂嬷嬷也嘱咐过那医女了,所以那医女并没有上来就给清环验身,而是先看了看她的头啊,四肢啊,上身啊之类的。最后才是要看她的下身。清环虽然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但是也很害臊,而且那里现在还疼着,自然是不愿意!那医女便说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有什么撕裂啊什么的一定得上药医治才可以,清琅在一旁又游说了好久,清环才终于是同意了。但是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清琅和春杏等都出去了,只留下那一个医女在屋子里。 等了老半天,房门总算是开了,那医女终于是出来了。看到那医女出来了,春杏赶紧的跑了进去。见春杏进去了,清琅便没急着先进去。春杏进去后又关上了房门。那医女便走到了桂嬷嬷的面前,低首道:“桂嬷嬷,这位小姐前不久的确刚刚跟男子欢好过!” 听到这个结果,清琅的面上一红!桂嬷嬷毕竟是个年老的妇人,对于这种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便问:“那她有没有受伤?”其实桂嬷嬷问的也是问题的关键,据清环说她是被强迫的,这情愿的和被强迫的可是完全的两个概念,怎么着也得留下点蛛丝马迹吧? 果然,那个医女便低声道:“下面红肿的厉害,肯定是男的用强了,还有点撕裂的地方,不过不言重,我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听到这个答案,桂嬷嬷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告辞了!”那医女便转身走了。 那医女走后,桂嬷嬷跟前只有清琅,清琅自然是半垂着头的,她现在可还是姑娘家,这种话听了可是要脏耳朵的。虽然对那事她倒是也不陌生,以前虽然和霍振廷之间很冷漠,但是到底也是有过那么几回的,现在想想竟然还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看到清琅不好意思的表情,桂嬷嬷便道:“真是罪过,让未出阁的小姐听到这样的话来!” 这时候,清琅也顾不了许多,便上前道:“桂嬷嬷,您也听到了,我堂姐的确是受害者!”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禀告王妃,你好好的守着你堂姐吧,省得她再想不开!”桂嬷嬷临走前嘱咐道。 目送桂嬷嬷走后,清琅便赶紧回屋去看清环了…… 此刻,已经到了一更天的时候,外面的月光犹如寒霜般洒落在黑暗的大地上。因为闹了三皇子强占世家庶女这一出,所以所有的宾客早就走光了,王府的下人们还在各处收拾残局。齐王夫妇以及赵子昂则是在齐王妃的寝宫里商量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齐王爷坐在太师椅上,齐王妃则是坐在榻上,赵子昂刚刚从外面回来。齐王妃便问:“三皇子离开王府了吗?” “回母妃的话,三皇子的府邸已经来人把三皇子接走了!”赵子昂回答。 “你看着三皇子和平时有何不同?还有你问没问关于俞二小姐的这件事?”齐王妃又问。 “当然是脸色苍白,酒劲还是没怎么缓过来,由太监扶着走的。母妃也糊涂了,这种事哪里是儿子能问的?三皇子毕竟是皇室贵胄,其实在什么地方临幸一位女子倒是也是平常之事。不过这种事要隐蔽点才可以,只是今日的事情有些闹大了!而且那六皇子也在场,您也知道三皇子和六皇子素来不和,怕是六皇子这次会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也说不定!”赵子昂分析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让你母妃不要过于插手此事!闹不好咱们就得卷入这场夺嫡之争。”齐王爷道。 “可是那个俞二小姐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虽然是嫁过一次了,可是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做人啊?”齐王妃道。 “你这是妇人之仁!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俞二小姐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故意跑到那清风楼的?咱们也是宗室之人,这种事还少吗?别说那个俞二小姐已经嫁过一次了,就是世家嫡女出身的黄花闺女不也是有机会就会爬上皇子们的床吗?再说一个皇子只是醉酒宠幸了一个女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给皇子治罪不成?别说皇后娘娘不愿意,就是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呀!”齐王爷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趟道。 齐王爷的话让齐王妃不说话了,赵子昂也没有说话,毕竟这件事可是有些棘手的。母妃的心他知道,肯定是可怜那个俞二小姐,可是可怜归可怜,她们也真是无能为力的,总不能因为这么件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去触皇子和皇后娘娘的霉头吧?再说这就算是触了霉头大概也是个无用功。 正在这时候,桂嬷嬷进来了,冲着齐王爷和赵子昂福了福身子,便来到齐王妃的身后,在她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听了桂嬷嬷的话,齐王妃便道:“女医刚才已经为那俞二小姐看过了,说是确实是有男女之事发生,而且应该是被强迫的!女医是不会看错的。看来这俞二小姐果真是受害者!” 听到这话,齐王爷便蹙紧了眉头。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随后,齐王妃的目光又转移到儿子身上。赵子昂便道:“母妃,这件事儿子认为记不得,还需要从长计议,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得罪了皇后娘娘和三皇子。咱们王府一直对于夺嫡之事是保持中立状态,要是得罪了皇后那边,咱们以后就得往韦贵妃这边靠拢,以后万一要是皇后那边得了势,那咱们王府可是就有抄家灭门的危险啊!” 一听这话,齐王妃马上就点头道:“这个我也明白。只是看着那俞二小姐可怜罢了!” “不如就让清琅陪着俞二小姐在咱们府上多住几日。赶明个派人去俞家说一声就说让她们姐妹两个在这里陪您些日子,咱们想个妥当的办法再说!” “那也只能如此了!”齐王妃点了点头。 这日二更天时分,清环应该是累了,哭着便睡着了。清琅思前想后,感觉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可是要关系到清环一生的名誉和幸福。所以,她只能连夜带着扶柳去找赵子昂讨个主意。 到了赵子昂的书房外,清琅让扶柳在廊檐下等候,自己便敲开了赵子昂的房门。 此刻,夜已经深了,赵子昂亲自来开的门,看到是清琅,不由得道:“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实在睡不着,所以清琅想来讨兄长个主意!”清琅开门见山的道。 “进来说话!”随后,赵子昂便后退一步。清琅走进去后,赵子昂又关闭了房门。 清琅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赵子昂从衣架上拿过一条大红羽缎的披风,道:“你看看这是你堂姐的东西吗?” 看到这披风,清琅便伸手接过来,笑道:“这是我二姐姐穿的,不过这披风是我的!” “你的?那怎么你堂姐穿着?”赵子昂好奇的问。 “今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我的那件披风弄脏了,我堂姐怕我穿着不体面,说是这里也没人认识她,所以便把自己的披风给我穿,我的她就穿着了!”清琅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赵子昂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坐在书案的后面,道:“你是为你堂姐来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兄长,我这位堂姐是庶出,所以从小过得很艰难。又遇人不淑嫁了个劣夫,和离之后在娘家也是过得不舒心。这些日子刚好了点,可是没想到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清琅诉说了清环的不易。 听了清琅的话,赵子昂沉默了一刻,然后道:“清琅,我知道你和你堂姐感情甚好,可是这件事要想讨回各公道估计很难!你也是在世家圈子里长大的,有的事你明白,有的事你未必明白。在皇家来说皇子们宠幸一个还没有夫家的女子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就算是那个女子有夫家又能怎么样?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第九十四章 皇后懿旨 其实,清琅明白赵子昂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种事一轮到自己的亲人身上她就接受不了了,以前在宫中这种事她也是见过或者听过的。稍后,清琅便说:“清琅知道其实向皇家讨这个公道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感觉我堂姐可怜,她以后要想再嫁人可是难上加难了!” “这件事我和父王以及母妃都商量过了,只能是看情况的变化再做决定!”赵子昂只得道。 清琅点了下头,然后又道:“有一件事想和兄长说,我堂姐说今日是有一个穿枣红色比甲的十六七岁的丫头把她骗入清风楼的!我堂姐因为怕落人想攀龙附凤的口实,所以便没有对义母说实话。还请兄长在义母那里加以隐瞒!可是我心里实在是拿不准,所以才来讨兄长个主意!” 闻言,赵子昂便站了起来,恍然大悟道:“我说三皇子平日非常主意节操,他的品德在众位皇子中是有目共睹的,我说今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三皇子和我堂姐都是受害者,只是三皇子毕竟是皇子,又是男子,这件事顶多也就是在他的品德上留下点瑕疵罢了,只是我堂姐就惨了点!”清琅不无感慨的道。 随后,赵子昂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最后眼光落在清琅手中的那件大红羽缎上。过了一刻,赵子昂便眯着眼睛说:“难道对方想设计的人并不是你的堂姐,而是你!” “兄长,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清琅疑惑的问。 随后,赵子昂便走到清琅的面前,说:“这件事肯定是和六皇子那边有关的!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皇位之争已经有些时日了。三皇子背后是皇后,六皇子则是韦贵妃。父王一直都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只是父王从来没有参与到夺嫡之争中,所以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保持中立。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六皇子让三皇子那边彻底的得罪咱们王府才搞出来的!你想啊,你是母妃的义女,如果三皇子不顾体面把你……那时候以母妃的性格肯定会站出来替你做主的。而且韦贵妃那边也知道你可是韦伦中意的人,现在韦伦重兵在握,如果能够成功的激起韦伦对三皇子那边的仇恨,那么他们可是又得了一元大将!虽然韦伦本来就是韦贵妃的娘家侄子,但是韦伦这个人很厌恶什么夺位之争,所以一直来都也算是保持中立的,韦贵妃那边正犯愁怎么拉拢韦伦呢。” 听到这话,清琅却是皱紧了眉头。“也就是说对方见拉拢义父和韦伦不成,所以就想了一个让义父和韦伦都变成三皇子的敌人的办法!真是太阴险了。” “我猜那个骗你堂姐的丫头也不是王府的丫头,现在就是找也找不到她了!你堂姐也是个聪明人,要真是把这话说出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信口雌黄,也会有很大一部分人想可能是你堂姐想攀龙附凤。这大概也是天意,大概那个丫头也认不出来你们谁是谁,只是听人口传说是穿这件大红披风的人是你,可是谁曾想你们竟然互相对换了披风,才有了这样的阴差阳错。大概现在这个有心人还在懊恼呢。因为这件事的受害者如果是换了你堂姐的话呢可就意义不大了!”赵子昂分析道。 “可是也给了三皇子一次失德的名声,大概传到皇上那里去怎么也得训斥一顿的!”清琅道。 “训斥一顿倒是还在其次,也让当今圣上对他有了些看法。当今皇上是明君,他也一直想找一个继承人再成为中兴之主,这位三皇子其实是很入他的眼的,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在印象上打一个折扣!本来那韦贵妃就受宠,由于韦贵妃的缘故,六皇子在圣上那里也很得疼爱。所以这次的竞争肯定更激烈了!”赵子昂说。 “看来指望皇家给个说法是不能够了。只希望我堂姐能够想得开,赶快恢复过来!”清琅最后失望的道。 “不如你就陪你堂姐在王府里住些日子吧!这里的园子也大,你们可以随意逛逛。要是还觉得不解闷,也可以随时出去逛逛。我会为你专门准备一辆马车,不过记得一定把人看好了才是!”赵子昂随后嘱咐道。 听到兄长如此照顾,清琅赶紧点了点头。这晚,清琅回去后,清环还在睡着,毕竟这一天她又惊又累的。随后的几日,清琅几乎时刻不离清环左右,别说去园子里逛逛,就是出个房门清环也是不肯的,每天都是在房间里闷着,不是流泪就是呆愣的坐着。清环和春杏想了许多办法,但是清环就是不为所动!最后,清琅都要泄气了。 这日,早饭清环又没有吃几口,春杏端着托盘里剩下的残羹冷炙出了门,正好清琅给齐王妃请安回来。看到春杏端出来的饭菜几乎没动过,清琅便皱着眉头问:“二姐姐又没吃?” “吃了几口而已!”春杏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清琅拧了眉头。春杏便赶紧低声恳求道:“四小姐,我们小姐总这样怎么能行呢?您看看这才几天啊就瘦了一大圈了!” 其实,这几日清琅也在发愁这个事。低头想了一下,便道:“我去看看她!”说罢,就进了门。 看到清环还是半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头发披散着也不梳,脸也不洗,脸色苍白,一点生气都没有!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清琅便走到床边,坐下道:“二姐姐,咱们这七八天都在王府里,也不知道云霞阁的生意怎么样了?” “有徐掌柜看着,大嫂也时不时的就过去照应,应该还好吧!”清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仍旧呆愣愣的盯着一个方向,根本就不看清琅的眼睛。 见她仍旧没有精神,清琅又道:“王府这里咱们倒是自由,不如咱们坐车去铺子里看看?也顺便去看看大嫂,这些天大嫂都没见过咱们,大概铺子里有好多事都等着跟咱们这两个东家商量呢。毕竟这马上就要进腊月了,这时候可应该是绸布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清环转眼望了清琅一眼,应该是心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刻却是又摇了摇头。“不去!” “你不想知道咱们云霞阁的生意怎么样啊?说实话我可都纳闷了呢!也不知道那些太太小姐的都去没去云霞阁,更不知道咱们做了那么一套昂贵的衣裳送给那新月县主到底起没起作用?”清琅想着法子的说。 “我当然也好奇,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只怕是大嫂都已经知道了吧?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清环很颓废的道。 这时候,清琅突然站起来,连声音都拉高了。“二姐姐,你就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乎别人说什么?要这么说年初上元节我落水的那事之后还不是谣言传的满天飞?难道从此我就不吃饭,不出门,不好活了不成?” “你那是谣言,可我这是事实!”清环看了清琅一眼平心静气的道。 “可是在那些人的眼中我的事情也是事实!二姐姐,其实有很多人都被外界传的很不堪,难道就都不用出门了不成?咱们虽然都是闺阁中的女子,也不能去外面闯荡,但是到底还是要活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来!现在咱们姐妹两个什么都不要想,咱们也不嫁人了,就把云霞阁打理好。还是那句话,以后咱们两个买栋房子一起住,你说好不好?”清琅拉起清琅的手说。 “嗯。”清环只得点了点头。因为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行了,赶快收拾收拾,换件衣裳,咱们去云霞阁看看!”见清环点了头,清琅便赶紧拉着清环下床,又叫来春杏给清环找衣裳,自己亲自忙乎着给她梳头。 一切打扮停当之后,清琅和清环带着两个丫头便坐着马车直奔了云霞阁。 下了马车,还没进去,就看到有好几位千金小姐打扮的年轻女子带着丫头进了云霞阁。清琅不禁笑道:“二姐姐,好像生意还挺好的!” “咱们现在进去好吗?”清环好像也看出那几位千金小姐好像有的也面熟,可能是怕被人家认出来吧? 清琅自然知道清环的想法,也知道她们不宜在这里抛头露面,所以便拉着清环一边往旁边的巷子走一边道:“咱们从后门进去吧!” 从巷子里进了后门,只见柳妈正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小厮往铺子前面扛货,看到清环和清琅来了,赶紧的笑道:“两位小姐今个可是来了,我家奶奶可是都念叨了好几日了呢!” “柳妈,你今日不在家里看着两位姐儿,怎么倒跑到这里来了?”清琅笑道。 “今日大爷的休沐日,铺子里又忙,所以大爷就在家里看着两位姐儿,老奴便跟着奶奶过来帮忙了!”柳妈回答。 听到铺子里很忙,清琅便忍不住问:“柳妈,铺子里的生意很好吗?” “还说呢,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了好多的太太小姐们,一出手就是一人好几块布料,现在公孙三娘啊都忙不过来了!这不我们奶奶正在厢房里帮着做活呢!”柳妈眉开眼笑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很高兴,转头和清环对望了一眼。虽然清环心里也高兴,不过脸上淡淡的,终究还是喜悦不起来!这时候,大概是厢房里的廖氏听到了有人说话,便一边走出来一边道:“柳妈,你在和谁说话……哎呀,二妹妹,四妹妹,你们可是来了,我呀有好多事想要跟你们说呢!”廖氏一看院子里站着清环和清琅便高兴的迎了上来。 “大嫂!”清琅和清环分别给廖氏见了礼。廖氏便拉着她们进了厢房里说话。 厢房里点这炭盆,很是温暖,只见炕上放了半炕的衣裳料子,清琅和清环坐在了炕上,清琅问:“大嫂,这都是这几日公孙三娘裁剪出来的料子?” “是啊!自从前几日就来了好多的太太小姐们,每人都做了好几件,所以我和公孙三娘还有翠珠可是忙坏了。这不这几日实在是忙不过来,我又让徐掌柜雇了两个会缝纫的短工来帮忙呢!”廖氏笑道。 “看来咱们的法子可是有成效了!”清琅道。 “可不是吗?翠珠在前面听话音,大概都是那日去过齐王妃寿宴上的太太小姐们。”说完这话,廖氏便把眼光转移到了清环的身上,只见她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圈,而且从进屋到现在都还没有说一句话呢!所以,廖氏便直接问:“清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这几日不太舒服!”清环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敷衍道。 廖氏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柳妈端着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所以廖氏便没有开口。柳妈一边将热水倒入茶壶中一边道:“两位小姐中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也好早点准备!” “既然活这么忙,我们就在这里帮着干一天吧!虽然我的活计不行,但是二姐姐还有扶柳春杏她们的手艺可是好的。”清琅的意思就是留下来吃午饭了。 “那奴婢就赶快去买菜,中午啊多做几个好菜!”柳妈随后便提着壶走了。 柳妈走后,廖氏的眼光又在清环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便转头问清琅道:“清琅,这几日大嫂从那些来做衣裳的太太小姐们的口中听到了不少传言,那……传言是真的吗?” 突然听到廖氏这么问,清琅抬眼看了一眼清环,知道也瞒不住。大概现在京城中的勋贵和官宦人家的圈子里都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便点头道:“因为那件事我和二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齐王府。今日出来其实也是为了陪二姐姐散散心!” “家里还不知道吧?”廖氏不禁蹙紧了眉头。 “咱们家里这几房现在没有爵位了,我爹和三叔又都在家里丁忧,大伯母,我母亲和三婶大概也不怎么出门,估计还没有听说吧?要不然这些日子家里也没派个人过来问一声的!”清琅实话实说道。 廖氏还想再问,可是清环却是开口了。“大嫂,给我针线!” “哦。”廖氏便赶紧把针线簸箩递给清环。 清环接了过来,便穿针引线,然后便拿了一件衣服开始做起来。并道:“这些多衣裳需要做,再不动手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完?” 听到这话,廖氏和清琅便知道清环这是不想再提此事,所以随后谁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一边做着活计一边说笑着。清环和廖氏的针线都好,所以做得也挺快的,扶柳和春杏则是在另一间厢房里和翠珠以及新雇来的那两个短工做活计。只有清琅最悠闲,毕竟她的针线活可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只是打个下手,帮着穿针引线,递递茶水什么的。当然,清环出去小解的时候,廖氏还是和清琅私下谈论了几句,清琅把个大概都告诉了廖氏,廖氏嘱咐了几句清琅看好清环之类的话而已。 这日,清环和清琅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齐王府。回去就有热饭吃,而且谁的脸色也不用看,而且饭菜还非常的好!别说除了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以外她还从来没有过过这么舒心的日子。只是心情一直不好。今日做了很多活计,把她们几个累了个够呛,所以很早便歇着了。第二日便又吃过了早饭又去了云霞阁,接下来一脸十天八天的她们两个带着扶柳和春杏每日里都去云霞阁报道。别说云霞阁的生意的确十分的好,一直到腊月初十这一天都不往外做活了,只是还卖布料罢了。这二十来天的时间可是赚了不少银子,所以廖氏,清环和清琅都高兴极了。连着这些日子每日里都不停的做活,清环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虽然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一抹忧愁来,但是人却是不那么消极了,吃饭也恢复正常了!别说劳动还真是能治疗心病的。 这两日,由于云霞阁已经不对外做衣裳了,所以清环和清琅也就没有再去云霞阁,累了这么些日子也是该休息两日的时候了。清琅去给齐王妃请安回来,看到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开始准备过年的祭祀,打扫以及食材等物件了。清琅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了起来,毕竟她和清环已经在这王府里住了二十多天了,马上过年了,总不能还住在这里。而且这两日家里的李氏估计也有些想她了,所以差人送来了好多换洗的衣裳什么的。虽然没说让她家去,但是清琅也是明白李氏的意思的。汪氏自然是不会派人来送什么东西的,因为她心里其实是很讨厌清环的,这次能出来这么久大概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心想清环刚刚好了些,回去之后还说不定会怎么样,最少现在自己可以照顾她,在齐王府也没有人给她脸色看。而且她们姐妹两个还能去云霞阁散心帮忙,所以便想着再托上几日再回去好了。 这日晚饭后,清琅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齐王妃的住所想给齐王妃请个安。此刻大概正是刚刚用过了晚饭下人们正撤了席去,所以虽然院子里灯火通明的,但是却是一个下人也没看到。撩开棉帘子,清琅便进了正房,转过屏风,刚要来到齐王妃的寝室,便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她下意识的就顿了下脚步。 “据说圣上前几日也知道了三皇子在咱们王府做的事,极其震怒,把三皇子叫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罚俸半年呢!好在皇后娘娘求情才算是没有再深究。据说这几日三皇子一直都称病不出。”这声音是赵子昂的。 “这事难道就这么完了?皇上没说那俞二小姐可怎么办?”齐王妃着急的问。 “不完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把三皇子治罪不成?这已经算是给了三皇子教训了!”齐王爷插嘴道。 “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最近三皇子的日子很不好过,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事,说是三皇子失德,将来不配成为储君!连带皇后娘娘最近也是凤体欠安呢。”赵子昂说。 “不错,这件事传得这么快大概就是他在背后捣鬼!”齐王爷用手势做了一个六的动作。 “可是现在人还在咱们王府住着,我可怎么对她说啊?哎,要是圣上能让三皇子给俞二小姐一个名分也好啊,以后她可是不好嫁人的!”齐王妃发愁的道。 “名分?什么名分?现在三皇子早就有正妃,就是侧妃也已经有一个了。侍妾那更是不少。现在俞家既不是勋贵也不是官宦人家,而且这位二小姐还是个庶女,而且还是个二婚头,就是那俞伯年现在的名声也很不好听。圣上可是把他的爵位都削了,圣上是很不待见这俞伯年的。三皇子要是要了这样的人不是贻笑大方吗?”齐王爷道。 说到这里,齐王妃都无话可说了。齐王爷见齐王妃不悦了,便赶紧道:“咱们王府还不差养活这一个人。总之,以后你想留这位俞二小姐多久就留多久,就算是在咱们王府住一辈子也无妨!” “王爷真会说笑,眼看着就过年了,人家能留在咱们家过年吗?我看我还是让桂嬷嬷给她打点点东西过几天带回家去好了。等过了年,我再派人把她接过来,她是个庶女,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最多我以后也认她做个干女儿好了!”说着,齐王妃竟然眼圈还红了。 这时候,齐王爷走到齐王妃的跟前,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好!你想认多少干女儿就认多少干女儿,行了吧?这样倒是也不错,也算是咱们出面替皇后和三皇子摆平了这件事。其实三皇子咱们王府出了这事,心中难免会对咱们有所抱怨的!”齐王爷在整治上可是个老滑头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朝廷中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而且皇后和韦贵妃一直都在拉拢他,但是他就是始终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 在外面的清琅本无意偷听,但是没先到会听了这么一席话。在门外踌躇了一刻,想想这个时候进去也是不妥,所以便趁着没人赶紧的退了出去。回来的路上,心里却是在想:以前自己也是太幼稚了,这种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再说在皇家也不是件大事。只是清环以后可是难做人了,其实她有时候也在想三皇子能给她个名分她也算是终身有靠了,可是刚才齐王爷的话也让她茅塞顿开,就算是个侍妾三皇子也不会要个二婚头的,清环又不比那些歌姬们,她可是出身清白的。不过好在齐王妃念在她可怜的份上应该能特别的照拂,要是能够也被齐王妃收做干女儿以后怎么着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了。想想也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回去之后清琅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听到的话,只是一味的哄清环开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进了腊月二十,李氏已经派了好几次人来问什么时候回府。清琅知道是再也不能托了,所以便和清环商量了一下,等到腊月二十二就回去,毕竟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这日,清环和清琅向齐王妃请辞之后,便回来收拾东西。齐王妃果真为清环和清琅姐妹两个准备了许多吃食,布料以及各种玩物,还有一些年货让她们带回去。尤其是刚才去辞行的时候还拉着清环的手说了老半天,并且告诉她等在家里过了上元节她便派人再把她们姐妹两个接过来,要带着她们姐妹两个去京郊的寺庙里吃斋念佛并且游玩一番!说得清环倒是还挺动情,当齐王妃嘱咐她一定好好的话的时候,她欣然就答应了,清琅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东西都收拾停当了,春杏和扶柳把齐王妃送的东西都看着小厮们搬上了车。清环和清琅也披着披风出了屋子,清环转眼望了一眼背后她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倒是还恋恋不舍的! 清琅看出了清环的用意,便笑道:“二姐姐,王妃不是说了吗?等明年过了上元节就接咱们再回来呢,而且还要带咱们去京郊的庙里住上几日。” 清环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道:“齐王妃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清琅,不怕你笑话,我从记事起大概也就这段日子过得最舒心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没人给我气受,而且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给我送过来。” 清琅知道这些年来清环都过得不易,便陪笑道:“咱们身份低,大概也回报不了齐王妃什么,不如就下次去庙里求菩萨保佑她身体康健就好了!” “嗯。”清环点了点头。 两个人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管家娘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哎呀,我的小姐们,幸亏你们还没走,要不然……可是有饥荒了!” “这是怎么了?”看那管家娘子风风火火的,清琅不由得问。 “宫里来人了!说是来宣读皇后娘娘的懿旨的。王妃正在打听等着呢,两位小姐赶快去吧!”那管家娘子道。 听到这话不但清环奇怪,清琅也很奇怪,不由得问:“那知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是给谁的吗?” “点名是要给二小姐的!那宫里的太监正在等着,赶快去吧。”后来,那管家娘子不由分说上前拉着清环的手就往大厅的方向跑。清琅只得在其身后跟着,春杏和扶柳也是在后面尾随。 一口气小跑似的来到大厅,清环和清琅都出了一点汗。进了大厅后,那管家娘子便低首道:“王妃,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到了!” 这时候,清环和清琅都站在了大厅内,两个人赶紧给坐在上座的齐王妃行礼。齐王妃伸手指了下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一位穿着土黄色太监的衣服,手里拿着拂尘的大约也就是二十余岁的一位小太监,笑道:“免了!清环,这位是宫里的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说是皇后娘娘有口谕是专门给你的!” 清环和清琅抬眼看了一眼那长得白白净净的太监,只见那太监此刻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大厅的正中央,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清琅退到一旁,清环则是提起裙子便跪了下去,低首听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当然,此刻齐王妃也是站了起来的。 随后,大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到那太监尖细的声音。“责令俞氏二女清环于来年正月十六入三皇子府侍候!” 听到这么一句话,清环马上便抬起了头,眼睛诧异的望着那太监。而齐王妃,清琅,桂嬷嬷几个人,还有站在大厅门外的春杏扶柳几个都是呆愣了一下!她们大概都没想到事隔一个多月皇后娘娘会有这么一道口谕传下来。 看到清环如此震惊的样子,齐王妃赶紧过来提醒她。“赶快谢恩!” “清环领旨谢恩!”清环赶紧便叩首下去。 随后,齐王妃便笑着问那太监。“公公,皇后娘娘就传了这么一句话?还有没有别的话啊?” “王妃,皇后娘娘就给了咱家这一句话。就是一个字都不在差的,咱家要是传话多了一个字少了一个字那可都是要被治罪的!”那太监在齐王妃面前也算是彬彬有礼。 这太监说的倒是没有错,齐王妃点了点头。其实,她想是问问这皇后娘娘有没有说给清环个名分什么的。这就一句入三皇子府侍候,这连个侍妾的身份也没说啊? 随后,那太监便又走到清环的跟前道:“俞二小姐,正月十六一早三皇子府会派轿子去府上接您的,您只要准备好了就行了!” “公公,那她要准备些什么呢?”齐王妃还想在这位公公嘴里知道一些别的事情。 那太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三皇子府上吃的穿的自然都有,不过他们俞家要是心疼女儿多准备一些穿的用的或者是……银两的话那就让自己的孩子过得舒坦些呗!”那太监说最后两句的时候明显声音就低了,大概他也明白齐王妃想要探听的事情。 齐王妃又道:“那是自然,就是平常人家嫁女儿那也得有嫁妆不是?就是不知道她这嫁妆要按什么规格?这高了怕僭越,这低了又怕没有面子的!” 听到这话,那太监干脆的就说:“王妃,您是明白人!这还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到了三皇子府里顶多也就是个侍妾。只要多带着穿的用的还有银子就行了!”说完这话,那太监便大声的道:“王妃,咱家还要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告辞了!” “恭送公公!”齐王妃赶紧的让桂嬷嬷去送了。 抬眼看看清环,只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概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吧?听到这个消息,清琅不知道是该替清环喜还是忧?喜的是她以后就是三皇子的人了,就算是侍妾这也是一个名分,最起码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了。忧的是这进了三皇子府要和家里人见面可就难了,而且可是终身都没有自由了。而且在三皇子府里一个侍妾的身份要是得不到三皇子的宠爱大概过得也应该很艰难! 倒是齐王妃上前笑道:“清环,虽然名份上就是个侍妾,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名分。而且你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进三皇子府的,大概也没有什么人敢为难你!在家过完了上元节就要入府了,我还说要带着你去京郊的寺庙吃斋呢,看来也是不能够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准备五千两的银票带在身上,你入了府有这些银子傍身有个小病小难的大概就过去了。要是再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找人给我捎个信来!”其实,齐王妃也明白,说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但是只是口谕,而且就是一句话,连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贤良淑德啊,蕙质兰心啊的都免了,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可见皇后娘娘虽然没见过清环,但是就凭她污了三皇子的名声就够嫉恨她的了,所以自然是不待见她的。而那三皇子也受了圣上的训斥,而且还别人耻笑,大概也不会对她有多好的,现在让她入府也只不过是想给众人一个交代,想尽快平息流言罢了! 听到这些知心的话,清环很是感激,临走前边跪了下来,给齐王妃恭敬的磕了三个头。说:“承蒙王妃体恤,清环感激不尽!您的恩情只能是铭记心中了。” “好孩子,赶快起来!”齐王妃被说的也流了几滴眼泪。随后让桂嬷嬷拿了十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清环,并嘱咐她说:“给你换成十张银票也是为了你以后好花用,记着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些银子,要不然会有人打你的主意的。以后在三皇子府万事小心,据我所知那三皇子的正妃是个贤惠的人,大概是不会太为难你的,总之你万事谨慎小心就是了!” “嗯。”清环含泪点头。 随后,清环和清琅拜别了齐王妃,便一同上了马车离开了齐王府。清环和清琅做一辆马车,扶柳和春杏并东西在另一辆马车上。 马车上,清琅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呆滞的清环,清琅便道:“二姐姐,你愿意去三皇子的府上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愿意不愿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说实话,家里的环境我真是不想再待了,只是舍不得姨娘。而且一旦入了府,云霞阁我也是不能常去了,就连你和大嫂再见面也不容易了!”清环不舍的望着清琅道。 清琅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只得劝她道:“其实三皇子这个人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又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你既然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能够陪在他身边也是最好不过的了!总么也算一个归宿,以后有个儿女你一辈子也就算有靠了。所以二姐姐还是都往好处想才是!” “这个我也明白,不用你劝!”清环点了点头。 清琅又好人做到底的道:“对了,听说那三皇子妃倒是个贤良淑德的,你万事要尊敬她就行了!听说那三皇子还有一位侧妃马氏,身份还不低,娘家也是侯府的,她还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呢!所以做人有些跋扈了点,说是连三皇子妃都让她三分,所以你可要当心着点!” “怎么连这些你也知道?”清环好笑的问。 “无意中听桂嬷嬷说的呗!”清琅一笑。 很快,马车便到了俞家。清环恋恋不舍的进了大房的大门,清琅则是带着扶柳进了二房的大门。 第九十五章 家丑外扬 一回去,清琅自然是往李氏的屋子里去,母女两个一个多月没见,自然是格外的想念。李氏上下打量了清琅好几遍,见没瘦也没什么和往昔有所不同,才算是放了心! “母亲这些日子可还好?”一坐下来,清琅顾不得喝一杯茶就询问道。 “好什么好?这些日子都在担心你了!”李氏笑着没好气的说。 “担心我做什么?”清琅不解的问。 李氏把几个小丫头都打发了出去,才问道:“清环和三皇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望了宋嬷嬷一眼,心想:没想到连李氏都知道了!既然李氏都知道了那汪氏那边应该也知道了。想想俞伯年这对夫妇也是够心大的,自家女儿出了这种事,他们别说帮清环出头就是派个人到齐王府里去询问一声都没有的,可见清环真是有亲人跟没亲人一样的! “嗯。”清琅最后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以后,李氏不禁叹了一口气!清琅则是问:“母亲,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三婶娘前些日子过来说的。她也是回娘家的时候听娘家的人说起的。据说这事在勋贵们的圈子里早就传遍了!”李氏回答。 “那大伯父和大伯母知不知道?”清琅很想知道他们的态度,不过这些日子来她们那里一直连个音信也没有大概也是能知道什么态度的。 “你大伯母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侯爷夫人了,但是到底也有几个要好的夫人们来往,她应该是知道的。你爹和你三叔前几日去找了你大伯父,不过你大伯父的态度很消极,一副什么也不管,并且也管不了的态度!”李氏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眉头。 “碰到他们这对父母二姐姐也真是命苦!”清琅很愤恨的道。这时候,清琅倒是很庆幸刚才嘱咐清环千万要把齐王妃给的五千两的银票藏好,那个汪氏是个贪财的,要是知道清环有这么一笔银子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谁说不是呢?”李氏无奈的道。 “不过二姐姐等来年过了上元节就要入三皇子府侍候了。她在那个家也待不了几天了!”清琅随后道。 “入三皇子府侍候?那感情好啊,这个归宿不错啊!听说三皇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养子,以后很可能承继大统的。”李氏不禁诧异的道。 “这次是皇后娘娘下的口谕让二姐姐入三皇子府的。”清琅点头道。 “那有没有说是什么名分啊?”女人还是最注重名分的。 清琅摇了摇头。“大概也就是个一般的侍妾吧!” “这也难怪,就算是给三皇子做个侧妃大概也要世家勋贵或者是当朝大臣的女儿的。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归宿,总得慢慢熬的!”李氏道。 随后,清琅便把这些日子在王府里的种种都告诉了李氏,母女两个说了大概足足有一两个时辰的话后清琅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各家各户当然都是为了新年而忙碌。知道清环在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以后再见面也不容易,所以清琅则是隔一两日就去大房那边看看她。虽然那汪贵家的看到她仍旧会说一些泛酸的话,不过清琅都不理她,心想:以后要是清环走了之后,她是绝对不会再到那边来的!云霞阁的生意也在腊月二十六这日关闭了,据廖氏说年前的生意很不错,有些来不及做的衣裳客人都定在年后了。 从除夕到大年初十都是各家拜年,会客,走亲戚的日子。因为俞家三房都有林太君的孝的缘故,所以拜年,会客和走亲戚就都免了,所以都乐得轻松。 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廖氏和清琅约好这一天要过来看清环。廖氏自然是和俞祖光一起来的,毕竟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了,她们也要过来送一些节礼。 这一日,俞祖光和廖氏先是去给俞伯年请了安,然后才到汪氏这边来。快到汪氏居所门口的时候,俞祖光停了下来,转眼望望廖氏,笑道:“一会儿母亲万一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千万要忍耐一下!” 廖氏笑笑,然后保证道:“夫君放心,我自然是不会和母亲起争执的!” 俞祖光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廖氏一起来到了汪氏的屋子前。正好汪贵家的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是俞祖光和廖氏来了,赶紧的笑道:“大爷来了?”不过她却是没有和俞祖光身后的廖氏打招呼,廖氏也不理她,并不在意。 “母亲在屋子里吗?”俞祖光扫了一眼屋子里问。 “在!在!”汪贵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打开房门,往里面笑着喊了一声。“太太,大爷来给您请安了!”稍后,便又转头道:“大爷,太太可是就盼着您来呢!” 俞祖光便转身接过了后面一个长随手里的点心之类的节礼带着廖氏一起进了屋子。进了屋子,只见汪氏正坐在八仙桌前,看到俞祖光和廖氏来了,连眼皮都没有抬。俞祖光赶紧的把手中的东西往八仙桌上一放,然后便带着廖氏行礼道:“母亲,儿子带着媳妇来给您请安了!” “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敢当!”汪氏白了廖氏一眼。 廖氏半垂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俞祖光则是上前笑道:“儿子买了您最爱吃的芙蓉糕还有驴打滚,这里还有同仁堂的阿胶以及两只上好的灵芝给母亲泡酒喝吧!” 对于儿子的殷勤,汪氏仍旧扳着一张脸,朝门外望了一眼,便问:“怎么没把两个姐儿带过来?” “两个姐儿调皮,怕吵了母亲,所以便没有带来!”俞祖光陪笑着回答。 “下次记得给我带过来,我都多少日子没看到她们了!难道她们就不想我这个奶奶不成?不知道又是被谁挑唆的?”汪氏这又白了廖氏一眼。 听到这话,俞祖光扫了廖氏一眼,只见她仍旧半垂着头不说一句话的。俞祖光便陪笑道:“其实这些日子大姐儿和二姐儿一直都有说想念奶奶了,明个是十五了,儿子明个就把她们两个带来给您请安!” 闻言,汪氏便算是满意的道:“嗯!” 这时候,俞祖光便对廖氏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过去看看二妹妹,她十六就得离开家了,你过去看看还没有什么没料理的没有?” “嗯。”廖氏点了点头,便冲着汪氏福了福身子道:“媳妇告退了!”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其实,她很明白,俞祖光则是在庇护着自己,只是不得不过来给汪氏请个安罢了,要是再在这里留下去,汪氏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廖氏走了之后,汪氏便忍不住唠叨了起来,伸手指着门的方向道:“你看看!你看看!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这个样子在哪家当媳妇行啊?” “好歹她也是两个姐儿的亲娘,再说照顾儿子也算周到。咱们家现在这样的状况,大概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俞祖光笑道。 “我就知道你护着她!”汪氏白了俞祖光一眼…… 廖氏到清环住的屋子的时候,清琅也刚到,几个人相互见了礼之后便坐下来说话了。 “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本来一听说就应该过来看你,只是铺子里家里有好多事情需要料理。而且我也怕……进这个门,所以耽搁到今日才过来看你,你可千万不要怪大嫂啊!”廖氏拉着清环的手道。 “大嫂对我甚是关爱,我怎么会怪大嫂呢?再说云霞阁的事情就够大嫂忙的了,而且……这边你过来确实也不太方便!再说我又不是明媒正娶的,也没什么东西好准备的。无外乎平时的穿戴和用具罢了!”清环知道汪氏一见了廖氏就会给她难堪,所以廖氏一直都没怎么上门过。 听清环说得可怜,廖氏的眼圈一红,险些没有掉下泪来。清琅便赶紧的打圆场道:“听说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都是和善之人,二姐姐过去说不定比家里强上许多呢!二姐姐有了归宿,咱们应该替二姐姐高兴才是。” “对!对!可是我一时舍不得清环,所以糊涂了。”廖氏赶紧自责的道。 “对了,初六的时候我去齐王府拜年,世子兄长告诉我说三皇子府的管家和齐王府的一个管家娘子沾亲,他已经吩咐了那管家娘子和三皇子府的管家知会一声,让他照顾一下二姐姐。就是二姐姐在府里有什么事也能派个人来报个信,说不定以后还能安排咱们见上一两面也说不定的!”清琅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那感情是好!”廖氏听了赶紧道。 “多谢四妹妹了。齐王妃和世子真是对我恩重如山!”清环感激的道。 随后,廖氏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两张银票,道:“这两张银票一张是五百两,另一张是一百两。这张五百两的是云霞阁这两个月的利润你该得的,这另外一百两是我给你添妆的银子!”说完,便递到了清环的手上。 “这五百两我拿着,这一百两我不能要!上次我出嫁的时候大嫂就已经给过添妆的东西了,你现在和大哥过得也不宽裕,再说我这次……也不算出嫁。”清环要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还给廖氏。 可是廖氏却是不肯收。“这是我和你大哥的一番心意,你不收下让你大哥也没法安心的!” 见清环还是执意不收,清琅便笑着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一块塞给清环道:“二姐姐,这是我和大嫂商量好的,一人拿一百两给你算是添妆的。你要是不收大嫂的,难道也不收我这个姐妹的?银子不多,好歹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见廖氏和清琅执意要给,清环只得含泪道:“大嫂和你的情意我会牢记在心中的!” “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个做什么?”廖氏道。 见四下无人,清琅便问:“二姐姐,大伯母把你上次从霍家拉回来的嫁妆给你了吗?”上次从霍家拉回来的嫁妆是汪氏在收着,说好了以后清环再出嫁的时候再给她做陪嫁。 听到这话,清环摇了摇头。说:“见母亲一直都没有提这事,姨娘有些着急,所以直接去找母亲说,没想到母亲却是说我这不是出嫁,只是入三皇子府去侍候罢了,又没有什么名分,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回娘家来,到时候娘家还是得供养我的。而且这三皇子府里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带着这些东西去也没什么用。还训斥了姨娘一顿,说是她不教姑娘好的,专门挑唆姑娘要什么嫁妆!姨娘无法,只得去找爹,爹便去找母亲,两个人又吵了一架,也没有什么结果。” 听到清环的话,廖氏没有言语,因为她太了解汪氏的为人了。而清琅的性子比较直,便抱怨道:“大伯母怎么能这样?连庶女的一点嫁妆也贪?不行,我去找大伯母说去!”说着就要起身。 清环却是拉住清琅的手,劝道:“你何苦来为了那一点嫁妆去触这个霉头?再说就算你去了也没有用的!连爹的话她现在都一句不听的,在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的!” “难道大伯父就一点也做不得主吗?”清琅也知道自己去说也没有用。 “家里的事情本来都是母亲说了算的。现在爹以及爹的长随下人们不听母亲的了,但是也主不了这边的事情。爹倒是暗中塞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给我!”清环最后道。 听到这话,清琅没说什么。心想:俞伯年这个做爹的还算是有点当父亲的样子! “好在当时老太太英明,把给咱们这一辈的两千两银子都给在了咱们自己手里。要不然那两千两她也是不会给咱们的!二妹妹,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好歹咱们云霞阁以后每个月都有收益的,我和四妹妹会想办法把银子给你送进去的!”廖氏道。 “这正是我要和你们说的事。以后云霞阁的利润你们不必给我,就存在你或者是清琅那里就好。我这一入三皇子府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后前途未测,我想着我身边有齐王妃给的五千两还有众人给的以及我的一些体己总是够用的。不如就把云霞阁的利润放在另一处,以后万一有事也好有个后手!”清环突然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廖氏和清琅对望了一眼然后道。 姑嫂几个又说了几句话,外面春杏忽然喊了一句。“小姐,三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廖氏笑道:“清瑛来了!” 随后,姑嫂几个都迎了出去。只见此刻清瑛披着一件浅粉色的棉披风由莺儿扶着正好进来。清环赶紧上前搀扶道:“你这身子这么笨重还来回跑什么?” “二姐姐十六就要走了,我怎么也要来送一程的!以后再见可就难了。”清瑛一边说一边让莺儿把她的披风解了下来。 众人的眼睛随后就都在清瑛的肚子上停留了一刻,只见她的肚子真是隆起的很高很高,人也胖了不少。廖氏望着她的肚子道:“该有八个月了吧?” “嗯。”清瑛点了点头。 “那二月底三月初就要生产了?”清琅伸手摸了一下清瑛的肚子。 “嗯。所以我以后也出不来走动了。”清瑛笑道。 随后,众人搀着清瑛坐在了榻上,又给她端来了热茶。清环笑道:“虽然到了正月,但是天气还冷,三妹夫陪你过来的吗?” “没有,我自己来的!他得读书,我不能耽误他啊!”清瑛笑道。 “你啊,一成了亲之后就如此贤惠。三妹夫真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娶了你这么个好娘子!”廖氏打趣清瑛道。 “没办法,他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就指着他读书出人头地呢!”清瑛说完,便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清环的手上道:“这是我给二姐姐添妆的东西!” “三妹妹,我……其实这也不叫出嫁,所以不用添妆的!”清环自然不肯接。 见清环不肯接,清瑛便着急的道:“难道二姐姐嫌弃我的东西不好吗?我……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你说什么呢?三妹妹一片心意,我怎么能嫌弃呢?”见清瑛如此,清环便只得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只是一个银梳子,尺寸也不大,不过好在做工还算精良。 一旁的廖氏和清琅一看,也没有想到清瑛会拿这么个东西就来添妆。虽然清瑛跟她们平时来往不多,但是也知道她也并不是个吝啬的人。再一打量她身上的衣裳,只是一件深红色的半新不旧的褙子,这褙子她们也认识,她曾经在娘家的时候穿过的,能够看得出这件褙子应该是改过了,要不然她现在大着肚子也穿不进去的。就是头上的几样首饰也是当初陪嫁的东西。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去了李家置办的就对了。不过这也难怪,李家的情况她们也是知道的。清琅更是知道她把自己压箱底的两千两银子都拿出去给舅母了,她也没什么进项,不像在娘家的时候每个月还有份例和月例银子,到了那边肯定是手里的钱花一个少一个的! 看得出当清环看到红布里包着的是一个银梳子的时候,清瑛的脸上是泛红的。好在清环不是势力的人,赶紧道:“这梳子做的真是精致,正好我也想买一把做工好的,这下就省事了!” 听到清环这么说,清瑛便笑了。“只要二姐姐喜欢就好了!” 又说笑了一会儿,只见莺儿进来,走到清瑛的面前道:“小姐,马车还在外面候着呢!” 听到这话,清瑛虽然不舍,但是还是缓缓的站起来道:“家里有事,我还赶着回去。我就先告辞了!” 清环却是拉住清瑛道:“怎么刚来了就要走?正好大嫂和清琅也在,我让厨房准备些饭菜,一起吃过午饭再走不迟啊?” “不必了!”清瑛赶紧道。 这时候,清琅便上前说:“我看还是不要在这边叨扰了,还是去我那边吧?我去酒楼叫一桌饭菜,咱们啊好好说说话!”清琅知道清环在这边是做不了主的,叫厨房多做几个人的饭菜估计汪贵家的又要作妖,到时候吃不好不说还会多花好多钱! “我看行,就让清琅做东吧!咱们都到她那边去。”廖氏自然知道清琅所想的,所以赶紧附和。 清环也知道她们的用意,其实和清琅也不分彼此,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啊!” 见都答应了,清瑛其实也想留下来,毕竟在李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所以便也默许了。只是一旁的莺儿却是有些着急,赶紧道:“小姐,那马车还在府门外等着呢!” 清琅最了解李家了,她们家是没有马车的,所以舅母要是出门也都是雇车罢了,今日清瑛估计也是雇车来的!没等清瑛说话,清琅便笑道:“把他打发走就是了,等三姐姐走的时候家里会派车送她回去的!” 听到这话,清瑛心里有些感动清琅的心细和体贴。其实要是让家里的马车送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清瑛就是感觉会被家里的下人们看不起。莺儿听了,见主子也没什么异议,便赶紧的去了。 随后,清琅便邀着廖氏,清环还有清瑛一起去了二房这边。众人见过了李氏之后,李氏也是十分的好客,不用清琅说话就让人到附近的酒楼去要了一桌子饭菜回来。李氏毕竟是长辈,所以也没有参与她们的酒席,只是嘱咐她们别吃多了酒。酒席就安排在清琅的屋子里,几个人好不容易无拘无束的凑在一起,所以今日十分的尽兴。饭后几个人又在清琅的屋子里玩了好一会儿才各自离去。清琅果然没有食言,悄悄跟李氏说让家里的马车送清瑛回去了,李氏还让家下人带了一些没吃完的年货给清瑛带了回去。虽然说以前她这个嫡母和庶女并不怎么亲近,而且很是疏远,可是现在毕竟不同往日了,现在李氏才是当家主母,掌管着家里的一切,那个林姨娘现在也不敢当面顶撞,顶多就是阴奉阳违罢了。而清瑛现在更是李氏的娘家侄媳妇,又怀着她娘家的根,她自然也是不能薄待的! 傍晚时分,才把她们都送走了。这一天,清琅也有些累了,所以便让扶柳伺候着洗漱了便躺在床上歇着。霜叶一边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道:“小姐,看来三小姐在舅太太家过得特别省简!” “你又打听来什么了?”这个霜叶平时是个爱说笑的,而且为人又直爽,所以府里的年轻的丫头们都跟她走得近些,自然有什么事她也是知道的最多的一个! “是三小姐身边的莺儿偷偷跟奴婢说的,自从过了门,三小姐就没置办过什么穿的用的,就是现在大着肚子穿的衣裳也都是用以前的旧衣服改的。不过她对表少爷可是大方的很,给他置办了好几身出门会客的衣裳,而且每个月都会给他些银子就怕他会在书院里吃不好,而且还嘱咐他出门会朋友的时候也不要小气了以防让人看不起呢!”霜叶把从莺儿那里听来的都说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三姐姐嫁了人后这般的贤惠!表哥可是有福了。”清琅感叹的道。要知道清瑛虽然原来在娘家的时候过得不说多奢华,但是也是个爱穿爱戴的女子,凡是能让容颜好看的东西她都是不会吝啬银钱的,没想到现在对自己是这般苛刻,对自己的夫君却是如此大方! “那三小姐这般贤惠,舅太太和表少爷还不把她当菩萨供着啊!”一旁叠衣服的扶柳插了一句。 霜叶嘴巴一撇。道:“那倒是没看出来!按理说现在三小姐怀着孕,还不得什么补品炖品的都预备着,可是莺儿偷偷说三小姐平时都是和家里人吃一样的饭菜,就是那些补品也是咱们府里送过去的一些。据说舅太太是说要给她单独做饭菜,可是三小姐拒绝了,说是给自己单独做,太婆婆还吃和大家一样的,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就怕人家说她不贤惠,太娇气呢!虽说表少爷每天倒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他又不管家,手里没有钱,每个月的零花钱还都是三小姐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的。就算是他有钱,男人家心粗,他也未必能想得起来啊!” 听到这话,扶柳却是不解的道:“表少爷的用度怎么还得向三小姐要?舅太太管家,这个钱怎么也得她给表少爷准备吧?” “据说是表少爷可怜舅太太这么多年寡妇失业的养育自己不容易,就是舅太太给他都不会接的。到头来还不是苦了三小姐吗?”霜叶这时候就有些愤愤不平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不禁感叹:这女人啊就是太在乎名声了!清瑛也不会例外。倒是舅母这个人平时太会过日子了,怎么的也得给未来的孙子添点营养吧?要说她这个钱也没有她还真是不信,清瑛一过门不是就给了她两千两吗?再说她娶个媳妇一分没花还赚了许多份子钱呢!想想清瑛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等到分娩之后可就是三个人的用度了。她也只能是期盼着李文举明年能够高中,要不然这样的日子她的那些个嫁妆也支持不了几年的! 正月十五这一天的上元节,俞家自然是再也没有人出去看花灯了。一则是因为去年发生的不愉快;二则是林太君的孝。所以倒是很平静的就度过了。 转眼到了正月十六这一日,巳时正的时候,三皇子府果然派了轿子来接清环。不过那轿子只是一顶四人抬的素绸做的轿子,后面跟着两辆马车,是用来拉清环的丫头和行李的。三皇子府只派了一个四旬来的妇人跟车过来,聘礼和场面皆无,清琅廖氏等人看着很是心酸,不过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怕清环伤心。 俞伯年和汪氏和众人都出来送了一送,汪氏还妆模作样的拉着清环的手嘱咐了几句,众人其实都明白她只是面子情罢了,倒是陶氏偷着跑出来哭了一场,还被汪氏给训斥回去了!几个姐妹和婶娘们都和清环道了别之后便将清环送走了。 虽然清环这也不算是正经出嫁,但是到底也算是出门子了,所以今日大房这边还是摆了两桌酒席的。没有请外人,只是俞家大房,二房还有三房的人。酒席就设在正厅里,三个房头的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饭菜倒是也丰盛,这次俞伯年和汪氏倒是和颜悦色的,并没有在家里人面前吵架,自从林太君死后这可是头一遭! 今日大姐儿二姐儿也被廖氏带来了,她带着孩子们坐在李氏身边,李氏不断的给两个姐儿夹菜。汪氏倒是也想和两个姐儿亲近,但是无奈大姐儿早就懂事了,她自然知道这个奶奶总是为难自己的亲娘,所以和她并不亲近!二姐儿呢年纪太小,再说从小也不是跟在汪氏身边长大的所以也不爱亲近汪氏,所以汪氏便有些生闷气。 汪氏知道李氏和俞祖光夫妇走的近些,反倒是和她这个母亲现在弄成这样,所以心里很不自在,便冲着李氏笑笑道:“二弟妹,眼看着老太太就要周年了,她们孙子孙女辈都是守孝一年,这清环的终身大事也算是解决了。这剩下的可就是清琅了,不知道你对清琅的婚事有没有打算啊?” 汪氏的话一下子就让在座的女眷们都愣了,因为清琅的亲事在座的人不是不知道,现在也算是俞家的一桩发愁的事了。平时人们都不怎么提,就是提也是私下里关心几句,哪里有像汪氏这样大庭广众的在饭桌子上提出来的,而且还当着清琅自己的面。不过,李氏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接招道:“这不是到三月里才到老太太的周年吗?等到了再说吧!” “就是!二嫂,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怎么也得挑一挑,捡一捡男家才是。”梅氏赶紧的附和着,算是给李氏解了围。这梅氏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汪氏,再加上这次分家汪氏把庄子上和铺子上能拿走的银子都拿走了,她就更是看不上汪氏了,净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也不知道这侯爷夫人以前是怎么当的? 可是,汪氏却是还不肯放过这个话题。“挑一挑?捡一捡?哼,别做梦了,你们还以为咱们家是什么勋贵之家呢?” 汪氏那冷哼一声让清琅很是不舒服,心想:这个大伯母越来越不靠谱了,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找茬吗?所以,下一刻,没等李氏说话,清琅便望着汪氏笑道:“能留在母亲身边侍奉可是我的福分,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我还想在母亲身边多留几年呢!再说也不挑也不捡随便嫁个人将来天天吵吵闹闹的还不够闹心的呢!要是那样宁愿不嫁,当个老姑娘也比那样强啊!” 清琅的几句话就把汪氏气了个倒仰,而在座的人都是忍俊不禁,纷纷低头吃饭,当做没有看见汪氏那难看的脸色。李氏则是微微一笑,对清琅道:“今日的菜色不错,赶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一下子汪氏就被晾了起来,她自然是气很不顺,但是又没有借口可以发作。转眼望望坐在自己旁边照看大姐儿和二姐儿的廖氏,便没好气的道:“二姐儿本来就胃口不好,这大冷的天你怎么还给她吃那种冷豆腐?你这是怎么做人娘的?” 见汪氏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廖氏倒是并不在意,只半垂着头不理会她。倒是二姐儿小大人似的说了一句。“奶奶,是我自己要吃这个冷豆腐的。我母亲也是最疼我的!” “多大点孩子?竟然也学会给长辈斗嘴了?是谁平时教导你的?真是没规矩!”听到二姐儿竟然帮着廖氏说话,汪氏便扳着脸训斥了二姐儿几句。 二姐儿毕竟年纪小,被训了几句马上就揉着眼睛哭泣了起来。廖氏赶紧哄着,汪氏白了她们母女一眼,便不再说话。在座的众人都是气愤,但是这毕竟是人家房头的事谁也不能出来说话的,所以便都静悄悄的吃饭,气氛很是不好。正在这时候,汪贵家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来到汪氏的跟前在她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半天,汪氏脸上仿佛有些惊讶的样子。随后,她便起身对在座的人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说罢,便转身就带着汪贵家的离开了大厅。 汪氏和汪贵家的一走,梅氏便开口道:“大嫂这哪里是请咱们来喝喜酒,简直就是让咱们来好不痛快的!” 听到这话,清琅抿嘴一笑。廖氏仍旧在哄二姐儿,李氏便道:“她要不是大嫂,咱们何必在这里找这不痛快?” 这时候,坐在男人那一桌的俞祖光走了过来,先是冲着梅氏和李氏作揖道:“二婶,三婶,我母亲这些日子和爹不睦,心情实在不好,还请两位婶娘见谅!有什么事都看在侄子和侄子媳妇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见俞祖光满脸的恳切,就是廖氏刚才也是受了一肚子的气,也着实可怜。所以李氏和梅氏便都道:“有侄子你这句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李氏和梅氏都这么说,俞祖光赶紧的给她们都倒上了酒水,又让了菜,才走到廖氏的跟前把二姐儿从廖氏怀里抱了过来开始哄着。别说,二姐儿倒是很愿意找她父亲,俞祖光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二姐儿哄的又呵呵笑了。 李氏见了,便笑道:“要说咱们家这些个男人里面啊就数祖光最知道心疼媳妇和孩子了,剩下的哪里有这个耐心?对了,你们家叔年也算一个!” 梅氏则是笑道:“他哪里能跟祖光比?我生了这一个哥儿和一个姐儿也没见到他跟祖光一样这般亲自抱着哄着的!” 这时候,俞祖光和廖氏已经抱着二姐儿到一边玩。李氏和梅氏则是小声的说着话。 “这大嫂的脾气可是越来越不管不顾了,原来可是还顾着几分面子呢!”梅氏道。 “她现在是夫君不爱,儿子不亲,有个闺女还死了。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了!”李氏说。 “哼,现在飞扬跋扈的,看谁都不顺眼,以后还有麻烦等着她呢!”梅氏嘟了嘟嘴道。 听到这话,李氏不知何意,刚想问,不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都在大厅里吃饭,不想外面鬼哭狼嚎的好像有人叫骂的声音。众人便都放下了筷子,望着大厅的门口。 俞仲年和俞叔年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便起身走到俞祖光面前,俞仲年问道:“外边是怎么回事?” 俞祖光正抱着二姐儿,便走到大门口,叫进来一个小厮问道:“外边是怎么了?” 那小厮跪在地上,抬头望了俞祖光一眼,然后支支吾吾的道:“好像……好像是……” “是什么快说!”俞祖光便不耐烦的道。 那小厮只有赶紧道:“外边打起来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已经离了座位走到这个小厮跟前,俞祖光有些着急的问:“谁给谁打起来了?你说清楚点!” “是……是太太和汪贵家的她们打……打那个良宵姑娘,老爷护着……良宵姑娘,几个人打成一团了!”那小厮擦了一把汗抬头望着众位主子道。 一听这话,俞祖光一急,便将手中的二姐儿递给了廖氏,然后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大厅。俞仲年对俞叔年道:“大哥刚才说出去一下,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咱们也去看看吧!”俞叔年说了一句,哥儿两个便也尾随俞祖光而去。 剩下的众人都是纳闷,李氏蹙着眉头说:“良宵不是原来买给祖光的那个丫头吗?怎么大嫂打她做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梅氏嘴角间一翘,似乎有话没说出来。李氏也不在意,随后便带着众人一路都走出了大厅。 第九十六章 醋海生波 此刻,后院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众人赶到的时候,只见有七八个人打做一团!汪贵家的揪着一个年轻貌美的丫头的头发,汪氏和两个丫头趁机打在那个丫头的身上,脸上。而俞伯年则是护着那个貌美的丫头,并且和那汪氏展开了骂战。还有两个穿青色袍子的是俞伯年的长随,他们不敢打,只能是拦着汪氏的两个丫头去打那个貌美的丫头而已!看到这么一幕,众人都是傻了眼!再听听那汪氏骂的话,众人更是震惊! “好你个小贱人,我把你买进府里来,就是让你来勾引老爷的吗?你个浪蹄子,让你跟大爷你不跟,你倒是喜欢老的,偏要爬上老爷的床?看我不撕了你这个小浪b!”汪氏怒气冲冲的拍打着那个貌美的丫头,只是俞伯年一直护着,汪氏也打不着几下。 “你个泼妇!赶快停手,听到了没有?”俞伯年则是一边护着那貌美的丫头一边冲着追着人打的汪氏喊叫。 “你个挨千刀的,这老太太的孝期还没过呢,你竟然就敢勾搭上丫头,你还要脸不要脸?”汪氏哭着指责俞伯年。 俞伯年则是斥责汪氏道:“你还有脸提老太太?要不是你,老太太估计还能多活几年呢!” “你还护着这小贱人,赶快起来,听到没有?看我不撕烂这个小蹄子的b!”汪氏骂的话很难听。 众人听到这番对话,大概就明白了。再细看那个貌美的丫头不是良宵吗?怪不得刚才那汪氏说什么让她跟大爷她不跟偏偏要爬上老爷的床的话,当日这良宵可不是汪氏买回来给俞祖光放在屋里的吗?只是俞祖光不乐意,但是没有办法只得领了回去,不过却是从来都没有碰过这良宵的,因为这事廖氏可是没少挨汪氏的骂,上次就是因为这事汪氏才逼着俞祖光要休廖氏的。只是众人没想到,时隔这一年,这良宵竟然上了俞伯年的床!众人看到这么一出戏,还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呢! 俞祖光看到这个状况也是有些傻眼,便低头问一旁的一个婆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知道也瞒不过的,所以在众人面前也就说了。“回大爷的话,刚才老爷从前边的酒席回来便进了屋子,然后便喊良宵进去伺候。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太太便带着汪贵家的来了,让汪贵踹开了房门,看到那良宵……衣衫不整的在老爷床上,太太就发了怒,拽着那良宵又打又骂的,老爷就护着良宵,所以……所以就一直打到院子里来了!”说完了,那婆子便低头不说话了。 听到这话,众人也就都明白了!原来今个汪氏是捉奸在床了。再看看那还在扭打成一团的几个人,大老爷可不是衣衫不整嘛,袍子上的扣子就系了两个,就是脚上的鞋子也是穿了一只。而那良宵身上只穿了一件枚红色的小袄,领子都没系,还露出里面穿的大红色的肚兜的边角来,下身也没穿裙子,只是穿着同色的一条裤子,正月的天气还很冷,她身上穿的都是单的,还真是像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俞祖光听了这话,脸上很是有些惭愧,便上前去扶住了汪氏,道:“母亲!” 而这个时候,俞仲年和俞叔年夫妇也上去拉开了俞伯年。汪氏看到儿子来了,马上泪流满面,哭道:“祖光,你看看,你看看,他还有个当爹的样子吗?今个来了这么多人还是你二妹妹离开家的日子,他竟然就抛开这么多人自己跑到屋子里跟丫头去胡闹了!老太太的孝期这还没过呢。” “你把老太太气死了,还在这里寻我的不是?丫头收房也是平常的事,你不是也想给儿子收房吗?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俞伯年则是振振有词。此刻,良宵还在俞伯年的怀里哭哭啼啼的,只见她的头发都被汪贵家的拽的七零八落的,簪子和头发什么的掉了一地,好不狼狈! “我给儿子收房那是因为子嗣,你这把年纪了,要儿子也有儿子了,你还收什么房?你个老不正经的!”汪氏指着俞伯年骂道。 “有子嗣又怎么样?我们这样的人家三妻四妾的都是平常事!我今个就是要封良宵做姨娘!你要是不愿意,我马上就可以以七出之条休了你!”俞伯年也气愤的道。 “好啊!你还想休我?好!我这就去衙门告你,你还是名门之后呢,竟然在母亲的孝期里就和丫头胡闹,说不定马上就让你进去吃牢饭!”汪氏也发狠了。 “好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多大年纪了?因为这上不了台面的事打到院子里来,让全家和下人们都笑话,你们还要不要脸的?”说罢,俞祖光便一跺脚就走了。 “祖光!祖光!”见儿子走了,汪氏赶紧喊着,可是俞祖光却是羞愧的走了。廖氏见状,赶紧拉着大姐儿和二姐儿追了上去。 随后,俞伯年和汪氏便灰头土脸的,俞仲年和俞叔年赶紧的一个劝一个。俞仲年走到汪氏跟前道:“大嫂,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跟一个丫头置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汪贵家的,赶快扶太太进屋梳洗一下!” “是。”汪贵家的赶紧上前,汪氏大概也有些累了,而且此刻确实是很丢脸,在妯娌侄女们面前也很是没有面子,白了俞伯年一眼,便跟汪贵家的走了。 这方,俞叔年也劝着俞伯年到另一处说话。李氏和梅氏见状,便赶紧的把清琅和清珏还有辉哥轩哥几个小兄弟都打发回去了。李氏便邀梅氏往自己家坐坐,顺便等着俞叔年一起回家,梅氏便应允了! 房间里只有俞伯年,俞仲年和俞叔年三兄弟,丫头上了茶水之后就出去了。 一阵沉默后,俞伯年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让你们见笑了!” 俞仲年和俞叔年对视了一眼,然后俞仲年便道:“大哥,你真是糊涂!老太太的孝期还没过,你怎么就……跟丫头搅和在了一起呢?” 面对两个兄弟的目光,俞伯年多少也有些羞愧,但是神情也很是无奈。“这一年我和你大嫂……你们也看到了。我苦寻丽娘也不见个踪影,整日间愁苦,多亏良宵这丫头还能给我排解排解。老太太的孝期还没到,的确是我不孝!”说罢就掩面哭泣。 见俞伯年如此,俞仲年和俞叔年心里也不好受。俞叔年给俞伯年递了一块帕子,俞伯年接了擦了擦眼泪。俞叔年便劝道:“虽然你和大嫂不睦,但是到底是老夫老妻了,还是要缓和一下关系才好!虽然寻常百姓家里也不这么拘束于孝期,但是咱们毕竟是侯爷府的后代,要真是传出去什么也是惹人笑话的。” “要不是咱们是侯爷府的后代,这次我就马上封良宵做姨娘!”俞伯年负气的道。 “大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大嫂正在气头上真是把这事捅出去可是可大可小的。”俞仲年听了赶紧摆手道。 “以现在的情形看,良宵是不能再待在府里了。老三,你家人口少,不如就让良宵先去你家里避避风头,等寻个适当的时候我就把她接回来封做姨娘!”俞伯年向俞叔年开口了。 “这……”俞叔年想拒绝。 但是,俞伯年去是道:“怎么?大哥找你帮这个忙也不肯?你放心,我每个月会给你五两银子的吃用的!” “大哥这是哪里话?兄弟照办就是了!”俞叔年听俞伯年如此说了,便不好再拒绝只好是点头了。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离母亲的孝期可是还有十七个月呢!”俞仲年皱着眉头道。 “走一天也算一天吧!”俞伯年最后说…… 此刻,梅氏正坐在李氏的房间里喝茶。 “真是没想到啊,大哥竟然会做出这样事情来?屋里不是有好几个姨娘吗?怎么还找个丫头?找个丫头也就罢了,偏偏找的又是良宵!这良宵可是大嫂给祖光准备的呢!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李氏回来坐了半天还是感慨不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哥屋里那两个姨娘都年老色衰了,大哥自然是看不上的!那个良宵虽说原来是给祖光准备的,但是不是也没跟祖光圆房吗?再说大哥现在头上又没有爵位了,只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这事谁会理啊?”梅氏倒是脸上一片平静。 见梅氏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然后又想想她刚才在酒席上说的话,不由得拧了下眉头,问:“三弟妹,难不成这档子事你知道?” 梅氏一笑道:“虽说咱们分了家,但是到底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几府里的下人们不是亲戚就是走得近的,大房府里的下人早有人透露给我房里的下人了。” 听到这话,李氏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心中却是又犯起嘀咕来:这么隐蔽的事情大房的人都能传到三房里去,那她们二房的事情岂不是也一样?大概清琅的亲事早已经传遍了大房和三房吧?怪不得刚才在酒席上汪氏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来嘲笑自己呢!当下,李氏就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随后,梅氏便笑道:“二嫂,清琅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吗?” 听到梅氏也提到了这个话题,便也就点了点头。“还没呢!”这个梅氏吧和汪氏不同,虽然也很精明,但是倒是很识趣,和她虽然平日里来往不多,但是到底相处的也还算愉快!再说梅氏的娘家现在也早就今非昔比了,她自然也得高看一眼。而且刚才还在汪氏面前明显的站在了自己这边。 听到这话,梅氏便关切的道:“老太太的孝也就是还有两个月罢了,清琅今年都十八了,也该早早打算起来了!” 见梅氏是真的关心,李氏便说:“总也得寻个合适的。虽说清琅年纪是不小了,但是我也不想太委屈了她!” “那是。清琅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知书达理,性情又好!二嫂放心,我会帮着留意的。”梅氏自告奋勇的道。 “那就有劳弟妹了!”李氏笑道。 正说着话,外面的菊香便喊了一声。“二老爷,三老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李氏和梅氏赶紧起了身。随后,俞仲年和俞叔年便前后的走了进来。俞仲年和俞叔年落座后,李氏亲自给他们倒上了茶水。梅氏站在一旁向俞叔年询问道:“怎么样了?” 俞叔年却是无奈的望着梅氏,然后道:“大哥让我把良宵领回来了!” 一听这话,李氏和梅氏都是一惊!梅氏赶紧上前一步道:“这是怎么话说的?良宵为什么让你领回来?难道是大哥要把良宵送给你不成?咱们家可是不缺这样不检点的丫头!”梅氏表现的自然是很震惊,也很气愤! “你想哪里去了?你以为大哥会把良宵送给我吗?大哥现在还在孝期,为了不让大嫂把这事闹大,所以才让我把良宵带到咱们府上暂住,等到个合适的机会大哥就会把她接回去封做姨娘。大哥说每个月会给咱们五两银子的吃用!”俞叔年赶紧解释道。 听到不是送给俞叔年的,梅氏虽然沉住了气,但是仍旧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你怎么能答应这事呢?那个良宵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再说大嫂要是知道良宵住到咱们家里去,她能善罢甘休吗?本来是大哥和大嫂的家务事,怎么把咱们给搅和进去了?”梅氏自然是不想管这样的闲事的。 俞叔年也很沮丧的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哥吩咐下来的,而且还说给我银子,搞得我好想舍不得一个丫头的吃用似的!” “你……”梅氏拿着手绢便上火了。 李氏见状,赶紧推着梅氏坐下道:“弟妹别生气,坐下来好好说!” 梅氏坐下来道:“不行!这事不能答应,不行就我跟大哥去说。” “晚了!良宵现在就在门外的车上呢,大哥也躲出府去了。恐怕没个十天八天的谁也找不到大哥了。”俞仲年这个时候拉长了声音说。 一听这话,梅氏可是气得不行!李氏则是道:“这叫什么事啊?把人推给兄弟,自己躲起来了!” 俞叔年对梅氏道:“你可把人给看好了,大哥说人要是没了可是要找我要的!”俞叔年是个忠厚的人,不会耍什么心眼。 “要是大嫂找上门呢?毕竟良宵可是她买的人!”梅氏不满的道。 “哎……”俞叔年叹了一口气。 这日,虽然梅氏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是把良宵给带了回去。梅氏自然看良宵很是不顺眼,这个丫头长得太招人了,这要是一个看不好把俞叔年也给抢了去可怎么办?所以便吩咐人在最偏僻的地方给她了一间屋子,并派了一个丫头伺候她。说是伺候她的丫头,其实就是看住她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得向梅氏汇报,这样梅氏才放了心! 一晃那良宵就在三房这边住了有七八天了,倒是也相安无事。这日,梅氏吃过了早饭,便在屋子里教清珏做针线。 “照着这个针脚缝就行了!”梅氏吩咐着清珏。 只见清珏虽然才七八岁,但是倒是小大人一样针线在她手里用的很是灵活了。梅氏冲着清珏满意的一笑,然后便抬头对身边的大丫头可儿道:“这两日那个良宵还安分吗?” “回太太的话,看着倒是挺安分的。每日里都在屋子里,很少出房间,也没什么要求!”可儿回答。 “还算识相!”梅氏点了点头。 “太太,现在要不是咱们收留她,她说不定早让大太太给撕了!就大太太那脾气……” 可儿刚说到这里,便有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回禀道:“太太,太太,大太太来了!” 听到这话,梅氏倒是不着急,便问:“现在人在哪里?” “刚进了大门,都不让奴婢禀告就往里边走。看着满脸怒气的!”那婆子回答。 闻言,梅氏一笑。“怎么才来?我以为早该来了呢!可儿,拿十两银子按照我提前告诉你的去办!” “是。”可儿得了命令赶紧的去了。 随后,梅氏便低头抻了下身上的褙子,才迈脚出了门槛,这时候就看到汪氏身后带着汪贵家的并还有四五个丫头婆子走了过来。梅氏满脸带笑的道:“大嫂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也不派个人来说一声,我也没去迎一迎!” 可是,汪氏却是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反而是一脸的怒容。上了台阶,便道:“弟妹,大嫂平时自问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偏偏要跟大嫂作对?” “大嫂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啊?我怎么不明白!”梅氏这时候收起了笑容。 “别装了!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汪氏把脸一扳,也不看梅氏了。 “大嫂说的什么人?还请大嫂明示,弟妹实在是愚钝!”梅氏说。 这时候,汪氏已经懒得给梅氏兜圈子。汪贵家的上前道:“三太太,我们太太已经知道是您和三老爷收留了良宵那个小贱人!还请三太太把人交给我们太太,您和我们太太几十年的妯娌了,可别因为那个小贱人而伤了和气!” 听到那汪贵家的话,梅氏忽然笑道:“哎,原来是因为这事啊!大嫂,我家老爷确实是受了大哥所托把良宵带了回来,因为这事我和他也闹了好几天。良宵是个丫头,勾搭上老爷就是她不对,现在又要背着大嫂到我们家来住,这叫什么事啊?所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们老爷终于同意让我把那个良宵打发走了!这不,人都走了两日了呢!” “你说什么?人走了?”听到这话,汪氏一愣! 汪贵家的却是有些不太相信,便笑道:“三太太,好巧不巧的偏偏这两天人就走了?您不会帮着大老爷欺骗我太太吧?” 闻言,梅氏的脸色便不好看了。瞥了一眼那汪贵家的便道:“汪贵家的,你只不过是个有些脸面的奴才罢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和我来掰扯?大嫂,你这个陪房早先在侯府的时候就狐假虎威,飞扬跋扈的,没想到这分了家了气焰还是没有下去呢,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要不然大嫂的名声就让她们这些人给弄坏了!” “三……”那汪贵家的还想掰扯,不想汪氏这个时候却是训斥道:“我和三太太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还不给我一边待着去!”那汪贵家的不敢再造次,只能是不服气的退了下去。 随后,汪氏便笑着道:“三弟妹,你我都是女人,谁碰到这事也是窝心!这不刚刚听说那个小贱人被大老爷安置在你们这里,我就带着人过来了。那个丫头不是什么好货,已经把我们大房搅得家宅不宁,可不能让她再在你这里弄点什么来!所以你还是把人交给我,让我带走的好!” 见汪氏说话软和了许多,还陪着笑脸,梅氏的脸色也好了一点。便道:“大嫂,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反正我这宅子就这么大,你今个也带了人来了,不如就到处找上一找,看看有没有在我这里?” “那可是不太好吧?”听到这话,汪氏皮笑肉不笑的道。 “有什么不好?大嫂找上一找,真要是找不着,那就代表我没说假话,大嫂也不会对我有嫌隙了。要真是找到了,那大嫂就马上带走,大嫂的目的达到了。说实话,我可是不想揽这么个事的,只是没有办法我们老爷把人给领回来了,哎!”说完,梅氏身边的丫头婆子便已经行动了,把各个房间的门都打了开来。很明显,这就是让汪氏搜呢! 汪氏见状,便道:“既然三弟妹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汪氏一说话,汪贵家的便对那带来的几个婆子丫头吩咐道:“赶快去把良宵那个小贱人找出来!” “是!”众人便马上去各屋寻找。 梅氏脸上倒是不急不怒的,反而让丫头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请汪氏坐下等候,还让丫头倒了茶水,梅氏不急不慢的喝着茶水,汪氏手边小几上的茶水却是动也没有动,她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情啊,眼睛都是盯着那些搜查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汪贵家的垂头丧气的带着丫头和婆子们回来禀告道:“太太,都找过了,没有良宵那小贱人的踪影!” “什么?”一听这话,汪氏便吃了也一惊!因为她一直以为梅氏肯定是托词,良宵这么几日应该不会去别处的,没想到梅氏说的话还是真的! 汪氏抬眼一看梅氏,梅氏正端着一碗茶水,微笑道:“大嫂,我没说假话吧?” 汪氏这时候真是狠狠的把一口气给咽了下去。然后便起身道:“既然人没在你这里,那我就告辞了!打扰三弟妹了。” “大嫂慢走!”看着汪氏的背影,梅氏拉长了声音说了一句,连起身都没有。 等到汪氏等人出了大门,梅氏才转头问身边的可儿道:“人走了没有?” “按照太太的吩咐,对那良宵说大太太来寻她,说三太太可怜她,给她十两银子的盘缠赶紧去找大老爷,要是被大太太抓回去那可是没活路的。良宵听了拿了包袱和银子就从后门走了。对了,她还让奴婢代她谢过太太呢!”可儿低首回答。 闻言,梅氏点了点头。“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她,让她没出去也不要回来,大太太是不会相信她没在这里的,肯定会派人在咱们家的周围盯梢的!” “说了,她说她不会那么傻的!”可儿回答。 这时候,梅氏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总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打发了!” “太太真是英明,您是算准了大太太会过来找良宵,这样一来大老爷就不会怪咱们老爷了,说不定那良宵找到大老爷一说,大老爷还得感谢太太您放走良宵没让大太太抓到呢!”可儿在一旁笑道。 “我只是不想让咱们老爷蹚这个浑水罢了!这叫什么事啊?娘死了还没一年呢,就和本来要做自己儿子跟前人的丫头搞在了一起!还有那个良宵也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年轻长得好点就勾搭老爷,其实也应该让她受点教训!”梅氏愤愤不平的道。 “可不是吗?奴婢听大房那边的丫头说那个良宵有事没事就往大老爷的书房跑,每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一来二去的大老爷还真上钩了!”可儿说。 “哼,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更何况还是年轻漂亮的自己送上门的!”梅氏冷哼一声。 可儿这个时候却是奉承道:“太太,咱们老爷可是例外!这些年来啊咱们老爷可就守着您一个人。” “那也是我管的严罢了,要不然他也保不准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梅氏的神情却是一脸的得意。 这日俞叔年回来,梅氏自然是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详细的说了一遍。俞叔年听了,自然是喜悦终于是把良宵这个包袱给甩了,所以连连称赞梅氏,梅氏好不得意!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天气温暖,万花开放,到处花红柳绿,人们的衣衫也渐薄。 这日,清琅正在李氏的屋子里陪着李氏说话。 “昨个你婶娘来了!”李氏突然说了一句。 “婶娘来做什么?”清琅抬眼看了李氏一眼。因为梅氏没事平时是不来的,这一来肯定是有事了。 “一则是你祖母的周年就要到了,她过来跟我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自从你大伯和你大伯母上次彻底闹翻了之后你大伯母也不会再管这事了,只能是我们妯娌两个商量着办!二则是来给你提了一门亲事。”李氏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清琅不禁皱了眉头。说:“母亲,我不是说了吗?暂时不想考虑亲事!” 听到这话,李氏抬眼正色的道:“暂时只不过是因为得过了你祖母的周年罢了!现在还有几日就是你祖母的周年了,还不提?那什么时候提?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韦伦是不是?” “我……我想等他回来再说!”清琅索性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回来?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带兵打仗的事可不好说,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呢?”李氏的声音有些拉高了。 “他是主帅,又不是小兵,哪里就回不来了?”清琅固执的道。 见女儿如此固执,李氏便苦口婆心的劝道:“不是母亲不愿意让你等他,实在是你等不到的!你想想,如果韦伦得胜回朝,那郑国公夫人的眼睛还不得瞧到天上去了?到那个时候人家更不会愿意咱们家了!到时候你等他耗费了不知几年的青春,却是看到人家娶了别的美娇娘,你情何以堪啊?” “那我就陪着母亲过一世好了!”清琅嬉皮笑脸的道。 李氏却是不高兴的说:“你可别烦我!到时候我有你兄弟媳妇陪着就是了。” “母亲要是嫌弃我,我就到庙里做姑子去!”清琅负气的道。 见清琅就是不松口,李氏刚想跟她着急,不想宋嬷嬷焦急的跑了进来。笑道:“太太,刚才李家来人报信说咱们三姑奶奶生了!” 听到这话,李氏和清琅都是一愣!随后,李氏便问:“生的是小姐还是公子?” “是位小小姐!”宋嬷嬷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仿佛有些失望,然后又问:“母女都平安吗?” “都平安!”宋嬷嬷点头。 “你告诉来报信的,说明日我们就过去探望姑奶奶!”李氏最后吩咐道。 “是!”宋嬷嬷赶紧的去了。 宋嬷嬷走后,清琅笑道:“我还算着日子说三姐姐还得过几日生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 “你也好些日子没去过你外祖母家了,明日跟我一道过去看看你三姐姐,顺便也去看看你外祖母!”李氏道。 “好!”清琅欣然同意了。心中虽然不想看到李文举,但是敌不过想看看清瑛生的小婴儿的念头。 随后,李氏便去料理明日去看清瑛的东西,清琅也乐得赶紧的溜了,毕竟她可是不想听李氏那些碎碎念了。不过回到屋子之后,便悄悄的让霜叶把菊香叫了过来。 “菊香,昨个三婶娘过来找母亲都说了什么?”清琅径直的问道。 菊香便笑道:“有两件事,第一是和太太商量过几日老太太周年的事!第二是给您提了一门亲事!” “你听到提的是哪一家了吗?”清琅知道梅氏这个人平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人也很精明,但是做事情是靠谱的,她提的人应该不会差吧?要不然李氏也不会那么正式的和自己说了。因为这隔三差五的也会有来说亲的,但是说的亲都有些不堪,所以李氏是连理会都不会理会的! “说的是三太太的娘家侄子!”菊香回答。 “娘家侄子?”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有些奇怪了。梅氏的父兄都是科举出身,很是清高,现在兄长和兄弟都有官职在身,虽然官职不算太高,但是很有些前途,她的侄子那也应该是读书人出身,据说梅家的人连丫头都会吟诗三首的,她的侄子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这种人家最注重名声,她的名声去年在上元节的时候可是被传坏了的,她们家怎么会看得上呢? “是三太太的兄长家的长子,三太太的兄长现在国子监任职,这位梅公子今年二十二岁,也是中了举人的,以前娶过一门亲事,只是两年前不幸难产死了,留下一位小公子,现在都两岁了,这位梅公子一直还怀念前妻,所以一直不肯续弦的。这不三太太说您和她娘家侄子年龄很相当,而且这位梅公子长相俊朗,现在只想找一位性情温和,能够照料孩子的女子为妻!说您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情脾气不必说,人也和善,三太太和她兄长说了,他们家都很满意。就过来请太太的示下!”菊香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冷笑一声。心想:怪不得呢!要不是个鳏夫还带着儿子,也不会想到她了!想想她现在的境遇也是可悲,现在家道中落,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并且岁数也大了,竟然只能给人家当续弦了。不过也难怪李氏会同意,毕竟这梅氏家的家风可是在这里呢,而且现在梅家的男丁都在仕途有所建树,就是这梅公子虽然现在只是个举人,以后估计怎么也会考个进士的。这继室也是正室,虽然有个儿子,但是年纪不大,以后养大了估计也会和自己亲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她不愿意,但是李氏大概认为这也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太太没同意吧?”听刚才的话音,李氏应该是没答应呢。 “太太说等她和老爷商量了再说。横竖先把老太太的这桩大事办了再说!”菊香回答。 李氏办事是个靠谱的,就算是自己同意也得留个活口,万一有变也好应对。随后,清琅便打发走了菊香。心下烦闷,便拿出韦伦当日当见面礼送给她的那块刻着蝴蝶的羊脂白玉玉佩把玩。脑海中却都是韦伦的影子!前几日,她去齐王府给齐王妃请安,也特意去找了赵子昂问韦伦的消息。这又好几个月了,她还是没有收到过韦伦的信呢!赵子昂说朝廷也只收到了一两分奏章,说是韦伦的军队只和吐鲁番的部队进行了两三次零星的战斗,大多时候都是两军对峙,战争有的时候也无需真刀真枪,有的时候只是消耗战罢了,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尤其是在甘肃那种苦寒之地。不过最少韦伦现在是平安的,听到这个消息,清琅也算是暂时放了一下心! 翌日前晌,李氏便带着清琅一行来到了李家。林姨娘虽然是清瑛的亲娘,但是按规矩是不能当亲戚来往的,所以不能和李氏一起过来看清瑛。不过林姨娘毕竟得宠这么多年,她其实昨个晚上就得到了俞仲年的首肯坐着马车偷偷的过来探望过了。李氏也不计较,就当不知道,今个仍旧是预备了好多补品和食材过来了。 和以往一样,李氏来了之后,吴氏仍旧是远接高迎的,对待清琅也是十分的热情周到。李氏和清琅先是去拜见了李老太太,李老太太这次见了清琅之后虽然也很热络,但是并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眼神里看出来的亲近和殷勤。这也那怪,这李老太太的心中最在乎的事孙子李文举,并不是真心疼爱清琅的。要说以前那么看重清琅,只不过是想她以后是自己的孙媳妇罢了。这一层意思清琅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也只是在李老太太跟前应付一下罢了! “恭喜母亲见了第四辈的人了!”坐下来后,李氏便笑着道。 李老太太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了一句。“要是个重孙子那才是真正的第四辈呢!” 听到这话,李氏一愣,清琅也朝李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这话很明显,这李老太太是因为清瑛生了个女娃儿不满意呢!再看看吴氏那边,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大概她心里和李老太太的想法是一样的吧?只是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清琅心想:这见了第四辈的人可是件大喜事,这李老太太和吴氏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太欢喜的颜色。想想清瑛可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她们,可真是枉费了她的一片苦心了! “第一胎是女孩儿也不错,等第二胎生了男娃儿也就有经验了!再说文举和清瑛还年轻,以后要多少孩子没有呢?”李氏随后便笑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母亲心里还有些失落罢了!也难怪了,母亲可是盼了十个月的重孙子呢。”这时候,吴氏笑着道。 清琅不愿意再听她们说话,便站起来道:“母亲,我想去看看三姐姐和孩子!” “去吧!我和你外祖母还有舅母说会儿子话就过去。”李氏点头道。 “是。”清琅随后便退了出来。 第九十七章 让人心酸 今日,清琅是和李氏坐一辆马车来的,另一辆马车坐着桂嬷嬷和菊香以及拉着给清瑛准备的东西,所以她并没有带丫头过来。刚出了李老太太的屋子,走到廊檐下朝清瑛住的房间走去,不想却是有一道影子立刻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清琅被吓了一跳,一个抬头,却是看到竟然是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的李文举站在自己的面前! “琅表妹?”李文举看到清琅可是一脸的惊喜。 他的这副模样让清琅很是不舒服,便赶紧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的身子近的都要贴上自己了,便勉强笑了一下,道:“三姐夫,你可是吓了我一跳!”清琅故意没叫表哥,就是想提醒他,他现在可是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一听三姐夫这个称呼,李文举的眼神便没有了刚才的神采。不过还是很热情的道:“琅表妹,这许多日子不见了,你可是越发出挑了!” 听到这话,清琅真是心里一阵恶心。不过还是忍耐着道:“我再出挑也比不上三姐姐的明艳妩媚!三姐夫,你真是有福了,现在三姐姐又给你添了女儿,你心里肯定欢喜的不得了吧?” “是!”闻言,李文举只能是半垂着头说了个是字。 这时候,清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心,便一边往前面走一边道:“我得去看三姐姐了!” “琅表妹,这么多日子不见了,你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吗?”李文举却是仍旧拦着她不让走。 见此,清琅只得道:“三姐夫,不如你跟我去三姐姐屋子里说好了!” 见清琅瞪着他,李文举的脸就有些红了!可是身子却还是拦着她,清琅一下就恼了。真是不明白这个李文举到底要怎么样?现在他都成亲了,还做了父亲,怎么还这样不知道分寸?不知道他的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而且清瑛长得可是比自己美丽多了,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了这个清琅什么? 正在这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了莺儿的声音。“你们怎么搞的?奶奶的药怎么还没熬好?” “莺儿姑娘别着急,这马上就好了!”这好像是一个婆子的声音。 幸亏廊檐下种植着一排冬青,冬青旁边还有几棵海棠树,正好遮挡着这边的李文举,所以那边的人看不到这边。只是清琅却是站在海棠树的另一侧,所以正好让莺儿看到。莺儿不由得道:“四小姐来了?” 清琅便赶紧的笑着走了过去。“是啊!”越过李文举的时候还拿眼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三姐姐没睡着吧?”清琅转眼间便来到了清瑛的屋子前。 “没有!知道您和太太来了,所以一直盼着你们来呢。”莺儿一边说一边为清琅掀开了门帘。 “我那小外甥女儿好吗?”清琅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睡着呢!一天有一大半都在睡。”莺儿笑嘻嘻的回答。 “刚出生的小孩子自然是这样的!”清琅说了一句,便来到了里屋。 进了屋,只见清瑛躺在床上,头上戴着宽边的勒子,身上穿了一件葱绿色的杭绸小袄,头发有些零散,脸色还是很苍白的样子。看大清琅,清瑛便挣扎着起来道:“四妹妹来了?” “三姐姐快躺下,咱们自家姐妹何必拘礼呢?”清琅赶紧的上前阻止清瑛起来。 清瑛倒是也不见外,大概也是身子很虚弱吧?所以便半躺下道:“莺儿,赶快给四小姐倒茶!对了,把姨娘昨个拿来的果子拿一些过来。”莺儿便赶紧的应声去了。 随后,清琅便倾身上前望了两眼正躺在床里面睡觉的小婴儿,只见她头发黑黑,脸庞红红的,睡态憨憨,非常的可爱,清琅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婴儿。便笑道:“恭喜三姐姐,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听到这话,清瑛欢喜的转头望着躺在身边的小婴儿,只是脸上的笑容一会儿又不见了,而是充满失落的道:“可惜是个女孩儿,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听清瑛说这样的话,清琅便笑道:“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哪里能一样?如果是个男孩子的话,祖母和母亲肯定会很高兴的!”清瑛发愁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又想想刚才外祖母说的话,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道:“难道外祖母和舅母说什么了不成?” “倒是也没有!不过她们眼神中的失望我又怎么能看不出来?”清瑛回答。 “老人家盼望男丁也是有的。只是三姐姐你只是第一胎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生下男丁的,何必自寻烦恼呢?现在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再说女儿可是娘的小棉袄,你看着孩子多可爱,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对了,这是我给我外甥女的见面礼!”说罢,清琅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红布包,当着清瑛的面打开,只见里面包着的是一个赤金打造的个头不小的长命锁,上门还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清琅随后便把从红布中拿出那长命锁放在了婴儿的枕头旁边。 “四妹妹的见面礼太贵重了!”清瑛看到那个长命锁有些不好意思收。 “这是长命锁当然要重一点的!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而已。”清琅笑道。 “那就多谢四妹妹了!”清瑛抿嘴一笑。 “对了,我的外甥女儿叫什么名字?”清琅随后坐在清瑛的床边问。 “还没起好名字呢!”清瑛回答。 “还没名字啊?”清琅没想到还会没有名字,这是她们的第一胎,李文举又是个才子,怎么连名字都没有起好? “你三姐夫忙着读书,常常在书院就住下了。我也是要生了才打发人把他从书院叫回来的,所以我们还没有商量这事呢!祖母其实早就想好了名字,只是……没想到生的是女儿,她想的名字就没用上!”最后两句清瑛说的很是无奈。 闻言,清琅心中就很是抱怨了。心想:这生男生女哪里有个准?哪里有刚准备男孩名字的?不过嘴上却是道:“你和三姐夫都是才子才女,一定会想个好名字的!”现在清瑛正在月子里,她还是忍着别跟她添堵了。 这时候,莺儿端了一个汤盅进来。道:“小姐,乌鸡汤熬好了!”说罢,就把汤盅放在床前的小几上,拿了一只碗从汤盅里倒了半碗鸡汤出来,并递到清瑛的面前。“小姐,趁热喝了吧!” 清瑛半坐起来,接过瓷碗,喝了两口,然后便抬头问:“这乌鸡汤熬了多少?老太太那边有没有?” “这乌鸡是姨娘昨个送来的一只,今个只熬了半只,这不就汤盅里这些,哪里还够给老太太的呢?”莺儿回答。 “她老人家还没吃,我怎么能独食呢?赶快把汤盅里的给老太太送过去!”清瑛赶紧吩咐道。 听到这话,莺儿不禁蹙了眉头。为难的道:“小姐,这乌鸡是最补身子的,姨娘嘱咐过一定得给您熬了喝的!” “我这不是喝着吗?赶快去吧!”清瑛笑道。 “可是这一点怎么能够呢?”莺儿小声的嘀咕着。 见状,清琅便道:“三姐姐,你现在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是要补一补的,外祖母也不会怪你的!” “虽是如此说,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吃怎么吃的下呢?我进了这李家的门,自然应该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的。要不然也愧对夫君啊!”说完,便又赶紧催促着莺儿把汤盅里的鸡汤赶快给李老太太送过去,莺儿拗不过只好去了! “三姐姐,虽然说孝敬公婆没错,但是你也得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才可以去孝敬的。这娃儿还小,还等着你的奶水呢!”清琅也是想劝一劝清瑛,其实她很明白李老太太和吴氏也并不怎么真心的疼爱她,拿了她的银子,也还舍不得给她买补品什么的,现在还嫌弃她生了个女儿!就是李文举也不配她这么对待他,妻子刚生了孩子,正是需要他照顾安慰的时候,他可倒是好竟然还缠着自己不放! “我这不是也喝了半碗吗?你说的我都明白!”清瑛笑着对清琅道。 见清瑛油盐不进的,自己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所以也就只能是呵呵了。又陪着清瑛说了一会儿话,李氏便过来看望清瑛。李氏又坐了一会儿,便就带着清琅起身告辞了。清琅别的也帮不上忙,只能是把李氏送过来的一些补品中对产妇最有益的直接就交给了莺儿,嘱咐她慢慢给清瑛炖了吃,莺儿千恩万谢的就送走了清琅…… 从李家回来之后,李氏便忙着预备林太君的周年祭。虽然侯爷府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林太君也是朝廷亲封的老侯爷夫人,所以在她的周年祭这一日朝廷还是会派人送些拜祭的赏赐下来的,也会有本家的子侄以及亲友过来拜祭,所有这一日来的人还是不少的。俞家三兄弟出面共同办了周年祭,又摆了酒席。汪氏这次算是和俞伯年彻底的决裂了,所以没有出面,所以是李氏,梅氏还有廖氏几个女人操持的,倒是操持的很圆满。 周年祭之后,李氏又要操持清瑛的满月酒。虽然一家子都要去李家吃酒席,但是娘家还是要准备许多东西的,也要通知娘家这边所有的亲友一共过去。所以李氏也是忙乎了几日,这中间辉哥还参加了乡里的童子试,是第一次试水,所以家里也很是重视。李氏虽然也在清琅的面前又提起了梅家的亲事,清琅还是油盐不进的,李氏由于太忙,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工夫跟她计较,这一拖就拖到了清瑛女儿的满月酒了! 满月酒这一日,李家把整个院子都收拾了出来,另外请了厨子做酒菜。虽然李家的亲友并不多,但是俞家这边的娘家人还是来了五六桌子人,一共也摆了十来桌子,倒是也很是热闹的。 这日,除了汪氏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羞恼以外,梅氏,廖氏,俞伯年,俞仲年,俞叔年,以及俞祖光等几个小哥们,还有俞家的本家们都过来了。廖氏和清琅自然又坐在了一块,两个人小声的交谈着,毕竟这些日子清琅都没有机会出去,云霞阁的情况她还是很想知道的。 “大嫂,云霞阁的生意怎么样?”清琅低声问。 闻言,廖氏在清琅的耳朵边上回答:“今春的生意特别好,好多太太小姐们都过去做衣裳!我估摸着夏天的生意也错不了,所以便吩咐徐掌柜在南边订购了今年夏天最流行的料子和花样。这三个月的利润我就直接让他拿去进货了,让他多进一点花色,花色少了不行的!” “大嫂说的是!”清琅笑着点头。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二婶和三婶在说什么你的亲事。我就问了两句,三婶说她把娘家侄子要说给你?听说她那个侄子原配死了,现在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还在等韦伦?对了,他这一走也快一年了吧?有没有消息啊?”廖氏也为清琅着急,所以一口气问了好多。 清琅蹙着眉头道:“这桩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跟世子兄长打听过,说是还在和吐鲁番的军队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回程现在是无期!” 听到这话,廖氏也拧了眉头。“这打仗的事可是说不好的,也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三年五载!只是二婶可不见得会同意你就这么等下去的。” “现在也只能是拖一天是一天!”清琅叹气道。 这个话题饱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思念,清琅便话锋一转,问:“对了,前些日子听说那个良宵为了躲避大伯母所以从三婶家里跑了出去。现在怎么样了?大伯母有没有找到她?”对于这个良宵清琅倒是还挺好奇她的境遇的。别说,她的那张脸还真是少见的花容月貌,难怪连大伯父这种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被她迷住的!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良宵找到了我公公。我公公自然是不敢往家里领的,另一处宅子上也不敢去,所以便把人直接领到了我那里,说是让我们收留她些时日!”廖氏讲这事的时候现在还是一脸的气愤。 听到这个话,清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什么?大伯父竟然让你和大哥收留那个良宵?”他脑子有没有坏掉啊?竟然还有脸把人领到儿子媳妇那里去! “是啊!你大哥当时就气坏了。你知道我公公这个人平时也是不错的,你大哥也尊敬他,可是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便说了狠话,说是让他收留也成,但是可是保不准哪一天就走丢了或者是让我婆婆给抓回去,到那时候他可是管不了的!”廖氏道。 “那大伯父还敢把人放在你们那里吗?”清琅又问。 “他自然是不敢了!所以当天晚上就领着人走了。后来听你大哥说我公公偷偷把人安置到了分给我公公的京郊几十里外的一处庄子上!”廖氏回答。 “那大伯父就不怕大伯母知道吗?那庄子怎么也是大伯父的产业啊!”清琅说。 “那庄子离京城好几十里路,况且庄子上就几个人,都是俞家以前的老人,平时庄子上也都是我公公一年去过一两次,我婆婆只是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除非有人报信,要不然她是不会知道的!”廖氏回答。 “那大伯父平时是不是就去庄子上住着?这样时间长了恐怕也会露馅吧?”清琅不禁想象道。 “谁知道呢?据你大哥说我公公也是骑着马常去的,有时候还会在那里过夜。据说我婆婆现在和我公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府里的人都分成了两派!哎,这老了老了,竟然弄成这个样子!我估摸着我公公也是想等着再过一年多他的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就满了,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那个良宵娶进来做小了。现在我公公也不是真怕我婆婆,只是怕这事闹出去不好,毕竟他可是在孝期里搞上丫头的,好说不好听啊,更何况他头上以前还有爵位呢!要一直是平头百姓也就算了,毕竟当今圣上也是厌恶我公公当年和丽娘的那事的,这要是再把这件事弄出来,圣上一旦发怒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再说,你大哥现在怎么也是个六品,老子一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也是影响他的仕途的。所以我现在也是劝着你大哥让他最好把这事先瞒着,横竖等二十七个月的孝期过了再说!哎,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看着我公公和婆婆恐怕是好不了了!”最后,廖氏感叹的道。 听了廖氏的话,清琅心里倒是也感慨良多。想当年俞伯年和汪氏倒是也夫妻和顺,而且汪氏还是能镇得住俞伯年的,虽然身边有几个姨娘,但是也没有错了大格。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工夫竟然夫妻两个就闹到了这个田地! 林太君的周年过了,清瑛女儿的满月酒也过了。喘了两天气之后,李氏便将清琅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这日,李氏便将清琅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清琅自然知道这时候李氏叫自己所为何事,所以心内踌躇了一下,便来到了李氏的房内。行过礼之后,见李氏一脸的严肃,便也谨慎的站在一旁。李氏今日也不怎么慈祥,放下手中的茶碗,便道:“前两日在清瑛的满月酒上你三婶又跟我提起了你的婚事,她兄长家对咱们也很满意,所以我和你爹也商量过了,这婚事就这么定了。你三婶也说两日后会过来问消息,等你三婶来了我便把你的庚帖给她,让她去合八字!” 听到这话,清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下来。恳求道:“母亲,女儿真的不想嫁人……” 可是,还没等清琅说完,李氏就打断了她道:“这事也由不得你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我就是听你的话,所以才让你这般年纪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和你爹已经商量好了,这次怎么的也得把你嫁出去了!你也不用求了,也不用闹,因为都没有用!” 见李氏如此决绝,清琅知道这次求也是没用了。心中飞快的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向齐王妃求援?韦伦走之前可是恳求过齐王妃有什么事让她护她周全的。 可是没想到李氏仿佛看穿了清琅的心事似的,便走到清琅的跟前道:“你也别想着去齐王府找齐王妃求情,我也看出来了齐王妃虽然是你的义母,但是在你的婚事上人家也要看我们亲生父母的意思,再说齐王妃也不是那种持强凌弱的人,所以我和你爹商量过了,这次等婚事定下来之后我再亲自去齐王府告知齐王妃,所以在婚事定下来之前你就别想出府了!别不听我的话偷偷跑出去,我这次可是不会留情面的!” “母亲……” 说完,李氏不等清琅说话便径直的走了出去。留下清琅一个流泪都没有用!见李氏走了,宋嬷嬷赶紧走到清琅面前道:“小姐,赶快起来地上硬!” 可是,清琅负气的不肯起来。清琅最了解李氏的脾气,她平时脾气和善,但是一旦拿定了主意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所以她了解她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所以便有一种绝望了的感觉。看到清琅这个样子,宋嬷嬷劝道:“琅姐,太太也是为了你好!你呀就是有些死心眼,虽说那韦三公子是好,但是那样的人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想的。再说这打仗可没个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都是五年八年之后了,那个时候你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到时候也保不准你就能嫁给他,你们两个又没有婚约在身的!” 见清琅也是一点劝不听,宋嬷嬷无法,也只得叹了口气便也出了门。出了门,在后院的凉亭寻到李氏。李氏正坐在那里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见宋嬷嬷来了,便问:“她怎么样了?” “哎,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宋嬷嬷回答。 听到这话,李氏自然是一脸的心疼。宋嬷嬷见状,便道:“奴婢知道太太也是心疼小姐,这婚事的事是不是可以暂缓……” 话还没说完,李氏便一脸坚决的打断宋嬷嬷道:“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纵容她!三太太是知道清琅绝对不是和外界传说的那样和那韦三公子有染,所以才保了这桩媒。而且梅家的声誉那可是没得说的,我也托人打听了这位梅公子也是个人品好的,虽说前妻去世两年了,但是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可见是个很正经的人。虽说是个续弦,但是要不是续弦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咱们!清琅的年纪大了,再有这样合适的人家也难了,虽然说有个继子,但是毕竟才两岁,她过去好好的对待,关系也不难处。这次我一定得给她做主,不能再让她任性了。要是等个三年五载那韦三公子是得胜回来了,可是你想想那个时候韦家就能同意吗?到时候清琅都多大了?那真成了笑话吗?” “太太说得都对!”一番话说得宋嬷嬷也只能点头。 随后的几日,李氏果然是说到做到,不但不让清琅出门了,就是清琅身边的丫头婆子也不让出门了。清琅急得不行,但是也没有办法!过了几天,梅氏果然又上门了。以清琅的脾气真是想当面去拒绝梅氏,但是让扶柳和霜叶劝住了,这样一来非得把李氏气死不可,并且李氏也早有准备梅氏一来就让宋嬷嬷过来看着清琅哪里也不让她去,清琅心想:这次李氏可是动了真格的了!她这个母亲其实也很精明的一个人,真要是动起手段来也是很有几下子的! 梅氏走后,宋嬷嬷也走了,清琅暗中问了菊香,李氏果然是答应了梅氏的提亲,并且双方还交换了庚帖,据说翌日李氏就要去庙里给清琅和那梅公子合八字呢。如果八字合适的话,对方很快就会下聘礼了! 清琅虽然着急,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这几日里都是拿着那块羊脂玉佩摩挲。心想:如果这婚事真的定下来,她虽然无力反抗,等到来迎亲的那天她肯定是不会上花轿的,要是有人逼她,她就碰头寻死。虽然这样会让李氏很伤心,但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如此想,但是三日后事情却是又发生了变化。这日,霜叶忽然跑进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清琅现在除了她的婚事可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刚才门上的人来禀告太太,说是三太太的娘家妈突然死了,来给咱们府上报丧呢!”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抬眼盯着霜叶问:“你说什么?三婶的母亲过世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就过世了?”心想:这不对啊!前几日梅氏来提亲也没提她娘家妈病了,再说要是要死要活的病也不会现在有空张罗孙子成亲啊! “刚才奴婢在大厅外偷听到说是三太太的母亲昨个一早还好端端的,到了昨个晚上就突发了急病去世了!”霜叶回答。 “那太太怎么说?”清琅问。 “太太说和老爷这就换了素服过去吊唁呢!”霜叶道。 清琅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扶柳却是欣喜的笑道:“小姐,这是好消息!这祖母死了,孙子可是一年之内都不能娶亲的。正好这婚事就可以耽搁下来了!” “这也未必,你忘了?三姐姐就是在祖母的百日里出嫁的。如果已经定了亲的人祖父母突然去世的也不必等一年,可以在百日之内完婚!”清琅却是拧了眉头。 “啊?那岂不是这亲成的就更快了?”一听这话,扶柳就大惊失色了。 “不过这也要看梅家怎么想,着急的话就在百日之内娶亲,不着急的话就等到周年以后。不过这定亲下聘的事肯定是得丧事之后再办了。怎么的也得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了!”清琅道。 闻言,霜叶便笑道:“要是七七四十九日之内韦三公子能凯旋归来就好了!” “定远大军就算是现在打了胜仗要得胜回朝的话相隔几千里,也不是区区四十九日就能赶到的!”清琅忧心的道。 “那可怎么办呢?要是真在百日之内就完婚……”扶柳一听着急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哎,现在咱们都不能出去,连个可以给世子兄长送信的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要是能和赵子昂见一面的话或许他能够给自己解决这个难题。 “要不然奴婢再去找陶大娘,只是隔了一道墙而已,太太是不会怀疑的。让陶大娘去给王府送个信?”扶柳赶紧提议道。 “不行!陶大娘只是个三等下人,她根本见不到世子爷的!”清琅摇摇头。 “那怎么办呢?”扶柳问。 “等太太和老爷吊唁回来再说!”清琅回答。 傍晚时分,俞仲年和李氏才从梅家吊唁回来。清琅只能是背地里央告了宋嬷嬷探听情况。宋嬷嬷被缠得无奈,只得告诉她说:“梅家老太太去的急,梅家人又注重孝道,所以众人都为老太太的去世悲伤不已,没人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事!倒是三太太和太太说了几句,说是一切等到梅老太太的丧事后再说。这丧事要全办完了估计就得七七四十九日,所以你这桩婚事是要延后再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清琅心里倒是可以先舒一口气。毕竟四十九日之内她是安全了。随后的几日,俞仲年和李氏日日都要去梅家吊唁。一直到了七日后,梅家老太太入了土才算是告一段落了。日子转眼到了五月里,天气也热了起来。李氏仍旧不让清琅出门,清琅正发愁呢,没想到齐王府却是派人来了! 第九十八章 身负重伤 大厅内,一个穿戴很体面的婆子恭敬的给李氏请了安,然后才笑道:“俞太太,我家世子爷叫奴婢过来接四小姐去王府住两日。这几日天气转热了,王妃身上便有些不爽快,所以便想请四小姐过去陪王妃解解闷!” 听到这话,李氏便笑道:“世子爷真是个孝顺的人!正好我这里有几样庄子上下来的新鲜果子,你一并给王妃带过去尝尝鲜,其实王府里什么没有,只是我的一片心意罢了!我这就让人去让清琅准备准备,一会儿就随你过去吧。” “奴婢替我家王妃多谢太太了!”那婆子陪笑道。 当宋嬷嬷亲自过来告诉清琅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可真是高兴坏了!不过面上却是不敢太高兴,便让霜叶和扶柳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然后换上一套出门的衣裳便跟着宋嬷嬷来到了大厅。 “给母亲请安!”清琅给李氏福了福身子。 李氏点了下头,便对那婆子道:“请你先上车等候吧,我还有两句话想要叮嘱清琅!” “奴婢告退!”那婆子便赶紧的退了出去。 李氏起身,走到清琅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穿戴的还算妥帖,便一边为她抻平了一处衣裳上的褶皱一边道:“天气虽然热了,但是也别贪凉,过去住两日就赶紧回来,还有在王妃跟前也勤快机灵些!” “女儿知道了。”清琅赶紧点头。 最后,李氏又警告道:“和梅家的婚事不许你和王妃提起,等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去说!” 听到这话,清琅只得又点了点头。心想:她是不会和王妃说的,她只是想和世子说说罢了! 见清琅今日如此乖巧,李氏也有些不落忍,毕竟这些日子对她太严厉了。所以便摸了摸她垂在前胸的头发,放柔了语气道:“这些日子你在家里也憋坏了,去王府散两天心也好。赶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闻言,清琅心中也是有些愧疚,所以便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女儿告辞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清琅坐着马车仍旧由扶柳跟随左右,马车前行前,清琅便问了那来接她的婆子,是谁让她过来接她的,那婆子回答说是世子爷吩咐的。听到这话,清琅心中就有数了,大概是赵子昂找她有事了,大概也能猜到也许是有韦伦的信件或者消息了。所以便命那车夫赶快前行,心下也已经着急起来! 很快齐王府就到了,下了马车后,那婆子便笑着扶着清琅下车,并道:“四小姐,世子爷吩咐您先去他的书房一趟再过去拜见王妃!” “知道了。”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扶柳进了齐王府。 刚走到赵子昂的书房前,只见雪倩已经在廊檐下等候了。看到清琅来了,她赶紧步下台阶,来到清琅的面前福了福身子,笑道:“四小姐,世子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清琅点了点头,吩咐扶柳在门外等候,自己便进了赵子昂的书房。 打开房门,走进去,只见赵子昂正在书案前处理公务,清琅便上前行了个礼,道:“给兄长请安!” 听到清琅的声音,赵子昂便抬头道:“你来了!坐吧。” 清琅坐下后,只见赵子昂从书案后面转过来,走到一旁的一张椅子前,手摸着扶手仿佛在踌躇着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清琅便好奇的问:“兄长,听去接我的婆子说义母身体不爽快,是不是……”这时候,清琅倒是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齐王妃身体不适?怎么赵子昂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还有些为难似的。 闻言,赵子昂便摆手道:“母妃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忧她老人家!我这次让婆子把你接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告诉你。” “可巧我这些日子正在家里发愁,也有件事想请兄长帮忙呢!”清琅笑道。 “不如你先说吧!”听到这话,赵子昂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清琅看到赵子昂今日的情绪仿佛很低落,对自己说话也没有往日的那般直爽,所以便拧了下眉头,先没有说出自己的事情,反而问道:“清琅见兄长今日的情绪仿佛不对,兄长,是不是有什么事?难道是韦伦……”当下,清琅的心便提了起来。 这时候,赵子昂自然也没有多少心情听清琅的事情,听到清琅又问了,他便紧紧蹙着眉头。半天后才道:“几天前,朝廷收到边关的奏报定远大军已经全歼了吐鲁番的主力,其余的残部都已经逃窜,现在吐鲁番对我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听到这话,清琅欣喜的眉开眼笑,道:“韦伦打了大胜仗了?这真是太好了!那定远大军是不是就要班师回朝了?”心里不禁在想:如果韦伦很快就要班师回朝的话那她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只是……”赵子昂的脸上仍然是凝重的。 这时候,清琅仿佛有什么预感了。收起了笑容,不解的问道:“兄长,既然韦伦打了大胜仗,怎么你还是一脸忧愁的样子?” “这次大胜仗朝廷上下自然都是高兴异常,只是……韦伦在这次战役中受了重伤!”这时候,赵子昂才艰难的说。 “什么?”听到这话,清琅腾地便站了起来。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都不会思想了! “我就是怕你会着急,所以考虑了两日才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不过你放心,虽然是负了重伤,但是韦伦自小身体底子就好,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圣上在收到奏报的当日就派出了两名最有经验的太医并带着许多灵丹妙药上路去边关为韦伦医治了!”赵子昂看到清琅震惊的样子赶紧的宽慰她。 可是,清琅却是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边关苦寒之地,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是他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照顾,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我身上有皇上的差事,要不是有差事我会马上去边关看看他的情况!”赵子昂道。 这时候,清琅却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兄长,我想去边关照顾韦伦!” 清琅的话把赵子昂可是吓了一跳!震惊之余,然后是直接摇头。“不行!敦煌和京城相隔数千里,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行?” 清琅赶紧上前道:“所以我想请兄长给我一辆能够走长途的马车,并且给我派两个侍卫随行!” “那也不行!这一路山高水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母妃还有你的父母以及韦伦交代?”赵子昂还是不同意。 见赵子昂就是不同意,清琅只得像原来的**一样,双手拽着赵子昂的的衣袖不放,不断的恳求道:“兄长,你就帮帮我吧?我在京城实在是不放心,再说韦伦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照顾怎么能行呢?军营中都是大男人,没人那么细心的照顾他的……” 这一幕让赵子昂似曾相识,当年**的撒娇哀求他就无法抗拒,而此刻对于清琅他竟然又有了这种感觉。下一刻,赵子昂便有了松动的意思。“去一次敦煌没两个月估计是回不来的,走这么久,你跟家里该怎么说?” 听到赵子昂终于是松口了,清琅便赶紧道:“现在天气又热了,可以说让我陪义母去凉山避暑,去一次凉山在山上住两个多月也是正常的事!” 闻言,赵子昂点头道:“这倒也是个主意。恰巧母妃也说要去凉山呢!” “那就名正言顺了!还请兄长为我周全。”清琅笑道。 “哎,**走了,又来了一个人,照样让我没有办法!我同意让你去,不过一切的安排你可得听我的。两个侍卫陪你去还是不够,怎么我也得挑四个武艺高强的陪你去,再派一辆马车和一个经验丰富的马夫才可以。还有你身边就带一个丫头吧,好歹跟你做个伴。现在虽然是盛夏,但是敦煌那边日夜温差很大,过不一两个月那边的天气就会转凉了,所以你还得多带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之类的。至于随行的盘缠,吃食,还有给韦伦捎的一些药材我都会让人打点的。”赵子昂然后一口气嘱咐了自己所暂时能想到的一切。 清琅自然知道赵子昂真的已经把自己当做亲妹妹了,以前的那种亲密的兄妹之情终于又回来了。清琅高兴的点头道:“一切都听兄长的安排!” “行了,我这就去安排一切,你先去给母妃请安吧!对了,如果母妃让你陪着她去凉山的话你就当面答应,等到临行的时候我会告诉母妃说你母亲病了,不能前去了。我想母妃到时候也不会怀疑的!而你回去就跟你母亲说要陪着母妃去凉山,估计得以一两个月才可以回来。这样两头瞒一下,等实在瞒不住了我自会为你周全的!”赵子昂道。 “多谢兄长!”清琅高兴的点点头,然后便去按照赵子昂说的去给齐王妃请安了。 到了齐王妃处,齐王妃果然提到了过几日去凉山避暑的事,并且还邀请清琅一起前去。清琅也按照赵子昂的嘱咐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在齐王府住了一日,赵子昂便告诉她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让清琅赶快回去向父母辞行,两日后便接她离开。清琅怀着忐忑又憧憬的心情离开了齐王府,她先是去了云霞阁,毕竟生意上的事情也得告诉一声廖氏。 恰巧廖氏也在云霞阁,倒是省得她跑一趟廖氏的家了。看到云霞阁的生意还是相当的不错,清琅还是很欣喜的。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清琅便和廖氏来到后堂说话。 “今年夏天咱们从南边进来的绸缎真是卖得很快,这不徐掌柜又派人去南边进货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这几个月咱们的盈利就有三四千两银子。别说这些太太小姐们花起钱来还真是大方的很呢。”廖氏高兴的道。 “没想到云霞阁这半年的时间就能打开如此的局面!对了,大嫂,我看着咱们这两间铺面好像太小了,再上新的布料都没有摆放的地方,而且咱们又雇了几个人来,公孙三娘这里也是转不过屁股来,还有那些太太小姐们同时多来几位咱们也是招呼不过来。我看着云霞阁隔壁的两间铺面好像生意不太好,不如咱们把它盘过来扩大一些规模?”清琅和廖氏商量道。 听到这话,廖氏笑道:“没想到四妹妹一来也看到了隔壁那两间铺子,不瞒四妹妹说那两间铺子我早就盯上了,已经让人跟他们去说了,只是他们要价太高,所以就一直拖着,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呛不住了自然就会降价了!这云霞阁确实得扩大规模了。” “原来大嫂早就行在先了!别说没想到大嫂还这是个生意人。”清琅夸赞道。 “我也是没办法,逼着鸭子上架罢了!”廖氏笑道。 “对了,大嫂,我想咱们云霞阁都是做中上等太太小姐们的生意,未免有些不全面,现在生意又这么好,不如咱们也可以考虑一下开分店的事了!”清琅随后笑道。 “开分店?嗯,这是个好主意。回头啊我和徐掌柜商量一下。”廖氏也同意开分店。 “今日我是来告诉大嫂可能我得离开两个月了。因为齐王妃要去凉山避暑,想让我陪着去,所以我得去一趟凉山,所以这云霞阁里的事以及扩大店面的事都得仰仗大嫂了。这些是云霞阁的账目,我离开这两个月恐怕就得劳烦大嫂了!”说罢,清琅便将两本厚厚的账本推到了廖氏的面前。 低头看了一眼账本,廖氏为难的道:“我既管钱又管账不太好吧?” “大嫂哪里话?难道我还信不过大嫂吗?再说我只是离开几个月罢了,这几个月大嫂一定要把账记好了,我回来可是要查的呦!”清琅开着玩笑道。 “也罢了!我就先管几个月好了。等你以后出了嫁,出来就不必这么难了,到时候你可得多操操心,我看着你可是很有做生意的头脑的!”廖氏打趣道。 一说到出嫁,清琅便红了脸。随后,廖氏便话锋一转,问:“对了,三婶的母亲突然去世了,你和那梅公子的亲事是不是又托了下来?对了,我昨个听你大哥说韦三公子在边关打了大胜仗了,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庆祝呢!这韦三公子是不是就要班师回朝了?” 这韦伦打胜仗的消息可是传播的很快,不过韦伦身负重伤的事情去是保密的,朝廷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就是怕韦伦身负重伤的消息会让民心不稳。赵子昂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讲起,因为这事连郑国公府都没人知道的。也就是齐王爷位高权重,所以圣上才跟他商量的。所以,清琅便笑道:“我也是刚在齐王府听说的,不过要班师回朝恐怕就没那么快了,毕竟边关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而且这相隔几千里,军队要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廖氏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要说也是!不过好在梅家出了这么档子事。就算是再议亲也得过了七七之后,我想到时候韦三公子也差不多在回程了,他要是有心肯定会想着你的,要是没心,也不算耽误了你,怎么的你也不能再耽误青春了!” 清琅本来就心乱,不想再和廖氏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便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在回程的马车上,清琅想了半天,还是让扶柳跟着自己去敦煌。其实,她心里也很明白:论聪明伶俐做事谨慎还要数扶柳;要论忠心不二泼辣直爽那还是霜叶。但是到底霜叶和自己出门的次数少,扶柳对于齐王府和韦伦身边的人都还熟悉,而且她也还伶俐些,所以便决定让她跟着自己走这一遭!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能先告诉扶柳,还是等到启程以后再告诉她,以免走漏了消息她可是就走不成了。 回到俞家之后,清琅自然是先去李氏的房间里问安。顺便也说出了过两日齐王府会派人来接她陪着齐王妃去凉山的事情。 听到清琅要陪着齐王妃去凉山,李氏却是答应的并不爽快,而是皱着眉头说:“昨个你三婶又来了,说是梅家老夫人去的太突然了,她家哥哥和侄子都是孝子孝孙现在都还悲痛的不得了,所以百日之内断然是不能成亲了。不过等过了百日后定亲的事却是定下来了。这凉山避暑之行我想着少则一个月那还耽误不了什么,要是住上个两三个月之久那可怎么办呢?” 听了李氏的话,清琅并没有多言。因为害怕一旦说错了话万一李氏不让她去凉山了可就麻烦了!倒是宋嬷嬷在一旁笑道:“太太怎么也糊涂了?定亲又不是成亲只不过男方来下聘罢了,琅姐在不在家又又何妨呢?” 听到这话,李氏点了点头。“嗯。这样定亲的时候齐王妃远在凉山,也正好可以是个借口,等清琅陪着王妃回来之后我再登门告知此事也不算失礼了!” “太太说得是啊!”宋嬷嬷陪笑道。 听到她们的对话,清琅却是心想:只要让她走,管她们在家里跟谁定亲呢!这些麻烦事只能是等她和韦伦回来再做道理了。 见清琅呆愣的坐在一旁,李氏便纳闷的道:“今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说什么有用吗?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清琅只得故意的耍了一下脾气,便起身走了出去。她怕再留下来会漏了陷。 望着清琅离去的背影,李氏摇头道:“这孩子!” “太太莫怪琅姐,她大概也是心里不痛快罢了!不过我看她的样子大概也是快想通了。”宋嬷嬷在一旁劝道。 “能想通了那是最好,想不通也得给我嫁到梅家去!”李氏这次强硬的道。 回到屋子里,清琅心想:幸亏现在俞仲年已经不去衙门了,所以李氏和俞仲年大概还不知道韦伦已经在边关打了胜仗的事,要不然李氏肯定不会这么痛快就让自己跟着齐王妃去凉山的!随后,清琅便开始指挥着霜叶和扶柳打点去凉山的东西。她这次不仅带了夏天的衣裳,还带了一些秋日里穿的夹衣,霜叶倒是纳闷的问起,清琅只说凉山上不比京城,一早一晚的还是很冷的倒是也糊弄过去了。 两日后,齐王府果然派人来接,清琅拜别了李氏便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马车便快速的一直朝北城门奔去。 和清琅一同坐在马车上的扶柳往外面看了一眼,便马上对清琅道:“小姐,这路走的不对啊?是不是马夫走错了?我得告诉他一声……” 还没等扶柳把话说完,清琅便伸手阻止她道:“马夫没有走错,咱们是出城去的!” 听到这话,扶柳便笑道:“是不是王妃娘娘的车队已经在城门外等候了?”她以为她们会在城外和齐王妃的车队汇合呢! 清琅却是很认真的道:“扶柳,齐王妃近日会去凉山避暑不假,但是咱们并不跟着去。咱们这一行是要去敦煌!” “敦煌?”听了清琅的话,扶柳可是被吓坏了。“小姐,敦煌不就是韦三公子去打仗的地方吗?听说那里是甘肃,离咱们京城好几千里呢!” “没错!咱们就是要去敦煌找韦三公子。”清琅笑道。 听到这话,扶柳立刻就笑了。仿佛去敦煌非常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了,小姐您这是逃婚对不对?” “也不全是。韦三公子在战场上负了点伤,在边关之地也无人照顾,所以咱们去照看照看她。”清琅说。 “负伤?那严重不严重啊?”听说韦伦受伤了,扶柳很是紧张的问。 “应该……不太严重!”清琅支吾了一下说。 随后,扶柳又道:“小姐,这好几千里咱们就坐这辆马车去吗?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啊?还有咱们带的盘缠够吗?” 这时候,马车已经行驶出了城门,直奔官道而去。清琅则是神秘的一笑。“这些问题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了城外五里亭,只见亭子内站着一位穿着宝蓝色袍子的年轻贵公子,而亭子外则是站着一队侍卫,不远处的树木上还拴着好多匹骏马。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五里亭前,随后清琅和扶柳便下了马车。 清琅让扶柳在亭子外等候,自己进了亭子,先是福了福身子道:“清琅见过兄长!” “不必多礼!”赵子昂虚扶了一把,便走近了对清琅道:“四个侍卫我已经选出来了,都是在我身边多年的,而且武艺高强,这一路上肯定能好好的保护你的。我还准备了不少药材和补品你帮我一并带给韦伦。等我先把母妃送到凉山,然后再办完了圣上的差事,我会去一趟敦煌看看你们!” “多谢兄长!只是从京城到敦煌路途遥远,兄长不必再跑这一趟了吧?况且义母一个人在凉山恐怕也寂寞。”清琅拧着眉头说。 “母妃那里你放心,过些日子父王会过去陪母妃些日子!至于敦煌之行不仅仅是我和韦伦的私交原因,也是圣上要派一个有些身份的人过去问候,所以父王就推荐了我,这一次我也是有点公差私办。”赵子昂笑笑。 “原来如此!”清琅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赵子昂又嘱咐了清琅许多,比如在路上要小心,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到了敦煌之后要注意些什么总之嘱咐了许多。又让四个侍卫上前给清琅见礼。那四个侍卫都长得很魁梧,一律身穿蓝色白领袍子,手执宝剑或者宝刀,个个英气十足的。其中两个是一对亲兄弟,名字叫许平,许安。另外两个一个叫阿飞,一个叫阿强。就是那个马夫也看着会两下子。临行前,赵子昂又嘱咐了他们五个几句才让清琅他们上路。 往北方的官道上,前面两匹骏马上坐着两名穿蓝色袍子手执宝剑的男子,后面跟着一辆蓝布马车,马车后面又是两匹骏马,马上坐着的也是穿蓝色袍子不过手执宝刀的两名男子。这一行人的速度很快,所过之处都扬起了一片尘土! 颠簸的马车上,扶柳可是一脸的高兴,嘴巴也一直没闲着。“小姐,原来是世子爷暗中帮忙,要不然咱们哪里能走的这么顺利?别说,有这四个侍卫护送着咱们,咱们肯定能顺利到达敦煌了!”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高兴?”清琅瞥了扶柳一眼。 “我……”扶柳支吾了一下,然后便道:“奴婢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而且这一路肯定有不少好玩的,奴婢自然是高兴的了!对了,还能去敦煌看看,听说敦煌城外边就是回鹘族的人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清琅打趣扶柳道。 “还不是小姐您自从韦三公子去了敦煌之后,您就让奴婢去外边淘换了两本关于敦煌那边的书。这些还都是您有意无意的跟奴婢和霜叶提起的呢!”扶柳辩解道。 “你记性倒是还蛮好的!”清琅笑道。 随后,主仆两个人便不说话了。清琅心里自然是担心韦伦的伤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恨不得能够立时插上一对翅膀能够马上就飞到敦煌去。 随后的两日,她们一行人都是天刚泛鱼肚白就启程,到了太阳都落了山才停歇,可是就是这样一天最多也就是走一百多里,两天下来也就走了三百里。清琅算算要是按照这个走法,估计到敦煌的话还要半个月二十天的。 这日晚间,清琅等人到达了一处驿站休息。启程的时候赵子昂给了侍卫们一道他的亲笔手谕,拿着这道手谕就可以在沿途的各个驿站休息换马等。吃晚饭的时候清琅和扶柳一桌,另外的四个侍卫和马夫一桌。清琅吃完了之后,便走到另一桌坐下,道:“咱们现在的走法太慢了,估计到敦煌的话最少得半个月之后了!” “四小姐,马车是比骑马要慢不少的。太快了恐怕您也受不了!”许平恭敬的说。 听了这话,清琅想了一下,然后问:“如果不坐马车骑马的话一天能走多少里?” 许安想了一下回答:“那要看各人的骑术和耐力,还有马匹的强弱,最快的一天一夜换马不换人可以行八百里,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话能行四五百里。骑术差一点的话最少也能行三百里!” 闻言,清琅心想:日行八百里自己是够呛,不过一天行四五百里的话还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可是比坐车要快上三四倍四五倍的。所以便立刻下了一个决定道:“那从明日起许平和许安跟着我骑马先走,阿飞和阿强你们护送着马车在后面赶路,我们先到敦煌去等你们!” 听到这话,他们四个和马夫面面相觑,许平赶紧道:“四小姐,世子爷交代我们四个要时时刻刻在您身边守护,您这样兵分两路万一路上有个差池……” “兄长说你们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有两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再说咱们是赶路又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阿飞,明天把你的马给我骑,许平许安把行李收拾好明日一早跟我上路!”说完,清琅不允许任何人有异议便直接起身离开了饭桌并转身走出了饭厅。 刚才坐在邻桌的扶柳听到他们的对话,连饭也不吃了,赶紧便跑出去了。坐在另一桌的那五个人还在小声的议论着该怎么办? 扶柳追上清琅道:“小姐,奴婢也不要坐马车了!” 听到这话,清琅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月光下的扶柳问:“不坐马车你会骑马吗?” 听到这话,清琅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月光下的扶柳问:“不坐马车你会骑马吗?” “奴……奴婢不会奴婢可以学啊!小姐一开始不也不是不会吗?可是您马上就能骑的很好了!”扶柳支吾了一下道。 t 第九十九章 久别重逢 听到扶柳的话,清琅倒是笑了。心想:她当日的谎言她们还都信了?要知道她骑马能骑成这样可是练了好几年,摔了好多次才练就的,哪里是她们一句话就行的!随后,清琅便道:“我可没工夫教你,你要是愿意学的话,你跟着阿飞阿强他们在后边学吧!” “可是……”扶柳自然是不愿意。 清琅的眼睛警告了扶柳一眼,扶柳才不敢说话了。随后,清琅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明日启程要用的东西去了! 第二日一早,清琅提着一个包袱便从驿站里出来。这时候,四个侍卫和马夫都已经在驿站的门口整装待发了。 他们几人看到清琅今日一身男装打扮,差点都没有认出来!只见她头发被高高束起,身上穿一件青色的袍子,腰上系着**白色的腰带,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整个人英姿煞爽,几个侍卫看得都有些呆了! 清琅径直的走到阿飞的面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缰绳,然后便娴熟的上了马!坐在马背上后,清琅朝阿飞和阿强笑道:“你们两个好好的看护好扶柳,白天赶路,晚上最好在驿站休息,记住不要让扶柳乱跑!” “是。四小姐!”阿飞和阿强低首应声道。 这时候,扶柳追过来,眼圈发红的道:“小姐,您可要小心点!” “知道了!咱们敦煌再见吧。”说罢,清琅便扬起马鞭狠狠的往马屁股上抽了两下,马儿便长啸一声,凌空而起,然后便快速的朝前方奔去。许平许安见状,便也赶紧的上马追了上去。 扶柳望着绝尘而去的几匹马儿,真是懊恼死了!她怎么就不会骑马呢?要不然也可以跟着小姐一起走了。这时候,阿飞上前道:“扶柳姑娘,请上车吧?” “着什么急?”扶柳正一肚子怨气没出撒呢,便对阿飞的语气不太好。 阿飞扬了下眉,便道:“不着急的话那咱就等会儿再走,反正二十天一个月的到敦煌也就罢了!” 一听这话,扶柳便急了!马上转身一边上马车一边道:“赶快出发!记着把车赶快点。” 随后,阿飞和马夫笑了一笑,几个人便也上路了…… 第一日,清琅除了在晌午的时候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以及在一处驿站换了一次马以外,简直就是从天亮一直跑到月亮挂上了树梢才在一处驿站休息。这一天整整跑了五百多里!就连许平许安兄弟两个都对她刮目相看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竟然会骑马,而且还骑得如此之好,而且还很能吃苦,他们大老爷们骑这一样一天也累得全身都散架了,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坚持下来!但是,累不累其实只有清琅自己知道,当晚她都没吃多少东西,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仿佛真的是散架了!睡着了之后,便是做了一夜的梦,总之就是一个字——累! 第二天一早,清琅仍旧是天刚蒙蒙亮就出了驿站。她的一颗心都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敦煌去,所以这一天仍旧是只是中午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下午的时候路过一处驿站换了一次马,然后便一直跑到了半夜里,要不是许平许安拦着她都想日夜兼程了!而这一晚,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了,竟然轻微的咳嗽了起来,而且鼻子也酸酸的,大概是被夜里的风吹到了,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是这越来越靠北边,晚上山里的风还是很凉的。这一天又跑了六百里,算算这路程都跑了一大半了,清琅暗中欣喜。第三日,她可以说是拖着疲惫的身子上路的。害怕许平许安知道自己病了不让她再走,所以一直都是在强撑着。 撑过了第四日后,清琅的病情就开始严重了。晚间,许平许安在一处驿站为她请了一个郎中,郎中说是着凉劳累所致,要吃药好好调养。就此,许平许安坚决不同意清琅再如此赶路了,可是清琅怎么能安心休息呢?无奈之下,许平许安只得临时找了一辆马车让清琅坐马车,他们兄弟一个骑马护送一个驾车,虽然比骑马慢了点,但是好歹还可以日夜兼程,所以清琅也只有同意了。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清琅便坐在马车里,望着前面的景象慢慢的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戈壁滩,绿色的树木越来越少,直到戈壁滩也差不多消失了,而变成了金黄色的黄沙,清琅就知道敦煌到了!她的心也怦怦直跳起来。 定远大军有十几万之多,敦煌城里自然是驻扎不了的。所以还没到敦煌城的时候,就看到沿路有许多帐篷还有军士在操练。清琅掀开车帘,朝外面一看,只见沿路的帐篷简直数都数不清了,她兴奋的问:“许平,这就是定远大营的所在地吗?” “正是!”许平点了点头。 说话间,马车便停在了定远大军的行辕大门口。许平拿了赵子昂的手谕直接就进了行辕。清琅等在外边,赶紧的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不知道如果韦伦看到了她一定会很吃惊吧?又在心里祈盼韦伦的伤势不言重就好了! 很快,许平便带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走了出来。这时候,清琅已经下了马车。许平走过来禀告道:“四小姐,定远大将军不在军营!”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吃惊的道:“不在军营?那他现在哪里?”不由得心也纠结起来,难道是因为韦伦的伤势过于严重而不能在军营医治吗? “这是大将军的副将韦青,有什么话请您问他吧!”许平伸手指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人。 此刻,看到穿着盔甲的韦青,清琅心中一喜!他时刻都是在韦伦身边的,现在他在这里,应该韦伦的伤势没有大碍吧?韦青已经瞪着清琅看了半天,又听许平叫她四小姐,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叫道:“四小姐?是您吗?” “是我!”清琅确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焦急的问:“韦三公子呢?他人怎么不在行辕?还有他的伤势如何?” 韦青然后便笑道:“四小姐不必着急,我家三爷的伤势已经不言重了。因为行辕内不适合养病,所以他现在人在敦煌城内的太守府邸,皇上派来的太医们也都在那里!” 听到这话,清琅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然后便道:“赶快带我们去敦煌太守的府上见韦三公子!” “是。”韦青赶紧应声。 随后,清琅便又上了马车。前面韦青骑着马带路,许安驾着马车,许平骑马在后面跟着,一行人直奔敦煌城。 见了敦煌城后,清琅从车窗里看到这敦煌城倒是也不小,沿路有许多店铺和摆摊的,倒是也看不出大战之后的萧条,偶尔还能看到回鹘族打扮的人走动,这边关之地倒是也算繁华! 很快,太守府邸就到了。韦青为了慎重起见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许平许安还有清琅走的侧门。毕竟清琅是个女子,还是怕被别人看出来麻烦。进入太守府邸后,清琅便低首在韦青身后走着,不过也瞥眼看了几眼这太守府邸。别说,这太守府邸倒是很宽阔,建筑不算太高大但是在这边陲之地也算巍峨了,府邸里的花园也不小,还有一个不太大的人工湖,此刻里面的荷花都盛开了,很是靓丽!沿途还看到了几个丫头和小厮,也都是很有秩序,穿戴也都是一样的。这也难怪,敦煌太守也是正五品了,尤其是在这边陲之地也算是个土皇帝了。 三转两转的,韦青便把清琅等人带到了位于太守府邸后方的一个院落里。只见这个院落有三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都是一律的青砖绿瓦,院子里还种着一些绿植,而且很是安静,并没有看到一个下人! 走到三间正房前,韦青笑道:“四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下,小的去禀告三爷!” 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看着韦青轻轻的推门而入。此刻,她人虽然站在月台上,但是心早已经飞到屋子里了,眼睛一直盯着那敞开着的门,幻想着下一刻韦伦会不会走出来迎接自己? 很快,韦青便跑出来,笑道:“四小姐,赶快进去吧!三爷要是见到你肯定会高兴坏了。” 闻言,清琅便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铺着猩猩红的地毯,正中间一间屋子是会客用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张山水画,家具是中规中矩的紫檀,条案上,桌子上摆着各色瓷器和摆设,既端庄大方又不失清雅。三间屋子用书架和布幔相隔,只见左边是一张很大的书案,案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往右边一望,只见里面有一张拔步床,床边依稀能看到有一个人影靠在床头上,仿佛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好像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中衣,头发浓黑,只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当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清琅的心猛地一跳!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迈步走了进去! 那个**白的身影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的看着。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进来,他头也没有抬,说了一句。“韦青,你说谁要见我?” 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清琅的手抚在了胸口。刚才,她还在想他的伤势会不会很严重,现在看来他的脸色还好,还能靠在床上看书,她的心就放下了!轻轻的走到床前,韦伦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便抬头一望,却是看到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熟悉面孔。他不由得一怔,眉头都蹙了起来! 两双眼眸相撞,一刻后,清琅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穿这身衣服就不敢认了?” 下一刻,韦伦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挣扎着坐起来,急切的问:“你怎么来了?” 清琅赶紧的上前去把韦伦扶着坐了起来,并给他的身后垫了个软枕,然后才坐在床边,笑道:“听世子说你受伤了,所以我就缠着他让他派侍卫同我一起来看你!” “胡闹!”话音刚落,韦伦却是发了脾气。 清琅一直在想他看到自己的惊喜的模样,但是现在仿佛只有惊而没有喜,现在他还一脸的怒气,她不由得委屈起来。她跋涉千山万水,路上又生病的千辛万苦的来看望他照顾他,他现在竟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自己。她不由得委屈的道:“你看到我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韦伦却是一点都还没有主意到清琅的委屈还有那特别难看的脸色,只是一味的宣泄着自己心里的担心。“你知不知道这一路好几千里,你一个女孩子家跑这么远万一有个闪失该怎么办?再说这里是边关,虽然现在战事停了,但是这种地方哪里是你该来的?你……” 还没等韦伦把火发完,清琅就感觉头发昏,伸手摸了一下头,眼皮便沉了下去,然后头一歪,便朝地上栽去!看到清琅昏倒了,韦伦顾不上自己伤口的疼痛,马上倾身上前便抱住了清琅的身子,并朝外面大喊道:“韦青!韦青!” 外面的韦青和许平许安兄弟听到韦伦的叫声,便迅速的推开门纵身跑了进来!看到韦伦怀里的清琅,韦青不由得问:“三爷,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赶快去把周太医叫过来!”韦伦冲韦青吼道。 “是!”韦青不敢怠慢,赶紧的去叫周太医了。 韦伦动作艰难的把清琅放在窗子边的榻上,许平许安兄弟想帮忙,却是不敢造次,毕竟这俞四小姐可是一介女子,他们只是侍卫,男女授受不清,而且看起来这韦大将军对这位俞四小姐可是非同一般,他们也在暗自揣度他们之间的关系! 很快,韦青就把周太医叫了来,周太医提着药箱子进来先是拜见韦青道:“拜见韦……” “免礼了!敢看给她瞧瞧。”穿着一身中衣的韦青不耐烦的指着榻上的清琅道。 “是。”周太医不敢怠慢,赶紧的查看了清琅的情况,然后又给她把了脉,随后才起身作揖道:“大将军,这位姑娘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昏倒的!只要好好休息几日,多吃点东西补身子,再吃上几副药就会无碍了!” 听到这话,韦青才算是放了心。便对那周太医吩咐道:“那你赶快去开药方熬药,记住要你亲自熬!” “是。”周太医赶紧应声。 周太医刚要走,韦青又叫住了他。问了一句。“你……能看出她是个……女的?” 闻言,那周太医捋了下有些花白的胡子,笑道:“微臣行医半生,要是连男女都分不清也是不必给人看病了!” 听到这话,韦青翘了一下嘴唇,随后才吩咐道:“对外就说这是我家里的书童,不要透露她的性别!明白吗?” “微臣只是看病的,其他的一律不知!”周太医会意的点头。 “去吧。”韦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太医出去后,韦伦便在榻前的一个绣墩上坐下来,关切的扫了榻上的人一眼,然后便问许平许安兄弟道:“你们是许平和许安吧?” 许平许安便赶紧的行礼道:“许平许安拜见韦大将军!” 韦伦的手抚了一下胸口,然后道:“我和你们也有过一面之缘,这次护送四小姐来辛苦你们了!” 许平赶紧道:“是世子爷派遣我们四个人护送四小姐来的,所以辛苦的不止我们,而且这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四个人?那另外两个呢?”听到这话,韦伦倒是有些意外。 随后,许平便把启程的时候齐王世子一共是派了四个侍卫和一辆马车一个马夫,以及在路上清琅嫌走得慢,然后便留下扶柳坐马车走,便带着他们两个一路日夜兼程的骑马而来的过程都说了。当然也说了清琅在路上生病而且还带病而来的事情也说了。最后当然也说了一句俞四小姐一个千金小姐没想到还如此有毅力之类的话。 听到这些,韦伦自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一路也吃了这么多的苦,怪不得会累病了!稍后,韦伦便对许平和许安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暂时去定远大营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韦青就是了。” “谢大将军!”许平许安便退了下去。 许平许安走后,韦伦便对韦青道:“告诉门口的侍卫,今日我累了,谁也不想见!”在这个小院的门口自然是有一队亲兵在守护,每日里自然也会有官方的人来探望,韦伦一般都不怎么见,但是也不排除有重要的人和事需要他处理的。 “是。”韦青随后也走了。 门再次被关闭,夕阳的余晖从窗子外边斜**来,躺在床榻上的人静静的睡着。韦青坐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已经在心中想念了千百遍的人儿。自从上次在京城相见已经一年有余了,没想到会在敦煌这个地方再见。她的脸色仿佛比以前黑了一些,这也难怪,这一路上风吹热晒的白天阳光强烈,晚上风儿凉凉,而且人好像也瘦了一些!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触到她那温热的肌肤的时候,他的心也早就柔软了下来,还有些自责刚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也感动于她跋涉几千里来看望自己,就这样静静的陪伴着她,还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等到清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好像好多天都没有睡够了一样。她先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很俊朗的脸,并且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你醒了?” 突然看到韦伦,清琅便想起来她看到韦伦的时候好像他还冲自己发脾气了,再后来她就支持不住了,然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此刻,感觉自己的手很温暖,低头一看,只见他的一只大手一直抓着自己的一只手。她不由得脸色一红!然后便坐了起来,并且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的大手却是不放开她,她扭捏了一下,也便任由他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低领的第一粒扣子都没有系,微微露出他脖颈间的肌肤,她不由得转眼望向了窗子外边一眼。 “天刚刚亮!”韦伦回答。看到她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真的是有些着迷了!这些日子都是躺在这里,他都躺烦了,而且身边除了韦青也没个说话的人,他心中就更加想念远方的清琅了。 “我……睡着了?”清琅不可置信的问。记得她昨个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呢,她这一觉睡得可是够长的,怨不得睡的这么好? “你是先昏倒了!”韦伦说了一句,然后便蹙着眉头盯着她道:“你不要命了吗?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竟然一天骑四五百里,就是个男人也坚持不了几天,你可是倒好把自己给累病了!不对,你是本来就病了,幸亏昨个太医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让你得多吃东西并且还要吃几副药好好调养调养!”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睛里是充满了宠溺的。 “吃东西可以,吃药就免了吧!我最怕吃药了,好苦的。”清琅的声音很是娇柔,已经有撒娇的成分在里面了。 咚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在外边被敲响了! “谁?”韦伦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三爷,韦青!”外面的人回答。 “进来!”韦伦随后道。 听到是韦青,清琅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便翻身下床穿上了鞋子。这时候,韦青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禀告道:“三爷,四小姐的药熬好了!” “放这里吧!”韦伦指了指手边的小几道。 “是。”韦青随后便把托盘里的一碗黑黑的液体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韦青退下去之前,韦伦又吩咐道:“让小厨房准备早饭吧!让她们准备丰盛一点。” “是。”韦青随后便拿着托盘赶紧退了下去,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 韦青走后,韦伦便指了指小几上的那碗药道:“把它喝了!” 看了一眼碗里那黑黑的液体,清琅直摇头。“我不要喝!” “不苦的,赶快喝了!”韦伦用哄的语气。 可是,清琅仍旧不肯。“我不要!” 最后,韦伦只得亲自端着那碗黑黑的汤药缓缓的走到清琅的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把它喝了!” “我……”清琅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在他的逼迫下她也只好乖乖就范,伸出手去,端过药碗,看了那黑黑的液体一眼,然后便心一横,闭上眼睛便把那药一口气都喝完了! 看到她喝完了药,韦伦满意的微微一笑,便接过了她手中的碗,而清琅则是苦的难受死了!直接嚷嚷道:“好苦啊!有没有蜜饯啊?冰糖也可以啊!” “可惜我这里都没有!”韦伦笑道。 “那怎么办啊?”清琅左望望右望望想找个茶水喝也可以啊。 可是,下一刻,韦伦便上前用手臂一揽,便揽住了她的腰身,并在她惊讶之际,低首便用自己的唇充当了蜜饯和冰糖! “嗯……”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扭捏了一下,并且朝他的胸口推了一下。 “啊……”可是,没想到平时跟墙壁一样强壮的人这次却是禁不住她的轻轻一推,只见他的身子一晃,竟然连手中的碗都扔掉在了地摊上,发出了一声闷吭的声音! 见他摇摇欲坠,清琅赶紧的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扶住了他,因为他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了,他的身子几乎都贴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臂搭住了她的肩膀上。看到他的眉头都蹙紧了,清琅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扶我去躺会儿!”韦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了。 清琅紧张之余赶紧的扶着韦伦到床上躺下,握着他的手,看他脸色苍白,便赶紧道:“我去让韦青请太医过来!” 韦青却是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不必了!我刚才只是拉扯到了伤口罢了。” “伤口?在哪里?”清琅望着韦青的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不由的在心里自责起来:她怎么就没问问他受伤的事?也没问问他到底伤到了哪里?到底伤的厉害不厉害? “没事!只是被敌人的毒箭射到了胸口而已。”韦伦轻描淡写的道。 “什么?伤到了胸口?还是毒箭?”韦伦的话把个清琅给吓傻了! 看到她惊慌的模样,韦伦赶紧解释道:“幸亏韦青及时为我拔出了箭头,又削去了伤口上的肉,还给我吃了百消丹,所以我才有命从战场上回来,后来又有军医全力救治,再后来皇上也派来了太医还带来了许多宫廷秘药,现在只是伤口还没有长好而已,其余的都已经没事了!” 虽然韦伦这么说,但是清琅还是不能放心,她坚持道:“不行!我得看看你的伤口才可以。” 看到她坚持的眼光,韦伦只好点头答应。随后,韦伦便伸手一粒扣子一粒扣子的解开了中衣上的纽扣。随着他那好看的麦色的胸肌露出来之后,也看到了在他的右胸前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而且那纱布上还有些血迹,看来是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的缘故。看到那厚厚的纱布,以及刚才她推了他一下他那痛苦的表情,清琅就知道他伤得应该不轻!而且他负伤到现在估计怎么也得十几天了,可是伤口还是没有愈合,这说明箭上的毒性还是很大的。所以,她此刻都不敢打开那厚厚的纱布去看他的伤口了,只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发软了,而眼圈也在这一刻红了! 看到她的表情,韦伦赶紧把衣裳盖上自己的前胸,软声细语的道:“说不让你看了,就知道你看了受不了!” “一定很严重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有血?不行,你得让我看看!”随后,清琅便一边掉下了眼泪一边想去撩开韦伦身上的衣裳。 可是,韦伦却是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手。阻止道:“明天就到了换药的时候了,到时候再让你看行不行?这伤口就怕碰着,你毛手毛脚的一下子碰到伤口岂不是又让我疼一次?” 听到韦伦的话,清琅才算是放弃了立即想看他的伤口的念头。虽然他知道他刚才说的话也只是不想吓着自己罢了!但是她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再增加他的疼痛了。 他半躺在床上,他的双手握着她的双手,而她则是半趴在他的身上。感觉这个姿势有些难看,她想起来,但是韦伦的双手却是就是抓住她的不放!而他的一双眼眸也是灼热的盯着她,她脸红的轻声道:“快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韦伦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看。 第一百章 款款深情 “昨个你一看到我就对我那么凶,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呢!”清琅撅着嘴抱怨道。 想起昨个自己的行为,韦伦笑道:“昨个一看到你我是又惊又喜,可是惊喜过后就是后怕,这么远的路,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来呢?你知道路上什么土匪,病患,还有什么流民或者是遇到什么天灾那可怎么办?”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道:“世子兄长给我派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还有一辆马车和一个马夫,还专门写了一道手谕给路过的各大驿站,我们随时可以在驿站里歇脚换马什么的。你多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就在你面前吗?”清琅其实也知道昨个他是在担心自己,但是还是对他的态度很不舒服! “还好端端?昨个一下子就昏倒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又黑又瘦。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绝对不能冒这个险知道吗?”韦伦扳着一张脸凶巴巴的对清琅道。 “知道了!”清琅只好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在想:如果有下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来边关找他的!至于现在嘛就只好当乖乖兔子了。 随后,两个人突然就默默无言,两双眼睛相互对望着彼此,她的一双玉手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她等于半趴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真是有点太暧昧了!她赶紧的扭捏了一下,但是他却是不允许她疏离。而是轻声的呼唤了她一句。“清琅!” “嗯?”她低吟出声。 此刻,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她那粉红的唇瓣此刻对他充满了诱惑,刚才那个刚刚开始又草草结束的吻对他来说真是太短暂了,所以,他便慢慢的凑上去,用他的唇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她的心便跳动的更加快起来!此刻,两个人的喉咙都有些干渴,他的目光充满了灼热的熨烫着她脸上的肌肤,迟疑了一刻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想好好的品尝那红红的唇瓣…… 咚咚……咚咚…… 可是,刚刚碰上美餐的时候,外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却是仿佛充耳不闻,仍然想继续,但是清琅却是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无奈之下,韦伦只好对外面喊道:“谁?” “三爷,早饭好了!”外面随后便传来韦青的声音。 “真会挑时候!”韦伦懊恼的抱怨了一句,便松开了清琅的手。 清琅笑了一下,便赶紧的抻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然后便转身去开门。打开了房门之后,只见韦青手里端着水盆站在门外,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端着托盘的丫环,托盘里都是些饭菜。 看到清琅,韦青这次并没有叫四小姐,而是问:“三爷起来了吗?” “已经起来了!”清琅想起来韦伦刚才告诉她就说她是韦家的书童,跟着韦家人一起过来伺候他的。 随后,清琅闪开身子,韦青便带着那两个丫环走了进去。韦青便把水盆放下开始伺候韦伦洗漱,那两个丫头则是在里屋的八仙桌上摆饭。清琅见状,赶紧的走上前去,拿了一条毛巾伺候韦伦洗脸。别说,韦伦倒是挺享受她的伺候的。洗完脸后,把擦完脸的毛巾递回给清琅,韦伦便转身望了一眼八仙桌上的早饭,然后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留下小琅一个就行了。韦青你也下去用饭吧!” “是。”韦青会意,赶紧的把那两个丫头也带了下去。 他们都走后,清琅便笑道:“哎,没经过我同意怎么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现在询问你同意不是一样吗?”韦伦坐在了八仙桌前。 “你都叫出去了,还怎么改啊?哼。”清琅佯装生气的道。 “嗯,这饭菜真是太香了!这羊肉粉可是敦煌的名吃,还有这各式各样的小菜,这皮蛋瘦肉粥也好香啊!”这时候,韦伦故意的望着桌子上的饭菜道。 别说,清琅可是半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刚才她的嘴巴喝药喝的还有些苦呢!扫了一眼饭桌上的丰盛早点,她的肚子还真是咕咕叫了。随后,她便转身就坐在了韦伦的跟前,拿起筷子来就一通乱吃! 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韦伦心里还真是不好受!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大概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长途跋涉的苦吧?随后,他便向她的碗里夹了好几口菜,还一直在嘱咐她。“不够的话还有,你可别噎着了!” “可是饿死我了!你不知道这一路啊只有到驿站的时候才有口热饭吃,平时的时候就是吃一些带在身上的干粮什么的。刚一来的时候中原那边天气热,有两次带的干粮都馊了。不过肚子饿,就是馊了也得吃!”清琅一边吃一边说。别说,这一路上她可是受了这辈子都没有受过的苦,不过自己以前做明慧郡主的时候那可是娇生惯养,没想到这两年却是连这种苦都能吃的了了,说实话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听到这话,韦伦便有些心酸,只是默默的望着她。又吃了几口之后,清琅看到韦伦一口不吃,只是看着自己,不由得问:“哎,你不饿啊?刚看我做什么?” “我天天躺着不饿,你吃吧!”韦伦说着便又为清琅加了一口菜。 “你的伤口还没有好,更应该加强营养才是!赶快把这些都吃了。”清琅拿着筷子便夹了好多放到了韦伦的碗里。 “好吧!”韦伦一笑,便低头也吃了起来。 刚吃过了早饭,韦青叫人把残羹冷炙都收拾了以后。清琅便扶着韦伦又半躺在了榻上,这时候,有一位太医亲自把韦伦的汤药送了来。韦伦像吃家常便饭一般便将那汤药一口喝完了。清琅见状,便赶紧吩咐韦青叫人去找些蜜饯或者是冰糖来。因为那药汁子实在是太苦了,心想:韦伦身边没个心细的人还真是不行,韦青他一个大男人家的什么心肯定是粗的很的! 太医走后,一个丫环便将一碟子蜜饯送了过来。清琅接了,便让她退了下去,端着蜜饯走到榻前,笑道:“赶快吃一颗蜜饯!” 韦伦斜眼瞅了一眼碟子里的蜜饯,然后便道:“黏糊糊的,一会儿还得洗手!” 听到这话,清琅便瞥了韦伦一眼,随后便亲手拿了一颗蜜饯放到了韦伦的嘴巴里。韦伦倒是享受的很,一边咀嚼着蜜饯一边望着清琅笑。 咚咚……咚咚…… 这时候,外边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韦伦朝外面喊了一声。 随后,只见韦青推门进来,走到里间禀告道:“三爷,秦太守和太守夫人来探望您了!” 听到这话,韦伦拧了下眉头,才道:“请进来吧!” “是。”韦青应声退了出去。 听到敦煌太守和太守夫人来了,清琅赶紧放下手中的碟子,然后便站立在一旁,她现在可是书童的身份,怎么也得学像一点才是! 随后,韦青便引领着秦太守和太守夫人走了进来。清琅半垂着头,看到那穿着一身红色官服的一位五十余岁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的男子走到榻前垂首作揖道:“下官携夫人宋氏参见韦大将军!” “秦太守免礼!”韦伦伸手示意道。 “谢大将军!”那秦太守才起身,然后韦青早已经给他搬来了一个绣墩,他倒是也不客气的就坐了下来。 这时候,清琅悄悄望了一眼站在秦太守身后的太守夫人宋氏,这一看不要紧,真是惊讶的很!因为站在秦太守身后的夫人竟然最多也就只有二十来岁,很有可能才十八九岁,而且长得真是美丽,穿一件水红色镶嵌白边的绸缎褙子,水嫩的脖子露在外边,还露出了一截葱绿色的抹胸,很是惹人瞎想。头上的发髻高耸,佩戴着一副银色镶嵌珍珠的头面,既高贵又不失雅致。下身是一条百褶白绫裙子,隐约露出一抹粉色的绣花鞋的一角,仅仅凭这一角就能够猜测的出她的金莲真的挺纤巧秀气的!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打扮真的是挺惹眼的。清琅心中不禁在想:这秦太守年过五十,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蚊子了,怎么这太守夫人却是如此年华的绝代佳人?难不成这只是一位如夫人?此时,那位太守夫人宋氏也朝清琅的这边看来,清琅便赶紧的垂下头去。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打扮,可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是个女儿身。毕竟她一介女子不远千里跑到韦伦的身旁来可也是一大新闻,说不定还会弄坏了韦伦的名声呢! 随后,那秦太守便关切的问道:“大将军,这两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好多了!”韦伦仍旧是穿一身白色的中衣,随意的靠在软枕上回答。 那秦太守点了点头,便道:“昨日下官又得了一只难得一见的大概有百年以上的人参,特意拿过来给大将军补身子!”说罢,秦太守便示意宋氏把人参拿出来。那宋氏赶紧的把手中的一只狭长的木质盒子打开,呈到韦伦的面前。 韦伦扫了那盒子里的人参一眼,便笑道:“我在这里叨扰多日,让秦太守破费了!” “大将军哪里话?大将军为朝廷负伤,下官能照顾大将军尽绵薄之力真是下官的荣耀啊!”那秦太守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倒是嘴巴顺溜的很。 “你我都为朝廷办事,自然都要尽力!敦煌在秦太守的治理之下比以前繁华了不少,而且这次在和吐鲁番的战役中也是很大的配合了定远大军,我回去后会向圣上进言嘉奖的!”韦伦随后道。 一听这话,那秦太守便赶紧的起身作揖道:“多谢大将军!” “这是应该的!”韦伦冲着秦太守摆了摆手。 随后,那秦太守又道:“大将军,下官要出去公干几日,这几日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贱内说就是了。贱内到底年轻,嫁给下官时间又短,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将军见谅啊!” “宋夫人已经很周到了!”对于秦太守的话韦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最后,那秦太守便道:“那下官先行告退了!”临走之前,还嘱咐那宋氏道:“你在这里伺候着,不要偷懒才是!” 那宋氏赶紧的低首应声。“大人放心!”随后,那秦太守才离开了。 秦太守走后,宋氏便走到刚才秦太守做的绣墩上坐了下来,笑着对韦伦道:“大将军,这位小哥好生眼生啊?” 韦伦看了清琅一眼,便回答:“这是我在家里的书童,昨个家里派人送了些药材和补品过来,我母亲怕我没有细心的人照顾便让小琅跟着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啊!”那宋氏的眼睛在清琅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随后,便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丫头打扮的女子。在宋氏跟前停下道:“夫人,鸡汤炖好了!” 听到这话,那宋氏便赶紧起身,伸手从托盘中把那碗鸡汤亲自端到榻前,柔声笑道:“大将军,这是妾身让厨房从昨个三更起就熬的鹿茸炖山鸡,最是补身子了,让妾身伺候大将军喝了吧?”说着,宋氏竟然用调羹要亲自喂韦伦的样子。 清琅冷眼看着宋氏,倒是并没有上前阻止。不想,韦伦却是皱了一下眉头。直接拒绝道:“夫人,我刚吃过早饭,现在还不饿!” “可是一会儿就凉了!”宋氏赶紧道。 “我实在用不下,就放这里吧!”韦伦指了指榻前的一个小几。 见韦伦如此坚决,宋氏只得很不情愿的把手中的汤碗放在了小几上,然后看了看韦伦身上的中衣,又很殷勤的笑道:“大将军,妾身这两日晚上都在为您赶制一套中衣,料子是很薄的丝绸,穿上既凉快又舒服,不如大将军就赏脸试试?要是哪里不合适的话,妾身也好回去改啊!”说完,刚才端着托盘进来的丫环早已经把一套青色的中衣递了过来。宋氏赶紧的双手接了,马上上前就想去给韦伦脱衣裳的感觉。 韦伦见状,眼神里头透露出了一抹厌恶。马上制止道:“夫人,别忘了你可是堂堂敦煌太守的夫人,这种事情都是下人做的,你千万不要自降身份才是!” 突然听到这话,那宋氏眼神中便有一丝惊恐以及委屈之类的光芒。随后,便把手中的衣裳放在了榻的尾部。说:“妾身就不打扰大将军休息了,衣裳放在这里,要是哪里不合适,明日妾身再过来取回去改一下!”随后,便好像受了巨大的委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宋氏走后,韦伦便对韦青吩咐道:“今日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谁也不想见!” “是。”韦青应声后便退了下去。 待到都退下去之后,清琅便走到榻前,伸手拿起刚才宋氏放在榻尾的那一身中衣,然后摸着那料子道:“这料子果然丝薄,颜色也雅致,而且上面还是暗纹的竹叶纹,这针脚嘛也很匀称,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听到这话,半躺在榻上的韦伦瞥了清琅一眼,然后问:“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好了,何必含沙射影的!” 清琅却是把手中的衣裳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扔,然后坐在榻尾道:“我是实话实说罢了,哪里有什么含沙射影的?” “既然没有含沙射影,那以后可别说一句关于那宋氏的话!”韦伦道。 这时候,清琅才忍不住了,她自然不会克制住自己一句不提那宋氏的,所以便赶紧道:“我问你,那宋氏是那秦太守的原配夫人还是妾室?” “既不是原配也不是妾室,秦太守的原配夫人几年前去世了,这宋氏只是继室而已!”韦伦回答。 闻言,清琅便点头道:“怨不得呢!我说那秦太守胡子都花白了,怎么夫人却是个十八九岁的美娇娘?原来又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你一个姑娘家知道什么叫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韦伦逮住清琅这句话却是脸色没有刚才那般铁青了。 看到韦伦眼眸中的邪魅,清琅的脸马上就红了,不过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给他,扬着下巴道:“就是老夫配少妇呗!他们都不嫌害臊,我怕什么?” “我发现你一点都不知道害羞的!”韦伦的脸上这时候都有了笑容了。 “哎,你可别转移话题。怎么我觉得那宋氏好像要对你投怀送抱的?”清琅盯着韦伦问。 听到这话,韦伦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正在迟疑之时,清琅一见果真被自己猜中了,便又猜度道:“我知道了,那宋氏也是个绝色佳人,肯定是不满足于嫁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这看到你年纪轻轻,长得还不错,又是个大官,所以就想和你成就奸情对不对?” “别胡说!”清琅的话让韦伦一下子就拉长了脸。 “怎么胡说了?哪里有女子为不是自己夫君的男子缝制内衣的?还有,她刚才的样子都要拿调羹喂你了,这简直就太不正常了!”清琅却是来劲了,上前坐了坐,逼着韦伦回答。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韦伦蹙紧了眉头。 “是还没机会有什么吧?”清琅的话都带着冷嘲热讽了。 “你有完没完?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质问我这些!”这时候,韦伦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连声音都拉高了。 见韦伦发火了,清琅的嘴巴都撅起来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只是仍然强忍着不能在他的面前掉下眼泪来。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便别过脸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道:“你说的对,我是谁?凭什么质问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说罢,清琅便起身要走。 这时候,韦伦已经后悔自己又把话说重了,所以便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挣扎着想松开,韦伦自然是不肯放的!这时候,清琅的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是她仍旧别着脸,只是用手背无声的擦抹着,在心中却是在怨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他几句话就能哭? 清琅的眼泪让韦伦立刻就投降了,他把她拉回榻上坐下,伸手从榻上的床单底下掏出了一条帕子递到了清琅的面前!清琅低头一看,只见那帕子上的一角绣着云纹,而且还有一个伦字。这不是他临行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东西吗? “这东西在和敌人决战的时候一直鼓励着我!”韦伦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似乎有千斤重,让清琅瞬间就怒气全消了! “真的?”清琅斜睨了韦伦一眼。 “嗯。”韦伦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忽然看到那帕子上竟然还有两块已经干涸的血迹,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这一刻,她都能够想象的到当时他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场面。当时,他一定是把这帕子放在胸前的,要不然也不会沾染上血迹! 看到清琅的眼神,韦伦笑道:“可惜把它给弄脏了!这东西我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替我洗,所以就一直这样。” “洗它做什么?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清琅把玩着手中的帕子道。 “对了,这山鸡炖鹿茸最补身子,你赶快趁人把它喝了!”这时候,韦伦指了指放在小几上刚才宋氏端过来的那一碗鸡汤。 “那可是人家特意给你炖的,说还是天不亮就炖上的,我喝不合适吧?”清琅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些酸溜溜的。 “你吃醋了?”韦伦的眼睛盯着清琅,嘴角间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 “谁吃醋了?你可别瞎说!再说我又不是你什么认,我凭什么吃醋啊?”清琅把刚才韦伦说的话又还给了他。 “我可是闻到了一股子醋缸被打翻的味儿!”韦伦打趣道。 “你……”清琅心虚的又说不过他,所以便起身就跺脚。 见清琅真是恼了,韦伦便赶紧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赶快把鸡汤喝了,要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可真是暴殄天物了,那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可是清琅还是不肯喝,毕竟那个宋氏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怎么会喝她端来的东西呢?而且人家还不是给她喝的,人家是专门给韦伦做的!见她就是不肯就范,韦伦想了一下,只好道:“只要你把这碗鸡汤喝了,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宋氏的事!” “宋氏的事?什么事?”清琅这时候的好奇心可是都被激起来了。 “你得喝了我才能告诉你!”韦伦望着清琅说。 见他就是不肯说,清琅也只好让了一步。“好!那我喝一半,你喝另一半!”这山鸡炖鹿茸最补身子了,她不能光自己补身子,也得让韦伦也补补。 “那好吧!”见她坚持,韦伦也只好同意了。 随后,清琅便端起汤碗,坐在韦伦的跟前,用调羹喂他一勺,然后再自己喝一勺,两个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不多时,便将一碗鸡汤喝完了。 “行了,这回可以说了吧!”终于是把汤喝完了,清琅把瓷碗放在一旁便准备听韦伦说故事。 显然,韦伦好像还没有享受完刚才清琅的服务,不过他却是不能食言的。所以,下一刻,他便开始说道:“其实说起这宋氏你应该并不陌生!”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好奇的盯着韦伦问:“这倒是也奇了,我从来没有来过敦煌,别说认识这宋氏就是听说也没有听说过啊!” 韦伦却是笑道:“你还记得原礼部员外郎宋思成吗?” 闻言,清琅便瞪大了眼睛。“礼部员外郎?你是说宋碧凝的父亲?” “现在的秦太守的夫人便是宋碧凝!”韦伦回答。 一听这话,清琅是惊讶的腾地站了起来,盯着坐在榻上的韦伦问:“你是说刚才那个宋氏就是宋碧凝?” “嗯。”韦伦望着清琅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宋氏长得貌美如花?原来就是那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宋碧凝?对了,她父亲宋思成不是被贬官到甘肃了吗?据说当时那宋碧凝就跟着她父亲来甘肃上任,怎么这么快就成了秦太守的夫人?”清琅问道。 “宋思成被贬到一个县当县令,而这个县就归属于敦煌管辖。这秦太守正好是宋思成的上司,据说这秦太守的原配夫人前两年过世了,正好宋思成又有一个待字闺中的美貌女儿,大概两个人就一拍即合了吧!”韦伦回答。 清琅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这相隔几千里的地方竟然在这敦煌又碰到了一起。不过却是物是人非,虽然她跟那位宋碧凝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只是听说她的才貌而已,但是这个人还是给她的心里激起过很大的波澜。稍后,她便坐在榻上不说话了。 韦伦见此,便不解的问:“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清琅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宋碧凝现在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是不是我害得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里充满了愧疚感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韦伦不由得蹙了眉头。 “你想啊要不是因为我人家宋碧凝说不定现在早就做了定远大将军夫人了,也不会父亲被贬官,自己又跑到敦煌来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清琅这个时候心里还真的很内疚的。 听到这话,韦伦笑道:“是啊,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然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让宋碧凝和那秦太守和离,然后再让我娶她做定远大将军夫人?这样的话你就不内疚了吧?” 闻言,清琅便气恼的打了一下韦伦的胳膊,当然她是不敢用力的,她怕再打到他的伤口就不好了!感觉还是不解气,便又阴阳怪气的道:“我知道了,定远大将军肯定是原来没见过那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宋碧凝,所以呢也没当回事!现在你终于是看到这位宋碧凝了,感觉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就心有不甘了,现在又想把人家从秦太守的手里夺过来了是不是?” 听了清琅的话,韦伦便笑道:“你也太小看本大将军了。就算是七仙女下凡我也不会夺人之妻的!” “口是心非!”清琅在嗓子眼里嘟囔了一句。 下一刻,韦伦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软声的道:“好了,别因为那个宋碧凝搞得咱们都不开心了行不行?” 感受到他手掌间传来的温热,清琅的心自然是一下子就融化了。随后,便瞅了一眼一旁小几上放着的那一套中衣,问:“那这衣裳怎么办?” “扔了也怪可惜的!”韦伦笑着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清琅便伸长了脖子拿出发狠的表情。稍后,韦伦才道:“拿出去赏给韦青好了!他的身量跟我的差不多,省得浪费了。” “我看行!”清琅这才高兴的点点头。 这时候,只听外面的门被敲响了,然后便听到韦青的声音。“三爷,太医来给您换药了!” “进来吧!”韦伦听了,便对着外面说了一句。清琅也赶紧的站起来在一旁侍候着。 随后,房门被打开,只见韦青领着太医进来了。韦青上前便去侍候韦伦脱掉身上的中衣,清琅在一旁站着,感觉有一种插不上手的感觉。虽然她和韦伦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还是没有亲密到似乎于夫妻的那种程度。当然,要她上来就给韦伦脱衣裳她还是有些做不到的! 韦青帮韦伦脱掉中衣后,韦伦便是光着上身了,胸口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纱布。只见太医上前小心的一圈又一圈的把那纱布解了下来。此刻,清琅在一旁也是攥紧了手心,感觉空气异常紧张! 稍后,纱布就被完全的取了下来,只见韦伦的后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清琅不由得蹙了眉头,感觉有些眼晕。好在那伤口已经是愈合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清琅此刻都不敢想当时他受伤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大概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和盔甲吧? 那太医仔细的查看了伤口之后,便点头道:“嗯,大将军,伤口这次愈合了!看来圣上赐的药还是有效的。” 第一百零一章 共处一室 听到太医的话,韦伦也松了一口气!韦青更是高兴的道:“那以后还用不用缠着纱布啊?” “不用了!不过一定要注意不能剧烈运动以免让伤口再有裂开的可能,还有就是别碰水,注意营养就好了,药还是得吃,估计再吃上十天八天也就不用吃了!”太医笑道。小说 “请太医去开方子吧!”韦青道。 “是。”那太医便赶紧的收了脉枕,然后便背着药箱子便出去了。 这方,韦青便想给韦伦再穿上衣裳,韦伦却是接过韦青手中的中衣道:“你去拿药方子抓药,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韦青便赶紧的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后,清琅便赶紧的伸手接过韦伦手中的中衣,道:“我来吧!” 韦伦倒是也不客气,把手中的中衣给了她,清琅接过中衣,说实话心里还是游戏忐忑的,毕竟现在韦伦可是光着上身,那麦色的肌肤和胸前以及肩膀上的健美肌肉都让她有些眼晕,而胸前的那道伤疤更是让她心疼! 随后,清琅便帮着他穿上了中衣,然后便倾身上前轻轻的为他系上胸前的一粒粒盘扣,当从下往上系上三颗之后,她则是停了下来,手指的指腹轻轻的碰触了一下他胸前的那道伤疤,眼睛含泪的问:“还疼不疼?”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韦伦伸手按住她的手,道:“早就不疼了!” “你净胡说!我碰到你的伤口你还疼得受不了呢。”清琅嗔怪的道。 “看到你以后就不疼了!”韦伦笑道。 “嘴巴抹蜜了?说话这么好听!”清琅羞赧的笑道。 他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你偷偷跑出来这么多天,你母亲那里你是怎么瞒过去的?” “我求世子兄长说我陪着义母去凉山避暑,这一来一回最少两个月。就算是我回不去的话,世子兄长也会为我周全的!”清琅得意的道。 “那就好!别到时候你母亲说我诱拐良家妇女就好了。到时候我可是一百个嘴都说不清了。”韦伦开玩笑道。 抬头望了眼眸中都带着灼热的韦伦一眼,清琅又趴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已经早就说不清了!” “别说,表兄对你还真是好,竟然不惜代价的给你做掩护。我知道那许平许安可是他的心腹侍卫,这次都给你派了出来可是不简单呢!”韦伦由衷的道。 “那是!虽说我只是世子兄长的义妹,但是他可是拿我当亲妹子看待的。所以呢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欺负我,要不然他绝对是饶不了你的!”清琅伸手拽了一下韦伦的耳朵道。 “这么说你是找到靠山了?”韦伦捏了一下清琅的鼻子。 “是啊!”清琅抬头,两个人相对笑着…… 有了清琅的陪伴,韦伦自然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而且饭也吃得多了。这日晚饭后,屋子里的烛光灯火通明,清琅为难的看了看床铺的方向,然后对半躺在榻上看书的韦伦说:“哎,我去厢房睡吧?” 听到这话,韦伦迟疑了一下,然后眼睛并没有离开书本的道:“今晚你睡床,我睡榻!” “那怎么能行?你的伤还没好呢!”清琅直接摇头。 “怎么不行?榻和床有什么区别?再说我现在有伤在身,你一个人睡厢房我怎么放心?韦青又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他跟你共处一室吧?再说你现在可是我的书童,你应该不离我左右才是!”韦伦理直气壮的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也默许了。毕竟这敦煌的天气是昼夜温差大,虽然现在正午还是有些热,但是晚上却是很凉爽,还得盖上一层薄被才可以过夜。要不然她和韦伦还真是不太方便。再说她也不太放心晚上让韦伦一个人,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呢!所以随后清琅便开始收拾床铺,伺候完韦伦洗漱后,清琅便上了床,并且放下了床幔,烛火也只剩下一盏,两个人隔着床幔,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说实话,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虽然不是在一张床上,但是也是有些别扭,所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韦伦自然听到她翻身的声音,便望着床幔问:“你是不是认床啊?” “换了个环境有些不习惯。不如你把这次打仗的经历跟我说说?”清琅平躺着眼睛望着帐子顶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还对打仗有兴趣?你知不知道你远远想象不到打仗的惨烈?”躺在榻上的韦伦说。 “也许以前真的如同你所说的,但是当今日我看到你的伤口的时候我就能想到战争的惨烈了。所以我对你打仗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以后我也不想再让你带兵出来打仗了!”清琅由衷的说。 听到这话,韦伦沉默了一刻,然后才说:“这次定远大军从京城出发到达敦煌一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好在朝廷在临近敦煌的地方调集了一些军队增援敦煌,这才为定远大军赢得了时间。定远大军到达以后,和吐鲁番的军队小规模的正面冲突了两次,大概对方也知道正面战争没有取胜的胜算,所以便采取了拖延的战术,和咱们定远大军打起了游击战!” “我说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你在前方的消息,大概两军也对峙了很长时间吧?”清琅问。 “大概对峙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吐鲁番的军队也是想把定远大军拖垮吧?毕竟定远大军一共十余 第一百零二章 朝夕相处 “哎呀!”清琅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酸痛酸痛的。 这时候,已经洗漱完了的韦伦走了过来。清琅便把衣裳给他看道:“已经做好了,你赶快试试?” “现在?”韦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穿上的袍子。 “磨叽什么!赶快了。”清琅着急的就上前解开他的腰带,并且帮他解开袍子上的盘扣。这些天,她也是习惯给他穿脱衣裳了,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那抹羞涩和不好意思。 当脱下袍子,他打着赤膊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清琅还是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因为韦伦那健壮的腹肌真是太完美了,让她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记得以前和霍振廷在一起的时候,霍振廷自然也在她面前露过自己的上身,而霍振廷的肌肤是那种没有经历过阳光暴晒的白,虽然皮肤比女子的粗糙,但是却是基本上没有什么肌肉的,大体就是阴柔有余,阳刚不足的模样!她也不知道当初她怎么会喜欢霍振廷那种白面书生的类型,要是换做现在她还真是不会喜欢,感觉现在只有韦伦这种具有浓重的阳刚之气的男子才能让她怦然心动! 面对打着赤膊的韦伦,清琅不敢多想,赶紧的转身拿起自己缝制的中衣想给他穿上。可是,韦伦却是突然就揽住了她的腰身,他的手臂这次很有力的把她按向了自己。清琅自然是一惊!身子也是有些不稳,便整个人倒进了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啊?”清琅扭捏了一下,想推开他。 但是,韦伦却是不肯放手,低首轻啄了一下她那精巧的耳垂。她仿佛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下意识的便缩了脖子。看到她如此敏感,他便又转头啄了另一只耳垂一下,她又缩了下脖子,并道:“别闹,好痒的!” 随后,他便雨点般浓密的啄着她的颈窝,脖颈和脸蛋。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蒙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不知道该迎合还是该拒绝,只感觉时间都在这一刻停顿了。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亲她,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热烈,热烈到她都喘不上气来了。他的双臂十分用力的把她压向自己,仿佛想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想让她能够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碰触之间,她感觉到了异样,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虽然她和霍振廷也没有多少次夫妻之实,但是她和霍振廷还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她自然和一般的纯情少女是不一样的,虽然她现在这副身子还是没有被任何人碰触过。虽然如此,但是她也不想和韦伦过早的有夫妻之实,毕竟她和他之间现在是一无夫妻之名,二无婚约。虽然两个人彼此相悦,但是她也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所以,下一刻,她便迅速的恢复了理智,不过她的手上的劲道还是有分寸的,她自然知道他的伤口还没完全好,所以便只得轻轻的推着他的胳膊,并且柔声道:“别……快……快放开我!”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着,他的唇想立刻就捕捉到她的。而她则是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看,仿佛在要求着什么,虽然不忍拒绝,但是清琅还是羞涩的道:“咱们……现在不能那样!” 这一刻,大概韦伦也恢复了理智,身体的温度也降了一些下来。却是又萌生了一抹想逗弄她的想法。故意的问:“不能哪样?” 闻言,清琅便知道他又想逗自己了,便道:“讨厌!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啊!难不成你知道?那你明白的告诉我!”韦伦抓着她的手道。 “讨厌!不跟你说了。”清琅想躲开。 但是,他就是搂着她的腰不肯让她走。两个人正在拉扯之际,外边的韦青突然敲门道:“三爷,早饭来了!” “等一下!”韦伦马上朝外面喊道。 清琅却是不好意思的说:“快放开我,都在外边等着呢!” “那你亲我一下!”韦伦要求道。 见韦伦坚持,最后清琅没有办法,只得是抬着脚跟勉勉强强的够着韦伦的脸庞,象征性的碰了一下,韦伦才算是放开了她。随后,清琅赶紧把手中的中衣给他穿上,系上扣子之后,别说,还这真的挺合适的!清琅高兴的打量了一眼,便道:“没想到还真合适呢!” “那是,我夫人做的自然是合适的!要是以后你嫁给我了再做还会更合适的。”韦伦笑道。 “为什么?”清琅不解的看着韦伦。难道说嫁给他了她的女红又能突飞猛进吗? “因为那时候我的尺寸你会更熟悉的!”韦伦最后在她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 “下流胚子!”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羞红了脸,啐了一口,便赶紧的转身去开门了。 门被打开后,韦青见清琅脸色绯红,自然也是明白个七八分的,所以便赶紧的低头带着两个丫头把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等到把那两个丫环打发下去,韦青才禀告道:“四小姐,扶柳姑娘和另外两个侍卫昨个晚上半夜到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惊喜的道:“是吗?他们的行程也够快的。对了,现在人在哪里?” “因为昨个太晚了,不好打扰太守府上,所以小的便将他们安置在了敦煌城内的一间客栈内。今个一早才过来禀告,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用过早饭了在太守府门口等候了!”韦青回答。 坐在饭桌前的韦伦听了这话,便说:“既然如此,就让她们进来吧!” “只是这扶柳姑娘该如何安置?另外两名侍卫是不是和许平许安一样安置在定远大营内?”韦青继续请示道。 韦伦低头想了一下,便说:“另外两个侍卫不用去大营了,就把他们安排在咱们在太守府的卫队里吧!至于扶柳嘛,她是四小姐身边的人,就安排在这个院子里的厢房住下就是了。只是对太守府的人就说扶柳是郑国公府以前伺候我的人,是家里人不放心才把她也送过来服侍的!” “是。”韦青随后便应声去了。 韦青走后,韦伦便拿起筷子道:“赶快吃吧!这几天你可是辛苦了,吃完了之后估计扶柳也该进来了,你们说会儿话你就歇着,我可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昏倒了!” “我现在身体好的很,才不会呢!”清琅笑着便开始吃了起来。说实话,本来这几日还有些担心扶柳,没想到她这么快也到了,她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早饭过后,韦青果然带着扶柳,阿飞,阿强和那个马夫进来拜见了韦伦。和上次一样,韦伦也给了他们一些赏银,随后便把他们都带了下去。阿飞,阿强和马夫被暂时编入了卫兵队,扶柳则是被安排了这个院子里的厢房里。而清琅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睡不要紧,竟然一直就睡到了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睁开眼睛,只见屋子里静悄悄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下一刻,她便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便跨出门槛,只见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她不由得蹙了眉头:这韦伦跑哪里去了?他的伤口刚刚愈合,现在可是还不能做剧烈的动作什么的呢!随后,她便来到了扶柳安置的厢房,只见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就是没有扶柳的踪迹。 随后,清琅便出了院子,看到院子门口站岗的几个卫兵,便问:“大将军是不是出去了?” “大将军和扶柳姑娘好像去园子里散步了!”其中一个卫兵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拧了下眉头。心想:这个韦伦,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看来是不想打扰了自己的清梦吧?大概是扶柳不放心韦伦一个人去,所以才跟着去的吧?随后,就又问:“那韦青呢?” “韦爷去城外大营了,说是大将军吩咐有事要去办!”那卫兵又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下头,然后便朝花园的方向走去。寻了几处回廊和亭台楼阁,都不见韦伦和扶柳的踪影,她就知道韦伦肯定是去了上次他们去的湖边的凉亭了,那里既能欣赏风景又能歇息是个逛园子的好地方,所以便赶紧的朝那边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穿着碧绿色褙子的丫头模样的女孩子坐在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哭泣,她不由得拧了下眉头。等她走近了,竟然发现那个女孩子就是扶柳!她不由得一惊,来不及多想,便朝那人喊了一声。“扶柳!” 扶柳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望,只见是一身男装打扮的自家小姐,便像见了救星一样赶紧的跑过来,抽泣的道:“小姐……”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清琅不由得问。 “奴婢……”扶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拿着手绢的手一放下来,只见她的嘴唇上都有一丝血迹,再仔细一看脸脸竟然也肿了! 看到这样子的扶柳,清琅不禁上前抓着她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打的你?” 这时候,扶柳才全盘托出事情的经过。“刚才韦三公子想去园子散步,韦三公子不让叫醒小姐,所以奴婢怕韦三公子身体还没有复原,所以就跟着韦三公子去了。到了那边湖边的凉亭里,韦三公子有些累了,就坐在凉亭里歇着。韦三公子说有些口渴,所以便让奴婢回来拿些茶水。可是谁曾想回来的路上,奴婢碰到了一位贵夫人,奴婢一个不小心就差点没撞上她,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赶紧的赔礼,可是那贵夫人不依不饶的,非说奴婢冲撞了她,所以……所以便让她身边的丫头掌了奴婢的嘴……”说到这里,扶柳就说不下去了,人已经哭成一团。虽然这俞家二房也不是什么太高门第的人家,但是扶柳自小跟在清琅身边,这样的委屈还真是没有受过呢,现在她的脸肿了真是又气愤又丢人! 听了扶柳的话,清琅自然是气愤异常。便问:“你说的那位贵夫人是不是秦太守的夫人?” “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应该不是吧?那位贵夫人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非常漂亮,要说这个年纪应该顶多是个姨娘吧?可是她身边的丫头明明是喊她夫人的!”扶柳也有些摸不到状况的道。毕竟太守可是个不小的官了,怎么也得好几十岁了吧? 听到这话,清琅便知道那个人肯定就是宋碧凝了,当下便十分的羞恼,竟然敢打她的人!所以,下一刻,清琅便带着扶柳直奔凉亭去找韦伦。 韦伦看到清琅进了凉亭,便笑道:“这次睡饱了吧?” “是被人气饱了!”清琅生气的坐在了韦伦旁边的一个石凳上。 “谁惹你生气了?应该不是我吧?”韦伦的眼睛在清琅的脸上找这答案。 清琅也正面回答他,只是转头叫道:“扶柳,进来!” 随后,扶柳才慢吞吞的走进来,只是手中的手绢还遮着脸的。见她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清琅便不耐烦的道:“把你的手拿下来!” 扶柳只得把手拿了下来,随后韦伦就看到了一张脸庞上都肿了的脸。韦伦不由得问:“她的脸是被谁打的?” “还有谁?就是那个宋碧凝!”清琅回答。 “宋碧凝?”听到这话,韦伦的眼睛不禁一眯。 清琅道:“扶柳刚来了才一天,根本就不可能得罪她的,只不过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一下她而已,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狠竟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再说那宋碧凝应该知道扶柳是以你身边的丫头的名义进府的吧?” 闻言,韦伦低头想了一下,便抬头对扶柳道:“你回去歇着吧,去向侍卫长要点药,他那里有跌打损伤的药!” 见韦伦并没有什么举动要给她做主的,扶柳便抬头望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便委屈的福了福身子,道:“是!”然后就退出了凉亭,一路哭泣着回了韦伦居住的院子。 等扶柳走后,清琅便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让扶柳白白被打吧?” “你想让我怎么处理?难道为了一个丫头要跑上门去对太守夫人兴师问罪吗?以后你让扶柳安分一点,让她在屋子里少出来!”韦伦道。 “难不成这还成了扶柳的错了不成?”见韦伦好像还在维护那个宋碧凝,清琅自然是心里不爽! 见清琅不高兴了,韦伦只得安抚道:“这件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这话,清琅才不言语了,但是心情却是不好了。扶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她也是没有脸面的! 此刻,太守府内一间装潢的十分华贵的卧室内,有一位坐在八仙桌前,穿着枚红色撒花薄丝褙子的美人正拿着团扇痛痛快快的扇着。 “夫人,这是刚刚冰镇好的酸梅汤!”小雀端着一碗酸梅汤放在了八仙桌上。 宋碧凝点了下头,便端起那酸梅汤来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嗯,真痛快!” 小雀便在一旁道:“夫人,奴婢刚才派去盯着大将军的人回来说那个叫什么扶柳的丫头哭着去凉亭里找大将军告状了。只是离得远听不到大将军对她说了些什么,反正那扶柳就哭着跑回去了!现在是那个书童在陪着大将军说话呢。您说大将军不会来找您算账吧?” “哼,为了一个丫头他还能来找我算账吗?就算是算账我也可以给他来一个不认账。府里那么多丫头我怎么知道那个扶柳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宋碧凝道。 “夫人说得也是。只是奴婢觉得那个扶柳不像是个一般的丫头。估计不是个姨娘也是个通房,长得不错,估计大将军也是十分喜欢的,要不然这千里迢迢的那韦家也不可能把一个丫头送过来伺候。还有就是刚才夫人您也看到了,那个丫头对大将军简直太殷勤了,关怀备至的,眼里只有大将军呢!”小雀在一旁分析道。 “我就是看不上她那个殷勤劲所以才掌她的嘴!”宋碧凝现在想起来扶柳都恨不得撕了她。 这也难怪,韦伦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了,她几乎每天都过去献殷勤,可是那个韦伦却是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要知道凭她的美貌和才情这些年来有多少男人都对她着了迷,就连年过半百的秦太守偶然间看到她一次便托人上门求亲。她虽然出身门第不高,但是也一直很清高,就是想配个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在京城的时候好不容易攀上了郑国公府嫡出三公子的这门亲事,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突然被贬官到这甘肃苦寒之地,就是连这么好的婚事都黄了,她真是哭了好些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嫁不到郑国公府,也是因为错过了韦伦这样的才俊。韦伦这个人她是见过几次的,当然只是站在不远处偷偷瞧见的,可以说她是对韦伦一见钟情。只是可惜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到了这甘肃之后有一次秦太守去地方上巡查,正好到了他们家,偶然的机会让秦太守见到了她的真容,正好秦太守的夫人去世不久,秦太守便派人过来提亲,要知道这秦太守可是她父亲宋思成的顶头上司,她父亲被贬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一个靠山,要是再出了什么差池恐怕连这个七品的乌纱帽都不保。一家人合计了一夜,最后只能是宋碧凝做出牺牲,嫁给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宋碧凝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看到老父泪流满面的发愁,她也实在是不忍,最后只能是坐着花轿嫁了过来。新婚之夜,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也是半树梨花压海棠。那秦太守的胡子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这一夜虽然万般的委屈,但是也得心甘情愿的把洁白的身子奉上,因为只有伺候好了这位太守大人她和她的家人才能有好日子过!虽然这秦太守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嫡子两个庶子,还有好几个女儿,但是大部分都成家立业或者是出嫁了,这秦太守得了娇妻也是十分的宠爱,所以她在府里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后院的事也几乎都是她当家。 本来想着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下去,可是当知道敦煌城外出了战事,而过来平息战事的竟然是韦伦的时候,她的心又有些飘忽了起来!尤其是这位定远大将军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之后,那简直就成了美人爱英雄,横看竖看觉得秦太守不顺眼了。天可怜见,定远大将军竟然负了重伤,秦太守还把定远大将军接进府来养伤。这可是高兴坏了宋碧凝!自从韦伦住进了太守府后,她以太守夫人的名义每日都过来探望,而且一日三餐等安排的极为细致。一开始,韦伦伤重,无暇多想,只是很感谢这位太守夫人的悉心照顾。但是,等到韦伦的伤被控制住以后,他就对这位太守夫人有了些顾忌。因为这位太守夫人实在是太年轻,太漂亮,而且眼神里,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了太多的风情。所以他便让韦青派人去查了这宋氏的底细,这一查不要紧,结果还真是出乎于他的意料。这位宋氏竟然就是在京城里差点和她成亲的宋碧凝。知道了这一层之后,韦伦便有意无意的疏远着宋碧凝,并且好多时候都推说自己在休息见都不见她了。韦伦突然的疏离可是急坏了宋碧凝了,所以当她看到扶柳的时候,她的醋劲就突然抑制不住了,竟然找茬就把她的嘴巴给打出血了!因为在她看来这个扶柳就是送过来给韦伦暖床的,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见主子不悦,小雀赶紧的奉承道:“夫人莫生气,奴婢看那个扶柳哪里比得上夫人一个零头?估计大将军也就是被她伺候惯了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怎么好像对我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宋碧凝苦恼的道。 这小雀是从小就伺候宋碧凝的丫头,她的心事小雀都知道,而且她家里的父母兄弟都在她娘家,是宋家的家生子,所以她也不怕这小雀会出卖她,实则也是这些年来虽然是主仆,但是到底也和自家的姐妹差不多,所以有什么事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合计的! “夫人,您说是不是大将军对您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啊?毕竟……您现在可是太守夫人呢!”小雀道。 听到这话,宋碧凝一下子就来了点精神。“对呀!肯定是这么回事。要是当初他不乐意的话,他家里也不会给我们说亲的。”她很是相信这个理由,要不然韦伦就没有拒绝她的理由啊。 “夫人,奴婢看着那大将军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过两日老爷也差不多该巡查回来了!”小雀善意的提醒道。 “知道了!”宋碧凝此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这日晚饭过后,屋子里灯火通明,窗子半开着,外面的风儿缓缓的吹进来,一改中午时候的炎热,这时候穿着一身中衣的韦伦还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见韦伦坐在榻上,窗子外面的风直接吹到他的身上,清琅便赶紧过来提醒道:“你赶快别坐在这里了,小心着了凉!” 手里正拿着公文看的韦伦听到这话不由得乐了。“我哪里就成了纸糊的了?以前在军中哪天不是风餐露宿的?结果我也从来没被吹病过。” 见他对自己的话根本就不在意,清琅只得倾身上前伸手就把窗子给关了!韦伦却是抗议道:“这么凉快的清风吹一下多爽快,你怎么把窗子关了?” “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复原,不准吹凉风!”郑重的说了一句,清琅便转身去收拾床铺了。 对于清琅的告诫,韦伦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哎,现在天天被人管着!” 听到背后的人的话,清琅立刻就转身瞪着他,韦伦便赶紧的低首看公文道:“不过比没人管着强!” 听到这话,清琅的嘴角抿了一下,才又转身去收拾床铺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韦伦便不抬头的道:“进来!” 下一刻,只见韦青进来后又关闭了房门,走到榻前道:“三爷,太守夫人求见!” 听到这话,刚刚收拾好床铺的清琅便忽然转过身子来。心想:这个宋碧凝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不过她正好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打扶柳的。 韦伦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吩咐韦青道:“请进来!”韦青便赶紧的应声去了。韦伦自然知道清琅的心思,便抬头低声嘱咐她道:“一会儿你不要说话!” 闻言,清琅便走到韦伦的榻前站定了,心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她倒是要看看他对那宋碧凝该怎么样? 随后,只见韦青引领着宋碧凝走了进来。今日这宋碧凝穿的真是好撩拨人,一身粉红色的纱衣褙子把个里面的身材若隐若现,胸前的紫色绣花抹胸看得很清楚,那露出来的脖颈和胸脯如同豆腐脑一般白嫩。发髻低垂,斜插着几支步摇,下身一条白绫裙子,走起路来袅袅娜娜的,清琅一见了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只见那宋氏进来,便走到榻前,飘飘福下身子去,用清脆的声音道:“妾身拜见大将军!” “夫人免礼!”韦伦坐在榻上没有动。 “夫人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韦伦随后便问,并没有让清琅请她坐下的意思。其实韦伦的意思很明显,她是个有妇之夫,深夜来此并太方便,有事的话就把事情说完赶紧走吧! 不过,宋碧凝却是安之若素。笑道:“今日妾身是来给大将军请罪的!”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韦伦大概已经猜到了宋碧凝想说什么了。 果然,宋碧凝便道:“今个妾身带着丫头在园子里闲逛,不想有一个丫头冲撞了妾身,妾身自己管着这么大个太守府,所以对待下人们还都是严厉的,这个丫头这么没眼力见,所以妾身就让小雀打了她两下。谁知道等妾身回去之后才知道那个丫头竟然是大将军身边的人。妾身惶恐不已,所以便赶紧过来向大将军请罪,还请大将军恕妾身不知之罪啊!” 听到这话,清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宋碧凝还真是会做戏,明明扶柳说过她是韦伦身边的人了,她现在竟然来个不认账!不过清琅并没有说话,而是想看看韦伦会怎么办? 韦伦听了宋碧凝的一番话之后,倒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是淡淡的道:“一个丫头而已,夫人打两下也无妨!只是这丫头是我身边的人,让一些不知情的人知道了去恐怕会污了夫人贤德的名声,那就以小失大了。所以以后但凡我身边的人得罪了夫人,夫人只告诉我一声,我自会惩罚她们替夫人出气!” “是妾身僭越了,理应如此!”宋碧凝倒是大方的道。 随后,见宋碧凝还站在那里不走,清琅真是想赶人了,韦伦却是率先道:“天色已晚,夫人还是回去早点歇息吧!” 可是,那宋碧凝却是不管这逐客令,而是上前一步笑道:“大将军,妾身还有别的事想向你禀告!” “夫人请说!”韦伦耐着性子道。 这时候,宋碧凝抬头望了望站在榻旁边的清琅,便道:“大将军,妾身这事必须得单独跟您说!” 清琅知道这宋碧凝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穿成这样来找韦伦,所以刚想说什么,韦伦却是对一旁的清琅道:“小琅,你先下去!” “大将军……”清琅当然不想给这宋碧凝创造机会。 可是,韦伦却是重复道:“下去!” 听到这话,清琅不便再说什么,只能是白了韦伦一眼,便不情愿的出去了。转头望望清琅出去的背影,宋碧凝却是道:“大将军,您的这位书童架子好大啊?好像连大将军您的话都不怎么听在耳朵里呢!” 第一百零三章 掉入醋缸 “本来我在这里养伤也只是暂时的,现在伤好了自然要 至于你怎么跟你家老爷交代,那是你的事!哼,你今日行如此之 听到这话,宋碧凝愣了一下,然后哀求道:“大将军,您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走啊?现在老爷不在家,您要是突然走了,妾身怎么跟我家老爷交代啊?” 而韦伦则是转身背对着她,根本就不想多看她一眼!宋碧凝便哭哭啼啼的,仍然瘫坐在那里不肯走。韦伦则是背对着她,冷声道:“顺便告诉你一声,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就搬回定远大营!” “大将军……”听到韦伦竟然用这样的言语对自己说话,宋碧凝的手抚着胸口不可置信的望着韦伦。 随后,韦伦便怒斥宋碧凝道:“穿上你的衣服,给我滚出去!” 这时候,韦伦对宋碧凝的那最后一丝同情也让她的不知廉耻而抹灭。韦伦想推开她,但是宋碧凝就是抱着韦伦不放,最后,韦伦只得使出点力气一下子就把宋碧凝推了出去!大概韦伦使出的力气有些过大了,宋碧凝一个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此刻,站在窗子外面的清琅真是气愤死了!还暗自骂韦伦怎么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难不成他是对她动心了不成? 可是,宋碧凝却是不管那么多了,上前就扑进了韦伦的怀里,抱着韦伦的腰身急切的道:“大将军,妾身是真心爱慕你的,虽然妾身和大将军成就不了夫妻,但是妾身真的想伺候一回大将军!大将军,您就成全了妾身吧?”说到最后,宋碧凝已经已经是可怜巴巴的在哀求韦伦了。 看到宋碧凝竟然在自己面前脱衣服,韦伦便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此刻,站在窗子外面偷看里面的情况的清琅真是气得脸色发青!心里咒骂那个宋碧凝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如此勾引韦伦,以前她以为她也就是在韦伦面前献献殷勤罢了,真没想到她能够在韦伦面前脱衣服。要说这宋碧凝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而且据说在闺阁中还是才貌双全的,现在竟然会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清琅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推门进去把她的衣裳摔在她的脸上!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韦伦的书童,她跑进去肯定会引起那宋碧凝的怀疑的。再者,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韦伦到底会怎么办? 大概宋碧凝的一番哭诉也有些让韦伦动容,毕竟宋碧凝说的都是实情,她一个二九年华的绝色佳人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确实是可怜。韦伦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宋碧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候,宋碧凝突然伸手来到自己的衣襟前,便解开了衣襟前的一个盘扣,然后便将身上那一件轻薄的都能依稀看到里面肌肤的褙子脱了下来。那轻薄的衣物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到地上,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立刻充斥着一道香艳的身影,紫色绣花的抹胸包裹着一个白玉般的躯体,白嫩的脖颈和酥胸美得恰到好处,嫁人以后她已经成熟的如同一颗诱人的水蜜桃,让人看上一眼就垂涎若滴! 随后,她抬头望着韦伦高大的背影,凄惨的笑道:“大将军,你知道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我曾经偷偷的看到过你两次,那个时候你我两家正在议亲,你知道当我知道以后能嫁给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当我第一眼看到大将军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将军就是妾身要嫁的人!可是事与愿违,我爹被贬官,你我的亲事也就此作罢,我跟着爹来到甘肃这苦寒之地,可是仍旧没有忘记大将军。可是谁曾想到会被秦太守看上,他是我爹的顶头上司,我爹本来就已经穷途末路更是不敢得罪他,所以便将我嫁给他。可是……他已经年过半百,早已经儿女成群,终究不是良配,妾身终日里强颜欢笑,生命里都没有了颜色。可是……可是天随人愿,竟然又让妾身与大将军又重逢了,妾身每日里既高兴又纠结。高兴的事每日里都能见到大将军,纠结的是大将军对妾身视若不见,大将军,您就不能好好的看妾身一眼吗?”随后,宋碧凝便站起来,走到了韦伦的面前,一双泪眼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我见犹怜。 “哼,名声?我现在天天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在乎什么名声?”宋碧凝瘫坐在地上苦笑。 韦伦推开宋碧凝,便下了榻,走到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背对着她冷声道:“秦夫人,我劝你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出来。我和秦太守是同僚,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传出什么风声去韦某倒是无妨,可是对夫人可是影响甚大!” 可是,宋碧凝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下子就跪倒在榻前,双手抱着韦伦的腿道:“大将军,今日你说我不自重也罢,说我不知廉耻也罢。总之我要把我憋了这许久的话都说出来,要不然我不吐不快啊!” 韦伦此刻蹙了眉头。反感的道:“秦夫人,请你自重!” 见韦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宋碧凝便委屈的道:“大将军,为何你就不能多看妾身一眼呢?难道妾身长得不够美貌?” “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吧!”韦伦却是对她的万种风情视而不见。 听到这话,宋碧凝扭着水蛇腰走到了榻前,冲着韦伦妩媚的一笑。用嗔怪的语气道:“大将军连个下人都能惯着,怎么就不能也心疼心疼妾身呢?” “都怪我把她给惯坏了!”说到书童,韦伦却是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 第一百零四章 兵不厌诈 一听到宋碧凝这个名字,韦伦便赶紧的妥协道:“好了,好了,你不丑,一点都不丑,行了吧?”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这还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韦伦自然又是狼吞虎咽的,清琅赶紧盛了一碗汤给他。“慢点!”其实现在的天色可是都过了一更天了,她自然知道韦伦也是饿了。 喝了半碗汤后,韦伦便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清琅倒是很好奇。 “今日刚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世子已经在来敦煌的途中,大约再过个三四天他就应该到咱们定远大营了!”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欣喜的。“兄长要来了?我来的时候兄长就说要过来看望你,只是要送义母去凉山避暑,身上还有圣上给的差事,所以得办完这了这些事情再过来!” “这次表兄可不是专程来探望我的,他身上有更大的使命!”韦伦说。 “使命?什么使命?”清琅疑惑的盯着韦伦。 “这次吐鲁番打败,他们的君主已经递交了降表,以后要对咱们大周称臣了。这次表兄就是来和吐鲁番谈割地以及赔偿的事宜的!”韦伦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的得意。 “那这么说兄长这次就是钦差大臣了?”清琅笑道。 “那是。因为表兄这次代表的可是皇上!”韦伦点头。 听了这话,清琅便有些疑惑的说:“这倒是也是有些奇了,按理说现在最能代表当今圣上的应该是太子,那现在还没有册立太子,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应该是皇子。现在皇上有好几位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派他们前来?反而是要派兄长这个侄儿前来呢?” 闻言,韦伦一笑。“我猜当今圣上是在顾忌,现在三皇子和六皇子明争暗斗。这派皇子前来议和可就是一个册立太子的风向标。大概皇上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册立谁为太子,所以便哪一个皇子也不派,便只有让表兄来代劳了!” “说到储位之争,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义母寿辰那日我带着二姐姐去给义母拜寿,结果却是……”随后,清琅便将那日清环被三皇子赵臻所辱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韦伦,并把赵子昂所分析的也告诉了韦伦。 听完了清琅的话,韦伦的脸色比较凝重,随后道:“没想到姑母和六皇子已经不择手段,他们这是想我把彻底拉到他们那一边。可是没曾想底下办事的人认错了人,竟然把你二姐姐给诓了去!” “我看这样下去最后三皇子和六皇子估计是水火不容,到时候成者王败者寇,跟随着失败者的那些人都得倒大霉!”清琅说。 “不错!所以齐王爷和世子这些年来保持中立不介入争储之位的争斗是对的。”韦伦点头道。 “那你也不要介入这争位之斗!”清琅担忧的嘱咐着韦伦。 “这些我自然明白。这几年来我也是这么做的!不过我毕竟是韦贵妃的亲侄子,有的时候大概也不能置身于世外。而且我现在又掌握兵权,更是他们争取的对象了。”韦伦无奈的道。 清琅知道韦伦说的都是事实,他毕竟也是姓韦的。所以有时候也只能听从天命。随后,清琅便担忧的道:“也不知道我二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这一晃就入了三皇子府大半年的时候了。” “三皇子被人设计,又遭到皇上的训斥,皇后娘娘不得已才下了口谕让你二姐姐入三皇子府,你想想谁能待见她?”韦伦实话实说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忧心起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她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 “你也不要太忧心了,如果入不了三皇子的眼,过两年能放出府来也说不定!”韦伦劝道。 “只能一切听从天命了!”清琅无奈的道。 “赶快吃吧,要不然都凉了!”韦伦夹了一口菜放在清琅的碗里。 可是现在清琅哪里还有胃口?便直接一推饭碗道:“我吃饱了!你吃吧。” 见一说到清环清琅就无精打采的,韦伦想了一下,便笑道:“这次吐鲁番大概是没有回天之力了,所以要向咱们大周进贡一位公主!” “进贡公主?是吐鲁番君主的亲生女儿吗?”清琅听说过进贡财宝,牛马,美女,拿自己亲生女儿作为贡品进贡的倒是还没怎么听说过! “据说是当今吐鲁番的君主和去世的前王后所生的嫡长女,是如假包换的真公主!”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位吐鲁番的公主肯定是年轻貌美,咱们当今圣上也快六十岁了,这又要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这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选择!”韦伦道。 “拿我们女人一生的幸福充当政治的需要,真是可怜。你们男人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政治原因娶了一个女人,但是他再遇到喜欢的还是可以娶回家。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三从四德!”清琅很不满的道。 “本来想告诉你这件有趣的事开心开心,你倒是好倒是惹得你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韦伦笑道。 听到韦伦的话,清琅抿嘴一笑。感觉韦伦说的挺对的,她最近确实是多愁善感了。大概是看到这么多鲜活的女子都命运坎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便心生感触吧? 吃过晚饭后,韦伦又在处理公文。清琅便在一旁拿了一本韦伦的书开始翻阅着。大概到了三更时分,清琅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书案前道:“已经三更天了,赶快歇着吧!没看完的明日再看。” 听到清琅的话,韦伦抬头一望她的眼光带着异常的坚决,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所以便非常听话的把手中的公文折好放在那一摞已经看过的公文上。然后便转过书案,并且伸了个懒腰。笑道:“别说,还真是有些累了!” “床我都给你铺好了!”清琅说着便走进了内间。 韦伦跟着走进来,看到床果然铺好了,便笑着走到清琅的面前。清琅便问:“你不上床睡觉,瞅着我做什么?”清琅转身吹灭了屋内的一盏灯,只留了一盏蜡烛,大帐内的光线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你不帮我脱衣服,我怎么睡啊?”韦伦赖皮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便瞥了他一眼。说:“以前我给你脱衣服是因为你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你的伤都好了,你又不是没有手,干嘛还让我伺候你啊?” “好吧!那我自己脱。”说着,韦伦便可怜巴巴的自己解开腰带脱去了袍子。清琅在一旁用眼角的余光瞧着,嘴角间却是忍俊不已的。 等到脱去了袍子,韦伦身上只穿着清琅做的那一身中衣的时候,他便很听话的上了床,清琅给他拽过薄被搭在他的腹部,便道:“我走了,你好好睡觉!” 韦伦很听话的就闭上了眼睛。清琅便走出了大帐。过了一小会儿,韦伦估摸着清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他便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翻身下床,踏上鞋子便撩开门帘去了外间。这些日子可是积压了许多军务,他必须得赶快解决掉才可以,要不然他可是睡不着觉的! 走到书案后面,坐下来,刚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那张公文,还没有低头看上一个字,没想到大帐的门帘便被人从外面撩开,忽然便走进来了一个人!这时候,韦伦看到来人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你……怎么又回来了?”望着又折回来的清琅,韦伦有些讪讪的。 谁知道清琅得意的一笑,然后便走到书案前,说:“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乖睡觉,一定会偷偷的起来再看公文,所以我就在外边等了一会儿,根本就没有回自己的帐篷!” 被逮个正着的韦伦此刻讪讪的一笑,然后便将手中的公文又放回了远处。感叹的道:“真是兵不厌诈啊!” “对,就是兵不厌诈,这是我刚才闲着没事从你的兵书上看到的!”清琅笑着伸手为他举起了门帘。 韦伦只好背着手回到了内室,更听话的上床,并闭上了眼睛。这时候,清琅才把大帐内所有的烛火都熄灭了,然后才转身出了大帐…… 几日后,齐王世子赵子昂等一行人果真到了。那日,韦伦带领着众位将领亲自到二十里以外迎接。韦伦也派人在离他的大帐不远的一处开阔的地方临时搭建了一座很高大华丽的帐篷,并且四周还搭建了不少小帐篷以供赵子昂等一行人居住。当晚,韦伦还在军中举行了一次篝火聚会以迎接世子赵子昂的到来。不过清琅和扶柳并没有参加,毕竟人多眼杂,怕被别人认出她们是女子就有麻烦了。所以直到第二日清晨,韦伦才带着清琅来到赵子昂的大帐拜见。 得到通传之后,韦伦和清琅便进入大帐,两个人一起向赵子昂行礼。“拜见兄长!” 看到一身男装的清琅,赵子昂笑道:“免礼!” 随后,赵子昂和韦伦已经清琅纷纷落座。赵子昂便问清琅道:“敦煌这里天气干燥,昼夜温差大,你还习惯吧?” “多谢兄长关心,还可以!”清琅笑着回答。 赵子昂又说:“现在母妃还在凉山避暑,估计怎么也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回京,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至于俞家最近也没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放心。不过我倒是听说梅家最近和俞家走动的颇为频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梅家老太太去世还不足百日,就算是定亲也没有那么快的。” 听到赵子昂的话,韦伦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禁问:“这梅家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不知道?”见韦伦这样问,赵子昂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清琅肯定是已经对韦伦说了。 清琅便赶紧对韦伦说:“这件事我稍后会告诉你的!”清琅来的时候韦伦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便没有告诉他,等到他伤好了,她又把这事给撂下了,估计这些日子和韦伦朝夕相处已经是乐不思蜀了吧?以前的那些烦恼也都不再想了。 听到清琅的话,韦伦只得暂时按耐住好奇心。看到韦伦好像很听清琅的话,赵子昂的嘴角一抿。随后,清琅便问:“义母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可以。现在父王已经去凉山陪她了。”赵子昂回答。 稍后,韦伦便对清琅道:“你还不知道吧?表兄已经被封为长平郡王了!” “是吗?那清琅在这里恭贺兄长了!”清琅听了便高兴的起身福了福身子。 坐在椅子上的赵子昂伸手虚扶了一把,便微笑道:“其实父王的爵位是亲王,我现在获封郡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圣上只所以以前没有侧封也是因为考虑到我年纪尚轻,又没有什么军功。这次册封也只是因为到敦煌来和吐鲁番谈议和的事。毕竟来一个郡王能够让对方也感觉重视和威慑他们!” “兄长太过自谦了!”清琅笑道。 “表兄,听说吐鲁番这次由君主亲自前来谈议和的事?”韦伦问。 “不错!大概现在吐鲁番的君主也已经到了附近了。说是明日一早便在敦煌城外正式见面。”赵子昂回答。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进来一个侍卫禀告道:“禀告王爷,敦煌太守求见!” 听到这话,赵子昂便道:“让他在外面先候着,我正在会客!” “是!”那侍卫便应声退了下去。 这时候,韦伦便起身道:“表兄,我和清琅就告辞了!” “不用!”赵子昂却是摆手。见状,韦伦只得又坐下,随后赵子昂才道:“前两日我在路上的时候这个敦煌太守就派人过来迎接,还没进敦煌城的时候就带了一大批官员前来跪着迎接,扰民不说,而且还搞出那么大的阵势,真是让人反感!对了,你到了敦煌之后秦太守对定远大军的配合如何?” 闻言,韦伦便回答:“在未取得胜利之前他虽然表面应承,但是背后也使了不少绊子。等到大军胜利之后,他倒是百般应承,不敢再阳奉阴违。毕竟定远大军还需要敦煌城里的支持,所以我一直都在安抚他!” 赵子昂点了点头道:“看来敦煌太守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这是我在途中就受到的密报,你看看吧!”说着,赵子昂便起身从书案上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韦伦。 韦伦接过那信封便拆开来低头看了几眼,然后便抬头面色凝重的道:“秦太守收受了吐鲁番君主的贿赂?” “不错!”赵子昂点头,然后说:“而且这个密报是绝对准确的,吐鲁番的君主大概是想让他在参与议和的谈判的时候多照顾一下吐鲁番,到时候可以少赔偿银两和牛马。”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可是叛国之罪!”韦伦把手中的书信折好后还给了赵子昂。 “不错!但是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这时候把这种事情翻出来会在军民之中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件事只能在议和之后平静处理,但是一定不能让他在这次议和中参与到重大意见,所以一定要把他边缘化!”赵子昂嘱咐道。 “表兄放心,我明白了!”韦伦点了点头。 赵子昂和韦伦在谈公事的时候,清琅便在一旁坐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知道他们谈论的可是机密,能当着自己的面谈说明是非常信任自己的。不过当听到秦太守竟然敢收敌国的贿赂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震惊的,这说明秦太守在这次议和之后便肯定会贬官甚至有会杀头了,那宋碧凝作为他的妻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想到这里,虽然清琅十分的讨厌那个宋碧凝,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不落忍,怎么仿佛宋碧凝的命运总是在他们这几个人的不经意之间就被操纵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赵子昂和韦伦把话说完了,韦伦便带着清琅告辞了。走出赵子昂的大帐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太守还在一旁等候着,今日烈日当头,他的官服都快被汗水浸湿了!看到韦伦,秦太守便赶紧的过来作揖道:“下官拜见韦大将军!” “太守免礼!”韦伦虚扶了一把。 随后,那秦太守便道:“自从大将军离开下官的家之后下官一直想拜见大将军,可是大将军一直忙于军务无暇见下官。下官真是惶恐,不知是不是下官不在府里,贱内有什么地方不周得罪了大将军?” “秦太守言重了,夫人照顾的很周到。我的伤也已经好了,这些日子承蒙太守和夫人的照顾,韦某感激不尽!只是定远大营中又许多军务要处理,实在是不能再耽搁。”韦伦道。 “能够侍奉大将军是我和贱内的荣幸!”秦太守这时候可是一副奴才奉承相。 “广平郡王还在等候太守,韦某告辞了!”韦伦不想再和秦太守啰嗦,便直接一拱手便离去了。身后的清琅赶紧的跟了上去!而秦太守则是不敢怠慢,赶紧的就进了广平郡王的大帐。 韦伦先行进入了自己的大帐,清琅随后也跟了进来。韦伦一转身,便直接问清琅道:“刚才表兄说的梅家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清琅一笑,道:“瞧你急的,咱们坐下来喝杯茶再说!”随后,清琅便转身进了内室,坐在小几前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 韦伦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却是没有喝茶的兴趣,眼睛盯着她看,明显就是一副想知道答案的急切样子!见状,清琅笑笑,喝了一口茶,然后道:“我祖母的周年过后,我三婶梅氏便过来要给我说亲,说的就是我三婶娘家兄长家的侄子!我自然是不答应的,但是母亲感觉我年岁实在是不小了,而且这梅家现在是清流,世代书香。虽然这梅公子娶的是续弦,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嫡子。但是到底年龄和我相当,而且已经中了举人,人品和相貌都还不错,我母亲怕我以后找不到这样的人家,所以就想答应了这门亲事!”说罢,清琅便托腮望着韦伦。 听完了清琅的话,韦伦便蹙着眉头起身来回走了几趟。然后便背着手道:“这次回程之后说什么我也要把咱们的婚事给办了!要不然以后也是夜长梦多。” 闻言,清琅便道:“你这次回去身份地位肯定是又水涨船高,我恐怕更是高攀不上了吧?” 听清琅这话,韦伦便急了,上前就一把攥着清琅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急切的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要说这样的话来挫我的心?要是想娶高门大户家的千金甚至是公主郡主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娶回家去了,难道还能蹉跎到现在不成?” 看到韦伦的眼珠子都红了,清琅心中一暖,不过嘴上仍然道:“你还真够自大的,公主郡主也能看上你才可以!” “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高大魁梧,坚忍不拔……” 韦伦还没有说完,清琅便打断他道:“行了,行了,好词都让你用你了!” 这时候,韦伦抓住清琅的手,在他的唇间亲了一下,然后便盯着她道:“在我眼里谁也比不过你!” 这话让清琅害羞的垂下了头,抿嘴一笑,然后便躺在了他的怀中。柔声道:“我也一样!”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个人耳鬓厮磨,好久好久之后,韦伦才道:“明日就开始议和了,我也要参与到其中去,所以接下来估计得有几日不能陪你了!” “公事要紧,你不用惦记我!”清琅抬头道。 韦伦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她的头发…… 接下来的七八天,果然如同韦伦所说他几乎一天一天的都不见人影了,就是连韦青都不在大营里。清琅暗暗打听了一下,说是广平郡王在敦煌城外十里处搭建了一座临时谈判的大帐,大周和吐鲁番的大臣们都在那里谈判,而广平郡王和吐鲁番的君主只是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晤,等到底下的人把所有的条件都谈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个才会正式再见面! 这七八日里,清琅可是百无聊赖,每日里不是待在帐篷里发呆,就是带着扶柳到四处走走,不过这里也没什么好走的,植被很少,倒是有一条河流,但是水势也很浅,再往西边看那就是满天的黄沙。 这日,清琅实在是憋闷的慌,就带着扶柳来到了不远处的河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心不在焉的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扶柳见清琅懒洋洋的样子,便在一旁打趣道:“小姐,几日不见大将军您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奴婢听韦青说大将军有时候晚上会回来休息的,不如等大将军回来的时候让韦青给咱们送个信?” 闻言,清琅便咒骂道:“小蹄子,我是多么的不自重?人家不来看我,我还要打听人家回来送上门去?”其实,这几日清琅心中已经有些委屈了。虽然韦伦提前打过招呼,但是他也没说这么多天连个面都见不上啊!还有这么几天了就算是回来的时候来看看她也好,这说明他是一点都不想自己的! 被清琅一骂,扶柳就不敢说话了。随后,清琅便问:“你什么时候见到韦青了?” “今个早上啊!说是韦三公子有事让他回来办,他正好有空所以就跟奴婢闲聊了几句。”扶柳回答。 “都聊什么了?”清琅装作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不过内心中还是想知道关于韦伦这几日的消息。 “说是我朝和吐鲁番的大臣们这几日日以继夜的谈判,两方对于赔偿的条款争执不下,韦三公子又是谈判中我朝首要的一人,所以他这几日可是忙坏了,说是吃不好喝不好的,也就是偶尔抽个空回来换个衣裳处理几样要紧的军务罢了!”扶柳自然是把打听到的关于韦伦的消息都告诉了主子。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蹙了眉头。道:“这么辛苦他的身子刚刚复原,怎么受得了啊?” “这个小姐倒是可以放心,据说世子爷……不,现在应该叫郡王爷了,每日都派人送汤水过去给韦三公子呢!其实现在也应该叫大将军了才是。”扶柳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放心了一些。心想:兄长倒是想得很周到,对她和韦伦都很照顾,其实就像她还是明慧郡主的时候,兄长对自己和霍振廷也是这般照顾的。倒是她有些错怪了韦伦了,大概他的心都扑在国事和军务上真的是没有闲心再想自己了! 见主子低头不说话了,扶柳赶紧又道:“不过韦青偷偷告诉我说大将军每日都会问他几句小姐的情况,问小姐身子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每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闻言,清琅便道:“真的假的?你可别来哄骗我!” “奴婢怎么敢说假话?小姐不信就把韦青叫过来问问好了!”扶柳理直气壮的道。 “那倒是不必,谅你也不敢骗我!”清琅微微笑道。心里却是已经很受用了。 随后,扶柳又道:“小姐,韦青今日说吐鲁番要进贡一位公主给咱们大周的皇上呢!” “这事我倒是早就听说了。而且据说这位公主还是当今吐鲁番君主和前皇后所出的嫡女!可惜竟然被当做贡品进贡到咱们大周。”说起这位公主,清琅倒是感觉挺惋惜的。 “可惜的事还多着呢!”扶柳道。 “还有什么?”清琅不解的望着扶柳问。 扶柳便来了兴致,笑道:“小姐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吐鲁番的公主叫做阿布拉,阿布拉在回鹘语的意思就是芬芳的香味。这位阿布拉公主从出生之日起就身上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而且她可是吐鲁番第一美女,被吐鲁番的人民奉为神女。据说她今年可都二十出头了,吐鲁番的郡主一直都舍不得把她嫁人,所以一直留在宫中。这次吐鲁番的君主把她献给咱们皇上可是下了血本了。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吐鲁番的君主死活不肯向我朝多赔偿一些银两和牛马呢!所以这几日双方的谈判也是因为这事在争执不下!” 听到这话,清琅也不由得对这位阿布拉公主产生了非常浓烈的好奇心。“吐鲁番还有这么一位公主?我还真是想想她长得美到什么程度!” “奴婢也想看看。不过倒是马上就要有机会了,韦青说等议和条约签订了,郡王爷会亲自护送阿布拉公主回京去,到时候肯定能见到的!”扶柳道。 “嗯。”清琅点了点头。 又过了三四日,天气也渐渐的转凉了。 这日傍晚时分,清琅正在帐篷里叠着洗好了的衣服。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镶金色滚边的袍子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帐篷。他的脚步很轻,又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所以她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大概也是一边叠着衣服一边想着韦伦,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吧! 看到她叠好了衣服之后,便坐在床边发呆,韦伦不禁蹙了眉头,轻声问:“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清琅一个抬头,却是惊喜的看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跟前。下一刻,她不由得站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双手,笑道:“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议和的事情都谈完了?”清琅问。 “昨个就谈完了,今天吐鲁番的君主和长平郡王已经正式见面并签订了吐鲁番向我朝称臣并赔偿的协议。而且吐鲁番的君主也把阿布拉公主移交给了长平郡王。两日后长平郡王就要护送着阿布拉公主并带着第一批赔偿的银两和牛马回京了!”韦伦高兴的说。 “这真是个好消息!那定远大军呢?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清琅其实已经是归心似箭了,虽然她很想和韦伦朝夕相处,但是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行程中她和韦伦也可以在一起,估计这也能有不少时日呢! 第一百零五章 惊天秘闻 闻言,韦伦便道:“定远大军毕竟人数众多,所以还有许多善后事宜需要料理,所以定远大军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以后才能启程的!” 听到这话,清琅便皱着眉头道:“要半个月后才可以启程,定远大军这一路从敦煌到京城估计怎么也得走上两个月。那回到京城就是两三个月之后了,这暑天现在就要结束了,等我再回家岂不是要到冬天了?哎呀,那我到敦煌的事情岂不是要露馅了?我一回家我母亲还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这时候,韦伦忽然握住她的双肩,很认真的望着她道:“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跟随定远大军前行太过缓慢,这一路上又没有女眷,所以多有不便。所以我已经禀告表兄让你随着他的车队一起走!” 听了这话,清琅诧异的望着韦伦,道:“你不让我跟你一起走?”她此刻心里自然有些不愿意,也有些不满。她们好不容易才可以相处这一段时候,怎么他就不想跟自己一起前行了?要是她跟着兄长一起走的话,那她和他估计得有好几个月又不能见面了!想想那样的相思就煎熬无比。而且她一旦回去还要面对和梅家的婚事,这两日想着索性还不如过几个月再回去,让家里知道她来找韦伦好了,到时候她们就不会再逼自己嫁人了! 看到清琅眼中的失落,韦伦赶紧解释道:“清琅,你听我说,我和表兄已经商量过了,你和表兄一块走,大约有半个月就能到达京城了,那个时候京城的天气刚刚转凉,姨母也就刚从凉山回去,表兄就亲自送你回家去,要不然让你家里人知道你到敦煌来找我肯定会责罚你的,而且被外人知道也会诟病你,我不希望你被人议论,更不希望你被人看轻,你明白吗?” 听到韦伦原来还想了这么多,她便抬眼望着他问:“你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天天陪伴在你身边。不过你我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拘泥在这一时!”韦伦笑着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躺在他的怀里,手指抚着他的胸口,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梅家的婚事……” “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有安排了。”韦伦回答。 “安排?你有什么安排了?”清琅诧异的抬头问。 “这个嘛暂时保密!”韦伦的眼睛里透着神秘的光芒。 “不行!你现在就得告诉我。”清琅抓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饶。 “明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韦伦笑道。 “我今天看不行吗?”清琅坚持道。 “今天我没带在身上!”韦伦只好道。 听到这话,清琅只好作罢。随后,韦伦便拉着清琅的手对还是有些兴致不高的她说:“这两日我会好好陪你的,明个一早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真的?刚刚议和完了,你没有公务要处理吗?”来这里这么多日子了,韦伦还没有带她出去过。 “其实早该带你出去转转,一则前些日子我的伤没好,二则这些日子又有议和的事。所以都没有顾上你!至于公事嘛,这两日大将军不办公!”韦伦笑着说。 “嗯。”闻言,清琅便微笑着又钻进了韦伦的怀里…… 果然,第二日一早,韦伦便和清琅一人骑着一匹马去了定远大营南边的方向。韦青牵着一匹马和扶柳在后边跟着。 好久没出来逛逛了,清琅骑上马儿便狠狠的用缰绳抽了马屁股好多下,然后马儿便飞快的朝前面跑去,她的一身银铃般的笑声也渐行渐远。见状,韦伦便纵身上马,挥起马鞭朝马儿的屁股抽了两下,那马儿便也循着清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到前面的韦伦和清琅都骑着马跑远了,后面的扶柳便赶紧的催促韦青道:“韦青,赶快扶我上马!”来的时候她就跟韦青说过了,让韦青教她学骑马,韦青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韦青扶着扶柳上了马,马儿刚一动弹,扶柳便开始尖叫起来。“啊!怎么回事啊?怎么马浑身都在动弹?啊……” 看到扶柳害怕的样子,韦青笑道:“我猜你一次也没骑过马吧?哈哈……” “你还笑?不行!不行!赶快扶我下来!”扶柳抬头望望前面的两个主子都不见了踪影,她也是泄气了,喊着让韦青让马儿停下来。 下一刻,韦青就拉了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下来了,韦青才把扶柳又从马上扶下来。惊慌的扶柳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路边的石头上。 韦青便上前笑道:“怎么样?我说骑马没那么容易吧?没个几年的工夫哪里能骑得好啊?” “可是我家小姐就从来没学过,做了一个梦就能骑得那么好了!”扶柳争辩道。 “什么做了个梦就能骑成这样?”抬头望望主子们消失的方向,韦青不禁瞠目结舌的。 随后,扶柳便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了,这话可是嘱咐过千万不能说出去的。所以便赶紧的转移话题。“韦青啊,这次你和大将军立了大功,回去以后肯定会加官进爵吧?” 闻言,韦青倒是还真有些轻飘飘的道:“我现在是六品校位,大将军呈给皇上的嘉奖名单自然是少不了我的,估计能晋升到五品吧!” “那大将军呢?”扶柳倒是对韦伦的官位有些兴趣。 “大将军啊,那还用说嘛!这次大将军可是立了大功,加官进爵那是自然的,这次说不定还能封个爵位呢!大将军如此年轻,又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这几年深得皇上的器重,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说起自家主子来,韦青的话自然是滔滔不绝,并且带着绝对的敬仰。 听了韦青的话,扶柳不禁走了神…… 清琅骑着马儿很轻松的就冲上了一个山坡,回头一看,只见韦伦已经追了上来。她便转头又骑马儿向下面的山谷冲去,骑在马儿上的感觉太好了,到处都飘着风,头发和衣带随风飘舞好不惬意!韦伦见状,也立刻就驾着马儿紧跟其后的冲了下去,很快,他的马儿就追上了她的,两个人并驾齐驱,互相对望了一眼,嘴角见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随后,韦伦的双手便松开了缰绳,纵身一跃,一下子就坐到了清琅的身后。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所环抱,她手中的缰绳也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便坐在马儿上一同朝山谷的方向冲去! 冲下了山谷之后,大概马儿也是累了,速度慢了下来。她倚在他的胸膛前,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痒了起来,一条火热的毛毛虫在她的脖颈和脸庞处到处爬着,那种瘙痒和悸动把她的心也撩拨了起来,她半眯着眼睛,前方的碧绿的草场在眼前轻柔的晃动。不知何时,连马儿都停了下来,安静的低着头在一旁吃草,而马背上的两个人却是越发动情了起来! 感觉身子越来越热,她便扭捏了一下,身后的人大概也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她不由得就浑身激灵了一下!然后便低声反抗道:“别……” “清琅……”他低呼了一声,便在她身后更加狂野的亲着她的脖颈。 “韦伦……”其实,她此刻也已经意乱情迷,低呼了一声,便感觉身子一软,她便朝马下跌去,韦伦见状,便双手抱着她的腰身,把她举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他的身子便掉落在马儿旁边的草地上! 感觉一阵眩晕之后,她便看到自己的身子压在韦伦的身上,四目相对,她的脸庞红得像天边的彩霞,她想下去,他却是抱着她的腰身不放。她不由得别过脸去,羞赧的道:“讨厌!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看就看吧,反正韦青和扶柳都没跟上来,这里就算有人也不认识咱们!”韦伦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此刻,他的眼眸中充满了灼热,呼吸都紊乱了!她当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异样。这一刻,她的脑海中竟然都是前一世和霍振廷洞房花烛夜的情景。记得那一晚,他迟迟不肯就寝,她则是痴痴的等待,最后还是喜娘把他推到了床上,她害羞带怯的褪去衣衫,他虽然不愿,但是还是勉为其难。当然,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此刻韦伦的眼神中的那抹灼热,更没有这种全身的肌肤都被熨烫的感觉。 “在想什么呢?”韦伦发现她这个时候竟然也能走神。 “啊?没有啊!我……有些不自在罢了。”清琅垂下头去。 见她连羞带怯的,韦伦自然也生出一抹怜惜,所以便忍住自己的渴望,随后便抱着她一翻身竟然在草地上大气滚来! “啊……你干什么啊?啊……”在草地上打滚的感觉自然是异常的惬意,清琅尖叫出声。韦伦就抱着她更加快速的在草地上打滚,只见两道身影紧紧的拥抱着像一个球似的在草地上翻滚着。打滚的速度快的很,清琅自然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双臂便紧紧的抱着韦伦的脖颈,生怕他把自己给落下! 大概在草地上滚动了好几十个滚之后,他才放开了她,他和她张开双臂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的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听说那个阿布拉公主是吐鲁番第一美女,你有没有看到她的真容啊?”清琅忽然想起了那位被进贡的吐鲁番公主。 “吐鲁番君主把公主移交给长平郡王的时候是蒙着面纱的,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一睹她的真容!”韦伦回答。 随后,清琅便翻了个身,趴在草地上,饶有兴致的问:“哎,听说那阿布拉公主自出生之日起就身有异香,所以被吐鲁番的人民奉为神女。你有没有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啊?” “我跟她离了八丈远,我怎么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这个问题我估计你得去问你的兄长,他离她最近,而且还是亲自把她护送回营地的,他肯定能闻到!”韦伦笑道。 “这种话我对兄长怎么能问出口啊?”清琅扫兴的道。 随后,韦伦便忽然把她拉过来,笑道:“虽然没有闻到过那阿布拉公主身上的香味,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比你身上的更好闻的!”说完,便俯身下去去闻清琅的脖颈。 清琅赶紧的推开他。“讨厌!人家阿布拉公主是身带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的,我哪里能跟人家比啊。” “是吗?那我下次看到阿布拉公主的话就上去闻闻?这一下子就能解开你心中的谜团了!”韦伦顺势道。 “你敢?”清琅扬着下巴发狠的威胁着韦伦。 “敢不敢闻公主身上的味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是敢闻你身上的味道的!”说罢,他便一下子扑了过去。 “讨厌!放开我。”见他恶羊扑郎的扑过来,清琅一下子推开他,然后便站起来跑到马儿前,一下子便上了马。冲着还躺在草地上望着她倍感懊恼的韦伦笑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敦煌城里看看吗?我先走了,你过来追我!”随后,她便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往回去的路奔去。 望着清琅的背影,韦伦笑着摇摇头,然后才起身上马跟了上去…… 这天,他带着她几乎游遍了整个敦煌城,品尝了独具特色的西域小吃,看了回鹘族的舞蹈,买了许多在中原买不到的小玩意。等到他们回到定远大营的时候早已经是月上树梢了。随后的两日,韦伦果真没有食言,除了处理必要的军务以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她,清琅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赵子昂等一行人临行前的晚上,韦伦自然是在军中为长平王举行了盛大的送行宴会。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两更天了,这时候才是留给他和清琅最后告别的时间。 大帐里灯火通明,她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手不断的摩挲着她那洁白的手,两个人耳鬓厮磨的说着悄悄话。 “这一路山高水远,记着不要任性,一定要听表兄的话!天气已经转凉了,记着早晚多穿一件衣服,千万不要着凉了……”韦伦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唠叨着。 最后,清琅不耐烦的道:“这些你都嘱咐过好多遍了,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闻言,韦伦一笑。然后在她的耳朵边上低声道:“我会想你的!” 听到这话,清琅才甜美的一笑。然后也在他的耳朵边上柔声道:“我也会想你的!”而且她竟然还大胆的在他的耳垂上舔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让本来就在克制的韦伦再也按耐不住身体内的血气方刚,翻身便把清琅压在身下。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光中自然尽是依依不舍,她伸手抚着他的脸庞,从他的眼眸中看到的都是灼热!这一刻,她真是满足了,因为她能从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光中看到的尽是自己。随后,她只感觉那条灼热的毛毛虫又爬上了她的额头,脸庞,耳朵,最后到了唇瓣…… 虽然现在敦煌夜里的天气已经很凉爽,但是大帐里的空气却是让人喘不上气来,到处都是温热的,暧昧的,充满温馨的。当感觉到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所以便赶紧的推开他的肩膀,拒绝道:“别……” 这时候,韦伦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过了,便停手停嘴,然后便翻身平躺在一旁,一双眼睛盯着帐子顶端,双眉蹙着,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清琅有前一世的经验,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他是在隐忍,便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然后说:“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赶快歇着吧,明日可还得起早呢!”她自然知道不能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虽然她们也算是私定终身了,但是还不要现在就做出越轨的事情来,一则她想把最珍贵的在新婚之夜留给他,二则她也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 对于她的话,韦伦点了下头,然后便也坐了起来,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奏折之类的东西递给清琅!清琅好奇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个字,不禁抬头问:“奏折?” “不错!”韦伦点头。 “这是你给皇上的奏折?干嘛要给我看啊?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密吧?”清琅开玩笑的道。 “是关于你我的!”韦伦的眼睛下翻了一下。 带着疑惑,清琅便打开了奏折,仔细看了两眼,便诧异的抬头问:“你要请皇上给我们赐婚?” “这次定远大军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圣上十分喜悦,表兄说圣上特意让表兄带着礼物来劳军,并且询问我有什么请求爵位和赏赐都可以赐予。表兄自然知道我的心思,现在只想把你赶快娶回家!所以这次议和完成的奏折已经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估计圣上现在更是龙颜大悦,所以我这两日就把这请圣上赐婚的奏折四百里加急送过去,我和表兄想圣上肯定会答应的!”韦伦回答。 虽然手中的奏折只是两张纸张罢了,但是此刻在清琅的手中却是异常的沉重,因为它包含了韦伦对她的情意。这一刻,清琅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有些绯红,随后便将手中的奏折甩放在床上,道:“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跟我说这么详细做什么?” “哎,这可是咱们两个人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啊?”韦伦皱着眉头嚷嚷。 “你都办好了,还问我说什么?困了,我去睡了!”随后,清琅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看到清琅飞快的跑了,韦伦的嘴角也裂开了…… 翌日一早,定远大军五品以上的将领和敦煌城内的一众官员都来到长平王的大帐外送行。长平王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阿布拉公主也有一辆华贵的马车,清琅和扶柳的马车自然是蓝布的平头马车,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众几十辆平头马车,长平王的卫队就有上千的兵马,再加上随行的厨子,下人等延绵不绝的队伍大概排了足足有一里路那么长。 清琅早早的就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望着送行的队伍,远远的看到穿着一身戎装的韦伦带领着众位将领给长平王送行,也远远的看到一位穿着回族服装蒙着面纱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前方那辆华丽的马车。最后,长平王也上了马车,车队随后便缓缓前行。当清琅的马车行驶到韦伦他们站立的地方的时候,他离她不过一丈多远,初生的阳光下,他身上的银色的盔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四目相对,有许多不舍,抚着胸口,眼光随着马车的前行渐渐倾斜,看到他上前一步,望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上,扶柳指着旁边的一个很大的食盒道:“小姐,这是韦青刚刚送过来的。说是大将军为您准备的一些敦煌的特色小吃,怕您路上饿了!” 看到那黑色的木质食盒,清琅伸手摸着上面的描金花纹,脑海中却是都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此时的天气已经转凉,所以赶路也不那么辛苦了,行程很是快速,半个月的时间长平王一行便到了太原。这半个月中,清琅都没有机会接近那阿布拉公主,虽然她对这位身带异香的公主很是好奇,但是那阿布拉公主白天很少下马车,晚上便住在自己的帐篷里几乎不跟任何人接触。只有长平王,送饭的侍女以及太医能够进入她的帐篷。虽然一开始很好奇,但是这么多天下来清琅倒是也不觉得怎么样了,只是偶尔能看到阿布拉公主的身影罢了! 太原已经到了中原之地,太原有一座皇家的行宫,长平王一行人来到太原后便住在这行宫之中。毕竟在崇山峻岭之中走了这么久,人马都十分的疲惫,而且还要补充补给,所以便在行宫中停留了两日。本来以为可以继续前行了,但是又传来了阿布拉公主身体欠安的消息,所以大队人马只能是继续停留。 太原的这座皇家行宫也曾经接驾过,所以规模很大,到处也是雕梁画栋。宫苑也不少。当然卫队等闲杂人等只能住在行宫的外围,能够居住在内院的只有长平王及其随从,阿布拉公主及其侍女以及清琅及其扶柳等人。阿布拉公主是进贡给皇上的女人,以后最少也是个皇妃,所以便被安置在行宫中最大的一处宫苑凤翔苑。长平王则是居住在凤翔苑的左侧重阳阁,而清琅和扶柳则是被安置在凤翔苑右边的麒麟阁。 这日晚饭后,清琅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只能是借着银色的月光看着院子里的花木发呆。扶柳在一旁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说:“小姐,这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怎么阿布拉公主又病了,这都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启程?” “怎么?你想家了?”清琅随口一问。 “现在都七月二十二了,我听说从太原到京城怎么也还得十几日的工夫,这一耽误连中秋节都得在路上过了!咱们可是瞒着太太说是跟齐王妃娘娘去凉山避暑的,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没回去,太太会不会起疑心啊?”扶柳担忧的道。 “这个你放心,长平王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要是咱们家去王府上找人就说齐王妃先行回京了,留下我在凉山为王妃娘娘抄写金刚经祈福,要晚一个月再回去!我想母亲是不会起疑心的!”清琅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扶柳这才放了心。毕竟这件事要是败露了,说不定她回去也得受责罚的。 大概已经两更天的时候,清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穿上衣服起来,看看外间的扶柳已经睡着了,便轻轻的打开门出去了。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便步出院子,在行宫里转悠起来。行宫里倒是也不是漆黑一片,回廊中,廊檐下,各个宫苑的门口都有宫灯,而今夜的下弦月也让行宫中多了一分光亮。远处还有一队一队的军士巡逻,倒是也并不感到害怕。 夜里凉风习习,倒是爽快的很,只是心中感到可惜,要是韦伦能在身边就好了。两个人这个时候便能肩并肩夜游行宫了。绕了一大圈,来到一处花木前,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说话,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侧耳倾听,竟然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既然你的身体没事了,那后日便启程吧!” “你这么急着把我送到你们的皇帝身边吗?” “阿布拉,别忘了你是吐鲁番的公主,你这次的使命便是和亲!” “我自然知道成为你们皇帝的妃子是我的使命,但是我不接受父王给我安排的命运!”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一愣!心想:阿布拉?这不是阿布拉公主吗?而这道男音这是太熟悉了,熟悉的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她便轻轻的迈步上前,躲在花木下朝前方看了一眼,只见前方的凉亭里竟然站着两道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是长平郡王她的兄长赵子昂!而站在他身侧的便是穿着一身乳白色回族衣裙,头上戴着回族帽子,脸庞上仍旧是围着一块同色的纱巾。 接着,她便看到那阿布拉公主突然就投入了赵子昂的怀抱。并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你就那么狠心?你真的愿意看到我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吗?” 而赵子昂并没有推开她,他的没有紧紧蹙着,一双手悬在空中想拥抱她,但是终究又缩了回去。久久没有说话,那阿布拉公主抬头请求道:“带我走吧?带我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我长相厮守在一起,好不好?” 随后,赵子昂便握住了阿布拉的肩膀,眼神里尽是忧郁的道:“阿布拉,不要只想着你我,你我都还有家人,你我如果一走了之,那我们的家人怎么办?他们要承受因为你我的错误而带来的惩罚,你忍心吗?” 藏在花木后面的清琅听到这些对话,她不由得便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兄长竟然和阿布拉公主有了私情?天哪!这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这阿布拉公主可是献给当今圣上为妃的,目的也是让两国联姻以稳固边疆。可是现在赵子昂竟然阿布拉公主……清琅都不敢想下去,这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别说兄长,就是齐王府的众人都不会幸免!兄长赵子昂这个人可是个稳妥谨慎之人,而且他更不是个好色之徒,这次怎么在短短的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会和阿布拉公主有了私情呢? 大概听了赵子昂的话阿布拉也是认同他的话的,可是又难以割舍心中的恋情,所以一双大眼睛蓄满的泪水在这一刻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流淌下来!望着她那双眼泪婆娑的眼睛,赵子昂蹙紧了眉头,然后伸手连到她的耳际,很娴熟的拉下了她脸上的面纱,然后便用指腹去轻轻的帮她擦拭脸颊上的眼泪…… 面纱除去的那一刹那,清琅的眼睛也瞪大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张绝世美女的脸庞,这不是那种中原女子有的或明艳,或妩媚,或温婉的美丽,这是一种来自异域的美,有点深陷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性感的双唇,就连头发都有些微微的波浪,面容不是非常白皙,但是却是透着一抹健康的肤色,尤其是左边下颚上还有一颗画龙点睛般的美人痣,总之是一种令人异常惊艳的美丽!怪不得她号称吐鲁番第一美女,看到这张脸的人恐怕永远也难忘,怪不得一直眼高于顶的兄长也会对她动了情。 下一刻,只见阿布拉便又投入了赵子昂的怀抱。哭泣道:“那怎么办?我真的不要嫁给别人!” 一百零六章 皇恩浩荡 “别哭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咱们就再在太原多住两日。”赵子昂到底还是心软了,只能这样来安抚她。 趁还没有被发现,清琅赶紧的悄无声息的逃走了!一路上,她是又害怕又替赵子昂担忧。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她躺在床上,双手攥紧了被子。脑海中却是已经翻江倒海。这个阿布拉公主是真的对兄长动了情,还是有意为之来离间当今皇上和朝中的重臣?不过不管这个阿布拉是不是出于真情,都对赵子昂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她想阻止他们的这段没有任何结果甚至会带来杀身之祸的恋情。可是她究竟要怎么做呢?是当面去和赵子昂说?这好像不行,因为从刚才看来是那个阿布拉公主更主动一些,所以她还是得从这个阿布拉公主身上做文章才可以。不管怎么样她决定明日先去会一会那个阿布拉公主再说! 翌日一早,清琅便换了一身女装。端进洗脸水来的扶柳看到主子竟然没有穿男装,便赶紧的过来问道:“小姐,您怎么今日穿的是女装啊?” “一会儿我想去见见那位阿布拉公主,我一身女装的话她估计才会见我。大家都是女孩子大概就好说话了!”清琅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道。 “那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扶柳上前一边帮着清琅戴首饰一边道。 “不必了,出了院子走几步就到了。你还是在这里收拾收拾东西,说不定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清琅吩咐道。 “启程?不是说阿布拉公主身体欠佳吗?咱们能很快就启程吗?”扶柳好奇的问。 “这哪里有个准,如果朝廷追的急的话,就算是公主身体欠安估计也得启程!”清琅说。 “这倒也是!”扶柳点了点头。 清琅穿着一身紫色绣花的褙子站在了阿布拉公主的寝宫外,一位穿着回族服装的侍女看到清琅不禁有些奇怪。清琅便赶紧上前笑道:“姑娘,你会说汉话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嗯,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长平王郡王的义妹,今日特意来拜见公主,还请姑娘通传一声!”清琅笑道。 果然,亮出身份之后,那个侍女便客气了几分。“请小姐等一下,奴婢这就去禀告公主!”说完,那个侍女便转身进了身后的寝宫。 不一会儿工夫,刚才的那个侍女便出来了,笑着道:“小姐,公主请您进去呢!” “多谢姑娘了!”清琅很礼貌的点了点头。 “小姐不必客气,奴婢叫阿迪,小姐叫奴婢的名字就是了!”那侍女说。 清琅随后就在阿迪的引领下进了寝宫,绕了两绕,才真正的来到了阿布拉公主卧室,只见一位穿着淡蓝色回族衣裙的女子坐在罗汉床上,头上戴着回族帽子,脸庞上仍旧蒙着白色的面纱。看到阿布拉,清琅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的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清琅拜见公主!”这时候,她的鼻端已经闻到了一抹清香似花的香味。见屋内也没有什么熏香之类的,便想这味道大概就是阿布拉公主身上的异香吧?这香味不浓不淡,果真令人心旷神怡。 “免礼吧!”阿布拉公主伸手虚扶了一把,柔和的声音中散发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清冷高贵,大概能够看到的只有她那一双素手,那双手嫩白修长,指甲尖尖,并没有涂抹任何东西,就像白葱一样让人看了又看。就算是不知道她那面纱下藏着一张倾城绝世的脸大概也很是让人神往。怪不得从来都对绝色佳丽具有免疫力的兄长也会被她迷住了,大概自己是男子的话也很难不注视这位被吐鲁番人民奉为神女的阿布拉公主! 站直了身子,清琅便笑道:“听闻公主身体欠安,所以清琅特意前来探望。不知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对于清琅的热络,阿布拉公主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已经好多了!” 这时候,阿迪端来了茶水,并请清琅坐下。阿布拉一直端坐在罗汉床上,不久后便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刚才阿迪说你是长平郡王的义妹?” 清琅都能够感觉的到阿布拉在打量她,她便赶紧笑道:“长平郡王的母亲齐王妃是我的义母,所以我理应是长平郡王的义妹了!” “原来如此!”闻言,阿布拉的眼光就望向了别处,不过仍旧问道:“可是你怎么会跟着长平王远赴敦煌?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除了我和阿迪以外有任何女子,难不成你一直都是在女扮男装吧?” 闻言,清琅也不由得得赞赏这位阿布拉公主的确很聪明,看来她并不是空有一张绝世的容貌的。这也难怪,兄长并不是肤浅之人,大概他也不会喜欢空有一张容貌的女子的。所以,她便笑着回答:“因为我们家在敦煌有一门亲戚,正好便随着兄长去敦煌探亲了!” “原来是这样!”阿布拉点了下头,然后就不再言语了。 随后屋子里真的很安静,因为没有人说话了,阿布拉公主仍旧端坐在罗汉床上,侍女阿迪则是站在一旁侍候着。见状,清琅便赶紧打破了宁静。笑道:“公主,没想到您会说汉话,而且说得还这么好!” 阿布拉公主却是没有说话,不过一旁的阿迪却是道:“我们大汗在公主小的时候就给公主请了汉语老师,我们公主不但会说汉话,而且你们汉人的书也读过很多呢!” “阿迪!”就在清琅听到这些有些震惊的时候,阿布拉制止了阿迪的乱说话。随后,阿布拉便说:“我的**母是一位汉人,所以在她的熏陶下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们汉人的文化了,所以父王才给我请了汉人做我的老师!” 听到这话,清琅便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心中却是已经有了芥蒂。这吐鲁番君主从小就给阿布拉公主请了汉人的老师教她学汉话并学习汉人的文化,这么说这吐鲁番君主是早就料到有一天这位公主会嫁到大周来了?那这位阿布拉公主嫁到大周来真的就是为了促进两国的友谊?还是有着更深的用意? 清琅来不及多想,便话题扯到了长平王的身上,因为她发现这位阿布拉公主很高冷,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许能让她感兴趣的就只有兄长了!“公主,这次圣上特意派了长平郡王来接您进京真是看重您呢!长平郡王是当今齐王爷的嫡长子,而且也是当今圣上的堂侄儿。对了,我这位兄长毕竟是男子,心粗一点,大概有什么没有照顾到您的,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果然,说起长平王来,阿布拉公主的声音也柔和了一些。“长平王想的已经很周到了,并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这也是,要知道这次议和以后要护送您入京,这可是一件大事!虽然兄长贵为郡王,但是也不能不留心,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万一哪里做的不合圣上的意,那可也是有杀头的危险的!”清琅便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了。 “有这么严重吗?长平王不也是皇族吗?”果然,阿布拉公主便蹙了眉头。 “是皇族不假,但是毕竟是旁支了!再说当今圣上也急于见到公主您,所以也给长平王规定了到京的日期,要是在这个日期里赶不到京城,长平王大概是不好交代的!”说到这里,清琅便也蹙了眉头。 听到这话,阿布拉公主果真有些着急。“怎么他都没有对我说过还有期限这一说?” “大概是怕公主的身子养不好,所以便没有说吧!”清琅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又略坐了一会儿,清琅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到达了,便告辞出来了。心想:用这个方法倒是也可以测试出阿布拉公主对兄长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她对兄长是真情的话那还好办,如果是假意,那么兄长还真是危险了,估计这阿布拉公主会故意挑起皇上对兄长的忌惮,到时候兄长可就凶多吉少了!当然,就算是阿布拉公主对兄长是真情,那也真是红颜祸水,古往今来跟皇上争女人那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正垂头想着心事,不想却是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赵子昂。清琅赶紧福了福身子道:“清琅见过兄长!” 在凤翔苑的门口看到清琅,赵子昂还是多少有些诧异,而且她今日还恢复了女装的装扮。他不由得疑惑的问:“你去凤翔苑了?” 本来清琅还不知道该怎么劝诫赵子昂不要泥足深陷,现在正好见他已经问了,她便索性道:“我刚才去凤翔苑探望了阿布拉公主!” 听到这话,赵子昂不禁有些好奇。“你去拜见公主了?” “是啊!据说这位阿布拉公主是吐鲁番的第一美女,而且身带异香,清琅早就想见见这位公主。听说公主这几日身体欠安,所以清琅便前去拜见。不过清琅看到公主的身体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不知兄长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清琅的眼睛盯着赵子昂问。 “哦,公主是娇贵之人,这不我找了补品给公主。这次我护送公主回京也是重任,不能让公主有丝毫闪失。所以等公主身体好了之后再上路不迟!”对于清琅的问话赵子昂明显有些支吾。 见赵子昂还是不想启程,清琅见四下无人,便说了一句。“兄长,阿布拉公主毕竟是吐鲁番人,短短数日之内咱们也未必真正了解她,兄长凡事还要三思而后行,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闻言,赵子昂疑惑不解的盯着清琅看。清琅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主意,再多说只会让彼此尴尬,所以便赶紧笑道:“兄长,清琅先行告退了!”说罢,便福了福身子便离去了。 望着清琅离去的背影,赵子昂却是蹙紧了眉头,一直凝视着清琅的身影消失了,才拿着手中的东西进了前面的凤翔苑…… 两日后,长平王一行人就又整装出发了。清琅也不知道她所说的话到底起没起作用?也不知道赵子昂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悬崖勒马,所以心里一直都比较忐忑,怕他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是这种事又不能明说,所以连日来都相当的苦恼。 车马出了山西,几日后很快便到了直隶总督府的所在地。这日晚间,长平王一行人自然是在直隶总督所在地的行宫休息。按照老规矩,卫队等闲杂人等都在行宫外围,长平王,阿布拉公主以及清琅等人则是在行宫的三处院落里休息。 这时候时节已经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天气已经转凉,不过清琅仍旧喜欢开着窗子,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身上很暖和,但是脸庞还是能够感受到凉风习习。两更天刚过之后,便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琴音。那琴音不是古筝,也不是箜篌,不过声音非常的悠扬,只是仿佛琴音中有一抹幽怨之声。 扶柳这个时候也还没有睡着,便披着一件衣服走进来道:“小姐,哪里传来的琴声啊?” “这不是古琴的声音,这应该是回族人的乐器,叫做都塔尔!”清琅记得在敦煌的时候韦伦曾经带着她去过敦煌城里听过回族人弹奏乐器,当时她就很好奇,便问回族女子手中的乐器是什么,韦伦说是叫都塔尔。她记得当日那都塔尔的声音和今日这琴音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扶柳想了一下便道:“这都塔尔的声音还真好听!都说少数民族擅长歌舞,看来这位阿布拉公主也是多才多艺呢!” “你怎么知道是阿布拉公主在弹奏?”清琅其实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因为今日下车的时候奴婢看到那阿布拉公主的其中一个侍女手中抱着一把像琵琶可是又不是琵琶的东西,看她宝贝的那个样子肯定是阿布拉公主的东西。那个像琵琶的东西估计就是都塔尔了!”扶柳猜测道。 清琅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此刻在弹奏都塔尔的就是阿布拉公主,虽然她不擅长音律,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这琴音中所流露出的那一抹幽怨哀愁的心绪。当初在齐王府做郡主的时候父王和母妃也曾经给她请过最好的音律师傅,但是她就是不好好学,学了几日后便被琴弦把手划伤了,她就再也不肯学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惜,要不然现在也能多从这琴音中多体会出一些东西来!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窗外又传进来一道清亮悠远的笛声。那笛声传来之后,都塔尔的琴声便停顿了一下,随后忽然又和那笛声混在一起。一道悠扬婉约,一道悠远清透,渐渐的竟然合奏起来。说实话,她还从来都没有听过都塔尔和笛声合奏过,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乐器合奏在一起的时候竟然也很好听,可以说别具一格,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只不过仿佛弹奏出这两种声音的主人也有几分默契,合奏的还很不错。一道声音幽怨哀愁,另一道声音仿佛在轻轻的抚揉着这道哀愁的声音,渐渐的那哀愁的声音仿佛也抛掉了惆怅,变得轻快起来! “这笛声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长平郡王所奏吗?”扶柳听了一会儿这音乐之后便突然猜想道。 “别胡说了!长平郡王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这行宫之中也养了不少歌姬和乐手,估计是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琴音一时技痒所以便弹奏了起来吧?”清琅可是赵子昂的亲妹妹,他有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但是她是不能让别人听出这是长平郡王所奏,因为懂得一点音律的人大概就会在这个上头大做文章!其实,在齐王府的时候*就时常听兄长吹笛子,赵子昂最擅长的乐器也是笛子,只是兄长今日真是糊涂怎么就明目张胆的和那阿布拉公主合奏了一曲呢? 稍后,清琅便起来又穿上了衣服,扶柳见状,便赶紧问:“小姐,你要出去不成?” “我睡不着,去院子里转转!”清琅回答。 “可是夜都深了……” 扶柳刚说了一句,清琅便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我嗓子有些痒,你给我熬一些冰糖梨水喝!” “是。”扶柳只好应声答应,赶紧去找梨子和冰糖。 今夜没有月色,好在行宫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宫灯悬挂。清琅出了院子之后,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阿布拉公主所居住的宫苑附近。只见有一道男子的身影正站在这座宫苑的墙外吹着笛子,他一身**白色袍子,腰间系了一条浅蓝色的腰带,头发束起,在一旁的宫灯的照耀下很是俊朗。不过清琅宁愿这个人不是她的兄长,看到赵子昂果然在此吹笛子,清琅的没有也蹙紧了!心想:看来这次兄长是真的对阿布拉公主动情了!自己的兄长清琅还是很了解的,赵子昂这个人是十分重情义的,他如果真要爱上一个人也会为之付出一切,可是他现在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清琅缓缓的走到了赵子昂的面前,看到清琅,赵子昂也瞬间停止了吹奏,收起玉笛,拧着眉头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到处跑?” “兄长不是一样吗?”清琅盯着赵子昂反问。 这一刻,一向光明磊落的赵子昂竟然都不敢直视清琅的眼睛了。他望向别处笑道:“我睡不着,所以便起来走走!” “兄长是因为刚才阿布拉公主弹奏的都塔尔的声音而睡不着吧?”清琅单刀直入,不想再和赵子昂绕圈子。 “我……”清琅的话竟然让赵子昂说不上话来了。 既然已经说开了,所以清琅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兄长,阿布拉公主是送给皇上的人,以后最少也是个皇妃。兄长和她年纪相仿,这一路山高水远,兄长更应该谨慎才是。像今日这都塔尔和玉笛的合奏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但兄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是阿布拉公主的清誉也会被损害。还望兄长为了自己,为了父王和母妃,为了齐王府一干人等万万要慎重行事,不要落人以口舌才是!” 赵子昂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清琅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也从刚才的曲子里能够什么都能猜得出来!清琅是一介平凡女子尚且能如此,更何况这里还有许多比清琅聪明的多的人。”清琅诚恳的望着赵子昂道。 听到这话,赵子昂就全明白了。不过心中也惊出一身的冷汗,他倒不是一个特别吝惜自己的命的人,但是这件事如果追究起来可是会连累了家人,更会让阿布拉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下一刻,赵子昂便道:“是为兄疏忽了!多谢妹子提醒。” 虽然看到赵子昂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但是她还是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一个人疏忽一两次在所难免,还希望兄长不要糊涂才是!”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清琅离去后,赵子昂低头望着手中的玉笛,双手不禁攥紧了那玉笛,连眉头都也蹙死了…… 接下来的几日,晚间还会传出阿布拉公主弹奏都塔尔的声音,只是那玉笛的声音却是再也没有听到过。尽管都塔尔的声音越来越哀怨,但是始终是唤不出那玉笛的合奏声了!所以这几日清琅倒是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大概是兄长已经悬崖勒马了吧?毕竟离京城越来越近了,阿布拉公主和兄长也应该早一点面对现实了,毕竟到了京城,阿布拉就是皇妃,兄长仍旧是长平王,在辈分上还算是阿布拉的堂侄子呢!也许这一段感情也就是漫漫长途中的一次偶然罢了。 八月十二这一日,长平王一行人终于是到达了北京,皇室中人派出了齐王爷以及韦贵妃迎接阿布拉公主和长平王,仪式自然是相当的隆重。而在长平王进京的前一天赵子昂便派人把清琅送回了俞家,自然对俞家人说清琅是从凉山回来的。 李氏又见到女儿自然是格外的激动和喜悦,在内室中拉着清琅上下打量,随后才道:“样子倒是也没变多少,只是有些黑了,瘦了!” 这一路长途跋涉自然是有些黑了瘦了的,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清琅只有笑道:“当然是得瘦了,在凉山上天天吃素,早晚还要跪在菩萨面前念经呢!” “我儿受苦了,这一去几个月为娘的都要想死你了!”李氏说着便掉下了眼泪来。 一旁的宋嬷嬷插嘴道:“昨个太太还唠叨着说您能不能回来过中秋呢,可知今个一早便有齐王府的人来报信说您等下午就到了!” 随后,清琅又问了俞仲年的身体可好,李氏的身体可好,家里辉哥和轩哥两个兄弟都还好吗,李氏都一一做了回答。清琅喝了一口茶,便抬眼看到桌子角上放着一本大红色的庚帖,便好奇的问:“母亲,这是什么?”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这好几个月不在家,也不知道那梅家的亲事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韦伦那边有没有动静了? 听到这话,李氏便赶紧把大红色的庚帖拿在手中笑道:“这自然是你的庚帖了!” “母亲又把我的庚帖拿出来做什么?”清琅问这话的时候心中很是紧张,但是表面上仍旧装得平静无波。 “不知道哪一天就用上了,我得拿出来准备着,别到时候人家府里来人要我找不到可就麻烦了!”李氏笑道。 悄悄打量了李氏一眼,只见她眉开眼笑的,仿佛十分得意开心的样子。心想:难道这梅家的婚事就能让她这么高兴吗?这时候,一旁的宋嬷嬷便笑道:“琅姐,太太这几日一直都高兴得不得了,哪里能想到您能有这么好的亲事啊!就连老爷也是异常高兴,这几日都接连的在外边会朋友。听说他得了东床快婿好多不怎么来往的大人们都要请他喝酒呢!不过那边那个可是消停了好几日了,整日里都耷拉个脸,也就是太太不跟她计较,要不是有这样的喜事打她一顿都不为过!”最后说到林姨娘的时候宋嬷嬷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李氏和宋嬷嬷的话让清琅听得云里雾里的,随后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那梅家的婚事就能让你们这么高兴吗?”心想:只不过是嫁过去做个填房罢了,好像她要做娘娘一样体面兴奋! 听了清琅的话,李氏和宋嬷嬷对视了一眼,然后宋嬷嬷便笑道:“什么梅家的婚事啊,梅家的婚事早就黄了!” “黄了?那你们现在说的是……”清琅诧异的望着宋嬷嬷看。 “怎么?这么大的事您还不知道呢?”宋嬷嬷也是一脸意外的望着清琅。 “到底什么事啊?”清琅知道肯定和自己的亲事有关,但是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韦伦?所以一颗心都紧紧的揪着,这次要是再出现什么状况她可真是不能承受了! 看到清琅着急的模样,李氏笑道:“三日前宫里忽然来了两位公公,是给咱们宣旨来的,唬得我和你爹都够呛呢!可能你在凉山还不知道呢,宋嬷嬷,赶快把圣旨请出来给琅姐看看!” “是!”宋嬷嬷赶紧的打开橱柜请圣旨。 清琅的眼光盯着宋嬷嬷的后背,心中早有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但是又不敢确定。随后,宋嬷嬷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圣旨递给清琅,清琅站起来双手接了,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圣旨一看。便小声的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俞仲年之嫡长女俞氏清琅,秀外慧中,恭肃知礼,特赐婚于郑国公府第三子,现定远大将军韦伦为妻。待韦伦回朝后则吉日完婚!钦此。” 念完了这一道圣旨,清琅的嘴角间都露出了笑容。要不是碍于李氏和宋嬷嬷在此,估计她都能高兴的跳起来了!她和韦伦这一路还真是艰难,没想到这次请皇上赐婚倒是这么顺利。李氏和宋嬷嬷对望了一眼,也都高兴异常! “我和你爹听到这道圣旨的时候也是蒙了,怎么皇上突然会想起赐婚来?估计也是和你义母有关。前日我想到王府去当面向王妃致谢,只是王府门上的人说王妃这几日身体欠佳不见客,所以我就只得回来了!”李氏说。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大概是兄长早就安排过了,在她们没有回京之前俞家的人估计是见不到王妃的,要不然这事情不就露馅了吗?所以清琅便赶紧道:“明日还是女儿自己去面谢义母就是了,顺便也看看义母的身体怎么样了。待到义母身体好了,母亲再去不迟!要不然义母在病中被叨扰了也不好。” “也好!”李氏点了点头。 清琅随后望着桌子上的大红庚帖道:“母亲,是不是郑国公府要来拿着庚帖啊?” 听到这话,李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旁的宋嬷嬷便赶紧道:“琅姐,太太正为这事生气呢!要说这圣旨都下来三日了,可是这郑国公府还没有派人来说这亲事的事。就算是要合八字也得男方先主动来要庚帖吧?万万没有咱们女方先去上赶着的道理!” 听了这话,清琅也略略拧了眉头。心想:这次赐婚的事情大概郑国公夫人都没有料到,她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现在圣旨下了万万没有再更改的道理,大概现在正在家里怄气呢!所以估计不主动来提婚事的事,为的就是给她们俞家一个下马威吧?这是郑国公夫人惯用的伎俩,她还是不陌生的! 见清琅也沉了脸色,李氏便赶紧安慰道:“好孩子,你也别着急!这桩婚事是圣上的金口玉言,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我也问了那位来宣旨的公公,据说现在韦伦的大军刚刚从敦煌启程,这一路啊怎么也得走上三个月不止,估计你们的婚事怎么也得来年开春再办了,所以时间还来得及。咱们表面上也不着急,那郑国公府什么时候过来要庚帖咱们就什么时候给他们,不过咱们私下里还是要把婚事准备起来!” 一百零七章 有意刁难 “就按母亲说得办就是了!”其实,清琅是同意李氏这么做的,这样不卑不亢,总不能上赶着郑国公府去,郑国公夫人这个人她是最清楚的,你越是伏低做小,她就会越是践踏你! “琅姐,这次韦三公子,不对,现在应该叫大将军了,这次大将军在敦煌可是立了大功,据说回朝以后皇上不但会加官进爵,而且会大大的重用。你呀一嫁过去可就是诰命夫人了!太太,这才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琅姐的婚事一波三折的,没想到啊是在这里等着呢!”宋嬷嬷笑道。 “我也是没有料到。幸亏那梅家出了一档子那样的事,要不然和梅家定了亲可就麻烦了!”李氏后怕的说。 “母亲,梅家出什么事了?”清琅不禁好奇的问。 “是你三婶的兄长,也就是那梅公子的爹突然就病倒了!据说他是个大孝子,这次梅老太太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那么热的天每天哭得死去活来的,这一来二去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住?所以便一病不起了。所以这梅家也乱了套,自然是顾不上梅公子的婚事了!”李氏回答道。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点暗自庆幸的。又和李氏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清琅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霜叶看到主子回来了,不禁也红了眼圈,好几个月不见,清琅也很是想念她,所以便私下里拿出了在敦煌买的好多小玩意赏给了她,并嘱咐她别让别人看到,因为这些东西可是京城少见的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翌日,清琅果真就带了霜叶去了齐王府,不过齐王一家三个正主子都不在家说是去宫里参加阿布拉公主的册封仪式了。据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们讲,说是阿布拉公主已经被皇上册封为德妃,份位仅在韦贵妃之下,也可以说在后宫除了皇后和韦贵妃以外就是这位阿布拉公主最为尊贵了。清琅也没想到册封仪式来得这么快,难道是皇上看到阿布拉的美貌情难自己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和她圆房了?虽然当今圣上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但是也算是一位明君,还是大周朝的中兴之主,想当年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英雄,俗话说这影响难过美人关,大概这位皇上也不能例外吧?只是隐约觉得兄长应该会很难过。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兄长可能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听下人们说晚上宫里还要举行宴会,所以清琅留下中秋节的节礼便回来了。 这个中秋节可以说俞二老爷家过得很热闹,毕竟俞家能攀上韦家这门亲事可是意想不到的,而且韦伦这次凯旋回来身份更是水涨船高。所以俞仲年和李氏夫妇采办了许多过节的吃食和玩的,二房一家人都快快乐乐的过了一个中秋节。当然,估计林姨娘是不会高兴的,不过也不敢造次,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又过了几日,清琅便又来了齐王府。 给齐王妃请过安后,好几个月不见,清琅还真是想念齐王妃,齐王妃自然也不例外,寒暄了几句之后,一旁的桂嬷嬷便打趣道:“四小姐,往前可是要忙起来了,你回去也要开始绣嫁妆了吧?” 听到这话,清琅的面上一红。羞赧的道:“我正发愁呢,我的女红不好,肯定得多费点功夫的!” “那也没什么!主要的自己做几件就好了,剩下的就让丫头们代劳,总不能因为这个累病了到时候入不了洞房才有饥荒打呢!”桂嬷嬷捂着嘴巴笑道。 桂嬷嬷这样直白的打趣让清琅半垂下了头,毕竟她现在还是大姑娘呢,对于这样的打趣只能是低头沉默罢了!齐王妃却是斜了桂嬷嬷一眼,笑道:“你个老婆子跟一个大姑娘开什么玩笑?” “老奴玩笑开大了,还请四小姐恕罪啊!”桂嬷嬷赶紧笑道。 “桂嬷嬷言重了,只是两句打趣的话而已!”清琅说。 “对了,这圣旨都下了,郑国公家派人去你们家商量婚事了吗?”齐王妃随后便问道。 听到这话,清琅便说:“还没听母亲提起这事呢!”毕竟郑国公夫人是齐王妃的亲姐姐,她总不能说郑国公家根本就没把她们俞家当回事,这样说还有告状的嫌疑,而且她们俞家的脸面也不好看。再说这郑国公夫人她又不是不知道,估计除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凭是谁她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闻言,齐王妃便道:“我这个姐姐,办事就是不靠谱的。改日我看到她就说说她!” 清琅赶紧笑道:“其实也不急,圣旨上说要等韦伦回朝之后再选吉日。定远大军这一路怎么也得走几个月,这婚事估计怎么也得过了年再说了!” “这倒也是!”齐王妃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便赶紧转换话题,不想让齐王妃作难。“义母,前几日来你和义父还有兄长都不在家,说是进宫去参加阿布拉公主的册封典礼了?” “是的!这次皇上直接就册封阿布拉公主为德妃娘娘了,这个名分在宫里也是排在第三了。要知道后宫的多少嫔妃熬了多少年就算是生下了皇子的也还没熬到个妃位呢!”齐王妃感慨的道。 “这也难怪,这阿布拉公主可是吐鲁番的嫡公主,这次又带着两国和好的使命,皇上自然是应该另眼相待的,这名分太低了估计也怕对方不太好看吧!”清琅笑道。 这时候,桂嬷嬷却是把嘴巴一撇道:“这后宫里的名分除了皇后以外就是贵德淑贤四妃,这番邦的公主刚刚初来乍到就算不封四妃以下九嫔之首的昭仪,那么封个贤妃也就罢了!可是皇上偏偏封了个德妃,还不是看上了这阿布拉公主的美貌吗?哎呀!别说老奴就是看着那异域美女都有些神魂颠倒了,更别说男人了!恐怕这次啊皇上是要专宠这位德妃娘娘一阵子了!” “我看着皇后娘娘倒是还没什么,好像韦贵妃可是有些坐不住了呢!”齐王妃笑道。 “可不是嘛!韦贵妃这些年来也算是专宠了,这又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而且皇上都目不斜视的,她自然是坐不住了!”桂嬷嬷见四下无人只有她们三个便也开始说话不那么谨慎了。 听了齐王妃和桂嬷嬷的话,清琅倒是可以确定:看来这阿布拉公主一出现就受到了当今皇上的注意,那兄长一定是伤心死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皇上册封为妃,而且还备受皇上的瞩目,他还要去叩拜祝贺,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啊!不过也许这样就能让他死了这份心,大概也是好事。 下一刻,清琅便笑着问:“义母,兄长这一路劳苦奔波身体还好吧?” 一提到赵子昂,齐王妃便皱了眉头。“还说呢,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寡言少语的,这人啊也瘦了一些!”提到儿子,齐王妃自然是心疼不已的!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宋嬷嬷在一旁道:“说来也是奇了,郡王爷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闷闷不乐的?问他也不说!” 齐王妃也是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清琅见状,怕她们怀疑什么,便赶紧的道:“兄长这一次西域之行来回风餐露宿辛苦的很,而且和蛮夷打交道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概兄长这些日子也心情郁闷,大概过些日子就好了!” 听了清琅的话,齐王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便对一旁的桂嬷嬷道:“对了,翰林学士关大人的次女叫什么……” “王妃,是关小蝶!”桂嬷嬷提醒道。 “哦,对,关小蝶,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吗?这位小姐的品貌如何?”齐王妃问道。 “老奴已经打听过了,还没有向王妃回禀。这位关小姐今,年十七岁,相貌虽然不是大美人,但是也是秀丽端庄,尤其是性子温婉,不但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女红也很不错,是个难得的贤妻人选呢!”桂嬷嬷回答。 “嗯。”齐王妃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看这门亲事可以定下来!子昂也是时候该成亲了,都怪我这些年来一直都纵容他,才让他拖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没有成家立业。别人家这样的年纪早已经是有了子嗣了。” “可不是嘛!王妃可不能一直这样惯着郡王爷,要是郡王爷一直看不上任何姑娘,那还能一辈子不娶亲了?”桂嬷嬷在一旁道。 听见她们的对话,清琅便不由得拧了眉头。心想:看王妃这意思这次是要硬给兄长做主了,可是兄长已经心有所属正处于伤心的阶段,他能够同意娶这位关小姐吗? “你赶快派人去把子昂的庚帖送到关家去,再把那关小姐的庚帖要来,我随后就去给他们合八字去!”齐王妃吩咐道。 “老奴这就去安排!”桂嬷嬷便应声道。 见状,清琅赶紧笑道:“义母,毕竟是兄长的终身大事,兄长也得点头同意才是啊?” “等到他点头还不得等到我头发都白了?我到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啊?”齐王妃不以为然的道。 “兄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毕竟是一桩喜事,何必到时候弄得都不愉快,而因此影响了母子之情?还请义母三思才是!”清琅也是明白赵子昂的脾气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要是给他定了亲,虽然他一向孝顺,但是也未必要逆来顺受的! 听了清琅的话,齐王妃有些犹豫,桂嬷嬷也劝道:“王妃,四小姐说的对啊!不如把郡王爷叫过来,他要是真不同意咱们再做计较?” “也罢了!”齐王妃最后终于是点头了。 随后,桂嬷嬷便叫了一个小丫头去请赵子昂来。这方,齐王妃便道:“我也是感觉这门亲事合适,也怕他再不同意就没这么合适的了!他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也不能定一门门第太高的亲事,到时候娶个高门大户的千金来端着就不行了,估计得找一个性子温婉贤惠的来迁就他!而且这关小姐的父亲是翰林学士,也是他们说的清流,现在三皇子和六皇子越来越争的厉害了,王爷的意思是咱们绝对不能参与到争储的斗争中去。可是放眼朝廷里的官员不是支持三皇子就是支持六皇子的,要想找个没有实权又清贵的人家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姑娘还得好呢!” 闻言,清琅便感慨齐王夫妇的良苦用心。这勋贵人家的亲事大多都是为了政治前途和家族荣誉而联姻的。齐王府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贵无可贵,所以现在能保证这一份荣耀和安宁才是最为重要的! “谁说不是呢?这位关小姐是最合适的了!”桂嬷嬷点头道。 不多时后,只见刚才那个小丫头便进来禀告道:“禀告王妃,郡王爷来了!” 稍后,只见穿一身家常袍子的赵子昂便走了进来,给齐王妃请了安后,清琅也站起来给赵子昂行了礼。 赵子昂在榻前的一个绣墩上坐下后,便对齐王妃道:“母妃,派人急着把儿子叫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此刻,坐在赵子昂对面的清琅悄悄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面容仿佛清瘦了一些,而且下颚上还长出了一点胡子茬,虽然别的看不出什么,但是她也能够感觉得到有一抹忧郁笼罩着赵子昂! 齐王妃便笑道:“前两日京兆尹的夫人到我这里来给你提了一门亲事,说的是翰林关学士家的次女关小姐,今年十七岁,端庄秀丽,知书达理,桂嬷嬷已经托人打听过了说是这位小姐很好,她家里又是清流,和朝廷里的大臣们也没有太多的来往,所以我想着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好了,这不叫你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清琅自然知道兄长是不乐意的,所以还想着一会儿万一他们母子之间起了什么争执也好帮着劝解。可是不想,赵子昂却是连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母亲既然觉得好那就定下来就是了!” 乍一听到这话,齐王妃自然是很诧异,和桂嬷嬷对望了一眼,桂嬷嬷却是笑道:“郡王爷既然答应了,那老奴这就去叫人把您的八字送到关家去!” “一切有劳嬷嬷了!”赵子昂道。 见儿子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齐王妃喜笑颜开的。便道:“看来我马上就要娶儿媳妇了,把庚帖拿来后马上就去合八字,八字要是没问题就赶紧下聘礼,现在已经是八月了,大概有三个月就能把各种事宜办妥,咱们就赶在腊月里把亲事办了,可是不能再拖到明年开春了!” 比起齐王妃的喜悦,赵子昂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站起来道:“母妃,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儿子就告退了!” “去吧!”齐王妃刚顾着高兴了,没有主意到儿子的脸色,只是挥挥手心里还在盘算着娶媳妇的事。 见赵子昂走了,清琅也起身道:“义母,我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嗯。”齐王妃和桂嬷嬷两个人正在盘算着怎么操办婚事,所以便对着清琅点了下头,也没有太注意他们。 快步走出了齐王妃居住的院子,清琅才追上前面的赵子昂,清琅便赶紧的上前道:“兄长请留步!” 听到背后的声音,赵子昂顿住了脚步,转头一望,只见是清琅走了过来。他不由得偏着头问:“有事?” 清琅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上前说:“兄长为何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和关家的这门亲事?” 闻言,赵子昂便仰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既然已经不可能找到那朵云彩,那么我娶谁还不是一样?这样也好,娶了亲之后也能让母妃安心了!” 听到这话,清琅竟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对赵子昂说什么?随后,赵子昂便笑道:“圣上已经赐了婚,韦伦过不了两三个月也回来了,你也该筹备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多谢兄长关心。”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赵子昂的样子让她的心情很沉重。 随后,赵子昂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望着赵子昂的背影,清琅心中酸酸的。看样子他这次对阿布拉公主是动了真情了,看着爱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自然是异常痛苦的。其实她也希望赵子昂能娶亲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妻子身上来,但是她也知道这恐怕很难,因为兄长并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还有那个关姓小姐,不知道她嫁给兄长是幸还是不幸? 好久没有陪过齐王妃了,所以清琅在齐王府住了两日才离开。清琅带着霜叶自然没有直接回俞家去,而是直接去了长安街上的云霞阁。当马车停靠在云霞阁的时候,清琅下了马车,抬头一望,只见云霞阁的规模比原来足足大了一倍还多,而且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太太小姐们不少。她离开了好几个月,看来廖氏已经把隔壁的铺子盘了下来,现在的云霞阁门脸可是比以前要气派多了! 清琅带着霜叶随后便进了云霞阁,只见里面的货物花色非常齐全,有好几个小厮和妇人都在为客人讲解布料,各司其职,非常的忙碌。当徐掌柜看到清琅的时候,不由得笑道:“您来了?” “嗯。大嫂可在?”清琅点了点头。 “在后堂!我带您去?”徐掌柜道。 “不必了!您在这里忙吧。”说了一句,清琅便转身带着霜叶进了后堂。 只见后堂的地方也比以前扩大了有一倍还多,公孙三娘和几个帮手正在忙碌的为顾客量体裁衣,一旁坐镇的廖氏见清琅来了,便赶紧笑着起身,示意她们去后院的屋子说话。 坐下后,翠珠便赶紧上了茶水。廖氏笑道:“中秋节的时候就听说你回来了,不过铺子一直忙也没顾得上去看你!这不这两日想去看你呢,没想到啊你就来了!” “大嫂每日都来这里坐镇吗?我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呢!”清琅笑着问。 说到生意,廖氏更是来了精神头。“自从这天气转凉了之后啊,这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这不你走后我也把隔壁的店面盘下来了,又请了十来个人可是每天还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想再多请几个人呢!生意这么忙,我也不太放心,所以便每日里亲自过来看着,现在已经有些人知道我是这云霞阁的老板了。只是对外面并没有提你和二妹妹也是股东的事!对了,这是这几个月云霞阁的账本,你拿回去看看,盈利可是翻着倍的往上涨。这不开分店的事我也正在筹划着,店面已经选好了,现在长顺也能独当一面了,所以我想着就让她去当分店的掌柜,不知道四妹妹的意思怎么样?” 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厚厚的账本,清琅便笑道:“长顺是大哥的随从,从小就在咱们俞家做事,为人可靠,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至于开分店的事大嫂既然已经选好了店面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这不账面上这几个月一共盈余了一万多两银子,咱们一人能得不到四千两!”廖氏又道。 “开分店也需要许多本钱,不如就拿去做本算了。等再有了盈利咱们再分不迟!”清琅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二妹妹的面见不着,也只能咱们两个人做主了!”廖氏点头说。 廖氏一提起清环,清琅便赶紧问道:“大嫂,这几个月有没有二姐姐的消息?” 提起清环,廖氏便拧了一下眉头。回答:“你大哥前些日子托了人去打听了一下。就是当初你说的齐王府的一个下人和三皇子府的管家有亲戚的那个人,你大哥回来说清环在被安置在三皇子府的一个小院子里,也没有拨下人去伺候,好在她身边的春杏和秋实都是得力的。虽然她在三皇子府没人理睬也没人看重,但是到底也没有什么人非要跟她过不去,只是说她几乎从来不跨出那个小院的,而且三皇子从来没有去过她那里,她也就是空守着一个侍妾的名分罢了!下人们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所以日常的供给并不充足,好在她手里还有些银子,身边又有两个得力的丫头,两个丫头可以时常花钱采买些吃的用的,所以也算不上受罪罢了!” 听到这话,清琅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也有所安慰,毕竟清环没有受罪,只是精神上受些折磨罢了。“哎,二姐姐的命好苦!” “是啊,女人啊只要嫁错郎这一生也就完了!”廖氏也感慨道。 清琅点了点头。随后,廖氏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四妹妹,这次你可是时来运转,皇上竟然亲自赐婚!你大哥说这位韦三公子,不,现在应该定远大将军了,这次打了胜仗,圣上可是龙颜大悦,定远大将军以后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呢!而且又长得一表人才,出身又是勋贵,真是不能再好的夫婿人选了!” “大哥和大嫂谬赞了!”清琅笑了。 廖氏又夸了几句韦伦,清琅便忽然问道:“对了,大伯父和大伯母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见了面就跟仇人一样!你大伯母的性子越发的执拗了,只有你大哥去看她的时候还能好点。”一提到汪氏,廖氏虽然心有芥蒂,但是表情上也带着一丝可怜。不过可怜归可怜,但是到底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随后,廖氏又低声对清琅道:“还记得那个良宵吗?” “她怎么了?”记得上次说是大伯父把那个良宵藏在了京郊的庄子里。 “她不是被你大伯父藏在京郊的庄子里吗?你大哥前些日子说那个良宵有喜了!”廖氏无疑又抛出了一个重大消息。 “有喜?”清琅听得真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俞伯年这个把年纪了倒是还挺有本事的! 廖氏又说:“不过已经打掉了!你想想现在可是老太太的孝你大伯父还没守完呢,现在生孩子不是落人口实吗?所以这个孩子万万是不能要的!而且现在要是生了孩子,你大伯母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惜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清琅说。 “可不是吗?这孩子怎么就托生在了那个良宵的肚子里?别人想要孩子却是怎么都没有的!”廖氏无奈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知道廖氏的心事,便安慰廖氏道:“大嫂不必着急,你和大哥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有的!” “希望吧!哎,要是过几年我再给你大哥生不出子嗣来,我真是得考虑要给他纳妾了,要不然我真是太对不起他了!”廖氏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流了两滴眼泪。 “大嫂,你和大哥恩爱有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对了,你看咱们的生意蒸蒸日上的,对了,大嫂不如先在账房里支一千两银子把院子好好修葺一下,毕竟总是那样破败着也不好看啊!”清琅赶紧劝道。 “上次我攒的一些银子已经把院子都修好了,只是你一直没去罢了!改日你到我那里吃了中午饭再走!”廖氏热情的邀请道。 “好!”清琅欣然点了点头。 回到俞家之后,清琅便开始着手于绣嫁妆了。她的针线倒是也有了一些长进,不过还是不喜欢这些女红之类的东西,所以便捡着重要一些东西亲自绣了绣,其他的便让丫头们代劳了!李氏自然也知道女儿的弱点,所以也抽空亲自教导她针线,烹饪以及三从四德该守的规矩,嫁过去之后该怎么在婆母面前立规矩,该怎么侍候夫君之类的事情,清琅则是没有多少兴趣听这些,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不过也倒是混了个耳熟! 大概过了七八日之后,郑国公府终于是派人来要清琅的庚帖了,不过来要庚帖的只是郑国公府的一个普通的管家娘子,估计在主子面前也有几分颜面。对于这种情况,李氏便有些不太高兴,所以她也并没有亲自见那管家娘子,只是让身边的宋嬷嬷见了她,另外她还送来了韦伦的庚帖,宋嬷嬷收了韦伦的庚帖,跟那个管家娘子寒暄了几句,便给了她一个红包说是太太赏的,那管家娘子便拿着离开了。 第二日,李氏便拿着韦伦和清琅的庚帖带着宋嬷嬷去了白马寺找大师合了八字。回来以后就喜笑颜开的,据大师说庚帖上的这两个人是天作之合,以后夫贵妻荣,相亲相爱,子孙绵延,就算有些磨难也能逢凶化吉的命数!听了这样的话,李氏自然高兴异常,封了一个很大的红包给那大师,又在庙里点了一盏长明灯为俞家全家祈福。 合了八字,又过了半个月郑国公家都没有任何动静。李氏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但是这种事女方是不能主动去催的,本来她们俞家身份就低,这样一来更是会让人瞧不起,所以李氏仍旧是不言不语的,反正这桩婚事可是圣上赐婚的,谅她郑国公府也不敢违抗的。 这日,李氏在屋子里指点着清琅绣嫁妆。只见大红色的喜服铺在床上,上面都是金色的丝线绣着牡丹,蝙蝠等花样。 见清琅似乎有些没有耐心了,毕竟这喜服上的图案是复杂的很,好多闺阁女子都要绣上好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能完工的。便笑道:“这个你不能没有耐心,别着急,慢慢来,至于那些送给你大伯哥二伯哥和妯娌的东西就让丫头们代劳就是了。你那个婆婆郑国公夫人是个难缠的,给她绣的鞋你也得自己亲自做,别让她到时候挑出什么来!” 清琅低着头,针线扎在喜服上,不由得拧了眉头。这喜服现在可才绣了还不到一半呢!这听说连郑国公夫人的鞋子什么的也得她来绣,她更是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在李氏面前还少不了得忍着! 正在这时候,宋嬷嬷忽然快步的走了进来。道:“太太,郑国公府来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给下马威 听到郑国公府来人的话,李氏一怔,清琅也抬起了头。李氏可是正在暗自着急郑国公府什么时候来人呢,便问道:“来得是什么人?” “是郑国公府的大奶奶魏氏和二奶奶江氏!”宋嬷嬷回答。 清琅自然也听说过魏氏和江氏,这魏氏是郑国公夫人的大儿媳,也就是韦伦的大嫂,出身于权贵世家,父亲生前是内阁大臣,大哥现在是吏部尚书,二哥在兵部任职,大姐二姐嫁的也都是勋贵世家,她是魏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得到父母和哥姐的宠爱,长得也不错,性格也泼辣精明,现在在郑国公府管家的就是她;江氏是二儿媳,韦伦的二嫂。江氏出身不高,娘家有几个官,但是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好多时候还需要郑国公府帮衬,而且性子懦弱,所以在郑国公府并不怎么吃香,不过倒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 听了这话,李氏便道:“这次还不错,最少没再派个管家娘子过来!虽然那郑国公夫人始终没来,但是她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把她两个儿媳都派来倒是也合乎情理。” 宋嬷嬷笑道:“老奴已经把这两位请到大厅奉茶了,太太您赶快去见见吧?” “嗯。你先去给我招呼着。”李氏随后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了一件见客的衣裳,随后又嘱咐清琅道:“我先去见见她们,要是谈得好我就叫你去见见她们!要是谈不好,你也就不用见了。” “是。”清琅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郑国公府一直都没有把俞家和她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都一个多月了才派了个正主子过来谈婚事! 李氏去了之后,清琅也绣不下喜服去了,便悄悄的跑到大厅的后堂去偷听她们说话。 李氏进了大厅之后,便看到两位穿着体面的贵妇人正在坐着喝茶。见李氏来了,她们赶紧的放下茶碗,站了起来,李氏便上前笑道:“让两位久等了!” “亲家太太好!”魏氏和江氏赶紧的上前福了福身子。毕竟在李氏面前,这魏氏和江氏可是晚辈,虽然这魏氏的年纪比李氏也小不了两岁! “两位奶奶赶快请坐!”李氏笑着走到上座前坐了,魏氏坐在客座的首位,江氏坐在魏氏的旁边离李氏远一点的地方。 坐下后,魏氏和李氏便互相打量了两眼。只见李氏今日穿的是一件蜜蜡黄折枝牡丹的对襟褙子,下身一件青色的马面裙,头上发髻高耸,戴着一副翠玉镶金的头面,虽然有几分家常,但是也不失体面!魏氏则是盛装而来,身上穿了一件大红金枝线叶纹的交领长褙子,里面是鸦青色的立领小袄,领子上还戴着一枚赤金的胸针,头上也是梳着高髻,戴着一副赤金镶嵌珍珠的精致头面,耳边的步摇一说话便微微颤动,双手戴着一副赤金镶玉的镯子,手指上还有几枚赤金镶嵌宝石的戒指,完全一副贵妇人的打扮。而坐在她旁边的江氏则是低调了不少,穿着一件酱紫对襟暗纹褙子,发髻也没有魏氏的高耸,只是梳了一个适中的发髻,头上戴着几支还算华丽的金钗,手上一对玉镯,一两个戒指而已。 坐下来,李氏便笑着道:“上次贵府拿走了我那丫头的庚帖,这一转眼也有半个多月了吧?不知道贵府可是合好了八字了?” 李氏自然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郑国公家的情况,郑国公夫人也已经快六十了,府里的事情早就交给了魏氏打理。这魏氏出身高,人也漂亮精明,所以很得郑国公夫人的欢心。这江氏出身低,人也太过于老实,不会来事,所以一直也不怎么受郑国公夫人的宠。李氏知道清琅过了门肯定是不能得到郑国公夫人的欢心了,说不定还得给她下马威和立规矩,这魏氏是管家奶奶,所以清琅最好和她搞好关系。至于江氏嘛,人老实又在府里说话不算的,倒是没什么! “合好了!合好了!我们今日就是来送还这庚帖,并且还挑了个下聘礼的日子,还请亲家太太过目!”说完,魏氏便拿出了两个大红色的纸张,交给身后一个穿着浅粉色褙子的丫头,那丫头赶紧接了双手奉上给了李氏。 李氏接过那纸张,见一张是清琅的庚帖,另一张才是选的下聘的日子,便把庚帖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另一张,只见上面写着十月十六这个日子,她不由得拧了下眉头,抬头对魏氏道:“今日已经是九月二十五了,离十月十六才二十来天的时间,这下聘礼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听到这话,魏氏便笑道:“虽然说是只有二十来天,但是这赐婚的圣旨下了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我们也没闲着,一直都在打点下聘礼的事,所以呢也不赶!” “这是郑国公夫人的意思?”李氏不动声色的问。 魏氏笑道:“亲家太太,按理说这亲事是应该我们老夫人来跟您谈,我们毕竟是小一辈的!只是我们老夫人年纪大了,最近身上也不太好,只有我们妯娌过来和您商量!但是这等定日子下聘礼的大事自然不能我们做嫂子的做主的,这都是经过了我们老夫人的首肯的!” 虽然魏氏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但是这个人确实是比较难缠。为什么人家回答什么,不过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主,她们只是来传个话罢了,能做主的还是她们家老夫人。她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只能是去找她们家老夫人商量!李氏不禁憋了一肚子的气,不过这时候也只有答应,毕竟一个下聘礼的日子而已也没什么早晚之说,为了这么点子事闹得两家不和就很难看了! 随后,李氏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个日子吧!” 这时候,宋嬷嬷带着丫头端上了两盘糕点和水果之类的放在了魏氏和江氏相隔的小几上。毕竟人家登门了,而且以后跟清琅还是妯娌,自然也是不能怠慢了! 这期间,江氏一直没说话,魏氏一边用着糕点一边扫了这俞家的大厅一眼。随后便道:“亲家太太,这日子既然定下来了,那就谈谈聘礼吧!” 听到这话,李氏便笑了笑。端起一边的茶碗,说:“好啊!”不过心中却是在想:这郑国公家仗着自己家的势力总想压她们一头,而且来了说话一点也没有商量的语气,估计这难缠的事还在后边呢!李氏便想听听她们到底怎么说。 魏氏便笑道:“不知亲家太太对聘礼可有什么要求?” “只要他们小两口以后过得好就行了,聘礼多少也无所谓!不过话又说回来,像郑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自然给媳妇的聘礼也少不了。我们家虽然门第不高,但是我女儿到底也是齐王妃的义女,齐王妃说也会给她一份嫁妆的。我看着这聘礼咱们就随个大流,比高的低点,比低的高点也就成了!”李氏大概知道她们也许会在这聘礼上给她们俞家下马威,不过也强调了她们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而且清琅还是王妃的义女呢,这要是给的太少了,不但俞家没面子,就是她们韦家也是没面子的! 闻言,魏氏笑道:“我们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聘礼和嫁妆的多少都不及他们以后能把日子过好!这不是我们家三爷这次又带兵打了个大胜仗,现在已经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了,这次圣上可是龙颜大悦,估计这回回来肯定又会加官进爵的。哎,所谓树大招风,三弟他年纪轻,现在锋芒实在是太露,老夫人日夜为他担忧!这不圣上又亲自下旨赐婚,这是何等的荣耀?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好,别惹出什么风波才是!所以我们老夫人说这聘礼嘛就下八千两银子,不知亲家太太意下如何?” 听到八千两这个数目,李氏心里很是恼火!京城里像国公府侯爵府这样的人家娶媳嫁女的一般都要给一万两银子的聘礼,而且这还是前几年的数了。这要是像郑国公府这种又是皇亲国戚又是正在旺枝上的人家怎么也得一万多两银子才可以。现在对方竟然出比一般水平还靠下的聘礼数目,简直就是给他们俞家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虽然心里很是气恼,但是李氏还是面色无波的道:“下多少聘礼是你们男方决定就行了,用不着问我们女方!反过来说我们要给多少陪嫁也是我们女方自己决定,我们也不用告诉你们男方的!”李氏的话很明白,你愿意下多少聘礼就下多少聘礼,可是也别问我们陪多少嫁妆。说实话,她现在都懒得跟这些人说话了,只是事关清琅的婚事,少不了还得忍着! 魏氏自然也看出了李氏不怎么高兴,但是她今天只是个传话的罢了,而且她在郑国公府可是做大做惯了的,自然也不想来个受宠的妯娌,既然婆母受意她如此,那她倒是也乐意的很,毕竟这还没过门呢这三弟妹就跟婆母闹了不愉快,这过了门估计也是好不了的了,这不正合了她的意吗? 随后,魏氏便笑道:“既然亲家太太没有异议,那我们家就十月十六过来下聘礼好了!至于成亲的日子咱们下了聘礼再定。” “要好!”李氏点了点头。 随后,魏氏看了看大门的方向,便笑道:“怎么今个也没看到令嫒呢?话说我们这都快做妯娌了,我和二弟妹还一次没见到过三弟妹呢!” 事情谈成这样,李氏本来就憋着一口气,现在自然是不会让清琅出来给她们行礼了。便笑道:“还真是不巧,今日她去齐王府了陪齐王妃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不巧呢!”魏氏拿着手绢甩了一下道。不过她的眼神里自然是不相信李氏的话的。 倒是江氏这个老实人笑道:“大嫂,咱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再见吧?” “也好!”魏氏朝江氏一笑。 随后,魏氏和江氏便一块起身向李氏告辞了,李氏虚情假意的留了一下,她们两个人执意要走,李氏只是送到了大厅的门口,然后便让宋嬷嬷送了出去! 其实,清琅一直都躲在后堂听她们说话,她们的对话她自然是都听到了,心里也感觉到气恼的很!这个郑国公夫人仿佛跟她有仇,就是看她不顺眼了。随后,她便走了出来,看到李氏正坐在正座上生闷气。便缓缓的走到李氏的身边,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氏道:“母亲,喝杯茶吧!不必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抬头望望清琅,李氏便道:“真是气死我了!她们这哪里是来谈婚事的,简直就是来气人的嘛!这次要不是皇上赐婚,韦伦那小子又实在是太好,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嫁到这样的人家去的!” 李氏的话让清琅无言,心中也是暗恨自己:竟然让李氏也跟着受了委屈!这时候,送魏氏和江氏的宋嬷嬷回来了,也是一肚子的气恼的道:“太太,这下聘的日子赶着点也就罢了,怎么连下八千两银子的聘礼您也答应了?京城里哪一家侯爵以上的嫡子嫡女婚嫁有少于一万两的聘礼的?说出去……简直都丢人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宋嬷嬷悄悄看了一眼一旁的清琅还是支吾的说了出来。 听到宋嬷嬷的抱怨,李氏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无奈的道:“今天那魏氏只不过是当做郑国公夫人的传话筒而已,人家在家里早就商量好了的。估计是郑国公夫人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这次是圣上赐婚,她不得不答应,估计也憋着一口气呢!这次只不过是借着婚事的事想拿捏咱们一把罢了。我要是真的计较起来那就是上了她们的当了!估计到时候人家就有话说了,她们家可是和皇家沾亲的,也很容易把话就能让圣上听了去,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说咱们家嫌弃聘礼给的少,嫌日子定的紧什么的。到时候把这桩婚事搅黄了就是咱们的损失了。再说就算是圣上听信了这些谗言对咱们清琅有了不好的印象也是不好的!” 听了李氏的话,宋嬷嬷不禁点头道:“还是太太想得远啊!只是这郑国公夫人现在就这样不待见咱们琅姐,这要是嫁过去……” 宋嬷嬷的话也是说到了李氏的心坎上,转眼望着面前的清琅,担忧的道:“这也是我担心的!” 见李氏担忧的模样,清琅赶紧上前劝慰道:“母亲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她们郑国公府也是名门望族是要面子的,就算是要拿儿媳妇做筏子也不能太过分,传出去她们就不怕人笑话?再说韦伦怎么也会护着我的!说句不该说的话,那郑国公夫人也都快六十了,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横竖女儿只是受委屈几年罢了!再说有哪一个媳妇儿不受婆婆点气呢?就是大伯母那样的厉害人,现在还不是拿大嫂一点办法也没有!” 闻言,李氏稍稍宽慰了一点,便点了点头。稍后,李氏感觉有些心累,便让清琅回房,自己由宋嬷嬷扶着回房了。 回房以后,李氏歪在榻上,宋嬷嬷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给李氏捶腿。“太太,下个月就下聘礼了,估计韦大将军过不了多少时候就也回京了,这亲事说不准等不到明年就得办了。咱们也得为琅姐打算起来,首先这陪嫁的丫头和陪房就得好好选选,毕竟是跟着姑娘嫁过去的,以后这些人都是姑娘的左膀右臂,姑娘在那边能不能过得好这些人也是关键所在!” 宋嬷嬷的话正中李氏的下怀,李氏的手托着头一边想一边说:“扶柳和霜叶是从小跟在清琅身边的,两个人都还稳妥,她们两个是一定要跟着嫁过去的。本来嫁个一般人家陪两个丫头也可以,可是这郑国公府家大业大,以后清琅用人的地方也多,怎么也得四个丫头才能压得住镇,另外两个不如让春燕和春英跟着过去,虽然两个人都还小一点,但是好歹是咱们的家生子,她们的母亲又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肯定忠心可靠!” 这春燕和春英的母亲就是李氏的陪嫁丫头菊香,父亲是现在俞家二房的总管王三,春燕和春英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长得还算周正,人也算勤恳,是李氏看着长大的。 听了李氏的话,宋嬷嬷点了点头。“春燕和春英虽然现在小点,但是人都机灵,跟着琅姐几年就能派上用场了!这丫头好说,咱们家还能挑出四个来,可是这陪房可怎么办?咱们家现成还没有年轻的两口子,有几个小厮还没有配人呢!” 闻言,李氏便皱了眉头。宋嬷嬷说的是,还真是找不出合适的陪房人选。她身边也就是王三和菊香得力,但是她们两个都三十出头了,现在虽然正当年,但是不如给找一对二十多的夫妇这样清琅以后才能用得长久的。再说要是王三和菊香走了,她身边就没人了! 想了一会儿,李氏忽然道:“你说把扶柳配个咱们府里的小厮然后给清琅做陪房行不行?至于陪嫁丫头的缺咱们宁愿多花点银子去外边买一个!这次得买个有几分姿色的才可以。” 一听这话,宋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氏的用意所在。遂低声眯着眼睛道:“太太的意思是说要找一个将来帮着琅姐拴住姑爷的人?” “哎,韦伦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又生在那样的人家,以后少不了三妻四妾的,咱们琅姐长得端庄,也没什么手段,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狐媚子盯着韦伦呢,咱们自然得早一点替她打算起来才是!” “太太说得是,明日我就去人牙子那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宋嬷嬷点头说。 “对了,太太,韦家要下八千两银子的聘礼,咱们家要准备多少嫁妆啊?”宋嬷嬷又问。 李氏想了一下,道:“我的意思咱们也准备八千两银子的嫁妆就行了!”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琅姐啊?”宋嬷嬷蹙着眉头说。 李氏又叹了一口气。“哎,本来我以为能够风风光光的把琅姐嫁出去。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我的意思是既然韦家看不起咱们,咱们也不必太上赶着了,他们郑国公家还不怕丢人呢,咱们怕什么?自古以来的惯例就是男家下多少聘礼,女家就陪多少嫁妆过去。不过我也不会委屈了琅姐,咱们把银子换成银票悄悄给琅姐收着就是了,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嗯。这样也好,好多人家别看富贵有时候眼睛还盯着媳妇儿的嫁妆呢。还有的故意不给儿子钱花,偏偏让儿子管媳妇要呢!”宋嬷嬷撇嘴说。 “齐王妃说要给清琅准备一份嫁妆,我估摸着也不会少于五千银子的东西。这样咱们再添上三千两银子的东西就行了!另外我再准备五千两银子给她带上。哎,咱们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才刚缓过劲来。上次分家的时候大太太拿走了庄子上半年的收成,铺子里也是空的,这一年多了才刚刚盈利。我和老爷也商量了府里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就是万八千的银子了,另外的私房再拿出两千两给清琅置办两套像样的首饰让她收着好了!”李氏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太太已经想得很周到了!您也已经很疼琅姐了。毕竟这个家还得过下去,辉哥再过几年也该娶亲了,往后也该给他积攒一些才是。还有轩哥,虽然是庶出,但是娶亲怎么也得花钱的!”宋嬷嬷道。 “可不是嘛!”李氏说完了这些感觉心很累,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回去的路上,魏氏和贴身丫头绿翘坐一辆车,江氏和贴身丫头腊梅坐一辆车。 魏氏撇了撇嘴道:“这未来的三奶奶家可真是寒酸,才住着两进的院子,父亲只是个六品官,还是捐来的,现在说是在家里丁忧呢!” “据说这三奶奶家原来也是侯爷府出身呢!”绿翘道。 “什么侯爷府?只不过是个旁支罢了!她那个大伯父才丢人呢,竟然为了和人争一个娼妓而被御史弹劾,皇上盛怒之下就把他的侯爵给削了。这事啊全京城没有不知道的!怪不得老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呢。还有她那个母亲,看着好像挺精明的,但是在咱们国公府的人面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说给她们家八千两银子的聘礼竟然也同意了!说出去也不怕丢人的!”魏氏嘲笑着道。 绿翘听了这话,只是拧了下眉头,并没有敢说话。随后,魏氏又说了不少看不起俞家的话,绿翘只能是在一旁听着。 江氏的马车上,贴身丫头腊梅说:“二奶奶,这大奶奶也太不厚道了!咱们来的时候老夫人明明说最多就给她们俞家一万两银子的聘礼,不同意的话就让咱们打道回府。可是大奶奶到了俞家张口就说是八千两的聘礼,而且还都是老夫人的主意!” 江氏道:“大奶奶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她就是看着老夫人不待见这位未来的三奶奶,而且这位未来的三奶奶的娘家也没有根基,所以想着先把这位三奶奶打压下去,她好在国公府一人独大的!” “这位大奶奶也是,仗着自己的娘家有权势又得到了老夫人的欢心就一手遮天的,每每都压您一头!”腊梅抱怨着。 “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老夫人喜欢,娘家又有权势,就是连……夫君也对她不错,我哪里能比得上她呢?只要咱们的日子能过的去就是了,咱们也没必要跟她计较!”江氏却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二奶奶您就是太软弱了,才任由着人家欺负!”腊梅说。 “要不然能怎么样?谁让咱们没有背后可以撑腰的?哎,我看着这位三奶奶以后也未必有我好过。”江氏说。 “不是说这位未来的三奶奶是齐王妃的义女吗?有齐王妃撑腰恐怕老夫人和大奶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吧?”腊梅道。 “说白了只是义女罢了!咱们老夫人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她什么时候给过齐王妃这个妹子好脸色过?再说齐王妃也不能为了一个义女和自己的亲姐姐翻脸,再说这女子嫁了人就是婆家说了算了,就算是真正的娘家都说了不算,更何况还是义母呢!而且咱们老夫人从头到尾就不喜欢这位三奶奶,这次的亲事也只不过是圣上赐婚罢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三爷老夫人也不是真心疼的。”江氏说。 “可不是吗?老夫人最疼的是大爷,其次就是二爷,三爷还真是排不上呢!”腊梅点头道。 郑国公府一共有三位爷,分别是大爷韦仪,二爷韦仁,三爷就是韦伦。大爷韦仪今年三十出头,在户部任职,是正五品的郎中,主要负责江浙方面的税收等食物,虽然官不算大,但可是个肥缺,因为江浙可是富庶之地。这二爷韦仁不到三十,在礼部任职,是从五品的员外郎,虽然面上的官职和大爷差不多,一个正五品,一个从五品,但是却是一个没有多少油水的官,所以这里子里可就差远了去了! 魏氏和江氏一行人回了郑国公府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郑国公夫人的居所慈养阁复命。 魏氏和江氏进来后,只见郑国公夫人正歪在榻上,海棠坐在小凳子上给她捶着腿,冯立家的站在一旁陪着她说话。魏氏和江氏妯娌两个上前请了安,魏氏便赶紧上前让海棠起来,自己亲自为郑国公夫人捶着腿。江氏不会来事,再说也争不过这魏氏,所以便站在一旁侍立着。 “事情办得怎么样啊?”郑国公夫人一边享受着魏氏的服侍一边问。 魏氏赶紧笑道:“回母亲的话,都办妥了!十月十六咱们家下聘礼,讲好了聘礼就八千两银子!” 一听这话,郑国公夫人面色一怔,又问:“八千两银子?那俞家答应你了?”早上魏氏和江氏临走的时候她吩咐过过去谈聘礼最多一万两银子,多了一两也不出!公爵,侯爵的人家男婚女嫁几乎就没有低于一万两银子这个数的,她们这样的人家一万两银子已经显得很寒酸了!不过她就是要的这种效果,她就是要让人知道她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她看不起儿媳妇的娘家! “答应了啊!”魏氏很得意的点头。 这时候,冯立家的赶紧道:“老夫人,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她们俞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要不是皇上非要赐婚,咱们能娶她们家的闺女吗?别说是八千两了,就是六千两她们也得愿意!” 第一百零九章 望眼欲穿 听了这话,郑国公夫人很是得意。“行了,给她们一个难堪就算了,不过老三的婚事还是好好的操办,你们这两个做嫂子的都得上点心,我老了,只能是吩咐你们罢了!” “老夫人放心,我们自然是要尽心的!”魏氏和江氏听了这话,赶紧的应声。 随后,郑国公夫人突然看着只说了这一句话的江氏问:“对了,老二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也没见他的人啊?”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会朋友!”江氏赶紧上前回答。 听了这话,郑国公夫人的脸便沉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就训斥江氏道:“你这个做媳妇的也是,怎么整天就让他往外跑?该去衙门的时候也就罢了,每次休沐或者是节里放假没有一次着家的!” 听见郑国公夫人的训斥,江氏赶紧道:“我也劝过了,只是他就是不听!再说两句就烦了,回来的更晚,所以我也便不敢多唠叨他!” “你就是不会拴住他的心!他年纪轻轻,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成什么体统?以后的仕途也难再往上爬的!”郑国公夫人道。 “都是媳妇儿无能!”说着,江氏便掉下了眼泪,虽然觉得委屈,但是又不敢申辩。 看到江氏受到训斥,一旁的魏氏像是没事人似的看热闹。郑国公夫人看到江氏哭哭啼啼的,更是烦躁,便挥手道:“没事哭什么丧?真是晦气!你们都下去吧,你帮着你大嫂好好的操办老三的婚事!” “是。”随后,魏氏和江氏便一同退了下去。 魏氏和江氏走了之后,郑国公夫人仍旧阴着脸道:“这个老儿媳妇儿一点都不灵光,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冯立家的陪笑道:“老夫人,您还让二奶奶怎么拴啊?她嫁过来的时候四个陪嫁丫头,这都给二爷了三个了,就剩下身边的腊梅也没有几分姿色。” “哎,这个老二,人机灵,也孝顺,就是改不了好女人的这个毛病!比起他来老大还好些!”郑国公夫人叹气道。 “这男人啊哪里有不好色,不偷腥的?要说呢还是大奶奶精明,一见身边的陪嫁丫头拴不住大爷了,就在外边先后买了两个绝色的回来,虽然大爷不像刚成亲那几年那样总是缠着她了,可是最少大爷还是按时候回来的。而且那几个买回来的姨娘她也降得住,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是大爷对她也够尊重!”冯立家的道。 “要不说我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她管呢,她人精细,什么都替我想到了。可惜老二媳妇儿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说着便一脸嫌弃的颜色。 “老夫人,哪里有事事都顺意的呢?二奶奶虽然木讷了点,倒是到底也听您的话,您说一,她可是万万不敢说二的!这以后的三奶奶要是来了,哼,奴婢看着可不是个好拿捏的!”冯立家的撇嘴道。 “哼,那个俞家的丫头当日就改顶撞我,她要是嫁过来我可得好好的调教调教,看她还敢反了天了?”说起清琅,郑国公夫人就一脸的气恼。 听了这话,冯立家的幸灾乐祸的一笑…… 这日前晌,清琅正在屋子里绣喜服,忽然扶柳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接磕头道:“小姐发发慈悲替奴婢做主啊!” 一听这话,清琅不知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看旁边也在帮忙做针线的霜叶,不由得又转头把目光放在扶柳的身上,只见她脸上都是泪痕,连头发都有些散乱的样子,一副祈求自己的模样!清琅不由得问:“你这是怎么了?赶快起来说话!” “小姐不答应奴婢替奴婢做主,奴婢就跪着一直都不起来!”扶柳倔强的道。 闻言,清琅便笑了。“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可以给你做主啊!” 一旁的霜叶便在旁边劝道:“是啊,扶柳,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赶快说给小姐听啊!” 然后,扶柳便哭哭啼啼的说道:“刚才……宋嬷嬷把奴婢叫了过去,拿了十两银子,四匹绸子和缎子,以及两根金簪子和两支金钗给奴婢,说是给奴婢的嫁妆!” “嫁妆?”一听这话,清琅和霜叶两个都是瞪大了眼睛。因为清琅并没有听说李氏要把扶柳嫁人的! “宋嬷嬷说是太太要做主把我配给咱们家的小厮铁生做媳妇!说是让我和他下个月就成亲。以后就让我和他给小姐做陪房,陪着小姐嫁到郑国公府里去!”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瞪大了眼睛,一旁的霜叶也很震惊。本来她和扶柳都以为她们会作为陪嫁丫头陪着小姐嫁到郑国公府里去,没想到太太竟然要把扶柳配给小厮贴身做媳妇儿,然后直接给清琅做陪房! “还请小姐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铁生,奴婢只想着伺候在小姐身边……”扶柳继续哭诉道。 清琅愣了一下,然后心想:怎么这样的事母亲也没跟自己说呢?随后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扶柳,清琅问道:“嫁给铁生以后你照样可以伺候我,你是不是对这个铁生不满意?” 见清琅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扶柳便赶紧道:“奴婢从来没想过要嫁人呢,奴婢真的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再说铁生……奴婢一直把铁生看做哥哥一样,奴婢……怎么能嫁给他呢?” 虽然扶柳和霜叶都伺候自己很尽心,但是清琅也知道比起心眼来这个扶柳可是比霜叶要多得多,而且心也高,而且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自然是不肯屈就交给一个普通的小厮的!而且要是比忠心的话,霜叶还得排第一。不过扶柳毕竟伺候自己这么久,而且也很尽心周到,所以清琅便对跪在地上的扶柳道:“看看你,哭的多难看?赶快回去洗把脸歇一会儿,我一会儿过去跟太太说说这事。不过我可告诉你,不一定能成!我会尽力去说就是了!” 听到主子答应要给自己去求情了,扶柳赶紧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笑道:“小姐只要肯去说,奴婢想太太肯定会答应的,毕竟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是由小姐说了算!”说罢,不敢再继续唠叨,便退了出去。 扶柳走后,清琅便问旁边的霜叶道:“这个铁生我瞧着是咱们家那几个小厮里面的尖儿,长得魁梧,浓眉大眼的,而且据说还认得几个字,做事情也谨慎,难得的是做人也忠厚,其实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是个一般的丫头,能嫁给铁生其实不错了!可是扶柳长得好,心也高,大概是看不上铁生的。对了,奴婢看着平时铁生倒是对扶柳很有意思,这次知道要娶扶柳还不知道多高兴呢!只是扶柳不愿意。”霜叶在一旁道。 “既然扶柳不同意,那要是让你嫁呢?”清琅忽然问。 听到这话,霜叶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道:“小姐,您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呢?” “当然不是开玩笑!既然太太有想把扶柳嫁给铁生的主意,那我要是去说情,太太要是说扶柳不用嫁了,那就把霜叶嫁给铁生吧,我也好回答啊!总不能我答应了再回来,你又哭哭啼啼的不同意,我再去找太太说情恐怕就难办了!”清琅笑道。 霜叶赶紧丫头道:“小姐,霜叶也不想嫁!” “难道你也看不上那铁生?”清琅盯着霜叶问。 “那倒不是!说实话铁生在下人们里头也是拔尖的,可是人家铁生心里喜欢的不是奴婢啊,奴婢要是嫁过去铁生肯定不会对我好的,他喜欢的是扶柳,而且我们都是要一起陪着小姐嫁到郑国公府上去的,到时候三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得多尴尬啊!奴婢岂不是要别扭一辈子呢!”霜叶是个实诚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也是清琅喜欢她的道理。 听了这话,清琅点了下头。“你说得也在理!行了,赶快起来吧,我去太太屋里看看去!”说完,便起身走了。 到了李氏屋里,还没撩开门帘进入李氏的寝室,就听到里面李氏和宋嬷嬷说话的声音。 “太太,奴婢这两日去了京城里好几个人牙子那里,不巧的是这几日都没有长得标致的丫头要卖!不过奴婢已经嘱咐了几个人牙子,过几天要是有长得标致的黄花闺女就给咱们留着,到时候派人来捎个信,奴婢就去相看人!”这是宋嬷嬷的声音。 李氏听了这话后,便点了下头道:“总之,你把抓紧这事。等过几日下了聘礼,这婚事估计也就没几个月了,把人买来之后还要调教上一段日子才能陪着清琅嫁过去的!” “是。老奴这几天肯定会盯紧这事的!”宋嬷嬷赶紧道。 在门帘外边的清琅听了她们的对话,不由得皱了眉头。因为李氏和宋嬷嬷的心思她已经猜到了!估计她们是想找一个绝色的丫头陪着自己嫁过去,等到自己怀孕或者是新婚过后一段时间就可以把这个绝色的丫头给韦伦做姨娘,为的就是让这个丫头拴拴韦伦的心!当初*郡主要嫁给霍振廷的时候,其实齐王妃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也想陪嫁两个长得好看的丫头陪着她嫁过去,心思当然是一样的,但是那个时候她倔强的拒绝了,她那个时候哪里能揉得进沙子啊?她天真的想霍振廷只会喜欢她一个的!可是事实呢,原来人家早就有喜欢的对象了,从来都没有把爱分给过她一点点! 随后听到里面又开始商量她婚事上的别的事,清琅才撩开门帘走了进去,给李氏请了安后,便坐在八仙桌前,笑道:“母亲,听说您要把扶柳配给铁生做媳妇儿?” 听到这话,李氏便笑道:“你的消息还真快呢!我今个早上才让宋嬷嬷拿了一些东西去跟扶柳说的,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宋嬷嬷赶紧道:“可是老奴忘了这一回了,刚才老奴去找扶柳说了,可是扶柳一直哭着死活不同意呢!最后哭得老奴也没办法了,这不还没给太太回话呢!” 一听这话,李氏便沉了脸色道:“把她配给谁都是主子的主意,哪里有她同意不同意的道理?我看是平时太宠着她们这些大丫头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了!” “可不是这么个理!想当年我们那时候只要主子一句话,就算是嫁给一条狗,那还得叩谢主子的恩典呢!”宋嬷嬷道。 听了这话,李氏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清琅看了宋嬷嬷一眼,然后细声慢语的道:“母亲,话是这么说,可是到底是底下人一辈子的事,要是很不如意咱们做主子的心里也不落忍啊!” “交给铁生怎么就委屈了她了?”李氏皱了眉头。 宋嬷嬷也道:“琅姐,这铁生你是知道的,在咱们家小厮里头可是拔尖的,长得周正,为人忠厚,这些年跟着咱们老爷在外边也见了一些市面,而且也认识字,是个能干的人!扶柳要是嫁给他,以后可是要跟着你去郑国公家做陪房的。这陪房可是以后你最得力的人,以后要跟着管家的。虽然现在郑国公家是她们大奶奶当家,但是以后你和姑爷肯定也是要被分出来的,咱们姑爷现在就是正三品,以后那前途还有限量吗?这以后怎么也得是个一品二品的大员,以后一品二品老爷家的管家娘子还不知足?她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难不成还想做主子不成?” 宋嬷嬷的话其实清琅也明白,但是扶柳到底是伺候自己这么久的人,她也不想太强迫了她,再说现在委委屈屈的以后做陪房恐怕也不能尽心!所以便道:“她既然不知好歹,那看她以后能有个什么归宿吧,好的话是她的造化,不好的话她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女儿是想着,如果扶柳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到时候跟铁生过不了一块,那怎么能给我好好效力呢?以后我在韦家可是还要靠咱们娘家带过去的人的!” 听了清琅的话,李氏便迟疑了一下,转眼和宋嬷嬷对视了一眼。宋嬷嬷便道:“可是琅姐说的也有道理,太太,要是扶柳嫁给那铁生以后整天吵吵闹闹的,也给咱们琅姐当不好差啊!” 李氏听了,点了点头。说:“既然扶柳不识这个抬举,那就换个人好了!” “那太太觉得霜叶怎么样?”宋嬷嬷果然首先就想到了霜叶。 清琅赶紧道:“母亲,我身边就扶柳和霜叶这两个得力的人,虽然春燕和春英也是好的,但是毕竟年龄还小,撑不起什么台面来,我这几年还得依靠扶柳和霜叶两个!所以还请母亲给那铁生另择一个好的女孩子才是。” 听了清琅的话,李氏点了点头。想了一下,然后说:“我看着我身边的秀红不错,今年十九了也,在我身边这些年也学了不少是个稳妥的人,不如就配给铁生好了!以后跟着清琅嫁过去我也放心。” “那秀红可得感谢太太的恩典。要是没这档子事,秀红啊也就是配个一般的小厮罢了!这给琅姐当了陪房以后可就是管家娘子了。”宋嬷嬷笑道。 “那就这么办了!你去张罗一下,赶紧的就成亲。”李氏吩咐道。 “是。奴婢啊这就去告诉秀红去!”宋嬷嬷赶紧的去了。 随后,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人,清琅踌躇了一下,还是道:“母亲,听说您让宋嬷嬷去寻一个绝色的丫头了?” 闻言,李氏一愣。随后也不探究清琅是如何知道的,因为这事只有她和宋嬷嬷知道,还没有告诉第三个人,就是连俞仲年也没有说的。不过想想早晚也得告诉她,便直接道:“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便告诉你好了。我打算着寻一个绝色的丫头陪你嫁过去,等到你有用个时候便……给姑爷开了脸做姨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氏明显的是有些支吾,也怕是让女儿不伤心。 听到这话,清琅知道李氏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仍旧是很反感这样的安排。便直接拒绝道:“母亲,您让宋嬷嬷别去找了!我不想带着这样的人嫁过去。” 看到女儿不太高兴,李氏自然也明白待嫁的女儿的心,便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说这事你肯定不开心,可是我这个做娘的却是不能不替你打算!这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是咱们家如此,你爹不是也有个姨娘吗?” “他以后愿意纳妾是他的事,但是我是不会为他准备的!”清琅坚决的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想到韦伦以后可能会纳妾,她的心就被揪得好疼,好疼! “傻孩子!怎么也得纳妾的,要是纳一个不受你控制的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纳一个能受你控制的,怎么也不敢翻了天的。远的不说,就说你母亲我吧,这些年来受了那个林姨娘多少气?就是现在她时不时的还来恶心一下我呢!”李氏都不惜拿自己做例子来说服清琅了。 “母亲是为我好,女儿自然明白!但是女儿也想过两年舒心的日子,女儿每天醒来就看到一张绝色的脸,天天在女儿面前晃悠,而且女儿还得时时刻刻想着那是给自己的夫君准备的,那女儿何曾能舒心一日?以后的事谁也不能预料,还请母亲听女儿一句话不要寻什么绝色的人了!”清琅很坚决的拒绝道。 清琅的心情李氏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的拒绝,毕竟女儿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她也不想让她不安乐的待嫁,所以也只有点头道:“既然是你自己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拧着你让你不高兴!” “这么说母亲是答应了?”一听这话,清琅便高兴的问。 “我告诉宋嬷嬷不再去找了就是了!”李氏笑道。 “多谢母亲,那女儿就先告退了!”清琅笑着拽了一下李氏的胳膊,就退了出去。 清琅走后,李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心想:她不想让女儿不开心,所以先暂时答应她!但是她到底年纪轻,不知道深浅,要是因为这个吃了亏可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责任了。所以她想着先让宋嬷嬷寻摸着人选,等到找到了就先放在人牙子那里待上一段时候,等到清琅嫁了再把人接过来,在身边好好的调教,等到清琅什么时候用着了,再把人给送过去好了!省得现在就去给清琅碍眼的。 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大概让秀红配给铁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扶柳也早已经梳洗打扮好了,看到清琅回来赶紧笑着迎上来道:“多谢小姐给奴婢做主!” “你还是感谢太太吧!太太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清琅坐在八仙桌前道。 扶柳赶紧上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清琅的手边,笑道:“太太自然要感谢,不过奴婢还是得记着主子的好!” 清琅喝了一口茶,便道:“你的针线好,赶快下去赶赶活计吧!”在民间,新过门的新娘子第二天拜见公婆的时候得拿出事先绣好的好多女红送给公婆,叔伯,妯娌等做见面礼。现在时间这么紧,而且她的女红也不好,所以好多的绣活就只能是交给别人来代劳了!霜叶和扶柳自然是主力。 “是。”扶柳赶紧的就下去干活了。 扶柳走后,清琅看了一眼正在帮忙找丝线的霜叶,便问道:“知道临时把扶柳换成了秀红,那铁生肯定大失所望吧?” 突然听到这话,霜叶便赶紧抬头道:“可不是嘛!铁生心仪扶柳,可是扶柳对他没意思。不过那秀红却是早就心仪铁生的。刚才看到秀红高兴地什么似的,不过铁生就沉着一张脸!” 听了这话,清琅叹气道:“哎,看来她们三个是怎么也不能都如意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不知道她出手替扶柳解了围,可是却是让铁生不能得偿所愿了,不过秀红倒是顺心顺意,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 “要不说呢,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他,喜欢他的人他又不喜欢人家!”霜叶道。 不知道怎么的,清琅心里却是有些不安生。其实李氏刚才的那番话她又怎么能没有体会呢?韦伦是这样的身份,以后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应该会真的纳妾,真的到那个时候她能受得了吗?总之,她现在一想就心生疼生疼的!其实,世家子弟在没有成亲之前房里可能就已经有几个平时伺候的通房了,不过韦伦到底有没有她倒是不清楚。不过大家子弟几乎没有没有的,现在想想就是这个她的心都不能过这个坎的,更何况以后还要纳妾要给妾室生育子女,真有了子女大概都要和她平起平坐的。重要的也不是平起平坐,总之就是有人会和她一起来分享她的丈夫了!一想到这里,清琅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就把面前的一个茶碗投掷在地上! 立刻,房间里便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只见茶碗立刻就变成了碎片,茶水也洒了一地!一旁的霜叶一惊,然后赶紧上前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太舒坦!”清琅板着脸说。 “难道是为了扶柳的事?”霜叶小心的问。 “也不是!”清琅说了一句,然后懒得说话,直接起身走到榻前躺了上去,并推开窗子,眼睛望着窗外的一角天空发呆。 见状,霜叶不敢再言语,赶紧的弯腰捡着地板上的碎片…… 转眼到了十月十六日,郑国公府派人来下了聘礼,聘礼果然是说好的八千两银子,不过别的礼仪倒是一样不少,来的管家和管家娘子办事也很妥帖,并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也难怪,郑国公府可是百年望族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办过多少次了,要是真的再有纰漏的话还真是会惹人笑话。不过对于郑国公府只给俞家下了八千两银子的聘礼的事还是惹来不少人的议论,知情的都知道是郑国公夫人从早就不愿意这门亲事,说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妇的。不过俞家的人倒是不卑不亢,该有的回礼也都回了,聘礼下了之后,两家就都开始筹备着婚事。不过又过了好多日子,也没有看到郑国公府又派人来商量婚期的事情,俞家虽然心里也着急,但是面上仍旧是平淡无波。 转眼就进了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寒冷,众人也都换上了棉衣,屋子里也点气了炭盆。 这日,清琅正在屋子里绣着给郑国公夫人的鞋子。喜服早已经绣好了,就是连韦伦的鞋袜也都已经做好了。再绣完了郑国公夫人的这双鞋子,属于她的活计也就完成了。不过比起前几样东西来,这郑国公夫人的鞋子可是又得更加的精工细作,以免到时候让她挑出什么毛病来,到时候丢人的人可就是她了! 清琅带着两个丫头正在做活计,不想外面隐约突然传来一阵鼓乐声,而且还有敲锣的声音,好像还有好多人的嘈杂声音。清琅不禁抬头道:“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有成亲的队伍路过不成?”霜叶猜测道。 “不应该啊!成亲的鼓乐声哪里有这么大声音?再说也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呼喊声啊!”扶柳想了一下道。 几个人正在纳闷之余,忽然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股子凉风就吹了进来。再一看只见是菊香进来了,她赶紧的反手关上了门,但是人却是非常兴奋过来道:“琅姐,大喜事!” “什么大喜事?”菊香的话把清琅给说愣了。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也能坐得住?刚才我家那口子出去回来说定远大军凯旋到京了!”菊香满面笑容的道。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那外面的声音就是欢迎他们的声音吗?” “是啊!是啊!据说定远大军现在都已经在城外驻扎了,进来的只是将领们。刚才我家那口子说看到好多穿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们在路上行走,两边都是人山人海的,百姓们都在夹道欢迎呢!”菊香回答。 “那咱们姑爷岂不是得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前边走?”扶柳兴奋的道。 “那肯定是!”菊香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出去看看去?”霜叶忍不住道。 清琅可是数着手指头不知道盼了多少日子了,乍一听到韦伦回来了,她的心都怦怦直跳起来!不过面上还是保持镇静,可是别让下人们看了笑话。听到说要出去看,清琅还在墨迹,不过下一刻便让扶柳和霜叶拉着出了门去,其实清琅早就迫不及待了! 到了大门口,清琅往外一看,只见外面还真是人山人海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老头子,年轻后生可是站满了道路的两边,只见道路的正中央正在往前走着骑着高头大马的穿着盔甲的将领们。道路两边的百姓们都是喜笑颜开,夹道欢迎的。 可是,等到那些将领们都快过完了,也没有看到半个韦伦的影子。扶柳不禁道:“怎么也不见咱们姑爷啊?” “咱们姑爷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的,这会儿子估计都走到皇宫外了,听说王公大臣们都在皇城外等着迎接咱们姑爷和这些凯旋的将领们呢!”菊香在一旁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今个是肯定见不到韦伦了。所以一会儿后也便没有了任何兴致,便悻悻的回去了。又过了几天,清琅也没有见到为韦伦的影子,齐王府她也去了一次,希望能够看到韦伦,但是听齐王妃说韦伦现在忙得很,定远大军需要安置,皇亲贵族一场又一场的庆功宴需要应付,总之就是很忙,很忙,就是齐王妃这里还没有来拜见过呢!听到这个情况,清琅心里就有数了,大概几天之内还是见不到他的,所以只能是继续等待。 第一百一十章 小别重逢 又过了几日,俞仲年从外面听说韦伦已经被皇上封为定西伯,并加封从二品,不过还没有给任命任何的实职,大概定远大军还有许多善后事宜要处理,而且怎么着也得给韦伦一些假期,更何况他还要成亲了。听到这个消息,俞家一家人都十分的高兴,为出了一个这样的贵婿而自豪不已!而且最近俞家的本家以及一些亲戚也接连上门来奉承,问清琅什么时候成亲,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并且有的这么早就送来了贺礼,所以俞仲年和李氏夫妇倒是也忙得很! 又过了七八天,韦伦还是不见踪影,清琅心里可是有些生气了。就算是白天公务和应酬繁忙,可是晚上总有点时间吧?以前他实在见不到自己都会夜探俞家的,可是这次都到京十几日了还不来看自己,可见是一点都不想念自己的,可见自己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真是一厢情愿了! 这日午后,清琅正百无聊赖的歪在榻上胡思乱想。不想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霜叶兴冲冲的进来道:“小姐,小姐,你猜谁上门来了?” “这些日子上门来的人多了去了,无非都是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过来贺喜奉承呗!”清琅这些日子都要烦死了,因为有一些本家或者走得近的女眷来了还得让她去拜见应酬应酬。其实那些人她都认不全的,以前虽然知道是本家和亲戚但是见到她也不见得会说话的,可是现在一看到她可是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而且还一副奉承的嘴脸,她都快讨厌死了!但是李氏吩咐要好好的应付她们,毕竟以后还都是要来往的,清琅只得听命行事。 听到这话,霜叶便抿嘴笑道“那些人要是来了都是寻常事,奴婢还来告诉您干嘛啊?除非是太太让奴婢来请您!” “那是谁来了?”抬头看到霜叶一副兴奋的样子,清琅不由得好奇了。 “是姑爷过来拜见老爷和太太了!而且还带了好多的礼物,小厮们说外边也来了一队军士,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呢!”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他突然来做什么?” “小姐可是糊涂了,您和姑爷都定了亲了,姑爷现在凯旋回京了,来拜见一下岳父和岳母那不是很自然的吗?呵呵,大概可能也是想过来看一看小姐您吧?”霜叶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的嘴角间又抿起了一丝笑容。心想:这个韦伦倒是想得还挺周到的! 下一刻,霜叶便一边帮清琅穿鞋子一边道:“小姐,赶快出去看看吧?” 清琅自然知道霜叶说的这个看是悄悄的看的意思,下一刻,终究是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穿了鞋子便跟着霜叶一起跑了出去。此刻,扶柳已经偷偷的站在大厅门外边的柱子后面偷看呢,见清琅来了,赶紧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她,清琅走到柱子前,手抚着胸口,悄悄的的往里面一望。只见此刻俞仲年和李氏坐在正位上,而韦伦则是上前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地上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大概俞仲年和李氏没有想到今日韦伦会行此大礼,所以两个人便诚惶诚恐的赶紧起身,俞仲年虚扶了一把,并道:“赶快请起!请起!” “快坐下说话!菊香,赶快上茶来,对了,把最好的茶叶拿来!”李氏也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随后,主人和客人便纷纷落座。只见今日韦伦传了一件便服,青灰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显得很质朴,一下子就和人拉近了距离。待到菊香上了茶之后,主人和客人便热络的攀谈了起来! “其实早就该来拜见岳父和岳母大人,只是一回京便要去向圣上复命,而且定远大军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以及随后便是皇上和王公大臣们举行的一场又一场的接风宴,一直蹉跎到今日才来,还请岳父和岳母恕罪!”韦伦作揖道。 俞仲年笑道:“朝廷上的事情重要,我和你岳母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些是皇上的一些赏赐,还有一些是战利品,请岳父和岳母笑纳!”说着,韦青和另一个军士便将一摞用红纸封着或者是用匣子装着的东西上前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看了一眼那些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东西,俞仲年喜悦的道:“贤婿太客气了!” 随后,韦伦又客套了一下,便道:“小婿远在边关的时候圣上就赐婚了,家父早已经去世,家母又年岁大了,管不了太多的事,家中的事都是两个嫂嫂在帮忙打理,所以下聘之事都是她们在帮忙,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岳父和岳母大人海涵!” 听到这话,俞仲年和李氏对望了一眼,大概也能听出来是韦伦在替家里人致歉。毕竟在这婚事上郑国公府可是做的并不怎么太周到的。本来李氏还在想着要不要跟韦伦稍稍提一下,让他也知道他家里人做的事情不太地道。但是听韦伦的意思他都已经知晓了,而且还当面来道歉,来的时候还行了大礼,又准备了这么多礼物,丝毫没有看不起他们俞家的意思,反而还对他们十分的恭敬,俞仲年夫妇早就是心花怒放了,哪里还有责怪女婿的道理,所以下一刻李氏便赶紧道:“这些我们也都是明白的,所以一切等你回京了再说。这下好了,你既然回来了,你和清琅的婚事也该好好的打算起来了!” 听到里面的人的对话,清琅抿嘴一笑。心想:这个韦伦倒是还知道些礼数,看到母亲和爹都十分的欢喜,她也很是高兴!很快便将这几日心里存的那些怨气便消除了! 一刻后,韦伦便回答李氏道:“小婿今日来一则是拜见岳父和岳母大人,二则就是来商量婚期的!” 闻言,李氏看了一眼俞仲年,便笑道:“现在都快十一月底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虽然时间上有些赶,但是咱们也都筹备了好几个月了,就是腊月成亲的话也还来得及!”李氏虽然也是有些舍不得清琅,但是过了年清琅可就十九了,这个年纪在别家都生了孩子了!再说她也是怕再有什么变故,毕竟清琅的婚事可是都是一直一波三折的,所以还是想早点办完了这婚事为好! 站在外面的清琅听到李氏的话,不由得羞赧的笑了一下。李氏的心思她自然是最明白的,她是想早一点把婚事办完了,这心也就放进肚子里了!虽然清琅嫁过去的日子远远没有在俞家过得舒心,但是她还是对和韦伦婚后的日子有很深的向往,也很想与他朝夕相处! 随后,只见韦伦迟疑了一下,便笑道:“其实小婿也很想早一点娶清琅过门,只是现在离过年只有一个月,时间是有些紧,而且小婿也想让清琅多陪陪岳父和岳母,毕竟出了嫁就不能常伴岳父和岳母左右了。而且这婚事小婿也想办得隆重些,所以还需要些时间准备,小婿想着等过了年的二月是否合适?” 听到这话,李氏自然有些失望,不过脸上也不能太表现出来。而且韦伦已经这么说了,她这个岳母就是更不能上赶着要早一点嫁女儿。所以,下一刻,俞仲年便点头说:“我看来年二月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来年二月吧!小婿回去之后马上派人去择个二月的好日子给岳父和岳母送过来!”韦伦赶紧道。 “也好!”俞仲年和李氏点头。 此刻,站在外边的清琅听到韦伦执意要把婚期推到明年的二月,不由得心里就不高兴了!其实,她也不是多么的想马上就嫁到郑国公家里去,但是她以为韦伦会非常急着要把她娶回家去呢。现在可是倒好,母亲很着急,他可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可见一点都是不想念自己的!随后便噘嘴了。 随后,俞仲年便笑道:“听说皇上已经册封你为定西伯了?而且这次官至从二品?” “都是皇恩浩荡!”韦伦道。 “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番功业真是不可小觑,以后的仕途肯定是平步青云的!”男人们在一起最多的就是谈论官位,爵位和朝廷中的事了。俞仲年说话的时候带着一抹对韦伦深深的羡慕,他今年其实才三十七八岁而已,但是却已经政治绝缘了,就是林太君的孝到了之后,他顶多也就还是那个六品官,只是去衙门里点点卯罢了! “能为朝廷出一点绵薄之力而已!”对于俞仲年的艳羡和奉承,韦伦倒是不卑不亢的。 随后,韦伦又陪着俞仲年夫妇说了一会儿子闲话,便以有事为由起身告辞。见韦伦告辞了,清琅便赶紧的转身便躲到了一面墙的后面,那墙也就是能躲避一个人罢了,霜叶和扶柳只能是站在原地,赶紧的低头。一刻后,韦伦便带着韦青从大厅里走出来,俞仲年和李氏自然是热情的送了出来。 韦伦回身,冲着俞仲年夫妇一作揖道:“岳父,岳母请留步!”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睛朝扶柳和霜叶站的地方瞟了一眼,虽然并没有发现清琅的踪影,但是嘴角间却是不经意的向上翘了一下! “贤婿慢走!”俞仲年和李氏一直把韦伦送出了大门后才回来。 而此刻,清琅早就躲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在生闷气呢!这个韦伦竟然一句话都没有问她,他到底心里有没有想过自己啊?不过霜叶和扶柳却是在屋子里议论开了。 “大将军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娶小姐进门呢?不过来年二月离现在也只不过还有两个多月罢了!”霜叶是个心直口快的一下子就说出了清琅的心事。 不过扶柳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在一旁整理着绣活一边说:“估计大将军也有大将军的想法吧!” 正说着话,李氏便打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让清琅去大厅。清琅自然知道李氏是想跟自己说什么,所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跟着去了!来到大厅,只见俞仲年和李氏正在看着韦伦送来的礼物,桌子上的匣子和红纸都被打开了,只见上面有鹿茸,灵芝等补品,还有貂皮,狐狸皮等皮货,还有几样金玉摆件,最精致的事一把银光闪闪的镶嵌着宝石的小型宝刀,一看那样式就是吐鲁番人用的,很具有异域风情! “嗯,这把宝刀真不错!看这上面的宝石足足有几十颗之多呢。拿这样的东西来孝敬我,韦伦这小子还是很看重我这个老泰山的!”俞仲年把宝刀拿在手里十分得意的道。 看到俞仲年的样子,李氏便道:“你以后在女婿面前可千万不要太轻飘飘了,一定要端好老丈人的架子才是!”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去书房好好研究研究这把宝刀。”随后,俞仲年拿着宝刀便走了。 俞仲年走后,李氏便转头对清琅道:“刚才韦伦和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我本来想着腊月就让你们尽快完婚,可是韦伦坚持要等到明年二月再完婚,说是回去以后会请人看个日子送过来。虽然说现在已经快进腊月了,不过离二月也就还有两个多月,你也得赶快准备才是!” “是母亲。”清琅点头道。 随后,李氏又嘱咐了许多,清琅不紧不慢的应承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见到韦伦的情绪中缓过来。 这日清琅自然对什么都是意兴阑珊的,晚饭也只是胡乱的吃了几口,这晚便早早的歇下了。其实虽然说是歇下了,但是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子里点着炭盆,十分的温暖,她便坐在床边愣神,身上只穿了一套粉红色的中衣。手托着腮,脑袋里自然又飘来了韦伦的影子…… 大概三更天的时候,清琅忽然看到窗子上闪过一道黑影。她马上就警觉了,明白这个黑影八成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所以便赶紧的踏上鞋子就跑到了门前,随后,只听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是我!” 听到韦伦的声音,清琅心中一喜!其实她刚才还在想着他今晚会不会来,心里既恼他又想他。随后,她便打开了门栓,并打开了房门,随后只见一个黑影便闪了进来。只见那人反手就关上了房门,下一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那个黑影一下子揽到了怀里,随后她的嘴巴便被完全的堵住了!她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但是根本就不管用,她想阻止他的侵蚀,但是也不管用,挣扎了一刻,她便全身无力,然后只能是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再最后只能是任由他像毛毛虫一样在她的脸上,脖颈上乱爬…… 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停止了动作,微微的星光的照耀下,他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身,她在他的怀里猛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道:“你想憋死我啊!” 听到她的第一句话,韦伦呵呵一笑。然后低声问:“想我了吧?” “不想!”清琅马上回答。 听到这话,韦伦的眉头一皱。“你可真狠心!这些日子我每天都想你,你竟然一点都不想我?” 闻言,清琅则是扬起下巴,盯着眼前那双黑幽幽的目光道:“你想我?那怎么你都回来这么多日子了才来看我?” “我不是已经跟岳父岳母解释了吗?我一回来就受到皇上的召见,宫中和王公大臣们每日都在摆庆功宴,我也要去应酬一下,而且定远大军现在还驻扎在城外,我也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这些你不都听到了吗?”韦伦的手抚摸着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道。 听到这话,清琅就知道他是知道自己今日都在大厅门外偷听了,便赶紧的否认道:“我怎么会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候,韦伦的手指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还不承认?明明你带着两个丫头一直都在外边偷听,还想骗我?” 听了这话,清琅便脸红了。辩解道:“什么叫偷听?我只是偶然站在外边听到了一些罢了!” 这时候,韦伦是知道清琅为什么有些生气了,便笑着搂着清琅走到罗汉床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解释说:“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而且我还得分心筹备一下咱们的婚事,所以便晚了几日来看你!我还想着你看到我肯定高兴坏了,没想到却是对我这般冷淡,本来还准备了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一听到礼物,清琅便来了一些精神。 “呵,一听到有礼物,就眼睛瞪得这么大?”韦伦逗弄着清琅。 “哼,谁稀罕!”清琅转头便一副不屑的样子。 随后,韦伦便从身后的腰带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来,那东西在幽暗的星光下还闪耀着暗淡的光芒。清琅瞥眼看了一眼,然后便立刻忍不住伸手从韦伦的手中把东西夺了过来!那是一只很精致的匕首,上面镶嵌着或红或绿的宝石,应该是用黄金打造,金光闪闪的,做工很是精致,比起送给俞仲年的那把宝刀可是又上了一个档次。当然应该也是回族人的东西,因为打造风格很有异域风情! “这次稀罕了吧?”看到清琅喜欢的爱不释手的样子,韦伦便笑道。 瞥了韦伦一眼,清琅便笑道:“这匕首不错,以后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拿它刺你一刀!”说着,清琅便拿着匕首佯装刺向他的肩膀。 韦伦则是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笑道:“你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清琅扬着下巴道。 “好了,看在这匕首的份上就不要生我的气了!这匕首可是吐鲁番贵族之物,这是我的战利品,特意拿来送给你的!”韦伦笑着把清琅揽进了怀里。 清琅顺势便躺到了他的怀里,说了一句。“看在匕首上就算了!”不过嘴角间却是抿起了一抹笑意。 随后,两个人当然是叙述别情。耳鬓厮磨,手指交缠,低低的诉说着情话。 “哎,你怎么今天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我爹和母亲?”清琅笑道。 “女婿孝敬岳父岳母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要不把他们收买好了,他们怎么肯把宝贝闺女嫁给我啊?”韦伦说。 “哎,我告诉你啊,你一次送那么多好东西,把他们的胃口养刁了,以后可是不好伺候的!”清琅笑着开着玩笑。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哈,要不说女生外向呢!你还没有嫁给我呢,就在为我着想了。”韦伦伸手勾了一下清琅的小鼻子。 “我这么向着你,你还来讽刺我?”清琅不满的道。 “嗯,看来以后咱们不能生女儿,就得生儿子,而且得生十个八个的!”韦伦突发奇想的道。 “十个八个?你以为我是猪啊?”清琅抗议道。 “那就生五个吧!不能再少了啊。”韦伦想了一下,然后举起了五个手指头。 “不行!”清琅仍然摇头。 “那最少最少也得四个!”韦伦又道。 “谁说要跟你生孩子了?”清琅反问道。 听到这话,韦伦眼睛向上一翻,然后道:“这可是由不得你的!” 随后,只见他一翻身,便将怀里的人压在了身下!吓得清琅赶紧伸手抵住他的肩膀,问:“你干什么啊?” “我们现在就生啊!”韦伦理直气壮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紧张的道:“你……你胡说什么啊?赶快起来啊!”说着便想把他推开,但是她的力量真是太薄弱了,她根本就撼动不了他的! 看到清琅惊慌的模样,韦伦笑道:“反正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现在有喜的话,过门你就害喜,我到时候正好照顾你!” 见韦伦说得理所当然的,清琅便有些害怕,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抗议道:“不行!不行!”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韦伦扑哧一笑!见他原来是在逗她,清琅便生气的推开他。“讨厌!你又逗弄我。” 韦伦便伸手又把她拉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啄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她便感觉到脸庞前被一阵热风吹拂着,那低沉的声音让她如痴如醉。“我哪里是逗你?你知道我多想现在就……”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手不老实的在清琅的身上乱摸了两把。 她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她都能感觉的到他的声音都粗重了,而且他现在身上好热好热啊!她便红着脸嗔怪的道:“谁让你不答应母亲腊月就把我娶进门?你现在只能等到来年二月了!” “我何尝不想马上就和你结为夫妻,可是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你我的婚礼怎么也要筹备筹备。我家里……你也知道这桩婚事我母亲不太乐意,你嫁过去不但要面对她,还要面对韦家一大家子,我也是怕你应付不来,所以便定了来年二月。这样你还可以在家里多待上一段日子,可以再任性几日!还有就是腊月表兄也要娶亲,咱们怎么也得过去帮帮忙才是。而且我想着来年二月之前把军中的事情都料理清楚,等成了亲就可以好好陪你一段日子。要不然就算是腊月咱们成了亲,估计也消停不了,我肯定也是天天不着家的,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肯定孤单寂寞了!”韦伦解释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有些惭愧,原来他替自己想的这么周到,而自己却是一直都在误解他,还耍了小性子,虽然心里早就化作了一潭春水,但是嘴上仍旧嘴硬道:“谁任性了?” “你还不任性吗?”韦伦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暗中的她。 “就任性了又怎么样?”其实,她也是知道自己性格中有那么一点任性的。 下一刻,韦伦便伸手摸着她的脸说:“不过我就是喜欢你任性的样子!” “讨厌!”清琅咒骂了一句,不过心中却是十分的受用的。 下一刻,韦伦便又问了刚才的问题。“告诉我,到底想我了没有?” 此刻,清琅当然不会再口是心非,更不会再任性,而是小鸟依人状的钻进韦伦的怀中,羞答答的说了一句。“当然想,想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说这话的时候清琅都感觉自己被酸倒了牙,但是这确实是实话! 听了这话,韦伦也很动情,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便伸手把她抱得更紧,并说了一句。“我何尝不是?”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韦伦忽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沓纸张来交给清琅道:“这个你拿着!” 黑暗下,清琅接过那些纸张,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也隐约的看出那是一沓银票。她不由得道:“银票?” 韦伦一点头。“这是一万两,你交给你母亲让她给你好好把嫁妆置办一下!”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拧了下眉头。“嫁妆自然是我家办的,收你的银票做什么?”随后便将银票又塞给了韦伦。 闻言,韦伦皱了下眉头,然后解释道:“我们家下聘礼的事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毕竟聘礼已经下了,已经无法更改,这些银子就算是我替我家补偿你们家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此刻,清琅看了看韦伦,便说:“下聘礼和张罗婚事都是你们家的人做的,我自然不会迁怒到你的身上!所以这份补偿我也不会要。” “你这话就是还在怪我吗?我人不在京城,真是分身乏术!”韦伦其实已经知道郑国公夫人自从赐婚的圣旨下了就故意好多日子没搭理俞家,后来又只派了一个管家娘子过来要八字,再后来就是派了大嫂魏氏和二嫂江氏过来商量婚事,连聘礼都压到了八千两,让俞家很是没有面子。 “我能分辩是非,不是你的事自然不会怪你!至于聘礼的事嘛,这京城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方出多少聘礼,女方就出多少的陪嫁。既然你们郑国公府出八千两银子的聘礼,那我们俞家就出八千两银子的陪嫁好了。这不是很公平吗?”清琅笑道。 见她丝毫不像生气的样子,韦伦不禁道:“你应该知道公侯之家的子女婚嫁最少都不会低于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和陪嫁的,难道你不害怕以后被人议论和看不起吗?”女子应该是很在乎出嫁的聘礼和陪嫁的,这既关系到面子,还关系到以后过日子的里子。毕竟聘礼和陪嫁可是女子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支配的东西! 听了这话,清琅不由得一笑。“既然你们郑国公府都不怕被人嘲笑拿不起娶媳妇的聘礼,那我们俞家是小门小户,而且我俞清琅更是个一般女子,我有什么值得好害怕的?更不怕人嘲笑!对了,你们郑国公府估计全京城没有没听说过的吧?我们俞家可是名不见经传,更何况我这个小女子,所以要说丢人丢大了的可是你们郑国公府!” 听到清琅的这个怪理论,韦伦不禁哈哈大笑。随后就又把手中的银票交给清琅道:“好了,这就算是我给你的私房钱总可以了吧?” 可是,清琅却是又把银票扔了回去。“你我现在只是未婚夫妻罢了,你就算给我银子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要真是愿意给的话,那就成了亲再把你的所有私房交给我保管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未婚夫妻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还要我所有的私房,你的胃口还真大呢!”听了清琅的话,韦伦把银票收了起来,然后便捏了一下清琅的下巴。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是不会勉强的!”清琅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芒。心想:反正我现在可是知道你最少有一万两银子的私房了!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稍后,韦伦只好道。 “这还差不多!”清琅满意的笑了。 随后,清琅忽然想起来问:“对了,那个秦太守怎么样了?他收受吐鲁番君主贿赂的事情有没有被治罪啊?”其实,她最关心的并非是这秦太守,而是那秦太守的夫人宋碧凝!只是不太好意思直接问那个宋碧凝怎么样了,怕韦伦会说自己小心眼。 “表兄回京之后便向当今圣上禀告了此事,圣上得知此事之后非常震怒,当即就下发了将秦太守革职拿问的圣旨。在我回京之前,圣上便另外选派了一位官员去敦煌上任了!”韦伦回答。 “那秦太守的案子审完了吗?”清琅不由得问。 “我回京的时候听说早就审完了,圣上念在他老迈,又为朝廷出过力,所以抄没了家产,流放到岭南去了!”韦伦道。 “岭南?那岂不是离敦煌还要几千里啊?”清琅惊讶的道。 “不错!他那个年纪,这一被革职拿问本来就吓个半死,年老体弱再被流放上几千里,恐怕到不了岭南就会归了西!”韦伦说。 “那他的家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要一起比流放啊?”虽然清琅很讨厌那个宋碧凝,但是想到她也要一起被流放的话,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内疚的。因为仿佛宋碧凝的每一步命运都在她不经意间被决定了! 闻言,韦伦看了望着自己的清琅一眼,然后笑道:“你要是想问宋碧凝的话就直接问好了,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 “哼!不说就算了,何必故意卖关子?”刚才她还问一句韦伦就说一句,突然一要提到宋碧凝了,他就不说了,清琅所以便故意扬起了下巴道。 看到清琅这个样子,韦伦却是道:“秦太守的几个儿子其实都是纨绔,女儿都已经出嫁,表兄一念之仁,就不追究他们了,不过也都被撵出了太守府,从此也就是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罢了!” 听到韦伦的话,清琅不由得有些生气,明明她想知道的是那个宋碧凝的消息,可是他偏偏不讲!所以,下一刻,她便生气的道:“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你刚才明明就是问的秦太守的家人啊?我说的不就是他的家人吗?”韦伦做无辜状。 “那宋碧凝是秦太守的老婆,她不是秦太守的家人?”清琅咄咄逼人的问。 看到把清琅逗弄急了,韦伦赶紧笑道:“那个宋碧凝我看她也可怜,所以便派人把她送回到她的母家去了!” 闻言,清琅虽然知道韦伦这么做也是出于当日对她的内疚,这样连她似乎也安心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便出言讽刺道:“我说呢!韦大将军肯定是怜香惜玉的!” 听到这么酸溜溜的话,韦伦赶紧搂着清琅的肩膀哄道:“在我眼里你才是香才是玉,别人啊都是狗尾巴花罢了!” 清琅却是冷哼一声。“哼,就怕你看多了香啊玉啊的,就突然想看看狗尾巴花了!” “谁说的?香啊玉啊的我现在可是还没看够呢!”说罢,他便低首亲吻上了她的唇。 “嗯……”清琅扭捏了一下,自己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这个吻进行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和他都呼吸急促,满脸绯红,两个人都心猿意马的时候,他才轻轻的放开她,深夜里,她和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虽然彼此渴望着彼此,但是都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她想把最宝贵的留到洞房花烛夜,更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而他则是不想勉强她。这一晚,直到快四更天的时候他才离开…… 翌日,清琅自然是起不来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床,还是被扶柳和霜叶叫醒的。 穿戴好了衣裳,洗了脸后,清琅便坐在梳妆台前让霜叶帮着梳头,一旁的扶柳收拾着床铺。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清琅的脑海里却都是想着昨个晚上的情景。昨个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感觉现在嘴唇还有些红肿呢! 背后的霜叶一边梳头一边道:“小姐,您怎么今早上睡得这么沉啊?”她和扶柳可是叫了半天才把门叫开的。 正在想着昨个情景的清琅乍一听到霜叶的话,便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并道:“昨个晚上睡不着,天蒙蒙亮了才睡着,所以就起晚了!” “一晚上都没睡着?小姐,您是不是又想大将军了?”霜叶不由得开玩笑的道。 “死丫头!专会拿我穷开心!”听到霜叶的话,清琅便不好意思的咒骂道。、 听到主子的咒骂,霜叶只是站在那里嘿嘿笑,不一会儿,头就梳完了。这时候,收拾完了床铺便收拾榻上的扶柳忽然看到榻上躺着一把非常漂亮的镶嵌着红蓝宝石的匕首,她拿起那只匕首,不由得惊讶的张开了嘴巴。“好漂亮的匕首啊!好像还是黄金打造的。” 刚说完这句话,不想清琅却是快步的走到她的跟前,伸手就把扶柳手中的匕首抢了过去,并转身就走到床铺前放在了枕头底下。心里不禁也有些懊悔:怎么昨个晚上韦伦走了之后她就没想起来把这匕首收好呢?现在让两个丫头看到,她们一准会怀疑是韦伦来找过自己了,真是丢死人了!虽然她们也知道韦伦以前晚上也来找过自己,但是现在她和他定了亲,感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被抢走了匕首的扶柳愣了一下,然后霜叶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看到主子仿佛不愿意让人说起这事,所以她们两个也就选择了闭嘴。正在这时候,只见宋嬷嬷走了进来。笑道:“琅姐呢?” 听到宋嬷嬷的声音,清琅赶紧起身,笑道:“嬷嬷怎么来了?” 宋嬷嬷走过来笑道:“这不是铁生和秀红前几天成了亲了吗?太太让他们两个过来给你磕个头,以后就让他们认下了你这个主子了。太太说,等明日就打发他们先去咱们的那处庄子上熟悉熟悉,再去两处铺子里待上些日子,最后就让调教调教他们如何管家,让王三教给他们怎么应付主子们奴才们之间的事!要知道这陪房以后可是要帮着你管理家事,并且打点外边的事的。以后你可是得依仗他们的!怎么的也得趁着这两个月把该教的都把他们教会了才是。” “母亲想得真周到!”清琅点头道。 “哪个母亲不为女儿都想到了?太太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呢!”宋嬷嬷拍了拍清琅的手背。 随后,清琅便坐在八仙桌前。宋嬷嬷便到门口叫了在外边候着的两个人进来了。下一刻,只见一个长得很魁梧的年轻后生带着一个也长得高高大大的并且浓眉大眼的妇人打扮的小媳妇儿进来了。 一进来,铁生和秀红便赶紧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给小姐请安!” “起来说话吧!”清琅笑道。 铁生和秀红赶紧的站了起来。“谢小姐!”两个人都垂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的。 看到他们如此拘束,清琅便道:“太太既然说你们以后都跟着我了,那咱们以后就是主仆了,在我面前不必太拘束。只要你们忠心为我,我也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奴才们一定对主子忠心不二!”铁生和秀红赶紧道。 这时候,清琅冲着扶柳看了一眼,扶柳会意,赶紧的把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铁生和秀红。那铁生接过扶柳手中的红包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扶柳一眼,扶柳却是半垂着头,一点也没有看铁生,随后,便赶紧的退到了一边! “这是我这个当主子的给你们新婚的贺礼,以后你们要相亲相爱,好好的为我办事!”清琅笑道。 “是!”铁生和秀红对视了一眼,明显的那个秀红带着一抹娇羞,不过铁生的脸上却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又随便说了两句,宋嬷嬷便对铁生和秀红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随后,铁生和秀红就退了下去。 宋嬷嬷又看了看清琅这几日绣的嫁妆,然后又嘱咐了几句别的才离开了。宋嬷嬷走后,清琅便有些皱了眉头。心想:那个秀红长得是个粗壮型的,虽然也是浓眉大眼的,但是皮肤有些黑,显然和扶柳的姿色可不是在一个档次上,难怪那铁生看上了扶柳呢!虽然这秀红对铁生是一心的喜欢,但是明显的铁生对她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哎,也不知道这一对夫妻以后能相处的怎么样?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她当日的无意之举会不会害了秀红这个姑娘?但是,如果今日嫁给铁生的是扶柳的话,估计这冷冷淡淡的就是扶柳了,反正是怎么也不完美的! 转眼长平郡王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清琅提前三日便去了齐王府帮忙料理,这几日韦伦也在,两个人时不时的还能见个面,不过两个人都不敢太亲密了,毕竟他们只是未婚夫妻,如果太过于亲密传出去也是怕人笑话! 兄长要成亲,清琅自然是要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的。前几日清琅便上街左挑右选的,最后终于是在一家首饰铺子里看上了一对和田碧玉制成的鸳鸯佩。这对鸳鸯佩做工精湛,玉质也极其温润纯净,一共花费了五百两银子。 这日,清琅便拿着贺礼来到了赵子昂的书房外。雪倩看到披了一件银鼠披风的清琅,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四小姐好!” “郡王爷可在?”清琅的眼睛朝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雪倩点头。 听到这话,清琅便迈步上了台阶。雪倩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前道:“四小姐,奴婢看着郡王爷十分看重您,郡王爷这些日子都是闷闷不乐的,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您还是劝劝他吧?” 闻言,清琅抬头看了看雪倩眼睛中担忧的目光。便道:“西北之行兄长肯定是劳累过度,所以他才心情欠佳,我会劝他的!”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清琅只得是替赵子昂找理由,不过也担心他长此以往会不会惹人疑惑。 “多谢四小姐!”雪倩感激的道。 随后,清琅便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清琅才推门而入。门一打开,只感觉一股热气扑来,屋子里温暖的很,清琅赶紧的回身关上房门。然后,便看到赵子昂正坐在书案后面看公文,这些日子不见,他仿佛又消瘦了一些!这时候,赵子昂一抬头,看到是清琅来了,便站了起来,清琅赶紧的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清琅拜见兄长!” “免礼吧!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赵子昂转过书案,走到清琅跟前道。 “今日一早过来的。三日后就是兄长的好日子,所以清琅过来看看帮义母做一些能所能及的事情!”清琅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赵子昂双手往后一背,眼睛望着别处道:“母妃这几日特别高兴,我也没有时间陪她,正好你过来可以陪陪母妃,让她不要太操劳了!” “是。”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把自己手中的一个黑漆的描金盒子奉上道:“这是我给兄长和嫂嫂的新婚贺礼,还请兄长收下!” 闻言,赵子昂便接过了那描金的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对和田碧玉的鸳鸯佩。看到这东西,赵子昂的嘴角间勉强勾起了一丝笑容,然后便盖上盒子道:“多谢妹子了!” 清琅自然能看出赵子昂的那抹落寞和哀伤,这也难怪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他今日娶的人又不是自己的所爱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更何况据她的了解赵子昂这个人是一个很长情的人,要不然就不爱,如果爱上那就是用情至深。但是他和阿布拉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这段不伦之恋万一被别人知晓很可能会给齐王府和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清琅还是撞着胆子劝了一句。“兄长,听说未来的嫂嫂容貌端庄,知书达理,妹子希望兄长和嫂嫂以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听到这话,赵子昂看了清琅一眼,大概也明白了清琅的用意,便说:“放心吧,为兄自有分寸!” “那就好!那妹子就告退了。”清琅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明显她已经不能再多说,只是希望赵子昂真的能够明白就好了! 经过几天紧锣密鼓的筹备,齐王府终于是迎来了长平王娶亲的这一天。这一日,齐王府到处都张灯结彩,王府从外到里的主道上都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到处的房檐上都挂着红色的宫灯。毕竟是郡王娶亲,而且齐王府又是有权势的王府,所以从早上就宾客盈门好不热闹。而且就连当今的皇后娘娘,韦贵妃,以及三皇子及三皇子妃,六皇子及六皇子妃都来贺喜了。当下这些最为尊贵的人就在大厅里,齐王妃正在陪着说话,桂嬷嬷在里边伺候。清琅则是在外面帮着几位管家娘子指挥着下人们奉茶的奉茶,迎客的迎客,真是好不忙碌! “又来了好多宾客,你赶紧再去取一些茶具送到前边去!你让厨房继续多烧些热水泡茶!还有你赶紧去催一催给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准备的糕点好了没有?里面已经在催了!”清琅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羽缎披风指挥着几个婆子道。 “是。”那几个婆子赶紧的分头去了。就连清琅身边的扶柳和霜叶今日也是被她指使去做事了。 清琅喘了一口气,刚一回头,却是看到穿着一件绛紫色镶着黑色貂皮领子的韦伦正在站在她面前冲着自己笑。“你今日还真是有些当家主母的样子呢!” “别胡说!在这王府里的当家主母可是义母。以后当家打理事情的更是嫂嫂长平郡王妃!让别人听了去可是会别人笑话。”看到韦伦,清琅的声音也放柔和了。 “站在这里很久了吧?冷不冷!”韦伦上前抓住清琅的双手,一摸真是很凉,然后便用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给她取暖。 虽然他的大手真的很温暖,但是清琅赶紧的左右望了望,见不远处就有小厮和丫环们经过,她便赶紧的挣开他的手,嗔怪的道:“你别动手动脚的,让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咱们都是未婚夫妻了,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拘谨!”韦伦笑着道。不过手却是没有再纠缠她。 “未婚未婚就是还没有成亲呢,所以就还不是夫妻!你懂不懂?”清琅笑着白了韦伦一眼。 “还有不到两个月,到时候我马上就跟你做夫妻!”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睛一眯,带着一抹邪魅。 韦伦的话让清琅的脸庞一红,啐道:“又胡说!”随后,便脑袋一扭,发髻上的一支赤金打造的金雀的嘴上含着的红宝石珠链调皮的在她的耳际摇晃着,把韦伦的眼睛都看直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暗红色棉比甲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韦伦见状,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清琅一转头,看到是雪倩来了,不由得问:“雪倩,这个时候你不伺候兄长更衣,怎么跑这里来了?” “四小姐,郡王爷让您过去一趟呢!”雪倩的样子有些焦急。 “知道什么事吗?”清琅不由得问。 “不知道。郡王爷只是吩咐让您务必现在过去一趟!”雪倩说。 “我这就去!”清琅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对韦伦说:“兄长叫我,我过去一趟!” “我去前面照应一下!”韦伦点了点头。 随后,韦伦就去了前面,清琅则是跟着雪倩一同去了赵子昂的住处。 打开房门,清琅迈步进去,只见已经换了一身喜服的赵子昂看到清琅神情有些焦急,然后便转头吩咐雪倩道:“把门关上,谁也不许进来!” “是。”雪倩赶紧的关门出去了。 “兄长找我有事?”看到赵子昂急切的模样,清琅有些不解了。 “清琅,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一定要帮我!”赵子昂上前一把抓住清琅的肩膀道。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清琅感觉事情仿佛有些不妙,心想:他不会是让自己帮他逃婚吧?随后,她便好奇的问:“兄长有何事让我帮忙啊?” “一会儿皇上和德妃娘娘会过来观礼,等到观礼结束以后,皇上和皇后以及娘娘们会留下来用膳,到时候务必请你把德妃娘娘叫出来我和见一面!”赵子昂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所请。 德妃娘娘可就是阿布拉公主,听到赵子昂竟然要趁着婚礼私下和阿布拉见面,清琅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现在阿布拉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妃子,而且还颇得圣宠,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可是非同小可。本来赵子昂已经贵为郡王,他要是看上个一般官宦人家的妻子闹出点什么绯闻来,也就是丢个名声罢了,可是阿布拉现在可是皇上的女人,他这样做可是有抄家灭门的危险的!所以,下一刻,不用多做考虑,清琅便拒绝道:“兄长,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现在阿布拉可是德妃娘娘了,这事万一被人撞破了你和她可是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件事我万万是不能帮你的。” “既然她都不怕,那我又何尝怕过?我现在其实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这样活下去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见清琅拒绝,赵子昂的眼睛中立刻滑过了一抹绝望的神色,那神色简直让清琅揪心! “你说什么?难道你们之间一直都还有联系?”闻言,清琅便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赵子昂看。他说阿布拉不怕,看来阿布拉和他一直都是有来往的! 随后,赵子昂便索性道:“我也不怕你知道,其实我和阿布拉偶尔也会见面,只是这种机会很少很少!因为我虽然能进宫,但是进入后宫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宫中毕竟人多眼杂,我们也很难能够见到!” 听到赵子昂竟然和阿布拉有时候会在皇宫中见面,清琅可是吃惊不小!便赶紧道:“兄长,以后万万不可再在后宫见阿布拉,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我才不想错过今日的机会!清琅,算我求你,帮我们一次吧?”赵子昂第一次在清琅面前用了个求字。当然就是在别人面前他也是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个字的! 清琅自然很了解这位兄长可是一直心高气傲,让他说出一个求字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也足以说明阿布拉公主在赵子昂心中地位。 就在清琅还在犹豫的时候,赵子昂便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不如我就让雪倩去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赶紧抬头道:“不行!雪倩要是接触阿布拉公主一定会引起怀疑的!还是我去吧。”最后没有办法,清琅也只有答应。因为她也很同情赵子昂,更是怕赵子昂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而且就算是她不答应,他也会去让别人做,她也无力去阻止这一切! 随后,赵子昂告诉了清琅他的具体计划,清琅一一记下了,便赶紧的离开了赵子昂的书房,去了齐王妃正在会客的花厅。 来到花厅外,正好丫头们正端着水果送进去,清琅便带着丫头们进去了。进去一看,只见有一位穿着明黄色绣凤凰的宫装的大概有五十余岁的贵人坐在正座上,头上带着赤金镶嵌东珠的双凤冠,这位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了。坐在皇后娘娘左手边的是一位穿着紫色宫装戴着赤金鸾凤冠的贵妇,这位清琅自然认识这位就是韦贵妃,而坐在皇后娘娘右手边的便是齐王妃。坐在齐王妃身边的是一位二十余岁穿着粉红色宫装的女子,这位清琅也不陌生,是当今的三皇子妃。坐在三皇子妃的下首便是侧妃马氏,据说这位马氏是在三皇子妃还没有嫁给三皇子的时候就给三皇子做了侧妃的,不但娘家出身高,而且在三皇子府也是资格老,虽然是侧妃,但是众人也是不敢小觑的。坐在韦贵妃身边的年纪还要年轻上两岁的便是六皇子妃了!记得当初她还是*郡主的时候,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是刚刚娶亲不久的,虽然对于这两位皇子妃都不太记得清她们的容貌了,但是再次看到也能够认出来! 当然,各位贵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或者两个下人,清琅来不及多看,便低首进去帮着丫头们把糕点放到各位贵人跟前的小几上。刚要退下去,不想齐王妃却是笑着叫住她道:“先别忙着走,赶快过来拜见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娘娘才是!” 听到齐王妃的话,清琅赶紧的低首走到花厅的中央,飘飘下拜道:“清琅拜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三皇子妃!六皇子妃!” “免礼!”皇后抬了一下手。 清琅起身道:“谢皇后娘娘!” 这时候,齐王妃笑着对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这就是我的义女俞家的四小姐清琅!” 闻言,皇后的眼光朝底下一望,只见清琅今日身上穿了一件银红色暗纹的褙子,下身是一条青色的百褶裙,梳着姑娘家的头,发髻上戴着一支赤金打造的金雀步摇。虽然不是多么华丽,但是贵在清雅,长得不是多么的美艳动人,胜在清丽脱俗。皇后点了下头说:“嗯,不错!怪不得皇上要把她赐婚给韦伦呢,果真是很般配的一对!”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有些发红。福了福身子道:“谢皇后娘娘夸奖!” 这时候,韦贵妃也说话了。“要是不好王妃也不会认做义女的!要不然我那侄儿从王妃这里一看到这丫头就看中了!”韦贵妃的话已经暗藏刀锋,她是在提醒皇后可别忘了这韦伦可是她的娘家侄儿,以后娶了清琅她们和齐王妃可是就有殷勤关系了。 六皇子妃也是个伶牙俐齿的,马上就接话道:“母妃,要说这丫头以后可是要叫您一声姑母呢!” “那是一定的!”韦贵妃扬着下巴笑道。那意思就是有点向皇后示威了!这些年来,她仗着皇上的宠爱以及有一个亲生的儿子,所以一直都是向皇后叫板的。现在两个皇子都大了,储位之争更是激烈了,所以皇后和韦贵妃也斗到了白热化! 这时候,坐在齐王妃身边的三皇子妃笑道:“哎,咱们皇族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这俞四小姐是王妃的义女,论起来还要叫母后一声皇伯母呢!要说咱们皇家还是四小姐的娘家!四小姐,以后要是韦伦敢欺负你可是别忘了往咱们娘家来搬人啊!” 对于三皇子妃的话,清琅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便便站到了齐王妃的身后。对于皇后和韦贵妃斗嘴的事,齐王妃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一笑,并不参与其中。这个话题过去之后,她们又闲聊了些别的。清琅的眼睛朝三皇子妃处不经意的一瞥,却是突然看到站在三皇子妃右侧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也正在朝自己这边看。二姐姐?此刻,站在三皇子妃右侧的不是清环又是哪个?只见她穿着一身杏黄色褙子,发髻上戴着几支华丽的珠钗,这打扮很符合她侍妾的身份。看到清环,清琅很是兴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偷凤捣鸾 清琅真是没想到今日会看到清环,因为她知道清环只是个侍妾,在三皇子府又不得宠,以为今日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是不会带她出来的。她此刻就想跑过去拉着清环说几句话,但是碍于这么多贵人在眼前,她只能是暂时忍耐,希望一会儿能找到机会跟清环好好说说话! 随后,不知道谁提了一句,话题忽然就转移到了德妃娘娘的身上! “皇上还没驾到吗?”皇后朝旁边的大宫女问了一句。 “还没有!”那大宫女回答。 这时候,韦贵妃说了一句。“大概是德妃还没有梳妆打扮好吧?现在皇上都是她一个人侍寝,皇上自然是要等着德妃一起来的!”说这话的时候韦贵妃可是酸溜溜的。这也难怪,毕竟这么多年皇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在一起,自从这德妃来了之后,皇上几乎就把这位吐鲁番公主宠擅专房了。连日来,连她都很难见到皇上一面,她的心里早就淹了一缸的醋了! 听到这话,皇后则是笑道:“你我都老了,这德妃年轻貌美,而且又有异域风情,皇上自然是喜欢的很,怎么也得好好的宠爱上几年的!你啊还是跟我一起修身养性吧?对了,我那里还有金箔制的金刚经,要不要我让宫女给你送一本去?反正这么多时光也是需要做点事情打发的!” 皇后这些年都备受皇上的冷落,虽然皇上也偶尔降临坤宁宫,但是比起这韦贵妃来可是差得太远了!虽然她也嫉妒德妃这几个月受尽了皇上的宠爱,但是倒是也欢喜她能把韦贵妃给比了下去,这韦贵妃这些日子可是郁郁寡欢,非常的落寞,而且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不少,所以她现在故意说这话来奚落她,而且也能成功的激起韦贵妃对德妃的仇恨!毕竟她已经老了,已经绝对不可能再得到皇上的宠爱了,只是身居正宫罢了! 韦贵妃自然也明白皇后在拿话嘲笑她,这次她确实是不怎么淡定了,冷冷的道:“不必了!皇后娘娘还是自己个儿留着吧,臣妾对什么经书没有兴趣!” 这时候,皇后和韦贵妃便谁也不搭理谁了,齐王妃见有些冷场,正巧又有丫头端着水果和点心进来。齐王妃赶紧起身相让道:“这些都是从南边快马运来的果子,各位娘娘还请用一下吧?” 皇后和韦贵妃便分别拿了一个尝尝,三皇子妃身后的清环上前端起一碟子被切成小块的蜜瓜先是伺候三皇子妃吃了,然后又端到了侧妃马氏的跟前,马氏伸手拿了一块用牙签固定的蜜瓜,咬了一口,便直点头说好吃!然后又伸手想拿一块,清环见状,赶紧的把手中的盆子又向前递了递,马氏又拿了一块,不想这一块上面的牙签没有固定好,香瓜一下子就顺着裙子滚落在了地毯上!马氏不由得惊呼道:“哎呀!我的裙子。” 清环见状,愣了一下,然后便赶紧的把手中的碟子放在小几上,并拿出自己的手绢蹲下去帮马氏一边擦裙子一边道:“侧妃娘娘,妾身帮你擦擦!” 谁知道马氏却是丝毫不领情,伸手便推开了清环,厌恶的道:“我说你干什么能干好了?前天刚打碎了三皇子妃的花瓶,今日又把我的裙子弄脏了,你知道我这条月华裙的料子有多么名贵?这可是三皇子在我寿诞的时候特意送给我的,你赔得起吗?” “妾身该死!”清环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十分的无助。 这下可倒是好,马氏和清环这一闹腾,花厅内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了她们的身上。清环感觉无地自容,那个马氏却是毫不在意!本来这个马氏就有些飞扬跋扈的性子,这在宫里宫外众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并不在意。只是站在齐王妃身后的清琅看到清环受到如此的羞辱真是气愤至极! 这时候,三皇子妃毕竟还是要脸的,所以便对那马氏道:“不就是一件裙子吗?改日让三皇子再送你一件就好了,今日可是长平王大喜的日子,你也要克制一点才是!” 听到三皇子妃的话,马氏虽然还有些生气,但是到底却是忍耐住不再说话了。齐王妃赶紧又说了几句闲话把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清环也悄然起来站在了三皇子妃的身后,不过悄然一抬眼,和清琅对望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惭愧。看得清琅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又闲话了几句,外边忽然进来一个丫头低首禀告道:“禀告王妃,前面的人进来禀告说皇上和德妃娘娘已经驾临王府,还有吉时就要到了,王爷请王妃和各位娘娘去前厅观礼!” 听到这话,齐王妃便赶紧起身笑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吉时要到了,请娘娘们移步去前厅观礼吧?” “好!”皇后点了点头。随后,皇后,韦贵妃,齐王妃便带着众人一起出了花厅到前厅去观礼了。 清琅见这个空当,赶紧的上前拽住了清环,两个人留在花厅里说了一会儿话。 “二姐姐!”清琅看到清环的脸上还有泪痕,便赶紧的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 清环接了之后,擦了一下脸颊,便不好意思的道:“让四妹妹见笑了!” “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对了,那个马氏是不是常常这样欺负你?”清琅气愤的问。 “她做人是跋扈些的,三皇子府的姐妹们都要让她三分。况且她娘家的门第高,而且又有侧妃的名分,就连三皇子妃也是让她三分的!”清琅无奈的道。 “哼,这种人早晚得遭报应!”清琅呸了一口。 “好了,你我姐妹好不容易才见面,何必因为她不高兴?”清环劝道。 “二姐姐,你在三皇子府的日子不好过吧?”清琅下一刻便关切的问。 清环却是哀伤的道:“好不好过不也总得过下去吗?对了,听说皇上给你和韦伦赐婚了?喜事什么时候办?” “明年二月!”清琅笑道。 “韦伦这次立了大功,听说皇上还封了他一个爵位,他又是心仪你的,你终于是等到了一门好亲事!只是你成亲的时候我恐怕是不能去送你了。”清环惋惜的道。 “我知道二姐姐的难处!”清琅说。 清琅的话让清环眼圈一红,随后又问了几句家里人可好,清琅一一跟她说了,又告诉她云霞阁已经开了分店,生意非常好之类的话,清环非常高兴,不过毕竟不能久留,两个人随后便匆匆的去了前厅。 清环和清琅来到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挤满了人!正座上坐着的自然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韦贵妃,德妃,以及众位皇子妃们自然只有站着的份,今日齐王和齐王妃是高堂父母,所以也有座位,其余的皇亲国戚,朝中大臣以及女眷们也都是站在一边观礼。虽然很隆重,热闹,但是毕竟是皇室婚礼,而且当今的皇上和皇后都在,所以也很安静有秩序,谁也不敢造次的。 一刻后,鼓乐声响起。只见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新郎手里拿着大红花牵着另一头的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踩着大红色的地毯缓缓的走进了大厅。随后司仪官便开始用浑厚的嗓音嚷道:“一拜天地!” 长平王赵子昂便跪下,新娘也由喜娘扶着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坐在上座的皇上和皇后磕了头,因为当今的皇上是天,皇后就是地了。接着又是二拜高堂,清琅可以看得出赵子昂眼神中的落寞,而此刻站在皇上身边的德妃的眼睛则是盯着这边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大概此时此刻她是唯一能够知晓她们的心事的时候吧?最后一拜便是夫妻对拜。赵子昂茫然的跪下和对面盖着红盖头的女子磕头。虽然今日的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但是清琅也能够猜到新娘脸上肯定是又幸福又娇羞的模样!因为赵子昂这个人在宗室之中可是少有的德才兼备又长得相貌堂堂的人物了,而且现在还贵为长平郡王,以后齐王爷去世后他就是继承亲王爵位的人选,现在关氏是郡王妃,以后可就是亲王妃,这是何等的荣耀! 最后,司仪官一句送入洞房后,赵子昂便牵着新娘被喜娘带走了。众人纷纷向齐王和齐王妃贺喜。拜完了天地宴席便开始了,皇上和皇后以及众位嫔妃等都纷纷去了花厅赴宴,齐王和王妃自然是陪着,清琅当然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赶紧的陪在齐王妃的身边。 今日宗室的宴席都摆在花厅,一共有四桌,其余的大臣们以及命妇们都在大厅和别处设的宴。皇上,皇后,韦贵妃,齐王,齐王妃以及另外几位有头脸的后宫嫔妃坐一桌,几位皇子,皇子妃,侧妃们坐在另外几桌。清琅自然没有座位,而是站在齐王妃身后伺候。虽然可以看得出皇上处处都在留意着德妃,但是毕竟后宫的品级是严明的,所以皇上左右坐着的分别是皇后和韦贵妃,皇后的下面才是德妃。皇上还特意让齐王准备了两样回族人的饭菜,生怕德妃吃不习惯,其他的嫔妃们可是妒忌的眼睛都红了,尤其是韦贵妃脸色很是不好看! 菜肴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齐王和王妃率先举起了酒杯,对着皇上和皇后道:“今日犬子娶亲,臣弟感谢皇上,皇后,众位娘娘光临寒舍,臣弟和内子敬皇上,皇后和众位娘娘一杯!” 皇上,皇后和众位嫔妃都举起就酒杯,皇上笑道:“子昂可是咱们宗室里的骄傲,朕看着他终于成家立业十分高兴,你也了了一桩心事!”说完,便举杯干了。看皇上都干了,各位嫔妃也都干了,齐王和齐王妃自然也都干了。 随后,齐王和齐王妃又一圈一圈的敬酒,敬到德妃的时候,德妃显然看着酒杯中的酒有些为难,皇上见状便道:“德妃不善饮酒,不如朕替她饮了吧?”说罢,便伸手隔着皇后接过德妃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看得皇后和众位嫔妃都傻了眼,因为以前皇上就是再宠爱一位嫔妃也从来没有如此过啊! 齐王和齐王妃自然能够察言观色,见皇后和韦贵妃都不怎么待见这位德妃,但是又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人家可是有皇上罩着的。又喝了两杯,德妃便夹了一口菜,不过不小心却是把菜掉到衣襟上,不由得低呼一声。“哎呀!” “爱妃怎么了?”虽然隔着皇后,但是皇上仍旧是注意到了德妃那里出了状况。 这时候,德妃忽然娇声回答:“皇上,臣妾把衣裳弄脏了!” 听了这话,皇上还没有发话,站在齐王妃身后的清琅赶紧上前恭敬的道:“德妃娘娘,不如让清琅带您去换件衣裳吧?” 这时候,齐王妃赶紧起身对皇上说:“皇上,这是臣妾的义女清琅,让她带着德妃娘娘去整理一下吧?” “嗯,也好!”看到德妃望着自己的请求眼神,皇上赶紧点头答应了。 看到计策成功了,清琅心中一喜,便赶紧的道:“请德妃娘娘跟我来吧!” “好。”德妃点了下头,便起身跟清琅走了。 二人出了花厅,清琅便转头对德妃说:“不如去我的房间换衣裳吧?” “嗯。”德妃会意的点了点头。 一转二转之后,清琅便带着德妃来到了她在齐王府居住的地方。还没登上台阶,清琅便回头对德妃身后的侍女阿迪说:“阿迪姑娘,请你去德妃娘娘的凤辇去取一下娘娘的衣物吧?” 阿迪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德妃点了下头,便赶紧应声去了。阿迪走了之后,见四下无人,德妃便马上拽住清琅的胳膊问:“清琅,子昂呢?” 听到这话,清琅看了阿布拉一眼,此刻,阿布拉已经不是回族公主的打扮,而是一身玫红色的宫装,容颜仍旧是别具风情,汉人的衣服根本就掩饰不住她是回族女子!此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望,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称呼兄长为子昂了?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吗? 下一刻,清琅冲着德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便伸手推门而入。接着,德妃也迫不及待的跟了进去。清琅关上了房门之后,便迈步朝内室走去,走到卧室里,只见一位还身穿着红色喜服的男子只背对着她站立着,心想:他进了洞房之后恐怕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吧?随后,清琅便叫了一声。“兄长!” 这时候,赵子昂早已经转身,眼光越过清琅聚集在了德妃的身上,而德妃看到赵子昂面上一喜,便迫不及待的一边喊一边跑了过去。“子昂!” “阿布拉!”赵子昂也喊了一声,便上前两步,双手便握住了德妃的肩膀。 看到赵子昂和德妃已经把她当成透明人了,清琅便赶紧的说了一句。“兄长,我在外边等候德妃娘娘,你们不要耽搁的太久了!” “谢谢你!清琅。”听到清琅的话,赵子昂转头对她说了一声。随后,清琅便赶紧离开了卧室,走到屋子外面等候。 清琅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四目相望的人,阿布拉含泪道:“子昂,我好想你!刚才看到你拜天地,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不让你拜!” 听到这话,赵子昂蹙着眉头用自己的指腹抹掉阿布拉脸上的泪水,用低沉的声音道:“我刚才何尝也不是如此?我真想把你拉过来,如果今日和我成亲的人是你就好了!” “可惜我没有那么福分!”阿布拉悲伤的说。 “对不起!”赵子昂深深的道歉。 “不!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每日里我都在轻言欢笑,在宫中的日子简直就是行尸走肉。每日里皇上下了朝就会去我的宫里缠着我,每天应酬他……我真的觉得恶心!有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我只能把他当做你……”阿布拉悲戚的道。 “阿布拉,别说了!”阿布拉的话让赵子昂痛苦不堪。 随后,阿布拉便望着赵子昂道:“听说你的王妃端庄秀丽,知书达理,自小就读书写字,是个很贤惠的女子,你娶了她之后不会……把我忘了吧?” 看到阿布拉那担忧的眼神,赵子昂随后便低首用自己的口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迅速的就感染了阿布拉,她的双手勾住了赵子昂的脖子,热情的反应着他!她知道她和他见面的时间有限,所以便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感觉到她的小手的动作,赵子昂马上停止了对她的舔吻,蹙着眉头握住她的手问:“你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阿布拉抬眼盯着他问:“你不想要我吗?” “我……”他当然想,而且想得发疯,但是他还是有一丝理智的。 见赵子昂支吾了,阿布拉便哀伤的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是残花败柳了?”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洁白无瑕的。”赵子昂怕她伤心赶紧道。其实,在他的心中他也是一直这样想的。 “真的?”闻言,阿布拉的脸上便闪现了一丝微笑。 “真的!”赵子昂重重的点头。 “那你爱不爱我?”阿布拉又问。 赵子昂好笑的道:“这还用问吗?” “当然!”阿布拉认真的仰着小脸。 “爱!”赵子昂很认真的点头。 听到这话,阿布拉便满意了,然后便用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带着万种风情的说:“那你表现给我看,你有多爱我!” 听到这话,赵子昂的眼光也灼热了起来,就是连呼吸也开始局促。看到他的反应,阿布拉娇媚的一笑,然后便松开他的脖颈,伸手来到自己的腰际,缓缓的解开了腰带,瞬间,宫装便散开了,她反手脱掉了肩膀上的宫装,然后便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和肩膀,胸前只有一件碧绿的抹胸,再然后裙子也散落到地上,下身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亵裤。看到眼前如此美好的人儿,赵子昂也丧失了理智,他伸手一把便拽断了腰间的腰带,然后快速的脱掉了大红色的喜服,再然后连里面同色的中衣也全部脱下,当他打着赤膀走到阿布拉的跟前,随后便弯腰一把把阿布拉打横抱起,转身便走向了床铺的方向! 床幔散落,一件件的贴身衣物从床上被扔下来,两道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接着床铺也开始轻轻的摇晃了起来…… 此刻,清琅在外边焦急的等待着,抬眼看看去取衣服的阿迪还没有到来,再看看面前那道紧闭的房门,大概她不去催里面的人是不会出来的!正在忐忑的时候,忽然背后被人打了一下! “啊?”清琅低呼一声,转身一望,只见是穿着黑底金线勾勒的棉袍的韦伦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看到是他,她不由得嗔怪道:“你来也不出个声?可是吓死我了!” 见清琅的手抚着胸口,韦伦不禁问道:“对了,你不是带着德妃娘娘来换衣裳吗?怎么你没跟着进去啊?这大冷的天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我……”清琅刚想说什么,不想不远处却是走来了一位穿着太监衣服的公公。 韦伦看到那位公公不禁道:“那不是王总管吗?” “王总管怎么会到这边来了?”这王总管可是伺候皇上的人,而且是内务府总管。 “大概是来寻德妃娘娘的吧?据说现在皇上颇为宠爱这位吐鲁番公主,下了朝之后一时一刻也离不开她呢!”韦伦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很心慌!想进去提醒一下阿布拉,但是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位王总管已经来到了她和韦伦的跟前。 “四小姐,圣上让咱家来问一下德妃娘娘的衣裳换好了没有?咦,韦大将军也在啊?”王总管看到清琅便问阿布拉的去向,看到韦伦又笑着跟韦伦说了两句。 “王总管何必亲自来跑一趟?叫个小太监来问一声就是了!”韦伦笑道。 “那可不行!皇上亲自吩咐的,老奴哪里敢不亲自来啊?要不然皇上还以为老奴偷懒呢?”王总管笑道。 清琅虽然有些心慌,但是还是定了下心神,回答:“刚才德妃娘娘突然有些肚子疼,大概是吃了些凉东西,所以正在屋内出恭!” “这样啊?那谁在里面伺候?”王总管随后问。 一听这话,清琅有些慌,不过赶紧道:“德妃娘娘说不想外人伺候,侍女阿迪又去王府外的凤辇上给德妃娘娘取衣裳了,所以娘娘跟前无人伺候!” “娘娘身边无人伺候怎么行?不如老奴进去伺候!”听到这话,王总管便要朝台阶上走去。 见状,清琅可是要急死了!怎么能让王总管进去呢?他一进去不就全部露馅了吗?所以,她赶紧的上前拦住了王总管的去路! “哎,你干嘛拦着我啊?”王总管抬头望着清琅道。 “哦,王总管,阿迪来了!还是不劳您的大驾了。”这时候,只见阿迪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跑了来。 阿迪是个激灵的丫头,一看到王总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赶紧的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王总管,还是让奴婢进去伺候吧?您也知道德妃娘娘不习惯外人伺候的!” 听到这话,那王总管便点了点头。“嗯,德妃娘娘是有这个规矩。那老奴就先告退了,不过你们可快点,皇上都催了!” “是!王总管慢走。”阿迪赶紧道。 等到王总管走远了,清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赶紧吩咐阿迪道:“你赶快进去伺候德妃娘娘更衣,并催着点,皇上已经着急了!” “是。”阿迪应声后便赶紧的拿着怀里的包袱上了台阶并进了屋子。 等到房门再次被关闭之后,清琅转眼望向了一旁的韦伦,只见韦伦正用一种猜度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她不由得摸了下脸颊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有事瞒着我?”韦伦很快就下了个这样的定论。 “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净胡说!”随后,清琅转过头去望向别处,不想面对韦伦的那双眼睛。她是不善于撒谎的,而且感觉韦伦的眼光好锐利,让她的心都在不安!她也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韦伦,她知道韦伦肯定不会出卖兄长的,但是这件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下一刻,韦伦便伸手握住清琅的肩膀,情绪不禁有些激动的道:“有什么事你还不能告诉我?” “我……”清琅被问得有些哑然。是啊!难道她还不信任韦伦吗? 见她还是不肯说,韦伦便松开了她的肩膀,道:“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进去看看好了!” 见韦伦真的朝屋子走去,清琅赶紧的拽住他的胳膊,道:“你别冲动好不好!大不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韦伦转头望着清琅。 清琅把他拽到一边,并让他附耳过来,把事情简单的对他说了一遍。听到清琅的话,韦伦真是惊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愣了半天,才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怪不得表兄这些日子一直好像都有心事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漏一个字!”清琅嘱咐韦伦道。 韦伦正色的道:“这件事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我自然有分寸!只是表兄这个人一向沉稳,遇事很有分寸,怎么这次却是如此糊涂?” “说到底是逃不过这一个情字!”清琅皱着眉头说。 “必要的时候就应该挥刀断情!”韦伦说。 清琅瞥了韦伦一眼,半开着玩笑道:“说得轻巧?你是没见过那个阿布拉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极具异域风情,而且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又对兄长一往情深,要是你啊可能早就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了!” “谁说没见过?刚才圣上和那德妃相伴而来,我早就看到了。说实话在我眼里也只不过尔尔罢了。要我说还不如你长得顺眼呢!”韦伦对清琅的话嗤之以鼻。 “我怎么能跟人家比?”清琅白了韦伦一眼,不过心中却是十分受用的。 这时候,韦伦朝清琅的方向靠了靠,还用鼻子在清琅的头上闻了闻,然后才道:“嗯,我感觉你身上的香味也挺让人心旷神怡的!” “讨厌!”清琅推了韦伦一把。 正在这时候,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只见阿迪先走了出来,随后便是换了一身乳白浑身都镶嵌着同色珍珠的宫装,发髻也重新梳理了一下,戴了一套银色镶嵌珍珠的首饰。而且整个面容冷淡的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高贵。不过细心的清琅还是发现阿布拉的脸颊有些绯红。 见德妃出来了,清琅便赶紧的走过去,笑道:“德妃娘娘,皇上已经久等了,请赶快移步吧?” “好!”阿布拉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清琅一起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德妃重新回了宴席之后,她这身装扮自然又是惊艳全场。已经喝得有些高了的皇上拉住她的手不放,在座的嫔妃都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好在宴席很快就结束了,皇上,皇后,韦贵妃,德妃以及众位嫔妃都回宫了。送走了皇上和皇后等之后,皇子们,公主们,皇子妃们也都纷纷告辞,再就是命妇以及女眷们也都回府了。一直到了快黄昏时分,清琅才扶着齐王妃回到了她的寝宫。 清琅扶着齐王妃躺在了榻上,齐王妃靠在软枕上道:“这一天可是累坏了我了!” “王妃就是累也是高兴的!”桂嬷嬷赶紧的端了一杯茶过来。 齐王妃接过茶碗压了两口,才道:“可不是吗?我啊盼这一天可是盼了有多少年了!” “王妃莫急,以后的喜事还多着呢!这今年腊月郡王爷娶了亲,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估计您就能抱上孙子了!”桂嬷嬷笑道。 “盼着吧!”齐王妃高兴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等不及了 清琅伸手接过了齐王妃手中的茶碗,转身放在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不过眉头却是不经意的拧了一下。心想:兄长对那个阿布拉那样痴情,他和关氏能相亲相爱吗?可能就连今晚的洞房都会成问题吧?因为她知道兄长绝对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他对阿布拉的痴迷程度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她真是害怕他会出事! 随后,齐王妃便道:“对了,子昂现在哪里?” “哦,刚才奴婢派了一个小丫头去前面,说是郡王爷正在招待晚上留下来的宾客呢!不过王妃放心,奴婢已经交代给郡王爷身边的人让他不要多喝,还得留着力气一会儿去洞房呢!”说完,桂嬷嬷便笑了。 齐王妃也被逗笑了。点头道:“记得一会儿再派人过去催子昂早点去洞房陪他媳妇,不要让人家久等了才是!” “是。”桂嬷嬷点了点头,然后齐王妃和桂嬷嬷便也开始八卦了起来。 “王妃,您看看今日皇上对德妃娘娘那个宠爱啊!看得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眼睛里都喷火了。”桂嬷嬷道。 “哎,皇后早就年老色衰了,贵妃娘娘也是青春不在了。这德妃娘娘年轻貌美,而且身上还带香味,就是换做年轻的也过不了这一关的!哎,圣上一向是明君,可别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而误了国家大事才是呢!我听说圣上一下了朝便往德妃的宫里钻,现在都不怎么勤政了呢,好像好多大臣现在想见一见皇上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齐王妃叹气道。 听到这话,桂嬷嬷便小声的在齐王妃耳朵边上笑道:“王妃您不知道,今个皇上回宫的时候,那手啊一直都是搂着德妃娘娘,全然都不顾皇后和韦贵妃的。听说皇上迫不及待的就搂着德妃上了龙辇,龙辇的帘子一落下来,里面就传出了干那事的声音。跟着龙辇走的太监们坏笑,宫女们的脸都红了。王妃,您说这皇上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迫不及待的呢?这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啊?”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长此以往,大概储位之争会更激烈了!”齐王妃道。 在一旁听到齐王妃和桂嬷嬷的这些话,她不禁半垂下了头。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姑娘家,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绝对是不能多话的。而且心中也为阿布拉感到悲哀,明明爱着另一个人,可是却是还要应付比她大几十岁的皇上。而兄长也十分的可怜,这些话要是让他听到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个义愤填膺呢,她也害怕兄长会为了阿布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齐王妃和桂嬷嬷八卦完了之后,齐王妃突然便对清琅道:“对了,有一件事还没告诉你。刚才我央求皇后娘娘让把你堂姐清环带进宫里去了!” 听到这话,清琅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不太明白齐王妃的话的意思。随后,一旁的桂嬷嬷便解释道:“王妃也是心善,知道清环在三皇子府的日子不好过,三皇子妃虽然还算宽厚,但是毕竟清环得不到三皇子的宠爱,那个侧妃马氏也跋扈的很。王妃想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清环跟着皇后娘娘在身边待上两年,要是能跟皇后娘娘处出感情来,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另一番天地了!” 虽然清环也知道因为上次清风楼的事皇后并不待见清环,就连三皇子也认为是清环破坏了他的名声所以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的。不过,在三皇子府的话清环也是没有出路的,因为在三皇子府得不到三皇子的青睐根本就别想出头。但是在皇后身边的话,虽然皇后对清环有成见,但是毕竟应该没什么人故意和她过不去。而且清环这个人也勤俭,说不定时间长了能把皇后娘娘服侍好了,只要得到了皇后娘娘的青睐,以后无论是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还是回去三皇子府都应该不一样了!所以,清琅赶紧起身福下身子道:“多谢义母体恤我堂姐!” 看了清琅一眼,齐王妃便道:“要说你堂姐也是在我的府上出的事,我心里总有点内疚,感觉对不住她!今日我看那马氏很跋扈,大概在三皇子府里也少不了挤兑你堂姐。既然短时间内你堂姐怎么也得不到三皇子的宠爱了,不如就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有没有机会。虽然说因为上次的事皇后娘娘对你堂姐也有些成见,但是毕竟是我求她,她怎么也会给我几分薄面,不会难为你堂姐的!再说你堂姐也是个老实厚道的人,皇后娘娘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太过于伶俐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年韦贵妃是个伶俐的,总跟她斗的缘故。我想只要你堂姐肯在皇后娘娘身上下功夫,皇后娘娘应该会青睐于她的。毕竟这深宫寂寞,皇后又没有亲生儿女,身边除了几个得力的宫女并没有任何亲人的!” “我堂姐能得到义母的眷顾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清琅赶紧道。 又闲话了几句,晚膳就上来了,清琅伺候着齐王妃吃了几口,齐王妃便没有胃口了,随后清琅和桂嬷嬷胡乱吃了几口便伺候齐王妃歇下了,随后清琅便回了居所。 走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的时候,清琅便停住了脚步,转头对身后的扶柳和霜叶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我这里不必伺候了,你们都去歇着吧!”因为清琅心想:兄长和阿布拉在这里幽会,不知道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让扶柳和霜叶看到什么就不好了! 霜叶却是道:“还是让奴婢帮您把床铺铺好吧?” “是啊!”扶柳和附和道。 “不必了!床铺难道我自己还铺不好吗?都歇着去吧!”说完,清琅便转身进了屋子,并关闭了房门。扶柳和霜叶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便进了旁边的厢房。 清琅进了内室之后,只见床幔散落着,便走到床前,撩开床幔一看,只见床铺上的床单很凌乱,一抹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到这情景,清琅不由得更是心慌:看来兄长和那阿布拉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兄长估计是很难自拔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清琅赶紧的放下床幔,朝外面喊了一声。 “我!”外面随后便传来了韦伦的声音。 听到韦伦的声音,清琅看了床幔一眼,也来不及收拾,便只好前去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只见韦伦站在外面,清琅便道:“你还没有回去啊?” “刚帮着送宾客来着,临走前过来看看你!”韦伦回答。 “我挺好的,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清琅赶紧笑道。屋子里那样的模样让韦伦看到可是是非常尴尬的! 听到这话,韦伦皱了下眉头,然后笑道:“这就要赶我走?明日你也要回家去了,等到成亲之前大概咱们可是见不了面的了!” “见不了面就见不了呗!不就还一个多月吗?”清琅倒是满不在乎的说。 这时候,韦伦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显然很是不高兴了!随后,他便伸手推开了清琅,迈步进了房间。看到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清琅赶紧关闭了房门,并且追上去问:“你做什么啊?” 韦伦走进卧室,环顾了一下,然后眼光便盯着垂着的床幔看。清琅见了,赶紧的走上前去拦住了韦伦,着急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韦伦根本不回答她,而是再一次推开她,便上前伸手撩开了床幔,看到终于还是让韦伦看到了,清琅真是有些懊丧!韦伦的眼睛在床铺上凌乱的床单上扫了一眼,然后眼光便有些阴晴不定,随后便转头盯着清琅看! 清琅见状,赶紧摆手道:“这……真……真不是我!” 随后,韦伦便转身坐在了八仙桌前,说了一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清琅自然是怕韦伦误会,便赶紧的坐在他身边回答:“这……今天兄长和阿布拉公主不是在我的房间里见面了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大概他们走的时候太急了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说到最后,清琅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你就因为这个才不让我进来的?”韦伦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 这时候,清琅只有垂下头。“让你……看到这些,多尴尬嘛!” 听到这话,韦伦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然后忽然放缓了语气道:“我是来告诉你,咱们成亲的日子已经选好了就是来年的二月初六,今日在宴席上我也见过岳父了,岳父也答应了!” “二月初六?那不是还有一个半多月?”清琅抬头说。她还以为韦伦会选个什么二月十六或者是二月二十六之类的呢!没想到他选在了月初。 下一刻,韦伦便拉起清琅的手说:“因为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便选了一个二月初的日子!” 听了这话,清琅抿嘴一笑。便道:“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急?我哪里让你认为不急了?”说罢,韦伦便伸手把清琅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清琅便推着他的肩膀道:“你做什么啊?你坐一会儿就赶快走吧,这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在屋子里肯定要惹人闲话的!” “咱们可是定了亲的,怕什么?”韦伦自顾自的道。 “可是……”清琅还想说什么,但是韦伦一下子就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她的抗议也都被吞回了肚子里。 不一会儿工夫,她就被他吻得心猿意马,不知道何时连手臂也勾上了他的脖颈,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不久后,他和她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他的唇也终于放开了她的,她脸色绯红的半垂着头,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他给亲肿了!随后,他便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现在知道我有多着急了吧?我恨不得现在就……洞房花烛夜!” 此刻,清琅的眼睛瞄了一眼旁边垂落着的床幔,联想到今日兄长和阿布拉公主在床上做的事她的脸就更红了!只得羞赧的柔声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可不是胡说。”随后,他便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她只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好有力好有力! 她的羞赧更是让他激动,随后他便又要亲吻她,她只有赶紧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拒绝道:“你别没完了啊!” 韦伦望着她一笑,然后便拉着她的手狠狠的亲了两下!两个人又说了两句*的话,清琅便道:“你说兄长今日会不会跟嫂嫂洞房啊?” 闻言,韦伦回头看了一眼垂落着的床幔,嘴角间勾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说:“那要看看表兄的身体够不够强壮了!” 他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强壮是什么意思,便伸手打了韦伦的肩膀一下,嗔怪的道:“人家跟你说真的呢!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随后,韦伦才收起了刚才开玩笑的神情,一本正经的道:“我认为不会!” “为什么?”清琅问。 “表兄是个重情的人,而且他这次对阿布拉一往情深,估计眼里是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的。”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担忧的道:“哎,义母今日非常高兴,她老人家可是还着急抱孙子呢!这孙子估计是先抱不上了。” “这个嘛也没准,可能时间久了这位表嫂也会得到表兄的青睐,可能不会像对阿布拉公主那样痴情,但是这生儿育女也许不会耽误的!”韦伦忽然说。 听了这话,清琅便转眼盯着韦伦,目光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韦伦则是不自然的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如果你是兄长的话,是不是新婚妻子和阿布拉公主都会要啊?跟阿布拉公主可以谈情说爱,也不耽误跟自己的妻子生儿育女的!”清琅的话里很明显已经带着明显的讽刺了。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韦伦真是无辜的辩解道。 “兄长是个有担当的人,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估计就是你自己心里这么想,所以你才这么说的。”清琅的手指在韦伦的胸膛上乱挫道。 “咱们可是在说表兄呢,可没我什么事!再说我现在就是一心想娶你,外边也没有什么心仪的人!”韦伦一看不好赶紧澄清道。 “哼,你最好没有!”清琅扬着下巴道。 “我绝对不敢有的!”韦伦笑着保证着。 两个人又聊了好久,清琅就下了逐客令,韦伦才依依不舍的走了!韦伦走后,清琅收拾了床铺,换上了干净的床单,然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兄长的事。不过明日一早新嫂嫂就会去给齐王妃请安,也会顺便见一下她,她还真是有些好奇这位长平郡王妃到底长什么样?今晚兄长到底和她会不会有夫妻之实? 翌日一早,清琅便来到了齐王妃的寝宫。帮着齐王妃梳洗过后,齐王爷也过来了,等候着赵子昂和新婚妻子关氏过来请安。 齐王爷和齐王妃坐在正座上说了一会儿闲话,却还是不见儿子和儿媳过来请安,齐王妃便问一旁的桂嬷嬷道:“派人去看了没有?怎么还没过来?” “已经去了,人还没回来呢!王爷和王妃不要着急,毕竟是新婚第一天,大概是昨个晚上累着了也说不定呢!”最后一句话桂嬷嬷笑着小声说的,不过这声音却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唯有清琅还是半垂着头,一来是她还是姑娘家这样的话听了会污了耳朵;二来兄长和关氏的真实情况并不会是像桂嬷嬷说得那样,也不知道她们二人昨个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清琅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便进来一个手里端着托盘的婆子,脸上还有几分笑意,走到桂嬷嬷跟前,低首回禀道:“禀告王妃,奴婢把东西从新房里取来了!” 听到这话,桂嬷嬷赶紧的伸手接过了那婆子手里的托盘,并打开上门盖着的红布看了一眼,不由得也是喜笑颜开,然后索性便将那托盘里的红布全部的撩开,端到齐王妃的跟前道:“请王妃过目!” 齐王妃看了桂嬷嬷一眼,然后便转眼朝托盘里看去。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块洁白的丝帕,帕子上此刻竟然斑斑点点的好几块血迹,不过那血迹已经干涸了,看来染上去也有些时辰了!齐王妃的眼睛在那丝帕上停留了一刻,然后便拿着手绢擦了擦嘴巴,点头笑道:“是个好孩子!收起来吧。” “是。”桂嬷嬷便赶紧的把托盘交给了那婆子,并让她好好收起来。 一旁的清琅自然也是远远的看到了那托盘里染了鲜血的丝帕,不过却是一点也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因为这血迹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兄长真的跟关氏同房染上去的,不过也不排除兄长因为想避人耳目而无奈和关氏同房。当然韦伦说得好想你也有道理,看到关氏一个美丽的娇娘,也不排除兄长就没把握住!从心中不禁在感叹:难道男人都经不住一点点诱惑吗?不过,她心里还是很乐意看到兄长能和关氏感情甚好的,因为那样也许就他就能少想一点阿布拉,那么兄长的处境也会安全一点! 稍后,便有一个丫环进来禀告道:“王爷,王妃,郡王爷,郡王妃来给您们奉茶了!”赵子昂现在是长平郡王,关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就是郡王妃。 “快请进来!”桂嬷嬷赶紧道。 随后,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便并肩走进来。赵子昂穿一件绛紫色领子上镶嵌貂毛的袍子,高贵清冷;关氏穿一件大红色烫金的褙子,发髻高耸,戴着一副赤金海棠花的头面,发髻上还戴着一朵喜兴的大红色绒花,面容白净,举止斯文,果真是端庄秀丽的人!稍后,两个人便跪在了丫头们早就放好的软垫上,两个人分别端起旁边丫头递过来的茶碗,恭恭敬敬的道:“父王,请喝茶!母妃,请喝茶!” 齐王爷和齐王妃终于是盼到了这一天,看到儿媳妇果真是斯文秀丽,温柔婉约的人,所以都高兴的喝了茶,并给了大红包!稍后,关氏又拿出了自己做的鞋子等东西奉上给齐王爷和齐王妃,齐王夫妇二人看到媳妇做的东西非常精致,针脚很是匀称,便更加的满意。 随后,桂嬷嬷便向关氏介绍了清琅。谁知道关氏早有准备,拿出自己做的一个非常精美的香囊双手递给清琅道:“早就听说了妹子,本想给妹子准备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可是第一次见面我还是想多尽一份自己的心,便给你做了这个香囊,其实也想给你做双鞋子,只是不知道你的尺寸,下次嫂嫂再给你做吧?” 听到这话,清琅便感觉这位关氏确实是和蔼可亲,而且行事很大方,脸上虽然有几分新娘子该有的羞赧,但是说话行事仍旧很是知道分寸,清琅便赶紧双手接了道:“多谢嫂嫂!早闻嫂嫂端庄秀丽,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闻言,关氏一笑,然后转头望了望一旁的赵子昂,却见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不过关氏并不在意,笑着对清琅道:“妹子谬赞了!以后常过来,咱们一起侍奉母妃,顺便咱们也能做个伴。” “嫂嫂说的是。”清琅福了福身子道。 随后,几个人又说了几句,清琅看着赵子昂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倒是关氏伺候并不在意,做的也很周到,见关氏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清琅也略略放了点心,要不然新郎如此冷淡,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午饭过后,清琅便辞别了齐王妃回家去了。 过了腊月二十,俞家也开始筹备起过年的事宜来。现在人口少了,没有那么大的排场了,不过来年她就要出嫁,家里倒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李氏今年很看重这个年,所以连日来都带着下人们忙着打扫,祭祀,备年货的事情。 过了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四这一日,清瑛忽然带着女儿回娘家来了。清琅一听霜叶说,便问道:“三姑爷跟着一起回来了吗?” “那倒是没有!只有咱们三姑奶奶带着小小姐回来的。”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蹙了下眉头。心想: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四了,清瑛一定是来给娘家送年礼的,这个李文举怎么又没陪着过来呢?这成亲一年多,他总共也就来了一两次,剩下的几次清瑛都是一个人来的,今日这么冷的天,还带着孩子,竟然让她一个人跑来了!随后,清琅便站起来理了下衣裳,便去了客厅。 来到客厅的时候,只见俞仲年,李氏坐在正座上,林姨娘坐在偏座上,清瑛坐在林姨娘的下首,一个*个月大的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可爱的小婴儿由莺儿抱着。清琅对着俞仲年和李氏行了礼后,便上前对清瑛道:“三姐姐回来了?” “四妹妹一向可好?”清瑛赶快站起来笑道。 “很好!”清琅笑着回答。随后,清琅又来到那个小婴儿跟前,逗弄了一下,感觉十分的可爱,只是身上的大红色棉袄看着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这棉袄应该以前清瑛在娘家的时候穿过,不过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看来这棉袄应该是她自己的衣服给孩子改的。 随后,坐在正座上的俞仲年忽然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三姑爷怎么没陪你和孩子一起来?” 清瑛赶紧站起来回答:“文举他读书正在用功,现在还在白鹿书院呢,说是要等到腊月二十六以后才会放假。我怕到时候耽误了回家送年礼,所以便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了!” 听到这话,俞仲年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虽然读书要紧,但是这么冷的天你抱着孩子雇车过来万一孩子冻病了怎么办?以后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带着孩子,你自己过来就是了!” “是。”清瑛不敢辩解,赶紧点了点头。 李氏见气氛有些冷,便赶紧道:“文举等到来年开了春就又要应考了,这次非同小可,要是不中还得等上三年呢!” 俞仲年还没有说话,谁知道林姨娘却是抱怨开了。“这也不能怪我们清瑛,她的孩子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心疼?只是咱们的亲家母过日子才仔细,连个奶妈都舍不得请,清瑛这一来一回的怎么也得多半天,她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怎么放心?哎,这姑爷明年说什么也得中了才是,要是不中可是得难为死我们清瑛了,这苦日子可什么时候到头啊!” 听到亲娘的抱怨,清瑛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十分的尴尬!李家是李氏的娘家,李氏现在自然是不方便说什么。清琅也在一旁站着,感觉这个林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给自己的女儿难堪吗? 随后,俞仲年便有些不悦的道:“怎么就难为她了?她现在缺吃少穿了吗?她自己和两个丫头还看不了一个孩子吗?姑爷早就中了举人,中进士也是迟早的事,谁家能一口就吃个胖子?不都是慢慢熬过来的吗?” 可是,林姨娘却是不服气的道:“慢慢熬?你看看人家清琅就不用熬?过了年一嫁过去就是伯爵夫人,良田千顷,奴仆成群,可怜我的清瑛就要慢慢熬,问题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得出头呢?”说罢,竟然还掉起了眼泪来。这个林姨娘从一开始就是让俞仲年给宠坏了的,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这些年李氏碍于自己不受宠爱也不跟她计较,而且最近清琅就要嫁入郑国公府了,这次韦伦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所以她心里是越来越不平衡了,为什么她的女儿长得比李氏的女儿好,才情也比李氏的女儿强,为什么她的女儿嫁得就比李氏的女儿嫁得差这么多呢?所以她是越来越不淡定了!闻言,俞仲年少有的当着这么多人就冲着林姨娘拍起了桌子。发怒的道:“你听听你这是都是说的什么话?还当着孩子们的面?还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吗?” 看到俞仲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没脸,林姨娘更是哭哭啼啼,清瑛赶紧的上前劝慰母亲,跪在她跟前道:“姨娘,都怪女儿没本事,让您伤心了?还请姨娘息怒!” 李氏见状,赶紧劝俞仲年道:“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少说两句吧!” 听到这话,看着跪在地上的清瑛,俞仲年心里也不好受,只得是起身背着手就出去了!清琅望着跪在地上的清瑛心里也不落忍,但是又很厌恶林姨娘如此的做派。李氏到底还算是识大体的,便对清瑛道:“清瑛,赶快扶你姨娘回房去歇着吧!”随后,又吩咐了婆子今个晌午多做几个好菜招待清瑛,然后便回房去了。 清琅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来想看到清瑛能随意聊几句,现在真是被林姨娘给搅乱了兴致,耳朵边上听到扶柳和霜叶在外面正在议论着今日的事! “今日林姨娘真是太不知道分寸了,守着这么多人抱怨咱们小姐的亲事好,三小姐的亲事不好!这个怎么能比的?也不想想都是她自己耽误了三小姐,三小姐要不是庶出,又摊上她这样的姨娘说不定能嫁得多好呢!”霜叶道。 “你没看到这次连老爷都震怒了吗?当着这么多人训斥了她,她可真是没脸了!不过说来三小姐倒是也挺可怜的,回回来娘家三姑爷都没有相陪,说什么读书要紧,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工夫吧?你没看到今个三小姐带来给老爷和太太的年礼呢?真是寒酸死了!就是几盒糕点,几条咸鱼,还有几只家里养的鸡鸭这几样,连个布料啊补品啊什么的都没有的!”扶柳的话里也开始有些看不起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洞房花烛(一) “舅太太家的情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你没看到那位小小姐身上的棉袄都是三小姐在娘家的时候的衣裳改的吗?刚才我和莺儿聊了几句,说是三小姐在婆家的日子挺清苦的,舅太太家也就是供他们几口个吃喝,剩下穿的用的都得三小姐自己掏腰包,你想三小姐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还有三姑爷在学堂里有个应酬什么的也是找三小姐要钱,据说三小姐身边的银子已经没有了,这些日子三小姐都开始变卖自己的首饰了!”霜叶爆料道。 听了这话,扶柳不禁惊讶的道:“舅太太以前也没这么不上道啊,比如说来咱们家的年礼得是舅太太来准备吧?还有三姑爷应酬的钱也该找舅太太要啊?” “莺儿说舅太太也隔三差五的要给三姑爷钱的,但是三姑爷从来都不接,也不让三小姐接,可是过后三姑爷又会在三小姐面前长吁短叹的,三小姐心软心疼三姑爷,就只能拿自己的私房出来给他了!说是这次在家里舅太太要拿钱给三小姐让她去准备回来的年礼,但是三姑爷死活不让接,可是三小姐已经没钱了,只能是当了一件首饰备了这年礼,顺便给小小姐扯了一块布料说是过年给她做件新衣服穿!”霜叶说。 听到她们在外面的对话,清琅不由得蹙了眉头。心想:吴氏和李文举母子真太不是东西了!她们母子这不是唱了一出双簧吗?吴氏娶媳妇一分没花,还收了媳妇嫁妆里的两千两银子。这个李文举也不是个男人,既然不让接吴氏的钱,那就应该自己出去想办法,现在竟然天天都在花自己老婆的钱,老婆的钱都花完了,竟然开始变卖首饰,怨不得他回回都不来呢,大概也是没脸来吧!现在想想幸亏自己没嫁到李家去,这李家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还有清瑛怎么这么傻?就跳进了吴氏母子给她挖的坑了?她真是替她发愁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看来这个李文举对她也未必真心,不考上进士就这样榨干了她,考上进士以后真要是当了官,她们李家会对清瑛好吗? 午饭的时候,俞家一家人都聚集在客厅里的桌子上,饭菜很丰盛,清瑛吃了不少,都是她爱吃的,看来清瑛在李家是很清苦的。午饭过后,在厅堂上一家人说一会儿话,清瑛就要告辞了。俞仲年和李氏给清瑛捎了不少年货,并且派了一辆车送她们回去。 临行前,清琅亲自出来送,在马车前,对清瑛笑道:“三姐姐,快过年了,这里有几块布料,你们娘家做量身过年的衣裳吧!” 清瑛转眼一看扶柳怀和霜叶怀里每人抱了两匹上好的绸缎,清瑛赶紧道:“这么好的布料,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还有呢!你带上吧。”随后便示意让扶柳和清琅把布料放在了马车上。 清瑛很是感动,拉着清琅的手说:“四妹妹是个好心的,以后你的日子肯定会很幸福的。能嫁到那么好的人家,姐姐真是替你高兴!” “姐姐也是个心善的,以后也会好起来的!”清琅微笑道。 “但愿吧!”清瑛一笑,然后便上了车。 望着马车离去后,清琅本想嘱咐她几句,但是又感觉不妥。毕竟现在清瑛的一颗心还都扑在李文举身上,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而且可能还会落个离间人家夫妻感情的罪名。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以后再说了! 回去的时候,霜叶在自己的耳边道:“小姐,看来李家的日子是挺清苦的,刚才奴婢带着莺儿和三小姐的另一个丫头去厨房里吃饭,她们吃得狼吞虎咽的,说是她们下人多少日子也吃不上一顿荤的呢!” “主子尚且如此,何苦她们!”清琅说了一句便回了屋子。 霜叶和扶柳对望了一眼,也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心里都在庆幸主子的亲事好,她们这些下人们也才能好!要不然嫁到李家这样既穷又抠的人家可是没好日子过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除夕自然是一家人一起守岁。今年是清琅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新年,所以李氏把除夕宴安排的很丰盛,李家四处也都是张灯结彩的。过了年后便是拜年和走亲戚,今年俞家二房着实是风光了一次,本家,亲戚,还有些沾亲带故的人都过来拜年走亲戚,第一次在俞家三房的人里是拔得头筹。这次汪氏只露了一两次面,而且面容明显的是比以前老多了,大概是这两年不顺心的缘故吧?梅氏今年的情绪也不高,毕竟娘家一再遭遇变故。俞伯年和俞叔年两人倒是还算平常,俞仲年今年自然是眉开眼笑,因为他可是得了佳婿,众人也都一再的奉承他,所以他也有些轻飘飘的,而且越来越看重清琅了!俞祖光和廖氏夫妇倒是很高兴,俞祖光得了嘉奖,这次升了从五品,廖氏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分给她的这座宅子已经让她收拾的非常好了,这次出来也是穿金戴银的。而且族中人有很多都知道云霞阁是她开的了,都在夸赞她能干,会持家。汪氏看到廖氏如此,自然心里不舒坦,还想给她脸色看,但是廖氏根本不理她,她也只能是在心里憋气!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过了上元节到了正月末,过年清琅也去了齐王府两次,但是都没有看到韦伦,兄长倒是见到一次,神情倒是正常了,不过她稍稍还是能感到他对关氏的冷淡。不过关氏倒是很正常,侍奉公婆,帮着管理王府的家事,伺候赵子昂的起居,对待下人们也是宽中有严,所以齐王夫妇很是称心。关氏对清琅也很热情,清琅自然也是真心相待,但是就是还没有到了什么话都说的地步,所以对于她和兄长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便相问,只是盼着兄长能够对关氏好一些,毕竟他和阿布拉之间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关氏才是能够陪伴他一生的人! 二月初的时候,俞家三个房头的人都纷纷过来给清琅添妆。汪氏送了一柄碧绿的如意,梅氏送的是一对赤金的镯子,分量都不轻。廖氏的最重,一副赤金镶嵌宝石的头面和一套白玉的首饰。清瑛自己没有来,只是派春杏送了一对赤金镶嵌珍珠的耳环过来,说是招弟病了,要在家里看管,这招弟就是清瑛的女儿,最终李家就给起了这么个名,看来是嫌弃是个女儿,想再要个儿子的。其实,清琅也隐隐觉得可能孩子病只是个借口,大概清瑛也是拿不出一两样像样的添妆的东西吧?虽然她送的这副耳环非常精致,上门镶嵌的珍珠也很好,但是和自己当初给她添妆的东西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她并不怪她,她也知道清瑛有难处,要不是怕她心里不好受,她都不想要她的东西的,这样东西清琅从来没有见过,大概是清瑛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又从别处买来的,这一卖一买其实就会折损了不少在里边!梅氏的女儿清珏也八九岁了,竟然也过来送了一只很精致的银梳子给自己,清珏也越发长得漂亮可爱,清琅十分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再后来便有许多族中人和平时的亲戚过来添妆,有好多送的东西还都很不错,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韦伦来的,大概以后还要托她麻烦韦伦办事,所以清琅便有些不胜其烦了!不过少不了还得应付着。 中间这些日子,韦伦倒是又托陶大娘给她带过来一封信,只是寥寥数语罢了,清琅不禁有些生气,不能见面也就算了,写封信也写得这么简单。日子过得很快,眼看着就到了二月初五这一天,俞家二房早已经是张灯结彩的在准备婚事了,进进出出的来往的宾客也是不断,这一天,宋嬷嬷亲自给清琅绞了脸,感觉脸上真是白白嫩嫩的。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氏来到了清琅的房里,和她讲了许多为妻之道,并嘱咐她嫁过去之后如果郑国公夫人难为她就忍着点,千万别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至于她那两个妯娌,魏氏精明,跟她最好不远不近,没事别招惹她。那个江氏倒是老实忠厚,倒是可以多和她亲近亲近。这些话清琅其实已经听李氏说过许多遍了,不过这一次听着又有一番别的滋味,毕竟和李氏就要分离了,在李家待了三年,李氏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关怀她,她已经把她当做了亲生母亲,最后,清琅趴在李氏的怀里不愿起来。 抚着女儿的头发,李氏心里酸酸的,不过还是强忍着泪水笑道:“你这孩子,明个就嫁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嫁了人我也是母亲的孩子!”清琅抱着李氏的腰道。 “好了,今个早点歇着,明个你还得起个大早呢!”李氏宠溺的笑道。 “嗯。母亲也早点歇着,您明个也要累一天的。”清琅从李氏的怀里爬起来说。 李氏点了点头,临走之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书,四下无人的时候塞给清琅道:“今个晚上好好看看再睡!” 接过李氏手中的书,清琅一愣,然后便会意的低头羞赧的一笑。“母亲,我不要这个!”其实,女子在成亲之前娘家母亲传授一些房中术还是很正常的,上次她嫁给霍振廷的时候,齐王妃自己不好意思说,便让一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跟明慧讲了半个晚上,那个时候她既紧张又害怕,而且还很憧憬!不过今日紧张和憧憬都是有的,不过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她也是有过经验的。 见女儿扭捏的样子,李氏把脸一扳,道:“你没嫁过人,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你得多了解了解省得到时候自己吃亏!明个洞房花烛夜,姑爷肯定得猴急猴急的,你什么都不懂被弄伤了怎么办?还有你得想法跟他撒娇,让他怜惜你,动作轻一点,你才少受罪!再有就是刚成亲这几天,他要是没个限度,你可是不能由着他来,一来你的身子会受不了,这二来一次让他吃个饱,以后他就对你没兴致了!所以呢你得让他欠着点,这样他才对你常有新鲜感呢!” 李氏这话一出口,就把清琅弄了个大红脸。她赶紧道:“母亲,你跟女儿说这个干嘛?” 李氏知道清琅害臊,所以便笑着没再说下去,临走前嘱咐丫头们第二日便让小姐起晚了就走了。清琅手中捏着那书,早早就把扶柳和霜叶打发下去睡觉了,而她则是偷偷的跑到床上趴着翻看着李氏给她的房中术。一打开,在昏暗的灯火下,那书本上画了好多赤身裸体的小人,那些小人都是一男一女一组,每一组的动作都不一样,总之那些动作可是五花八门,有的难道甚高。以前虽然和霍振廷有过为数不多的夫妻之实,但是他们之间可是没这么多花样的,仿佛每次也都是草草了事,他都没怎么抚摸过亲吻过她,想想以往,心内不禁感慨万千! 前几页是图,后面都是文字,看到那些图她早就面红耳赤了,再看了几行那文字,更是让她脸红气喘!看得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韦伦的影子,最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把书本合上,放在枕头底下,却是躺在枕头上总是睡不着。心想:母亲也是,这么厚一本书今天晚上才拿出来,她明个还要早起,能看多少啊?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仿佛刚睡着就被扶柳和霜叶又叫了起来。先是香汤沐浴,浴桶中洒满了玫瑰花瓣等物,不过时间是不允许泡澡的,只能是草草洗完之后,便赶紧穿上喜服。 穿戴好了之后,喜娘就来了,李氏,汪氏,梅氏,廖氏等人也都来了。清琅端坐在梳妆台前,喜娘拿着梳子一边给她拢头发一边高声喊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再然后就是梳头,戴首饰,涂抹胭脂,等到这一切都进行完了的时候,外面也就响起了鼓乐声!一响起这声音,就代表外面的花轿已经到了,清琅也就该走了。 这时候,李氏便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见状,众人都是劝她,清琅看到母亲流泪,她自然也是不好受,泪珠也流了下来。梅氏赶紧道:“哎呀,琅姐,你可别哭,一哭啊这妆容都花了!二嫂,哭两声就算了,今个琅姐大喜的日子,嫁了这么好的女婿,你得高兴才是啊!” 廖氏等人也都在一边劝,随后李氏才好了,清琅也就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外边就来催,众人赶紧的把红盖头给清琅盖上,扶着新娘子便出了房门!此刻,外边早已经人山人海,清琅的耳边都是人说话的声音,眼睛看到的都是人的脚。感觉七拐八拐的应该是已经出了俞家的大门,随后,清琅在盖头底下都看到了轿子了,反正不知道又进行了一些什么仪式,清琅才被喜娘扶上了八抬大轿!扶柳和霜叶两个人分别站在轿子两边,等到鼓乐在响起来的时候,轿子也被抬了起来,迎亲队伍在吹吹打打下被俞家人送走了! 坐在颤颤悠悠的轿子上,清琅悄悄伸手撩开轿帘,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好多人在目送她们,俞家的宅子也是渐行渐远,突然感觉有一种惆怅,在俞家生活了三年,又要说再见了!不知道韦家等待她的是什么?不过有韦伦相伴的话,不管是怎么样的生活她都有胆量去尝试,因为有一个人会一直都跟她站在一起! 看到小姐在悄悄的往外看,霜叶赶紧上前道:“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这一路不算近,所以霜叶事先是准备了水壶放在身上的,不过好在现在还是仲春二月,天气不太冷,又不热,要不然才有的受呢! “我不渴!姑爷呢?”清琅怎么也看不到韦伦在哪里。 听到这话,霜叶一笑。回答:“在最前面骑着马呢!姑爷今个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戴着新郎帽,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呢!小姐,您是不是都等不及了?” “死丫头,又胡说!”其实,霜叶已经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过她还是咒骂了她。随后便老老实实的放下了轿帘,静静的坐在里边……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晃出来的时候,轿子才刚落地,听到外面响起了一连串好久好久的鞭炮声!清琅知道郑国公府到了!随后,便听到有人在踢轿门,然后她便被喜娘扶出了轿子,这次也是看到许多只脚,然后又跨过了马鞍,进府门口的时候迈过了一个火盆,总之,又进行了好几道手续,她才算是被安安稳稳的迎到了正堂! 蒙着盖头的清琅被扶着走到了铺着红地毯的大厅中央,只感觉四周都是人,耳朵边上也都是人们的说话声和笑声。这时候,她才看到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只看到跟前的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在腰带上面她就看不到了。这人就是韦伦了,他的身量她能认出来,今日也就是他可以穿一身大红吧?接着便有一位司仪官喊着拜天地的话。她被喜娘扶着跪在地上,并肩和韦伦拜了又拜,直拜得她头晕脑胀的,本来在轿子上就被摇的七荤八素了,而且一直蒙着盖头喘气都喘不上来,头上的凤冠又十分的沉重,现在她真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可是少不了得忍着! 拜完了天地之后,司仪官一句送入洞房,她终于是被人搀扶着出了大厅,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走了多少路,她终于是被送到了一间满处都是大红色的屋子里,直到坐在了床边,她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喜娘这时候便唱了一串喜歌,然后便对站在屋子中央的韦伦笑道:“三爷,给新娘子掀盖头吧?”说着,便将一把喜称递到了韦伦的手上。 韦伦接过喜称,便走到床前,望了坐在床边的清琅一眼,便喜滋滋的用喜称掀开了清琅头上的红盖头!清琅半垂着头,众目睽睽之下,都不敢抬头看韦伦的。不过韦伦却是盯着清琅看。她今日打扮的异常浓艳,一身大红色用金线绣满花样的喜服,发髻已经全部盘在头上,头上戴着金色的凤冠,今日脸上抹了胭脂,唇上也十分的红艳,和往日那个淡雅的她完全不同!他不由得看直了眼。站在床边的扶柳和霜叶看到韦伦这样子也笑了。 “三爷,新娘子称心如意不?”喜娘在一旁笑着问。 “称心,也如意!”韦伦说了一句,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清琅,转身坐在了她的身边。 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只盯着自己看,清琅不由得脸更红了些,半垂着头不再看他。不过脑子中却是在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等到晚上是不是就要洞房了?她和他是不是也要向母亲给的书上画得那些小人一样变换各种各样的姿势?哎呀!她怎么想这些啊?糟了!她的思想都不纯洁了! 随后,喜娘便端过来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对景泰蓝制的酒杯,笑道:“三爷,三奶奶,喝交杯酒吧?从此啊长长久久!” 韦伦先拿过了酒杯,很细心的递给了清琅,然后又拿了自己的,随后两个人便往近处靠了靠,两只胳膊交叠,共同喝了交杯酒。随后,喜娘又伺候他们吃了子孙饽饽,才福了福身子道:“三爷,三奶奶,你们稍稍休息片刻,奴婢们先退下去了!” “去领赏吧!”韦伦抬了下手道。 那喜娘便高兴的又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三爷,三奶奶!嘱三爷,三奶奶早生贵子!”说罢,便赶紧的带着众人都离开了。 清琅瞥眼看到那喜娘不但把霜叶和扶柳领了下去,还领下去了两个大丫头,那两个大丫头穿戴很讲究,没能细看,不过看着身材很匀称的样子,长得也应该不难看,当下便疑惑:那两个难道是伺候韦伦的丫头吗?不过还来不及多想,房门便被关闭了,房间里一下子就剩下了她和韦伦两个,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 “累了吧?”韦伦在耳边温柔的询问着。 清琅摇了摇头。 “渴了吧?”他又问。 清琅还是摇头。 “那饿了吧?”韦伦最后问。 清琅仍然摇头。 见她一直都不抬头的,韦伦便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腰身,她不由得心一慌!头一抬,眼睛便撞到了他的那双还带着灼热的眼光中!他的眼睛热烈的上下看了她一眼,便道:“还没洞房呢就这么害羞?要是一会儿洞房的时候你得怎么样啊?” 听到这话,清琅一下子就抬手狠狠的打了他的肩膀两下!啐道:“你怎么一点正经都没有?” 闻言,韦伦才笑道:“装什么装?这才是真正的你呢!” “讨厌!你又逗我?”清琅不干的抗议道。 不过,韦伦并没有和她继续打情骂俏,而是一把揽过她进了他的怀里,脸贴着她的脸,声音有些嘶哑的问:“这些日子想我了吧?” “嗯!”清琅诚实的点点头,双手也搂住了她的腰。 韦伦闭上眼睛,动情的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感觉他的双臂又用了些力度,清琅也被感染的道:“我也是!” “真的?”韦伦睁开眼睛问。 “嗯。”这次,清琅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韦伦一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清琅惊呼一声,人已经躺在了松软的棉被上!随后,雨点般的吻便洒落在了她的脸上,脖颈上,耳垂上……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李氏给她的那本书上的画。心想:现在天还亮着呢,他就要开始洞房了吗?对了,刚才那个喜娘说什么来着?不是说让他们稍稍休息吗?对了,新郎可是要出去敬酒的! 随后,清琅赶紧推了推还在像毛毛虫一样舔着她的韦伦,说:“你不是还得去敬酒吗?” “着什么急?一会儿会有人来叫的!”韦伦此刻的气息都紊乱了。 “可……” 清琅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可是,韦伦却是对那敲门声充耳未闻,仍然进行着嘴上和手上的动作,清琅怕外面的人突然闯进来,所以赶紧弄用力气推开了韦伦的肩膀。道:“外面有人敲门呢!” “什么事?”随后,韦伦才不耐烦的朝外面喊了一声。 “三爷,大爷喊您去外边敬酒呢!”外面随后便传来了一道清脆而温柔的女音。 “知道了!”韦伦随后对外面又说了一声,外面的人声才算没有了。 看到韦伦被打断的懊恼,清琅不由得抿嘴一笑!却是让韦伦警告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完,某个部位便突然使了些力道。 清琅当然明白那是什么,随即便羞了个大红脸!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叫了一句。“坏人!” 面对这般如花似玉又娇羞可人的新娘子,韦伦纵然一百个不愿意离开,也只能先去敬酒了,临走前伸手还摸了把她的脸蛋。韦伦走后,霜叶,扶柳并还有刚才那两个丫头又走了进来,这次她们手里端着洗脸水,拿着毛巾等物。清琅看了那两个丫头两眼,见那两个丫头都是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倒是挺守规矩的。扶柳见状,便对那两个丫头道:“这里不用服侍了,你们都下去吧!” 那两个丫头便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脸盆和毛巾便退了下去。她们走后,霜叶便走过来笑道:“奶奶,把这身笨重的衣裳换下来吧?”霜叶和扶柳竟然能都改了称呼,大概这都是临来的时候宋嬷嬷吩咐的吧? “嗯。”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便进行了一系列的忙乎,先是取下了沉重的凤冠,脱了外面的大衣裳,把涂抹胭脂过度的脸洗净了,坐在梳妆台前把繁复的发髻解下来,松散的披在脑后,不过鬓边还是插了一朵大红色闪闪发光的绒花,人一下子就俏丽了许多,身上穿的是一身绣着百合花的大红色的中衣,领子低矮,露出白嫩的脖颈和一块大红色的肚兜,很是惹人遐想! 霜叶打量了一下此刻的清琅,坏笑道:“刚才姑爷看了小姐眼睛都直了,这次要是再看到您这身打扮,肯定啊都得神魂颠倒了!” “又乱说话!”虽然清琅的语气是训斥,但是嘴角间却是抿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小姐,姑爷去敬酒了,不如奴婢准备些醒酒汤吧?”扶柳在一旁细心的问。 “也好!”听到扶柳的话,清琅便自责: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对!对!是得准备些醒酒汤,要不然姑爷喝醉了,耽误了洞房可怎么办啊?”霜叶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洞房花烛(二) 听到这话,清琅抿嘴一笑,没有再呵斥霜叶,而扶柳则是赶紧出去预备醒酒汤了。随后,霜叶便伺候清琅吃了点东西,清琅胡乱吃了几口,脑子里却都是想李氏给她的书上的小人,自己都在心里嘲笑自己,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少女怀春吗?要说这副躯体是十九岁,但是她的心智年龄可是都二十几了,怎么还如此毛躁呢? 等了好久,韦伦也没有回来,清琅便把扶柳和霜叶支出去了,自己趁着没人又把那本小人书拿出来看,越看是让她越耳红心跳,后面的文字解释更是详尽到让她目瞪口呆的程度!虽然她和霍振廷有过两年的夫妻生活,但是到底也是很少在一起,好多东西别说做过她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正看着起劲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姑爷回来了!三爷回来了!” 听到声音,清琅左右望了望,想把书藏到枕头底下,又觉得会被发现,情急之下只好把书藏在了床底下,然后铺好了床单,坐在床边装作正在等韦伦的样子!随后,房门便被推开了,只见刚才进来伺候的那两个丫头扶着韦伦回来了,扶柳和霜叶在后面紧跟着。看到韦伦微逼着眼睛,脸色潮红,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清琅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想:他看来真是喝多了! 稍后,只见那两个丫头把韦伦扶到了床上,一个为他脱鞋子,另一个上前为他脱去了身上的大红色喜服。清琅看到这两个丫头做事很娴熟。看来她们两个是平时伺候韦伦的人!这期间,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两个丫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苗条,面容清秀,大概也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另一个则是身材丰满,面容娇俏,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两个人都有些姿色,尤其是那个身材丰满的,衣服也穿得偏瘦些,前胸和屁股都鼓鼓的,感觉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让人垂涎!此刻,清琅心中便有些不悦:怎么韦伦身边还有这么个丫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通房不成? 随后,穿着一身大红色绸缎中衣的韦伦便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都下去!” 见状,那两个丫头便冲着韦伦和清琅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了!” 那两个丫头走了之后,扶柳把手中的醒酒汤放在八仙桌上道:“奶奶,醒酒汤好了!” 看了醉酒的韦伦一眼,清琅心中有几分的不高兴了,明知道今个是洞房花烛夜可是还要喝醉了。便对扶柳道:“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是。”扶柳和霜叶福了福身子刚要退下去。 清琅又叫住了她们,低声吩咐道:“帮我打听一下刚才那两个丫头都是谁?” “是!”扶柳和霜叶赶紧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闭,房间里只剩下坐在床边的清琅和躺在床上的韦伦。龙凤双烛烧得正旺,屋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大红色! 转眼望望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韦伦,清琅蹙了下眉头。心想:本来刚才还在憧憬着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呢,没想到却是他醉得不省人事而告终!在心内叹了一口气,然后清琅便踏上鞋子,走到八仙桌前端了醒酒汤过来,然后伸手想揽起韦伦让他喝了,但是他实在是太沉了,她根本就弄不动他,所以只好对着闭着眼睛的他道:“赶快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可是,他仍旧是不动!清琅望着他,真是无计可施。就在这个当口,床上的人则是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的对清琅道:“我根本没喝醉,用不着什么醒酒汤!”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刻后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所以便伸手打了他一下,气愤的道:“你又骗我?” “我哪里是骗你?我是骗外面那些人罢了!”韦伦说着便坐了起来。 “你倒是挺会演戏的!”清琅噘嘴道。 “哎……”韦伦上前想拉一把清琅,但是没想到清琅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醒酒汤洒了,正好洒在了她的小袄上,她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哎呀!你干什么啊?”见状,韦伦赶紧接过清琅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又赶紧的从衣裳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替她擦拭身上的中衣。清琅眼尖,看到韦伦拿出的那块手帕正好就是她当日送给他的,不由得心里又高兴起来!便道:“别擦了!弄湿了好多。” 韦伦低头一看,果然真是湿了一大片,韦伦便索性道:“反正屋子里又不冷,不如你就脱了好了!” 闻言,清琅马上脸上一红!韦伦见她羞赧的样子,便伸手散下了床幔。红色的纱帐笼罩着整个床铺,外面的烛光透进来的光线也暗淡了许多。一时间,一股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琅?”他倾身上前,低声的呼唤着,那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把个清琅喊得骨头都要酥了。 “嗯?”感觉他的身子贴向了她的,她竟然都有些要颤抖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动手了,解开她小袄上的一个又一个的盘扣,她则是含羞带怯,半垂着头,眼睛都不敢看他!心想:这就是要洞房花烛了吗?脑子里又想起了书上画的那些小人! 红色的小袄缓缓的褪去,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展现在眼前,白皙的肌肤在大红色肚兜的掩映下更加的白嫩如玉。心跳声,呼吸声在这一刻围绕着彼此,他反手便快速的脱去了身上的桎梏,她温柔的上前躺入他的怀中…… 接下来,他当然是像剥玉米一样把她身上的束缚全部清除,稍后一团衣服都被扔到了床下!当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李氏告诫他的话,便欲拒还迎挣扎,她所谓的挣扎换来的是他的无比急切!稍后便把她固定了位置,不允许她再动,而他则是开始了勇探神龙穴!当撕心裂肺的疼痛来临的时候,她不由得就尖叫出声,他则是隐忍着万般小心,额上的汗水都滴落在她的身上。这时候书中可是说一定要无比娇柔,一定要装得楚楚可怜,一定要流两滴眼泪,一定要尖叫出声,一定要表现出万般痛苦的表情!因为只有这样那个男子才会万般怜惜你,才会感觉对你很愧疚。接下来,她就按照书中的攻略那么做了。 果然,事后他对她是怜爱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赔不是,一直都紧紧的搂着她,并且克制住再一次要她的冲动,生怕她的身子会受不了!清琅自然是被幸福围绕着,心里满满的被幸福充满了。虽然刚才她有两分做戏,但是八分更是真情,可以说她期待的洞房花烛真的是很圆满,比上一次和霍振廷真是好一百倍!记得上次的洞房霍振廷是草草了事,没有任何的安抚和抚慰,而且还对她冷冷淡淡的,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在云端上! 折腾完了之后都是三更天了,明日还得早起,韦伦便抱着清琅沉沉的睡去…… 这一晚上,虽然清琅睡着了,但是毕竟睡得并不好,因为她还是不习惯床铺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缓缓睁开眼睛,转眼看到枕边上的人,他还熟睡着,这一刻,清琅不禁转过头去凝视着他。他其实在长得很好看,虽然不是面若冠玉的那种清俊,皮肤也比那些世家公子要黑上一些,是那种健康的麦色,这也是和他常年带兵有关系,不过脸的轮廓很分明,眉骨高耸,鼻子挺拔,嘴唇薄薄的,是个健康的帅哥!以前,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直直的这么看他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多看了几眼,而且洞房之后,她对他的感情仿佛又升华了不少,她和他的命运从此便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她刚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脸,不想她的手还在空中的时候,一道声音却是传进了耳朵。“竟然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把手缩了回来,脸上一红的道:“什么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 闻言,韦伦便伸手一下子撩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清琅惊呼一声,眼睛都不敢往他身子上看的。“你干什么啊?” “你不是喜欢看吗?那就让你看个够!”韦伦笑道。 “下流!”清琅转身便背对着他。 韦伦上前搂住她,手也开始乱摸,清琅扭捏着,他就越来劲,随后竟然趁其不备,一下子也掀开了她的被子,美其名曰。“你看了我了,现在也该轮到我看看你了吧?” “讨厌!”清琅自然是快速的想把被子再拉回来,但是他却是抱着她不给,两个人一来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又把她压在了身下了! “干什么啊?”清琅的脸绯红绯红的,声音也小了。 “昨个怕你身子受不了,现在可是歇过来了吧?”韦伦的声音嘶哑了。 她抬眼惊恐的盯着他问:“你不会又……”她现在可是腰酸背痛,眼皮还睁不开呢,她可是不想了! “我都忍了半个晚上了!”韦伦竟然又要开始攻城略地了。 “不要啊……”清琅自然是哀求不已。不过好像韦伦这次丝毫是不再怜香惜玉了! 咚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随后便传来了一个女音。“三爷,三奶奶,赶快起来吧,您们还得给老夫人去敬茶呢!” 听到这话,清琅再转头一看外面的天都大亮了,她赶紧推了下韦伦的肩膀道:“别闹了,赶快起来吧!今日第一天我还得给母亲敬茶呢!晚了让人笑话。” 韦伦自然知道这新媳妇第一日是要恭恭敬敬的给婆母敬茶的,所以便赶紧的放开了她,不过却是笑着说了一句。“先放你一马!等回来再和你算账。” 清琅自然不敢再招惹他,便赶紧的找来自己的内衣穿上,并穿上了中衣,韦伦也是自己穿好了中衣,然后韦伦便去开了房门。房门一被打开,外面的四个丫头便鱼贯而入!见到韦伦先是福了福身子。“三爷早!”然后分别把洗脸水等放下,又对着清琅福了福身子。“三奶奶早!” 稍后,韦伦的两个丫头开始侍候他洗漱,穿衣服,穿靴子。霜叶和清琅则是伺候清琅洗漱,梳头,穿衣服。清琅是女人家,梳洗自然是比韦伦要麻烦的,韦伦先穿戴好了,便坐在一旁的榻上等候,顺手拿过一本书边看边等!而清琅则是坐在梳妆台前由霜叶帮着梳头,扶柳则是去拿衣裳过来。清琅在铜镜中看到刚才伺候韦伦的那两个丫头都出去了。刚才她们一个给韦伦梳头,一个给韦伦穿衣裳,两个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而且伺候韦伦伺候的也很周到,甚至跪在地上把韦伦的袍子抻的一丝不皱的。那个长得高挑的还算本分,那个长得丰满的临走了还为韦伦倒了一杯茶含笑的奉上,眼眸中似乎都含着情意,不过韦伦却是眼皮都不抬的,低头就接过了茶碗压了一口而已!对于韦伦的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对于那个丰满的丫头却是看着有些不顺眼。 过了一会儿,清琅便穿戴完毕了,走到韦伦的跟前,笑道:“赶快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听到这话,韦伦一抬头,看到清琅今日已经是一副小媳妇的打扮,发髻全部盘在头上,戴着一支五尾的累丝金凤步摇,鬓边插着两朵粉红色的绒花,身上穿的是一件荔枝红缠枝葡萄纹的长身褙子,下身一条青色的百褶裙,显得高挑喜兴,端庄富贵。韦伦把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放,便带着清琅一路出了房门,朝位于郑国公府中央地带的慈养阁走去! 郑国公府占地不小,除了前面的大厅和花园子以外,后面居中的地带就是郑国公夫人的居所慈养阁。慈养阁的东边的院子是长子韦仪居住的地方,府中人称为东院;慈养阁西边的院子是次子韦仁居住的地方,府中人称为西院;慈养阁北边的院子就是三子韦伦居住的地方,府中人成为北院。每个院子的占地都差不多,都是两进的院子,不过建筑风格各有不同罢了。 进了慈养阁,海棠看到韦伦和清琅便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三爷,老夫人等候您多时了!” “知道了!”韦伦点了点头,便带着清琅进了正屋。对于这个海棠,清琅自然是认识的,她是郑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很是得点脸面,所以府中上下都让她三分。今日自己初来乍到,她见到自己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眼睛中只有韦伦,清琅明白她是看不起自己,不过也并不在意,大概这府中能看得起她的人还真是不多,因为众人都知道郑国公夫人是很满意这桩婚事的! 进了屋子之后,只见郑国公夫人果然已经端坐在正座上,旁边站着冯立家的。左边侧座上坐着大爷韦仪和大奶奶魏氏,右边侧座上坐着二爷韦仁和二奶奶江氏。韦伦和清琅赶紧上前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郑国公夫人抬眼在韦伦和清琅的脸上一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道:“虽说昨个才刚成亲,但是今个第一日过来也不该让你们的兄长和嫂嫂久等了才是!” 清琅知道这个郑国公夫人难缠,但是没想到第一日的第一句话就开始挑理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过韦伦却是上前笑道:“母亲,都怪儿子昨个晚上多喝了几杯,所以起晚了,还请母亲恕罪!” 闻言,郑国公夫人还没说什么,二爷韦仁倒是笑着翘着二郎腿道:“恐怕不是喝多了,是温柔乡里多缠绵吧?哈哈……” 韦仁此刻简直没有什么大家公子的风范,一旁的江氏看了他一眼,他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韦伦却是回头道:“我哪里有二哥那样的艳福,每日里都是佳人不断的!” 被说了一句,韦仁当着众人不便发作,只是把二郎腿放下来,并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大爷韦仪和魏氏不禁撇嘴一笑!韦仁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简直就是个色中饿鬼,他院子里的丫头和媳妇几乎都过了他的手,江氏也是很无奈,多说几句就要挨打的,所以现在基本上也是不言语了。 看到二儿子受了奚落,郑国公夫人便有些不悦,便对旁边的冯立家的道:“怎么还没拿来?” 听到这话,清琅正纳闷之余,不想冯立家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看到海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呈到郑国公夫人的面前,只见那托盘里是一块白色的丝帕,上面还斑斑点点的有些血迹!看到这丝帕,清琅不禁脸上一红。这是昨个晚上圆房的时候垫在床上的,起床的时候光顾着梳洗赶快过来,把这事给忘了,也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在座的人看到那丝帕上的血迹都是忍俊不已。郑国公夫人扫了一眼,算是满意,便说:“倒是没有辱没了你们俞家的家风!行了,开始吧!” 郑国公夫人一句开始后,海棠便拿了一个软垫放在郑国公夫人的跟前,杜鹃则是端着托盘里的茶碗走了过来。这架势就是该让新娘子敬茶了,清琅上前一步,便跪在了软垫上,然后端过托盘来,恭恭敬敬的举起过头顶道:“母亲请用茶!” 郑国公夫人伸手端过茶碗,压了一口,然后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在了托盘上,算是完了一道工序,脸上都没有一点娶了媳妇的那种高兴。清琅也不多言,由韦伦扶了起来,带着她走到大爷韦仪和魏氏的跟前,这次并不用下跪,只是端了茶水请他们用茶,魏氏把早就准备的一个红包放在了托盘上,并且满面带笑的,说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她是管家的,以后缺什么就只管和她说,下人们不听话也只管和她说,很是热情周到的样子!对于这个魏氏,清琅真是太了解了,因为她也是个能奉承的,在她还是**郡主的时候就时常往齐王府跑,奉承齐王妃和她,不过齐王妃并不想和魏氏来往过密,因为她那个姐姐郑国公夫人有些左性,别因为她和自己的外甥媳妇走得太近而生了什么嫌隙,所以对她并不是太热情,一来二去的这魏氏便不怎么去齐王府了。据齐王妃当年说这个魏氏可是笑里藏刀,把个郑国公夫人奉承的很是信赖她,但是对兄弟妯娌都是打压的,而且对下面的人十分的刻薄。所以对于魏氏的热情,清琅只是淡淡的应对着,既不得罪她又不和她显得太近! 随后,韦伦又带着清琅走到二爷韦仁和江氏的面前。清琅给他们也敬了茶。那个韦仁还是改不了老毛病,眼睛在清琅的身上打了好几个转,江氏则是有些不敢当的样子,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了红包,只是恳切的说了两句话,并不多言!清琅知道这个江氏出身低微,人也老实,不会来事,郑国公夫人看不上她,魏氏也是时常的踩她,连她的夫君二爷韦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这江氏也是个可怜的人!不过好歹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倒是还能站住脚跟的。 随后,清琅便让丫头拿出来自己做的女工。先是给郑国公夫人送了一双鞋子和一条绣花勒子。郑国公夫人看也没看,说了一句她从来不穿别人做的东西,不过还是让冯立家的给收起来了,这也算是给了她面子的!给魏氏和江氏都做了鞋子,她们都笑着接了。 随后,郑国公夫人便留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在她这里吃早饭。一刻后,众人便移步来到了饭厅,一张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的小菜,清粥,花卷,点心,油条等早点,十分的丰盛。 郑国公夫人率先坐下,然后大爷,二爷,三爷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最后就是三个少爷和四个小姐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大爷韦仪和魏氏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韦璋,今年十六岁了,女儿叫韦珊,今年十三岁,都还算是出落得很清秀。二爷韦仁和江氏生了一个儿子,名字叫韦玻,今年八岁。大房里没有庶出的子女,二房倒是有三个庶出的子女,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庶子叫韦磅,一个庶女叫韦娅,另一个庶女叫韦姝。大户人家对于起名字也有些学问,郑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对于嫡庶是十分在意的,韦伦他们这一辈没有庶出子女,所以名字都是单人旁。到了下一辈庶出的子女多了,所以嫡出的不管男女都是王字旁,庶子的名字是石字旁,庶女的名字都是女字旁。对于这些子侄辈,清琅早就有准备,不管嫡庶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装着些碎银子的荷包。 都坐下以后,清琅看到魏氏和江氏都没有坐,然后便看到魏氏和江氏是站在旁边伺候这些老的,小的,还有男人们吃饭的,虽然丫头婆子成群,但是也没有她们的座位。虽然俞家规矩也是严明的,但是到底还是没有郑国公府这样。清琅在一旁站着,不禁有些拘束。魏氏在一旁给郑国公夫人布菜,江氏上前低声道:“三弟妹,咱们妯娌不能坐,伺候他们吃完了咱们才可以再吃!” 虽然清琅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是也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冲着江氏点了点头,然后便学着魏氏的样子帮忙盛饭什么的。大家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饭桌上没人说话,只有咀嚼饭菜的声音,韦伦的眼睛朝清琅望了几眼,今日他吃得也不多,大概也是怕清琅不习惯吧!这顿饭好不容易伺候他们都吃完了,送走了郑国公夫人和三位爷们,那些孩子们也都完了走了,魏氏妯娌三个才可以坐下来用饭。说实话,这时候,清琅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不过虽然是吃在后面,但是饭菜也不算是残羹冷炙。很快,丫头们就又端来了新的小菜,清粥也都是新热的。妯娌三个坐下来后,清琅便低头吃了起来。别说,这郑国公府的小菜还真是挺好吃的。江氏在一边低头吃饭并不说话,魏氏的话匣子却是打开了。“三弟妹,咱们家的规矩大,你呀初来乍到不习惯,等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清琅抬头笑道:“以后还要大嫂多多指点呢!大嫂比我岁数大,又在这家里管了这么长时间的家,外面的人都知道大嫂精明能干,要不然也不能把这么大的家管得这么井井有条!” 这魏氏就爱人家夸她有才能干,所以被清琅一奉承,便十分的高兴。笑道:“啊呀我也是没有办法,母亲岁数大了,管不了事了。我也是勉为其难,要不然这么大个家还不乱套了?正好你来了,以后啊还得让你多帮衬我呢!”听到这话,清琅知道这魏氏是在试探她,大概是怕自己要抢了她的管家之权吧?对于这一点清琅可是一点野心都没有!管这么大的家可是每天都累死累活,一点自己的自由时间都没有的,而且有一点不好还会让人抱怨,虽然说管家可以得到许多的好处,还能得到许多人的巴结奉承,但是她还是没有这个想法。所以便当即表明态度道:“大嫂,我这个人从小就愚笨,以前在家里帮着母亲也管过几件事,可是都把事情给管砸了,母亲训斥了几句,以后就再也没有让我帮着管过事,所以管家这种事还是不要找上我,要不然会越帮越忙的!” “呵呵……”听到清琅的话,魏氏捂嘴一笑,然后便叹气道:“哎,还以为来个弟妹可以帮帮我呢!看来我还是得继续辛苦下去了。” “大嫂劳苦功高!”清琅陪笑道。 她们说她们的,一旁的江氏只是低头吃饭,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却是很体贴的吩咐旁边的丫头又拿了一碟子清琅刚才爱吃的那个乳瓜。清琅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感觉这个江氏不多言不多语,但是却是个十分体贴的人! 郑国公夫人用完了饭后,冯立家的扶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下来后,郑国公夫人便道:“我以为今日老三家的要出丑了呢,没成想那丝帕上还真是有血迹的!” 冯立家的笑道:“老夫人您怎么也糊涂了?三奶奶要是和三爷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三爷还不得替她瞒着?他们两个在那年的上元节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呢,从那个时候起三爷就对这三奶奶有了心思,一心想求娶三奶奶!奴婢想这三奶奶只是个中人之姿,而且也没什么才情,三爷怎么就唯独看上了她呢?三爷虽然回来才五年多,但是老奴看着不是个好色的人,大概啊肯定那日晚上和三奶奶有了什么,三爷是个负责任的人,所以才一心求娶她。虽然那丝帕上有血迹不假,但是谁知道那血是什么血?弄个狗血鸡血的染上去的也说不准呢!” 听到这话,郑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哼,反正是不检点就是了。” “老夫人,不喜欢就少搭理就是了。要是再看着不顺眼就给她个下马威!”冯立家的道。 “老三现在正在兴头上,我给她做规矩怎么也得有点道理才是。我看着她也不是个太乖巧的,等到她犯了错我是轻饶不了她的!”郑国公夫人道。 “在这府上谁敢给您气受啊?只有您给别人气受的份!”冯立家的在一旁奉承道。 别说,冯立把个郑国公夫人奉承的真是轻飘飘的…… 饭厅这边,魏氏等妯娌三个把早饭用完了。魏氏还要回去管理家事,江氏也忙着回去料理自己院子里的事,清琅也就告退了!谁知道刚走出了慈养阁,来到回到北院的必经之路上,只见回廊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是在那里专程等自己的,所以便笑着上前去。 t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漆似胶 “吃饱了?”韦伦笑着问。 “嗯。”清琅点了点头,然后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怕你回去会迷路,所以在这里等你!”韦伦回答。 迷路?这个回答清琅是有些怀疑的,因为从慈养阁的后门到他们居住的北院就是一条直直的路,可以说连个弯都不见得拐的,哪里有迷路一说啊?不过清琅是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说在等自己罢了。随后,她便笑道:“咱们回去吧?” “好!”韦伦一点头,然后两个人便肩并肩的回了北院。 回了自己的屋子,早有丫头们端上茶水来。韦伦和清琅分别坐在榻的两边,压了一口茶,韦伦便笑道:“你还不太习惯这里的规矩吧?” 清琅知道韦伦指的是刚才吃饭不让媳妇们坐下的事,清琅便笑道:“你们家家大业大,自然和我们家那些小门小户是不同了!对了,是不是以后都是三个房头都在一起吃饭啊?” 韦伦回答:“不是!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各房自己吃,平时遇到节日或者是老夫人召唤我们才过去一起吃的!” 闻言,清琅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呢!”这下清琅就放心多了,只不过偶尔才去老夫人那里立规矩罢了,看来平时她是可以和韦伦面对面的吃饭的吧? 下一刻,韦伦便笑道:“咱们自己吃饭的时候自然不用守那些规矩。当然,你是我的正妻,也不用站着,而且还需要别人来伺候的!” “这个别人是谁?”一说到正妻,清琅就有些敏感,这个别人是妾,还是通房? 看到清琅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韦伦笑道:“比如说大哥房里有一个姨娘,两个通房,大哥和大嫂还有一个哥儿和一个姐儿自然是坐着吃饭的,那站着伺候的就是那一个姨娘和两个通房了!”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那个韦仪怎么这么多小老婆?那个韦仁听说很是好色,是不是他的小老婆比韦仪还要多啊?光看他那些个庶子庶女们就知道了!对了,那韦伦呢?韦伦到底有几个姨娘或者是通房?韦伦还没有成亲之前应该是没有姨娘的,可是那通房就不知道有几个了吧? “那二哥房里有多少姨娘和通房啊?”清琅其实很想问韦伦有几个通房,但是强忍着没有问,感觉问这种问题好像自己多么小心眼似的! “二哥有两个姨娘和五个通房!”韦伦回答。 听到这个数字,清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一共有七个小老婆?” “是啊!”韦伦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答案,清琅真的是不淡定了!这个韦仪有三个还可以接受,可是这韦仁有七个就太夸张了点吧?怪不得那个江氏一点地位都没有,有那么多的小老婆她肯定是得不到丈夫的多少宠爱的! “哎,想什么呢?”见清琅半天没有说话,韦伦不由得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感觉自己失态了,清琅赶紧的抬头,望着韦伦笑道:“没……没什么!”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本账本。看到她进来,韦伦都站起来笑着道:“周妈来了?” 清琅一回头,只见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妇人,穿着一件铁锈色的比甲,头上梳了个圆髻,上面只插了两根银簪子,眉目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很清秀的人,只是脸上不苟言笑!看到她进来韦伦都站了起来,清琅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 那个被叫做周妈的人低首道:“三爷,三奶奶,这是咱们三房的账本,原来是奴婢替三爷掌管着,现在既然三奶奶来了就自然应该交给三奶奶了!”说罢,便将手中的账本直接上前放在了榻中间的小几上。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看来这个周妈是替韦伦管理这个北院的人,大概也是很有些脸面的!这时候,韦伦却是笑道:“周妈,清琅她刚来,好多事还需要你指点。这账本就留下让她先看着,她有什么不懂的再去问你就是了!” “是。”周妈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三爷,奴婢已经让咱们北院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了,她们都等着拜见三奶奶呢!” 闻言,韦伦笑道:“幸亏有周妈你想着,我都把这个茬给忘了!清琅,不如你跟我出去看一下吧?” 这时候,清琅才站起来,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韦伦出了房门,只见院子里黑压压的站了一地人!男的,女的,婆子,丫头,小厮,年长一点的一共有二三十人之多。看到这些人,清琅就有些头晕,光伺候她和韦伦的人竟然都比他们俞家二房所有的下人加起来还要多! 周妈上前,扫了那些下人一眼,便道:“还不敢看拜见三奶奶?” 那些人很是听她的话,马上就低首恭敬的行礼道:“奴才,奴婢们拜见三奶奶!” 这个阵势清琅自然是不会怯场的,缓缓的上前道:“都免礼吧!我初来乍到,对这府里的情况还不了解,不过早晚也会了解明白的,你们是伺候三爷的人,以后自然也是我的人,以后你们好好当差,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说罢,便转眼忘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霜叶和扶柳,她们两个早就有准备,拿出早就准备的好的红包一人发了一个。拿到红包之后,那些个下人们都赶紧称谢。 随后,周妈便指着最前面的两个丫头道:“三奶奶,这是芙蓉和晴儿,她们是伺候三爷的大丫头!” 听到这个介绍,清琅自然是格外的留意。因为这芙蓉和晴儿便是昨个晚上以及今个早上进来伺候韦伦的人。不过她还是没弄明白哪个是芙蓉,哪个是晴儿,不过却是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当着众人也没有好意思问,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周妈又分别指着一些人介绍道:“这几个是咱们北院厨房的厨娘,这几个是浆洗上的人,这几个是看门的婆子,这几个是专门负责打扫和做粗活的丫头,这几个是三爷出门的马夫和长随……” 总之,说到最后清琅只是大概明白了哪个方面有几个人而已,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她还是没记清,不过她一下子肯定是记不住这么多人的,以后有的是时间记,也不急于这一时!男主人的下人们认了女主人,随后就是女主人的下人们认男主人了。陪房铁生和秀红,大丫头扶柳和霜叶,小丫头春燕和春英随后都过来拜见了韦伦,韦伦也照例赏赐了红包。 忙乎完了这些,又快到了晌午时分了,清琅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进屋有些疲倦的歪在了榻上,韦伦自然也是尾随进来坐在榻上陪着,并遣退了下人们。 韦伦拉着清琅的手,清琅慵懒的笑道:“成亲可真累啊!”她说得是真的,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也不闲着,今个起了个大早,去慈养阁站规矩,又回来在下人们面前装样子,她的生活真的一下子就充实起来了! 听到这话,韦伦笑道:“这就累了?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稍后,清琅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哎,那个又瘦又高的丫头叫什么?那个长得丰满的丫头又叫什么?刚才周妈说一个叫芙蓉,一个叫晴儿,我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韦伦听了,回答:“瘦的叫晴儿,丰满的叫芙蓉!” “原来如此!倒是还挺贴切的。”芙蓉这个名字听着就叫人心里很痒痒,应该是形容美女或者是万种风情的女子的,那个丰满的丫头前后都凸着,这个名字还真是挺适合她的。至于那个叫晴儿的丫头长得就很清秀清纯的,倒是也很适合她! 闻言,韦伦凝视着清琅说:“想问什么就一次都问出来,别憋坏了!” 听到这话,清琅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瞪着韦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叫人留意她们吗?”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嘲弄。 这丝嘲弄让清琅很是不爽,忽然想起来:昨个晚上她以为他喝醉了,不省人事,所以便没有顾忌的吩咐霜叶和扶柳去打听一下那两个丫头。虽然面上有些讪讪的,但是她仍旧扬着下巴理直气壮的道:“身边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我又不认识她们,叫丫头们问一下到底是谁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见清琅有些恼火了,韦伦赶紧安抚道。不过随后又撇嘴笑道:“现在你知道她们是谁了应该满意了吧?” “哼!”清琅冷哼一声,便别过脸去不理他了。 看她不说话了,韦伦上前一把把清琅打横抱了起来。清琅感觉身子凌空而起了,不禁惊呼道:“你做什么啊?赶快放我下来!” 韦伦却是充耳不闻,抱着她就把她放在了床上。笑道:“那边不舒服,你躺在这里歇着吧!对了,中午了,吃不吃饭?” “没胃口!”清琅把脸往里面一别道。 见她背对着自己,韦伦倒是不着急,脱下鞋子,靠在床头,一只手抚在她的腰身上,便缓缓的说话了。“周妈是我的奶妈,从我刚生下来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生下来不久母亲就听算命的人说我命硬克父母,所以便将我送到南边去了。这位周妈一直在南边照顾我,五年前才跟着我回到京城来的!” 听到这话,清琅的心不禁一揪!这些事情她以前听说过,不过从韦伦自己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另一番感受。他虽然有父母,但是从小却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怪不得他对那个周妈那样的尊敬,其实除了没有生养他以外,那周妈就跟他的母亲没什么两样了!怪不得他和郑国公夫人并没有多少母子之间该有的亲密,有的只有恭敬和拘谨,跟两个兄长之间仿佛也不怎么太亲厚,这也难怪,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而且韦仪和韦仁的为人估计韦伦这个人也看不上!此刻,韦伦的话触动了清琅心中的那抹柔肠,感觉韦伦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随后,韦伦又道:“晴儿从小伺候我的丫头,从她七八岁就在周妈身边了,对了,她是周妈的亲侄女。十几年了,也是跟着我从南边来到北边的。为人很是勤恳,谨慎,也是我信得过的人!” 闻言,清琅便会意着刚才晴儿的样子。那个丫头十八九岁,长得很清秀,不过为人很低调,不像那个芙蓉那般在韦伦面前故意献殷勤!原来这个晴儿是周妈的侄女,而且还跟着韦伦这么久了!那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那到底他和这个晴儿有没有特殊的关系啊?这时候,清琅虽然怀疑,但是还是不太好意思问! 虽然清琅没有说话,但是韦伦仍然继续道:“芙蓉是我回到京城以后母亲送过来的,她以前是在母亲身边伺候的。” 听了这话,清琅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叫芙蓉,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好像都是用花名来起的名字,什么杜鹃,海棠的。不过这个芙蓉真是太扎眼了。长得就是一个姨娘样,这个老夫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妖娆的一个丫头送给自己的儿子?难道就是给预备做通房的吗?不对,大概他们早就有什么了吧? 随后,清琅便再也按耐不住了,翻过身子来望着为韦伦道:“母亲想得可真周到,派这么一个丫头过来伺候你!这么一个妖娆的丫头光给你端茶倒水的恐怕是太屈才了吧?” “你还想让她做什么?”韦伦微笑着凝视着清琅。 他那个神情有三分坏,三分得意,还有几分的故意卖关子,清琅真是有些生气了,马上坐起来问:“那个芙蓉她到底是丫头还是……通房啊?”她再也按耐不住了,索性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看看韦伦怎么说? 听到这话,韦伦笑得更厉害了。“这句话你是不是都憋了一个晚上了?” “是又怎么样?”清琅负气的道。 “你觉得她应该是丫头还是通房?”韦伦没有直接回答清琅的问题。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啊!”清琅说。 可是,韦伦却是并不想告诉她答案。“这个等你自己观察吧!” “喂,你这是什么话啊?我自己观察我还用得着问你吗?”清琅有些气势败坏了。 可是,下一刻,韦伦便上前一把抱住她,并且低头用自己的唇压住了她的…… 清琅现在却是只想赶快知道答案,哪里有心情跟他纠缠这个?所以便扭捏了几下想推开他,但是韦伦却是丝毫不放手,转而又把自己的重量叠加到了她的身上,并且上下其手,最后竟然开始动手脱她的衣裳了! “快放开我!你做什么啊?”感觉到他又要那样,清琅真是着急了! 而他则是温柔以待,却是并不放开她,轻轻的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唇,耳垂……所到之处都带去了一片灼热!渐渐的,她也不再挣扎了,反而化作了一滩春水。 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嘶哑了。“还疼吗?” 一听到这话,清琅便噘嘴撒娇的道:“还说呢,今天一走路都疼!”今天去慈养阁的时候真的是隐隐泛疼,不过少不了得忍着,又不好意思直接和他说的! 听到这话,韦伦愧疚的说:“我会轻一点的!” “不要了!”清琅嘟囔着。 他则是连哄带骗的褪去了她的衣衫,又开始了攻城略地,只是这次动作很轻柔,她也渐渐的沉浸其中,把个刚才的话题都忘了…… 激情过后,她便无力的沉沉睡去。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暗淡了,该死的她竟然整整睡了一个下午!转眼望望枕头边上已经没有人了,她不由得挣扎着起来,感觉整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慵懒的不愿意起来! 撩开床幔,也不想叫人,自己走到橱柜前找了一套衣裳出来穿上,刚坐在梳妆台前想梳理一下头发。不想房门便被打开了,只见是扶柳和霜叶进来了,大概她们也是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了吧? 霜叶走过来笑道:“奶奶起来了?让奴婢帮您梳吧?” 清琅点了下头,便将手中个梳子递给了她。这边扶柳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那凌乱的床单和被褥,不禁低头一笑,然后便赶紧的收拾起来。清琅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害臊了,只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太舒服。霜叶见状,赶紧停下梳头的手问:“奶奶,要不要泡个热水澡?” “嗯。”清琅赶紧点了点头。 随后,霜叶便赶紧出去叫人去抬热水来。不一会儿工夫,春燕和春英便带着两个干粗活的丫头把热水抬了起来。把热水桶抬到了后面内室的屏风后面,屋子里也有了氤氲水汽。随后众人才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扶柳和霜叶两个,清琅褪尽衣衫,身子进入了漂着红色玫瑰花瓣的大木桶中。热水迅速包围了她的身子,也帮她赶走了疲倦。 随后,扶柳便上前道:“奶奶,这两日奴婢和霜叶两个打听了一下,原来那个周妈是三爷的奶妈,据说跟着姑爷都有二十多年了!” “那个晴儿也是从小就跟着三爷伺候的,芙蓉是前几年老夫人身边的人,三爷回京之后就专门被派到这北院来伺候三爷的!”霜叶也在一旁道。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她们打听到的和韦伦说得一样!便问:“还打听到什么了?” “据说这周妈就是这北院的总管,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而且三爷对她十分尊重,只要是她开了口,从来都不拂了她的面子!还有那个晴儿也十分得三爷的信赖,三爷的好多东西都是她收着。对了,这个晴儿还是周妈的侄女,她们两个在这院子里是独大的!”扶柳回答。 霜叶又道:“那个芙蓉也是个难缠的,她仗着是老夫人给的人,所以在这院子里也没人敢惹。一有什么事她就去回了老夫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老夫人身边的人来给她做主!不过好像并不怎么得三爷的心。据说三爷有什么动态可能都是她去给老夫人报信的,三爷自然是不高兴的!” “那是自然!”清琅心想:这不是在韦伦身边安插了一个密探吗?不过她也知道韦伦由于从小不是在京城长大的,所以她和郑国公夫人的母子之情还是很淡薄的,远远没有郑国公夫人和另外两个儿子亲密! 扶柳又说:“据说这芙蓉是老夫人身边长得最漂亮的几个丫头之一,老夫人把她派到三爷的身边来大概是想让她给三爷做妾的,所以当初可是羡煞了好多丫头呢!” 闻言,清琅便问:“那这个芙蓉现在混上通房了没有?” 听到这话,扶柳便摇头道:“这个……奴婢也没打听出来!这种私密的事只能是问当事人,外人估计也不知道!反正据说这个芙蓉和晴儿两个人很是不和,两个人常吵架。”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来了兴致的问:“那知道她们每次吵架三爷偏袒着谁?” “据说三爷很少理会这事,都是让周妈去处理!倒是这个周妈会不偏不倚的,谁错了就罚谁,并没有偏袒自己的侄女的!”扶柳回答。 清琅点了点头道:“芙蓉是老夫人给的人,别说周妈,就是三爷也不能说什么!”通过这些话清琅倒是也知道了,大概这芙蓉和晴儿也是互相在韦伦面前争宠的,所以才会不和,大概这两个丫头都对他有意,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了。论相貌,论风情,自然是芙蓉更是一筹!但是晴儿毕竟是从小伺候韦伦的,大概应该培养了很深的情意,所以他才不管她们吵架的事吧?那他到底是青睐哪一个?还是两个他都喜欢?想到这里,清琅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难不成这两个都和他有了什么不成?怪不得他晌午的时候怎么问都不说? 随后,清琅又问:“怎么今天她们都没有进来伺候?”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是这北院的女主人了,韦伦身边的丫头自然也是她的奴才才是。 霜叶赶紧回答:“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她们,所以便没让她们进来!” “嗯。”清琅点了点头。说实话,她还真是讨厌她们的。平时也不想见她们,也罢了,等到韦伦回来她们再进来伺候就是了! 等到清琅沐浴更衣之后,房间里早就已经掌灯了。春燕,春英,芙蓉和晴儿进进出出的摆饭,可是韦伦却是还不见踪影。清琅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由霜叶梳头一边吩咐一旁的扶柳道:“你去二门上看看怎么三爷还没回来?” 扶柳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道:“奶奶,三爷晌午后出去会朋友了,奴婢跟韦青刚才正好走了个碰头,说是三爷让他回来告诉奶奶一声,让奶奶先吃饭,他过一会儿子再回来!” 听到这话,清琅有些好奇,新婚第一天他怎么还出门了?便又问:“那说没说三爷回不回来吃饭?” “说是回来吃饭,让奶奶给留点饭菜就是了,省得还得重做!”扶柳回答。 “知道了!”清琅点了点头。 这时候,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扶柳便问:“奶奶,趁热把饭吃了吧?” “把饭菜都放在暖壶前,我等三爷回来再吃!”她自己吃有什么意思?说完,便转身走到榻前,靠在上面,伸手拿了一本书随意看着。见状,扶柳和霜叶只得照做,然后才退了出去。 直到大概一更天的时候,外面才响起了动静。随后房门便响了,只见穿着一身青色夹袍子的韦伦从外面回来。清琅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踏上鞋子迎上去笑道:“怎么才回来?还没吃饭吧?” 这时候,芙蓉和晴儿已经一个端着脸盘一个拿着毛巾进来伺候韦伦洗脸。韦伦洗了一把脸,然后便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对清琅道:“今个南边的一个朋友进京了,托我办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对了,这个朋友带了不少南边的特产过来,老夫人那里和大哥二哥那里我都派人送去了一些,剩下的咱们留一些,然后等三日回门的时候带上给你父母送过去!” 听到他还想着自己的父母,清琅微微一笑。“好啊!” 这时候,芙蓉在一旁献殷勤的道:“三爷,饭菜还热着,您赶快趁热吃吧!” 韦伦点了下头,晴儿便赶紧的去八仙桌前盛饭。一旁的霜叶见状,便笑着道:“三爷,奶奶也还没吃呢,等了您有一个时辰了!” 闻言,韦伦转眼望着清琅嗔怪的道:“我不是让韦青回来告诉你让你自己先吃吗?” “我一个人吃没意思,索性就等你回来了!”清琅笑道。 听到这话,韦伦一笑,便伸手拉着清琅一同走到饭桌前,说:“也好,你陪我喝一杯!” 夫妻二人对坐在八仙桌前,晴儿给他们都倒上了酒,韦伦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下人们,便吩咐道:“都下去吧!” 几个丫头福了福身子,便都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韦伦和清琅两个。清琅便问:“你今个什么时候走的?”说话间,脸上还有些红晕,下午的缠绵情景又在眼前。 韦伦则是笑道:“你睡着了我就走了,你睡得可真沉!” 闻言,清琅不好意思的说:“人家累了嘛!” “那就多补一补!”韦伦说着便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清琅的碗里。 听到这话,清琅羞赧的一笑,然后便低头吃了起来。说是陪着韦伦喝酒,其实清琅不胜酒力,只是喝了两小杯罢了,倒是韦伦喝得很有些兴致,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仲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屋内的灯火温馨而明亮,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真是羡煞了旁人!这一晚,韦伦自然仍旧缠着清琅不放,清琅抗议着说明日还得早起去老夫人面前立规矩,但是韦伦却是说那就早睡早起,晚饭过后,韦伦洗了个澡,便迫不及待的抱着娇妻上床了。当然这一夜仍旧是缠绵无限,拧麻花拧得不亦乐乎,清琅则是开口求饶了他才放过她,等到这日一早起来,清琅又是有些头重脚轻的,直接就埋怨被韦伦害得,韦伦只是抿嘴笑着。好在在老夫人面前立完了规矩就没有别的事好做了,赶快回来睡了一个回笼觉才算缓了过来! 第二日就是回门的日子,早饭过后,韦伦便派人打点好了一切,然后便带着清琅一路坐马车去了俞家。这一天对俞家来说也是个大日子,毕竟韦伦可是乘龙快婿,所以俞家三房的人都早早过来了,李氏也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席就等女婿和女儿过来了。韦伦倒了俞家之后,对着俞仲年和李氏夫妇又行了大礼,而且带来了好多礼物,而且是每个人都有份的。这可是大大的让俞仲年和李氏在众人面前风光了一次! 众人自然也是奉承说好话的多,不过汪氏虽然来了,但是并没有说几句话,看着清琅嫁得如此好大概又想起来自己的女儿来,竟然在酒席上还掉了几滴眼泪,这大喜的日子让李氏很是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理会她罢了!廖氏跟汪氏本来就不睦,自然也是不能劝她什么,只能事后跟李氏说了几句赔不是的话,毕竟她和汪氏都是大房的人。李氏是个明事理的,自然知道这并不关廖氏的事,所以廖氏才算是安心了!这里面自然还有一个人生气不甘心的,自然就是林姨娘,看着李氏的女婿过来如此的排场,想想自己的女婿的寒酸模样,她真是恨死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李氏见了,也不理会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婚燕尔 在俞家吃了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回来,韦伦今日是新女婿,自然是大家轮番敬酒,所以也有些醉意,等到韦伦和清琅回到了郑国公府已经光线暗淡了,又到了慈养阁向郑国公夫人请了安之后才回到了北院,回到北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 又到了晚饭时候,韦伦和清琅都不饿,所以只上了一点清粥和青菜,两个人胡乱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了下去。清琅刚坐在榻上,韦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个木匣子放在榻上的小几上。清琅扫了一眼那两个匣子,一个红漆描金的,一个黑漆描金的,她不由得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韦伦微笑道。 清琅伸手先打开了那个红漆描金的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叠银票。不由得抬头笑道:“难不成这是你的体己银子?” “算是吧!这些银子是这些年来皇上的赏赐,以及一些皇上赏赐的笨重的东西,我看着没用就叫人换了银子!”韦伦回答。 清琅然后清点了一下,竟然有五六万两之多,不禁吓了一跳!随后,又伸手打开了另一个木匣子,里面满满的是一盒子珠宝首饰,上好的翡翠镯子,坠子,珠子,一串串的珍珠,玉扳指,宝石戒指等物,而且还有两颗很大的东珠,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是她是明慧郡主的时候,也未必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上好的东西,可见这几年韦伦在皇上面前是很得脸的,而且这次去边疆打仗立了大功,自然赏赐和战利品都是少不了的! 随后,清琅便抬头开玩笑的问:“你拿这些出来做什么?” “你说呢?”韦伦笑着问。 清琅佯装想了一下,然后回答:“让我瞧瞧你有多少体己,然后呢好让我每时每刻都巴结你,讨好你,等你高兴了就会赏我一两样东西是不是?” 听了这话,韦伦便背着手走了两步,并点头道:“嗯,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我就把它们都收回去,我以后就等着你怎么巴结我,奉承我,讨好我了!”说完,便伸手要把小几上的匣子拿走! 清琅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把那两个木匣子扒拉到怀里,说:“你都漏了陷了还能再拿回去?哼,你想得真是太美了。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收着,你要是什么时候用啊还得拉巴结我的!” 听到清琅的玩笑,韦伦随后坐在一旁笑道:“好,这些都你拿着,我到时候奉承你,巴结你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清琅随后笑着便把两个匣子都盖上盖子,然后又亲自锁到橱柜里去了。虽然刚才是玩笑,但是她也知道韦伦这次把这些体己都交给自己也是很看重自己,信任自己的。而且上次的这北院的账本也全部交给自己了,这北院里的物件,还有韦伦拿回来的赏赐的摆件等东西都是在账本上的。这女主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掌握家里的钱财,再就是仆人们都听女主人的话。这前一点韦伦已经把钱财都交给自己了,至于这下人们的听话嘛这还得靠她自己修炼了! 刚关上橱柜,清琅的腰上便一紧,韦伦便从身后抱住了她,脸也在清琅的颈窝中舔吻着。她的身子自然是一僵,然后便感觉脖子间痒痒的。过了一刻,他的手便开始不规矩起来,清琅便扭捏的道:“你做什么啊?” “巴结你,奉承你,讨好你……”韦伦的声音也嘶哑了。 “我可不要你……这么奉承的……”她真是有些怕了,明个一早她就该起不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这样好不好……”韦伦的手随后便拉开了她的腰带,身上的褙子散落下来,裙子也落在了地上! “不要了……”她欲拒还迎,可是更是让韦伦情难自己,他弯腰便把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向了床铺…… 床幔散落下来,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两道裸着的身影映在床幔上,只见那两道影子先是互相依偎着摩挲,随后便折叠在了一起,再后来便是一道影子强烈的冲撞着另一道影子,床铺也开始摇了起来…… 北院的西厢房里住的是清琅带过来的下人,扶柳和霜叶一个屋子,春燕和春英一个屋子,陪房铁生和秀红是住在二门外的。东厢房里住的则是周妈,周妈自然是自己一个屋子,晴儿和另外一个小丫头一间,芙蓉则是和另一个小丫头住在一间南房里。本来一开始是想把晴儿和芙蓉安排在一间里,可是她们两个总是闹别扭,所以周妈后来索性就把她们给分开了! 西厢房里,霜叶放下窗子,然后对着正在做针线活的扶柳笑道:“奶奶屋里的灯只剩下一盏了,估计啊三爷和奶奶已经就寝了!明个估计也不用给奶奶准备早饭的,奶奶肯定是得睡个回笼觉的!看来三爷是真心喜欢咱们奶奶,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晚上把咱们奶奶都累成那样……”说完,还低头坏笑了一下。 听到这话,扶柳拿着针线的手一僵,然后道:“哪个新婚夫妻不是这样过来的?” “反正我觉得三爷对咱们奶奶就是情有独钟的!你看芙蓉那个小蹄子三爷一回来就上去献殷勤,我看啊她就是没安好心。奶奶可是让咱们留意着她点,我要是没注意,你可是不能大意了!”霜叶嘱咐扶柳道。 “我自然会留意的!只是说不定那个芙蓉早就和三爷……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能留意的了的,要是三爷就是喜欢她,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啊!”扶柳嘟囔着。 听了扶柳这话,霜叶则是着急的道:“奶奶又没说让咱们只留意那个事,还得留意她平时的行事,她可是老夫人那边派过来的,就是老夫人的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不待见咱们奶奶的!” “知道了!这还用你提醒?”扶柳有些不耐烦的道。 东厢房这边,晴儿端了一碗汤进了周妈的屋子。 “姑妈,喝碗梨子汤吧?春天里干燥,最容易上火了。”晴儿把汤水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 看到眼前的梨子汤,周妈便道:“送到正屋去了吗?” “正屋的灯火只剩下一盏了,估计已经歇了,所以便没敢进去打扰!这几日三爷都是早早的把我们打发出来的。”最后,晴儿又加了一句。 瞥了一眼晴儿,周妈便道:“看来三爷对这位三奶奶还是很上心的,你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要去触霉头才是!” 说到这里,晴儿或许是有些委屈,便抱怨道:“自从这位奶奶来了都几乎不让我们进屋子了,只是三爷回来了我们才进去伺候的!这院里的事都是有姑妈管的,您怎么一下子就把这北院的账本也交上去了呢?” 周妈这时候也沉默了一刻,然后无奈的道:“其实我那日只不过是拿着账本去做做样子罢了,可是没成想三爷竟然顺势就收下给了三奶奶。我以为三爷一定会让我继续管着的,哪里知道他竟然就这么信任这个三奶奶,她只不过刚嫁过来几天罢了!” 听到姑妈已经心里也有不满了,晴儿便赶紧道:“三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最信任姑妈的,可是三奶奶一来您就把权都交了!我听韦青说三爷很喜欢这位三奶奶,一直都是想尽了办法去求娶来的。我最初还以为肯定是一位天仙呢,其实也不过如此,就是家世也不高,跟咱们国公府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也不知道三爷看上了这位三奶奶什么!” 闻言,周妈便严厉的训斥了晴儿。“主子看上谁关你什么事?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吗?不要有痴心妄想!三爷是你的主子,你一辈子都是她的奴才,你只要做好奴才的本分就是了,千万不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飞得越高,摔得就越惨!还有你跟那个芙蓉到底较什么劲?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然有人来管制她,你要做的是明哲保身明不明白?凡是有妄想的奴才都没有好下场!” “姑妈从小就告诉我不能对三爷有任何的想法,晴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可是……可是晴儿也是个人,人总也有七情六欲的,难道晴儿自己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三爷也不成吗?”说着,晴儿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看着趴在桌子上晴儿那颤抖的双肩,周妈也到底是不忍,便摸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不是姑妈狠心,姑妈也是为了你好!咱们的主子是人中龙凤,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匹配的,以后可能也会有许多优秀的女子陪伴在他左右。你只是个一般人,就是主子哪天青睐你了,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致罢了,以后你就得忍耐漫长的孤独和寂寞,你的年华就会慢慢的老去。又或者连这昙花一现也得不到,反而让主子厌烦你!还不如让主子以为你是他永久的奴才,永远都忠心于他。凭着这十几年的情分,他会非常信任你,对你和自己的家人一样,以后终身都会照拂着你,这不是很好吗?” 听完了周妈的话,晴儿抬起头来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的说:“我知道姑妈都是为了我好,我以后肯定会听姑妈的话的!只是那个芙蓉可恶,仗着是老夫人给三爷的就处处踩低捧高,而且时不时的就拿出个浪样子来勾搭三爷,三爷怎么会看上她那么肤浅的人?” “你明白三爷看不上她就是了。现在有了正主,用不着咱们收拾她,自然会有人收拾她的。咱们好好的为三爷当差才是咱们的本分!”周妈道。 “是,姑妈。”晴儿点了点头。 几日后,韦伦便带着清琅进宫去谢恩。 这次新婚皇上给了韦伦一个月的假,所以韦伦可以陪着她一个月,连日来小两口都是同进同出的,清琅觉得无比幸福,过得真是蜜里调油的日子,她和韦伦夫唱妇随,发现好多生活习惯和喜恶都很合拍,所以更是如胶似漆。 这日早朝过后,韦伦和清琅在御书房外足足等了多半个时辰才得以觐见。皇帝很忙,而且数月来又十分的宠爱德妃,所以大臣们都很难见到他,不过皇上倒是很看重韦伦,百忙之中接见了韦伦和清琅,说了几句让他们夫妻恩爱,让韦伦继续为国尽忠的话,并赏赐了他们夫妻一些绸缎和贡品便打发他们退下了。随后,两个人便一同朝坤宁宫的方向而去,毕竟皇后是后宫之主,韦伦和清琅自然也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的。 路上,清琅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我看着圣上的脸色仿佛不太好!” 听到这话,韦伦不禁道:“脸色能好才怪呢!” “怎么说?”清琅好奇的问。 “天天软玉温香我这个岁数的时间长了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年近花甲的人!我看着这小半年的日子圣上的身体恐怕都要被掏干了。”韦伦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蹙了眉头。问:“看来德妃仍旧是宠擅专房。可是苦了兄长了!”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今圣上怎么说也算是明君,可是自从是召了阿布拉之后,就懒得理朝政,每日里都陪着阿布拉,夜夜笙歌,这阿布拉是个冷美人,可是她越冷,皇上就越想征服她,她越傲,皇上就越想让她臣服于自己。其实,久而久之被征服的却是他自己,他已经到了一日不能不见阿布拉的程度,整个后宫因为阿布拉都没有了颜色。可是皇上毕竟是如此年纪的人了,哪里受得了如此,所以身体好像也是每况愈下,据说皇后和韦贵妃都已经劝谏过,但是不但不管用,反而是让皇上震怒,狠狠的训斥了她们。这不,皇后因为这事都气病了,据说韦贵妃也是好久没有出过宫门了! “上次我出门会朋友的时候见过表兄一面。”韦伦突然道。 “兄长怎么样?”好久没有见过兄长了,清琅很是担忧。 “还算正常,不过人瞧着有些忧郁罢了!这也难怪,估计他们想见个面也并不容易。”韦伦回答。 听了这话,清琅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感觉兄长很苦,那个嫂嫂关氏也很苦。随后不久,韦伦和清琅便来到了坤宁宫前,在大门口对着一个管事太监说了来意之后,那太监便进去通报了! 清琅和韦伦站在坤宁宫的大门前等候,清琅看了一眼宫里面,然后道:“听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不知道会不会见咱们?” “不见也无妨,咱们来了就是个礼!不过也难怪,皇后娘娘劝谏皇上不要沉迷女色,可是皇上当众训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自然是气病了!”韦伦说。 闻言,清琅不由得有些担忧的说:“现在阿布拉已经成为了整个后宫的众矢之的,你说她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皇上不能一日没有她,只要有皇上一日,她就是谁也奈何不了的人!不过等到皇上……那个时候就不清楚了。”韦伦低声回答。 清琅真是很担忧阿布拉,其实最终仍旧是担忧赵子昂。如果阿布拉有个好歹,恐怕赵子昂是很难释怀的。而当今圣上已经这个年纪,现在又沉迷女色,估计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一旦圣上驾崩,阿布拉就是前朝的妃子,前朝的妃子如果有一男半女还可以出宫去跟儿子住,或者是留在宫中养老,要是没有孩子的妃子就只能都被发去尼姑庵修行。圣上已经这把年纪,已经很久都没有后宫的嫔妃怀孕了,阿布拉估计也不会有孩子,到那个时候阿布拉如果真的发去尼姑庵修行的话,兄长是否可以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估计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兄长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也许到那个时候兄长和阿布拉还会有一线希望能够长相厮守。当然,这个长相厮守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赵子昂可以选一处僻静之所来安置阿布拉,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过这个结果也许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清琅感觉关氏有些可怜,她注定得不到赵子昂的心,但是一旦嫁给了赵子昂,不管苦乐她都守着长平郡王的名分过一世!想想这三个人,清琅就感觉悲哀。 不久后,只见那位管事太监从坤宁宫里走出来,来到韦伦的跟前道:“韦大将军,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欠安,不方便见你们,不过咱家已经禀告过娘娘了,娘娘祝你们白头偕老,夫唱妇随,娘娘说改日再召见你们!另外娘娘还赏赐了些东西。”说完,那太监一伸手,只见身后便走过来两位端着托盘的宫女,里面是一些衣料和首饰之类的东西。 听到这话,倒是也在韦伦的预料之中,他便赶紧作揖道:“有劳公公了!我和清琅就在这里叩谢娘娘了。”说罢,便和清琅跪在坤宁宫前叩了头,算是尽了礼数。 起身后,清琅便笑着对那太监道:“公公,我家里的姐妹俞氏清环现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不知是否可以请公公让她出来见上一面?”今日进宫之前,清琅知道会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磕头,所以她一直都在盘算着是不是在坤宁宫可以见到清环。 闻言,那太监却是笑道:“夫人说的是三皇子府的侍妾俞氏吧?” “正是!”清琅点头。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这几日都是这个俞氏在身边侍奉,她是不离皇后娘娘左右的,所以她出不来见夫人,不过夫人如果有什么话咱家倒是可以帮忙带到!”这个太监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人,他自然知道韦伦是皇后娘娘一直都在拉拢的人,所以对清琅也是十分的客气! 听到这话,清琅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到底有些替清环高兴,她一直都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这说明皇后娘娘应该对她有所改观了吧?随后,清琅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话让公公带,只是妾身有些担忧我家堂姐忠厚老实,遇事不会拐弯,宫中又是个规矩大的地方,所以还请公公多多照顾我家堂姐,妾身感谢不尽!”说完,清琅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这个太监可是坤宁宫中的总管太监,他要是能够照顾一下清环的,应该日子就不会太难过了! 谁知那太监呵呵一笑。道:“夫人请放心,咱家自然是多照拂她的!不过俞氏在娘娘跟前照顾的很周到细致,娘娘现在都有些离不开她了。” 听到这话,清琅面上一喜,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才和韦伦离开了坤宁宫。最后,韦伦和清琅又去了韦贵妃的寝宫。毕竟韦贵妃是韦伦的亲姑母,又是宫中第二尊贵的人物,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过来拜见。虽然韦贵妃这些日子也是很郁闷,不过却是很热情的接见了韦伦和清琅,毕竟韦伦是自己的侄子,是娘家人,而且韦伦以后肯定会受到当今皇上的重用,这个拉拢他的机会韦贵妃自然也是不想错过的!临走前自然还赏赐了一些首饰和摆件之类的东西,韦伦和清琅又是叩头谢恩。 出了宫门之后,韦伦和清琅便上了马车,直接朝郑国公府奔去。 马车上,清琅一边揉着腿一边说:“进一回宫我的膝盖可是委屈死了,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了!” “这就受不了了?要是长期在宫里你的膝盖都能磨破了!”韦伦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是伸手帮着清琅揉着腿。 他的大手虽然笨重,但是指腹上的动作却是很轻柔,尤其他的指腹也宽厚,揉着非常舒服,清琅随后便开始享受他的伺候了! 清琅随后不禁感叹道:“这要是在后宫中又品味不高的,别说阴谋陷害就是这磕头磕来磕去的也让人受不了!”其实皇宫中,王府中的明争暗斗她可是看得多了。 “所以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好事!”韦伦说。 清琅随后看了一眼皇后和韦贵妃赏赐的东西,便道:“皇后和韦贵妃的赏赐都价值不菲,刚才贵妃娘娘话里话外都是让你要支持六皇子的,我看你也不表态,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收贵妃娘娘这么多礼物啊?” “不收更会让姑母起疑心,说咱们不识抬举!总之,咱们最好不要掺和进争储的争斗中去就是了。”韦伦回答。 听了这话,清琅抬头凝视着韦伦道:“韦贵妃是你的亲姑母,据说还挺赏识你。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以后六皇子登上大宝的话,你不但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登位有功之人,到时候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呢!” 对于清琅的话,韦伦却是冷笑道:“争储有很大的变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成功了就是万人之上,失败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就连跟着争储的人也一样没有好下场,我何苦因为这点功劳就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再说我只想保家卫国,从来没有想过要玩弄权术。再说当今六皇子虽然是我姑母家的表弟,但是说实话他真的不适合登上大位,与公与私我都不应该蹚这个浑水!” 听到这话,清琅真的很欣慰。原来他的想法和齐王父子也是一样的。她也是有些担心他会为了家族荣耀和个人前途掺和进争储之中去。而且他说得也没有错,六皇子这个人暴虐,心胸狭窄,好大喜功,如果他登上了大位以后说不定真的会生灵涂炭!随后,清琅便靠在韦伦的肩膀上笑道:“咱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绝对不参与什么权位的争斗。我想凭你自己的能力和功劳一样也能得以大用的!” “放心吧,凭我自己也能给你挣一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韦伦摸着清琅的头发笑道。本来,他还有些担忧她会让他接受皇后或者是韦贵妃的拉拢,毕竟如果他支持的皇子有幸登位,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便犹如烈火烹油一般。毕竟大多数女人都是虚荣的,都盼望着夫荣妻贵,现在她能够如此和她想得一样真是一件幸事,所以韦伦感觉找到了知己,更加的珍惜清琅! 回到郑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了,韦伦和清琅吃过了午饭后,韦伦便说有事要出去一下,清琅便躺下休息。刚睡着了一会儿,霜叶便进来,轻轻的推了一下清琅。“奶奶,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让您马上过去一趟呢!” 听了这话,睡得迷迷糊糊的清琅赶紧就睁开了眼睛。问:“说什么事了吗?” “没说!就说让您赶紧过去一趟。”霜叶回答。 “说没说让三爷一起过去?”清琅不禁有些懊恼,怎么韦伦偏偏这个时候出门了呢? “没说让三爷过去,只说让您自己过去!”霜叶道。 听了这话,清琅只得赶快起来穿衣裳理了理头发,然后便带着霜叶一起出了北院。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成亲也有十来天了,郑国公夫人还一次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以她的性格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不知道今日她会出什么幺蛾子? 进了慈养阁,便看到几个婆子丫头正站在廊檐下面,看到她来了,那个海棠便赶紧进去禀告了。几个丫头婆子都是笑着冲清琅行了礼。不一刻,海棠便出来道:“三奶奶,老夫人请您进去呢!” 清琅点了下头,便让霜叶在外边等候,一个人进了正房。一进门,就看到郑国公夫人坐在正座上,旁边的偏座上坐着魏氏和江氏,一旁还站着冯立家的以及杜鹃等。看到这阵势,清琅心想:这午后的时候正是大家午休的时候,怎么来得这么齐全?难道都是老夫人临时叫来的?而且看老夫人的脸色仿佛也有些阴沉。清琅来不及多想,便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母亲请安!大嫂,二嫂也在啊?” 魏氏和江氏冲她笑了笑,不过郑国公夫人的脸上却是一点笑模样没有,竟然连让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劈头盖脸的便质问道:“虽然你们俞家落魄了,但是你好歹也是世家出身,怎么就如此的下流不要脸了呢?真是有违妇道,我们韦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儿呢?”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清琅不由得有些蒙,不过郑国公夫人她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便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子,问道:“母亲,这样大的罪名媳妇儿可是不敢当,还请母亲明示媳妇儿到底哪里不守妇道了?而且还要让媳妇儿的娘家背上不堪的名声!” 看到清琅一点也不惧怕的样子,郑国公夫人十分的恼火,伸手就从一旁冯立家的手里拿过一本书,狠狠的就摔在了清琅的裙子上,然后嘲讽的道:“看看你带到我们韦家的东西吧?真是让我替你脸红!这样的东西也是你一个世家小姐能够带在身边的?我看就是青楼里的娼妓都比你强些!” 低头看到躺在地上的那本书,清琅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书是成亲头一天李氏给她的,她新婚第一天看了几页就藏在了床底下。说实话,这些天趁着韦伦不在的时候,她也会偷偷的拿出来看上一看,然后就会又重新藏到床底下,这事可是连她身边的扶柳和霜叶都没有告诉的,怎么这书今日就会跑到郑国公夫人手里呢?说实话,看到这本书公然的被拿了出来,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种书也就是背地里看看罢了,真要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很丢人的,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呢!不过,她还是缓缓的弯腰把那书捡了起来,胡乱翻了几页,确认真的是自己藏的那一本。 看到清琅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郑国公夫人可是更来劲了。“我们老三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竟然都被你给带坏了!自从成亲之后他都几乎没出过门,看来就是守着你做这些烂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人儿书 耳朵里听着郑国公夫人的冷嘲热讽,清琅在心中迅速做了一个决定:虽然这本书是李氏私下给自己的,而且是用于教授洞房所用,但是这种书还是有些太扎眼,承认了以后可是没脸见人了,而且也是说不清楚的,总不能把李氏叫来当面对质吧?一则郑国公夫人肯定不会相信;二则这简直太丢人了,肯定会惹来众人的笑话!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书是自己的! 下一刻,清琅便抬头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这书是我的不成?” 闻言,郑国公夫人不禁蔑视的问:“这书可是从你的床底下找到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别人的?” 清琅知道这一刻不能强硬着来,便上前跪在地上,委屈的说:“母亲,不能说这书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就说书是我的,这也有些冤枉人了!再说,我长在闺阁之中,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哪里能弄来这样不堪的书?还请母亲明鉴!”这一刻,清琅就知道她们北院里是出了奸细了,能进得了她的房的人只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和伺候韦伦的那几个丫头还有周妈,自己的陪嫁丫头肯定是不会出卖自己的,那肯定就是韦伦那边的人了!那个芙蓉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因为她可是老夫人派过去的! 听到清琅拒不承认,郑国公夫人气得拍了桌子。“你真是个刁妇!东西就是在你床底下找到的,怎么就不是你的?我们韦家哪里来得这样的东西?” 听了郑国公夫人的话,清琅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她们韦家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偏偏她们韦家就出了好几个色鬼!大爷韦仪还注重点名声,所以还避讳一些,不过魏氏也是给他弄了不少的通房。这二爷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府里的丫头看到他都害怕的,她们二房那边据说除了十二三岁以下的现在就只剩下江氏身边的贴身丫头腊梅还是个黄花闺女,剩下的丫头据说都被这个韦仁给糟蹋了! 清琅把脸一别,根本就不搭理郑国公夫人了。郑国公夫人见她连求饶都不求,所以气坏了,直接对冯立家的道:“请家法!” 听到这三个字,在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处罚家中妇女的家法可是一条很有韧性的藤条,要脱掉外衣直接打的,打上几十下就全身淤青,不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都起不来炕的!清琅也是一惊,不过要是郑国公夫人以这个罪名真的要惩罚她的话,她还真是无计可施。现在只想着韦伦能够来救她,但是韦伦偏偏又出府去了,怎么赶得及回来?她势单力孤,就算把几个陪嫁丫头都叫来也是翻不起风浪来的! 冯立家的也有些发愣,三奶奶毕竟是家里的正牌主子,又是新娶进来的,她也没料到这次自家主子会真的要打这三奶奶!坐在一旁的江氏见状,便赶紧起身,笑着对郑国公夫人道:“母亲,三弟妹刚嫁过来,还不懂咱们府里的规矩,您训斥她几句就是了,还是不要打了!” 郑国公夫人本来就不待见这个江氏,她的话在郑国公夫人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分量的,所以她便翻眼瞥了江氏一眼,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难不成我还要听你的不成?” 听见这话,江氏只得道:“媳妇儿万万不敢!只是……” “既然不敢就坐到一边去给我闭嘴!”郑国公夫人一直都是这么嚣张跋扈的。 所以江氏只能是同情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清琅一眼,然后便无奈的坐了回去。一旁的魏氏见状,便坐着没有说话。毕竟江氏已经触了霉头,她可是不想去碰这个钉子! 见冯立家的半天没动,郑国公夫人不禁怒斥道:“怎么还不去请家法?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是!是!”冯立家的赶紧的扭头去了。 此时,清琅仍旧跪在原地。魏氏见状,便说了一句。“三弟妹,你赶快给母亲认个错,母亲会饶恕你的!” 可是,清琅此刻也执拗上了。转眼看了一眼魏氏道:“大嫂,我说了这书不是我的!”意思很明白,她没有错!清琅知道要是认错求饶了,那就证明说这书是她的了,那以后她在这府里可是就一点脸面也没有了,而且这郑国公夫人的脾气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就算自己磕头认错了,她估计也还会责罚自己的,所以不如索性就是不认! 这时候,冯立家的已经把家法请了来。所谓的家法就是一根藤条,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打起人来可是不含糊的!郑国公夫人看到清琅一个害怕的意思也没有,更是生气,便大声道:“给我打!” 听到郑国公夫人的命令,冯立家的拿着家法便走到了清琅的面前。清琅抬头瞪了冯立家的一眼。这个冯立家的她也很了解:其实就跟汪氏身边的那个汪贵家的差不多,专门是撺掇自家主子办坏事的,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所以在她还是明慧郡主的时候她就极其的讨厌她。 冯立家的把手中的藤条举得高高的,眼看着就要打下去,清琅也知道这次肯定是逃脱不了的了,便闭上了眼睛,不过头还是扬得高高的,她怎么会惧怕这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呢! 谁知道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人大步的走了进来,上前就撩开了冯立家的手,冯立家手中的藤条便应声落在地上!清琅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反而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了,睁开眼睛一瞧,只见是一个伟岸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她仰头望着他,惊喜在心内,他竟然及时赶回来了! “三爷?”冯立家的估计是没想到韦伦会这个时候出现,她是有些惧怕这位三爷的,毕竟他可是军人出身,全身的工夫,所以便赶紧的缩了脖子退到了一边! 看到韦伦,魏氏眼眸一转,便站了起来。道:“三弟回来了正好,赶快劝劝你媳妇儿,让她赶快给母亲认个错吧!”这时候,江氏也站了起来,不过没有说话。 韦伦看了魏氏一眼,然后便转眼望着满脸怒气的老夫人,不由得上前问:“母亲,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要是清琅顶撞了您,等我回去教训她就是了!” “哼,等着你教训她还不飞上天了?你自己看看,这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东西吗?”郑国公夫人的手指着地上的那本书道。 闻言,韦伦的眼光便看到了地上不远处的一本书,弯腰捡起来,狐疑的打开看了几页,不由得眉头一皱,然后便抬眼望了清琅一眼。看到他瞧过来的目光,清琅的脸刷得红了!心想:她现在得镇定,千万不能承认这书是她的。只是不知道韦伦会不会相信自己? 稍后,韦伦便抬头问郑国公夫人。“母亲,这书是哪里来的?” “是下人们在你媳妇儿的床底下找到的,这有伤于咱们府里的风化,所以下人们不敢不来禀告我。老三,你说该怎么办吧?要是传扬出去咱们府里的新媳妇竟然天天看这样下流的书,咱们郑国公府还要不要脸的?”郑国公夫人将了韦伦一军,看他是不是得大义灭亲。 听了郑国公夫人的话,韦伦迟疑了一下,然后拿着拿书一笑。郑国公夫人白了韦伦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随后,韦伦便上前跪在地上。道:“母亲,这事都怪儿子,都是儿子不好!” “告诉你,你替她求情也没用!今个我一定得罚她的,要不然以后咱们府里还不乱了套了?”郑国公夫人想把韦伦的嘴给堵住。 可是,韦伦却是道:“儿子不是想替媳妇儿求情,儿子是想说出实情,其实……这书是儿子的!” 闻言,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韦伦看。清琅自然也是颇感意外,她以为可能韦伦会反驳郑国公夫人的话,说这书不是她的,要不然就是会向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求情,她压根就没有料到他竟然说这书是他自己的。这一刻,清琅自然明白韦伦是为了自己所以才把这罪名顶了下来。只是她也有些担忧,虽然男子私藏这样的书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到底当着这么多人承认了这事确实是有些丢脸,而且对自己的德行也是有亏的! 郑国公夫人张了张嘴巴,然后道:“老三,我知道你心疼你媳妇儿,但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替她顶下来!”显然,郑国公夫人也看出了端倪。 韦伦却是笑道:“母亲,这书是一位友人送给儿子的,他也是看儿子马上要成亲了,怕……怕儿子到时候不能人道,所以也是好心。我也是怕别人看到了笑话,所以便将这本书随手放在了床底下,哪里想到下人们还真是眼尖,不但发现了这书,而且还禀告到母亲这里来了。母亲想怎么惩罚儿子都不为过,只是不要冤枉了好人,清琅她的确是冤枉的,还请母亲还她个清白,要不然这么多人都听到您说这书是她的,她毕竟是个刚嫁人的女子,以后可是不好做人的!还请母亲成全。”说罢,便低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一见韦伦如此,郑国公夫人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时候,江氏站起来,陪笑道:“母亲,竟然事情都弄清楚了,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反倒是三弟的错了!” 这时候,魏氏见郑国公夫人的气势下来了,便也赶紧的起身笑道:“是啊,母亲,三弟的那位朋友也是好心,三弟也是怕您着急抱孙子嘛!” 魏氏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郑国公夫人知道这也是给她台阶下,毕竟儿子自己都承认了,再揪住媳妇儿不放好像是她不讲道理了,而且也没有证据说这书就是媳妇儿的。所以,下一刻,郑国公夫人还是严厉的道:“今天这事就算了,只是你也成亲有些日子了,虽然说皇上圣明给了你一个月的婚假,但是你也不能总守在女人身边,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才是!” 这话很明显,是在责怪韦伦天天守着清琅了,清琅心里虽然愤恨,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垂着头听着。不过刚才看到韦伦肯为了自己把罪名都担下来,而且还给母亲磕响头,她心里真是很感动,感觉自己嫁对了人,他仿佛就是一座厚重的山,可以让自己安心的依靠! “儿子谨遵母亲的教诲!”听到过关了,韦伦赶紧的磕头。清琅自然也会跟着磕头的,然后众人便都散了,郑国公夫人也回卧室休息了。 清琅跟着韦伦出了慈养阁,朝北院走的时候,见四下已经无人了,只有霜叶在身后不远处跟着,清琅才疑惑的问:“你怎么过来了?”心想他来得这么及时,难道是有人帮忙报信不成? 韦伦回答:“我走到半路上,结果想起来了忘了一样东西没拿,所以又折回来拿东西。回来一看,你不在屋里,问了丫头说是你去了老夫人这边。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家,我刚走了老夫人就把你叫过去肯定有事,所以我不放心便跑过来看看!” “算你来得及时!”清琅笑道。 这时候,韦伦从衣袖中把刚才的那本书掏出来一半,笑着问道:“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书是怎么回事吗?” “你……你不是说是你的朋友送给你的吗?”清琅面上一红,竟然倒打一耙了! “那是搪塞老夫人的话,我想听听你的解释!”韦伦的眼睛盯着清琅问。 清琅一时间很不好意思,便只好说:“我……我也不知道!”说罢,便转身进了北院。 看到清琅羞赧的跑了,他把书往衣袖里一塞,然后就快步追了上去,肯定是要问个究竟的! 魏氏带着贴身丫头绿翘回到了东院,刚进了门,巧慧和红绡便赶紧的上前一个递茶水,一个递毛巾净手。魏氏并不拿好脸色给她们,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让绿翘服侍着卸妆一边问她们。“大爷回来了吗?” “回奶奶的话,大爷刚回来不久!”巧慧回答。 听到这话,魏氏面上一喜,便继续问:“那大爷人呢?”韦仪今个休沐,一大早就出门说是去会朋友了,要吃过了午饭才回来,魏氏今个是在老夫人那边用的午饭,盘算着这个时候韦仪也该回来了。 “一回来就去了灵姨娘的屋子了!”巧慧又答道。 一听这话,魏氏就满脸的不高兴。顺手把手上的一个戒指脱下来扔到了梳妆台上,然后就转身训斥巧慧和红绡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怎么就不知道拦拦大爷?我把你们都给了大爷有什么用?一个个谁也揽不住大爷的心,现在大爷天天都往哪个灵姨娘的屋子里跑。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独大了!” 这巧慧和红绡都是魏氏的贴身丫头,巧慧年纪大些了,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是魏氏的陪嫁丫头,魏氏嫁过来没两年就把她给了韦仪做通房,倒是还帮着魏氏收了韦仪几年的心,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姿色也渐衰了,所以韦仪已经有几年都不怎么去她屋里了!这灵姨娘是前几年魏氏从外面买回来的,说到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前些年韦仪突然迷上了一个戏子,简直就到了要睡在戏楼的程度,要不是国公府里有规矩,韦仪大概早就为那戏子赎身了,魏氏一看就有些心慌,怕韦仪要是真弄了外室,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便叫自己的娘家人把那戏子赶出了京城,当然她事先是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美貌的丫头灵芝,也就是灵姨娘,这丫头她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长得娇俏玲珑,而且能歌善舞。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突然得了这样一个绝色佳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给他做姨娘,他自然也不好再向魏氏发难要那个什么戏子,而且魏氏的娘家也是杠杠的,他也不想为了一个戏子而跟魏氏翻脸,所以就乐呵呵的接受了这灵姨娘。 只是这灵姨娘来了可是把韦仪迷得五迷三道的,简直到了宠擅专房的程度,连魏氏都给冷落了。魏氏见这情形可不行,所以就又买了一个有些姿色的丫头红绡,在自己身边调教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一个恰当的机会便让她伺候了韦仪,随后就成了韦仪的通房。要说这红袖倒是也分了一些灵姨娘的宠爱,只是还是不能撼动这灵姨娘。不过庆幸的是这韦仪倒是还算惧怕魏氏,不敢太胡来,毕竟魏氏的娘家厉害,自己也精明,而且在老夫人那边也吃得开,一直都还在管着家,更何况还生了一儿一女,因为韦仪膝下只有这两个子女,灵姨娘和两个通房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魏氏的地位还是不容撼动的。只是这魏氏生来就好强善妒,有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她自然是受不了的,所以可是把这灵姨娘恨透了!虽然巧慧和红绡都是自己的人,她们从来都不敢造次,每日里都在自己的跟前立规矩,但是她还是看她们不顺眼,每日里都是要骂两句的。虽然巧慧是从小跟着她的,对她也十分的忠心,那红绡是半道上买来的,还其次一点! 听到魏氏的训斥,巧慧和红绡赶紧道:“都是奴婢们无能,还请奶奶息怒!” “行了,都下去吧!看着你们就来气。”魏氏烦躁的朝她们挥了挥手。见终于是得赦了,巧慧和红绡赶紧的退了出去。 巧慧和红绡下去后,魏氏便稍稍气消了一点,绿翘把茶水端到魏氏的跟前道:“奶奶,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魏氏把茶碗接了过来,压了两口,然后便放下茶碗说:“你说那本下作的书到底是不是三爷的?” 闻言,绿翘说:“这个大概只有三爷和三奶奶知道,不是说是从三爷和三奶奶的床底下找出来的吗?肯定不是三爷就是三奶奶的!” “废话!这个我还不知道?我是说这书会不会是三奶奶的,三爷为了怕三奶奶受罚,所以才说是自己的!”魏氏分析道。 “有这个可能!看着三爷好像很在意这位三奶奶的,这些天来一直都很少出门,每日里都陪着三奶奶。”绿翘说。 听到这话,魏氏不禁冷笑道:“男人刚娶了亲的时候还不都是这样?这时间长了可就不是这样了。当初我刚跟你大爷成亲的时候他比三爷还要缠着我,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哪个年轻,哪个漂亮就往哪个屋里钻?就连二爷那样色的人,当初娶了二奶奶的时候不也是守着二奶奶好些日子,现在呢?哼,恐怕是碰都不会碰二奶奶了,她们西院里的姨娘,通房,丫头,媳妇子想睡谁就睡谁,而且还在外边上青楼,戏楼,真是不怕把身子都掏空了!” “不过看着三爷倒不是好色的人,他从南边来了五年多了,还没听说跟哪个丫头有过什么。就是老夫人把芙蓉给了三爷,好像三爷也没碰过她!”绿翘说。 “哼,也许他没看上芙蓉也说不定,我看着他从南边带来的那个丫头晴儿好像对他挺上心的,我就不相信那个晴儿服侍他这么多年,他们两个就一直没有过什么!”魏氏道。 “晴儿长得还不如芙蓉呢!”绿翘说。 “芙蓉毕竟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为什么把她安排到北院去?说白了老夫人对这个三儿子一直都是有戒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放在南边十几年。三爷是个有心计的,大概他知道这芙蓉是碰不得的。”魏氏笑道。 “三爷不也是老夫人的儿子吗?老夫人怎么还对自己儿子有戒心呢?”绿翘好奇的道。 听了这话,魏氏神秘的一笑。然后说:“我也是听一些老人说的,据说三爷不是从老夫人的肚皮里爬出来的。说是咱们老太爷早年在外边和一个女人生的野种!” “啊?”听到这话,绿翘也被惊到了。 看到绿翘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眼神,魏氏道:“虽然是传说,但是我看着十有八九是真的。虽然说原来说是三爷有些克父母,所以才被送到了南边去。可是这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夫人不可能几年不看一样都不在想的,每次去南边只有老太爷一个人去看三爷,而且每次老夫人连个衣裳用具的都不再给张罗的,哪里有这个道理?二爷再不成器,老夫人都是护犊子的。所以我想着传说啊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三爷这样的人,当初有多少名门世家要把女儿嫁给他,其中不乏权贵,老夫人也是个虚荣的人,怎么一个都没有答应?一开始偏偏选中了一个礼部员外郎的女儿?还有听到三爷打了胜仗,老夫人也没看出多么的高兴来。可是你大爷和二爷升个半级她都高兴个半天的!” 闻言,绿翘便点了点头。“奶奶说的还真是!” 闲聊了一会儿,魏氏就又想起了韦仪,便吩咐绿翘道:“你去灵姨娘那里把大爷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 “这……”听到吩咐,绿翘便有些为难。 见她不动,魏氏便骂道:“怎么每次让你叫个大爷你都杵着不动?我现在就支不动你了是不是?” “奴婢这就去!”听到魏氏的咒骂,绿翘赶紧的去了。 其实,真不是绿翘不愿意去,而是每次去灵姨娘屋里叫大爷,大爷都不高兴。而且这一两年来,每次单独看到大爷的时候,韦仪都会对她动手动脚的。这也难怪,绿翘今年也十七岁了,原来她长得又瘦又小,这两年她的身子一下子就长开了,胸一下子凸了出来,屁股也圆了起来,每日里她都是要用白布把胸缠起来,可是也还是凸出来一块,让她好不害羞!而且她的面容白皙,一双大眼睛很是动人,唇红齿白是这大房里最出挑的丫头了。这绿翘是魏氏的陪房生的,大概魏氏嫁过来的时候绿翘就已经在她娘的肚子里了,长到十一二岁就被挑进来伺候魏氏,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又过了几年,绿翘长大了,魏氏身边的红绡也成了通房,魏氏对于红绡就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所以便让绿翘做自己的贴身丫头,这一晃也有好几年了,只是魏氏还没有察觉身边的绿翘已经被韦仪注意上了,她的眼睛这些年一直都是盯着灵姨娘,巧慧,红绡,还有外边的野狐狸精,这大概也是所说的灯下黑吧! 绿翘来到了灵姨娘的屋子前,听到里面有调笑声,踌躇了半天,才举起手来敲响了房门! “谁啊?”随后,里面就传来了韦仪的声音。 绿翘赶紧回答:“大爷,是我,绿翘,大奶奶说有事要和您说,让您过去一趟!” 随后,只听到里面好像有人抱怨了几句,等了半晌,只见房门才被打开,韦仪正了正衣衫,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候,一个长得很娇俏,穿着一件大红色绣花小袄的年轻女子一边系着小袄上的扣子一边走出来道:“大爷,您还回来吗?” 听到背后那娇弱的声音,韦仪转头轻佻的伸手捏着那灵姨娘的下巴,低声道:“等晚上我再过来,咱们继续刚才的!” “讨厌!”那灵姨娘给韦仪抛了一个媚眼,便转身回房去了。 此刻,站在一旁的绿翘低垂着头,都不敢抬头的。韦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背着手往前面走。这东院是两进的院子,前面院子里住着大奶奶魏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还有韦仪的书房也在前院。后院里住的是灵姨娘和两个通房巧慧和红绡。 韦仪背着手走到一个转弯处,见四下无人,便转身望向了绿翘,只见绿翘离他有一丈远的距离,他不由得皱眉道:“过来,我有话问你!” 虽然绿翘不太情愿,但是也正好上前了几步。韦仪见状,便往绿翘的方向走了两步,此刻,两个人是近在咫尺了。他垂下头问:“大奶奶找我什么事?”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绿翘明显的有些害怕,头垂得更低了。 韦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绿翘好几眼,然后手捏了捏她的头发,然后又捏了下她的腰带,笑道:“你怎么就这么怕我?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 绿翘此刻头垂得更低了。想拔腿就跑,可是又怕会受到韦仪的训斥,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在原地站着。此刻,韦仪的眼睛在绿翘的胸脯上,还有屁股上,腰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就在绿翘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绿翘吓得赶紧的退了两步。见她如同个受惊的小鹿似的,韦仪便笑着背着手走了。绿翘抬头见韦仪走了,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厌恶的抹了自己的脸蛋一把,才赶紧去了前院。 韦仪前脚进了门,绿翘后脚就进来沏了茶水放在韦仪的跟前。魏氏便叫绿翘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的时候,韦仪坐在摇椅上笑道:“奶奶特意把我叫过来什么事啊?” 这时候,换了一身丁香色绣花家常衣裳的魏氏走到韦仪的身后,一边为他捏着肩膀一边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 “你多心了!我只是怕有什么事,所以便赶紧的过来问问。”韦仪伸手拍了拍魏氏的手背。 听到这话,魏氏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眼看着璋儿一天一天的大了,也该是为他议亲的时候了!” 闻言,韦仪便笑道:“璋儿才十六岁,读书也不错,才中了秀才,不如再等等看看再说!” “我就是怕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魏氏噘嘴道。 “放心吧,就算是璋儿不争气,就凭咱们的家世也能娶个好姑娘进来的!”韦仪安抚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鸳鸯共浴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让咱们璋儿能娶个郡主或者是县主什么的,那以后咱们璋儿可就能平步青云了!”魏氏无限憧憬的道。 听到这话,韦仪打了一个哈气道:“那你就慢慢的探听着人家,等寻摸到合适的再说……哦,我困了,得睡一会儿!”说完,韦仪便起身走到床铺前,脱下鞋子就翻身躺下了。 魏氏还想跟韦仪说几句话,但是走到床边一看韦仪闭上眼睛都快进入梦乡了,她也只得扫兴的做在一旁胡思乱想…… 这韦仪虽然是有些困倦,但是到底还是没太困,只是不想再和魏氏唠叨罢了。虽然魏氏长得是不赖,但是毕竟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且他们也是老夫老妻了,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心里自然有些想着灵姨娘,刚才还没入巷,只是胡闹了一会儿,他便已经欲火中烧了!不过脑子里又浮现出绿翘的身影来,那灵姨娘再好也是跟了他好几年了,说实话他也有点要腻歪了,那巧慧也三十出头了,他早就没兴趣了,红绡虽然年轻,但是并非她喜欢的那种丰腴要哪里有哪里的那种,只是一开始贪图新鲜,着实迷恋了一阵子罢了!这绿翘他已经心痒痒了很久了,只是碍于绿翘是魏氏的贴身丫头,没有魏氏的许可,他可是不敢乱来的,只是心里盼着魏氏什么时候能把绿翘也给他,不过这话他自然也是不敢说的,少不得每日里都像有猫爪子在挠着他的心…… 清琅率先进了屋子,韦伦在其身后也进了屋子。扶柳看到男主子和女主子都回来了,便分别到了一杯茶放在榻上的小几上。随后,韦伦便挥手示意让扶柳出去了。 扶柳退下去之后,屋子里只身下韦伦和清琅两个人,清琅坐在榻上,韦伦走到榻前,伸手便掏出了袖子中的书,放在了榻上的小几上。眼睛盯着清琅问:“我替你背了黑锅,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我……这书是我母亲在咱们成亲之前的头天晚上悄悄拿给我的。说是……”清琅只好实话实说了,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说什么?”韦伦来了兴致,转身坐在小几的另一侧。 “我母亲说……别到洞房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让姑爷给吓着了!”清琅说完就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韦伦的手一边乱翻着小几上的书,一边道:“那天晚上你被我吓着了吗?” “讨厌,干嘛问人家这个?”清琅的脸更红了,脑海里也在会意着洞房的那一刻。 看她脸上云彩飞扬,神情娇憨羞赧,韦伦伸手便握住了清琅放在小几上的手。声音有些急促的道:“我就是想知道!” 此刻,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暧昧,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清琅瞥了韦伦一眼,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没!” 听到这话,韦伦的目光灼热的盯着她问:“你胆子还真大?” “你以为母亲给我的书是白给的吗?我……提前看了几页,自然就不害怕了!”说罢,清琅便挣开了他的手。 “看来这书岳母是给对了!”韦伦望着清琅点头。 “还给对了呢?我差点就要被执行家法了!据说那藤条打下去几十下,我十天半月的也别想下床了。”说到这里,清琅语气里有些怨气。 “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韦伦保证道。 这时,清琅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转头问道:“咱们床底下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老夫人的跟前去?老夫人刚才说是丫头们发现了,怕出乱子,才送到老夫人那里的。哼,这明显的就是搪塞人的话,咱不成咱们屋子里还有老夫人那里的奸细不成?”这话是清琅故意说的,其实清琅已经知道是谁做的这事了,只是不便于对韦伦明说罢了。现在只是拿话去点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会护着那个人! 果然,听到这话,韦伦的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事我稍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稍后?稍后是什么时候?难不成你还需要时间去调查一下是谁去老夫人那里告密了?”清琅拧着眉头问。 这时候,韦伦已经走到了清琅的跟前,低头望着她笑道:“等到晚饭的时候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晚饭?”清琅有些摸不到头脑了,现在离晚饭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一个多时辰而已。 随后,韦伦上前一步便弯腰把清琅从榻上抱了起来。清琅赶紧的用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问:“你干什么啊?” “把书拿着!”韦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眼睛往榻上的小几上看了一眼。 转眼看看那书,清琅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伸手把书拿在了手里。追问道:“这书惹来这么多事,不如烧了算了!” “这是岳母所赐,怎么能烧了呢?顶多以后我们锁在柜子里,看的时候再拿出来!”韦伦冲着清琅坏坏的一笑。 随后,韦伦便将清琅抱到了床上,伸手便放下了床幔。清琅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扭捏的问:“你放下床幔干什么啊?” 韦伦坐在清琅的身侧,一边动手解袍子上的盘扣一边道:“岳母所赐的书真不错,咱们从今日起就好好研究研究上面的那一百零八十式,可别辜负了岳母的一片苦心!”那一百零八式是前面的那几页小图上的男女欢爱时候的姿势,可谓五花八门,有一些都让人意想不到!看那些图的时候,清琅每次的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听了这话,清琅不禁有些胆寒,赶紧推辞道:“这大白天的,你可别瞎闹!” “大白天又怎么样?咱们可是夫妻,名正言顺!”韦伦脱了自己的袍子,开始上前为清琅服务了。 “刚才老夫人还责怪我天天缠着你呢,你小心老夫人到时候修理你!”清琅半推半拒的道。 “母亲管得再宽,也不能管咱们床笫之间的事吧?你放心,一切有我!”韦伦说话归说话,可是收却是一直都没有闲着。 一会儿工夫,她就要被他像玉米一样剥光了,韦伦把书翻开,邪魅的笑道:“这一百零八式咱们一天试三种姿势,有三十六天咱们就能都试一遍了!” “不要啦……讨厌……”接下来清琅可是被吓坏了,那她岂不是三十六天天天都要…… 不过她抗议也没有用,韦伦简直就是半哄半强的把她给拿下了!当然,她也从半推半就到了主动迎合…… 把前三种姿势试完了之后,便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清琅自然是又体力不支的睡着了! 等到清琅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只见屋子里已经掌灯了。穿上肚兜和小袄,撩开床幔,只见韦伦已经站在最西边的书案上提笔练字了!他穿着一身家常的银灰色袍子,全神贯注的练着字,他在不苟言笑的时候却是十分的迷人。比起嬉皮笑脸的时候的他,她其实更喜欢这种酷酷的感觉。 “醒了就快起来,晚饭已经好了!”随后,韦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他根本连头都没有抬头,怎么就发现她醒了呢?随后,清琅便赶紧的起身,撩开床幔,收拾了一下床铺,坐在梳妆台前梳了头。这些事还是自己做好,省得叫丫头进来笑话她。见清琅已经收拾好了,韦伦才放下毛笔,走到门前,一把打开了房门,对外面喊了一句。“给奶奶打洗脸水来,可以传晚饭了!” 韦伦的话音一落,外面的人就忙乎了起来,扶柳和霜叶率先端着水盆和毛巾进来,伺候着清琅洗脸漱口。然后是芙蓉和晴儿带着几个小丫头提着提盒进来摆饭。等到清琅洗漱完了,饭菜也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韦伦坐在了八仙桌前,随后清琅也走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刚想动筷子的时候,耳边却是听到韦伦的声音。“把周妈叫过来!” “是。”晴儿赶紧的去了。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望向韦伦,只见他神态自若,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丫头们都在身侧,清琅又不方便问。只是心中猜度着:周妈是这个北院的管家,平时没事不会往他们跟前来。韦伦把周妈叫来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吩咐了,清琅突然想起来韦伦说晚上会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很快,周妈就进了屋,低首道:“三爷,三奶奶,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韦伦清了清嗓子,便道:“周妈,你是咱们北院的管家,我有几句话要问她们,想让你也听听!” 闻言,周妈便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站在了韦伦的身侧。随后,韦伦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丫头们。此刻,站在一旁伺候的有扶柳,霜叶,芙蓉,晴儿,还有清琅陪嫁过来的两个小丫头春燕和春英。屋子里都默不作声,丫头们都垂着头,不明白男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一刻,韦伦终于是说话了。“以前能来我房里的只有周妈,晴儿和芙蓉。自从你们奶奶来了之后,她带来的四个丫头也能进这屋子!我就是有些不太明白,怎么我和你奶奶床底下的东西会跑到老夫人的屋子里去了?” 听到韦伦的话,众人就知道男主子这是秋后算账呢!不过众人都是屏声敛气的,谁也不敢说话。清琅扫了一眼,见众人都算平常,只是比平时拘谨一点,只有芙蓉似乎有些惧怕的样子!见状,清琅便不说话,看着桌子上的菜色很好,便忍不住动筷子吃了一口,在韦伦面前她是没有什么规矩的,而且在这北院里她也是自己一个独大,所以那些劳什子规矩在她这里都是不成文的。反正就是一边吃一边看着韦伦到底给她个怎么样的交代! “怎么都不说话?不说话就认为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是不是?”这一刻,韦伦的生意拉高了。他的神情十分的严肃,不怒自威,让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别说,他扳着脸的样子真的是十分的冷酷,清琅心里都没底了!这也难怪,韦伦从严治军也是有威名的,要是没有点气势怎么能治理三军呢? 见还是没有人说话,韦伦便道:“我再给这个去送书的人最后一个机会,要是现在自己站出来我就从轻发落。否则,让我查出来便打了板子马上撵出国公府去!” 听到这话,大概那芙蓉是害怕了。而且这种事要查的话也是不难的,就查这几日谁趁着没人的时候进来过,谁又悄悄的去过慈养阁就知道了。所以,下一刻,芙蓉便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三爷,是奴婢那日进来收拾屋子,不想在床底下发现了那本书。奴婢也不识字,只是看着那书上的画……不堪入目。老夫人当初派奴婢过来的时候就嘱咐过,让奴婢注意三爷的衣食住行,有什么事就赶快去禀告老夫人。奴婢看着那书实在是不妥,一时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便糊涂的去禀告了老夫人,还望三爷饶恕奴婢吧!” 看到芙蓉自己承认了,众人都是冷眼等着看好戏。也是,主子下人们就没有一个待见她的。韦伦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清琅自然是不喜欢这个时常在男主子面前献殷勤的丫头;晴儿和她是死对头,周妈是晴儿的亲姑妈,她们自然更是不喜欢她;扶柳霜叶和春英春燕都是向着自家主子的,自然是也厌烦芙蓉。所以,并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的,好多都是幸灾乐祸的。 其实,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个去告密的人是谁,只是不便明说罢了。听到芙蓉自己承认了,韦伦阴沉着一张脸道:“你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我看你的心也不在这里,还是再回到老夫人身边去吧!” 听到韦伦要把自己撵走,芙蓉马上哭泣着爬到韦伦的脚下,求道:“三爷,您要打要骂都随您,可是您千万别赶奴婢走!自从老夫人把奴婢给了您,奴婢就把您当主子了,奴婢对主子的心天地可表,您可不能不要奴婢啊!” 闻言,韦伦便鄙夷的笑道:“你把我当主子?把我当主子会去老夫人面前告状吗?我的奴才得时时刻刻围护我才会,哪里像你一样专门给我拆台!” 听到这样的训斥,芙蓉便在地上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三爷别赶奴婢走。当初奴婢是老夫人亲自挑过来伺候三爷的,奴婢要是这样被送回去奴婢还有什么脸做人啊?” 看到芙蓉磕头如捣蒜,清琅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就等着看韦伦怎么处置她。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喜悦:因为看着这阵势,仿佛韦伦和这个芙蓉之间应该没什么!要是他们之间曾经有些恩情的话,韦伦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置芙蓉了。 可是,韦伦的脸色仍旧阴沉,声音也有些冷酷。“我刚才说从轻发落你,自然是不会食言的,所以我也不打你不骂你,只是我身边也不能再留你这样的人!” 听到韦伦决绝的话,芙蓉抬头绝望的望着韦伦,哭道:“可是这比打奴婢骂奴婢还要让奴婢难受,奴婢就是死也不出这个门的!” “你拿死来要挟我是不是?”芙蓉的话让韦伦立刻就火冒三丈。 “奴婢不敢!”芙蓉立刻吓得磕头。 这时候,一旁的周妈上前道:“三爷,虽说芙蓉这丫头这次做的事是可恶了些,但是她到底是老夫人送给您的,您要是把她再送回去不是打老夫人的脸吗?这样岂不是让你们母子生分了?为了一个丫头真是不值当的。不如就惩罚她一下算了!” 听到这话,韦伦低头迟疑了一下。清琅其实也明白:这韦伦刚才的话也只不过是吓唬芙蓉一下。毕竟老夫人好不容易没有追究这件事,她和韦伦都得庆幸,现在要是把芙蓉给送回去不是激怒了老夫人吗?所以,清琅也随口笑道:“三爷,周妈说得对啊,不如就小惩大诫吧?”怎么的她也得让韦伦把这个台阶下来。 韦伦转眼看了清琅一眼,然后便低头对跟前跪着的芙蓉道:“既然周妈和三奶奶都替你求情,我也不想因为你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不过这次饶了你,以后要是再犯可是下不为例!” “多谢三爷!谢三奶奶!谢周妈!”听到韦伦不赶自己走了,芙蓉欣喜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瞥眼看着磕头的芙蓉,韦伦冷声道:“不过不罚你也是不行的,从明天早上开始每天你都去院子中央跪两个时辰,跪上十天!” 听到这话,芙蓉不禁傻了眼!清琅也不由得抬眼看了韦伦一眼。本来以为韦伦会罚芙蓉一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个处罚法。每天都跪在院子中央,连续跪十天,北院里的人肯定会每天都看到她,就连别的院子里十天的话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这芙蓉可是在这国公府里都没脸了!要知道这芙蓉仗着是老夫人给的,在这别院里几乎是横着走的,除了惧怕点周妈以外根本就没人敢惹的! “都下去吧!”韦伦转身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众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听到主人一声令下,众人便鱼贯而出,芙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也赶紧起身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清琅抬头笑道:“人家伺候了你快五年了,你怎么好如此绝情?不但要送回老夫人处去,现在还要人家每天都跪在院子中央,以后人家的脸可是往哪里搁啊?” 听到这酸溜溜的话,韦伦不禁蹙了眉头。道:“你这又是说的哪门子的酸话?不管伺候我多少年,她犯了错,我做主子的惩罚她也是应该的!” 听了韦伦的话,清琅一边拿着筷子夹菜一边说:“我不是怕你不好罚人家吗?怎么说这么长时间你和芙蓉也应该有些恩情吧?”清琅一直都想弄明白这个芙蓉到底是不是韦伦的通房?就算是还没有开脸当通房,她也想知道芙蓉到底爬没爬过韦伦的床? 闻言,韦伦便把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对着清琅严肃的道:“我和芙蓉什么恩情也没有,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不好罚她的道理。如果你不喜欢看到她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她送回给老夫人那边去!”说罢,竟然腾地就站了起来。 看到他恼怒的站了起来,清琅不由得有些害怕,赶紧的也站起来,转到韦伦的跟前,道:“你……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罢了,你干嘛就当真了?” 韦伦却是不理清琅,转身走到榻前,坐下来生闷气。清琅赶紧走到榻前,伸手拽着他的袖子,笑道:“你还真生气了?难不成以后连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韦伦不但不说话,而且又起身走到了书案前,伸手拿过毛笔开始练字,一点也不理会清琅的样子!见状,清琅便走到书案前,看到韦伦在宣纸上写的字,只见在吃饭以前写的还是隶书,而现在却是改成了行书,可见是真有些生气了。清琅此刻也不敢说话了,就站在书案前默然陪着,看到砚台里面的墨汁有些干涸了,又赶紧的弯腰开始磨墨。 如此好久之后,韦伦写了满满的一大张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提着笔望着自己写的字。见韦伦不写了,清琅便赶紧看着书案上的纸张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这是曹操的《观沧海》。”韦伦面无表情的道。 听到他的声音平和了,再偷偷瞄了一眼,回见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是也不见了刚才的恼怒之气。清琅心内一喜,然后便望着韦伦的字道:“这首诗气势雄浑,大气磅礴;这行书恰能展现这首诗的气势,很是相得益彰!” 哎呀!没想到她竟然也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奉承人的话。她对诗词并不怎么热衷,当初在齐王府的时候虽然齐王夫妇为她请了最好的老师,但是她也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过几天罢了,不过巧的是她用功的那几天老师正好是教了她几首古诗词,这首曹操的《观沧海》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话,韦伦看了清琅一眼,然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说了一句。“吃饭!” 随后,韦伦便转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后拿起筷子来就吃了起来!见状,清琅也只有走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筷子开始吃。大概一顿饭的工夫,饭桌上没有像往常那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这真是寝不言,食不语了!见他不说话,清琅也不说话,低头吃着饭。不过心中却是委屈死了!心想:不就是多说了两句不该说的吗?自己都这么上赶着他了,干什么还对她不理不睬的?不理睬就算了,她也不理睬他! 韦伦大口大口的吃完了饭,便把筷子一放,瞧也不瞧对面的清琅一眼,起身便走到榻前坐下来,随手又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朝榻的方向瞥了一眼,清琅又磨蹭了半天,才把饭碗一推,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对外面喊了一声。“撤了吧!”说完,便转身走到屋子里,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拔簪子松头发。 丫头们鱼贯而入,一会儿工夫就把饭桌收拾干净了。霜叶过来想帮着清琅松头发,清琅却是吩咐道:“打水来,我要洗澡!” “是。”霜叶便应声去了。 清琅从铜镜中看到韦伦连头都不带抬的,晴儿为他倒了茶放在榻上的小几上,然后他便摆摆手让晴儿下去了。成亲以来,他哪里如此冷落过自己?就算是她有些蛮不讲理了,他也是会来哄自己的。想到这里,清琅的嘴巴都撅起来了! 稍后不久,扶柳,霜叶和晴儿三个大丫头带着两个春英和春燕把热水一桶一桶的提进了内室中。内室是这个屋子的一角落里,是供主人洗澡用的,里面还隔了一道屏风。 水都打好了之后,扶柳过来道:“奶奶,热水准备好了!” 清琅点了点头,扶柳便帮着她托了外面的褙子,只剩下里面的一身玫红色的中衣,头发也披散了下来。接着,她便转身走向了内室。路过床榻的时候,故意连看都没有看那个看书的人一眼! 清琅走进了屏风,只见内室中已经氤氲水汽,小丫头们和晴儿早已经退了下去,私密的事情清琅只是让扶柳和霜叶伺候的。扶柳和霜叶伺候清琅褪去了全部的衣衫,然后扶着她进了洗澡的木桶,木桶里还漂着粉红色的花瓣,扶柳和霜叶帮着清琅洗头发,头发洗好后,还用梳子帮她把头发都梳理好。霜叶拿着毛巾帮清琅揉搓肩膀和后背,见香胰子不多了,便对一旁的扶柳道:“香胰子没了,赶快去拿一块来!奶奶喜欢那个茉莉花味道的。” “好。”扶柳赶紧应声便转头去了。 温热的水包围着她的身体,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被赶走了,她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身后的人用木舀子把温热的水洒在她的肩膀上,感觉舒服极了!一刻后,背后的人没有再往她肩膀上洒水,清琅倾身上前,趴在浴桶的前壁上,咒骂了一句。“这个扶柳,怎么让她拿个香胰子这么慢吞吞的?” 随后,依稀听到背后有衣服的窸窣声,而且霜叶也不说话,她不由得一转头道:“霜……” 可是,清琅却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因为已经有一具伟岸的身躯跨步进入了木桶,来到了她的身后!她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的抱住了前胸,对进来的人道:“你……你怎么进来了?”刚才他不是还在榻上看书吗?对自己一点都不理睬的样子!她以为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内室洗澡了呢! “当然是洗澡了!正好一桶水,我们不要浪费了。”说罢,韦伦便在自己的身上开始揉搓。 这个浴桶不小,完全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洗澡。听到他如此说,清琅便索性道:“那你洗吧,我洗好了!”说完,她伸手想去拿旁边小几上的衣物。 韦伦却是一把拦住了她,并且上前就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其实,木桶很小,她和他的距离真是太近了,在水下她和他的身体都是挨着的。一碰触到他那健壮的身体,清琅便忍不住脸红道:“霜叶呢?你干什么啊?让丫头看到笑话!”说着,双手已经开始在推搡他。 韦伦却是没有放手。“霜叶已经被我支走了!估计扶柳也不会进来了。我们今晚正好能洗个鸳鸯浴!” 第一百二十章 一场闹剧 听到这话,清琅马上转过身子去,嘟囔道:“谁要跟你洗鸳鸯浴?哼,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愿意搭理就搭理一下,不愿意搭理就视而不见?” “我的气刚消了,你又来了!”韦伦在她身后说。 “人家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吗?你至于对我发那么大的火吗?”说到这里,清琅的眼眸都湿润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滑过。“我发现你特别爱吃醋,以前在敦煌的时候你对那个宋碧凝就没玩没了的。现在你又盯上芙蓉了,我跟芙蓉只是主仆关系,没有一点别的,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我要是对她有一点什么,她最起码现在也是个通房了!” 听到背后人的解释,清琅便委屈的道:“我吃醋不也是因为我在乎你吗?反正你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我多不舒服,更何况别的女人爬上你的床呢!再说我不是问过你吗?问你那个芙蓉到底是不是你的通房,你当时就卖关子故意不跟我说,现在又来埋怨我!”说完,清琅就委屈的哭泣了起来。 听到她的哭泣,韦伦可是越发顾不得了,转过她的身子,便开始哄劝道:“都是我的不对!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清琅趴进韦伦的怀里哽咽的道。 韦伦一边帮清琅抹眼泪一边劝慰着。“好了,别哭了!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碰那个芙蓉的,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你要是还不高兴,那以后就不让她进咱们的屋子好不好?” 听到这话,清琅擦了把眼泪说:“那倒是不用!她毕竟是老夫人的人,别到时候又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只要你对她别存什么心思就行了!” “我对她有什么心思?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韦伦哈哈笑道。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清琅抬头问。 韦伦一边揽着她一边翻眼望着房梁道:“嗯,我喜欢长得不能太漂亮,也不会吟诗作对,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就很任性,非常爱吃醋,非常小心眼,爱吃,爱睡,爱玩,马骑的好,女红做不好的女人!” “讨厌!你说谁呢?”听到这里,清琅一边笑着一边拍打着他的胸脯。 “就是你!”韦伦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灼热的在氤氲水汽中盯着她,此刻,她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水中,脸色红晕,脖颈和胸前的大片肌肤露在水的外面,两抹浑圆隐约可见,他的一双大手已经在水下对她上下其手…… 他的目光自然是吓坏了她,她赶紧的转身起身想逃跑。“我洗好了……” 可是,还没跨出浴桶就被抓了回来,她的双手趴在浴桶前壁上,他的一双大手握着她的腰身,便开始了攻城略地…… 这是一场水战,她自然是节节败退,他则是勇往直前,直到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他仍然在进攻,进攻,再进攻…… 最后,她竟然不争气的昏厥了过去,他自然是一阵惊吓,怪自己玩的太猛了。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在床铺上醒来,她嗔怪他不知道怜香惜玉,他则是埋怨她身体太差,告诉她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直到可以和他能大战三百回合! 翌日一早,晴儿端着早饭经过院子,看到芙蓉已经跪在院子中央了,她瞥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周妈的屋子。 晴儿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便对正在梳理头发的周妈道:“姑妈,吃早饭了!” “嗯。”周妈放下梳子,便走到饭桌前坐下。 晴儿便冷笑道:“姑妈,你没看到芙蓉的狼狈样子,估计没半天,全公国府的人就都知道了,看她以后还那么嚣张不?” “行了,别幸灾乐祸了,好好当好自己的差事才是要紧。有人要作死,肯定就有人收她!”周妈一边吃饭一边道。 “姑妈,您说这芙蓉不会又跑到老夫人那里去告状吧?”晴儿问道。 “除非她是永远也不想在咱们北院待了,这次可是三爷恼她,不是三奶奶恼她!这次明显就是三爷是给三奶奶出气,所以你以后也要小心点。对三奶奶不要不敬!”周妈说。 “难道三奶奶还能越过三爷去不成?”晴儿却是不服气的道。 “三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次他对三奶奶是动了真心的。咱们这院里第一个跋扈的下人就是芙蓉,现在三爷第一个拿她做筏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咱们都是三爷最信任的人,所以咱们不能跟他对着干!”周妈嘱咐道。 “我知道了,姑妈。”晴儿口服心不服的点了点头。 从那日过后,芙蓉果真是不言不语,每日里到了时辰就去院子里跪着,一直跪满了十日才算告终。就算是不跪了以后,芙蓉也是灰头土脸的,毕竟她被罚跪的这事不但是北院里的人都知道,就是国公府里十亭人也有八亭人知道了。平时和她要好的是同情她几句,和她结仇的那真是幸灾乐祸的,虽然芙蓉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也少不得暂时忍着,现在她得夹着尾巴做人,毕竟刚惹恼了主子,在生出什么事来可是没人能保住她的! 从这日开始,韦伦也不光是宅在家里了,时不时的就出门去会会朋友,当然有的时候也会带着清琅出去散心。夫妻两个每日一早就会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倒是没有再找清琅什么事,清琅也是恭敬的在老夫人跟前站一会儿规矩。直到韦伦一个月的假期满了,韦伦便被圣上提拔为禁卫军统领,一跃成为掌管京城军队的最高长官。连日来便有不少人前往郑国公府送礼庆贺,不过韦伦一概不见,每日里除了去衙门便在家中,反倒是很少外出了。因为韦伦水涨船高,连老夫人也对他热切了一些,当然暂时先不会找清琅的麻烦。而韦仪和韦仁也对他热络了许多,魏氏也时常的派个人来给她们三房送东西,江氏倒是平常,也送了一些东西过来庆贺。清琅在郑国公府平时除了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就是去花园里逛逛,很少去大房和二房串门。因为她一不喜欢魏氏的那种精明逢迎,二是不喜欢韦仁的那双色勾勾的眼睛,江氏这个人倒是老实忠厚,她还是喜欢的,只是可惜嫁了韦仁这么个人! 这日午后,清琅身子很是不舒服,后来发现原来是葵水来了,便歪在榻上歇着。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暗暗高兴的。因为这葵水来了,韦伦也就能消停几日了。这些日子她真是天天腰酸背痛的,感觉晚上累得总是做梦,可是韦伦却是乐此不疲的,这下可好了,她能安安心心的休息几天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再然后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过她却是懒得睁开眼睛的。稍后,便感觉有人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再后来就是有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头。那只大手很是温热,让她感觉十分的舒服!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清琅迷迷糊糊的问,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今天出去办事,就没有回衙门。”韦伦回答。 “哦。”清琅还是懒洋洋的不想动。 见她有些不对劲,韦伦便蹙着眉头问:“你这是怎么了?” “难受!”清琅说了两个字。 “哪里难受?”韦伦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肚子难受!”清琅这个时候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闻言,韦伦便站起来道:“我叫人去请个大夫来!”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道:“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这时候,韦伦端详了清琅一眼,道:“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有病可是不能耽误了!” “我……不是病!”清琅支吾的说了一句。 “那你是怎么了?”韦伦闻言便又坐在了她身边。 清琅靠在枕头上,拉着韦伦的手,脸色一红,回答:“我是葵水来了!” 一刻后,韦伦才算是反应过来。笑道:“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哪里快了?都快一个月了!”清琅白了韦伦一眼。 韦伦抚摸着清琅的手,无不惋惜的道:“本来还有十二式没有体验过,看来得等几日了!”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又是一红!啐骂道:“一点正经也没有?你现在可是禁卫军统领了,朝廷里的二品大员,也不怕被人笑话!” “难不成所有的二品大员还不准跟自己的夫人说些私房话了?要是这样,我现在就跟皇上辞官去!”韦伦一本正经的道。 “行了,你这都是说得哪跟哪啊?”清琅推了他一把。 韦伦却是笑道:“好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我也可以忙一些军务!” “我看不错!”清琅微微一笑。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霜叶进来禀告道:“奶奶,咱们家大老爷派人送了一张请柬过来!” 听到这话,清琅便坐了起来,疑惑的道:“请柬?大伯父家有什么事还送个请柬过来?” “奶奶看看就知道了!”霜叶说完便将请柬双手递了过来。 清琅狐疑的接过请柬,打开低头看了两眼,不由得道:“大伯父要纳妾?” “来送请柬的婆子说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六,说是让奶奶到时候也去热闹热闹!”霜叶回答。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清琅问。 “还有谁?就是那个良宵呗!”霜叶说。 上次廖氏说良宵被俞伯年藏在了庄子上,现在祖母的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刚过,没想到大伯父就要纳良宵为妾了。心里叹了一口气,便道:“你去告诉送请柬的婆子就说我一定去,别忘了赏给她一吊钱!” “是。”霜叶便应声去了。 霜叶走后,韦伦便伸手拿过清琅手中的请柬,低头看了一眼,不禁笑道:“你大伯父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要纳妾?” 清琅白了韦伦一眼。“你们男人哪里有不喜欢年轻貌美的?” “你可别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啊!可不是人人都如此的。”韦伦辩解道。 “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兄长确实是一个痴情的人!”清琅道。 说起长平郡王赵子昂,韦伦叹了一口气。道:“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德妃娘娘有喜了!”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愣了一下。诧异的问:“有喜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禁卫军统领,每天都出入禁宫,而且听说德妃有喜了,圣上龙颜大悦,连日来宫廷中都在设宴庆祝,我自然不想知道也是知道了!”韦伦回答。 闻言,清琅低头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圣上年事已高,近年来没有任何嫔妃怀过孕,德妃娘娘进宫才半年就有了身孕……”说到这里的时候,清琅没有再说下去。 韦伦自然能够意会清琅的话里的意思。长平郡王和德妃有了私情,赵子昂又是年轻,这孩子大概是长平郡王的也说不定,不过他们两个谁也不敢把这个话说出来。清琅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为赵子昂担忧:这种事一旦查出来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罪! “现在只希望他们自求多福!现在皇后和贵妃一直视德妃如眼中钉,正想着扳倒她找不到理由呢,所以我昨日已经见了表兄,让他以后小心一点!”韦伦道。 “还是你想得周到!”清琅说。 随后,韦伦便笑着把手中的请柬放在小几上,然后握着清琅的手说:“等十六那日我早点回来陪你一起去给你大伯父贺喜吧?” 闻言,清琅一笑,说:“只不过是纳个妾罢了,何劳你的大架?你还是去忙你的正经事吧!” 韦伦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正好你也可以回娘家和岳母唠唠家常,等我从衙门回来去岳母家接你可好?” “也好!”清琅遂点了点头。 转眼到了十六这天,韦伦走了之后,清琅便起来梳洗过后,换了出门的衣裳,先是去慈养阁给老夫人请安,并且禀告老夫人她要出门回娘家。 此时,魏氏和江氏也都在,郑国公夫人也不忘了讽刺清琅两句。“你那个大伯父上次因为一个娼妓把头上的爵位都丢了,他母亲的孝期刚过这又要纳妾,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样瞎折腾,怨不得你们俞家现在是每况愈下呢!” 听到这样的嘲讽,站在屋子中央的清琅抬头看了一眼郑国公夫人那不屑的眼神,便笑道:“要说这是,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纳妾,又管这管那的瞎操心,身子骨怎么能好呢?只是我只是个侄女儿,想劝劝大伯父又不敢说的!”其实,清琅的话很隐晦的是在提醒郑国公夫人管得太宽了!而且郑国公夫人最近身体是不太好,这里疼哪里痒的。 大概郑国公夫人也听出了清琅的弦外之音,便有些不自在的用手绢擦了擦嘴唇,但是又实在是挑不出清琅的话里的毛病。见状,清琅心中一笑,便福了福身子道:“母亲,时候也不早了,儿媳告退了!” “嗯。”郑国公夫人勉强的点了点头。 清琅走后,魏氏一笑,说:“这个三弟妹到底年轻,说话还是有些不知道分寸!” “哪里是不知道分寸,奴婢看三奶奶就是故意的!”冯立家的在一旁插嘴道。 郑国公夫人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江氏在一旁,没有言语。毕竟她在韦家这么多年了,对于老夫人和魏氏她还是很了解的。老夫人看不顺眼的人她隔三差五的就要折腾折腾,这魏氏惯于揣摩老夫人的心态,总是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而且魏氏估计也是怕将来老夫人喜欢了俞氏,那么以后就会危及她的地位了。以前她刚进门的时候,魏氏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时时刻刻都要把自己踩下去,而且魏氏也做到了,她现在在韦家是翻不了身的了!不过俞氏可是不一样,俞氏的出身虽然和她也差不多,但是俞氏可是齐王妃的干女儿,而且老三韦伦现在又是朝廷里的二品大员,虽然魏氏平时也是巴结三房他们,但是还是怕在这个家的地位被俞氏给比下去了! “行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被儿媳妇数落了两句,郑国公夫人自然是感觉没面子,所以便把魏氏和江氏都打发走了。 等到魏氏和江氏都走了,郑国公夫人便对冯立家的道:“这个俞氏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敢对我指桑骂槐了!” 冯立家的便趁机道:“奴婢看三奶奶哪里把老夫人您放在眼里啊?芙蓉可是您派过去服侍三爷的,就算是她有事过来禀告您一声又怎么了?您还不是这个家的掌舵的?这次让芙蓉跪在北院的院子里十天,这就是在打您的脸呢!” “哼,我看她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郑国公夫人冷笑了几声。 清琅带着霜叶和扶柳先回了俞家二房这边,毕竟俞家二房和大房只有一墙之隔,她回来也好跟母亲李氏一起过去,顺便还可以探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俞家二房的客厅内,李氏正陪着梅氏,廖氏和清瑛说话。李氏坐在正座上,梅氏,廖氏和清瑛分别坐在侧座上。林姨娘听说女儿来了,也过来了,她也坐在一旁,虽然于规矩上不合,但是李氏也懒得理会她。 梅氏对着清瑛笑道:“听说三姑爷刚刚中了贡士,这殿试应该也没几天了,这次你可是盼出头了!” 听到这话,清瑛便兴高采烈的道:“顶多还有十天八天的而已,这不文举正在家里刻苦读书呢,隔几日就去他师傅那里问学问。这些日子一直都睡在书房里,我和招弟都不敢过去打扰他呢!”说话间,清瑛也是一脸的自豪,毕竟能中贡士也是一脚迈进了进士堆里了,她这两年的辛苦和委屈也是没有白受!以前她在娘家好像也抬不起头来,这次终于也可以扬眉吐气了。这次出来也把最好的衣裳穿上了,还找出来一副没怎么戴过的头面,打扮的十分得体! 对于李文举中了贡士,李氏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便道:“横竖也就还这么几天,等中了进士你们小两口要亲近多少不成?” 李氏的话引来众人的一阵笑声。一旁的林姨娘脸上也觉得有光了,没想到这个李文举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这时候,菊香进来禀告道:“太太,咱们家四姑奶奶回来了!” 一听这话,李氏自然是喜出望外,站起来吩咐道:“现在人在哪里?” “已经进了院子了!”菊香笑道。 这时候,众人竟然也都站了起来迎接。林姨娘见这个清琅这么大的架子,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不过也少不得也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稍后,清琅便提着裙子迈步走进了大厅! 天气已经热了,只见清琅身上穿了一件翠绿色云燕纹的交领杭缎长褙子,下身是一件白色的百褶裙。头上的发髻高耸,戴着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的金步摇,虽然装饰不多,但是看得出样样都是精品,整个人也神采奕奕的,大概是头上有这个二品大员诰命夫人的头衔吧?总之整个人看起来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见众人都站着,清琅走到大厅中央便福下身子道:“清琅拜见母亲!三婶,大嫂,三姐姐好!” 李氏率先上前扶清琅起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倒是没有瘦!” 廖氏打趣道:“二婶真是会说笑,郑国公府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再说咱们姑爷又心疼清琅,还能把她饿瘦了不成?” 好多日子没见到女儿,李氏眼睛里都含着泪了。清琅见状,赶紧的扶着李氏坐下,又照顾婶娘嫂子姐姐等也坐下,然后自己才在离李氏最近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随后,梅氏便冲着清琅笑道:“清琅,这次咱们四姑爷领了禁卫军统领的差事,这可是二品大员了,你一下子就成了二品诰命夫人,这年纪轻轻的在咱们京城差不多也是投一份了!” “三婶,只是个从二品!”清琅谦虚的笑道。 “那也是二品啊,这也已经很难得了!再说四姑爷这么年轻,又深得皇上的器重,现在头上还有爵位,以后这一品还不是手到擒来吗?”梅氏虽然以前对清琅说话也很热情,但是今日却是又带了一种奉承的味道,让清琅还真有些不自在呢! 李氏这个时候道:“三弟妹,你可别把他们捧这么高,他们到底年轻,经验不足,又年轻气盛,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太早爬那么高也未必是好事!” 这本来是李氏谦虚的说法,不过一旁的林姨娘却是顺着话说了下去。“太太说得也是,这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惨,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得实在些!”林姨娘才有了点脸面,没想到清琅一来就把风头全部都抢走了!而且现在韦伦的官职已经是从二品,头上还有个伯爵的爵位,这些别人恐怕一辈子都混不到的。更何况她那个女婿现在连个进士都还没捞上呢,就算是这次中了进士,顶多皇上也就赏个七品的小官罢了,要想也爬到从二品,没有贵人提携的话估计二十年都难!所以,林姨娘越想越不是滋味。她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凭什么就比她李氏的女儿差这么多呢?而且今日清琅穿得这一身行头就让她心里难受,人家前簇后拥的,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平日里的寒酸,她真是要被气死了!所以一下子就没忍住,说出了刚才的话。 林姨娘的话一下子就让气氛冷了下来,众人的眼光都朝她这边看来。一旁的清瑛真是感觉丢脸极了!本来人家都奉承李氏和清琅都来不及呢,她可是倒好专门说得罪人的话,弄得她也灰头土脸的!坐在一旁的清琅听了这话,自然心里也不太高兴,不过看看清瑛坐在那里尴尬的样子,便忍住了这一时之气!因为这林姨娘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现在家里人都不怎么理会她的,就是连俞仲年现在都开始冷落她了,她也犯不着跟她置气,所以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林姨娘的。 这时候,清瑛赶紧的站起来道:“姨娘净瞎说,四妹夫是什么人?祖上是开国功臣,现在又是皇亲国戚,而且最得皇上的信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四妹妹也是个贤内助,以后肯定能相夫教子,没想到四妹妹才是那个最有福的!” 虽然这话听得清琅都有些脸红,但是好歹是清瑛好心的想弥补她姨娘的过错,所以清琅还是微微的一笑。众人自然也明白,廖氏便笑道:“说四妹妹有福,其实还是二婶有福,有了这样的女婿,以后辉哥自然也是错不了的!” “是啊,辉哥在他们这一辈里是读书最好的,以后肯定也能中个进士的!”梅氏附和道。 李氏感觉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众星捧月了,所以异常高兴,连个正眼都不给那个林姨娘了,她感觉她现在可以越来越不顾忌她的以往的竞争对手了,更让人高兴的是现在俞仲年留在自己房里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所以那个林姨娘现在做出来的事情是越来越不靠谱,说出来的话是越来越不中听,这大概也是受了些刺激,心里严重失衡的结果,不过这就是李氏想要的。所以,下一刻,李氏便道:“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去大嫂那边看看吧?” “也好!”梅氏等人便也站了起来,众人前簇后拥的朝大房那边走去。 李氏和梅氏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廖氏和清琅,最后面是清瑛和林姨娘,她们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李氏和梅氏小声的道:“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是给儿子准备的人,倒是要被老子纳为妾室了!” “看着吧,一会儿肯定有好戏看的!”梅氏幸灾乐祸的道。 “好在这纳妾没什么礼仪,据说大哥除了咱们自家人以外也没请什么外人,要不然真闹出什么来这脸还不丢尽了?”李氏叹气道。 “哎,要不说这大房的乐子是一出接着一出呢!”梅氏说。 清琅扶着廖氏的胳膊小声的问:“这次大伯父要纳那个良宵做妾,大伯母同意了吗?” 听到这话,廖氏便是一皱眉头。“她那个性子能同意吗?据你大哥说已经在家里闹了好几天了,只是这次你大伯父怎么也不为所动,一定要纳良宵为妾!哎,今个啊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清琅和廖氏都太了解汪氏的性子了,这次纳妾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一会儿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所以清琅才没让韦伦来! 林姨娘和清瑛走在最后面,渐渐的还跟前面的人拉开了点距离。清瑛趁机劝道:“姨娘,你是怎么了?现在清琅嫁得好,大家都奉承她还来不及,你怎么倒说起反话来了?你这样不但清琅,连太太也不高兴!” 其实,林姨娘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妥,不过还是嘴硬道:“我说得也都是实话,还不能说实话了不成?” 见和自己的母亲说不通,清瑛只得摇了摇头。林姨娘却是还拉着清瑛唠叨道:“你回去可告诉那个李文举,让他这次说什么也得在殿试上中个进士,要不然咱们娘俩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人看得起咱们娘俩啊?都是捧高踩低,那母女两个都要飞上天了!” 听到这话,清瑛便不耐烦的道:“赶快走吧!” 等到众人到了大房这边的时候,只见大房这边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但是也挂了几个红灯笼,悬挂了几块红绸。俞伯年,俞仲年,俞叔年三兄弟已经在大厅里坐着喝茶。俞祖光见李氏和梅氏来了,赶紧的上前请安,并且请她们进了大厅。李氏和梅氏等人见了俞伯年,只是客套的说了两句贺喜的话,然后就坐在侧座上等待着新人。清琅和清瑛等坐在最后面,两个人也很久不见,悄悄的聊了几句。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令人寒心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在说笑,只见大厅外突然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头里的是一位五十余岁穿着一身深紫色绣花褙子的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看到汪氏来了,李氏和梅氏等女眷便站了起来,刚想打招呼,不想汪氏却是一脸的怒容,迈腿快速的走到上座前坐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汪贵家的便也站在了主子的身后!这时候,陶姨娘等两个姨娘早已经站了起来,汪氏在的时候是没她们坐的时候的。 汪氏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声道:“今个来得还真齐全啊?” 看到汪氏这个样子,俞伯年自然是也扳着一张脸。俞仲年和俞叔年见状,也都起了身,俞仲年先行笑道:“大嫂,近日可好?” “好!哪里能不好?你大哥又纳新妾,我怎么能不好呢?”汪氏冷笑道。 碰了个钉子,俞仲年没有说话,和俞叔年兄弟两个只得讪讪的坐了下来。俞祖光赶紧的上前,低声对汪氏道:“母亲,儿子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不如儿子扶您回去休息吧?”此刻,廖氏坐在一旁,心中到底也是有些同情汪氏的,虽然她和汪氏基本上要形同陌路了。 可是,汪氏却是故意高声道:“今天是你爹的好日子,我怎么能回去休息呢?我得看着你爹大喜才是!”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众人都默然的坐在位子上。汪氏却是伸手端过一杯茶来喝,好像十分冷静的样子。俞祖光见状,便转身无奈的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一个婆子便进来禀告道:“大老爷,新人的轿子到了!” 听到这话,俞伯年便赶紧吩咐道:“还不赶紧把人迎进来!”说话间,已经喜形于色。 那婆子便赶紧的应声去了。众人冷眼看到俞伯年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虽然心里多少不认同,但是也没人会说些什么。清琅和清瑛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不由得道:“纳妾就纳妾吧,还非得把咱们都叫来做什么?” “我听我姨娘说,这是那个良宵要求的,其实为的就是向大伯母示威的,她想把全家都叫来名正言顺的当姨娘,以后不能叫别人小看了去!”清瑛小声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笑了。用这种方式让众人看得起她简直就是太肤浅了!她从爬上俞伯年的床开始就为众人所不齿了。 不久后,只见一个婆子扶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只见今日良宵穿了一件粉红色折枝花卉纹的褙子,下身一条石榴红的马面裙,头上的发髻也高耸,发髻正中戴了一只三尾赤金镶嵌粉红色宝石的凤凰,凤凰的嘴里含着一串粉红色的珠串,耳朵上,手腕上,手指上戴的都是赤金首饰,很是华贵,可是今非昔比了!只不过全身都是粉红色,她是个妾室,是不能穿正红色的,而且妾室过门也不用拜天地,更不用盖红盖头!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良宵身上,只见她被婆子扶到了俞伯年面前,然后便喜滋滋的跪在了软垫上,甜甜的道:“妾身拜见老爷!”然后便磕了三个头。 如此娇媚的娘子,俞伯年肯定是乐得合不拢嘴,赶紧起身把她扶起来道:“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在座的众人都是撇嘴的撇嘴,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没想到俞伯年到了这个岁数竟然又被这个良宵迷住了!这都一年多了,俞伯年对良宵还是这般痴迷,看来这良宵是已经紧紧的抓住了俞伯年的心了。 这时候,坐在正座上的汪氏脸色铁青,见他们两个在大庭广前就如此卿卿我我的,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便故意大声的道:“这妾室进门怎么也得拜见我这个正房吧?” 听到这话,俞伯年厌烦的看了汪氏一言,不过也不能违背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妾室进门必须要给正室磕头才作数的。所以,俞伯年便对跟前的良宵道:“赶快拜见太太吧!” 良宵此刻也不敢说别的,柔顺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汪氏的跟前,一个婆子赶紧的把软垫放在了汪氏的跟前。良宵跪了下去,然后便道:“妾身拜见太太!”然后便开始磕头。 谁知道汪氏却是突然站起来,低首对着跪在自己脚底下的良宵冷声道:“不必拜了,我是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良宵也停止了磕头,抬头诧异的望着汪氏。这时候,俞伯年伸手就拍了桌子,怒斥汪氏道:“你今天是来拆我的台的是不是?告诉你,让良宵进门这件事轮不到你说话,这事我自己说了算!” 闻言,汪氏便盯着俞伯年冷笑道:“你大概忘了咱们大周的律法吧?没有正室的同意男子根本就不能纳妾室,这事要是闹到了衙门也是我有理!” 听到汪氏还说要闹到衙门之类的话,俞伯年便发火了。指着汪氏道:“只要你今日不愿意,我就休了你这个妒妇!” 一听这话,汪氏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立刻回嘴道:“好你个俞伯年,因为这么个小妖精你竟然要休我?好!反正我跟你也是过够了,那我今天就和你和离!” 这句话一出来,俞祖光赶紧的上前跪在地上道:“爹,母亲,都请息怒!你们已经是年届花甲之年了,何必再如此吵闹?不但让外人看了笑话,你们自己也是伤身子的!” 俞仲年和俞叔年兄弟两个虽然知道这两个人都不靠谱,但是到底是亲兄弟,赶紧的上前劝道:“大哥,大嫂,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必须纳妾 “我可是想当爹了!你三婶就没有给我也拿些补品来?”韦伦说。 清琅好奇的望着韦伦说:“你比头牛都壮,还需要什么补品?” “我需要点壮阳药!”韦伦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听到这话,清琅便啐了韦伦一口。“呸!你还需要壮阳药?你想把我折磨死吗?” 韦伦伸手便握住了清琅的手,问:“咱们夫妻两个的事难道都是折磨吗?你就不信你一点也不享受!” “讨厌!又没个正经。不跟你说了!”清琅气得背过了身子去。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韦伦便恢复了嬉笑怒骂,一本正经的道:“对了,今日的纳妾宴怎么样?” “还说呢!哎,简直就是一言难尽。”随后,清琅便将大伯父俞伯年和大伯母汪氏和离的事情说了。虽然是有点丢脸,但是这种事以后也是瞒不住的。韦伦听了,还真是有些愕然!不过韦伦倒是嘱咐了清琅回去之后先别和家里人说这事,毕竟这种丢人的事确实也是让清琅在郑国公府没有脸面的。清琅自然也明白,本来这府里的人就没有几个看得起她的,现在都对她还客气,也只不过是看着韦伦的面子罢了! 等到临近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是停在了郑国公府的大门口。 韦伦先下了车,然后才扶着清琅下了车。随后,韦伦和清琅并肩进了郑国公府的大门,扶柳和霜叶在他们后面跟着。进了二门,穿过花园子,刚绕过了慈养阁,在路过西院的时候,便听到西院里传出一阵哭喊声! 声音中很嘈杂,既有女人的哭喊声,也有男人的咆哮声。清琅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抬头望着韦伦道:“这是怎么了?” 韦伦倒是很镇定,道:“大概是二哥又耍酒疯了!行了,没咱们的事,回去吧!”说完,搂着清琅的肩膀就要走。 清琅虽然纳闷,但是也跟着韦伦往前走了两步。可是,这时候,突然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西院里跑出来,只见那是一个穿着深粉色褙子的丫环打扮的身影,披头散发的,而且领子上的扣子还是敞着的,露出里面一抹红色的肚兜来!那人横冲直撞的便差一点撞到韦伦和清琅的身上。 “怎么回事?”韦伦下意识的便把清琅推开,怕这个人撞到了她。 这时候,那丫头看清楚了来人,便反应很快的跪在地上,拽着韦伦的袍子角便哭着求道:“三爷,求您救救腊梅吧!” 听到这话,清琅才看清楚了跪在地上的人是腊梅!这腊梅是江氏的贴身丫头,这个时候竟然这个模样,清琅不由得蹙了眉头。心想:难道是她做错了事情惹恼了江氏,所以江氏要打要罚的? 正在疑惑之际,只见西院里又跑出了一个人来!这个人身穿着银灰色绸缎袍子,有点油头粉面的,袍子的领子也是没有系,而且脚步也有些踉跄,浑身散发着酒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咒骂道:“该死的小贱人,你上哪里跑?你今个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看到韦仪的这个样子,清琅真是恶心死了!想到他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便能够猜到肯定是韦仪要侵犯腊梅,腊梅不从,所以才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吧? 这时候,韦仪已经看到腊梅跪在了韦伦的面前,他便三步两步的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拉着腊梅的胳膊拽道:“小贱人,赶快跟我回去!” 腊梅自然是哭喊挣扎着不肯跟韦仪回去,这时候,从西院里又跑出来一个人,穿着杏黄色的褙子,脚上的鞋子只穿了一只,看到韦仪在拉扯地上的腊梅,她便赶紧的跑过来拦着道:“你还要不要脸?这么多人在你就敢对我的丫头动手动脚?” 只见韦仪根本不把江氏放在眼里,用力一推,江氏便被推倒在了地上,咒骂道:“你个夜叉,不就是想要腊梅陪陪我吗?你至于如此吗?只不过是个丫头你都舍不得给我?我可是你的亲夫!” 听到这话,江氏气得要死,指着韦仪道:“我从娘家陪了四个丫头过来,你都占了三个了,就剩下一个腊梅你也不放过她,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说完,就只会坐在地上哭泣。 对于江氏的控诉,韦仪根本就不在意,还是拉扯着腊梅要走。看到这情形,清琅皱了眉头,心想:世间怎么还有这般无耻之人?韦仪的禽兽行为也激怒了清琅,她骨子里的那种好打抱不平的性情又涌了上来。刚往前迈了一步,不想,韦伦却是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韦仪拉着腊梅的手。道:“二哥,何必为了一个丫头而置气?” “老三,我房里的事你也要管吗?”韦仪的眼睛瞪着韦伦。韦仪和韦伦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不是在一起长大,所以并没有那种朝夕相处的兄弟之情。而且韦伦从南边回来之后也已经成年了,看到韦仪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做派,所以他也是很看不上的。那个韦仪也一向傲慢的很,对于这个南边回来的兄弟也不是很待见,所以这两兄弟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并没有什么来往!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五年多的时间,韦伦的身价可是水涨船高,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而他和这个看不上的兄弟可是差了好几级,所以心里很是不服气。但是毕竟韦伦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也不得不顾忌,只是现在也在气头上,说话还是有些横! 随后,韦伦便微笑道:“二哥房里的事兄弟不想管,也管不了。只是这样哭哭闹闹的实在是不好看,周围又有这么多的主子奴才们!我看二哥是喝得有些高了,我书房里有今年的新茶,不如二哥跟我去喝杯茶,消消气,顺便咱们兄弟两个也聊聊?” 这时候,西院已经出来不少人,韦仪的两个姨娘和几个通房都出来了,看到女主子坐在地上哭泣,男主子气势败坏,她们几个一害怕也只有跪在了地上!韦仪平时在西院里横行报道习惯了,所以一众人都是惧怕他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韦仪大概自己也感觉没什么意思,这时候酒也醒了一半,所以便点头道:“也好!”随后,韦伦和韦仪两个便朝韦伦的书房走去。 他们兄弟二人走了之后,清琅赶紧上前和其他的丫头把江氏扶了起来。江氏擦了把眼泪,清琅说:“二嫂,我扶你回去吧?” “嗯。”江氏点了下头。 清琅搀着江氏回了江氏的屋子,把众人都遣退了,腊梅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便倒了茶水过来给清琅和江氏,并伺候江氏用温毛巾擦了一把脸。随后,江氏才勉强对清琅笑道:“三弟妹,让你见笑了!” 闻言,清琅心中很是同情江氏,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笑道:“二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江氏在这韦家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郑国公夫人不待见她,魏氏也看不起她,就是几位姨娘看她不受韦仪的宠爱,所以也不怎么太尊敬她,还要几个通房里有三个都是她的陪嫁丫头倒是还顾忌她而已。看到清琅倒是脾气温婉,便诉苦道:“我嫁过来的时候四个丫头,有三个都给了他做了通房,就只剩下了身边这个腊梅,就这也是我总防着他,要不然腊梅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让他糟蹋……”说到这里便哭泣了起来。 看到主子哭了,腊梅赶紧跪在江氏的身边道:“奶奶,您别伤心了!不如就把腊梅卖出去好了,省得让奶奶伤心……”说到这里,腊梅也是痛哭了起来。 看到这对主仆哭得如此伤心,清琅心内真是充满了怒火。不由得道:“二嫂,你也别哭了,还不如赶紧想个办法要紧!” “还能有什么办法?”二嫂擦着眼泪道。 “这事不如请老夫人做主,我想二哥还是惧怕老夫人的,只要老夫人一声令下,二哥就不敢动腊梅了!”清琅想了一下道。 “老夫人不会管这事的。”江氏却是摇头。 听到这话,清琅皱了眉头,随后,腊梅便道:“三奶奶来得日子浅不知道,咱们老夫人最是护犊子,以往我们奶奶也找过几次老夫人,就是二爷胡闹,老夫人顶多也就是说上二爷两句,反过来还得派我们奶奶的不是,说二爷总是找别的女人是我们奶奶的不是,说我们奶奶拢不住二爷的心!” 这话清琅倒是相信,郑国公夫人护犊子,性格乖张,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大概也是因为她的性格缘故才把两个在她身边长大的儿子都养成了纨绔子弟。 这时候,江氏哭泣道:“要是二爷他是个好人,我就算把腊梅给他也可以,可是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我实在不忍腊梅这一生也毁在他的手里!” “我看腊梅也不小了,不如二嫂就做主给她找个好婆家好了!”清琅道。 “除非是嫁到府外去,要是在这府里,就算是嫁了人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哎,说来也是丢人,我这西院的几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子,哪一个他没曾得手?”此刻,隐忍多年的江氏也不怕丢人了,直接就说了出来。当然,就是她不说,这丑事这府里也没有不知道的! 听到这话,清琅有些瞠目结舌,这个韦仪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了。想了一下,便道:“二嫂,我倒是有个主意,反正二哥白天也得去衙门里做事,不如就让腊梅白天在西院里服侍你,等到黄昏时分二哥快回来了就到我北院那边去,二哥就算是再不检点,也不能跑到我北院里去寻人吧?” 听到这话,江氏还在迟疑,腊梅却是欣喜的对江氏道:“奶奶,这个主意不错,奴婢既能伺候您,还能保全自己!” 最后,江氏也只有点头。“那就依弟妹所说吧!” 清琅笑道:“我这就回去打点一下,给腊梅安排个地方。不过这也就是个权宜之计,先避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随后,清琅便起身告辞,腊梅赶紧的千恩万谢的送清琅出去了。这日,韦伦和韦仪在书房里待了好久才回来。回来之后,清琅便将和江氏说的话同韦伦说了。韦伦说他们夫妻两个一直都不怎么安生,江氏懦弱,韦仪暴虐好色,本来不想管这事,不过正好碰到也无可奈何,只是嘱咐清琅要注意分寸,不要惹事上身! 过几日,日子倒是过得也平静。腊梅白天在江氏身边伺候,晚上就到北院里来歇着。清琅瞧着腊梅倒是个勤快厚道的人,晚上清晨你都会帮着扶柳和霜叶干些活计,对清琅也很殷勤,主要是很知道分寸,而且对江氏也十分的忠心。怪不得江氏如此的护着她,看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忠仆! 天气越来越热了,清琅也不知道怎么的很是嗜睡。这日清晨,躺在床上的清琅听到一阵穿衣的声音,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依稀看到韦伦穿好了官服,正在戴着官帽。自从他们成亲之后,韦伦怕丫头进来吵醒了她,所以便自己穿衣戴帽了。 转眼看到清琅睁开了眼睛,韦伦笑道:“醒了?” “……”清琅刚想开口说什么,不想胃里突然一阵翻滚,感觉一阵恶心袭来。她便赶紧的起身捂着嘴便想吐! “怎么了?”韦伦见状,赶紧的上前问道。 恶心的吐了两口脏东西在床前的痰盂里,然后便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恶心!” “是不是昨个吃坏了东西?”韦伦蹙着眉头问。 “只喝了一碗清粥,吃了几口小菜而已,也没吃什么!”清琅皱着眉头靠在床头上道。 “我叫人去请个大夫来!”韦伦说罢转身就走。 “哎……”清琅本想阻拦他,但是他已经出了门。 随后,霜叶和扶柳便进来,帮着清琅梳洗过后,刚坐在榻上,韦伦便带着一位背着压箱子的中年郎中进来。那郎中进来低首为清琅诊了脉,韦伦便问:“先生,可有什么大碍?” 那郎中赶紧起身作揖道:“恭喜三爷,三奶奶有喜了!” 突然听到这话,韦伦愣了,清琅也是愣了神!清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头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真是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韦伦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眉开眼笑的道:“有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那郎中回答。 “好!好!”韦伦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又紧张的问:“那有什么要注意的?要不要开一些安胎药?需要吃什么补品?” 听到韦伦一连问的问题,那郎中便笑道:“小的一会儿会开几副安胎药,补品嘛也会开一个可以吃的单子,然后就是适当的运动,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注意不要跑,跳,不要吃寒凉的东西!” “请先生下去开药方吧!来人,给先生双倍的车马费。”最后,韦伦吩咐道。那先生随后便道了谢下去了。 “恭喜奶奶!”扶柳,霜叶,腊梅,晴儿,芙蓉等纷纷福了福身子给清琅道喜。 “都下去领赏吧!”韦伦高兴的道。 韦伦遣退了众人,便上前拉住清琅的手道:“傻丫头,自己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竟然也不知道!” “人家没有经验嘛!”清琅羞赧的笑道。 “算算日子大概要过了年这孩子才能出生,我得赶快起个名字才可以!女孩起一个,男孩起一个,这样无论男孩女孩就都不怕了。”韦伦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两次道。 “才两个月不到,用不着这么着急吧?”清琅看着韦伦紧张的样子笑道。 “你知道起个好名字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得想好久呢。”韦伦说着走到书案前,拿起了一本字典就开始翻阅。 看到韦伦认真的样子,清琅便道:“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去衙门?” “今天不去了!”韦伦头也不抬的说。 “说不去就不去?”清琅拧着眉头说。 “自从册封了德妃娘娘之后,圣上上早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从德妃娘娘怀孕之后,据说害喜非常严重,皇上简直就是不离左右了,最近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上朝了。所以我现在告假都不知道找谁呢!”韦伦的语气里有几分的嗔怪。 听到这话,清琅也皱了眉头。心想:看来最近兄长应该心情也不好吧?皇上不离德妃的左右,那兄长估计想见她一面都难了。而且听韦伦说皇上总是不早朝,连政务都搁下了,现在几个皇子在替皇上打理政务,三皇子和六皇子争权争得很厉害。 “哎,连圣上这所谓的一代明君都如此,看来我大伯父也是人之常情了!”清琅叹了一口气道。 大半天的时间,清琅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到了傍晚时分,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三爷,三奶奶,老夫人来了!” 听到外面的话,韦伦和清琅一惊!心中纳闷:怎么老夫人会突然过来?不过也来不及探究,两个人赶紧的出去迎接,刚走到门口,只见冯立家的已经扶着老夫人进来了! 韦伦赶紧去搀扶。“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郑国公夫人坐下后,便道:“听说你媳妇儿有喜了,等到这个时候也没见你们派个人来告诉我一声,这不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及了,就自己过来了!” 这时候,清琅亲自奉了一杯上前放在郑国公夫人的跟前。然后退到一边,旁边的韦伦便笑道:“本打算明日一早我们过去当面跟母亲禀告呢,谁知道母亲就来了!” 这时候,郑国公夫人望着清琅嘱咐道:“既然有孕了,以后请安就不必天天去了,我是过来人知道有了身子之后起不了早就喜欢懒懒的躺着!” 听到这话,清琅便赶紧道:“多谢老夫人体恤!” 随后,冯立家的便命海棠和杜鹃进来,只见她们手中端着两个托盘,托盘里都是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冯立家的上前道:“三奶奶,老夫人一听说您有喜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不让我把搜寻了一遭,把最好的燕窝,鱼翅什么的都给找出来了,特意拿来给您补身子!” “要是还少什么,或者是想吃什么就派个人去跟管家说,都记在我那边的账上就行了!”郑国公夫人笑道。 韦伦赶紧道:“多谢母亲!” 听了这话,清琅抬头扫了一眼郑国公夫人的脸庞。感觉她今天怎么这么慈祥呢?跟她说话也没什么引言怪气,而且还十分的热情。再转眼看看海棠和杜鹃端着的那些补品,看着也真都是上好的。总之,她感觉怪怪的,难道就因为她怀孕郑国公夫人就对她改观了吗? 又说了几句闲话后,郑国公夫人忽然左右看了看,便道:“怎么没见芙蓉那丫头?” “芙蓉在!”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芙蓉走到屋子中央,福下身子恭敬的道:“芙蓉拜见老夫人!” 扫了一眼芙蓉,郑国公夫人便笑道:“芙蓉这孩子是在我身边长大的,长得好,做事也勤恳,所以你一回来我就把她给了你,有她在你身边伺候我也放心些!” 听到这话,清琅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芙蓉,感觉仿佛哪里有些不对劲似的!接着,老夫人又道:“听说前些日子她惹你和你媳妇儿不高兴了,所以你惩罚了她?” “是有这回事!”韦伦点头道。清琅心想:难道这郑国公夫人今日是为了来给芙蓉秋后算账的? 可是,郑国公夫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芙蓉这丫头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人了,她做错了事,你罚她也是应该的!现在你媳妇儿怀了孕,她得好好的养胎,伺候你也不方便了。所以我想着就让芙蓉开了脸正式做通房,一来可以好好伺候你,二来也可以减轻你媳妇儿的负担!” 听到这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清琅慌乱的抬头望着韦伦,只见他的眉头蹙着,不知道韦伦会不会同意?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说像韦伦这样的男人纳妾或者是有个通房是理所因当的,但是她也不想让别人来分享她的丈夫,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正是需要韦伦陪的时候! 见韦伦和清琅都不说话,郑国公夫人便点名道:“老三家的,这可是显示你贤惠的时候,这事其实本来应该你为老三来张罗,不过你刚怀孕还没想这么多也是有的!所以母亲就只好为你想了。” 听到这话,抬头看看郑国公夫人那张带着笑的脸,这明显就是笑里藏刀!什么叫显示她贤惠?今日如果她不同意的话那就是不贤惠了?她说怎么今日老夫人行为反常呢,原来是黄鼠狼给你拜年——没安好心啊!清琅一时气血上头,上前就要说…… 可是,却是手臂一下子被韦伦拉住,韦伦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韦伦则是上前笑道:“母亲,清琅她怀孕还不满三个月,正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哪里有精力操办这些,不如等到她胎像稳定了再说?” 听到韦伦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清琅才舒了一口气!只是,郑国公夫人却是笑道:“只不过是纳个通房罢了,还需要她操办什么?冯立家的,一会儿就去派人去把芙蓉住的屋子收拾一下,再去库房中找些像样的家具给她搬过来,并且去账房上支二十两银子给芙蓉做衣裳打首饰用!” “母亲……”听到这话,韦伦赶紧的想要拒绝。 但是,郑国公夫人却是起了身,并发话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看过黄历了,五日后就是黄道吉日,那天你们圆房就是了!”说罢,便由冯立家的扶着往门口走去。芙蓉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异常,赶紧的上前搀扶着郑国公夫人,十分殷勤的样子! 清琅却是气坏了!送都没有送郑国公夫人,转身坐在榻上便生闷气!韦伦送完郑国公夫人回来,看到清琅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禁上前安慰道:“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望着握着自己肩膀的韦伦问:“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要忤逆你母亲吗?” 韦伦一笑,故作轻松的道:“这种事难道还能勉强吗?牛不喝水,硬压着牛的头喝水?” “老夫人说五天后就要圆房了!”清琅心内自然是着急的很。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胎,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去办!”韦伦信誓旦旦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也就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冯立家的倒是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命人来收拾芙蓉个屋子,第二天又搬过来很多家具,还带着芙蓉出府去量衣裳,打首饰,忙得是不亦乐乎!那个芙蓉也是扬眉吐气了,挺胸抬头的,眉眼里都带着笑容,再也不是前几日那般的夹着尾巴做人了! 两日后,清琅坐在梳妆台前由霜叶帮着梳头,扶柳端着一碗燕窝粥进来。 “奶奶,燕窝好了!”扶柳端到清琅的跟前道。 “放那边吧!”大早晨的,清琅一点胃口也没有。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清琅伸长了脖子往窗子的方向一看,只见来了好几个丫头,手里拿着铜镜,花瓶,脸盆之类的东西。霜叶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不由得抱怨道:“只不过是纳个通房罢了,这几天就没有消停过!还有那个芙蓉,现在就趾高气昂的,简直比当了正房奶奶还要张狂!” 听到霜叶这话,清琅自然心里也不舒服。韦伦打包票的说这事包在他的身上,但是这都好几天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扶柳则是上前,小心的陪笑道:“奶奶,难不成您就看着这芙蓉堂而皇之的当了通房?其实纳个通房也不是大事,只是这芙蓉可是老夫人那边的人,以后不但不好控制,说不定还得跟您作对……”扶柳只提醒到这里,没有说下去。 闻言,清琅抬头看了扶柳一眼。感觉扶柳说得对,而且别说通房不算事,她根本就没有给韦伦纳妾纳通房的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清琅便吩咐道:“扶柳,你到二门外边把铁生给我叫来!” “是。”扶柳虽然不知道主子意欲何为,但是也明白肯定是跟这芙蓉有关系的。 不多时后,铁生就进来了。清琅屏退了众人,只留下铁生一个人说话。吩咐了他两件事,第一:赶快去找一个附近最好的媒婆过来。第二:去打听一下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有没有急着要盘出去的店面。上次和廖氏说好她会去打听合适的开分店的店面的,这两日因为这些烂七八糟的事给耽误了,所以让铁生也赶紧的去办! 不过半日的工夫,铁生还真领了一个妇人进来。那个妇人并没有打扮的像别的媒婆那样大红大绿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妇人是个媒婆。清琅吩咐了那媒婆一些话,又拿了整整五十两银子给她,她才千恩万谢的被铁生带走了! 一晃就过了三天,芙蓉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冯立家的也领着她去量了衣裳,打了收拾。最后的两日,芙蓉就只待在屋子里赶着绣自己和韦伦圆房的时候穿的肚兜和内衣。直到这日早上,韦伦上衙门去了,扶柳突然过来叫她道:“芙蓉,奶奶让你过去一趟!” 正在绣着大红肚兜的芙蓉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老夫人强压着给三爷做通房的,这几日三奶奶一直都没搭理她,她以为三奶奶不会找她算账的,毕竟有老夫人的话在那,谁也不敢说别的。听到三奶奶突然派人来叫,虽然她心里有些打鼓,但是也不怎么害怕,只说了一句。“我这就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化解危机 随后,芙蓉便放下手里的活计,整了整衣裳,便踏出门槛去了正房。进了正房,只见清琅坐在榻上,扶柳和霜叶站在两旁,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不认识的婆子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她来不及多想便上前福了福身子道:“芙蓉给三奶奶请安!” “免了!”清琅看都没有看芙蓉一眼。 “不知三奶奶叫芙蓉来有何吩咐?”芙蓉自然能看得出清琅并不高兴。 “你先略站一站,我先同这位妈妈说几句话!”清琅道。 “是。”芙蓉便站在了一旁。 随后,清琅便和颜悦色的对坐在绣墩上的那个妇人道:“朱妈妈,说说你给提的这个人家吧!” 那妇人便赶紧堆着笑道:“三奶奶,这户人家姓刘,祖祖辈辈都是在京城这块地界上,现在南大街上开了一家酒楼加客栈,就是朋来客栈,在南大街也是很有名气的!这位刘公子今年二十二岁,三年前他父亲得急病死了,现在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妹子,自从这老刘老板死了之后,这刘公子就不读书了,接了刘老板的生意,现在自己打理着这家客栈和酒楼,刘公子认字,人也能干,把这客栈打理的很是红火。这不他父亲的孝也满了,他们家刘太太急着给这位刘公子说一门亲事呢!这刘公子不想娶平常人家的女儿,说是没见过世面,以后不能和刘公子一起打理好这买卖,可是您也知道虽然说他家有点家底,但是到底是商户,商户没有地位,官宦大家的女儿怎么愿意嫁到他家呢?所以这刘家就退而求其次,就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丫环下人也是比那小家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儿强啊!所谓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嘛!刘家太太说了,只要模样好,行事好,人大方干练,进了她们家的家门就当少奶奶,跟着刘公子一起打理生意。这刘家啊家里宅子很体面,家里的婆子和丫头也有不少,要说世家小姐嫁到这样的人家或许是有些委屈,可是要是个丫头下人那岂不是掉进了福窝了吗?呵呵……” 一旁的芙蓉听到这话,不由得望着那朱妈妈看。清琅瞟了那芙蓉一眼,然后便笑道:“不知那刘公子的长相如何,性情又如何?” “长得是一表人才,高高的个子,风度翩翩的!性情自然也是斯文有礼的。您不知道这位刘公子早年还中了秀才呢,只是他家老子走得急,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丁,总不能这生意就荒废了,所以只能是让刘公子回来打理,读书这事也就放下了!”朱妈妈回答。 清琅又道:“听着真是没有不好的,朱妈妈讲得都是实话?” “哎呀,我的奶奶,您差人出去打听大厅,我朱氏在这块地界上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媒了,从来没有打过诳语,要不然也不会附近的人读请我来说媒了!”朱妈妈道。 随后,清琅又说:“说是这么说,我也信你,只是这也关系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儿我叫几个人跟着你去那朋来客栈吃顿饭,顺便也相看相看那位刘公子?” “那没问题!”朱妈妈拍着胸脯道。 随后,清琅便对旁边的霜叶道:“你带朱妈妈到你的屋子喝杯茶水稍后片刻!” “是。”霜叶应声后,便将朱妈妈领走了。 朱妈妈和霜叶走后,清琅瞥眼看了芙蓉一眼,一边端过茶水来一边道:“芙蓉,你觉得刚才那位朱妈妈说的这门亲事怎么样?” 听到这话,芙蓉有些不明所以,便低首回答道:“自然是不错!” 清琅低首压了一口茶,然后又问:“要是你的话,你会选择给三爷做个通房,还是会选择和那刘公子去做正头夫妻?” 此话一出,芙蓉的面上便一片白,然后便退了两步道:“三奶奶的意思是说让芙蓉嫁给那刘公子?三奶奶,老夫人可是亲口说了要让我和三爷两天后就圆房的?您这样私自更改老夫人的命令,老夫人的脾气您可是知道的,她老人家可是不会跟您善罢甘休的!” 芙蓉的这些话,清琅自然是早就料到了的。所以便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轻松的一笑道:“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逼你的,一切都会让你自己愿意才可以!” 听到这话,芙蓉可是有些摸不清楚清琅的心意了,只是充满疑惑的盯着她看。清琅放下手中的茶碗,使了个眼色给霜叶,霜叶赶紧的就转身拿出了一张银票,递到芙蓉的手上!芙蓉不识字,但是银票还是认识的,上面的几个简单的数字也能勉强看个清楚。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两……两千两?” “对!是两千两没有错。”清琅点头说。 “三奶奶这是什么意思?”芙蓉把手中的银票马上双手上前放在了榻上的小几上。她等给三爷当通房这一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三爷一回到了国公府,她其实就对三爷动了心,可巧的是老夫人竟然又把自己给了三爷,这几年来,她一直都伺候在三爷的左右,早就把自己当成三爷的人了,好不容易这次老夫人开了金口,她这几天可是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这好事都要临头了,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而且这国公府跟她差不多大的姐妹现在可是羡慕死她了呢! 清琅笑道:“如果你答应了刘家的这门亲事,这两千两银子就算我给你的嫁妆,这样你嫁过去以后也不会有人小看了你,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以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话,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这些诱惑自然还是不能打动芙蓉,芙蓉赶紧跪在地上道:“三奶奶,自从老夫人把奴婢给了三爷,奴婢就是三爷的人了,奴婢以后愿意给三爷和三奶奶当牛做马!” 见芙蓉还是不愿意,霜叶道:“你可别不识抬举,这等好事可不是每个丫头都能碰的到的!” 清琅看了霜叶一眼,霜叶才闭了嘴。清琅倒是不急不躁,继续道:“我刚才说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一切都得你自己愿意!哎,其实呢就算今日没有你,往后也会有别人,以后三爷身边少不了姨娘啊通房之类的。现成的大爷那边一个姨娘两个通房,二爷就更不必说了姨娘和通房都能凑一大桌子了!那些通房啊运气不好,也就是让主子一时宠爱罢了,没个一男半女的以后也就是过着比丫头婆子强那么一点的日子。对了,通房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有多少?” “回奶奶的话,是二两!”霜叶大声的道。 “是啊,也就是二两银子!一年四季有几套衣服,逢年过节主子高兴再赏几件衣服几样首饰罢了。要是有运气主子宠爱一些,又生下一个哥,那日子还好过些,一个月就有三两银子的月例银子,逢年过节的多几样赏赐罢了!二爷屋里生下孩子的姨娘通房现成的也有几位,你也是知道的,过得日子……呵呵,也不还是那样?二奶奶也就罢了,为人老实,要是在大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做通房姨娘,哼,那是什么日子我也不用跟你说了吧?”这一番话听下来,芙蓉的人也缩了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瞥了芙蓉一眼,清琅继续道:“要是嫁给这刘公子呢,那就是正头夫妻,刘家的家境殷实,刘公子本人长得也好,年纪也和你相当,你要是争气生下几个儿女,那在刘家的日子就站稳了脚跟了。以后都是你说了算!就算是刘公子以后那个妾什么的,那也越不过你去,还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别的不说,就是我给你的这两千两银子的嫁妆,你算算就是做上姨娘以后要积攒多少年才能有两千两?” “一个月三两,一年就是三十六两,十年是三百六十两!”霜叶这个时候算道。 “那得五六十年!还得说你一分不花。”清琅笑道。 这时候,芙蓉一抬头,眼神里明显的透露出了一抹向往。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道:“三奶奶,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您不会是挖个坑让奴婢自己跳下去吧?” 闻言,清琅便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刚才跟那朱妈妈不是说了吗?一会儿我要派人跟着她去刘家的朋来客栈看个明白。这样,你跟着去,让扶柳陪着你去,你看可好?” “我想让我大哥也陪着我去!”芙蓉不放心的道。 清琅马上点头说:“也好,你大哥也可以给你拿拿注意!你是韦家的家生子,父母兄弟都在这府里头做事,而且你母亲也是老夫人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件事我要是坑了你,你父母到老夫人那里告上我一状,我也是跑不了的,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好,我好,咱们大家都好!” 那芙蓉点了下头,然后霜叶便将扶柳叫过来,让扶柳和朱妈妈带着芙蓉出了二门,在二门外又叫上那芙蓉的哥哥,几个人坐了一辆车就走了! 大概有半日的时间,扶柳和芙蓉便回来了,芙蓉看到了那刘公子,也看到了那朋来客栈的买卖,甚至连那刘家的宅子也看过了,是相当的满意!而那刘公子也相看了芙蓉,也是很满意。芙蓉的长相是没的说的,美人胚子一个,而且从小生在国公府,长在国公府,行事说话也是很大方的,所以刘家母子都看上了,当即那刘家太太就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个赤金的镯子给芙蓉戴上了。 既然都满意,清琅就按照事先说好的,今个晚上趁着夜黑人少的时候就送芙蓉出府去,刘家在朋来客栈给安排一间雅间,第二日一早就成亲。这刘家着急娶媳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一个这么好的姑娘,自然是十分的愿意,而且该准备的从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着说一位好姑娘了! 这日晚间,韦伦和清琅吃过晚饭后,两个人便坐在榻上一边喝茶看书一边闲聊,清琅丝毫都没有提及芙蓉的事,韦伦自然也不会提那烦人的事,夫妻两个倒是这几日里难得的欢笑的一个晚上。其实,清琅早就吩咐好了,等到天一黑,就让扶柳带着芙蓉到二门外去找铁生的媳妇儿秀红,铁生和秀红会接应着,等瞅准了机会就把芙蓉带出府送到朋来客栈去。那芙蓉自然也是和自己的哥哥透漏了这事,她哥哥也是个爱护妹子的,而且到了那朋来客栈看到那刘家公子和买卖确实都不错,比在府里做姨娘要强多了,所以便替他们的父母做主同意了这桩婚事。自然这事清琅也早有准备,让扶柳塞给了芙蓉的哥哥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三奶奶赏的,给他们的父母以及哥嫂一人置办件新衣服穿之类的,而且以后三爷和三奶奶也会照应他们之类的话。芙蓉的哥哥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所以心里也很是同意了芙蓉的婚事! 这日晚间,晴儿推门进了周妈的房间。 这时候,周妈刚吃过了晚饭,半歪在床上。晴儿走过来道:“姑妈,您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芙蓉进进出出了正房好几次。而且好像还跟扶柳出了趟门,这不刚才扶柳带着芙蓉又出了北院,我偷偷瞧了瞧,好像是到二门外去了,两个人看着鬼鬼祟祟的!” 听到这话,周妈波澜不惊的道:“今个还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并不是咱们府里的,也不像是俞家的。大概是三奶奶已经采取行动了,她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芙蓉做了通房吧?不过看着倒是有些奇怪,要说不让芙蓉做通房,那芙蓉怎么能干?她想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今个的情形看着仿佛芙蓉还挺听三奶奶的话的!” “我也是纳闷的!按理说芙蓉是老夫人那边的人,老夫人从三爷还没成亲开始就不待见三奶奶,三奶奶自然是不愿意让老夫人那边的人给三爷当通房的。只是今个的情景看着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那芙蓉也专会作死,这两天就张狂的不得了,只不过是个通房罢了,连个姨娘都没混上呢就飞扬跋扈了!”说到最后,晴儿便把不满都说了出来。 周妈自然知道晴儿对于这次芙蓉要当通房的事情是心怀嫉妒的,所以便道:“主子的事情咱们也不用瞎猜,现在这院里是三奶奶主事,咱们不便插手,免得惹来麻烦!至于芙蓉的事,主子自然会有所安排,总之,你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见姑妈如此说,晴儿也只有闭嘴了。 翌日,韦伦照旧早早的去衙门了,清琅照旧是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她觉得身子越来越慵懒,既然老夫人已经发了话,她也就不天天去请安了。一天都无话,到了晚间,韦伦从外面回来,清琅便叫人摆饭了。 韦伦和清琅刚吃了一班,外边便传来晴儿的声音。“三爷,三奶奶,冯嬷嬷来了!” 这冯嬷嬷便是冯立家的,听到这话,韦伦放下了筷子,道:“请进来!” 清琅抬头望了望韦伦,见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自然知道这冯立家的肯定是为芙蓉而来,所以想先听听对方怎么说!随后,冯立家的便进来了,脸上似乎有些匆忙之色,低首便道:“三爷,三奶奶!” 韦伦看了一眼冯立家的道:“这个时候你没在老夫人身边服侍,怎么到北院来了?”这个冯立家的爱撺掇事,欺上瞒下的,韦伦自然很了解,所以也不怎么待见她,只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倒是还给她几分薄面。 冯立家的便道:“回三爷的话,今个不是您和芙蓉圆房的日子吗?老夫人特意赏了几样好菜给芙蓉,还让奴婢亲自送过来。可是刚才奴婢到芙蓉的屋子里送菜,芙蓉并不在屋里,奴婢问了几个下人,她们都摇头说不知道,说是今天都没见到过芙蓉呢!奴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特意过来问一声三爷和三奶奶知不知道,奴婢也好回去给老夫人回话才是!” 这个冯立家的别看说了这么多,但是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芙蓉不见了!芙蓉不见了!不见了!听到这话,韦伦看了一眼冯立家的,然后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对面的清琅,只见她低头吃饭,闷不做声。看到清琅的表现,韦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随后便转头对冯立家的道:“你先回去伺候老夫人用饭,等我用完了饭就过去向老夫人说明白这事!” 听到这话,冯立家的看了一眼饭桌前的三奶奶,便低首道:“那奴婢先告退了!”随后,冯立家的便退了出去。 冯立家的走后,韦伦又挥手屏退了众人。然后便望着对面的清琅,眼睛里带着疑问。清琅和韦伦四目相对,然后便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芙蓉去哪里了?” “你不会把她给卖了吧?”韦伦这个时候蹙了下眉头。这个姑奶奶的胆子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逼急了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随后,清琅便笑道:“跟卖了也差不多,不过我倒是赔了两千两银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韦伦不明白了。 “今个一早我把芙蓉嫁出去了,给了她两千两银子的陪嫁!”清琅道。 一听这话,韦伦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把芙蓉嫁人了?” “是啊!”清琅点头。然后道:“这样不就一劳永逸了吗?省得她整天在咱们跟前转,这下也就绝了老夫人的念想了!” 听到这话,韦伦腾地站了起来。来回的走了两圈后,有些气恼的走到饭桌前问:“你把芙蓉嫁了个什么人?她父母知不知道这事?你是不是逼着她嫁的?” 一看韦伦如此紧张,清琅很是无辜的道:“我可是给她找了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家,而且别说她父母就是她的哥哥都知道这事,而且都很愿意,芙蓉和她哥哥把人家都相看了,今个一早就成亲,这个时候嘛大概连洞房都入了吧?” 听到这话,韦伦便又详细的问了几句,清琅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韦伦,而且把芙蓉嫁的那刘家和刘家公子的情况也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听了这些,韦伦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不过还是斥责了清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办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办的还算顺利,考虑的也算周祥,要是有了纰漏就会闹出笑话来,到时候可是不好收场的!就是这我还不知道怎么向老夫人去交代呢!” 虽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挺大胆的,但是清琅还是嘴硬道:“我做事情自然是要考虑周祥的,再说我也不想烦你,这几天了你都没想出什么对策来,省得你烦心!再说那天老夫人不是说了吗?芙蓉既然给了你,就是咱们的人了,咱们的人咱们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既然如此,那你一会儿去跟母亲说好了!”韦伦便转身一撩袍子坐在了八仙桌上继续吃饭。 清琅自然知道这件事她去说肯定等于是捅了马蜂窝,便立刻献媚的笑道:“你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你说什么她都会给你留几分薄面的,这件事我还真是不能胜任!”说着,便夹了一口菜讨好的放进了韦伦的碗里。 “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韦伦鄙夷的看了清琅一眼。 这个时候,清琅自然知道还是要继续忍耐。“走了这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吧?等你回来我亲自给你洗脚!” “我还想喝川贝梨子汤!”韦伦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我这就让霜叶去熬上,等你回来正好喝!”清琅说着便起身吩咐人去做。 清琅走后,韦伦微微一笑,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晚饭过后,韦伦便去了慈养阁,清琅在屋子里等着,外面廊檐下霜叶熬着川贝梨汤,她也早早的让丫头们烧上了热水等韦伦回来烫脚。可是,韦伦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知道快两更天的时候才回来! “怎么才回来?”韦伦一回来,清琅就迎了上去。 可是韦伦却是一脸的哀愁,坐在榻上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到这样子,清琅便紧张的道:“是不是你挨老夫人骂了?” “你说呢?”韦伦白了清琅一眼。 这时候,清琅便坐在榻上的小几的另一侧,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给你惹了麻烦!” “要是回到三天前,你还会不会这么做?”韦伦抬头望着清琅问。 清琅却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回答:“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我不想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你,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好,小心眼也好,不贤惠也罢了,反正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更不能忍受你……” “继续说!”韦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清琅看。 迎着他的目光,清琅很诚实的道:“忍受不了你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忍受不了你……碰别的女人!” 听到这话,韦伦默默的站起来,握住了她的肩膀。她这个时候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任性,要是老夫人非要惩罚,那就惩罚我好了!我明日一早就去向老夫人请罪。” 这时候,韦伦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道:“哪里有那么严重?放心吧,老夫人那边已经搞定了!” 听到这话,清琅诧异的一抬头,问:“老夫人没有生气?也没有找你的麻烦?” “只是唠叨了几句罢了,已经没事了!记着以后再有人问起这事就都说是我的主意。”韦伦说完,便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一双大手紧紧的搂着她,仿佛比以前都多用了两分的力道,清琅感觉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这晚,韦伦可是享受到了最高待遇。他一边坐在床边喝着川贝梨子汤,一边享受着坐在小凳子上的清琅给他洗着脚。当然,那个洗脚的人还不时的抬头说着一些讨好的话…… 翌日一早,芙蓉被韦伦嫁出去的消息便传遍了国公府。 晴儿一大早便跑进了周妈的屋子,周妈还没梳好了头呢,看了晴儿一眼,便问:“这一大早的,又有什么事了?” “姑妈,你猜怎么着,怪不得芙蓉两天没回来了,原来芙蓉嫁人了!都说是三爷把她嫁出去了,可是我看着肯定是三奶奶背后捣的鬼。这次连老夫人都没有责怪三爷,您说奇怪不奇怪?”晴儿绘声绘色的道。 “这位三奶奶还真是不简单,不过也是有咱们三爷护着她,要不是有三爷善后,三奶奶也这么消停不了!”周妈迟疑了一下道。 “对了,听说那芙蓉嫁的人家很殷实,家里是开客栈和酒楼的,她进门就当少奶奶,而且说芙蓉嫁的那人跟她年貌也相当,说以前还是个读书人呢!”晴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酸的。 闻言,周妈便道:“那这芙蓉还真是个有福的!这可比给三爷做个通房强多了。看来这三奶奶也是个心善的。”周妈点头道。 “倒是便宜了芙蓉这蹄子!”晴儿咒骂道。 周妈斜了晴儿一眼,说:“行了,各人有各命,这个是勉强不来的!咱们赶上这么个主子,只要你伺候好了,你就什么也有了。” 听到这话,晴儿倒是服气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接下来的几日,郑国公夫人果真没有找清琅的麻烦。清琅虽然纳闷这韦伦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但是到底也不愿意去想那个讨厌的郑国公夫人!因为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天天不是犯困,就是慵懒,要不然就是恶心想吐,怎么样都不得劲。韦伦倒是很体贴,每日里按时回来陪她,她的一日三餐也是十分的讲究,没有荤的腥的,偏爱吃一些甜酸口的小菜配上清粥,别说腥的荤的不能吃,就是看上一眼都不行,所以饭桌上从来都没有这些东西了,连带着韦伦也跟着吃素了,好在他中午在衙门的那一顿还能解解馋! 这日早上,清琅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霜叶突然跑进来禀告道:“奶奶,咱们太太来看您了!” 听到李氏来了,清琅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母亲人呢?” “先去慈养阁那边去见老夫人了,说是和老夫人说一会儿子话就过来看您!”霜叶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高兴的道:“赶快给我梳妆打扮!”现在她蓬头垢面的,让母亲看到会担忧的,所以赶紧起来。然后又吩咐扶柳赶紧准备好上好的茶叶,鲜果等物。 等清琅换了一件家常穿的颜色衣裳,梳好了头,又等了一刻,李氏才带着宋嬷嬷和菊香来到了北院。清琅自然是出了正房到院子里去迎接。李氏和宋嬷嬷以及菊香都是第一次过来,打量了一眼清琅住的院子,还算是富丽堂皇,院落也宽阔,屋子也宽敞,又看了一眼清琅屋子里的陈设,感觉很是有些气派,才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坐在榻上,扶柳上了茶水,霜叶把早就准备好的鲜果和点心捧了上来。清琅坐在小几的另一侧笑道:“母亲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偶然在街上碰到了铁生,铁生说起来你有孕了,你是第一胎,没有经验,我放心不下,所以今个就过来了,顺便也看看你在这里的家,我还一次没来过呢!”李氏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感觉到一阵暖意,然后陪笑道:“母亲过滤了,韦伦有一个奶妈周妈在这院里,她懂一些,每日里我的一日三餐都是她过目了的!还有韦伦也会隔几日就让大夫进来给我请脉,您就放心吧!” “我还是得嘱咐你几句才放心。这三个月以前可是最娇嫩的,一定得特别小心才是,不能乱动,小心吃食,不能闹肚子!对了,最重要的可是不能让姑爷再碰你!”李氏最后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交换条件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上一红!低声道:“这个周妈都已经嘱咐过了的!” 李氏点了头道:“你明白就好!”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我刚才过去见了你婆婆,怎么你婆婆说你怀了孕,本来想给韦伦找个屋里人,怎么又被你们两个给打发出去嫁人了。你婆婆话里话外都在说你容不下人之类的话,我当时脸上都要挂不住了,应付了她两句,就到你这边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色一沉。这个郑国公夫人还真是不怎么上道,本来亲家母来了说几句客套话也就罢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得拿出来说说,这明显就是向自己的母亲告状嘛!随后,清琅便让霜叶和扶柳带着宋嬷嬷以及菊香去偏厅喝茶,然后才对李氏道:“我婆婆前几年给了韦伦一个丫头,那个丫头也想攀高枝,很是张狂,这几天我怀了孕,我婆婆便发话要把这个丫头给韦伦做通房,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前几天给那个丫头找了一个好人家嫁出去了!” 听到这话,李氏便道:“怪不得呢,怨不得你婆婆跟我告状!” “所以您不用理她!”清琅不高兴的道。 闻言,李氏便笑道:“我知道你气,不过这种事你婆婆做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母亲,您怎么向着人家说话?”清琅不满的道。 李氏苦口婆心的说:“不是我向着外人。你知道这一旦正室有了身孕,便要给男人安排通房或者姨娘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为了能好好伺候男人呗!”这个她自然是明白的,正室怀了孕就不能陪着男人那个了,当然是要再找个能陪着男人那个的女人了! 听到这话,李氏一笑。“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让正室好好的休息,好顺利的生下麟儿。你想啊,要是这男人还守着正室的话,万一哪天没忍住……那可是有伤害胎儿的危险的!” 听到这话,清琅看了李氏一眼。这一点她倒是没怎么想到,虽然感觉李氏说得有道理,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同意让韦伦纳妾或者纳通房的! 见清琅不言语了,李氏又道:“这男人的通房或者是姨娘嘛,最好不是你婆婆那边给的。最好呢是你能拿捏的人!我看啊,这一关也是免不了的,不如你给韦伦张罗一下,还能落个贤良的名声!” 清琅听了这话,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不认同的,就为了落个贤良的名声而把自己的丈夫送给别人和自己一起分享?她还真没那么贪慕虚名! 李氏的话却是没有停止。“当然,这个通房的人选还是要好好的考虑的。我本来给你也准备了一个有些姿色的丫头,不过现在还用不着,韦伦毕竟不是迷上了什么人,只是现在你不方便替你照料一下他罢了!所以也不用找太有姿色的,万一要是让韦伦迷上就糟了。姿色得有点,主要是人可靠听你的话,你能控制!我看着你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扶柳和霜叶就合适,不如你就从扶柳和霜叶里挑一个?”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看了看李氏,没有说话。心想:扶柳和霜叶是她身边最可靠的人,突然就让她们其中的一个成了和她共侍一夫的人,那得多别扭?简直就是把自己的人变成自己的敌人! 见清琅不说话,李氏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总不能让外边人说你容不下人?这样也能让韦伦感激你的!” 清琅知道自己不表态,李氏是没完没了了了,所以便点头道:“母亲说得也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听到这话,李氏才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这种事是个女人碰到都会心乱的,所以她也就不强逼她了。随后,李氏便笑道:“告诉你一件喜事,你爹这次起复成功了,而且还升了半级,现在是从五品了!还有你三叔也起复了,也是升了半级,现在是从四品了。” “这真是好消息,我以为没这么快呢!对了,前几日三婶还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些东西。”听到这个消息,清琅高兴的道。 “我本来以为这没这么快的,这还得说韦伦打的招呼管用,尚书老爷们马上就把推荐的文书递上去,内阁大人们大概也都明白都是和韦伦沾亲的,所以批复的也就快了!你得高兴的什么似的,要说家里给他捐的这个官,可是十几年都没有动过了,他还以为到终老也就是这个品级了呢。对了尚书老爷对你爹说让你爹好好干,并且还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很有跟你爹套近乎的意思!虽说这尚书大人是从一品,韦伦是从二品,可是现在韦伦到底太年轻,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掌握着京畿的军权,这在整个朝廷里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众位大人们都十分的看重他,韦伦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李氏眉飞色舞的道。 听了这话,清琅笑道:“爹的年岁不大,刚刚不到四十罢了,要是能专注于仕途也是一件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来你爹不是憋在家里,就是出去会几个诗文朋友,其实也是苦闷的,其实你爹当年读书也是不错的!哎,为了一个女人,就荒废了二十来年,要不然今日何止是一个从五品?现在还需要女婿来提携!”李氏一说到这里就意难平。 “母亲,都过去的事了,您还想那个干什么?我想着现在爹专注仕途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爹岁数在这里了,办事也稳妥了,以后做事也会得心应手了!”清琅劝慰道。 “像你说得就好了!我呢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些日子你爹是越来越不待见那一位了,几乎从衙门回来就在我这边。对辉哥的功课也很督促,不过对轩哥倒是也很督促很疼爱!”李氏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也难怪,以往的二十年虚度俞仲年就是因为在林姨娘的事上跌了跟头,现在他在仕途上又能够一展抱负了,所以看到林姨娘毕竟想到以前的过往,虽然曾经蜜里调油的恩爱过,但是到底年岁大了,那些温柔都已经远去了,不如现在他想在事业上大干一场的心重要些。而且林姨娘因为每每受挫,所以心态也不好了,总感觉俞仲年欠了她似的,她名分不如人,女儿嫁的不如人,儿子的书读的不如人,现在连俞仲年的爱也被李氏给抢走了,她怎么能没有怨言?所以一见到俞仲年就说些不知道分寸的话,弄得俞仲年越来越不喜欢去那里了! “对了,大伯母搬到大嫂那边去怎么样?”清琅倒是很关心廖氏和汪氏能够相处的好吗? “听说你爹起复了之后,你大哥倒是来过一趟,只是说两个人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院。不过你大嫂那个人也是个厚道人,而且她又看重你大哥,所以吃食供给上还是很尽心的,只是她平时不去你大伯母那边走动罢了!倒是咱们家和你大伯父的宅子仅仅一墙之隔,听下人们说现在那个良宵可是那个宅子里的老大了,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你大伯父是个什么都不管的,那几个姨娘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过她们毕竟年岁大了,也就是吃的穿的克扣她们一点,那个良宵倒是还不至于像你大伯母那样让她们过去立规矩,在言语上奚落训斥她们!”李氏道。 听到这话,清琅冷笑道:“大伯父这把年纪了,又得了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小妾自然是宠爱有加。哎,大伯父一个侯爷就是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李氏也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笑道:“对了,还有一件大喜事忘了没告诉你,你表哥文举这次殿试上中了传颅了!” 听了这话,清琅道:“传颅那可是二甲第一名啊!”科举一甲有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传颅也就是第四名!在众多才子中这个名次可是很不容易了。清琅也暗自为清瑛高兴,清瑛的付出确实是没有白费! “可不是嘛!文举可是光耀了我们李家的门楣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去了你外祖母家,你外祖母和你舅母可是高兴坏了!对了,过几日他们家就会办几桌酒席庆祝庆祝。”李氏眉开眼笑的道。 “我这个样子就不去了,不过我得备一份礼送过去!”清琅笑道。 “你的礼和我的礼我已经都送去了,知道你现在正在害喜,哪里有心思操心这个?我也跟你外祖母和舅母说了,你现在正在害喜,所以就不过去了!”李氏很体贴的道。 “多谢母亲体恤!”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清琅又道:“表哥中了传颅,是不是要等着外放啊?” 李氏笑道:“这个我也问过你舅母了,你表哥的意思是不想外放,最好能争一个庶吉士,所以这些日子你表哥一直都在往他的老师那里跑,看看那位老夫子能不能帮他疏通疏通关系!你表哥的老师德高望重,以前的许多学生现在可都是朝廷中的重臣!” 听了这话,清琅便知道李文举的野心还不小!这庶吉士是翰林院的职位,官虽然不大,但是是皇上的近臣,负责起草诏书等,要是入了皇上的眼,以后可以说仕途会平步青云,朝廷里的丞相尚书大人们里有许多都是庶吉士出身。只是这庶吉士哪里那么好争?虽然李文举的名次靠前,但是他朝中一个关系也没有,大概是很难的。这疏通关系大概也需要不少银两,吴氏倒是手中有些,不知道会不会拿出来?别这个坑又让清瑛去填吧? “虽然如此说,但是每次争这个庶吉士的人好像很多,大概也不那么容易的!”清琅笑道。 “也是!这事能不能让韦伦给帮帮忙?”李氏是很看重自己的娘家的,这李文举此次能够这么争气,李氏也是高兴坏了! 闻言,清琅自然是不怎么乐意的。因为她对这个李文举真的没有什么好感!更不想给韦伦添麻烦。再说韦伦也是知道李文举对自己的用心的,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所以,下一刻便笑着拒绝道:“母亲,这恐怕不合适!韦伦多多少少也知道当年表哥对我……”说到这里,清琅就没有说下去。 李氏自然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便赶紧点头道:“对!对!可是我老糊涂了。”侄子再好也没有女儿亲,这一点李氏还是很明白的。 母女两个又闲聊了几句,清琅便将霜叶和扶柳叫进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些罕见的吃食,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料子出来。笑道:“母亲,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给韦伦的,你拿回家尝尝!” 李氏斜眼看了那些个布料,便道:“这些布料真好看,也是皇上赏赐给韦伦的?” 闻言,清琅一笑,便将自己开云霞阁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要是让李氏从别处听说了云霞阁有自己的骨也不太好! 听到那云霞阁竟然是廖氏,清琅和清环开的,李氏可是半天都在发愣!然后惊讶的道:“什么?京城里这两年生意最火爆的云霞阁竟然是你们三个开的?死丫头,这事竟然瞒我这么久?我都不敢想,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清琅笑着解释道:“我和大嫂以及二姐姐本来也就是拿祖母给我们的银子试试手罢了,没想到还一发不可收拾了,生意越来越好,而且还开了分店。这不,我让铁生又出去找了两家店面,想再开两家分店呢!” 虽然有些气恼,但是听到女儿的生意这么好,李氏自然也是喜出望外。“现在你身份不同了,生意估计也是越来越好过了,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不过铁生那孩子是个诚实能干的孩子,你开分店让他帮着你打理一下也是可以的。”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大嫂已经找好了这两家分店的掌柜,我就让铁生帮忙看着这两家店。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母亲给我找了一个这样能干的陪房!”清琅笑道。 这话让李氏很爱听,母女两个又闲聊了几句,清琅硬要留李氏吃过午饭再走,李氏推辞不过,也就用了午饭再走。当然午饭清琅吩咐小厨房弄了许多精致的菜式,李氏在宋嬷嬷和菊香面前很有面子,非常高兴的回去了! 李氏走后,清琅自然不会把她说得给韦伦安排通房的事放在心上的。夫妻两个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渐渐的天气就热了起来。她恶心呕吐的毛病倒是减轻了不少,不过嗜睡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善,而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所以每天早上韦伦起来的时候,她几乎都是听不到的,每天她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这天清晨,清琅还在睡梦当中,依稀听到韦伦穿衣服的声音,随后好像门也吱呀的响了一声!随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用极低的声音道:“二爷,您的官服奴婢昨个晚上熨烫好了!” “我说怎么找不到了!”韦伦的声音很很低。 “奴婢昨个晚上看到这官服有的地方起皱了,所以便拿出去熨烫了一下!让奴婢帮您更衣吧?”那声音仍然很细弱。 “不必了!”韦伦说了一句,然后好像就自己开始穿戴起来。 床幔中,清琅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到日上三竿之后,清琅才起来,霜叶和扶柳进来服侍。一天看看书,散散步,睡睡觉也便过去了。到了晚间,掌灯时分的时候,韦伦回来了,晴儿在一旁伺候他洗漱,霜叶扶柳几个忙着摆饭。 饭菜都摆上桌子之后,夫妻二人便面对面的坐下,一般晚上韦伦都会小酌两杯。晴儿在一旁执酒壶倒酒,霜叶和扶柳两个人在一旁伺候着。今日,扶柳不时的来回穿梭递菜盛汤。清琅抬眼扫了扶柳一眼,只见她身上传你了一件碧绿色的暗纹交领褙子,下身是一条百褶白绫裙子,很像一颗小白菜,长得又很清秀,十分的可人!清琅记得好像白天里她穿的还不是这一套以上,怎么晚上就又换了衣裳了?再看看她巧笑嫣然的,不时的在韦伦面前转悠,清琅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中滑过了一抹想法,不过又低头笑笑,感觉自己是否是有些多疑了! “你笑什么?”韦伦倒是没有放过清琅低头笑的这个表情。 听到韦伦的话,清琅一抬头,支吾了一下,道:“没什么!对了,今个前晌二哥派人来点名给你送了一些茶叶,说是上好的铁观音,今年的新茶,让你尝尝,要是好,他才给你送过点来!” 闻言,韦伦笑道:“是吗?那等吃过了晚饭,咱们两个就一起尝尝!” 清琅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道:“这二哥平时对你也不是很热络,怎么突然就想起来给你送茶叶过来?难不成他最近有事求你?”虽然清琅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韦伦和韦仪韦仁两个兄弟关系很是冷淡,别说兄弟之间,就是韦伦和老夫人母子之间也不像母子,仿佛就是嫡母和庶子的关系。 听到这话,韦伦一笑。道:“那是因为二哥最近有好事,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好事?什么好事?我怎么没听说?”清琅疑惑的问。 “你很少出这个院子,而且跟大嫂二嫂她们也没有什么来往,自然不知道!前两日二哥升了正五品了。”韦伦道。 原来韦仁只是个从五品,韦仁虽然也到了三年任职评级的时候,但是韦仁这个人就是个纨绔子弟,衙门里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而且名声也不怎么好,因为尝尝出入戏园子,跟不少的名妓也素有来往,只是仗着郑国公府这块牌子没有人敢说什么罢了!要说任职期满后评个优等,再提一级的话那还真是要走后门呢! 听到这话,清琅端详了一下韦伦,便猜测道:“我猜这件事肯定是你出手帮忙了吧?要不然二哥的茶叶也不会跑到咱们家里来了!” “聪明!”韦伦说话的同时夹了一个鸡翅膀放在了清琅的碗里。 “真的是你帮忙的?这和你平时的为人不相符啊?”虽然韦伦这个人也不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但是他是很看不上韦仁的做派的,平时就对他有微词,更何况会用自己的关系去给他疏通关系呢?虽然韦伦也为自己的父亲和三叔疏通关系了,但是俞叔年那可是官声很不错的官,本来也符合优等的评级,升官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韦伦只是去打个招呼罢了!而俞仲年虽然是捐的官,但是平时的风评也还可以,跟这韦仁可就是两回事了! 瞅了清琅一眼,韦伦道:“不付出点代价你以为上次的事情你在老夫人那里能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听到这话,清琅立刻就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她把芙蓉嫁出去的事情老夫人一点都没有追究,要知道芙蓉可是原来她身边很得宠的丫头,要是按照老夫人的脾气,这事没这么容易就算了的。她本来还在纳闷韦伦跟老夫人说了什么,她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答应了老夫人替韦仁跑官的事!顷刻间,清琅就用抱歉的眼光望着韦伦,感觉自己给他惹了麻烦。毕竟韦伦替一个纨绔的哥哥去找人求情升官那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毕竟,韦伦不善于弄权,为人也清高,大概这是有些难为他了! “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清琅满怀抱歉的望着韦伦。 看到清琅那愧疚的眼神,韦伦立时便解释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就算是没有这事,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听到韦伦这么说,清琅才减轻了一点负疚感。随后,夫妻两个便有说有笑的吃了饭,又品尝了茶水…… 这日晚间,韦仪从外面回来,魏氏便让下人们摆饭。饭菜摆上之后,魏氏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绿翘才一旁伺候。 绿翘为韦仪倒了一杯酒,韦仪看了绿翘一眼,然后便一饮而尽。魏氏笑道:“老二升迁了,也是正五品,和你一样的品阶了!” “这事我早就听说了,老夫人高兴的跟我念叨了好几次了!”韦仪笑道。 “听说是老三帮的忙,现在老三可是红得发紫,我前两天还给他们三房送了点东西过去。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和老三拉拉近乎,让他也给你疏通疏通关系,你的官位可是也好几年没有升迁过了!”魏氏和韦仪商量道。 听过了这话,韦仪却是不以为然,说:“官位升个半级一级的有什么用?我现在的这个职位可是个肥缺,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呢。别说是升半级,就是现在就给我个三品四品我也不换!”韦仪得意的笑道。 大房的日子一直都比二房强很多,吃的,穿的,用的韦仪和魏氏两口子不知道比韦仁和江氏好上多少。虽然魏氏管家,肯定是有些油水的,但是也不止于此,主要的还是韦仪能拿回来的银子多!所以对这一点,魏氏还是很欣慰的,虽然韦仪有时候是有些好色,但是好歹他把银子几乎是全部交给自己收着了。 听到韦仪这么一说,魏氏便点头道:“要说也是,反正你也不可能出将入相了,现在咱们得点实惠才是正经!” “对了,过两天我得去我管辖的那边去公干,你明日就帮我打点一下行装吧!”韦仪突然道。 听到这话,魏氏一愣!便问:“去江浙那边?要去多少时日啊?”魏氏自然是舍不得丈夫的。 “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韦仪回答。 “这么久啊?”魏氏一听,便噘嘴了。 看到魏氏的样子,韦仪笑道:“我在那边待得越久这银子啊就越多,这你还不懂?” “懂!只是一个月也太长了。”魏氏有些撒娇的道。 “你在家里管管家,出门逛逛买买东西,时间过得很快的!”韦仪安慰道。 夫妻两个边吃便说了许久,饭后两个人又都沐浴过了,绿翘铺好了床铺,韦仪便坐在了床上,绿翘又帮着魏氏梳了梳头,才退了下去。望了一眼绿翘的背影,韦仪笑道:“不知不觉的这绿翘可是长成大姑娘了,而且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刚坐在床边的魏氏一听,便斜了韦仪一眼,道:“你要是有心,我就给你操办操办?” 一听这酸溜溜的话,韦仪赶紧的帮着拿过魏氏脱下来的小袄。笑道:“你看看你,有多心了不是?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就以为我有什么企图了!” 穿着大红肚兜的魏氏却是眼神锐利的盯着韦仪道:“你别当我是瞎子,你看绿翘的眼神都不对,每次守着我还要多看她两眼,要是不守着我还不知道怎么肆无忌惮呢!” 魏氏虽然也三十好几了,但是毕竟肤白貌美,徐娘半老,别有一番风情!再说这魏氏又是韦仪的正妻,娘家的父兄都掌有实权,膝下的一双儿女又都是她生的,所以韦仪对她是既怕又忌惮,平时很是哄着她。所以便伸手把魏氏搂到怀里,摩挲着她身上肚兜的带子道:“没有你的首肯,我什么时候敢随意妄为过?” “我两个身边的丫头都给了你,还花大价钱从外边买了美人给你消遣,你还想怎么样?”魏氏马上声音就拉高了。 “你的好我都记在这里呢!再说就算是有她们,也越不过你去,你在我心里才是第一位的!”韦仪说话间便将魏氏身上的束缚都解除了,屋子里的气氛也在这一刻悄然发生着变化。 “你要是没良心,我可饶不了你……”魏氏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我怎么敢呢?”韦仪也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束缚。 “谅你也没那个胆……哎呀……你倒是快点啊……”魏氏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急迫。 “来了!来了!”韦仪喊了两声,便刺穿了娇艳的玫瑰花。 “啊……”魏氏的声音感觉很难受,仿佛在受着什么煎熬。 随后,屋子里便传出了冲撞物体的声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最炎热的天气即将过去,清琅的肚子也鼓了起来。这日天色要暗淡的时候,清琅站起来道:“霜叶,陪我去园子里逛逛!扶柳,你留下,一会儿三爷回来记得把冰镇过的酸梅汤给他喝!”天气这么热,韦伦穿着官服一路骑马回来,每次都是一身的汗,所以每天她都让下人们准备好了冰镇的酸梅汤。 “是。”扶柳赶紧应声。 霜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底没说出来,便扶着清琅一路出了北院,朝前面的花园子走去。走出来不久,霜叶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已经到了黄昏时刻,天气也不那么热了,霜叶看了看坐在一处石凳上歇着的清琅,欲言又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寻其辱 “有什么话就说吧!跟我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清琅扫了霜叶一眼道。 霜叶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便道:“奶奶,奴婢和扶柳一起长大,一起伺候您,又一起做陪嫁丫头到了这郑国公府。奴婢和扶柳一直情同姐妹,但是奴婢毕竟是奶奶的人,必须忠于奶奶,今日这事奴婢觉得有必要提醒奶奶,绝对不是搬弄是非!” “说重点!”清琅望着霜叶说。 霜叶随后便硬着头皮道:“奶奶没觉得最近扶柳有些……不太正常?” 听到这话,清琅便冷笑道:“看来不是我疑神疑鬼,你也看出来了?” “奶奶已经有所察觉了?奴婢就知道奶奶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一点也没看出来呢?奴婢还怕奶奶一点没看出来,会责怪奴婢挑拨您和扶柳之间的主仆之情呢!”听到清琅这么说,霜叶一喜的道。 “说说你感觉她哪里不正常了?”清琅手中拿着团扇在扇风,心中却是不怎么平静。毕竟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她身边的人,她脸上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 霜叶想了一下,便说:“最近扶柳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做了好几身衣裳,颜色和样式都是很好看的。您说每到换季的时候府里和您都给我们做衣裳,我们犯不着自己拿钱再去做衣裳!而且最近扶柳总是在三爷面前献殷勤,一听三爷回来了比谁跑得都快。就连晴儿这些日子都很反感扶柳呢!” 听到这话,清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心里已经感觉到了恶心和伤心。扶柳在她身边伺候多年,而且她对扶柳也不薄,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这个心思!比芙蓉来得让她生气一百倍。 霜叶看了看天色,赶紧道:“奶奶,今个周妈和晴儿都不在家,她们去城外的寺庙上香,今个得歇在庙里了,明日才能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三爷也回来了,屋子里只剩下扶柳一个,就是春燕和春英年纪都小,平时没事也不进您的屋子,这时候万一要是……”霜叶没有把话说下去。 但是清琅也十分明白她想说什么。清琅倒是冷笑道:“今日我是故意留个空当给扶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 听到这话,霜叶着急的道:“您何必留这样的机会来试探扶柳呢?她既然存了这个心思,一有机会肯定会抓住不放,万一……要是成了事实,那可就不好办了!”万一要是扶柳和三爷真有了什么,难道清琅还能惩罚扶柳不成?那不是闹个嫉妒的名声吗?再说她现在还怀有身孕,多少人正盯着她会不会让三爷纳妾呢,顶多她也就是耍个小性子罢了,这事拿到哪里去说也是约定俗成的,陪嫁丫头当通房或者是当妾都是惯例而已! 其实,清琅真正想试探的并不是扶柳,而是韦伦!她倒是想看看扶柳要是真的勾引他,韦伦到底会怎么做?他是会来者不拒,还是会无动于衷?俗话说苍蝇不盯没缝的蛋,要是这个蛋没有缝隙的话,来再多的苍蝇也没用!要是这就是个又逢的蛋,不管来什么苍蝇那都是一样的结果。虽然她还是相信和韦伦的感情的,但是韦伦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好多时候真是在所难免。虽然如此想,但是她还是希望韦伦能够把持得住,希望韦伦能够是个例外!不过,嘴上清琅是不会说出这话的,而是道:“我和扶柳主仆多年,要是她没有实际行动我就处置了她,她肯定不服气,也对不起我们多年的主仆之情!只要她最终没走出这一步,我就当没这回事。” 听到这话,霜叶不由得道:“能跟着奶奶这样的主子还求别的做什么?其实也是扶柳不知福,以前要是跟了铁生也不错,铁生不但对她好,而且还得到了奶奶的重用,以后肯定也不是个一般人!” “她心气高,和你不一样!”清琅说。 “只是俗语说的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霜叶叹气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清琅便道:“不如咱们去二奶奶那边坐坐去?”自从腊梅晚上住到北院之后,江氏大概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时常送些吃食过来,前几天还特意来看了她两次。清琅一次还没有去她那边,所以感觉过意不去。 随后,清琅便由霜叶搀着去了西院。这个时候,韦仁还没有回来,江氏自然是热情的接待。拿了好多吃食出来,并让丫头泡了好茶来! “这茶你尝尝,虽然茶这东西好,但是你现在有身子,还是得少喝才好!”江氏笑道。 “这些大夫也说了,我只是每天喝上一两碗罢了!”说话间,清琅便打量了一下江氏的卧室。只见家具倒是还算富丽堂皇,只是摆设什么的也就是一般,好像没两样值钱的。而且日常的用具也算简朴,不由得纳闷:这郑国公府可是富贵之家,怎么江氏的卧房里却是如此寒酸?想想那个韦仁只是个没有油水的衙门里的官,自然是跟韦仪不一样的,而且这个韦仁又爱花天酒地,这郑国公府三房的日常用度是公中出,但是平时自己个儿的花销还得自己负担,虽然郑国公夫人心疼韦仁,但是顶多也就是偷偷的给他点零花罢了,这花天酒地可是花银子如流水,大概这韦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花天酒地了吧?想想这江氏也真是够可怜的! “听说二哥的官阶升了半级,我还没向二嫂道贺呢!”清琅客套的道。 “说到底也是三弟肯帮忙!哎,你二哥什么样你也是清楚的。当不当官倒是还在其次,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够循规蹈矩就好了!”说着,便掉了几滴眼泪。 “二嫂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清琅不由得问道。 这时候,腊梅便道:“三奶奶不知道,我们二爷因为升了半级就忘乎所以,我们二奶奶就是劝诫了他几句,让他谦逊一点,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二爷当时就恼了,还把我们二奶奶推倒在了地上,现在胳膊上还青着呢!”腊梅在北院里住了这些日子,和清琅自然也很熟悉了,知道清琅是个宽待下人的主子,所以也便不把清琅当外人了! 听了这话,清琅看了看哭的伤心的江氏,不由得压下心中的气愤,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不便说什么,就是管也管不了。只有到:“二嫂,要不然让三爷去劝劝二爷?我想他的话二爷也许会听上一两句。”最近,韦仁一直都在向韦伦示好,不是以前那般。 江氏赶紧擦了一把眼泪道:“不必了!三爷要是去劝二爷,二爷肯定会以为我向你们告状了,他到时候肯定不会和我善罢甘休的!我也只是和你诉诉苦罢了,这府里我也就能和你说两句知心话。” 听了这话,清琅心中不禁酸楚起来。便笑道:“二嫂有空也去北院坐坐,咱们两个一处还能解解闷!” “好!”江氏笑了笑。 又说了几句,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屋子里掌灯了,清琅便起身告辞了!出了西院,往北院走去的时候,清琅突然感觉心情有些紧张,便伸手摸了一下已经隆起的腹部。 刚进了北院,就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的,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候,就看到在正屋的台阶下面跪着一个人。那人还正在低低的哭泣。看到这情形,清琅一皱眉头,便由扶着的霜叶扶着上前去,一看,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扶柳! 清琅和霜叶对视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想着回来以后最坏的结果就是扶柳已经爬上了韦伦的床,要不然就是扶柳勾引无效,可是现在怎么扶柳却是哭泣的跪在台阶下面? “扶柳,你怎么跪在这里?”清琅不由得问。 而扶柳却只是哭泣,抽泣不已,半天也没说上话来!见状,清琅便拧了眉头,一旁的春燕上前一步,回话道:“奶奶,扶柳姐姐不小心打碎了三爷的花瓶,三爷发了怒,说是要撵扶柳姐姐出府去,扶柳姐姐就跪在这里求三爷,可是三爷置之不理!” 这时候,扶柳便上前磕头道:“奶奶,扶柳不是故意打碎三爷的花瓶的,还请奶奶帮奴婢求求情,别赶奴婢走,以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三爷和奶奶……”说罢,就又哭了起来! 听到这话,清琅便道:“你先别急,我进去问问你三爷!”说罢,清琅便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之后,只见韦伦正深锁着眉头坐在榻前看书。清琅走到榻前,坐下来,笑道:“只不过是打碎了一只花瓶而已,干嘛动这么的气?还要把下人撵出去,这可不是你款待下人的做法啊!” 闻言,韦伦抬头望着清琅道:“那只定窑的花瓶是跟随我多年之物,我甚是喜爱,你身边的这个蠢材擦个花瓶都能把花瓶打碎了,可见平时笨手笨脚的,留着何用?” 听到这话,清琅转头望了一眼放在书案上的那只定窑花瓶,果然是不见了,再看看旁边的地上有一堆碎瓷片,便道:“既然都打碎了,还留着这瓷片做什么?”不过心中却是在想:要说毛躁,这霜叶应该有一点,扶柳可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这定窑的花瓶又是值钱之物,扶柳应该不会打碎的,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再说韦伦这个人也是个仗义疏财的,虽然这花瓶是他心爱的不假,但是如果是下人不小心打碎的,他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再不然就是罚跪惩罚一下罢了,万万没有撵出去的道理!再说这扶柳还是她的陪嫁丫头,再怎么着他也得等自己回来商议一下,而不是自己就擅自做主了! “定窑的花瓶就算是只剩下瓷片也是有价值的,过两日我请师傅再粘一下就是了!”韦伦道。 “那扶柳还在外边跪着呢!”清琅心下有种种疑虑,所以并没有多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看看韦伦怎么说! 只听韦伦说了一句。“我看这个扶柳不适合在你身边伺候!” 清琅听到这话,仔细端详了一下韦伦,只见韦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便笑道:“扶柳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了,怎么就不适合了呢?” 听到这话,韦伦支吾了一下,然后道:“你现在身怀六甲,有一个疏忽那也是大事!就算你生产之后,婴儿幼小,也要十分的细心才是。总之,这个扶柳不能留在你身边!至于怎么处置,她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说话间,韦伦的眼眸中表现出了对扶柳的极其厌恶。清琅知道这其中必有原因,但是又不能深问,估计问了,韦伦也不见得回答她!所以便点头道:“那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安置扶柳,毕竟是跟我身边多年的人,总得给她一个好的安排才是!”对于送走扶柳,清琅也没有坚持不愿意,毕竟这个扶柳动了那个念头就不宜再留着她。因为她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而且一引爆了就会让她受到极大的伤害! “那是自然!”韦伦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清琅便让霜叶把扶柳扶回了房里,据说扶柳哭泣了半夜才睡着。清琅想了一夜,才决定该怎么处置扶柳,所以翌日早饭过后,清琅便让霜叶把扶柳叫了过来。 扶柳低头进来,只能看到她的眼睛红肿的很厉害,身上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整个人也缩肩弓背的,比起前几日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奶奶!”扶柳福了福身子,都不敢抬起头来。 清琅看了扶柳一眼,道:“你在我身边服侍多年,很是尽心,为人也谨慎小心,怎么这次就这么不小心打碎了三爷心爱的花瓶?” 听到这话,扶柳赶紧跪在了地上。磕头认错道:“是奴婢一时不小心!还请奶奶责罚。” 清琅便故意问道:“我也是有些纳闷了,你平时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就把三爷的真爱的花瓶给打碎了呢?你跟我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听到问话,扶柳低头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有些支吾的道:“奴婢……奴婢整理书案,一不小心胳膊就碰到了花瓶,花瓶就掉落下了书案!” 闻言,清琅的嘴唇一抿。说:“只是这次三爷发了脾气,说我现在身怀六甲,怕你伺候的不仔细,所以先不让你在身边伺候了。我和他争辩了几句,他仍然坚持自己的主意,我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和他吵架!” “奶奶的意思是要撵奴婢走?”听到这里,扶柳就迫不及待的抬起了头,眼眸中充满了惊恐。 看到扶柳的样子,清琅便丫头道:“我自然不能不要你,只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给你换一个差事罢了!现在我和大嫂正在筹备多开两家分店的事,正好也需要人手,不如你就去帮我管一家铺子吧!再给你安排一个可靠的人,你们两个负责一间铺子,以后就吃住在铺子里,月钱自然不会少,做的好的话年底还给你分红利!” 听到这话,扶柳却是不愿意,直摇头道:“奶奶,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了,奴婢实在不想离开您,还请奶奶再帮奴婢劝劝三爷!” “我就是劝也得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先安心的去,等以后有机会我会给你安排的!霜叶,今个你就帮着扶柳收拾收拾,再拿五两银子给扶柳带上,明日一早就把她领到二门交给铁生,铁生我已经吩咐过了,他会把你先安置在一间铺子里的!”说到这里,清琅的语气已经很坚决,不容扶柳再求情了。 扶柳见状,也只得赶紧磕头道:“奴婢以后不在奶奶身边,还请奶奶多多保重,扶柳给你磕头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扶柳才起身退了下去。 扶柳出去之后,清琅长舒了一口气!见状,霜叶便道:“奶奶还是心软,您给扶柳的这个差事也不比在您身边差的!” “哎,毕竟主仆多年,我也不忍看着她落魄。行了,你们以后也很难见到了,去跟她话话别吧!”随后,清琅便支走了霜叶。然后便歪在榻上,感慨万千,一个在自己身边如此亲近的人竟然也来挖墙脚,可见荣华富贵对人的诱惑力是相当大的! 一回屋,扶柳就哭丧着脸开始收拾东西。霜叶进来,在一旁坐下,冷眼看着扶柳负气的收拾东西的样子,不由得叹气道:“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劝你几次你也不听!不过你也该庆幸奶奶是个心软的人,要是换个刻薄一点的主子早找个地方让你去受苦了!” 听到这话,扶柳赶紧扭过头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扶柳那疑惑的目光,霜叶便道:“奶奶早知道你的伎俩了!” “是不是你告的密?”扶柳条件反射性的冲着霜叶嚷道。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霜叶自然很反感。“你以为奶奶是傻子吗?你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三爷面前晃来晃去的献殷勤都看不到?你以为人人都是瞎子?” 听到这话,扶柳手里的衣裳掉在了地上,然后便愣愣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到她这样,霜叶又道:“我劝你以后去了铺子里好好看,奶奶看在你勤恳的面上估计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万万不可再做有伤主子的事!” 闻言,扶柳便突然用双手捂着脸羞愧的哭了起来!见她如此,霜叶便湿了一条毛巾,然后递给她,扶柳拿过毛巾擦了把眼泪,很是沮丧的样子。这时候,霜叶问道:“对了,三爷的花瓶到底是不是你摔的?怎么三爷突然就要赶你走?” 可是,扶柳却是没有回答霜叶的话,而是突然拉着霜叶的手央告道:“好霜叶,以后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受苦,你可千万要帮我一把,就看在咱们两个多年在一起的情分上……” 说到这里,扶柳就哽咽了,想到茫茫不知所措的未来,她真是很害怕!霜叶点了点头。“你我打小的情分,只要不违背主子,我能力范围内的肯定会帮你!” “嗯。”扶柳感激的点了点头。 “你赶快告诉我昨个傍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霜叶追问道。 见此,扶柳知道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而且大概也都能猜出个一二来。所以便回答:“昨个傍晚正房里只有我一个,三爷从外面回来,问奶奶去哪里了,我说和你去外边逛了。我便打了水伺候三爷洗脸洗手,随后又拿了冰镇的酸梅汤个三爷喝。这个时候,我就……有了心思,想着三爷要真是和我有了什么,那我最少也能弄个通房,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姨娘,那就是半个主子了,要真是再能生个一儿半女,我就终身有靠了,想着总比当一辈子丫头,以后随便配个小厮也强多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勾引三爷了?”霜叶恨恨的道。 扶柳点了点头。然后说:“谁知道三爷一点都不为所动,还怒气冲冲的要我走!已经这样了,我怎么甘心走?还想纠缠,谁知道……谁知道三爷便突然把书案上的花瓶挥落在地上!然后三爷就怒斥我把他的花瓶打碎了,这时候外边的春燕和春英听到响声便跑了进来。然后三爷就发火说我干么这么不小心,说是要把我撵出去!” 听到这话,霜叶便惊异的说:“原来那花瓶是三爷自己打碎的!”心里却是在想:这个三爷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对于女色一点也不动心!以前有芙蓉,现在又有扶柳。而且扶柳又是三奶奶的人,自然不能把这事捅出去,三奶奶也跟着没有脸面,就想了这么个方法让扶柳走。可见这三爷对三奶奶真是一片真心!霜叶都有些被感动了。 “要不说三爷给三奶奶留着脸面,三奶奶也给你留着脸面!哎,赶快收拾吧,看还少些什么,我给你打点打点去。”霜叶过了一会儿又道。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扶柳第二日一早还是悄悄的跟着霜叶出了二门走了,毕竟她是没有脸再留在这里了。 打发了扶柳之后,清琅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也解除了,所以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天气渐渐凉爽之后,铁生找的两间铺子也盘了下来,接着就是装修进货准备开业。清琅让韦伦陪着去看了看云霞阁和云霞阁的几间分店,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韦伦真是没想到清琅和廖氏几个人能够把买卖做的这样好。韦伦和清琅又和俞祖光和廖氏碰了面,在一起吃了两餐饭,把该商量的事情都商量了下来。过了不多日子,云霞阁面对平民百姓的两间分店也开业了。和预期的差不多,生意也不错。到这时候,云霞阁就一共有五间店铺了,一跃成为京城里规模最大的绸缎布料生意,在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转眼便过了中秋节,今年的中秋是在郑国公府度过的。韦仪去江浙公干没有赶回来,魏氏倒是把中秋节的节日安排的很是妥帖。祭祀了祖宗,给该送节礼的府邸都送了节礼,晚宴便在慈养阁的花厅里摆下了。众人陪着郑国公夫人,请了两个说书的女艺人,订购了不少花灯挂在慈养阁的院子里,一众孩子们打打闹闹,倒是十分的热闹。清琅和韦伦也是第一次过节,两个人感觉也很新鲜,一直玩到深夜才睡了。 过了中秋节没几天,韦仪就从江浙公干回来了。魏氏自然是喜出望外,头两天就开始命人收拾院子,屋子,准备什么样的菜式给韦仪接风,命人把韦仪的衣物拿出来晾晒。 韦仪回来自然是按规矩先往慈养阁请安去了,并把带回来的礼物送过去。傍晚过后,有几大箱子东西全部悄悄的抬进了东院,进了正屋。此时,韦仪从慈养阁还没回来,魏氏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绿翘一个跟着自己打开箱子查看。只见一箱子是各式的摆件,瓷器,花瓶,如意什么的,满满的一箱子,有镀金的,不太名贵的玉石的,总之送人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有一箱子是江南有名的杭缎,苏锦,云锦等绫罗绸缎。再有一箱子便是一些书籍,胭脂水粉,笔墨纸砚等等玩意。把一些值钱的名贵的摆件和绸缎拿出来,剩下的魏氏都命人抬走收在了自己东院的库房里。 把东西都抬走了之后,魏氏便低声问绿翘道:“你看清楚了?你大爷就带了这几箱子东西回来?没有往灵姨娘她们屋里抬东西?” “大的箱子一件也没看到抬别处去,要是小的可以夹带的就不清楚了!”绿翘实话实说道。 “嗯。”听了这话,魏氏点了下头,然后就坐在那里出神。 “大爷回来了!”稍后,外面便传了一声禀告声来。 听到这声音,魏氏赶紧起来相迎,韦仪一进门,魏氏便笑着道:“大爷一路辛苦了!” 闻言,韦仪便呵呵笑道:“大奶奶在家里也辛苦了!”说完,韦仪便搂着魏氏的肩膀往里走。魏氏挥手道:“赶快去传饭!” 韦仪和魏氏两个人分别坐在了八仙桌前,这时候,灵姨娘,巧慧,红绡几个人便走进来向韦仪和魏氏行了礼。然后巧慧便上前为韦仪和魏氏倒了茶水。魏氏本来想和韦仪夫妻两个单独说说话,毕竟韦仪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可是看到这帮子姨娘和通房,立时心情就不爽了! 灵姨娘现在是最得宠的,在韦仪身边热情的问了问他的身体好不好,在外面有没有不舒服等,韦仪都一一做了回答。巧慧和红绡原来都是魏氏身边的人,自然很是惧怕她,而且现在也不怎么得韦仪的宠爱,所以便只在一旁端茶送水的伺候,不敢说话。随后,丫头们便把饭菜端了进来,巧慧,红绡和灵姨娘几个赶紧的帮着摆饭。饭菜都摆好了之后,灵姨娘又为韦仪倒上了酒。这时候,魏氏瞟了她们几个一眼,便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回去用饭吧!” 听到这话,灵姨娘自然不愿意走,巧慧和红绡两个便赶紧的福了福身子道:“是!” 韦仪和灵姨娘眉目传情了一下,然后便对她们几个道:“稍后我会你们房里看你们的。我已经吩咐人把带给你们的东西都送到你们房里去了,你们都回去看看吧!” 一听都有东西得,灵姨娘几个便都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然后才退了下去。她们几个退下去后,魏氏便酸溜溜的道:“你都给她们捎东西了,唯独就没我的?” 闻言,韦仪便笑道:“她们只是面子情罢了,给她们捎点零碎巴脑的东西,她们就都高兴的了不得了!给你的东西自然都是最上等的。”说罢,便起身从刚才的随身行李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描金刻花的匣子放在了魏氏的面前。 魏氏瞥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盒子,便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金光闪闪的,有几条金链子,一对玉手镯,几个镶宝石的戒指,还有几根上好的玉簪子和金簪子,都加起来也值不少银子!看到这些,魏氏便开心的笑了。拿出几样来一样一样的放在手上比着,越来越高兴!见状,韦仪也高兴的喝了两杯,一旁的绿翘不停的给韦仪斟酒。 看完了之后,魏氏便将匣子命绿翘去收了起来。夫妻两个挨着说着话。“这一趟只带回来了这些东西?” “这还少吗?要是老二,这些东西够他十年的俸禄也买不了的!”韦仪得意的道。 “你怎么刚比那些不行的?你比比老三,人家皇上一赏赐,那就是成千上万的!”魏氏撇撇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夹缝生存 “你也不说老三可是拿命换来的。你舍得我上战场吗?战场上刀枪无眼,老三媳妇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寡妇了!”韦仪一边吃一边笑道。 听了这话,魏氏倒是也认可。还是韦仪拿的银子安全些!夫妻两个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韦仪便落下了筷子,有些微醺的道:“等会儿我去灵芝她们那里看看去!” 听到这话,魏氏就不乐意了。“这才刚回来就往灵芝的屋子里钻?” “我只是去看看罢了,一会儿还回来陪你!”韦仪哄道。 “每次你都这么说,有哪一次回来了?”魏氏噘嘴道。 见魏氏又耍小性子,韦仪的脸色一沉,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瞄眼看到韦仪不悦了,魏氏也赶紧的换了脸色,便吩咐道:“绿翘,赶快把上次得的好茶给你大爷煮一壶过来!” “是!”绿翘赶紧的放下手中的酒壶,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韦仪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绿翘离去的背影,魏氏瞄了一眼韦仪的眼神,知道自己今晚肯定留不住他,所以便忽然计上心来,说:“绿翘这丫头长得越发的标致了,而且年纪也不小了,我正想着给她寻摸个人配了呢!” 听到这话,韦仪便转眼笑道:“这么好的人不如留着咱们使唤好!” “就算是咱们使唤,也不能误了人家的终身啊?”魏氏故意拿捏的道。 看了一眼魏氏那撩拨他的眼光,韦仪便搂着她走到床边坐下道:“不知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知道大爷是什么意思?”魏氏的手抚着韦仪的胸膛道。 韦仪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暗纹的丝绸袍子,魏氏都能感觉的到他身上都有一团火了!今日韦仪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而且又喝了些酒,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和魏氏绕了个圈子,便直接道:“好人,你就把绿翘给了我吧!” 听到这话,魏氏虽然心中感觉一阵被刺得疼,但是脸上仍旧笑道:“绿翘可是我身边最后一个丫头了,虽然她不是陪嫁过来的,但是也伺候了我这么久,我要是把她给了你,你可怎么谢我啊?”魏氏的眼光盯着韦仪,两个人几乎脸挨着脸了,但是商量的却是给韦仪纳通房小妾的事! 闻言,韦仪便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魏氏,魏氏拿过来一看,便道:“五千两?” “怎么样?不少了吧?能买二十个丫头了!”韦仪笑道。 “那也得看什么丫头!”魏氏自然还是不满足。 韦仪心下一横,便又从另一只靴子里又掏了一张银票出来,递到魏氏的手上说:“就这些了,都被你搜刮干净了!” 魏氏拿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张三千两的。魏氏估摸着韦仪这一趟也就差不多这些油水了,所以便叠好了收了起来。见魏氏收银票收的快,他便在她伸手急切的问:“银子可都给你了,人你什么时候给我?” 听到这话,魏氏转身,便在韦仪的耳朵边上说了两句。韦仪坏坏的笑了。随后,韦仪便背着手出了房门,去了和这正房相连的后面的厢房里。 几个小丫头便赶紧进来开始撤下八仙桌上的残羹冷炙,魏氏则是躺在躺椅上若有所思。这时候,绿翘提着茶壶进来,左右一望,只见不见了大爷,绿翘便笑道:“奶奶,茶来了,奴婢给你倒一杯吧?” 魏氏哪里有心思喝茶,白了绿翘一眼,便道:“是你大爷要喝茶,大爷去后面的厢房歇着了,你把茶水送过去吧!” 听到这话,绿翘一愣!心想:大爷刚回来,不跟大奶奶在一起,又没有去找灵姨娘她们,怎么竟然跑到后头的厢房歇着了?感觉有些不妥,绿翘便赶紧道:“叫个小丫头给大爷送去吧?奴婢留下来伺候奶奶!” 魏氏却是一瞪丹凤眼,训斥道:“小丫头笨手笨脚的怎么行?你亲自送过去!” 闻言,绿翘无法,只得应声提着水壶走了出去。魏氏的屋子和后面的厢房是相连的,一共也就是十几二十步远,但是绿翘却是走的很慢,感觉心里忐忑的很!不过终究还是走到了厢房前,伸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里面立时传出了韦仪的声音。 绿翘轻轻推开房门,故意把房门敞开着,提着茶壶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韦仪穿着一身乳白色的杭缎中衣平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着。绿翘便道:“大爷,茶水来了!” “嗯。”韦仪哼了一声。 绿翘便走到八仙桌前,伸手拿了一个瓷碗,倒了一杯热茶,刚想把茶水端到床前的小几上,不想却听到背后一声关门的声音!她警觉的一转头,只见韦仪已经把门关上并且上了栓。然后便转身一脸淫笑的盯着她看。绿翘便慌张的道:“大……大爷,茶水倒好了,奴婢告退了!”说完,便放下茶壶朝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韦仪哪里肯放过她?韦仪上前一把就抱住了绿翘的腰,喜滋滋的道:“我可是想你想了好多日子了,今日终于是想到了!” “大爷,你做什么?赶快放开我!”绿翘自然是奋力挣扎。 韦仪却是抱着她的腰身死死不放,一张嘴迫不及待的往绿翘的脸上亲!绿翘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子酒肉的臭气袭来,她立时一阵恶心,但是连恶心都顾不上,一双手奋力的拍打韦仪的肩膀,推搡他的脸。但是,韦仪却是一把抱起绿翘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被扔在床上后,绿翘赶紧的起来,看到韦仪站在床边眼神仿佛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看着自己,绿翘吓得退到了墙角,用颤悠悠的声音道:“大……大爷,您可千万别乱来!大奶奶还在屋里呢,让她知道了可是不得了!” 听到这话,韦仪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一边笑道:“放心,我的心肝,没有你大奶奶的允许我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干这事?” 一听这话,绿翘便不可置信的问:“您……说什么?大奶奶知道……”她真是不敢相信,魏氏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虽然她也给韦仪张罗了不少的妾室和通房,但是那也是无奈之举,其实她平时看管身边的丫头还是很严的! 说话间,韦仪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狼扑羊般的扑向了绿翘!绿翘随后自然是奋起反抗,但是心内已经十分悲凉,她知道如果魏氏同意了的话,她是逃不出韦仪的手心的,就算是今天逃过去了,明日也未必逃过去!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比男子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现在韦仪色胆包天,绿翘越挣扎,韦仪就越感觉有趣。以前的通房和姨娘都是说开了又给的他,有的是投怀送抱,有的是羞羞答答,纵然有的不愿意也只是扭捏了几下罢了,哪里有像绿翘这般誓死反抗的。所以韦仪更是来了兴致,只听空气中不时的便传来布料被撕破的声音,还夹杂着绿翘的尖叫声! 几个小丫头把八仙桌收拾妥当之后,坐在摇椅上的魏氏便吩咐道:“都下去吧,没重要的事谁也别进来打扰!” “是!”那几个小丫头便应声退了下去。 一刻后,魏氏便起身站起来,然后便出了房门,然后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朝房后面的厢房走去,还没到厢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魏氏皱了下眉头,然后便上前来到房门前,贴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到里声音很大,床铺都在摇晃,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只是那尖叫声却是异常痛苦,而且还夹杂着哭泣的声音。听到这些声响,魏氏攥紧了手,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去了,恨得她牙根都痒痒!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才算是停歇了,女人的尖叫声也没有了,只是那低低的哭声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你哭什么啊?爷疼你爱你还不好?你看看巧慧红绡她们想让爷疼爷还现在还不乐意呢!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皮肤滑得就跟丝绸一样,白的和豆腐一样,爷啊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把你活活的吞下去才尽兴!”随后,大概那韦仪真的在绿翘的身上咬了两口,疼得绿翘又叫了几声,哭得更厉害了! 韦仪仍旧一边哄一边恐吓着。“别哭了,别哭了,以后爷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伺候好了爷,以后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哎呀,你好软好香,你比灵芝伺候爷的时候还湿,爷今个可是有口福了……”韦仪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对绿翘仍旧是爱不释手。 站在外面偷听的魏氏真是恨死了,不出声的咒骂道:“小贱人!死娼妇!看奶奶明个不整治死你……” 不久后,里面又传来绿翘求饶的声音。“不要啊!大爷,您就饶了绿翘吧……” 那韦仪却是越来越有兴致,直接嚷道:“黄花姑娘就是这样,不像你大奶奶都松松垮垮的了!心肝儿,让大爷多疼几回你就不会难受了,而且啊以后还得求着大爷我疼你!”屋子里的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仿佛雨水倾盆而来! 这次毕竟是第二次了,比第一次的时间短了许多,很快里面就没声音了,只有狂风暴雨过后的潇潇喘息声!门外的魏氏狠狠的朝里面剜了一眼,然后便快步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卖进房门,魏氏便生气的把身上的披肩拉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就躺在摇椅上快速的摇晃着摇椅,眼神里透出狠光,双手把手心里的手绢都快绞烂了! 这时候,只听厢房里的门咣当一声开了,然后便有一阵快速的脚步声,魏氏眼尖,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飞快的越过自己的房门。魏氏立时便从摇椅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绿翘!” 绿翘已经跑出去了几步,立刻就停在了原地,魏氏便大声的道:“给我进来!” 绿翘不敢不听话,忍着下身的疼痛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在离魏氏坐着的摇椅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魏氏打量了绿翘两眼,只见她头发散乱,身上的褙子连领子都被撕扯掉了,下身的裙子也有破损的地方,脸色潮红,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子上还有几块青紫,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是让魏氏醋意大发!然后便用嘲讽的语气道:“伺候大爷的滋味怎么样啊?” 听到这话,绿翘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奴婢该死!” 白了跪在地上的绿翘一眼,魏氏便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勾引大爷的!你大概是看着巧慧和红绡她们现在不错,所以也想和她们一样是不是?没关系,奶奶成全你,以后你也可以伺候大爷,也可以不把奶奶我放在眼里!” “奴婢不敢!”绿翘的眼泪无声的流下了脸庞。刚才已经被无情的蹂躏,现在却又要受如此的凌辱,绿翘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谅你也不敢!”此刻,魏氏真是想吃了绿翘的心都有。 随后,魏氏便躺在了摇椅上摇晃,绿翘就跪在那里也不敢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韦仪穿着一身乳白色的中衣进来。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绿翘,又看看躺在摇椅上的魏氏。便对绿翘道:“下去歇着吧!” 听到这话,绿翘起先还不敢动,直到魏氏也发了一句话,她才赶紧的起身退了出去。韦仪坐在八仙桌前喝了一杯茶,然后便笑道:“你瞧瞧你,早知道你如此吃醋,我就不要绿翘那丫头了!” “不要?心都痒痒了这么多天了,在外边这一个多月你还念念不忘的想着她,你舍得不要她吗?这不是你刚才猴急猴急的样子了!”魏氏出言讽刺道。 这时候,韦仪刚得了美人,自然是异常的愉悦,所以对魏氏的嘲讽也不放在心上。笑道:“好了,好了,你我夫妻何必为了一个丫头置气呢?你可是大奶奶,别自轻了身份!”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你必须得把我放在第一位!”魏氏就见好就收的道。其实,今日她还是高兴的,毕竟基本上把韦仪身上的银子都给搜刮了来,他今晚要是去了灵姨娘那里,这八千两银子说不定他会放在那边多少呢!而且有了这绿翘之后也能收收他在灵姨娘那里的心。虽然那个灵姨娘对自己不敢造次,但是她也不想看着她自己在这东院里一枝独秀的! 韦仪伸手拉过魏氏的手,抚摸着笑道:“那是自然!” 魏氏却是马上就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厌恶的道:“赶快去洗澡去!要不然别想上我的床。” 听到这话,韦仪一笑,然后便起身道:“遵大奶奶的命!” 魏氏抿嘴一笑,韦仪便出去叫人把热水抬进来,洗澡沐浴之后才上床和魏氏休息…… 翌日一早,韦仪已经去衙门了,魏氏从慈养阁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环视了一下屋子,还是没有看到绿翘。她便脸色一敛,问身后的巧慧和红绡道:“绿翘呢?” 绿翘昨天被韦仪睡了的事早就在东院传开了,现下据说绿翘还在自己屋子里趴着哭呢!听到这话,巧慧便陪笑道:“说是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呢!” “才伺候了一次大爷就拿乔,以后还了得了?”魏氏眼睛一斜,坐在了八仙桌前。 巧慧和红绡都在一旁侍立着不敢说话。一刻后,魏氏便吩咐道:“巧慧,你去告诉外面的管家娘子,把绿翘住的屋子找人收拾一下,再给她挑几样像样的家具搬进来,再在咱们东院的账上支十两银子给绿翘做几件衣裳,再打几样首饰!红绡,你去告诉绿翘,从今之后她就是通房了,以后每个月的月钱涨到二两银子,好好伺候大爷和我,我是不会亏待她的。另外,再让外边的管家娘子挑一个小丫头进来伺候绿翘!” “是!”巧慧和红绡随后便应声退了下去分头去办事了。 午后的时候,绿翘才到魏氏这里来磕头谢恩,眼睛都还肿着,魏氏勉强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然后绿翘就又开始在魏氏身边伺候了。只是伺候魏氏便有些故意折腾绿翘,不是茶水热了,就是茶水凉了,要不然就是腿疼让绿翘给捶腿。总之,绿翘伺候魏氏一天下来比以前累了很多!绿翘的屋子收拾好后,韦仪便经常的光顾,当然有的时候是正大光明的过来歇着,有的时候则是趁着魏氏不在的时候,匆匆的按着绿翘完事后便匆匆的走了,每次过来绿翘都要哭闹一回,渐渐的次数多了才不哭闹了,只是每次都和个木头人似的,渐渐的韦仪也没有了多少兴致!不过,绿翘毕竟年轻,新鲜,而且强她的感觉也是别有风味,所以韦仪还是偶尔会去找她。 进了九月之后,宫里突然传出德妃娘娘平安诞下一子的消息。这可是不得了了,当今圣上龙颜大悦,马上就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十五日后圣上赐名德妃所产之子为赵乾,又三日之后竟然封为蜀王。当然也分封了几个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三皇子被封为魏王,六皇子被封为吴王,其余的还分封了几位皇子。不过未成年的皇子之中只有赵乾被封王了。虽然三皇子和六皇子都也被封王了,但是他们心中未免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都成年并且娶了亲皇上都没有给他们封王,现在德妃刚生了一个小弟弟,还没有满月就都封了王,很明显他们其实是沾了这个小弟弟的光。而且好像在争夺储君的道路上仿佛又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本来只有三皇子和六皇子在争,大概也只有他们能有问鼎储君的实力,但是现在圣上这么宠爱蜀王,而且圣上要是再活上个十几年,到时候蜀王也十几岁了,说不定就把皇位直接传给这蜀王了,所以魏王和吴王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们可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可是也无能为力,毕竟现在皇上是专宠德妃,任凭谁也说不上一句话去! 不过谋事就是谋事,魏王和吴王这边的谋事都出谋划策可以献美争宠,现在德妃还在产褥期,正是最好的时候。而且皇上不是喜欢异域美女吗?那就多献几个异域美女。所以过了几日,就有外藩都纷纷进贡美女进宫。进献的美女也是五花八门,有高丽美女,蒙古美女,波斯美女,还有江南美女,但是皇上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又赏赐给了近臣们。这一下子可是愁坏了这帮谋事们,看来皇上对于德妃的宠爱是不能改变的了! 进了十月,宫里便举办蜀王的满月酒。按例是三品以及三品以上的诰命才能进宫赴宴。所以郑国公府中符合条件的便只有郑国公夫人和清琅,魏氏和江氏都是五品,所以没有资格。但是清琅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有身孕的女子是不能进宫贺喜的,以免冲撞了刚刚满月的蜀王,所以便只有郑国公夫人一人前往。蜀王的满月酒自然是举办的异常的隆重,热闹。据说德妃也出来敬酒了,产后的她丰腴了不少,但是更具风情。一时间,朝廷中的风向又悄然起了一些变化。以前众人对于德妃只是面子上恭维罢了,内心实在是鄙夷。但是这次德妃产下了皇子,并且受封为蜀王,又赐名为赵乾,所以众人真是把德妃捧上了天。所以连日来,皇后和韦贵妃都坐不住了,但是也是无能为力! 到了十月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齐王妃病重的消息。清琅赶紧禀告了郑国公夫人,赶紧前去探望。郑国公夫人是齐王妃的亲姐姐,所以郑国公夫人也派了魏氏和江氏前去探望。 到了齐王府,长平郡王妃关氏和桂嬷嬷出来照应,妯娌三个说明了来意。桂嬷嬷便婉言谢绝了进去探望,说是王妃刚睡下,不宜打扰,不过把带去的礼物都收下了,长平郡王妃关氏很热情的留饭。魏氏和江氏赶紧推辞,然后便告辞了!清琅毕竟和齐王妃最为亲近,所以便留下来用了午饭,午饭过后,说是王妃醒了,桂嬷嬷才带清琅进了齐王妃的寝宫。 一踏入寝宫,就闻到了一股汤药的味道,只见关氏正在伺候齐王妃用药,清琅见状赶紧上前帮忙。齐王妃喝了药,又吃了一颗蜜饯之后,便靠在软枕上对站在床边的清琅道:“你大着肚子来回跑什么?我……咳咳……没什么事,只是老毛病罢了!” “听说义母病了,所以还是亲自看上一眼才放心!”清琅笑道。 这时候,齐王妃转头对在床头一直照料她的关氏道:“小蝶,你昨个一夜都没合眼,赶快回去歇着吧!” “我年轻,不怕的!”关氏笑道。 “好多病痛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落下的,我正好跟清琅说说话,你回去歇一下!”齐王妃随后坚持道。 桂嬷嬷也赶紧道:“是啊,郡王妃,你好好歇一歇,才能再伺候王妃啊!” 听到这话,关氏只好点头道:“那小蝶就先告退了!”不过走到清琅身侧的时候,微微笑道:“妹子,知道你过不了多久就生了,我给你和孩子准备了一些东西,一会儿王妃歇了,你到我那里去一下!” “是。多谢嫂嫂!”清琅有礼的福了福身子。随后,关氏才走了。 关氏走后,桂嬷嬷便把清琅安置在床边的一个绣墩上坐下。清琅便笑道:“有嫂嫂在义母身边照顾,兄长可是放心多了!” 说起关氏,齐王妃便道:“要说你这个嫂嫂人端庄,也孝顺贤惠,管家也颇有些大家风范,是个好媳妇儿!只是这成亲往前都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哎……”齐王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劝解道:“这种事也急不得,兄长早晚都会有子嗣的,义母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清琅心想:兄长大概对关氏很是冷淡,她一个人怎么有孩子啊? “你看看你成亲比他们还晚好几个月呢,如此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了!”齐王妃看看清琅的肚子,眼睛真是充满了羡慕。 清琅只得赶紧转移话题,说了一些别的,又过了一会儿,见齐王妃有些累了,便请辞出来了!桂嬷嬷送出了齐王妃的寝宫,才拉着清琅的手道:“王妃这病啊纯粹是急出来的!那日从宫里喝蜀王的满月酒回来,王妃就念念叨叨的,而且看到那蜀王真是长得好看极了!可惜不是咱们家的孩子。王妃抱孙心切,郡王妃又一直没有消息,王妃都想给郡王爷纳妾了,可是郡王妃毕竟孝顺贤惠,没有一点可以挑剔出来的毛病,王妃啊都开不了这个口!这不,前几个月已经让几个太医悄悄给把过脉了,都说什么毛病都没有,可是啊就是没有消息!” 看到桂嬷嬷也跟着懊恼的样子,清琅便道:“所以嬷嬷还是要多多开导义母才是!可以说些别的话题,别总是围绕着这个上头。” “是啊!”桂嬷嬷赶紧点头。 随后,清琅又问:“最近义父怎么样?” “老样子!天天忙忙碌碌的,每天忙完了都过来陪王妃,要不说王爷对王妃可是没得说!”桂嬷嬷笑道。 “那兄长呢?”其实,清琅是想问问赵子昂的情况,只是突兀的问他自己有点怕惹桂嬷嬷怀疑。 “郡王爷这阵子心情都是不错,和春夏的时候可是不一样了!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呢。只是这几日王妃病了,有些忧心罢了!”桂嬷嬷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在心中更加的怀疑:难道这蜀王真的是兄长的骨血?天哪!她都不敢想!这要是被抖出来,可是抄家灭门之罪。心惊之余,便赶紧笑道:“嬷嬷也赶快进去歇一歇,您年纪大了,也得多注意了!” “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桂嬷嬷笑道。 随后,清琅便告辞,由霜叶扶着往长平郡王妃那边走去。路上,霜叶轻声道:“奶奶,您说这长平郡王妃一下子就飞上枝头成了尊贵的郡王妃,长平郡王又德才兼备,当年可是羡煞了许多世家小姐。可是没想到这都一年了,肚子就是没有消息!所以说这人还真不能十全十美的!” 听了这话,清琅没有说话,而是心中有些着急,想赶快过去探探关氏的口风。到了关氏的寝宫,关氏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等物,热情的出来迎她,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拿出了不少婴儿用的小被子,小褥子,肚兜,小棉袄之类的东西!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着那些针线精致的东西,清琅喜欢的不得了,关氏看到清琅喜欢,便笑道:“这些都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亲自做的,第一次做这种东西,还真是没有经验呢!” “嫂嫂好手艺,这针脚这么好,我可是对女红一点也不擅长的!”清琅手中拿着一件绣着连年有余图案的大红肚兜道。 “擅长这些有什么用?女人啊最大的本事还是会生孩子才可以!”听了清琅的话,关氏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而且还叹了一口气! 看到关氏脸上明显的失落的表情,清琅拿着肚兜的手一僵!然后便赶紧道:“嫂嫂,你成亲还没一年,以后会有的,再说这种事越急越没有!” t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门生活 这时候,关氏一挥手,便将伺候的众人都遣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姑嫂两个人的时候,关氏眼圈一红!望着清琅便掉了几滴眼泪,却是像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来! “嫂嫂可是有话要对清琅说?”清琅望着关氏道。不过心中倒是也有所准备,大概关氏难以启齿的话是跟兄长有关的! 随后,关氏便心一横道:“妹子,除了已经去世的*郡主,郡王爷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虽然你只是王妃的义女,但是我看得出来无论是王妃还是郡王爷都拿你当自家女儿看待的,所以我有话也不怕对你讲,毕竟在这王府里能够让我能说说心事的也没有别人了!” 看到关氏一副苦楚的样子,清琅便笑道:“有什么话嫂嫂就说吧,就算是清琅不能为嫂嫂分忧,也能劝解劝解嫂嫂!” 随后,关氏便道:“自从我嫁过来,王爷,王妃都待我像自家女儿一样,虽然说王府规矩大,但是我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最好当的,尤其是王妃丝毫没有当婆婆的架子,而且我嫁过来没多少日子就把诺大的王府交给我管。所以我也是日夜操心,只怕是辜负了王爷和王妃的一片好意!这次王妃的病……其实我也知道,是王妃盼孙心切,可是……可是这事真的是由不得我,我……郡王爷不碰我,我怎么能怀孕呢?”说罢,关氏就掉了眼泪。 听到这话,清琅虽然吃惊,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惊讶的问:“嫂嫂是说兄长并没有和你……圆房?” “嗯。”关氏点了点头,然后擦了一下眼泪道:“我俩并没有夫妻之实,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就连新婚之夜行房用的丝帕上的鲜血都是郡王爷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流下的。说实话,除了这一点以外,郡王爷对我可以说很好,家里的大小事任凭我做主,对我也和颜悦色,在下人们面前也很给我面子。对我娘家的人也好,但凡我娘家有事,郡王爷都是亲自到场,可以说给足了我家的面子。私底下我娘家人和王府里的人都说我命好,一下子嫁给了郡王爷成了郡王妃,而且郡王爷还对我这样好!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日里过得都是强颜欢笑的日子。其实就算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也没什么,但是我实在是变不出一个孩子让王妃开心,而且每日里的寂寞也让我想要一个孩子……”说到这里,关氏便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清琅也蹙了眉头。虽然也同情关氏的遭遇,但是这种遭遇她早就已经预见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长此以往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追本溯源,到时候兄长可是大大的危险!她该怎么样才能帮兄长化解这场危机呢? 随后,关氏又道:“我未曾嫁过来之前也曾听说过郡王爷是个德才兼备不好女色的人,这在世家子弟中是非常难得的。所以我就想着肯定是郡王爷在和我成亲之前就有了意中人了,所以我也暗自派人跟了郡王爷一些日子,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并没有发现郡王爷和任何女子有不清不楚的!”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暗自心惊!兄长和阿布拉的事情太隐秘了,没人会知道,而且阿布拉又身居宫中,他们大概很长时间也未必见得了一面。不过还是替兄长担心,俗话说祸起萧墙,要是让关氏调查出了什么可就麻烦了! “要是郡王爷在外面真有女人也就罢了,最多我就禀告王妃让他纳了那女子进王府来。可是我现在却是没了主意,郡王爷根本就没有任何女人!清琅,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难不成郡王爷不能人道?又或者是郡王爷难道有龙阳之好?”关氏望着清琅不断的猜测着。 清琅知道关氏这个人也是很聪明的,她真是怕她会发现了兄长的秘密。虽然关氏这个人看着还是善良贤惠的,但是保不准冲动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清琅在心中思虑了一下,便赶紧道:“嫂嫂千万不要乱想,兄长正常的很!” 听到这话,关氏便抓住清琅的手问:“妹子,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你赶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是在心里憋了快一年了,我谁都不敢告诉,就怕会污了郡王爷的名声,也怕自己会被人议论!可是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每天我心上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难受!” 清琅赶紧道:“嫂嫂,你这样做就对了,你和兄长可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千万不要冲动做事,以免后悔不迭!” “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关氏追问道。 随后,清琅便缓缓的道:“其实……其实兄长在没有和嫂嫂成亲之前确实是喜欢过一个女子!” “真的是这样!”听到这话,关氏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清琅此刻都不敢看关氏的眼睛,望着别处道:“兄长和那位女子两情相悦,只是可惜因为某种变故,兄长并没能和那位女子终成眷属,后来兄长又娶了嫂嫂。兄长是个长情的人,大概是还没能忘怀那位女子吧?只是嫂嫂放心,那位女子和兄长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位女子早就嫁做人妇,而且已经远走他乡,好几年来都杳无音信了!” 听到这话,关氏的眼睛中充满了幽怨,但是眼神中去是并没有绝望,因为那女子早就嫁了他人,而且远走他乡,那么郡王爷心里只是还惦记着她罢了,可是却是没有希望了! “原来是这样!”关氏幽幽的道。 清琅的话其实有一半真是真,有一半是假,但是她现在也只能这样说。一来是能够保全兄长,二来也不想让关氏伤心!所以,清琅又笑道:“嫂嫂,其实兄长很看重你,这一年来你把王妃照顾的很好,把王府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兄长也常常夸你贤惠。只是兄长还没有走出来,我想慢慢的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毕竟你才是他的妻子,你得给他点时间!” “我知道郡王爷还是听你的话的,不如你劝劝他?我是愿意等的,如果能得到他的眷顾,等一生一世我都不在乎!”关氏的眼神很坚定,看得出她对赵子昂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嫂嫂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说说兄长的!”清琅保证道。 “谢谢你,妹子!”关氏遂又对清琅热情了许多。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子,外面便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郡王妃,郡王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关氏和清琅赶紧起身,随后便看到穿着一身素色蟒袍的赵子昂走了进来。关氏和清琅赶紧行礼,赵子昂看到清琅也在,便笑道:“你带着身子怎么也过来了?” “听说义母身体欠安,所以前来探望!”清琅回答。 赵子昂点了下头,然后便对关氏道:“我去城外的山上打了两只野鸡回来,你赶快去吩咐厨房把野鸡炖了给母妃补身子!” 关氏点了下头,便转身对清琅笑道:“妹子,你陪着郡王爷说会儿话,我去厨房吩咐把野鸡炖了,正好晚上你也在这里用了饭再走!” 关氏这也是故意给清琅和赵子昂留说话的空当,清琅会意,便点了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嫂嫂去忙吧!” 关氏走后,清琅便走到门口,吩咐霜叶道:“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人靠近,我和郡王爷有话要说!” “是。”霜叶便应声道。随后,清琅便关闭了房门。 回来坐定后,赵子昂便望着清琅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清琅低声道:“刚才嫂嫂跟我说兄长和她还没有圆房!” 听到这话,赵子昂的脸色一沉。道:“这种事她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语气中便有嗔怪之意。 “嫂嫂也是没有办法才跟我说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随后,清琅便将关氏悄悄派人跟着赵子昂的事情说了,并也将自己刚才撒谎骗关氏的话也说了。 “她竟然敢派人跟着我?”不过对于关氏派人跟踪他的事,赵子昂多少有些气愤。 不过,清琅却是帮里不帮亲。“换做是我的话也肯定会这样做的。而且说不定早就弄得人尽皆知了!嫂嫂已经很贤惠大度了。你知道义母盼孙子盼的都生病了,嫂嫂日夜伺候在床前,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把这罪责都担了下来。兄长,你也得替她想想,她也是一个女人!” 听到这话,赵子昂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愧对关氏的。清琅见他也是很愧疚,便继续道:“不说嫂嫂多贤惠的一个人,为你伺候义母,打理王府,还要忍辱负重,对你更是一片真情!就是你要谨慎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对你产生怀疑,你也要和嫂嫂好好相处,如果这事一旦传出去,让有心人知道,你的罪责就大了,以后还会连累家人!” 赵子昂知道清琅说得都对,所以无从反驳。清琅又说:“其实我只是你的义妹,不应该说这么多,可是兄长和义母对清琅恩重如山,今日清琅就僭越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兄长,虽然你心中那个人才是你的最爱,但是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嫂嫂才是你的妻子,以后陪伴你一生的人!” 赵子昂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却是皱紧了!以清琅对他的了解,她的这番话他应该是听进去了。随后,清琅便起身道:“清琅言尽于此,还请兄长三思!我去看看义母。”说罢,便起身离去了。 清琅知道赵子昂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只有因为遇到了阿布拉,这场爱恋真是他的灾难。不过他应该能分析利弊,只要不是让他放弃阿布拉以及和阿布拉的感情,大概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清琅回到齐王妃处,逗着齐王妃说了好些个有趣的事,齐王妃倒是很高兴。晚饭时分,赵子昂和关氏都来了,而且还有炖野鸡汤,炸野鸡等菜,几个人陪着齐王妃倒是十分的高兴。直到晚饭后,韦伦才过来接了清琅回去! 刚进十一月的时候,清瑛忽然来了郑国公府。 听说清瑛来了,清琅有些奇怪,感觉她没事的话是不会到韦家来找她的。便问禀告的霜叶道:“现在三姐姐人呢?” “说是去慈养阁拜见老夫人了,拜见完了老夫人就过来!奴婢是让春燕跟着过去的。”霜叶回答。 “三姐姐自己来的?”清琅又问。 “只带着莺儿一个!奴婢看着给老夫人还带了一些桂顺斋的糕点以及两只家养的山鸡。”霜叶说。 听了这话,清琅蹙了眉头。心想:清瑛不怎么宽裕,她的嫁妆大概这几年都给李文举和孩子花得差不多了!今日她过来势必是不能空着手的,连家里养的山鸡都带上了,可见是真没什么可带的了,毕竟点心只是小钱罢了。要是再买别的能让郑国公夫人看上眼的东西毕竟都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事了! 低头想了一下,然后便道:“你去慈养阁的大门口迎上一迎!” “是。”霜叶应声便去了。 等了不久之后,只听外面喊了一声。“三奶奶,三姑奶奶来了!” 清琅便赶紧的起身迎了出来,这时候,清瑛已经带着莺儿上了台阶。清琅拉过清瑛的手笑道:“三姐姐!” 清瑛赶紧道:“外边冷,你带着孩子,赶快进去!” 清琅拉着清瑛进了屋,脱了大衣裳后两个人便坐在榻上小几的两旁,霜叶和春燕上茶的上茶,拿糕点的拿糕点,很是热诚!清瑛接过茶碗,低头压了两口。清琅趁机打量了清瑛两眼,只见她今日脱下来的大衣裳是一件半新不旧的猩猩红的羽缎大袄,身上现在穿的是一件姜黄色锦缎对襟褙子,下身是一条石青色的马面裙,这一身倒是还算崭新,应该是她成亲的时候做的四季衣裳里面的。发髻梳得倒是齐整高耸,头上戴着的是一套赤金菊花纹的头面。虽然她很少看到清瑛,但是这套头面她也是看到过她佩戴不下三次了。而且耳朵上,脖子上,手上便只有零星的两三件还看得过去的首饰罢了。再瞟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莺儿,可就是有些寒酸了,身上是花布棉袄,碧绿裙子,这一身在屋子里虽然很暖和了,可是在外边就太冷了! 这时候,清琅便冲着霜叶使了个眼色,道:“霜叶,你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莺儿吗?正好你们也出去叙叙旧吧!”清琅也知道清瑛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便把她们都支走了! 霜叶会意,便拉着莺儿走了,春燕春英也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清琅和清瑛两个,清瑛便看着清琅肚子笑道:“有七个月了吧?” “刚满七个月!”清琅点头。 “那明年过了正月就应该生了!”清瑛笑道。 清琅说:“是啊!对了,招弟也快满两周岁了吧?” “还有几天就快了!”清瑛点头。 “招弟过生日,我这个姨妈可得表示表示!”清琅说。 “小孩子家的,过什么生日,你不必放在心上!”清瑛推辞道。 随后,清瑛便和清琅拉起了家常,说是郑国公府多么气派,家里的下人也多,就是郑国公夫人架子有些大。看了看清琅屋子里的摆设和日常用的东西也说好,问了几句韦伦对清琅怎么样……总之,今日清瑛说话有些客气,而且似乎言语里还带着讨好似的! 说了好一会儿后,清琅才笑着对清瑛道:“三姐姐,你今日来不是来跟我拉家常的吧?” 听到这话,清瑛的脸色一红!清琅便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事三姐姐就直说吧!” 闻言,清瑛才道:“四妹妹,我也是没法子了,所以才来找你的,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想来叨扰你,你现在还怀着孕!”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用银子?要是的话你就直说!”清琅以为清瑛是来借银子的。 “就算是借银子,我跟我姨娘去开口也能借上一些,不必来找你!是你三姐夫的事,他不是春天里的时候就中了传颅吗?可是到现在还闲赋在家里!”清瑛不好意思的道。 闻言,清琅便道:“这事我好些时候以前听母亲说过,说是三姐夫中了二甲第一名,也就是传颅,这名次可是很靠前的,外放做个七品县令还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接到圣上的旨意?”清琅依稀记得当初李氏说李文举心气高,不想外放,一心想进翰林院做庶吉士,这些日子她怀着孕,根本就没有听说李文举怎么样了,感情是到现在别说庶吉士没有音信,连外放都还没有! “你三姐夫的意思是不想外放,想去翰林院做庶吉士。所以这半年的时间都在为这事奔波,可是现在银子没有少花,事情却是没有办成!我回去也问过爹了,爹也没有好办法,想想咱们的亲戚里面也就是四妹夫的官职大,在朝廷里能说得上话,所以我就只有厚着脸皮来求四妹妹了!”清瑛带着恳求的眼光望着清琅道。 “三姐姐也希望三姐夫去翰林院做庶吉士?”清琅问。 “嗯。”清瑛点了点头。 见状,清琅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道:“三姐姐,为什么你不建议三姐夫外放呢?要知道这庶吉士是清贵,而且只要入了圣上的眼,以后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一则得入了圣上的眼,二则还要熬资历。现在三姐夫才二十出头,你看看朝中是庶吉士出身的大员们哪一个不是胡子都花白了?这熬资历少说也得熬到四十几岁,这可是还得二十多年呢!而且庶吉士是个没有实权的京官,每年也就是靠那几百两银子的俸禄过日子,而且一入了官场,以后的应酬花销也不少。大概这几百两银子三姐夫自己花都不够,更别说是用来赡养家中的祖母,母亲还有妻儿了!这外放就不一样了,一般前几年外放的都不是富庶之地,但是只要熬上一两次晋级,再让人在京城里疏通一下,就可以升迁到富庶之地去做县令,府台,到那个时候除了俸禄银子,还会有不少的油水可以拿,干上十年八年的,只要不太过分,足够你们一家花上半辈子的。而且三姐夫外放,你和孩子也可以跟着去任上,到时候没有了祖母和婆母的牵绊,你在外边就是一人独大,也少生好多的闲气!三姐姐,你我同胞姐妹,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其实,清琅也真是替清瑛着想。在京城里,吴氏那个人看上去宽和,其实内里也不怎么样,现在一家子都是在吃清瑛的嫁妆,现在的样子看来清瑛也没剩下多少家底了。这样吃下去,以后肯定得生出不少的矛盾。而且京官就是穷的,而且李文举还不想委屈了母亲,那么就只能是委屈清瑛了,清瑛又是一味的迁就着李文举。大概只有外放可以让清瑛好过些,一则李文举有了多的收入,二则清瑛不守着上面的两层婆婆也可以好过些! 奈何,清瑛却是不上道。清瑛皱着眉头说:“这些我也想过。可是你三姐夫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他的志向高,我总不能托他的后腿?他既然不想外放,我也不能逼迫他!只想着他做了庶吉士,能够赶快的入了圣上的眼就好了!再说,做了庶吉士毕竟一年也有几百两银子的,总比现在一分的进项也没有要强。大不了以后我和孩子就俭省些。要是外放并不好,到时候他还不得埋怨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真的没法子了!我的嫁妆这几年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几套头面首饰和笨重的家具器皿之类的,这些是万万不能再当了,要不然以后都不能出门了!” 听到这话,清琅就知道和清瑛是说不通的,又望望清瑛刚才脱下来的那件半新不旧的大衣裳,便皱着眉头问:“怪不得三姐姐穿了这么件衣裳出来?难不成你的几件裘皮衣裳也都当了?” “嗯。”清瑛只好点了点头,然后便掉下了几滴眼泪。 看到清瑛伤心的样子,清琅心内也很是不忍,以前在家里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没想到嫁做人妇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下一刻,清琅便道:“我成亲的时候也做了几件裘皮的衣裳,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穿不了,一会儿让霜叶找出两件来你带回去穿!另外还有一些布料和棉花你也拿回去给孩子做几件冬衣,大人还无妨,千万可别委屈了孩子!” 听到这话,清瑛擦了下眼泪道:“布料和棉花我拿回去,裘皮衣裳就不要了,等你生产了以后也可以穿的!” “我既然说要给你就不是虚让,你拿着就是了!至于三姐夫进翰林院做庶吉士的事我会跟韦伦提一提的,只是这事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清琅说话的时候留着很大的余地。她也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李文举在殿试上中的可是传颅,按理说这么高的名次想做个庶吉士也不为过,但是李文举韦伦是见过的,而且也知道他以前倾慕过自己,她就是怕提这事会让韦伦引起误会,而且说不定韦伦这事也不想帮的! “我知道四妹妹有时候也为难,毕竟咱们娘家的事好多都得仰仗四妹夫的。不要为这事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才是!”清瑛赶紧道。 清瑛一这么说,清琅更是同情她,心下感觉一定会帮她了!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清琅热情的留清瑛吃饭,但是清瑛说招弟还在家里,放心不下,所以也就赶紧的告辞了。临走之前,清琅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清瑛,清瑛推辞不过,最后也收了。清琅拿两张一百两的也是怕清瑛一下子都拿出来花了。并且还好心的嘱咐她:以后多对自己和孩子好些,其他的让她少管,他们自然会有办法的。清瑛倒是应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办?清琅让铁生早就在郑国公府门外备好了马车送清瑛和莺儿回去。到了车上,清瑛看到满满一车的东西,布料,棉花,衣裳,吃食还有一些年货。就是莺儿也得了霜叶的几件棉衣,还有一大包袱别的冬天的衣裳,让莺儿带回去给清瑛陪嫁过去的另一个丫头穿。捏着手里的二百两银票,清瑛十分感激清琅,心想:这二百两银子可以让她支持很长时间了!本来她还在为这个年关而发愁呢! 这日晚间,韦伦从外面回来,晴儿伺候韦伦洗漱过后,韦伦便走到榻前,坐下,拉起清琅的手问:“今日胃口怎么样?” “从前几天开始就一顿吃好多,感觉总是饿似的!”清琅笑道。 韦伦伸手抚摸着清琅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笑道:“看来是个儿子,饭量大!” “那可不一定!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清琅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这一胎先生儿子,下一胎再生女儿!是儿子的话,我就可以教他骑马射箭,打拳练武!”韦伦笑道。 清琅也不和他多争辩,问道:“对了,你到底给咱们的孩子起好了名字没有?” “起好了!就叫韦璟,你看怎么样?”韦伦问。 “韦璟?他们这一代的嫡出子女是王字旁,璟?就是玉的意思吧?”清琅道。 “璟,是玉的光彩!我希望他以后能够像玉一样品德高洁。当然,要万一是女儿,也可以叫这个名字,是温润如玉的意思!”韦伦道。 听到这话,清琅笑着点头。“这个名字不错!就是它了。” 韦伦摸着清琅的肚子,对肚子里的小宝宝道:“孩子啊,你赶快出来吧!爹可是很想看到你。” “那也总得到了日子才可以!”清琅白了韦伦一眼。 夫妻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然后韦伦便问:“对了,今天你娘家来人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铁生驾着马车回来!” “你不提我倒是给忘了,今日我三姐姐来了!”清琅笑道。 “三姐姐?就是你的庶姐,前几年嫁给你舅母家的表兄的那一位?”韦伦想了一下问。 “你记性还真是好!”清琅笑着点头。 “对你那位酸文假醋的表兄我还是很印象深刻的!”韦伦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酸酸的。 听到这话,清琅心下暗叫不好,没想到韦伦对李文举还记着呢!所以,下一刻便装作无辜的道:“三姐姐现在过得不好,她是来求我的!” “不会是来为那个李文举求官的吧?”韦伦白了清琅一眼道。 “我发现你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事一猜就知道!我那个表兄不是春天里中了一个传颅吗?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任职的消息。我三姐姐就来求我让你看看给疏通一下。我舅母家的情形你多少也知道,家境贫寒,现在的日子都是靠我三姐姐的嫁妆度日,她今日来了穿的都半新不旧的,一问才知道裘皮衣裳都当了,看着怪可怜的!”清琅只好像韦伦博同情了。 但是,听到这话,韦伦却是冷笑道:“既然家境都如此贫寒了,怎么还不谋求个外任?一定非要入翰林院做什么庶吉士?要知道这庶吉士可是清流,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是以后万一顺遂了说不定就可以入内阁,就是当丞相都有可能!所以庶吉士的位置虽然不高,但是有许多书香世家的人要争,而庶吉士的名额每次也就那么几个,高门大户的人家还不够用呢,怎么会落到你表哥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身上?所以说这心未免是太高了点!” 听到这话,清琅一皱眉头,问:“那怎么办呢?” 看了一眼清琅着急的面容,韦伦目不转睛的盯着清琅道:“你好像还蛮紧张的?” “我自然是紧张了,我三姐姐那般可怜,我看着也于心不忍啊!再说我三姐夫是我舅母家的表兄,我舅母家不好,我母亲也不得安生!要真是舅母家过得不好,还不是我母亲接济吗?你说我能不紧张?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清琅伸手推了韦伦一把。 见清琅着急了,韦伦自然是怕她动了胎气,便赶紧道:“好了,好了,我帮,帮还不行吗?” “你敢不帮?”清琅白了韦伦一眼,然后忽然问道:“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表兄想要谋求那个庶吉士的位置?”她记得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事的,他怎么知道的? 韦伦便一本正经的道:“我前些日子碰到了礼部左侍郎,我和他私交不错,他便问我有一个李文举是不是跟我沾亲的?所以便顺便说了两句。反正当时我让他秉公办理就是了,你知道他就是主管这次进士们外放任职等事宜的!” 听到这话,清琅嗔怪道:“你既然和礼部左侍郎私交不错,人家问你的意思也是用不用帮忙疏通,你可是倒好,一下子就让人家秉公办理,这一秉公办理一下子就托到没有限期了!” “以前你也没说过不让我帮啊?再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情敌的忙?”韦伦故意白了清琅一眼道。 闻言,清琅便赶紧的拽着韦伦的胳膊道:“什么情敌啊?只不过是我表兄罢了,现在又是我三姐夫。你应该知道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还挺讨厌他的。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总不能不给三姐姐面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娘家做人啊?” 说话间,清琅的语气就越来越柔和了,一副求着韦伦的样子。韦伦便故意把脸一扳道:“既然求我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那你怎么也得来点谢礼吧?” 听到这话,清琅微微一笑,然后上前便用自己的红唇在韦伦的脸颊上印上了一吻!这时候,韦伦才算满意了,拍拍胸脯道:“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到他这么说,清琅瞪大了眼睛,问:“你不是说好多世家公子都盯着庶吉士这个位置吗?你就这么有把握?” 看到清琅质疑的目光,韦伦皱着眉头道:“对别人来说难,我一出马肯定没有问题的!” 清琅抿嘴一笑,虽然今日她们夫妻之间说话有些玩笑,但是她也知道韦伦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的。果不其然,刚刚进了腊月就传来了李文举入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清瑛叫莺儿过来送了两只家养的山鸡让她补身子,并且让莺儿带了一封清瑛的亲笔信。信上说家里事情多,招弟又小,这次李文举入了翰林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所以就不过来当面和清琅道谢了,说是等过了年暖和了再过来探望! 接下来就是准备过年的事宜了,郑国公府有魏氏当家,自然用不着清琅操心,只是她们北院里的事宜她还得操操心,不过好在有周妈,周妈是个妥帖的人,把一切都想到了,所以她也是很轻松和放心的!而且好像周妈和晴儿比以前都对她恭敬了一些又,尤其是晴儿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说话少,做事多。大概是看到心怀不轨的芙蓉和扶柳都被打发走了,对她多少也有所触动吧?而且她也明白:在这北院里,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女主人,而且这位女主人还很得三爷的欢心。这不,女主子都快生产了,男主子都没有纳过一个通房呢,可见男主子是专宠女主子一个人的! 对于郑国公府来说,过年也是很荣耀的,因为圣上会赏赐下不少东西来,而且贵妃娘娘也会赏赐东西下来,而且家里还有一位皇帝跟前的红人——韦伦,圣上也会点名赏赐一些东西给他!年前下了很大的雪,所以清琅都是派人把年礼送回了俞家和齐王府,因为她的身子实在是太笨重了,韦伦不放心她,所以不让她出门。除夕在郑国公府自然是十分的热闹隆重,郑国公府到处张灯结彩的,祭祀完之后,便一大家子都在慈养阁的花厅里摆了几桌,热闹了半宿才散了! 正月初六这一日,头年的雪早已经融化了,太阳又很好,初六也是个好日子,所以清琅决定要去齐王府给齐王妃拜年,起初韦伦不同意,毕竟清琅再有个二十天一个月的可就要生了,最后实在拗不过清琅,韦伦只有亲自陪着前往! 到了齐王妃的寝宫,齐王也在,赵子昂也在,齐王妃早已经不是头年里的那副病容,反而是容光焕发的模样,清琅心中暗暗纳闷,怎么会好得这么快?两个多月的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清琅和韦伦行了礼之后,韦伦便扶着清琅坐在了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齐王妃笑道:“你身子这么笨重了,还过来给我拜年做什么?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还没等清琅说话,韦伦便接道:“姨母不知道,我一定不让她来,可是她非要来,我拦都拦不住的。您可得好好的训斥训斥她,要不然她在家里可是无法无天了!”虽然话语里充满了告状,但是语气里却是充满了溺爱之情。 听到这话,还没等齐王妃说话,清琅便推开了韦伦道:“你是来给义母拜年的,还是来告我的状的?” “拜年和告状都有!”韦伦讪讪的笑道。 坐在正座上的齐王和王妃都忍俊不已,坐在偏座上的赵子昂也低头笑了,站在齐王妃身旁的桂嬷嬷开玩笑的道:“老奴看定西伯和定西伯夫人既不是来给王妃拜年,也不是来找王妃告状,而是啊小两口来打嘴仗的!”桂嬷嬷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就都哄笑起来! 清琅有些羞赧的白了韦伦一眼,然后便笑道:“义母,你的气色可是大好了,容光焕发的!” 听到这话,齐王妃摸了一下脸颊,然后桂嬷嬷笑道:“能不容光焕发吗?王妃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喜事?有何大喜?说出来我也替义母高兴高兴!”清琅好奇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只见齐王爷也喜形于色,兄长倒是神态还算自若。 齐王妃然后便道:“是你嫂嫂,有喜了!” 听到这话,清琅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齐王夫妇都如此高兴,他们可是盼什么来什么,怪不得齐王妃身体一下子就好了,原来是心病除了!便笑道:“我说怎么今日不见嫂嫂?原来是有喜了!” “这不刚还没两个月,正是害喜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吃,闻到什么都想吐!这还没有三个月呢,我就怕她有个闪失,所以从年前就不让她管事,就在屋子里歇着,年后我也没有让她出来见客。”齐王妃笑道。 “这可是兄长和嫂嫂的第一胎,是应该小心才是!”清琅点头道。 随后,齐王便先走了,赵子昂和韦伦去他的书房说话,只留下清琅和齐王妃以及桂嬷嬷聊家常。稍后,赵子昂身边的雪倩便进来道:“启禀王妃,郡王妃听说定西伯夫人来了,一会儿等定西伯夫人和您说完了话,请定西伯夫人到郡王妃那里走走!” 听到这话,齐王妃便笑着对雪倩道:“你回去告诉郡王妃,过一会儿我就让清琅过去!” “是。”雪倩随后便退了下去。 随后,齐王妃便道:“咱们家也没有和你嫂嫂年纪相仿的女眷,你嫂嫂一直念叨你,说跟你投缘!” 清琅便陪笑道:“嫂嫂贤惠大方,我和嫂嫂也感觉很投缘,也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呢!” “既是如此,你就过去吧!不过你身子已经很重了,一定要小心才是。霜叶,你可要搀扶好了!”齐王妃一再嘱咐道。 清琅应了声,然后便在霜叶的搀扶下出了齐王妃的寝宫,一路朝长平郡王妃的寝宫走去! 进了关氏的寝宫,雪倩赶紧的迎了出来,把清琅搀扶进去,一进了关氏的卧室,只见关氏便迎出来,拉着清琅的手笑道:“本来想去王妃那边,省得你这么大肚子还走来走去的,可是想想还是在我这里方便咱们说话,所以便派人把你请过来了!” “可巧我也想和嫂嫂说说话呢!”清琅自然也是奇怪怎么关氏这么快就怀上了?算算日子应该是她劝说了兄长没几日兄长就和关氏圆房了,而关氏一圆了房就怀上了! 关氏拉着清琅坐在榻上,又让人拿了一个软枕给她靠上,雪倩又带着下人们端了好多的点心,果子,鲜果摆在榻上的小几上。关氏在榻的另一侧坐了,笑道:“你这个时候最容易饿了,赶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多谢嫂嫂!”清琅一笑,感觉肚子还真是有些空了。最近一两个月,她的确很容易就饿了,大概肚子里的宝宝应该长的很快! 清琅挑了一块糕点吃了,关氏这个时候已经悄然屏退了众人,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清琅的面前,笑道:“赶快喝点茶水!” 随后,清琅又听话的喝了些茶水,才抬头笑道:“听说嫂嫂在害喜?” 听到这话,关氏虽然羞赧,但是也难免脸上的喜悦之情。道:“是听王妃说的吧?她老人家最近就是这样,来个人都得把这事拿出来说说!” “义母可是盼了好多年了,今日终于好事成真,自然是高兴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都跟着高兴呢!”清琅笑着说。 “最高兴的就是王妃了,倒是郡王爷还在其次!”关氏道。 “兄长是个大男人,又是郡王,自然要端着点,不过我看着心中也是很高兴的!”清琅赶紧帮着赵子昂说话。 “自从我怀孕之后,他倒是很紧张的,吩咐下人们好多主意的事项,不让我吃这个,不让我吃那个的,而且在家里陪伴我的时间也多了!”关氏抿嘴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恭喜嫂嫂,终于和兄长鸾凤和鸣了!” 关氏却是伸手拉住清琅的手道:“说到这事还得感谢你呢!自从上次你劝说了郡王爷之后,他就开始留意我了,而且过了几日……他就和我圆了房。不瞒你说,以前我们成亲一年也没有这两个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他也挺迁就我的,我也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说到最后,关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听到这话,清琅虽然为关氏高兴,但是也心中隐隐不安。不用说,兄长的心肯定还在阿布拉那里,不过她倒是希望兄长对阿布拉的心能渐渐的淡了,现在关氏怀了身孕,她生下孩子之后,希望兄长能在她们母子身上多多留心!只是兄长对阿布拉的心大概也是收不回来了,毕竟那个儿子也是他的。 随后,清琅和关氏又聊了许多,关氏见清琅快生产了,所以嘱咐了她好多事,而且又拿出不少送给她和孩子的东西,对清琅的感激可以说是溢于言表,只是清琅感觉受之有愧,毕竟她隐瞒了兄长和阿布拉的事,希望她以后有一天得知真相不会怪她!( 就爱网)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产下麟儿 这日韦伦和清琅自然是用过了午饭才回到韦家,回来之后,清琅便躺下了,感觉异常的疲惫。依稀快睡着的时候,耳朵边上听到有人来禀告韦伦说老夫人请他过去,她也无心想这些,便沉入了梦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听到门又响了,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便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随后便有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这时候,清琅抿嘴一笑,从他一迈步进来就知道是韦伦,然后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道:“老夫人找你做什么?” “说是因为年节的缘故,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这些日子都入不敷出了,所以先暂时借咱们一万两银子周转一下!”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皱了眉头。因为郑国公府应该不至于此,郑国公的爵位虽然到老太爷这一代就完结了,但是圣上特别恩准要等到郑国公夫人去世的时候才会把永业田收回去。就算是没有永业田,现在郑国公府的庄子,铺子,田地等产业也足够家里开销的,更何况年节还都有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赏赐,就是韦伦自己的赏赐每年也会拿出去一些放进宫中使用,这明显的就是在和韦伦要银子。自从她嫁过来也快一年了,老夫人借口周转不灵已经在他们三房拿过三次银子了,一次一万两,一次五千两,这次又要一万两,仿佛他们三房是开钱庄的。而且郑国公府的花销和派头也都不小,家里的婆子丫头,小厮护院一共有好几百人,她也听到耳闻说是魏氏虽然管家不错,但是也拿了不少的油水。家里进进出出的钱一年可是不计其数,采买置办东西可是有不少的好处都被她和她的陪房给弄走了,对待下人们倒是严苛的,所以也不怎么得人心。只是老夫人那里喜欢她,大爷等几个兄弟也不说什么,所以魏氏便有恃无恐了。而且她和江氏又不受老夫人的待见,所以除了她还真是没人管这个家了! 清琅思量了一下,便笑道:“这银钱是身外之物,既然老夫人开口了,咱们没有不给的道理。只是我嫁过来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算上这一万两,咱们三房就拿出两万五千两了。你的俸禄和爵位一年不过几千银子,你这个人又不会拿别人的钱财,更不会贪污受贿,所凭的只不过是皇上的赏赐以及平时的军功。这样子下去,咱们不就坐吃山空了吗?” 怪不得这老夫人这么看她不顺眼,却是也没算怎么难为她,这其实是在银子上等着她呢!上次那本书的事被老夫人拿住,就是韦伦用给韦仁跑官来交换没把她怎么样。这个老夫人真是精明透了,不断的在韦伦身上找好处。都是一样的儿子,她怎么就这么厚此薄彼呢?据说老夫人平时别说是管她另外两个儿子要钱,还不断的把宫里赏赐的东西都给他们呢,好像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轮到他们三房过!想想他们三房在这郑国公府里住,吃,用,其实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年他们两个加上这十几二十多个下人一年的吃用也花不了两千两银子,这可倒是好他们这一年住在这里得花上两三万两,还不包括平时老夫人过寿或者是过节的时候他们三房孝敬的东西,这怎么算也是亏大发了! 听了清琅的话,韦伦低头想了一下。他自然也不是傻子,平时老夫人对他和两个兄弟厚此薄彼就不说了,他自从六年前从南边回来就在朝廷里领了差事,在圣上身边做事,每年会得到不少赏赐,记得大部分都被郑国公夫人要走了,当时郑国公夫人就说并不是她要儿子的东西,而是给儿子攒着,毕竟儿子还没有娶媳妇,没有人帮他打理这些财物,他又是个仗义疏财的,怕他都给挥霍了,所以便先给他攒着,等到娶媳妇的时候好好的风光办一场,剩下的再交给他以后的媳妇保管。可是,韦伦从边疆回来的以后却是听说老夫人给俞家下的聘礼却是只有八千两,像他们这样的门第拿八千两的聘礼简直就是太不入流了,他当时就有些生气!再去新房里看了看当时预备的家具,器皿,摆件等东西,虽然是说不上差,但是也绝对是不算风光。韦伦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不过也不便说什么,唯有自己拿了银子出来又重新置办了一些上好的。等到和清琅成亲之后,他婚前交给老夫人的那些好东西老夫人自然是没有拿出来给他媳妇儿保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自然这些事清琅是不知道的,韦伦也不便和她说。只是以后的事情可就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再有瞒不过的赏赐才拿一些给郑国公夫人送过去,能瞒得过的就私自拿回来了。不过年礼,寿礼这些大日子里还是会准备价值不菲的东西献给郑国公夫人的! 随后,韦伦便对清琅道:“你拿八千两的银票出来给我!” 听到这话,清琅便道:“八千两?老夫人不是要一万两吗?”以前两次郑国公夫人要银子韦伦可是没打过折扣的。 韦伦却是皱着眉头道:“我看着家里没有老夫人说的那般艰难。再说我不出征打仗也没有多少赏赐了,不如我就跟老夫人说家里手头上就只有这些了!” 听到这话,清琅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在韦伦这里起作用了。所以,便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八千两的银票递给韦伦。为了像是那么回事,清琅故意拿了一张五千两的,两张一千两的,一张五百两的,还有五张是一百两的!韦伦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抿嘴笑了一下,便转身去了。 本来,清琅还在担心,万一要是郑国公夫人不满意耍性子了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韦伦才回来,问起来倒是说郑国公夫人看了银票很高兴,并没有嫌少,清琅才算放了心!虽然心中不舒坦,但是也不便说什么。 清琅的身子越来越笨重,出了正月,便开始不舒服起来。怕清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了,所以韦伦便告了假,一直在清琅的身边守着,还请了两个最好的接生婆一直住在北院里候着。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一天,一大早清琅就嚷肚子疼,随后让接生婆进来便说已经开了骨缝了。听说要生了,当下北院里的人就都忙乎了起来,烧水的烧水,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熬药的药熬,韦伦在床前一直握着清琅的手,清琅感觉肚子越来越疼,渐渐的汗水都湿透了衣裳! “啊……”清琅痛苦的呻吟。 “清琅,你怎么样?”韦伦握着她的手蹙紧了眉头。 这时候,两个产婆上前赶紧道:“三爷,请您赶快出去吧!这里可不是您待的地方,小心沾染了晦气!” “我自己的孩子出生有什么晦气可言?”韦伦丝毫不在意。 清琅却是拧着眉头劝道:“你……你听话,赶快出去!” 随后,两个产婆对望了一眼,然后便连拉带拽的把韦伦推出了房门外!随后,房门便被紧紧的关闭了,留下韦伦在院子里着急的走动。不多时后,魏氏和江氏便赶过来了,问了几句清琅的情况,便一起在外边等候。大概过了多半日,临近黄昏的时候,屋子里便传出了清琅撕心裂肺的声音,韦伦真是急坏了,要不是江氏和魏氏拦着,他肯定就要冲进去了! 魏氏对着急的韦伦笑道:“三弟,女人生孩子啊都这样,尤其是第一胎,嫂子我那个时候生第一个的时候可是生了一天一夜呢!” “是啊,三弟,你就稍安勿躁吧!刚才产婆不是也说了吗?弟妹胎位也正,过不了多久……”江氏的话还没有落地,只听到屋子里便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听到那婴儿的啼哭声,众人的眼睛皆往屋子的方向望去,嘴角间都勾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尤其是韦伦的眼神都是明亮的! “生了!”魏氏和江氏喜悦的道。 “不知生的是男是女?”江氏道。 “第一胎,男女都是好的!”魏氏道。 稍后,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产婆喜滋滋的跑出来,禀告道:“恭喜三爷,三奶奶生了一位小少爷!” 听到这话,韦伦自然是喜形于色,魏氏笑道:“弟妹一举得男啊!” 韦伦却是上前一步问:“三奶奶怎么样?” “三爷放心,三奶奶母子平安!”那产婆笑道。 “那就好!今日统统重重有赏!”韦伦高兴的道。 “谢三爷!”那产婆赶紧扭着粗苯的水桶腰又回去了。 魏氏和江氏便一同回去禀告老夫人了,等了一会儿,里面都收拾好了,才请韦伦进去。韦伦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来到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清琅那张苍白的脸,然后握着她的手道:“让你受苦了!” “你赶快看看咱们的孩子!”清琅虽然筋疲力尽,但是仍旧是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 这时候,霜叶把孩子抱了过来,只见他被裹着红色的薄被中,头发浓密,白白胖胖的,闭着眼睛睡着觉。韦伦都不敢抱,怕自己笨手笨脚的弄伤了孩子,只是喜欢的低头看了又看,然后清琅又看了两眼,才道:“这孩子像谁?” “自然是像我了!”韦伦马上接道。 听到这话,清琅抿嘴一笑,声音很是虚弱的道:“这也要争!” “我儿子自然是像我的,这怎么是争呢?”韦伦理所当然的道。 这时候,清琅实在是太累了,再也不想说话了,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韦伦又看了一眼儿子,刚想笑着转头跟清琅说些什么,不想却是看到她已经累的睡着了。见状,韦伦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怜爱,赶紧的叫霜叶把孩子抱给奶妈去照顾,然后又赶紧吩咐人去给俞家报信,又叫人盯着去熬给清琅补身子的人参鸡汤,自己却是一直守在床前,用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清琅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这时候,李氏已经来了,看到母亲她自然是很高兴,李氏看了女儿又看了外孙,还带来了好多东西。接下来就是坐月子了,韦伦特意请了几天假在家里陪伴着清琅,婆子和丫头伺候的也十分的尽心。一直到过了十二日之后,清琅的身子就基本上复原了,但是月子必须得做完,所以仍旧是每日里都几乎在躺着,要不然韦伦回来可是会骂人的! 又过了几日,梅氏,廖氏,清瑛等都过来探望。唯独汪氏这次没来,听李氏说她也特意派人去俞祖光的宅子上报信说是清琅生了,但是汪氏现在对于俞家的事都不参与了,说是她已经是被俞家休了的人了,以后只认儿子媳妇和孙女儿,以后俞家的事和人都和她无关了!汪氏的话可是把李氏气了个半死,她本来还想着汪氏毕竟是俞祖光和廖氏的母亲,再说平时俞祖光夫妇和她们二房走动的也近,所以就想着不告诉汪氏一声好像眼里没有她似的,所以便告诉了汪氏一声。可是没想到回来的人却是带回来了这么几句话,李氏真是恨自己多此一举!不过俞祖光知道了之后,倒是亲自过府来说了好话,李氏知道都是汪氏不好,也没有孩子们什么事,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会汪氏!对于这些事,清琅倒只是付之一笑,感觉没什么,其实如果不说这些话,大概也就不是汪氏了! 梅氏送的东西自然不错,是一对赤金的金镯子和一只赤金金锁,分量很重!廖氏的贺礼就更重一些,是一个八宝璎珞赤金的金项圈外加一个金锁片,分量也很重。跟廖氏还聊了一会儿家常,说是新开的两间分店生意一直很好,扶柳和一个掌柜分管的一个分店生意不错,说是扶柳现在干的很好,廖氏直夸清琅挑的这个人好!外边的人自然不知道扶柳是因为什么出去的,清琅也不说破,只是微笑。廖氏说起汪氏来却是烦恼不已,汪氏现在没事做,在她那边天天挑事,什么都要管,廖氏虽然不理会她,但是也烦躁不已。不过汪氏自然知道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廖氏现在自己顶门户过日子,家下人等也都听她的,就连儿子也很尊重她,而且廖氏现在的生意做得也很大,所以她是不敢惹廖氏的,只是天天也不消停!清琅无奈,也只得劝了她两句得过且过吧!要是实在觉得不行了,以后有合适的宅子再买一栋分开住就是了,只是现在汪氏只剩下了儿子,大概是不会轻易搬走的。廖氏也暂时没有办法! 清瑛的礼物不重,但是却是十分的尽心。孩子穿的肚兜,小褥子,小被子,小帽子,虎头枕头等等都是她亲手做的,十分的细致好看,清琅十分的喜欢。外加一块赤金的金锁片,分量不重,但是却是很精致。清琅知道清瑛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待她十分的热情,以免她多想,临走时又拿了许多吃的用的以及往前春夏的布料给她,她倒是欣喜的收下了! 齐王妃和长平郡王妃关氏自然也是亲自前来看望,礼物自然是金银器皿,绸缎补品样样齐全。还有一些本家以及亲戚的女眷,还有韦伦好友的妻室,韦伦现在以及以前的部下的妻室都前来看望。总之,这个月子也是在招待这些女眷们度过的。当然郑国公夫人也是亲自来看望了两次,作为祖母也拿了一些金银镯子以及长命锁之类的东西来。 韦伦初为人父,自然是既新鲜又欣喜,每日里从外面回来都会抱上好一会儿,清琅见了,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两个人常常点着蜡烛逗孩子。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五月,韦璟百日的日子。这一日,郑国公府自然是热闹非凡,宾客盈门。魏氏和江氏都帮忙打点,从早上开始便来了许多的客人。 等到宴席快开了的时候,清琅才带着奶妈抱着孩子出来。清琅生产之后,身子丰腴了一些,却是比以前又好看了不少。五月的天已经炎热了,她身上穿了一件银红色的对襟暗纹缎子褙子,隐约露出里面碧绿色的抹胸,下身是一条青色的马面裙,头上发髻高耸,戴着八宝镶嵌东珠的五尾金凤钗,鬓边还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绒花,象征着喜庆吉祥。项上,手腕上,手指上都佩戴着金镶玉的首饰,这一身既尊贵喜庆又不俗气,而且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皮肤比以前更加的白皙了,可以用光彩照人来形容!清琅身后的奶妈抱着穿着大红色衣裳的韦璟,白白胖胖,一笑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真是可爱极了!这一对母子一出来,大厅中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本家,亲戚,朋友等等女眷们都围绕了过来,有的夸母亲,有的夸儿子,还有都夸上两句的,总之都是奉承的。这可是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六年多前韦伦从南边回来,这些本家亲戚们可是没几个人能看得起的,毕竟大伙都知道这韦伦在家里是不得宠的,而且被扔在南边多少年郑国公夫人都不闻不问的,现在韦伦水涨船高,这些女眷们纷纷都往一旁霜叶端着的托盘里放金条,金锁片,金镯子,金挂件,金元宝等物。不一会儿的工夫,霜叶手中的托盘里就盛了满满的一托盘金子! 今日,李氏,梅氏,廖氏和清瑛等娘家人自然也是来喝百日酒的,看到这情形都抿嘴笑着,毕竟清琅有面子,她们也才有面子的!清琅也少不了和那些女眷们客套客套。正在这时候,外面便进来一个婆子传话道:“三奶奶,皇后娘娘派人送东西来了,说是给咱们小公子添添喜气!” 随后,只见一个宫女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只长命锁。只是这只长命锁和一般的赤金打造的不一样,倒是也是赤金打造,只是那长命百岁四个字是用红,蓝,粉,绿,四色宝石镶嵌而成,在眼光下灼灼生辉,很是璀璨! 在众人都唏嘘不已的声音中,清琅赶紧的上前去,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宫女手中的托盘,并低首道:“多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宫女便用清脆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说了,这长命锁有点大,等小公子长大了夫人再给他佩戴,只不过是个玩意罢了,叫夫人不必太拘谨!” “是!”清琅赶紧道。 随后,那宫女便走了,刚还没有低头细看那长命锁,便又有一个婆子进来禀告道:“三奶奶,贵妃娘娘也派人送东西来了!” 这倒是也在清琅的意料之中,毕竟韦贵妃可是韦伦的亲姑妈,而且最近韦贵妃和六皇子对韦伦的拉拢也是更紧了,皇后娘娘那边也是不甘示弱的,韦伦每每都因为这事头疼呢!随后,一个宫女也是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只见托盘里放着的是一双小孩子穿的小鞋子,鞋子倒是也在其次,主要是每只鞋子上面都镶嵌着一颗东珠,那东珠有一截拇指大小,这一对东珠也算是价值不菲了。清琅见了,赶紧恭敬的谢恩。送走了皇后和贵妃娘娘来送东西的人之后,众人更是奉承不已,清琅看到大厅里黑压压的人头都疼了! 这好不容易都快入席了,外面又传来一声。“魏王妃到!吴王妃到!” 听到这声音,清琅等人赶紧的恭候着,这魏王妃就是三皇子妃,吴王妃就是六皇子妃。她们都和清琅都同辈,今日肯定也是要来喝百日酒的,毕竟她们的丈夫现在可是把韦伦当做了头等的争取对象!随后,只见魏王妃先带着几个人进来,清琅等赶紧行礼,魏王妃自然是和颜悦色的和清琅客套了几句,又夸赞了几句婴孩,自然礼物也是少不了的,而且还颇为贵重!最后,清琅才注意到站在魏王妃身后的一个年轻的妇人,只见她穿着一件芙蓉色绣花对襟褙子,发髻高耸,佩戴着几支华丽的金钗步摇,面容和善,眉眼清秀,这不是二姐姐清环还是谁?清环也冲着自己笑,清琅只有对着她点了一下头。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不过对于能在这里看到她还真是有些意外。随后,吴王妃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清琅只有先去应付吴王妃。吴王妃也是极其的热情,送的礼物也都是不菲之物,清琅倒是也不卑不亢的招呼了吴王妃,和招呼魏王妃的时候笑容和态度一般无二。这些也是提前韦伦嘱咐过了的,虽然韦家和贵妃娘娘以及六皇子这边可是很近的亲戚,但是也不要表现出什么态度来,一定要保持中立,不要让任何一方看出比另外一方要亲厚来! 贵客都已经到齐了,接下来就开席了!郑国公夫人自然是在魏王妃和吴王妃那一桌作陪,魏氏也在那一桌;江氏则是在另外一桌公侯夫人那里作陪;李氏,梅氏,廖氏以及清瑛等娘家人一桌。清琅每一桌都敬了酒,走了一圈下来可是觉得十分劳累,而且孩子也倦了,所以便借口孩子困了,便带着奶妈和孩子出了大厅。呼吸了一下外边的空气,清琅才感觉头不那么疼了,然后便吩咐身后的乳母带着韦璟赶快回去,这里人多气杂,别沾染了孩子就不好了!又吩咐了身后的霜叶两句,才带着晴儿到了离大厅最近的一间厢房暂时歇着。 没多久之后,只见霜叶带了一个人进来,清琅便赶紧的起身迎了上去。 “二姐姐!” “四妹妹!” 刚才,清琅是吩咐霜叶悄悄把清环引到这边来。里面人多,大概也注意不到清环走开一会儿,毕竟这个见面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以后想见一面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 姐妹两个人相见之后,掉了几滴眼泪,然后清琅让霜叶和晴儿去外边守着,两个人想说一些体己话。然后姐妹两个便在一张榻上坐了下来,她们中间隔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茶水等物。 “没想到二姐姐今日会跟着魏王妃过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清琅道。 “前两天魏王妃说要带着我一起来喝你家小公子的百日宴,我可是高兴的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这两年心里实在是想你们,只是没有机会得见!”清环的眼圈都红了! “对了,二姐姐不是在皇后身边吗?怎么今日跟着魏王妃过来了?”清琅好奇的问。 闻言,清环便笑道:“我在皇后娘娘跟前侍疾,有幸入了她老人家的眼,所以她老人家一高兴,便让我跟着魏王殿下回了王府,这事也有好几个月了!” 听到这话,清琅高兴的问:“二姐姐是说皇后娘娘对你没有成见了?” “嗯!”清环笑着点头。 “那魏王殿下呢?你和他现在相处的怎么样?”想到清环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那么魏王殿下应该也不会对她太差吧?而且看看清环此刻这身装扮,还有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她就能感觉的到清环现在应该生活的还不错! 听了清琅的问话,清环抿嘴一笑,脸上似乎有些羞赧,然后又很大方的道:“魏王殿下对我很好,去年皇后娘娘生病魏王殿下在坤宁宫照顾了皇后娘娘好几个月,我们朝夕相处,所以也处出了点感情!” 见清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幸福光芒,清琅便笑道:“看二姐姐的样子仿佛不止一点点感情吧?” 清环知道清琅是在打趣她,所以笑道:“你这丫头,还是这般没正经!都做母亲的人了。” “我只是替二姐姐高兴!”清琅由衷的道。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呢!”说这话的时候,清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清琅的眼睛在清环的肚子上停留了一刻,看到那里似乎有些鼓鼓的,只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她不由得惊喜的问:“二姐姐,你不会是有了吧?” 清环微笑着点点头。“已经快四个月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恭喜二姐姐。”清琅没想到清环还会给她带来这么个好消息! “魏王殿下说,只要我平安产下孩子,无论男女他都会向圣上请封我为魏王侧妃!”清环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二姐姐你第一胎流产了,这一胎一定要注意才是,记得早晚让太医把脉!”清琅嘱咐道。 清琅却是笑道:“放心!魏王殿下和王妃很关怀我,早就给我指派了嬷嬷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每日早晚也有太医过来给我把脉。” “对了,那个马氏还有没有欺负你?”清琅忽然想起魏王有个侧妃马氏,那个人当初还当众给过清环难堪呢! “马氏毕竟是侧妃,而且她娘家的人殿下还用得着,虽然殿下是讨厌她,但是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颜面。不过现在殿下和王妃都护着我,她也不敢太过分!”清环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便点了点头。然后清环便赶紧问道:“对了,你知道我姨娘这两年怎么样?” 闻言,清琅只得把这两年大伯父家里发生的事都一一长话短说的告诉了清环。清环听了汪氏被休,俞伯年纳了良宵为妾的事很是震惊!不过听到陶姨娘生活的还算不错的时候,也算是安了心。随后,清琅又把云霞阁经营的情况大概和清环说了说,又开了好几家分店,生意都很好,前两年的盈利都变成了店铺,不过这半年多的盈利可是不少了,这五家店铺每个月都会给她们一人赚上五千两以上的银子。听到这个数字,清环也是震惊了,简直都不敢相信!不过当即表示她在魏王府什么都管不了,所以就少分给她一点就是了。清琅则是坚决不同意,说好了是三个人的买卖怎么能少分给她?再说好多事情也是廖氏做的多,所以她们姐妹两个当即决定以后每年的分红她们两个都少要五千两,也就是一共多给廖氏一万两银子罢了! 最后,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清环忽然低声对清琅道:“四妹妹,其实今日我受魏王殿下所托来跟你说一件事!” 听到这话,清琅一怔,然后就有些明白为什么今日魏王妃会带着清环过府来了。最近魏王和吴王争权严重,有清环和她这层关系,估计魏王也是想好好利用的。所以清琅便笑道:“二姐姐,你我都是女流之辈,男人的事咱们都参与不上的!”清琅自然知道韦伦的一贯作风,而且也不想给他惹麻烦! 清琅这两句貌似拒绝的话,清环大概也在意料之中,便笑道:“四妹妹,我只是个带话的,今日来就是和你叙旧,并不是来当说客的,你就容我把话说完就可以了!” “二姐姐但说无妨!”清琅道。 随后,清环便道:“大概现在朝中的事你也知道,圣上年纪老迈,而且又沉迷于德妃的美色,所以先大部分朝政都是由魏王殿下和吴王打理的。而且储位之争由来已久,我也不是说让你劝韦伦要帮魏王,我也知道韦伦可是韦贵妃的亲侄子,和吴王又是表兄弟。可是,吴王暴虐,以后登上大位肯定会有一场浩劫!魏王殿下仁德,他登上大位肯定是一位勤政的好皇帝。这一点我想韦伦应该是认同的!而且魏王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养子,在宗法上就是嫡长子,只是前些年圣上宠爱韦贵妃,并不承认这一点罢了!魏王殿下说了,只要韦伦能够站在他这一边,以后高官厚禄肯定是无忧的。自然,魏王殿下也体谅韦伦和韦贵妃毕竟是亲姑侄,就算是不能站在魏王殿下这一边也不要紧,但是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一直保持中立,那么将来要是有一天魏王殿下能登位,那他也会重用韦伦的,毕竟韦伦可是朝堂之上武官当中屈指可数的栋梁之才!”说完,清环便站了起来。 清琅也站了起来,笑道:“魏王殿下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韦伦的!” “那就好!咱们改日有机会再说吧,我看着宴席也差不多了。”清环拉着清琅的手道。 “咱们一块过去吧?”清琅笑道。 “好!”清环点了点头。 随后,清环和清琅一前一后回到了大厅,这个时候酒席果真已经快结束了,清琅少不得又一桌接着一桌的去道谢和客套了几句…… 等到把宾客都送走了,外面的光线都已经暗淡了,清琅坐在榻上,孩子还在床上睡着,霜叶和春燕把今日收到的礼物都呈给清琅看。清琅瞥了一眼那满满两大盘的金银锁片镯子等物,便吩咐道:“把那些黄的白的都放进橱柜里,剩下的东西分类锁进咱们自己院里的库房!” “是。”霜叶和春燕应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韦伦便回来了。坐在榻上笑道:“这一天可把你累坏了吧?” “还好!”清琅回答。 随后,韦伦便皱着眉头道:“今日这个百日宴排场太大了,又收了这么多的贺礼,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皇后娘娘,韦贵妃都送了不菲的贺礼。魏王妃和吴王妃都过来贺喜。朝中的官员的女眷基本上也都来了,所谓树大招风,咱们以后行事也要低调才好!尤其是现在朝中表面看着平静,其实风起云涌,皇上现在已经无心朝政,把朝廷中的政事都交给魏王和吴王管,魏王和吴王一向都是明争暗斗,现在他们正是加快速度充实自己势力的时候,所以朝廷中的官员几乎都要分成两派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官员还在保持中立!” 听到这话,清琅便赶紧把今日清环也过来的事说了,并且把魏王托清环带过来的话也都讲给了韦伦听了。韦伦听了,便皱了眉头,不过还是微微笑道:“这就是魏王聪明的地方,他大概也知道把我拉进他的势力范围不容易,但是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保持中立,不成为他的敌人,他的胜算也许就会大一点!” “那你觉得这场争斗谁的胜算会大一些?”清琅问。 沉默了一下,韦伦便摇头道:“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皇后和韦贵妃的势力可以说势均力敌。魏王和吴王的势力也不相上下,不过要说宽厚仁德还是魏王胜一筹。” “其实二姐姐说的也有道理是不是?毕竟吴王暴虐,他登上皇位,估计反对他的人就会血流成河了!”清琅说。 “成者王,败者寇,自古一场皇位争斗过后都是要血流成河的。所以咱们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还是不要参与到这场争斗中去才是正理!”韦伦说。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又说:“义父和兄长也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对魏王和吴王不偏不倚的!” 闻言,韦伦却是道:“不过我听说最近长平郡王好像跟魏王那边走得近些!” 听到这话,清琅大吃一惊!因为这有悖于齐王父子一向的作风。便担忧的道:“兄长可千万不要被卷进这场恶斗中去!” “真到了关键时刻,估计不被卷进去也不可能。大概他们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韦伦道。 这一晚,韦伦和清琅多少有些忧心,两个人相依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天气越来越热了,知了在树上不听的叫唤着。 清琅的床上铺着凉席,屋子里也放着一盆冰块,但是还是暑气很热,便拿着扇子为正躺在床上睡觉的韦璟扇扇子。竹帘子轻轻被外面的人一挑,只见腊梅和霜叶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清琅回头一望,只见腊梅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一盘又大又红的蟠桃,霜叶的托盘里放的事一盘紫色的葡萄,都是颜色娇艳,十分的诱人! “哪里来的蟠桃和葡萄?好像比以往的要新鲜!”清琅问。 腊梅便笑道:“三奶奶好眼力,这事我们二奶奶的妹子刚从自家庄子上摘了亲自送过来的。我们奶奶就挑了好的给您送过来了!” “是吗?那可是多谢你们二奶奶了!”清琅笑道。 “三奶奶,您尝尝,我们奶奶娘家庄子上自产的葡萄可是甜得很,这葡萄可是从吐鲁番那边移植过来的呢!”腊梅端着那碟葡萄来到清琅的面前。 清琅伸手拿了一个吃了,便道:“还真是甜!甜的我嗓子都受不了了。” 随后,清琅便笑道:“你们奶奶有几个妹子?这个妹子还没有嫁人吗?” “回三奶奶的话,我们奶奶一共四个姐妹,两个嫡出,两个庶出,这一位是最小的嫡出妹妹,还没有嫁人呢!其余的两个庶出的都嫁人了。”腊梅回答。 这时候,一旁的霜叶笑道:“奶奶,您是没看到二奶奶的那位妹子。哎呀!长得特别好看,一笑脸上就两个酒窝。” “是吗?可惜我没看到!”清琅倒是有些好奇。江氏的长相一般靠上,反正也是端庄清秀,但是跟漂亮还算不上。和她同父同母生的妹子倒是漂亮的很! “三奶奶,我们家四小姐要过两日才走,因为这是雨季,江家住在城郊,说是通往我们江府的一座桥来的时候给冲垮了,估计得修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修好。所以您要看我们四小姐有的是机会!”腊梅笑道。 听到这话,清琅便道:“既然是四小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我又尝到了她送过来的葡萄和桃子,霜叶,你拿两匹鲜艳一点的杭缎过去就说是我送给四小姐的见面礼,等过两日我就过去见见她!” “是!”霜叶听了便赶紧去拿杭缎了。 腊梅便是笑着福了福身子道:“那腊梅就先行替我们四小姐谢过三奶奶了!” 过了两日,清琅果真去西院了一趟,自然也是看到了腊梅口中的这位江氏的妹子四小姐,一看还果真是标致的很,今年才十六岁,青春逼人,一笑真是两个酒窝,她见了都喜欢的了不得,江氏也是宠爱的很,这也难怪这位四小姐可是比江氏小了十岁还多一点呢! 打量了这位四小姐好几眼,清琅便直接夸赞道:“二嫂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标致的妹子?我看着都喜欢的不得了!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十六了,是家里的老幺,父母自小就疼爱的很,所以想找个老实厚道的姑爷,这不还一直没找到呢!要是三弟妹有合适的,倒是可以给提一提的!”江氏笑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突生变故 “二嫂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还真想给妹子说个媒呢!等我寻摸好了人家,这么标致的妹子,自然也得找个匹配的人才是!”说这话的时候,清琅又打量了江氏的妹子两眼,那江氏的妹子听到她们的对话却是立刻就红了脸,赶紧的扭头就躲到别处去了,清琅觉得这个姑娘温婉端庄,标致可人!倒是跟自己的弟弟辉哥可以配上一对。辉哥今年也十七岁了,也是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只是对于这位四小姐的品行还不太了解,她还得多了解了解才能做决定! “那这事就让三弟妹多费心!”江氏很大方的道。 这日晚间,韦伦有饭局,所以没回来吃饭,清琅自己胡乱吃了几口,便开始逗弄着韦璟玩。现在韦璟已经五个多月了,一逗就笑,而且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惹人喜爱!清琅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韦璟了。要不是奶妈要喂奶,她真是想天天都抱着韦璟睡觉呢。 跟孩子玩了好长时间,又给他洗了澡,给他胖的地方都涂上了爽身粉,穿上了大红肚兜,刚把他放在床上,这个时候韦伦回来了!晴儿赶紧的伺候韦伦洗漱了,然后又脱下外面的官服,穿上一身银灰色暗纹的中衣才走到床边来。夫妻两个又逗弄了孩子好一会儿,清琅才把孩子抱在怀里笑道:“你今晚跟谁去吃饭了?” “几个以前定远大军里的部下,他们几个都在京畿供职。今日约我去喝酒,席间都发了不少牢骚!”说完,韦伦便往后一仰,躺在了枕头上。 “发什么牢骚?定远大军里的将领们不都是论功行赏了吗?”清琅好奇的问。 “并不是对现在的官职不满意,他们就是觉得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且最近魏王和吴王争斗的厉害,连他们这些五六品的武官都不放过。他们没有家世背景,自然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以很是苦恼!”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蹙眉道:“我看着现在朝廷简直就成了党派之争,圣上现在也不作为,估计咱们大周的国运是要衰弱了!” 闻言,韦伦却是十分小心的道:“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被有心人听了去,也是一项大罪!” “这不就咱们一家三口吗?”清琅转头一望,丫头们都已经出去了。然后又笑着抱着儿子又亲又啃。“是不是啊?璟儿?母亲最喜欢你了,外面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此刻,韦璟被清琅亲的咯咯直笑。 看到儿子如此可爱,韦伦也忍不住上前要去亲儿子,可是却是被清琅一把推开。道:“你的胡子茬那么硬,别把我儿子给扎哭了!” 听到这话,韦伦却是有些酸酸的道:“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你就把我放在一边了!” 闻言,清琅白了韦伦一眼,然后还是抱着儿子逗弄。“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我们儿子争风吃醋的?” “都过了两更天了,他怎么一点困的意思也没有?”韦伦的手摸了摸韦璟那胖胖的小手。 “他正和我玩得高兴呢!”清琅笑道。 “赶快让**母去哄他睡觉吧?”说着,韦伦的手便搂住了清琅的腰身。 感觉他的手在自己的腰间乱摸,清琅便道:“他还没玩够呢!你别闹。” “还不闹?自从他满月之后,咱们才闹过几次啊?”韦伦的鼻息开始在清琅的耳边喷洒。 “怎么你嫌少了?你要是感觉我伺候你不够,那我就给你找个通房过来伺候你!”清琅道。 “我不要通房,我只要你!”韦伦的手开始动手解着清琅小袄上的盘扣。 “别闹!孩子还在呢。”清琅扭捏了一下。 “霜叶!霜叶!”随后,韦伦便朝外面高声喊了两声。 过了一刻,房门便被推开,霜叶赶紧的跑了进来。“三爷?” “小公子困了,带他去找**母睡觉!”韦伦吩咐道。 听到这话,霜叶朝清琅抱着的小公子脸上一看,只见小公子脸上还笑着呢,一点困的意思也没有!不过霜叶不敢多问,赶紧的上前,清琅无奈,心下暗笑,便把手中的孩子小心的交给了霜叶,临走前还嘱咐道:“告诉**母,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可千万别让他着凉!还有这个时候的蚊子多,别咬着。” “是。”霜叶赶紧应声,然后便抱着韦璟出了房门。 房门被关闭之后,清琅便推开韦伦的手抗议道:“你干嘛把霜叶叫进来啊?璟儿还没跟我玩够呢!你是怎么当爹的?” 但是,对于清琅的抗议韦伦却是置若罔闻,给她脱衣服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有停。“白日里你想跟璟儿玩多久就玩多久,干嘛非要抢我这一点时间啊?你说咱们都多少天没亲热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陡然升高了!小袄和亵裤都被扔到了床下,身上只剩下一道抹胸的清琅也被有所感染,脸红心跳的,只是嘴上仍然嗔怪道:“不是前几天刚……” “都三四天了好不好?”韦伦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 “讨厌!”清琅白了身上的他一眼。 “你就不想?”他一边在她的身上摸索一边粗喘着问。 “不想!”清琅扬着下巴道。她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也能听到他的呼吸,而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开始低呼他的名字。“韦伦……” 这时候,韦伦终于是满意了,随后便快速的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缚……可是,刚入了巷就听到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外面的灯火也开始陆续亮了起来,远处还传来不少的人尖叫,哭泣等声音。 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清琅马上朝窗子处望了一眼,感觉外边灯火一片的,便转头对身上的韦伦说:“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乱?” “管他们呢!咱们继续忙咱们的。”韦伦现在可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着能够继续战斗! 可是,清琅却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而且脸上似乎还有些担心。推着韦伦的肩膀道:“快别闹了,别是璟儿有事!” 听到这话,韦伦也是有些担忧,所以也兴致全无,便赶紧的收回了自己的铁杵,两个人开始穿戴起衣服来!这两个人还没有把衣裳都穿好呢,外面就有人来敲门了! “三爷,三奶奶,快起来吧,府里出事了!”外面的声音听着是晴儿的。 听到这话,韦伦和清琅一惊!随后,韦伦披上一件长袍,一边系扣子一边下床去打开房门。只见这时候门外已经站了晴儿和霜叶等几个下人。韦伦便问:“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奴婢听外面的人说是西院二爷那边出事了!”晴儿一脸急切的回答。 听到这话,韦伦转头望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清琅。清琅听到不是璟儿有事,所以心也就放宽了些!韦伦便又问那晴儿。“知道西院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奴婢也没闹清楚,只是刚才听说出了人命!”晴儿回答。 一听这话,韦伦便有些慌张,清琅倒是有些急切,毕竟她和江氏处的还算不错,而且又知道韦仁那个人是个不靠谱的,生怕江氏会有事,所以当下夫妻两个便一起出门去西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出了北院,就看到国公府的院子里都着了灯,隐隐约约看到西院那边围了一堆人!韦伦和清琅带着几个丫头便朝西院而去,这时候,身后又传来韦仪的声音。“三弟!” 韦伦和清琅一回头,只见是韦仪和魏氏也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等走近了,韦仪便问:“乱哄哄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是啊,我们刚睡下!”说话间,魏氏还在整理着头发。 韦伦便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只是听丫头说了一句说好像出了人命!” 韦仪和魏氏一听这话,也是瞪大了眼睛!韦仪当下便道:“赶快去看看!” 几个人赶紧的朝北院走去,韦仪和韦伦在前面走,魏氏和清琅在其身后跟着。刚进了别院,就听到里面有哭喊打骂的声音!魏氏和清琅对望了一眼,然后韦仪伸手拽住一个下人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个小厮赶紧的跪在地上哭泣道:“回大爷的话,是我们二奶奶的妹子四小姐刚……刚上吊死了!” 听到这话,不仅是韦仪和韦伦一惊!就是魏氏和清琅也不敢相信,都瞪大了眼睛,感觉这有些太不能让人相信了。因为今个清琅还见过那位江四小姐,那貌美如花的模样现在她都能想得起来! 韦仪也是不可置信的问那小厮。“怎么……怎么好端端的就吊死了?”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小厮赶紧的低首支吾的道。 见此,清琅便感觉这里面肯定有隐情。韦仪韦伦几个又听到屋子里有吵闹哭泣的声音,便赶紧的迈步朝正房走去,魏氏和清琅赶紧的在他们身后跟着。进了正屋,只见江氏哭着坐在地上,韦仁懊丧的坐在椅子上,几个姨娘和通房丫头等都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屋子里的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碎的花瓶,茶碗等碎瓷片! 韦仪和韦伦等还没有说话,江氏便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扑向了韦仁,只见她对着韦仁又拍又打,甚至用尖锐的指甲划伤了他,口里咒骂道:“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我跟你拼了,我妹子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起先,那韦仁还忍着,但是当江氏把他的脸划伤了的时候,他便使劲一推那江氏,只见江氏整个人便摔倒在了地上!腊梅见状,赶紧的去扶起江氏,只见江氏的头已经碰伤了,而且还流了血。 那韦仁指着江氏咒骂道:“是她自己想不开要上吊的,关我什么事?再胡说我就打死你!” “你要是不欺负她,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就上了吊?我那妹子还是个黄花闺女,她才十六岁,那是我的亲妹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这些丫头们你要了也就要了,我的妹子你也要占为己有,你真是畜生!畜生啊……”江氏哭得用手重重的捶打着胸口,痛苦的要死! 已经站在屋子里的韦仪和韦伦,魏氏和清琅听了他们夫妻的对骂,顿时都面如土色,这个韦仁轻薄小姨子的事情竟然也做得出来!尤其是清琅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韦仁,他还真是人如其名,韦仁伪仁啊! 正当韦仁还要咒骂江氏的时候,韦仪对着韦仁喊道:“老二,你太不像话了!” “我……”韦仁一回头,看到韦仪夫妇和韦伦夫妇顿时就有些脸红,所以没有说话。 “江四小姐呢?”韦伦冲着屋里的人喊了一句,现在他最关心的是不是真的闹出人命了! “在西屋!已经不行了。”扶着江氏的腊梅哭着回答。 听到这话,韦伦便转身去了西屋,魏氏是个妇人,自然不敢过去。清琅虽然也很为江四小姐感到惋惜,但是也不忍心过去看。过了一刻,只见韦伦面色凝重的从西屋里出来,对众人道:“人已经过世了!” 这时候,江氏便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哭道:“我要报官!我一定要让那个畜生偿命!” “赶快拦住她!”韦仁自然是不敢让江氏去报官的。他一声令下,几个婆子就拦住了江氏。江氏自然是不愿意,但是她和腊梅两个怎么也冲不出去。 这时候,魏氏见状,便上前笑道:“二弟妹,你和二弟可是夫妻,他偿命了你也就成了寡妇了,就是你的儿子也没了爹,你可千万不能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而清琅则是站在一旁,不想管这事,她倒是希望江氏能去报官,像韦仁这样的人还真是不配活在世上,简直就是什么女人他都敢碰! 听了魏氏的话,江氏却是冷冷一笑。“哼!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让我去报官的,所以我早就派人去告知我娘家了,你们等着吧,一会儿我爹娘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畜生的!”最后,江氏的手指着韦仁说。大概江氏此刻也是彻底对韦仁死了心吧?这十来年她可真是受够了! 听到江氏已经派人去娘家报信了,韦仁气势败坏的上前就要打江氏。“你这个毒妇,竟然一点情面不留!” “你何曾对我留过情面?我嫁给你快十年了,你每天让我过的什么日子?天天眠花宿柳,我身边的丫头几乎都给你做了姨娘和陪房,这也就罢了,家里的媳妇儿丫头你也不放过,现在连我嫡亲的妹子你也要霸占,你何曾给过我一点面子?给我留过一点情面?你看看我屋子里现在还剩下什么?我的陪嫁值钱的都被你拿走喝花酒了,知道的都认为我不容易,不知道的都以为我在国公府做少奶奶不知道过得有多好。呜呜……要是能再选一次,我宁愿嫁给贩夫走卒,也不要嫁给你!”江氏声泪俱下的痛斥着韦仁。 对于江氏的控诉,韦仁根本就说不上什么来,再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辩驳,因为他实在是害怕会把他真的牵连进去。所以推开江氏,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韦仪和韦伦道:“大哥,三弟,我得出去躲一躲,家里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 哪里知道刚走到门口,却是有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能躲到哪里去?”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转头,一看,果真郑国公夫人由海棠和冯立家的扶着走了进来!看到郑国公夫人,韦仁毕竟是害怕的,韦仪赶紧上前笑道:“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郑国公夫人被搀扶着坐在了正座上,然后便扳着脸对韦仪道:“这么大的动静,我的耳朵还没聋呢!” 见郑国公夫人的脸色不对,韦仪便没有多说话。众人也是都站在一边没有动,随后,郑国公夫人的眼睛便落在了韦仁的身上,斥责道:“你是国公府的堂堂嫡出二爷,你能躲到哪里去?更何况你身上还有五品的官职,你能跑得了吗?真是目光短浅,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庙?” 听到郑国公夫人的训斥,韦仁便站在那里不言语了。这时候,郑国公夫人便转头对坐在地上哭泣的江氏道:“别光知道哭,趁着你妹子的身子还没有僵,赶快找出一套新衣裳出来给她换上!总不能让她这样子就走了?你放心,你妹子的丧事咱们国公府肯定是要管到底的,一定厚葬她!” 郑国公夫人可是从来没有对江氏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呢,不过今日江氏却是不吃这一套了!便直接擦着眼泪道:“我爹娘还没来,我不敢擅自乱动!一切等我爹娘来了再说。” 听到这话,清琅心想:江氏今日倒是不逆来顺受了,确实是不能破坏现场,要不然就是报官了也说不清楚了!这个郑国公夫人还真是没安好心呢。要说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郑国公夫人便怒斥韦仁道:“你个孽障!什么人都敢碰,还不去外边院子里跪着!” “母亲……”韦仁还想争辩什么。 郑国公夫人却是一拍桌子,指着韦仁骂道:“你还要犟嘴?老大,给我请家法来!” 韦仪一看,便赶紧推了一把韦仁道:“老二,赶快去外边跪着!”韦仁这时候立刻闭嘴了,赶紧的扭头出去老老实实的跪着去了。 这时候,外边便进来一个小厮低首禀告道:“老夫人,江家老爷和太太来了,管家老爷把他们安排在大厅候着呢!” 听到这话,江氏便赶紧的站了起来,由腊梅搀扶着夺门而出去见爹娘了!一旁的韦仪走到郑国公夫人跟前低声道:“母亲,您看这事……” “都跟我去大厅!”郑国公夫人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稍后,郑国公夫人,韦仪和韦伦夫妇都来到了大厅。只见大厅里已经哭成了一片,江家老爷和太太一边哭泣一边在大厅里闹,指着郑国公夫人道:“亲家夫人,你家儿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对自己的姨妹下手,我的闺女啊,这还让我怎么活啊!” 江氏一边抚慰爹娘,一边愤恨的说:“爹,母亲,咱们一定要报官,不能让妹子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江家老爷和太太也一起应声同意,郑国公夫人冷眼旁观了一刻,然后才道:“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咱们做亲家也已经十来年了,犬子确实这次做得不对,我一定重重的惩罚。只是现在你家女儿的尸体还在屋子里停着,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们自然是要去看的!”江家老爷和太太赶紧应声道。 随后,郑国公夫人便让韦仪带着江家老爷和太太去西院看江四小姐的尸体,江氏自然也跟着去了!随后,郑国公夫人就吩咐魏氏和清琅去西院陪着江氏,别让江氏出什么事。然后又请了江家老爷和太太过来再说话。 魏氏和清琅去了西院的时候,江家老爷和江家太太已经又回到了大厅,只留下了几个下人看着江四小姐的尸体。这时候,江氏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受了严重的刺激,头疼欲裂,躺在床上让腊梅给按着脑袋。魏氏和清琅只是在一边陪着,也说不上什么话,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直到过了有两个多时辰,天都快亮了的时候,江家老爷和江家太太才又过来了。过来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泪痕未干的江氏,江家太太便对魏氏和清琅道:“大奶奶,三奶奶,劳烦你们守着我家女儿,这天都快亮了,你们也折腾了一宿,赶快回去歇着吧!” 此刻,清琅暗自观察了一下江家老爷和太太,见他们并没有刚才在大厅的时候那样悲切了,仿佛心态平和了许多,虽然也能看出脸上的憔悴和凝重。而且刚才还说要报官呢,现在却是绝口不提了!老夫人和江家老爷太太在大厅里谈了两个时辰,难道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谢意? 魏氏毕竟在韦家是老媳妇了,而且和江家老爷和太太也很熟络,所以便笑道:“我们都是妯娌,一家子骨肉,都是应该的!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也回去了,事情已经出了,你们也要想开点,也劝劝二弟妹,她本来身子就不好,可是别再病了!” “多谢大奶奶!”江家老爷和太太把魏氏和清琅送了出来。 魏氏和清琅并肩出了西院,然后魏氏便说了两句。“这次老二可是捅了篓子了,也真是色胆包天,竟然连自己的小姨子也下得了手!” 清琅知道魏氏这个人有点两面三刀的,别看她对自己可以这么说,但是自己要是搭了话,还不知道魏氏对别人会怎么说呢,所以清琅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大嫂,这一夜实在难熬,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也回去了!” “好!好!”魏氏假笑了两句。 清琅回到北院之后,先到奶妈屋里看了韦璟两眼,只见他睡得正香!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这个时候韦伦还没回来,她便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直到外边的天色都放晴了,韦伦才从外面回来。清琅见韦伦回来了,便赶紧起床道:“你一夜没合眼,赶快躺下歇会儿吧!” “歇不了,我回来洗个脸,换件衣裳,吃点东西还得赶快跟大哥去办事!”韦伦一边换衣裳一边道。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的找了一套干净的袍子出来,一边替韦伦换一边问:“对了,江家是不是不会报官了?这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老夫人和大哥连吓带哄的便将此事给压下去了!”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帮韦伦系腰带的手一僵!其实,她刚才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只是有些替江氏和江四小姐有些不值罢了!然后又问:“这么容易就压下去了?那江家死了女儿就这么算了?” “什么容易?你知道老夫人答应了江家多少条件?”韦伦道。 “老夫人都答应了什么?”清琅湿了一条毛巾递给韦伦。 韦伦一边擦脸一边走到榻前坐下道:“给江家两万两银子的赔偿,厚葬江四小姐,并给江三公子安排一个不低于六品的官职,以后江家有事相求韦家必须帮忙!” 听到这话,清琅便皱了眉头,坐在韦伦的对面,夫妻两个人相隔着一张小几。“这一对父母倒是也令人寒心,闺女的命就这样没了?” “谁说不是呢?那江家太太起初坚决不同意,耐不住江家老爷同意了。这江家以前也是大户,只是到了江老爷这一辈便败落了,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在仕途的都没有,三个出嫁的女儿只有二嫂嫁的好,其余的没有一个世家子弟,现在江家的日子也艰难,只能靠着家里留下的几个庄子生活。省着点用,这两万两银子可是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很多年了,而且给他们家三公子安排个官职,以后家里也就不一样了!”韦伦蹙着眉头道。 这个清琅倒是了解,男人和女人比起来,女人还感性一些,男人却是以家族利益为重。这种情况她也碰到过,以前俞仲年想让她嫁给韦伦做妾也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清琅便冷笑道:“你们男人都是更看重家族利益,我们女人更看重亲情!” “你这话我倒是不敢认同,你可别一棍子打翻了一船人!”韦伦道。 清琅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跟他争辩,只是惋惜的道:“你是没看到那位江四小姐,长得异常可爱娇憨,一笑起来就两个酒窝,今年才十六岁!其实,我心里想着打听一下要是这位江四小姐品行真的好的话,我还想把她说给我兄弟为妻呢!” 见清琅异常的伤感,韦伦便劝说道:“好了,别想了!人已经没了,想也没用。” 清琅感觉心里闷闷的,这时候,房门被打开,晴儿和霜叶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晴儿和霜叶把饭菜摆在了小几上,韦伦便挥手让她们下去了。随后,韦伦便拿起筷子道:“赶快吃饭吧!这一晚上可是饿坏了。” 清琅拿起筷子来,吃了一口小菜,韦伦又道:“对了,给我拿一张五千两银子的银票!” 闻言,清琅便好奇的问:“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听到这话,韦伦皱了下眉头道:“这次赔偿江家的两万两银子咱们出五千两,现在公中只能拿出一万两,老夫人出三千两,大哥也被分派了两千两!” 听了韦伦的话,清琅放下筷子道:“这可是奇了,这事可是你二哥惹出来的,怎么他一分银子不出?倒是咱们几家都给他出银子?” “二哥手头没银子,说他现在也就只能拿出几百两碎银子。所以厚葬江四小姐的钱他自己出了!这事是老夫人发的话,谁敢不答应?就是大哥这样的铁公鸡都答应拿两千两了!”韦伦也很无奈的道。 听了这话,清琅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说什么,转身去橱柜里拿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出来放在了小几上。然后韦伦却是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拿银子还在其次,主要是这个六品以上的官职倒是让我有些为难。原来还有拿银子捐官这一说,现在可是没有这回事了!” 韦伦不用说清琅也知道这给江三公子跑官的事情肯定是会放在韦伦的身上,但是韦伦这个人为官还比较正直,从来不会给无能之辈疏通关系,上次她爹和韦仁已经是例外了。低头想了一下,清琅便道:“听说这个江三公子只是个秀才,一下子给他弄个六品官真是太难了,让外人也会说你的闲话。不如就先给他谋个七品,以后再慢慢升迁到六品?” 韦伦蹙着眉头说:“我一会儿就出去跑跑看看,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这么办!” 韦伦胡乱的又吃了几口,随后就拿着银票匆匆的出门了。清琅在家里却是也心烦,仿佛在这郑国公府的日子真是有些烦闷。等到晚上回来,韦伦说跑了好几个衙门,找了几个至交好友,最后还真给这个江三公子谋了一个从六品的官职,江家这次拿了两万两银子,而且儿子也是从六品了,所以相当的满意,过了两日便厚葬了那江四小姐,韦仁的这场牢狱之灾是避过去了! 这日晚上,韦伦出去请朋友吃饭,并且拿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去酬谢这次出力的朋友。清琅带着孩子在榻上玩,霜叶在一旁叠着衣裳,清琅一边和孩子玩一边问:“腊梅这几日都没过来吗?” “前几天晚上都在西院里陪着二奶奶,今个晚上却是过来了,说是二奶奶打发她过来歇着。哎,这二奶奶也真是可怜!二爷的事是过去了,可是二奶奶可是彻底的得罪了二爷,二爷这两日回来就对二奶奶非打即骂,二奶奶怕腊梅再被二爷……所以就嘱咐腊梅白天过去,晚上到咱们这里来过夜!”霜叶道。 听到这话,清琅也皱了眉头。其实江氏真是个可怜人,不但丈夫如此,就是连父母也彻底的背弃了她!大概本来她以为这次韦仁肯定少不了牢狱之灾了,韦仁要是被流放那也是好多年的事,她有儿子自然韦家是不会赶她走的。对于江氏来说韦仁不在家可是比在家强多了,最少看不见他还不用她闹心了!而且流放个十年八年的要是韦仁回来了,到时候她儿子也大了,韦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就牺牲了她,也让自己的妹妹枉死了!却是换取了银两和家族利益,她十分的愤恨,但是也无计可施!现在的日子更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清琅昨个也去看了看江氏,看到江氏面色苍白,精神也不好,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劝说不了她,只能是对她说两句劝解的话,然后就回来了。到现在想起江氏的面容,她现在还心里难受呢! “只怪她命不好,嫁错了人!”清琅叹了一口气道。 “要不说这女人光想着嫁到高门大户有什么用?人不好,到头来还不如粗茶淡饭呢!”霜叶也是感慨道。 过了些日子,江氏的身体便越来越不好了,也不怎么出门了,最后据说连床也起不来了。开始还请个大夫看看,后来便没有什么人上心了。清琅倒是自己悄悄拿出钱来给腊梅,让腊梅给江氏请个大夫看看再抓些药吃,但是无奈江氏自己现在也是了无生趣,请个大夫来开的药她也不怎么吃。清琅也去看过江氏两次,江氏倒是跟她还说几句心里话,说现在要是不想着还有个儿子,只想一死了之了!清琅只能是劝几句,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大概江氏的这个病还真是没有可能医治了,毕竟韦仁是不可能变好了。江氏的爹娘现在也无脸再见女儿,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来看过江氏。清琅心中便有不好的想法,感觉江氏这样下去撑不太久的。但是看到江氏又是特别的可怜,所以便特意嘱咐了江氏的儿子韦玻,这孩子已经九岁了,很是乖巧懂事,随了他的母亲,没有随他父亲的骄横跋扈,所以平时清琅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让他多陪陪他母亲,那孩子已经懂事了,不但答应了,而且还说了一些感谢她来看他母亲关心他母亲的话。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今年的中秋不怎么热闹,毕竟刚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而且也感到晦气!江氏也病着,出不来。郑国公夫人也没有什么心情,只是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罢了。不过这中秋节郑国公夫人又向韦伦要了两千两银子,说公中刚支出了一万两银子,中秋节给各家的节礼都置办不了了,所以让韦伦出两千两银子过节。韦伦也不便多说什么,管清琅要了银子便交给了郑国公夫人。倒是清琅心里很是不平,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夫妻剩不下什么的节奏,仿佛他们就成了冤大头了!但是因为母亲管自己的儿子要银子而闹出什么话去,对于韦伦和她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少不了先忍着。不过郑国公夫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倒是不好意思找她什么麻烦了。这也是现在唯一的一向好处了! 到了十月,齐王府突然传来了好消息,说是长平郡王妃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清琅很是为关氏和兄长高兴,赶紧的就去了齐王府,齐王夫妇甚是高兴,简直就是乐开了花,赵子昂得了儿子也是很高兴。清琅去看了孩子,又看了关氏,关氏虽然还虚弱,但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清琅自然也是准备了不菲的礼物,孩子戴的金锁,金镯子,金脚环准备了一整套。皇室中人都是过满月的,满月这天,齐王府自然是宾客临门,郑国公夫人带着魏氏和清琅自然也是去了,连李氏,梅氏等人也收到了请柬,这场满月酒可是办得极其的热闹! 回来之后,韦伦便有些忧心忡忡。清琅见了,便笑道:“今日是兄长儿子的满月酒,我看你去的时候还那般高兴,怎么一回来就皱着眉头呢?” 韦伦面色凝重的回答:“你没看到今日来喝满月酒的人有好多都是皇后和魏王那边的人吗?”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想了一下,便赶紧点头道:“对啊,我还觉得纳闷呢,好像皇后的娘家的女眷们都来了,还有魏王妃的娘家以及和魏王走的比较近的一些官员的妻室都过来了!贵妃娘娘和吴王那边倒是没来几个人。” “现在长平郡王已经是站在皇后和魏王那一边了!”韦伦说。 闻言,清琅便也蹙了眉头。“义父和兄长一向都是保持中立的,这次兄长是怎么了?对了,义父难道也不管吗?” “齐王爷毕竟年事已高,朝中的事情已经在慢慢的退出了,现在又有了孙子,心更不在这上头!就算是有所争执,大概也拗不过长平郡王了。我总觉得表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原来他是个淡泊名利的人,现在仿佛也很热衷于权利了!”韦伦说。 “男人有几个不爱权利的?现在大概也已经无力扭转,只希望兄长能压对了宝!只是他要是压对了宝,韦家估计就会受到影响了。毕竟不是魏王当皇帝就是吴王。”清琅也隐约感觉到兄长是有些变了。 这一晚,夫妻两个都在暗自忧心,所以没有往常那般轻快欢乐的气氛…… 进了十一月之后,朝廷里便传来了倭寇在福建沿海登陆闹事的奏报。不过大周也是泱泱大国,几个倭寇倒是也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命令闽浙总督调兵剿灭倭寇罢了。可是进了腊月却又传来不但没有剿灭倭寇,却是大周的军队被倭寇歼灭了不少,而且倭寇还攻占了福建临海的几个县城。这时候,朝廷才对此事重视起来,而且由于闽浙总督剿贼不利,已经被革职。现在朝廷正在物色新的闽浙总督的人选。 这日晚上三更已过,北院正房的灯火仍然明亮着,韦伦正坐在书案前写着奏章,清琅在一旁为他研磨。清琅凑近了看了几眼那奏章上的字迹,便道:“你要自动请缨去做闽浙总督?” 这时候,韦伦已经把奏折写好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说:“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良久了,现在皇上正在发愁找不到合适的闽浙总督的人选,我打算明日一早就进宫把这奏章面呈皇上!”( 就爱网) 第一百三十章 闽浙总督 听到这话,清琅心里倒是愿意让韦伦离开京城。毕竟现在京城太烦扰了,不但在朝廷里会卷进愈演愈烈的夺嫡争斗中去,而且郑国公府里也不怎么太平,郑国公夫人仿佛把他们两口子当成了一块肥肉,每每都想咬上几口,而且有时候连他们房中的事情也要管上一管,清琅倒是愿意跟着韦伦去浙江福建那边换一个环境过上几年! “皇上会答应吗?”清琅问。 沉默了一刻,韦伦道:“实在不行我就请长平郡王帮忙!” “兄长?他会帮你吗?”清琅好奇的问。 韦伦一笑,说:“他现在站在魏王一边,而我又掌管着禁卫军,禁卫军几乎掌握着京畿的八成兵力,所以魏王和吴王都会尽力的在争取我。但是我和吴王毕竟是沾亲的,所以魏王很是忌惮我,这次能够把我弄到浙闽那边去估计魏王是求之不得呢,所以我想长平郡王一定会帮忙的!”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不过可说好了,你去做闽浙总督的话,可一定要带上我们娘俩!” “我是去做官,而且现在倭寇在福建横行,我还可能去带兵打仗,怎么能带着家眷呢?”韦伦故意蹙着眉头道。 闻言,清琅就当了真。一把夺过韦伦手中的奏章道:“你要是不答应带着我,我就把你的奏章一把火烧了!” 看到清琅这么紧张,韦伦笑着搂着清琅的腰身道:“我怎么舍得把你们娘俩扔在京城呢?我这次要去闽浙那边就是想咱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过没有烦扰的日子!对了,咱们那本小人书上的姿势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实践过一遍来呢,我要是不带着你,谁跟我实践啊?” “讨厌!一点正经也没有。”清琅羞赧的道。 韦伦搂着清琅,两个人耳鬓厮磨…… 韦伦把奏章面呈皇上以后,皇上果然不答应,毕竟他在短时间内也物色不到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统领禁卫军的人选。韦伦果然去找长平郡王帮忙,长平郡王也同意帮他周旋,一直到了半个多月之后,也就是进入腊月初,朝廷里突然就下了一道旨意:进韦伦为正二品,调任闽浙总督,年后启程赴任!只是禁卫军统领一职在韦伦离开京城前仍然要他负责,因为魏王和吴王对禁卫军统领这个职位看的太重了,两边的人你争我夺,圣上现在也不好裁夺! 圣旨颁下之后,清琅很是高兴,只是并没有在外边表现出来。倒是闻讯有不少人都来郑国公府贺喜。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清琅的娘家人,李氏梅氏自然是少不了的,连廖氏也来了,毕竟她和廖氏生意上的事也得做个安排。李氏问了清琅,她随行不随行,知道清琅也要跟着去,李氏自然是舍不得女儿的,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趁着年前从年礼,清琅也去了齐王府,齐王妃自然也舍不得她,连关氏也有些伤感,毕竟她有个什么心事还能跟她说说。过年以前,清琅是把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了,在娘家还碰到了清瑛,她倒还是老样子,虽然李文举已经是庶吉士了,但是庶吉士也没有多少俸禄,所以她过得还是捉襟见肘的。不过倒是有一件喜事,清瑛又怀孕了,连李氏都十分寄希望于这胎是男丁,清瑛自然也是充满了希望,毕竟李家现在可就剩下李文举这棵独苗了! 今年过年郑国公夫人自然还是哭穷,毕竟这韦伦年后就要动身了,以后他可是天高皇帝远,再管他要银子可是不那么容易了!韦伦这次拿了五千两银子出来预备年礼,置办年货,还悄悄塞给郑国公夫人五千两银子,说是儿子以后不在身边,让她老人家以备不时之需。郑国公夫人虽然有些嫌少,但是也没有说出来。这个年过得也不怎么热闹,江氏仍然病着,不见起色。韦仪韦仁看到兄弟年纪轻轻就是封疆大吏了,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心中暗自不平,但是也无可奈何。要知道这封疆大吏在那一省两省之内可就跟土皇帝差不多,什么都是总督说了算的。韦仪韦仁虽然心中不平,但是面上还要奉承韦伦,韦伦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也跟着红他们做戏罢了! 很快,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竟然是长平郡王接替了禁卫军统领的职务,这让人很是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长平郡王是宗室,也是齐王的儿子,齐王是很得当今圣上的信任的,长平郡王自然也是皇上信任的人!这个结果对于魏王来说那是兴高采烈,如虎添翼。但是对吴王这边来说那可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在大年初三的时候,很快又下来一道旨意,那就是正月初十就让韦伦启程前往福州就任闽浙总督。虽然旨意下得突然,但是韦伦和清琅早有准备,好多事情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并不着急,倒是有些想赶快离开京城的意思。 正月初四这日一早,腊梅突然跑过来对清琅道:“三奶奶,我们奶奶想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情想对您说!” 听了这话,清琅自然有些奇怪,不过心里也觉得江氏是个可怜人,所以便应允道:“我一会儿就过去,让你们奶奶放心!” “是!”腊梅应声走了。 整理妥当之后,清琅便带着春燕去了西院,留下霜叶等人收拾东西。西院里很静谧,仿佛没人似的,偶尔只有一两个丫头婆子经过,来到这里清琅都有些瘆得慌! 进了江氏的屋子,只见江氏正靠在软枕上,看到清琅进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却是浑身很虚弱,很难起来!清琅见状,赶紧的上前制止道:“二嫂,咱们是一家子骨肉,何必如此拘礼?你赶快躺好才是!” 听到这话,江氏才没有挣扎,倒是一把抓过清琅的手道:“三弟妹,我知道你这几日里忙,打点行装有好多事需要你打理,我就跟你长话短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求你,你可务必得答应我,要不然……要不然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看到江氏的脸色苍白,语气坚决,眼眸之中带着祈求,清琅不由得道:“二嫂这是什么话?你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这时候,江氏便对腊梅道:“赶快去把玻儿叫来!”腊梅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腊梅便将韦玻领了过来,江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对清琅道:“我知道三弟妹是个好心人,在这诺大的国公府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我也知道我来日无多,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玻儿,听说你和三弟就要到南边去了,所以我恳请三弟妹能够带上玻儿,以后就请三弟妹照料他吧!”说到这里,江氏便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韦玻也已经懂事了,听母亲如此说,便扑进母亲的怀里,说不会离开她之类的话。可是江氏却是语重心长的对韦玻说了几句让他以后听三叔三婶的话,好好读书,这样她才可以放心的话。 看到这一幕,清琅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但是对于这件事还是有所顾虑,便道:“我知道二嫂是信得过我才想把孩子托付给我,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你的病也会好的,让你们母子分离实在是……” 还没等清琅把话说完,江氏便打断她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我也只不过是熬日子罢了!玻儿他爹……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跟着他没个好,玻儿这孩子幸亏不像他,所以我才想托付给你和老三。我要是去了,这孩子就一个依靠也没有了,没人会心疼他,三弟妹,是不是让我给你跪下你才会答应?”说完,江氏真的要挣扎着起身。 听到这话,清琅已经不能再拒绝,只好道:“二嫂别这么说,我答应就是了!只是刚我答应了还不成,这事也得二哥和老夫人松口才可以!” “这个你放心,玻儿他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少了一个负担,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现在三弟又是如日中天,他那个德行我还不知道?还想着能盼着三弟多沾光呢。至于老夫人那里,只要你们都答应了,她也不疼玻儿,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江氏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不禁也替江氏感到悲凉。因为江氏虽然平时老实不说话,经过这次的事情可是把事情和人都看得透透的了,大概也是了无生趣,才除此下策了。随后,江氏又让韦玻给清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告诉他以后要像孝敬自己一样孝敬清琅。当下又让腊梅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些体己给清琅,说就算是给清琅的一些补贴,清琅自然是不肯收的,执意让江氏留下了。最后江氏还让腊梅跟着韦玻去南边,腊梅自然不肯,清琅也感觉不妥,毕竟江氏身边只有腊梅最为得力了,可是江氏坚持,说她和韦伦走了,腊梅也逃不过韦仁的手掌心,省得再搭上一个好人,再说韦玻也需要腊梅的照顾,毕竟腊梅是从小看着韦玻长大的。江氏执意如此,清琅也不能不答应,只是腊梅却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晚韦伦回来之后,清琅向他说起了江氏的事,韦伦倒是觉得江氏的决定是对的,因为韦玻这孩子要是跟着韦仁以后说不定会长成什么样子。而且也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儿可怜,所以便决定带上韦玻在身边教养。这件事很快提上日程,果然不出江氏所料,韦仁很是赞成,韦仁和韦伦两兄弟去老夫人那里请示,老夫人见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同意,也便应允了! 很快到了正月初九这日晚间,翌日一早韦伦和清琅就要出发了。老夫人在慈养阁的花厅办了两桌酒席,一家人都过来吃顿团圆饭,就算是给韦伦和清琅送行了。这晚江氏也托着病体来了,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见儿子的时刻了,自然是不会错过一时一刻! 晚饭过后,老夫人遣退了众人,唯独留下了韦伦和清琅。清琅把老夫人扶着上了炕,韦伦坐在了炕的另一侧的小几前,而清琅则是坐在了炕下面的绣墩上。冯立家的站在炕下面给韦老夫人捏肩膀,海棠奉了茶上来。 “你们这一走恐怕最少也得三年,要是在南边再连任,六年九年的也是说不定的,我还真是不太放心呢!”韦老夫人望着韦伦道。 听到这话,韦伦便笑道:“母亲,就算是在那边连任的话三年的时候也会回京述职的。再说我也是二十几的人了,清琅嫁过来也两年了,我们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清琅我看着是个不错的,只是你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伺候恐怕不行,毕竟你这次也是封疆大吏了,在南边到时候得应付多少人多少事。所以呢我想还是给你安排一个人伺候你,还能是清琅以后的臂膀,她一个人太单了,你要是不在家,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呢!”老夫人突然道。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心里已经明了她是想干什么了!不放心他们是假,真的是想往他们屋子里塞人才是。心中不禁冷笑了一下。他们人都快走了,又来这一套,而且这次估计是不想让她有任何的时间来应对,在他们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才说这事! 韦伦自然也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母亲,不是还有周妈吗?虽然清琅身边的丫头们都年轻,但是周妈可是老道的人,又见多识广,她会指点清琅的!” “周妈年纪大了,精神也不济了。再说周妈也不能伺候你啊!而且清琅身边还有璟儿,她伺候你又照顾璟儿以后还要管理诺大的一个总督府后院,她又不是铁打的,累坏了怎么办?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们走的时候把我身边的海棠带上!这孩子长得好,年纪也不小,跟着我也见过世面,是伺候你最好的人选,要不是自己儿子我呀还舍不得给呢!”老夫人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这时候,海棠在一旁听到这话羞赧的垂下了头。清琅瞥了海棠一眼,感觉心里都在冒火了!只是韦伦的眼睛马上对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她只得是暂时忍着。只听到韦伦的声音道:“母亲,海棠是在您身边伺候的人,您年事已高,儿子本来就不在您身边伺候,您再把身边得力的人给了儿子,让儿子怎么放心呢?海棠还是留下来伺候您最合适!” 这时候,都不用老夫人说话,一旁的冯立家的就道:“三爷,老夫人身边不是还有奴婢和杜鹃她们吗?老夫人可是疼您才把海棠给您的,您知道二爷可是都想要,可是老夫人还舍不得给呢!您要是再推辞可就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心了。” 冯立家的这话让韦伦无话可说,而老夫人低头喝了一口菜便对海棠道:“你赶快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跟着三爷走吧!记着好好伺候三爷和三奶奶,要是听到你伺候的不好,我回来打死你!” 闻言,清琅不禁冷笑了一下。心想:这话说给谁听啊?大概头多少天就已经计划好了,还用得着现在才收拾行李?而且她的话还把后路给堵死了,要是自己和韦伦说海棠伺候的不好给送回来那就是个海棠一条死路。这个老夫人可是真够阴狠的!不过清琅想了一下就不那么着急了,因为海棠这次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韦伦听她的,她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海棠?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是不像刚才那么热情的对待老夫人了,让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不过从明天起她就奈何不了她了! 听到老夫人的话,韦伦和清琅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和老夫人硬碰硬。韦伦和清琅回到北院后,清琅自然是坐在榻上有些生气,韦伦便走过来笑道:“海棠的事老夫人已经决定了,咱们没必要和她争一日之长短,反正明日一早咱们就走了,出了这个国公府的门,海棠任凭你处置!” 听到这话,清琅翻眼看着韦伦说:“任凭我处置?打可以,卖可以,杀也可以?” 韦伦一笑,拍了拍清琅的手背说:“我知道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会干的。上次芙蓉的事情我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芙蓉做了少奶奶,恐怕她还得感谢你呢!至于海棠,毕竟是老夫人的人,也不要让老夫人太难看,但是以后她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闻言,清琅知道韦伦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而且他现在向自己表明这个态度就表明他对这个海棠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的。所以,清琅便笑着调侃道:“依我看这个海棠比那个芙蓉长得还好看,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动心也没用,谁让我家里有一只很凶的母老虎呢!”韦伦开玩笑道。 “讨厌!你说谁是母老虎啊?”清琅气恼的打着韦伦的肩膀。 韦伦一把抱住清琅的腰身,眼眸有些邪魅的盯着她道:“不过我就喜欢母老虎!”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清琅抿嘴一笑,撒娇的说:“明日一早咱们就要启程了,我可不想明日起不来。咱们今晚就消停了吧,我还有几样东西要好好收拾收拾呢!” 听到这话,韦伦便只好道:“那今晚就放过你!咱们明日出了京城就走水路,得在船上走上十几日才能到福建,反正这十几日咱们在船上也没有别的乐子,不如咱们就研究那本小人书吧?” “又没个正经!不理你了。”清琅转身去收拾东西了。韦伦在她身后一笑。 翌日一早,郑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在门口送行。连江氏也撑着病体来了,她和韦玻母子两个难舍难分,让人看了好不难受!海棠果真让丫头们提着好几个包袱也加入了随行的队伍,清琅把她安排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这次清琅只带了霜叶,春燕和春英随行。铁生和秀红留在了京城帮她打理云霞阁的生意。不过她和韦伦走了之后,也不让铁生和秀红住在郑国公府了,只让他们到铺子里去住。周妈和晴儿以及以前伺候韦伦的随从,粗使丫头婆子们这次都带着去福建。出了京城的南大门,便有俞仲年和俞叔年以及辉哥等人送行,还有韦伦在朝廷里的许多至交好友和同僚们,就连长平郡王也亲自来了。总之,招呼完这些送行的大概都到了中午了,韦伦在前面骑马带着后面的一排马车往水路登船的码头奔去。 十几辆马车连人带东西,韦伦一共租了三条船,一条大船,两条小船。韦伦和清琅以及韦璋还有奶妈以及晴儿霜叶等自然是在大船上,清琅怕韦玻年纪小别有什么意外,所以让韦玻和腊梅也在大船上。剩下的两条小船一条运行李和马匹,一条坐下人。 本来都安排好了,可是海棠不愿意了,因为韦青把她安排在了下人的那条小船上。她就直接到大船上来找韦伦和清琅了。海棠进来后先行了礼,然后便对坐在一旁的韦伦说:“三爷,老夫人是派海棠来伺候您和三奶奶的,可是韦青却是把奴婢安排在了下人船上,这船一走就是十几天,奴婢可怎么伺候您和三奶奶呢?还是让奴婢跟您和三奶奶坐一条船吧?” 听了海棠的话,清琅坐在一旁不言语,她倒是要看看韦伦该怎么打发她。韦伦却是连个眼皮都不抬的道:“首先你得弄清楚你现在已经不是老夫人的人了,老夫人既然把你给了我和你三奶奶,以后我和你三奶奶就是你的主子,所以以后不用有什么事都搬出老夫人来!再者,主子既然安排你坐那条船就有主子的道理,哪里有奴才都来找主子理论的?要是都像你这样挨个的来问我,那咱们这一行几十个人都问完了也不用走了。我念你这次是初犯,你又老夫人给我的,这次我就不罚你了,不过以后再犯我可是不会轻饶的!” 海棠大概也没想到韦伦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本来她还想搬出老夫人来,现在看来是一点也没用了,所以只有悻悻的回来了,只是心里还是不怎么服气!但是也只好将就在小船上和下人们在一起。那些坐小船的下人们都在暗地里嘲笑海棠。因为他们自然知道三奶奶可是把三爷拿得死死的,她这是上门来找不自在的,以前的芙蓉和扶柳都是例子,不过她自己却是还不明白! 大船很平稳,在船上每日里不是睡觉,吃饭就是欣赏两岸的风景,要不然就是逗弄孩子,有时候还会教导韦玻读书,夜深人静的时候韦伦和清琅自然也是卿卿我我,缠绵悱恻。这样的日子倒是还挺惬意的!但是清琅知道一到了福建,韦伦就任了闽浙总督就再也不会有这么悠哉的日子了。因为现在福建沿海还在闹倭寇,韦伦到了那里估计就得去忙剿灭倭寇的事,而且接任总督的位置那人和事可是多了,有的韦伦去忙了!所以清琅很珍惜在船上的这些日子。 下了船之后又换了马车走旱路,直到正月底的时候,韦伦等一行才到了闽浙总督府的所在地福州。还没进福州自然就有许多官员在路上迎接,那阵势虽然不及王公但是也能看出这总督确实是当地的土皇帝。入驻了闽浙总督府后,清琅看到这座总督府占地广大,除了前面的衙门办公之类的建筑以外,后院也是层层叠叠,光花园子就有一大一小两个。而且下面的官员已经把这里收拾的极为妥当,清琅她们几乎是拎包入住的。韦伦就任总督后,很自然的是每天从早忙到晚的熟悉闽浙这个地方的环境和下属各类人只见的关系。由于现在泉州还在闹倭寇,泉州下面的几个县城都已经沦落,所以当务之急是用兵扫除倭寇。好在韦伦早有准备,来之前就向皇上上书任用一些他以前的老部下,所以他的十来个麾下的将领现在还在路上,不日就会到达闽浙总督府就任。一开始,清琅以为忙的也就是韦伦罢了,她只是家眷估计也没多少事,可是没想到闽浙总督府下设的各个衙门机关的官员的家眷们都来拜见,而且还有当地有势力的富商和乡绅们的家眷也送了帖子前来拜见,清琅着实也是忙了一些日子。毕竟这些人的男人韦伦以后可都是用得着的,所以她也着实的费了一些脑筋,和其中几个有实权的夫人们还有一些能够影响当地经济的富商乡绅的夫人们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等到韦伦和清琅熟悉了闽浙方面的情况,熟实了这里的人大概也过了三个月了。日子也到了五月,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起来!在这三个月里,韦伦已经把闽浙总督辖下的军队也控制到了自己的手中,毕竟他带来的那十几个将领已经掌握了军队的指挥权,而以前的一些将领以前也是听说过韦伦的,毕竟他在敦煌的那一仗还是很让行伍之人敬佩的,所以原来的一些将领也都服从了他,只是剩下个别的几个老资格的将领看着韦伦如此年轻,他们的年纪都能当他的父亲了,所以有些倚老卖老罢了,不过却是也影响不了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了!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之后,韦伦便想在这个五月对倭寇用兵了。 海棠这三个多月里倒是也不算消停,清琅让她负责管理整个总督府后院的浆洗,打扫。偌大个总督府浆洗上就有五六个人,打扫上也有七八个人。浆洗每日都有洗晒的东西,打扫就更加的繁杂,每日早晚都要打扫,所以海棠的时间可是给排得满满当当的。而且韦伦不是在前院办公就是去外面视察军队,体察民情,所以每天晚上晚饭的时候才会回到后院,如果有人宴请的话那回来的时候怎么也得两更天以后了,所以海棠想接触韦伦都接触不上。一连三个多月,她的锐气也被挫没了,现在每天是累得要死,因为除了浆洗和打扫上的事,清琅和周妈还会额外的交待给她一些任务。她稍微说自己忙,就有话等着她,说什么老夫人说了让她过来就是给三爷和三奶奶帮忙的,又夸她能干,办事妥当之类的,弄得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偶尔虽然也会碰到过韦伦两次,但是韦伦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她有风骚也使不出来,所以渐渐的就很后悔当初答应老夫人跟着他们来这里,但是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慢慢的也体会出来,这三爷可不是那么好勾搭的,他和家里的大爷和二爷可是不一样的,并不好色,而且又极听三奶奶的话,所以慢慢的她也便低眉顺眼不想其他的了,对清琅倒是越来越恭敬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她可是没好果子吃,毕竟现在老夫人可是鞭长莫及! 五月中旬,韦伦便率部去了泉州。不过韦伦却是留下了韦青,以防总督府有事。到了六月下旬,清琅突然收到京城里郑国公府来的一封信,说是江氏病逝了,要韦玻回去奔丧。接到信后,清琅很是悲伤,她知道江氏是活不长久的,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和韦伦离开京城还不到半年。找来周妈盘算了一下,便让韦青派了两个得力的人陪着韦玻回去奔丧。韦玻听到母亲过世了,极其悲伤,两天都不肯吃东西,清琅只有尽力劝解,这孩子倒是也听话,而且极其懂事,又过了一日便让韦青亲自送韦玻到船上回去奔丧了,清琅自然也代替韦伦写了一封家书,并且封了两千两银子带回去。并且嘱咐跟着韦玻去的人五七之后就把韦玻带回来。 一直到了九月,韦玻才又回来。这次韦玻回来,整个人又沉默了不少,不过却是对她更加的恭敬了,而且读书更加的用心了。清琅看着这个十岁的孩子心里很是难受,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在生活起居上多多关心他,也请了福州城里最有名的先生教导她,而且让腊梅每日里负责他的衣食起居,毕竟腊梅和韦玻是最为亲厚的! 清琅其实每日里都掰着手指头在算韦伦走多久了。前线倒是常常有胜利的消息传来,清琅倒是并不太担心韦伦的安危,毕竟倭寇的人数并不多,而且好多都是游击队的形式,只是倭寇分布零星,要是想以后沿海安静还真是得着实的下一番力气!直到十一月的时候,泉州那边才传来了韦伦要回来的消息。 这日,清琅坐在榻上,韦青把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她低头看了两眼,便笑道:“你三爷已经肃平了倭寇,大概三五天以后就会回来了!” “这次倭寇已经被全部歼灭,只剩下一小股从海上落荒逃跑了。以后闽浙是太平了!总督大人已经上奏了朝廷,朝廷的封赏不日就会下来了。”韦青笑着回答。 “太好了!你赶快去准备一下几天后好迎接你三爷回来。”清琅道。 “是。”韦青应声去了。 一旁抱着韦璟的霜叶笑道:“夫人,您盼了半年可是把大人给盼回来了!” 清琅脸上有些红,啐道:“胡说些什么?也不怕我们璟儿笑话你!”清琅上前抱过璟儿,把他放在榻上玩耍。 一旁的晴儿却是道:“夫人,赶快想想大人回来那天您穿什么?还要准备什么饭食?对了,奴婢赶快把大人平日在家里穿的衣裳找出来晒晒吧?” “赶快去吧!”清琅点头道。 随后的几日,清琅自然是每天都沉浸在对韦伦的思念中。到了三日后,韦伦便派人来说傍晚时分就能到达总督府了。这日黄昏之前,清琅便带着韦璟以及众人在总督府的大门口等候。 远远的看到不远处来了一队车马,身后的晴儿便开心的道:“夫人,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异常高兴,只是那队车马离得还远,还看不清楚坐在马上的人。清琅便赶紧的从奶妈怀里抱过韦璟,对韦璟道:“璟儿,你爹回来了!” “爹!”韦璟已经能够简单的说一些话语了。 等到那队车马越走越近,清琅终于看清楚了走在前面的那匹枣红色大马上坐的人就是韦伦,只见他穿着一身戎装,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看到韦伦,清琅的嘴角间挂起了笑容。等到韦伦走近了,清琅又突然看到紧随韦伦其后的有一匹白色的大马上竟然坐着一位女子。那位女子白衣飘飘,一头秀发披散在脑后,手中还拿着一把宝剑,面容清丽,眉宇之间有一抹英气,而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 “夫人,怎么大人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这时候,站在清琅身后的霜叶快人快语。 清琅也不由得皱了眉头。他离开的时候可是没有听说有个女子的,一看这位女子就是一位江湖侠女,难道是在泉州那边认识的?看到那女子和韦伦一前一后骑在高头大马上是那般的登对,清琅顿时心里就不好了! 这时候,一旁的晴儿道:“奴婢没有看错的话那位应该是大人的师妹上官小姐!” “上官小姐?”清琅从来没有听韦伦说过他还有这么一位清丽标致的师妹。 “上官小姐名字叫上官于飞,是大人的师傅的女儿。以前和大人在南边一起长大,只是七年前大人回了京城,从此之后就没有这位上官小姐的消息了,没想到大人又和上官小姐重逢了。只是七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奴婢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上官小姐!”晴儿回答。 闻言,清琅端详了一下那位马上的上官于飞,见她也就是二十出头,大概七年前她也就是十四五岁,想想她和韦伦一起长大的情景,清琅心中突然酸酸的! 随后,韦伦已经下马,韦青赶紧的上前接过了韦伦手中的缰绳。只见韦伦走到清琅的跟前,笑着道:“外面冷,你还出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清琅便笑道:“一听说你回来,璟儿便缠着要爹,所以就带着他一起出来了!”不知道怎么的,清琅并没有说自己要来接他的话。 韦伦听了,便低头看到正站在清琅身侧的韦璟,半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韦伦弯腰便将韦璟抱了起来,在他嫩白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便笑道:“这小子长高了不少!快叫爹。” “爹!”韦璟伸出胖胖的小手摸着韦伦的脸。 “好小子!”听到这声爹,韦伦异常的高兴。 “师兄,这位就是嫂嫂吧?”这时候,上官于飞走到了韦伦的跟前。 听到背后的人的话,韦伦赶紧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妈,便转身对上官于飞道:“师妹,这就是你的嫂嫂!这是你的侄儿璟儿。” “上官于飞拜见嫂嫂!”上官于飞拱手向清琅行了一个江湖上的礼节。 “上官小姐不必多礼,赶快进去说话吧!”清琅很大方的对上官于飞笑道。 随后,韦伦便带着众人回到了总督府的后院他和清琅居住的地方。落座之后,上官于飞便拿出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玉坠子给韦璟做见面礼,清琅推辞了一下,韦伦便让她收了! 清琅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让丫头们上了好多的点心和水果上来招待上官于飞。上官于飞倒是也不客气,一样都吃了一点,这大概也是江湖儿女的习性吧?并不像一般闺阁中的小姐拘泥于那些繁缛的礼节并带着一抹矫揉造作。不过上官于飞身上还是有一抹江湖侠女的高冷和傲气。 喝了一口茶后,韦伦便对上官于飞说:“师妹,你现在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我也实在是不放心,不如你就留在我的府上长住吧?” 听到这话,上官于飞的眸子朝清琅这边瞟了一眼。清琅不过并没有说话,因为这事韦伦可是事先连提都没有提过,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的也得和自己商量了再决定吧? 倒是上官于飞还算识相,对韦伦道:“师兄,我对以后还没有打算,所以便先叨扰你一些时日。等我想好了以后再走!” 闻言,韦伦点了点头道:“也好!” 这时候,清琅自然也要客套一下。便对晴儿道:“晴儿,你去叫人把东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上官小姐住!” “是。”晴儿闻言便去了。 随后,清琅便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给你和上官小姐接风,不如咱们入席吧?” “也好!我们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怎么吃东西。对了,让厨房赶紧准备几个干净的素菜,师妹不吃荤的。以后师妹的饮食也要请专人照料,她一向都吃素食!”韦伦起身后又不忘了嘱咐清琅道。 “好!”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有些酸酸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的生活习惯应该很清楚,而且对彼此的性情也是很了解的。 随后,几个人在花厅里坐了下来,饭菜一道一道的上来,素菜还没有上来,所以韦伦都没有动筷子,当然清琅也是一直没有动。韦伦和上官于飞一直在交谈着,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这次泉州的战役以及现在江湖中的许多奇闻异事。清琅这次只是个听众,感觉自己根本就插不进一句嘴!直到素菜上来之后,韦伦等才动了筷子。这一顿饭大概是清琅吃的最难受的一顿饭了,因为仿佛她这个女主人已经被彻底的忽略了! 饭后,韦伦便让清琅先行回房了,而他则是亲自送上官于飞回了客房。清琅回来之后,气闷的坐在榻上,霜叶和晴儿则是在一旁逗弄着韦璟。见清琅脸色不好,晴儿和霜叶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谁也没有敢言语。 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韦伦才回了房间。先是逗弄了一下儿子,然后便由晴儿伺候韦伦洗漱。换了一身中衣之后,韦伦才让霜叶和晴儿把韦璟抱走了。清琅也不理会韦伦,坐在梳妆台前卸了妆,又脱了外面的大衣裳,穿着一件葱绿色低领小袄的清琅刚一坐到榻边,韦伦便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笑道:“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拿出一张冷脸来对我?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清琅抬头白了他一眼,便道:“就算是我热脸相迎,大概你也无空看我吧?” 听到这话,韦伦便转身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是又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是气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且还要让她在咱们家长住,你也太有点不尊重我了吧?再说,让一个女人在咱们家长住,这也有些不太合适吧?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想法?”清琅索性便不憋着了,把心中的话都问了出来。 ------题外话------ 亲们,明日大结局!敬请期待。 t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 闻言,韦伦便笑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上官于飞是我的师妹,我师父的女儿。我对她能有什么想法?在我眼里她只是我的一个亲人罢了。” “亲人?”一个师妹而已,怎么就变成亲人了。 看到清琅疑惑的眼神,韦伦解释道:“师父对我视如己出,把平生所学都传授于我了。师妹是师父的老来女,三年前师父也不幸逝世了。现在只剩下师妹一个人,一个女孩子闯荡江湖到底凶险太多,虽然她也是武艺超群。我这个师兄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就是给她一个还算安稳的环境了。不过师妹这个人孤僻清高,喜静不喜闹,所以恐怕我也留不了她太久,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心罢了!” 听到这话,清琅知道韦伦所说的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也就略微放了一下心。然后便道:“你这次怎么这么巧就遇到了失散的师妹?” “我这次去泉州受了伤,所幸遇到了师妹,她拿出师傅祖传的膏药给我,我才算平安了!”韦伦说。 “你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听到韦伦受伤了,清琅急切的问。 韦伦抓住清琅的手笑道:“是中了毒,已经没事了。没写信告诉你是因为前方有战事没有时间,也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乱担心!”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清琅噘嘴抗议道。 “我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来着!”韦伦说。 “什么重要的事?”清琅问。 “我……很……想……你!”随后,韦伦便在清琅的耳边说了这几个字。 “讨厌!”清琅笑着推了韦伦一把。 见她娇憨的模样,韦伦随后便起身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清琅感觉身子凌空而起,便本能的抱住韦伦的脖子惊呼。“你做什么啊?” “这半年,怎么轻了?”抱着她掂了掂,韦伦便蹙了眉头。 “想你想的不想吃饭呗!”清琅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 “肯定是我不在家,也不运动,看来咱们以后的多运动运动,你才能吃得多!”韦伦的眼眸中已经带着灼热的光芒。 她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红,便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说道:“一回来就没正经!” “难不成你还想我在外边也没正经?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没正经罢了……”韦伦迫不及待的把她抱到了床上。 床幔散下,衣裳被扔到了床下,一双男女在床幔中拧起了麻花…… 翌日一早,清琅便将江氏去世的消息告诉了韦伦,并将韦玻回去奔丧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韦伦自然也是感叹了一番!随后,韦伦便着实忙乎了一阵子,毕竟他已经半年没有在闽浙总督府了,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料理。清琅对于这位上官于飞倒是很关切,吩咐下人们要好好照料,并且还专门请了一个做素食的厨子进来给上官于飞做饭食。不过这位上官于飞确实是性格孤僻,清琅也去她的院子看过她两次,每次她都是很冷淡,不过倒是也没有失礼之处,所以以后清琅也就不去看她了。韦伦倒是常常过去看望她,有的时候清琅也会跟着韦伦一起去,反正就是感觉这位上官于飞对韦伦倒是很亲切,一点也不像对旁人那般冷淡。而且她还感觉上官于飞仿佛对她更是刻意的保持距离。 这次韦伦剿灭倭寇有功,当今皇上加封他为从一品,领双倍俸禄,并赐给了许多赏赐。临近年关的时候韦老夫人又写信来说家里艰难,自己的排场也减了不少,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总之就是一句话哭穷要钱的意思。其实,就算是韦老夫人不写信来,韦伦和清琅也打算送些东西和银子回去,毕竟韦伦也是为人子女的,虽然韦老夫人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亲生的!当即,清琅便命人拿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和一些南边的土特产以及挑了几样皇上给的赏赐送回了京城国公府。虽然韦老夫人仍然是贪得无厌,但是清琅也知足了,毕竟不像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那般肆无忌惮了,现在只是在中秋和春节两个大节送银两过去,剩下的几个小节也只是派人送点东西回去罢了! 这个年是在闽浙总督府度过的,在这里韦伦和清琅犹如被众星捧月,年前年后应付各路人马,可谓忙了个不亦乐乎。直到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算是消停下来。 这日晚间,韦伦教了韦玻一些功课,又教韦璟念了一首唐诗,才让韦玻和韦璟由下人带下去休息了。换了一身家常衣裳的清琅坐在榻前,给韦伦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舒了一口气道:“哎,这年啊终于是过完了!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对了,咱们来这福州都一年了,不如过两日你带着我和玻儿还有璟儿到周边好玩的地方玩玩?” 韦伦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得过些日子才可以!” “怎么了?你衙门里忙?”清琅问。 韦伦回答:“正月二十五是师父的忌日,我准备过几日就动身和师妹去祭拜师父。这几日怎么也得把总督府的事情交待一下!” 听到这话,清琅便问:“祭拜师父?你师父的坟墓在哪里?” “在普陀山!”韦伦回答。 “普陀山?那不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吗?不如带着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们也可以去给观音福萨上香!”清琅很向往的道。 韦伦却是拒绝道:“不行!你知道福州离普陀山相隔千里,而且这一路又是水路又是旱路的。你倒是无妨,两个孩子可是不适合如此的长途跋涉。尤其是璟儿,他才两周岁而已,路上要是病了就糟了!” 听到这话,清琅想想也是,璟儿这么小确实是不适合外出,再说现在天气还有些冷。但是一想到韦伦和那个上官于飞这一路朝夕相处的,她又有些莫名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担心,其实韦伦这个人她还是很信任的!看到清琅不悦了,韦伦便赶紧道:“我和师妹快去快回,等到我们回来,三月的时候天气就暖和了,我到时候会多抽几天的空闲带着你和璟儿还有玻儿一起出去好好玩玩的!” “那你们得去多久?”清琅知道事情只能是如此了,所以很是失落的问。 “一来一回,又是水路又是旱路,怎么也得十天!”韦伦说。 “这么久啊?”清琅继续噘嘴。 韦伦只得又哄又劝。“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要是闷了就上街逛逛,要不然再找找和你相熟的夫人们聊聊天……” 清琅虽然不乐意,但是这晚韦伦可是极尽温柔,像哄孩子似得哄她。她心里也就释怀了!因为她知道韦伦对他师傅的感情十分的深厚,自从他七八年前回到京城后就和师傅没有了来往,他心里一直惦念,但是师傅是闲云野鹤,行踪不定,再次遇到师妹的时候没想到师傅已经仙去了,这让韦伦十分的难过,他去祭拜一下师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几日后,韦伦和上官于飞便结伴走了。清琅在总督府真是百无聊赖,韦伦走后的第三日,韦青突然拿了一封信过来,而且表情十分的凝重。 清琅接过韦青手中的信件,一看是齐王府送过来的,便笑着道:“是齐王府的信?” “是!”韦青点了下头。 看到韦青的脸色不对,清琅便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 “齐王爷薨了!”韦青哽咽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后退了两步,身子都有些倾斜,霜叶赶紧的扶住了她。她坐在榻上,眼泪已经落到了手中的信件上。摇头道:“你听谁说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我来的时候他的身体还不错!”齐王爷可是清琅前世的亲生父亲,她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齐王府专程派人送信来的,而且那送信的人还说王妃和长平郡王爷吩咐,咱们大人在任上没有皇上的传召不得入京,夫人您一个女流之辈,而且小公子也还小,所以只让您在总督府设个牌位烧些纸钱就好了,不让您回京奔丧!”韦青说。 随后,清琅快速的拆开了信件,只见这封信很简短,但是是长平郡王亲自写的,大概意思也和韦青说的差不多。但是齐王爷薨世她怎么能不回去奔丧呢?可是想想璟儿怎么办?韦伦不在总督府,她要是走了,把璟儿交给下人她也不放心。带上璟儿回去也太舟车劳顿了!她想好好想想再拿主意,便让韦青去准备丧服,丧服她是一定要穿的。 这一晚,清琅哭泣了半夜,连眼都没有合!清晨的时候,她洗了一把脸,便想去看看璟儿。这时候东方的天边刚有一抹鱼肚白,下人们都还没有起来呢!为了方便照顾,璟儿和奶妈的房间就在周妈的房间隔壁。路过周妈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提到了韦伦和上官于飞。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姑妈,您说这次咱们大人和上官小姐会不会……”晴儿欲言又止。 听到这话,周妈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和上官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青梅竹马,而且当年上官小姐的爹就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咱们大人,当时咱们大人也没有提出反对,老国公爷其实心里也是同意的。只是咱们老国公爷急于让大人回京,这事就耽搁下来了。这么许多年也是音信全无,而且现在上官小姐又是孤身一人,咱们大人对他师傅的感情极其深厚,就跟他的父亲一样,而且大人又是个重情义的人,我想他们两个难免……” 听到里面的人的话,清琅不禁一震!他们两个青梅竹马这个她倒是知道,怎么难道还有口头上的婚约?这事怎么韦伦一句都没有提过? “八年前上官小姐就对咱们大人情根深种,我看着这次上官小姐回来性子比以前又清冷了许多,大概咱们大人看着她孤苦无依也是心生怜悯。您说这次他们上坟回来不会生米做成熟饭纳上官小姐做二房夫人吧?”晴儿道。 “大人对咱们这位夫人也是情深义重,不过要是娶回来做二房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上官小姐的父亲对咱们大人可是恩重如山。哎,这种事咱们也说不清楚的。”周妈叹气道。 “反正奴婢看着那上官小姐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嫁人,肯定就是在等咱们大人的!哎,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反正上官小姐要是在咱们府上住上几年,不出什么事大概也是不可能的!”晴儿说了一句。 在外面的清琅听到这些话,如同在云里雾里,她也没有心情再去看璟儿,便转身进了屋子。坐在屋子里坐了良久,心里对韦伦和上官于飞的想法越来越多。“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清琅记得以前韦伦练字的时候就写过这句诗经中的话。凤凰于飞?上官于飞?原来这都是有出处的?凤和凰在空中飞翔,他写的就是在暗喻上官于飞吗?他和那个上官于飞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他和她多年前就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是因为他和上官于飞失散了所以才娶了自己?清琅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委屈。 稍后,清琅就马上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京奔丧!随后,她便叫来韦青让他马上去准备马车,又让霜叶准备行装。翌日一早,清琅便带着璟儿,霜叶,春燕春英以及韦青带着几个侍卫便上了路。临行前吩咐周妈掌管总督府后院的事宜,晴儿协助周妈,让腊梅照顾韦玻,因为怕耽误韦玻耽误读书,所以就不带他去了,临行前又嘱咐了韦玻许多。 坐了马车,又坐了十来天船,又改坐马车,直到半个月后清琅一行人才到了京城。这时候,齐王爷的丧礼早已经过了三七。清琅先行回到国公府,拜见了老夫人,第二日一早才来到了齐王府拜祭齐王爷。在棺椁前,清琅自然是痛哭了一场!见到齐王妃,齐王妃的身体和精神也不好了,毕竟她和齐王爷几十年恩恩爱爱,齐王爷突然去了,她自然是受不了的。见了长平郡王和关氏,他们的儿子倒是长得又胖又可爱,看着关氏和长平郡王倒是相处的也相敬如宾的,清琅倒是也稍稍放了一点心,要是能够这样下去也算是不错! 在齐王府陪了齐王妃几日,清琅便带着璟儿回到郑国公府住了两日,然后又回禀了郑国公夫人带着众人回到了俞家。清琅一回来,李氏俞仲年自然是喜出望外,梅氏,廖氏和清瑛都过来看望她。清瑛前几个月刚产下了一个儿子,自然是十分的喜悦。不过看着她的日子过得仿佛跟以前也没啥两样,虽然李文举是做了庶吉士,但是毕竟一年也没有多少银子,而且他自己在外头也要应酬,所以她们过得也是捉襟见肘的,清琅这次又拿了一些金货和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的见面礼,清瑛推辞了几句倒是也收下了。廖氏自然和清琅来往密切了些,这一年多的账目都拿过来给清琅过来目,账目都很清楚,这一年也一共赚了十来万两银子,清琅该分到三万多两。清琅和廖氏也去了云霞阁的几家分店走了走,生意确实不错,清琅倒是也算欣慰了。虽然这些日子都心情郁闷,一是齐王爷过世,二是韦伦和那个上官于飞,但是毕竟在娘家还有这么多亲人陪着倒是也还好些。 这日早上,清琅刚用过早饭,霜叶便进来禀告道:“夫人,铁生家的求见!”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我回来只见了铁生,还没见过秀红呢!” “秀红哭哭啼啼的,问她也不肯说,只说要见夫人呢!”霜叶皱着眉头说。 闻言,清琅也觉得好奇,便让霜叶赶紧领她进来。一刻后,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小媳妇哭着走进来,一下子就跪在了清琅的面前。“秀红给夫人请安!还请夫人给秀红做主啊,要不然秀红活不了了!” 听到这话,清琅便放下手中的茶碗,疑惑的道:“你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 霜叶上前把秀红扶了起来,秀红一边哭一边道:“自从您走后,铁生就和扶柳来往过密,两个人天天往一块凑,最近几个月更是过分,两个人几乎都形影不离了,奴婢偷偷的打听过,原来她们两个在外边已经租了房子早就一起过了!原来铁生好几天都不回家,奴婢只想着他是在忙云霞阁生意上的事,没成想是被扶柳那个狐狸精给勾去了魂!现在那铁生还要休了我娶扶柳呢!” 听到这话,清琅一惊!心里没想到铁生竟然会如此,但是也不想冤枉了好人,便对秀红道:“你们的婚事是咱们家太太定的,哪里是他想休你就休你的,这样,你先去厢房歇着,我把铁生叫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真的,我肯定会给你做主的!” 随后,秀红又道:“夫人,奴婢还有一件事想回禀。这件事绝对不是奴婢想公报私仇,实在也是看不过眼了!” “说!”清琅道。 秀红然后道:“是扶柳暗中贪了铺子不少银子,有一次奴婢看到她去钱庄存了一千两银子,奴婢就暗自打听了一下,说是存在扶柳自己名下的,并不是存在铺子里的。扶柳是您的奴才,夫人对她恩重如山,让她掌管一间铺子,可是她竟然这样瞒天过海,实在是猪狗不如!” 听到这话,清琅把手绢在手心里攥紧了。便道:“这件事我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我得去查一查!你呢先回去,这两天不要动什么声色,也不要对铁生提起你来过我这里,知道吗?” “是!”秀红哭泣的走了。 清琅的脸沉了下来,一旁的霜叶便道:“没成想扶柳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她以前根本看不上铁生的,要说现在铁生也是今非昔比了,是夫人您的陪房,而且还帮您管理着生意,连大人的一些私产也由他打理,现在外面的人见了他都铁大爷铁大爷的叫呢!” “你说扶柳根本看不上铁生?”清琅转头问霜叶。 “扶柳的心性奴婢最了解,她的心高着呢!一直都妄想当主子,现在铁生再好也还是个奴才而已。而且这贪银子要是真的,她也真是该死!上次的事情夫人已经很款待她了,现在竟然做出坑主子的事来了!”霜叶现在也是有些怨恨扶柳,人家铁生和秀红过得好好的,她又来插一杠子。 “让韦青马上去査一查!”清琅吩咐道。 “是!”霜叶赶紧的去了。 韦青查了三日,果然如同秀红所说,扶柳不但是贪了铺子里的银子,而且还和铁生确实是有了奸情,两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倒是铁生除了秀红这件事说不明白以外,对于清琅的生意以及韦伦的私产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一点得什么好处的迹象。就是扶柳暗自贪了铺子里银子的事也似乎也不知情。因为各大钱庄都没有铁生存的大笔银子,只有几百两小钱罢了,那还是秀红去存的,是他们夫妻两个的积蓄!事情到了这时候,清琅也就全部明白了,看来只是扶柳这个人不消停罢了! 这日,清琅便派人把扶柳叫了过来。扶柳先是给清琅请了安,然后便笑道:“夫人,奴婢早就听说您回来了,一直想过来拜见,只是没有您的召唤,奴婢不敢造次!” 听了这话,清琅的眼神有些伶俐的盯着扶柳道:“我看你是不敢来见我吧?” “夫人这是哪里话?扶柳想见您还来不及呢!”扶柳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你和铁生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清琅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一听这话,扶柳马上就跪在了地上,求道:“夫人,奴婢和铁生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夫人成全。” “成全?我记得当时你宁死都不肯嫁给铁生,现在人家已经娶亲生子,你干嘛还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清琅气愤的问。 “奴婢那个时候不懂事,现在却是觉得铁生是个好人,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自从奴婢去了铺子之后就和铁生朝夕相处,便……有了感情。铁生也是喜欢奴婢的!”扶柳狡辩道。 “那人家秀红怎么办?”清琅问。 “铁生说根本就不喜欢秀红,所以他想休妻!”扶柳低头回答。 “休妻?说得容易?这桩婚事可是我母亲决定的,哪里是他想休就休的?”清琅质问道。 这时候,扶柳便连连磕头道:“夫人,奴婢毕竟是您身边的人,一心为您!只要您成全了奴婢和铁生,以后奴婢和铁生一定好好的替夫人做事,一定肝脑涂地!” 闻言,清琅便冷笑道:“肝脑涂地?你这不是在说梦话吗?你贪着我的银子还说什么要为我肝脑涂地?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虽然我人不在京城,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扶柳自然不会承认贪了银子。“夫人,天地良心!奴婢一心为夫人做事,怎么会贪银子呢?夫人可是不要误听了小人的谗言!” “去年腊月二十你在王记钱庄存了整整一千两银子,你能跟我说明白这一千两银子是哪里来的吗?今年二月初三,你又在福泰钱庄存了四百两银子,这四百两你又是哪里来的?”清琅问。 “我……”扶柳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要不要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你的帐?我一天一天的查,一日一日的对账,我就不信你能做得天衣无缝。还有跟你在一起做事的那个掌柜,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人家以为你是我身边的人不好说什么罢了!要不要我把他找过来问问啊?”清琅的眼眸锐利的盯着扶柳。 这时候,扶柳的脸色苍白如纸,下一刻,便直接在地上磕响头道:“夫人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瞥了一眼在地上磕头的扶柳,清琅便说:“我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只要你对我说实话,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这话,扶柳的眼睛里立刻滑出了希望,马上点头道:“奴婢肯定实话实说。” “当日你死都不肯嫁给铁生,我后来才知道你原来打的是想做陪嫁丫头然后给男主子做妾的主意。也是因为你对大人心存不轨,所以我才把你赶出国公府,为了让你面子上好看对外面就说是让你去给我打理生意。你不是看不上铁生吗?怎么现在又跟人家秀红抢丈夫?”清琅盯着扶柳问。 “我……” “说实话!要不然我马上报官,你贪主子银子这一项就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清琅厉声道。 这时候,扶柳已经六神无主,也来不及多想,只有全盘脱出道:“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怕自己贪银子的事被发现了,现在铁生是总管,我就是想着万一这事要是败露了,最起码铁生还能护着我!而且……而且奴婢也知道奴婢想做主子的心是不能再有了,现在铁生今非昔比了,已经不是原来的穷小子了,所以奴婢就想着能做个总管太太也还不错……呜呜……” 听到这话,清琅便又问:“铁生对你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不知道!铁生对夫人最忠心,我也撩拨过他几次,想让他跟着我一起干,然后我们两个攒一笔大钱就远走高飞,可是他愤怒的斥责了我,我就只好说我是跟他开玩笑的……”扶柳哭泣的道。 闻言,清琅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毕竟她可是不想铁生也背叛了她。虽然扶柳只是个下人,但是也好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她今日这样她也是很痛心的!这时候,清琅冲着一旁的霜叶使了个眼色,然后霜叶便走到门前,把门一把打开了!扶柳回头一望,只见是铁生和秀红两个站在外面,而且铁生的眼神简直就是像要活活剥了她一样瞪着她! 看到铁生那吓人的眼神,扶柳便吓得退后了一下。随后,铁生便上前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扶柳的胳膊,狠狠的道:“刚才你说得是不是真的?你对我从来都没有感情?你只是想自保才跟我好的?” “我……” “你说啊!还有刚才夫人说的话,你竟然想给大人做妾?而且你还勾引过大人?对不对?你竟然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贪了这么多银子,你到底想做什么?”铁生感觉受了愚弄,他的手都要把扶柳攥死了! 被铁生质问的烦躁的扶柳只得冲着他嚷嚷道:“你让我对你有真情,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你不就是个奴才吗?就算你现在在外边威风八面的,你也成不了主子!我扶柳生的好,心计也有,为什么就不能当主子?为什么我就要一直当奴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听到这些话,铁生松开了扶柳。背过身子道:“你对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是你不该对不起主子的信任!” “主子?哈哈……她是我的主子?呵呵,为什么她长得还不如我,才情也不如我,为什么她就可以高高在上?为什么连个妾都不能给我?现在又引着我说出这么么多话来,她才是最阴狠的!”扶柳已经疯狂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伤害清琅,好在霜叶,秀红和铁生及时拦住,并把扶柳拉了出去。 清琅自然心里也不好受,便对又进来的铁生道:“我看她已经疯癫了,你把她送的远远的,哪里都行!” “是。”铁生点头道。 铁生临出门前,清琅又说了一句。“毕竟是伺候过我的人,你也别让她受什么委屈!”铁生随后便应声走了。 经过扶柳的事,清琅自然好些天都心情不爽。天气也进了四月,她回京一晃也快两个月了。这日正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子外面已经开了花的花木。霜叶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夫人,大人给您来信了!” “放那里吧!”韦伦已经来了三封信了,每次都是让她别着急,也别担心他,在京城安心的住些日子。清琅心想:他都不着急让自己回去了,看来他和上官于飞在福州过得很好吧?好像都嫌自己碍眼了吧?所以这封信她都不想看了!而且她也一直都没有给韦伦回信。 霜叶其实并不知道在福州的时候清琅偶然间听到了周妈和晴儿的对话,不过只是感觉主子仿佛有些古怪罢了!清琅不经意的问道:“对了,铁生和秀红怎么样了?” “知道了真相,铁生着实消沉了一阵子!不过也知道委屈了秀红,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秀红面前献殷勤呢,一开始秀红也不理睬,不过这几日仿佛也开始脸上有笑容了!”霜叶回答。 “那就好了!对了,你知道铁生把她安置在什么地方了吗?”清琅现在都不想提扶柳的名字了。 “据说是安置在了离京城有一百多里的一个小庄子上,一年给人家十两银子,铁生也嘱咐了看庄子的那户人家不要委屈了她!”提到扶柳,霜叶也很心酸。 清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转眼就是四个月,一进了八月,天气已经凉爽了,可是清琅还是没有决定归期。韦青和霜叶已经催了几次,但是清琅都推辞,那意思看来都是不想回福州了!这期间,韦伦的信也是一封接着一封的来,只是清琅顶多就是拆开看一眼罢了,根本就连回都不回信的,看的霜叶和韦青都不明白了。李氏自然也在催问清琅什么时候回去,清琅只说南边的天气自己不太习惯,想在这边多住些日子,李氏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偶尔问起霜叶来,是不是清琅和姑爷有什么不愉快,霜叶只是摇头,说两个人好的很,这李氏才算是放了一点心! 中秋节刚过的一个晚上,俞家的大门被敲响了。众人这个时候已经睡了,霜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禀告已经在床上躺下的清琅道:“夫人!夫人!赶快起来吧。” “怎么了?”清琅睁开眼睛,身子有些笨重的坐了起来。 “大人来了!”霜叶欣喜的笑道。 “你说什么?”韦伦来了?清琅不禁有些蒙了!要知道大周可是有律法,总督没有皇上的召唤是不得擅自离开驻地进京的,违者可是有杀头的危险! “大人只带着一个随从来了,都没敢惊动别人,就是老爷太太也没有禀告,这时候大概已经到咱们门口了!”霜叶说。 霜叶的话刚刚落地,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身影便推门走了进来。星光中看到那抹伟岸的身影,清琅下意识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随后,霜叶便点燃了屋内的烛火,然后便退了下去。 烛火照亮了整个屋子,清琅看到一双有些阴鸷的眼眸,心中竟然还有些怯意,不过还是挺直了背脊。韦伦走到床边,站在那里一刻,才开口。“什么让你在京城逗留半年都不给我回一封信?” 对于韦伦的质问,清琅则是负气的道:“你在福州有佳人相伴,没有我在旁边碍眼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韦伦皱了眉头,半天才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佳人是谁?你来京城半年都不回去原来又是因为这个跟我怄气?你今年几岁了?你都是孩子的娘了,还这般任性,你怎么配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韦伦这劈头盖脸的话让清琅很是气恼,直接便道:“你今日来是不是专门来训斥我的?给我弄一大堆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你以后就能休了我娶那个上官于飞了是不是?” 清琅的话让韦伦气得胸口都鼓鼓的,冷声道:“你有事就说事,不要攀扯好人!上官于飞跟咱们之间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你跟她不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吗?而且你师父还有意把她许配给你,听说就是老国公爷都默许了。你还敢说你跟她没关系?她二十多岁了都没有嫁人,不就是在等你吗?”清琅也是口不择言,什么难听说什么了。 对于清琅的质疑,韦伦没有说什么,而是上前就一把抓住了清琅的手腕。清琅感觉手腕一疼,便抬头问:“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韦伦从来不打女人!没有圣上的旨意我不能擅自进京,你马上跟我回福州去!”说罢,韦伦便要把清琅拉下床。 清琅自然是挣扎,但是他的手很有力,她根本就抗拒不了,很快,她就被拉下了床。不过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肚子,眼眸中透出了惊恐,还低呼了一声。“啊……” 听到清琅的低呼,韦伦低头一看,不觉得愣在了当场!因为她看到清琅的肚子是高高隆起的,那肚子少说也有六七个月了!他不由得吓得赶紧松开了手,然后就紧张的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当然心中还是震撼不已,但是也来不及多问,只是扶着她小心的坐在床上,然后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没事!”清琅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肚子,感觉没有什么事,自己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稍后,清琅便迎上了韦伦那探究的眼神。“你又有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这时候,清琅知道也瞒不住的。便回答:“是我回了京城以后才发现的!已经有七个月了。” 闻言,韦伦便愣在了当场。满腔的愤怒现在只能是烟消云散了,这个孩子带给他的自然是惊喜!低头想了一下,随后便道:“你负气在京城半年都不回去,我给你的信你一封也不回,是不是就是因为师妹在和我怄气?” 清琅别过脸去,忍着心痛道:“如果你想娶上官于飞的话,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必须先跟我和离,这两个孩子都归我抚养!不过你放心,你终究是他们的爹,我不会让他们不认你的!” 听到这话,韦伦都被气笑了!“大周的律法难道你不明白吗?阻止丈夫纳妾就是犯了妒忌,就凭这个我就可以写一封休书休了你,至于璟儿和你腹中的孩儿可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闹到衙门你也不可能把孩子带走的!” 韦伦的话让清琅无比抓狂,瞪着他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休了我还要把我的孩子也抢走是不是?” 看到她气势败坏的样子,韦伦怕她动了胎气,只好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做的,我的孩子们不能没有亲娘!至于上官于飞,给师傅上完了坟后,她根本就没有跟我一起回福州!” 听了这话,清琅不由得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韦伦,显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韦伦继续解释道:“我和师妹虽然青梅竹马,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太小,根本就不怎么懂男女之情!她虽然一直都记挂着这份情感,但是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现在有妻室,有儿子,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了。这次她也向我吐露了心声,但是她想要的我根本就给不了,当然也不想把自己的情感再给一个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哎,你一个已经让我如此揪心,再来一个我就什么也不用干了,直接围着女人转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韦伦的表情里有着几分的自嘲。 听了韦伦的话,清琅心想:韦伦从来没有骗过她,而且也没有必要骗她!原来上官于飞早就走了,是自己错怪韦伦和她了。自己在这里伤心怄气了半年,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庸人自扰,所以也很是后悔,不过嘴上却是仍旧硬硬的道:“奥,我知道了,肯定人家上官于飞现在看不上你了,所以你才来找我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现在有孕在身,你是老大。等你生了孩子,哼,看我怎么收拾你!”韦伦伸手摸上了清琅的肚皮。 “讨厌!”清琅打掉了韦伦在她肚皮上的手。 过了一会儿,小两口便和好如初,这么久不见,两个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只是现在清琅怀着身子,可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但是也不耽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第二日一早,清琅便带着韦伦拜见了俞仲年和李氏,随后便赶紧的乘着马车走了。毕竟韦伦偷偷回京的事可是可大可小,被有心人看到了会生来好多麻烦的。所以韦伦便带着清琅回程了!这次回程主要还是坐船,不过行程倒是安排的很轻松,韦伦一是怕清琅赶路太快而疲倦,二是两个人分离了这么久,想多陪陪她轻松的游游山玩玩水! 九月的时候,京城突然传来消息:皇上驾崩,魏王登基。几日之后,又出来吴王谋反,畏罪自杀的消息。并且京城传来谕令:所有在外官员不得擅离职守,擅自回京奔丧。 清琅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沉重,眼看着就要生了,但是眼下的时局却是让人担忧。这日,韦伦脸色凝重的回来。清琅扶着腰坐在了榻上的另一侧,隔着一张小几,问道:“你今日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京城又有什么消息了?” 这几日京城接二连三传来各种突发的消息,韦伦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韦伦随后回答:“这次吴王谋反牵扯进了太多的人,咱们国公府也不能幸免!” 听到这话,清琅紧张的问:“可是因为贵妃的母家是咱们韦家?” “也不全是!主要是大哥和二哥自己参与进了争储的争斗中去。魏王……现在应该说是皇上了,已经下旨给大哥和二哥留下一条性命,只是需要流放三千里!家中的妻室和儿女免于受罚,老夫人年事已高,也免于苛责!今日我还收到了皇上的秘折!”韦伦说。 “上面说什么?”清琅现在就是怕韦伦也受到牵连。 “圣上褒奖我能够一心为朝廷做事,没有帮亲,也没有参与到争储的斗争中去。所以安抚我让我好好在闽浙当差,说是只要我好好做事,做个朝廷中的栋梁之才!”韦伦回答。 闻言,清琅欣喜的道:“这么说咱们是没有被牵连进去了?” “嗯。只是大哥二哥这次可是凶少吉多。他们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苦,这流放三千里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们?其实我也写了信给长平郡王,想让他想想办法能不能再从轻发落,但是长平郡王回信说这次皇上处置大哥二哥不仅仅是因为争储的事情,朝廷里的言官弹劾了一大批平时嚣张跋扈,欺男霸女的勋贵子弟,尤其是在朝廷中还有官职的,皇上都处置了,要是不处置大哥二哥是说不过去的!”韦伦蹙着眉头道。 虽然韦伦平时和韦仪韦仁关系很冷淡,但是到底是亲兄弟,看到他们受苦也是于心不忍。清琅不过心中也在暗自庆幸:幸亏这次魏王登基了,她和韦伦不但没事,就是兄长和齐王府也可以屹立不倒,再就是清环也安全了!清琅又问:“老夫人怎么样?她最疼爱大哥二哥,这次这样的打击她老人家恐怕受不住吧?” “我已经收到好几封家书了,都是老夫人央求我向皇上求情的。我已经回了两封,估计老夫人肯定也是生我的气了!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也不能回京,只能是今日派了韦青回去帮忙安排安排国公府的事。顺便让韦青去打点一下衙门里的官差,只能是让大哥和二哥在路上少受些苦罢了!”韦伦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又过了十来日,清琅的肚子便有了动静。这次生产比上次轻松多了,毕竟是第二胎了,清琅这次生了一个女儿,韦伦自然是十分高兴,一扫连日来的阴霾,给这个女儿起名韦瑜。这个年是清琅和韦伦一家四口在福州过的,韦伦自然又派人给国公府送了银子和年货回去。 二月里,韦伦收到国公府的来信,说是韦璋已经二十岁了,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三月里就要完婚,话里话外自然还是要银子的,韦伦和清琅一商量便又派人送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回去。不过韦伦也是为国公府忧心,自从家里出事后,韦仪和韦仁都被流放,国公府放印子钱的事情也被挖出来,国公府的好多财物也都被罚没了,魏氏如此要强的人既没了男人又没了银子,自然是一病不起,再加上这次魏氏的娘家也在这次政变中失了势,更是让她抬不起头来,所以连日来都是缠绵病榻。所以国公府中都没有人管事了,韦仪的几个姨娘通房还有韦仁的几个姨娘通房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整个国公府都败落了下来。要不是有韦伦的威势在和银子扶持,大概国公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而且这次韦璋的婚事也受到了影响,本来魏氏已经为韦璋物色了一门很不错的婚事,对方是高门大户,姑娘也品貌双全,可是宫里突然就皇位易主,魏氏的娘家和国公府都受了牵连,人家姑娘家自然就不愿意了,更何况只是两家口头上的约定,并没有定亲,所以这亲事就黄了!这事把魏氏气了个半死,病更严重了。郑国公夫人一看这样,知道是大势所趋,所以就替魏氏做主给韦璋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只是个举人的女儿,只是姑娘还不错。想着现在家里连个管家的人都没有,只能是等着韦璋娶了媳妇能够照顾一下魏氏并且掌管家事! 到了三月里,韦伦便派韦青回去帮忙操办韦璋的婚事。到了四月以后韦青才回来,说是这位新娶的少奶奶孙氏很不错,知书达理,伺候魏氏和老夫人,照顾弟弟妹妹,还管着国公府的家事。听到这些,韦伦也就放了心! 时光荏苒,转眼韦伦就在闽浙总督任上三年了。这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韦伦便带着家小从福州回京述职。去的时候十几辆马车的人和物,等到回来的时候竟然就有二十几辆马车之多了。就是韦玻也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有些翩翩少年的模样,这三年他不但长高了,而且书也读得不错,韦伦还亲自教授他武艺,人品也正直憨厚,韦伦和清琅很是喜欢!韦璟也四周岁了,也能认识不少字,背诵好多首古诗,长得很像韦伦。韦瑜也一周岁半了,能够走稳路,也会叫爹和母亲了,胖胖的非常可爱。韦伦和清琅带着一儿一女还有一个侄儿,众多的奴仆,许多车的行礼浩浩荡荡的回京,也是羡煞了不少的人! 韦伦和清琅自然是住回了国公府,郑国公夫人这次却是笑脸相迎,很是热情周到,跟往常可是热络了许多,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仿佛不是真心的那种疼爱,多半是装出来的样子!清琅自然明白:现在韦仪和韦仁可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韦仪和韦仁的儿子都还不能自立门户,有的才还不到十来岁,现在家里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韦伦了,而且现在韦伦也算是位高权重,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他呢! “母亲,三年未见,您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一些!儿子不能在跟前侍奉,真是不孝。”韦伦虽然和郑国公夫人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能说出来的。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为朝廷当差,现在能够有这番成就,也算是给咱们韦家光耀了门楣,不算不孝!对了,这次你回京述职,圣上有没有说下一任让你去哪里任职啊?”老夫人问道。 “圣上还没有说!不过我想横竖再过一个月便会有旨意下来了。”韦伦道。 “哎,现在家道艰难,好在还有永业田没有收回去,要不然你大哥和二哥的后人这是要喝西北风了,好在这些年有你帮扶。这不你大嫂这些日子渐渐的都不能起床了,我看着很难熬过这个夏天。好在璋儿已经娶了亲,孙媳妇也是个能操持的人,要不然刚靠我这个老太婆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不珊儿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也是一家书香门第,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好歹家世清白,咱们家现在这样也挑不到太好的人家了。我想着这个月就把她的婚事办了,要不然你大嫂的事情一出来家里还不得乱了套?”韦老夫人说着竟然也流下了眼泪,毕竟这些人都是她心坎上的。 听了这话,韦伦看了一眼清琅,便道:“母亲放心,孩儿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在家里待上一个月,正好可以操办珊儿的婚事!珊儿的嫁妆我和清琅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出五千两银子置办。只是母亲孩儿还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 “说罢!你我母子之间没有不能说的话。”老夫人说。 “儿子看着咱们国公府的下人太多,有的还在外面狐假虎威,这对咱们国公府的名声很不好,毕竟圣上上次已经款待了咱们,咱们不能再去自找没趣,总要静下心来过日子才是。而且家道艰难,以后侄儿和侄女儿们要娶亲要出嫁也要花不少的银子,所以您看咱们国公府是不是也应该把用度和人口都减下来?”韦伦小心的道。 听到这话,老夫人沉默着没说话,倒是一旁站着的冯立家的道:“三爷,老夫人何尝不想这样?现在老夫人吃的喝的穿的都让我们不要铺张,只是她常说自己老了委屈一点不算什么,但是就怕是委屈了下面的孙辈儿们!” 闻言,清琅一笑,知道现在是她们女人该说话的时候了。“老夫人这般年纪了,我们就算是自己俭省着点也不能让母亲俭省,那就是我们的不孝了!至于下面的小辈儿们只是让她们俭省着点罢了,并不是要委屈她们的意思。其实三爷的俸禄也是有数的,现在每每拿出银子都是靠我开的那个云霞阁的分红罢了,只是以后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是怕到时候没有攒下些,那以后可就有饥荒了。” 韦老夫人自然明白韦伦他们两口子的意思,这一年中他们要往家里贴一万多两银子。她也怕惹烦了他们,以后这下面的事还都要靠他们呢,虽然不想减国公府的排场,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们倒是也说了不会委屈自己的,索性她也就顺水推舟的道:“我老了,也没有精神了,你们和璋儿媳妇看着办吧!” 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清琅第二日就叫来了璋儿媳妇,别说这个璋儿媳妇倒是个透亮的人,一点就透,而且个性也很明里,她看着现在国公府的情况也感觉忧心,毕竟这真是没有什么进项,一味的都是出去的了。所以便和清琅商量着把国公府能放走的下人都放走了,几处没人的屋子也都封了,不必要的开支也都免了,伺候主子的丫头婆子们也都减免了一半,当然老夫人那边的除外,其实这些人就够用了。整治了两日,以后再一算账,国公府的日常支出就减少了一半。清琅算着除去家里永业田和两处庄子上的收成,她和韦伦以后再每年往里面贴上一两千两银子也就够了。只是以后还有几位侄儿和侄女儿的婚事需要他们操持罢了。 一个月后,韦珊也成亲了。又过了一个月,魏氏忽然就去世了!国公府自然又办了一场丧事。没过了几日,北边就传来韦仪过世的消息,那边苦寒之地,又闻讯魏氏没了,韦仪本来就病体虚弱,再一着急就一命呜呼了。韦伦便赶紧派人去北边帮着办丧事,经此一事,韦老夫人的身体也不好了!清琅少不得在床前侍奉。又过了月余,韦老夫人也寿终正寝了!这次的丧事不比魏氏,格外的隆重,毕竟韦老夫人可是老国公府的诰命,而且又是韦伦的母亲,从一七到五七可是人仰马翻,韦伦和清琅真是累了个够呛!老夫人五七过后,按照朝廷的制度,御赐的府邸和永业田都要被收回,不过圣上念在韦家祖上对朝廷有功,而且现在韦家后人死的死,流放的被流放,只剩下一群孤儿寡母,所以特别加恩便将这府邸和永业田再给韦家多使用二十年,其实这也是当今圣上对韦伦的一种安抚,毕竟韦伦是一代名将,朝廷以后还用得着他。 老夫人的百日之后,清琅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俞家。李氏见了女儿自然是异常的高兴。母女两个坐下来便说个不停。最近几年,韦家破败,但是俞家却是又兴旺了起来!俞仲年和俞叔年在上一个任期都得了优等,所以各自都又晋了半级,现在他们两兄弟正值壮年,很是兢兢业业的当差,连圣上都褒奖过一次。就是俞祖光现在也是正五品了,辉哥轩哥等读书也都还好,辉哥已经中了举人,轩哥也中了秀才。李氏已经为辉哥定了一门很好的亲事,也是世家的嫡女,也想赶在今年年内成婚。 现在李氏夫君也是正五品了,而且夫妻越来越恩爱,女儿嫁得好,现在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儿子又中了举人,马上就娶儿媳妇了,媳妇也是高门大户的,所以现在李氏可是春风得意,就连穿着和做派也有了京城中官夫人的样子,和十年前的她相比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反倒是林姨娘越来越失意,不但性子越来越不好,连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渐渐的俞仲年几乎都不怎么去她那里了,不过以前的恩情还在,日常用度上倒是一点也不会亏待她,而且还会时常的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对于这些李氏倒是很大度,有时候还会把好一点的东西给她送过去些,倒是林姨娘感觉是李氏在向她示威,所以更加的气恼! 李氏喝了一口茶,便笑道:“嗯,这茶真是不错!” 清琅笑道:“这茶的名字叫永春佛手,福州一年也产不了多少!这是前几日韦伦在福州的老部下专程派人送来的。”清琅这次还拿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给李氏送过来,李氏在下人们面前都很有面子。 李氏随后便道:“本来以为韦伦会受到重用,可是没成想他们家老夫人这么快就没了!这次韦伦是不是也得丁忧三年啊?” 清琅回答:“韦伦已经给皇上递了折子,只是好像圣上并没有批,兄长前几日说皇上说韦伦也是个栋梁之才,守孝三年不为朝廷做事太可惜了,所以想只给他三个月的假期,等到老夫人百日之后就要启用他呢!” 听到这话,李氏点点头。“要说让韦伦守孝三年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名利上倒是不怎么执着,这几年在闽浙任上很是忙碌,还想丁忧三年一来可以为老夫人守孝,二来也可以偷偷闲呢!”清琅说。 随后,李氏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个宋嬷嬷,然后道:“刚才提起长平郡王……啊,不对,现在可是应该叫齐王爷了,自从齐王爷去世后,他就继承了亲王位,而且他又助当今圣上登基有功,很是得到圣上的重用,在朝廷里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最近倒是传出了一段风流韵事呢!” “什么风流韵事?”清琅望着李氏,心中大概应该是明了了。 李氏回答:“就是那德妃,现在应该叫德太妃了,先帝一驾崩,蜀王就被迁出了内宫,当今圣上就赐了蜀王一座宅子,你猜这座宅子在哪里?” “在哪里?”清琅好奇的问。 “就在齐王府的隔壁,和齐王府啊只有一墙之隔!”这时候,宋嬷嬷突然插嘴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皱了眉头!难道当今圣上已经知道兄长和阿布拉的事了?怎么会这么巧就把蜀王的宅子赐在了齐王府的隔壁?这下可是应该方便了兄长和阿布拉了,只是这事要是都传遍了,大概关氏也应该知道了吧? 随后,李氏便说:“慢慢的就流传出了齐王爷和德太妃的一些闲话出来!不过现在齐王爷位高权重,就是德太妃也是有身份的人,只是勋贵圈子里在私下流传罢了,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说!” 听了这话,清琅就低头不语了。宋嬷嬷在一旁笑道:“要说这位齐王爷以前可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除了齐王妃以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王府中有一个妾室的,没想到却是没逃出德太妃的手心,这位德太妃要说今年也就是二十多岁,正是蜜桃成熟的时候,那花容月貌和异域风情可是谁也比不了的!哎,这位吐鲁番公主啊可是让两代人都失了魂魄,以前先帝在的时候她是风头无两,现在和齐王爷更是年貌相当,据说两个人时常去凉山和京郊的行宫同进同出,就连圣上仿佛都是默许了的!”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清琅也不想听这些了,只是问道:“母亲,大嫂最近怎么样?” “你大嫂啊终于是有孕了!你大哥都欣喜的了不得。哎,只是你大伯母现在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大概是熬不过今年了!还有你大伯父,这几年被那个良宵可是掏空了身子,也是越来越瘦弱了,良宵倒是越发的娇俏了。哎……”李氏叹了一口气。 “可有二姐姐的消息?”清琅一直也惦念着清环。 说到清环,李氏脸上才露出了喜色。道:“你二姐姐可是今非昔比了,圣上登基之后就册封她为淑妃了,两年前她还生了一位公主。据说现在宫中也是颇为得圣宠的!真是没想到她能有今日呢。” 一旁的宋嬷嬷笑道:“就连陶姨娘也今非昔比了,皇上给了她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的封号。当然大老爷也跟着沾光了,圣上也封了一个封号给他。至少啊每个月都能拿一些俸禄。”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真是太好了,二姐姐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李氏点头道。 这晚,清琅回去之后,便向韦伦说了从李氏那里听来的话。韦伦蹙着眉头道:“这事我也早听说了,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讲罢了!” 闻言,清琅便嗔怪的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这种是要是流传开来,也没有我不知道的道理!” 韦伦说:“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一向不争名夺利的表兄为什么突然站在了魏王的一边,原来他和魏王之间也是一笔交易!” “交易?”清琅好奇的问。 韦伦点了点头。“大概表兄知道他和阿布拉最好的结局就是像现在这样能够时常见面,也算是一种长相厮守。如果他当初不帮助魏王登位,那么阿布拉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毕竟韦贵妃母子可是视阿布拉为眼中钉肉中刺。皇后娘娘虽然也不喜阿布拉,但是毕竟皇后娘娘失宠已经多年了。而且我还知道阿布拉最后也是暗中帮助魏王登位的。所以现在当今圣上很是优待她们母子!前些日子我也见到过表兄,见他意气风发,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他。” 听了这话,清琅枕在韦伦的肩膀上,感慨的道:“仿佛兄长的一生都是在为阿布拉而活的!” “自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韦伦笑道。 清琅则是感慨的道:“要是有人能像兄长对阿布拉那样对我,我死也情愿了!” 韦伦却是白了她一眼。“我倒是不敢说肯定比表兄对你长情,但是我也肯定不会比表兄差的!” “是吗?”清琅抬头戏谑的盯着他。 “如果有假我就天诛地……”韦伦一个灭字还没有说出来,清琅便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并且嗔怪的道:“你胡说什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看到清琅紧张的样子,韦伦一笑,伸手拉下清琅的手道:“放心吧,为了你和孩子们我可得活一百岁!” “还活一百岁,那岂不是成了……呵呵,你也够贪心的!”清琅笑道。 “我活一百岁,你也活一百岁,咱们生上二三十个娃娃!”韦伦道。 “讨厌!还二三十个,你拿我当猪啊!”清琅笑着打了他一下。 看到清琅娇俏的模样,韦伦搂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清琅感觉浑身热热的,然后便赶紧推了他一把道:“老夫人的孝期可是还有二十五个月呢!我说你不如移到书房去住,省得整天想那些斜的歪的。” 闻言,韦伦却是转身就躺在了一旁的枕头上,然后拿过一本书一边看一边道:“谁想斜的歪的了?我以后天天晚上看书,二十五个月估计正好能把我收藏的书都看完了!”说完,他便果真躺在床上看书也不言语了。 望了韦伦一眼,清琅抿嘴一笑,眼神里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然后便说:“我去看看孩子们!”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几日后,清琅便去了齐王府,拜见过齐王妃之后,便来到了关氏的寝宫。关氏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的把清琅迎了进来,又让下人们拿了新鲜的果子和糕点过来。 清琅看了看关氏的腹部,仿佛不那么平坦,关氏便低头笑道:“我又有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恭喜嫂嫂!”清琅没想到关氏又有了。 关氏抚摸着腹部笑道:“早知道你回来了,只是因为郑国公夫人去世,所以也没请你过来,我可是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 “清琅也很想念嫂嫂,所以家里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就过来看看嫂嫂!”清琅道。 姑嫂两个又说了两句闲话,然后关氏便屏退了众人,寝宫之中只剩下关氏和清琅两个人。关氏便蹙了眉头,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清琅说,但是又好开口的样子。清琅也明白关氏想和她说什么,她也能体谅关氏的心情。所以便道:“嫂嫂可是有话对清琅说?” “妹子,嫂嫂心里苦啊!可是又没个人可以给我排解,嫂嫂就等着你来了能跟你唠叨几句!”说着,关氏竟然还掉了几滴眼泪。 “嫂嫂有话就对我说,好歹我也能听嫂嫂唠叨唠叨!”清琅拉住了关氏的手道。 擦了一把眼泪,关氏便打开了话匣子。“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德太妃便带着蜀王住到了咱们隔壁的王府,你兄长……”说到这里,关氏毕竟感觉有些丢人,所以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清琅便索性道:“嫂嫂,这些事我已经听说了!” “你也知道了?你已经知道了,估计这京城的官宦圈里也没有不知道的!”关氏的脸上感觉很没有光彩,眼神里都带着一抹幽怨和无奈。 “兄长对嫂嫂怎么样?”清琅想知道兄长对关氏现在难道一点都不眷恋吗? 说起赵子昂,关氏倒是还不怎么怨恨。只是道:“要说你兄长对我也很好,王府里的事都是我说了算,我娘家的事也都尽心尽力,就是平时对我也是很尊重。平时王府里并没有一个歌妾,对孩子他也很是宠爱,平时也教导他读书写字。只是一个月里总有十天八天的不在王府里,他和那个德太妃会去凉山,要不然就去京郊的行宫庄子上去过几日。有时候趁着天色黑了也会去隔壁过夜。我也找他说过几次,可是他都是沉默不说话。我也哭过,也闹过,他要不然就是一味的安慰我,要不然就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闹了几次之后,我自己感觉也没意思也就不闹了,只是现在你兄长仿佛对我更好了,隔三差五的就买回布料首饰要不然新鲜的玩意拿回来哄我开心。不去陪那边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在我房里陪着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父王的二十七个月的丧期这不是才过了没几个月嘛!可是我并不想要什么尊荣,我只想要他的一颗真心,但是仿佛我只能是跟别人分享。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这些话,看着关氏哀伤的眼神,清琅想了一下,然后便直接道:“嫂嫂,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兄长对一位女子一往情深吗?” 闻言,关氏就瞪大了眼睛,然后似乎有所顿悟的道:“你的意思是说……” 清琅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那名女子就是当今的德太妃!” 这时候,关氏愣在了当场,她万万没有想到德太妃就是赵子昂一往情深的女人!清琅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对关氏应该震动不小,但是让她知道兄长对阿布拉的感情也可以让她早日走出来,毕竟现在兄长对关氏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对她是相当的好,现在估计兄长既不能抛弃阿布拉也不能放弃关氏,毕竟这两个女人都为她生了孩子,现在大概也只能是两国并立了! 缓过神来后,关氏便怔怔的道:“我说王爷并不是一个乱来的人,怎么这次会跟先帝的妃子搞在一起,原来他们早就有私情?你当日说的那个女子已经嫁人了,而且不知音信,原来她就是吐鲁番的公主?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从敦煌一路护送公主进京的就是王爷,原来他们那个时候就……” 清琅这个时候充满歉意的道:“嫂嫂,我当日对你扯了谎,真是很抱歉!可是那个时候先帝还在世,而且非常宠爱德妃,我不能冒险告诉你,因为兄长很可能因为这件事而万劫不复!” “这个我明白!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清琅,我真的心里很痛苦。”关氏苦恼的道。 清琅迟疑了一下,然后问:“嫂嫂,你爱不爱兄长?” “那还用问吗?他是我的天,没有他我恐怕就活不了了!”关氏回答。 清琅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接受!据我所知,兄长对阿布拉一往情深,他是不可能放弃她的。而兄长对嫂嫂也算情深义重,而且你们现在马上就有两个孩子了,你是他的结发妻子,你和他永久是一体的。就算是百年之后也要共穴!” “不错!你说得很对。王爷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为了能和德太妃在一起确实是付出了许多。”关氏表示认同清琅的观点。 “既然你爱他,他对你也算情深义重,那又何必让他痛苦为难呢?其实我不说嫂嫂也应该知道,别说像兄长这般位高权重,就算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有的简直是妻妾成群。其实嫂嫂就当兄长有一个侧妃好了,这个侧妃永远都不会危及你的地位,不会损害你的孩子的利益,更不会享受兄长带给你们的尊荣!她能够抢的也只是兄长的一点爱而已。当然,这话好像很让人无奈,但是清琅说得是事实,嫂嫂勿怪!”清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关氏,她也只能这样说了。其实这样说也有一份私心,希望兄长,关氏和阿布拉能够维持一个平衡。如果她们其中有一人打破这个平衡的话,大概另外两个也不可能幸福。 又说了好一会儿,清琅才告辞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关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只能是希望她能够想明白,因为兄长没有阿布拉可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关氏要一副行尸走肉大概也没有什么用! 几日之后,清琅去了俞祖光家探望。廖氏怀孕了,清琅自然是带去了许多补品,廖氏极其高兴,姑嫂两个聊得也很开心! “大伯母最近怎么样?”清琅没有过去探望,不过也带了一些补品过来给汪氏。因为汪氏这个人性情现在很不好,现在看到任何俞家的人都不高兴。 “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昨个你大哥请了大夫过来瞧,说是过不了今年冬天了!”廖氏道。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也有些伤感。廖氏皱眉说:“你大哥每天从衙门回来都过去侍奉,说是母亲凄凉,老了老了身边只有他一个了!我看着她也是可怜见的,所以现在每天也过去看看,她现在见了我倒是也没脾气了,看着两个姐儿也高兴,把她积攒下来的好多首饰都给了两个姐儿了!” “这也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清琅点了点头。 随后,廖氏又和清琅提到了清瑛。“上次我见到过清瑛一次,哎,这日子刚有个盼头,没想到三姑爷这次被牵连到了吴王的案子里头,这庶吉士当不成了,现在已经被贬到了礼部做一个从七品的文书,从七品的俸禄也没有多少,李家那么一大家子人也要生活的,幸亏二婶时常还帮着些,但是清瑛带着两个孩子也是过得很清苦的,我看着她大概一年里也舍不得做一两件衣裳,上次就给了她几块布料!” 听到这话,清琅也是蹙了眉头。然后说:“大嫂,咱们不正想着要多开一家分店吗?我想着要不然让三姐姐也入个股?一家分店一年里怎么也得有一些进项,大概也能够她和孩子的花用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手里有没有钱入股!”廖氏道。 “我想着她手里怎么也有些首饰和金器,凑上一千多两银子大概也可以的。”清琅说。 “那咱们事不宜迟,今个咱们就过去看看她,顺便跟她说说这事?”廖氏道。 “我倒是没事,只是大嫂你的身子……”清琅看着廖氏的肚子,有些担心。 “我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让马夫慢一点没事的!”廖氏说着就起身了。 “我也很想三姐姐呢!”清琅便赶紧的和廖氏一起出来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廖氏和清琅就到了李家,先拜见了吴氏,前两年李老太太已经去世了,自然礼物也是没少带,吴氏很是热情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廖氏和清琅便来到了清瑛的房里。清瑛看到廖氏和清琅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的让莺儿上茶拿点心。廖氏和清琅坐下后,抬头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感觉好多年了这间屋子里的家具,摆设,甚至是床幔好像都没有换过,仍旧是原来的样子!就是清瑛此刻身上的家常衣裳似乎还都是在家里的时候的,看到这些廖氏和清琅自然知道清瑛过得不好,一会儿后丫头领着招弟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婴,廖氏和清琅见了,逗弄了一会儿,还拿出来许多带来的点心和吃食。稍后,清瑛才让丫头们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她专心的和廖氏以及清琅说话。 “真没想到大嫂和四妹妹今日能来,我也没有准备,中午就留下来吃午饭吧!”清瑛看到娘家人自然是异常的热情,而且廖氏和清琅也没少暗地里接济她。 廖氏笑道:“不了!我和清琅来是跟你说一件事,说完了,我们还有事要忙呢。” “什么事?”清瑛有些疑惑。 随后,廖氏便将自己和清琅想开一家分店,并且想让清瑛入股的事情说了。清瑛想了一下,便皱着眉头道:“大嫂,四妹妹,我知道你们这是来给我送钱呢!云霞阁的生意现在在京城都是有名头的,可是……我现在哪里拿得出本钱?我能拿出来的恐怕连入股的零头都不够呢!”说罢,就垂着头脸也有些红红的。 清琅和廖氏对望了一眼,然后清琅便道:“三姐姐,这入个股也不是说要上万的银子,我和大嫂算了一下,有五六千两这个分店也就开起来了。我,大嫂,二姐姐都算一股,你也算一股。咱们四个一人出一千五百两也就够了!我和大嫂也是有经验的,这家铺子开起来一个月怎么也得入账五六百两,咱们一个人一个月就有一二百两的赚头,一年的时间就肯定能是回本了!” 清瑛的手攥着手里的手绢,片刻后才道:“我现在也实在是拿不出现银,我还有一套头面首饰,生招弟和哥儿的时候还收了一些金器,不如我拿去当了,大概也能当上一千的银子,我有多少就入多少你们看怎么样?” 廖氏和清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清琅道:“也不用去当了这么麻烦,赎的时候还白给当铺利钱,不如你就把这些金器先压在我这里,我呢先借给你两千银子,不过等到你回了本再把东西拿回去,当然了你到时候也得给我利钱才可以的!”清琅开着玩笑道。 清瑛自然明白清琅说这最后一句话是怕她不好意思罢了,其实以清琅现在的身份哪里还会贪图她这点利钱,所以随后便眼圈一红道:“我知道大嫂和四妹妹这是来接济我呢,都怪我自己不争气……”说罢竟然要掉下眼泪来。 见状,廖氏和清琅赶紧相劝,过了一会儿清瑛才算好了。不过廖氏和清琅心中也有些心酸,现在可就是清瑛过得不怎么好了。廖氏和清琅就不必说了,就是清环现在也苦尽甘来,在宫里做娘娘了!又坐了一会儿,廖氏和清琅才走了。 过了两日,清瑛忽然到郑国公府找清琅。清琅以为清瑛是来把金器给她然后拿银子入股的。谁知道,刚一坐下,清瑛就破敢为难的道:“四妹妹,我恐怕是不能入股了!” 听到这话,清琅一怔!然后放下茶碗问:“三姐姐,是不是你的金器不够?那也没关系,就在我这里拿两千两银子罢了。等你回了本再还给我就是了!” 清瑛却是摇摇头。“这些年我的嫁妆都贴补给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孩子们的这些金器,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的。你和大嫂明里说是让我入股,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缺这几千银子,只是想让我也有个营生罢了!只是……只是我跟你姐夫说了这事,你姐夫就是不同意,还跟我……怄气好几天了!” “他为何不同意?”清琅不明白,李文举现在一年没有多少俸禄,根本就养不活吴氏,清瑛母子以及这几个下人的! “他说我做生意会影响他的官声,他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做商人从中谋利?他怕这事一被人知道他以后的仕途就更没有希望了!”清瑛道。 听到这话,清琅却是冷笑道:“三姐姐,你感觉三姐夫在仕途上还会有上升的空间吗?” “这……”一句话把清瑛也给问住了。其实明眼人都明白现在李文举的处境,虽然他是传颅出身,又做过庶吉士,但是他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竟然支持了当今圣上的死对头吴王。现在可是魏王掌管天下,对于曾经支持过他的政敌的人那可是恨之入骨,现在把李文举贬为从七品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这样被圣上嫌弃的人以后要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那简直就是痴人所梦了! 见清瑛不说话了,清琅便道:“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姐姐和我都明白,就是三姐夫大概也是清楚的,只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罢了!我今日也不劝三姐姐一定入股,我只是想提醒三姐姐一句,以后三姐夫想要在仕途上有多少建树大概很难,很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也不会动一下,横竖一年也就那一二百银子的俸禄。李家什么情况你也比我明白,舅母,你和两个孩子,可能以后还会再有孩子还有一干下人的吃穿用度这些一年需要多少?以后孩子大了定亲嫁人读书这些都是银子。自然,爹和母亲还有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吃不上饭,但是毕竟伸手拿人家的东西面上也下不来。入了股以后一年最少有一千多银子的进项,这些银子省着花足够你们一家人和下人们的吃用了,而且还能剩下一些。再说这生意做好了以后可能还会再开别的分店,那就不是一年一千多银子的事了,三姐姐,你自己考虑!” 听了这些话,清瑛考虑了一下,然后就很坚决的告诉清琅她回去就派人把金器送过来,银子就让清琅直接入股就是了,只是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怕李文举知道了会跟她闹,清琅都答应了。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清瑛就让莺儿把金器送了过来。只是清琅是越来越对李文举看不顺眼了,老婆孩子都吃不上饭了还想着他的仕途!分店很快就开了起来,生意果然不错。 又过了些日子,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任命韦伦为直隶总督,下个月就上任。这直隶总督在大周的九大总督里面可是排名第一的,因为其地理位置而被认为是对朝廷影响最大的总督。这也说明当今圣上对韦伦还是很器重的。所以,连日来,清琅都在家里收拾行装,因为这一去可就是三年,她不但得打点她们一家几口以及下人们的行装东西,还得安排好郑国公府的一切。毕竟大房和二房的孩子们还都在郑国公府,好在这个韦璋的媳妇儿是个能干又妥帖的人,把这些人都交给她也是放心的,而且这些孩子们现在也都大了,也就不那么让人操心了! 临行前的几天,清琅突然接到了一道从宫里来的旨意,说是淑妃娘娘邀她进宫一叙。这淑妃就是清环,清琅早就想见见她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得了这个旨意,清琅真是高兴坏了!翌日一早,清琅来到了宫门前了,才发现原来接到旨意的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廖氏,姑嫂两个见了,自然是异常的高兴,很快便由宫人引领着她们进了皇宫。 清环住的宫苑叫梧桐苑,是宫中一处很是幽静的地方,这个地方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她一直都是喜静不喜闹的,而且这里风景也不错。进了梧桐苑,里面雕梁画栋,建筑虽然不算巍峨,但是很是有江南的小巧玲珑,别具一格,可见当今圣上确实是很宠爱淑妃的! 一个宫女把她们安置在一处花厅处等候,茶水和点心以及果子都拜访在八仙桌上。廖氏和清琅看了一下花厅的环境,窗子外面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花厅里的家具都是一色的紫檀雕花,瓷器,摆件都是美轮美奂。清琅曾经去过韦贵妃的宫殿,感觉比那里还要精致些! “娘娘驾到!”随后,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太监尖细的声音。 廖氏和清琅赶紧站好了准备接驾,很快,听到一阵叮当环佩声后,一位年纪不到三十,长相白皙温婉的身穿枚红色宫装,头上发髻高耸戴着三尾赤金凤凰钗的女子便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廖氏和清琅不敢端详,便赶紧的跪在地上道:“妾身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环见状,便屏退了众人。然后赶紧上前一把拉起一个道:“大嫂,四妹妹赶快起来!” 廖氏和清琅倒是起身了,可是也不敢抬头乱看,很是拘谨的样子,清环便笑道:“你我都是至亲骨肉,不必如此拘礼!这里是我的寝宫,我已经屏退了众人,没有别人在,你们在这样可就枉费了我向圣上好不容易求得的这个和你们许久的机会了!” 听到这话,廖氏和清琅才算是不那么拘谨了,坐下来后,凝视了两眼清环,只见她说话做派还如同以前一样,这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变,廖氏和清琅相视一下,便热络的攀谈了起来! 廖氏和清琅把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都跟清环一一说了,清环也说了一些她在宫中的经历,不禁都感慨一番!当然,言谈话语之间,也发现清环其实也不是当初的清环了。虽然她能够和她和廖氏还是如此亲近,但是这些年在王府在宫中的经历也让她成熟起来,她现在是一宫的主位,上面又有太后和皇后,和她平起平坐的也有两位皇妃,下面更是有不少的嫔妃,还有皇子,公主等等,总之她已经不那么单纯了,言谈话语中也是能够应付宫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利的角逐。不过她们之间的那一颗初心并没有改变,大概自己和廖氏也是仅有的清环能够毫无戒心的可以聊天的人了! “我看你这宫殿和屋子里的摆设都极好,皇上一定对你宠爱有加吧?”清琅笑道。 听到这话,清环脸上既有一抹幸福感流露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在里面。笑道:“圣上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我和他也是有真情在的,只是他原来是皇子,如今是九五之尊,他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有太多的情,太多的爱,因为皇上是不能属于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的,他永远都会把天下放在第一位!我们这些人只能在他闲暇的时候见一见罢了!” 这话让廖氏和清琅都感觉到心酸。虽然清环如今贵为皇妃,又深得皇上的宠爱,人前荣耀至极,可是这些却是用多少心酸,多少孤单寂寞,多少心惊胆战换来的。相比而言,她和廖氏的幸福却就在眼前!所以,从宫中出来后,廖氏和清琅都感觉自己其实已经是最为幸福之人了! 几天的送行和告别的烦扰之后,韦伦和清琅带着一双儿女,以及家下人等一行大概有二十辆马车出了京城就算正式启程了!好在从京城到直隶总督府只有几百里的路程而已,大概有个四五天也就到了。这次,出了京城走了半天的路,韦伦就突发奇想把一行人都交给了韦青负责,他带着清琅却是先行骑马走了。 官道上,一匹枣红色大马和一匹白色的大马并肩奔跑着。穿着一身青色袍子的韦伦在马儿上策马扬鞭,穿着一件银白色褙子的清琅也不示弱,和他并驾齐驱。 “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无拘无束的和你一起骑马了!”清琅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笑道。 “我就任了直隶总督之后肯定要忙好一阵子,肯定不能陪你,所以这两日咱们单独前行,正好也好好陪陪你!”韦伦道。 “这还差不多!来,看看咱们谁骑得快。”说罢,清琅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马儿就快速的奔跑着上前窜去。 韦伦见状,也是紧跟其后,两个人卯足了劲在官道上飞奔。直到足足跑出去二三十里,两匹马儿才算是跑累了,缓缓的停了下来。清琅拿手绢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然后看到韦伦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汗,她便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他。韦伦看了一眼清琅的的手,然后便去接手绢,谁知道手一伸,却是一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拉,清琅的人就一下子从马上被拉到了他的马上! “哎呀!”清琅下意识的抱住了韦伦的脖子,然后低头看看自己没事,并没有掉下去,便拍了韦伦的肩膀一下。嗔怪的道:“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我让你给我擦汗!”韦伦的一张俊脸几乎都要贴到清琅的脸上了。 清琅一笑,然后拿手绢给他把脸上,额上的汗水都擦干净了。这时候,两匹马儿不知道何时已经把脸都贴在一起了,一边吃草一边耳鬓厮磨……望着它们两眼,然后韦伦便道:“其实它们也不错,每天除了吃草就是奔跑,闲下来还可以调调情!” 听到这话,清琅白了韦伦一眼,趴在他的胸膛前笑道:“你跟它们也差不多,每天除了干公事就是吃饭,闲下来的时候还可以跟我说说话!” “光说话有什么意思?我也想像它们一样,能和你调调情……”韦伦在清琅的耳边低声道。 闻言,清琅脸上一红,便坏笑的道:“调也是白调,老夫人的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可是才过了七个月而已!” “你也学坏了,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是想调调情罢了,其余的可是一律不想!”韦伦一本正经的道。 听到这话,清琅知道又掉进了他挖的坑里了,便抬起脸来咒骂道:“讨厌!你又逗我!” “哈哈……”随后,马背上就传来韦伦爽朗的笑声。 ------题外话------ 亲们,本文今天就正式大结局了,感谢亲们几个月以来的支持!小溪鞠躬感谢。过几个月再带新文过来,请亲们继续支持!